《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 正文卷 第1章 说亲 正文卷 第2章 祖母 正文卷 第3章 请求 正文卷 第4章 观礼 正文卷 第5章 嫌隙 正文卷 第6章 二娘 正文卷 第7章 血脉 正文卷 第8章 夸张 正文卷 第9章 看望 正文卷 第10章 马脚 正文卷 第11章 出诊 正文卷 第12章 隐情 正文卷 第13章 没了 正文卷 第14章 无赖 正文卷 第15章 封口 正文卷 第16章 实情 正文卷 第17章 偏颇 正文卷 第18章 里子 正文卷 第19章 合谋 正文卷 第20章 辛苦 正文卷 第21章 找事 正文卷 第22章 消息 正文卷 第23章 二两 正文卷 第24章 破烂 正文卷 第25章 会客 正文卷 第26章 素玉 正文卷 第27章 揽货 正文卷 第28章 变故 正文卷 第29章 念旧 正文卷 第30章 被抓 正文卷 第31章 搜查 正文卷 第32章 恩怨 正文卷 第33章 听审 正文卷 第34章 帮忙 正文卷 第35章 庸医 正文卷 第36章 捉弄 正文卷 第37章 赃物 正文卷 第38章 真切 正文卷 第39章 得意 正文卷 第40章 示弱 正文卷 第41章 收监 正文卷 第42章 问路 正文卷 第43章 恐吓 正文卷 第44章 症状 正文卷 第45章 有误 正文卷 第46章 约定 正文卷 第47章 惩戒 正文卷 第48章 加急 正文卷 第49章 指示 正文卷 第50章 凑巧 正文卷 第51章 话柄 正文卷 第52章 贵人 正文卷 第53章 交情 正文卷 第54章 伪造 正文卷 第55章 质疑 正文卷 第56章 公事 正文卷 第57章 释放 正文卷 第58章 灵犀 正文卷 第59章 抠门 正文卷 第60章 下套 正文卷 第61章 秘密 正文卷 第62章 重判 正文卷 第63章 交易 正文卷 第64章 加价 正文卷 第65章 继续 正文卷 第66章 轻浮 正文卷 第67章 追问 正文卷 第68章 变卖 正文卷 第69章 太少 正文卷 第70章 说服 正文卷 第71章 休书 正文卷 第72章 撒泼 正文卷 第73章 起哄 正文卷 第74章 解围 正文卷 第75章 冷场 正文卷 第76章 偷吃 正文卷 第77章 再来 正文卷 第78章 牵制 正文卷 第79章 就计 正文卷 第80章 天真 正文卷 第81章 用心 正文卷 第82章 算盘 正文卷 第83章 警觉 正文卷 第84章 消失 正文卷 第85章 反应 正文卷 第86章 埋伏 正文卷 第87章 劫命 正文卷 第88章 诱饵 正文卷 第89章 相约 正文卷 第90章 会面 正文卷 第91章 买通 正文卷 第92章 失控 正文卷 第93章 鬼祟 正文卷 第94章 暴露 正文卷 第95章 复制 正文卷 第96章 旧债 正文卷 第97章 前行 正文卷 第98章 美人 正文卷 第99章 博弈 正文卷 第100章 冒火 正文卷 第101章 混乱 正文卷 第102章 暗晦 正文卷 第103章 误解 正文卷 第104章 刁奴 正文卷 第105章 积虑 正文卷 第106章 微妙 正文卷 第107章 留宿 正文卷 第108章 奇招 正文卷 第109章 划算 正文卷 第110章 虚势 正文卷 第111章 黑白 正文卷 第112章 撒谎 正文卷 第113章 心眼 正文卷 第114章 风声 正文卷 第115章 看戏 正文卷 第116章 慈悲 正文卷 第117章 争宠 正文卷 第118章 主人 正文卷 第119章 豢养 正文卷 第120章 命数 正文卷 第121章 通透 正文卷 第122章 席位 正文卷 第123章 沦落 正文卷 第124章 识趣 正文卷 第125章 问题 正文卷 第126章 中意 正文卷 第127章 换裳 正文卷 第128章 胡来 正文卷 第129章 纠缠 正文卷 第130章 推倒 正文卷 第131章 欺压 正文卷 第132章 反弹 正文卷 第133章 戏耍 正文卷 第134章 相交 正文卷 第135章 拉锯 正文卷 第136章 两全 正文卷 第137章 饶恕 正文卷 第138章 人愿 正文卷 第139章 叫醒 正文卷 第140章 印迹 正文卷 第141章 暗示 正文卷 第142章 警告 正文卷 第143章 不雅 正文卷 第144章 异常 正文卷 第145章 爆冷 正文卷 第146章 玩具 正文卷 第147章 臆想 正文卷 第148章 唆使 正文卷 第149章 礼遇 正文卷 第150章 逆反 正文卷 第151章 醉臭 正文卷 第152章 不舍 正文卷 第153章 大侠 正文卷 第154章 耿直 正文卷 第155章 第一 正文卷 第156章 主顾 正文卷 第157章 转机 正文卷 第158章 丑闻 正文卷 第159章 辞活 正文卷 第160章 结账 正文卷 第161章 空壳 正文卷 第162章 搅水 正文卷 第163章 关联 正文卷 第164章 神医 正文卷 第165章 无本 正文卷 第166章 截胡 正文卷 第167章 私审 正文卷 第168章 慈悲 正文卷 第169章 参与 正文卷 第170章 还击 正文卷 第171章 不行 正文卷 第172章 游戏 正文卷 第173章 怒发 正文卷 第174章 胁迫 正文卷 第175章 藏踪 正文卷 第176章 迷惑 正文卷 第177章 滑雪 正文卷 第178章 避嫌 正文卷 第179章 着火 正文卷 第180章 跟踪 正文卷 第181章 针对 正文卷 第182章 趁夜 正文卷 第183章 甩包 正文卷 第184章 身份 正文卷 第185章 自私 正文卷 第186章 挥拳 正文卷 第187章 施暴 正文卷 第188章 怪物 正文卷 第189章 抢人 正文卷 第190章 漏洞 正文卷 第191章 返京 正文卷 第192章 打劫 正文卷 第193章 狂潮 正文卷 第194章 雪泪 正文卷 第195章 援兵 正文卷 第196章 驱散 正文卷 第197章 迎接 正文卷 第198章 应言 正文卷 第199章 报信 正文卷 第200章 回府 正文卷 第201章 重药 正文卷 第202章 铁棍 正文卷 第203章 教训 正文卷 第204章 招亲 正文卷 第205章 抵制 正文卷 第206章 揭榜 正文卷 第207章 不好 正文卷 第208章 君子 正文卷 第209章 换位 正文卷 第210章 手足 正文卷 第211章 掀帘 正文卷 第212章 丑男 正文卷 第213章 亲会 正文卷 第214章 脱身 正文卷 第215章 怪力 正文卷 第216章 惹祸 正文卷 第217章 特别 正文卷 第218章 逼婚 正文卷 第219章 理亏 正文卷 第220章 做小 正文卷 第221章 弄黄 正文卷 第222章 圈子 正文卷 第223章 怪病 正文卷 第224章 应亲 正文卷 第225章 送神 正文卷 第226章 魔王 正文卷 第227章 证人 正文卷 第228章 家敌 正文卷 第229章 阴判 正文卷 第230章 良配 正文卷 第231章 结果 正文卷 第232章 挑人 正文卷 第233章 偏房 正文卷 第234章 假賤 正文卷 第235章 默许 正文卷 第236章 融入 正文卷 第237章 药方 正文卷 第238章 泄密 正文卷 第239章 首溃 正文卷 第240章 再败 正文卷 第241章 摆平 正文卷 第242章 风头 正文卷 第243章 爽快 正文卷 第244章 可怕 正文卷 第245章 错怪 正文卷 第246章 搁浅 正文卷 第247章 客来 正文卷 第248章 和谐 正文卷 第249章 真情 正文卷 第250章 岔理 正文卷 第251章 缓攻 正文卷 第252章 太深 正文卷 第253章 杀手 正文卷 第254章 小妾 正文卷 第255章 诬告 正文卷 第256章 鬼妆 正文卷 第257章 外家 正文卷 第258章 样板 正文卷 第259章 撑场 正文卷 第260章 入眼 正文卷 第261章 破坏 正文卷 第262章 放肆 正文卷 第263章 记忆 正文卷 第264章 低賤 正文卷 第265章 大条 正文卷 第266章 反话 正文卷 第267章 玩婚 正文卷 第268章 强娶 正文卷 第269章 虏获 正文卷 第270章 压寨 正文卷 第271章 三条 正文卷 第272章 不允 正文卷 第273章 口水 正文卷 第274章 水准 正文卷 第275章 进来 正文卷 第276章 情趣 正文卷 第277章 洞房 正文卷 第278章 怪客 正文卷 第279章 对手 正文卷 第280章 纰漏 正文卷 第281章 求偿 正文卷 第282章 试险 正文卷 第283章 凌人 正文卷 第284章 黑白 正文卷 第285章 对干 正文卷 第286章 兜转 正文卷 第287章 条款 正文卷 第288章 姑娘 正文卷 第289章 两手 正文卷 第290章 消灾 正文卷 第291章 一瞥 正文卷 第292章 弄巧 正文卷 第293章 跪茶 正文卷 第294章 卡壳 正文卷 第295章 未成 正文卷 第296章 支招 正文卷 第297章 拿乔 正文卷 第298章 传话 正文卷 第299章 妖法 正文卷 第300章 出格 正文卷 第301章 转向 正文卷 第302章 到了 正文卷 第303章 转轿 正文卷 第304章 皇宫 正文卷 第305章 唾骂 正文卷 第306章 探底 正文卷 第307章 特邀 正文卷 第308章 吹牛 正文卷 第309章 新客 正文卷 第310章 混子 正文卷 第311章 大拿 正文卷 第312章 比试 正文卷 第313章 珍品 正文卷 第314章 豪客 正文卷 第315章 恩策 正文卷 第316章 雅后 正文卷 第317章 舒服 正文卷 第318章 殿下 正文卷 第319章 墙外 正文卷 第320章 觐见 正文卷 第321章 狠茬 正文卷 第322章 皇凤 正文卷 第323章 威仪 正文卷 第324章 指证 正文卷 第325章 疑惑 正文卷 第326章 见血 正文卷 第327章 规矩 正文卷 第328章 下梁 正文卷 第329章 关引 正文卷 第330章 玩死 正文卷 第331章 早知 正文卷 第332章 三箭 正文卷 第333章 挡车 正文卷 第334章 大面 正文卷 第335章 上车 正文卷 第336章 伤害 正文卷 第337章 说家 正文卷 第338章 情面 正文卷 第339章 蹲候 正文卷 第340章 非火 正文卷 第341章 真巧 正文卷 第342章 鸡贼 正文卷 第343章 长嫡 正文卷 第344章 包天 正文卷 第345章 发威 正文卷 第346章 金鸡 正文卷 第347章 背后 正文卷 第348章 挽尊 正文卷 第349章 姐味 正文卷 第350章 双压 正文卷 第351章 敷衍 正文卷 第352章 玩玩 正文卷 第353章 恩妾 正文卷 第354章 控冷 正文卷 第355章 回聚 正文卷 第356章 多余 正文卷 第357章 暗选 正文卷 第358章 苦护 正文卷 第359章 落赢 正文卷 第360章 伴虎 正文卷 第361章 死人 正文卷 第362章 诛心 正文卷 第363章 侵入 正文卷 第364章 正统 正文卷 第365章 暂守 正文卷 第366章 调皮 正文卷 第367章 委屈 正文卷 第368章 公公 正文卷 第369章 哪位 正文卷 第370章 真问 正文卷 第371章 循令 正文卷 第372章 眼谏 正文卷 第373章 贬舌 正文卷 第374章 停摆 正文卷 第375章 反情 正文卷 第376章 空乘 正文卷 第377章 交集 正文卷 第378章 待遇 正文卷 第379章 索规 正文卷 第380章 放行 正文卷 第381章 死遇 正文卷 第382章 荣替 正文卷 第383章 愚笑 正文卷 第384章 恶气 正文卷 第385章 停轿 正文卷 第386章 指名 正文卷 第387章 逾越 正文卷 第388章 歇脚 正文卷 第389章 寻医 正文卷 第390章 夫君 正文卷 第391章 分享 正文卷 第392章 杠上 正文卷 第393章 金口 正文卷 第394章 冷宠 正文卷 第395章 干醋 正文卷 第396章 恶娇 正文卷 第397章 错听 正文卷 第398章 以后 正文卷 第399章 木令 正文卷 第400章 明贬 正文卷 第401章 改意 正文卷 第402章 侧妃 正文卷 第403章 太规 正文卷 第404章 不遵 正文卷 第405章 另嫁 正文卷 第406章 真賤 正文卷 第407章 多问 正文卷 第408章 动情 正文卷 第409章 上当 正文卷 第410章 耍心 正文卷 第411章 自利 正文卷 第412章 发生 正文卷 第413章 消遣 正文卷 第414章 乖儿 正文卷 第415章 前处 正文卷 第416章 不缓 正文卷 第417章 暖流 正文卷 第418章 干涉 正文卷 第419章 难还 正文卷 第420章 互补 正文卷 第421章 口实 正文卷 第422章 杂情 正文卷 第423章 孤热 正文卷 第424章 想象 正文卷 第425章 邀请 正文卷 第426章 神似 正文卷 第427章 杀心 正文卷 第428章 如愿 正文卷 第429章 疼爱 正文卷 第430章 走路 正文卷 第431章 形遇 正文卷 第432章 吃亏 正文卷 第433章 上福 正文卷 第434章 赌意 正文卷 第435章 胡想 正文卷 第436章 夺主 正文卷 第437章 挑战 正文卷 第438章 可能 正文卷 第439章 女人 正文卷 第440章 晚遇 正文卷 第441章 死谓 正文卷 第442章 车马 正文卷 第443章 灼伤 正文卷 第444章 肖敏 正文卷 第445章 却意 正文卷 第446章 一个 正文卷 第447章 开破 正文卷 第448章 回举 正文卷 第 449章 好理 正文卷 第450章 覆常 正文卷 第451章 赏行 正文卷 第452章 主退 正文卷 第453章 犹愣 正文卷 第454章 镇人 正文卷 第455章 陌行 正文卷 第456章 品数 正文卷 第457章 持安 正文卷 第458章 僵下 正文卷 第459章 隔力 正文卷 第460章 偏亲 正文卷 第461章 三分 正文卷 第462章 暗论 正文卷 第463章 决权 正文卷 第464章 默情 正文卷 第465章 自节 正文卷 第466章 有荣 正文卷 第467章 罩着 正文卷 第468章 怀思 正文卷 第469章 缠运 正文卷 第470章 时空 正文卷 第471章 讨怒 正文卷 第472章 顺礼 正文卷 第473章 笑转 正文卷 第474章 千金 正文卷 第475章 带回 正文卷 第476章 齐活 正文卷 第477章 出走 正文卷 第478章 弄巧 正文卷 第479章 祈配 正文卷 第480章 嚼舌 正文卷 第481章 反向 正文卷 第482章 桎梏 正文卷 第483章 冷待 正文卷 第484章 难还 正文卷 第485章 难测 正文卷 第486章 反扑 正文卷 第487章 无随 正文卷 第488章 边缘 正文卷 第489章 女眷 正文卷 第490章 出门 正文卷 第491章 大体 正文卷 第492章 注目 正文卷 第493章 乱作 正文卷 第494章 牢立 正文卷 第495章 默想 正文卷 第496章 苦劳 正文卷 第497章 偷命 正文卷 第498章 对比 正文卷 第499章 微导 正文卷 第500章 几面 正文卷 第501章 假言 正文卷 第502章 运转 正文卷 第503章 消停 正文卷 第504章 问冷 正文卷 第505章 极背 正文卷 第506章 过摇 正文卷 第507章 改样 正文卷 第508章 违主 正文卷 第509章 冷峙 正文卷 第510章 三分 正文卷 第511章 忆昔 正文卷 第512章 总合 正文卷 第513章 换番 正文卷 第514章 且离 正文卷 第515章 无反 正文卷 第516章 其因 正文卷 第517章 语塞 正文卷 第518章 乐难 正文卷 第519章 归安 正文卷 第520章 隔力 正文卷 第521章 发傻 正文卷 第522章 共危 正文卷 第523章 旧事 正文卷 第524章 重提 正文卷 第525章 串联 正文卷 第526章 复运 正文卷 第527章 直面 正文卷 第528章 难点 正文卷 第529章 成长 正文卷 第530章 含蓄 正文卷 第531章 物色 正文卷 第532章 准言 正文卷 第533章 边恕 正文卷 第534章 斥候 正文卷 第535章 误发 正文卷 第536章 淬玉 正文卷 第537章 吁消 正文卷 第538章 计率 正文卷 第539章 以性 正文卷 第540章 定次 正文卷 第541章 如间 正文卷 第542章 有哏 正文卷 第543章 功能 正文卷 第544章 异红 正文卷 第545章 斜思 正文卷 第5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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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家 正文卷 第624章 懂事 正文卷 第625章 同在 正文卷 第626章 迟钝 正文卷 第627章 叨唠 正文卷 第628章 走心 正文卷 第629章 抑制 正文卷 第630章 上回 正文卷 第631章 互立 正文卷 第632章 难测 正文卷 第633章 之内 正文卷 第634章 冲突 正文卷 第635章 特别 正文卷 第636章 添色 正文卷 第937章 远形 正文卷 第938章 反怒 正文卷 第639章 回首 正文卷 第640章 外因 正文卷 第641章 乱象 正文卷 第642章 西走 正文卷 第643章 机栝 正文卷 第644章 何惧 正文卷 第645章 凝视 正文卷 第646章 暗契 正文卷 第647章 奔速 正文卷 第648章 落着 正文卷 第649章 无稽 正文卷 第650章 绝对 正文卷 第651章 说理 正文卷 第652章 烦苦 正文卷 第653章 作叛 正文卷 第654章 摆谱 正文卷 第655章 信赖 正文卷 第656章 气灭 正文卷 第657章 作为 正文卷 第658章 装傻 正文卷 第659章 娇意 正文卷 第660章 由头 正文卷 第661章 空隔 正文卷 第662章 演戏 正文卷 第663章 可叹 正文卷 第664章 怨懑 正文卷 第665章 退却 正文卷 第666章 一单 正文卷 第667章 有胆 正文卷 第668章 枯地 正文卷 第669章 风霜 正文卷 第670章 追逼 正文卷 第671章 善场 正文卷 第672章 安由 正文卷 第673章 已开 正文卷 第674章 何影 正文卷 第675章 可嘉 正文卷 第676章 足呼 正文卷 第677章 计盘 正文卷 第678章 放任 正文卷 第679章 谎言 正文卷 第680章 规则 正文卷 第681章 经验 正文卷 第682章 心力 正文卷 第683章 归整 正文卷 第684章 京人 正文卷 第685章 气势 正文卷 第686章 非客 正文卷 第688章 运中 正文卷 第689章 问其 正文卷 第690章 怔忡 正文卷 第691章 损失 正文卷 第692章 蒙惜 正文卷 第693章 静默 正文卷 第694章 规略 正文卷 第695章 乌窍 正文卷 第696章 路口 正文卷 第697章 易恨 正文卷 第698章 圆心 正文卷 第699章 秘密 正文卷 第700章 直谓 正文卷 第7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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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极端尴尬为难的情绪之下,袁家千金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将脸侧向了许笛所在的那一个方向,但凡心里面有点逼数的人,都知道袁家千金她现在就是在默默地向许笛求救,想要让许笛出面来给自己救一下场。 不说许笛对宁一平或者宁殷这对父子俩到底是怎么样,她对袁家千金的态度和心思,那真的是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看,她都是一个很为袁家千金着想的人,是真真正正地站在袁家千金那一边的人。 所以,在受到袁家千金的求救之后,许笛马上就想走过去,试图替被宁殷的突然出声而打断话语的袁家千金开口,以便能够继续袁家千金先前的那一番有关于“賤”的言论,好好地在口头上来教训教训一下黎雀儿。 令许笛以及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情况却是,当许笛正想走过来继续袁家千金的宏图伟业的时候,宁殷的话却依旧还没有说完! 宁殷平素里可不是一个话多的主儿,除非是在他想要捉弄别人,抑或是想要戏耍别人,这个别人的代表之一可以看作是黎雀儿,他才会稍微地话多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绝不至于会一连好几句话连珠炮似地一口气地把心里面的话给一吐为快。 然而,不管在场的人们怎么看怎么想,反正宁殷他现在确实就是像在开连珠炮一般地黑着脸质问黎雀儿,不但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同时显得很不好听,几乎近似于向犯人逼供一样地调调。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闹着玩儿的,所以你也不用费心费力地来与我较真,我们只是需要在表面上一起作作功夫就可以了?”但闻宁殷气息极为低沉地一声声地质问着黎雀儿,他的声量真的是放得很低很低,而且又略带了一点 微寒,听起来就犹如某个恶魔在人的耳边悄声低语似地,直渗得人头皮发冷,身上发凉。 就连那些站得最远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以及那些本身阳刚之气就应当十分地充足的那些训练有素的皇宫守卫们,他们在听到宁殷的这一声声的质问之时,都不自觉地感到自己的膝盖骨稍微有一点儿发软,到最后竟是都莫名其妙地自发地往地上跪了下去,现场的那副场面看起来,倒不知宁殷此刻究竟是在训斥这些宫女太监嬷嬷以及守卫们,还是在质问一直被他收在怀中的黎雀儿。 即便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些高不可攀的人上人,突然间也都被宁殷的这种如同是压抑得太过久远了一些的情绪,随即忽然爆发的情绪反应给惊呆了,纷纷不知所措。 就在宁一平和许笛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会儿到底要如何插手,才既不会显得太干涉了宁殷的权威,同时又可以显现出来他们对宁殷的一腔关心的时候,黎雀儿这个愣头青竟然又自爆了一下。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起了争执。 正文卷 第866章 阻止 事情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半点都没有改变过。 这事说来也怪,宁豫和毕光喜竟然也没有去责怪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这么好脾气地往外走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 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 此时,这些在场的大人物们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但是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 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 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恭敬有礼的背影,就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想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 这样一来,不难猜出杜仲此时肯定还在大厅里。 跑在最前头的黎雀儿,也许是因为今日这系列的破烂事情真的太多了,她竟是烦躁得昏了头,此时居然一脚过去踢开了大门。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面前。 正文卷 第867章 单独 黎家老太太等人竟然也没有去责怪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这么好脾气地开始决定撤退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一点点笑容,丝毫没有生气。 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 此时,这些在场的大人物们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 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 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 靠。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恭敬有礼的背影,就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想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 跑在最前头的黎雀儿,也许是因为今日这系列的破烂事情真的太多了,她竟是烦躁得昏了头,此时居然一脚过去踢开了大门。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的面前,也不同孙妈妈她们打一声招呼,直接把大门给扎扎实实地挡住了,半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会有失公德心。 正文卷 第868章 不克 不一会儿,宁殷他们一行人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的背影就全部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 这事说来也怪,宁豫和毕光喜竟然也没有去责怪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这么好脾气地往外走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 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 此时,这些在场的大人物们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但是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 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 想来黎家这些人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不难猜出杜仲此时肯定还在大厅里。 跑在最前头的黎雀儿,也许是因为今日这系列的破烂事情真的太多了,她竟是烦躁得昏了头,此时居然一脚过去踢开了大门。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也不同孙妈妈她们说一声,他直接就关住了大门,半点犹豫都没有。 正文卷 第869章 不急 每每这个时候,周节妇他们一家人就开始耍赖了,看不出他们各自眼里的情绪到底怎样,反正一准儿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而对于像宁殷这种单单就只是坐着而已,就已经可以手握天下大权的人上人来说,这一小点的利益受到损害的话,可以说是几乎连他们本人身上的一小根汗毛都不会被伤着,甚至有可能连汗毛都不会受到一分半点的小伤害,绝对会保持如初的。 其实就算宁殷的身上的汗毛真的受到了损害的话的,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会将这些完全就不值得一提的破烂小事情,随随便便地就跑去别人家里,拉着别人的手去细说这些。 而且,最后还是为妇的把为夫的给说得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不用那些围观在旁的人再跑去和对方说些什么,仅仅就是从这些凄厉而又绵延不绝的抽泣声当中,围观人群们就已经足够那个年纪可以看到了。 打个比方来讲,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可以说现在现场当中的所有人当中,应当只有许笛一人,是出于自己的内心地去对袁家千金好。 恰如现在这种形势的面前,就在许笛刚刚才想要将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分开最后却不得不子失败而告终的那个空档里,袁家千金不顾许笛死命地拉拽,硬是要冲过来,就想仅仅去凭借自身的那些极其有限的力量,想要去做成功连许笛都没有办法做成功的事情,这无疑就是想以卵击石嘛。 其实说真的,就凭袁家千金自身所有的,抑或是她能够向在场的宁一平与许笛这二位位高一时的大人物的力量,这么多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加起来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去跟宁殷抗衡。 因为袁家千金的那一点儿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即便再加上她可以从宁一平或者是许笛那里借过来的一些威力比较充足的力量,就这样整两个都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她也根本抵不过宁殷的一根手指头。 这可不仅仅是在说宁殷的本身的力量,还有他的身份与地位所带来的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无上的力量,都已经足够让他在皇宫或者是京城里面的 去到处呼风唤雨了,实在是十足地霸气。 与宁殷的这股傲然天成的力量,要来真正地相比较起来的话,那完全就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宁殷的厉害得多得多了。 至于袁家千金的话,她本身所有的那么一点儿的小力量,其实也完全是建立在宁殷的皇家家族的皇权统治的这个大基础的上面的,并非是在一朝一夕之间自己浑然生成的东西。 也恰恰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势力,才会比袁家千金的那一丁点儿的小力量要来得勇猛得多了,真不知假如旁人知道了这些非常私密的情况以后,究竟会是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偷笑或是讥讽着自己的表面上的好朋友;还是有可能会像那些品性稍微好一点点儿的人那样来的,只是一笑而过,不会真的去乱讲八卦。 要是宁殷的权益受损,那自然也就是在代表着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当中,也许很有可能会有什么极端严重的事情发生,说不定就是倒台或者被另外一群自称于他们自己很称为不可言说的力量的那一群人突然间就想到什么办法给解决了,而后又一鼓作气地将其从皇位这个宝座上面批图拉下来的人,忽然给拖了下来的类似的一些情况。 但是即便事实就是这么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是有一点儿诡异,总而言之,这个男的最后居然还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在有些教人头大。 好不容易现在已经快要差不多都已经要搞定了的缘故,所以现在他们的角色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点的小变化。 这个小变化几乎就可以完全被抛到一边去,只要伺机当作他自己没有看到的一样,随便说些什么好听的话的话,那也是可以的啊,不管怎么样来说,总之,先把这事儿都给完全定住才好。 只是这事情就有点儿莫名的浪费了袁家千金心里面所有的难么的一点点的小心机与小手段罢了的缘故,其实她只要稍微仔细地去认真地想一想的话,就不难发现:其实,她自己冲出去想要试图分开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实际上也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就跟许笛刚才所吃的瘪一样地心里面是那么地难受。 然而,即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 个地步了,袁家千金还是没有丝毫想要去解释一下,或者稍微打个电话认个错放软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啊,何必要闹得这样咋咋呼呼的不干不净的,好似就像要把所有的事情的全部堆积到一起,然后在一起找个方法直接一把火就给它烧光了那样的简单粗暴。 倘若要是袁家千金真的能够做到像上面所说的那样地一破止破的话,那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寻常人,必定还是要有一番不小的自己的事业或者是工作什么的,不可能就现在这个鬼样子。 真要想想的话,这个袁家千金她本人也是很有一点儿的马抓疯的,做事情根本就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就不说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是完全都是那么地不可理喻的,就单单从某种程度上面来讲的话,这一点看起来很是开明的嘛! 就是不懂得这边的男方的朋友们出来偷偷地留几句比较真实的评论的话,不用多久,这火焰怕是就要彻底地冷掉了,而在对面的遥远的彼岸却一直都还没有放弃的人类,该有那些顺应救援的那种极其的事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让旁人也来参与讨论的大问题,不能随便泄露出家门。 现下袁家千金的这些个破破烂烂的事情,一早就已经传遍了各个地方去改了,然后一定也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不说头破血流,至少也要试一下被人如此这般对待的滋味。 只可惜现在在边上的这些人,每个人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没有袁家千金她什么事情了,都无关于他们各自的心思或想法。 正文卷 第870章 多月 大家都完全没有意料到现在这种情况,一时间都有些呆愣。 好就好在宁一平的脾气,都是差不多的,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这里先不管他们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此时,宁一平之所以会特意加大声量,重新再去问一遍宁殷,实在是宁殷自己的不是。 自从刚刚跟着宁一平等人进入到这正殿里面来以后,宁殷就只是一径冷坐着不搭言,而且,他的神色淡漠至极就不说了,竟然还带有一丝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众人现在一起坐在这里商谈,竟是一件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根本就不把这个当作正事来看待。 到目前为止,宁一平、许笛以及袁家千金这三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他们对于宁殷和袁家千金两个人之间的婚事,看起来似乎全都持着正面的观点。 现下在这东宫正殿之内,已经有大概半盏茶的时光,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或者是迹象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宁殷一个人的身上。 大家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既像是在等待着宁殷对于这件事情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小心思,别人的心里,这会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宁一平这方也许是因为有一点儿地等不急了,因此他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宁殷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宁一平他都毕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宁殷是他的亲生的儿子,在他面前摆架子摆得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包容与容忍,这才有心加大了自身的音量,再一次问了宁殷,好似他如今就是非要从宁殷的嘴里问出来一个十分明确的回答不可。 被宁一平这么一追问,宁殷的的面色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言了,他于是侧过脸来看着宁一平,原先在他脸上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忽然就不见了,神情突然显得有几分严肃。 正当大家以为宁殷 这回是认了真,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好好回答宁一平的问题的时候,宁殷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教大家忍不住大跌眼镜。 原来宁殷他并没有打算要开口回答宁一平刚刚提出来的有关他自己与袁家千金二人之间的婚事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众发言,此刻见宁一平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才不得不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 只不过宁殷表达自己态度的办法,就是对着宁一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摇头的幅度又非常地小,要不是宁一平此时正在极其认真地回视着他的话,有可能根本就看不见他这个摇头的动作。 不管是在在座的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看来,还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宁殷现下这种表达自己态度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敷衍,就像是在生搬硬套地为了完成宁一平布置给他的什么任务一样,着实令人心中很是不爽。 宁一平自然也是很不满意的,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过于随和了,有可能是因为他比较疼爱宁殷的缘故,反正他并没有马上就跳起脚来勃然大怒,而是强压着心中的薄怒,又问了宁殷一遍为什么。 关于宁殷回拒他与袁家千金之间的婚事的背后的主要原因,真要来追究的话,其实袁家千金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数的。 因为袁家千金她本人都已经亲自到过黎府了,也已经见过了黎雀儿,而且还很有可能已经从周节妇那里得知了宁殷与黎雀儿相处的过往。在知道了关于宁殷与黎雀儿的那些事情以后,不管再怎么说,她内心不可能完全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袁家千金执意不在宁一平,或者是在许笛的面前提及宁殷与黎雀儿的民间婚事,或许就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些不安,潜意识里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立刻摆到明面上来谈的原因。 如今听到宁一平突然间就问及宁殷摇头回拒的原因,也不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居然马上扭过头去观察宁殷的表情,就好像她自己也在迫切地等待着宁殷的回答一样。 而宁殷他显然没有袁家千金心里想得那么多,他仿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似地,一听宁一平要问原因,很快就满不在 乎地回答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纳妾地念头。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把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的脸蛋打得啪啪作响,使得她们俩现在都气得口不能言,面容也憋得通红,只是当着宁一平与宁殷的面,她们不好表现出来怒气而已。 宁一平他倒是没有生气,他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在笑了几声以后,就又转了一些脸色,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地命令宁殷赶紧把实际情况给说出来。 哪知道,宁殷他竟一话到底,硬是不改口,甚至还略微瞥了袁家千金一眼,像是要替自己找个目击证人一样地,建议宁一平和许笛如果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大可以去问一问袁家千金,而且,他后面又还加了这一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给谁听。 许笛闻言顿时看向了袁家千金,语气很是焦急地就去向袁家千金质问。 假如现在只有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在一起促膝而谈的话,袁家千金绝对会马上摇头否定,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道宁殷已经在民间娶了亲的事情,更遑论是面对皇宫里面的人。 可是此刻宁一平与宁殷父子俩也在场,就算袁家千金有胆子去欺骗宁一平,她也不敢在宁殷的面前撒谎,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虽然她这个回应就跟之前宁殷摇头一样敷衍,但好歹也算回答了许笛。 回答算是回答了,可惜这回答并不是很让人满意,尤其是在袁家千金的神情和面色都完全不在状态的情况之下,二位人上人自然就知道袁家千金刚刚所作的这些表态不过是因着其他人也在。 正文卷 第871章 落实 黎雀儿一度很是怀疑刚刚她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功夫说出来的那些话,宁殷到底有没有真的听进去,也许宁殷对于她而言,就只是带了一对耳朵罢了,但是他那对耳朵的功能,很显然地就是忘了开。 就说这黎雀儿决定不再去和宁一平讲道理,而是决定转个方向去和同自己稍微比较熟悉一点儿的宁殷去求个方便,希望宁殷能够看在他们两个人少说也已经认识了这么久的情分上,就多多少少能够卖她一个面子,放她和胡玉姬安全离开皇宫就是了,可惜的是,宁殷竟然比宁一平还要令人难以沟通一些。 当黎雀儿尝试去说服宁一平的时候,先不管宁一平的大致反应究竟是怎么样的,又或者宁一平是否有说过什么话等等这些,单单就说宁一平的神情与脸色,至少大体上来说,看起来还是比较和善的,而且有时候也会点个头,再不然就也会搭上一两句话,尽管这些话就只是一两个字而已。 而宁殷则就比宁一平更加地狠绝了,他不仅仅没有任何反应,点个头或者应个声之类这些的小反应都没有就不说了,他甚至连个眼角都没有朝黎雀儿这边丢过来一下。 不管黎雀儿怎么讲,也不管黎雀儿怎么拉拽宁殷的衣袖,并且还时不时地朝其扬起来自己的一对小拳头,做出来许多看似很有攻击性的示意性的动作,总之,宁殷就是全然不为所动。 讲了这么许多时候,到了最后,黎雀儿想来也是明白了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宁一平,当然,自己更加也没有办法去说服比宁一平更难搞定的宁殷。 因此,黎雀儿终于像是想通了一般的,她不再试图去和宁一平已经宁殷父子两个人说任何情面上的东西,当然她也不可能再转一个方向,改为跑去和许笛或者是袁家千金她们俩说去。 在刚刚试图说服宁一平与宁殷父子俩的那一段说起来也不短的时间里面,其实黎雀儿早就已经想好了另外一个办法,她这一回的办法,可是与上一回的办法截然不同。 上一回的时候,黎雀儿是希望能够凭借她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语,来成功打动宁一平或者宁殷,从而能够成功达到自己就在今天下午带着胡玉姬返回黎府去的最终目的。 这一回,黎雀儿换了一个策略,她不再像上一回那样地那么地被动地去等待着别人来给自己留情面了,她决定要自己占据主动地位,她要自己来做决定。 说到这里也许大家就要笑了,这教人发笑的原因自然也很简单,那就是试问像黎雀儿这种既没有什么身份,又没有什么地位的完全来自于民间的小老百姓家里面的姑娘,她到底是觉得自己有几分脸面不成,居然还想在宁一平和宁殷的面前来亲自作出决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再说了,就算现在现场没有宁一平或者宁殷这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场来负责做出来决定的话,那么现场可还有许笛和袁家千金这些人在边上看着呢! 即便没有许笛在场,也没有袁家千金在场,再不济的话,这旁边可还是有潘公公,还有那个看起来来头不小的大宫女在场。 上面说的这么几个人,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拎出来随便撂撂都可以比黎雀儿说话更加地有分量一些,更不用说是在负责做决定这个点上面了。 总得来讲,无论现下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反正黎雀儿她是完全没有资格来做什么决定的,排位都根本排不上她的号。 那么,黎雀儿她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地认为她自己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却可以越过皇家的极为严明与繁琐的规条和例律,来由她自己作决定呢? 实际上按照黎雀儿她现在心里面的想法,要是仔细来划分的话,她的点子说来也不是什么有关于作决定的事情。 与其说是做决定,倒不如说是威胁。 是的,没有错,黎雀儿她心中现在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她就是要通过威胁这一个招数,来使得宁一平或者宁殷二人对自己作出来妥协。 真要这么说的话,肯定就更加地令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了,毕竟一个连做决定都没有任何资格来作的小女子,又有何能耐竟然敢去对现场的这些大人物们实施威胁啊! 然而,黎雀儿她就是这么想了,而且,她还是这么真的就决定了要做下去了,具体也搞不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就是她的脑子一时间短路了,实在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以至于她竟胆敢妄图去做这种类似于以下犯上的事情吧。 且看看黎雀儿她决定对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俩做出来的威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威胁吧。 只见黎雀儿定定地站在原地,她的神情看起来丝毫都不慌乱,而且她的面色极其地从容,仿佛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些人,他们的身份或者是地位与自己相比起来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高不高、贵不贵的,他们在她的眼里看来,也不过就是一群与自己相同的普通人罢了。 带着这种想法的黎雀儿,其神色自然就与旁边伺候着的那些宫女太监嬷嬷们不一样了,在她的脸上,可完全都看不到卑微或是胆怯,她有的只是落落大方和从容不迫,恰恰就似水一般自如。 “现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民女们应当也该返回自己家中去了。”黎雀儿先是提出自己的要求,紧随其后的自然就是威胁了,“陛下盛情,想留民女二人在宫中用晚膳,只不过民女现下并未接下诏书成功与皇家相联的人,如此就这么留下来,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隆要落人口实……”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黎雀儿还好似有意无意地朝站在不远处的袁家千金瞥了一眼,有了她这样一个眼神,即使她嘴上面不说,大家心里面也都非常地清楚,她所说的“落人口实”究竟指的是有可能会落了谁的口实。</div> 正文卷 第872章 马铁 被黎家老太太这么一抓,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潘公公刚才所问的问题一样地,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暂且先替自己来出一下面。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872章 马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873章 不比 黎雀儿不会往它处的想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现下出门的人太少,对面的德馨堂每天早上开门的时间都往后延迟了一点,更何况是秉承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作风的这街边,已经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开门看诊了。 这大门都锁得死死得,即便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想往这里逃,她们也没办法进门去。再说了,这街边里一片沉寂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873章 不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874章 搭拉 就见周节妇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原本还算是有的那么一丁点儿的笑容,这会儿也全都不见了,嘴角瞬间就朝下弯了一个九十度。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会让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发自内心地觉得惊诧不已的,那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同现在的这种情况来作比较呢。 原本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只不过就是站在街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874章 搭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875章 表情 如今听到宁一平突然间就问及宁殷摇头回拒的原因,也不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居然马上扭过头去观察宁殷的表情。 事情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大家都是没有料到的。 好就好在宁一平的性子,跟他的皇后许笛都是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软不溜啾的性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这里先不管他们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此时,宁一平之所以会特意加大声量,重新再去问一遍宁殷,实在是宁殷自己的不是。 自从刚刚跟着宁一平等人进入到这正殿里面来以后,宁殷就只是一径冷坐着不搭言,而且,他的神色淡漠至极就不说了,竟然还带有一丝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众人现在一起坐在这里商谈,竟是一件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根本就不把这个当作正事来看待。 到目前为止,宁一平、许笛以及袁家千金这三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他们对于宁殷和袁家千金两个人之间的婚事,看起来似乎全都持着正面的观点。 现下在这东宫正殿之内,已经有大概半盏茶的时光,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或者是迹象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宁殷一个人的身上。 大家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既像是在等待着宁殷对于这件事情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小心思,别人的心里,这会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宁一平这方也许是因为有一点儿地等不急了,因此他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宁殷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宁一平他都毕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宁殷是他的亲生的儿子,在他面前摆架子摆得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包容与容忍,这才有心加大了自身的音量,再一次问了宁殷,好似他如今就是非要从宁殷的嘴里问出来一个十分明确的回答不可。 被宁一平这么一追问,宁殷的的面色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言了,他于是侧过脸来看着宁一平,原先在他脸上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忽然就不见了,神情突然显得有几分严肃。 正当大家以为宁殷这回是认了真,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好好回答宁一平的问题的时候,宁殷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教大家忍不住大跌眼镜。 原来宁殷他并没有打算要开口回答宁一平刚刚提出来的有关他自己与袁家千金二人之间的婚事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众发言,此刻见宁一平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才不得不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 只不过宁殷表达自己态度的办法,就是对着宁一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摇头的幅度又非常地小,要不是宁一平此时正在极其认真地回视着他的话,有可能根本就看不见他这个摇头的动作。 不管是在在座的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看来,还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宁殷现下这种表达自己态度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敷衍,就像是在生搬硬套地为了完成宁一平布置给他的什么任务一样,着实令人心中很是不爽。 宁一平自然也是很不满意的,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过于随和了,有可能是因为他比较疼爱宁殷的缘故,反正他并没有马上就跳起脚来勃然大怒,而是强压着心中的薄怒,又问了宁殷一遍为什么。 关于宁殷回拒他与袁家千金之间的婚事的背后的主要原因,真要来追究的话,其实袁家千金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数的。 因为袁家千金她本人都已经亲自到过黎府了,也已经见过了黎雀儿,而且还很有可能已经从周节妇那里得知了宁殷与黎雀儿相处的过往。在知道了关于宁殷与黎雀儿的那些事情以后,不管再怎么说,她内心不可能完全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袁家千金执意不在宁一平,或者是在许笛的面前提及宁殷与黎雀儿的民间婚事,或许就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些不安,潜意识里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立刻摆到明面上来谈的原因吧。 而宁殷他显然没有袁家千金心里想得那么多,他仿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似地,一听宁一平要问原因,很快就满不在乎地回答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纳妾地念头。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把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的脸蛋打得啪啪作响,使得她们俩现在都气得口不能言,面容也憋得通红,只是当着宁一平与宁殷的面,她们不好表现出来怒气而已。 宁一平他倒是没有生气,他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在笑了几声以后,就又转了一些脸色,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地命令宁殷赶紧把实际情况给说出来。 哪知道,宁殷他竟一话到底,硬是不改口,甚至还略微瞥了袁家千金一眼,像是要替自己找个目击证人一样地,建议宁一平和许笛如果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大可以去问一问袁家千金,而且,他后面又还加了这一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给谁听。 许笛闻言顿时看向了袁家千金,语气很是焦急地就去向袁家千金质问。 假如现在只有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在一起促膝而谈的话,袁家千金绝对会马上摇头否定,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道宁殷已经在民间娶了亲的事情,更遑论是面对皇宫里面的人。 可是此刻宁一平与宁殷父子俩也在场,就算袁家千金有胆子去欺骗宁一平,她也不敢在宁殷的面前撒谎,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虽然她这个回应就跟之前宁殷摇头一样敷衍,但好歹也算回答了许笛。 回答算是回答了,可惜这回答并不是很让人满意,尤其是在袁家千金的神情和面色都完全不在状态的情况之下,二位人上人自然就知道了袁家千金刚刚所作的这些表态不过都是因着宁殷也在场的缘故罢了,实际上根本就作不得准。</div> 正文卷 第876章 温度 令周节妇心中奇怪的是,这位姑娘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苛刻而又不喜言笑的人,她明明就是很温柔的样子,而且还有一些慵懒的意味。 只不过为什么这些宫女嬷嬷们全部都是如此这般地不苟言笑,甚至近似于有一点儿冷漠,周节妇却是不能得知。 也许是因为皇宫本来就是庄严肃穆的地方,在这里面当值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主子家还是下人们,都会自觉地摆出来一种高高在上的严肃的姿态。 期间到底绕过了多少游廊,又转过了多少拐角,这些周节妇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事实上她也无心去记得这许多的身外事,绝大多数时间里面,她都是在思忖着自己为何会被召进这梓凤宫里头来的原因。 如此这般心不在焉地随着一众宫女嬷嬷们走了这么久,等到走在前面的宫女嬷嬷们突然停下脚步来,即而快速分列成左右两对,并且在同一时间里面,一齐弯腰福身向坐在前方坐榻上的一位贵妇人柔声禀告之际,周节妇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带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周节妇并不愚笨,自然明白那贵妇人究竟是谁。 她立马跟着那些宫女嬷嬷们停住了步伐,没有再冒冒失失地继续往前走,随即又偷偷地抬起了头来,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向前方看过去,想看看那位就坐在前方不远处、能够得所有普天之下所有女人们都艳羡不已的贵妇人,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到底是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只是这么偷偷的一瞥而已,周节妇就已然发现了当今皇后身上那一股超脱如尘的不俗气质,仿佛即使不曾见过她的面貌,就是随意瞥到她膝下的一方裙角而已,也能够从这一点点的细节中推敲出来,她是一个极大方美丽,且又极温柔和善的女人家。 周节妇虽然自己也身为女人,可是面对着这么一尊美如圣玉一般耀眼的女人,她不禁也心生自卑之感,方才她还敢抬头偷偷去瞧一下许笛的面貌和妆容,真让她见到一丝半点以后,她反倒变得怂了,胆子瞬间就涨破了,再也不敢放肆。 现在的她,也只敢像那些分站两旁的宫女嬷嬷们一样,尽自己最大限度的低着头,然后两只眼睛只能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不能再东晃西荡地到处乱瞅。 至于开口说话,那更是不用想太多了。别说是说话了,就算只是因为现下站着的姿势不太舒服,想换一个姿势,从而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砖石,发出来一些摩擦的声响而已,仅仅这样的动静,都没有人敢在这里弄出来。 可以想见此时的气氛,究竟是有多么地严肃。 再怎么说,周节妇也只是一个初到皇宫里面来的民间妇人罢了,难道还要人家皇后娘娘,带着这些宫女嬷嬷们对着周节妇笑脸相迎,或者再来一个热烈欢迎啊,那岂不是也掉自己的身价了么! 当然还是像许笛此时此刻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既不会显得太过高傲冷淡,又不会显得太过热情周到,只是淡淡地优雅,淡淡地从容,这样才是面对周节妇这种人的最好的状态吧。 周节妇自以为自己考虑得很对,于是就一边在自己的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当然她不是直接扭过头去向四周看,她只是很小心地打量着身边的氛围而已,想估摸一下现在到底是属于紧张还是宽松的气氛,并不是想去数一数旁边究竟有多少个人在,或者有多少丛花草树木在。 细细琢磨了一番后,她猜测现在情况应该还行。 末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地惊叹了一下许笛的样貌与气质,她心下其实在说,难怪这样的女人能够做皇后,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可以让坐拥天下女人的帝王甘愿垂青,并且命其位于自己的身侧吧。平常女人,就好比周节妇她自己这一类的,很可能连皇宫里面的基础台面都不符合,又何必再说其它呢。 身形懒懒地侧靠在坐榻之上的许笛,见周节妇随着众位宫女嬷嬷们走进这环山游园之后,就跟一根木头似地直直地杵着,既不会走过来向自己行礼问安,又不会作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看着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机灵。 不过许笛倒也没有不满意周节妇的不机灵,她居然还由着周节妇在一边发呆去了,也没有马上把周节妇喊过来问话,只是侧眼笑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袁家千金,而那一记暖暖含笑的眼神, 就好像在向袁家千金询问周节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袁家千金收到许笛的示意,也就不再沉默地等待周节妇自己反应过来了,她主动出声唤了周节妇一声,随后就粗粗地向许笛介绍了一下周节妇。 说着是介绍,其实也不过就是说了周节妇姓甚名谁,现年几何,家居哪里,有无婚嫁,是否生儿育女等等一系列的基本情况,其它那些有关于周节妇之前的所作所为的事情,袁家千金则是选择闭口不提。 特别是有关于自己究竟是如何与周节妇一家人认识的,又是如何会把周节妇一家人收归作自家门下的下人们的缘由,袁家千金可是半点都没提。 许笛也没有问那么,听了袁家千金所说的有关于周节妇一家人的大致情况以后,她就笑着命周节妇向自己的跟前再靠近一点点,进而就细细询问起来。 起先周节妇不明白许笛为何会突然问起杜仲的事情,她有些不确定地悄悄看了看袁家千金,袁家千金就一脸淡定地回瞟了她一眼,像是在暗示她要如实以告似地。 周节妇就依照袁家千金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许笛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明明刚刚看起来很和善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面容竟然变得有点儿狰狞了,紧接着她又马上吩咐一旁的霓老嬷嬷赶紧回屋里去拿什么东西出来。 周节妇此时的心情也就和许笛的面色一样,忽然间就变得有些不明媚了,她很担心是不是自己刚刚的回答出错了,不知怎么的,就惹得许笛不高兴了,一时间竟心慌意乱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div> 正文卷 第877章 不及 胡玉姬急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会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想虽是这样设想的,可是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袁家千金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轿子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现下的情况对于袁家千金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给力网址阅读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像袁家千金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因此,也难免像袁家千金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袁家千金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吧。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 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袁家千金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因为黎雀儿自己太过于招摇的缘故而造成的后果。 。手机版网址:</div> 正文卷 第878章 迷糊 黎雀儿根本没把其他人的意见放在心上,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也不会再去发挥些什么。 这是因为在场的另外一个身份与地位都要比袁家千金高出来许多许多筹的人,在其神色骤变之间,也是现场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不用顾及袁家千金的所有内心活动的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目前脸色最为难看的宁殷了。 早在黎雀儿不假思索地冒着有可能被宁一平命人将之拖出去当场处斩的风险,朝天大喊出来了那一声“我才不要入宫”的豪言壮语的时候,宁殷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非常地不能看了,只不过由于他的皮笑肉不笑的处理表面情绪变动的能力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单单只是从表面上来看的话,还是不太能够看得出来的,充其量也就是让人感觉到他的脸色貌似在忽然之间就好像黑了好几个度一样地,有些令人吃惊而已。 假如黎雀儿在喊出那句话以后,可以再马上收敛一点点,不要再继续把自己想要立马带着胡玉姬跑出皇宫去的心态表露得那么明显的话,宁殷的神色倒还有可能会稍微放得缓和一些。 然而,如今黎雀儿可真的是胆子肥了,即使在宁一平不知是真是假地替她打了圆场,说了那些好话以后,她还是很不识相地急着要同皇宫切绝任何一切的关系。 不愿意与皇宫扯上任何关系,黎雀儿这话里话外的背后的意思自然也就很明显了,她就是不想再和宁殷之间存在有任何牵扯罢了,皇宫这个大概念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就是她匆匆拿出来当作借口的一样小利器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招。 既然黎雀儿都已经这般给脸不要脸了,那结果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啦,宁殷肯定会生气的,他能够忍到现在这个点子上面再来爆发,对于他这种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不知道何谓看人脸色行亊的大人物而言,已经很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就是说这是他破天荒头一次都不为过。 只是,宁殷他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好巧不巧地偏偏就要选在了袁家千金想要继续开口向黎雀儿发难的这个节骨眼上面来说话,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仅仅是一个巧合而已,还是他其实就是有意而为之的。 袁家千金满腔想要朝黎雀儿乱喷的情绪,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宁殷给堵回到了嗓子眼里面去了,她一时间真是再继续往前走一步也不是,心知忌讳地赶紧往后退上一步也不是,因为反正不管是进还是退,她现在的处境都是极其地尴尬,真是教她恨不得能够马上在现场挖出来一个地洞,然后好再马上把她自己给藏到这个洞里面去。 在这样极端尴尬为难的情绪之下,袁家千金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将脸侧向了许笛所在的那一个方向,但凡心里面有点逼数的人,都知道袁家千金她现在就是在默默地向许笛求救,想要让许笛出面来给自己救一下场。 不说许笛对宁一平或者宁殷这对父子俩到底是怎么样,她对袁家千金的态度和心思,那真的是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看,她都是一个很为袁家千金着想的人,是真真正正地站在袁家千金那一边的人。 所以,在受到袁家千金的求救之后,许笛马上就想走过去,试图替被宁殷的突然出声而打断话语的袁家千金开口,以便能够继续袁家千金先前的那一番有关于“賤”的言论,好好地在口头上来教训教训一下黎雀儿。 令许笛以及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情况却是,当许笛正想走过来继续袁家千金的宏图伟业的时候,宁殷的话却依旧还没有说完! 宁殷平素里可不是一个话多的主儿,除非是在他想要捉弄别人,抑或是想要戏耍别人,这个别人的代表之一可以看作是黎雀儿,他才会稍微地话多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绝不至于会一连好几句话连珠炮似地一口气地把心里面的话给一吐为快。 然而,不管在场的人们怎么看怎么想,反正宁殷他现在确实就是像在开连珠炮一般地黑着脸质问黎雀儿,不但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同时显得很不好听,几乎近似于向犯人逼供一样地调调。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闹着玩儿的,所以你也不用费心费力地来与我较真,我们只是需要在表面上一起作作功夫就可以了?”但闻宁殷气息极为低沉地一声声地质问着黎雀儿,他的声量真的是放得很低很低,而且又略带了一点微寒,听起来就犹如某个恶魔在人的耳边悄声低语似地,直渗得人头皮发冷,身上发凉。 就连那些站得最远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以及那些本身阳刚之气就应当十分地充足的那些训练有素的皇宫守卫们,他们在听到宁殷的这一声声的质问之时,都不自觉地感到自己的膝盖骨稍微有一点儿发软,到最后竟是都莫名其妙地自发地往地上跪了下去,现场的那副场面看起来,倒不知宁殷此刻究竟是在训斥这些宫女太监嬷嬷以及守卫们,还是在质问一直被他收在怀中的黎雀儿。 即便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些高不可攀的人上人,突然间也都被宁殷的这种如同是压抑得太过久远了一些的情绪,随即忽然爆发的情绪反应给惊呆了,纷纷不知所措。 就在宁一平和许笛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会儿到底要如何插手,才既不会显得太干涉了宁殷的权威,同时又可以显现出来他们对宁殷的一腔关心的时候,黎雀儿这个愣头青竟然又自爆了一下。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 黎雀儿话还不少,愣是说了个够。 。手机版网址:</div> 正文卷 第879章 均安 大家一时都惊讶得不怎么能说得出来话语的话,胡玉姬很有可能还会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因为方才黎雀儿开口第一句,既没有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诧之情,也没有表达对杜仲的失望之情也就罢了,居然连伤心、失落、愤怒,还有痛苦等等这些所有情绪比较负面的词汇,都不能用来形容此时的黎雀儿。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879章 均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880章 断寄 黎府里此时早就已经炸开了锅。 原来,先前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家各位当家夫人们偷偷决定要派一些下人们出去,让他们到京城的各个地方去看一看杜仲,其实也就是宁殷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谁知道老太太等人派出去的所有出去打探消息的黎家下人们,包括被老太太特意叮嘱过要去杜家门口小心探查的那一个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880章 断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881章 读比 可惜周节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而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lt;/p&gt; 街道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lt;/p&gt;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lt;/p&gt;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lt;/p&gt;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lt;/p&gt;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lt;/p&gt;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周节妇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lt;/p&gt; 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lt;/p&gt;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周节妇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lt;/p&gt;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周节妇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lt;/p&gt;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lt;/p&gt;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lt;/p&gt; 因此,也难免像周节妇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lt;/p&gt;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周节妇;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lt;/p&gt;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lt;/p&gt;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lt;/p&gt;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周节妇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lt;/p&gt;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lt;/p&gt;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周节妇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lt;/p&gt;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lt;/p&gt;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lt;/p&gt;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吧。&lt;/p&gt;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lt;/p&gt;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lt;/p&gt;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周节妇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太过于招摇,以至于有一些喧宾夺主的意思。&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2章 激怒 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周节妇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lt;/p&gt;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黎府的当家人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常常来买东西的份上,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喝一杯热茶罢了。&lt;/p&gt; 然而,没想到周节妇这个心机真是太过深沉的妇人家,居然可以欺骗哄劝袁家千金在前,紧接着又立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功在后,一时间春风得意地几乎不能自己,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lt;/p&gt; 这一切要真的说全部都是因为巧合,那些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点,使得现在大部分人的完全就懒得花时间去和其他人交流交心,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在他们看来就都是一块要被检测的肉块。&lt;/p&gt; 只是这事真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即便是像周节妇这种不可一世的宠姬,也无法单单就凭借这么几个人的力量,而想去把人家那么多的老练的专业人员给比下去呢,说真的,这人简直就是不要想太多。&lt;/p&gt; 如果单纯只是从周节妇的样貌等等这些外在的特征来看的话,无论是她之前带着周节妇一家人大闹黎府去讨银子,还要去讨公道的周节妇来说吧,这一刻可真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释然吧。&lt;/p&gt; 后来又有了周节妇貌似是似乎脑子不太灵活了些,遇到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她可真的就是不是说说玩笑话儿,随着太阳开始一些往下落了下来了,好一会儿,现场又没有人出声。&lt;/p&gt; 旁人到还真的以为周节妇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宠姬而已,而这个时间点又恰恰逢是自家哪一个的出现而已。&lt;/p&gt; 事情就这么地凑巧,不只有不知情的人会上当。&lt;/p&gt;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我家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lt;/p&gt;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lt;/p&gt; 谁给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去随意评断人家家中的家事了?况且,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杜仲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其实内里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玩意儿的?&lt;/p&gt; 这要是按照黎府的当家人平常时候的脾气,指不定就得喊了人过来,赶紧地把这几个人给赶出聚宝斋才行,反正这几个人向来都只是过来关照一些小件的便宜点的货物,砍价又砍得十分地厉害,根本就赚不了他们几个钱,倒不如立马赶了他们几个出去,也好换自己一个舒心。&lt;/p&gt; 但是,今儿个的情况略有不同。&lt;/p&gt; 黎雀儿尚且还要帮忙考虑一下该用哪种风格、哪种材料来布置宿溪院,还有婚礼中要用到的一些金银首饰以及衣裳摆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需要黎雀儿这个准新娘过一下目。&lt;/p&gt; 反观胡玉姬就不同了,她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偶尔陪同黎雀儿打发一下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lt;/p&gt; 就像现在,天气冷得教人只想待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地守着暖炉子烤火,而且冷风又吹得呜呜作响,外面这些完全与之不熟悉的婆妈们等等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着布置宿溪院的院子,就连黎雀儿都在外头帮忙看着布置得是否妥当,胡玉姬却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头,默默地发着呆。&lt;/p&gt; 因为黎雀儿此刻也在外面院子里,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花厅的大门这会儿也是敞开的,为的就是让黎雀儿可以在花厅与院子之间畅通无阻地走来走去,而不需要动手去推门或者是开门。&lt;/p&gt; 只要袁家千金稍微抬腿再往前边走过去一点点,那么,她就可以直接碰触到黎雀儿或者是周节妇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意一个。&lt;/p&gt; 当然了,就目前的各种情况综合起来一块儿看的话,袁家千金现在绝对是没有那个胆量去直接碰触到周节妇的,她最可能碰触到的人,也不过就是黎雀儿一个人而已。&lt;/p&gt; 至于周节妇,袁家千金很可能就只能是用目光或者是神色,又或者是用各种各样的暗示性的小动作来给周节妇表达示意,并以此来与周节妇有一定的精神上面的层次的交流罢了,根本就无法与之有真正的亲密接触,也许就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办法。&lt;/p&gt; 就算往死里了地去给袁家千金加成,让她把自己的体能开关拉到最开、最发达的那一个几乎接近于临界值的数值上面去的话,说不定倒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lt;/p&gt; 只不过,这好不容易通过加成,再外带上开红色外挂值的最大的可能性,实际上也只是一种借力助力的小手段而已,那也就是说,即使袁家千金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弄周节妇,她最后所得到的碰触也一定不会是真实而又有效的,大不了就只能是一种间接接触罢了,类似于隔山打牛的那种。&lt;/p&gt; 可是如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是不是借力助力,还是隔山打牛了,现在眼看着袁家千金很快就要伸手过去抓黎雀儿的衣带子了,而且是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的那种。&lt;/p&gt; 如果事情真的照着袁家千金现在所作出来的那种架势与动作,就这么继续任由事件自行发展下去的话,到最后肯定就是袁家千金的心想事成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是都不带估值的大。&lt;/p&gt; 就是可惜了袁家千金的这一手隔山探花的好招数了,她的目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概率去达成到最后,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丝丝的来头都完全不曾有过一些半许的经验,说来说去就是没有门。&lt;/p&gt; 这样随随便便就往道路上面仰躺着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心里面没有一点儿的寄托,所以不得不才弄出来这样的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极端偏执一点儿的意见来了,而这些意见就是那么地好就是被抽上了,然后就成了一种习惯就好的问题。&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3章 大策 周节妇觉得这事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lt;/p&gt; 像周节妇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lt;/p&gt; 街道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lt;/p&gt;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lt;/p&gt;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lt;/p&gt;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lt;/p&gt;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lt;/p&gt;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周节妇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lt;/p&gt; 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lt;/p&gt;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周节妇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lt;/p&gt;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周节妇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lt;/p&gt;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lt;/p&gt;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lt;/p&gt;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周节妇;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lt;/p&gt;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lt;/p&gt;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lt;/p&gt;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周节妇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lt;/p&gt;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lt;/p&gt;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周节妇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lt;/p&gt;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lt;/p&gt;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lt;/p&gt;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吧。&lt;/p&gt;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lt;/p&gt;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lt;/p&gt;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周节妇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太过于招摇,以至于都有一些过头的意思了,叽叽歪歪得令人头疼不已。&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4章 模样 黎雀儿心里担心都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可以发出来这种不礼貌的笑声,她立刻往旁边看去,却发现这不知礼数的人,居然还不止是单单一个人而已。&lt;/p&gt; 再看袁家千金似怒还嗔的俏脸,一时间倒是真的显得有些为难起来,毕竟刚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lt;/p&gt;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lt;/p&gt; 原来竟是潘公公与大宫女他们两个人一齐发出来的嗤笑声,而且他们此时的表情还极有默契地保持一致,都是一脸的讥讽轻蔑与不敢苟同。&lt;/p&gt;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宁殷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懂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的人的眼里看来,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这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lt;/p&gt; 尤其是被宁一平强制召回去并且勒令她不得再过去找黎雀儿或者是胡玉姬的麻烦的袁家千金,她才刚刚看到黎雀儿和宁殷互相悄悄咬耳朵的那一幕,现下又要被宁殷宠溺地揉着黎雀儿发頂的这一幕给暴击,直击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鲜血来了,眼眶顿时竟是红得有些惊悚。&lt;/p&gt; 要不是宁一平不久才恰好在许笛那里吃了好大一瘪,到现在为止,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愤怒当中恢复过来的话,袁家千金指不定就会忍不住冲破宁一平之前给她设下的禁令,她管他那么多呢,先直接冲过去把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给分开才是。&lt;/p&gt; 事实上,说到底以上这些也只不过就是袁家千金在胡思乱想罢了,即便宁一平没有给她设限,她现在可以自由走动,或者再找人借给她几百个肥胆,她也不敢跑过去对宁殷动手动脚。&lt;/p&gt; 如果袁家千金真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对宁殷动手动脚的话,她其实早就已经进宫里面来了好几次了,见过宁殷的次数也很多,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还不得直接货去对宁殷投怀送抱不成,不管怎么样,袁家千金她就是不敢对宁殷不恭不敬呗。&lt;/p&gt; 突然间被黎家的老太太这么一抓,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潘公公刚才所问的问题一样地,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暂且先替自己来出一下面。&lt;/p&gt;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lt;/p&gt; 只见她老人家当即就有意作出一副乐呵呵地很好说话的模样,紧接着,她就示意如秀,还有孙妈妈这两个以往伺候她伺候惯了的还算颇有眼力见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了大堂稍微偏向中间的位置,恰好就停在那位潘公公的眼前不远处。&lt;/p&gt; 潘公公眼看着有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老妇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上下将其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又很和善地对着黎家老太太笑了笑。&lt;/p&gt; 就是这一笑,让黎家老太太的内心越发地安宁了一些,她老人家悄摸着估计这位潘公公此刻忽然来到黎府里面,应当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可能真是只想问一些问题而已。&lt;/p&gt; 所以,在这个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lt;/p&gt; 不止是不到最后一步开始不了的问题,最主要就是大家都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时候,我们还可能走到里面去一点点的地方,找个人先说个情,要是完全说服不了的话,再过来就去看看吧,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地方。&lt;/p&gt; 更何况现在待在这黎府大堂里面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是官府里面的一员,是见过官兵们围攻气势的人。&lt;/p&gt; 而今待在大堂里面的这些人,除了黎康生兄弟几人以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黎家当中的女眷们,也就是说都是一些常年待在闺阁里面不怎么出去的女人家们,她们平时也外人也不会常常有机会见到,何况现在是突然这么多官兵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岂不是吓人的紧嘛。&lt;/p&gt; 恍惚之间,这些受到了些微惊吓的黎家的各位女人家们,一时都窸窸窣窣地往越加后面的空间里头挤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想要与别人争宠似地那样,一个个都费力地想往黎家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lt;/p&gt; 在袁家千金的内心深处看来,无论宁殷对黎雀儿只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也罢,只要黎雀儿一入了宫,那往后她就算是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这敌人的家底就在京城,家里面不但有做官的大伯父,背后还有大量的生意人頂着,其它的那些暂且就不说了,总之,黎雀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敌。&lt;/p&gt; 袁家千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lt;/p&gt; 可是,如今宁殷已经摆明了有要迎黎雀儿入宫的意思,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也并不反对,只她一人提出异议的话,未免就会有些令人嫌弃。&lt;/p&gt;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免费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lt;/p&gt;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胡玉姬心里头的一种想法而已,她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她的想法也只是凭借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经验所构想出来的情况罢了,是不可能一定说得准的,也许实际情况其实并非如此。&lt;/p&gt; 实际上这仅仅就是一个尝试,谁又能够确定到最后才认真的那个人,究竟会是黎雀儿,还是袁家千金,又或者其实到头来也还是宁殷他一个人而已。&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5章 莫恩 黎雀儿怎么可能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可她就是不想走这么一趟!&lt;/p&gt; 只见原本低头沉默的黎雀儿听了胡玉姬的话马上就昂起脑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胡玉姬刚刚说了什么很是不得了的话一般。&lt;/p&gt; 袁家千金坐到许笛身边以后,不再用许笛主动说明,她自己就亲亲热热地揽住了许笛的胳膊,仿佛自己就是许笛膝下的小女儿,是人家的贴心小棉袄一般地,兀自与人家耍亲近。&lt;/p&gt; 许笛也有意纵容袁家千金的这种行为,非但没有纠正她,还反手将其往自己身侧又更加拉进了一些,随后就温柔地询问。&lt;/p&gt; 话意未明,许笛就又马上搂住了袁家千金的右侧肩膀,将其上上下下地细瞅了一番,并又问了许多问题。&lt;/p&gt; 这一连串的疑问,端得彰显了许笛对于袁家千金的关心与爱护,好似她真的把袁家千金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lt;/p&gt; 袁家千金貌似也是这般笃定的,她爱娇地将自己的脑袋瓜子搁在许笛的肩头,然后又用力地摇晃了几下,犹如小女儿在同自己的娘亲撒娇那样。&lt;/p&gt; 这之后,她又猛然抬头,眼光顿时变得锐利了许多,而她方才那副小女儿的娇态,也在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lt;/p&gt; 孙妈妈和棠叶二人见状,便想先收了棋子再说。&lt;/p&gt; 令人不解的是,胡玉姬以往都是比较担心宁殷的那个人,现在这会儿知道宁殷真的消失不见了以后,她反倒显得很安静,丝毫都不像以前那么地激动,好似已经变得完全不在乎宁殷的生死了似地,这确实有点反常。&lt;/p&gt; 看孙妈妈和棠叶要来收棋子,胡玉姬也没有任何表示,依旧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上,静静地看着孙妈妈和棠叶二人动作,没有说过半句话。&lt;/p&gt; 假如袁家千金直接把这事和许笛说了的话,很可能许笛已经下令让人去黎府把杜仲给找进宫里面来了,反正不管杜仲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也把人提过来,彼此确认过以后再说,总好过自己的宝贝儿子,未来的荆越国的君主,居然真的去了别人家里作上門女婿。&lt;/p&gt; 袁家千金这事不提,许笛自然就不会那么焦灼。&lt;/p&gt; 如此又考虑了一会儿后,许笛才终于决定,先派人去东宫看看殿下是否还在宫中,倘若不在,便立即出宫去找寻;同时,许笛又让人快速去向当今圣上禀报此事,也好听一听圣上的意思,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lt;/p&gt; 胡玉姬本来不想对此事作出任何评判或者是建议的,听了孙妈妈的这些话以后,她反倒深思了起来,像是在思索有什么对策可以教给黎雀儿。&lt;/p&gt; 相比较于孙妈妈和胡玉姬的担忧,黎雀儿可就轻松得多了,她一点儿都不想去管老太太说那些话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也不想去讨论老太太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lt;/p&gt; 她只知道,从今儿个晚上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让杜仲去外面睡院子了,反正老太太等人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谁还去管他杜仲的心里会怎么想哦!&lt;/p&gt; 宁豫看起来有些不坦然,神色很有些忐忑不安,仿佛现在并不是宁殷做错了事情,而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似地,眼看着宁一平下了车,他马上就跑过去向宁一平行了跪膝礼,紧接着他就开始把自己和宁殷撇开关系,说自己也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当中的一员,并请求宁一平不要计较他对宁殷的照管失当的罪责,就放过他这一次,让他就此出宫去吧。&lt;/p&gt; 这边宁豫刚刚跪下讨饶,那边毕光喜就有样学样地也一个“噗通”跪了下来,嘴里说的自然也是同宁豫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差不多的意思。&lt;/p&gt; 宁一平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马上发话。&lt;/p&gt; 黎雀儿这会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管潘公公等一下会带她和胡玉姬走哪一条路进皇宫了,她现在满心满眼地都是在想着一些别的事情,根本就没心思再去管别人。&lt;/p&gt; 事实上,刚才黎雀儿自以为“悄悄”地拉着胡玉姬共同乘坐一頂轿子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自己的心里酝酿着一会儿要说什么话、又要做什么事情了,她想得很多,不过清楚也没有多少。&lt;/p&gt; 然而,她现在就能够非常肯定的一点就是,她想要问一问胡玉姬,为何突然间被潘公公点明要进皇宫,却依旧还是这么淡定?&lt;/p&gt; 黎雀儿其实也是个知大理的人,她方才故意违背黎敬生的命令,又悄悄地跑去黎敬生的背后去偷瞧大门以外的情形,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好奇心而已,并非是出于什么极端反叛的心理。&lt;/p&gt; 况且,那时候黎雀儿她可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危险出现,她那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前有黎康生兄弟几人在负责挡着,她当时莫名地就是认为自己的境况是很安全的。&lt;/p&gt; 现下眼看着情况就要生变,黎雀儿自然还是会乖乖地听话的,最大程度上地不给自己家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去添麻烦。&lt;/p&gt; 袁家千金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下来笑了笑,好像她现在在讲的并不是宁殷与黎雀儿两个人之间的婚事,而是在讲什么极其搞笑的笑话一般。&lt;/p&gt; 笑完之后,袁家千金又继续讲出自己不怎么把宁殷与黎雀儿的婚事当作一回事的理由。&lt;/p&gt; 袁家千金这一通长篇大论,初初听起来似乎还是蛮有一些道理的,至少它可以安慰一下人心嘛。&lt;/p&gt; 假如胡玉姬没有在杜家别院里面经受过恶丫环小银的为时很长的身心折磨的话,指不定就会忍受不住佟金雪的恶意,不再一心想要跟着黎雀儿,改而重新回到杜家别院里头,去再度接受杜仲的照顾了呢,哪可能还会有今天这事发生。&lt;/p&gt; 怪只怪黎雀儿并没有将她吩咐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偷偷去府尹官邸里面探听杜仲与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的会谈的事情,也一起告知老太太等人。老太太等人也就不知道,黎雀儿已经清楚了杜仲明儿个就会带着自家父母过来跟黎家各位长辈们见面商谈的事情。&lt;/p&gt; 而胡玉姬之所以会跟黎雀儿讲这些,自然是想要提前给黎雀儿作一下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黎雀儿真的和杜家老夫人对上的时候会吃哑巴亏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6章 补寄 事情不出黎雀儿的所料,老太太转眼看见一个现在当值的下人,这会儿趴在大堂的门沿上边,是劲儿地朝自己使眼色,老太太就让人放了他进来,免得他再继续像这样眨眼睛,一准儿会把自己的眼睛给眨坏掉。&lt;/p&gt; 进了正厅大堂里面一看,黎雀儿才知道现在只有老太太,还有一些当家夫人们仍然待在这里聊天喝茶,至于那些能够替大事儿做主的黎家的男人们,都已经回去各自忙活着去了,并没有继续留在这儿。&lt;/p&gt; 黎雀儿一时也管不得这么许多了,没有当家男人们在,那就没有吧,他这就过去跟老太太等人说,也是一样地道理。&lt;/p&gt; 这般想着,黎雀儿就直接在大堂门口朝里面张望起来,这可不是他没有礼貌,又没有学好黎家的家规的原因,他只是担心,如果要先经过门口的丫环婆子们的通传,然后他才可以进去找老太太等人交代的话,如此一来会很费时间。&lt;/p&gt; 而且,现在他还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了,事实上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白过来,黎敬生突然吩咐他回黎府里面来看看情况,究竟是要看什么情况。&lt;/p&gt; 他这边倒还好说,可以随机应变,待会儿跟老太太等人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对方的神色与表情就是了,想来过后就可以明白过来。&lt;/p&gt; 可是,万一老太太等人觉得他连好好说话都说不清楚,不愿意让他进去说话,那可怎么办才好?&lt;/p&gt; 所以,他还是直接站在门边请示来得稳妥一些。&lt;/p&gt; 黎雀儿顿时欣喜起来,连忙快步跑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他先将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两个人突然光临这里的路边,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带走了杜仲,还有一位新来这里的路边里面看货的客人给一块儿带走了的事情,详细地和老太太讲了一遍,并且尽量讲得清楚而又逻辑,避免老太太等人听得稀里糊涂的,会不明白他所说的事情。&lt;/p&gt; 他会这么考虑,自然是因为正常人大概都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毕竟,谁又能想得到,宁豫以及毕光喜会莫名其妙地带跑杜仲,还有一个陌生人的这种事情,居然会真实地发生呢?&lt;/p&gt; 这里的路边的黎雀儿在黎敬生的吩咐之下,一路狂奔回了黎府当中,他先是去了正厅大堂那里,因为刚刚他进门的时候,已经从看门的小厮那里打听过了,得知黎家老太太等人现下仍然还在正厅大堂里面没有散场,所以他想先去找老太太和黎康生等人问问看府中方才是否有发生什么大事。&lt;/p&gt; 尽管他已经逐字逐句地说得很清楚了,老太太等人听了以后,还是提出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全部都问过了之后,老太太等人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lt;/p&gt; 一旁的秦好玉立马就提出了疑问:“雀儿她的人现在还好端端地待在宿溪院里面,自打姐夫出门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前头露过面,也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孙妈妈和棠叶她们也都好好地在宿溪院里面陪着雀儿,并没有出过门。”&lt;/p&gt; 大致讲了一下黎雀儿及其手底下伺候的人,这一上午的所有行程以后,秦好玉又说:“你为什么说王爷和毕大人特意去这里的路边一趟,就是为了叫姑爷回家里来?我们根本就没有人找过他啊!”&lt;/p&gt; “老爷也是这样想的!”黎雀儿立刻大声答道,“老爷他认为这事很奇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其中的道理,有担心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叫小的赶快回来看一看情况。如果真像亲家姨母所说的这样,府里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那王爷和毕大人到底是要把姑爷他们带到哪里去啊?”&lt;/p&gt; 老太太已经在旁边听了这么久了,大约也想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赶忙就叫了几个小丫头快些去府尹官邸,还有黎家其它几户的人家家里,分别去看一看是否还一切正常。&lt;/p&gt; 完了以后,她老人家又交代众人,在找到杜仲的行踪,并且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不能把这事去同黎雀儿说,省得黎雀儿胡思乱想。&lt;/p&gt; 即使黎雀儿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着不愿意和杜仲作夫妻,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也是随便就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圆过房,但是,如果让黎雀儿知道,杜仲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家”的话,那么她的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lt;/p&gt; 因为当初黎家就已经跟杜仲说好了的,必须退掉之前父母定下来的亲事,然后才可以入他们黎家来作女婿。要是杜仲阳奉阴违,故意欺骗他们黎家人,那以后可就麻烦大了,黎杜两家有可能都没办法再一起共处。&lt;/p&gt; 大家都知道这里头的曲折,便都应了老太太的要求,纷纷答应不会把这事透露给黎雀儿,或者是宿溪院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晓得。&lt;/p&gt; 这些比较急切的事情布置好了以后,老太太又忙问那黎雀儿,有关于宁豫以及毕光喜带走杜仲之事的一些细节。&lt;/p&gt; 比如,当时黎敬生的反应如何啦;有没有及时派人跟过去看看杜仲他们那一伙人究竟是要去哪一个家里啦;还有当时宁豫和毕光喜的表情到底是轻松自如的,还是紧张严肃的啦,等等这些与之相关的问题,老太太几乎都问了一遍。&lt;/p&gt; 其实问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知道杜仲以及宁豫那一行人的去处,究竟是哪里就行了。&lt;/p&gt; 因此,就刚刚老太太所问出来的那一连串的问题当中,只有问及黎敬生有无派人跟踪的这一个问题,还有一些值得回答的价值。&lt;/p&gt; 黎雀儿大致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以后,就着重回答了老太太的这个问题,而那个回答,很显然就是“没有”。&lt;/p&gt; 当时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是乘坐大马车去到这里的路边里面的,后来杜仲还有那位新客人都被请上了大马车,而马车四周全部都是王府的仆人,和官府的官兵,寻常人若是看见了,连躲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能够近身去追踪呢!&lt;/p&gt; 老太太等人听闻黎雀儿这话,真是越来越觉得忐忑不安了,他们倒不是担忧杜仲的死活,他们只是担心黎雀儿很有可能会因为此事而受到伤害。&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7章 面子 黎雀儿不再去和周节妇那些人去讲道理了,而是去和同自己稍微比较熟悉一点儿的宁殷去求个方便,希望宁殷能够看在他们两个人少说也已经认识了这么久的情分上,能够卖她一个面子。&lt;/p&gt; 可惜的是,宁殷竟然比宁一平还要令人难以沟通一些。&lt;/p&gt; 当黎雀儿尝试去说服宁一平的时候,先不管宁一平的大致反应究竟是怎么样的,又或者宁一平是否有说过什么话等等这些,单单就说宁一平的神情与脸色,至少大体上来说,看起来还是比较和善的,而且有时候也会点个头,再不然就也会搭上一两句话,尽管这些话就只是一两个字而已。&lt;/p&gt; 而宁殷则就比宁一平更加地狠绝了,他不仅仅没有任何反应,点个头或者应个声之类这些的小反应都没有就不说了,他甚至连个眼角都没有朝黎雀儿这边丢过来一下。&lt;/p&gt; 不管黎雀儿怎么讲,也不管黎雀儿怎么拉拽宁殷的衣袖,并且还时不时地朝其扬起来自己的一对小拳头,做出来许多看似很有攻击性的示意性的动作,总之,宁殷就是全然不为所动。&lt;/p&gt; 说实在的话,黎雀儿一度很是怀疑刚刚她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功夫说出来的那些话,宁殷到底有没有真的听进去,也许宁殷对于她而言,就只是带了一对耳朵罢了,但是他那对耳朵的功能,很显然地就是忘了开。&lt;/p&gt; 讲了这么许多时候,到了最后,黎雀儿想来也是明白了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宁一平,当然,自己更加也没有办法去说服比宁一平更难搞定的宁殷。&lt;/p&gt; 因此,黎雀儿终于像是想通了一般的,她不再试图去和宁一平已经宁殷父子两个人说任何情面上的东西,当然她也不可能再转一个方向,改为跑去和许笛或者是袁家千金她们俩说去。&lt;/p&gt; 在刚刚试图说服宁一平与宁殷父子俩的那一段说起来也不短的时间里面,其实黎雀儿早就已经想好了另外一个办法,她这一回的办法,可是与上一回的办法截然不同。&lt;/p&gt; 上一回的时候,黎雀儿是希望能够凭借她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语,来成功打动宁一平或者宁殷,从而能够成功达到自己就在今天下午带着胡玉姬返回黎府去的最终目的。&lt;/p&gt; 这一回,黎雀儿换了一个策略,她不再像上一回那样地那么地被动地去等待着别人来给自己留情面了,她决定要自己占据主动地位,她要自己来做决定。&lt;/p&gt; 说到这里也许大家就要笑了,这教人发笑的原因自然也很简单,那就是试问像黎雀儿这种既没有什么身份,又没有什么地位的完全来自于民间的小老百姓家里面的姑娘,她到底是觉得自己有几分脸面不成,居然还想在宁一平和宁殷的面前来亲自作出决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lt;/p&gt; 再说了,就算现在现场没有宁一平或者宁殷这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场来负责做出来决定的话,那么现场可还有许笛和袁家千金这些人在边上看着呢!&lt;/p&gt; 即便没有许笛在场,也没有袁家千金在场,再不济的话,这旁边可还是有潘公公,还有那个看起来来头不小的大宫女在场。&lt;/p&gt; 上面说的这么几个人,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拎出来随便撂撂都可以比黎雀儿说话更加地有分量一些,更不用说是在负责做决定这个点上面了。&lt;/p&gt; 总得来讲,无论现下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反正黎雀儿她是完全没有资格来做什么决定的,排位都根本排不上她的号。&lt;/p&gt; 那么,黎雀儿她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地认为她自己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却可以越过皇家的极为严明与繁琐的规条和例律,来由她自己作决定呢?&lt;/p&gt; 实际上按照黎雀儿她现在心里面的想法,要是仔细来划分的话,她的点子说来也不是什么有关于作决定的事情。&lt;/p&gt; 与其说是做决定,倒不如说是威胁。&lt;/p&gt; 是的,没有错,黎雀儿她心中现在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她就是要通过威胁这一个招数,来使得宁一平或者宁殷二人对自己作出来妥协。&lt;/p&gt; 真要这么说的话,肯定就更加地令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了,毕竟一个连做决定都没有任何资格来作的小女子,又有何能耐竟然敢去对现场的这些大人物们实施威胁啊!&lt;/p&gt; 然而,黎雀儿她就是这么想了,而且,她还是这么真的就决定了要做下去了,具体也搞不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就是她的脑子一时间短路了,实在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以至于她竟胆敢妄图去做这种类似于以下犯上的事情吧。&lt;/p&gt; 且看看黎雀儿她决定对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俩做出来的威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威胁吧。&lt;/p&gt; 只见黎雀儿定定地站在原地,她的神情看起来丝毫都不慌乱,而且她的面色极其地从容,仿佛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些人,他们的身份或者是地位与自己相比起来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高不高、贵不贵的,他们在她的眼里看来,也不过就是一群与自己相同的普通人罢了。&lt;/p&gt; 带着这种想法的黎雀儿,其神色自然就与旁边伺候着的那些宫女太监嬷嬷们不一样了,在她的脸上,可完全都看不到卑微或是胆怯,她有的只是落落大方和从容不迫,恰恰就似水一般自如。&lt;/p&gt; “现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民女们应当也该返回自己家中去了。”黎雀儿先是提出自己的要求,紧随其后的自然就是威胁了,“陛下盛情,想留民女二人在宫中用晚膳,只不过民女现下并未接下诏书成功与皇家相联的人,如此就这么留下来,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隆要落人口实……”&lt;/p&gt;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黎雀儿还好似有意无意地朝站在不远处的袁家千金瞥了一眼,有了她这样一个眼神,即使她嘴上面不说,大家心里面也都非常地清楚,她所说的“落人口实”究竟指的是有可能会落了谁的口实。&lt;/p&gt; 给了宁一平和宁殷这个眼神暗示以后,黎雀儿接下来又继续说道:“未免被人传开了去,还望陛下不要与民女几个计较这些。”&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8章 达成 黎雀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地生气,明明事情跟她以前所想的那种结果是比较相符的,按理来讲,她现在应当觉得开心才对。&lt;/p&gt; 她径直冲进了院子里,连在外头看守院门的两个小丫环同她见礼请安,并且笑言询问她刚才在正厅大堂那边,一切事情都是否进行得较为妥当的时候,她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人家一眼。&lt;/p&gt; 这要是以前,她肯定是主动扬起笑脸来对那些小丫环示意的人,因为那样的做法,才符合她大家闺秀的礼教要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别人的关系问好置之于不顾,看起来很是目中无人。&lt;/p&gt; 两个小丫环见黎雀儿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倒也并没有在心中暗暗嘀咕自己的主子家太过高高在上,她们俩反而显得有些担心我起来。她们都是在宿溪院里当值了好一段时间的人,比不得那些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和细节的新人们,她们知道黎雀儿平时是不会这样的。&lt;/p&gt; 如今这般反常,定然是正厅那边出了什么事情。&lt;/p&gt; 小丫环们忍不住忧心,刚想追进去,先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尽量跟在黎雀儿身后,等之后再找个机会向黎雀儿问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lt;/p&gt; 不过,不等她们俩跟进去,外头路口上又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乱糟糟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来人跑得很急,脚步很乱,似乎是有什么很紧急的情况要禀告似地。&lt;/p&gt; 两个小丫环马上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她们俩今天可是负责看守院门的,绝不能抛下自己本身的责任于不顾,还是先在院门这儿看守着,且听听这急忙跑过来的人,究竟是不是有事情要同宿溪院里的注意力报备。&lt;/p&gt; 正在小丫环们好奇来人的身份为何,想着要不要探出脑袋朝路口那边张望一番的时候,忽然就见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路口那边跑了过来。&lt;/p&gt; 孙妈妈和棠叶二人都跑得很快,行动间很是失了庄重,这在平常可是不被允许的。黎府自有黎府的一套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专门用来规范下人们的言行举止的,里面的细则明令禁止了下人们在府内横冲直撞地乱跑。&lt;/p&gt; 但是,这两个看院门的小丫环,又不是什么管事的大嬷嬷,哪有资格管得这么许多,况且对方还是宿溪院里的管事人孙妈妈,以及黎雀儿身边的大丫环棠叶,她们就更加不敢多言了,直愣愣地张大了眼睛,看着孙妈妈和棠叶两个飞一般地直接跑进了宿溪院。&lt;/p&gt; 此时黎雀儿的人已经不在院子里头了,她早就已经跑进了自己的卧房,这会儿恰好就坐在卧房外面的屋台下边,看似是因为跑得太累了,正在那儿吹个冷风休息一下,实际上就是想找个没什么外人的地方,继续生她的闷气。&lt;/p&gt; 这卧房外面半闭合式的屋台,与花厅那边的走廊之间,有用木头格子做成的花架隔挡,因此,守在花厅门外的丫环婆子们,都无法看见她。甚至于,连那些在庭院当中来回走动的丫环婆子们,如果不抬头往阁楼上方看的话,都没办法发现她现下的踪影。&lt;/p&gt; 只有少数几个有资格进入卧房当中来服侍的丫环婆子们,才可以走过来屋台这边,看到黎雀儿此时此刻趴在卧榻上边那样一副气鼓鼓的小模样。&lt;/p&gt; 而在宿溪院里面,有资格进入黎雀儿卧房的那少数几个人,以前就是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现在则多加了一个胡玉姬。&lt;/p&gt; 胡玉姬在今天早上,可是实实在在地起了一个大早床,她并不是睡不着,事实上她昨儿个晚上睡得还算是香的,并未出现任何失眠难受的症状。&lt;/p&gt; 之所以她今天会起得这么早,一来是为了替黎雀儿和杜仲这一对新婚夫妇准备好上等的早膳。这本来多是由孙妈妈安排在小厨房里面当值的丫环们去完成的,只是今天早上孙妈妈和棠叶两个都要陪同黎雀儿去正厅大堂那里,随杜仲一起去向黎家的各位当家长辈们敬茶见礼,所以负责早膳的这个重责,才落到了胡玉姬的肩膀上。&lt;/p&gt; 第二个原因,也是因为胡玉姬稍懂得一些闺房保养之术,她料想黎雀儿今儿晨起以后,应当用得着她的这些保养之道,所以就想先早早地起来准备,再将之教授于黎雀儿。&lt;/p&gt; 于是,现下黎雀儿并非是独自一个人待在卧房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进来查看黎雀儿的情绪状态的胡玉姬,此时也在卧房当中。&lt;/p&gt; 但是胡玉姬并没有跟着黎雀儿跑到外边的屋台上面去,她依然站在卧房与屋台中间的通道里,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黎雀儿的神情,一面不住地回头往花厅那厢看。&lt;/p&gt; 从胡玉姬频频扭头看向花厅的动作,不难猜出胡玉姬必定知道有人会跟在黎雀儿的后边跑进卧房里面来,先不管等下有可能跟着跑进来的人到底是谁,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肯定知道刚刚在正厅大堂那儿,究竟是出了什么事。&lt;/p&gt; 刚想着,就见孙妈妈和棠叶二人跑了进来。&lt;/p&gt; 一见胡玉姬在卧房之中,而黎雀儿的人却不见所在,孙妈妈当即就想开口问胡玉姬有没有看到黎雀儿的去向。&lt;/p&gt; 胡玉姬立马以手掩嘴,示意孙妈妈和棠叶她们保持安静,随后就转身指了指外面的屋台,悄声告诉她们,黎雀儿目前就坐在屋台下边。&lt;/p&gt; 同时间,胡玉姬慢慢地向孙妈妈和棠叶这边走了过来,然后就压低了音量,小声询问她们刚刚在正厅大堂那边的情况。&lt;/p&gt; 一说到这个,孙妈妈心里面就来气,“嗐!你快别提了!那个杜仲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让他给老太太端杯茶水见个场礼,他就好像有人要逼着他割肉一样,死活都不愿意行礼!”&lt;/p&gt; 孙妈妈越说越激动,喷洒的唾沫星子一时间四处横飞,如果杜仲现在不是黎府的姑爷的话,指不定还会被她给骂成什么样子。好在杜仲现在也可以算是黎府里面的一员了,所以孙妈妈稍微收敛了一下言辞,只愤愤不平地责备。&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89章 多月 此刻天际已经隐隐显出来了一些呈暗红色的霞光,为这冷丝丝的气息注入了一点点的暖流,只可惜这股暖流却无法进入黎雀儿的心中。&lt;/p&gt; 而周节妇又使出了自己颇为熟悉的一个招数,也就是她惯常使用的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lt;/p&gt; 要说这周节妇闹也闹了,把袁家千金也搬出来用了好几次了,不管是从哪个方面、哪个点层来看,袁家千金以及许笛,当然还有与她们俩站在同一阵线的那些人,这会儿都已经是尽了各自最大的努力了。&lt;/p&gt; 令人惋惜的是,无论袁家千金和许笛他们这些人是如何地努力来劝阻宁殷,其结果也都是很不尽如人意的,甚至可以说是连一点儿的边角都沾不上的,更不用再谈其它那些太过不切实际的东西了,那完全就是在给他们自己找难受。&lt;/p&gt; 而且,还有一个十分叫袁家千金以及许笛等人心中不痛快的事实又在此时出现了,那就是现下连宁一平都已经在往黎雀儿与宁殷二人那边倾斜过去了,现在完全就变成了黎雀儿的支持人之一。&lt;/p&gt; 只不过,黎康生可以调用得动的那些官兵们,大抵都是一些二流的兵愣子,要么就是不怎么守军纪军规的,要么就是头脑不是很好的,总之大部分都是一些没办法弄上台面来的家伙。&lt;/p&gt; 况且,即便只是调用那些二流的兵愣子而已,黎康生能够自主申请调用到的最大数量,也不过在区区五十名左右。这个数量要是想再要往上跑一点儿的话,那就必须要经过许多复杂的申办手续了,那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lt;/p&gt; 所以,像现在这种一开场就是上百来名的经过精炼训练过的官兵们的围堵,就算是对于黎康生这个京城府尹而言,那也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事情。&lt;/p&gt; 幸好宁殷他刚好就是一个有些不太常按牌理出牌的主子家,而且有时候他还古怪得很,一点儿都不拘小节,所以现在只不过就是区区几片烂叶子而已嘛,他也许都没怎么看见,就这么径直在躺在路中间的那几片落叶的上面给踩了过去。&lt;/p&gt; 这要是换了一个脾气很不好的主子家,不往远处说,就拿这最近的一个人来做例子的话,也就是此刻正和皇后娘娘许笛一块儿待在东宫正殿里面默默等候的袁家千金,若是她现下见了这被落叶污染的道路的话,今儿个当值负责洒扫这处小道的宫女太监们,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地死上一遍才算是好呢!&lt;/p&gt; 宁殷不在乎也就罢了,宁一平也没怎么注意。&lt;/p&gt; 他呢父子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相继在那几片落叶的上面踩了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lt;/p&gt; 这些小宫女们一来是为了显示对于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的重视,毕竟如果只是普通寻常的姑娘家被宣召入宫觐见的话,哪里会需要这么多的小宫女跟在她们俩的身后,来替她们撑门面呢;二来当然就是为了监视与督促黎雀儿她们,防止她们忽然走歪了路,或者是故意停滞不前。&lt;/p&gt; 总之,大宫女她们的措施坐得妥妥的,丝毫不用忌惮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二人会有任何歪心思不说,还把场面搞得热火朝天的,好不气派,真是一个极其会做人做事的人。&lt;/p&gt; 再看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与大宫女等人的从容不迫相比较起来,就略微显得有一点儿底气不是那么地充足了,几乎近似于有些怯弱的感觉。&lt;/p&gt; 特别是胡玉姬,按理说她以前应该也来过皇宫里面不少次数,也认识皇宫里面的许多人,对于这里面的布景与植被等等之类的东西,她也理应非常地清楚才是,就算她不喜欢出门游玩,只喜欢待在自己的小院落里面,那也不会对这儿的人或事感到完全的陌生或是害怕才是。&lt;/p&gt; 假如这道边衬真是先在别的玉石上面截取下来一道道的小长条形状的边角料,而后再由人工镶嵌到这雕饰上面来的,那就不得不教人佩服这人的技术之高超了。这种可以把玉石镶嵌到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技术,当然不会是人人都能拥有的,对方必须得是一个高人才有可能做到。&lt;/p&gt; 有高人为这尊白玉山石雕饰作花衬,这自然而然地就可以看出来这件雕饰的价值到底有多么地高了,别的不说,至少要比其它铺子里面的那些一般的货色,要高出许多来。&lt;/p&gt; 不过,这只是假设这边衬是由人工镶嵌而成的。&lt;/p&gt; 倘若这边衬并非是由人力所为,而是自然生长而成的,那就不得不使人要去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lt;/p&gt; 偏偏这袁家千金与杜仲看起来好似认识,而且还十分在意杜仲以及杜家似地,既然如此,反正他们黎家现在跟杜家是亲家,虽说杜仲是入赘,他们黎家不能太占杜家的便宜。可是,在现在这种比较特殊的情况之下,稍稍借助一下杜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嘛。&lt;/p&gt; 他们黎家人笃定了袁家千金一定会看在杜家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黎家,所以才敢像现在这样死守着自己的阵地,一直都不松口。&lt;/p&gt; 袁家千金本来是想再帮着周节妇一家人说一些话的,可是,她暗暗瞅了瞅杜仲的脸色,发现杜仲此时已经是满脸地不耐烦,她心中便有些不由得有些迟疑了,没有再继续帮周节妇他们说话。&lt;/p&gt; 只见周节妇大哭大闹地指着黎敬生,一边猛烈地跺着脚,一边像刚刚一样地哭诉,句句都是在指责黎敬生负心薄情,玩弄了她的感情,接着又将她弃之如敝履等等说了一大堆与之类似的表面言辞,只不过是些苍白无力的词汇堆积而已,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深究。&lt;/p&gt;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袁家千金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lt;/p&gt;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90章 不懂 现在的情况却很是异常,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行动的顺序居然还给反过来了!&lt;/p&gt; 原本以为周节妇一家人会丝毫不顾及其它,只凭借着自己你意愿或者是喜好去做事情,此刻周节妇一家人忽然表现得这么懂事,可真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lt;/p&gt; 如此斜眼瞅了周节妇一家人半晌过后,黎雀儿看起来一点儿并不介意边上人这番明显充满了反讽意味的调侃之词,她仅仅只是低下头,略微地笑了一笑,而后又抬起眼睛看向了马车车帘子那厢。&lt;/p&gt; 车帘子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周节妇一家人他的眼神却很专注,好像他现下是在透过车帘子的阻隔,直接在观望马车外边的景象似地。&lt;/p&gt; 如此专注的眼神,自然也吸引了边上人的注意。&lt;/p&gt; 边上人就也顺着周节妇一家人的目光,一道看向了车帘子那块儿。奇怪的是,方才他还戏谑地在找周节妇一家人的碴来着,话语间也大部分都是玩笑的语气,而此时他的神情却立马就转为了严肃,恰似突然如临大敌一般。&lt;/p&gt; 当然了,车帘子那里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兄弟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居然盯着那儿看了这么久的时间,都还没有厌倦,全然没有要收回自己的目光的意思。&lt;/p&gt; 又过了许久,久到两辆大马车都已经驶过了京城南边街道的最北面,很快就要进入中心地带,也就是皇宫地界了,其中一辆大马车里面才又再次传出来一些对话声。&lt;/p&gt; 跟之前一样,说话的仍旧是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个人。&lt;/p&gt; 至于坐在另外一辆大马车里面的毕光喜跟那位无辜被牵连的聚宝斋的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来半点声响,从街道两旁路过的那些不知情的路人们,假使心里面好奇的话,指不定要去猜测一番,这一辆大马车里面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没有人。&lt;/p&gt; 而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兄弟俩这边,这一次首先开口的人自然还是边上人,而且,他一出口就依旧还是提问题,只不过这次他所问的重心,并不是在周节妇一家人的身上,反而是在那位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的身上。&lt;/p&gt; 那位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现在正和毕光喜毕大人共同乘坐在一辆大马车里面,一般来讲,这个分配显然是没有什么毛病的。周节妇一家人跟边上人两个人可都是皇家贵族的身份,自然坐在一起比较好,而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只不过是一个来自民间的普通老百姓,肯定还是和毕光喜待在同一辆大马车里面,会感觉到比较舒服一些。尽管毕光喜也是一个名头极其响当当的朝廷大官,但是毕光喜他毕竟不是皇家的人,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的身份,自然还是与其更加地接近一点。&lt;/p&gt; 只是,这其中有些十分异常,甚至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lt;/p&gt; 这个情况就是,先前边上人和毕光喜两个人一同前去聚宝斋里面找周节妇一家人的时候,他们二人是各自乘坐一辆大马车的。边上人贵为亲王,所以当时边上人的大马车是行驶在毕光喜的大马车的前面的。&lt;/p&gt; 现在的情况竟然是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兄弟所乘坐的大马车,也就是之前边上人的那辆大马车,它反倒还走在了毕光喜的大马车后边,而且,不管前边那辆大马车的行驶速度究竟是快还是慢,也不管它在途中会不会紧张休息,等等这些都足以让后面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二人所乘坐的大马车被严重地妨碍到了,不能顺利地往前行驶。&lt;/p&gt; 但是,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兄弟面对前方如此不厚道的道路行为,竟连一点不满都没有,只是要马车夫默默地往前赶,其它的事情,他们没有去管,大概也是不想去管吧。&lt;/p&gt; 不过刚刚边上人伸手突然指向马车车帘子的那个时候,他其实所指的就是行驶在前面的那一辆大马车,而周节妇一家人也适时地停止了笑声,可见他们两人都对前面的大马车比较地忌惮。&lt;/p&gt; 能够令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这两兄弟忌惮的自然不可能是前面的大马车了,很显然,他们忌惮的不会是死物,一定是活物,这么来说,那就是坐在前头大马车上面的人了。&lt;/p&gt; 坐在前面大马车上的,就只有毕光喜和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lt;/p&gt; 毕光喜可是周节妇一家人名义上的老师,之前又是他跟边上人一起去聚宝斋里面找周节妇一家人的,那肯定就是和周节妇一家人他们一条道上的了,绝不可能是敌对关系。&lt;/p&gt; 所以,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忌惮的其实就是那个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lt;/p&gt; 难怪毕光喜同那个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共同坐在一辆大马车上边,却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他可是跟自己的敌对方做在一起啊,还想要他怎么办。&lt;/p&gt; 却不知那位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究竟是何来头,莫不是什么极端恐怖的人物,就比如说是之前截杀袁大人那些人的江洋大盗?&lt;/p&gt; 就连周节妇一家人跟边上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眼前的那一道车帘子,时间一度静止。&lt;/p&gt; 这般静默着不久后,边上人突然又扭过头去问了周节妇一家人一句话。&lt;/p&gt; 周节妇一家人默然,稍稍低垂着头颅,没有答话。&lt;/p&gt; 原来那位今日新到聚宝斋里面看货的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竟然就是当今的圣上宁一平要罩着的人,无怪乎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个人对其这么忌惮,谁又能在面对自己的老爹的时候,还痴痴傻傻地一个劲儿地笑呢!&lt;/p&gt; 周节妇一家人显然早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之前同宁一平一起待在聚宝斋里面那么久,还要一齐面对黑眼男以及肥腻男等人的围攻,相处的时间那么多,不可能没有想过这事。&lt;/p&gt; 只是周节妇一家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他当时有好长一段时间里面,还真的以为宁一平是自己出宫来游玩,然后偶尔跑去了聚宝斋,再在那儿同自己相见的,若是这样的话,那充其量就只能算作是无意的偶遇,并不是有心在寻找。&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91章 大册 . 在场每个人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但是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 说来也怪,宁豫和毕光喜竟然也没有去责怪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这么好脾气地往外走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 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恭敬有礼的背影,就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想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不难猜出杜仲此时肯定还在大厅里。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部都愣在了大门口。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的面前,也不同孙妈妈她们打一声招呼,他就抬起手臂关住了大门,摆明不想放门外的人进里面去。 . 正文卷 第892章 不计 . 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刚才的问题一样,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出来做主。 并非人人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曾经有见过兵临城下的氛围,眼看着胡玉姬这副不甚柔弱的样子,黎雀儿担心都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发出这种不礼貌的笑声,她立刻往旁边看去,却发现这不知礼数的人,居然还不止一个人。 袁家千金那张似怒还嗔的俏脸蛋,一时间倒是真的显得有些为难起来,毕竟刚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原来竟是潘公公与大宫女他们两个人一齐发出来的嗤笑声,而且他们此时的表情还极有默契地保持一致,都是一脸的讥讽轻蔑与不敢苟同。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宁殷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懂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的人的眼里看来,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这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 尤其是被宁一平强制召回去并且勒令她不得再过去找黎雀儿或者是胡玉姬的麻烦的袁家千金,她才刚刚看到黎雀儿和宁殷互相悄悄咬耳朵的那一幕,现下又要被宁殷宠溺地揉着黎雀儿发頂的这一幕给暴击,直击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鲜血来了,眼眶顿时竟是红得有些惊悚。 要不是宁一平不久才恰好在许笛那里吃了好大一瘪,到现在为止,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愤怒当中恢复过来的话,袁家千金指不定就会忍不住冲破宁一平之前给她设下的禁令,她管他那么多呢,先直接冲过去把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给分开才是。 事实上,说到底以上这些也只不过就是袁家千金在胡思乱想罢了,即便宁一平没有给她设限,她现在可以自由走动,或者再找人借给她几百个肥胆,她也不敢跑过去对宁殷动手动脚。 如果袁家千金真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对宁殷动手动脚的话,她其实早就已经进宫里面来了好几次了,见过宁殷的次数也很多,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还不得直接货去对宁殷投怀送抱不成,不管怎么样,袁家千金她就是不敢对宁殷不恭不敬呗。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 只见她老人家当即就有意作出一副乐呵呵地很好说话的模样,紧接着,她就示意如秀,还有孙妈妈这两个以往伺候她伺候惯了的还算颇有眼力见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了大堂稍微偏向中间的位置,恰好就停在那位潘公公的眼前不远处。 潘公公眼看着有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老妇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上下将其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又很和善地对着黎家老太太笑了笑。 就是这一笑,让黎家老太太的内心越发地安宁了一些,她老人家悄摸着估计这位潘公公此刻忽然来到黎府里面,应当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可能真是只想问一些问题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不止是不到最后一步开始不了的问题,最主要就是大家都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时候,我们还可能走到里面去一点点的地方,找个人先说个情,要是完说服不了的话,再过来就去看看吧,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待在这黎府大堂里面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是官府里面的一员,是见过官兵们围攻气势的人。 而今待在大堂里面的这些人,除了黎康生兄弟几人以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黎家当中的女眷们,也就是说都是一些常年待在闺阁里面不怎么出去的女人家们,她们平时也外人也不会常常有机会见到,何况现在是突然这么多官兵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岂不是吓人的紧嘛。 恍惚之间,这些受到了些微惊吓的黎家的各位女人家们,一时都窸窸窣窣地往越加后面的空间里头挤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想要与别人争宠似地那样,一个个都费力地想往黎家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 在袁家千金的内心深处看来,无论宁殷对黎雀儿只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也罢,只要黎雀儿一入了宫,那往后她就算是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这敌人的家底就在京城,家里面不但有做官的大伯父,背后还有大量的生意人頂着,其它的那些暂且就不说了,总之,黎雀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敌。 袁家千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可是,如今宁殷已经摆明了有要迎黎雀儿入宫的意思,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也并不反对,只她一人提出异议的话,未免就会有些令人嫌弃。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免费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胡玉姬心里头的一种想法而已,她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她的想法也只是凭借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经验所构想出来的情况罢了,是不可能一定说得准的,也许实际情况其实并非如此。 实际上这仅仅就是一个尝试罢了,谁又能够确定到最后才认真的那个人,究竟会是黎雀儿,还是袁家千金,又或者其实到头来也还是宁殷他一个。 . 正文卷 第893章 碧绿 . 正值黎敬生在严厉说教杜仲的时刻,黎家老太太却忽然间发起笑来。 现场却并没有人敢询问这其中的缘由,一时都大惑不解地扭头齐刷刷地看向了老太太,就等着她老人家能够开口稍作解释,不要像现在这样就是一直笑一直笑的,真是怪唬人的。 哪里知道,老太太根本没有把旁人疑惑的目光看在眼里,居然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893章 碧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正文卷 第894章 安于 .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在场的这些人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从他们打算一块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894章 安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正文卷 第895章 顾虑 黎雀儿和孙妈妈的这些担心,全部都是建立在假如周节妇一伙人真的是与杜仲勾结起来,准备用她们赚取寻人赏金的甚而之上的。要是这只是她们的猜测,事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当然是最好。要是这事是真的,只怕现在黎家人已经被周节妇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很可能正在忙着凑银两给周节妇呢。&lt;/p&gt; 所谓猜测就是猜测,很大程度上都不可能是事实。&lt;/p&gt; 黎雀儿和孙妈妈的猜测也是如此,基本上就是她们在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而已。&lt;/p&gt; 尽管黎雀儿刚刚来到这里不过大半日的光景,对于这里的景物和人事还都不是太清楚,不过经过她这么多时间里的暗搓搓地观察,她自有一套结论。而在她的这套结论里面,杜仲和眼前这位正在看着自己浅笑温柔的年轻女子之间,显然存在着一些不是十分正当的关系。&lt;/p&gt; 如今自己一径与杜仲嬉笑打闹,又全然被这女子给瞧了去,气氛怎可能不尴尬。&lt;/p&gt; 她心里一慌,颇觉得有愧于与这女子,竟有几分像做贼心虚似的意味,连忙撇开头去看向院中飘落不停的雪花。&lt;/p&gt; 此时雪花依然未见消停,反而比他们先前到来的时候还越发下得大了些。&lt;/p&gt; 院中的草木山石上面全是纯白一片,蓬松得好似一块块发过了头的大面团。院外的风雪没有任何遮挡物的阻挠,则更加地暴烈一些,凄风肆虐,到处都是阴沉呜咽,根本看不见什么景致,更别提看清楚原有小路了,就连院门外面那一棵大树的树干,这会儿都已经隐藏在茫茫风雪之中。&lt;/p&gt; 之前负责驾马车送黎雀儿和孙妈妈过来的那个车夫,并没有跟着他们进这个院子里面来。在杜仲带着黎雀儿等人进了这宅子以后,他就自发地将马车赶到了後院去喂食粮草,人也坐在後院的槽房里面休息。&lt;/p&gt; 现下风雪声急,他倒是丢下心爱的马儿,急急地跑了过来。&lt;/p&gt; 但是他也没有进院子里面来,只在外面敲门叫喊了几声。&lt;/p&gt; 风雪这么大,他为人又不是粗卤那一挂的,因此敲门声并不突出。更何况院子里的黎雀儿与杜仲他们吵得正是热闹,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外面的事情。即便现在安静了下来,暂时没有人说话,外头的敲门声也依然没有传进来。&lt;/p&gt; 就在黎雀儿与那名年轻女子默默相视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之久,久到大家以为刚刚并不是黎雀儿和杜仲在发生争执,而是黎雀儿和这女子之间产生了不愉快,都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劝解之际,宁卓元突然动了起来。&lt;/p&gt; 当然宁卓元并不是要跑到黎雀儿和那女子中间去劝架的,他是往院子外面的方向跑开的。他的动作很快,马上就到了院子门口,而且毫不迟疑地打开了院门。&lt;/p&gt; 黎雀儿和孙妈妈不解宁卓元为何会这般突然地跑出去,心里暗想着莫不是他见自己在此处也帮不上杜仲什么忙,就打算出去帮小银整理一下房间,以便等下晚上留宿的时候,杜仲能休息得更加舒服一点?&lt;/p&gt; 她们内心好奇,便暂且抛开了与杜仲的争执,也不再管那年轻女子的目光如何如何样地惹人不安,快步走到了台阶边沿,探身朝院门那厢打量。&lt;/p&gt; 至此她们才发现原来宁卓元并非是要出去,是有人在院子外面叫门,所以宁卓元才会特地跑过去开了门。叫门的那个人她们也都认识,就是之前过来这里时替她们驾车的袁家千金。只是不知道袁家千金忽然跑过来找杜仲和宁卓元,是为了什么事。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张,希望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lt;/p&gt; 宁卓元站在院门口与袁家千金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袁家千金就慢慢地走开了。&lt;/p&gt; 这之后宁卓元顺手把门掩上,又快速折了回来。不过,他只走到台阶下方就停止了脚步,没有继续走上来,站在下方抬头恭敬地向杜仲禀报了袁家千金的话。&lt;/p&gt; 那话里面的用词非常晦涩,听起来不像是从一个替人赶车的袁家千金的嘴里能够说出来的,其中有些词句甚至也黎雀儿都听不太明白。好在里面的大致意思还是能让人理解的,大概就是风雪在加大,很可能马上会有一场小暴风雪过来,必须要尽早做好准备,特别是有关于出行的问题。&lt;/p&gt;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是绝对不能再出门了,否则很可能在晚上遇见暴风雪。&lt;/p&gt; 假如这话是从杜仲嘴里说出来的,黎雀儿和孙妈妈指不定还得再三怀疑一下,就像之前杜仲说车马需要休息、天色已晚不便返程之类的话的时候一样。&lt;/p&gt; 但是现在这些话是从袁家千金的嘴里说出来的,袁家千金可是一个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既不知道她们刚刚和杜仲等人在这院子里面争吵了些什么内容,也不知道她们和杜仲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他也根本没有道理会主动来帮杜仲,因为杜仲刚刚并没有叫宁卓元去给他下达任何指令。&lt;/p&gt; 黎雀儿和孙妈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也就今夜风雪太急,她们必须在此留宿。&lt;/p&gt; 盼只盼黎家老太太和黎敬生他们那一边不要急昏了头,更不要上了周节妇的当。&lt;/p&gt; 事实上,现在黎家人不仅没有被周节妇套得团团转,也没有忙着四处张布悬赏高额奖金的寻人告示,更没有不知所措得慌作一团。&lt;/p&gt; 在接到府尹官邸的管家的通知以后,黎康生与文叔就立马赶了过去,首先和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他们碰了头。那个时候,黎雀儿和周节妇、红衣等人还在正央街西街口的巷子里玩大夹人肉沙包的游戏呢。&lt;/p&gt; 等到黎雀儿和孙妈妈被杜仲带进了春风阁,周节妇跟红衣两个人吓得赶紧跑回去找人的那个时候,黎康生和黎敬生他们已经想出了一些紧急应对的办法,以防黎雀儿与周节妇会出什么意外,当然更重要的是防止黎雀儿会出什么意外。&lt;/p&gt; 当周节妇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府尹官邸的后门不远处,想躲在街边的大树旁边悄悄看一下府里动静的那当儿,忽地就有一伙衙役从四面八方冲出来,顿时将她包了一个水泄不通。&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96章 都算 周节妇到现在这个时候,也仍然还是搞不太清楚状况,对于对于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刚才的那一番简短的对话,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疑惑,因为她既不敢相信她们两个所说的内容,也不是很理解那些内容。&lt;/p&gt; 首先,如果依照袁家千金的说法,目前在京城里面鼎鼎有名,并且很受达官贵人们喜爱的杜神医杜仲,就是当今的殿下,也就是皇后娘娘许笛的亲生儿子。可是,许笛自己貌似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都在宫外到处以大夫之名行走的情况。&lt;/p&gt; 要是许笛只是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她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嘛,知道自己的儿子,一个本应该待在皇宫里面处理国家大事的东宫殿下,在京城里面四处行医,而且还自己开了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医馆——春风阁,这也是好事一件呐!&lt;/p&gt; 只是在京城里面行医,一来人家没有到其它地方到处乱跑,二来也只是救死扶伤而已,顺便还能锻炼锻炼一下自己的医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lt;/p&gt; 许笛完全没必要表现得好像天就快要塌下来了一样,相反的,她应该为自己的儿子高兴才对,毕竟不是每一个含有镶钻的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在他她脱离自己的家庭,以及自己熟悉的周围环境以后,还能够迅速找到一条舒适的生存之道的。&lt;/p&gt; 以上所说这些地方,就是周节妇所不能理解的。&lt;/p&gt; 而令周节妇极其疑惑,甚至一度怀疑人生的事情则是,她并不怎么相信,也无法相信杜仲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lt;/p&gt; 看看之前她还是黎敬生的填房夫人的时候,她收买杜仲,要杜仲以及他的小医僮两个人联合起来帮忙替她作个落地小产的样子,他们俩还真的就照做了,而且,那时她给他们开出来的价格,才只不过区区五百两白银而已!&lt;/p&gt; 试问哪家出来的东宫太子,会缺少五百两纹银?&lt;/p&gt; 再说后来,杜仲不仅仅敲诈勒索她的大哥,甚至还借机想黎雀儿索要巨额钱款,到最后她要找人绑了黎雀儿去向黎家换取大笔钱财的时候,即使杜仲明面上救走了黎雀儿,可是,当时他已经在自己那里拿了一千两了,后面送黎雀儿以及孙妈妈她们回府尹官邸之际,杜仲又开口问黎雀儿要补偿费,数额也是不小。&lt;/p&gt; 不知道内情的人,要是看到了杜仲的这些所作所为,大概只是会以为杜仲是个大手大脚,极度挥霍的败家子,看起来总是光鲜亮丽的,其实家中并没有什么存余,也因此他才会在外面想方设法地弄钱,就算是他自己手下诊治的病人,只要有得油水捞一捞,他也不会放过。&lt;/p&gt; 就这样一个嗜钱财如名头,一心一意只为了搞钱的人,现在突然说他的来头其实是东宫太子,这不管换了谁,起初也不会太敢相信吧。&lt;/p&gt; 周节妇当然也不敢相信,只是,她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慢慢地扭过头去,又看了看那副上面画有杜仲样貌的卷轴。&lt;/p&gt; 此刻那副卷轴已经被许笛递给了身边的霓老嬷嬷去小心收捧着,免得会被园子里面的寒风与尘土所沾染,到时候只恐会有所损坏。&lt;/p&gt; 霓老嬷嬷就尽职尽责地用自己的双手捧着卷轴站在一边,她并没有把卷轴合起来,因为刚刚许笛把卷轴递给她的时候,就没有吩咐她要把卷轴给合起来,所以即便现在卷轴被其捧在手上,也还是打开着的,还是能够看见上头的画像。&lt;/p&gt; 周节妇就盯着那画像又看了片刻,她严重怀疑杜仲只是一个长得跟当今殿下很像的人罢了,并不是真的东宫殿下。&lt;/p&gt; 但是,这些话周节妇可不敢说。&lt;/p&gt; 刚才袁家千金都已经把话和许笛说得那么地清楚了,而且周节妇也已经点头指认过了,要是周节妇此时又再反口说出另外一个解释的话,搞不好许笛会当场气得立马就治她一个欺“君”之罪。&lt;/p&gt; 于是周节妇就装作自己啥都没有想过的样子,一直静静地待在旁边低头不语,只要她把头低得够低了,那么,她就不会看见许笛的慌张。&lt;/p&gt; 袁家千金则与周节妇的反应完全不同,她不但自己凑到许笛面前去好好安慰了一阵子,过后,她竟然又直接向许笛提出了一系列的劝告和建议。&lt;/p&gt; 由于许笛总是走来走去的,袁家千金为了配合许笛的运行规律,也不得不来回走动着,不免很是吃力,所以这些建议也就说得零零碎碎的,与其说是建议,倒不如说是在唠叨。&lt;/p&gt; 然而,不管是建议还是唠叨,袁家千金这些话里面所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要许笛马上去把杜仲给找回来,别再让杜仲在皇宫外面四处游荡。&lt;/p&gt; 奇怪的是,袁家千金并没有向许笛说起杜仲已经入赘了黎家,成了黎府的上門女婿的事情,必须值得说明的事情还有,那可是杜仲他自己强烈要求的入赘,当时,无论是黎家的各位当家的长辈们,还是当事人黎雀儿,看起来可都不像愿意与杜仲结亲。&lt;/p&gt; 假如袁家千金直接把这事和许笛说了的话,很可能许笛已经下令让人去黎府把杜仲给找进宫里面来了,反正不管杜仲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也把人提过来,彼此确认过以后再说,总好过自己的宝贝儿子,未来的荆越国的君主,居然真的去了别人家里作上門女婿。&lt;/p&gt; 如此又考虑了一会儿后,许笛才终于决定,先派人去东宫看看殿下是否还在宫中,倘若不在,便立即出宫去找寻;同时,许笛又让人快速去向当今圣上禀报此事,也好听一听圣上的意思,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lt;/p&gt; 心烦意乱的许笛,刚刚调派了人手后不久,就又开始坐立不安了,而她也不想在这么继续被动地坐着了,就叫人把袁家千金和周节妇等人送出宫去,自己则想亲自往东宫那边跑去看一看情况。&lt;/p&gt; 无论如何两拨人马都谈不到一块儿去,边上便有一个稍微吃瓜吃得还有一些些理智的路人,走过来建议黎雀儿和周节妇她们现在马上去对面街口找那些皇家的守卫们来替她们评评理,免得大家全都堵在这里浪费他们各自的时间和精力。&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97章 多月 轿子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lt;/p&gt;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袁家千金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lt;/p&gt;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lt;/p&gt;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lt;/p&gt;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lt;/p&gt;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lt;/p&gt;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lt;/p&gt;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lt;/p&gt; 现下的情况对于袁家千金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lt;/p&gt;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lt;/p&gt; 像袁家千金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lt;/p&gt; 因此,也难免像袁家千金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lt;/p&gt;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lt;/p&gt;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lt;/p&gt;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lt;/p&gt;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袁家千金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lt;/p&gt;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lt;/p&gt;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lt;/p&gt;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lt;/p&gt;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lt;/p&gt;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吧。&lt;/p&gt;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lt;/p&gt;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lt;/p&gt;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袁家千金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太过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98章 毒辣 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发自内心地惊诧不已,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同现在的这种情况来作比较啊。&lt;/p&gt; 周节妇心里头觉得不高兴了,反正就见周节妇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丁点儿的笑容,这会儿也全都不见了,嘴角瞬间就朝下弯了一个九十度。&lt;/p&gt; 原本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只不过就是站在街道的旁边,思考着应该怎么样趁着夜色走回去正央街罢了,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场还很可能会有其它异常的情况产生。&lt;/p&gt; 这可不是黎雀儿和胡玉姬心大,不是她们俩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不知道小心提防身边有可能会发生到的各种危险,反倒还大大咧咧地随便站在街边胡思乱想,就像是在等着被人抢劫一般。&lt;/p&gt; 事实上,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之所以会这么地放心,没有太多地去往其它的方面去想,其实只是因为她们俩现在所处的地里位置罢了,并非是她们傻乎乎的没有心眼。&lt;/p&gt; 你想想看啊,她们俩现在是在什么地方?&lt;/p&gt; 她们俩现在可是站在离皇宫正南门的大门口边上不远处的地方,虽然说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超出了皇家的严禁范围,是平民老百姓可以自由来回走动的地方,但是,那些在正南门前边到处巡逻盘查皇家守卫们,又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的笨脑袋的人,会视而不见地假装看不见这边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情况。&lt;/p&gt; 这也就是意味着,只要在靠近正南门的地方的不远处的地方,发生有任何一点点的有可能会令人觉得不愉快的事情,那些一直都处在待机状态的守卫们,就有可能会立刻出动,马上跑过来将事情盘查出一个清楚,不会放过任何坏心人。&lt;/p&gt; 有了这些守卫们在边上做自己背后的那一道道的无形的屏障,黎雀儿和胡玉姬心里面自然而然地也就会觉得有底气,也就不会害怕这什么黑不拉几的夜晚,或者是目前这空无一人的街道。&lt;/p&gt; 令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的情况是,她们俩真的是实在没有想到,她们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周节妇本人!&lt;/p&gt; 先不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点了,在冬天的季节里面,即便是热爱夜生活的位居于极其热闹繁华的京城当中的京城老百姓们,绝大多数人这会儿也应当是已经睡下了,不会再跑出来随便在大街上到处溜达了;再者,这地方可是皇家正南门的前边路口上面,尽管这里允许老百姓们自由地通行,可是,秉着民不与官为伍的理念,京城老百姓们还是都自动地选择远离此地。&lt;/p&gt; 有时候老百姓们明明走这条路经过会比较快一点儿地达到目的地,可是,他们还是会选择绕远路去走另外一条路,也不会走正南门这边。&lt;/p&gt; 而今,周节妇居然在这种黑麻麻的夜晚,突然一个人跑到皇宫正南门这边来了,而且,她还故意非要跑到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面前去,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古怪的笑意,这怎么可能不会教人感到心里面不舒服呢!&lt;/p&gt; 黎雀儿当下就忍不住心里头的好奇,其实她更多地还是禁不住自己刚刚被周节妇这样一下子跑过来给吓到了的惊慌,迅速对着周节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lt;/p&gt; 也许黎雀儿询问的语气,听起来是有一些地急躁和冲动了,没有了她往日语气里面,常常所带有的那样的一种从容不迫和优雅淡定,反而还显得有一丝丝地咄咄逼人,近似于质问的感觉。&lt;/p&gt; 周节妇听了黎雀儿这问话的语气,又斜睨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神色,仔细看了看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的脸上所流露出来的那样明显的一种惊讶的神情,忽然之间,她就感到很不高兴了。&lt;/p&gt; 这还不止呢,周节妇还故意阴阳怪气地去反问刚才对她问话的黎雀儿,“呵呵……这人呐,可也真是现实得紧,前些日子里,雀儿小姐可还是口口声声地称呼奴家作‘二娘’呢,现如今,雀儿小姐竟然就与奴家这般地疏远了,真是教人忍不住痛心呐!”&lt;/p&gt; 倘若是换了平时某一个有可能会轻松一些的时间点上面吧,黎雀儿倒还有可能会有心情去和周节妇计较一下嘴皮子,先同其你来我往地随你敷衍一番了事再说。&lt;/p&gt; 不过,在现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再加上她们又急着要马上赶回到黎府里面去,黎雀儿可是真的没有什么意思想要去和周节妇绕弯子。&lt;/p&gt; 因此,黎雀儿便又直截了当地再问了周节妇一遍刚才的问题,问题的内容还是一模一样的,就只是语气上面可能有所改善了,变得缓和了许多。&lt;/p&gt; 发现黎雀儿有意改变了语气以后,周节妇倒也没有再继续拿捏着装姿态,她也很直接地把自己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如实地告诉了黎雀儿和胡玉姬,“是袁家千金带奴家过来的。”&lt;/p&gt; 周节妇把袁家千金搬出来,这无疑是一个非常说得过去,又非常值得人信服的理由,只因为刚刚在东宫里面的时候,黎雀儿和胡玉姬都亲眼见过袁家千金,她们知道袁家千金现在人就是在皇宫里面。&lt;/p&gt; 而周节妇现在又是袁家千金新任的最为得宠的下人们之一,袁家千金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去,都会带着周节妇一道过去,有时候甚至还会带着周节妇一家人一块儿过去,所以说,周节妇这么说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不会有什么错。&lt;/p&gt; 既然如此,黎雀儿和胡玉姬也没有必要去同周节妇再纠结些什么,即便刚才周节妇主动朝她们俩走过来的时候,那样的一副场景,有一点儿诡异,又有一点儿渗人,但是她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lt;/p&gt; 黎雀儿于是就对周节妇礼貌性地笑了笑,也算是在黑夜里向彼此打了一个招呼吧,然后,她就背过头去找胡玉姬说话,不再想搭理周节妇。&lt;/p&gt; 谁知道周节妇却很没有自知之明似地,一个劲儿地站在旁边不肯走开,当黎雀儿和胡玉姬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说着话的时候,她就这么站在一旁盯着看,实在是令人感到不自在,偏偏黎雀儿又不好意思开口赶人。&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899章 千万 棠叶越这样激动,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宛清等人心里就越觉得事有蹊跷。 这下子不仅仅是棠叶被黎宛清吩咐丫环婆子们给扣住了,就连站得离黎雀儿与老太太比较近一点儿的胡玉姬跟孙妈妈两个人,都被黎宛清喊人给拖住了,不容许她们再往前半步。 周围的所有“障碍”都被清除以后,老太太再来办事就方便得多了,她不用担心胡玉姬和孙妈妈会扑过来妨碍她,也不用再担心棠叶会不要命地冲进来,再度抱住她的裙摆死都不肯放手。 没有了阻碍,老太太的双手很顺利地就揪上了黎雀儿脑袋上蒙着的大红喜布,正欲使力将之一把拉扯下来,另一双柔白纤细的小手,却忽地盖在了老太太那双已经略显苍老的手背上方,而且还在默默用力地牵制着老太太,不让老太太把这喜布给取下来。 这双纤纤玉手的主人恰好就是今日的新娘子黎雀儿是也,她头上盖着红盖头,按理说她的视线应该严重受阻才对。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能够准确无误地一下子就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背,似乎她的头顶上也长了一双眼睛似地。 老太太起先只当黎雀儿是在害羞,这大喜的即将为人妇的日子里,又是头一次上这种有些夸张的喜妆,再来还要拜见远道而来的亲人,会紧张难安也是在所难免。 也亏得老太太脾气好,对着黎雀儿的时候,耐性也是极其地好,再加上现在有秦好玉在边上围观着,她老人家的耐性就显得越发地好了,很是轻柔地劝慰了黎雀儿好一会儿,哄其松手让她把喜布揭下来,看看胡玉姬和孙妈妈等人为其打扮的妆容究竟妥不妥当,能不能就这样出去拜堂。 假如不妥的话,刚好她已经派如秀去外面喊人来帮忙了,到时候就再捯饬捯饬,好好地补救一番便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任凭老太太说得喉咙都有些发涩了,黎雀儿也是不听,两手仍然用力地紧抓着自己头上的大红色喜布,丝毫都愿意懈怠。 气得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跟黎雀儿犟了起来,她也不由得使足了力气,像拔河接力赛一般地去和黎雀儿抢夺那块大红喜布。 可怜那块喜布,如今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 如此费力拉扯了片刻,因为黎雀儿跟老太太的力气都差不多在同一个水平上,两人势均力敌,一直都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 反倒是在旁边围观的黎宛清以及秦好玉,特别是之前已经被老太太严辞“发配”到角落里面去的佟金雪,总也看不到一个结果,心里面着实焦急得厉害。 她们很想走过去帮忙,或者直接拿一把剪刀把那块引发众人焦虑不安的大红喜布,几剪刀就给剪得稀巴烂算了,省得大家再这么拖下去。 但是,她们一直犹犹豫豫地不敢真的将脑海里面的想法付诸于实践,只因她们担心老太太会怪罪下来,说她们多管闲事。 要只是说她们多管闲事,那倒还是好的。 万一两方人马在拉扯之间,不小心弄伤了老太太心中的宝贝蛋儿黎雀儿,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去了,到时候谁敢去担? 况且黎雀儿是今天的主角,是马上就要拜堂成亲的新娘子,若是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的脸蛋给弄花了,那才是真正地大条事件呢! 这般想来,黎宛清以及秦好玉等人愣是站在原地看黎雀儿与老太太拉扯来、拉扯去,看了足足快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若非情形不允许,只怕她们就快要在原地打铺盖,就地躺下睡着了。 最后还是秦好玉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忍不住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就快步朝黎雀儿与老太太那边走了过去。 也没有同老太太打一个招呼,秦好玉这样走过去以后,直接探手拽住了黎雀儿两只纤细柔弱的手腕,使得黎雀儿的两手顿时失去了自由转动的能力,而且手指也不大能够使得上力气。 老太太趁此良机,飞快地挥开了黎雀儿仍旧不甘心地搭在喜布上面的手,随即就将那块惹是生非的大红喜布给揭了下来。 “喝!” 就在老太太揭下喜布的同一时间里,围观的众位夫人以及丫环婆子们,包括刚刚大义凛然地走过来抓着黎雀儿双腕的秦好玉,全部都发出了一声急促意外而又惊慌失措的抽气声。 因为她们看到了,在那块大红喜布下面,并非是一张喜气洋洋的等待嫁为人妇的娇俏的脸,而是一张画得乌七丨八糟,仿佛被十几个魁梧大汉狠狠地揍了一顿的脸。 如果不是刚刚棠叶那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护主的举动的话,大家肯定不敢相信,此刻在这喜布下方的人,就是宿溪院的主人黎雀儿。 老太太更是被惊得接连退后了好几步,站在比较远一点的地方,对着窗外斜透进来的阳光,仔细地打量着黎雀儿的那张犹如鬼怪的面容。 好半晌,老太太终于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发问:“雀儿?”见那张鬼脸循声向自己转了过来,老太太才有些确定,又继续说道,“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喜妆不是这样上的。哪有直接用胭脂胡乱涂抹一通就算完事的。” “唉!”说到底老太太就是不忍心责怪黎雀儿,无奈叹息之后,她就去怪胡玉姬和孙妈妈,“都是你们在这里胡闹!不晓得如何上妆,怎么不会叫人去外边找喜婆进来帮忙?” 其中孙妈妈是被骂得最惨的那一个,“孙妈妈你也真是的!你已经是嫁过人的人了,这装扮逢迎、礼送往来等等之类成亲应该会有的事情,你可是最清楚不过了,怎么会搞成现在这种样子呢!?” 老太太对着孙妈妈罗里嗦了一大堆,孙妈妈也不敢回答,只是低头站在边上盯地板。 作为客人的秦好玉,自然也知道孙妈妈是何许人也,因为孙妈妈乃是秦致玉的陪嫁丫环,本是秦府的人,现在成了黎府的人。 秦好玉很是念旧,便想着要替孙妈妈告个饶,就提醒老太太,“现下不是追究谁的过错的时候,得在新郎官到来之前,赶紧把妆上好才是啊!” 正文卷 第900章 发布 这不是杜仲第一次来些,以前尚未与黎府牵扯出如此多的瓜葛之时,他就已经有来过几次。 当然了,这里只不过是黎敬生门下一个小小的聚宝斋而已,哪里有可能存在什么世上罕见的珍宝呢,充其量就是京城里面有些人太喜好夸大其词了,把一件原本一般突出的物品,说得太过突出了罢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罕见之物。 但是,那会儿杜仲也只是陪着大家过来热闹热闹一番就行了,他本人从没有在聚宝斋里面买过什么物件,也没有打算要买过,自然也不会去理会这里的物件到底是不是真的世上罕见了。 正是因为杜仲以前来的时候,老是跟着一些大人物一起前来,只是作个陪衬,人又清清冷冷地不怎么活跃,也不买东西,所以之前黎敬生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深。 再加上杜仲总共也不曾来过几回,黎敬生对其的记忆就更加地浅了,最多只是停留在大人物们向别人介绍杜仲时的那句话,“这位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杜神医”就是这句话上面,连杜仲的全名,以及杜仲“春风阁”的招牌都没有记住。 就是因为黎敬生差不多只记得这一句话,其它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因此后来若不是周节妇有意提及杜仲,他很可能都不会想到要派人去春风阁里面请杜仲。 算上今天黎敬生自己邀请杜仲过来聚宝斋一叙的这一次,这应该是杜仲第三次来这里了。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可是驾轻就熟,知道进门后首先该往哪里走,才可以很快看到铺子里面新进来的货物。 不过这次没有等杜仲自己走进门去,刚才被黎敬生派过去请杜仲来这儿的那个小厮,就马上弯腰作揖请了杜仲入门,随后又领了他直接往铺子后边的一个里间小屋子那边走过去。 聚宝斋除了铺子的铺位门面以外,还带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头不仅仅有供管事的以及店伙计们居住的地方,还有日常管膳食的厨房,甚至还有一个特别的书房,是专门给黎敬生用来休息和对账用的。 院子中间还有几间屋子是用来摆放存货的,空间都不小,只是这地方一般人不能随意进去观摩张望。即便是来聚宝斋买货的大客人们,通常最多也只是在院子里面走一走、间或散个步就了不得了,并不会往院子里面的屋子当中走。 杜仲虽然是黎府新晋的姑爷,依照他此时在黎府里面的身份和地位,他要是想进院子里面去走一走,应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假如他想进院子里面的房间,特别是那些用来放置存货的房间的话,那还是不大可能的。 然而,这个领路的小厮却直接带了杜仲往后面的院子里面走,这就不由得让人奇怪了。院子里面的房间,杜仲又不能轻易进去,莫非黎敬生是想请他坐在院子中间的大树下面喝茶?或者是想请他直接去厨房里面,一起凑合着用个午膳? 杜仲想到这里,忍不住略笑了笑。 他跟在那领路的小厮后面,慢慢地往院子里面走去,行至前面铺位与后头院子之间相隔的通门的时候,他突然驻足在门边,抬头仰望起院子的那棵树叶已经掉光光的大树,心中不禁在暗叹:今儿个的风这么大,就坐在这院子里面喝茶,似乎是很不妥当哪…… 前面领路的小厮一转头就发现杜仲竟然停在了路边,连忙又重新跑了回来,脸上满是笑容地轻喊了几声:“姑爷,姑爷!”待到杜仲侧过脸来,俯额看向他之际,他又马上恭敬地行礼,一手指向院子里面最尽头的那一间屋子,告诉杜仲说,“老爷就在书房里面等着姑爷您进去呢,呵呵,若是姑爷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要不,咱们这就走?” 里面的书房? 杜仲的目光即时往院子里面最尽头的那间屋子看了过去,他知道那里有一间书房,是黎敬生专门使用的,外人不得进去,除非有黎敬生的特别邀请,或者是特别准许。 前两次杜仲过来的时候,也有见过黎敬生使用那间书房。黎敬生会把一些有意向购买物件的大客户们,请到书房里面去详细商谈,这可是对大客户们的特别待遇,相当于是一个脸面的问题。 由于杜仲当时是跟着许多大客户们一起过来聚宝斋里面看货的,所以,实际上在那个时候,他也可以跟着别人一起进黎敬生的书房里面去参观参观一下。可是,他好像对那些商谈之类的东西以及流程都不太感兴趣,没等人家敲定货物,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出去,叫都叫不回来。 没想到黎敬生今天居然会把自己请到那间书房里面去,杜仲心中一时大为讶异,不解黎敬生这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他一面垂眸猜测着,也许是黎敬生今天有什么大客户过来取货了,而这个大客户刚好认识他,又得知他昨天入了黎府去作女婿,是以,今天特意让黎敬生把他叫过来,大家好好地聊一聊;一面跟着领路的小厮往书房当中走。 一如杜仲心中所猜测的那样,果然,此刻在书房当中的,并不只是黎敬生一个人在,还有其他好几个看起来就富贵安康的中年男人也在。 但杜仲并不怎么认识这些人,有些甚至以前有没有见过面,他都不知道。他们不是以前带着他过来聚宝斋里面瞧货物的那些人,看来应当只是黎敬生的主顾,或者是朋友罢。 这么一来,杜仲倒真摸不清楚黎敬生这一回偏偏要叫自己过来的底了,他保持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理会的样子,跟在那领路小厮的后面,进了黎敬生的书房的大门。 进去以后,他就在大门旁边站定,低头无语,眼睛不乱看,嘴巴也不乱说,温温顺顺地很,一副等着黎敬生给安排位置以后,才敢落座的极其听话的上门小女婿的模样。 突然间看见杜仲这么乖巧,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地跳脱兼之喜欢捉弄人,黎敬生可真是有一点儿不习惯。他先是对房中坐着的那几个中年男人简略介绍了一下杜仲的身份,而后就命杜仲赶紧过去,向那些人问安见礼。 正文卷 第901章 尘封 就在胡玉姬即将出声时,忽然间外头院子里又传来一阵人声,叽叽喳喳的,看来现在进来的不止是一个人,也绝不可能是在正南门周围或是在里面的各色各样的想要看热闹的路人们。 现在正南门周围或是里面一切都很安静,如果是正南门周围或是里面的人,那么即便这人有事情要进来跟黎雀儿和胡玉姬二人报备,也不可能像这样咋咋呼呼的。 而刚刚跟随黎雀儿一块儿去正厅大堂的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此时此刻就在卧房当中,所以来的肯定不是正南门周围或是的人,肯定是外头的人,或者是昨儿个刚刚进去正南门周围或是不久的人。 刚进正南门周围或是不久的人,指的自然是杜仲那波人。 不过杜仲以及他的小医僮宁卓元,还有他带过来的几个下人们,都是那种嘴巴闭得就跟蚌壳一样紧的人,绝不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地就跟一群没教养的泼妇一样。 胡玉姬当下好奇又是谁进来了,便立时止了即将出口的话头,改而问黎雀儿和胡玉姬,“是不是我们俩今天晚上都要被堵在这里一整个晚上了?” 黎雀儿马上就摇了摇头,表示这事情绝不可能。 之前那些跟着黎雀儿一起跑出正厅大堂的人,当中除了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以外,确实还有几个黎家的几位夫人们也跟了出来。可是,在那些夫人们当中,并没有周节妇这些人。 不用想也知道,周节妇这些人只会往有可能会让自己得到表现,而且自己的表现还会有可能被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看到的地方钻。 像正南门周围或是这种地方,离正厅大堂那么远,即使周节妇这些人在这里有了什么好的表现,又有谁能够帮她传到前面的老太太等人的耳朵里面去呢? 所以,这事肯定跟周节妇这些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再说那几个跟着跑出来的夫人们好了,她们跑得那么慢悠悠的,简直跟乌龟一样地慢,指不定她们就是作作戏份来给老太太等人看的,其实她们根本就不想来正南门周围或是里面劝说黎雀儿。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才会跑了老半天,却还硬是追不上黎雀儿和胡玉姬二人的尾巴。 “那边的马车里面的人又是谁?”胡玉姬不禁再问。 黎雀儿就让胡玉姬安心在自己的身边待着,先稳住黎雀儿的动静。她和棠叶两个人,则马上走出花厅去迎接来人,看看究竟是何人大驾光临。 令黎雀儿和胡玉姬感到极其诧异的是,这冒冒失失地跑进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大角色,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也在前面正厅的角屋那儿当差的周节妇。 这个周节妇并非是隶属于黎府内部的下人,她是跟随着老太太等人一道过来的,其实是府尹官邸的下人,此刻过来,肯定是因为老太太的吩咐。 黎雀儿当即也不去计较这个周节妇不懂规矩到处乱跑得啪嗒作响了,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就连忙同棠叶一起,将这周节妇迅速迎进了花厅里面来,先是略微客套了一番,随即就问她,是不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要交待。 周节妇年纪不大,大概人也比较迟钝一些,应该是不太能够想明白老太太交待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照原样子给黎雀儿和胡玉姬二人复述了一遍。 “要是我来说的话,事情就是这样便算了,就照着咱们雀儿小姐的心意来办事就好,不用强求。”周节妇一手支着下颚,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皱眉思考了一下,在继续讲道,“奴家只是让雀儿小姐不必忧心,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黎雀儿和胡玉姬二人听了,俱是不解,互相对了一记迷糊的眼神以后,就都转过头来盯着那负责传话的周节妇,“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节妇愣了一下,马上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可是奇怪了,老太太不像是那种糊涂了的老人家,她不可能专门挑一个连话都讲不清楚的周节妇过来传话,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委。 难道说这一番话里面藏有什么暗号,而且这暗号是老太太和黎雀儿两个人发明出来的,只有黎雀儿才能听懂这一番话? 想到这里,黎雀儿立即就叫棠叶去里面和胡玉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将黎雀儿顺顺利利地给带出来,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黎雀儿愿意亲自见一下这个周节妇。 棠叶飞快地跑进了卧房,将这事和胡玉姬略微讲了一下,接着,她们俩就一起走到了外面的屋台之上,把老太太请周节妇过来传话的事情,也和黎雀儿说了说。 虽然这时候黎雀儿仍然未见气消,但是对于老太太,她心里还是许多敬意存在的,一听说老太太遣了人过来传话,她也不好再继续瘫在卧榻上面发呆,便起身拖了起来,很有些郁闷地细问前来传话的周节妇,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 棠叶就把那周节妇的所说的话,详细转述给了黎雀儿。她转述得非常卖力,甚至连那周节妇的语气和懵懂不解的神色,都模仿得有几分相似。 可惜黎雀儿也听不懂,而且她比黎雀儿和胡玉姬等人看起来更加地不懂,很显然,老太太让人家周节妇传的这些话里面,并没有任何暗语的成分存在,就是寻常的话语而已,只不过正南门周围或是里面的人,没有谁能够听得懂。 黎雀儿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耐不住心头的讶异,撑起肩膀走出了花厅去见那个周节妇,并当面询问对方有关老太太的话里的意思。 由于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至今为止还是没有搞清楚,这堵在她们边上不肯轻易离开的周节妇,她的心里面到底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又是在思考着一种什么样的对策想来对付她们俩,所以,自然而然地,她们俩的戒心一时之间就上升到了最高的地方,一丝半点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周节妇。 谁知周节妇也是好大的心思,根本就不介怀一样地,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继往地开朗着,仿佛她并没有怀有任何不堪的心思似地。 正文卷 第902章 落下 周节妇居然可以欺骗哄劝袁家千金在前,接着又立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功在后,一时间春风得意地几乎不能自己,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那些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点,使得现在大部分人的完全就懒得花时间去和其他人交流。 只是这事真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即便是像周节妇这种不可一世的宠姬,也无法单单就凭借这么几个人的力量,而想去把人家那么多的老练的专业人员给比下去呢,说真的,这人简直就是不要想太多。 如果单纯只是从周节妇的样貌等等这些外在的特征来看的话,无论是她之前带着周节妇一家人大闹黎府去讨银子,还要去讨公道的周节妇来说,这一刻可真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释然。 后来又有了周节妇貌似是似乎脑子不太灵活了些,遇到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她可真的就是不是说说玩笑话儿,随着太阳开始一些往下落了下来了,好一会儿,现场又没有人出声。 旁人到还真的以为周节妇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宠姬而已,而这个时间点又恰恰逢是自家哪一个的出现而已。 事情就这么地凑巧,不只有不知情的人会上当。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我家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周节妇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黎府的当家人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常常来买东西的份上,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喝一杯热茶罢了。谁给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去随意评断人家家中的家事了?况且,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杜仲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其实内里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玩意儿的? 这要是按照黎府的当家人平常时候的脾气,指不定就得喊了人过来,赶紧地把这几个人给赶出聚宝斋才行,反正这几个人向来都只是过来关照一些小件的便宜点的货物,砍价又砍得十分地厉害,根本就赚不了他们几个钱,倒不如立马赶了他们几个出去,也好换自己一个舒心。 但是,今儿个的情况略有不同。 黎雀儿尚且还要帮忙考虑一下该用哪种风格、哪种材料来布置宿溪院,还有婚礼中要用到的一些金银首饰以及衣裳摆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需要黎雀儿这个准新娘过一下目。 反观胡玉姬就不同了,她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偶尔陪同黎雀儿打发一下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现在,天气冷得教人只想待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地守着暖炉子烤火,而且冷风又吹得呜呜作响,外面这些完全与之不熟悉的婆妈们等等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着布置宿溪院的院子,就连黎雀儿都在外头帮忙看着布置得是否妥当,胡玉姬却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头,默默地发着呆。 因为黎雀儿此刻也在外面院子里,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花厅的大门这会儿也是敞开的,为的就是让黎雀儿可以在花厅与院子之间畅通无阻地走来走去,而不需要动手去推门或者是开门。 只要袁家千金稍微抬腿再往前边走过去一点点,那么,她就可以直接碰触到黎雀儿或者是周节妇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意一个。 当然了,就目前的各种情况综合起来一块儿看的话,袁家千金现在绝对是没有那个胆量去直接碰触到周节妇的,她最可能碰触到的人,也不过就是黎雀儿一个人而已。 至于周节妇,袁家千金很可能就只能是用目光或者是神色,又或者是用各种各样的暗示性的小动作来给周节妇表达示意,并以此来与周节妇有一定的精神上面的层次的交流罢了,根本就无法与之有真正的亲密接触,也许就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办法。 就算往死里了地去给袁家千金加成,让她把自己的体能开关拉到最开、最发达的那一个几乎接近于临界值的数值上面去的话,说不定倒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只不过,这好不容易通过加成,再外带上开红色外挂值的最大的可能性,实际上也只是一种借力助力的小手段而已,那也就是说,即使袁家千金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弄周节妇,她最后所得到的碰触也一定不会是真实而又有效的,大不了就只能是一种间接接触罢了,类似于隔山打牛的那种。 可是如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是不是借力助力,还是隔山打牛了,现在眼看着袁家千金很快就要伸手过去抓黎雀儿的衣带子了,而且是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的那种。 如果事情真的照着袁家千金现在所作出来的那种架势与动作,就这么继续任由事件自行发展下去的话,到最后肯定就是袁家千金的心想事成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是都不带估值的大。 就是可惜了袁家千金的这一手隔山探花的好招数了,她的目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概率去达成到最后,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丝丝的来头都完全不曾有过一些半许的经验,说来说去就是没有门。 说到底还不就是袁家千金自己被自己一时的各种内外情况相结合的情景之下,迅速衍生出来的一种消遣方式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厉害的地方。 这样随随便便就往道路上面仰躺着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心里面没有一点儿的寄托,所以不得不才弄出来这样的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极端偏执一点儿的意见来了,而这些意见就是那么地好就是被抽上了,于是乎就成了一种习惯就好的类似的问题了,没有人会再去多事地拿着一把手实,只不过这些丢孩子的行为确实有点丢人现眼。 正文卷 第903章 对子 黎雀儿可真没什么意思想要去和别人绕弯子,要说有什么事情是会让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惊诧不已的,那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同现在的这种情况来作比较。 原本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只不过就是站在街道的旁边,思考着应该怎么样趁着夜色走回去正央街罢了,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场还很可能会有其它异常的情况产生。 这可不是黎雀儿和胡玉姬心大,不是她们俩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不知道小心提防身边有可能会发生到的各种危险,反倒还大大咧咧地随便站在街边胡思乱想,就像是在等着被人抢劫一般。 事实上,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之所以会这么地放心,没有太多地去往其它的方面去想,其实只是因为她们俩现在所处的地里位置罢了,并非是她们傻乎乎的没有心眼。 你想想看啊,她们俩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她们俩现在可是站在离皇宫正南门的大门口边上不远处的地方,虽然说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超出了皇家的严禁范围,是平民老百姓可以自由来回走动的地方,但是,那些在正南门前边到处巡逻盘查皇家守卫们,又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的笨脑袋的人,会视而不见地假装看不见这边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情况。 这也就是意味着,只要在靠近正南门的地方的不远处的地方,发生有任何一点点的有可能会令人觉得不愉快的事情,那些一直都处在待机状态的守卫们,就有可能会立刻出动,马上跑过来将事情盘查出一个清楚,不会放过任何坏心人。 有了这些守卫们在边上做自己背后的那一道道的无形的屏障,黎雀儿和胡玉姬心里面自然而然地也就会觉得有底气,也就不会害怕这什么黑不拉几的夜晚,或者是目前这空无一人的街道。 令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的情况是,她们俩真的是实在没有想到,她们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周节妇本人! 先不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点了,在冬天的季节里面,即便是热爱夜生活的位居于极其热闹繁华的京城当中的京城老百姓们,绝大多数人这会儿也应当是已经睡下了,不会再跑出来随便在大街上到处溜达了;再者,这地方可是皇家正南门的前边路口上面,尽管这里允许老百姓们自由地通行,可是,秉着民不与官为伍的理念,京城老百姓们还是都自动地选择远离此地。 有时候老百姓们明明走这条路经过会比较快一点儿地达到目的地,可是,他们还是会选择绕远路去走另外一条路,也不会走正南门这边。 而今,周节妇居然在这种黑麻麻的夜晚,突然一个人跑到皇宫正南门这边来了,而且,她还故意非要跑到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面前去,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古怪的笑意,这怎么可能不会教人感到心里面不舒服呢! 黎雀儿当下就忍不住心里头的好奇,其实她更多地还是禁不住自己刚刚被周节妇这样一下子跑过来给吓到了的惊慌,迅速对着周节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也许黎雀儿询问的语气,听起来是有一些地急躁和冲动了,没有了她往日语气里面,常常所带有的那样的一种从容不迫和优雅淡定,反而还显得有一丝丝地咄咄逼人,近似于质问的感觉。 周节妇听了黎雀儿这问话的语气,又斜睨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神色,仔细看了看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的脸上所流露出来的那样明显的一种惊讶的神情,忽然之间,她就感到很不高兴了。 具体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突然就让周节妇心里头觉得不高兴了,反正就见周节妇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丁点儿的笑容,这会儿也全都不见了,嘴角瞬间就朝下弯了一个九十度。 这还不止呢,周节妇还故意阴阳怪气地去反问刚才对她问话的黎雀儿,“呵呵……这人呐,可也真是现实得紧,前些日子里,雀儿小姐可还是口口声声地称呼奴家作‘二娘’呢,没想到,这一转背也才过了多久而已呀,现如今,雀儿小姐竟然就与奴家这般地疏远了,真是教人忍不住痛心呐!” 倘若是换了平时某一个有可能会轻松一些的时间点上面,黎雀儿倒还有可能会有心情去和周节妇计较一下嘴皮子,先同其你来我往地随你敷衍一番了事再说。 因此,黎雀儿便又直截了当地再问了周节妇一遍刚才的问题,问题的内容还是一模一样的,就只是语气上面可能有所改善了,变得缓和了许多。 发现黎雀儿有意改变了语气以后,周节妇倒也没有再继续拿捏着装姿态,她也很直接地把自己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如实地告诉了黎雀儿和胡玉姬。 周节妇把袁家千金搬出来,这无疑是一个非常说得过去,又非常值得人信服的理由,只因为刚刚在东宫里面的时候,黎雀儿和胡玉姬都亲眼见过袁家千金,她们知道袁家千金现在人就是在皇宫里面。 而周节妇现在又是袁家千金新任的最为得宠的下人们之一,袁家千金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去,都会带着周节妇一道过去,有时候甚至还会带着周节妇一家人一块儿过去,所以说,周节妇这么说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不会有什么错。 既然如此,黎雀儿和胡玉姬也没有必要去同周节妇再纠结些什么,即便刚才周节妇主动朝她们俩走过来的时候,那样的一副场景,有一点儿诡异,又有一点儿渗人,但是她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黎雀儿于是就对周节妇礼貌性地笑了笑,也算是在黑夜里向彼此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她就背过头去找胡玉姬说话,不再想搭理周节妇。 谁知道周节妇却很没有自知之明似地,一个劲儿地站在旁边不肯走开,当黎雀儿和胡玉姬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说着话的时候,她就这么站在一旁盯着看,实在是令人感到不自在。 s://.c/read/35794/23151391.html .c。m.c 正文卷 第904章 乌布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行动的顺序居然还给反过来了! 原本以为周节妇一家人会丝毫不顾及其它,只凭借着自己你意愿或者是喜好去做事情,此刻周节妇一家人忽然表现得这么懂事,可真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如此斜眼瞅了周节妇一家人半晌过后,黎雀儿看起来一点儿并不介意边上人这番明显充满了反讽意味的调侃之词,她仅仅只是低下头,略微地笑了一笑,而后又抬起眼睛看向了马车车帘子那厢。 车帘子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周节妇一家人他的眼神却很专注,好像他现下是在透过车帘子的阻隔,直接在观望马车外边的景象似地。 如此专注的眼神,自然也吸引了边上人的注意。 边上人就也顺着周节妇一家人的目光,一道看向了车帘子那块儿。奇怪的是,方才他还戏谑地在找周节妇一家人的碴来着,话语间也大部分都是玩笑的语气,而此时他的神情却立马就转为了严肃,恰似突然如临大敌一般。 当然了,车帘子那里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兄弟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居然盯着那儿看了这么久的时间,都还没有厌倦,全然没有要收回自己的目光的意思。 又过了许久,久到两辆大马车都已经驶过了京城南边街道的最北面,很快就要进入中心地带,也就是皇宫地界了,其中一辆大马车里面才又再次传出来一些对话声。 跟之前一样,说话的仍旧是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个人。 至于坐在另外一辆大马车里面的毕光喜跟那位无辜被牵连的聚宝斋的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来半点声响,从街道两旁路过的那些不知情的路人们,假使心里面好奇的话,指不定要去猜测一番,这一辆大马车里面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没有人。 而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兄弟俩这边,这一次首先开口的人自然还是边上人,而且,他一出口就依旧还是提问题,只不过这次他所问的重心,并不是在周节妇一家人的身上,反而是在那位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的身上。 那位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现在正和毕光喜毕大人共同乘坐在一辆大马车里面,一般来讲,这个分配显然是没有什么毛病的。周节妇一家人跟边上人两个人可都是皇家贵族的身份,自然坐在一起比较好,而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只不过是一个来自民间的普通老百姓,肯定还是和毕光喜待在同一辆大马车里面,会感觉到比较舒服一些。尽管毕光喜也是一个名头极其响当当的朝廷大官,但是毕光喜他毕竟不是皇家的人,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的身份,自然还是与其更加地接近一点。 只是,这其中有些十分异常的情况,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情况就是,先前边上人和毕光喜两个人一同前去聚宝斋里面找周节妇一家人的时候,他们二人是各自乘坐一辆大马车的。边上人贵为亲王,所以当时边上人的大马车是行驶在毕光喜的大马车的前面的。 现在的情况竟然是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兄弟所乘坐的大马车,也就是之前边上人的那辆大马车,它反倒还走在了毕光喜的大马车后边,而且,不管前边那辆大马车的行驶速度究竟是快还是慢,也不管它在途中会不会紧张休息,等等这些都足以让后面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二人所乘坐的大马车被严重地妨碍到了,不能顺利地往前行驶。 但是,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兄弟面对前方如此不厚道的道路行为,竟连一点不满都没有,只是要马车夫默默地往前赶,其它的事情,他们没有去管,大概也是不想去管。 不过刚刚边上人伸手突然指向马车车帘子的那个时候,他其实所指的就是行驶在前面的那一辆大马车,而周节妇一家人也适时地停止了笑声,可见他们两人都对前面的大马车比较地忌惮。 能够令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这两兄弟忌惮的自然不可能是前面的大马车了,很显然,他们忌惮的不会是死物,一定是活物,这么来说,那就是坐在前头大马车上面的人了。 坐在前面大马车上的,就只有毕光喜和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 毕光喜可是周节妇一家人名义上的老师,之前又是他跟边上人一起去聚宝斋里面找周节妇一家人的,那肯定就是和周节妇一家人他们一条道上的了,绝不可能是敌对关系。 所以,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忌惮的其实就是那个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 难怪毕光喜同那个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共同坐在一辆大马车上边,却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他可是跟自己的敌对方做在一起啊,还想要他怎么办。 却不知那位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究竟是何来头,莫不是什么极端恐怖的人物,就比如说是之前截杀袁大人那些人的江洋大盗? 就连周节妇一家人跟边上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眼前的那一道车帘子,时间一度静止。 这般静默着不久后,边上人突然又扭过头去问了周节妇一家人一句话。 周节妇一家人默然,稍稍低垂着头颅,没有答话。 原来那位今日新到聚宝斋里面看货的在背后操控的袁家千金,竟然就是当今的圣上宁一平要罩着的人,无怪乎周节妇一家人与边上人两个人对其这么忌惮,谁又能在面对自己的老爹的时候,还痴痴傻傻地一个劲儿地笑呢! 周节妇一家人显然早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之前同宁一平一起待在聚宝斋里面那么久,还要一齐面对黑眼男以及肥腻男等人的围攻,相处的时间那么多,不可能没有想过这事。 只是周节妇一家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他当时有好长一段时间里面,还真的以为宁一平是自己出宫来游玩,然后偶尔跑去了聚宝斋,再在那儿同自己相见的,若是这样的话,那充其量就只能算作是无意的偶遇,并不是有心在寻找。 s://.c/read/35794/23151392.html .c。m.c 正文卷 第905章 到底 不知怎么的,周节妇一时间竟然心慌意乱起来了,甚至连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摆。 令周节妇心中更奇怪的是,这位美貌十分出众的女人,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苛刻而又不喜言笑的人。皇后娘娘明明就很温柔的样子,而且还有一些慵懒的意味,这些从皇后娘娘现下的坐姿,就可以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只不过为什么这些宫女嬷嬷们全部都是如此这般地不苟言笑,甚至近似于有一点儿冷漠,周节妇却是不能得知。 也许是因为皇宫本来就是庄严肃穆的地方,在这里面当值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主子家还是下人们,都会自觉地摆出来一种高高在上的严肃的姿态。 期间到底绕过了多少游廊,又转过了多少拐角,这些周节妇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事实上她也无心去记得这许多的身外事,绝大多数时间里面,她都是在思忖着自己为何会被召进这梓凤宫里头来的原因。 如此这般心不在焉地随着一众宫女嬷嬷们走了这么久,等到走在前面的宫女嬷嬷们突然停下脚步来,即而快速分列成左右两对,并且在同一时间里面,一齐弯腰福身向坐在前方坐榻上的一位贵妇人柔声禀告之际,周节妇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带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周节妇并不愚笨,自然明白那贵妇人究竟是谁。 她立马跟着那些宫女嬷嬷们停住了步伐,没有再冒冒失失地继续往前走,随即又偷偷地抬起了头来,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向前方看过去,想看看那位就坐在前方不远处、能够得所有普天之下所有女人们都艳羡不已的贵妇人,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到底是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只是这么偷偷的一瞥而已,周节妇就已然发现了当今皇后身上那一股超脱如尘的不俗气质,仿佛即使不曾见过她的面貌,就是随意瞥到她膝下的一方裙角而已,也能够从这一点点的细节中推敲出来,她是一个极大方美丽,且又极温柔和善的女人家。 周节妇虽然自己也身为女人,可是面对着这么一尊美如圣玉一般耀眼的女人,她不禁也心生自卑之感,方才她还敢抬头偷偷去瞧一下许笛的面貌和妆容,真让她见到一丝半点以后,她反倒变得怂了,胆子瞬间就涨破了,再也不敢放肆。 现在的她,也只敢像那些分站两旁的宫女嬷嬷们一样,尽自己最大限度的低着头,然后两只眼睛只能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不能再东晃西荡地到处乱瞅。 至于开口说话,那更是不用想太多了。别说是说话了,就算只是因为现下站着的姿势不太舒服,想换一个姿势,从而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砖石,发出来一些摩擦的声响而已,仅仅这样的动静,都没有人敢在这里弄出来。 可以想见此时的气氛,究竟是有多么地严肃。 再怎么说,周节妇也只是一个初到皇宫里面来的民间妇人罢了,难道还要人家皇后娘娘,带着这些宫女嬷嬷们对着周节妇笑脸相迎,或者再来一个热烈欢迎啊,那岂不是也掉自己的身价了么! 当然还是像许笛此时此刻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既不会显得太过高傲冷淡,又不会显得太过热情周到,只是淡淡地优雅,淡淡地从容,这样才是面对周节妇这种人的最好的状态。 周节妇自以为自己考虑得很对,于是就一边在自己的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当然她不是直接扭过头去向四周看,她只是很小心地打量着身边的氛围而已,想估摸一下现在到底是属于紧张还是宽松的气氛,并不是想去数一数旁边究竟有多少个人在,或者有多少丛花草树木在。 细细琢磨了一番后,她猜测现在情况应该还行。 末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地惊叹了一下许笛的样貌与气质,她心下其实在说,难怪这样的女人能够做皇后,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可以让坐拥天下女人的帝王甘愿垂青,并且命其位于自己的身侧。平常女人,就好比周节妇她自己这一类的,很可能连皇宫里面的基础台面都不符合,又何必再说其它呢。 身形懒懒地侧靠在坐榻之上的许笛,见周节妇随着众位宫女嬷嬷们走进这环山游园之后,就跟一根木头似地直直地杵着,既不会走过来向自己行礼问安,又不会作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看着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机灵。 不过许笛倒也没有不满意周节妇的不机灵,她居然还由着周节妇在一边发呆去了,也没有马上把周节妇喊过来问话,只是侧眼笑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袁家千金,而那一记暖暖含笑的眼神, 就好像在向袁家千金询问周节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袁家千金收到许笛的示意,也就不再沉默地等待周节妇自己反应过来了,她主动出声唤了周节妇一声,随后就粗粗地向许笛介绍了一下周节妇。 说着是介绍,其实也不过就是说了周节妇姓甚名谁,现年几何,家居哪里,有无婚嫁,是否生儿育女等等一系列的基本情况,其它那些有关于周节妇之前的所作所为的事情,袁家千金则是选择闭口不提。 特别是有关于自己究竟是如何与周节妇一家人认识的,又是如何会把周节妇一家人收归作自家门下的下人们的缘由,袁家千金可是半点都没提。 许笛也没有问那么,听了袁家千金所说的有关于周节妇一家人的大致情况以后,她就笑着命周节妇向自己的跟前再靠近一点点,进而就细细询问起来。 起先周节妇不明白许笛为何会突然问起杜仲的事情,她有些不确定地悄悄看了看袁家千金,袁家千金就一脸淡定地回瞟了她一眼,像是在暗示她要如实以告似地。 周节妇就依照袁家千金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许笛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明明刚刚看起来很和善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面容竟然变得有点儿狰狞了,紧接着她又马上吩咐一旁的霓老嬷嬷赶紧回屋里去拿什么东西出来。 s://.c/read/35794/23167536.html .c。m.c 正文卷 第906章 不记 黎康生和黎诚生也是这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地简单了,很快,他们两个人就找时间聚在了一起,略略商讨过后,他们都认为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二人带走宁殷同杜仲一事的背后,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周节妇一家人的事情,想到了周节妇等人是如何如何施计密谋绑架黎雀儿的,还有在此之前,周节妇跟宁殷合谋的那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黎康生与黎诚生都不免往坏处想,他们本来就觉得宁殷非要入赘黎府的情况很反常,再加上周节妇之前弄出来的那一招,而且周节妇和宁殷之间本来就曾经有过勾结,这些东西全都加在一起的话,就是不想让人往坏处想,那可能都不行。 于是,担心黎家又会遭遇什么非难的黎康生与黎诚生两个人,立马就赶到了聚宝斋里面去找黎敬生了,并且将他们俩心里的这些担心,大致都和黎敬生说了一下。 黎敬生心中其实也没有往好的方面想,他可从来不觉得宁殷能替他们黎家带来什么好事,不把他们黎家给拖垮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样一来,他们三兄弟就此心照不宣,都是一条道理上的人了,于是就赶紧凑在一起想办法去反击,就算不能反击,要是能够防御也不错。 只是,他们三兄弟都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就有黎家老太太从黎府派出来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了聚宝斋里面来找黎敬生说事情。 黎康生并没有当众表过态,并不代表他心里的想法也是同样地不明确,即使他不说出来,可他纵容许笛这般礼遇着袁家千金,给予袁家千金各种各样的特权不说,还惯得袁家千金今日来越发地架子大了,有时候她在与许笛在一起散步的时候,居然胆敢和许笛并驾齐驱,完全没有将许笛的后宫之主的头衔放在眼里。 朝廷的各位大臣们,也一个个都是精明得不得了的人精,一见到宁一平如此宽待袁家千金,许笛更是只差没有允许袁家千金在自己的头顶上撒野了,于是乎,他们都默默地知道了这事的其中的原委,也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料想到了袁家千金未来必定会是皇家的人。 在京城满大街里流传的那些有关于袁家千金,还有皇家纳亲之类的事情,其实大部分都是由这些朝廷大臣们给亲口传出去的。 这可怪不得这些大臣们太过多嘴了,他们之所以有心将这事给传出去,为的就是好在各个地方都能够给袁家千金一些方便,免得有些不识趣又很不识相的人,会不小心冲撞了袁家千金,万一惹得人家大小姐不高兴,那可就事情大条了。 从以上这些就可以看出,即便宁一平还没有开金口玉言当众谈及让袁家千金入主东宫的事情,但是,实际上这事已经在朝廷大臣们之中形成了一股默契。 反观黎雀儿这边现在真可谓是冷静得一逼,非但如此地淡定自如,她竟然还反过来为杜仲着想,说的第一句话,反倒是在问:“关于慕亲王和杜仲所说的那个‘家’,你可曾听清楚了,是不是说的其实就是他们杜家啊?也许是杜家老两口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把杜仲找回去一趟。恰好他们杜家又跟慕亲王结识,所以就此请慕亲王顺便过去给杜仲带一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胡玉姬,还有孙妈妈、棠叶等人简直都被黎雀儿的这话给颠覆了自己的人生常识,按照他们一般正常人的思维,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说起了“家”的概念,肯定就是他自己在非常认真地对待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无心意的玩笑之词。 假如慕亲王宁豫当时跟杜仲所说的,其实就是杜仲的本家杜家的话,那么根本就轮不到宁豫去传话,这里不说轮不到,应该是请不到,比较宁豫的身份尊贵,并非是普通人。 更何况,当时还是宁豫和毕光喜毕大人一块儿过去聚宝斋里面向杜仲传话的,一个亲王,另一个也是当朝的大官,这种规格可就是很高的级别了呀,区区一个杜仲,哪里值得他们俩如此劳心劳力地跑过去祠堂。 再说了,要是杜家老两口真的发生了什么必须要惊动宁豫和毕光喜两个人去请杜仲回家看望一趟的事情的话,那情况可就严重了,说不定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这就更加不能马虎了,怎么可能到头来还会这样不痛不痒地处置,想想也不可能。 最合理的解释,应当是杜仲除了杜家、黎家这两家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家。这才是寻常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夫婿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心里面马上就会有的一种正常反应嘛! 岂料黎雀儿竟然不这么想,这可真是教人头痛。 等到这些女性长辈们话都讲完了之后,黎康生兄弟几人又马上接着劝告。他们个个心焦忧虑,言辞恳切,情感真挚,说得就跟书上写得一样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实际上,不管他们说得再多再好听,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绝对要打消黎雀儿想和杜仲分开的念头。这可不是因为他们不顾黎雀儿的个人意愿,想要专婚专制,其实他们只是不想让黎雀儿太受伤害,因为他们都认为黎雀儿和杜仲此时已经圆了房了,以后不能再随意改嫁等等这些。 本来嘛,是杜仲跟袁家千金之间有猫腻,她又没有说错,凭什么就只教训她一个人,而且还一个接一个地说个没完没了的。 不过,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走开的周节妇,也并没有显得太洋洋得意,尽管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盟友袁家大小姐,背后有直达天子的靠山进阶通道,与黎府那些渣渣比起来,他们可以说是躺着就可以赢了,但她看起来还是谦虚得厉害,一边笑着斥责全俞琚不该随意议论皇宫里面的人与事,一边则交代孩子们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惹得袁家千金表现出来不开心。 s://.c/read/35794/23167537.html .c。m.c 正文卷 第907章 拿恩 黎雀儿一点都没怀疑胡玉姬的刚刚那样说那些话的动机,她全然相信了胡玉姬,而且还是非常地信赖。 就在黎雀儿和胡玉姬想着究竟应该怎么迈出第一步,开始由着她们自个儿试图朝着正央街的那边方向走,以便尽快走到黎府里面去的时候,忽然之间,她们俩似乎听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动静似地。 此刻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可是在研究方向性的大问题,她们俩现在都还不太确定,到底是应该往右边走,还是应该往左边走,最后才可以成功地走到正央街上面去。 按照黎雀儿的想法,如果她之前跟着潘公公一行人出来黎府的时候,凭着自己的直觉所记忆下来的方向,是正确无误没有什么差距的话,那么这样一来,就应当按照她的想法来,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她和胡玉姬两个现在应该往右边走才对。 胡玉姬的记忆方向的方法,很显然地是跟黎雀儿的方法所完全不同的一种方法,她可并不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去记忆路线的,她反而是依靠自己的记忆力去记忆路线的。 言辞间也就说明了,胡玉姬她其实是认得应该从哪条路回黎府里面去的,然而,她之所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还这般耐着性子地去同黎雀儿解释说叨这么多的东西,实际上不过就是在和黎雀儿周旋打转转,顺便再拖延一点点时间的出来。 为什么胡玉姬突然间要这么样耍着黎雀儿玩呢? 答案就是因为现在天色太黑了,胡玉姬打从心里面地认为,如果只是由她自己以及黎雀儿两个姑娘家自个儿就这么地朝着正央街上面去走回去的话,这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假如一路上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她们俩都能够安安全全地顺利达到黎府里面去,那倒也还好。 可是,万一在这个路途当中,真要是遇上了一些什么不和谐的事情,比如说打劫或者是拦路之类的事情,那肯定会引发许多不愉快的情绪。 更不要去提及相比于这些而言,还要更加地糟糕不堪,更加地让人的心里面不舒服的那样的一些有可能也会发生的情况了,打个比方来讲,就是那种既有可能会拦路抢劫,还有可能会劫财劫色的情况。 出于替黎雀儿以及自己的安危考虑,当黎雀儿向自己征求意见,询问自己现在在这种时间和地点的情况之下,到底应该怎么走出去这第一步的时候,胡玉姬才会明知故问,假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应该朝哪里走,说自己也不认得路。 胡玉姬这样说的最浅显易懂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替黎雀儿的面子来考虑问题的,避免黎雀儿一会儿有可能会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损等等什么这些与此类似的想法会产生出来,也有可能她仅仅就是为了避免产生争端,也好顺便借此机会休整一下,节约一下自己的口水。 没想到黎雀儿倒还真的以为胡玉姬也是跟自己一样的迷糊蛋,是真的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该怎么选择,又该怎么样走下去,并非是在唬人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里面,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忽然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那种响动似乎就是发生在她们俩的身边不远处的,只是要是太过仔细地去听的话,又会觉得那些响动好像其实就是在远处响起来罢了,并没有发生在离她们俩很近的地方。 黎雀儿此刻可是一心一意地站在路边,专心致志地思考着她和胡玉姬究竟该要选择哪样的一条路呢,这忽而传出来的声响,可真的是把她吓了一个够呛,惊得她立即从思虑的海洋当中漂回了自己的神智里面,速度快得惊人。 即而,黎雀儿就马上拉着胡玉姬的衣袖,将之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随后又俯身侧靠在胡玉姬的身侧,尽量压低了声量,小心翼翼地悄声询问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好像有什么声音似地……你有没有听见啊?” 胡玉姬又不是什么有听力障碍的人,也不是什么迟钝的反应不良的人,相反地,她的灵巧聪慧程度,可是比黎雀儿还要更上一层楼的。 再说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黑漆漆的夜晚,加上又是在寒冷的冬季里面,一到晚上,大街上一般就没有什么人了,到处都是安静得很的。 是以,现在街上只要哪里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就站在街边的人们,比如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些没事就爱往路边去的人,绝对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胡玉姬并不像黎雀儿看起来那样地忐忑不安,与黎雀儿的想法很是不同的是,胡玉姬反而还觉得在这个时候里面,街边突然传出来什么响动出来,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说不定是你爹爹派来的人,现在正在打算露面出来接应我们俩了。”这是胡玉姬的看法,从她的这个方面来想来的话,倒也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值得开心一番。 未料,胡玉姬还没有来得及将这种值得她以及黎雀儿二人聚在一起好好高兴一下的情况,给直接地明明白白地同黎雀儿说出来的时候,刚刚那一阵偶尔好似是在不远处,偶尔好似又是在比较近的地方响起来的响动,一下子就飘到了她们两个人的面前,几乎就是在她们的跟前的位置。 黎雀儿和胡玉姬不由得都被吓了一大跳,双双定下心来,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一阵响动的出声者,并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恐怖异常的另类生物,而是一个人。 并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脸上带着笑意的女人。 这个女人衣着相对来说,比较地华丽,同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的服侍比较起来,都丝毫没有逊色,可见其品味着实不差,而且,她长得也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对于黎雀儿和胡玉姬来说,这个女人其实也算是一个老熟人了,她们彼此之间早就已经见过无数面了,期间还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很值得回味。 正文卷 第908章 励步 周节妇此时心里旧恨又更深刻了些,她连一口通畅的气息都无法好好获得,然而她们谁也不敢先做那个打头阵的人。 再说黎家这边,他们从黎家老太太的这个举动当中,看起来似乎已经作好了应有的准备,不仅仅只是想到了黎雀儿与杜仲近日的相处问题,貌似还考虑到了很久以后有可能会出现的纷争。 先不管黎家的对策是不是有用,以后又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数,总之,只在最近这几天的时光之中,想来,其应当还是有一些用处的罢。 再看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这一边,她们今儿个在黎家那儿刮了五千两银子以后,就迅速地离开了黎府。袁家千金没有再继续劝说杜仲赶紧与黎雀儿断绝一切来往,周节妇也没有再坚持非要重新入主黎府。 这个结果似乎是在昭示着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在这次与黎家人的较量当中,可谓是输得十分地彻底,除了表面上挣得了五千两的精神赔偿费以外,里子可是什么都没有捞着。 她的四名儿女都围坐在她的身旁,尽管她的儿女们都不过是十几来岁的年纪,可是,他们此时却跟她一样,面容显得非常地深沉,眉头皱得就跟地沟一样地深厚。他们那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全然不似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儿女们,反倒与那些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公公、老婆婆们有的一拼。 年幼的他们像是知道此次出师不利,都一径闭嘴无言,仔细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打破了这严肃的氛围,同时,他们也不想打扰自己母亲的沉思。 周遭只余嘎吱嘎吱的马车轱辘运转的时候,与冰冷的地面所接触时的声音,一声一声地仿佛直接碾压在人的心口上面,闷得人心慌意乱。 就见坐在马车外边负责赶车的车夫,也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似地,遇到街道拐角处,或者是狭窄之处,需要拉紧缰绳控制好马匹时,人也不敢大声吆喝,担心发出的吆喝声音太过突兀,只得用力用马鞭子抽打马背,以此来控稳马车的运转速度以及平稳度。 其实马车夫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赶车的,因为这马车并非是周节妇家里的所有物,而是袁家千金府上的专属马车,自然只需要听令于袁家千金就行了,何必再去管周节妇一家人此时此刻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眼下又是一种什么氛围。 但是,现在不只是周节妇一家人气氛凝重,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坐在前面那辆华阁大马车里面的袁家千金,现下也刚好就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别看袁家千金刚刚在黎府里面与秦好玉等人对话的时候,表现得是那么地淡定与从容,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当时简直就快要被气炸了,如果那会儿不是杜仲也在场,她无需顾虑那么多的话,她肯定不会手软。 堂堂袁家千金,身份与地位都如此高贵,却硬要出手去救周节妇一家人。有关于周节妇一家人的案子,当时已经由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二人联手亲自审理完毕。 再加上宁豫跟毕光喜又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俩联手审出来的案子,即便真的是不小心给误判了,或者他们俩为了杜仲而公报私仇,一下子就给判重了许多,那也是一个亲王和钦差大人审出来的结果。就算有人有意见,想要改变这审判结果,那也必须经过各个环节去疏离,疏离好了之后,再来谈是不是可以改判,是不是可以将犯人给提出来。 要改判要放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必须有关系有银两,各个方面的花费都比较到位了的时候,一切也就差不多要水到渠成了。 而袁家千金不过是一个已经过世的大臣遗留下来的一根血脉,她本身握有的才能与技术,都很不怎么样。尽管现在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们都很拥护她,有意将她送进宫里去作代表,可是,离开了这些在外势力的加成之后,她自己本身其实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的基础,她还敢在半路上直接拦截负责押送周节妇一家人去西北边境的囚车,丝毫不顾负责押送的官兵们的解释,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将周节妇一家人给重新带回了京城。 刚带回来京城不久,袁家千金就急不可耐地领着周节妇一家人往黎府里面走,表面上说是要带周节妇去讨公道,事实上,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谁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袁家千金的目标,肯定不是帮周节妇一家人的忙,要不然她现在也不应该露面才是。 如今事情遇挫,袁家千金自然就跟周节妇一家人的心情是一样的,说不定还要更糟糕,因为刚刚杜仲完全是现在黎雀儿那一边的,眼睛只知道往黎雀儿那边看。 所以,袁家千金现在心里的怒火,可不比周节妇一家人的要少,她现在之所以压抑忍耐,无非就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是在想办法,看看究竟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如此,马车在迎着冷风平稳向前行驶了大约快两刻钟的时间以后,袁家千金忽然抬头出声,命围坐在其旁边负责贴身伺候的几个小丫环们,赶紧打开马车门,出去告知马车夫快些将车辆右拐。 按照马车行进的路线以及速度,大概再需要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当今圣上亲授赐予袁家的府邸。 此时正经过交叉路口,直行便是,根本不用拐弯。 马车夫不解出来传令的小丫环为何告诉他要赶快向右拐,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是由着马车继续往袁府的方向又走了一小会儿的功夫。 小丫环见了很是着急,生怕袁家千金知道了以后会很生气,有可能还会扒掉自己的一层皮,于是赶忙自己跑过去,想去拉那马车夫手里紧握着的缰绳,以便好将马车转向。 现在马车可是正在快速行驶当中,这小丫环竟然就这么鲁莽地扑过来抢缰绳,可把那马车夫吓得够呛,这一惊一乍之下,手里的缰绳立时随之向右拉紧了一些。 正文卷 第909章 快到 黎雀儿这话音刚落,旁边就立即传来几声嗤笑。 她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有人发出这种不礼貌的笑声,她立刻往旁边看去,却发现不知礼数的人居然还不止一个。 袁家千金那张似怒还嗔的俏脸蛋,一时间倒是真的显得有些为难起来,毕竟刚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原来竟是潘公公与大宫女他们两个人一齐发出来的嗤笑声,而且他们此时的表情还极有默契地保持一致,都是一脸的讥讽轻蔑与不敢苟同。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宁殷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懂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的人的眼里看来,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这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 尤其是被宁一平强制召回去并且勒令她不得再过去找黎雀儿或者是胡玉姬的麻烦的袁家千金,她才刚刚看到黎雀儿和宁殷互相悄悄咬耳朵的那一幕,现下又要被宁殷宠溺地揉着黎雀儿发顶的这一幕给暴击,直击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鲜血来了,眼眶顿时竟是红得有些惊悚。 要不是宁一平不久才恰好在许笛那里吃了好大一瘪,到现在为止,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愤怒当中恢复过来的话,袁家千金指不定就会忍不住冲破宁一平之前给她设下的禁令,她管他那么多呢,先直接冲过去把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给分开才是。 事实上,说到底以上这些也只不过就是袁家千金在胡思乱想罢了,即便宁一平没有给她设限,她现在可以自由走动,或者再找人借给她几百个肥胆,她也不敢跑过去对宁殷动手动脚。 如果袁家千金真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对宁殷动手动脚的话,她其实早就已经进宫里面来了好几次了,见过宁殷的次数也很多,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还不得直接货去对宁殷投怀送抱不成,不管怎么样,袁家千金她就是不敢对宁殷不恭不敬呗。 突然间被黎家的老太太这么一抓,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潘公公刚才所问的问题一样地,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暂且先替自己来出一下面。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 只见她老人家当即就有意作出一副乐呵呵地很好说话的模样,紧接着,她就示意如秀,还有孙妈妈这两个以往伺候她伺候惯了的还算颇有眼力见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了大堂稍微偏向中间的位置,恰好就停在那位潘公公的眼前不远处。 潘公公眼看着有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老妇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上下将其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又很和善地对着黎家老太太笑了笑。 就是这一笑,让黎家老太太的内心越发地安宁了一些,她老人家悄摸着估计这位潘公公此刻忽然来到黎府里面,应当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可能真是只想问一些问题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不止是不到最后一步开始不了的问题,最主要就是大家都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时候,我们还可能走到里面去一点点的地方,找个人先说个情,要是完全说服不了的话,再过来就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待在这黎府大堂里面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是官府里面的一员,是见过官兵们围攻气势的人。 而今待在大堂里面的这些人,除了黎康生兄弟几人以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黎家当中的女眷们,也就是说都是一些常年待在闺阁里面不怎么出去的女人家们,她们平时也外人也不会常常有机会见到,何况现在是突然这么多官兵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岂不是吓人的紧嘛。 恍惚之间,这些受到了些微惊吓的黎家的各位女人家们,一时都窸窸窣窣地往越加后面的空间里头挤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想要与别人争宠似地那样,一个个都费力地想往黎家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 在袁家千金的内心深处看来,无论宁殷对黎雀儿只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也罢,只要黎雀儿一入了宫,那往后她就算是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这敌人的家底就在京城,家里面不但有做官的大伯父,背后还有大量的生意人顶着,其它的那些暂且就不说了,总之,黎雀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敌。 袁家千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可是,如今宁殷已经摆明了有要迎黎雀儿入宫的意思,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也并不反对,只她一人提出异议的话,未免就会有些令人嫌弃。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胡玉姬心里头的一种想法而已,她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她的想法也只是凭借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经验所构想出来的情况罢了,是不可能一定说得准的,也许实际情况其实并非如此。 实际上这仅仅就是一个尝试罢了,谁又能够确定到最后才认真的那个人,究竟会是黎雀儿,还是袁家千金,又或者其实到头来也还是宁殷他一个人而已呢。 正文卷 第910章 允许 宁殷以前早就已经见过袁家千金好几回,只不过每一次宁殷的反应以及表现都很冷淡,在面对袁家千金的各种各样的示意与讨好之时,宁殷几乎都可以说是毫无表情的。 唯独现在这一次,宁殷他居然笑出了声,尽管那笑容看起来有些阴森,神色也不太像是喜悦的样子,但是,比起以前他看到袁家千金的时候,肯定是要好了很多的。 至今仍然站在屋子中间,还没有跟着袁家千金朝大门那边走过去的许笛,突然间听闻袁家千金一番哆哆嗦嗦地说出来了那样的言论,才知道原来刚刚那一阵脚步声,便是由她的宝贝儿子宁殷发出来的。 她心下立即一喜,这回她也不再去考虑袁家千金的脑子里的各种想法了,直接走到了大门那边。 只不过因为现在袁家千金还是以那种奇奇怪怪的金鸡独立的姿势,既不出去,也不后退地尴尬地卡在这大门门槛之上,所以许笛她只能走到门框边沿的地方,之后就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然而,此时的袁家千金依旧还是背对着大厅的方向,她的面容一径面朝着外头的院子里,自从她发现了宁殷归来的踪影以后,她的两只眼睛就一直黏在宁殷的身上,就连一刻都没有挪开过。 现下许笛已经跑到了门槛这边,正准备想办法出门去迎接宁殷呢,可是,由于袁家千金的眼睛里此时都完全没有许笛的位置,满心满眼地都只是宁殷一个人,所以袁家千金并不知道许笛这会儿就站在自己的背后。 许笛又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的蠢女人,她的心思也灵敏得很,她一早就发现了袁家千金此时此刻可谓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自家儿子宁殷的身上去了,哪里还会分出来几丝注意力给自己啊! 其实许笛内心还是很欢喜看到袁家千金对宁殷如此痴迷的,因为她本来一开始就打算把宁殷与袁家千金两个人凑成一对儿的,现在看到袁家千金这般地爱慕宁殷,她这心里头自然也很是欣慰。 假如宁殷也能够像袁家千金这样,对袁家千金也这么满意,他们两个人能够快些看对眼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许笛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她希望事情能如此。 事实上,就在刚才那种时候,袁家千金说话都是那么地难听,就算她不知道当然在外面的人就是宁殷本人,以她这种贵族千金的身份来看的话,她先前那一番张口闭口都是什么什么之类的狗奴才的话语,很明显就算出言不逊。 在听了袁家千金的那种可以说是没有教养,又没有涵养的不逊言论之后,宁殷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勃然大怒,反而还面带笑容,看起来竟然还有一点儿窃喜的感觉。 难道,宁殷这是突然之间就对袁家千金改观了么? 许笛禁不住心中忽然猛烈升起来的那一股欣喜之情,她可是在朝思暮想地期盼着宁殷能够和袁家千金终成眷属的呀,如今这一幕,可不就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么! 为了能够及时挤到宁殷与袁家千金二人之间去帮忙牵一下红线,同时,也是为了帮袁家千金改善一下站立的姿态,毕竟袁家千金现在这副金鸡独立的模样,着实有些雷人,许笛就只好凑到袁家千金的背后,悄声地对其说了几句话。 许笛担心袁家千金会觉得没有面子,所以才这样故意压低了声音,甚至她还当着自己儿子宁殷的面,去和袁家千金说悄悄话,其实都是为了袁家千金和宁殷两个人好,避免他们会给彼此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也许是因为许笛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太低了一些,又或者是因为袁家千金现在正面和宁殷对上了,心里面很紧张的缘故,反正袁家千金就是没有怎么听清楚许笛所说的话。 当许笛悄摸摸地走到自己的身后,俯靠在自己的肩背处轻声细语的时候,袁家千金却只是觉得自己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一小群蜜蜂在她的耳边飞舞盘旋似地,别说去听清楚其中的话语了,她都有些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此时也在嗡嗡作响一般,令人无端烦躁得很。 心里面烦躁,手脚上面的动作也就有些收不住。 只见袁家千金突然伸手朝自己的背后轻轻挥出了一记,那动作就像是在为了赶跑教人讨厌的苍蝇和蚊子一样,再配上她此时满脸嫌弃的表情,这一套做下来,真叫一个行云流水。 可惜了许笛这一番好心好意,到头来居然还被别人像苍蝇蚊子一般地对待,即便她的性子再软再柔弱,此时此刻也不免觉得有些气怒生了出来。 因着心中突然而起的这些气怒,许笛本想着直接呵斥袁家千金把路让开来,不要再像一只傻鸡似地杵在门槛上面,可是,她的修养与性格,使得她无法说出这些会令人略显难堪的措辞。 没有办法,许笛只得稍微往后退开了些,要是她再不退开来,还是像之前一样,继续待在袁家千金的背后,企图用说悄悄话的方式跟讲明白这些事情的话,那她的下场很可能就只有一个,不是劝来了袁家千金,而是被袁家千金直接一记后勾拳给揍成了一张包子脸。 袁家千金现在还不知道许笛的所作所为,以及许笛心里面的这一系列的想法,她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刚刚许笛有在她背后讲过话。 说实话,袁家千金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宁殷那里,没有等到宁殷的回答,或者只是一个对她表示谅解的手势的话,她可不敢有其它多余的动作,万一她再惹得宁殷更加地不开心的话,那可就是事与愿违了,后果必然也会更加地严重。 可是袁家千金不知道的是,宁殷早就已经将她刚刚伸手挥赶自己母后的那些行为,都一一地看在了眼里。 奇怪的是,宁殷并未当场出面替许笛叫屈,也没有马上冲过去,帮自己的母后好好地教训一下袁家千金,他仍然还是像方才那样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正文卷 第911章 木立 黎家老太太没有责怪杜仲,就开始决定撤退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一点点笑容,丝毫没有生气。&lt;/p&gt; 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lt;/p&gt;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lt;/p&gt;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lt;/p&gt; 此时,这些在场的大人物们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lt;/p&gt; 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lt;/p&gt;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lt;/p&gt;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lt;/p&gt;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lt;/p&gt;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lt;/p&gt;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lt;/p&gt;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lt;/p&gt;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lt;/p&gt;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lt;/p&gt;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lt;/p&gt;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lt;/p&gt;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lt;/p&gt;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lt;/p&gt;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lt;/p&gt;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lt;/p&gt;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恭敬有礼的背影,就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想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lt;/p&gt;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lt;/p&gt;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lt;/p&gt;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lt;/p&gt; 跑在最前头的黎雀儿,也许是因为今日这系列的破烂事情真的太多了,她竟是烦躁得昏了头,此时居然一脚过去踢开了大门。&lt;/p&gt;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lt;/p&gt;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lt;/p&gt;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lt;/p&gt;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的面前,也不同孙妈妈她们打一声招呼,他直接就抬起自己的胳膊肘子,把大门给扎扎实实地挡住了,半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会有失公德心。&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912章 正品 跑在最前头的黎雀儿,也许是因为今日的破烂事情真的太多了,此时居然丝毫不顾及自己淑女的形象。&lt;/p&gt; 此时,其他人应该都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了。&lt;/p&gt; 但是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lt;/p&gt;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lt;/p&gt;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lt;/p&gt; 说来也怪,宁豫和毕光喜竟然也没有去责怪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这么好脾气地往外走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lt;/p&gt; 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lt;/p&gt;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lt;/p&gt;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lt;/p&gt;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lt;/p&gt;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lt;/p&gt;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lt;/p&gt;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lt;/p&gt;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lt;/p&gt;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lt;/p&gt;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lt;/p&gt;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lt;/p&gt;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lt;/p&gt;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lt;/p&gt;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lt;/p&gt;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lt;/p&gt;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恭敬有礼的背影,就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想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lt;/p&gt;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lt;/p&gt;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lt;/p&gt;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lt;/p&gt; 这样一来,不难猜出杜仲此时肯定还在大厅里。&lt;/p&gt;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lt;/p&gt;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lt;/p&gt;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lt;/p&gt;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的面前,也不同孙妈妈她们打一声招呼,他直接就抬起手臂关住了大门,摆明了不想放门外的人进去。&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913章 闷着 黎雀儿一直不说话,其实黎雀儿也不是不想和胡玉姬说,只是现场除了她们两个人以外,还有黎家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以及周节妇这边的人等人在。&lt;/p&gt; 尽管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那一大群人现在都挤在门帘那儿,离暖炕这边尚且还有十几步远的距离,但是,此刻她们全部都在凝神屏息地偷听着外头大厅里面的动静,隔间里头静得几乎是针落可闻。&lt;/p&gt;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黎雀儿再怎么样地压低声音,也难保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不会听到一丝半点的尾音儿。因此,她才会这般纠结地一直开不了口。&lt;/p&gt; 胡玉姬倒也没怎么催促她,只在一边无声安慰。&lt;/p&gt; 又过了好一会儿,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和周节妇这边的人那群人忽然悄悄地说起了什么话,看她们的表情是那么地诧异和惊愕,想来应当是前面大厅里头的某个人刚刚说了一些极其令人震惊的话语。&lt;/p&gt; 如是这般,才在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以及周节妇这边的人她们那一大群人当中激起了一层不小的水花,使得她们居然忘记了前面大厅里头此刻正坐满了人,她们这些企图偷听别人之间的谈话声的人,必须要时刻保持安静才行。&lt;/p&gt; 不过,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她们突然而起的讨论,反倒衬得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这边更加安静,同时也给了黎雀儿开口说话却不用太担心会被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她们那些人在无意间也听到的机会。&lt;/p&gt; 于是,黎雀儿就抓住了这个机会。&lt;/p&gt; 她趁机立马俯身靠到胡玉姬的身侧,悄声在其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完了以后,她又赶紧摆正了身子,像之前那样地端坐着,仿佛她刚刚并没有移动过位置似地。&lt;/p&gt; 由于她的动作快得惊人,说话声音也小得跟蚊子的叫声一般,再加之她又马上拉起脸面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所以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以及周节妇这边的人那些人并没有发现她的这一系列的小动作。&lt;/p&gt; 虽然黎雀儿刚刚说话的声音就跟蚊子叫一样,但是胡玉姬还是听清楚了,而且她立即就瞪大了双眼,好似非常讶异黎雀儿居然会开口说这种话似地,随即却又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lt;/p&gt; 黎雀儿被胡玉姬笑得越发不好意思,顿时轻瞪了胡玉姬一眼,并且让她赶快回答问题,不要再继续这样坏笑下去了,免得令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察觉到。&lt;/p&gt; 原来刚刚黎雀儿悄声附在胡玉姬耳边所说的那一句话,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lt;/p&gt; 看来是之前胡玉姬说她自己和那些守卫们宁豫见过几面,而她应当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哪有能力进这距离皇家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大街上里面去见当朝极其受宠的那些守卫们。&lt;/p&gt; 黎雀儿便猜测也是周节妇带了胡玉姬去这距离皇家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大街上里面见过那些守卫们宁豫,就像之前周节妇带她进这距离皇家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大街上那样。&lt;/p&gt; 先前黎雀儿神情突然转变,大约也是因着这点。&lt;/p&gt; 想这胡玉姬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黎雀儿这个问题里面包含的情绪,她甚至能听出黎雀儿话里头暗藏着的真实的问题。&lt;/p&gt; 但胡玉姬并不打算当着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的面,贸贸然地就去给黎雀儿难堪,就打算与其来一个实话实说,省得黎雀儿心里面老有疙瘩在。&lt;/p&gt; 未料,胡玉姬刚欲作答,外头大厅里面忽然就传来一阵高声大喝的声音,唬得她立刻就闭紧了嘴巴,不知该不该继续说话。&lt;/p&gt; 与此同时,她有用眼神去向黎雀儿请示,她想问一问黎雀儿,此时此刻还是不是她们两个小姑娘偷偷说彼此的心里话的好时机。&lt;/p&gt; 黎雀儿对其默默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暂且不要再开口,然后自己起身下炕,快步走到了门帘那边去,极力凑在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身旁,试图去听一听外面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lt;/p&gt; 可是,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现在正忙着和周节妇这边的人她们那些丫环婆媳低声商讨,她老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黎雀儿已经走了过来。&lt;/p&gt; 再加上刚刚大厅里面突兀传来的那一声大喝,着实地教人心中忐忑难安,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姑娘家在干嘛。&lt;/p&gt; 就连周节妇这边的人都没看到黎雀儿的身影,只是一个劲儿地低着头和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说悄悄话,她们以为的悄悄话,在挤在旁边的人眼里,完全没有任何隐蔽性。&lt;/p&gt; 几乎所有丫环婆子都能够听得见,包括现在已经走过来的黎雀儿,以及跟在黎雀儿身后随之而来的胡玉姬。&lt;/p&gt; 只听得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颇为焦急地拉着周节妇这边的人诉说着,情绪略显得激动。&lt;/p&gt; 周节妇这边的人先是要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稍安勿躁,紧接着她就弯下腰去,极慢极慢地捏住了门帘的一个边角处,看起来是想要打开门帘的一角,进而就可以去偷看一下此时坐在外面的客人到底是哪个。&lt;/p&gt; 在场之人立时呆楞,都怔怔地盯着周节妇这边的人的手。&lt;/p&gt; 她们并非不好奇不想去看一看外头的景象,只是这种掀开帘子悄然窺视客人的举动,可以说是十分地不入流。万一被客人们发现了,那可就糗大了。而如果是黎康生兄弟几人先于客人们发现了她们,此后她们肯定会被狠狠教训一顿。&lt;/p&gt; 黎雀儿因此很幸运地逃过了一劫,她没有当即被黎家长辈们骂得一个狗血淋头。&lt;/p&gt; 又因为她现在站在周节妇的面前,而周节妇又是慕亲王宁豫要护着的人,未免惹得宁豫不痛快,此时也没有敢上前去把黎雀儿拉开,进而再将她重新塞到隔间里去。&lt;/p&gt; 于是黎雀儿就畅通无阻地和周节妇对起了话,当然到目前为止,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而且说的都是在询问周节妇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914章 用了 周节妇这些人遇事可是十分地蛮不讲理的,况且,她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分子上面来了,应该没有人不会知道现场到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事情如果仔细地细究起来的话,到底又有多少人是值得教人快乐的。&lt;/p&gt; 别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倒还是不太好搞得定的那种,但是,相对于袁家千金而言,这其中应该有很大一部分都还能够算得上是快乐的吧,唯有袁家千金她自己买这件事情上面来讲,反而还显得十分地可笑又可悲。&lt;/p&gt; 你若是要问这却是为何的话,毕竟之前袁家千金看起来那么地信心十足,而且就算她再怎么样地不济事,她背后至少还有一个许笛在那儿给她撑着呢,再不然的话,后面还有一个宁一平也在。&lt;/p&gt; 那么,拥有这么多好处的袁家千金的身上,后来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她原本的那些信心满满,回过头来却都已经变成了能够使得人开怀大笑的茶余饭后的一些见不得台面的谈资呢?&lt;/p&gt; 这自然都是宁殷的缘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lt;/p&gt; 刚刚就在袁家千金的手指尖即将要搭上黎雀儿的手腕的时候,突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一下子就有什么东西给飞了过去一样地,众人只隐约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朵里就已经听到了袁家千金口中传出来的一声惊叫!&lt;/p&gt; 这可真的是一声惊叫,丝毫没有夸张或是作假的成分,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声的尖叫声,那么地歇斯底里,仿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当场戳穿了似地,几乎快要把人的鼓膜都要给扎破了,吓得现场的所有人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lt;/p&gt;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从刚刚那一声尖叫当中稍微回过神来以后,他们这才敢睁大了眼睛去看四周的景象,就想看看刚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人突然那般地惨叫不已。&lt;/p&gt; 要知道这里可是东宫重地,又不是什么民间的菜市场那样的地方,好像只要是个人,就可以随便放声惊叫一样的。&lt;/p&gt; 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必须得小心翼翼地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忘了这里可还是有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宁殷这样身份极高的大人物存在的,像刚刚那样地突兀地尖叫出声,除非那人是自己想要找死,否则的话,只要是一个心智稍微正常一点儿的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去做。&lt;/p&gt; 只不过,现在这儿可不只是有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在,除了他们俩这两座大山以外,现场可还有一个足以令袁家千金收敛好自己的脾性,不敢再胡乱闹腾的人,这个人自然就是宁殷了。&lt;/p&gt; 别的不敢乱说,但是,但凡有宁殷所在的那一个地方,不管到底是在何种场合,又是在哪一个时刻里面,总而言之,这里就是可以使得袁家千金被强行封印起来的地方,宁殷就像是一道画有镇妖符的道符一样地东西,总是能将袁家千金压制得死死的。&lt;/p&gt; 可现在事情却有些反常起来,与以往大不相同。&lt;/p&gt; 就是因为现在明明宁殷也是在场的人员之一,按理来说在这种时候里,袁家千金总会表现得出来好似她自己才是现场的所有女人家们当中的那最为优秀的一个,其余人等在她的眼里就都是渣渣一般的存在,由此,她才好使得宁殷另眼相待。&lt;/p&gt; 然而,现下袁家千金却很是失态了,不仅仅顾不得要像以前那样地随时都提醒自己要保持好得体的姿态与姿势,她竟然还“啪叽”一声摔倒在了自己脚下的地面上,身上漂亮的绸缎绫织裙子,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lt;/p&gt; 这里是东宫正殿,其中的每一块砖头,每一块瓦片都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别说什么尘土不尘土的东西,就连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可能会在这里面给找到。&lt;/p&gt; 当即摔倒在地的袁家千金之所以会认为自己的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些尘土,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种心理作用而已,并不是真的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lt;/p&gt; 说到底袁家千金她这就是在不断地给自己一种非常消极的心理暗示,暗示自己地面是下等人才应该待着的地方,她作为一个身份与地位都极其高大上的超大户人家家里的千金,怎么可能像个奴仆一样地瘫坐在这肮脏不堪的地面上呢!&lt;/p&gt; 于是乎,被刺激到的袁家千金当场就又高声尖叫了好多声,每一声都有些厮声揭底的,直叫得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刚才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叫,只知道拉开嗓子扯开喉咙胡乱叫上一大通再说其他的那些不一二是的东西。&lt;/p&gt; 再加上这一次袁家千金更加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傻叫,一时间反倒还更加地随心所欲起来了,其爆发力简直是惊人,大概都可以用嗓门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给撕裂开来。&lt;/p&gt; 也许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吧,这一次袁家千金再那样像是要投放恐怖包裹的时候,在旁边围观着的宫女太监嬷嬷们,当然还有宁一平等等这些有可能做决定管理的真正的主子家们,此时此刻应该也差不多全部都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们的脸上都不再有惊讶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不耐烦。&lt;/p&gt; 很显然,之前为了这个事情,他们都被唬得不行。&lt;/p&gt; 如今知道了这出声之人,他们那里还会想要去知道原因是为什么,便就一起看看得了吧。&lt;/p&gt; 哪里知道,原来袁家千金他们家里面的头一回这样的时候,那还是在好几年以前的,那个时候人都有的都可以,差一点的东西,也是很快就可以全部做好了,甚至还有餐前小吃!&lt;/p&gt; 就是这样慢慢地到了最后才知道,垮掉的东西到后来都进了辣酒了吧,咱们这里的一个狠狠地将对家境已经事业都不太中用了,实在是惭愧啊!&lt;/p&gt; 被现场的所有人都紧盯着不放的袁家千金,在又彻底放飞了自己好一会儿以后,她终于又猛然清醒过来了,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顿时羞愤得不行。&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915章 做点 老太太公然喊人离场的做法,以及老太太刚刚所说的那些断断续续、原本一个正常人很容易就能够一口气说完的话,这一点实在是不难看出来的。&lt;/p&gt; 不久之后,从黎敬生那边悄然得到命令的文叔以及其他几个老仆人,就立马带了一众资历比较少、年纪比较小的仆人们,全部都往外边影壁那儿走了过去,大家都很是一致地排列行走着。&lt;/p&gt; 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全都躲在影壁下面的小空间里头,这样既不在正厅十步以内的范围之中,也不会因为离得太远,等到时候大堂里面的主子家们需要再唤人进去服侍的时候,他们也不至于听不见里头的呼声。&lt;/p&gt; 至于像黎宛清、佟金雪这样的黎家各位当家夫人们,有一些之前已经追着黎雀儿和孙妈妈等人往宿溪院方向去了,剩下来的这些,也不可能直接站在外面吹冷风,就把各自的随身丫环各留了一个在外面,自己先行回去了。万一再过一会儿过后,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话,就让这些小丫环们负责记下来,再回来转告她们即可。&lt;/p&gt; 众人都万分不解,为何现在情形如此严肃,而且正值黎敬生说教杜仲的时刻,黎家老太太却忽然间发起笑来。&lt;/p&gt; 现场没有人敢询问这其中的缘由,一时都大惑不解地扭头齐刷刷地看向了老太太,就等着她老人家能够开口稍作解释,不要像现在这样就是一直笑一直笑的,真是怪唬人的。&lt;/p&gt; 哪里知道,老太太根本没有把旁人疑惑的目光看在眼里,居然只顾着自己笑,好不容易笑完了以后,她也没有出声说半句话,只是对站在她身边的贴身大丫环如秀微微使了一个眼色。&lt;/p&gt; 随后,如秀就走过来请一干与黎家各位当家的长辈们不太相干的人,全部都给请了出去,这里面自然就包括了新晋的黎家三姑爷杜仲,甚至连文叔这样的多年的老仆人都给请了出来,大堂里面目前就只剩下了黎家几位核心人物,另外再外带一个秦好玉。&lt;/p&gt; 其余的人全部都被勒令离开了正厅,连在角屋里面休息的下人们,也全部都要出去,不能待在正厅十步以内的范围之中。&lt;/p&gt; 如此一来,&lt;/p&gt; 而一道被请出来的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倒是走得非常痛快,他们俩看起来竟然半点好奇心都没有,好像完全不在意老太太只单独留下黎家几位核心人物究竟是要做什么事情一般,只一径往正厅外面走,不久就出了前庭小路,再转过拐角处的弯道,顿时就消失了踪迹。&lt;/p&gt; 文叔起先还有点儿留意杜仲的动静,他在心里想着,杜仲已经入了黎府的门,怎么着也算是黎府里面的主子家。假如现在杜仲也要过来影壁这边一面躲风、一面等待老太太等人传唤的话,那么他是不是应该给杜仲挪个位儿出来?抑或是叫下人们全都散开去,免得再这里与杜仲磕着碰着了什么地方?&lt;/p&gt; 文叔都还没有决定用哪个对策来应对杜仲,才算比较妥当,就见杜仲已经带着宁卓元走过了拐角处,一下子就不见了所在,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要去哪里,竟是走得这么干脆又快速。&lt;/p&gt; 唉,大概还是回去了吧。&lt;/p&gt; 文叔在心中如此这般短短一叹,气息未歇,他却又皱紧了眉头,忽而改变了内心的想法,转而为杜仲担忧起来。因为刚才敬茶见礼的仪式根本就没有成功进行,黎雀儿那时候看起来明显是动了怒气了。杜仲这个时候再跑回去宿溪院,无疑就是撞在黎雀儿的怒火出火口上面,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lt;/p&gt; 不过,这些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没准儿现在黎雀儿的怒火已经冷却下去了。此时杜仲再回去稍微道个歉,然后意思意思一下赔个不是,料想黎雀儿也不会再揪着这一点不放。反正他们俩个人现在都已经是夫妻了,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什么隔夜的仇,呵呵。&lt;/p&gt; 一想到这里,文叔的眉头不由得又舒展了些许。&lt;/p&gt; 四下里突然变得都很安静,只有寥寥的寒风偶尔轻呼而过,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正厅,一下子静得不行,几乎连一片落叶在风中飘零的动静,都被这安静突显地格外地可以被人们给注意到。&lt;/p&gt; 躲在外面影壁下方的人,没有任何人说话,或者是发出任何声响。他们这些人都是下人们,当然要听从吩咐,不能随意行动。老太太既然让他们全部都出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黎家各位当家长辈们商量。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要积极地配合,不能发出声响来,以免叨扰了里面的主子家们。&lt;/p&gt;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此时此刻依旧还留在大堂里面的老太太,还有黎康生兄弟几人,也都是沉默不语的,没有人开口。&lt;/p&gt; 刚刚老太太还发出了笑声,现在那可真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只睁着一对浑浊而又精光四溢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站在她老人家对面的黎康生兄弟几人。&lt;/p&gt; 黎康生他们并不是很清楚老太太只独独将他们三兄弟,还有与他们一块儿被留下来的秦好玉。他们哥几个向来也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一开始的时候,本来还想主动问一问老太太究竟是何意思。&lt;/p&gt; 又过了这么一些时间以后,他们反而倒不想再问了,只等着老太太主动说出来。其实他们是有些担心老太太要与他们商量的事情,有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情。&lt;/p&gt; 黎家老太太这边关子也已经卖够了,就不再吊着黎康生兄弟几人的胃口了,而是招手让他们哥几个再靠近一点点,进而很小声地将这件令人极度无语的事情,非常详细地告诉给了他们知晓。&lt;/p&gt; 黎康生兄弟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句话来,他们都有料到,昨天晚上黎雀儿与杜仲的进宫一日观赏游玩的事件肯定不怎么好过,要不然之前他们两个进来正厅大堂的那当儿,也不会表现得那么严肃冷峻,好似黎雀儿于他们来说,是什么极其罪大恶极的象征一样,逼得别人不得不有意远离,并且一定程度地为上述事情为虎作伥。&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916章 诚恳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静当中,每个人都很沉默,既像是在等待有人能对这件事情作个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lt;/p&gt;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lt;/p&gt; 黎雀儿也许是有一点儿等不急了,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胡玉姬的意见。&lt;/p&gt; 要是按照胡玉姬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这样来办事的话,那么,他真的是恨不能潘公公手下的人能够将那位彭大掌柜的胳膊或者是腿脚给卸掉至少四分之一的。&lt;/p&gt; 即使不能卸掉彭大掌柜的手脚的四分之一,最起码也可以将他的嘴皮子给撕烂,这样也可以稍微给他一点儿教训,免得他以后也依旧还是嘴巴不干净,总喜欢骂骂咧咧地来和黎家人抬杠。&lt;/p&gt; 但是早在潘公公等人还在黎府正厅大堂里面跟黎家上下所有人对峙的时候,黎家人就已经分工合作地悄悄想出来了一个主意。&lt;/p&gt; 而当时黎家人想出来的主意就是:先向潘公公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官兵们妥协,等潘公公等人一离开,他们马上就派下人们跟在后面去盯梢。&lt;/p&gt; 盯梢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黎雀儿和胡玉姬的安危着想,他们必须确认黎雀儿胡玉姬二人是真的被带进了皇宫的大门里边,如果最后的结果跟之前有出入的话,他们立刻上报官府,让官府出来处理这一批子的假公公和假官兵们。&lt;/p&gt; 第二个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掌握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行踪了,黎家人必须时刻知道黎雀儿的人在哪里,他们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干坐在一边儿,像个陌生人一样地围观就行了,必须得做点什么东西才行。&lt;/p&gt; 但是由于潘公公等人来得非常地匆忙,黎家人都没有什么时间来考虑这么许多,所以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时间来确定被派去盯梢的人选。&lt;/p&gt;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她们家的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lt;/p&gt;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一家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顺他们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lt;/p&gt;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袁家千金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lt;/p&gt; 作为家里面的主心骨的周节妇,自然是坐在面朝着马车门、背靠着车壁的主要位置上面;而最被周节妇疼爱的全俞华,就依着周节妇坐在她的右手边上;全俞琚则坐在马车左边的车弦上面,因着她刚刚有意往周节妇那边靠过去了一点儿,所以现在就在周节妇的左手边上的不远处的位置。&lt;/p&gt; 而除了全俞华以外,全家当中第二受周节妇喜爱的全俞琼,之前本来就是坐在周节妇的左手旁边的,只是她现在在生周节妇的气,因此自己主动把这个当属于第二的位置,出让给了全俞琚。&lt;/p&gt; 至于最不被周节妇喜欢的全俞瑶,她自始至终就是坐在最靠近马车门的那个地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跟所有的家人们都没有对话或者是眼神交流就不说了,即便现在因为事态比较紧急,也没有人有心情去顾及到她。&lt;/p&gt; 尽管全俞琚还是考虑得稍微周全一些,想要提醒自己的大姐全俞瑶不要随便出声,免得再惹出来什么幺蛾子,可是全俞琚对她也是直接上脚用踢的,并不是像她刚刚对待全俞琼那样地,使用手势或者是打眼色的方式来表达一种警告之意。&lt;/p&gt; 听黎雀儿这么说,胡玉姬心里面刚刚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就忍不住喷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显得放松可许多。&lt;/p&gt; 只见胡玉姬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紧接着她就点了点黎雀儿的额头,随后便有些微宠,又有些无奈地轻笑着提点了黎雀儿几句,语气中满是妥协。&lt;/p&gt; 看胡玉姬的意思,这是在有意留出来一些时间好用来给黎雀儿思考和反应,完了之后,见黎雀儿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以后,她又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这回口气像是有点儿在开玩笑的意思,听不出多少认真的成分。&lt;/p&gt; 跟胡玉姬的无奈之言不一样,黎雀儿也立马回答了一席话给胡玉姬,只不过这些话都是铺垫,最主要的是当然是这后面的那几句精华的部分。&lt;/p&gt; 但是,黎雀儿她却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最后还要留下来一个话尾不说全,这些再配上她那一脸满是威胁性意味的笑容,不用细说,任谁都知道她现在心里头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lt;/p&gt;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黎雀儿还好似有意无意地朝站在不远处的周节妇那边瞥了一眼,有了她这样一个眼神,即使她嘴上面不说,大家心里面也都非常地清楚,她所说的这些话的背后的矛头,究竟指的是有可能会落了谁的口实的那一方去了。&lt;/p&gt;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lt;/p&gt;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lt;/p&gt; 类似周节妇一家人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lt;/p&gt; 为了替他们自己清楚这些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在自己前边的那些障碍,不仅仅只是以此为代表的周节妇一家人,即便就是那些有可能会失去在此地的痕迹的那些人,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到底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917章 斡旋 周节妇心中就是无法接受黎雀儿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并无其它缘由。 要说黎雀儿方才所言的具体内容,那真的是令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东西,即使是称之为“惊世骇俗”的言论,都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有可能是因为黎雀儿刚刚壮着胆子放出来那一个威胁大招的威胁性,其实并没有带有那么强烈的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17章 斡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918章 无聊 黎雀儿之所以会这样给自己留下来一条眼线,原因并不复杂,她的心思本来就很单纯,想不得也做不得什么太复杂的计谋或者是点子,她纯粹是想看看其他人在她赌气离开之后会怎么样反应罢了,并不是在耍阴谋诡计。 她也并不是很在乎刚刚些话,反正她心里想着再怎么样也就不差这一次。 而黎家老太太以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18章 无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919章 昨天 黎雀儿不愿看老太太他们之间的拉扯角力,也不愿再和他们待在一起。 站在大门口的宁卓元被突然开门出来的黎雀儿给推到了一边去,他还是处在懵怔当中,见黎雀儿神色异常地跑出来,他只是向杜仲递过去一个不解以及无措的眼神,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等人依然都还在满腹怀疑之际,杜仲已经朝站在大厅外边准备随时待命的宁卓元下了一道命令,着其抓紧时间马上出府尹官邸,去到他的家中,告知他的父母,将他们先前为之许下的那门亲事给退掉。 从以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来看,宁卓元绝对是一个非常忠心而且可靠的助手。尽管他有时候会偶尔去怼一下杜仲,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没大没小的,但是,一旦杜仲吩咐他去办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一定会立即去办,丝毫都不会迟疑。 这一次,却十分地反常。 宁卓元明显被杜仲的这个命令给整懵逼了,即便他的耳力惊人地好,就算是站在大厅门外,而且为了遮挡风雪,这门还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可这完全不影响他去听清楚杜仲的吩咐。 问题是,他听倒是听得很清楚;再者,杜仲的话里也没有任何晦涩难懂的词句,小孩子都可以没有半点障碍读懂,但他就是没有听从杜仲的命令赶快出去办事,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 并非是宁卓元胆子大了想要反了,而是他不明白为何杜仲要安排他去做这种事。 杜仲的父母替杜仲许下来的婚事,如果杜仲真要取消的话,那么,也应该由他自己亲自回去和他的父母商谈才对,怎么能随便吩咐一个下人回去提退婚的事情呢! 况且,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就不是儿戏。 既然杜仲已经对人家许了亲,此时没头没脑地忽然就要反悔,你让人家姑娘心里怎么想?在荆越国这种环境里面,一个未出阁却被莫名退了婚的姑娘家,可不比一个与人暗结珠胎随后私奔逃跑的姑娘更有排面。 杜仲竟能在谈笑之间,轻易就说出要回家去退婚的事情,真不知他究竟是说笑而已,还真的一早就打算把之前定下的婚事给弄黄。 作为一个下人,宁卓元还会很守本分的,他非常清楚这种事情自己插不了手。因此,即使杜仲令他马上回去处理,他也要选择无动于衷。 大厅内的黎家人此时的心境,也与宁卓元相仿。 不管是黎家老太太,还是黎康生兄弟几人,抑或是当事人黎雀儿,甚至是黎家的下人们,比如孙妈妈以及棠叶等人,都难以相信杜仲所作出来的的这个决定。 他们黎家无意让另一个无辜的女子受难,更不想黎雀儿今后的命运也是如此,所以就算杜仲愿意按照黎康生的要求去做,他们也无法开怀。 特别是黎雀儿,倘若说她刚才只是愤怒和不满而已,现在她就是感到被冒犯了。她很少会有这种好似被人冒犯到的感觉,只因她从来都不太在乎外人的看法。此刻不知为何,她竟痛恨杜仲居然能够这般轻易地处置自己的婚事。 她心中感慨万端,只觉着心房那儿嘟嘟呯呯地跳个不停,竟是难受得厉害。 思绪混乱间,她忽而转眼看了看默默站在一旁无言良久的胡玉姬。她突然想到,也许杜仲之前也对胡玉姬许过什么诺言,但等到杜仲对胡玉姬感到腻烦的时候,便不再去管胡玉姬的死活了,任由其受小银的欺负。 情绪变化太快太激烈的黎雀儿,仅仅只是想到了这些负面的东西,却忘了此前胡玉姬请求她以及孙妈妈带其离开郊外的大宅院转而来到京城生活以前,靠在她耳畔悄悄说过的那些话。 而胡玉姬此时的心情,则与黎雀儿截然不同。 也许是因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胡玉姬这会儿内心十分地平静,而且她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很冷静。无论刚刚黎家人与杜仲谈了哪些内容,又说过哪些事情,她的表情都是温婉平和的,没有一丝焦躁不安的样子。 情绪颇为冷静的胡玉姬,自然很容易就能发现黎雀儿情绪的异常波动。当黎雀儿那双满含情绪的杏眸望向自己之时,她突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是紧急的事情似地,赶忙朝黎雀儿走过来。 里面黎家人的反应倒是快得很,即便是老太太。 担心黎雀儿会被冻着的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跟着跑到了大门口。要不然考虑到老太太的身子骨比较弱,不能久见风雪,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黎雀儿一路开跑。 为免老太太也不小心着了凉,黎康生兄弟几人在即将跨出门槛那当儿,终是停住了脚步,只让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出去追人,其余人等则帮忙劝说着老太太,尽力让老太太安心。 除了孙妈妈和棠叶这些丫环婆子以外,有些明白黎雀儿心中感受的胡玉姬,也自发跟了出去。由于她是首先发现黎雀儿情绪异常的那个人,是以她跑在最前面,离黎雀儿不过十几步远的距离。 然而,胡玉姬并没有多加一把油趁机赶紧追上黎雀儿。在孙妈妈和棠叶等人就快要超过她接近黎雀儿的身后的时候,她还猛地一下拉住了孙妈妈等人,暗暗告诉她们不要那么快过去。 孙妈妈和棠叶等人顿时迷惑了,一脸茫然地盯着好似有什么事情隐瞒在心的胡玉姬,对她的怀疑与戒备瞬间又升了好几个度。 她却不理会这些,只侧过身去,对后头的的某处门廊扬了扬眉梢儿,示意孙妈妈和棠叶等人先去不远处的门廊之下稍坐一会儿,待她一个人先去和黎雀儿谈一谈再过来也不迟。 其实孙妈妈和棠叶她们那些丫环婆子根本就不信任胡玉姬,即使她们在表面上对待胡玉姬都很客气,不像佟金雪与水柳那样过分,但是她们心里面可都是撂得清清楚楚的,知道胡玉姬对于她们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很有可能成为一个类似于于周节妇那样的外人。</div> 正文卷 第920章 与余 周节妇之所以会这么愤怒,就是因为她无法接受黎雀儿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具体内容,并不是因为黎雀儿的语速的问题,更不是因为其它什么缘故。 要说黎雀儿方才所言的具体内容,那真的是令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东西,即使是称之为“惊世骇俗”的言论,都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有可能是因为黎雀儿刚刚壮着胆子放出来那一个威胁大招的威胁性,其实并没有带有那么强烈的威胁力的缘故吧,所以现在无论是宁一平,抑或是宁殷等等这些人,都是面无表情地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弄得黎雀儿她现在都有一点儿懵逼了,一时间就哑口无言地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往下说了,只得愣愣地停在原地,暗暗思考着为什么自己的威胁大招,却无法对宁一平和宁殷等人起作用。 在黎雀儿的理念当中,必须在外人面前保持住一副礼仪有加的样子,不得因为自己的任何缘故而令家族蒙羞,特别是不能够使得外人对自己或者是自己家有什么意见,假如再严重一些,使得有什么不利的闲言碎语传出来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事情大条了,是十分严重的情况。 因而,黎雀儿打小所接受的那些闺阁礼教当中的极其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循规蹈矩地规规矩矩地做人做事,绝不能够使得有任何不利于自身或者是不利于自己家的传言给传到外面去。 现在在这个比较关键的时刻里,黎雀儿自然而然地也就想出来了要搬出来这一招,以期望能够使得宁一平和宁殷改变前言,不要再想着要把她和胡玉姬继续扣留在皇宫里面。 令黎雀儿大感意外的是,宁一平和宁殷这对处于荆越国金字塔顶端的父子,竟然对闲言闲语这一类的东西丝毫都不感冒,仿佛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似地。 但是,如果是从常理出发来考虑的话,宁一平和宁殷不是应该要更加地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意见才对么,毕竟这世上可还是存在有“防民之口,犹如防堤”这样的说法,那不也就是说明了,生长在皇家的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会给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吗? 怎么现在当这些事情真的转到了宁一平和宁殷这两个皇家人的面前来了以后,他们看起来反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呢,这完全不合道理嘛! 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周节妇她其实早就已经是他们皇家自己人当中的一员了的缘故,因此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顾及周节妇她心里面的想法,反正不管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周节妇她这个自己人也不可能会做出对皇家不利的事情。 而在这边上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嬷嬷们,这些人那就更加地是皇家的人了,不但不可能会做出来任何不利于皇家的事情,甚至于,假使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的话,他们还会凭借自己所有的一己之力,去为皇家挡灾祸或者是谋福利。 也就是说,在宁一平和宁殷的心里面想来,很可能在这现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外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他们皇家的自己人,他们自然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人会传出去任何闲言闲语了。 只有黎雀儿这个至今还搞不清楚现场的人员的势力分属情况的外来人员,才会傻乎乎地觉得自己用“闲言碎语”这一招,就可以成功地将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二人给击退。 谁知道如今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俩不但没有能够被击退,他们反而还一脸冷淡地看着黎雀儿,眼神也中都隐藏了些许无奈,仿佛就像是在默默地反问黎雀儿是不是还有其它什么特别的招数。 尤其是宁殷的那个表情,从黎雀儿现在所在的位置的这个方向看过去,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看见他的整副眼白了,即使只是看他没有露出来眼白的那半张脸的话,也已经足够可以看出来他内心此刻的不屑与嫌弃了。 黎雀儿本来还在慌张之中,不知道究竟自己的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现在看到宁殷对自己流露出来的这副鄙夷不屑的样子,被宁殷这么一激,她的脾气反而倒是硬气了一些,只觉得肚子里面的怄火唰唰唰地就往喉咙上面蹭了几分。 喉咙里面被火气这么一搅和,那些原本或许是被憋在心里面,或许是被卡在脑海里面的不能够轻易说出去的那些话,忽然之间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宣泄的缺口似地,噼里啪啦地就顺势一顿往外乱倒。 站在黎雀儿面前的宁殷,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黎雀儿说话的语速,居然也可以快速得这么地离谱,简直就跟在倒豆子一般。 边上的胡玉姬,该有宁一平和许笛,以及周节妇她等等那些人,也都被黎雀儿这番惊人的语速给惊到了,其中的好一些人都忍不住对黎雀儿行起了侧目礼,还有几个人甚至还一度张大了嘴巴。 不过,并非现场所有人的瞠目结舌都是因为被黎雀儿的惊人的语速给惊着了的缘故,有一些人纯粹就是因为愤怒而已。 这其中最大的代表,自然就是周节妇她了。 黎雀儿的原话就是如下所述这样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玉姬都应该要回去了,当时不是说好了的吗,只是让我们两个人进宫来看看罢了,现下既然都已经看过了,那么自然就应该回家去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不放我们走的话,那我们又怎么接诏书?” 如实说来,黎雀儿这话其实威胁性比之前更大。 只不过黎雀儿这些话当时都是对着宁殷一个人说的,在她的心里面,她其实还并没有把宁殷带到东宫殿下的这个身份上面来,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带了许多的私人的情绪在这些话里面,因而也就使得情况难免会变得有一些复杂。 至于周节妇她在听了这些话以后,为什么她心中的愤怒会远远地多过了惊讶,有可能是因为夹杂在其中的私人情绪,也可能是因为黎雀儿的态度。</div> 正文卷 第921章 做点 周节妇这种人难免会觉得这事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 像周节妇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街道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周节妇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周节妇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周节妇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周节妇;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周节妇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周节妇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吧。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周节妇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太过于招摇,以至于都有一些喧宾夺主的意思了,咋呼得令人咋舌。</div> 正文卷 第922章 不济 宁殷现在依然还是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半点都没有改变过。 这事说来也怪,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22章 不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923章 门业 袁家千金完全没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换做一个普通的人,假如一直都像她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好的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也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特别的一种人。 轿子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现下的情况对于袁家千金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像袁家千金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因此,也难免像袁家千金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袁家千金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吧。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袁家千金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的错。</div> 正文卷 第924章 啼哭 黎雀儿现在看起来可都不像是心甘情愿的人,周节妇也仍然还是搞不太清楚状况。 对于对于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刚才的那一番简短的对话,她们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疑惑,因为她既不敢相信她们两个所说的内容,也不是很理解那些内容。 首先,如果依照袁家千金的说法,目前在京城里面鼎鼎有名,并且很受达官贵人们喜爱的杜神医杜仲,就是当今的殿下,也就是皇后娘娘许笛的亲生儿子。可是,许笛自己貌似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都在宫外到处以大夫之名行走的情况。 要是许笛只是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她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嘛,知道自己的儿子,一个本应该待在皇宫里面处理国家大事的东宫殿下,在京城里面四处行医,而且还自己开了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医馆——春风阁,这也是好事一件呐! 只是在京城里面行医,一来人家没有到其它地方到处乱跑,二来也只是救死扶伤而已,顺便还能锻炼锻炼一下自己的医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许笛完全没必要表现得好像天就快要塌下来了一样,相反的,她应该为自己的儿子高兴才对,毕竟不是每一个含有镶钻的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在他她脱离自己的家庭,以及自己熟悉的周围环境以后,还能够迅速找到一条舒适的生存之道的。 以上所说这些地方,就是周节妇所不能理解的。 而令周节妇极其疑惑,甚至一度怀疑人生的事情则是,她并不怎么相信,也无法相信杜仲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 看看之前她还是黎敬生的填房夫人的时候,她收买杜仲,要杜仲以及他的小医僮两个人联合起来帮忙替她作个落地小产的样子,他们俩还真的就照做了,而且,那时她给他们开出来的价格,才只不过区区五百两白银而已! 试问哪家出来的东宫太子,会缺少五百两纹银? 再说后来,杜仲不仅仅敲诈勒索她的大哥,甚至还借机想黎雀儿索要巨额钱款,到最后她要找人绑了黎雀儿去向黎家换取大笔钱财的时候,即使杜仲明面上救走了黎雀儿,可是,当时他已经在自己那里拿了一千两了,后面送黎雀儿以及孙妈妈她们回府尹官邸之际,杜仲又开口问黎雀儿要补偿费,数额也是不小。 不知道内情的人,要是看到了杜仲的这些所作所为,大概只是会以为杜仲是个大手大脚,极度挥霍的败家子,看起来总是光鲜亮丽的,其实家中并没有什么存余,也因此他才会在外面想方设法地弄钱,就算是他自己手下诊治的病人,只要有得油水捞一捞,他也不会放过。 就这样一个嗜钱财如名头,一心一意只为了搞钱的人,现在突然说他的来头其实是东宫太子,这不管换了谁,起初也不会太敢相信吧。 周节妇当然也不敢相信,只是,她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慢慢地扭过头去,又看了看那副上面画有杜仲样貌的卷轴。 此刻那副卷轴已经被许笛递给了身边的霓老嬷嬷去小心收捧着,免得会被园子里面的寒风与尘土所沾染,到时候只恐会有所损坏。 霓老嬷嬷就尽职尽责地用自己的双手捧着卷轴站在一边,她并没有把卷轴合起来,因为刚刚许笛把卷轴递给她的时候,就没有吩咐她要把卷轴给合起来,所以即便现在卷轴被其捧在手上,也还是打开着的,还是能够看见上头的画像。 周节妇就盯着那画像又看了片刻,她严重怀疑杜仲只是一个长得跟当今殿下很像的人罢了,并不是真的东宫殿下。 但是,这些话周节妇可不敢说。 刚才袁家千金都已经把话和许笛说得那么地清楚了,而且周节妇也已经点头指认过了,要是周节妇此时又再反口说出另外一个解释的话,搞不好许笛会当场气得立马就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于是周节妇就装作自己啥都没有想过的样子,一直静静地待在旁边低头不语,只要她把头低得够低了,那么,她就不会看见许笛的慌张。 袁家千金则与周节妇的反应完全不同,她不但自己凑到许笛面前去好好安慰了一阵子,过后,她竟然又直接向许笛提出了一系列的劝告和建议。 由于许笛总是走来走去的,袁家千金为了配合许笛的运行规律,也不得不来回走动着,不免很是吃力,所以这些建议也就说得零零碎碎的,与其说是建议,倒不如说是在唠叨。 然而,不管是建议还是唠叨,袁家千金这些话里面所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要许笛马上去把杜仲给找回来,别再让杜仲在皇宫外面四处游荡。 奇怪的是,袁家千金并没有向许笛说起杜仲已经入赘了黎家,成了黎府的上門女婿的事情,必须值得说明的事情还有,那可是杜仲他自己强烈要求的。 假如袁家千金直接把这事和许笛说了的话,很可能许笛已经下令让人去黎府把杜仲给找进宫里面来了,反正不管杜仲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也把人提过来,彼此确认过以后再说,总好过自己的宝贝儿子,未来的荆越国的君主,居然真的去了别人家里作上門女婿。 袁家千金这事不提,许笛自然就不会那么焦灼。 如此又考虑了一会儿后,许笛才终于决定,先派人去东宫看看殿下是否还在宫中,倘若不在,便立即出宫去找寻;同时,许笛又让人快速去向当今圣上禀报此事,也好听一听圣上的意思,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心烦意乱的许笛,刚刚调派了人手后不久,就又开始坐立不安了,而她也不想在这么继续被动地坐着了,就叫人把袁家千金和周节妇等人送出宫去,自己则想亲自往东宫那边跑去看一看情况。 无论如何两拨人马都谈不到一块儿去,边上便有一个稍微吃瓜吃得还有一些些理智的路人,走过来建议黎雀儿和周节妇她们现在马上去对面街口找那些皇家的守卫们来替她们评评理,免得大家全都堵在这里浪费表情。</div> 正文卷 第925章 励步 黎雀儿一时间倒是真的显得有些为难起来,毕竟刚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这时候许笛趁机想再说什么,谁知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这话音刚落,旁边就立即传来几声嗤笑。 眼看着胡玉姬这副不甚柔弱的样子,黎雀儿担心都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发出这种不礼貌的笑声,她立刻往旁边看去,却发现这不知礼数的人,居然还不止一个。 原来竟是潘公公与大宫女他们两个人一齐发出来的嗤笑声,而且他们此时的表情还极有默契地保持一致,都是一脸的讥讽轻蔑与不敢苟同。 黎雀儿心中十分地讶异,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宁殷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懂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的人的眼里看来,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这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 尤其是被宁一平强制召回去并且勒令她不得再过去找黎雀儿或者是胡玉姬的麻烦的袁家千金,她才刚刚看到黎雀儿和宁殷互相悄悄咬耳朵的那一幕,现下又要被宁殷宠溺地揉着黎雀儿发顶的这一幕给暴击,直击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鲜血来了,眼眶顿时竟是红得有些惊悚。 要不是宁一平不久才恰好在许笛那里吃了好大一瘪,到现在为止,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愤怒当中恢复过来的话,袁家千金指不定就会忍不住冲破宁一平之前给她设下的禁令,她管他那么多呢,先直接冲过去把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给分开才是。 事实上,说到底以上这些也只不过就是袁家千金在胡思乱想罢了,即便宁一平没有给她设限,她现在可以自由走动,或者再找人借给她几百个肥胆,她也不敢跑过去对宁殷动手动脚。 如果袁家千金真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对宁殷动手动脚的话,她其实早就已经进宫里面来了好几次了,见过宁殷的次数也很多,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还不得直接货去对宁殷投怀送抱不成,不管怎么样,袁家千金她就是不敢对宁殷不恭不敬呗。 突然间被黎家的老太太这么一抓,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潘公公刚才所问的问题一样地,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暂且先替自己来出一下面。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 只见她老人家当即就有意作出一副乐呵呵地很好说话的模样,紧接着,她就示意如秀,还有孙妈妈这两个以往伺候她伺候惯了的还算颇有眼力见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了大堂稍微偏向中间的位置,恰好就停在那位潘公公的眼前不远处。 潘公公眼看着有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老妇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上下将其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又很和善地对着黎家老太太笑了笑。 就是这一笑,让黎家老太太的内心越发地安宁了一些,她老人家悄摸着估计这位潘公公此刻忽然来到黎府里面,应当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可能真是只想问一些问题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不止是不到最后一步开始不了的问题,最主要就是大家都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时候,我们还可能走到里面去一点点的地方,找个人先说个情,要是完全说服不了的话,再过来就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待在这黎府大堂里面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是官府里面的一员,是见过官兵们围攻气势的人。 而今待在大堂里面的这些人,除了黎康生兄弟几人以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黎家当中的女眷们,也就是说都是一些常年待在闺阁里面不怎么出去的女人家们,她们平时也外人也不会常常有机会见到,何况现在是突然这么多官兵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岂不是吓人的紧嘛。 恍惚之间,这些受到了些微惊吓的黎家的各位女人家们,一时都窸窸窣窣地往越加后面的空间里头挤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想要与别人争宠似地那样,一个个都费力地想往黎家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 在袁家千金的内心深处看来,无论宁殷对黎雀儿只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也罢,只要黎雀儿一入了宫,那往后她就算是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这敌人的家底就在京城,家里面不但有做官的大伯父,背后还有大量的生意人顶着,其它的那些暂且就不说了,总之,黎雀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敌。 袁家千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可是,如今宁殷已经摆明了有要迎黎雀儿入宫的意思,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也并不反对,只她一人提出异议的话,未免就会有些令人嫌弃。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胡玉姬心里头的一种想法而已,她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实际上这仅仅就是一个尝试罢了,谁又能够确定到最后才认真的那个人,究竟会是黎雀儿,还是袁家千金。 正文卷 第926章 提示 黎雀儿和孙妈妈没有把话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 此时,这些在场的大人物们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但是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 说来也怪,宁豫和毕光喜竟然也没有去责怪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这么好脾气地往外走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 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恭敬有礼的背影,就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想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不难猜出杜仲此时肯定还在大厅里。 跑在最前头的黎雀儿,也许是因为今日这系列的破烂事情真的太多了,她竟是烦躁得昏了头,此时居然一脚过去踢开了大门。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的面前,也不同孙妈妈她们打一声招呼,他直接就抬起手臂关住了大门。 正文卷 第927章 远点 孙妈妈只想马上跑回宿溪院里面去,尽最快的速度把这事告知黎雀儿。 跟随孙妈妈一块儿过来的人,现下都还没有进去正厅大堂里面见过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 更何况,刚刚听这角屋里面的黎家下人们同孙妈妈这么一讨论,好像黎府里面这会儿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情况似地。 越是这种时候,她们越不能让带领她们过来的孙妈妈先跑开去,便都朝孙妈妈围了过去,不让孙妈妈出角屋的门。 孙妈妈气急又无奈,只好改而派了一个小丫环赶快跑去宿溪院里面去,把目前正厅大堂这边的情况,好好地同黎雀儿说一说,特别是有关于袁家千金,还有周节妇一家人的那些情况。 小丫环领命而去,跑得飞快。 留下孙妈妈依旧跟那群喜婆子们一道待在角屋里面等待,直到外边的影壁那儿,又传来了一些响动,她才赶紧跑到角屋门边去往外探望。 就见黎雀儿领着棠叶,以及刚刚跑去宿溪院里面报信的那个小丫环,还有另外几个在宿溪院里面当值的丫环婆子们,一行人迅速地朝角屋这边赶了过来。 刚走到角屋门外,尚且还没有进去,黎雀儿就忍不住询问起来,“奶娘,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丫环说周节妇一家人又回来了,他们不是应该被流放到西北边境去了吗?” 孙妈妈连忙将黎雀儿拉进门来,又用一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千万不可在外面这么大声地谈论这种事情,如果一不小心被大堂里面的袁家千金跟周节妇一家人听到了的话,到时候可能会更加地麻烦。 黎雀儿受教地点了点头,悄悄瞟了瞟孙妈妈的手背,让孙妈妈把手放开来了,而后又抓着孙妈妈的手,仔细追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节妇一家人怎么会跟袁家千金牵扯到一块儿去,难不成袁家千金也去了西北边境,然后凑巧遇到了周节妇一家人,所以就把他们带回了京城?” 孙妈妈知道这事儿比较大件,她现在又还不是很清楚状况,只得暂行安慰黎雀儿,“小姐,我们先不要慌。周节妇一家人跟袁家千金到底有什么关系,袁家千金为什么又要带周节妇一家人来黎府等等,这些东西我们都还理不太清楚,只先在这儿等着就好,看看待会儿情况究竟会怎样。” 边上的喜婆子们以及其余的黎家下人们,也都各自发言好生安慰了黎雀儿一番,无外乎就是说些案件已经判处,没有再改判的道理之类的话,只不过明面上好听而已,其实根本起不了任何实际性的作用。 但是黎雀儿确实已经冷静了一点儿,她没有再急着要跑进大堂里面去当面听消息,也没有冒着被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发现的危险,擅自跑到大堂墙壁下边去听壁角。 她乖乖地在角屋里头找了个位置站定,等待着大堂里面的会谈能够尽快结束,她也好赶快过去看一看,一连多日不曾相见的周节妇一家人,现下到底变成了哪般模样。 众人都在安静等候之际,又有一些人从外头影壁方向朝角屋这边走了过来。这些人的脚步非常地平稳,而且又缓和,仿佛就在散步一般,跟刚刚黎雀儿一行人的急切截然相反。 走在这些人为首的那一个,恰恰就是宿溪院里面的新姑爷杜仲,他可能也是听到了小丫环的报信,也可能没有听到,只是依照今日的规矩,特意来这边给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请个早安而已。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总之现在杜仲就是往角屋这边走了过来,而且还笑吟吟的,看起来心情似乎格外地不错。 杜仲的随身小医僮宁卓元,昨日一直都没有在宿溪院里面露过面,此时也出现了,他就跟往常一样,尽职尽责地跟在杜仲身后。 未等杜仲走近角屋的门槛,黎雀儿就快步冲了过来,以角屋空间有限、现在已经快要人满为患为借口,不准杜仲再向里面踏进半步。 杜仲倒也没有强行非要挤进去,就按照黎雀儿的蛮横意思,在外边小路边站了。他似乎知道现在大堂里面有客人在,所以他并没有问黎雀儿,为何都这个时候了,却还不带他进去给黎家老太太等人请安敬茶。 黎雀儿也懒得跟杜仲解释许多,反正他爱在外边站着,那就让他去继续站着就好了,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去管他。 不久,大堂里面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起初像是有人在大喊大叫地说话,紧接着又有一些女人的哭喊声传了出来,到了后来就是一阵闹腾,乱哄哄的,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吵闹声,角屋这边的黎雀儿以及杜仲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作为晚辈,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冲进大堂里面去劝架,而是静静地等在原地,希望吵闹声能够尽快消下去。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吵闹声不仅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还加大了许多。很明显,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在某个事件上面,与今日前来的袁家千金以及周节妇一家人,两方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分歧,并且一时半会儿都不见有谈拢的迹象。 黎雀儿很担心黎家人会惹上什么祸端,就抛下面子,疾步走到杜仲跟前,要求他赶快去向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求助,免得事情待会儿越闹越大,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 哪知杜仲竟慵懒笑答:“时间尚早,王爷和毕大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好梦之中,我怎好过去随意扰了人家的美梦呢。” “当初周节妇一家人的判处,完全就是由慕亲王和毕大人二人定下来的,现在出了纰漏,自然也要他们俩当场来商量一下啊,哪有什么美梦不美梦的,赶紧地先去把他们请过来再说!” 无论黎雀儿怎么说,杜仲就是不肯动身去请人,气得黎雀儿当着所有下人们的面,直接就给了杜仲一顿好踢,他也不甚在意,依旧笑得开心。 正文卷 第928章 气哭 周节妇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竟然连一刻都不能安定,有好几次她都悄悄地向袁家千金递眼色,想要袁家千金出面来替自己解一下围。 无奈袁家千金愣是坐得跟一座雕塑那样地岿然不动,既没有侧过脸来往周节妇这边看上一眼,也没有主动给周节妇一丁点儿的提示。 按照周节妇心里的想法,她觉得袁家千金最起码也要把现在的情况和自己通一下气,许笛是不是真的动了气,霓老嬷嬷突然间回屋里去到底是要干嘛……等等这些事情,袁家千金都应该要给自己提一个醒儿才是。 尽管现在的情形不容许袁家千金直接开口来对自己说话,把这些事情一次性全部都讲一个清楚明白,但是,只是袁家千金也要偶尔给自己一个眼神,或者是时不时地作出一些有暗示性意味的小动作也好啊。 要是这两样都还不行的话,那么间或咳嗽一两声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地冷淡,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呢。 周节妇在心里悄悄埋怨袁家千金这个盟友太不可靠的时候,霓老嬷嬷已经两手捧着什么东西跑进了环山游园的园门。 由于环山游园的占地面积十分地大,此刻许笛以及袁家千金等人所在的地方,距离园门那儿还比较地远,因此,众人都还看不清楚霓老嬷嬷手里面拿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从霓老嬷嬷现在的跑路的姿势来看,那样东西一定很贵重,说不定是什么玉器珍玩之类的宝物,价值昂贵,但是又很容易损坏,所以霓老嬷嬷才不得不边跑,边抬高了手臂,用双手举着那件东西。如此奔跑,两条胳膊受不住力道,自然就要比一般的跑路姿势要费劲得多。 周节妇心中很是好奇被霓老嬷嬷这般虔诚着拿过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同时也在内心默默地祈祷着,祈祷着这是许笛特地派霓老嬷嬷回屋里去取出来的,即将要赏赐还自己的一样东西。 具体也不知道周节妇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拐得弯,明明刚才许笛脸色大变,看着就不像是心情愉快的样子,都这样了,还怎么可能会拿东西来赏赐还下人呢,简直是异想天开。 果然,等霓老嬷嬷再走进一些,周节妇就能够看清楚了,原来被霓老嬷嬷当作什么极其贵重的珍宝似地,高高地捧在自己的双掌之中的东西,并非是什么玉器珍玩,只不过是一副卷轴而已。 现如今园子里面就只有一些冷风,又没下雨,何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从屋里面带一副卷轴出来呢,周节妇可真是想不通。 转眼之间,霓老嬷嬷就已经跑过园中那些弯弯曲曲的一路,一径来到了许笛的面前,她即刻弯腰面朝着地面,两手呈水平状态地举起来,整个人身体都扭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那样地,恭恭敬敬地把那副卷轴递到了许笛的眼皮子底下。 像这时时候,站在许笛身后伺候的那些宫女嬷嬷们,应当先上前把霓老嬷嬷手里呈上来的卷轴接过来,仔细地检查一下,确认这副卷轴是安全的,是没有威胁性的东西以后,才能够把卷轴转呈给许笛。 不管怎么说,许笛是皇后,这点排面还是要有的。 可是,那些宫女嬷嬷们此刻竟像是死人一般,一动也不动地,反倒还是许笛自己亲手接过了那副卷轴,而后又亲手将之打开来。 卷轴打开来以后,许笛先是自己看了一下,接着又微微地侧过身子,让坐在她身旁的袁家千金也扭头过去细看了看。 从许笛和袁家千金观看卷轴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的这一点,可以大致推测出来,在那副卷轴上面的所书写或者是所描绘的内容,应该是能够令人开心的。 周节妇私认为那卷轴上也许是什么好字画,可以令人赏心悦目,但是,当许笛将那副卷轴翻了一个面,把其中含有内容的那一面转过来给她看的时候,她整个人简直都快要惊呆了! 倘若不是还算是有一点儿自制力的话,周节妇只怕就会当场惊叫出来! 只因那副卷轴上面的内容,画的倒是一副画,可它并不是什么好字画,它只是杜仲的一副半身肖像画而已,而且画中的杜仲的穿着打扮,还非常地奇怪,莫名地显得富贵与奢华,与他平日里那一种青青白白的低调装扮,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突然之间,拿杜仲的画像出来是要干嘛? 周节妇一面试图平稳自己迅速增加的心跳值,一面思索着许笛和袁家千金的意思。她担心自己会像刚刚一样,一不小心又回答出错,所以这次想稍微思考得久一点儿。 只是许笛并不给周节妇这个机会,她马上就对周节妇发问,“你所认识的杜神医,是否就是此人?” 原来许笛是不确定杜仲这个人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啊,可是她不是有杜仲的画像么?况且,袁家千金之前也在黎府见过杜仲了,两个人之间好像还很熟悉似地,怎么现在反倒拿出一副画像,要别人来认这画上画得是不是杜仲呢? 周节妇顿时茫然不解,更加不明白许笛和袁家千金的意图,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什么,你没看错,这真是杜神医!?”许笛又问。 听许笛的语气,貌似很不相信这画中人就是杜仲一样,周节妇就想和许笛解释解释,只是她从来没有在皇家贵族的面前说过话,一下子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为好。 还是边上的袁家千金有眼力,见状就立马和许笛说道:“娘娘,莲茜早就同您说过了,殿下现在确实就是以京城名医杜仲的身份,在民间四处游玩着,您何苦就是不信莲茜呢。” 此话一出,周节妇不仅仅觉得自己的舌头不怎么听指挥了,就连自己的耳朵,也不怎么听指挥了,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听见袁家千金把杜仲跟什么“殿下”给联系在一起呢,这明显就是她耳朵有毛病了嘛! 许笛却像是完全没有把袁家千金的这些话听进去一样,只顾着追着周节妇去问,想来是把周节妇当成了第一目击证人。 正文卷 第929章 岭村 此刻仍是清晨,街道两旁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迎客,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几个负责打扫街道的老头子推着木头小车在扫杂物。 前些日子里,府尹官邸附近的的街道上还总是人挤人的,尽管那个时候风雪不断,也冻不住人们想要八卦和传谣的热情。 现下风雪已经停了,人们反倒没有再聚集起来。 并不是那些喜欢听八卦、传谣言的人们一朝改了性格和脾性,不再执着于打听有关于黎家的那些个事情了,而是因为最近官府突然将黎家千金及其奶妈子一同消失不见好几天的事情,定性为了绑架未遂的恶性案件。 案件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是黎家三老爷黎敬生之前大张旗鼓迎娶进门的填房夫人周节妇,还有周节妇的四个儿女们,以及她带过来的丫头红衣。 据官府发布出来的告示和当时的案件堂审情况来看,应该是周节妇一家人包藏祸心,想要绑架黎家千金出京城,进而以此要挟黎家人付出一大笔赎金。他们一家人经过精心算计,还与外面的人勾结在一起,企图将黎家千金带出府尹官邸。 幸得黎家千金,也就是后来被谣言与人珠胎暗结并且还大胆私奔的黎家三千金——黎雀儿,骨子里带了好命,竟然在半路上遇见了颇具侠义心肠的杜神医杜仲。 按照杜仲在堂审时的证词所言,他当时就发现了周节妇一行人的神色有异,看起来好似不怀好意的样子。未免黎雀儿出什么意外,杜仲就出手将黎雀儿从周节妇身边带走了,顺便还救了被周节妇聘请的人堵在路口的孙妈妈。 后来周节妇一行人紧追不放,逼得杜仲没有办法轻易脱身,只得带着黎雀儿以及孙妈妈逃出了京城,暂且到郊外的别院里面去暂避一下风头。 一直等到周节妇一行人被府尹大人黎康生抓起来的时候,杜仲才带着黎雀儿以及孙妈妈两个人连夜返回了京城,并且第一时间里,就将她们俩送回了府尹官邸。 所以说,整个事情就是周节妇一家人策划出来的一次企图谋财害命的绑架事件而已,并非像那些谣言所传的那样,说什么黎雀儿私下里放浪形骸与人私许终身不说,还弄大了肚子。 虽然这事怎么看怎么玄乎,大部分老百姓都对官府的判定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是府尹大人黎康生为了替黎家的门风遮丑,因此就找了周节妇一家人来背锅。反正周节妇只是一个刚进门不久的外人,利用一下又何妨。 况且周节妇的大哥周嘉佑此时还在牢里等着审判呢,很有可能是周嘉佑真的惹了什么大案子,说不定会牵扯到黎家,所以黎家就借这个机会,赶紧跟周节妇一家人撇清了关系,而且还撇得一干二净。 毕竟这周节妇一家人被判得是流放西北啊,西北那地方多乱啊,她们那一家子全都是柔弱不堪的妇孺,搞不好还没到达西北,就已经死在了路上。 只可怜了周节妇的四个孩子,从小就没过什么好日子,现在还有可能落得一个客死异乡。 不过,令老百姓更加不解的是,这案子并不是府尹大人黎康生判的,而是由钦差大人毕光喜负责审理的,还有慕亲王坐堂听审,貌似跟黎康生没有什么关系。 尽管黎家人在京城地位并不是太低,但是以他们家的实力,应该还谈不上能够左右慕亲王以及毕光喜毕大人的决定。 于是,老百姓又都迷惑了,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最后的最后,使得老百姓终于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周节妇一家人策划出来的阴谋,黎家千金黎雀儿真的只是一个受害者的原因,是周节妇一家人在堂审之时的沉默。 当时堂审,不仅仅有慕亲王宁豫坐旁听审,还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围在衙门外面观看。如果事情与官府所贴的告示上所说的不一样,周节妇一家人大可以当众喊冤,完全没有必要默认。 再说了,看周节妇一家人当时的状况,都还挺好的,应当没有被严刑拷打着逼供;他们的嘴巴也没有被堵着,神色也很平静。 如果真的是受了冤枉,依周节妇那一家人的市井性子,在言行并未受制的情况之下,肯定会把公堂闹得天翻地覆。 然而,事实上周节妇一家人非常安静地画了押。 如此这般,将整个京城闹得乱哄哄的黎家千金失踪一事,总算落下了帷幕。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周节妇一家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至于周节妇的大哥周嘉佑,有可能是因为周节妇一家人阴谋策划了这起性质恶劣的绑架事件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官府找到了他跟盗匪勾结杀害袁大人的缘故,也被判处了一个充军西南。 事情可说是圆满结束,更圆满的是,黎家千金经此一事与杜神医杜仲结识,彼此互为倾心,于是杜仲揭下了黎家的招亲榜,一下子就成了黎家的上门女婿,真是可喜可贺。 但是,奇怪的是,老百姓对于这些美好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家里喜事,除了那些暗暗羡慕黎雀儿的姑娘们,以及那些羡慕杜仲的小年青们。 正因为如此,先前躁动不安的京城,才忽然变得沉寂了许多。现在出门,再也看不到人潮涌动的景象,即便此刻已近年关,很快就要过春节了。 与以往这个时候相比来说,老百姓们明显冷静了许多,许是由于前些日子吃黎家的瓜吃得太上头了,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暂且还没有恢复过来。 可是黎府的宿溪院里面,这会儿倒热闹得紧。 现在天色尚早,宿溪院里面就已经人声嘈杂,丫环婆子们都已经起床做事,她们比平常更加地麻利,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只因她们的主子家不日就要出嫁了,这怎么能教人不激动。 唯一不激动的反而是当事人黎雀儿,她一反常态地没有继续赖床,也起身开始梳洗装扮了,不过她的面色明显很臭。 正文卷 第930章 该是 黎雀儿的外祖父家中人丁极其单薄,即便老爷子娶了好几房妻妾,也只有正房为其生下了两个女儿。 早些年间,在秦致玉嫁到京城黎府作当家夫人以后,秦好玉就招亲纳夫迎了一个上門夫婿,所以她目前的状况,就是黎雀儿以后会经历的状况。 与黎雀儿的情况稍有出入的是,秦好玉的上門夫婿家里家境十分地贫寒,与秦家完全不能比,当时亲家把儿子送进秦府的时候,根本就是相当于把儿子卖给了秦府。 再加上对方不求上进,啥都不会做,连个看账目记账目的事情都学不会,都这么多年了,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而且还非常地没用,都无法让秦好玉生下一儿半女。 是以,秦好玉心里早就积压了许多不满。 她此行进京,一来是生气黎家把事情做得太不合情理,居然都没有派人来和秦家打一声招呼,就这么轻易定了黎雀儿的婚事;二来是为了看看黎雀儿新婚夫婿的人品和才干,担心对方会和自家的夫婿一个无能挫样,到时只怕黎雀儿会受累。 其实说来说去,秦家就是在埋怨黎家没有事先通知一下,非要等到婚事定了婚礼都要进行了,才给秦家消息。 要是黎家能够早些时日和秦家通个气儿,那么不说别的,单凭秦家纳夫这么多的经验和体会,多多少少都可以给黎家一点儿建议,替黎家规避一些风险,免得黎雀儿以后遭罪。 谁知黎家竟然一声不吭,这怎能叫人不气愤! 黎家老太太以及佟金雪等等诸位黎家的当家女人们,眼见秦好玉一脸怒色,都急忙赔不是,又赶忙吩咐丫环婆子们上来好茶,暂且先将秦好玉哄了入座,再细细与之解释。 佟金雪这个好似冲天炮一般的急性子,又越货老太太和黎宛清这两个黎家的本门女人,抢先凑到秦好玉跟前去抱怨:“唉,亲家姨母欸,这事儿可真不是我们黎家的本意呐!都是那个周节妇的不好,胆子太大了竟敢试图绑架雀儿,这才稀里糊涂地给雀儿和杜家的公子牵了红线。您别看杜家公子是入赘黎府,实际上人家……” 可惜佟金雪话未说完,就被秦好玉怒言打断了。 不仅如此,秦好玉的脸色还越发难看了点,“亲家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当初姐夫娶那周节妇作填房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们秦家的意思?而且,那个周节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就一点儿都不清楚,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娶了回来?” “呃、这个嘛,其实都是怪三叔被美色给冲昏了头脑,那时候我们可是集体反对呢,连老太太都出面说了重话,偏生三叔他就是不肯听,所以才会把后来的事情弄得如此狼狈。”佟金雪怎知秦好玉说话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由得一时大惊,又赶紧把黎敬生说了出来让其负起了全责。 秦好玉却依然不接受这个理儿,反而还暗暗地讽刺,“既然这样,那这个杜家公子究竟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你们黎家可是都打探清楚了?别到时候又说是雀儿被杜家的面皮给晃了眼睛,非要叫着闹着让杜家公子作自己的夫婿呢。” 一说到这个,佟金雪立马又来了劲儿,刚才她就想好好夸赞杜仲一番的,这样的话,既可以让老太太等人脸面上有光,又可以适当抚平一下秦好玉的怒气。只不过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秦好玉给中途拦截了。 现在秦好玉主动提起,她自然要把握好机会。 哪里想得到,老太太和黎宛清并不给佟金雪这个机会,黎宛清悄悄一个大拐子,就把佟金雪给推到了一边去。不仅如此,黎宛清还默默地瞪了佟金雪一眼,示意她马上闭嘴,不要再在秦好玉的面前说三说四的。 换了老太太亲自去和秦好玉解释,她老人家就依着秦好玉坐在右边的主位上,此时便拉过秦好玉的手,轻轻地拍抚了一番,随后就叹息起来:“你说得没有错,不管是那时候老三娶周节妇作填房的事情,还是现在雀儿要纳杜家公子作夫婿的事情,我们都应该事先通知一下秦家才对。可问题是,当时老三半点不听劝,我们哪里敢劳烦亲家公、亲家母过来作说客。” 老太太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瞥了一记秦好玉的脸色,发现她表情稍有放缓,就赶忙使唤小丫环再给她续了一杯热茶,然后再接着说道:“至于这杜家公子的事情嘛,其实一开始我们也都是不乐意的。你来想想看啊,杜家坐拥京城的一家大医馆春风阁,杜家公子本身有冠有‘神医’的名声,况且他又仪表堂堂,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愿意上門入赘的人。我们心里也怀疑,即便他手快揭了雀儿的招亲榜,我们也不愿意承认。只是……” 老太太突然停了话头,扭头看了看门外,好像很担心外面会有人偷听的样子,见外边除了自家的丫环婆子们之外,并没有旁人经过,她才又继续往下说,只不过稍微往秦好玉身侧靠了靠,而且还有意压低了声音。 “只是当时杜家公子请了慕亲王以及钦差大人毕大人亲自来黎家当说客,我们黎家不过都是平头老百姓,哪里敢与皇家叫板。即便是我们家老大,虽说是京城府尹,可遇着慕亲王他们那种位高权重的人,又能怎么样呢,后来只得依了杜家公子的要求,认了他的招亲榜,把雀儿嫁与他了。” 秦好玉听闻至此,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地难以置信,她不明白既然这个所谓的杜家公子本人如此出色,又有慕亲王和钦差大人作靠山,为何还偏偏要入黎府为婿。以他那种条件,无论京城哪一家的小姐,他应该都可以娶到手,何必非要跟黎家犟着呢。 老太太便颇有安慰地笑了,又将杜家老两口过来黎家与黎家各位当家长辈们会面相谈的事情,同秦好玉大致讲了一遍,言辞满是对杜家老两口的称赞,并且言明,杜仲应当是有意于黎雀儿,才执意要入黎府当黎家人的,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只不过秦好玉并不相信,就要亲自见一见杜仲。 正文卷 第931章 话题 黎雀儿此刻满脸窘迫之色,似是在后悔自己不该被未知的情绪左右了思维,从而落下这许多笑话。 对面每天早上开门的时间都往后延迟了一点,更何况是秉承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作风的这街边,已经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开门看诊了。 这大门都锁得死死得,即便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想往这里逃,她们也没办法进门去。再说了,这街边里一片沉寂,根本听不见一丝半点的响动,不像是有人在里面活动的样子。 可惜黎雀儿想错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并没有跑远,她们俩此刻就在这街边里面。 与她们俩同在的,还有在这街边里做事的好多个哪个行人们。 哪个行人们个个凝神屏息地站在春风堂的大堂中,他们将黎雀儿和胡玉姬团团围在最中间,并且嘱咐她们不得发出半点声响。一旦黎雀儿或是胡玉姬动弹一下,就会有好些哪个行人们过来对她们打手势带比划地让她们一定要保持绝对安静。 另有一些哪个行人们分成两拨,各自守在大门两旁。站在最外层那几个哪个行人们都缩着身子藏在门窗下沿,以免自己的身影被外面过往的行人看到。内层的那些哪个行人们则以非常乖巧的姿势,双手抱膝地蹲坐在地上。 不管守在大门边的哪个行人们现在是何种姿势,他们都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围在黎雀儿和胡玉姬身边的哪个行人们也是一个样。 看他们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外面正在进行烧杀抢掠呢! 黎雀儿有一点怔懵,她四下里看了一圈,将哪个行人们的举动和神色一一都扫视而过,接着她朝胡玉姬递去一个眼色,暗问胡玉姬的人为何会在这街边里。 胡玉姬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她本来是被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粗汉子给堵在外面大街上的,后来又突然跑过来几个人,那几个人在经过的时候,手臂轻轻地碰到了那三个粗汉子,之后那三个粗汉子就像遇水融化的泥塑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胡玉姬给吓了一大跳,心想,莫不是这三个粗汉子遇着了黑吃黑。 她心里更慌了,刚想把已经摘下来的金银首饰全部送给新出现的那几个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新出现的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很是眼熟,却不就是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装扮么。 这街边她已经去过好几次,自然晓得里面的哪个行人们是个什么情况。 尽管那些哪个行人们每个人都很高冷,不常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用鼻孔对着人们一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可是,他们毕竟是有正常工作的人,而且是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医僮,显然不可能和粗汉子混在一起。 对着他们,比对着那三个来历不明的粗汉子,当然要让人放心一些。 胡玉姬便急急收起满手的首饰,同时轻声询问哪个行人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三个粗汉子会突然倒在地上。见无人回答,她也不再多问,拔腿就往先前与黎雀儿分开的那个巷口跑。 未曾想到,她腿还没有抬起,一个哪个行人就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而后,在场的所有哪个行人们都涌了过来,就跟抬轿子似地,不由分说地硬是把她这么大的一个人给抬进了这街边里面。被他们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却仍旧倒在地上没有人去理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冻死。 胡玉姬被抬进这街边里以后,变着法子地想和哪个行人们说明情况,好让他们帮忙去找回黎雀儿,但是他们都假装没听见她的诉求,还威胁她再发出声音的话,就要用药毒哑她的嗓子。 不听话就要毒哑嗓子,这可不是普通人会做的事。 被这么一威胁,胡玉姬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这些出手将粗汉子们干倒的哪个行人们,到底是真的医僮,还是假借医僮装扮尽干坏事儿的盗匪们。 她便真的安静了下来,并不是贪生怕死真的怕被人毒哑,而是担心这些人知道黎雀儿也在附近以后,会想办法把黎雀儿也给抓过来。她决定暂且先照着他们的要求去做,看一看情况分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提出黎雀儿的事。 可是,她还没有弄清楚情况,黎雀儿就被另外几个哪个行人们给拉了进来。 顺便被拖进来的,还有之前被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他们早已经失去意识,在雪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身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花。此时他们就被哪个行人们像拖死尸那样地拖了进来,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黎雀儿也认得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打扮,是以,刚刚被哪个行人们硬拉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害怕。见到被哪个行人拖进来的那个三粗汉子,她也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只当是这街边在忙着救助在风雪中困苦难行的普通老百姓。 最令人佩服的是已经跟进去的宁卓元,他夹在宁殷和那个年轻女子的中间,可以说是个完完全全的第三者,可是他神情自若,脸上未见有任何不自在,仿佛没看见那女子凝望宁殷的目光似地。 不仅如此,他还径直往前一直走到床榻旁边,接着竟还在床沿坐了下来。 黎雀儿和胡玉姬正在诧异之际,居然又瞧见他伸手握住了那女子的右手腕。 未等她们惊呼出声,宁卓元已然将指尖搭在那女子的脉搏上,随后收敛心神,极其认真地为女子诊起脉来。 这下子黎雀儿和胡玉姬就更加尴尬了,她们本以为宁殷与那女子有染,此行过来根本就是为了彼此能够私会而故意找出来的借口。哪里知道他们是真的过来替人看病的。 内心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她们,依然站在卧房门口,没有进去里面。或许是不想去向宁殷和那年轻女子道歉,或许是不想打扰宁卓元的诊脉。 迟疑了半晌,她们终于决定转身回到花厅里,坐在那儿等着宁殷他们看诊完毕后,再一起返回。 正文卷 第932章 轧差 黎雀儿竟是烦躁得昏了头,一脚过去踢开了大门,此时这些在场的人们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 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但是变数也是有的。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 说来也怪,宁豫和毕光喜竟然也没有去责怪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这么好脾气地往外走了,甚至嘴边还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 特别是宁豫,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院门,很快他们恭敬有礼的背影,就消失在院子外面的风雪之中,想来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不难猜出杜仲此时肯定还在大厅里。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的面前,也不同孙妈妈她们打一声招呼,他直接就抬起手臂关住了大门,摆明了不想放门外的人进去。 正文卷 第23章 杜仲没有作声,目光只在黎雀儿的发髻上转悠。 黎雀儿守着女儿家的礼仪,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任由杜仲放肆的目光在自己的头上游移。她明白他意欲何为,可她不想如他的愿。并不是她舍不得一支花簪,而是即便得到了有关于周节妇的消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还是凑不出一千两银子,没办法收买杜仲来作她的中间人。 思及此,她的态度便骤然转变:“你爱说不说。” 她的言行极其一致。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拉着孙妈妈和棠叶,转身往宿溪院里走。 看黎雀儿如此坚决,杜仲只好妥协:“好,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将怀里揣着的银票纸团子掏出来,只见他随手一抖,那个纸团子竟又被摊平成了一张银票。其纸面上不见一丝一毫的褶皱,与一张崭新的银票一般无二,似乎它从来没有被捏成纸团子那样。 黎雀儿和孙妈妈等人都看愣住了,她们不知杜仲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黎雀儿不由得怀疑他除了隔空探脉的秘术之外,是不是也会使用障眼法。 杜仲没有解释纸团子变成新银票的原因。 他只是告诉黎雀儿,周节妇又多付了他三百两银子。如果黎雀儿想收买他作为中间人去向黎敬生告密的话,就得再多加六百两。也就是说,黎雀儿必须得凑足一千六百两,才有同他谈判的资格。 “……你所谓的重大消息,就是指这个?” 黎雀儿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悄悄攥成了拳头,水汪汪的杏眸则像透亮的星子一样,死死地瞪着杜仲。仿佛他只要点一下头或者回答一个“是”字,她的拳头就会像流星锤似地朝他砸过去。 可惜杜仲并不忌惮她的瞪视。 她瞪得越厉害,他便越开心。 是以,他不仅点头称是,还特意再交代了一遍,要求她一定要凑足一千六百两银子,少一分一厘都不行。 黎雀儿的手指握了又松,真想拔下发髻上戴着的花簪,跑上前去戳烂他的嘴。 幸好她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把花簪赠与他去换取消息,要不然她岂不是会亏得连件兜衣都不剩。而他越是不肯说出确切的消息,她的心里就越是难安。那种感觉就像有只猫咪在她的心头抓挠似地,勾得她忍不住想多送他几支花簪。不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愿意把真正的消息告诉她。 周节妇既然会再多付三百两的费用,那个消息定然也很重要。 不过,周节妇可真是有钱。刚拿出五百两不久,转背又可以再拿三百两。听说她先夫家里并不富裕,娘家则更不尽人意。她到底是怎么攒下这么多钱的,真是叫人好奇。难道她用的是在黎府里拿到的银两? 黎雀儿蹙起眉头,准备去问一问管家文叔,看看她爹爹拨给周节妇及其四名儿女的月例银子和制衣费,约摸是一个多大的数目。 就在她思索间,杜仲已经将他卡在门缝里的脚收回去,看样子是要动身离开了。 她趁他还未转身,赶忙再说了一句话,纯粹是想给他添添堵:“周节妇哪来那么多的银子,你还是好好看看你手上的那张银票是真是假。”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他笑得恣意,“你放心好了,就算这银票是假的,你也要再多凑二百两。当然,若是你手头上也有假银票,我也会收的哦。” 黎雀儿气得冷哼一声,撇开脸不再理他。 待他走远,她便叫棠叶去请文叔过来。 黎雀儿难得会有事情要找管家文叔。她向来呆在宿溪院里,所有事情都由孙妈妈出面处理。像今天这样派人去喊文叔过来,可是头一次。 也正是因为如此,文叔才更加地担忧,以为宿溪院里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件,必须请他过来不可。他丢下手里的账目,跟在棠叶后面,飞快地跑到了宿溪院。 黎雀儿和孙妈妈就坐在外面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他。 石桌边上就是土木堆成的假山,挡住了呼啸的寒风。可是冬日的天气,依旧冷得人鼻头发红。更何况黎雀儿的身子单薄,又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此时她就缩在孙妈妈身边,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小团子。 文叔担心冻坏了黎雀儿,加快速度跑到她的面前,要她去屋里坐。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大家都坐下来好商量,千万别把自己的身子冻坏了。与此同时,他又责怪孙妈妈老糊涂了,竟然放任黎雀儿在外头吹冷风。 “不碍事。在屋里窝得太久了,出来透透气也好。”黎雀儿笑着请文叔在对面坐下,“我请您过来也不是为着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问……” 她把嗓门压低,站起身来,靠在文叔耳边,将心中的疑虑讲了出来。 文叔听完,竟哈哈大笑几声,又道:“小姐不必忧心。老爷拨给夫人和观岚居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至于他们这次立冬的制衣费嘛,一文钱都没有。许是因着夫人小产,不便下床,所以没有给他们制办新衣。” 二两银子是其他府上的嫡小姐和姨夫人们的月例数目。 周节妇自成亲伊始的场面布置到如今的吃穿用度,皆是正室的排面。按照正室的标准,她的月例银子至少应该是十银。这还是不受宠的正室的规格。而黎敬生明显对周节妇非常重视,再加上她小产正是补身之际,没道理只拨给她二两月例银子。 孙妈妈心中也很是不解。 她遣退站在边上的几个小丫环,要她们去院子外面好生守着。接着,她便询问文叔,周节妇对于自己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的情况,是否有过怨言。 “呵呵,夫人非但没有半句怨言,每个月红衣过来领月例的时候,还净和我说好话。她也没有找我另支银两使用。上次得知她付了杜神医那么大一笔封口费后,我还偷偷问过黎方,想看看是不是老爷私下给了她一些花销。据黎方所言,老爷可是连半个字儿都没有给过她。我也不知她那些私房钱,究竟是从何而来。” 文叔说着,抚须沉吟片刻,然后猜测:“莫不是舅老爷借给她的?” 他连忙又把周嘉佑过来找黎敬生借铺面转卖古玩货物的事情讲了一下。 正文卷 第483章 冷待 周节妇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就地使出了一招绝杀。 说真的,这一招来自于周节妇的绝杀,既不是在问别人为什么突然间跑到宫外去了,甚至还跑到人家聚宝斋里面去当黎敬生的客人了;也不是再问许笛和袁家千金为什么突然间跑到这东宫里面来了,甚至还搞出刚刚那金鸡独立的一幕。 周节妇只不过是轻声说了一句话而已,用的还不是什么质疑或者是命令的语气,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地柔和,好像就是真的在和许笛以及别人等人打商量似地。 “那不如我们先过,如何?”这就是周节妇所打出来的一张轻微力量的商量牌。 这里必须要说明一下的是,这二字原本就是周节妇替别人所取的字,周节妇惯来就喜欢用这个两个字来称呼别人,就像是父亲替自家儿子所起的一个小名一样。 先前在府尹官邸里面,也就是别人第一次正面相见黎家老太太,以及府尹夫人佟金雪等人的那个时候,别人向黎家老太太介绍说自己就是神医杜仲,而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医僮则是宁卓元。 其实当时别人就是把真正的杜仲的名字,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反而把自己的姓氏和字给了真正的杜仲。 别人与杜仲两个人在民间互换身份与名字来使用的事情,周节妇可能还不知道,假如他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准就会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可。 现在周节妇说出这句满是商量意味的话,其实就是当着许笛的面,把别人和袁家千金的婚事提到了明面上来讲,免得民间再一直传着那些小道消息,倒不如就此把这事给真的定下来。 可是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那真是五彩缤纷。 这里面最最最高兴的人自然就是袁家千金了,她立即就眉开眼笑,嘴角都快裂开来一条大缝出来了,可笑她明明就已经从周节妇一家人那里,知道了别人已经在民间与黎府的千金黎雀儿成亲一事了,此刻却还能笑得这般欢畅,也可以算是她的心态太厉害了。 排在第二位最高兴的人,不用想那肯定就是许笛本人了,只不过许笛除了内心欢喜以外,还是有一丝丝地讶异的。这是因为,之前她已经跟周节妇说过好几次要让袁家千金入主东宫作妃宫娘娘的事情了,可是周节妇却始终没有表达出来明确的态度,只是叫她再稍微耐心地等等看。 现下不用许笛提醒,周节妇就自个儿首先把这档子事情给提了出来,这怎么能叫许笛不惊讶呢。 于是许笛就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地想道:也许是因为周节妇也已经知道了别人心性不定,老是喜欢往宫外跑的情况了,所以才想把别人的婚事给定下来,看看定下来婚事以后,别人的心性能不能也随之稳当一些,不会再随便往宫外跑了。 抛开许笛与袁家千金,以及她们两个人身边所跟随着的那些奴才们,现在大多数都是处于一种满心欢喜的状态之外,其余的人的神情,可都不像他们那样地眉飞色舞。 特别是别人这边的人,还有一些在周节妇身边伺候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惊讶而又难以置信的。 在这些用自己的表情,生动形象地表达出来了自己的异议的人当中,又以之前与袁家千金产生过些微矛盾的大宫女的反应,看起来最为特别。 之所以说是“特别”,而不说其它词汇,是因为那个大宫女的表情里面虽然有震惊和不愿意相信这两种交加重叠在一起的感情,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反对,也没有马上使出来一记类似于什么撇嘴,或者是翻白眼这样的动作啊,来故意摆出来给袁家千金去看。 大宫女并没有去看袁家千金的反应,她甚至连一个略显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丢去给袁家千金,相反的是,她倒是又立刻去看了当事人别人一眼。 而大宫女看向别人的那一道目光,似乎又是在默默地替周节妇重新问了一遍别人,并且还在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如果大宫女只是沉默无言,也没有任何动作地安心站在一旁当她的背景板,那倒也好,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她抛给别人的这一眼。 即使别人坐在大宫女身前的座位上,根本就看不见大宫女投向他的这一个眼神,可是,坐在上头正位之上的周节妇和许笛,还有坐在别人正对面的袁家千金,他们三个人可是都把大宫女抛给别人的这一记目光瞧在了眼里,并且还很有可能都放进了心里。 未免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原本对这个大宫女无感的许笛,此时也不得不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她必须得警惕这个大宫女有可能会祸害她的宝贝儿子,而那样的事情,无论哪一个当妈的知道了看到了,都完全没有办法去接受。 因此,为了让别人与袁家千金的两个人的婚事赶紧定下来,同时也是防止大宫女真的有异心,许笛就立刻接住了周节妇的话头,继续往下去套别人的心思。 周节妇先前说这话的时候,明明用的就是在与人商量的语气,并非是命令,而今许笛却说这事已经是周节妇的“决断”了,这个嘛这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进而悄悄地给别人施加压力嘛。 对于许笛如此擅自解读自己的意思,周节妇只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自己刚才没有听得太清楚就行了,并没有与许笛去计较这许多。 周节妇默认了许笛的话,也就意味着压力全部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倘若别人当场提出异议,或者是直接一语否决的话,那他就是不给周节妇面子,不把当今圣上的威严放在眼里。 边上的袁家千金则显得更加地高兴了,她认为迫于当今圣上与皇宫娘娘两个人同时施加出来的巨大压力,但凡别人有一丁点儿识相的话,他应当也会乖乖地照办,不敢有任何反抗才是。 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并没有对周节妇的这些小花招做出任何有建设性意义的回应,她们俩真是淡定得很,看起来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反倒是提出这些意见的周节妇,还有周节妇的顶头主子袁家千金比较在意这些。 正文卷 第485章 难测 要是认真计较起来的话,现在现场当中的所有人当中,应当只有周节妇一人,是出于自己的内心地去对袁家千金好。 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现如今袁家千金可不但是周节妇一家人的衣领父母,而且还对周节妇一家人以后的生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周节妇万万不可以抛下的一块坚定的垫脚石,她自然也就会把对方放在心上。 恰如现在这种形势的面前,就在周节妇刚刚才想要将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分开最后却不得不子失败而告终的那个空档里,袁家千金不顾周节妇死命地拉拽,硬是要冲过来,就想仅仅去凭借自身的那些极其有限的力量,想要去做成功连周节妇都没有办法做成功的事情,这无疑就是想以卵击石嘛。 其实说真的,就凭袁家千金自身所有的,抑或是她能够向在场的宁一平与周节妇这二位位高一时的大人物的力量,这么多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加起来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去跟宁殷抗衡。 因为袁家千金的那一点儿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即便再加上她可以从宁一平或者是周节妇那里借过来的一些威力比较充足的力量,就这样整两个都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她也根本抵不过宁殷的一根手指头。 这可不仅仅是在说宁殷的本身的力量,还有他的身份与地位所带来的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无上的力量,都已经足够让他在皇宫或者是京城里面的去到处呼风唤雨了,实在是十足地霸气。 与宁殷的这股傲然天成的力量,要来真正地相比较起来的话,那完全就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宁殷的厉害得多得多了。 至于袁家千金的话,她本身所有的那么一点儿的小力量,其实也完全是建立在宁殷的皇家家族的皇权统治的这个大基础的上面的,并非是在一朝一夕之间自己浑然生成的东西。 也恰恰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势力,才会比袁家千金的那一丁点儿的小力量要来得勇猛得多了,真不知假如旁人知道了这些非常私密的情况以后,究竟会是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偷笑或是讥讽着自己的表面上的好朋友;还是有可能会像那些品性稍微好一点点儿的人那样来的,只是一笑而过,不会真的去乱讲八卦。 要是宁殷的权益受损,那自然也就是在代表着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当中,也许很有可能会有什么极端严重的事情发生,说不定就是倒台或者被另外一群自称于他们自己很称为不可言说的力量的那一群人突然间就想到什么办法给解决了,而后又一鼓作气地将其从皇位这个宝座上面批图拉下来的人,忽然给拖了下来的类似的一些情况。 如果说宁殷背后所代表的皇家家族的势力与吉列受到损害的话,那么,对于像宁殷这种单单就只是坐着而已,就已经可以手握天下大权的人上人来说,这一小点的利益受到损害的话,可以说是几乎连他们本人身上的一小根汗毛都不会被伤着,甚至有可能连汗毛都不会受到一分半点的小伤害,绝对会保持如初的。 其实就算宁殷的身上的汗毛真的受到了损害的话的,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会将这些完全就不值得一提的破烂小事情,随随便便地就跑去别人家里,拉着别人的手去细说这些。 而且,最后还是为妇的把为夫的给说得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不用那些围观在旁的人再跑去和对方说些什么,仅仅就是从这些凄厉而又绵延不绝的抽泣声当中,围观人群们就已经足够那个年纪可以看到了。 但是即便事实就是这么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是有一点儿诡异,总而言之,这个男的最后居然还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在有些教人头大。 好不容易现在已经快要差不多都已经要搞定了的缘故,所以现在他们的角色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点的小变化。 这个小变化几乎就可以完全被抛到一边去,只要伺机当作他自己没有看到的一样,随便说些什么好听的话的话,那也是可以的啊,不管怎么样来说,总之,先把这事儿都给完全定住才好。 只是这事情就有点儿莫名的浪费了袁家千金心里面所有的难么的一点点的小心机与小手段罢了的缘故,其实她只要稍微仔细地去认真地想一想的话,就不难发现:其实,她自己冲出去想要试图分开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实际上也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就跟周节妇刚才所吃的瘪一样地心里面是那么地难受。 然而,即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袁家千金还是没有丝毫想要去解释一下,或者稍微打个电话认个错放软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啊,何必要闹得这样咋咋呼呼的不干不净的,好似就像要把所有的事情的全部堆积到一起,然后在一起找个方法直接一把火就给它烧光了那样的简单粗暴。 倘若要是袁家千金真的能够做到像上面所说的那样地一破止破的话,那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寻常人,必定还是要有一番不小的自己的事业或者是工作什么的,不可能就现在这个鬼样子。 真要想想的话,这个袁家千金她本人也是很有一点儿的马抓疯的,做事情根本就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就不说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是完全都是那么地不可理喻的,就单单从某种程度上面来讲的话,这一点看起来很是开明的嘛! 就是不懂得这边的男方的朋友们出来偷偷地留几句比较真实的评论的话,不用多久,这火焰怕是就要彻底地冷掉了,而在对面的遥远的彼岸却一直都还没有放弃的人类,该有那些顺应救援的那种极其的事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让旁人也来参与讨论的大问题,不能随便泄露出家门。 现下袁家千金的这些个破破烂烂的事情,一早就已经传遍了各个地方去改了,然后一定也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不说头破血流,至少也要试一下被人如此这般对待的滋味。 然而,事情并不总是会一帆风顺,有时候它就是会闹出一些岔子来。 正文卷 第559章 第559 愧悔 黎雀儿心里面并没有这么想,她反倒还觉得宁殷为了赚一点赏银也是不容易,居然会这般地专心致志。 其实黎雀儿不会往它处的想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现下的天气还是很寒冷,出门的人太少,对面的德馨堂每天早上开门的时间都往后延迟了一点,更何况是秉承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作风的这街边,已经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开门看诊了。这大门都锁得死死得,即便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想往这里逃,她们也没办法进门去。再说了,这街边里一片沉寂,根本听不见一丝半点的响动,不像是有人在里面活动的样子。 可惜黎雀儿想错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并没有跑远,她们俩此刻就在这街边里面。 与她们俩同在的,还有在这街边里做事的好多个哪个行人们。 哪个行人们个个凝神屏息地站在春风堂的大堂中,他们将黎雀儿和胡玉姬团团围在最中间,并且嘱咐她们不得发出半点声响。一旦黎雀儿或是胡玉姬动弹一下,就会有好些哪个行人们过来对她们打手势带比划地让她们一定要保持绝对安静。 另有一些哪个行人们分成两拨,各自守在大门两旁。站在最外层那几个哪个行人们都缩着身子藏在门窗下沿,以免自己的身影被外面过往的行人看到。内层的那些哪个行人们则以非常乖巧的姿势,双手抱膝地蹲坐在地上。 不管守在大门边的哪个行人们现在是何种姿势,他们都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围在黎雀儿和胡玉姬身边的哪个行人们也是一个样。 看他们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外面正在进行烧杀抢掠呢! 黎雀儿有一点怔懵,她四下里看了一圈,将哪个行人们的举动和神色一一都扫视而过,接着她朝胡玉姬递去一个眼色,暗问胡玉姬的人为何会在这街边里。 胡玉姬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她本来是被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粗汉子给堵在外面大街上的,后来又突然跑过来几个人,那几个人在经过的时候,手臂轻轻地碰到了那三个粗汉子,之后那三个粗汉子就像遇水融化的泥塑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胡玉姬给吓了一大跳,心想,莫不是这三个粗汉子遇着了黑吃黑。 她心里更慌了,刚想把已经摘下来的金银首饰全部送给新出现的那几个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新出现的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很是眼熟,却不就是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装扮么。 这街边她已经去过好几次,自然晓得里面的哪个行人们是个什么情况。 尽管那些哪个行人们每个人都很高冷,不常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用鼻孔对着人们一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可是,他们毕竟是有正常工作的人,而且是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医僮,显然不可能和粗汉子混在一起。 对着他们,比对着那三个来历不明的粗汉子,当然要让人放心一些。 胡玉姬便急急收起满手的首饰,同时轻声询问哪个行人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三个粗汉子会突然倒在地上。见无人回答,她也不再多问,拔腿就往先前与黎雀儿分开的那个巷口跑。 未曾想到,她腿还没有抬起,一个哪个行人就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而后,在场的所有哪个行人们都涌了过来,就跟抬轿子似地,不由分说地硬是把她这么大的一个人给抬进了这街边里面。被他们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却仍旧倒在地上没有人去理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冻死。 胡玉姬被抬进这街边里以后,变着法子地想和哪个行人们说明情况,好让他们帮忙去找回黎雀儿,但是他们都假装没听见她的诉求,还威胁她再发出声音的话,就要用药毒哑她的嗓子。 不听话就要毒哑嗓子,这可不是普通人会做的事。 被这么一威胁,胡玉姬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这些出手将粗汉子们干倒的哪个行人们,到底是真的医僮,还是假借医僮装扮尽干坏事儿的盗匪们。 她便真的安静了下来,并不是贪生怕死真的怕被人毒哑,而是担心这些人知道黎雀儿也在附近以后,会想办法把黎雀儿也给抓过来。她决定暂且先照着他们的要求去做,看一看情况分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提出黎雀儿的事。 可是,她还没有弄清楚情况,黎雀儿就被另外几个哪个行人们给拉了进来。 顺便被拖进来的,还有之前被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他们早已经失去意识,在雪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身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花。此时他们就被哪个行人们像拖死尸那样地拖了进来,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黎雀儿也认得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打扮,是以,刚刚被哪个行人们硬拉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害怕。见到被哪个行人拖进来的那个三粗汉子,她也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只当是这街边在忙着救助在风雪中困苦难行的普通老百姓。 最令人佩服的是已经跟进去的宁卓元,他夹在宁殷和那个年轻女子的中间,可以说是个完完全全的第三者,可是他神情自若,脸上未见有任何不自在,仿佛没看见那女子凝望宁殷的目光似地。 不仅如此,他还径直往前一直走到床榻旁边,接着竟还在床沿坐了下来。 黎雀儿和胡玉姬正在诧异之际,居然又瞧见他伸手握住了那女子的右手腕。 未等她们惊呼出声,宁卓元已然将指尖搭在那女子的脉搏上,随后收敛心神,极其认真地为女子诊起脉来。 这下子黎雀儿和胡玉姬就更加尴尬了,她们本以为宁殷与那女子有染,此行过来根本就是为了彼此能够私会而故意找出来的借口。哪里知道他们是真的过来替人看病的。 她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窘迫之色,似是在后悔自己不该被未知的情绪左右了思维,从而落下这许多笑话。 内心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她们,依然站在卧房门口,没有进去里面,或许她们就是不愿意再去面对这些。 正文卷 第619章 点滴 周节妇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连一口通畅的气息都无法好好获得,只能沉默着暂且站在这路边同对方对峙着。 他们谁也不敢先做那一个打头阵的人,而她的四名儿妇现在可还是依然坐在不远处的马车里面。 黎家这时看起来似乎已经作好了应有的准备,不仅仅只是想到了黎雀儿与杜仲近日的相处问题,貌似还考虑到了很久以后有可能会出现的纷争。 先不管黎家的对策是不是有用,以后又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数,总之,只在最近这几天的时光之中,想来,其应当还是有一些用处的罢。 再看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这一边,她们今儿个在黎家那儿刮了五千两银子以后,就迅速地离开了黎府。袁家千金没有再继续劝说杜仲赶紧与黎雀儿断绝一切来往,周节妇也没有再坚持非要重新入主黎府。 这个结果似乎是在昭示着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在这次与黎家人的较量当中,可谓是输得十分地彻底,除了表面上挣得了五千两的精神赔偿费以外,里子可是什么都没有捞着。 她的四名儿女都围坐在她的身旁,尽管她的儿女们都不过是十几来岁的年纪,可是,他们此时却跟她一样,面容显得非常地深沉,眉头皱得就跟地沟一样地深厚。他们那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全然不似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儿女们,反倒与那些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公公、老婆婆们有的一拼。 年幼的他们像是知道此次出师不利,都一径闭嘴无言,仔细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打破了这严肃的氛围,同时,他们也不想打扰自己母亲的沉思。 周遭只余嘎吱嘎吱的马车轱辘运转的时候,与冰冷的地面所接触时的声音,一声一声地仿佛直接碾压在人的心口上面,闷得人心慌意乱。 就见坐在马车外边负责赶车的车夫,也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似地,遇到街道拐角处,或者是狭窄之处,需要拉紧缰绳控制好马匹时,人也不敢大声吆喝,担心发出的吆喝声音太过突兀,只得用力用马鞭子抽打马背,以此来控稳马车的运转速度以及平稳度。 其实马车夫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赶车的,因为这马车并非是周节妇家里的所有物,而是袁家千金府上的专属马车,自然只需要听令于袁家千金就行了,何必再去管周节妇一家人此时此刻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眼下又是一种什么氛围。 但是,现在不只是周节妇一家人气氛凝重,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坐在前面那辆华阁大马车里面的袁家千金,现下也刚好就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别看袁家千金刚刚在黎府里面与秦好玉等人对话的时候,表现得是那么地淡定与从容,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当时简直就快要被气炸了,如果那会儿不是杜仲也在场,她无需顾虑那么多的话,她肯定不会手软。 堂堂袁家千金,身份与地位都如此高贵,却硬要出手去救周节妇一家人。有关于周节妇一家人的案子,当时已经由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二人联手亲自审理完毕。 再加上宁豫跟毕光喜又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俩联手审出来的案子,即便真的是不小心给误判了,或者他们俩为了杜仲而公报私仇,一下子就给判重了许多,那也是一个亲王和钦差大人审出来的结果。就算有人有意见,想要改变这审判结果,那也必须经过各个环节去疏离,疏离好了之后,再来谈是不是可以改判,是不是可以将犯人给提出来。 要改判要放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必须有关系有银两,各个方面的花费都比较到位了的时候,一切也就差不多要水到渠成了。 而袁家千金不过是一个已经过世的大臣遗留下来的一根血脉,她本身握有的才能与技术,都很不怎么样。尽管现在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们都很拥护她,有意将她送进宫里去作代表,可是,离开了这些在外势力的加成之后,她自己本身其实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的基础,她还敢在半路上直接拦截负责押送周节妇一家人去西北边境的囚车,丝毫不顾负责押送的官兵们的解释,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将周节妇一家人给重新带回了京城。 刚带回来京城不久,袁家千金就急不可耐地领着周节妇一家人往黎府里面走,表面上说是要带周节妇去讨公道,事实上,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谁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袁家千金的目标,肯定不是帮周节妇一家人的忙,要不然她现在也不应该露面才是。 如今事情遇挫,袁家千金自然就跟周节妇一家人的心情是一样的,说不定还要更糟糕,因为刚刚杜仲完全是现在黎雀儿那一边的,眼睛只知道往黎雀儿那边看。 所以,袁家千金现在心里的怒火,可不比周节妇一家人的要少,她现在之所以压抑忍耐,无非就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是在想办法,看看究竟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如此,马车在迎着冷风平稳向前行驶了大约快两刻钟的时间以后,袁家千金忽然抬头出声,命围坐在其旁边负责贴身伺候的几个小丫环们,赶紧打开马车门,出去告知马车夫快些将车辆右拐。 按照马车行进的路线以及速度,大概再需要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当今圣上亲授赐予袁家的府邸。 此时正经过交叉路口,直行便是,根本不用拐弯。 马车夫不解出来传令的小丫环为何告诉他要赶快向右拐,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是由着马车继续往袁府的方向又走了一小会儿的功夫。 小丫环见了很是着急,生怕袁家千金知道了以后会很生气,有可能还会扒掉自己的一层皮,于是赶忙自己跑过去,想去拉那马车夫手里紧握着的缰绳,以便好将马车转向。 现在马车可是正在快速行驶当中,这小丫环竟然就这么鲁莽地扑过来抢缰绳,可把那马车夫吓得够呛,这一惊一乍之下,手里的缰绳立时随之向右拉紧了些许。 正文卷 第626章 迟钝 黎雀儿没想到自己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而已,而且还是十分正常的话,居然会生出这么可怕的后果。 而黎康生和黎诚生也是这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地简单了,很快,他呢两个人就找时间聚在了一起,略略商讨过后,他们都认为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二人带走宁殷同杜仲一事的背后,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周节妇一家人的事情,想到了周节妇等人是如何如何施计密谋绑架黎雀儿的,还有在此之前,周节妇跟宁殷合谋的那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黎康生与黎诚生都不免往坏处想,他们本来就觉得宁殷非要入赘黎府的情况很反常,再加上周节妇之前弄出来的那一招,而且周节妇和宁殷之间本来就曾经有过勾结,这些东西全都加在一起的话,就是不想让人往坏处想,那可能都不行。 于是,担心黎家又会遭遇什么非难的黎康生与黎诚生两个人,立马就赶到了聚宝斋里面去找黎敬生了,并且将他们俩心里的这些担心,大致都和黎敬生说了一下。 黎敬生心中其实也没有往好的方面想,他可从来不觉得宁殷能替他们黎家带来什么好事,不把他们黎家给拖垮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样一来,他们三兄弟就此心照不宣,都是一条道理上的人了,于是就赶紧凑在一起想办法去反击,就算不能反击,要是能够防御也不错。 只是,他们三兄弟都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就有黎家老太太从黎府派出来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了聚宝斋里面来找黎敬生说事情。 黎康生并没有当众表过态,并不代表他心里的想法也是同样地不明确,即使他不说出来,可他纵容许笛这般礼遇着袁家千金,给予袁家千金各种各样的特权不说,还惯得袁家千金今日来越发地架子大了,有时候她在与许笛在一起散步的时候,居然胆敢和许笛并驾齐驱,完全没有将许笛的后宫之主的头衔放在眼里。 朝廷的各位大臣们,也一个个都是精明得不得了的人精,一见到宁一平如此宽待袁家千金,许笛更是只差没有允许袁家千金在自己的头顶上撒野了,于是乎,他们都默默地知道了这事的其中的原委,也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料想到了袁家千金未来必定会是皇家的人。 在京城满大街里流传的那些有关于袁家千金,还有皇家纳亲之类的事情,其实大部分都是由这些朝廷大臣们给亲口传出去的。 这可怪不得这些大臣们太过多嘴了,他们之所以有心将这事给传出去,为的就是好在各个地方都能够给袁家千金一些方便,免得有些不识趣又很不识相的人,会不小心冲撞了袁家千金,万一惹得人家大小姐不高兴,那可就事情大条了。 从以上这些就可以看出,即便宁一平还没有开金口玉言当众谈及让袁家千金入主东宫的事情,但是,实际上这事已经在朝廷大臣们之中形成了一股默契。 反观黎雀儿这边现在真可谓是冷静得一逼,非但如此地淡定自如,她竟然还反过来为杜仲着想,说的第一句话,反倒是在问:“关于慕亲王和杜仲所说的那个‘家’,你可曾听清楚了,是不是说的其实就是他们杜家啊?也许是杜家老两口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把杜仲找回去一趟。恰好他们杜家又跟慕亲王结识,所以就此请慕亲王顺便过去给杜仲带一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胡玉姬,还有孙妈妈、棠叶等人简直都被黎雀儿的这话给颠覆了自己的人生常识,按照他们一般正常人的思维,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说起了“家”的概念,肯定就是他自己在非常认真地对待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无心意的玩笑之词。 假如慕亲王宁豫当时跟杜仲所说的,其实就是杜仲的本家杜家的话,那么根本就轮不到宁豫去传话,这里不说轮不到,应该是请不到,比较宁豫的身份尊贵,并非是普通人。 更何况,当时还是宁豫和毕光喜毕大人一块儿过去聚宝斋里面向杜仲传话的,一个亲王,另一个也是当朝的大官,这种规格可就是很高的级别了呀,区区一个杜仲,哪里值得他们俩如此劳心劳力地跑过去祠堂。 再说了,要是杜家老两口真的发生了什么必须要惊动宁豫和毕光喜两个人去请杜仲回家看望一趟的事情的话,那情况可就严重了,说不定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这就更加不能马虎了,怎么可能到头来还会这样不痛不痒地处置,想想也不可能。 最合理的解释,应当是杜仲除了杜家、黎家这两家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家。这才是寻常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夫婿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心里面马上就会有的一种正常反应嘛! 岂料黎雀儿竟然不这么想,这可真是教人头痛。 等到这些女性长辈们话都讲完了之后,黎康生兄弟几人又马上接着劝告。他们个个心焦忧虑,言辞恳切,情感真挚,说得就跟书上写得一样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实际上,不管他们说得再多再好听,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绝对要打消黎雀儿想和杜仲分开的念头。这可不是因为他们不顾黎雀儿的个人意愿,想要专婚专制,其实他们只是不想让黎雀儿太受伤害,因为他们都认为黎雀儿和杜仲此时已经圆了房了,以后不能再随意改嫁等等这些。 本来嘛,是杜仲跟袁家千金之间有猫腻,她又没有说错,凭什么就只教训她一个人,而且还一个接一个地说个没完没了的。 不过,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走开的周节妇,也并没有显得太洋洋得意,尽管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盟友袁家大小姐,背后有直达天子的靠山进阶通道,与黎府那些渣渣比起来,他们可以说是躺着就可以赢了,但她看起来还是谦虚得厉害,一边笑着斥责全俞琚不该随意议论皇宫里面的人与事,一边则交代孩子们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惹得袁家千金表现出来不开心。 正文卷 第627章 叨唠 就刚刚老太太所问出来的那一连串的问题当中,只有问及黎敬生有无派人跟踪的这一个问题值得回答。 而黎雀儿也是这才知道现在只有老太太,还有一些当家夫人们仍然待在这里聊天喝茶,至于那些能够替大事儿做主的黎家的男人们,都已经回去各自忙活着去了,并没有继续留在这儿。 黎雀儿一时也管不得这么许多了,没有当家男人们在,那就没有,他这就过去跟老太太等人说,也是一样道理。 这般想着,黎雀儿就直接在大堂门口朝里面张望起来,这可不是他没有礼貌,又没有学好黎家的家规的原因,他只是担心,如果要先经过门口的丫环婆子们的通传,然后他才可以进去找老太太等人交代的话,如此一来会很费时间。 而且,现在他还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了,事实上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白过来,黎敬生突然吩咐他回黎府里面来看看情况,究竟是要看什么情况。 他这边倒还好说,可以随机应变,待会儿跟老太太等人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对方的神色与表情就是了,想来过后就可以明白过来。 可是,万一老太太等人觉得他连好好说话都说不清楚,不愿意让他进去说话,那可怎么办才好? 所以,他还是直接站在门边请示来得稳妥一些。 事情也不出黎雀儿的所料,老太太转眼看见一个现在本应该在这里的路边里面当值的下人,突然回到了黎府里面来,而且这会儿还趴在大堂的门沿上边,是劲儿地朝自己使眼色,老太太就让人放了他进来,免得他再继续像这样眨眼睛,一准儿会把自己的眼睛给眨坏掉。 黎雀儿顿时欣喜起来,连忙快步跑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他先将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两个人突然光临这里的路边,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带走了杜仲,还有一位新来这里的路边里面看货的客人给一块儿带走了的事情,详细地和老太太讲了一遍,并且尽量讲得清楚而又逻辑,避免老太太等人听得稀里糊涂的,会不明白他所说的事情。 他会这么考虑,自然是因为正常人大概都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毕竟,谁又能想得到,宁豫以及毕光喜会莫名其妙地带跑杜仲,还有一个陌生人的这种事情,居然会真实地发生呢? 这里的路边的黎雀儿在黎敬生的吩咐之下,一路狂奔回了黎府当中,他先是去了正厅大堂那里,因为刚刚他进门的时候,已经从看门的小厮那里打听过了,得知黎家老太太等人现下仍然还在正厅大堂里面没有散场,所以他想先去找老太太和黎康生等人问问看府中方才是否有发生什么大事。 尽管他已经逐字逐句地说得很清楚了,老太太等人听了以后,还是提出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全部都问过了之后,老太太等人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旁的秦好玉立马就提出了疑问:“雀儿她的人现在还好端端地待在宿溪院里面,自打姐夫出门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前头露过面,也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孙妈妈和棠叶她们也都好好地在宿溪院里面陪着雀儿,并没有出过门。” 大致讲了一下黎雀儿及其手底下伺候的人,这一上午的所有行程以后,秦好玉又说:“你为什么说王爷和毕大人特意去这里的路边一趟,就是为了叫姑爷回家里来?我们根本就没有人找过他啊!” “老爷也是这样想的!”黎雀儿立刻大声答道,“老爷他认为这事很奇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其中的道理,有担心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叫小的赶快回来看一看情况。如果真像亲家姨母所说的这样,府里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那王爷和毕大人到底是要把姑爷他们带到哪里去啊?” 老太太已经在旁边听了这么久了,大约也想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赶忙就叫了几个小丫头快些去府尹官邸,还有黎家其它几户的人家家里,分别去看一看是否还一切正常。 完了以后,她老人家又交代众人,在找到杜仲的行踪,并且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不能把这事去同黎雀儿说,省得黎雀儿胡思乱想。 即使黎雀儿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着不愿意和杜仲作夫妻,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也是随便就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圆过房,但是,如果让黎雀儿知道,杜仲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家”的话,那么她的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 因为当初黎家就已经跟杜仲说好了的,必须退掉之前父母定下来的亲事,然后才可以入他们黎家来作女婿。要是杜仲阳奉阴违,故意欺骗他们黎家人,那以后可就麻烦大了,黎杜两家有可能都没办法再一起共处。 大家都知道这里头的曲折,便都应了老太太的要求,纷纷答应不会把这事透露给黎雀儿,或者是宿溪院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晓得。 这些比较急切的事情布置好了以后,老太太又忙问那黎雀儿,有关于宁豫以及毕光喜带走杜仲之事的一些细节。 比如,当时黎敬生的反应如何啦;有没有及时派人跟过去看看杜仲他们那一伙人究竟是要去哪一个家里啦;还有当时宁豫和毕光喜的表情到底是轻松自如的,还是紧张严肃的啦,等等这些与之相关的问题,老太太几乎都问了一遍。 其实问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知道杜仲以及宁豫那一行人的去处,究竟是哪里就行了。 黎雀儿大致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以后,就着重回答了老太太的这个问题,而那个回答,很显然就是“没有”。 当时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是乘坐大马车去到这里的路边里面的,后来杜仲还有那位新客人都被请上了大马车,而马车四周全部都是王府的仆人,和官府的官兵,寻常人若是看见了,连躲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能够近身去追踪! 老太太等人听闻黎雀儿这话,真是越来越觉得忐忑不安了,他们倒不是担忧杜仲的死活,他们只是担心黎雀儿很有可能会因为此事而受到伤害,到时候很可能会留下许多后遗症。 正文卷 第899章 棠叶越这样激动,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宛清等人心里就越觉得事有蹊跷。 这下子不仅仅是棠叶被黎宛清吩咐丫环婆子们给扣住了,就连站得离黎雀儿与老太太比较近一点儿的胡玉姬跟孙妈妈两个人,都被黎宛清喊人给拖住了,不容许她们再往前半步。 周围的所有“障碍”都被清除以后,老太太再来办事就方便得多了,她不用担心胡玉姬和孙妈妈会扑过来妨碍她,也不用再担心棠叶会不要命地冲进来,再度抱住她的裙摆死都不肯放手。 没有了阻碍,老太太的双手很顺利地就揪上了黎雀儿脑袋上蒙着的大红喜布,正欲使力将之一把拉扯下来,另一双柔白纤细的小手,却忽地盖在了老太太那双已经略显苍老的手背上方,而且还在默默用力地牵制着老太太,不让老太太把这喜布给取下来。 这双纤纤玉手的主人恰好就是今日的新娘子黎雀儿是也,她头上盖着红盖头,按理说她的视线应该严重受阻才对。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能够准确无误地一下子就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背,似乎她的头顶上也长了一双眼睛似地。 老太太起先只当黎雀儿是在害羞,这大喜的即将为人妇的日子里,又是头一次上这种有些夸张的喜妆,再来还要拜见远道而来的亲人,会紧张难安也是在所难免。 也亏得老太太脾气好,对着黎雀儿的时候,耐性也是极其地好,再加上现在有秦好玉在边上围观着,她老人家的耐性就显得越发地好了,很是轻柔地劝慰了黎雀儿好一会儿,哄其松手让她把喜布揭下来,看看胡玉姬和孙妈妈等人为其打扮的妆容究竟妥不妥当,能不能就这样出去拜堂。 假如不妥的话,刚好她已经派如秀去外面喊人来帮忙了,到时候就再捯饬捯饬,好好地补救一番便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任凭老太太说得喉咙都有些发涩了,黎雀儿也是不听,两手仍然用力地紧抓着自己头上的大红色喜布,丝毫都愿意懈怠。 气得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跟黎雀儿犟了起来,她也不由得使足了力气,像拔河接力赛一般地去和黎雀儿抢夺那块大红喜布。 可怜那块喜布,如今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 如此费力拉扯了片刻,因为黎雀儿跟老太太的力气都差不多在同一个水平上,两人势均力敌,一直都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 反倒是在旁边围观的黎宛清以及秦好玉,特别是之前已经被老太太严辞“发配”到角落里面去的佟金雪,总也看不到一个结果,心里面着实焦急得厉害。 她们很想走过去帮忙,或者直接拿一把剪刀把那块引发众人焦虑不安的大红喜布,几剪刀就给剪得稀巴烂算了,省得大家再这么拖下去。 但是,她们一直犹犹豫豫地不敢真的将脑海里面的想法付诸于实践,只因她们担心老太太会怪罪下来,说她们多管闲事。 要只是说她们多管闲事,那倒还是好的。 万一两方人马在拉扯之间,不小心弄伤了老太太心中的宝贝蛋儿黎雀儿,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去了,到时候谁敢去担? 况且黎雀儿是今天的主角,是马上就要拜堂成亲的新娘子,若是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的脸蛋给弄花了,那才是真正地大条事件呢! 这般想来,黎宛清以及秦好玉等人愣是站在原地看黎雀儿与老太太拉扯来、拉扯去,看了足足快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若非情形不允许,只怕她们就快要在原地打铺盖,就地躺下睡着了。 最后还是秦好玉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忍不住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就快步朝黎雀儿与老太太那边走了过去。 也没有同老太太打一个招呼,秦好玉这样走过去以后,直接探手拽住了黎雀儿两只纤细柔弱的手腕,使得黎雀儿的两手顿时失去了自由转动的能力,而且手指也不大能够使得上力气。 老太太趁此良机,飞快地挥开了黎雀儿仍旧不甘心地搭在喜布上面的手,随即就将那块惹是生非的大红喜布给揭了下来。 “喝!” 就在老太太揭下喜布的同一时间里,围观的众位夫人以及丫环婆子们,包括刚刚大义凛然地走过来抓着黎雀儿双腕的秦好玉,全部都发出了一声急促意外而又惊慌失措的抽气声。 因为她们看到了,在那块大红喜布下面,并非是一张喜气洋洋的等待嫁为人妇的娇俏的脸,而是一张画得乌七丨八糟,仿佛被十几个魁梧大汉狠狠地揍了一顿的脸。 如果不是刚刚棠叶那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护主的举动的话,大家肯定不敢相信,此刻在这喜布下方的人,就是宿溪院的主人黎雀儿。 老太太更是被惊得接连退后了好几步,站在比较远一点的地方,对着窗外斜透进来的阳光,仔细地打量着黎雀儿的那张犹如鬼怪的面容。 好半晌,老太太终于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发问:“雀儿?”见那张鬼脸循声向自己转了过来,老太太才有些确定,又继续说道,“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喜妆不是这样上的。哪有直接用胭脂胡乱涂抹一通就算完事的。” “唉!”说到底老太太就是不忍心责怪黎雀儿,无奈叹息之后,她就去怪胡玉姬和孙妈妈,“都是你们在这里胡闹!不晓得如何上妆,怎么不会叫人去外边找喜婆进来帮忙?” 其中孙妈妈是被骂得最惨的那一个,“孙妈妈你也真是的!你已经是嫁过人的人了,这装扮逢迎、礼送往来等等之类成亲应该会有的事情,你可是最清楚不过了,怎么会搞成现在这种样子呢!?” 老太太对着孙妈妈罗里嗦了一大堆,孙妈妈也不敢回答,只是低头站在边上盯地板。 作为客人的秦好玉,自然也知道孙妈妈是何许人也,因为孙妈妈乃是秦致玉的陪嫁丫环,本是秦府的人,现在成了黎府的人。 秦好玉很是念旧,便想着要替孙妈妈告个饶,就提醒老太太,“现下不是追究谁的过错的时候,得在新郎官到来之前,赶紧把妆上好才是啊!” 正文卷 第933章 贺谏 胡玉姬想虽是这样设想的,可是,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 十分反常的却是,袁家千金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轿子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现下的情况对于袁家千金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像袁家千金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因此,也难免像袁家千金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袁家千金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 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袁家千金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因为黎雀儿自己太过于招摇的缘故而造成的结果。 正文卷 第934章 下舞 被硬生生地堵了这么多次,不要说是偶尔也会有些心高气傲的黎雀儿她本人了,即便就是在旁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些仅仅只是在这儿围观着的那些无所事事而且到了晚上还睡不着觉的路人们,倘若他们三番两次地都被人给在半途当中给拦了下来的话,他们肯定也会气得不轻,尽管他们敢怒不敢言。 更何况黎雀儿这种从来只有让别人受她发出来的臭脾气,而绝对不会换位思考地去替其他人着想的大小姐,如今一直被胡玉姬派人压着自己不能随意气用事,她心里自然也就不会地顺畅,只等着一个好机会来爆发。 而今胡玉姬刚好就是被黎雀儿和袁家千金两个人撇在一旁不怎么理会的那个人,再加上周节妇又只是站在旁边好像看好戏似地,这无疑就是在向着黎雀儿招手,表示欢迎其马上来挑大梁。 这也难怪了黎雀儿一时敢如此放肆,她指不定就是摸准了现在的情况,知道胡玉姬的话现下是没有人听得进去的,这里的“没有人”当然是指没有主子家们,至于在场的其余的那些无所事事而且到了晚上还睡不着觉的路人们等人,在面对胡玉姬的时候,他们还是一点儿都不敢有所懈怠的。 另外,周节妇也一早就在胡玉姬那儿翻了好几个大跟头不说,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来看胡玉姬本人吃瘪了,尽管使得胡玉姬吃瘪的人并不是他周节妇,而是完全无心而为之的黎雀儿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可是,这并不妨碍周节妇看好戏看得很开心很满意,甚至开心满意得想要再来一场。 想必黎雀儿就是料定了现在的场面会是这种场景,所以她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周节妇和胡玉姬二人的面前耍泼辣,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好的秘诀,也不过就是善于察言观色而已,表面上的功夫倒真是做得极致地敢! 为什么说黎雀儿的表面功夫做得极致地好?这可是有很多新鲜出炉的事实依据的,首先第一点就是:先前在梓凤宫里面的时候,黎雀儿吃定了胡玉姬绝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大好时机,兵行险着地尝试着去推了霓老嬷嬷一把,想看看她自己跟霓老嬷嬷两个人,同时之间在胡玉姬心里头的地位,究竟会是谁比较高一点,谁又比较低一点。 其结果就是像黎雀儿此前早就在心里面所构想好的那一样,她成功地给了霓老嬷嬷一记大大的下马威,同时也确定了自己在胡玉姬心目当中的重要性,就目前而言,除了周节妇与袁家千金父子二人以外,应当是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比得上的,更不用说身份只是奴婢的霓老嬷嬷。 然而,凡事有一就有二,这是永恒的道理。 黎雀儿在第一次赌赢了以后,心里头的赌瘾就像是不小心长在了她的心脏尖儿上面的一颗颗小虫卵似地,尽管目前那些卵都还没有孵化,可是一旦它们破壳而出,那么,结果就必定会是灾难性地不可挽救。 也正是因为如此,黎雀儿才会在之前即将要随着胡玉姬等人进入东宫地界的时候,又开始想要来赌上一把了,随后就有了她大声呵斥无所事事而且到了晚上还睡不着觉的路人们的场景出现了,真是适时地巧合。 再来又有后面在想要进入东宫正殿大门之前的时候,黎雀儿又直接很不给面子地和胡玉姬给杠上了,要不是后来周节妇带人来得及时,过了不久以后袁家千金又回宫了,只怕当时黎雀儿归更加地不留情面地持续试探下去,直到她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 而那个结论,无论怎样都不会很好。 那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一切都是黎雀儿的小心思罢了,并不是什么巧合,这皇宫之大,哪里就来了那么多的所谓的巧合呢,想想也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说到底就是黎雀儿这个心机真是太过深沉的姑娘家,居然可以欺骗哄劝胡玉姬在前,紧接着又立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功在后,一时间春风得意地几乎不能自己,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这一切要真的说全部都是因为巧合,那些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点,使得现在大部分人的完全就懒得花时间去和其他人交流交心,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在他们看来就都是一块要被检测的肉块。 只是这事真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即便是像黎雀儿这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也无法单单就凭借这么几个人的力量,而想去把人家那么多的老练的专业人员给比下去呢,说真的,这人简直就是不要想太多。 如果单纯只是从黎雀儿的样貌等等这些外在的特征来看的话,无论是她之前带着周节妇一家人大闹黎府去讨银子,还要去讨公道的黎雀儿来说,这一刻可真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释然。 后来又有了黎雀儿貌似是似乎脑子不太灵活了些,遇到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她可真的就是不是说说玩笑话儿,随着太阳开始一些往下落了下来了,好一会儿,现场又没有人出声。 旁人到还真的以为黎雀儿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而已,而这个时间点又恰恰逢是自家哪一个的出现而已。 事情就这么地凑巧,不只有不知情的人会上当。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我家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 可想而知,黎雀儿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一下步或者是走一下路的机会,应该是说,她根本都没有一丁点儿可以出走的机会可言。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黎雀儿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有些意识不成。 正文卷 第935章 笔录 黎敬生都不便做得太过于热情了,免得一会儿有可能适得其反,搞不好还会莫名其妙地就得罪了这两位尊贵的主儿,到时候反倒还会害得自己不得安宁。 于是黎敬生就采取了敌不动,则我也不动的消极面对的措施,用以来对付宁豫以及毕光喜。 只要宁豫和毕光喜两个人当中没有人开口说话或者是作出什么又暗示性的举动,那么黎敬生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管他们俩突然跑来聚宝斋里面是要干嘛呢,他可是懒得费心去理会。 黎敬生是聚宝斋的主人,他现在都两手一甩地站在边上假装沉默寡言,那就更遑论在场的其他人了,简直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声。 特别是黑眼男和肥腻男那些人,明明先前他们叫嚣着要与杜仲以及那位新客人比试出来一个高低的时候,那叫的声音可真是大声极了,接近于同人吵架了,当时可是惹得在聚宝斋大门以外的宁卓元,都忍不住分了心,侧过眼往里面瞧了瞧。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这两位高高在上的贵族人家,黑眼男与肥腻男等人却再也没有刚刚向杜仲,还有那位新客人叫嚣的胆量了。 他们现在全部都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站在黎敬生的背后,恨不能将黎敬生当做一块人形挡板来使用,好挡住宁豫以及毕光喜的注视。 当然了,他们并不是排斥宁豫以及毕光喜这两个人的注视,如果宁豫和毕光喜二人是有意要提拔他们,或者是要给予他们一些颇为贵重的赏赐的话,那他们肯定是很欢迎的,绝对会抢着上前去作自我介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得看起来很有一些猥瑣。 尽管他们爱好与人比试高低,除此之外,他们可能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怪毛病,那也说不定。不过,他们还是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的。 他们心里很清楚,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突然光临这聚宝斋,自然不是为了特意过来给予他们什么什么赏赐的问题了,一定是因为有别的什么事情,而且还是比较严重的问题,宁豫以及毕光喜才会亲自赶到这里来。 是以,他们躲藏得有些猥瑣的选择,分明是对的。 宁豫以及毕光喜可没有心情去理会黑眼男与肥腻男等人的选择究竟是如何,他们俩连黎敬生也没时间去管,只是一个劲儿地瞅着杜仲,还有那位非常无辜加可怜的新客人。 气氛一时有些焦灼,宁豫和毕光喜这二位主儿都不开口说话,仅仅只是盯着别人猛瞧,这无疑会使得在场的许多人都心情紧张,无法放松下来。 就这么紧绷着又过了一会儿以后,杜仲忽然就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神情看着似乎很是无奈,好像是被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盯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一样,只好出言询问宁豫,问其没事拉着毕光喜往这聚宝斋里面跑的原因。 宁豫起先没有搭话,只是偷瞄了一眼那些沉默不语的新客人,过后,他才神色似有怨色地告诉杜仲说:“有人找你,你赶快回去一趟。” 现如今,杜仲已经成为了黎家的上門女婿。 黎敬生就很自然地以为宁豫此话的意思,是黎家有人要找杜仲回去相商。对于这一点,他很不理解,因为据他所知,现在整个黎家除了他自己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会来找杜仲。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先前在黎府正厅大堂里面的时候,黎敬生就已经同黎家老太太,还有黎康生等人商量好了,今日就由他出面,全权负责搞定和约束杜仲。 怎么现在宁豫却说黎家有人要找杜仲回去呢? 黎敬生心中大感讶异,便顾不得上下之礼,立马上前一步,凑到杜仲与宁豫二人之间,十分不解地问道:“王爷何出此言?是不是小女又在闹脾气了,所以老太太他们特地派人过来找杜仲回去看看情况的?” 宁豫无声斜睨了黎敬生一眼,即使他只是给了黎敬生这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一道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些微寒光,还是令黎敬生非常识相地快速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言半句。 这时候杜仲倒是明白过来了一样,他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严肃,眉目也因此而紧皱,任何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默默退往一边去的黎敬生,见了杜仲这副表情以后,内心就越发地觉得不安,虽然他尚且不懂宁豫话里的意思,但是出于对自己女儿的担忧,他还是想再过去插几句话。 只不过杜仲没有给黎敬生这个机会,他抢先一步开了口,回应了宁豫的要求,“我现在便回去。” 杜仲已经这么回答了,按理来讲,宁豫以及毕光喜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可以就此闪人,没必要再在待在聚宝斋里面了。 谁知宁豫以及毕光喜却依旧不退出,仍然还是站在门边不动,可是他们俩现在倒是不把目光放在杜仲身上了,改而去持续盯着那位新客人看。 新客人应当是被两个陌生人如此一番猛瞧,给瞧得不好意思了,当即就笑了出来,并且他居然还顺着杜仲的话头继续往下说:“那么,我也一道出去算了。” 有了新客人这句话,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才微微低垂着头,侧身站到了大门的两边,将中间的大块空地儿给让了出来,以便给即将出门而去的杜仲,还有那位新客人让路。 在旁目睹这一幕的黎敬生以及黑眼男等人,眼看着宁豫和毕光喜竟然会给杜仲,还有那位新客人让路,不由得都惊呆了,只愣愣地傻盯着门口那处看,半句话都说不来! 更无语的是,杜仲还有那位新客人倒也不和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讲客气,他们俩敢让路,他们俩就敢这么走过去。 待杜仲以及那位新客人一起出了聚宝斋的大门之后,宁豫和毕光喜就也转身出去了,不过,他们并非是各自单独地回程,而是邀请杜仲以及那位新客人上了自己的大马车里面去坐。 此时黎敬生内心已经可以说是震惊了,他连忙扭头叫来一个伙计,着其赶紧回黎府去看一看。 正文卷 第936章 吃素 胡玉姬很有可能还会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因为方才黎雀儿开口第一句,既没有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诧之情,也没有表达对杜仲的失望之情也就罢了,居然连伤心、失落、愤怒,还有痛苦等等这些所有情绪比较负面的词汇,都不能用来形容此时的黎雀儿。 黎雀儿现在真可谓是冷静得一逼,非但如此地淡定自如,她竟然还反过来为杜仲着想,说的第一句话,反倒是在问:“关于慕亲王和杜仲所说的那个‘家’,你可曾听清楚了,是不是说的其实就是他们杜家啊?也许是杜家老两口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把杜仲找回去一趟。恰好他们杜家又跟慕亲王结识,所以就此请慕亲王顺便过去给杜仲带一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胡玉姬,还有孙妈妈、棠叶等人简直都被黎雀儿的这话给颠覆了自己的人生常识,按照他们一般正常人的思维,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说起了“家”的概念,肯定就是他自己在非常认真地对待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无心意的玩笑之词。 假如慕亲王宁豫当时跟杜仲所说的,其实就是杜仲的本家杜家的话,那么根本就轮不到宁豫去传话,这里不说轮不到,应该是请不到,比较宁豫的身份尊贵,并非是普通人。 更何况,当时还是宁豫和毕光喜毕大人一块儿过去聚宝斋里面向杜仲传话的,一个亲王,另一个也是当朝的大官,这种规格可就是很高的级别了呀,区区一个杜仲,哪里值得他们俩如此劳心劳力地跑过去祠堂。 再说了,要是杜家老两口真的发生了什么必须要惊动宁豫和毕光喜两个人去请杜仲回家看望一趟的事情的话,那情况可就严重了,说不定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这就更加不能马虎了,怎么可能到头来还会这样不痛不痒地处置,想想也不可能。 最合理的解释,应当是杜仲除了杜家、黎家这两家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家。这才是寻常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夫婿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心里面马上就会有的一种正常反应嘛! 岂料黎雀儿竟然不这么想,这可真是教人头痛。 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立即就将先前特意靠到黎雀儿身边去说话的胡玉姬给推开了,改而她们自个儿一左一右地俯靠在黎雀儿的身侧,神情十分焦急地对黎雀儿劝告起来。 “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要是杜仲他真的那么大胆,敢在咱们黎家以外在重新安置一个家的话,那就是当咱们黎家的所有人都是死的,一点儿都不和咱们讲情面的了。既然如此,你绝对也不能示弱,必须把这事和杜仲讲清楚弄明白才行!”孙妈妈和棠叶她们说着说着,表情突然就变得凶狠起来,目光也冷似寒刀一般,“若是事情果真如老爷他们所听见的那样,那就趁你还没有正式和杜仲圆房之前,马上将他赶出黎府去,管得他那么许多,总之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认怂!” 黎雀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去了啊!我只是想把这个事情问清楚一下嘛。我爹他们听到的也只是慕亲王口中所说的单单一个‘家’字而已,人家又没有说明是哪一家,那怎么就不可能是杜仲呢?” 话就说一半,黎雀儿竟然还故意留了一点儿时间出来,好让孙妈妈和棠叶她们有些可以用来思考的空当儿。 在如愿看到孙妈妈与棠叶等人不知不觉地都皱起了眉头,似乎刚刚真的是有在思索似地,黎雀儿接下来又说道:“万一真是杜家有事,那杜仲急着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反倒是我们,作为杜家明面上的亲家,不关心慰问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大肆声讨起杜仲来了。这要是被杜家之中的人给知道,岂不是会显得我们有些小家子气?” 至此,孙妈妈和棠叶等人才有些冷静下来,她们各自相看了一眼,那眼神都像是在反思自己刚才的激动。 现场顿时就更安静了一些,都没有人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胡玉姬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黎雀儿的观点,但是,她又再加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她反过来问黎雀儿会采取什么措施,并且还替黎雀儿设想了一个,“难道,我们要先派人去杜家看一看情况再说其它的?” 不等黎雀儿回应,孙妈妈就马上对手下一个极其能信得过的半老婆子吩咐:“快快快,你快些带几个眼力见好的小丫环们,就此过去杜家走一遭!” “不用去了!”突然有人打断了孙妈妈的话。 在这宿溪院里面,敢打断孙妈妈的话的人,也就只有黎雀儿一个人了,只有黎雀儿的身份才比孙妈妈的高,其余人,包括来此做客的胡玉姬在内,都可以说是在孙妈妈之下的身份。 然而,刚刚大声阻断孙妈妈下命令的人,其实并不是黎雀儿,反倒是之前被黎雀儿留在正厅大堂外边的那个小丫环。 孙妈妈曾几何时受过宿溪院里面的小丫环们的大小声,一时就瞪起眼睛,非常生气地盯着那个小丫环,打算再好好地教一教这个小丫环什么叫做上下之道。 没想到即使在被孙妈妈如此狠瞪的情况之下,那个小丫环也依旧没有停嘴,她又照此继续说了下去,“老太太和各位夫人们,方才已经派了人去杜家了,假如我们再派人过去,到时候人就有些多了,要是有人再一个不小心,被杜家给看穿了的话,说不定反而还会惹得杜家老两口更加地不开心呢,那又是何苦呢?” 算这个小丫环讲得有理,孙妈妈就放过了她。 小丫环看孙妈妈已经不生气了,就又加紧了一口气,很快就把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们所做的其它措施也全部讲了出来。 其中就有老太太嘱咐众人不得将这事告诉黎雀儿或者是宿溪院里面的任何一个人的决定。 黎雀儿听了,仅仅就只是笑了笑,过后又让大家放松一些,照往常一样就行了,一切都等老太太那边派去杜家查探的人带回来最新的消息以后,到时再来讨论这事。 正文卷 第937章 屡屡 黎康生兄弟几人见不得黎家老太太被人这样无礼地对待,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默忍耐,纷纷上前。 他们心中虽然早已经满肚子气,但是,他们仍然还是很清楚地记得,黑痣丑男可是慕亲王宁豫手底下的人。再怎么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因此,他们并没有直接上去和黑痣丑男大动干戈,只不过是非常严肃地与其理论而已。 在他们三个人拖住黑痣丑男的这个正当儿,黎雀儿和老太太她们赶紧抓住机会从黑痣丑男身边绕了过去,即而快步往隔间里面走,很快,她们就要走过通道了。 眼看着孙妈妈以及棠叶等等丫环婆子已经将隔间门帘打了起来,只待黎雀儿扶着老太太进到隔间里面去,这时候,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杜仲,忽然之间就开了口,就是如此地突兀。 众人一时微微愣住,尚且不解杜仲在说什么。 片刻后,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杜仲这会儿说的话居然是在回答黎雀儿之前所问的问题,也就是在回答他为什么要揭下黎家替黎雀儿贴出来的招亲榜的原因。 即将跟着老太太等人重新走进隔间里面去的黎雀儿,猛地转身回头,确认杜仲是在回答自己先前所问的那个问题时,她又迅速回到了大厅里面。 老太太以及孙妈妈她们看见黎雀儿又跑进了大厅里面,都气得不行,于是乎,她们一行人又呼噜噜地跟在黎雀儿身后,再度挤满了大厅。 这回黎康生兄弟几人倒没有心情去管束这些没规没矩的丫环婆子们了。因为,他们仨的注意力此刻也全部放在了杜仲那一边。 现场气氛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肃穆了起来,而且也安静了许多。即便丫环婆子们又一次挤满了大厅边缘的空间,但是,她们都有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沉寂间,只听得杜仲如是这般说道:“府尹大人让人贴出招亲榜,莫不就是想要为家中的千金招一个归宿么,我应时揭榜,又有何不可?” 他若是要这样说,那倒也没有错。 只不过,他言辞间的语气轻松自然,看起来仿佛就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一点儿紧张忐忑的情绪都没有,丝毫不像一个等待被招亲的人家家里的长辈们认可的人。 况且,如果他是一个陌生人,与黎家当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牵扯,那倒也罢了。问题是,这段时间以来,他跟黎家的好多人或事都扯上了关系,特别是今次黎雀儿以及孙妈妈一连消失好几日的事情,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黎康生兄弟几人心里大致都是如此作想,便都冷着脸沉默着,没有人去回应杜仲的话。即使是黎雀儿这个首先提出来问题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盯着杜仲,一时无法言语。 好似过了许久一般,杜仲忽又笑望黎雀儿,言辞却是在和黎康生兄弟几人交谈,他半是玩笑半是征询地继续说道:“莫非府尹大人你们是嫌弃我杜某人身体不健全,或者是五官不端正,又或者是家徒四壁没办法维持自己家里的生计?” 黎康生兄弟几人立时怔住,他们本不想跟杜仲多说的,只想叫人把杜仲直接赶出府尹官邸。 最起码在杜仲能够解释清楚他与这次黎雀儿以及孙妈妈二人一齐消失于京城,几日后又一块儿回到府尹官邸一事之间的所有的联系以前,黎康生兄弟几人都不会欢迎杜仲进入黎家的地产范围。 但是,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此时此刻正在看着他们兄弟三个人,就等着他们回复杜仲刚刚所提的那些个疑问呢,他们自然也不好装死地不予置评。 略微思索过后,作为黎雀儿的父亲,黎敬生首先回应了杜仲。他这时已经冷静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样暴躁,看事情也全面了不少。 他没有正面回答杜仲的话,倒是采取侧面反问的招数,再次把问题扔回给了杜仲。 “杜神医仪表堂堂,医术精湛,自然更加不愁生计问题。只不过,听杜神医刚才所言,好似不管今日我黎家贴出来的招亲榜,是为府中哪一位姑娘所办的,杜神医都不在乎,只要揭榜即可。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一旁的黎雀儿和老太太等等女眷们顿时都既紧张又期待,她们可不想自己成为“任何一个即可”里面的一个。无论如何,她们都希望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另一半的那个人,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岂料杜仲竟然没有反驳黎敬生,还点了点。 黎雀儿立马拉下了脸,满心都是不悦。她顾不得现场还有宁豫等人,以及黎家的长辈们在,自个儿故意去挤兑杜仲,“既然杜神医觉得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又何必非要来揭我黎家的招亲榜,便随便去其他府上提亲也行。” 说完这些以后,她也等别人回答,直接纤手一扬直指着大厅正门那儿,对杜仲一行人下达了逐客令,“未免耽搁杜神医去别家提亲,还请杜神医赶紧带着你的人马上出去吧,慢走不送!” 大厅里面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应该是没有料到黎雀儿一个小小的姑娘家居然有勇气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番话,而且这还是在杜仲已经表示过并非黎雀儿一人不可,其他女人都行的意见之后。 杜仲貌似也没有料到这一点,无法立即回应。 此时宁豫倒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家都以为他现在是准备要替杜仲讲话了,毕竟他可是杜仲的大大靠山,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帮杜仲说理,反而还一脸讽笑地瞅着杜仲,笑问道:“杜神医,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提亲呢?” 宁豫此举,瞬间惹来杜仲一记冷冷的死亡凝视。 可惜宁豫位高权重,即便杜仲在眼睛里面装满冰块,也不可能把宁豫瞪出寒意出来,反倒还使得宁豫越发地欢乐,脸上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也越来越过分了一些。 最后杜仲终于懒得再去理会宁豫了,又把目光对准了黎雀儿,眼神也在转瞬之间起了变化。 黎雀儿的掌心倏然握紧,只等着杜仲开口。</div> 正文卷 第938章 尬哭 黎雀儿终是尴尬够了,慢慢地抬起眼睛瞅了胡玉姬一眼,接着又瞟了一下依然站在不远处的长廊那处盯着自己这边观望的棠叶等人。 她当然发现孙妈妈已经不在棠叶那群丫环婆子里面了,但是她没有多想,只当孙妈妈有什么事情要赶快去处理,所以暂时离开了这里,只让棠叶等人继续守在这里。 对面的棠叶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38章 尬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lt;/b&gt;》</div> 正文卷 第939章 高端 各家奴仆们发现这大马车停的位置居然如此之巧妙,都两眼瞪得老大地紧盯目前的形势。 他们就是想看一看,到底是因为替大马车赶车的车夫们的驾车技术太高超所以才能够及时地刹住车,从而避免了把宁卓元给撞飞出去;还是因为宁卓元的本事真的有那么地大,竟然可以直接逼停这两辆大马车。 这里所说的本事大,并不单单只是指宁卓元本身的功夫高强,还有反应速度极其灵敏等等这些之类的。 方才还急着与宁卓元拉开距离,甚至想悄悄跑进聚宝斋里面去避难的各家奴仆们,忽然就停止了一切手头上的举动,他们不再想要跑进去找杜仲告状了,而是马上就聚集在一起,偷偷地小声议论起了杜仲和宁卓元这一对主仆。 其中一个奴仆偷瞄了一下宁卓元的后背,接着就超小声地对围在一起的众人说道:“我听说他家主子背后有慕亲王,还有什么钦差大人作靠山,所以才能够上了黎家的大门,成为了府尹大人的侄女婿。” 马上就走另外一个人接口继续八卦:“好像他们杜家还跟袁家有牵扯,之前闹出来那事,官府突然派下来一个钦差大人来查案子,搞不好就是因为杜家在暗中使劲儿的原因……” 上一个人话都还没有说完,下一个人就等不及要来插一下话了,“你这说的什么袁家?咱们京城里面,还有哪一户姓袁的大户人家不成?” “哎呀!不是咱们京城里面的,是之前进京来上……” 旁人解释的话还未讲明白,已经停得稳妥的两辆大马车上边的门帘,就被人从马车里面给打开来了,各有一个负责打帘子的小厮将门帘单手拢在一边,继而侧身去请自己的主子家下车去。 一前一后两辆大马车上面,分别走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看着应该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物。只不过他们两个人还是稍有一些区别的,前边大马车上坐着的那一个男人,比之后面大马车上坐着的那一个,要显得年轻许多,容貌也要俊美得许多,从其所行在前的这一点来看,他的身份和地位,应该还要比后者高出一大截。 果然,那年轻男人刚下车,就有随行的仆人上前去替他打点行装,口里尊称的称呼,分明就是一声“王爷”! 聚宝斋大门前边所站的这些各家的奴仆们,虽然大部分也都是富裕之家家里的奴仆,可是他们毕竟不曾接触过比自己的主子家的身份与地位更加高贵的人,此时突然听得到有人说是“王爷”来了聚宝斋,一时不免都慌了神,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跪下来恭迎王爷大驾光临,还是应该继续之前的状态,只当做自己并不存在那样。 “什么王爷?”有一个奴仆悄声向边上的人询问。 “嘘!” 他的贸然出声,立即就得到了所有奴仆们的强烈抵制,每个人都在瞪着他,恨不能直接将他的嘴巴给缝上似地,可把他给唬住了。 被询问的对象,其实就是慕亲王宁豫。 宁豫之前在辅助毕光喜和黎康生两个人审理周节妇以及周嘉佑两兄妹的案件的时候,实际上有在府尹大堂公开露过面,只是当时站在大堂外面围观的老百姓们都离得很远,没有几个人能够看清楚他的样貌。 即便是看清楚了,这些奴仆们大概也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说自己见过某某王爷,认得某某王爷的脸,所以现在才回低头噤声不敢随意动作。 宁豫显然也不把这些奴仆们放在心上,也就随便他们去了,懒得与他们计较那么多的礼节问题。 但是总是跟随在宁豫身边伺候着的王府官家黑痣丑男,却不会轻易放过这些细节。 只见黑痣丑男略微点头,朝站在路边等候指示的宁卓元打过招呼以后,就径直走向了聚宝斋的大门边上,他在那些奴仆们跟前站定,非要人家全部都跪下向宁豫行大礼。 没有人敢反抗,都齐刷刷地“噗通”跪倒在地。 这一阵子“噗通”、“噗通”的声音,居然比聚宝斋里面黑眼男与肥腻男等人的争执声还要大,终于引起了黎敬生的注意。 黎敬生便让黑眼男与肥腻男等人暂且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自己一个人走到门边,抬头在外面看了一眼,正好就让他看见宁豫带着一些王府的随从们,径直往聚宝斋的门口这边走了过来。 在宁豫的身侧,还有另外一个大人物,也就是之前坐在后边那辆大马车上面的人,那就是毕光喜毕大人。 怎么这两位贵客,今儿个却会突然来了聚宝斋? 虽说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们,都盛传慕亲王宁豫是一个极其爱好风雅之物的人,可是黎敬生往常都不怎么见宁豫来过他的聚宝斋。至于毕光喜毕大人,那更是头一次见他过来。 黎敬生心中不由得讶异非常,碍于对方两位的身份与地位实在是有点儿高,他不得不赶快出门去迎接,只是他并没有行跪拜礼,而是像对待普通客人们那样地,仅仅只是抱拳作揖而已。 这当然又让黑痣丑男有事儿了说了。 幸好宁豫出声得及时,这才堵了黑痣丑男的叫嚷个不停的大嘴巴,免了黎敬生的大礼,只是让黎敬生领着他们两位进了聚宝斋。 宁卓元是首先发现宁豫和毕光喜过来聚宝斋这边的那个人,他也是第一个出去迎接的人,不过,现在他却很守本分地继续待在聚宝斋的大门外面,并没有跟着宁豫等人走进去。 反倒是那些各家的奴仆们,都时不时地侧眼朝聚宝斋里面窺望,想是因为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这些人上人,所以就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进了聚宝斋之后,黎敬生就一边忙着让人看茶让座,一边笑脸相问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位突然到他的聚宝斋里面来,可是因为看上了什么极好的货色,必须亲自过来跑一趟;或者仅仅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家里的摆饰太少了些,就想过来随手添置一两件? 宁豫和毕光喜两个人,既没有坐下喝茶,也没有立即回答黎敬生的问题,就是那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眼睛只看着杜仲,还有那位同样是聚宝斋里面的新客的新客人。 正文卷 第940章 预测 袁家千金看起来也没有半点要反对这些措施的意思,她只是默默地在边上看着。 除了马上派出人手出宫去寻找宁殷以外,许笛又急急忙忙地叫人去了前面找当今圣上,着其把这些情况都原原本本地告知圣上。 对于许笛在慌乱之中所采取的这些措施,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那些身负许笛重任的宫女嬷嬷们,甚至还有一些太监们都急匆匆地跑出去执行许笛所布置给他们的任务以后,袁家千金的脸色这才有所转变,她不像刚刚那样沉默地围观,而是突然走到了许笛的面前去说话。 许笛此刻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她一会儿想要亲自去找当今圣上说明白这个事情,一会儿又回到自己的梓凤宫里面去等消息,再过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应该坚持守在这东宫里面,等着宁殷走进来的那一个时刻。 如此期期艾艾、情绪不稳,许笛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袁家千金又静悄悄地朝自己走了过来,她一径左右为难,极力想得出来一个可以三全三美的办法,根本不知道袁家千金此刻心里头到底是什么打算,当然,她很可能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依旧留在旁边伺候的那些宫女嬷嬷们,倒是发现了袁家千金的动作,好似她们还看到了袁家千金嘴角边若隐若现的一丝笑容似地,一时都非常担心袁家千金又要整出来什么幺蛾子,大家便都绷紧了神经,紧张兮兮地死盯着袁家千金的后背。 好在袁家千金这回走到许笛身边去,并不是又要去打小报告,又认为是哪个哪个宫女嬷嬷或者是太监们的言行举止又不妥当了,必须得好好地管束一下才行。 袁家千金这次跑到许笛跟前去,只是为了向许笛说出自己心里的看法而已。 就是因为先前袁家千金有在黎府里面见过宁殷一面,是以,现在她就建议许笛直接派人去黎府里面找人就行了,不必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在整个京城里面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地四处乱找。 许笛认为袁家千金也是言之有理,当即就又派了一个机灵的小宫女出去黎府打听一下消息看看。 与此同时,也许是受到了袁家千金这种详细定位查找的办法的启发,许笛又马上叫人去了毕光喜毕大人的府上,以及慕亲王宁豫的府上去打听一下宁殷的去向。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宝贝儿子身边究竟有哪些红人,又跟谁走得比较近,许笛虽然表面上放任不管,实际上也是略有耳闻的。 她知道宁殷信赖自己的老师毕光喜,也知道宁殷与自己的二弟宁豫走得很近,现在宁殷好几天都没有回到宫中,自然就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留宿在毕光喜或者是宁豫的府里。 不得不说,许笛这也是考虑地十分地周全了。 然而,理想与现实总是有一些出入的,许笛都已经如此这般地三箭齐发了,可是后面收到的消息却是,宁殷的人既不在黎府里面,也不在慕亲王府,更不在毕光喜的府中。 “怎么可能!?”袁家千金年轻人心性多少还是有一点儿急躁的,首先就提出来了质疑,觉得是许笛派出去的那些宫女嬷嬷们都尽心尽责地去把事情给办好,只是表面上去了宫外跑一趟,用来打发许笛的任务罢了,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心去查。 袁家千金会心生这种质疑,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毕竟许笛的性子十分地软弱,在袁家千金的眼中看来,都已经近似于是懦弱了。除非是那种对许笛非常忠心的忠仆,否则谁都有可能会在暗中去给许笛一记暗脚儿。 更何况,现下许笛还是派人出宫去办事儿,天高皇帝远,即便是在皇宫里面,这些奴才们都不一定会尽心尽力,如今一旦到了宫外,那岂不是只有更加过分的道理了嘛! 被调派出去查探情况的那些宫女嬷嬷们,一听到袁家千金这番指责,都感到极其地惶恐,她们纷纷下跪行礼,霎时间就在许笛的脚尖前边跪出来了一个打圈圈,然后她们就开始对着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磕头求告:“娘娘,袁小姐,请万万明查呀,奴婢们真的是去了实处看过一周,并且还找了在里面干活的人问过情况的。问得还都是一些不会太引人注目的下人们,既是隐蔽,又是为了殿下的安全起见。娘娘若是有所怀疑的话,大可以再派人去实处问一问看啊!” 许笛真的是被现在的复杂情况给弄得头昏眼花的了,此刻又见袁家千金与这些宫女嬷嬷们吵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越发地疼了,便伸出一指抵住自己的眉心,再闭上那一对好看的凤眼儿,稍微地让自己的思绪冷却了一下以后,她才抬起头来,吩咐袁家千金和一众宫女嬷嬷们都不要太起争执了,免得误了事情的重心,而她们现在的全部重心,自然就是为了找到宁殷。 “大家若是有好的办法就提出来,没有的话,就暂且安静地待在一边,先听听别人的意见。”许笛最后又颇感心力憔悴地叮嘱了一番。 这样一来,才总算是把袁家千金和那些宫女嬷嬷们给劝住了,大家也都很给许笛面子,没有再继续指责或是辩解,从而也就没有再造成任何言语或是肢体上的冲突。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声。 又过了片刻,袁家千金突然眼珠子一转,竟然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而她那所谓的好办法,就是要许笛再派人去毕光喜,还有宁豫,这两个人的府上去一趟。 许笛担心袁家千金依旧还是认为那些被调派出去到毕光喜或者是宁豫府上打听消息的宫女嬷嬷们没有将事情办好,所以才想再派人去一下,她以为袁家千金这是要逮着那些宫女嬷嬷们不肯放过了,就想拒绝袁家千金的提议。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袁家千金却又靠在许笛耳边多说了几句话,“殿下同毕大人和慕亲王走得很近,所以他们俩应该会知道殿下的去处。” 许笛一想也对,马上就依了袁家千金的主意。 正文卷 第941章 迟了 黎雀儿认真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去和自己面前的宁一平述说自己想要尽快携带胡玉姬返回黎府的请求,她刚才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不用留在皇宫里面用什么晚膳,更不需要在东宫里面过夜。 只不过宁一平老是不听黎雀儿所说的话,不仅如此,他还选择将黎雀儿所说的所有话都当成了快速刮过的耳边风,好似那其中的语调都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成型,就已经当场被大风给带跑了去。 这大概是由于之前黎雀儿言语上有所欠妥,从而所造成的这种结婚,要不然的话,就依着宁一平如此这般好说话的个性,他根本就没有道理会从头到尾都一直对黎雀儿摆起了冷脸。 倘若要深究这里面的言语失当原因的话,那自然就是因为先前黎雀儿说话不怎么经过大脑,竟然当着现场这么多的宫女太监嬷嬷们的面,毫不犹豫地说要同宁殷断绝关系,并且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扰的言论。 在打前锋的宁殷的带领之下,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地,穿过了东宫前头的大庭院,即而就来到了通往正殿那厢的小道之上。 这条小道是两殿之间的通道,地里位置十分地重要,平时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路上也不会有什么无所事事的宫女太监们在里面挡路,为的就是他们的主子家宁殷在其中通行的时候,不会遇到任何有可能阻碍他的去路,或者是放慢他的速度的人或是事。 然而,此时这小道竟与往常不同。 首先来讲,就是平时一概无人的小道之中,现在居然站了几个宫女们;再来就是,道路两边也有些落叶飘零的痕迹,有几片干枯黄燥的叶片还那么地不长眼,竟然落在了道路中间的位置。 更令人惊讶的是,几片那么大的落叶落在了地面之上,而刚好此时又有几个宫女们在这里,可是她们当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是不是要去把那几片影响路容的落叶,给马上清理出去,免得让它们继续扰乱人的视线以及注意力。 岂料这些人倒是越来越过分了,不让他进库房去看货也罢,说他只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小混子也罢,这些都无伤大雅,他可以不理会。 然而,三言两语就教他去前面铺子里面跟他们较量一下,去和他们比一比验货,这又是什么情况呢?而且,他们还自作主张地把他跟另外一个人凑在一起当队友,他们之前又没有见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为什么忽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给他来凑成堆? 最悲惨的是,他还不好反对。 谁知道,黎雀儿竟然表现得像是突然被人惊扰了一般,接近于弹跳而起地飞快地从床榻边上坐了起来,两只水汪汪的杏眸也因为过大的惊慌而张得老大,直愣愣地瞪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发现进来的人是孙妈妈和棠叶二人以后,黎雀儿惊惶失措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丢丢,两只因紧张而迅猛弓起的肩头,霎时间就放松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往腰间垂了下去。 只要细心观察就可以再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黎雀儿那张刚刚还紅潤得有些反常的脸蛋儿,此刻竟然又在那个异常的基础之上,更加红了几分。 那种效果已经不是打一打胭脂、或者抿一抿口红就可以打造出来的效果了,那张脸蛋本是就已经红得跟胭脂一模一样了,哪里又还需要上什么胭脂水粉去装饰呢。 剩下那几个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眼看黑眼男故意给黎敬生找难看,他们不仅不出面劝解开脱,反而还联合在一起,一道诉说黎敬生的为人如何如何不是,眼光如何如何地差,怎么会挑了杜仲作女婿等等之类的说辞,说得好像杜仲不止是一文不值,而且还是个赔钱货似地。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黎敬生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常常来买东西的份上,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喝一杯热茶罢了。谁给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去随意评断人家家中的家事了?况且,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杜仲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其实内里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玩意儿的? 这要是按照黎敬生平常时候的脾气,指不定就得喊了人过来,赶紧地把这几个人给赶出聚宝斋才行,反正这几个人向来都只是过来关照一些小件的便宜点的货物,砍价又砍得十分地厉害,根本就赚不了他们几个钱,倒不如立马赶了他们几个出去,也好换自己一个舒心。 但是,今儿个的情况略有不同。 黎雀儿尚且还要帮忙考虑一下该用哪种风格、哪种材料来布置宿溪院,还有婚礼中要用到的一些金银首饰以及衣裳摆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需要黎雀儿这个准新娘过一下目。 反观胡玉姬就不同了,她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偶尔陪同黎雀儿打发一下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现在,天气冷得教人只想待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地守着暖炉子烤火,而且冷风又吹得呜呜作响,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着布置宿溪院的院子,就连黎雀儿都在外头帮忙看着布置得是否妥当,胡玉姬却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头,默默地发着呆。 因为黎雀儿此刻也在外面院子里,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花厅的大门这会儿也是敞开的,为的就是让黎雀儿可以在花厅与院子之间畅通无阻地走来走去,而不需要动手去推门或者是开门。 这么冷的天气,把手从手笼里伸出来可不好受。 哪里想得到,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这两位小姐一天到晚就愿意带在屋子里面不出门,如今好不容易事情转了一个向,她们俩也终于一起携手共进,想要到处去去找办法,以此来摆脱自己的既定大威胁宁豫。 与黎雀儿以往的心态相比,所成的各种额外置额都为了黎雀儿的小袁家当年好上的人,现在的是当今圣上有令,她们俩互损还是顾及会发啊了! 正文卷 第942章 威力 黎家其余几户人家家里摆放的所谓这家法,大都是竹木之类的削砍而成的鞭器,而且长不大都不及一尺,绝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吓唬吓唬一下自己屋里的小辈们的,没有教小辈们害怕的威力。 而放在老太太房里的这件家什,可是用赤铜黑金浇铸而成的长棍子,不仅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其杀伤力也很吓人,即便拿出去给那些江湖人士当作用来杀人的武器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再说了,这可是老太太亲自保管的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被这件家法打上一记,那可就说明被打的人有很大的过错,绝对是要被全家人唾弃的。 虽然黎雀儿私自出门,又跟杜仲牵扯不清,短短几日之内就在京城里面闹出一场这么大的风波,而且这风波的余韵现如今还极其地大,从目前为止还聚集在府尹官邸附近不肯散去的人群这点就可以看出来,整场风波想要平息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行。但是,黎雀儿毕竟是黎敬生唯一的掌上明珠,以往的言行也十分地得宜,况且身子骨有极为柔弱,让她跪一下祖宗祠堂就行了,真要拿铁棍子来打她,她可能都抵不过一棍子。 被老太太命令进房去拿铁棍子的黎敬生只当是老太太气得厉害了,在同黎雀儿和孙妈妈闹脾气呢,所以才想用这一招来吓一吓她们俩,以便起到威慑的作用,好教她们以后都不敢再有任何不当地言行。 心中如此作想,黎敬生自然不会真的马上就去里面拿家法,只站在一边等着老太太再开口说些什么狠话来吓唬黎雀儿她们。当老太太语气里稍微透出有点儿反悔的意思的时候,他再装个样子去里面走一趟,充分达到吓唬人的目的就行了,何需真的对黎雀儿动粗。 不仅仅是黎敬生心疼自己的女儿,所以才这般作想,现场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想的,没有一个人认为老太太会真的舍得去打黎雀儿,因为在这个家里面,就属老太太和黎敬生两个人最宠黎雀儿。 尤其是不久前就惨被老太太以厉眼相瞪的佟金雪,她可是半点都不信老太太会下得那个狠心去打黎雀儿,她觉得老太太不过就是顾及着黎家其他人的面子,担心黎雀儿此次闯下的祸事太大了,万一黎家的其他人真要追究起来,黎雀儿的处境也许会很不好过。于是老太太才想到要用家法来教训一下黎雀儿,等到其余人出来替黎雀儿求情的时候,再顺势撤了家法,不会真的打下去。 因此,所有人都不把老太太的这个决定放在心上,大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可惜老太太这次貌似真是下了决定了,见黎敬生待在一边没有动作,即时就弹跳起来指着黎敬生的鼻子大声训斥,言责黎敬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他带头不肯听长辈们的话,所以黎雀儿才有样学样地也不肯听家里人的话,进而引发出现在这样的局面。 照老太太这个逻辑推理下去,假如黎敬生不去里面拿家法出来,那这一切就全都成了黎敬生的错了,指不定她老人家会自己去里面拿家法出来,然后把黎敬生痛打一顿来出出气,顺便也是给黎家的其余人等的一个交待。 众人眼看老太太比之先前愈发气怒,心中都惊愕不已,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黎敬生更是不知所措,举步进去拿家法也不是,站在原地不动也不是。 此时黎家的大长兄黎康生暗暗地对自己的二弟黎敬生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依照老太太的吩咐,进去把祖宗家法拿出来。到时如果老太太真准备要用那根铁棍子动手教训黎雀儿的时候,他们这些在现场的人再出来求情也不迟。 没有更好的办法的黎敬生,只好接受黎康生的建议,慢慢地走到了里面的卧房当中去。只是,他走得极慢极慢,跟跛足的乌龟有得一拼,而且还边走边看老太太的脸色,要是老太太的神情稍有变动,他就会立刻停下来不再往前走。 老太太嫌弃黎敬生走得太慢,连续催了好几次,到最后她干脆叫黎敬生闪到一边去别再往里面走了,转而使了自己的贴身大丫环如秀去里面拿家法。 如秀这丫头虽然心地善良,待人也非常热心,可就是愚笨了一点点。 刚刚老太太使唤了黎敬生好几次,黎敬生都故意赖着不肯进去拿,这就说明黎家的主子们,至少是黎敬生这一辈的人,并不赞成用棍棒来教训黎雀儿。稍微机灵一些的丫头,此时就该看懂主子家的暗示,不会真的跑进去拿家法。 偏偏如秀就是不一样,她就是太老实了,不懂得察言观色,老太太给她的命令一下来,她就十分积极地往卧房里面跑,根本没有想过要去看一看其他人现在究竟又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就站在如秀身边的棠叶,在老太太下令之时,就悄悄拽住了如秀背后的腰带。即便是悄悄摸摸的,可是,她使出来的力气可不小,已经是在拼命阻止如秀了,再加大一丝力气的话,只怕如秀的腰带都被她给拽下来。 谁知如秀这个憨憨辈儿竟是连拖都拖不住,弹指间就冲进了卧房里。 棠叶瞬间呆若木鸡,黎敬生等人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至于和黎雀儿一起跪在地上听罚的孙妈妈,尽管她的头也是勾得低低的,可是她一直在偷偷观察老太太的反应,这时也发现了如秀的举动,不免大惊。反观即将要受到严惩的黎雀儿,倒是安安静静地继续跪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现在唯有两个人特别高兴,脸上都兴奋得起了一层明显的红晕。 这两个人就是佟金雪和水柳,若是黎康生等人没有在旁边,她们肯定会喜得手舞足蹈起来。她们真没有想到老太太这回是要来真的了,恨不能被老太太使唤进去拿家法的人是她们,可惜老太太叫了如秀进去拿。 她们就想着,最好待会儿被老太太派去拿家法教训黎雀儿的人是她们自己。 正文卷 第943章 过乱 黎府的宿溪院里面,这会儿却是热闹得紧,也许是因为又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来了,那些所经历过的,让黎雀儿等人真的无法释怀。 风雪断断续续地又逞了好几天的劲头,当漫天飞舞的雪屑子终于停止降落的时候,笼罩京城多日的阴霾也随之消散,久未出现的阳光再次洒泻在繁华的街道上,映亮了一地的积雪。 此刻仍是清晨,雪花虽逝,天气却比之前更冷。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迎客,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几个负责打扫积雪的老头子推着木头小车在扫雪。 前些日子里,府尹官邸附近的的街道上还总是人挤人的,尽管那个时候风雪不断,也冻不住人们想要八卦和传谣的热情。 现下风雪已经停了,人们反倒没有再聚集起来。 并不是那些喜欢听八卦、传谣言的人们一朝改了性格和脾性,不再执着于打听有关于黎家的那些个事情了,而是因为最近官府突然将黎家千金及其奶妈子一同消失不见好几天的事情,定性为了绑架未遂的恶性案件。 案件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是黎家三老爷黎敬生之前大张旗鼓迎娶进门的填房夫人周节妇,还有周节妇的四个儿女们,以及她带过来的丫头红衣。 据官府发布出来的告示和当时的案件堂审情况来看,应该是周节妇一家人包藏祸心,想要绑架黎家千金出京城,进而以此要挟黎家人付出一大笔赎金。他们一家人经过精心算计,还与外面的人勾结在一起,企图将黎家千金带出府尹官邸。 幸得黎家千金,也就是后来被谣言与人珠胎暗结并且还大胆私奔的黎家三千金——黎雀儿,骨子里带了好命,竟然在半路上遇见了颇具侠义心肠的杜神医杜仲。 按照杜仲在堂审时的证词所言,他当时就发现了周节妇一行人的神色有异,看起来好似不怀好意的样子。未免黎雀儿出什么意外,杜仲就出手将黎雀儿从周节妇身边带走了,顺便还救了被周节妇聘请的人堵在路口的孙妈妈。 后来周节妇一行人紧追不放,逼得杜仲没有办法轻易脱身,只得带着黎雀儿以及孙妈妈逃出了京城,暂且到郊外的别院里面去暂避一下风头。 一直等到周节妇一行人被府尹大人黎康生抓起来的时候,杜仲才带着黎雀儿以及孙妈妈两个人连夜返回了京城,并且第一时间里,就将她们俩送回了府尹官邸。 所以说,整个事情就是周节妇一家人策划出来的一次企图谋财害命的绑架事件而已,并非像那些谣言所传的那样,说什么黎雀儿私下里放浪形骸与人私许终身不说,还弄大了肚子。 虽然这事怎么看怎么玄乎,大部分老百姓都对官府的判定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是府尹大人黎康生为了替黎家的门风遮丑,因此就找了周节妇一家人来背锅。反正周节妇只是一个刚进门不久的外人,利用一下又何妨。 况且周节妇的大哥周嘉佑此时还在牢里等着审判呢,很有可能是周嘉佑真的惹了什么大案子,说不定会牵扯到黎家,所以黎家就借这个机会,赶紧跟周节妇一家人撇清了关系,而且还撇得一干二净。 毕竟这周节妇一家人被判得是流放西北啊,西北那地方多乱啊,她们那一家子全都是柔弱不堪的妇孺,搞不好还没到达西北,就已经死在了路上。 只可怜了周节妇的四个孩子,从小就没过什么好日子,现在还有可能落得一个客死异乡。 不过,令老百姓更加不解的是,这案子并不是府尹大人黎康生判的,而是由钦差大人毕光喜负责审理的,还有慕亲王坐堂听审,貌似跟黎康生没有什么关系。 尽管黎家人在京城地位并不是太低,但是以他们家的实力,应该还谈不上能够左右慕亲王以及毕光喜毕大人的决定。 于是,老百姓又都迷惑了,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最后的最后,使得老百姓终于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周节妇一家人策划出来的阴谋,黎家千金黎雀儿真的只是一个受害者的原因,是周节妇一家人在堂审之时的沉默。 再说了,看周节妇一家人当时的状况,都还挺好的,应当没有被严刑拷打着逼供;他们的嘴巴也没有被堵着,神色也很平静。 如果真的是受了冤枉,依周节妇那一家人的市井性子,在言行并未受制的情况之下,肯定会把公堂闹得天翻地覆。 然而,事实上周节妇一家人非常安静地画了押。 如此这般,将整个京城闹得乱哄哄的黎家千金失踪一事,总算落下了帷幕。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周节妇一家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至于周节妇的大哥周嘉佑,有可能是因为周节妇一家人阴谋策划了这起性质恶劣的绑架事件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官府找到了他跟盗匪勾结杀害袁大人的缘故,也被判处了一个充军西南。 事情可说是圆满结束,更圆满的是,黎家千金经此一事与杜神医杜仲结识,彼此互为倾心,于是杜仲揭下了黎家的招亲榜,一下子就成了黎家的上门女婿,真是可喜可贺。 但是,奇怪的是,老百姓对于这些美好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家里喜事,除了那些暗暗羡慕黎雀儿的姑娘们,以及那些羡慕杜仲的小年青们。 正因为如此,先前躁动不安的京城,才忽然变得沉寂了许多。现在出门,再也看不到人潮涌动的景象,即便此刻已近年关,很快就要过春节了。 与以往这个时候相比来说,老百姓们明显冷静了许多,许是由于前些日子吃黎家的瓜吃得太上头了,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暂且还没有恢复过来。 现在天色尚早,宿溪院里面就已经人声嘈杂,丫环婆子们都已经起床做事,她们比平常更加地麻利,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只因她们的主子家不日就要出嫁了,这怎能教人不激动。 正文卷 第944章 火来 世上的事情并不总会一帆风顺,现在现场当中的所有人当中,应当只有周节妇一人,是出于自己的内心地去对袁家千金的。 现如今袁家千金可不但是周节妇一家人的衣食父母,而且还对周节妇一家人以后的生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周节妇万万不可以抛下的一块坚定的垫脚石,她自然也就会把对方放在心上。 恰如现在这种形势的面前,就在周节妇刚刚才想要将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分开最后却不得不子失败而告终的那个空档里,袁家千金不顾周节妇死命地拉拽,硬是要冲过来,就想仅仅去凭借自身的那些极其有限的力量,想要去做成功连周节妇都没有办法做成功的事情,这无疑就是想以卵击石嘛。 其实说真的,就凭袁家千金自身所有的,抑或是她能够向在场的宁一平与周节妇这二位位高一时的大人物的力量,这么多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加起来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去跟宁殷抗衡。 因为袁家千金的那一点儿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即便再加上她可以从宁一平或者是周节妇那里借过来的一些威力比较充足的力量,就这样整两个都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她也根本抵不过宁殷的一根手指头。 这可不仅仅是在说宁殷的本身的力量,还有他的身份与地位所带来的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无上的力量,都已经足够让他在皇宫或者是京城里面的去到处呼风唤雨了,实在是十足地霸气。 与宁殷的这股傲然天成的力量,要来真正地相比较起来的话,那完全就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宁殷的厉害得多得多了。 至于袁家千金的话,她本身所有的那么一点儿的小力量,其实也完全是建立在宁殷的皇家家族的皇权统治的这个大基础的上面的,并非是在一朝一夕之间自己浑然生成的东西。 也恰恰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势力,才会比袁家千金的那一丁点儿的小力量要来得勇猛得多了,真不知假如旁人知道了这些非常私密的情况以后,究竟会是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偷笑或是讥讽着自己的表面上的好朋友;还是有可能会像那些品性稍微好一点点儿的人那样来的,只是一笑而过,不会真的去乱讲八卦。 要是宁殷的权益受损,那自然也就是在代表着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当中,也许很有可能会有什么极端严重的事情发生,说不定就是倒台或者被另外一群自称于他们自己很称为不可言说的力量的那一群人突然间就想到什么办法给解决了,而后又一鼓作气地将其从皇位这个宝座上面批图拉下来的人,忽然给拖了下来的类似的一些情况。 如果说宁殷背后所代表的皇家家族的势力与吉列受到损害的话,那么,对于像宁殷这种单单就只是坐着而已,就已经可以手握天下大权的人上人来说,这一小点的利益受到损害的话,可以说是几乎连他们本人身上的一小根汗毛都不会被伤着,甚至有可能连汗毛都不会受到一分半点的小伤害,绝对会保持如初的。 其实就算宁殷的身上的汗毛真的受到了损害的话的,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会将这些完全就不值得一提的破烂小事情,随随便便地就跑去别人家里,拉着别人的手去细说这些。 而且,最后还是为妇的把为夫的给说得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不用那些围观在旁的人再跑去和对方说些什么,仅仅就是从这些凄厉而又绵延不绝的抽泣声当中,围观人群们就已经足够那个年纪可以看到了。 但是即便事实就是这么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是有一点儿诡异,总而言之,这个男的最后居然还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在有些教人头大。 好不容易现在已经快要差不多都已经要搞定了的缘故,所以现在他们的角色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点的小变化。 这个小变化几乎就可以完全被抛到一边去,只要伺机当作他自己没有看到的一样,随便说些什么好听的话的话,那也是可以的啊,不管怎么样来说,总之,先把这事儿都给完全定住才好。 只是这事情就有点儿莫名的浪费了袁家千金心里面所有的难么的一点点的小心机与小手段罢了的缘故,其实她只要稍微仔细地去认真地想一想的话,就不难发现:其实,她自己冲出去想要试图分开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实际上也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就跟周节妇刚才所吃的瘪一样地心里面是那么地难受。 然而,即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袁家千金还是没有丝毫想要去解释一下,或者稍微打个电话认个错放软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啊,何必要闹得这样咋咋呼呼的不干不净的,好似就像要把所有的事情的全部堆积到一起,然后在一起找个方法直接一把火就给它烧光了那样的简单粗暴。 倘若要是袁家千金真的能够做到像上面所说的那样地一破止破的话,那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寻常人,必定还是要有一番不小的自己的事业或者是工作什么的,不可能就现在这个鬼样子。 真要想想的话,这个袁家千金她本人也是很有一点儿的马抓疯的,做事情根本就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就不说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是完全都是那么地不可理喻的,就单单从某种程度上面来讲的话,这一点看起来很是开明的嘛! 就是不懂得这边的男方的朋友们出来偷偷地留几句比较真实的评论的话,不用多久,这火焰怕是就要彻底地冷掉了,而在对面的遥远的彼岸却一直都还没有放弃的人类,该有那些顺应救援的那种极其的事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让旁人也来参与讨论的大问题,不能随便泄露出家门。 现下袁家千金的这些个破破烂烂的事情,一早就已经传遍了各个地方去改了,定然也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 正文卷 第945章 上句 目前看不出他们各自眼里的情绪到底是真还是假,反正一准儿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其实,如果对宁殷这种单单就只是坐着而已,就已经可以手握天下大权的人上人来说,这一小点的利益受到损害的话,可以说是几乎连他们本人身上的一小根汗毛都不会被伤着。 就算宁殷的身上的汗毛真的受到了损害的话的,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会将这些完全就不值得一提的破烂小事情,随随便便地就跑去别人家里,拉着别人的手去细说这些。 而且,最后还是为妇的把为夫的给说得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不用那些围观在旁的人再跑去和对方说些什么,仅仅就是从这些凄厉而又绵延不绝的抽泣声当中,围观人群们就已经足够那个年纪可以看到了。 打个比方来讲,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可以说现在现场当中的所有人当中,应当只有许笛一人,是出于自己的内心地去对袁家千金好。 恰如现在这种形势的面前,就在许笛刚刚才想要将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分开最后却不得不子失败而告终的那个空档里,袁家千金不顾许笛死命地拉拽,硬是要冲过来,就想仅仅去凭借自身的那些极其有限的力量,想要去做成功连许笛都没有办法做成功的事情,这无疑就是想以卵击石嘛。 其实说真的,就凭袁家千金自身所有的,抑或是她能够向在场的宁一平与许笛这二位位高一时的大人物的力量,这么多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加起来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去跟宁殷抗衡。 因为袁家千金的那一点儿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即便再加上她可以从宁一平或者是许笛那里借过来的一些威力比较充足的力量,就这样整两个都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她也根本抵不过宁殷的一根手指头。 这可不仅仅是在说宁殷的本身的力量,还有他的身份与地位所带来的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无上的力量,都已经足够让他在皇宫或者是京城里面的去到处呼风唤雨了,实在是十足地霸气。 与宁殷的这股傲然天成的力量,要来真正地相比较起来的话,那完全就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宁殷的厉害得多得多了。 至于袁家千金的话,她本身所有的那么一点儿的小力量,其实也完全是建立在宁殷的皇家家族的皇权统治的这个大基础的上面的,并非是在一朝一夕之间自己浑然生成的东西。 也恰恰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势力,才会比袁家千金的那一丁点儿的小力量要来得勇猛得多了,真不知假如旁人知道了这些非常私密的情况以后,究竟会是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偷笑或是讥讽着自己的表面上的好朋友;还是有可能会像那些品性稍微好一点点儿的人那样来的,只是一笑而过,不会真的去乱讲八卦。 要是宁殷的权益受损,那自然也就是在代表着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当中,也许很有可能会有什么极端严重的事情发生,说不定就是倒台或者被另外一群自称于他们自己很称为不可言说的力量的那一群人突然间就想到什么办法给解决了,而后又一鼓作气地将其从皇位这个宝座上面批图拉下来的人,忽然给拖了下来的类似的一些情况。 但是即便事实就是这么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是有一点儿诡异,总而言之,这个男的最后居然还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在有些教人头大。 好不容易现在已经快要差不多都已经要搞定了的缘故,所以现在他们的角色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点的小变化。 这个小变化几乎就可以完全被抛到一边去,只要伺机当作他自己没有看到的一样,随便说些什么好听的话的话,那也是可以的啊,不管怎么样来说,总之,先把这事儿都给完全定住才好。 只是这事情就有点儿莫名的浪费了袁家千金心里面所有的难么的一点点的小心机与小手段罢了的缘故,其实她只要稍微仔细地去认真地想一想的话,就不难发现:其实,她自己冲出去想要试图分开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实际上也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就跟许笛刚才所吃的瘪一样地心里面是那么地难受。 然而,即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袁家千金还是没有丝毫想要去解释一下,或者稍微打个电话认个错放软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啊,何必要闹得这样咋咋呼呼的不干不净的,好似就像要把所有的事情的全部堆积到一起,然后在一起找个方法直接一把火就给它烧光了那样的简单粗暴。 倘若要是袁家千金真的能够做到像上面所说的那样地一破止破的话,那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寻常人,必定还是要有一番不小的自己的事业或者是工作什么的,不可能就现在这个鬼样子。 真要想想的话,这个袁家千金她本人也是很有一点儿的马抓疯的,做事情根本就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就不说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是完全都是那么地不可理喻的,就单单从某种程度上面来讲的话,这一点看起来很是开明的嘛! 就是不懂得这边的男方的朋友们出来偷偷地留几句比较真实的评论的话,不用多久,这火焰怕是就要彻底地冷掉了,而在对面的遥远的彼岸却一直都还没有放弃的人类,该有那些顺应救援的那种极其的事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让旁人也来参与讨论的大问题,不能随便泄露出家门。 现下袁家千金的这些个破破烂烂的事情,一早就已经传遍了各个地方去改了,然后一定也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不说头破血流,至少也要试一下被人如此这般对待的滋味。 只可惜现在在边上的这些人,每个人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没有袁家千金她什么事情了,管她是不是在闹情绪,也无关于他们各自的心思或想法。 正文卷 第946章 随时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分子上来了,应该没有人不会知道现场到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事情如果仔细地细究起来的话,到底又有多少人值得教人快乐的。 别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倒还是不太好搞得定的那种,但是,相对于袁家千金而言,这其中应该有很大一部分都还能够算得上是快乐的,唯有袁家千金她自己买这件事情上面来讲,反而还显得十分地可笑又可悲。 你若是要问这却是为何的话,毕竟之前袁家千金看起来那么地信心十足,而且就算她再怎么样地不济事,她背后至少还有一个许笛在那儿给她撑着呢,再不然的话,后面还有一个宁一平也在。 那么,拥有这么多好处的袁家千金的身上,后来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她原本的那些信心满满,回过头来却都已经变成了能够使得人开怀大笑的茶余饭后的一些见不得台面的谈资呢? 这自然都是宁殷的缘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刚刚就在袁家千金的手指尖即将要搭上黎雀儿的手腕的时候,突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一下子就有什么东西给飞了过去一样地,众人只隐约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朵里就已经听到了袁家千金口中传出来的一声惊叫! 这可真的是一声惊叫,丝毫没有夸张或是作假的成分,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声的尖叫声,那么地歇斯底里,仿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当场戳穿了似地,几乎快要把人的鼓膜都要给扎破了,吓得现场的所有人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从刚刚那一声尖叫当中稍微回过神来以后,他们这才敢睁大了眼睛去看四周的景象,就想看看刚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人突然那般地惨叫不已。 要知道这里可是东宫重地,又不是什么民间的菜市场那样的地方,好像只要是个人,就可以随便放声惊叫一样的。 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必须得小心翼翼地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忘了这里可还是有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宁殷这样身份极高的大人物存在的,像刚刚那样地突兀地尖叫出声,除非那人是自己想要找死,否则的话,只要是一个心智稍微正常一点儿的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去做。 只不过,现在这儿可不只是有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在,除了他们俩这两座大山以外,现场可还有一个足以令袁家千金收敛好自己的脾性,不敢再胡乱闹腾的人,这个人自然就是宁殷了。 别的不敢乱说,但是,但凡有宁殷所在的那一个地方,不管到底是在何种场合,又是在哪一个时刻里面,总而言之,这里就是可以使得袁家千金被强行封印起来的地方,宁殷就像是一道画有镇妖符的道符一样地东西,总是能将袁家千金压制得死死的。 可现在事情却有些反常起来,与以往大不相同。 就是因为现在明明宁殷也是在场的人员之一,按理来说在这种时候里,袁家千金总会表现得出来好似她自己才是现场的所有女人家们当中的那最为优秀的一个,其余人等在她的眼里就都是渣渣一般的存在,由此,她才好使得宁殷另眼相待。 然而,现下袁家千金却很是失态了,不仅仅顾不得要像以前那样地随时都提醒自己要保持好得体的姿态与姿势,她竟然还“啪叽”一声摔倒在了自己脚下的地面上,身上漂亮的绸缎绫织裙子,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这里是东宫正殿,其中的每一块砖头,每一块瓦片都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别说什么尘土不尘土的东西,就连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可能会在这里面给找到。 当即摔倒在地的袁家千金之所以会认为自己的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些尘土,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种心理作用而已,并不是真的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 说到底袁家千金她这就是在不断地给自己一种非常消极的心理暗示,暗示自己地面是下等人才应该待着的地方,她作为一个身份与地位都极其高大上的超大户人家家里的千金,怎么可能像个奴仆一样地瘫坐在这肮脏不堪的地面上呢! 于是乎,被刺激到的袁家千金当场就又高声尖叫了好多声,每一声都有些厮声揭底的,直叫得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刚才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叫,只知道拉开嗓子扯开喉咙胡乱叫上一大通再说其他的那些不一二是的东西。 再加上这一次袁家千金更加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傻叫,一时间反倒还更加地随心所欲起来了,其爆发力简直是惊人,大概都可以用嗓门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给撕裂开来。 也许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袁家千金再那样像是要投放恐怖包裹的时候,在旁边围观着的宫女太监嬷嬷们,当然还有宁一平等等这些有可能做决定管理的真正的主子家们,此时此刻应该也差不多全部都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们的脸上都不再有惊讶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不耐烦。 很显然,之前为了这个事情,他们都被唬得不行。 如今知道了这出声之人,他们那里还会想要去知道原因是为什么,便就一起看看得了。 哪里知道,原来袁家千金他们家里面的头一回这样的时候,那还是在好几年以前的,那个时候人都有的都可以,差一点的东西,也是很快就可以全部做好了,甚至还有餐前小吃! 就是这样慢慢地到了最后才知道,垮掉的东西到后来都进了辣酒了,咱们这里的一个狠狠地将对家境已经事业都不太中用了,实在是惭愧啊! 被现场的所有人都紧盯着不放的袁家千金,在又彻底放飞了自己好一会儿以后,她终于又猛然清醒过来了,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顿时羞愤得不行。 正文卷 第947章 多字 袁家千金立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功之后,一时间春风得意地几乎不能自己,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只是这事真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即便是像周节妇这种不可一世的宠姬,也无法单单就凭借这么几个人的力量,而想去把人家那么多的老练的专业人员给比下去呢,说真的,这人简直就是不要想太多。 如果单纯只是从周节妇的样貌等等这些外在的特征来看的话,无论是她之前带着周节妇一家人大闹黎府去讨银子,还要去讨公道的周节妇来说,这一刻可真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释然。 后来又有了周节妇貌似是似乎脑子不太灵活了些,遇到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她可真的就是不是说说玩笑话儿,随着太阳开始一些往下落了下来了,好一会儿,现场又没有人出声。 旁人到还真的以为周节妇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宠姬而已,而这个时间点又恰恰逢是自家哪一个的出现而已。 事情就这么地凑巧,不只有不知情的人会上当。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我家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周节妇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黎府的当家人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常常来买东西的份上,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喝一杯热茶罢了。谁给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去随意评断人家家中的家事了?况且,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杜仲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其实内里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玩意儿的? 这要是按照黎府的当家人平常时候的脾气,指不定就得喊了人过来,赶紧地把这几个人给赶出聚宝斋才行,反正这几个人向来都只是过来关照一些小件的便宜点的货物,砍价又砍得十分地厉害,根本就赚不了他们几个钱,倒不如立马赶了他们几个出去,也好换自己一个舒心。 但是,今儿个的情况略有不同。 黎雀儿尚且还要帮忙考虑一下该用哪种风格、哪种材料来布置宿溪院,还有婚礼中要用到的一些金银首饰以及衣裳摆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需要黎雀儿这个准新娘过一下目。 反观胡玉姬就不同了,她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偶尔陪同黎雀儿打发一下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现在,天气冷得教人只想待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地守着暖炉子烤火,而且冷风又吹得呜呜作响,外面这些完全与之不熟悉的婆妈们等等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着布置宿溪院的院子,就连黎雀儿都在外头帮忙看着布置得是否妥当,胡玉姬却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头,默默地发着呆。 因为黎雀儿此刻也在外面院子里,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花厅的大门这会儿也是敞开的,为的就是让黎雀儿可以在花厅与院子之间畅通无阻地走来走去,而不需要动手去推门或者是开门。 只要袁家千金稍微抬腿再往前边走过去一点点,那么,她就可以直接碰触到黎雀儿或者是周节妇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意一个。 当然了,就目前的各种情况综合起来一块儿看的话,袁家千金现在绝对是没有那个胆量去直接碰触到周节妇的,她最可能碰触到的人,也不过就是黎雀儿一个人而已。 至于周节妇,袁家千金很可能就只能是用目光或者是神色,又或者是用各种各样的暗示性的小动作来给周节妇表达示意,并以此来与周节妇有一定的精神上面的层次的交流罢了,根本就无法与之有真正的亲密接触,也许就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办法。 就算往死里了地去给袁家千金加成,让她把自己的体能开关拉到最开、最发达的那一个几乎接近于临界值的数值上面去的话,说不定倒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只不过,这好不容易通过加成,再外带上开红色外挂值的最大的可能性,实际上也只是一种借力助力的小手段而已,那也就是说,即使袁家千金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弄周节妇,她最后所得到的碰触也一定不会是真实而又有效的,大不了就只能是一种间接接触罢了,类似于隔山打牛的那种。 可是如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是不是借力助力,还是隔山打牛了,现在眼看着袁家千金很快就要伸手过去抓黎雀儿的衣带子了,而且是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的那种。 如果事情真的照着袁家千金现在所作出来的那种架势与动作,就这么继续任由事件自行发展下去的话,到最后肯定就是袁家千金的心想事成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是都不带估值的大。 就是可惜了袁家千金的这一手隔山探花的好招数了,她的目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概率去达成到最后,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丝丝的来头都完全不曾有过一些半许的经验,说来说去就是没有门。 说到底还不就是袁家千金自己被自己一时的各种内外情况相结合的情景之下,迅速衍生出来的一种消遣方式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厉害的地方。 这样随随便便就往道路上面仰躺着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心里面没有一点儿的寄托,所以不得不才弄出来这样的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极端偏执一点儿的意见来了,而这些意见就是那么地好就是被抽上了,于是乎就成了一种习惯就好的类似的问题了,没有人会再去多事地拿着一把手实,只不过就是这些丢孩子的行为有点过于丢人现眼,而且还很没品数。 正文卷 第948章 不发 周节妇如今也不知怎么的,运气真是好得都令人不敢太相信。 这袁家一门本就是地方豪绅,祖辈又做了好几代的地方大官,现下袁家千金的父亲袁大人刚刚升迁至京城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进京城里面来落户入住,就被强盗所害,此事性情十分恶劣,荆越国上至当今天子,上到黎民百姓,都非常地关注。 由于案件迟迟未破,整个朝廷押注在袁家的注意力以及目光点,都依然还极其地多,袁家一门自然而然地,也就依然很受朝廷的重视。 袁家千金作为袁大人的掌上明珠,相应地也十分地受到当朝的重视,听说圣上不仅仅只是开了圣恩,将原本用来给袁大人下榻入住的官邸,赐予了袁家作私宅用,还准许袁家千金独自留在京城生活,甚至有人说圣上可能还会准备将袁家认作民间公主,以慰袁大人一家数十口的在天之灵。 无论是当朝的重视,还是即将入宫去作皇家的教养公主,这两者之中的随便哪一个,都表明了袁家千金的来头有多大,而且她的风头正是现下最红火的时候,即便是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都有可能要敬她三分。 如此这般料来,区区一个黎家,区区一个府尹大人,很明显根本就不是袁家千金的对手。只希望这袁家千金不过是一时心善,不小心被周节妇一家人给蒙蔽了,其实她只是出于好心,所以才出手带了周节妇一家人返回京城,又带了他们来黎府,意图讨一个公道。 假如这时候有宁豫和毕光喜出面,由他们两个人当着袁家千金在场,即刻揭穿周节妇一家人的伪善险恶的真面目,那么,有可能袁家千金就不会再相信周节妇一家人了,也许会就此放弃拯救周节妇一家人,依照之前的判处,再度命人管送他们去西北边境服刑,这事也就算完了。 只不过,不管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再怎么样和杜仲说,杜仲就是不愿意拉下脸面去慕亲王府里面去向宁豫求助,同样地,他也不愿意去找毕光喜来说说情面话。 黎雀儿一介女流之辈,当然不好自己随便就出门去找宁豫或者是毕光喜了。莫说她跟宁豫和毕光喜并无什么交情,就算真见到了面,她也没有理由去要人家过来帮忙。就依她的身份,想进慕亲王府或者毕大人的府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只好去磨杜仲,只可能杜仲就是不肯去。 他们两个人在角屋外头谈论了老半天,都是在作无用功,不仅没有使唤得动杜仲去找人过来黎府帮忙,反而还吵嚷到了大堂里面的人。 不多久,就有一个男人快步地从大堂里面走了出来,这人就是文叔,他刚刚显然是和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在大堂里面招呼袁家千金一行人,顺便再同时会一会久违见面的周节妇一家人的。 现在听到大堂外面似乎有人在小声争执,黎敬生就悄悄向文叔使了一个眼色,吩咐文叔出来看一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主子家们在会客的时候,还站在外面吵架。 文叔刚一出来,就瞧见了角屋这边的黎雀儿与杜仲,两人旁边还有孙妈妈、棠叶,以及许多穿大红花布裳的喜婆子。他猜测黎雀儿等人应该是一早过来,打算给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敬茶问安的,并非想要站在外面偷听些什么。 因此,文叔并未隔着老远就朝角屋这边摆手,把黎雀儿与杜仲等人赶出正厅范围以外,而是迅速地跑到了角屋这边,告诉黎雀儿说老太太他们此时正有贵客要招待,暂且无法受礼,要黎雀儿与杜仲带着孙妈妈等等丫环婆子先去宿溪院里面等一等。待会儿送走了客人以后,自然会有人去宿溪院里喊他们过来。 黎雀儿来不及听文叔说完这些弯弯曲曲的原因与对策,她现在只关心袁家千金,还有借着袁家千金的脸面,成功地再度回到京城,并且再次踏入黎府门槛之中的周节妇一家人的情况。 她拉住文叔的衣袖,打断了文叔所作的安排,直接问道:“周节妇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当时的事情已经有了判决,就算她有袁家千金作靠山,也不能随便就更改判决,擅自返回到京城里面来?” 这些事情若是真要追究起来,那可真是要没完没了了,也许一辈子、好几辈子都讲不完。毕竟这里面的人情世故、为官之道、利益关系等等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搅和成泥,并不是黎雀儿这种尚且天真的小姑娘能够理解的。 文叔不打算浪费力气去同黎雀儿作这些无谓的解释,只说是袁家千金心软,见不得周节妇的四名儿女跟着周节妇一起去西北边境流浪吃苦,于是就做主把周节妇给带了回来。 至于袁家千金究竟有什么本领、什么门路,能够这么轻易地就推翻慕亲王宁豫和毕光喜毕大人的决定,直接带走了周节妇一家人,这其中的一些东西,就连文叔都有些搞不清楚,又怎么可能去和黎雀儿说得通呢。 黎雀儿确实已经冷静了一点儿,她没有再急着要跑进大堂里面去当面听消息,也没有冒着被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发现的危险,擅自再非要跑到大堂墙壁下边去听里头的周节妇等人的壁角。 她乖乖地在角屋里头找了个位置站定,等待着大堂里面的会谈能够尽快结束,她也好赶快过去看一看,一连多日不曾相见的周节妇一家人,现下到底双是已经变成了哪般模样。 其实,不管周节妇一家人现在到底是真的攀上了袁家千金这一条大鱼的好金线也好,或者是周节妇她实在是得了上天的垂怜,运气好到爆棚也好,这些实际上都与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周节妇最为恼恨的人,现在应该也已经不再是黎雀儿,而是黎雀儿的父亲黎敬生了,所以说黎雀儿她在现在这种四周都是乌漆麻黑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和周节妇去过多纠缠。 正文卷 第949章 轧差 杜仲以及宁卓元的功夫都不错,假如真有人跟在后边,他们没有道理不会察觉出来的。 假如袁家千金还要一味地去追着黎雀儿不放的话,那无疑就是在跟宁一平和宁殷过不去,是在拿自己的项上人头作赌注。而且,现在又听到孙妈妈这般喊出声来,黎雀儿便确定老太太一行人这回是真的已经走远了,她顿时就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就一手抓下了自己脑袋上蒙着的大红喜布,转瞬间,喜布下方就露出了一张含羞带怯犹如清晨朝露一般的小臉。 那张脸白里透着新红,正是十分合宜的喜妆。 孙妈妈和棠叶二人见了都十分地满意,脸上立即就显出了喜悦和放松的笑容,可是她们还没来得及再多笑一会儿,却又马上换了神色,改变成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 气氛一时有些焦灼,宁豫和毕光喜这二位主儿都不开口说话,仅仅只是盯着别人猛瞧,这无疑会使得在场的许多人都心情紧张,无法放松下来。 就这么紧绷着又过了一会儿以后,杜仲忽然就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神情看着似乎很是无奈,好像是被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盯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一样,只好出言询问宁豫,问其没事拉着毕光喜往这聚宝斋里面跑的原因。 胡玉姬并不在乎孙妈妈的态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孙妈妈是就着黎雀儿的性子,跟着黎雀儿一块儿在故意闹腾,肯定不是真的想连夜赶回京城去。 依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两个女人家的力量,即便她们能驾动马车前行,黑夜里面隐藏着的变故,可谓是数不胜数,她们绝对不会选择在入夜时分出发。要走,也该等天亮了再走,不急于这一时。 孙妈妈现在显得这般着急,不过是为了施压。 她这是帮着黎雀儿,在向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施压,试图以她们俩的安危,胁迫杜仲以及宁卓元同意带她们即刻返回京城去。 正在袁家千金心里面七上八下地担心着宁殷是否已经看穿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些龌蹉歹毒的想法的时候,宁一平突然又开口重新对之前那个大太监说了一遍,着其赶紧去请太医过来替胡玉姬查看一下脸上的伤势。 只不过这一次,宁一平的语气加强了许多,态度也强硬了许多,有眼睛的身体,或者是没有眼睛但是耳朵功能还算健全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生气了,而且气得并不轻。 毕竟是自己头頂上的天,如今这片天都已经动怒了,即便大太监有十条命,也不敢再置上天的命令于不顾。 黎雀儿正欲再与大宫女周旋几圈,谁知道胡玉姬却在一边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等到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的时候,胡玉姬又立即对之微微地摇了摇头,暗示其不要再胡闹了,还是先随了大宫女的意思,过去对面见宁一平等人比较好。 有了胡玉姬的示意,黎雀儿自然也不好再戏耍着不把眼前这些当作一回事了,她便神色颇为不悦地撇了撇嘴,终于愿意高抬贵腿,开始跟着大宫女往对面走。 刚走出半步,由于现下黎雀儿已经是抬头挺胸的走路姿势了,视野不再像之前那么狭隘,现在已经变得宽敞了许多,如此这般,当她才刚刚抬头迈出来第一步的时候,就发现宁殷正面朝着自己站在对面不远处,神色很是紧张地盯着她。 黎雀儿是听说过这回事情的,她很久以前就听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说过,假如家里面的小孩子不听话,就要被送去天牢里面受酷刑的折磨,而且还不给饭菜吃。 天牢就是所谓的隐藏在皇宫深处的地牢,听说向来只会用来关押一些穷凶极恶到根本就没有救了的大罪人,寻常的犯人可还没有那个资格去里面游览一番呢! 听黎雀儿这么说,胡玉姬心里面刚刚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就忍不住喷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显得放松可许多。 现在的情况竟然是宁殷与宁豫两兄弟所乘坐的大马车,也就是之前宁豫的那辆大马车,它反倒还走在了毕光喜的大马车后边,而且,不管前边那辆大马车的行驶速度究竟是快还是慢,也不管它在途中会不会紧张休息,等等这些都足以让后面宁殷与宁豫二人所乘坐的大马车被严重地妨碍到了,不能顺利地往前行驶。 但是,宁殷与宁豫两兄弟面对前方如此不厚道的道路行为,竟连一点不满都没有,只是要马车夫默默地往前赶,其它的事情,他们没有去管,大概也不想去管。 也许是因为袁家千金从小就在别处长大,没有怎么见过京城的世道,不知道与皇家人这些顶级贵族应该如何样打交道才算正常,也不是很清楚这种几乎涵盖在全京城里面的人情与世故。 其中最为主要的一点,还是袁家千金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她以为自己目前很受宠,就会一辈子都这么受宠下去;她以为自己的父亲可以保自己一世周全,就认为京城里面的文武百官也会如此对待她;她以为许笛特准她如此多的恩惠,就会一直都认可这些恩惠。 抛开许笛与袁家千金,以及她们两个人身边所跟随着的那些奴才们,现在大多数都是处于一种满心欢喜的状态之外,其余的人的神情,可不像他们那样地眉飞色舞。 特别是宁殷这边的人,还有一些在宁一平身边伺候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惊讶而又难以置信的。 在这些用自己的表情,生动形象地表达出来了自己的异议的人当中,又以之前与袁家千金产生过些微矛盾的大宫女的反应,看起来最为特别。 这之后,黎雀儿又马上靠到胡玉姬的身边,亲自询问了胡玉姬的意见,想看看胡玉姬是想要跟着她和大宫女等人一起往前走,还是自愿留下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胡玉姬并没有马上回答黎雀儿,她自然知道黎雀儿会这么做完全都是出自于对自己的好意,但是她真的没办法轻易做决定,特别是现场还有黎雀儿以及大宫女在旁边紧盯着的情况下。 正文卷 第950章 代偿 黎雀儿方才所言极是真是令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周节妇就是无法接受黎雀儿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一时间反应才会如此之大。 有可能是因为黎雀儿刚刚壮着胆子放出来那一个威胁大招的威胁性,其实并没有带有那么强烈的威胁力的缘故,所以现在无论是宁一平,抑或是宁殷等等这些人,都是面无表情地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弄得黎雀儿她现在都有一点儿懵逼了,一时间就哑口无言地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往下说了,只得愣愣地停在原地,暗暗思考着为什么自己的威胁大招,却无法对宁一平和宁殷等人起作用。 在黎雀儿的理念当中,必须在外人面前保持住一副礼仪有加的样子,不得因为自己的任何缘故而令家族蒙羞,特别是不能够使得外人对自己或者是自己家有什么意见,假如再严重一些,使得有什么不利的闲言碎语传出来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事情大条了,是十分严重的情况。 因而,黎雀儿打小所接受的那些闺阁礼教当中的极其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循规蹈矩地规规矩矩地做人做事,绝不能够使得有任何不利于自身或者是不利于自己家的传言给传到外面去。 现在在这个比较关键的时刻里,黎雀儿自然而然地也就想出来了要搬出来这一招,以期望能够使得宁一平和宁殷改变前言,不要再想着要把她和胡玉姬继续扣留在皇宫里面。 令黎雀儿大感意外的是,宁一平和宁殷这对处于荆越国金字塔顶端的父子,竟然对闲言闲语这一类的东西丝毫都不感冒,仿佛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似地。 但是,如果是从常理出发来考虑的话,宁一平和宁殷不是应该要更加地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意见才对么,毕竟这世上可还是存在有“防民之口,犹如防堤”这样的说法,那不也就是说明了,生长在皇家的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会给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吗? 怎么现在当这些事情真的转到了宁一平和宁殷这两个皇家人的面前来了以后,他们看起来反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呢,这完全不合道理嘛! 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周节妇她其实早就已经是他们皇家自己人当中的一员了的缘故,因此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顾及周节妇她心里面的想法,反正不管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周节妇她这个自己人也不可能会做出对皇家不利的事情。 而在这边上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嬷嬷们,这些人那就更加地是皇家的人了,不但不可能会做出来任何不利于皇家的事情,甚至于,假使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的话,他们还会凭借自己所有的一己之力,去为皇家挡灾祸或者是谋福利。 也就是说,在宁一平和宁殷的心里面想来,很可能在这现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外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他们皇家的自己人,他们自然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人会传出去任何闲言闲语了。 只有黎雀儿这个至今还搞不清楚现场的人员的势力分属情况的外来人员,才会傻乎乎地觉得自己用“闲言碎语”这一招,就可以成功地将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二人给击退。 谁知道如今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俩不但没有能够被击退,他们反而还一脸冷淡地看着黎雀儿,眼神也中都隐藏了些许无奈,仿佛就像是在默默地反问黎雀儿是不是还有其它什么特别的招数。 尤其是宁殷的那个表情,从黎雀儿现在所在的位置的这个方向看过去,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看见他的整副眼白了,即使只是看他没有露出来眼白的那半张脸的话,也已经足够可以看出来他内心此刻的不屑与嫌弃了。 黎雀儿本来还在慌张之中,不知道究竟自己的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现在看到宁殷对自己流露出来的这副鄙夷不屑的样子,被宁殷这么一激,她的脾气反而倒是硬气了一些,只觉得肚子里面的怄火唰唰唰地就往喉咙上面蹭了几分。 喉咙里面被火气这么一搅和,那些原本或许是被憋在心里面,或许是被卡在脑海里面的不能够轻易说出去的那些话,忽然之间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宣泄的缺口似地,噼里啪啦地就顺势一顿往外乱倒。 站在黎雀儿面前的宁殷,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黎雀儿说话的语速,居然也可以快速得这么地离谱,简直就跟在倒豆子一般。 边上的胡玉姬,该有宁一平和许笛,以及周节妇她等等那些人,也都被黎雀儿这番惊人的语速给惊到了,其中的好一些人都忍不住对黎雀儿行起了侧目礼,还有几个人甚至还一度张大了嘴巴。 不过,并非现场所有人的瞠目结舌都是因为被黎雀儿的惊人的语速给惊着了的缘故,有一些人纯粹就是因为愤怒而已。 这其中最大的代表,自然就是周节妇她了。 黎雀儿的原话就是如下所述这样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玉姬都应该要回去了,当时不是说好了的吗,只是让我们两个人进宫来看看罢了,现下既然都已经看过了,那么自然就应该回家去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不放我们走的话,那我们又怎么接诏书?” 如实说来,黎雀儿这话其实威胁性比之前更大。 只不过黎雀儿这些话当时都是对着宁殷一个人说的,在她的心里面,她其实还并没有把宁殷带到东宫殿下的这个身份上面来,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带了许多的私人的情绪在这些话里面,因而也就使得情况难免会变得有一些复杂。 至于周节妇她在听了这些话以后,为什么她心中的愤怒会远远地多过了惊讶,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夹杂在其中的私人情绪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黎雀儿的讲话态度的原因,到底是这两者之中的哪一个,大概就只有周节妇她自己知道了。 正文卷 第951章 会怒 黎雀儿和胡玉姬哪里知道她们自己竟然又会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跟不久前的场景一模一样不说,居然连场的人物也是差不多一样。这到底是她们两个太点背了些,还是真的只是命运的捉弄呢。 再说这周节妇的回答竟会引起她家二姐全俞琼这么大的反应,居然还不管不顾地就这样叫嚷了起来,仿佛这一切都是周节妇的错,如果不是周节妇之前言语上犯了大忌讳的话,搞不好现在被一大批官兵们请进这皇宫中去的那个人,就一定会是她全俞琼似地。 也是实在看不惯全家二姐这么地自信,完全不顾实际情况的势力嘴脸了,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这才没忍住硬刚了全俞琼几句。 岂料外面竟然突然有人往他们这边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能够在外面随便走动的人,只有那些在负责巡视与盘查的守卫们,寻常人怎么可能有胆量来这种地方里面来散步。 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一时吓得立刻噤了声,连带着她还飞快地出手,用自己那骨头架子都快要突出来了的瘦巴巴的手掌,一把就捂住了全家二姐全俞琼的那张大嘴巴,除此之外,她还一边对全俞琼挤眉弄眼地作脸色,一边用脚去踢坐在比较边上一点儿的全俞瑶的腿脚。 因为全俞瑶的性子比较软,心思以及手段在自家四个弟妹当中,又算是比较憨厚的,所以她一直都不怎么受周节妇的喜欢。 就拿现在他们一家人共同乘坐一辆大马车的这件事情来说,作为家里面的主心骨的周节妇,自然是坐在面朝着马车门、背靠着车壁的主要位置上面;而最被周节妇疼爱的全俞华,就依着周节妇坐在她的右手边上;至于作为外人的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嘛,则坐在马车左边的车弦上面,因着她刚刚有意往周节妇那边靠过去了一点儿,所以现在就在周节妇的左手边上的不远处的位置。 而除了全俞华以外,全家当中第二受周节妇喜爱的全俞琼,之前本来就是坐在周节妇的左手旁边的,只是她现在在生周节妇的气,因此自己主动把这个当属于第二的位置,出让给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两个。 至于最不被周节妇喜欢的全俞瑶,她自始至终就是坐在最靠近马车门的那个地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跟所有的家人们都没有对话或者是眼神交流就不说了,即便现在因为事态比较紧急,也没有人有心情去顾及到她。 尽管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还是考虑得稍微周全一些,想要提醒自己的大姐全俞瑶不要随便出声,免得再惹出来什么幺蛾子,可是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对她也是直接上脚用踢的,并不是像她刚刚对待全俞琼那样地,使用手势或者是打眼色的方式来表达警告之意。 令人无语的是,全俞瑶也没有觉得自己家里面的所有人都这样对待自己,又有什么任何不妥当的地方,也许这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对待过来的。 就算是在他们家里表面上算起来地位应该最低的小丫环红衣,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全俞瑶摆脸色耍嘴皮子,而全俞瑶也不会有半点反抗。 好比现在这样,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伸长了腿脚来踢了全俞瑶一下以后,靠着全俞华那个方向坐着的红衣,接下来又有样学样地跟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的节奏,也抬腿过来踢了全俞瑶一下。 这接连两三下的使劲儿地踢法,可不是什么柔弱姑娘家的撒娇似地那种踢法,假如真是那种撒娇似地的踢法,全俞瑶倒还有可能頂得住。 现在像这样丝毫不吝啬力道的两脚下去以后,全俞瑶当即就坐不太稳当,整个人的身子都往一边倾倒了下去,真的是想及时纠正都不行。 刚好全俞瑶本来坐得离马车们比较地近,这一下倒下去,再加上她的体型相对来说本来就稍稍要那么丰腴了一点儿,于是,这一倒就直接倒在马车的车门上面。 这时候全俞瑶担心自己摔下去会跌疼了,就马上伸手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也好来略微控制一下自己现在这可怕的下坠的速度。 好死不死地,全俞瑶这一撑就刚好撑在马车的车门的门框上面,紧接着她的整个人的身子也跟着手臂,一块儿倒在了车门上面,而且还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姿势。 由于先前周节妇自从梓凤宫里面返回到正南门这边来的时候,她上了马车以后,并没有随手马上就将车门扣住,因为她想着过后不久,也许袁家千金就要出宫来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人肯定还得出去迎接一下,大致行个礼,再恭喜几句什么的。 所以,现在他们一家人坐的马车门是虚掩着的。 全俞瑶这一下整个人都往车门上面,立刻就将车门撞开来了,瞬间就从掩着的状态,变成了门户大开的状态。 随后全俞瑶也摔了出去,虽然她有勾着腿脚挽住脚下的毛毯,不想让自己摔得那么凄惨,可是她还是有大半个身子摔出了马车的车门以外。 此时正在朝周节妇他们一家人所坐着的这辆马车走过来的那几个守卫们,立马就被全俞瑶弄出来的这完全不合乎常理的一幕给惊呆了,竟然还一下子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继续再往他们的马车这边走过来。 一直等到全俞瑶被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跟红衣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拉了起来,而周节妇又立刻下了马车来对这些守卫们不断地行礼道歉的时候,守卫们才回神了一些,当即快步走到了周节妇的跟前。 黎雀儿竺人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地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出来正南门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并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直来,应当也已经是在两三刻钟左右的时间。 正文卷 第952章 家庭 黎雀儿有一点愣住了,这街边她去过好几次,自然晓得里面的哪个行人们是个什么情况,反倒是黎雀儿大大咧咧地还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好防备。 其实黎雀儿不会往它处的想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现下天气寒冷,出门的人太少,对面的德馨堂每天早上开门的时间都往后延迟了一点,更何况是秉承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作风的这街边,已经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开门看诊了。这大门都锁得死死得,即便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想往这里逃,她们也没办法进门去。再说了,这街边里一片沉寂,根本听不见一丝半点的响动,不像是有人在里面活动的样子。 可惜黎雀儿想错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并没有跑远,她们俩此刻就在这街边里面。 与她们俩同在的,还有在这街边里做事的好多个哪个行人们。 哪个行人们个个凝神屏息地站在春风堂的大堂中,他们将黎雀儿和胡玉姬团团围在最中间,并且嘱咐她们不得发出半点声响。一旦黎雀儿或是胡玉姬动弹一下,就会有好些哪个行人们过来对她们打手势带比划地让她们一定要保持绝对安静。 另有一些哪个行人们分成两拨,各自守在大门两旁。站在最外层那几个哪个行人们都缩着身子藏在门窗下沿,以免自己的身影被外面过往的行人看到。内层的那些哪个行人们则以非常乖巧的姿势,双手抱膝地蹲坐在地上。 不管守在大门边的哪个行人们现在是何种姿势,他们都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围在黎雀儿和胡玉姬身边的哪个行人们也是一个样。 看他们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外面正在进行烧杀抢掠呢! 胡玉姬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她本来是被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粗汉子给堵在外面大街上的,后来又突然跑过来几个人,那几个人在经过的时候,手臂轻轻地碰到了那三个粗汉子,之后那三个粗汉子就像遇水融化的泥塑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心想,莫不是这三个粗汉子遇着了黑吃黑。 她心里更慌了,刚想把已经摘下来的金银首饰全部送给新出现的那几个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新出现的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很是眼熟,却不就是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装扮么。 尽管那些哪个行人们每个人都很高冷,不常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用鼻孔对着人们一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可是,他们毕竟是有正常工作的人,而且是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医僮,显然不可能和粗汉子混在一起。 对着他们,比对着那三个来历不明的粗汉子,当然要让人放心一些。 胡玉姬便急急收起满手的首饰,同时轻声询问哪个行人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三个粗汉子会突然倒在地上。见无人回答,她也不再多问,拔腿就往先前与黎雀儿分开的那个巷口跑。 未曾想到,她腿还没有抬起,一个哪个行人就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而后,在场的所有哪个行人们都涌了过来,就跟抬轿子似地,不由分说地硬是把她这么大的一个人给抬进了这街边里面。被他们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却仍旧倒在地上没有人去理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冻死。 胡玉姬被抬进这街边里以后,变着法子地想和哪个行人们说明情况,好让他们帮忙去找回黎雀儿,但是他们都假装没听见她的诉求,还威胁她再发出声音的话,就要用药毒哑她的嗓子。 不听话就要毒哑嗓子,这可不是普通人会做的事。 被这么一威胁,胡玉姬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这些出手将粗汉子们干倒的哪个行人们,到底是真的医僮,还是假借医僮装扮尽干坏事儿的盗匪们。 她便真的安静了下来,并不是贪生怕死真的怕被人毒哑,而是担心这些人知道黎雀儿也在附近以后,会想办法把黎雀儿也给抓过来。她决定暂且先照着他们的要求去做,看一看情况分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提出黎雀儿的事。 可是,她还没有弄清楚情况,黎雀儿就被另外几个哪个行人们给拉了进来。 顺便被拖进来的,还有之前被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他们早已经失去意识,在雪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身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花。此时他们就被哪个行人们像拖死尸那样地拖了进来,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黎雀儿也认得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打扮,是以,刚刚被哪个行人们硬拉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害怕。见到被哪个行人拖进来的那个三粗汉子,她也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只当是这街边在忙着救助在风雪中困苦难行的普通老百姓。 最令人佩服的是已经跟进去的宁卓元,他夹在宁殷和那个年轻女子的中间,可以说是个完完全全的第三者,可是他神情自若,脸上未见有任何不自在,仿佛没看见那女子凝望宁殷的目光似地。 不仅如此,他还径直往前一直走到床榻旁边,接着竟还在床沿坐了下来。 黎雀儿和胡玉姬正在诧异之际,居然又瞧见他伸手握住了那女子的右手腕。 未等她们惊呼出声,宁卓元已然将指尖搭在那女子的脉搏上,随后收敛心神,极其认真地为女子诊起脉来。 这下子黎雀儿和胡玉姬就更加尴尬了,她们本以为宁殷与那女子有染,此行过来根本就是为了彼此能够私会而故意找出来的借口。哪里知道他们是真的过来替人看病的。 她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窘迫之色,似是在后悔自己不该被未知的情绪左右了思维,从而落下这许多笑话。 内心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她们,依然站在卧房门口,没有进去里面。或许是不想去向宁殷和那年轻女子道歉,或许是不想打扰宁卓元的诊脉。 迟疑了半晌,她们终于决定转身回到花厅里,坐在那儿等着宁殷他们看诊完毕后,再一起返回京城里去。 正文卷 第953章 昨天 黎雀儿不想走这一趟,她自己偷偷派过去正厅大堂那边打听消息的几个小丫环们,突然被黎敬生当场给揪了出来,竟也没有一点儿担忧,还是像之前一样淡定。 当大堂那儿转而派了人过来请黎雀儿也一道过去正厅那里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理有关于宁殷的事情的时候,她那时还依旧在和胡玉姬玩棋子打发时间,根本就不想动弹。 不想动弹也就罢了,大不了就随便派个人代表自己过去大堂那里一趟,也不用开口发表什么颇具有建设性的建议,只要好好地坐在那里听着就是了,这完全就不是一件有任何难度的活计。 宿溪院里面这么多人,能人少说也有几个。 即便真的没有什么能人,就让孙妈妈或者是棠叶代替自己过去一趟也就是了,反正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宿溪院里面的排面,让她们俩出马也没有一点问题。 可是,黎雀儿既懒待动弹,又不想要孙妈妈或者是棠叶过去大堂那边跑一趟,因为她觉得她现在在和胡玉姬玩棋子,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就坐在一旁观看,人多了才热闹也才会有意思。 假如把孙妈妈或者是棠叶给支走了,那么宿溪院里面能与自己亲近的人就相应地少了,到时候即使是要棋子,也不会玩得太开心。 以上就是黎雀儿此刻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在这种心思的驱动之下,黎雀儿刚一听到大堂那边过来的人向她请示,请她随之过去那边跟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商量事宜之际,她就马上翻了一个几不可见的白眼,随即就懒洋洋地回答说:“杜仲都已经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会迷路不成?要我说,他肯定是和慕亲王以及毕大人他们一起出去玩了,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回来了,我们就不用瞎操心了。” 那前来请示的小丫环立刻就将黎家老太太,还有黎家的各位当家夫人们之前早已经派了人到处去找过宁殷的行踪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和黎雀儿报备了一下。 报备完了之后,小丫环又道:“老太太和大老爷、四老爷他们都快把京城给掘地三尺了,可是没有一个地方有人看见过姑爷他们的身影,这事真是太奇怪了一点。小姐,你还是听老太太和大老爷他们的话,快些跟奴婢去大堂那里走一遭?” 其实这个小丫环所说的事情,黎雀儿早就已经都知道了,她先前派了那几个新进来的小丫环去大堂那里偷听消息,又不是偷听假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尽管黎雀儿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但是她还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甚至内心深处居然还有一点点类似于解脱的感觉,搞得就好像她在窃喜宁殷消失了一般。 现下被这小丫环这么一劝,黎雀儿倒也是干脆得很,直接就把自己心里面的那种偷摸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他要是凭空消失了,那就让他凭空消失了好啦,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哎呀,反正他之前也是赖进我们黎家的,现在他自己想办法跑路了,岂不是舍得我们麻烦了么,我们没事干嘛还要去找他,又不是吃饱了撑得。” 小丫环当下就给愣住了,她哪里想得到黎雀儿竟然会这么说。不管怎么样,黎雀儿都已经与宁殷拜过堂成过亲了,哪里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地去对待自己的夫君呢,这可真是骇人听闻哪! 边上的孙妈妈和棠叶二人,眼看着这个小丫环被黎雀儿的这一番话给惊得目瞪口呆的,担心这小丫环会胡思乱想,就连忙装模作样地靠到黎雀儿身边去说好话。 从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的动作,以及她们现在所说的话语看来,她们俩这时候似乎是在劝说黎雀儿要听从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的话,乖乖地跟着这个负责传话的小丫环,到前面正厅大堂去一下,免得教老太太等人担心。 可是,实际上孙妈妈和棠叶她们都不喜欢宁殷成为她们宿溪院里面的姑爷,所以一听说宁殷突然间就消失了,她们的心里头的想法,其实是跟黎雀儿一样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更加开心一些。 因此,孙妈妈和棠叶她们现在虽然嘴里说得是劝说黎雀儿的话,其真实意图只不过是为了要黎雀儿首先服软一点儿,无论到时候事情究竟会怎么样,反正先过去大堂一趟就是了,至于自己的决定和心意,那也不是别人能左右得了的。 假如就此跟着这个小丫环到大堂去一下,就可以让黎家老太太等人安心的话,这么做又何尝不可呢,总好过坐在这里跟这个小丫环继续磨着嘴皮子,况且磨了这么久,也没有磨出一个所以然来。 孙妈妈和棠叶二人见状,便想先收了棋子再说。 令人不解的是,胡玉姬以往都是比较担心宁殷的那个人,现在这会儿知道宁殷真的消失不见了以后,她反倒显得很安静,丝毫都不像以前那么地激动,好似已经变得完全不在乎宁殷的生死了似地,这确实有点反常。 看孙妈妈和棠叶要来收棋子,胡玉姬也没有任何表示,依旧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上,静静地看着孙妈妈和棠叶二人动作,没有说过半句话。 相比较与胡玉姬的冷淡,黎雀儿的反应就比较大了,她现在正是玩得开心的时候,忽然这棋子就要被人收走了,那还得了,她都还没有走完最后一步呢! 于是,就见黎雀儿两手大张着,以着十分夸张的姿势扑到在面前的棋盘之上,并且一面用自己的两条细瘦不堪的胳膊,紧紧地圈住棋盘上已经下了一半的棋子,一面故意装可怜地去和孙妈妈以及棠叶两个人求情告饶。 孙妈妈和棠叶可不会再吃黎雀儿这一招。 这时候坐在黎雀儿对面的胡玉姬终于难得地发言了,“去去就去去,也不过几步路而已。反正这棋子什么时候都有得要,再继续玩下去也无意义。” 如此把黎雀儿说得火起,总算还是改了主意。 正文卷 第954章 拘束 袁家千金真是蛮不讲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分子上面来了,应该没有人不会知道现场到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事情如果仔细地细究起来的话,到底又有多少人值得教人快乐的。 别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倒还是不太好搞得定的那种,但是,相对于袁家千金而言,这其中应该有很大一部分都还能够算得上是快乐的,唯有袁家千金她自己买这件事情上面来讲,反而还显得十分地可笑又可悲。 你若是要问这却是为何的话,毕竟之前袁家千金看起来那么地信心十足,而且就算她再怎么样地不济事,她背后至少还有一个许笛在那儿给她撑着呢,再不然的话,后面还有一个宁一平也在。 那么,拥有这么多好处的袁家千金的身上,后来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她原本的那些信心满满,回过头来却都已经变成了能够使得人开怀大笑的茶余饭后的一些见不得台面的谈资呢? 这自然都是宁殷的缘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刚刚就在袁家千金的手指尖即将要搭上黎雀儿的手腕的时候,突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一下子就有什么东西给飞了过去一样地,众人只隐约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朵里就已经听到了袁家千金口中传出来的一声惊叫! 这可真的是一声惊叫,丝毫没有夸张或是作假的成分,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声的尖叫声,那么地歇斯底里,仿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当场戳穿了似地,几乎快要把人的鼓膜都要给扎破了,吓得现场的所有人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从刚刚那一声尖叫当中稍微回过神来以后,他们这才敢睁大了眼睛去看四周的景象,就想看看刚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人突然那般地惨叫不已。 要知道这里可是东宫重地,又不是什么民间的菜市场那样的地方,好像只要是个人,就可以随便放声惊叫一样的。 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必须得小心翼翼地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忘了这里可还是有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宁殷这样身份极高的大人物存在的,像刚刚那样地突兀地尖叫出声,除非那人是自己想要找死,否则的话,只要是一个心智稍微正常一点儿的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去做。 只不过,现在这儿可不只是有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在,除了他们俩这两座大山以外,现场可还有一个足以令袁家千金收敛好自己的脾性,不敢再胡乱闹腾的人,这个人自然就是宁殷了。 别的不敢乱说,但是,但凡有宁殷所在的那一个地方,不管到底是在何种场合,又是在哪一个时刻里面,总而言之,这里就是可以使得袁家千金被强行封印起来的地方,宁殷就像是一道画有镇妖符的道符一样地东西,总是能将袁家千金压制得死死的。 可现在事情却有些反常起来,与以往大不相同。 就是因为现在明明宁殷也是在场的人员之一,按理来说在这种时候里,袁家千金总会表现得出来好似她自己才是现场的所有女人家们当中的那最为优秀的一个,其余人等在她的眼里就都是渣渣一般的存在,由此,她才好使得宁殷另眼相待。 然而,现下袁家千金却很是失态了,不仅仅顾不得要像以前那样地随时都提醒自己要保持好得体的姿态与姿势,她竟然还“啪叽”一声摔倒在了自己脚下的地面上,身上漂亮的绸缎绫织裙子,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这里是东宫正殿,其中的每一块砖头,每一块瓦片都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别说什么尘土不尘土的东西,就连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可能会在这里面给找到。 当即摔倒在地的袁家千金之所以会认为自己的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些尘土,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种心理作用而已,并不是真的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 说到底袁家千金她这就是在不断地给自己一种非常消极的心理暗示,暗示自己地面是下等人才应该待着的地方,她作为一个身份与地位都极其高大上的超大户人家家里的千金,怎么可能像个奴仆一样地瘫坐在这肮脏不堪的地面上呢! 于是乎,被刺激到的袁家千金当场就又高声尖叫了好多声,每一声都有些厮声揭底的,直叫得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刚才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叫,只知道拉开嗓子扯开喉咙胡乱叫上一大通再说其他的那些不一二是的东西。 再加上这一次袁家千金更加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傻叫,一时间反倒还更加地随心所欲起来了,其爆发力简直是惊人,大概都可以用嗓门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给撕裂开来。 也许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袁家千金再那样像是要投放恐怖包裹的时候,在旁边围观着的宫女太监嬷嬷们,当然还有宁一平等等这些有可能做决定管理的真正的主子家们,此时此刻应该也差不多全部都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们的脸上都不再有惊讶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不耐烦。 很显然,之前为了这个事情,他们都被唬得不行。 如今知道了这出声之人,他们那里还会想要去知道原因是为什么,便就一起看看得了。 哪里知道,原来袁家千金他们家里面的头一回这样的时候,那还是在好几年以前的,那个时候人都有的都可以,差一点的东西,也是很快就可以全部做好了,甚至还有餐前小吃! 就是这样慢慢地到了最后才知道,垮掉的东西到后来都进了辣酒了,咱们这里的一个狠狠地将对家境已经事业都不太中用了,实在是惭愧啊! 被现场的所有人都紧盯着不放的袁家千金,在又彻底放飞了自己好一会儿以后,她终于又猛然清醒过来了,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顿时羞愤得不行。 正文卷 第955章 错误 周节妇是很执着认真的,只不过出现在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这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招揽下来的,这还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的类型。 街道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周节妇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周节妇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周节妇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因此,也难免像周节妇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周节妇;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周节妇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周节妇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周节妇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的错。 正文卷 第956章 太急 黎雀儿自然是出于好心,才会一齐商量着要把杜仲被慕亲王宁豫和毕光喜毕大人从聚宝斋里面给半路带走了的事情,对宿溪院里的所有人都瞒下来。 大家刚才在前头正厅大堂里面,那是一顿好说好喊得商量妥当了以后,最终再把这事给确定下来的,并非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要说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们都如此这般地向众人当面保证过了,那这事理应当就是板上钉钉没得可能再生出任何变故来了才是。 谁知道事实却和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们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搞得,反正还没有过个两三刻钟左右的时间,杜仲被宁豫带往另一个“家”去了的事情,就已经在宿溪院里面传遍了,真是活见鬼了! 明明大家刚刚都说得好好的,也都各自拍着胸脯向众人许下了话头,不会透露一丝一毫的眞相教黎雀儿及其宿溪院里面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那怎么才这一会儿功夫,黎雀儿就已经知道了? 其实这可怪不得老太太,当然也怪不得大堂里面的那些信誓旦旦在老太太发了狠话的各位夫人们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黎雀儿自己自找的。 原来之前黎雀儿和杜仲置了气,一气之下就撒手跑回了宿溪院里以后,她还有偷偷留下一个机灵的小丫头,继续留守在正厅外面。 黎雀儿之所以会这样给自己留下来一条眼线,原因并不复杂,她的心思本来就很单纯,想不得也做不得什么太复杂的计谋或者是点子,她纯粹是想看看杜仲,还有老太太等人在她赌气离开之后会怎么样反应罢了,并不是在耍阴谋诡计。 被黎雀儿留下来的那个小丫环,在正厅那儿待了好久的时间,几乎是自从黎雀儿带着孙妈妈,还有棠叶等人离开了以后,她就一直守在大门外。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 因为在杜仲和宁卓元出黎府的时候,这个小丫环其实就已经跑回去宿溪院里面,把杜仲的神情什么的、说过什么话之类的等等一大推的乱七丨八糟的事情,都已经详细地告诉了黎雀儿。 无奈黎雀儿不仅仅是想要知道杜仲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反应,她还想要看一看老太太以及黎敬生等人的反应究竟是如何。 如此一来,这个小丫环自然又得乖乖地跑回了正厅这边来给黎雀儿继续当眼线以及传声筒了。 失策的是,这个小丫环并不知道老太太,还有那些夫人们之间居然有这么多可以待在一起相互讨论的事情,甚至连午膳时分都快要到了,她们都还舍不得停止谈话。 期间只有跟在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如秀,偶尔会出来大堂几次,为得不过是让外边伺候的丫环婆子们再去端一些茶水或者是糕点进去。 如秀最后一次出来,还是为了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好午饭要用的膳食,并且不是摆在正厅之中的餐桌上,而是直接摆在大堂里面,也省得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们再挪一个地方。 黎雀儿那边派来的小丫环就从早上一直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见过如秀里面,其余人她可是连一个影子都没有见着。 就在小丫环即将要放弃,打算装一装可怜,马上回了宿溪院里面去向黎雀儿请罪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急切的脚步声。 恰好就是黎敬生从聚宝斋那里遣过来的一个店伙计,匆匆忙忙地进了正厅大堂,并且还一度站在大堂门外往里头张望,看起来很是有些回忆。 小丫环心中好奇,就多停留了一会儿,转过身又继续趴在门边窺探,想看看那个店伙计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就是这一念之间的一个停留,终于让这个小丫环等到了一个足以让黎雀儿内心起波澜,而自己就可以以此免受罪责的大消息,也就是有关于杜仲跟着慕亲王宁豫去了另一个“家”里面的事情。 这个小丫环人虽然很机灵聪慧,可是却年纪还不算太大,有些事情可能还拎不清楚轻与重,不知道在面对什么样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可以敞开来了去说,而面对另外什么样的事情的时候,又应当闭嘴保持沉默才对。 于是,这事就成功传到了黎雀儿的耳朵里。 黎雀儿还是比较冷静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真的不怎么在意杜仲的缘故,反正当小丫环把这事当成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消息,神秘兮兮地告知她的时候,她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反倒是旁边的孙妈妈,还有棠叶等等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反应比较地剧烈,有一点儿近似于先是呆若木鸡,而后暴怒而起,紧接着就打算抄家伙去找杜仲干架的那种外放到有些夸张的反应。 而这其中反应最最最为惊诧的人,既不是黎雀儿这个当事人,也不是孙妈妈以及棠叶这种对黎雀儿非常关心的人,竟然是刚到宿溪院里面来借住不久的胡玉姬。 首先对小丫环报告来的消息提出质疑的人,自然也就是胡玉姬,她好像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事情竟是真的那样,一径地摇头否认。 “杜神医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女人,这完全就不可能!”只听得胡玉姬这样低嚷道,接下来她就开始摆证据,实际上她都是在讲当杜仲在面对她自己,或者是其他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的时候,都是一样地冷淡,没有任何所谓出格的地方。 照胡玉姬这个意思,就是杜仲并非是好色之徒。 除了替杜仲的人品背书以外,胡玉姬又还讲了一些别的事情,不管她讲的是什么,其目的都是在向黎雀儿解释:“雀儿,你要相信我,杜神医他真的不是那种随便轻许诺言的人。事实上,至今为止,你是我看过的唯一一个能令他改变心意的姑娘家。” 话到这里,胡玉姬突然停顿了一下,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微窘,似乎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过了片刻以后才又低下头,颇有些忸怩地继续又说了几句。 正文卷 第957章 反正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黎雀儿也许是有一点儿等不急了,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胡玉姬的意见。 要是按照胡玉姬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这样来办事的话,那么,他真的是恨不能潘公公手下的人能够将那位彭大掌柜的胳膊或者是腿脚给卸掉至少四分之一的。 即使不能卸掉彭大掌柜的手脚的四分之一,最起码也可以将他的嘴皮子给撕烂,这样也可以稍微给他一点儿教训,免得他以后也依旧还是嘴巴不干净,总喜欢骂骂咧咧地来和黎家人抬杠。 但是早在潘公公等人还在黎府正厅大堂里面跟黎家上下所有人对峙的时候,黎家人就已经分工合作地悄悄想出来了一个主意。 而当时黎家人想出来的主意就是:先向潘公公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官兵们妥协,等潘公公等人一离开,他们马上就派下人们跟在后面去盯梢。 盯梢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黎雀儿和胡玉姬的安危着想,他们必须确认黎雀儿胡玉姬二人是真的被带进了皇宫的大门里边,如果最后的结果跟之前有出入的话,他们立刻上报官府,让官府出来处理这一批子的假公公和假官兵们。 第二个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掌握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行踪了,黎家人必须时刻知道黎雀儿的人在哪里,他们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干坐在一边儿,像个陌生人一样地围观就行了,必须得做点什么东西才行。 但是由于潘公公等人来得非常地匆忙,黎家人都没有什么时间来考虑这么许多,所以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时间来确定被派去盯梢的人选。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她们家的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一家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顺他们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袁家千金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 作为家里面的主心骨的周节妇,自然是坐在面朝着马车门、背靠着车壁的主要位置上面;而最被周节妇疼爱的全俞华,就依着周节妇坐在她的右手边上;全俞琚则坐在马车左边的车弦上面,因着她刚刚有意往周节妇那边靠过去了一点儿,所以现在就在周节妇的左手边上的不远处的位置。 而除了全俞华以外,全家当中第二受周节妇喜爱的全俞琼,之前本来就是坐在周节妇的左手旁边的,只是她现在在生周节妇的气,因此自己主动把这个当属于第二的位置,出让给了全俞琚。 至于最不被周节妇喜欢的全俞瑶,她自始至终就是坐在最靠近马车门的那个地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跟所有的家人们都没有对话或者是眼神交流就不说了,即便现在因为事态比较紧急,也没有人有心情去顾及到她。 尽管全俞琚还是考虑得稍微周全一些,想要提醒自己的大姐全俞瑶不要随便出声,免得再惹出来什么幺蛾子,可是全俞琚对她也是直接上脚用踢的,并不是像她刚刚对待全俞琼那样地,使用手势或者是打眼色的方式来表达一种警告之意。 听黎雀儿这么说,胡玉姬心里面刚刚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就忍不住喷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显得放松可许多。 只见胡玉姬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紧接着她就点了点黎雀儿的额头,随后便有些微宠,又有些无奈地轻笑着提点了黎雀儿几句,语气中满是妥协。 看胡玉姬的意思,这是在有意留出来一些时间好用来给黎雀儿思考和反应,完了之后,见黎雀儿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以后,她又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这回口气像是有点儿在开玩笑的意思,听不出多少认真的成分。 跟胡玉姬的无奈之言不一样,黎雀儿也立马回答了一席话给胡玉姬,只不过这些话都是铺垫,最主要的是当然是这后面的那几句精华的部分。 但是,黎雀儿她却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最后还要留下来一个话尾不说全,这些再配上她那一脸满是威胁性意味的笑容,不用细说,任谁都知道她现在心里头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黎雀儿还好似有意无意地朝站在不远处的周节妇那边瞥了一眼,有了她这样一个眼神,即使她嘴上面不说,大家心里面也都非常地清楚,她所说的这些话的背后的矛头,究竟指的是有可能会落了谁的口实的那一方去了。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类似周节妇一家人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为了替他们自己清楚这些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在自己前边的那些障碍,不仅仅只是以此为代表的周节妇一家人,即便就是那些有可能会失去在此地的痕迹的那些人,可能也无法确定他们到底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以及又可能会带出来什么样的后果。 正文卷 第958章 巨头 袁家千金只能点了点头,虽然她这个回应就跟之前一样地敷衍,但好歹也算回答了对方提出来的问题。 只不过,事情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这应该大家都是没有料到的。 好就好在宁一平的性子,跟他的皇后许笛都是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软不溜啾的性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这里先不管他们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此时,宁一平之所以会特意加大声量,重新再去问一遍宁殷,实在是宁殷自己的不是。 自从刚刚跟着宁一平等人进入到这正殿里面来以后,宁殷就只是一径冷坐着不搭言,而且,他的神色淡漠至极就不说了,竟然还带有一丝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众人现在一起坐在这里商谈,竟是一件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根本就不把这个当作正事来看待。 到目前为止,宁一平、许笛以及袁家千金这三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他们对于宁殷和袁家千金两个人之间的婚事,看起来似乎全都持着正面的观点。 现下在这东宫正殿之内,已经有大概半盏茶的时光,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或者是迹象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宁殷一个人的身上。 大家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既像是在等待着宁殷对于这件事情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小心思,别人的心里,这会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宁一平这方也许是因为有一点儿地等不急了,因此他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宁殷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宁一平他都毕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宁殷是他的亲生的儿子,在他面前摆架子摆得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包容与容忍,这才有心加大了自身的音量,再一次问了宁殷,好似他如今就是非要从宁殷的嘴里问出来一个十分明确的回答不可。 被宁一平这么一追问,宁殷的的面色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言了,他于是侧过脸来看着宁一平,原先在他脸上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忽然就不见了,神情突然显得有几分严肃。 正当大家以为宁殷这回是认了真,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好好回答宁一平的问题的时候,宁殷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教大家忍不住大跌眼镜。 原来宁殷他并没有打算要开口回答宁一平刚刚提出来的有关他自己与袁家千金二人之间的婚事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众发言,此刻见宁一平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才不得不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 只不过宁殷表达自己态度的办法,就是对着宁一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摇头的幅度又非常地小,要不是宁一平此时正在极其认真地回视着他的话,有可能根本就看不见他这个摇头的动作。 不管是在在座的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看来,还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宁殷现下这种表达自己态度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敷衍,就像是在生搬硬套地为了完成宁一平布置给他的什么任务一样,着实令人心中很是不爽。 宁一平自然也是很不满意的,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过于随和了,有可能是因为他比较疼爱宁殷的缘故,反正他并没有马上就跳起脚来勃然大怒,而是强压着心中的薄怒,又问了宁殷一遍为什么。 关于宁殷回拒他与袁家千金之间的婚事的背后的主要原因,真要来追究的话,其实袁家千金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数的。 因为袁家千金她本人都已经亲自到过黎府了,也已经见过了黎雀儿,而且还很有可能已经从周节妇那里得知了宁殷与黎雀儿相处的过往。在知道了关于宁殷与黎雀儿的那些事情以后,不管再怎么说,她内心不可能完全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袁家千金执意不在宁一平,或者是在许笛的面前提及宁殷与黎雀儿的民间婚事,或许就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些不安,潜意识里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立刻摆到明面上来谈的原因。 如今听到宁一平突然间就问及宁殷摇头回拒的原因,也不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居然马上扭过头去观察宁殷的表情,就好像她自己也在迫切地等待着宁殷的回答一样。 而宁殷他显然没有袁家千金心里想得那么多,他仿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似地,一听宁一平要问原因,很快就满不在乎地回答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纳妾地念头。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把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的脸蛋打得啪啪作响,使得她们俩现在都气得口不能言,面容也憋得通红,只是当着宁一平与宁殷的面,她们不好表现出来怒气而已。 宁一平他倒是没有生气,他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在笑了几声以后,就又转了一些脸色,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地命令宁殷赶紧把实际情况给说出来。 哪知道,宁殷他竟一话到底,硬是不改口,甚至还略微瞥了袁家千金一眼,像是要替自己找个目击证人一样地,建议宁一平和许笛如果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大可以去问一问袁家千金,而且,他后面又还加了这一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给谁听。 许笛闻言顿时看向了袁家千金,语气很是焦急地就去向袁家千金质问。 假如现在只有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在一起促膝而谈的话,袁家千金绝对会马上摇头否定,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道宁殷已经在民间娶了亲的事情,更遑论是面对皇宫里面的人。 回答算是回答了,可惜这回答并不是很让人满意,尤其是在袁家千金的神情和面色都完全不在状态的情况之下,二位人上人自然就知道了袁家千金刚刚所作的表态不过是因着宁殷也在场。 正文卷 第959章 快到 大家只当是宁殷被宁一平的提议以及追问给逼得急了些,情急之下便口不择言地随便乱说了一通理由,并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袁家千金被宁殷点明指出来作证,而且她也点头默认了宁殷所说的都是实情,这可把许笛给吓傻了,一时间就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边上的宁一平的反应,倒没有许笛的反应这么地大,很可能是因为女人常常都容易反应过激的原因,反正他看起来还是挺冷静的,眉眼间也丝毫看不见一丝慌乱。 尽管宁一平看起来还是冷静的,但是他也没有马上对宁殷的这种行为作出评价,他现在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宁殷,仿佛在等宁殷进一步的解释,同时又像是在还许笛一些回神的时间。 只因为许笛现在整个人都已经呆楞住了,两眼空洞地大张着,像是在遥望着什么地方,可是,她的目光既没有落在宁殷的身上,也没有落在帮宁殷作证人的袁家千金的身上,一径渺渺茫茫,不知道究竟飘向了何处。 宁一平想来也是个多情的君子,才会在这种本应该被气晕的时刻里面,还不忘要体贴地去为许笛着想,如此情深义重,也难怪他不愿意把袁家千金纳入自己的后宫当中去了。 过了片刻以后,经过宁一平刚刚一番静悄悄的观察,发现许笛似乎已经有些回神的趋势之际,他便故意轻咳了一声,很及时地帮忙许笛将其那不知已经游荡到了何方的神魂,又给拉了回来。 这之后,宁一平才又侧过头去看了看袁家千金的反应,他觉得袁家千金看起来还是蛮冷静的,就跟他自己一样地冷静,这可不太符合袁家此时的心境,因为袁家千金本来就是被许笛相中了,以后要入主东宫作妃宫的唯一人选。 现下宁殷不经过报备,又不与宁一平或者是许笛二人商量,私下底就自己在民间娶了亲,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就是那位民间女子抢夺了原本应该属于袁家千金的东宫妃宫之位么! 被人家抢了东西,而且还是事关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的极其重要的东西,袁家理应要表现出愤怒与不满才对。 假如袁家千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在宁一平与许笛等人面前,其实还是十分地低下,所以不敢太将自己内心的愤怒之情当众表达出来的话,那么,她至少应该要看起来很哀怨,很让人同情才是,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地就像这事根本就与自己无关似地呢? 更何况,袁家千金可从来不知道什么就做“自知之明”,她在宁一平和许笛的面前,那般地大胆与放松,简直比皇宫里面的皇子公主们还要大胆放松一些。 要是袁家千金真的有自知之明的话,岂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在宁一平与许笛这些极品人上人的面前,根本就跟一只蚂蚁一般地渺小。 宁一平与许笛之所以对袁家千金有如此厚待,又如此纵容,大部分应该是由于袁家千金的父亲袁大人的关系,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由于他们本人的个性与性格的原因。 回归正题,话说宁一平眼瞅着袁家千金如此地冷静,心中免不了好奇,以为袁家千金不甚在意宁殷私自在民间娶亲的事情,于是就轻声问了问袁家千金的想法,想看看袁家千金是否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 当然,宁一平并没有直来直往地去问袁家千金的内心的真实想法,那样去问一个姑娘家对于这种婚姻大事的看法,未免有些太过于咄咄逼人了一点儿,那可不是宁一平的作风。 “莲茜,依你之见,这事可是还有其它可以缓和的途径么?”宁一平是这么问的,字面上是在问袁家千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宁殷私自在民间娶亲的情况,能够变得不那么地有影响力;实际上,这话还是在问袁家千金对此究竟持有什么样的意见,不管是好的还是差的,只要袁家千金知道该怎么说话,就可以直接把心里面的想法说出来。 只不过,宁一平的这一番体贴,还真是可惜了。 那是因为袁家千金根本就没有把宁殷与黎雀儿的婚事放在眼里,她认为:“殿下在民间所作的那些事情,充其量就只是玩玩罢了,哪有可能当得了真呢。陛下、娘娘,二位可千万不要为这件事情去较真,殿下他不只是娶了那民间的女子,且还是以入赘的方式。” 袁家千金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下来笑了笑,好像她现在在讲的并不是宁殷与黎雀儿两个人之间的婚事,而是在讲什么极其搞笑的笑话一般。 笑完之后,袁家千金又继续讲出自己不怎么把宁殷与黎雀儿的婚事当作一回事的理由,“殿下的身份与地位,那可是何等的高贵啊,怎么可能会愿意入赘别人家里去呢?这很显然,只是殿下觉得好玩,所以想要试一试看看到底入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罢了,其实并不是认真的。” 袁家千金这一通长篇大论,初初听起来似乎还是蛮有一些道理的,至少它可以安慰一下人心嘛。 于是,许笛的眼睛马上就变得明亮了一点儿,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回,她可算是彻底地回过神来了,不止是回神,她还立即接住袁家千金的话头往下说了起来,都是在问宁殷的心意。 对于许笛的急切求证,宁殷见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他依旧还是那么地敷衍,就跟之前回答宁一平的问题的时候一样,只是有可能对于许笛,他其实还是比较温柔一点儿的,就开口稍微说了几句话。 宁殷说完上面那些话以后,四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而且每一道声音里面都饱含了深深诧异之情,可以明显听得出来,说话人此时心中的那一股子震惊。 但是,宁一平与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表示震惊,并且强烈发声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第四个人敢在这种场合里面突然大声嚷嚷呢? 不过,因为宁一平等人此刻都太过震惊了,而且他们自己刚才也叫得很大声,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其他人的声音,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还有第四个人。 正文卷 第960章 录涡 黎雀儿没有怀疑胡玉姬,她全然相信胡玉姬,而且还是非常地信赖。 就在黎雀儿和胡玉姬想着究竟应该怎么迈出第一步,开始由着她们自个儿试图朝着正央街的那边方向走,以便尽快走到黎府里面去的时候,忽然之间,她们俩似乎听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动静似地。 此刻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可是在研究方向性的大问题,她们俩现在都还不太确定,到底是应该往右边走,还是应该往左边走,最后才可以成功地走到正央街上面去。 按照黎雀儿的想法,如果她之前跟着潘公公一行人出来黎府的时候,凭着自己的直觉所记忆下来的方向,是正确无误没有什么差距的话,那么这样一来,就应当按照她的想法来,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她和胡玉姬两个现在应该往右边走才对。 胡玉姬的记忆方向的方法,很显然地是跟黎雀儿的方法所完全不同的一种方法,她可并不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去记忆路线的,她反而是依靠自己的记忆力去记忆路线的。 言辞间也就说明了,胡玉姬她其实是认得应该从哪条路回黎府里面去的,然而,她之所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还这般耐着性子地去同黎雀儿解释说叨这么多的东西,实际上不过就是在和黎雀儿周旋打转转,顺便再拖延一点点时间的出来。 为什么胡玉姬突然间要这么样耍着黎雀儿玩呢? 答案就是因为现在天色太黑了,胡玉姬打从心里面地认为,如果只是由她自己以及黎雀儿两个姑娘家自个儿就这么地朝着正央街上面去走回去的话,这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假如一路上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她们俩都能够安安全全地顺利达到黎府里面去,那倒也还好。 可是,万一在这个路途当中,真要是遇上了一些什么不和谐的事情,比如说打劫或者是拦路之类的事情,那肯定会引发许多不愉快的情绪。 更不要去提及相比于这些而言,还要更加地糟糕不堪,更加地让人的心里面不舒服的那样的一些有可能也会发生的情况了,打个比方来讲,就是那种既有可能会拦路抢劫,还有可能会劫财劫色的情况。 出于替黎雀儿以及自己的安危考虑,当黎雀儿向自己征求意见,询问自己现在在这种时间和地点的情况之下,到底应该怎么走出去这第一步的时候,胡玉姬才会明知故问,假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应该朝哪里走,说自己也不认得路。 胡玉姬这样说的最浅显易懂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替黎雀儿的面子来考虑问题的,避免黎雀儿一会儿有可能会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损等等什么这些与此类似的想法会产生出来,也有可能她仅仅就是为了避免产生争端,也好顺便借此机会休整一下,节约一下自己的口水。 没想到黎雀儿倒还真的以为胡玉姬也是跟自己一样的迷糊蛋,是真的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该怎么选择,又该怎么样走下去,并非是在唬人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里面,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忽然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那种响动似乎就是发生在她们俩的身边不远处的,只是要是太过仔细地去听的话,又会觉得那些响动好像其实就是在远处响起来罢了,并没有发生在离她们俩很近的地方。 黎雀儿此刻可是一心一意地站在路边,专心致志地思考着她和胡玉姬究竟该要选择哪样的一条路呢,这忽而传出来的声响,可真的是把她吓了一个够呛,惊得她立即从思虑的海洋当中漂回了自己的神智里面,速度快得惊人。 即而,黎雀儿就马上拉着胡玉姬的衣袖,将之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随后又俯身侧靠在胡玉姬的身侧,尽量压低了声量,小心翼翼地悄声询问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好像有什么声音似地……你有没有听见啊?” 胡玉姬又不是什么有听力障碍的人,也不是什么迟钝的反应不良的人,相反地,她的灵巧聪慧程度,可是比黎雀儿还要更上一层楼的。 再说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黑漆漆的夜晚,加上又是在寒冷的冬季里面,一到晚上,大街上一般就没有什么人了,到处都是安静得很的。 是以,现在街上只要哪里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就站在街边的人们,比如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些没事就爱往路边去的人,绝对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胡玉姬并不像黎雀儿看起来那样地忐忑不安,与黎雀儿的想法很是不同的是,胡玉姬反而还觉得在这个时候里面,街边突然传出来什么响动出来,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说不定是你爹爹派来的人,现在正在打算露面出来接应我们俩了。”这是胡玉姬的看法,从她的这个方面来想来的话,倒也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值得开心一番。 未料,胡玉姬还没有来得及将这种值得她以及黎雀儿二人聚在一起好好高兴一下的情况,给直接地明明白白地同黎雀儿说出来的时候,刚刚那一阵偶尔好似是在不远处,偶尔好似又是在比较近的地方响起来的响动,一下子就飘到了她们两个人的面前,几乎就是在她们的跟前的位置。 黎雀儿和胡玉姬不由得都被吓了一大跳,双双定下心来,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一阵响动的出声者,并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恐怖异常的另类生物,而是一个人。 并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脸上带着笑意的女人。 这个女人衣着相对来说,比较地华丽,同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的服侍比较起来,都丝毫没有逊色,可见其品味着实不差,而且,她长得也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对于黎雀儿和胡玉姬来说,这个女人其实也算是一个老熟人了,她们彼此之间早就已经见过无数面了,期间还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很值得回味,有一些甚至还是值得黎雀儿去好好学习的。 正文卷 第961章 无补 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不好的心理暗示作用,可是袁家千金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轿子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现下的情况对于袁家千金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像袁家千金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因此,也难免像袁家千金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袁家千金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袁家千金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的错。 正文卷 第962章 太重 这些只不过一种念想罢了,哪里可以当真,周节妇趁机想再说什么,谁知另一个人先开了口。 这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这话音刚落,旁边就立即传来几声嗤笑。 眼看着胡玉姬这副不甚柔弱的样子,黎雀儿担心都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发出这种不礼貌的笑声,她立刻往旁边看去,却发现这不知礼数的人,居然还不止一个。 原来竟是潘公公与大宫女他们两个人一齐发出来的嗤笑声,而且他们此时的表情还极有默契地保持一致,都是一脸的讥讽轻蔑与不敢苟同。 黎雀儿心中十分地讶异,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宁殷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懂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的人的眼里看来,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这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 尤其是被宁一平强制召回去并且勒令她不得再过去找黎雀儿或者是胡玉姬的麻烦的袁家千金,她才刚刚看到黎雀儿和宁殷互相悄悄咬耳朵的那一幕,现下又要被宁殷宠溺地揉着黎雀儿发顶的这一幕给暴击,直击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鲜血来了,眼眶顿时竟是红得有些惊悚。 要不是宁一平不久才恰好在许笛那里吃了好大一瘪,到现在为止,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愤怒当中恢复过来的话,袁家千金指不定就会忍不住冲破宁一平之前给她设下的禁令,她管他那么多呢,先直接冲过去把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给分开才是。 事实上,说到底以上这些也只不过就是袁家千金在胡思乱想罢了,即便宁一平没有给她设限,她现在可以自由走动,或者再找人借给她几百个肥胆,她也不敢跑过去对宁殷动手动脚。 如果袁家千金真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对宁殷动手动脚的话,她其实早就已经进宫里面来了好几次了,见过宁殷的次数也很多,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还不得直接货去对宁殷投怀送抱不成,不管怎么样,袁家千金她就是不敢对宁殷不恭不敬呗。 突然间被黎家的老太太这么一抓,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潘公公刚才所问的问题一样地,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暂且先替自己来出一下面。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 只见她老人家当即就有意作出一副乐呵呵地很好说话的模样,紧接着,她就示意如秀,还有孙妈妈这两个以往伺候她伺候惯了的还算颇有眼力见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了大堂稍微偏向中间的位置,恰好就停在那位潘公公的眼前不远处。 潘公公眼看着有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老妇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上下将其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又很和善地对着黎家老太太笑了笑。 就是这一笑,让黎家老太太的内心越发地安宁了一些,她老人家悄摸着估计这位潘公公此刻忽然来到黎府里面,应当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可能真是只想问一些问题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不止是不到最后一步开始不了的问题,最主要就是大家都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时候,我们还可能走到里面去一点点的地方,找个人先说个情,要是完全说服不了的话,再过来就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待在这黎府大堂里面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是官府里面的一员,是见过官兵们围攻气势的人。 而今待在大堂里面的这些人,除了黎康生兄弟几人以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黎家当中的女眷们,也就是说都是一些常年待在闺阁里面不怎么出去的女人家们,她们平时也外人也不会常常有机会见到,何况现在是突然这么多官兵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岂不是吓人的紧嘛。 恍惚之间,这些受到了些微惊吓的黎家的各位女人家们,一时都窸窸窣窣地往越加后面的空间里头挤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想要与别人争宠似地那样,一个个都费力地想往黎家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 在袁家千金的内心深处看来,无论宁殷对黎雀儿只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也罢,只要黎雀儿一入了宫,那往后她就算是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这敌人的家底就在京城,家里面不但有做官的大伯父,背后还有大量的生意人顶着,其它的那些暂且就不说了,总之,黎雀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敌。 袁家千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可是,如今宁殷已经摆明了有要迎黎雀儿入宫的意思,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也并不反对,只她一人提出异议的话,未免就会有些令人嫌弃。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 黎雀儿她们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她们的想法也只是凭借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经验所构想出来的情况罢了,是不可能一定说得准的,也许实际情况其实并非如此。 实际上这仅仅就是一个尝试罢了,谁又能够确定到最后才认真的那个人,究竟会是黎雀儿,又或者其实到头来也还是宁殷他自己。 正文卷 第963章 举动 周节妇也不敢先做那一个打头阵的人,而她的四名儿妇现在可还是依然坐在不远处的马车里面。 黎家这时看起来似乎已经作好了应有的准备,不仅仅只是想到了黎雀儿与杜仲近日的相处问题,貌似还考虑到了很久以后有可能会出现的纷争。 先不管黎家的对策是不是有用,以后又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数,总之,只在最近这几天的时光之中,想来,其应当还是有一些用处的罢。 再看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这一边,她们今儿个在黎家那儿刮了五千两银子以后,就迅速地离开了黎府。袁家千金没有再继续劝说杜仲赶紧与黎雀儿断绝一切来往,周节妇也没有再坚持非要重新入主黎府。 这个结果似乎是在昭示着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在这次与黎家人的较量当中,可谓是输得十分地彻底,除了表面上挣得了五千两的精神赔偿费以外,里子可是什么都没有捞着。 她的四名儿女都围坐在她的身旁,尽管她的儿女们都不过是十几来岁的年纪,可是,他们此时却跟她一样,面容显得非常地深沉,眉头皱得就跟地沟一样地深厚。他们那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全然不似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儿女们,反倒与那些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公公、老婆婆们有的一拼。 年幼的他们像是知道此次出师不利,都一径闭嘴无言,仔细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打破了这严肃的氛围,同时,他们也不想打扰自己母亲的沉思。 周遭只余嘎吱嘎吱的马车轱辘运转的时候,与冰冷的地面所接触时的声音,一声一声地仿佛直接碾压在人的心口上面,闷得人心慌意乱。 就见坐在马车外边负责赶车的车夫,也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似地,遇到街道拐角处,或者是狭窄之处,需要拉紧缰绳控制好马匹时,人也不敢大声吆喝,担心发出的吆喝声音太过突兀,只得用力用马鞭子抽打马背,以此来控稳马车的运转速度以及平稳度。 其实马车夫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赶车的,因为这马车并非是周节妇家里的所有物,而是袁家千金府上的专属马车,自然只需要听令于袁家千金就行了,何必再去管周节妇一家人此时此刻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眼下又是一种什么氛围。 但是,现在不只是周节妇一家人气氛凝重,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坐在前面那辆华阁大马车里面的袁家千金,现下也刚好就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别看袁家千金刚刚在黎府里面与秦好玉等人对话的时候,表现得是那么地淡定与从容,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当时简直就快要被气炸了,如果那会儿不是杜仲也在场,她无需顾虑那么多的话,她肯定不会手软。 堂堂袁家千金,身份与地位都如此高贵,却硬要出手去救周节妇一家人。有关于周节妇一家人的案子,当时已经由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二人联手亲自审理完毕。 再加上宁豫跟毕光喜又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俩联手审出来的案子,即便真的是不小心给误判了,或者他们俩为了杜仲而公报私仇,一下子就给判重了许多,那也是一个亲王和钦差大人审出来的结果。就算有人有意见,想要改变这审判结果,那也必须经过各个环节去疏离,疏离好了之后,再来谈是不是可以改判,是不是可以将犯人给提出来。 要改判要放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必须有关系有银两,各个方面的花费都比较到位了的时候,一切也就差不多要水到渠成了。 而袁家千金不过是一个已经过世的大臣遗留下来的一根血脉,她本身握有的才能与技术,都很不怎么样。尽管现在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们都很拥护她,有意将她送进宫里去作代表,可是,离开了这些在外势力的加成之后,她自己本身其实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的基础,她还敢在半路上直接拦截负责押送周节妇一家人去西北边境的囚车,丝毫不顾负责押送的官兵们的解释,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将周节妇一家人给重新带回了京城。 刚带回来京城不久,袁家千金就急不可耐地领着周节妇一家人往黎府里面走,表面上说是要带周节妇去讨公道,事实上,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谁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袁家千金的目标,肯定不是帮周节妇一家人的忙,要不然她现在也不应该露面才是。 如今事情遇挫,袁家千金自然就跟周节妇一家人的心情是一样的,说不定还要更糟糕,因为刚刚杜仲完全是现在黎雀儿那一边的,眼睛只知道往黎雀儿那边看。 所以,袁家千金现在心里的怒火,可不比周节妇一家人的要少,她现在之所以压抑忍耐,无非就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是在想办法,看看究竟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如此,马车在迎着冷风平稳向前行驶了大约快两刻钟的时间以后,袁家千金忽然抬头出声,命围坐在其旁边负责贴身伺候的几个小丫环们,赶紧打开马车门,出去告知马车夫快些将车辆右拐。 按照马车行进的路线以及速度,大概再需要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当今圣上亲授赐予袁家的府邸。 此时正经过交叉路口,直行便是,根本不用拐弯。 马车夫不解出来传令的小丫环为何告诉他要赶快向右拐,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是由着马车继续往袁府的方向又走了一小会儿的功夫。 小丫环见了很是着急,生怕袁家千金知道了以后会很生气,有可能还会扒掉自己的一层皮,于是赶忙自己跑过去,想去拉那马车夫手里紧握着的缰绳,以便好将马车转向。 现在马车可是正在快速行驶当中,这小丫环竟然就这么鲁莽地扑过来抢缰绳,可把那马车夫吓得够呛,这一惊一乍之下,手里的缰绳立时随之向右拉紧了些许。 正文卷 第964章 呼噜 周节妇当即就坐不太稳当了,整个人的身子都再往一边倾倒了下去,真的是就算有人想及时去纠正都不行。 而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又哪里会知道周节妇的回答竟会引起她家二姐这么大的反应,居然还不管不顾地就这样叫嚷了起来,仿佛这一切都是周节妇的错,如果不是周节妇之前言语上犯了大忌讳的话,搞不好现在被一大批官兵们请进这皇宫中去的那个人,就一定会是她全俞琼似地。 也是实在看不惯全家二姐这么地自信,完全不顾实际情况的势力嘴脸了,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这才没忍住硬刚了全俞琼几句。 岂料外面竟然突然有人往他们这边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能够在外面随便走动的人,只有那些在负责巡视与盘查的守卫们,寻常人怎么可能有胆量来这种地方里面来散步。 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一时吓得立刻噤了声,连带着她还飞快地出手,用自己那骨头架子都快要突出来了的瘦巴巴的手掌,一把就捂住了全家二姐全俞琼的那张大嘴巴,除此之外,她还一边对全俞琼挤眉弄眼地作脸色,一边用脚去踢坐在比较边上一点儿的全俞瑶的腿脚。 因为全俞瑶的性子比较软,心思以及手段在自家四个弟妹当中,又算是比较憨厚的,所以她一直都不怎么受周节妇的喜欢。 就拿现在他们一家人共同乘坐一辆大马车的这件事情来说,作为家里面的主心骨的周节妇,自然是坐在面朝着马车门、背靠着车壁的主要位置上面;而最被周节妇疼爱的全俞华,就依着周节妇坐在她的右手边上;至于作为外人的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嘛,则坐在马车左边的车弦上面,因着她刚刚有意往周节妇那边靠过去了一点儿,所以现在就在周节妇的左手边上的不远处的位置。 而除了全俞华以外,全家当中第二受周节妇喜爱的全俞琼,之前本来就是坐在周节妇的左手旁边的,只是她现在在生周节妇的气,因此自己主动把这个当属于第二的位置,出让给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两个。 至于最不被周节妇喜欢的全俞瑶,她自始至终就是坐在最靠近马车门的那个地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跟所有的家人们都没有对话或者是眼神交流就不说了,即便现在因为事态比较紧急,也没有人有心情去顾及到她。 尽管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还是考虑得稍微周全一些,想要提醒自己的大姐全俞瑶不要随便出声,免得再惹出来什么幺蛾子,可是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对她也是直接上脚用踢的,并不是像她刚刚对待全俞琼那样地,使用手势或者是打眼色的方式来表达警告之意。 令人无语的是,全俞瑶也没有觉得自己家里面的所有人都这样对待自己,又有什么任何不妥当的地方,也许这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对待过来的。 就算是在他们家里表面上算起来地位应该最低的小丫环红衣,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全俞瑶摆脸色耍嘴皮子,而全俞瑶也不会有半点反抗。 好比现在这样,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伸长了腿脚来踢了全俞瑶一下以后,靠着全俞华那个方向坐着的红衣,接下来又有样学样地跟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的节奏,也抬腿过来踢了全俞瑶一下。 这接连两三下的使劲儿地踢法,可不是什么柔弱姑娘家的撒娇似地那种踢法,假如真是那种撒娇似地的踢法,全俞瑶倒还有可能顶得住。 刚好全俞瑶本来坐得离马车们比较地近,这一下倒下去,再加上她的体型相对来说本来就稍稍要那么丰腴了一点儿,于是,这一倒就直接倒在马车的车门上面。 这时候全俞瑶担心自己摔下去会跌疼了,就马上伸手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也好来略微控制一下自己现在这可怕的下坠的速度。 好死不死地,全俞瑶这一撑就刚好撑在马车的车门的门框上面,紧接着她的整个人的身子也跟着手臂,一块儿倒在了车门上面,而且还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姿势。 由于先前周节妇自从梓凤宫里面返回到正南门这边来的时候,她上了马车以后,并没有随手马上就将车门扣住,因为她想着过后不久,也许袁家千金就要出宫来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人肯定还得出去迎接一下,大致行个礼,再恭喜几句什么的。 所以,现在他们一家人坐的马车门是虚掩着的。 全俞瑶这一下整个人都往车门上面,立刻就将车门撞开来了,瞬间就从掩着的状态,变成了门户大开的状态。 随后全俞瑶也摔了出去,虽然她有勾着腿脚挽住脚下的毛毯,不想让自己摔得那么凄惨,可是她还是有大半个身子摔出了马车的车门以外。 此时正在朝周节妇他们一家人所坐着的这辆马车走过来的那几个守卫们,立马就被全俞瑶弄出来的这完全不合乎常理的一幕给惊呆了,竟然还一下子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继续再往他们的马车这边走过来。 一直等到全俞瑶被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人个跟红衣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拉了起来,而周节妇又立刻下了马车来对这些守卫们不断地行礼道歉的时候,守卫们才回神了一些,当即快步走到了周节妇的跟前。 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外头真的是连一丁点儿的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竺人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地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出来正南门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并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直来,应当也已经是在两三刻钟左右的时间了,也许可能还会更久一点,这也是完全说不定的事情。 正文卷 第965章 恶问 黎雀儿一时有些为难起来,毕竟刚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这时候许笛趁机想再说什么,谁知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这话音刚落,旁边就立即传来几声嗤笑。 眼看着胡玉姬这副不甚柔弱的样子,黎雀儿担心都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发出这种不礼貌的笑声,她立刻往旁边看去,却发现这不知礼数的人,居然还不止一个。 原来竟是潘公公与大宫女他们两个人一齐发出来的嗤笑声,而且他们此时的表情还极有默契地保持一致,都是一脸的讥讽轻蔑与不敢苟同。 黎雀儿心中十分地讶异,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宁殷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懂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的人的眼里看来,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这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 尤其是被宁一平强制召回去并且勒令她不得再过去找黎雀儿或者是胡玉姬的麻烦的袁家千金,她才刚刚看到黎雀儿和宁殷互相悄悄咬耳朵的那一幕,现下又要被宁殷宠溺地揉着黎雀儿发顶的这一幕给暴击,直击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鲜血来了,眼眶顿时竟是红得有些惊悚。 要不是宁一平不久才恰好在许笛那里吃了好大一瘪,到现在为止,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愤怒当中恢复过来的话,袁家千金指不定就会忍不住冲破宁一平之前给她设下的禁令,她管他那么多呢,先直接冲过去把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给分开才是。 事实上,说到底以上这些也只不过就是袁家千金在胡思乱想罢了,即便宁一平没有给她设限,她现在可以自由走动,或者再找人借给她几百个肥胆,她也不敢跑过去对宁殷动手动脚。 如果袁家千金真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对宁殷动手动脚的话,她其实早就已经进宫里面来了好几次了,见过宁殷的次数也很多,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还不得直接货去对宁殷投怀送抱不成,不管怎么样,袁家千金她就是不敢对宁殷不恭不敬呗。 突然间被黎家的老太太这么一抓,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潘公公刚才所问的问题一样地,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暂且先替自己来出一下面。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 只见她老人家当即就有意作出一副乐呵呵地很好说话的模样,紧接着,她就示意如秀,还有孙妈妈这两个以往伺候她伺候惯了的还算颇有眼力见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了大堂稍微偏向中间的位置,恰好就停在那位潘公公的眼前不远处。 潘公公眼看着有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老妇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上下将其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又很和善地对着黎家老太太笑了笑。 就是这一笑,让黎家老太太的内心越发地安宁了一些,她老人家悄摸着估计这位潘公公此刻忽然来到黎府里面,应当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可能真是只想问一些问题而已。 所以,在这个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不止是不到最后一步开始不了的问题,最主要就是大家都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时候,我们还可能走到里面去一点点的地方,找个人先说个情,要是完全说服不了的话,再过来就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待在这黎府大堂里面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是官府里面的一员,是见过官兵们围攻气势的人。 而今待在大堂里面的这些人,除了黎康生兄弟几人以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黎家当中的女眷们,也就是说都是一些常年待在闺阁里面不怎么出去的女人家们,她们平时也外人也不会常常有机会见到,何况现在是突然这么多官兵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岂不是吓人的紧嘛。 恍惚之间,这些受到了些微惊吓的黎家的各位女人家们,一时都窸窸窣窣地往越加后面的空间里头挤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想要与别人争宠似地那样,一个个都费力地想往黎家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 在袁家千金的内心深处看来,无论宁殷对黎雀儿只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也罢,只要黎雀儿一入了宫,那往后她就算是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这敌人的家底就在京城,家里面不但有做官的大伯父,背后还有大量的生意人顶着,其它的那些暂且就不说了,总之,黎雀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敌。 袁家千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可是,如今宁殷已经摆明了有要迎黎雀儿入宫的意思,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也并不反对,只她一人提出异议的话,未免就会有些令人嫌弃。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胡玉姬心里头的一种想法而已,她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实际上这仅仅就是一个尝试罢了,谁又能够确定到最后才认真的那个人,究竟会是黎雀儿,还是袁家千金。 正文卷 第966章 不如 宁豫没有责怪杜仲不识大体,竟然就这么好脾气地往外走了,甚至嘴边都还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生气。 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可能杜仲对于他跟宁豫的关系太过于自信了,反正他也不怕宁豫不站在他这一边,是以懒得去理会宁豫和毕光喜是不是要动身离开了,具体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黎家主子家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自然不敢表现得与杜仲一个熊样。即便宁豫和毕光喜是帮着杜仲来给黎家施压的,而且他们刚刚确实也起了许多争执,也闹过一些极力隐忍所幸尚未爆发出来的不愉快,按理说他们才该是那些个去给宁豫以及毕光喜脸色看的人。 此时,这些在场的大人物们的脸色,看着都还算是挺正常的,应该是没有生气或者是动怒的,也没有类似于怒气或者是烦躁的神情,这一点仅仅是从他们面对着大门这边打算一块儿往外走的趋势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但是变数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现下应该是准备要离开慈安堂往别处去了。 去慈安堂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样都是属于黎家的地盘,而且那里面日常居住着的还是黎家最大的长辈黎家老太太本人,他们这些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是晚辈了,就趁现在过去瞧一瞧,再顺道行个礼、请个安也是一种不在话下的礼节。 之前与他们俩一道前来的杜仲,倒是仍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过,即便宁豫跟毕光喜都已经站起来开走了,他也没有起来送人家一下,架子可真是比这两个大人物还要摆得大一些,却不知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傲气。 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保持现今的地位和权势的话,他们仍然还是要把做臣子的礼数给一一地尽到,不能真去和宁豫以及毕光喜等人计较什么。 如此这般,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就毕恭毕敬地送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大人物,当然还有他们所带过来的那些仆人们,其中也包括宁豫手底下的那个王府大管家黑痣丑男,一齐走出了慈安堂的正厅。 刚穿过慈安堂前面的正房大院,就快要走过长廊下到通往院门那处的台阶之时,恰巧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就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 由于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没有把之前跑出去向她们报信的小厮的话给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们还以为慈安堂里面又生了什么变故,因此都跑得非常地快。 前方宁豫和毕光喜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缓步往院门这头走过来,她们竟然一时未曾看清,依旧还是保持原速度往前跑,这般一顿猛然,差点就要跟迎面走过来的宁豫一行人给撞在一起去。 还是棠叶这个丫头机灵,在忙着乱跑的同时,还记得抬头去观望前方的道路,刚刚好让她瞅见了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的身形。 于是乎,她脚步立马就刹住了车,随即便拖住了极速往前走的黎雀儿,接着又伸出一只脚去勾旁边孙妈妈的裙摆,使得孙妈妈行动受阻,也一起停了下来。 跟在她们三个后边的胡玉姬,以及那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们,也跟着纷纷停住了脚步,每个人都迅速在原地站定,紧张忐忑地低着头,担心自己此番这样毛躁,会被家主人惩罚。 但是,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此刻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丫环婆子们的心思,他们甚至连黎雀儿现在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都来不及去关顾了,只是满脸堆笑地礼让宁豫和毕光喜等人先往前边走。 而黎雀儿她们,则被黎康生他们命令赶紧靠着廊道边缘排排站好,省得挡住宁豫等人出去的路。 虽然黎雀儿此时很想揪住宁豫他们这一堆人当中的某一个出来,以便好好地问一问方才慈安堂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自幼就接受闺阁礼教教育的她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抓人解疑释惑的好时机,只得随孙妈妈她们一道往廊道边上靠。 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们只管送宁豫等人往外走。 想来黎家这些人他们不仅仅是要把宁豫以及毕光喜两个人送出慈安堂去,而且还要将人给送出府尹官邸去。 黎雀儿这时候可没有耐性再继续站在这冷嗖嗖的廊道边缘,等着老太太和黎康生兄弟几人送了人以后返回。 她发现刚刚出慈安堂的那一大拨人马当中,并没有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猜想他们俩现在也许还留在慈安堂的大厅里面,于是就赶紧朝大厅那头跑,打算去找杜仲问一个清楚明白。 一如黎雀儿所料想的那样,宁卓元现在依然还守在慈安堂的正厅大门外面,站姿甚至都还保持着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不难猜出杜仲此时肯定还在大厅里。 跑在最前头的黎雀儿,也许是因为今日这系列的破烂事情真的太多了,她竟是烦躁得昏了头,此时居然一脚过去踢开了大门。 后头的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都被她这种极不淑女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忘了要跟着她跑进大厅里面,全部都愣在了大门口。 只有胡玉姬一人没有因为黎雀儿的泼辣行为而慌了神,她就像是没有看到黎雀儿是用脚踢开大门的那般,神色颇为自然地跟着黎雀儿走了进去。 反正稍稍慢了小半拍的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现下终于六神归了位,也想跟着走进大厅。 谁知守在门口的宁卓元,这时候突然闪身挡在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的面前,也不同孙妈妈她们打一声招呼,他直接就抬起手臂关住了大门,半点犹豫都没有。 正文卷 第967章 厉害 胡玉姬这话当然是以玩笑的,即便他们头顶上的主子家,也就是慕亲王一旁的守卫以及看客们毕大人那两座大山有可能是吃饱了撑得,那他们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跑进来老百姓的家里头来吓人。 可真是要认真追究这背后的原因的话,即使是黎雀儿这个府尹大人,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又突然没头没脑的,他也不可能理得清楚。 事已至此,黎雀儿只得先稳了胡玉姬的心思,过后再仔细想想看看有什么好的对策,于是他就对胡玉姬说道:“先不管他们究竟是所为何事,我们暂且静观其变。若是他们不进来,那我们就当作不知道他们有来过这里,只在这街边里面等着他们先行离开就是了,没必要出去与他们正面起什么冲突。” 黎雀儿这种做法,看起来不得不说是有一些窝囊的,这说出去确实是有点丢人。 但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尽管黎雀儿她伯父本是也是一个小官,可是他的官衔与慕亲王一旁的守卫以及看客们毕大人比起来的话,那也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所以说黎雀儿是民,这并没有说错。 胡玉姬的性子还是要比黎雀儿急躁一些的,他向来又不怎么把那些达官贵人放在眼里,这要是遇着平常的时候,指不定他就直接开门出去问一个清楚明白了,就算那样有可能会落得一个当场毙命,也总好过做一个糊涂鬼。 不过,现在这街边里面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在。 现在不仅仅是黎家老太太他们在,胡玉姬最疼爱的黎雀儿也是在的,即使胡玉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他也绝不可能让黎雀儿涉险,因此,他就听了黎雀儿的话,暂且忍耐了下来。 其余人也都是跟着黎雀儿的想法走得,没有人敢以自身去挑战整个黑夜,还是先装一下糊涂。 就连黎雀儿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乖乖地没有像之前那样胡乱开口说出来一些话来吓人,她很懂得现在的局势,知道现在是该闭嘴的时候。 所有人都这么配合,街边里面自然就寂静无声。 大家只听到一阵阵硬朗的皮靴踩踏再石板路上面的“踢踏”声,整齐划一,若是能够不去计较现下的情况,只单纯去听这些踢踏的声响,倒是别走一番韵味,与丝竹管弦差不了多少意思。 踢踏如此响过了一会儿以后,终于就停了下来。 现下,正街的外面与正街街边里面都是一样地安静,到处都听不到一丁点儿声响,仿佛这地方本就是一座空宅,从来就没有住过人一样。 这时候黎雀儿有可能是出于好奇,略微侧过身子朝大门那边瞅了一眼,她心里想的倒也是简单得很,居然想在这么远的距离里面,透过大门的门缝去看一看外面的动静。 可想而知,黎雀儿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只是,有人好似很懂得黎雀儿此时的心理,就跟与黎雀儿有心灵感应一般地,忽然之间,就把街边的大门给推开来了。 一旁的守卫看起来有些不坦然,神色很有些忐忑不安,仿佛现在并不是黎雀儿做错了事情,而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似地,眼看着周节妇下了车,他马上就跑过去向周节妇行了跪膝礼,紧接着他就开始把自己和黎雀儿撇开关系,说自己也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当中的一员,并请求周节妇不要计较他对黎雀儿的照管失当的罪责,就放过他这一次,让他就此出宫去。 这边一旁的守卫刚刚跪下讨饶,那边看客们就有样学样地也一个“噗通”跪了下来,嘴里说的自然也是同一旁的守卫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差不多的意思。 周节妇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马上发话。 这说明求饶有戏啊,一旁的守卫以及看客们两个人自然就立刻加大了装可怜诉说自己也是无辜之人的力度,一径求周节妇放他们出宫去。 求告了大半天,周节妇终于被一旁的守卫以及看客们两个人说得烦了,便略略一挥大手,命令他们俩先行起身,完了以后,则开始询问黎雀儿的意见。 看周节妇的这种处置办法,很明显就是在忙着帅锅给黎雀儿,把这种他自己不太想做也太好做的决定,全部丢给黎雀儿来处理。 要是黎雀儿够兄弟,够义气的话,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一个人的身上揽,不会将半点责任摊分在一旁的守卫或是看客们的身上,更不会拉他们两个下水。 假使黎雀儿有心推托责任的话,则就大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一旁的守卫以及看客们的头上,反正他是东宫殿下,他的地位比一旁的守卫以及看客们两个人都要高得多,将自己的责任丢给他们俩去扛着,也是一种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的情况。 特别是看客们,再怎么说也是黎雀儿的老师之一的人物啊,为人师表这话说得可不就是他么,他却任由黎雀儿在外面胡闹,不仅不敢出言劝谏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跑出去和黎雀儿一块儿同流合污,甚至帮着黎雀儿作场面,这可是黎雀儿乱抛责任,他这个老师确实有些失职了一点。 黎雀儿如若真要推责任的话,就把责任往看客们身上整就是了,一来不用伤了手足情谊,二来也是看客们确实要负一部分责任,怨不得黎雀儿无情。 虽然看客们年纪已经有了,比不得黎雀儿或是一旁的守卫这些年轻人的身体来得健壮,可是他也绝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子,绝不可能会两脚发颤到站都站不住的那种极为夸张的地步。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看客们的身体其实好的不能再好了,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老当益壮。他怎么可能站不稳呢,不过就是想装装可怜,找把自己老弱病残的姿态体现出来,这样的话,即便当时候黎雀儿把锅全部甩给了他,周节妇在见着他这副年老脆弱的样子以后,也不会忍心太过责罚。 正文卷 第968章 无人 黎雀儿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周节妇以及袁家千金这些人身上耗费上这么久的时间,她更没有想到她们现在居然还没有办法躲开周节妇等人的纠缠,进而顺利地回到她们本应该所在的正轨上面去。 按照黎雀儿之前的想法,她那个时候还一直很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和胡玉姬两个都可以乖乖地听话,小心谨慎地跟在潘公公以及那些官爷官兵们的后头,进了皇宫,见了那想要见自己一面的大人物以后,她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带着胡玉姬马上返回到黎府里面去了,这应当根本就花不了多少时间才对,最多就是一两个时辰而已。 因此,大概还没有到傍晚的时候,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就可以一身轻松地好好待在宿溪院里面的暖炉旁边,一边身心放松地享受着热乎乎地茶点,一边焚香奏琴,静静地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 然而,不得不说黎雀儿的想法现在真是完全地落空了,她跟胡玉姬两个人现在不仅没有安然无恙地返回到黎府里面去,甚至她现在还快要被宁一平的一道立妃令给锁死在皇宫里面了,根本就没有马上出宫的办法。 让黎雀儿想不明白的是,她倒是真的考虑过是皇宫里面的某个人想要见自己,从潘公公带着大批的官兵闯进黎府里面的那一刻起,她就以为这事情一定又是杜仲搞出来的恶果,很可能只是她又会被绑票而已,绝不可能真的去皇宫里面见什么大人物。 此时这负责盘查的守卫居然一开口就问黎雀儿的身份与名字,可见真的是皇宫里面的人指明要黎雀儿进宫,并不是什么突然间做出来的决定。 这由不得黎雀儿心里忍不住惊呼,她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被召见,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简直就是比被雷劈都还在少见一些。 黎雀儿自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她不敢有任何怠慢之意,当然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一听到为首的守卫问自己的身份,连忙就点头承认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回黎雀儿学乖了许多,她没有莽撞地直接抬起头来答话,她依然还是学着胡玉姬的样子,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坐着,仅仅就是稍微点了点头而已,那样一副样子,真的无论是气质还是姿态都是柔顺得很。 正在黎雀儿即将要放弃向这些小宫女们求教,她决定直接跑到前面去找大宫女等人求个情的那个空当儿,突然,她发现那些小宫女们的神色都顿时变了,而且是变得极其难看,并不是在往好的方面变化。 从那些小宫女们立即低眉顺眼,每个人的两手都很是不安地紧紧地揪着自己的上衣坠摆的情况来看,可以看得出来,她们这完全就是在害怕了。 黎雀儿当下就忍不住一头雾水,她心想自己刚才不过就同这些小宫女们说了不到五句话罢了,而且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很普通的话,连什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边边都没有沾到半分。 再说了,自打黎雀儿她决定找这些小宫女们问话以来,这些小宫女们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和她搭过半句话,现在又何必表现出来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好似是黎雀儿她方才狠狠地欺负了她们这些人一顿似地。 大家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既像是在等待着宁殷对于这件事情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小心思,别人的心里,这会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宁一平也许是有一点儿等不急了,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宁殷的意见。 其实,宁一平的性子,跟他的皇后许笛都是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软不溜啾的性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这里先不管他们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此时,宁一平之所以会特意加大声量,重新再去问一遍宁殷,实在是宁殷自己的不是。 自从刚刚跟着宁一平等人进入到这正殿里面来以后,宁殷就只是一径冷坐着不搭言,而且,他的神色淡漠至极就不说了,竟然还带有一丝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众人现在一起坐在这里商谈,竟是一件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根本就不把这个当作正事来看待。 宁一平毕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宁殷是他的儿子,在他面前摆架子摆得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包容与容忍,这才有心加大了自身的音量,再一次问了宁殷,好似他如今就是非要从宁殷的嘴里问出来一个十分明确的回答不可。 被宁一平这么一追问,宁殷的的面色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言了,他于是侧过脸来看着宁一平,原先在他脸上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忽然就不见了,神情突然显得有几分严肃。 虽然许笛非常给袁家千金面子,没有立即打断袁家千金的话,但是,她也实在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听袁家千金讲一个民间大夫的事情,若是她有那个闲暇时间,她还不如静静地坐在这环山游园之中,多来看一些能够养养眼的景致。 所以在袁家千金越讲越来劲儿,甚至还讲到了什么黎府、京城府尹这些听起来就不太相干的普通人家事情的时候,许笛终于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了,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抬起手掌,示意袁家千金暂且停止述说。 袁家千金倒也很听话,立马就住了嘴。 谁知道黎雀儿的两脚都还没有挪动半分,那些在边上等了这么多时间的小宫女们,心里面早就已经等得有一点儿不耐烦了,她们本来就都很担心走在前面的大宫女等人会怪罪她们督促黎雀儿和胡玉姬不力,以致于拖慢了行走的速度,一时就在这里又拉扯了好半晌。 现在黎雀儿居然还直接停下来不走了,又叽叽咕咕地同胡玉姬说起了悄悄话。 正文卷 第969章 一家 今天这事,黎雀儿实在不像是会生气的样子,为什么呢? 首先,这座宅院里的女主人胡玉姬,与她黎雀儿并不是什么熟识之人,彼此之间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相处还不到一天的功夫。 要知道黎雀儿对待自己的大伯以及大伯母都是一种任之随之的态度,进出府尹官邸也偏好走旁边的小门,不爱在衙门大院的正门出入。往常也不喜欢去府尹官邸里面走动,除非是黎家老太太特意派人来请她过去看一看,她才会过去一下。 这还是对待与自己认识已经十好几年的大伯父一家人了,对于像胡玉姬这种认识还根本不满一天的人,黎雀儿向来是有些记不住的,更不会抛开自己一贯的处事作风,主动要为其叫屈。 此刻黎雀儿的举动却跟以前的自己可能会做出来的举动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当然她也没有深刻地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若是依她在冲出屏风之前的脑海里的想法来推测的话,她应该是觉得既然胡玉姬帮孙妈妈找衣服在先,怎么说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次,那么她现在回过头来帮胡玉姬出气一次,两者就是扯平了。 日后说起来,她也不会亏欠胡玉姬什么东西。 其次,胡玉姬虽然名义上是这座宅院里面的女主人,可是有眼睛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杜仲应当很有可能是这背后真正的主人。 现在宅子里面的真正的主人杜仲都还没有开口发过言,只是一直在吃着他的饭。而黎雀儿家里教导的规矩,加上一般女儿家都要严格遵循的闺阁礼教,都使得她不会在别家做客的时候,越权绕过主人家去干涉别人家里已经、正在,或者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也就是说杜仲出声,她没道理要出头。 最后还有一点,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胡玉姬从头到尾都没有向黎雀儿或是孙妈妈这类外客求助过。她甚至还表现得非常淡漠,仿佛小银对待她的态度,不是刁奴欺主的恶行,而是跟普通大户人家里的丫环奴婢们一样,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行为。 从她纵容小银在她头上动土,见小银不听肯从吩咐,就轻易放弃,改而打算自己去外面小厨房里生火烧水时,就可以看出来这一点。 既然胡玉姬本人都觉得小银的做法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并非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举动,那像黎雀儿这种置身在外的客人,有何谈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小银,况且还是越过胡玉姬,代替主人去教训? 所有的所有都证明黎雀儿此举不当,近似于无理取闹,是一向不与人为恶的她,根本不太可能会做出来的事情。 莫不是她跟孙妈妈今天被风雪狠虐了一整天,完了之后有被杜仲和宁卓元牵着鼻子走,硬生生在这座处于郊野的荒凉宅院里面困了大半天,所以她实在忍不住了,一不小心就爆发了,非要越俎代庖地去教训一下小银来给自己通通气? 坐在杜仲旁边的宁卓元明显没有料到黎雀儿会采取此种令人措手不及的举动,他原本跟杜仲在一起吃饭,而且还吃得很愉快。突然见到黎雀儿朝桌子这边冲过来,紧接着就一把揪着了杜仲的衣襟,好似一个疯婆子一般,他哪里还坐的住。 护主心切的他立马就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他身形移动得极其迅速,眨眼间就从左边角落那厢的位置,一举移动到了杜仲的右手边上,恰好就是站在黎雀儿的跟前。 只要他稍微一伸手,就可以逮住黎雀儿的头发、衣袖或是其它任何可以拖拉提拽的部位,然后顺势轻轻一带,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黎雀儿从杜仲身边给推开。 可他没有这么做,甚至不敢伸手去碰触黎雀儿。 并不是因为他头一次看到千金小姐发火,脑袋一时间猛然受到的冲击力过大,他承受不了,所以原地当机了。他只不过是不知从何下手。 目前黎雀儿和杜仲已经完全拉扯在一处了,两个人几乎是你粘着我、我粘着你的状态,就跟那些一母同胞的连体婴儿似地。 在宁卓元所处的这一方的方位看来,黎雀儿此时明显已经快要坐到了杜仲的怀里去了。假如他动手去拉黎雀儿的话,其结果很可能是连杜仲也一块儿拉了,搞不好最后黎雀儿没有被拉出来,反而还会惹得杜仲不高兴。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因素,毕竟杜仲也不是一碰就碎的娇弱公子哥儿,即便宁卓元在拉扯黎雀儿的时候,有可能会拉扯到他,也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不当的影响。 阻止宁卓元动手去将黎雀儿从杜仲身上拉出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杜仲本人的不乐意。他一直在用眼角余光暗示着宁卓元不可轻举妄动,甚至当宁卓元的手掌偶尔所放的方向有一丁点儿朝黎雀儿靠近之时,他的眼睛就会立马瞪过来。 处于这种情况之下,宁卓元自然不敢轻易下手。 宁卓元能够看懂杜仲的暗示,不上前去拉开黎雀儿,地位并不会比宁卓元更高的小银,不可能看不懂。按理来说,她那么听从杜仲的话,这会儿应当也像宁卓元一样,站在一旁围观就是,不得过来参与其中,更不能对黎雀儿动手动脚的。 然而,小银好似完全看不懂杜仲的眼色似地,直接跑过来,猛地一下把站在黎雀儿无所适从的宁卓元给推到了一边去,自己取代了宁卓元原先的位置,随即就伸手去拉黎雀儿的胳膊。 之前被黎雀儿带到门内的胡玉姬,刚刚一径在门槛旁边看着黎雀儿和小银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插言辩论半句,更没有跑过来多生事端。她就站在那儿没有动,准备等事件先平息下来再说。 先前黎雀儿和杜仲扯作一堆,已经惊到了她。 这时再见到小银不顾后果地冲将过去,还非要跟黎雀儿纠缠不休,她顿时惊愕,目光里的淡定不再有,转瞬之间,就跟了过去。 正文卷 第970章 帮人 大家都在等宁殷对这事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什么,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黎雀儿也许是有一点儿等不急了,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胡玉姬的意见。 要是按照胡玉姬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这样来办事的话,那么,他真的是恨不能潘公公手下的人能够将那位彭大掌柜的胳膊或者是腿脚给卸掉至少四分之一的。 即使不能卸掉彭大掌柜的手脚的四分之一,最起码也可以将他的嘴皮子给撕烂,这样也可以稍微给他一点儿教训,免得他以后也依旧还是嘴巴不干净,总喜欢骂骂咧咧地来和黎家人抬杠。 但是早在潘公公等人还在黎府正厅大堂里面跟黎家上下所有人对峙的时候,黎家人就已经分工合作地悄悄想出来了一个主意。 而当时黎家人想出来的主意就是:先向潘公公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官兵们妥协,等潘公公等人一离开,他们马上就派下人们跟在后面去盯梢。 盯梢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黎雀儿和胡玉姬的安危着想,他们必须确认黎雀儿胡玉姬二人是真的被带进了皇宫的大门里边,如果最后的结果跟之前有出入的话,他们立刻上报官府,让官府出来处理这一批子的假公公和假官兵们。 第二个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掌握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行踪了,黎家人必须时刻知道黎雀儿的人在哪里,他们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干坐在一边儿,像个陌生人一样地围观就行了,必须得做点什么东西才行。 但是由于潘公公等人来得非常地匆忙,黎家人都没有什么时间来考虑这么许多,所以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时间来确定被派去盯梢的人选。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她们家的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一家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顺他们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袁家千金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 作为家里面的主心骨的周节妇,自然是坐在面朝着马车门、背靠着车壁的主要位置上面;而最被周节妇疼爱的全俞华,就依着周节妇坐在她的右手边上;全俞琚则坐在马车左边的车弦上面,因着她刚刚有意往周节妇那边靠过去了一点儿,所以现在就在周节妇的左手边上的不远处的位置。 而除了全俞华以外,全家当中第二受周节妇喜爱的全俞琼,之前本来就是坐在周节妇的左手旁边的,只是她现在在生周节妇的气,因此自己主动把这个当属于第二的位置,出让给了全俞琚。 至于最不被周节妇喜欢的全俞瑶,她自始至终就是坐在最靠近马车门的那个地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跟所有的家人们都没有对话或者是眼神交流就不说了,即便现在因为事态比较紧急,也没有人有心情去顾及到她。 尽管全俞琚还是考虑得稍微周全一些,想要提醒自己的大姐全俞瑶不要随便出声,免得再惹出来什么幺蛾子,可是全俞琚对她也是直接上脚用踢的,并不是像她刚刚对待全俞琼那样地,使用手势或者是打眼色的方式来表达一种警告之意。 听黎雀儿这么说,胡玉姬心里面刚刚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就忍不住喷了出去,整个人一下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显得放松可许多。 只见胡玉姬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紧接着她就点了点黎雀儿的额头,随后便有些微宠,又有些无奈地轻笑着提点了黎雀儿几句,语气中满是妥协。 看胡玉姬的意思,这是在有意留出来一些时间好用来给黎雀儿思考和反应,完了之后,见黎雀儿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以后,她又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这回口气像是有点儿在开玩笑的意思,听不出多少认真的成分。 跟胡玉姬的无奈之言不一样,黎雀儿也立马回答了一席话给胡玉姬,只不过这些话都是铺垫,最主要的是当然是这后面的那几句精华的部分。 但是,黎雀儿她却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最后还要留下来一个话尾不说全,这些再配上她那一脸满是威胁性意味的笑容,不用细说,任谁都知道她现在心里头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黎雀儿还好似有意无意地朝站在不远处的周节妇那边瞥了一眼,有了她这样一个眼神,即使她嘴上面不说,大家心里面也都非常地清楚,她所说的这些话的背后的矛头,究竟指的是有可能会落了谁的口实的那一方去了。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类似周节妇一家人这一类的人,他们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为了替他们自己清楚这些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在自己前边的那些障碍,不仅仅只是以此为代表的周节妇一家人,即便就是那些有可能会失去在此地的痕迹的那些人,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到底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 正文卷 第971章 何人 周节妇一时春风得意地几乎不能自己,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一点点,使得现在大部分人的完全就懒得花时间去和其他人交流交心,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只是这事真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即便是像周节妇这种不可一世的宠姬,也无法单单就凭借这么几个人的力量,而想去把人家那么多的老练的专业人员给比下去呢,说真的,这人简直就是不要想太多。 如果单纯只是从周节妇的样貌等等这些外在的特征来看的话,无论是她之前带着周节妇一家人大闹黎府去讨银子,还要去讨公道的周节妇来说,这一刻可真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释然。 后来又有了周节妇貌似是似乎脑子不太灵活了些,遇到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她可真的就是不是说说玩笑话儿,随着太阳开始一些往下落了下来了,好一会儿,现场又没有人出声。 旁人到还真的以为周节妇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宠姬而已,而这个时间点又恰恰逢是自家哪一个的出现而已。 事情就这么地凑巧,不只有不知情的人会上当。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我家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周节妇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黎府的当家人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常常来买东西的份上,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喝一杯热茶罢了。谁给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去随意评断人家家中的家事了?况且,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杜仲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其实内里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玩意儿的? 这要是按照黎府的当家人平常时候的脾气,指不定就得喊了人过来,赶紧地把这几个人给赶出聚宝斋才行,反正这几个人向来都只是过来关照一些小件的便宜点的货物,砍价又砍得十分地厉害,根本就赚不了他们几个钱,倒不如立马赶了他们几个出去,也好换自己一个舒心。 但是,今儿个的情况略有不同。 黎雀儿尚且还要帮忙考虑一下该用哪种风格、哪种材料来布置宿溪院,还有婚礼中要用到的一些金银首饰以及衣裳摆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需要黎雀儿这个准新娘过一下目。 反观胡玉姬就不同了,她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偶尔陪同黎雀儿打发一下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现在,天气冷得教人只想待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地守着暖炉子烤火,而且冷风又吹得呜呜作响,外面这些完全与之不熟悉的婆妈们等等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着布置宿溪院的院子,就连黎雀儿都在外头帮忙看着布置得是否妥当,胡玉姬却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头,默默地发着呆。 因为黎雀儿此刻也在外面院子里,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花厅的大门这会儿也是敞开的,为的就是让黎雀儿可以在花厅与院子之间畅通无阻地走来走去,而不需要动手去推门或者是开门。 只要袁家千金稍微抬腿再往前边走过去一点点,那么,她就可以直接碰触到黎雀儿或者是周节妇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意一个。 当然了,就目前的各种情况综合起来一块儿看的话,袁家千金现在绝对是没有那个胆量去直接碰触到周节妇的,她最可能碰触到的人,也不过就是黎雀儿一个人而已。 至于周节妇,袁家千金很可能就只能是用目光或者是神色,又或者是用各种各样的暗示性的小动作来给周节妇表达示意,并以此来与周节妇有一定的精神上面的层次的交流罢了,根本就无法与之有真正的亲密接触,也许就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办法。 就算往死里了地去给袁家千金加成,让她把自己的体能开关拉到最开、最发达的那一个几乎接近于临界值的数值上面去的话,说不定倒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只不过,这好不容易通过加成,再外带上开红色外挂值的最大的可能性,实际上也只是一种借力助力的小手段而已,那也就是说,即使袁家千金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弄周节妇,她最后所得到的碰触也一定不会是真实而又有效的,大不了就只能是一种间接接触罢了,类似于隔山打牛的那种。 可是如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是不是借力助力,还是隔山打牛了,现在眼看着袁家千金很快就要伸手过去抓黎雀儿的衣带子了,而且是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的那种。 如果事情真的照着袁家千金现在所作出来的那种架势与动作,就这么继续任由事件自行发展下去的话,到最后肯定就是袁家千金的心想事成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是都不带估值的大。 就是可惜了袁家千金的这一手隔山探花的好招数了,她的目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概率去达成到最后,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丝丝的来头都完全不曾有过一些半许的经验,说来说去就是没有门。 说到底还不就是袁家千金自己被自己一时的各种内外情况相结合的情景之下,迅速衍生出来的一种消遣方式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厉害的地方。 这样随随便便就往道路上面仰躺着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心里面没有一点儿的寄托,所以不得不才弄出来这样的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极端偏执一点儿的意见来了,而这些意见就是那么地好就是被抽上了,于是乎就成了一种习惯就好的类似的问题了,没有人会再去多事地拿着一把手实,只不过就是这些丢孩子的行为有点过于丢人现眼,而且还很没品数。 正文卷 第972章 补集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 1说网()”查找最新章节!&lt;/p&gt; 周节妇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而又十分具有节奏感的类似于人行言道的行动声,从正南门中蹿了出来,呼啦啦一下子就蹿出去了老远,远到好似就在弹指一瞬间,那声音就再也听不见了。&lt;/p&gt; 所以,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于是心里面就感到很是好奇,他们想拉开马车的纱窗或者是车帘门,好伸头出去看看究竟是哪一路的人马,居然如此地威风,竟敢在这这左右两边的街道重地这般飞速地窜来窜去地,也不怕惹恼了宫中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尤为重要的人们。&lt;/p&gt; 尽管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他们心里面想倒是这样想得很简单很容易的,只不过现实情况却是,现在外面可是有大把的守卫们在镇守着,再说这些守卫们的眼睛可都是跟鹰眼一样地厉害,他们哪里有那个胆子敢就这么把脑袋伸出去,然后就这么随便去往外面瞧啊!&lt;/p&gt; 万一那些守卫们见了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探头出去观望的举动,误认为是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想要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意图的话,那岂不是就是在给他们自己惹火上身么,严重点的祸害,甚至有可能掉脑袋呢!&lt;/p&gt; 况且,现在这正南门的周遭,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大门里面,都会不定时地有许许多多的守卫们在来回地走动着,他们一方面负责巡视整个范围之内的任何异常情况,另一方面当然就是负责盘查各路有可能算是表现不太对劲的人马。&lt;/p&gt; 至于这个人马的囊括范围,不用想自然也就包括了像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这种坐在马车里面根本就没有怎么走动的人们。&lt;/p&gt; 假如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这时候真的敢掀开马车的纱窗或者是门帘,直接把他们自己的脑袋伸到外面去的话,一准就会引来守卫们的盘查不说,更加还有可能会失去一些大好的时机。&lt;/p&gt; 就比如现在,人家那队类似于人行言道的早就已经跑得连个背影儿都看不见了,即便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能够在不被责难、不被盘问的情况下探头出去看,又能看见什么东西呢,不过就是一片寒风与灰尘而已。&lt;/p&gt; 由于以上这些各种各样的原因,也许还有其它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也不一定,总之,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他们此时都内心非常强大地控制住了自己脑子里面的那股汹涌袭来的好奇欲,他们没有真的探头出去观望,就依然只是坐在原地,竖起耳朵认真地倾听着。&lt;/p&gt; 完了以后,当那对类似于人行言道的声消失良久,久久再也没有返回之时,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这才耷拉下了各自的肩膀,神情比较放松地再度靠坐在马车的车壁上面,打算趁着现场所有人的精神都不再那么高度紧张的大好时机,就此好好地闭目休息一会儿。&lt;/p&gt; 只可惜事与愿违,恰恰好就是在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认为那对放肆狂妄的类似于人行言道的及其主任们,肯定已经在因为触怒了某些尤为重要的人的尊严,所以很早以前就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不会再重返而归的那个空当儿,不远处就又重新响起了马蹄快速击打着青石板地面的踢踏声。&lt;/p&gt; 这阵踢踏声与之前从这左右两边的街道里面蹿出来的那一队人马,究竟有些什么关系,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暂时都还是搞不太清楚,但是,他们可能是从那些人的大致的一些响动当中找寻到了一丁点的端倪,愣是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分明就是之前那一队人。&lt;/p&gt; 于是,周节妇马上就告诉大家一定要保持绝对地安静,万万不可以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还吩咐大家都要把各自的耳朵好好地竖起来,仔细去听听看外面的人到底是哪一拨人。&lt;/p&gt; 周节妇她心里面很清楚,从这左右两边的街道里面出来肯定要比从外面进去要来得容易得多,先前那一队人马可以直接飞奔一般地蹿出来,指不定就是因为他们是奉旨行亊的,所以出来的时候就可以一往无前,没有人任何人胆敢阻拦,更不用过盘查这关。&lt;/p&gt; 而现在这些人应该是已经办好了事情,又要再回到这左右两边的街道里面去了,要回去的话,这可就不能像刚才那样了,必须得通过守卫们的盘查。&lt;/p&gt; 因而,周节妇就让自己的儿女们好好地去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她知道守卫们盘查之时,绝对会有人开口回答的,到时候也许就可以从这些对话里面得知一些消息也为可定。&lt;/p&gt; 说实在的,其实外面的那些飞驰而过的人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奉旨所办得究竟又是什么事情等等,这些东西实际上可以说是跟周节妇以及她的四名儿女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周节妇完全可以不用理会。&lt;/p&gt; 只是这周节妇本就是那种闲不住的女人,生性又好多管闲事,不管从哪里传出来的什么小门小道的消息,她都想过去插一脚。&lt;/p&gt; 更何况,周节妇现在已经是把自己一家人的命运与将来,跟袁家千金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她自认为袁家千金很快就要问主东宫,到时候她一家人肯定也会随着袁家千金,成为与东宫利益相关的一干人。&lt;/p&gt; 正因为如此隐瞒的关系,周节妇才会这么好奇地想要把这左右两边的街道里面的各种利益关系给摸清楚,她甚至还有些急切,恨不能在片刻之间就可以掌握清楚这所有的关系,为的不仅仅是袁家千金的地位着想,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一家人的未来有一切的发展在做着想。&lt;/p&gt; 周节妇自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她不敢有任何怠慢之意,当然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一听到为首的守卫问自己的身份,连忙就点头承认了下来。&lt;/p&gt; 只不过,这一回周节妇学乖了许多,她没有莽撞地直接抬起头来答话,她依然还是学着那些温婉的大户人家的妇人们的样子,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坐着,仅仅就是稍微点了点头而已,那样一副样子,真的无论是气质还是姿态都是柔顺得很。&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最新章节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全文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txt下载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手机:&lt;/p&gt;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972章 补集)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lt;/p&gt; 喜欢《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lt;/p&gt; 正文卷 第973章 弥补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 1说网()”查找最新章节!&lt;/p&gt; 黎家老太太这些主子家们,应当会在慈安堂中的卧房或者是小隔间里面的暖炕上度过每一个早晨才对,只是,为何在这大晚上的,他们就带了人来找黎雀儿呢。&lt;/p&gt; 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心下惊疑不已,连忙扶了黎雀儿的胳膊想带着她往外走,好去迎接老太太以及黎家的各位夫人们。&lt;/p&gt; 谁知黎雀儿竟然性情大变,以往她都是最知礼最懂事的那一个,若是听说老太太带着各位夫人们过来看她来了,她肯定会一早就准备好,而且绝对会亲自去黎府门口等着对方大驾光临。&lt;/p&gt;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孙妈妈和棠叶两个都来拉她了,她还是坐在桌旁一动不动,嘴儿也撅得高高的,仿佛很不欢迎老太太等人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想见到她们似地。&lt;/p&gt; 边上的丫环婆子一时都很担心,连忙帮着孙妈妈和棠叶劝解黎雀儿。不是她们胆小,而是老太太一大早就带人过来,指不定是因着黎雀儿昨日拒不同意去府尹官邸里面看首饰的事情,惹得老太太心有不悦,这么早过来说不定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再加上黎雀儿又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老太太很可能会更加地生气。&lt;/p&gt; 万一待会儿老太太真要和黎雀儿吵起来,老太太当然不忍心真的让黎雀儿受苦,事后受罪的人肯定就是她们在旁伺候的人,为了自己的福利着想,她们只得帮忙劝着黎雀儿,还拉了边上的胡玉姬一起来劝。&lt;/p&gt; 黎雀儿只是不理,甚至自己盛好热汤准备喝下。&lt;/p&gt; 将将就要举勺之际,老太太和各位夫人们已经从花厅外头走了进来。她们每个人都很冷静,没有气怒或是不悦的神情。&lt;/p&gt; 不过,她们这排场倒可真是够大的。&lt;/p&gt; 不仅仅是老太太过来了,跟在老太太身旁的是黎雀儿的两位伯母,站在老太太左侧的就是府尹夫人佟金雪;老太太身后跟着的,则是黎雀儿的姑母与四婶。这些都是黎家的当家女主人,跟着老太太过来商谈黎雀儿的婚事,倒也无可厚非。&lt;/p&gt; 问题是,府尹大人黎康生的偏房庞细俏,居然也跟在后头。即使庞细俏走在最后头,可是这也遮盖不了她跟着老太太进了宿溪院里面来看黎雀儿的事实。&lt;/p&gt; 这种事情在平常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lt;/p&gt; 不只是因为大户人家的正房与偏房的见第非常地重,平日里偏房大都不能外出见客,家里人一块儿用膳时,偏房也不能一齐上桌等等之类的许多严苛的规矩。庞细俏作为一个偏房,这些规矩都必须严格遵守,除非她极其地受宠,以至于甚至可以去任意妄为,也不会害怕有人来教训自己。&lt;/p&gt; 从庞细俏先前在府尹官邸里面的地位来看,尽管她替黎康生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她依然没有撼动佟金雪的当家夫人的地位半分,还是跟从前一样地活法,不敢跟佟金雪较劲儿。&lt;/p&gt; 今天庞细俏竟然跟着老太太来了黎府,还是在佟金雪也过来的前提条件之下,她们过来甚至是要来谈论黎雀儿的婚事的。这说明庞细俏的地位猛然提升了一大截,几乎就快与佟金雪平起平坐。&lt;/p&gt; 在宿溪院里伺候的丫环婆子们向来只知黎家的各位当家夫人们,没有人见过庞细俏,除了孙妈妈和棠叶这两个经常跟着黎雀儿去府尹官邸里面小住的人。&lt;/p&gt; 可孙妈妈和棠叶也没有料到庞细俏会跟着老太太到宿溪院里来,顿时都有些怔懵,一下子竟忘了要向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们见礼问安。&lt;/p&gt; 老太太想是明白孙妈妈等等这些丫环婆子们此刻内心的震撼之意,也就随她们去震惊了,没有点破她们,更没有责怪她们不懂事理。&lt;/p&gt; 她老人家就这么一语不发地越过了孙妈妈和棠叶等人,径直走到了黎雀儿的跟前,接着就在黎雀儿的身边坐了下来。&lt;/p&gt; 后头的佟金雪好快的眼色,见老太太坐定,马上就招手喊了自己随行的贴身丫环水柳过去,与她一道站在老太太的两侧,把别人有可能向老太太身边靠近的所有空间,全部都给占据掉。&lt;/p&gt; 随后,佟金雪就从水柳以及另一些小丫环手里接过来好几个镶金嵌玉的浅口大木礼盒,跟着又将那些礼盒一一打开来,原来里面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珠宝首饰,是老太太特意带过来用以给黎雀儿挑选试戴的。&lt;/p&gt; 佟金雪一边将其中一串八宝穿金丝的项链拿在手上递到了黎雀儿的眼前,一边十分讨好地和黎雀儿说起了这串项链的好处,“这可是咱们聚宝斋里面的当属于最好的一批货了,人家杜神医特地为了雀儿你给定下来的,也算是有心了。你看看,这金线抽得多好,上边的宝石成色也是十足地纯澈。雀儿你就当卖老太太一个面子,试一试嘛,来来来,千万不要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管再怎么样,也总要给人家一个向你道歉认错的机会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嘛……”&lt;/p&gt; 她说着,就要把项链往黎雀儿的脖子上面系。&lt;/p&gt; 黎雀儿只把手里的汤碗往桌面上一放,即而扭过头来不解地瞅着佟金雪捏着的那一串贵重无比的项链。她倒不是稀奇这一串项链有多么多么地精致和华贵,而是在意此物居然是出自于聚宝斋。&lt;/p&gt; 聚宝斋是她爹爹悉心经营的一间玉器古玩店,店内顺便也会展出一些极为少见而又珍贵的珠宝首饰来充一充门面。不过由于进聚宝斋里面看货的大都是些男人家,所以那些珠宝首饰也真的就是用来充门面的而已,往往都很难卖出去。&lt;/p&gt; 黎雀儿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随手就去拿最远的一个大礼盒里面摆着的一个长挂木盒。她猜想这长挂盒子里面装的一定是这批首饰里面最贵重的一样了,要不然的话,大可不必特意用小礼盒分开装起来。&lt;/p&gt; 管他杜仲现在是弄到了什么上好的宝贝来讨好自己,黎雀儿都没那个心情去理会他的用心了,只因为她现在满肚子里面,存的可还是前一个晚上的那些还依旧没有消散的怒气呢!&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最新章节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全文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txt下载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手机:&lt;/p&gt;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973章 弥补)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lt;/p&gt; 喜欢《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lt;/p&gt; 正文卷 第974章 几十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 1说网()”查找最新章节!&lt;/p&gt; 黎雀儿忍不住在心里头悔叫,准时不明白为何袁家千金要突然要派这些陌生人把自己叫过来这边?&lt;/p&gt; 假如不是这些陌生的行人她忽然冒出来,黎雀儿现在也不至于要被带到袁家千金的正前方来面见所谓的那寻常人皆不可直视的圣颜,那么,她的内心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地忐忑不安。&lt;/p&gt; 最主要的是,倘若刚刚陌生的行人没有奉命过去将黎雀儿从胡玉姬的身边给带到袁家千金等人这边来的话,那么,胡玉姬的悄悄话现在说不定就已经说出口来了,那也许是什么很了不得的秘密呢!&lt;/p&gt; 一想到这里,黎雀儿不由得更加地懊恼了,她真的很想知道,之前身体与心理状态都很是不好的胡玉姬,在其突然情绪有所转变之时,究竟是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lt;/p&gt; 只可惜,现在这一切都被打断了。&lt;/p&gt; 黎雀儿不禁又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这之后,她竟然罔顾就坐在她眼皮子跟前的袁家千金,傻愣愣地扭过头去回望了胡玉姬一眼,眼神中还充满了惋惜与遗憾,似乎她真的很是不想离开胡玉姬的身边,很想知道当时她们俩之间到底会说出一番怎样的话来的模样。&lt;/p&gt; 这般地大胆还不算完,更教人无语的是,在黎雀儿回望胡玉姬的那个眼神当中,里面所有的情绪和神色,看起来甚至还对袁家千金的命令很有些抱怨加不满似地,这真是惊呆了旁边一众围观者。&lt;/p&gt; 依旧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的胡玉姬,跟之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现在的头已经抬起头来了,因此,她很轻易地就发现了黎雀儿的这种不太妥当的举动,而且,她还很及时地回了黎雀儿一个轻微的摇头,示意黎雀儿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稍微稳重一点儿,别闹出意外来。&lt;/p&gt; 黎雀儿当然不是想要吵闹,她更加不想要闹出任何意外来,她就只是心里面觉得可惜了刚才那个那么好的时机罢了,更何况,同现场的其他人相比较起来,她黎雀儿可能是现在最想离场的人了吧,如果要是不把胡玉姬也算在这里面的话。&lt;/p&gt; 因此,黎雀儿很快就回转了头,没有再继续隔着中间一大段的距离,远远地与胡玉姬两相无语凝望了,她改而很安分很乖巧地低下头,十足可人地朝袁家千金和许笛,再加上宁殷以及袁家千金等人很有礼貌地福了一身。&lt;/p&gt; 在黎雀儿看来,她现在这个礼节可是已经是很大的礼了,寻常人家初次见面,最多也不过就是问声好、握个手之类的,她现在是依照这里是外头的地界,所以才直接一上来就来了个最重的礼。&lt;/p&gt; 况且,黎雀儿这礼可不仅仅只是对着袁家千金福身而已,她还在原地一连转了四下,弄得自己就像一只会自动旋转的陀螺似地,以便能够确保自己也能够正确而又礼貌地对许笛、宁殷,还有袁家千金三个人也行了礼。&lt;/p&gt; 其实,从某种比较严格的意义上面来说,黎雀儿理应不需要同袁家千金见礼的。&lt;/p&gt; 尽管袁家千金的出身以及目前在朝廷中,特别是其在袁家千金和许笛二人面前的受宠程度,都是黎雀儿所远远无法比拟的,但是,黎雀儿目前毕竟是宁殷在民间的名义上的妻子,真要论身份或是地位的话,黎雀儿现在还是要比袁家千金高的。&lt;/p&gt; 这陌生的行人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地平静,就是那种例行公事一般的冷漠脸的样子,她貌似一点儿也不在乎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当众作出这种要说悄悄话的举动,也丝毫不想知道黎雀儿和胡玉姬之间存在的悄悄话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lt;/p&gt; 不过,至于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变化,那可不好说。&lt;/p&gt; 黎雀儿并没有去认真计较这些细节的问题,她也没有兴趣去和袁家千金比试出什么高低来,她只知道,也许她现在表现得越乖,她待会儿就可以越加快地回家去。&lt;/p&gt; 以上当然就只是黎雀儿一个人心里面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旁边围观的宫女太监嬷嬷们,特别是在袁家千金和许笛这些人的眼中看起来,那可就是完全另外一回事情了,可以说是与黎雀儿的心里面的想法相去甚远的另外一种看法。&lt;/p&gt; 这另外的看法又分成很多种,以许笛和袁家千金为代表的那一种,就完全用不着多说了,反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看法。&lt;/p&gt; 既然人家陌生的行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面了,黎雀儿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假装自己完全就是一根不知世事的大木头的话,那样也未免太不给陌生的行人面子了。&lt;/p&gt; 可是,黎雀儿又不愿意就这么容易地就遂了陌生的行人的心意,尤其是在陌生的行人刚刚才对自己讲出来那样一番话以后。&lt;/p&gt; 这样细细想来,黎雀儿一时便起了些许顽皮的念头,她有心要为难,或者不如说是想要稍微捉弄一下陌生的行人,因此,竟然故意作出一副低头蹙眉很是担忧苦恼的样子,模样看起来真的是好不可怜,直惹得旁边的一众宫女太监们都纷纷侧过脸来偷瞧,而且大都还是一脸怜惜的神情。&lt;/p&gt; 没想到这陌生的行人的心理素质倒不是一般的好,别的宫女太监们很多都被黎雀儿给骗过去了,她倒是依旧一脸的冷淡,甚至比之前的表情更加地冷淡,仿佛之中,似乎还多出来了一丝丝厌恶加嫌弃的感觉。&lt;/p&gt; 不过,陌生的行人她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奉命行亊的奴婢,还是很愿意给黎雀儿台阶下的,她没有马上就将自己的嫌弃表达出来,反而看起来还略显关心似地。&lt;/p&gt; 实际上胡玉姬的心里面很清楚,即便她现在托着黎雀儿的福分,有幸能够安然无恙地马上出了皇宫去,那也只是一时的幸运而已,她必须要找到一个万全之策,否则的话,就算自己可以逃得了初一,也不一定能够继续逃得了十五。&lt;/p&gt; 黎雀儿可不知道胡玉姬现在心里面所想的这些弯弯绕绕,她看胡玉姬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一直都不怎么出声了,却又哪里放心得下。&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最新章节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全文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txt下载地址:&lt;/p&gt;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手机:&lt;/p&gt;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974章 几十)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lt;/p&gt; 喜欢《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lt;/p&gt; 正文卷 第975章 严肃 即便黎雀儿她再怎么不熟悉这些事情,但是她也知道眼下这个称谓,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 只不过,黎雀儿此刻不由得一脸迷茫,她的心里活动真是异常激烈,她想到了杜仲的春风阁,又想到了杜仲的小医僮宁卓元,以及杜仲的父母。 如果说杜仲他其实就是当今荆越国的东宫殿下的话,他的生身父母实际上就是眼前正在对彼此闹别扭的宁一平与许笛的话,那么,杜家老两口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他们到底又是什么角色? 别的那些东西,黎雀儿倒是都可以替杜仲去寻找到一两个理由或者可以直接说是借口,但是,杜家老两口那可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啊,活人还怎么能够作假,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思维,一切全都是要凭杜仲的吩咐行亊么? 就这么一个人闷闷地思考来又思考去,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黎雀儿决定还是直接来问杜仲,这样反倒还要更加方便一点儿,得到的答案,当然也有可能更加可靠一些。 如此一来,黎雀儿便又重新急急叨叨地抓紧了杜仲的衣襟,她的神色明显透露着一股无法按捺的焦虑,甚至要比之前想要挣脱杜仲的束缚,直接冲过去找袁家千金抬杠的那个时候,还要显得再焦急几分。 “你、你你……你不是杜仲吗?”黎雀儿一面紧揪着杜仲的衣服,一面瞪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死盯着杜仲的面容,仿佛她现在就像是有火眼金睛在身一般地,非要凭借自己的双眼,将杜仲给盯出来一个原形不可,“为什么袁大小姐刚刚要称呼你为‘殿下’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现下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摆明了就是再也没有办法给隐瞒下去了,然而,对于黎雀儿的这般质问,杜仲不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还笑嘻嘻地俯下头来,轻轻地靠在黎雀儿的耳边,戏谑地调侃:“我说小雀儿,你都不愿意和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面,如今又何必要在乎我是否会有什么事情隐瞒于你呢?” 黎雀儿被杜仲的这番话一怼,立时就有些喉咙不顺了,一时间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来回怼杜仲,只得假装着清嗓子的样子,略略地轻咳了几声,之后,她就又撇过过脸去,不愿意再与杜仲那双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的深邃眼眸对视。 杜仲倒也很识相,没有趁机追着黎雀儿再发问。 于是乎,黎雀儿和杜仲,还有胡玉姬他们三个人所在的这边的场地上,一下子就显得十分地安静了,周围竟然连一丝半点的响动都没有,安静得几乎好像风声都已经适时地将自己藏匿了起来。 反观宁一平和许笛,以及袁家千金他们几个人那一边,此时居然还在叽里咕噜地讨论着,方才袁家千金动手抽打胡玉姬的这一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动手打人的袁家千金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做法是不对的了,她现下就是一个劲儿地在和宁一平解释,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之所以会怒而动手,完全都是因为之前黎雀儿口无遮拦,竟敢当众辱骂宁殷的缘故,并非是由于自己与黎雀儿之间的私人恩怨的问题,更不是想要伺机报复。 袁家千金这话倒是这么说得挺漂亮的,可是,假如她自己不主动加一个“私人恩怨”,外带还来了一个“伺机报复”的话,最后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作为袁家千金的坚强后盾人,许笛当然也是一直都是站在袁家千金这边的,无论袁家千金的话究竟是怎么说的,又说得到底有没有道理,反正她就是不管,她就是要力挺袁家千金到最后一刻为止,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在场的所有人就这样默默地围观者宁一平和袁家千金,还有许笛他们三个人在那边你一下、我一下地来回较劲儿,众人看起来都有些无语。 尤其令人无语的就是宁一平了,他现在可算是完全被袁家千金和许笛两个人给带偏了,原本他是为了要替胡玉姬去找太医来诊治伤势,所以才会和袁家千金以及许笛她们起了争执。 而现在,宁一平可能连他自己先前到底为什么要和袁家千金以及许笛她们这样争来争去的具体原因都不记得了吧,现下就是纯粹为了争执而起争执罢了,可以说是完全一点意义都没有。 又过了片刻以后,黎雀儿终于看宁一平他们争执看得有些累了,再加上她这会儿忽然之间竟然想到了一个用来回怼杜仲的好点子,因此,她马上就调转头来,再一次揪紧了杜仲的衣襟,语气显得颇为凶狠地说道:“你要是真的有事瞒着我,其实这倒也不打紧,反正本小姐也不怎么在乎。只是,你不能有事瞒着老太太和我爹爹他们啊,万一他们知道了你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大骗子的话,那他们还会有多么地伤心啊!” 这些话都是铺垫,最主要的是当然是这后面的那几句,“所以啊,要我说,你还是赶快和我老实说清楚为好。我还可以和你一起商量商量,看看待会儿回去以后,究竟要怎么样去同老太太,还有我爹爹他们去交代。否则的话,呵呵……” 黎雀儿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最后还要留下来一个话尾不说全,这些再配上她那一脸满是威胁性意味的笑容,不用细说,任谁都知道她现在心里头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杜仲却也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反而还笑着提点了黎雀儿一句,“倘若老太太和岳父大人他们知道我其实就是荆越国的东宫殿下的话,我想他们肯定连做梦都会笑醒,又怎么会轻易怪罪于我呢?在我看来,小雀儿你才是应该要替自己好好地打个底儿才对,免得到时候老太太他们问起来的时候,你却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说实在的话,黎雀儿可真的是还没有去想过这一种可能性,她私心底还是以为刚刚袁家千金口中所说的“殿下”,事实上是另有其人,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听错了而已。 正文卷 第976章 记事 胡玉姬也没有意思要隐瞒,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并没有马上回答黎雀儿的问题,不但如此,她甚至还立即闭紧了嘴巴,同时又装作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把黎雀儿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仅如此,胡玉姬还马上又把黎雀儿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迫使得黎雀儿的腰杆子顿时就又挺直了好几分。 原先黎雀儿就只是图一个在轿子里面能够坐得舒坦罢了,所以姿态也就略微显得有一些不那么地淑女,此时被胡玉姬这么一拉一拽的,黎雀儿整个人都被迫支了起来,除了脑袋和鼻子都昂得高高的以外,脖子以及下颚骨也都抬得很高。 这副盛气凌人昂然挺坐的姿势,换做是平时无事的时候,黎雀儿是绝对不可能自己摆出来这副架势的,而且,她也不喜欢看见别的什么人在自己的眼前摆出来这样一种姿态。 如今被胡玉姬逼迫着坐成这样,黎雀儿心里面可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她非常想推开胡玉姬的手臂和胳膊肘儿,自己好好地舒服一点儿地瘫坐着就行了,反正现在这轿子里面除了她,还有胡玉姬两个人在之外,根本就没有旁的人外侧。 但是,黎雀儿还是压抑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默默地忍受着胡玉姬的这种自以为是好心地强迫纠正的方式。 若是要问像黎雀儿这种从来都只关注着要如何过得随心所欲的姑娘家,现下为什么也会学着去在乎别人的心理感受与外在的意见,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没有别的为什么,仅仅就是因为黎雀儿她觉得如果自己暂且这样忍耐一下下的话,说不定胡玉姬待会儿就会爽狂点地把答案告诉自己。 可惜黎雀儿不知道的是,自打胡玉姬拉着她的手膀子帮她纠正坐姿以来的接下来的将近好几个时辰的时间里头,她们都没有机会再能够像现在这样一路轻松自在地聊着天。 这是因为当胡玉姬伸手去拉黎雀儿的时候,其实就是胡玉姬已经告知到了在前面带路的潘公公一行人,此刻应当已经快要到达正南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了,很快就会有宫中的守卫们过来找潘公公问话以及盘查。 待盘查过后,假使一切都安然无恙的话,这些负责在正南门前日夜守卫的守卫者们,就会同意放潘公公一行进入皇宫地界的大门。 而今恰好就是潘公公等人要打马下地,以便能够让守卫们前来盘查的关键时刻,这种时候,大家自然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闭嘴保持安静的状态比较好一些。 倘若就在这种时候,胡玉姬硬是要逞强开口来和黎雀儿细细说起她与潘公公的那些曾经与过往的话,怕不是只会给外面的潘公公一行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这还不止,万一一个不小心要是引起了外面的守卫们的注意的话,那事情很有可能就会越发地变得难办起来。 因此,胡玉姬这时候才会拉着黎雀儿的胳膊不放手,非逼得黎雀儿同她一起都作出来一副恭敬而坐的样子,省得到时候那些守卫们要来轿子里边盘查的时候,会生出另外的意见或者是事端。 胡玉姬这厢考虑得倒是非常地周全,也是非常地小心翼翼了,假如外面的潘公公等人知道了胡玉姬的这一番苦心,肯定会对其大肆地称赞表扬一番的。 然而,黎雀儿可是完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对于像黎雀儿这样一个从来都没有到达过皇宫附近五百步距离的普通姑娘家而言,她哪里知道这轿子什么时候该减速,什么又该停顿,坐在轿子里边的人什么时候又该闭嘴呀。 黎雀儿现在唯一知道的情况就是,胡玉姬跟让你潘公公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定还不会很简单,搞不好这事还有的一说呢,至于其它的东西,她倒是真的搞不太清楚。 怪只怪这胡玉姬在她自己闭上嘴巴以前,也没有来得及和黎雀儿说一声,或者是使个眼色什么的来提点一下黎雀儿。 胡玉姬她就只顾着自己谨言慎行了,仿佛她心里面早就已经默认为黎雀儿是知道这些宫廷礼仪与规矩的人,并不需要她多言,黎雀儿自己就会懂得应该要怎么做才好,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那样。 实际情况自然与胡玉姬设想的不一样了,黎雀儿完全就没有碰过这些跟皇宫有关联的人或者是事物,她怎么可能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外面的潘公公等人已经下了马来了,正站在各自的马匹旁边,静静地等着守卫们过来盘查完毕。 在这种时刻,胡玉姬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现在这会儿更加不好开口说话了吧,就只得动起手来,自己把黎雀儿拉到了自己身边,促使着黎雀儿保持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坐姿与姿态。 坐在轿子里边的两个姑娘家刚刚才拉扯完了,彼此的坐姿、神色等等一些东西也才刚刚保持同步而已,就听见外面有人尊称了一声“见过潘公公”。 想来应该是负责守卫正南门的守卫们过来同潘公公一行人问话以及查看了,而他们本来就都是相互熟悉的人,所以才会这般打招呼。 黎雀儿忽而听闻有人出声,还是这样尊敬严肃的语气,方才知道胡玉姬刚刚这一通良苦用心,原来都是为了他们大家好啊! 于是,黎雀儿也就赶紧地学了胡玉姬的对策,马上就把自己的嘴巴也闭得紧紧的,而且眼睛也不再看向四周,只是一径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后跟的方向。 如此一来,黎雀儿的脑袋自然也就低的不能再低了,从轿子门帘那处看来,就只能看见她和胡玉姬二人的头頂罢了,其余的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就是不知道为何皇宫里面的人会认为这种脑袋低垂、眼睛直接向下的姿态,就是恭敬与严肃的姿态了,这看起来明明就跟做错事的犯人一样猥瑣嘛,真是一种奇怪的规矩啊。 没等黎雀儿暗自感叹完,轿帘已从外边打开来。 正文卷 第977章 去路 黎雀儿心里暗暗吐槽了几句,刚想扶着胡玉姬到路边去稍坐一会儿,谁知道她的两脚都还没有挪动半分,就被人被拦住了去路。 那些在边上等了这么多时间的小宫女们,心里面早就已经等得有一点儿不耐烦了,她们本来就都很担心走在前面的大宫女等人会怪罪她们督促黎雀儿和胡玉姬不力,以致于拖慢了行走的速度。 现在黎雀儿还直接停下来不走了,又叽叽咕咕地同胡玉姬说起了悄悄话,甚至还打算带着胡玉姬走到路边去休息,这怎么能叫这些小宫女再继续像之前那样地坐视不理! 如此一来,小宫女们自然就一窝蜂地朝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二人的身边涌了过来,每个人都神色很是慌张地请黎雀儿她们一定要快点跟上大宫女等人的步伐,不要在此再多作停留。 教人难以置信的是,尽管这些小宫女们都是在七嘴八舌地劝说着黎雀儿,可是她们竟然没有发出任何接近于嘈杂的声音,都是轻声细语地在述说着,可以想见,她们应当是担心前面的大宫女等人听见了后方有声音的话,有可能会扭过头来往后面查看,到时候万一正巧看到她们在围着黎雀儿和胡玉姬说话,很可能会大发雷霆也说不定。 黎雀儿当下就忍不住一头雾水,她心想自己刚才不过就同这些小宫女们说了不到五句话罢了,而且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很普通的话,连什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边边都没有沾到半分。 再说了,自打黎雀儿她决定找这些小宫女们问话以来,这些小宫女们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和她搭过半句话,现在又何必表现出来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好似是黎雀儿她方才狠狠地欺负了她们这些人一顿似地。 就在黎雀儿无语地朝地面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之后,正决定再说些什么好来提醒这些小宫女们不要搞得一副自己就是十足的小可怜的样子的时候,突然,黎雀儿就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謔笑声。 黎雀儿瞬间大惊,急忙扭过头去一看,发现原来是大宫女等人不知何时也已经停住了脚步,没有再继续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而且,还不声不响地返回来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难怪刚才那些小宫女们会突然露出一脸害怕与惊惧的神情,可不就是因为大宫女等人也走过来了嘛,哪里会是因为黎雀儿之前提出来的那些个问题的原因嘛。 一时间,黎雀儿莫名地就像是感觉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坏事,并且还在一个劲儿地怂恿着别人也跟着自己去做坏事似地,她立即有些不好意思,脸蛋一下子就染上了数层红霜,红扑扑娇滴滴的,整个人更显得美貌了几分。 可是,尽管黎雀儿出手打砸得宁殷非常地狠厉不留情,但是,她其实并没有生宁殷的气。现在使得她气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袁家千金,除此之外的所有人,她都没有真正地埋怨过。 不仅没有气恨与埋怨,黎雀儿甚至还担心宁殷真的会出面去替她教训袁家千金,这自然是因为袁家千金的身份与地位都比较高的缘故,寻常人根本就不敢得罪于她。 像黎雀儿和宁殷,这里黎雀儿还不知道杜仲其实就是宁殷,这种普通的小市民的人家,哪里有那个本事去和大官员的千金较量,况且,现在他们的人可是在皇宫里面,边上都是皇家和官家当中的人,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所以,黎雀儿宁愿旁的人都不要出面,只她自己一个人上前去把袁家千金赶开就是,若是仅仅凭借她一个人的力气赶不开,那就让他替胡玉姬挡下几巴掌也可以。 不用想也知道,宁殷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的。 如此一来,自然是无论黎雀儿再怎么样地挣扎吵闹,也没有半点办法可以从宁殷的怀中给挣脱出来,同样地,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袁家千金再度逼近到胡玉姬的身边去。 一想到这里,黎雀儿不由得更加地懊恼了,她真的很想知道,之前身体与心理状态都很是不好的胡玉姬,在其突然情绪有所转变之时,究竟是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只可惜,现在这一切都被打断了。 黎雀儿不禁又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这之后,她竟然罔顾就坐在她眼皮子跟前的宁一平,傻愣愣地扭过头去回望了胡玉姬一眼,眼神中还充满了惋惜与遗憾,似乎她真的很是不想离开胡玉姬的身边,很想知道当时她们俩之间到底会说出一番怎样的话来的模样。 这般地大胆还不算完,更教人无语的是,在黎雀儿回望胡玉姬的那个眼神当中,里面所有的情绪和神色,看起来甚至还对宁一平的命令很有些抱怨加不满似地,这真是惊呆了旁边一众围观者。 依旧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的胡玉姬,跟之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现在的头已经抬起头来了,因此,她很轻易地就发现了黎雀儿的这种不太妥当的举动,而且,她还很及时地回了黎雀儿一个轻微的摇头,示意黎雀儿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稍微稳重一点儿,别闹出意外来。 黎雀儿当然不是想要吵闹,她更加不想要闹出任何意外来,她就只是心里面觉得可惜了刚才那个那么好的时机罢了,更何况,同现场的其他人相比较起来,她黎雀儿可能是现在最想离场的人了吧,如果要是不把胡玉姬也算在这里面的话。 因此,黎雀儿很快就回转了头,没有再继续隔着中间一大段的距离,远远地与胡玉姬两相无语凝望了,她改而很安分很乖巧地低下头,十足可人地朝宁一平和许笛,再加上宁殷以及袁家千金等人很有礼貌地福了一身。 只不过现在再来考虑这些置身于事外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不说,反而还会使得情况变得更加地不可控,同时也会使得如今已经选择跟随在袁家千金身边的周节妇一家人的气焰,进而会变得越发地不可收拾,竟至于灼伤了众人。 正文卷 第978章 拐弯 黎雀儿其实并没有带有那么强烈的威胁力的缘故吧,所以现在这些人,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弄得黎雀儿她现在都有一点儿懵逼了,一时间就哑口无言地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往下说了,只得愣愣地停在原地,暗暗思考着为什么自己的威胁大招,却无法对宁一平和宁殷等人起作用。 在黎雀儿的理念当中,必须在外人面前保持住一副礼仪有加的样子,不得因为自己的任何缘故而令家族蒙羞,特别是不能够使得外人对自己或者是自己家有什么意见,假如再严重一些,使得有什么不利的闲言碎语传出来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事情大条了,是十分严重的情况。 因而,黎雀儿打小所接受的那些闺阁礼教当中的极其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循规蹈矩地规规矩矩地做人做事,绝不能够使得有任何不利于自身或者是不利于自己家的传言给传到外面去。 现在在这个比较关键的时刻里,黎雀儿自然而然地也就想出来了要搬出来这一招,以期望能够使得宁一平和宁殷改变前言,不要再想着要把她和胡玉姬继续扣留在皇宫里面。 令黎雀儿大感意外的是,宁一平和宁殷这对处于荆越国金字塔顶端的父子,竟然对闲言闲语这一类的东西丝毫都不感冒,仿佛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似地。 但是,如果是从常理出发来考虑的话,宁一平和宁殷不是应该要更加地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意见才对么,毕竟这世上可还是存在有“防民之口,犹如防堤”这样的说法,那不也就是说明了,生长在皇家的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会给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吗? 怎么现在当这些事情真的转到了宁一平和宁殷这两个皇家人的面前来了以后,他们看起来反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呢,这完全不合道理嘛! 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袁家千金其实早就已经是他们皇家自己人当中的一员了的缘故,因此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顾及袁家千金心里面的想法,反正不管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袁家千金这个自己人也不可能会做出对皇家不利的事情。 而在这边上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嬷嬷们,这些人那就更加地是皇家的人了,不但不可能会做出来任何不利于皇家的事情,甚至于,假使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的话,他们还会凭借自己所有的一己之力,去为皇家挡灾祸或者是谋福利。 也就是说,在宁一平和宁殷的心里面想来,很可能在这现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外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他们皇家的自己人,他们自然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人会传出去任何闲言闲语了。 只有黎雀儿这个至今还搞不清楚现场的人员的势力分属情况的外来人员,才会傻乎乎地觉得自己用“闲言碎语”这一招,就可以成功地将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二人给击退。 谁知道如今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俩不但没有能够被击退,他们反而还一脸冷淡地看着黎雀儿,眼神也中都隐藏了些许无奈,仿佛就像是在默默地反问黎雀儿是不是还有其它什么特别的招数。 尤其是宁殷的那个表情,从黎雀儿现在所在的位置的这个方向看过去,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看见他的整副眼白了,即使只是看他没有露出来眼白的那半张脸的话,也已经足够可以看出来他内心此刻的不屑与嫌弃了。 黎雀儿本来还在慌张之中,不知道究竟自己的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现在看到宁殷对自己流露出来的这副鄙夷不屑的样子,被宁殷这么一激,她的脾气反而倒是硬气了一些,只觉得肚子里面的怄火唰唰唰地就往喉咙上面蹭了几分。 喉咙里面被火气这么一搅和,那些原本或许是被憋在心里面,或许是被卡在脑海里面的不能够轻易说出去的那些话,忽然之间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宣泄的缺口似地,噼里啪啦地就顺势一顿往外乱倒。 站在黎雀儿面前的宁殷,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黎雀儿说话的语速,居然也可以快速得这么地离谱,简直就跟在倒豆子一般。 边上的胡玉姬,该有宁一平和许笛,以及袁家千金等等那些人,也都被黎雀儿这番惊人的语速给惊到了,其中的好一些人都忍不住对黎雀儿行起了侧目礼,还有几个人甚至还一度张大了嘴巴。 不过,并非现场所有人的瞠目结舌都是因为被黎雀儿的惊人的语速给惊着了的缘故,有一些人纯粹就是因为愤怒而已。 这其中最大的代表,自然就是袁家千金了。 袁家千金之所以会这么地愤怒,就是因为她无法接受黎雀儿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具体内容,并不是因为黎雀儿的语速的问题,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黎雀儿的语速。 要说黎雀儿方才所言的具体内容,那真的是令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东西,即使是称之为“惊世骇俗”的言论,都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黎雀儿的原话就是如下所述这样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玉姬都应该要回去了,当时不是说好了的吗,只是让我们两个人进宫来看看罢了,现下既然已经看过了,那么自然就应该回家去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不放我们走的话,那我们又怎么接诏书?” 如实说来,黎雀儿这话其实威胁性比之前更大。 只不过黎雀儿这些话当时都是对着宁殷一个人说的,在她的心里面,她其实还并没有把宁殷带到东宫殿下的这个身份上面来,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带了许多的私人的情绪在这些话里面,因而也就使得情况难免会变得有一些复杂。 至于袁家千金在听了这些话以后,为什么她心中的愤怒会远远地多过了惊讶,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夹杂在其中的私人情绪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黎雀儿的讲话态度的原因,到底是这两者之中的哪一个,大概就只有袁家千金自己知道了吧。 正文卷 第979章 苦力 杜仲这般不识大体,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十分地熟稔,真的如同胡玉姬所说的那样,他与杜仲之间的关系,好到已经可以用近似于手足来形容了,在这种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杜仲也应该要稍微顾及一下慕亲王的面子问题嘛。 再怎么说,宁豫也是堂堂的慕亲王,应当要在众人面前给他皇家的礼仪才对。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79章 苦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第980章 任务 袁家一门本就是地方豪绅,祖辈又做了好几代的地方大官,现下袁家千金的父亲袁大人刚刚升迁至京城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进京城里面来落户入住,就被强盗所害,此事性情十分恶劣,荆越国上至当今天子,上到黎民百姓,都非常地关注。 由于案件迟迟未破,整个朝廷押注在袁家的注意力以及目光点,都依然还极其地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80章 任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第981章 不低 要是这只是黎雀儿她们的猜测,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要是这事是真的,只怕现在黎家人已经被周节妇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很可能正在忙着凑银两给周节妇。 所谓猜测就是猜测,很大程度上都不可能是事实。 黎雀儿和孙妈妈的猜测也是如此,基本上就是她们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81章 不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第982章 做立 黎康生这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地简单了,他认为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二人带走宁殷同杜仲一事的背后,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周节妇一家人的事情,想到了周节妇等人是如何如何施计密谋绑架黎雀儿的,还有在此之前,周节妇跟宁殷合谋的那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第982章 做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第983章 多种 千万不要质疑黎家人的能耐,认为黎家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发动这一整条街道上面的商家们,来给自己家里面作眼线,更何况,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眼线。 此刻这些借着夜色将自己很好地隐藏在黑暗当中的各种隐形的危险,其实还是有很多种。 即便是一些江湖经验十分老道的能人们,如果他们是处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是根本毫无经验可言的黎雀儿等人。 还好这里位于正南门前面的路口子上面,不管怎么说正南门前边,还有附近都有大量尽职又尽责的守卫和官兵们在彻夜不停地巡逻把守着,这无疑就是在默默地给那些企图想要造事的有心人们在悄然施压,无声地告诉他们必须要老老实实地收敛好自己,要不然的话,他们惹上的可不一定就是他们自己想要惹上的那些人,很可能到了最后,他们自己想要惹上的人根本就连遇都遇不上一面,却反而还招惹了皇家里面的人。 因此,即便夜色已晚,加之寒夜里面的冬风,又是正在“呜呜呜”地悲鸣着,可是,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心里面此刻倒是并没有觉得怎么害怕,她们现在就站在正南门外面不远处的街道边沿,两个人这会儿正在低着头,小声地与对方商量着什么。 实际上,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现在正在与彼此商议的事情,就是应该要怎么样才能好安然无恙地穿过这些黑不拉几的街道,平平安安地回到黎府里面去,回到她们俩都很喜欢的属于她们这些小姑娘的自己的地盘的宿溪院里面去。 要是说真的的话,其实胡玉姬对于这些倒不是怎么在意,因为她早就已经认定了,黎府里面的人一定会在之前黎雀儿被潘公公一行人带走的那一个当下,就早早地作好了一切的准备,为的就是能够将黎雀儿安然无恙地迎回到他们自己的家里面去。 这也就是在意味着,胡玉姬她是绝对相信黎家人已经在正南门附近作好了相应的补救措施的,这些措施也许是一两个正在等待着接应黎雀儿以及她自己的黎家的下人们,也许是一两个懂得其中的内涵,并且早就已经被黎家人打过招呼,只要一看到黎雀儿她们的身影,就要立即回去禀报给黎家知道的生意人。 而且,这些生意人还不一定仅仅只是分布在正南门周边以及附近的街道两边,很有可能从正南门一直到黎府,这一整条道路上面的商家,都已经被黎家人打过招呼了,都成了黎家人无形之中的一道道的眼线,帮黎家人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的行踪和动态,以便于及时报备。 这盯得可是皇家的梢,一旦其中某个环节出了什么岔子,到最后引火烧身的可就不单单只是黎家一门人了,也包括了这些所有帮忙盯梢的商家们在内。 而黎家在京城里面,既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又算不上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大富大贵的人家,他们也就是那种家境稍微比京城里面一般的普通人家家里,要略略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这些商家还愿意帮忙呢? 这就要说到关于商家们彼此之间的诚信与生意往来的事情了,一般像黎家这种有许多年从商经验的人家,家里面的商户关系都是很坚实的,他们与很多商家之间都有千丝百缕的关系,这些关系层层相扣,彼此都是连接在一起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况虽然也谈不上,但是,一定都是极其紧密的,不可分割的那种关系。 万一里面的某一家出了一点儿什么小问题,就很有可能会影响其它的另一家,而且,还不一定也是同样的小问题,极有可能会被牵涉出来另外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有可能只是会把之前那个出了一个小问题的那一户人家,以及后面被牵涉出来另外一个大问题的那一户人家,这两家的家底都给牵扯进去,最后终是全部赔了进去,弄的一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极其可悲的结果。 不过,这个结果也有可能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那个模样很可能就是,最终被牵扯进来的并不是只有刚刚开始的时候,被闹出来小问题以及大问题的那两户人家,也许与他们有所来往的所有的人家最后都牵扯了进去,而且,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的紧密不可分的联系,最后几乎全部都会落得一个不好的结局,无一例外。 这可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在荆越国这么久的历史长河当中,类似于这样的情况,那可是已经发生了好多个来回转次了,只不过,这里面的那种密不可分的关系,有一些人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的,而有一些么,则是通过人为制造出来的。 一切都只是关乎于利益,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与黎家有众多生意或者是人情上面的往来的这些商家们,为了不让自己的家人也被牵涉到其中去,他们自然就会不得不去配合黎家人的需要,在适当的时候里面,去尽自己的可能去帮助黎家人一把,其实,这不仅仅只是帮了黎家人而已,同时也是在帮助他们自己。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胡玉姬心里头的一种想法而已,她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她的想法也只是凭借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经验所构想出来的情况罢了,是不可能一定说得准的,也许实际情况其实并非如此。 不管怎么样,反正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俩现在已经走出了正南门的势力范围以外了,已经不再属于皇家的保护圈里面了,况且,刚才可是她们自己要求出来的,即使皇家愿意帮忙再护送她们一程,她们自己也不好意思接受。 正文卷 第984章 存在 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 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眼睁睁地看着胡玉姬这副不甚柔弱的样子,黎雀儿心里头担心都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可以发出来这种不礼貌的笑声,她立刻往旁边看去,却发现这不知礼数的人,居然还不止是单单一个人而已。 袁家千金那张似怒还嗔的俏脸蛋,一时间倒是真的显得有些为难起来,毕竟刚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袁家千金;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原来竟是潘公公与大宫女他们两个人一齐发出来的嗤笑声,而且他们此时的表情还极有默契地保持一致,都是一脸的讥讽轻蔑与不敢苟同。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宁殷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懂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是,在旁的人的眼里看来,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这摆明了就是在打情骂俏。 尤其是被宁一平强制召回去并且勒令她不得再过去找黎雀儿或者是胡玉姬的麻烦的袁家千金,她才刚刚看到黎雀儿和宁殷互相悄悄咬耳朵的那一幕,现下又要被宁殷宠溺地揉着黎雀儿发頂的这一幕给暴击,直击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鲜血来了,眼眶顿时竟是红得有些惊悚。 要不是宁一平不久才恰好在许笛那里吃了好大一瘪,到现在为止,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愤怒当中恢复过来的话,袁家千金指不定就会忍不住冲破宁一平之前给她设下的禁令,她管他那么多呢,先直接冲过去把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给分开才是。 事实上,说到底以上这些也只不过就是袁家千金在胡思乱想罢了,即便宁一平没有给她设限,她现在可以自由走动,或者再找人借给她几百个肥胆,她也不敢跑过去对宁殷动手动脚。 如果袁家千金真有那个胆量竟然敢去对宁殷动手动脚的话,她其实早就已经进宫里面来了好几次了,见过宁殷的次数也很多,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还不得直接货去对宁殷投怀送抱不成,不管怎么样,袁家千金她就是不敢对宁殷不恭不敬呗。 突然间被黎家的老太太这么一抓,黎雀儿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去,假装没有听到潘公公刚才所问的问题一样地,只等着自己的奶奶或者爹爹叔伯们暂且先替自己来出一下面。 果然,用眼角余光瞥到黎雀儿已经慢慢地收了要回答的心,并且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后,黎家老太太就马上整了整自个儿的神色。 只见她老人家当即就有意作出一副乐呵呵地很好说话的模样,紧接着,她就示意如秀,还有孙妈妈这两个以往伺候她伺候惯了的还算颇有眼力见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到了大堂稍微偏向中间的位置,恰好就停在那位潘公公的眼前不远处。 潘公公眼看着有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老妇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上下将其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又很和善地对着黎家老太太笑了笑。 就是这一笑,让黎家老太太的内心越发地安宁了一些,她老人家悄摸着估计这位潘公公此刻忽然来到黎府里面,应当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可能真是只想问一些问题而已。 不止是不到最后一步开始不了的问题,最主要就是大家都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时候,我们还可能走到里面去一点点的地方,找个人先说个情,要是完全说服不了的话,再过来就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待在这黎府大堂里面的人,又不是人人都像黎康生这样,是官府里面的一员,是见过官兵们围攻气势的人。 而今待在大堂里面的这些人,除了黎康生兄弟几人以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黎家当中的女眷们,也就是说都是一些常年待在闺阁里面不怎么出去的女人家们,她们平时也外人也不会常常有机会见到,何况现在是突然这么多官兵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岂不是吓人的紧嘛。 恍惚之间,这些受到了些微惊吓的黎家的各位女人家们,一时都窸窸窣窣地往越加后面的空间里头挤了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像是想要与别人争宠似地那样,一个个都费力地想往黎家老太太的身边挤过去。 在袁家千金的内心深处看来,无论宁殷对黎雀儿只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也罢,只要黎雀儿一入了宫,那往后她就算是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这敌人的家底就在京城,家里面不但有做官的大伯父,背后还有大量的生意人頂着,其它的那些暂且就不说了,总之,黎雀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敌。 袁家千金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可是,如今宁殷已经摆明了有要迎黎雀儿入宫的意思,宁一平和许笛两个人也并不反对,只她一人提出异议的话,未免就会有些令人嫌弃。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不难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沿街的商家们,会愿意去做黎家人的的眼线,帮忙照看着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的动向。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胡玉姬心里头的一种想法而已,她也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她的想法也只是凭借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经验所构想出来的情况罢了,是不可能一定说得准的,也许实际情况其实并非如此。 实际上这仅仅就是一个尝试,谁又能够确定到最后才认真的那个人,究竟会是黎雀儿,还是袁家千金,又或者其实到头来也还是宁殷他一个人而已。 正文卷 第985章 技术 雀儿根本没把其他人的意见放在心上,而且从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也不会允许她再去发挥什么。 这是因为在场的另外一个身份与地位都要比袁家千金高出来许多许多筹的人,在其神色骤变之间,也是现场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不用顾及袁家千金的所有内心活动的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目前脸色最为难看的宁殷了。 早在黎雀儿不假思索地冒着有可能被宁一平命人将之拖出去当场处斩的风险,朝天大喊出来了那一声“我才不要入宫”的豪言壮语的时候,宁殷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非常地不能看了,只不过由于他的皮笑肉不笑的处理表面情绪变动的能力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单单只是从表面上来看的话,还是不太能够看得出来的,充其量也就是让人感觉到他的脸色貌似在忽然之间就好像黑了好几个度一样地,有些令人吃惊而已。 假如黎雀儿在喊出那句话以后,可以再马上收敛一点点,不要再继续把自己想要立马带着胡玉姬跑出皇宫去的心态表露得那么明显的话,宁殷的神色倒还有可能会稍微放得缓和一些。 然而,如今黎雀儿可真的是胆子肥了,即使在宁一平不知是真是假地替她打了圆场,说了那些好话以后,她还是很不识相地急着要同皇宫切绝任何一切的关系。 不愿意与皇宫扯上任何关系,黎雀儿这话里话外的背后的意思自然也就很明显了,她就是不想再和宁殷之间存在有任何牵扯罢了,皇宫这个大概念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就是她匆匆拿出来当作借口的一样小利器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招。 既然黎雀儿都已经这般给脸不要脸了,那结果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啦,宁殷肯定会生气的,他能够忍到现在这个点子上面再来爆发,对于他这种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不知道何谓看人脸色行亊的大人物而言,已经很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就是说这是他破天荒头一次都不为过。 只是,宁殷他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好巧不巧地偏偏就要选在了袁家千金想要继续开口向黎雀儿发难的这个节骨眼上面来说话,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仅仅是一个巧合而已,还是他其实就是有意而为之的。 袁家千金满腔想要朝黎雀儿乱喷的情绪,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宁殷给堵回到了嗓子眼里面去了,她一时间真是再继续往前走一步也不是,心知忌讳地赶紧往后退上一步也不是,因为反正不管是进还是退,她现在的处境都是极其地尴尬,真是教她恨不得能够马上在现场挖出来一个地洞,然后好再马上把她自己给藏到这个洞里面去。 在这样极端尴尬为难的情绪之下,袁家千金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将脸侧向了许笛所在的那一个方向,但凡心里面有点逼数的人,都知道袁家千金她现在就是在默默地向许笛求救,想要让许笛出面来给自己救一下场。 不说许笛对宁一平或者宁殷这对父子俩到底是怎么样,她对袁家千金的态度和心思,那真的是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看,她都是一个很为袁家千金着想的人,是真真正正地站在袁家千金那一边的人。 所以,在受到袁家千金的求救之后,许笛马上就想走过去,试图替被宁殷的突然出声而打断话语的袁家千金开口,以便能够继续袁家千金先前的那一番有关于“賤”的言论,好好地在口头上来教训教训一下黎雀儿。 令许笛以及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情况却是,当许笛正想走过来继续袁家千金的宏图伟业的时候,宁殷的话却依旧还没有说完! 宁殷平素里可不是一个话多的主儿,除非是在他想要捉弄别人,抑或是想要戏耍别人,这个别人的代表之一可以看作是黎雀儿,他才会稍微地话多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绝不至于会一连好几句话连珠炮似地一口气地把心里面的话给一吐为快。 然而,不管在场的人们怎么看怎么想,反正宁殷他现在确实就是像在开连珠炮一般地黑着脸质问黎雀儿,不但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同时显得很不好听,几乎近似于向犯人逼供一样地调调。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闹着玩儿的,所以你也不用费心费力地来与我较真,我们只是需要在表面上一起作作功夫就可以了?”但闻宁殷气息极为低沉地一声声地质问着黎雀儿,他的声量真的是放得很低很低,而且又略带了一点微寒,听起来就犹如某个恶魔在人的耳边悄声低语似地,直渗得人头皮发冷,身上发凉。 就连那些站得最远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以及那些本身阳刚之气就应当十分地充足的那些训练有素的皇宫守卫们,他们在听到宁殷的这一声声的质问之时,都不自觉地感到自己的膝盖骨稍微有一点儿发软,到最后竟是都莫名其妙地自发地往地上跪了下去,现场的那副场面看起来,倒不知宁殷此刻究竟是在训斥这些宫女太监嬷嬷以及守卫们,还是在质问一直被他收在怀中的黎雀儿。 即便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袁家千金这些高不可攀的人上人,突然间也都被宁殷的这种如同是压抑得太过久远了一些的情绪,随即忽然爆发的情绪反应给惊呆了,纷纷不知所措。 就在宁一平和许笛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会儿到底要如何插手,才既不会显得太干涉了宁殷的权威,同时又可以显现出来他们对宁殷的一腔关心的时候,黎雀儿这个愣头青竟然又自爆了一下。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 黎雀儿话还不少,愣是说了个够。 正文卷 第986章 苦雨 仅仅这一小点的利益,对于像宁殷这种单单就只是坐着而已,就已经可以手握天下大权的人上人来说,几乎连汗毛都不会被伤着。 其实就算宁殷的身上的汗毛真的受到了损害的话的,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会将这些完全就不值得一提的破烂小事情,随随便便地就跑去别人家里,拉着别人的手去细说这些。 而且,最后还是为妇的把为夫的给说得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不用那些围观在旁的人再跑去和对方说些什么,仅仅就是从这些凄厉而又绵延不绝的抽泣声当中,围观人群们就已经足够那个年纪可以看到了。 打个比方来讲,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可以说现在现场当中的所有人当中,应当只有许笛一人,是出于自己的内心地去对袁家千金好。 恰如现在这种形势的面前,就在许笛刚刚才想要将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分开最后却不得不子失败而告终的那个空档里,袁家千金不顾许笛死命地拉拽,硬是要冲过来,就想仅仅去凭借自身的那些极其有限的力量,想要去做成功连许笛都没有办法做成功的事情,这无疑就是想以卵击石嘛。 其实说真的,就凭袁家千金自身所有的,抑或是她能够向在场的宁一平与许笛这二位位高一时的大人物的力量,这么多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加起来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去跟宁殷抗衡。 因为袁家千金的那一点儿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即便再加上她可以从宁一平或者是许笛那里借过来的一些威力比较充足的力量,就这样整两个都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她也根本抵不过宁殷的一根手指头。 这可不仅仅是在说宁殷的本身的力量,还有他的身份与地位所带来的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无上的力量,都已经足够让他在皇宫或者是京城里面的去到处呼风唤雨了,实在是十足地霸气。 与宁殷的这股傲然天成的力量,要来真正地相比较起来的话,那完全就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宁殷的厉害得多得多了。 至于袁家千金的话,她本身所有的那么一点儿的小力量,其实也完全是建立在宁殷的皇家家族的皇权统治的这个大基础的上面的,并非是在一朝一夕之间自己浑然生成的东西。 也恰恰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势力,才会比袁家千金的那一丁点儿的小力量要来得勇猛得多了,真不知假如旁人知道了这些非常私密的情况以后,究竟会是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偷笑或是讥讽着自己的表面上的好朋友;还是有可能会像那些品性稍微好一点点儿的人那样来的,只是一笑而过,不会真的去乱讲八卦。 要是宁殷的权益受损,那自然也就是在代表着宁殷所在的皇家家族当中,也许很有可能会有什么极端严重的事情发生,说不定就是倒台或者被另外一群自称于他们自己很称为不可言说的力量的那一群人突然间就想到什么办法给解决了,而后又一鼓作气地将其从皇位这个宝座上面批图拉下来的人,忽然给拖了下来的类似的一些情况。 但是即便事实就是这么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是有一点儿诡异,总而言之,这个男的最后居然还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在有些教人头大。 好不容易现在已经快要差不多都已经要搞定了的缘故,所以现在他们的角色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点的小变化。 这个小变化几乎就可以完全被抛到一边去,只要伺机当作他自己没有看到的一样,随便说些什么好听的话的话,那也是可以的啊,不管怎么样来说,总之,先把这事儿都给完全定住才好。 只是这事情就有点儿莫名的浪费了袁家千金心里面所有的难么的一点点的小心机与小手段罢了的缘故,其实她只要稍微仔细地去认真地想一想的话,就不难发现:其实,她自己冲出去想要试图分开黎雀儿和宁殷两个人,实际上也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就跟许笛刚才所吃的瘪一样地心里面是那么地难受。 然而,即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袁家千金还是没有丝毫想要去解释一下,或者稍微打个电话认个错放软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啊,何必要闹得这样咋咋呼呼的不干不净的,好似就像要把所有的事情的全部堆积到一起,然后在一起找个方法直接一把火就给它烧光了那样的简单粗暴。 倘若要是袁家千金真的能够做到像上面所说的那样地一破止破的话,那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寻常人,必定还是要有一番不小的自己的事业或者是工作什么的,不可能就现在这个鬼样子。 真要想想的话,这个袁家千金她本人也是很有一点儿的马抓疯的,做事情根本就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就不说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是完全都是那么地不可理喻的,就单单从某种程度上面来讲的话,这一点看起来很是开明的嘛! 就是不懂得这边的男方的朋友们出来偷偷地留几句比较真实的评论的话,不用多久,这火焰怕是就要彻底地冷掉了,而在对面的遥远的彼岸却一直都还没有放弃的人类,该有那些顺应救援的那种极其的事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让旁人也来参与讨论的大问题,不能随便泄露出家门。 现下袁家千金的这些个破破烂烂的事情,一早就已经传遍了各个地方去改了,然后一定也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不说头破血流,至少也要试一下被人如此这般对待的滋味。 每每这个时候,袁家千金就开始耍赖了,看不出她眼里的情绪到底是真还是假,反正一准儿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只可惜现在在边上的这些人,每个人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没有袁家千金她什么事情了,管她是不是在闹情绪,也无关于他们各自的心思或是想法,只是随她去而已。 正文卷 第987章 替补 袁家千金这个回应就跟之前一样地敷衍,但好歹也算回答了对方刚刚提出来的问题。 只不过,事情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这应该大家都是没有料到的。 好就好在宁一平的性子,跟他的皇后许笛都是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软不溜啾的性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这里先不管他们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此时,宁一平之所以会特意加大声量,重新再去问一遍宁殷,实在是宁殷自己的不是。 自从刚刚跟着宁一平等人进入到这正殿里面来以后,宁殷就只是一径冷坐着不搭言,而且,他的神色淡漠至极就不说了,竟然还带有一丝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众人现在一起坐在这里商谈,竟是一件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根本就不把这个当作正事来看待。 到目前为止,宁一平、许笛以及袁家千金这三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他们对于宁殷和袁家千金两个人之间的婚事,看起来似乎全都持着正面的观点。 现下在这东宫正殿之内,已经有大概半盏茶的时光,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或者是迹象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宁殷一个人的身上。 大家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既像是在等待着宁殷对于这件事情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小心思,别人的心里,这会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宁一平这方也许是因为有一点儿地等不急了,因此他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宁殷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宁一平他都毕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宁殷是他的亲生的儿子,在他面前摆架子摆得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包容与容忍,这才有心加大了自身的音量,再一次问了宁殷,好似他如今就是非要从宁殷的嘴里问出来一个十分明确的回答不可。 被宁一平这么一追问,宁殷的的面色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言了,他于是侧过脸来看着宁一平,原先在他脸上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忽然就不见了,神情突然显得有几分严肃。 正当大家以为宁殷这回是认了真,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好好回答宁一平的问题的时候,宁殷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教大家忍不住大跌眼镜。 原来宁殷他并没有打算要开口回答宁一平刚刚提出来的有关他自己与袁家千金二人之间的婚事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众发言,此刻见宁一平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才不得不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 只不过宁殷表达自己态度的办法,就是对着宁一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摇头的幅度又非常地小,要不是宁一平此时正在极其认真地回视着他的话,有可能根本就看不见他这个摇头的动作。 不管是在在座的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看来,还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宁殷现下这种表达自己态度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敷衍,就像是在生搬硬套地为了完成宁一平布置给他的什么任务一样,着实令人心中很是不爽。 宁一平自然也是很不满意的,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过于随和了,有可能是因为他比较疼爱宁殷的缘故,反正他并没有马上就跳起脚来勃然大怒,而是强压着心中的薄怒,又问了宁殷一遍为什么。 关于宁殷回拒他与袁家千金之间的婚事的背后的主要原因,真要来追究的话,其实袁家千金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数的。 因为袁家千金她本人都已经亲自到过黎府了,也已经见过了黎雀儿,而且还很有可能已经从周节妇那里得知了宁殷与黎雀儿相处的过往。在知道了关于宁殷与黎雀儿的那些事情以后,不管再怎么说,她内心不可能完全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袁家千金执意不在宁一平,或者是在许笛的面前提及宁殷与黎雀儿的民间婚事,或许就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些不安,潜意识里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立刻摆到明面上来谈的原因。 如今听到宁一平突然间就问及宁殷摇头回拒的原因,也不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居然马上扭过头去观察宁殷的表情,就好像她自己也在迫切地等待着宁殷的回答一样。 而宁殷他显然没有袁家千金心里想得那么多,他仿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似地,一听宁一平要问原因,很快就满不在乎地回答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纳妾地念头。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把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的脸蛋打得啪啪作响,使得她们俩现在都气得口不能言,面容也憋得通红,只是当着宁一平与宁殷的面,她们不好表现出来怒气而已。 宁一平他倒是没有生气,他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在笑了几声以后,就又转了一些脸色,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地命令宁殷赶紧把实际情况给说出来。 哪知道,宁殷他竟一话到底,硬是不改口,甚至还略微瞥了袁家千金一眼,像是要替自己找个目击证人一样地,建议宁一平和许笛如果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大可以去问一问袁家千金,而且,他后面又还加了这一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给谁听。 许笛闻言顿时看向了袁家千金,语气很是焦急地就去向袁家千金质问。 假如现在只有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在一起促膝而谈的话,袁家千金绝对会马上摇头否定,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道宁殷已经在民间娶了亲的事情,更遑论是面对皇宫里面的人。 回答算是回答了,可惜这回答并不是很让人满意,尤其是在袁家千金的神情和面色都完全不在状态的情况之下,二位人上人自然就知道了袁家千金刚刚所作的表态不过是因着宁殷也在。 正文卷 第988章 家属 众人都眼巴巴地盯着黎雀儿,突然间就听到有人轻笑了几声,而后,还未等众人从那些听起来颇为轻快的笑声当中回过神来,她已经开口做了决定。 本来在现场的这些人当中,对于该要如何处置黎雀儿,以及黎雀儿的下场究竟会怎么样的这些事情的看法,其中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是跟袁家千金一样的想法,那也就是他们都希望宁一平与宁殷父子俩能够惩罚黎雀儿,最好是直接治黎雀儿一个“忤逆犯上”的大罪,然后赏她一个死刑。 这里面有这种想法的最突出的人,就是与袁家千金站在同一阵线上面的许笛,因为这袁家千金偏偏就是许笛自己选的人,所以,即便说许笛和袁家千金二人就是绑在同一条绳子上面的两只小蚂蚱,那也不为过。 都已经这样绑在一起了,那肯定就是利益非常相关的两方人马,自然在每个事情上面都必须站在一起共同对抗任何与自己的意见或者是想法相左的那些人,这里指的自然就是黎雀儿跟胡玉姬。 其实,按照之前宁一平的态度来看的话,宁一平现在的立场也是有一些不明确了,可能在黎雀儿带着胡玉姬随同潘公公进宫以前,他还是很确定自己的阵营,知道自己究竟要站在哪里。 只不过等到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进了这皇宫来觐见,宁一平亲自见过了她们俩以后,他忽然就有些改变了心意,这完全就是因为他觉得黎雀儿看起来貌似是一个非常听话、非常乖巧的好人家的姑娘,不能够就如此这般轻易地辜负了人家姑娘,当然也更加不能轻言抛弃。 很显然,这只是宁一平自己口里面说出来的一些理由罢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心说出来要给许笛以及袁家千金等人去听的,还会他本人也确实都是这种想法,具体的情况反正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会清楚,唯一真正清楚情况的,大概也就只有宁一平他自己了。 但是,既然话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宁一平自然也就得坚持住自己的看法,就好比如刚才那样,即使许笛和袁家千金那么强烈地希望他能够出面给黎雀儿治罪,可是他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此刻宁殷忽然开口做决定,倒教人松了一口气。 宁一平心中自然很是明白宁殷的看法是与自己现在的想法一样的,宁殷也一定不会真的给黎雀儿治罪,一定不会愿意伤害黎雀儿,所以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很爽快地主动让出了现场的控制权,尽量让宁殷来把握亊况。 这完全是因为宁一平懂得现在宁殷的立场,了解宁殷的心之所向,才会这样地配合。假如换了其他人,比如说许笛或者是袁家千金她们俩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话,他也不可能会表现得像现在这样地这么干脆。 但听得宁一平也跟随着宁殷的节奏,很快就扬起了嘴角,温和地笑了笑,随即就对着宁殷点了点头,“不知对于这事,太子到底意下如何,不如就且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一听。” 宁殷这时候已经笑完了,他也没有回过头去把宁一平的话给接下来,而是直接站在原地,对着现在正站在自己跟前叫嚣的黎雀儿说道:“你真要现在回去?” 只要是有心有意的人,应该都可以听得出来宁殷这话很明显就是关心的程度比较大,即便不是所谓的字面意义上的关心,那也肯定是带有询问意见的情绪在里面的,并非是控制或是威胁。 可是,黎雀儿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面现在到底是在煮什么浆糊,居然会把宁殷的这句话给听成了一种明晃晃的威胁,而且还是态度十分地恶劣的那种,真不知她的感观细胞究竟是如何排列的。 就是带着这种错误的感观细胞的回馈反应,总之黎雀儿现在就是认为宁殷是在用他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来压自己,非得要逼得她不得不向他低头认服才行,要不然就不会罢休。 在这种比较消极的情绪反馈的作用之下,黎雀儿的面色自然也就好看不到哪里去了,她的语气也很快地变得有些急躁,说起话来简直就跟小爆竹一样咋咋呼呼的。 “没错,我就是要现在出去!”急叨叨地胡乱说完了这一句之后,黎雀儿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胡玉姬也要带出去,于是又急忙往后边加了一句,“还有玉姬也是,我们都要在现在出去!” 寻常人要是遇到像黎雀儿这样急急躁躁地朝自己讲话的人,指不定就会甩头离去,理也不想理会她,就连多看一眼也没兴趣。 特别是在现场的许笛以及袁家千金,还有那些见不得黎雀儿好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他们现下心里面可真是气愤极了,因为他们可还是头一次看到竟然敢对他们的殿下如此不逊的小丫头。 不过,宁殷却并没有被黎雀儿的这种近似于嚣张跋扈的态度给激怒,他反而还又笑了笑,紧接着就好像是在和黎雀儿解释一般地告诉她,“此时虽然已经是腊月,但是这宫里的景致,却与外面大有不同。我原想着你会愿意留下来看一看这里面的景物,所以才会出言邀请。” 黎雀儿根本就没有想到宁殷原来是这样为自己做打算的,她还以为宁殷就是想扣着她和胡玉姬两个人不放呢。 现下忽然听见宁殷这样解释,黎雀儿顿时就呆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要该怎么样地回答宁殷的话才好,只得傻傻地待在原地望着他。 宁殷倒也不急着要黎雀儿来回答自己的话,见黎雀儿一时愣了,他便很快停止了述说,也静静地站在那儿,默默无言地回视着她。 还是宁一平比较有大人的思维,当他发现黎雀儿和宁殷这一对麻烦人都安静了下来,现场的氛围立马又变得深沉了之后,他当即就决定出来帮宁殷打一下圆场。 但宁一平这边的圆场还没有打出来,那边的许笛就已经先跳了脚了,也许是刚刚宁殷对黎雀儿的纵容与宠溺惹恼了她,反正她就是很不高兴地不许黎雀儿带着胡玉姬马上离开此地。 正文卷 第989章 正事 自从刚刚跟着宁一平等人进入到这正殿里面来以后,宁殷就只是一径冷坐着不搭言,而且,他的神色淡漠至极就不说了,竟然还带有一丝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众人现在一起坐在这里商谈,竟是一件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根本就不把这个当作正事来看待。 好就好在宁一平的性子,跟他的皇后许笛都是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软不溜啾的性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这里先不管他们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此时,宁一平之所以会特意加大声量,重新再去问一遍宁殷,实在是宁殷自己的不是。 到目前为止,宁一平、许笛以及袁家千金这三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他们对于宁殷和袁家千金两个人之间的婚事,看起来似乎全都持着正面的观点。 现下在这东宫正殿之内,已经有大概半盏茶的时光,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或者是迹象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宁殷一个人的身上。 大家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既像是在等待着宁殷对于这件事情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小心思,别人的心里,这会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宁一平这方也许是因为有一点儿地等不急了,因此他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宁殷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宁一平他都毕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宁殷是他的亲生的儿子,在他面前摆架子摆得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包容与容忍,这才有心加大了自身的音量,再一次问了宁殷,好似他如今就是非要从宁殷的嘴里问出来一个十分明确的回答不可。 被宁一平这么一追问,宁殷的的面色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言了,他于是侧过脸来看着宁一平,原先在他脸上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忽然就不见了,神情突然显得有几分严肃。 正当大家以为宁殷这回是认了真,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好好回答宁一平的问题的时候,宁殷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教大家忍不住大跌眼镜。 原来宁殷他并没有打算要开口回答宁一平刚刚提出来的有关他自己与袁家千金二人之间的婚事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众发言,此刻见宁一平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才不得不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 只不过宁殷表达自己态度的办法,就是对着宁一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摇头的幅度又非常地小,要不是宁一平此时正在极其认真地回视着他的话,有可能根本就看不见他这个摇头的动作。 不管是在在座的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看来,还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宁殷现下这种表达自己态度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敷衍,就像是在生搬硬套地为了完成宁一平布置给他的什么任务一样,着实令人心中很是不爽。 宁一平自然也是很不满意的,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过于随和了,有可能是因为他比较疼爱宁殷的缘故,反正他并没有马上就跳起脚来勃然大怒,而是强压着心中的薄怒,又问了宁殷一遍为什么。 关于宁殷回拒他与袁家千金之间的婚事的背后的主要原因,真要来追究的话,其实袁家千金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数的。 因为袁家千金她本人都已经亲自到过黎府了,也已经见过了黎雀儿,而且还很有可能已经从周节妇那里得知了宁殷与黎雀儿相处的过往。在知道了关于宁殷与黎雀儿的那些事情以后,不管再怎么说,她内心不可能完全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袁家千金执意不在宁一平,或者是在许笛的面前提及宁殷与黎雀儿的民间婚事,或许就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些不安,潜意识里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立刻摆到明面上来谈的原因。 如今听到宁一平突然间就问及宁殷摇头回拒的原因,也不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居然马上扭过头去观察宁殷的表情,就好像她自己也在迫切地等待着宁殷的回答一样。 而宁殷他显然没有袁家千金心里想得那么多,他仿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似地,一听宁一平要问原因,很快就满不在乎地回答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纳妾地念头。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把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的脸蛋打得啪啪作响,使得她们俩现在都气得口不能言,面容也憋得通红,只是当着宁一平与宁殷的面,她们不好表现出来怒气而已。 宁一平他倒是没有生气,他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在笑了几声以后,就又转了一些脸色,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地命令宁殷赶紧把实际情况给说出来。 哪知道,宁殷他竟一话到底,硬是不改口,甚至还略微瞥了袁家千金一眼,像是要替自己找个目击证人一样地,建议宁一平和许笛如果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大可以去问一问袁家千金,而且,他后面又还加了这一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给谁听。 许笛闻言顿时看向了袁家千金,语气很是焦急地就去向袁家千金质问。 假如现在只有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在一起促膝而谈的话,袁家千金绝对会马上摇头否定,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道宁殷已经在民间娶了亲的事情,更遑论是面对皇宫里面的人。 可是此刻宁一平与宁殷父子俩也在场,就算袁家千金有胆子去欺骗宁一平,她也不敢在宁殷的面前撒谎,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虽然她这个回应就跟之前宁殷摇头一样敷衍,但好歹也算回答了许笛。 回答算是回答了,可惜这回答并不是很让人满意,尤其是在袁家千金的神情和面色都完全不在状态的情况之下,二位人上人自然就知道袁家千金刚刚所作的这些表态不过是因着其他人也在。 正文卷 第990章 沉没 先不管这对策是不是有用,以后又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数,总之,只在最近这几天的时光之中,想来,其应当还是有一些用处的罢。 周节妇如今也只能沉默着,暂且站在这儿同黎雀儿跟胡玉姬两个人一起冷冷地敌对。 黎家看起来似乎已经作好了应有的准备,不仅仅只是想到了黎雀儿与杜仲近日的相处问题,貌似还考虑到了很久以后有可能会出现的纷争。 再看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这一边,她们今儿个在黎家那儿刮了五千两银子以后,就迅速地离开了黎府。袁家千金没有再继续劝说杜仲赶紧与黎雀儿断绝一切来往,周节妇也没有再坚持非要重新入主黎府。 这个结果似乎是在昭示着袁家千金和周节妇一家人,在这次与黎家人的较量当中,可谓是输得十分地彻底,除了表面上挣得了五千两的精神赔偿费以外,里子可是什么都没有捞着。 她的四名儿女都围坐在她的身旁,尽管她的儿女们都不过是十几来岁的年纪,可是,他们此时却跟她一样,面容显得非常地深沉,眉头皱得就跟地沟一样地深厚。他们那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全然不似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儿女们,反倒与那些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公公、老婆婆们有的一拼。 年幼的他们像是知道此次出师不利,都一径闭嘴无言,仔细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打破了这严肃的氛围,同时,他们也不想打扰自己母亲的沉思。 周遭只余嘎吱嘎吱的马车轱辘运转的时候,与冰冷的地面所接触时的声音,一声一声地仿佛直接碾压在人的心口上面,闷得人心慌意乱。 就见坐在马车外边负责赶车的车夫,也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似地,遇到街道拐角处,或者是狭窄之处,需要拉紧缰绳控制好马匹时,人也不敢大声吆喝,担心发出的吆喝声音太过突兀,只得用力用马鞭子抽打马背,以此来控稳马车的运转速度以及平稳度。 其实马车夫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赶车的,因为这马车并非是周节妇家里的所有物,而是袁家千金府上的专属马车,自然只需要听令于袁家千金就行了,何必再去管周节妇一家人此时此刻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眼下又是一种什么氛围。 但是,现在不只是周节妇一家人气氛凝重,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坐在前面那辆华阁大马车里面的袁家千金,现下也刚好就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别看袁家千金刚刚在黎府里面与秦好玉等人对话的时候,表现得是那么地淡定与从容,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当时简直就快要被气炸了,如果那会儿不是杜仲也在场,她无需顾虑那么多的话,她肯定不会手软。 堂堂袁家千金,身份与地位都如此高贵,却硬要出手去救周节妇一家人。有关于周节妇一家人的案子,当时已经由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二人联手亲自审理完毕。 再加上宁豫跟毕光喜又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俩联手审出来的案子,即便真的是不小心给误判了,或者他们俩为了杜仲而公报私仇,一下子就给判重了许多,那也是一个亲王和钦差大人审出来的结果。就算有人有意见,想要改变这审判结果,那也必须经过各个环节去疏离,疏离好了之后,再来谈是不是可以改判,是不是可以将犯人给提出来。 要改判要放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必须有关系有银两,各个方面的花费都比较到位了的时候,一切也就差不多要水到渠成了。 而袁家千金不过是一个已经过世的大臣遗留下来的一根血脉,她本身握有的才能与技术,都很不怎么样。尽管现在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们都很拥护她,有意将她送进宫里去作代表,可是,离开了这些在外势力的加成之后,她自己本身其实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的基础,她还敢在半路上直接拦截负责押送周节妇一家人去西北边境的囚车,丝毫不顾负责押送的官兵们的解释,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将周节妇一家人给重新带回了京城。 刚带回来京城不久,袁家千金就急不可耐地领着周节妇一家人往黎府里面走,表面上说是要带周节妇去讨公道,事实上,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谁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袁家千金的目标,肯定不是帮周节妇一家人的忙,要不然她现在也不应该露面才是。 如今事情遇挫,袁家千金自然就跟周节妇一家人的心情是一样的,说不定还要更糟糕,因为刚刚杜仲完全是现在黎雀儿那一边的,眼睛只知道往黎雀儿那边看。 所以,袁家千金现在心里的怒火,可不比周节妇一家人的要少,她现在之所以压抑忍耐,无非就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是在想办法,看看究竟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如此,马车在迎着冷风平稳向前行驶了大约快两刻钟的时间以后,袁家千金忽然抬头出声,命围坐在其旁边负责贴身伺候的几个小丫环们,赶紧打开马车门,出去告知马车夫快些将车辆右拐。 按照马车行进的路线以及速度,大概再需要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当今圣上亲授赐予袁家的府邸。 此时正经过交叉路口,直行便是,根本不用拐弯。 马车夫不解出来传令的小丫环为何告诉他要赶快向右拐,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是由着马车继续往袁府的方向又走了一小会儿的功夫。 小丫环见了很是着急,生怕袁家千金知道了以后会很生气,有可能还会扒掉自己的一层皮,于是赶忙自己跑过去,想去拉那马车夫手里紧握着的缰绳,以便好将马车转向。 现在马车可是正在快速行驶当中,这小丫环竟然就这么鲁莽地扑过来抢缰绳,可把那马车夫吓得够呛,这一惊一乍之下,手里的缰绳立时随之向右拉紧了一些,自然而然地,马匹的前进方向也随之改变,极速往右边转去。 正文卷 第991章 通畅 胡玉姬很幸运逃过了一劫,没有被黎家长辈们骂得一个狗血淋头,又因为她现在站在周节妇的面前,未免惹得宁豫不痛快,此时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胆敢上前去把她拉开。 于是黎雀儿就畅通无阻地和周节妇对起了话,当然到目前为止,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而且说的都是在询问周节妇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由。 胡玉姬的耐性也是非常地惊人,并不比黎雀儿的差多少。黎雀儿一直不说话,她就一直在旁边安慰着,十分温柔地劝说黎雀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以供双方参考讨论,万万不要把事情全部憋在一个人的心底。 其实黎雀儿也不是不想和胡玉姬说,只是现场除了她们两个人以外,还有黎家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以及周节妇这边的人等人在。 尽管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那一大群人现在都挤在门帘那儿,离暖炕这边尚且还有十几步远的距离,但是,此刻她们全部都在凝神屏息地偷听着外头大厅里面的动静,隔间里头静得几乎是针落可闻。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黎雀儿再怎么样地压低声音,也难保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不会听到一丝半点的尾音儿。因此,她才会这般纠结地一直开不了口。 胡玉姬倒也没怎么催促她,只在一边无声安慰。 又过了好一会儿,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和周节妇这边的人那群人忽然悄悄地说起了什么话,看她们的表情是那么地诧异和惊愕,想来应当是前面大厅里头的某个人刚刚说了一些极其令人震惊的话语。 如是这般,才在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以及周节妇这边的人她们那一大群人当中激起了一层不小的水花,使得她们居然忘记了前面大厅里头此刻正坐满了人,她们这些企图偷听别人之间的谈话声的人,必须要时刻保持安静才行。 不过,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她们突然而起的讨论,反倒衬得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这边更加安静,同时也给了黎雀儿开口说话却不用太担心会被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她们那些人在无意间也听到的机会。 于是,黎雀儿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她趁机立马俯身靠到胡玉姬的身侧,悄声在其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完了以后,她又赶紧摆正了身子,像之前那样地端坐着,仿佛她刚刚并没有移动过位置似地。 由于她的动作快得惊人,说话声音也小得跟蚊子的叫声一般,再加之她又马上拉起脸面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所以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以及周节妇这边的人那些人并没有发现她的这一系列的小动作。 虽然黎雀儿刚刚说话的声音就跟蚊子叫一样,但是胡玉姬还是听清楚了,而且她立即就瞪大了双眼,好似非常讶异黎雀儿居然会开口说这种话似地,随即却又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黎雀儿被胡玉姬笑得越发不好意思,顿时轻瞪了胡玉姬一眼,并且让她赶快回答问题,不要再继续这样坏笑下去了,免得令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察觉到。 原来刚刚黎雀儿悄声附在胡玉姬耳边所说的那一句话,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 看来是之前胡玉姬说她自己和那些守卫们宁豫见过几面,而她应当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哪有能力进这距离皇家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大街上里面去见当朝极其受宠的那些守卫们。 黎雀儿便猜测也是周节妇带了胡玉姬去这距离皇家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大街上里面见过那些守卫们宁豫,就像之前周节妇带她进这距离皇家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大街上那样。 先前黎雀儿神情突然转变,大约也是因着这点。 但胡玉姬并不打算当着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的面,贸贸然地就去给黎雀儿难堪,就打算与其来一个实话实说,省得黎雀儿心里面老有疙瘩在。 未料,胡玉姬刚欲作答,外头大厅里面忽然就传来一阵高声大喝的声音,唬得她立刻就闭紧了嘴巴,不知该不该继续说话。 与此同时,她有用眼神去向黎雀儿请示,她想问一问黎雀儿,此时此刻还是不是她们两个小姑娘偷偷说彼此的心里话的好时机。 黎雀儿对其默默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暂且不要再开口,然后自己起身下炕,快步走到了门帘那边去,极力凑在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等人身旁,试图去听一听外面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现在正忙着和周节妇这边的人她们那些丫环婆媳低声商讨,她老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黎雀儿已经走了过来。 再加上刚刚大厅里面突兀传来的那一声大喝,着实地教人心中忐忑难安,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姑娘家在干嘛。 就连周节妇这边的人都没看到黎雀儿的身影,只是一个劲儿地低着头和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说悄悄话,她们以为的悄悄话,在挤在旁边的人眼里,完全没有任何隐蔽性。 几乎所有丫环婆子都能够听得见,包括现在已经走过来的黎雀儿,以及跟在黎雀儿身后随之而来的胡玉姬。 只听得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颇为焦急地拉着周节妇这边的人诉说着,情绪略显得激动。 周节妇这边的人先是要路边经过的一个小老太婆稍安勿躁,紧接着她就弯下腰去,极慢极慢地捏住了门帘的一个边角处,看起来是想要打开门帘的一角,进而就可以去偷看一下此时坐在外面的客人到底是哪个。 在场之人立时呆楞,都怔怔地盯着周节妇这边的人的手。 她们并非不好奇不想去看一看外头的景象,只是这种掀开帘子悄然窺视客人的举动,可以说是十分地不入流。万一被客人们发现了,那可就糗大了。而如果是黎康生兄弟几人先于客人们发现了她们,此后她们定会被狠狠地教训。 正文卷 第992章 于此 到现在这个时候,黎雀儿也仍然搞不太清楚状况,对于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刚才的那一番简短的对话,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疑惑。 如果依照袁家千金的说法,目前在京城里面鼎鼎有名,并且很受达官贵人们喜爱的杜神医杜仲,就是当今的殿下。可是,许笛自己貌似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都在宫外到处以大夫之名行走的情况。 要是许笛只是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她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嘛,知道自己的儿子,一个本应该待在皇宫里面处理国家大事的东宫殿下,在京城里面四处行医,而且还自己开了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医馆——春风阁,这也是好事一件呐! 只是在京城里面行医,一来人家没有到其它地方到处乱跑,二来也只是救死扶伤而已,顺便还能锻炼锻炼一下自己的医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许笛完全没必要表现得好像天就快要塌下来了一样,相反的,她应该为自己的儿子高兴才对,毕竟不是每一个含有镶钻的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在他她脱离自己的家庭,以及自己熟悉的周围环境以后,还能够迅速找到一条舒适的生存之道的。 以上所说这些地方,就是周节妇所不能理解的。 而令周节妇极其疑惑,甚至一度怀疑人生的事情则是,她并不怎么相信,也无法相信杜仲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 看看之前她还是黎敬生的填房夫人的时候,她收买杜仲,要杜仲以及他的小医僮两个人联合起来帮忙替她作个落地小产的样子,他们俩还真的就照做了,而且,那时她给他们开出来的价格,才只不过区区五百两白银而已! 试问哪家出来的东宫太子,会缺少五百两纹银? 再说后来,杜仲不仅仅敲诈勒索她的大哥,甚至还借机想黎雀儿索要巨额钱款,到最后她要找人绑了黎雀儿去向黎家换取大笔钱财的时候,即使杜仲明面上救走了黎雀儿,可是,当时他已经在自己那里拿了一千两了,后面送黎雀儿以及孙妈妈她们回府尹官邸之际,杜仲又开口问黎雀儿要补偿费,数额也是不小。 不知道内情的人,要是看到了杜仲的这些所作所为,大概只是会以为杜仲是个大手大脚,极度挥霍的败家子,看起来总是光鲜亮丽的,其实家中并没有什么存余,也因此他才会在外面想方设法地弄钱,就算是他自己手下诊治的病人,只要有得油水捞一捞,他也不会放过。 就这样一个嗜钱财如名头,一心一意只为了搞钱的人,现在突然说他的来头其实是东宫太子,这不管换了谁,起初也不会太敢相信。 周节妇当然也不敢相信,只是,她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慢慢地扭过头去,又看了看那副上面画有杜仲样貌的卷轴。 此刻那副卷轴已经被许笛递给了身边的霓老嬷嬷去小心收捧着,免得会被园子里面的寒风与尘土所沾染,到时候只恐会有所损坏。 霓老嬷嬷就尽职尽责地用自己的双手捧着卷轴站在一边,她并没有把卷轴合起来,因为刚刚许笛把卷轴递给她的时候,就没有吩咐她要把卷轴给合起来,所以即便现在卷轴被其捧在手上,也还是打开着的,还是能够看见上头的画像。 周节妇就盯着那画像又看了片刻,她严重怀疑杜仲只是一个长得跟当今殿下很像的人罢了,并不是真的东宫殿下。 但是,这些话周节妇可不敢说。 刚才袁家千金都已经把话和许笛说得那么地清楚了,而且周节妇也已经点头指认过了,要是周节妇此时又再反口说出另外一个解释的话,搞不好许笛会当场气得立马就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于是周节妇就装作自己啥都没有想过的样子,一直静静地待在旁边低头不语,只要她把头低得够低了,那么,她就不会看见许笛的慌张。 袁家千金则与周节妇的反应完全不同,她不但自己凑到许笛面前去好好安慰了一阵子,过后,她竟然又直接向许笛提出了一系列的劝告和建议。 由于许笛总是走来走去的,袁家千金为了配合许笛的运行规律,也不得不来回走动着,不免很是吃力,所以这些建议也就说得零零碎碎的,与其说是建议,倒不如说是在唠叨。 然而,不管是建议还是唠叨,袁家千金这些话里面所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要许笛马上去把杜仲给找回来,别再让杜仲在皇宫外面四处游荡。 奇怪的是,袁家千金并没有向许笛说起杜仲已经入赘了黎家,成了黎府的上門女婿的事情,必须值得说明的事情还有,那可是杜仲他自己强烈要求的入赘,当时,无论是黎家的各位当家的长辈们,还是当事人黎雀儿,看起来可都不像愿意与杜仲结亲。 假如袁家千金直接把这事和许笛说了的话,很可能许笛已经下令让人去黎府把杜仲给找进宫里面来了,反正不管杜仲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也把人提过来,彼此确认过以后再说,总好过自己的宝贝儿子,未来的荆越国的君主,居然真的去了别人家里作上門女婿。 如此又考虑了一会儿后,许笛才终于决定,先派人去东宫看看殿下是否还在宫中,倘若不在,便立即出宫去找寻;同时,许笛又让人快速去向当今圣上禀报此事,也好听一听圣上的意思,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心烦意乱的许笛,刚刚调派了人手后不久,就又开始坐立不安了,而她也不想在这么继续被动地坐着了,就叫人把袁家千金和周节妇等人送出宫去,自己则想亲自往东宫那边跑去看一看情况。 无论如何两拨人马都谈不到一块儿去,边上便有一个稍微吃瓜吃得还有一些些理智的路人,走过来建议黎雀儿和周节妇她们现在马上去对面街口找那些皇家的守卫们来替她们评评理,免得大家全都堵在这里浪费他们各自的时间。 正文卷 第993章 不懂 黎雀儿刚刚壮着胆子放出来那一个威胁大招的威胁性,其实并没有带有那么强烈的威胁力的缘故,这些人都面无表情的。 弄得黎雀儿她现在都有一点儿懵逼了,一时间就哑口无言地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往下说了,只得愣愣地停在原地,暗暗思考着为什么自己的威胁大招,却无法对宁一平和宁殷等人起作用。 在黎雀儿的理念当中,必须在外人面前保持住一副礼仪有加的样子,不得因为自己的任何缘故而令家族蒙羞,特别是不能够使得外人对自己或者是自己家有什么意见,假如再严重一些,使得有什么不利的闲言碎语传出来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事情大条了,是十分严重的情况。 因而,黎雀儿打小所接受的那些闺阁礼教当中的极其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循规蹈矩地规规矩矩地做人做事,绝不能够使得有任何不利于自身或者是不利于自己家的传言给传到外面去。 现在在这个比较关键的时刻里,黎雀儿自然而然地也就想出来了要搬出来这一招,以期望能够使得宁一平和宁殷改变前言,不要再想着要把她和胡玉姬继续扣留在皇宫里面。 令黎雀儿大感意外的是,宁一平和宁殷这对处于荆越国金字塔顶端的父子,竟然对闲言闲语这一类的东西丝毫都不感冒,仿佛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似地。 但是,如果是从常理出发来考虑的话,宁一平和宁殷不是应该要更加地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意见才对么,毕竟这世上可还是存在有“防民之口,犹如防堤”这样的说法,那不也就是说明了,生长在皇家的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会给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吗? 怎么现在当这些事情真的转到了宁一平和宁殷这两个皇家人的面前来了以后,他们看起来反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呢,这完全不合道理嘛! 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袁家千金其实早就已经是他们皇家自己人当中的一员了的缘故,因此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顾及袁家千金心里面的想法,反正不管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袁家千金这个自己人也不可能会做出对皇家不利的事情。 而在这边上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嬷嬷们,这些人那就更加地是皇家的人了,不但不可能会做出来任何不利于皇家的事情,甚至于,假使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的话,他们还会凭借自己所有的一己之力,去为皇家挡灾祸或者是谋福利。 也就是说,在宁一平和宁殷的心里面想来,很可能在这现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外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他们皇家的自己人,他们自然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人会传出去任何闲言闲语了。 只有黎雀儿这个至今还搞不清楚现场的人员的势力分属情况的外来人员,才会傻乎乎地觉得自己用“闲言碎语”这一招,就可以成功地将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二人给击退。 谁知道如今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俩不但没有能够被击退,他们反而还一脸冷淡地看着黎雀儿,眼神也中都隐藏了些许无奈,仿佛就像是在默默地反问黎雀儿是不是还有其它什么特别的招数。 尤其是宁殷的那个表情,从黎雀儿现在所在的位置的这个方向看过去,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看见他的整副眼白了,即使只是看他没有露出来眼白的那半张脸的话,也已经足够可以看出来他内心此刻的不屑与嫌弃了。 黎雀儿本来还在慌张之中,不知道究竟自己的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现在看到宁殷对自己流露出来的这副鄙夷不屑的样子,被宁殷这么一激,她的脾气反而倒是硬气了一些,只觉得肚子里面的怄火唰唰唰地就往喉咙上面蹭了几分。 喉咙里面被火气这么一搅和,那些原本或许是被憋在心里面,或许是被卡在脑海里面的不能够轻易说出去的那些话,忽然之间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宣泄的缺口似地,噼里啪啦地就顺势一顿往外乱倒。 站在黎雀儿面前的宁殷,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黎雀儿说话的语速,居然也可以快速得这么地离谱,简直就跟在倒豆子一般。 边上的胡玉姬,该有宁一平和许笛,以及袁家千金等等那些人,也都被黎雀儿这番惊人的语速给惊到了,其中的好一些人都忍不住对黎雀儿行起了侧目礼,还有几个人甚至还一度张大了嘴巴。 不过,并非现场所有人的瞠目结舌都是因为被黎雀儿的惊人的语速给惊着了的缘故,有一些人纯粹就是因为愤怒而已。 这其中最大的代表,自然就是袁家千金了。 袁家千金之所以会这么地愤怒,就是因为她无法接受黎雀儿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具体内容,并不是因为黎雀儿的语速的问题,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黎雀儿的语速。 要说黎雀儿方才所言的具体内容,那真的是令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东西,即使是称之为“惊世骇俗”的言论,都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黎雀儿的原话就是如下所述这样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玉姬都应该要回去了,当时不是说好了的吗,只是让我们两个人进宫来看看罢了,现下既然已经看过了,那么自然就应该回家去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不放我们走的话,那我们又怎么接诏书?” 如实说来,黎雀儿这话其实威胁性比之前更大。 只不过黎雀儿这些话当时都是对着宁殷一个人说的,在她的心里面,她其实还并没有把宁殷带到东宫殿下的这个身份上面来,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带了许多的私人的情绪在这些话里面,因而也就使得情况难免会变得有一些复杂。 至于袁家千金在听了这些话以后,为什么她心中的愤怒会远远地多过了惊讶,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夹杂在其中的私人情绪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黎雀儿的讲话态度的原因,到底是这两者之中的哪一个,大概就只有袁家千金自己知道了。 正文卷 第994章 华庭 黎雀儿希望宁殷能够看在他们两个人已经认识了这么久的情分上,就多多少少能够卖她一个面子,可惜的是,宁殷竟比宁一平还令人难以沟通一些。 当黎雀儿尝试去说服宁一平的时候,先不管宁一平的大致反应究竟是怎么样的,又或者宁一平是否有说过什么话等等这些,单单就说宁一平的神情与脸色,至少大体上来说,看起来还是比较和善的,而且有时候也会点个头,再不然就也会搭上一两句话,尽管这些话就只是一两个字而已。 而宁殷则就比宁一平更加地狠绝了,他不仅仅没有任何反应,点个头或者应个声之类这些的小反应都没有就不说了,他甚至连个眼角都没有朝黎雀儿这边丢过来一下。 不管黎雀儿怎么讲,也不管黎雀儿怎么拉拽宁殷的衣袖,并且还时不时地朝其扬起来自己的一对小拳头,做出来许多看似很有攻击性的示意性的动作,总之,宁殷就是全然不为所动。 说实在的话,黎雀儿一度很是怀疑刚刚她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功夫说出来的那些话,宁殷到底有没有真的听进去,也许宁殷对于她而言,就只是带了一对耳朵罢了,但是他那对耳朵的功能,很显然地就是忘了开。 讲了这么许多时候,到了最后,黎雀儿想来也是明白了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宁一平,当然,自己更加也没有办法去说服比宁一平更难搞定的宁殷。 因此,黎雀儿终于像是想通了一般的,她不再试图去和宁一平已经宁殷父子两个人说任何情面上的东西,当然她也不可能再转一个方向,改为跑去和许笛或者是袁家千金她们俩说去。 在刚刚试图说服宁一平与宁殷父子俩的那一段说起来也不短的时间里面,其实黎雀儿早就已经想好了另外一个办法,她这一回的办法,可是与上一回的办法截然不同。 上一回的时候,黎雀儿是希望能够凭借她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语,来成功打动宁一平或者宁殷,从而能够成功达到自己就在今天下午带着胡玉姬返回黎府去的最终目的。 这一回,黎雀儿换了一个策略,她不再像上一回那样地那么地被动地去等待着别人来给自己留情面了,她决定要自己占据主动地位,她要自己来做决定。 说到这里也许大家就要笑了,这教人发笑的原因自然也很简单,那就是试问像黎雀儿这种既没有什么身份,又没有什么地位的完全来自于民间的小老百姓家里面的姑娘,她到底是觉得自己有几分脸面不成,居然还想在宁一平和宁殷的面前来亲自作出决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再说了,就算现在现场没有宁一平或者宁殷这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场来负责做出来决定的话,那么现场可还有许笛和袁家千金这些人在边上看着呢! 即便没有许笛在场,也没有袁家千金在场,再不济的话,这旁边可还是有潘公公,还有那个看起来来头不小的大宫女在场。 上面说的这么几个人,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拎出来随便撂撂都可以比黎雀儿说话更加地有分量一些,更不用说是在负责做决定这个点上面了。 总得来讲,无论现下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反正黎雀儿她是完全没有资格来做什么决定的,排位都根本排不上她的号。 那么,黎雀儿她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地认为她自己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却可以越过皇家的极为严明与繁琐的规条和例律,来由她自己作决定呢? 实际上按照黎雀儿她现在心里面的想法,要是仔细来划分的话,她的点子说来也不是什么有关于作决定的事情。 与其说是做决定,倒不如说是威胁。 是的,没有错,黎雀儿她心中现在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她就是要通过威胁这一个招数,来使得宁一平或者宁殷二人对自己作出来妥协。 真要这么说的话,肯定就更加地令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了,毕竟一个连做决定都没有任何资格来作的小女子,又有何能耐竟然敢去对现场的这些大人物们实施威胁啊! 然而,黎雀儿她就是这么想了,而且,她还是这么真的就决定了要做下去了,具体也搞不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就是她的脑子一时间短路了,实在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以至于她竟胆敢妄图去做这种类似于以下犯上的事情。 且看看黎雀儿她决定对宁一平和宁殷父子俩做出来的威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威胁。 只见黎雀儿定定地站在原地,她的神情看起来丝毫都不慌乱,而且她的面色极其地从容,仿佛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些人,他们的身份或者是地位与自己相比起来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高不高、贵不贵的,他们在她的眼里看来,也不过就是一群与自己相同的普通人罢了。 带着这种想法的黎雀儿,其神色自然就与旁边伺候着的那些宫女太监嬷嬷们不一样了,在她的脸上,可完全都看不到卑微或是胆怯,她有的只是落落大方和从容不迫,恰恰就似水一般自如。 “现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民女们应当也该返回自己家中去了。”黎雀儿先是提出自己的要求,紧随其后的自然就是威胁了,“陛下盛情,想留民女二人在宫中用晚膳,只不过民女现下并未接下诏书成功与皇家相联的人,如此就这么留下来,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隆要落人口实……”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黎雀儿还好似有意无意地朝站在不远处的袁家千金瞥了一眼,有了她这样一个眼神,即使她嘴上面不说,大家心里面也都非常地清楚,她所说的“落人口实”究竟指的是有可能会落了谁的口实。 给了宁一平和宁殷这个眼神暗示以后,黎雀儿接下来又继续说道:“未免被人传开了去,还望陛下依照常理就先放了民女们离去。” 正文卷 第995章 死玉 周节妇这种不可一世的宠姬,也无法单单就凭借这么几个人的力量,去把人家那么多老练的专业人员比下去。 而且,她居然可以欺骗哄袁家千金在前,由此使得现在大部分人的完全就懒得花时间去和其他人交流交心,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在他们看来就都是一块要被检测的肉块。 如果单纯只是从周节妇的样貌等等这些外在的特征来看的话,无论是她之前带着周节妇一家人大闹黎府去讨银子,还要去讨公道的周节妇来说,这一刻可真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释然。 后来又有了周节妇貌似是似乎脑子不太灵活了些,遇到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她可真的就是不是说说玩笑话儿,随着太阳开始一些往下落了下来了,好一会儿,现场又没有人出声。 旁人到还真的以为周节妇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宠姬而已,而这个时间点又恰恰逢是自家哪一个的出现而已。 事情就这么地凑巧,不只有不知情的人会上当。 可惜后面的事态发展似乎有一些小小地脱开了节来了,本来应该要做的事情,甚至于是一开始就应当不会存在的事情,现在,在我家台阶上边的椅子背部发现了一点儿的异常。 可想而知,周节妇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散步都走路的机会,应该是全部都没有走的样子。 就是在这样情形的衬托之下,除了那些对于人情世故极其有研究的人,其他人一时半会儿地又怎么可能去看清楚周节妇隐藏在身躯下面的那一道灵魂,究竟只是像表面一样地肤浅,还是,它也会稍稍地有一些意识。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黎府的当家人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常常来买东西的份上,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喝一杯热茶罢了。谁给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去随意评断人家家中的家事了?况且,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杜仲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其实内里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玩意儿的? 这要是按照黎府的当家人平常时候的脾气,指不定就得喊了人过来,赶紧地把这几个人给赶出聚宝斋才行,反正这几个人向来都只是过来关照一些小件的便宜点的货物,砍价又砍得十分地厉害,根本就赚不了他们几个钱,倒不如立马赶了他们几个出去,也好换自己一个舒心。 但是,今儿个的情况略有不同。 黎雀儿尚且还要帮忙考虑一下该用哪种风格、哪种材料来布置宿溪院,还有婚礼中要用到的一些金银首饰以及衣裳摆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需要黎雀儿这个准新娘过一下目。 反观胡玉姬就不同了,她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偶尔陪同黎雀儿打发一下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现在,天气冷得教人只想待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地守着暖炉子烤火,而且冷风又吹得呜呜作响,外面这些完全与之不熟悉的婆妈们等等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着布置宿溪院的院子,就连黎雀儿都在外头帮忙看着布置得是否妥当,胡玉姬却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头,默默地发着呆。 因为黎雀儿此刻也在外面院子里,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花厅的大门这会儿也是敞开的,为的就是让黎雀儿可以在花厅与院子之间畅通无阻地走来走去,而不需要动手去推门或者是开门。 只要袁家千金稍微抬腿再往前边走过去一点点,那么,她就可以直接碰触到黎雀儿或者是周节妇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意一个。 当然了,就目前的各种情况综合起来一块儿看的话,袁家千金现在绝对是没有那个胆量去直接碰触到周节妇的,她最可能碰触到的人,也不过就是黎雀儿一个人而已。 至于周节妇,袁家千金很可能就只能是用目光或者是神色,又或者是用各种各样的暗示性的小动作来给周节妇表达示意,并以此来与周节妇有一定的精神上面的层次的交流罢了,根本就无法与之有真正的亲密接触,也许就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办法。 就算往死里了地去给袁家千金加成,让她把自己的体能开关拉到最开、最发达的那一个几乎接近于临界值的数值上面去的话,说不定倒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只不过,这好不容易通过加成,再外带上开红色外挂值的最大的可能性,实际上也只是一种借力助力的小手段而已,那也就是说,即使袁家千金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弄周节妇,她最后所得到的碰触也一定不会是真实而又有效的,大不了就只能是一种间接接触罢了,类似于隔山打牛的那种。 可是如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是不是借力助力,还是隔山打牛了,现在眼看着袁家千金很快就要伸手过去抓黎雀儿的衣带子了,而且是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的那种。 如果事情真的照着袁家千金现在所作出来的那种架势与动作,就这么继续任由事件自行发展下去的话,到最后肯定就是袁家千金的心想事成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是都不带估值的大。 就是可惜了袁家千金的这一手隔山探花的好招数了,她的目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概率去达成到最后,甚至可以说是连一丝丝的来头都完全不曾有过一些半许的经验,说来说去就是没有门。 说到底还不就是袁家千金自己被自己一时的各种内外情况相结合的情景之下,迅速衍生出来的一种消遣方式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厉害的地方。 这样随随便便就往道路上面仰躺着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心里面没有一点儿的寄托,所以不得不才弄出来这样的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极端偏执一点儿的意见来了,而这些意见就是那么地好就是被抽上了,于是乎就成了一种习惯就好的类似的问题了,没有人会再去多事地拿着一把手实,只不过就是这些丢孩子的行为有点丢人现眼,而且很没品数。 正文卷 第996章 拖故 胡玉姬的记忆方向的方法,很显然地是跟黎雀儿的方法完全不同,她可并不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去记忆路线的,而是依靠自己的记忆力去记忆路线的。 言辞间也就说明了,她其实是认得应该从哪条路回去的,然而,她之所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还这般耐着性子地去同黎雀儿解释说叨这么多的东西,实际上不过就是在试着拖延一点时间。 黎雀儿和胡玉姬想着究竟应该怎么迈出第一步,并且开始由着她们自个儿试图朝着正央街的那边方向走,以便尽快走到黎府里面去的时候,忽然之间,她们俩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 此刻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可是在研究方向性的大问题,她们俩现在都还不太确定,到底是应该往右边走,还是应该往左边走,最后才可以成功地走到正央街上面去。 按照黎雀儿的想法,如果她之前跟着潘公公一行人出来黎府的时候,凭着自己的直觉所记忆下来的方向,是正确无误没有什么差距的话,那么这样一来,就应当按照她的想法来,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她和胡玉姬两个现在应该往右边走才对。 为什么胡玉姬突然间要这么样耍着黎雀儿玩呢? 答案就是因为现在天色太黑了,胡玉姬打从心里面地认为,如果只是由她自己以及黎雀儿两个姑娘家自个儿就这么地朝着正央街上面去走回去的话,这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假如一路上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她们俩都能够安安全全地顺利达到黎府里面去,那倒也还好。 可是,万一在这个路途当中,真要是遇上了一些什么不和谐的事情,比如说打劫或者是拦路之类的事情,那肯定会引发许多不愉快的情绪。 更不要去提及相比于这些而言,还要更加地糟糕不堪,更加地让人的心里面不舒服的那样的一些有可能也会发生的情况了,打个比方来讲,就是那种既有可能会拦路抢劫,还有可能会劫财劫色的情况。 出于替黎雀儿以及自己的安危考虑,当黎雀儿向自己征求意见,询问自己现在在这种时间和地点的情况之下,到底应该怎么走出去这第一步的时候,胡玉姬才会明知故问,假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应该朝哪里走,说自己也不认得路。 胡玉姬这样说的最浅显易懂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替黎雀儿的面子来考虑问题的,避免黎雀儿一会儿有可能会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损等等什么这些与此类似的想法会产生出来,也有可能她仅仅就是为了避免产生争端,也好顺便借此机会休整一下,节约一下自己的口水。 没想到黎雀儿倒还真的以为胡玉姬也是跟自己一样的迷糊蛋,是真的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该怎么选择,又该怎么样走下去,并非是在唬人的。 如今,黎雀儿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胡玉姬的刚刚那样说那些话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她全然相信了胡玉姬,而且还是非常地信赖。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里面,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忽然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那种响动似乎就是发生在她们俩的身边不远处的,只是要是太过仔细地去听的话,又会觉得那些响动好像其实就是在远处响起来罢了,并没有发生在离她们俩很近的地方。 黎雀儿此刻可是一心一意地站在路边,专心致志地思考着她和胡玉姬究竟该要选择哪样的一条路呢,这忽而传出来的声响,可真的是把她吓了一个够呛,惊得她立即从思虑的海洋当中漂回了自己的神智里面,速度快得惊人。 即而,黎雀儿就马上拉着胡玉姬的衣袖,将之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随后又俯身侧靠在胡玉姬的身侧,尽量压低了声量,小心翼翼地悄声询问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好像有什么声音似地……你有没有听见啊?” 胡玉姬又不是什么有听力障碍的人,也不是什么迟钝的反应不良的人,相反地,她的灵巧聪慧程度,可是比黎雀儿还要更上一层楼的。 再说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黑漆漆的夜晚,加上又是在寒冷的冬季里面,一到晚上,大街上一般就没有什么人了,到处都是安静得很的。 是以,现在街上只要哪里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就站在街边的人们,比如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些没事就爱往路边去的人,绝对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胡玉姬并不像黎雀儿看起来那样地忐忑不安,与黎雀儿的想法很是不同的是,胡玉姬反而还觉得在这个时候里面,街边突然传出来什么响动出来,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说不定是你爹爹派来的人,现在正在打算露面出来接应我们俩了。”这是胡玉姬的看法,从她的这个方面来想来的话,倒也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值得开心一番。 未料,胡玉姬还没有来得及将这种值得她以及黎雀儿二人聚在一起好好高兴一下的情况,给直接地明明白白地同黎雀儿说出来的时候,刚刚那一阵偶尔好似是在不远处,偶尔好似又是在比较近的地方响起来的响动,一下子就飘到了她们两个人的面前,几乎就是在她们的跟前的位置。 黎雀儿和胡玉姬不由得都被吓了一大跳,双双定下心来,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一阵响动的出声者,并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恐怖异常的另类生物,而是一个人。 并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脸上带着笑意的女人。 这个女人衣着相对来说,比较地华丽,同黎雀儿和胡玉姬这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的服侍比较起来,都丝毫没有逊色,可见其品味着实不差,而且,她长得也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对于黎雀儿和胡玉姬来说,这个女人其实也算是一个老熟人了,她们彼此之间早就已经见过无数面了,期间发生过的许多事情,有些还是值得黎雀儿去学习一下。 正文卷 第997章 拒绝 既然宁一平带了这个头,那些为主的主子家们,便都随着进了里面。 除了他们这些主子们进去了以外,他们还另带了一些身份稍微高出来那么一点点的奴才们进去。 许笛自然带的就是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贴身照顾的两个老宫女,只可惜霓老嬷嬷之前被袁家千金给推搡致伤了,没有跟着许笛来这东宫里面,要不然的话,许笛绝对会第一个带着她进去正殿。 至于袁家千金,她也就是带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和老妈子等等这些人进去。 以上这些下人们能够被主子家们带进去,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她们本就是在主子家身边伺候了许久的人,而且还都是近身伺候,与主子家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同一般。 相比之下,跟在宁殷身后进了这正殿之中去的那个人,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只因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贴身照顾宁豫的人,假如一定要论资排位的话,东宫里面多的是上了年纪的老宫女以及老嬷嬷们,甚至还有一些进宫多年的老太监。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这种有幸跟着自己的主子家进入今日个这种重要场合的人,再怎么算也绝不可能会算到一个年纪稍稍大了一点儿的宫女头上去,理应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现在在正殿里面等着与宁殷谈话的可都是些什么人啊,那可是荆越国的当今圣上宁一平,皇后娘娘许笛,还有即将有可能入主东宫的袁家千金呐,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小角色,他们绝对配得上更尊敬的礼遇。 然而,宁殷却舍了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伺候,不但跟着忙前忙后,有时候甚至还要替他摆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宁卓元于不顾,偏偏就是选择带了一个大宫女进去同自己的父皇与母后面谈。 就是由于宁殷的这番选择,所以现在宁卓元,也就是被宁殷抢夺了真名的杜仲,此刻只能和另外一些没有资格进去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一块儿站在殿外守候。 随着宁殷进去的那个大宫女,就是之前胆敢与袁家千金生怼,后面又很会说漂亮话,以至于可以极其轻松地帮袁家千金跟许笛两个人解了当时的窘境,成功使得宁一平卸下疑心的大宫女。 这个大宫女虽然年纪有些大了点,按理来说应该是宁殷的姐姐辈的人了,可是她的面容,还有身段,都依旧保养得极好。若是这么远远地看过去的话,就只能看见她眼尾处那几条浅浅细细的鱼尾纹而已,至于她身上的其它地方,看起来都还跟初嫁的少妇差不多,并不怎么显老。 如果说是因为宁豫的口味比较重,就是喜欢像这个大宫女这样的姐姐辈的女人家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也会有一些表示,不说肢体接触,或者是一些有暗示性意味的肢体动作,眼神、还有言语这些也应该有些表现才是。 可是,宁殷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 自打宁殷刚刚从外殿那边进来,一直到现在他们在跟随着宁一平转移到正殿里面去,他都没有侧脸去看过那个大宫女一眼,不管是正眼相看,还是只是侧眼轻轻一瞟,这些全部都没有。 就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这些有资格进入正殿去和宁一平同处一室的人,都在列着队,按照顺序依次进场了,宁殷也没有扭头去看那大宫女一下,当然了,他也没有开口吩咐那大宫女随着自己进去。 这也就是说,这个大宫女之所以会跟着宁殷进去正殿里面,完全就是在凭借她自己的主观的判断力,从而作出的决定,根本不关宁殷的事。 最多一点就是,宁殷只是当作没看见这事而已。 宁一平进去之后,紧跟着进去的就是许笛以及许笛身边的那些人,再接着就是宁殷,还有那个大宫女,他们都是按照身份高低来排的。 如此一来,排在宁殷之后进去的,自然就是袁家千金,还有袁家千金想带进去的几个人了。 由于大宫女走在宁殷后边,自然而然地,现在走在袁家千金前边的人,也就是那个大宫女了,尽管她们之间还是相隔了几步距离,可是,这并不会妨碍到袁家千金去盯那个大宫女的后脑勺。 此前,袁家千金就已经跟那个大宫女闹过一些不愉快了,即便后来大宫女有帮袁家千金向宁一平说漂亮话,但是这些都抵消不了大宫女在袁家千金心中的恶劣地位。 现在在袁家千金的眼里看来,那情况就是,这个完全没有半点儿规矩大宫女此刻居然还大摇大摆地跟在自己未来的男人后头,而且,她还走在自己的前面,这对于心高气傲的袁家千金来说,真可谓是一种无法忍受更多的奇耻大辱。 在他们一行人列队进入正殿里面去的这一段短短的时间之内,袁家千金已经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面想着,究竟要如何做,才可以不动声色地将跟在宁殷身边的这个大宫女给除掉,即使不能一次性斩草除根,也必须要教其伤筋动骨一番才行。 袁家千金内心这些暗搓搓的想法,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总之,现场看上去还是挺和谐的,没有任何纷争的样子。 众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着宁一平进了正殿之中以后,便各就其位,是主子家的就凭着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找一个恰当的位置坐了;是奴才们的人,就好好地跟在自己主子家的身后,老老实实地站着当背景板便是。 不一会儿,大家就都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也都安置下来了,只不过每个人都很沉默,没有敢随便开口发言,一径等着宁一平先发话。 宁一平也没有马上开口,他默默地打量了一下宁殷的神色,又侧眼过去瞅了袁家千金几眼,似乎是在思索到底要怎么开始这个话头,才是一种最好的方式。 也不知宁一平究竟知道宁殷多少事情,反正想来应该不会比袁家千金和许笛两个人多,他就算要开口,说出来的东西大概也无伤大雅。 大家都是这么以为的,谁知道宁一平却直接扔出来一个惊天大暴雷,竟使得宁殷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正文卷 第998章 原则 此刻依旧待在正厅大堂里的所有的黎家人,包括胡玉姬这个备受排挤的外人,都静静地待在大堂的大门之内,不敢轻易走出去瞧一瞧,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显然不是莫名其妙就跑进黎府里面来找茬的,他们绝对是有目的的,因为他们表现得非常地有纪律性,而且也很有原则性。 接着,他们就像包团子似地把正厅包围了起来。 由于刚才官兵们进来正厅的范围的时候,黎康生与黎敬生等人立马就吩咐下人们,马上将大堂的大门给关了起来,所以,现在大堂里面真是关得很严实,几乎是密不透风的状态。 在这种情形之下,黎家人自然都没办法看清楚外面的官兵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名堂了,他们又不敢直接凑到大门的门缝上边去看,每个人都站得离得大门老远的位置,生怕那些官兵们一会儿会用强力来破门,到时候谁站得离大门比较近,谁就会是那个最先倒霉的人。 如此,黎家人就更加没办法去得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只能依靠大家纷纷竖起来的耳朵,去细细地辩听外面所传进来的一些响动。 正是从他们所听到的那些响动中,他们才得以分辨出来,现在进入正厅里面来的那些官兵,已经飞快地重新布好了队阵。 之前这些官兵们是呈正方矩形依列前进的,进来以后,他们就迅速改变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将队伍变成了一条长龙形,然后,他们就把黎府正厅的所有范围都用自己的身体圈了起来。 黎敬生耳里一边听着那些官兵们转换队形的脚步声,一边扭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他的身后就是一堵厚厚的墙壁,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之所以突然回过头去看,只是因为他听到官兵们已经排到了他身后的方向。 这事细想起来可真是怪异,实在教大家困惑。 假如真是由于杜仲得罪了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所以慕亲王和毕大人此刻就要开罪于黎家人的缘故,那么,既然现在官兵已经开到了黎府,就直接动手抓人,岂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还要突然搞出来包围这一招呢? 黎敬生一时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又担心自己贸贸然万一说错话的话,会使得黎家老太太等人的心里更加惊慌,因此,他就故意往黎康生的左手边靠了靠,特意压低了声音去询问黎康生的想法。 “大哥,你说这些官兵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只是想突然冲进来吓我们一跳吗?” 黎敬生这话当然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的,官兵们又不是吃饱了撑得,即便他们头顶上的主子家,也就是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那两座大山有可能是吃饱了撑得,那他们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跑进来老百姓的家里头来吓人啊。 可真是要认真追究这背后的原因的话,即使是黎康生这个府尹大人,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又突然没头没脑的,他也不可能理得清楚。 事已至此,黎康生只得先稳了黎敬生的心思,过后再仔细想想看看有什么好的对策,于是他就对黎敬生说道:“先不管他们究竟是所为何事,我们暂且静观其变。若是他们不破门,又不叫门非逼得我们出去相见的话,那我们就当作不知道他们有来过这里,只在这大堂里面等着他们先行离开就是了,没必要出去与他们正面起什么冲突。” 黎康生这种做法,看起来不得不说是有一些窝囊的,只敢躲着,不敢出去,这说出去确实是有点儿丢人。 但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尽管黎康生他本是也是一个小官,可是他的官衔与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比起来的话,那也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所以说黎康生是民,这并没有说错。 黎敬生的性子还是要比黎康生急躁一些的,他向来又不怎么把那些达官贵人放在眼里,这要是遇着平常的时候,指不定他就直接开门出去问一个清楚明白了,就算那样有可能会落得一个当场毙命,也总好过做一个糊涂鬼。 不过,现在这大堂里面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在。 现在不仅仅是黎家老太太他们在,黎敬生最疼爱的黎雀儿也是在的,即使黎敬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他也绝不可能让黎雀儿涉险,因此,他就听了黎康生的话,暂且忍耐了下来。 其余人也都是跟着黎康生的想法走得,没有人敢以自身去挑战整个官府,还是先装一下糊涂。 就连黎雀儿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乖乖地没有像之前那样胡乱开口说出来一些话来吓人,她很懂得现在的局势,知道现在是该闭嘴的时候。 所有人都这么配合,大堂里面自然就寂静无声。 大家只听到一阵阵硬朗的皮靴踩踏再石板路上面的“踢踏”声,整齐划一,若是能够不去计较现下的情况,只单纯去听这些踢踏的声响,倒是别走一番韵味,与丝竹管弦差不了多少意思。 踢踏如此响过了一会儿以后,终于就停了下来。 现下,正厅的外面与正厅大堂里面都是一样地安静,到处都听不到一丁点儿声响,仿佛这地方本就是一座空宅,从来就没有住过人一样。 这时候黎雀儿有可能是出于好奇,略微侧过身子朝大门那边瞅了一眼,她心里想的倒也是简单得很,居然想在这么远的距离里面,透过大门的门缝去看一看外面的动静。 可想而知,黎雀儿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只是,有人好似很懂得黎雀儿此时的心理,就跟与黎雀儿有心灵感应一般地,忽然之间,就把大堂的大门给推开来了。 大堂外面的光景,随着大门的突然打开,瞬间就映入了在场的所有黎家人的眼帘之中,只见外头的院子里,从大堂通向外边角屋的走廊之上,等等所有地方都站了一两个官兵。 这些官兵都是以同等的间距,均匀排队接连着站立的,看起来非常地正式,与那些野兵营子里面的散军完全不一样。 大门之内的黎家人顿时就更迷惑了,不知道这些受过正统训练的官兵们突然来他们黎府里面,究竟是想做什么。 正文卷 第999章 需要 对于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刚才的那一番简短的对话,周节妇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疑惑,因为她既不敢相信她们两个所说的,也不是很理解那些内容。 首先,如果依照袁家千金的说法,目前在京城里面鼎鼎有名,并且很受达官贵人们喜爱的杜神医杜仲,就是当今的殿下,也就是皇后娘娘许笛的亲生儿子。可是,许笛自己貌似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都在宫外到处以大夫之名行走的情况。 要是许笛只是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她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嘛,知道自己的儿子,一个本应该待在皇宫里面处理国家大事的东宫殿下,在京城里面四处行医,而且还自己开了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医馆——春风阁,这也是好事一件呐! 只是在京城里面行医,一来人家没有到其它地方到处乱跑,二来也只是救死扶伤而已,顺便还能锻炼锻炼一下自己的医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许笛完全没必要表现得好像天就快要塌下来了一样,相反的,她应该为自己的儿子高兴才对,毕竟不是每一个含有镶钻的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在他她脱离自己的家庭,以及自己熟悉的周围环境以后,还能够迅速找到一条舒适的生存之道的。 以上所说这些地方,就是周节妇所不能理解的。 而令周节妇极其疑惑,甚至一度怀疑人生的事情则是,她并不怎么相信,也无法相信杜仲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 看看之前她还是黎敬生的填房夫人的时候,她收买杜仲,要杜仲以及他的小医僮两个人联合起来帮忙替她作个落地小产的样子,他们俩还真的就照做了,而且,那时她给他们开出来的价格,才只不过区区五百两白银而已! 试问哪家出来的东宫太子,会缺少五百两纹银? 再说后来,杜仲不仅仅敲诈勒索她的大哥,甚至还借机想黎雀儿索要巨额钱款,到最后她要找人绑了黎雀儿去向黎家换取大笔钱财的时候,即使杜仲明面上救走了黎雀儿,可是,当时他已经在自己那里拿了一千两了,后面送黎雀儿以及孙妈妈她们回府尹官邸之际,杜仲又开口问黎雀儿要补偿费,数额也是不小。 不知道内情的人,要是看到了杜仲的这些所作所为,大概只是会以为杜仲是个大手大脚,极度挥霍的败家子,看起来总是光鲜亮丽的,其实家中并没有什么存余,也因此他才会在外面想方设法地弄钱,就算是他自己手下诊治的病人,只要有得油水捞一捞,他也不会放过。 就这样一个嗜钱财如名头,一心一意只为了搞钱的人,现在突然说他的来头其实是东宫太子,这不管换了谁,起初也不会太敢相信。 周节妇当然也不敢相信,只是,她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慢慢地扭过头去,又看了看那副上面画有杜仲样貌的卷轴。 此刻那副卷轴已经被许笛递给了身边的霓老嬷嬷去小心收捧着,免得会被园子里面的寒风与尘土所沾染,到时候只恐会有所损坏。 霓老嬷嬷就尽职尽责地用自己的双手捧着卷轴站在一边,她并没有把卷轴合起来,因为刚刚许笛把卷轴递给她的时候,就没有吩咐她要把卷轴给合起来,所以即便现在卷轴被其捧在手上,也还是打开着的,还是能够看见上头的画像。 周节妇就盯着那画像又看了片刻,她严重怀疑杜仲只是一个长得跟当今殿下很像的人罢了,并不是真的东宫殿下。 但是,这些话周节妇可不敢说。 刚才袁家千金都已经把话和许笛说得那么地清楚了,而且周节妇也已经点头指认过了,要是周节妇此时又再反口说出另外一个解释的话,搞不好许笛会当场气得立马就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于是周节妇就装作自己啥都没有想过的样子,一直静静地待在旁边低头不语,只要她把头低得够低了,那么,她就不会看见许笛的慌张。 袁家千金则与周节妇的反应完全不同,她不但自己凑到许笛面前去好好安慰了一阵子,过后,她竟然又直接向许笛提出了一系列的劝告和建议。 由于许笛总是走来走去的,袁家千金为了配合许笛的运行规律,也不得不来回走动着,不免很是吃力,所以这些建议也就说得零零碎碎的,与其说是建议,倒不如说是在唠叨。 然而,不管是建议还是唠叨,袁家千金这些话里面所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要许笛马上去把杜仲给找回来,别再让杜仲在皇宫外面四处游荡。 奇怪的是,袁家千金并没有向许笛说起杜仲已经入赘了黎家,成了黎府的上门女婿的事情,必须值得说明的事情还有,那可是杜仲他自己强烈要求的入赘,当时,无论是黎家的各位当家的长辈们,还是当事人黎雀儿,看起来可都不像愿意与杜仲结亲。 假如袁家千金直接把这事和许笛说了的话,很可能许笛已经下令让人去黎府把杜仲给找进宫里面来了,反正不管杜仲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也把人提过来,彼此确认过以后再说,总好过自己的宝贝儿子,未来的荆越国的君主,居然真的去了别人家里作上门女婿。 如此又考虑了一会儿后,许笛才终于决定,先派人去东宫看看殿下是否还在宫中,倘若不在,便立即出宫去找寻;同时,许笛又让人快速去向当今圣上禀报此事,也好听一听圣上的意思,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心烦意乱的许笛,刚刚调派了人手后不久,就又开始坐立不安了,而她也不想在这么继续被动地坐着了,就叫人把袁家千金和周节妇等人送出宫去,自己则想亲自往东宫那边跑去看一看情况。 无论如何两拨人马都谈不到一块儿去,边上便有一个稍微吃瓜吃得还有一些些理智的路人,走过来建议黎雀儿和周节妇她们现在马上去对面街口找那些皇家的守卫们来替她们评评理,免得大家全都堵在这里浪费他们各自的时间和精力。 正文卷 第1000章 赶社 宁卓元绝对是一个非常忠心而且可靠的助手,尽管他有时候会偶尔去怼一下杜仲,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没大没小的,但是,一旦杜仲吩咐他去办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一定会立即去办,丝毫都不会迟疑。 这一次,却十分地反常。 宁卓元明显被杜仲的这个命令给整懵逼了,即便他的耳力惊人地好,就算是站在大厅门外,而且为了遮挡风雪,这门还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可这完全不影响他去听清楚杜仲的吩咐。 问题是,他听倒是听得很清楚;再者,杜仲的话里也没有任何晦涩难懂的词句,小孩子都可以没有半点障碍读懂,但他就是没有听从杜仲的命令赶快出去办事,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 并非是宁卓元胆子大了想要反了,而是他不明白为何杜仲要安排他去做这种事。 杜仲的父母替杜仲许下来的婚事,如果杜仲真要取消的话,那么,也应该由他自己亲自回去和他的父母商谈才对,怎么能随便吩咐一个下人回去提退婚的事情呢! 况且,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就不是儿戏。 既然杜仲已经对人家许了亲,此时没头没脑地忽然就要反悔,你让人家姑娘心里怎么想?在荆越国这种环境里面,一个未出阁却被莫名退了婚的姑娘家,可不比一个与人暗结珠胎随后私奔逃跑的姑娘更有排面。 杜仲竟能在谈笑之间,轻易就说出要回家去退婚的事情,真不知他究竟是说笑而已,还真的一早就打算把之前定下的婚事给弄黄。 作为一个下人,宁卓元还会很守本分的,他非常清楚这种事情自己插不了手。因此,即使杜仲令他马上回去处理,他也要选择无动于衷。 大厅内的黎家人此时的心境,也与宁卓元相仿。 不管是黎家老太太,还是黎康生兄弟几人,抑或是当事人黎雀儿,甚至是黎家的下人们,比如孙妈妈以及棠叶等人,都难以相信杜仲所作出来的的这个决定。 他们黎家无意让另一个无辜的女子受难,更不想黎雀儿今后的命运也是如此,所以就算杜仲愿意按照黎康生的要求去做,他们也无法开怀。 特别是黎雀儿,倘若说她刚才只是愤怒和不满而已,现在她就是感到被冒犯了。她很少会有这种好似被人冒犯到的感觉,只因她从来都不太在乎外人的看法。此刻不知为何,她竟痛恨杜仲居然能够这般轻易地处置自己的婚事。 她心中感慨万端,只觉着心房那儿嘟嘟呯呯地跳个不停,竟是难受得厉害。 思绪混乱间,她忽而转眼看了看默默站在一旁无言良久的胡玉姬。她突然想到,也许杜仲之前也对胡玉姬许过什么诺言,但等到杜仲对胡玉姬感到腻烦的时候,便不再去管胡玉姬的死活了,任由其受小银的欺负。 情绪变化太快太激烈的黎雀儿,仅仅只是想到了这些负面的东西,却忘了此前胡玉姬请求她以及孙妈妈带其离开郊外的大宅院转而来到京城生活以前,靠在她耳畔悄悄说过的那些话。 而胡玉姬此时的心情,则与黎雀儿截然不同。 也许是因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胡玉姬这会儿内心十分地平静,而且她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很冷静。无论刚刚黎家人与杜仲谈了哪些内容,又说过哪些事情,她的表情都是温婉平和的,没有一丝焦躁不安的样子。 情绪颇为冷静的胡玉姬,自然很容易就能发现黎雀儿情绪的异常波动。当黎雀儿那双满含情绪的杏眸望向自己之时,她突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是紧急的事情似地,赶忙朝黎雀儿走过来。 可是,她的动作慢了一点。 在她走过来之前,黎雀儿已经转身跑出了门。 气怒交加又不知如何排解的黎雀儿,实在不再想去看或是去听老太太他们同杜仲一行人之间的拉扯角力,她宁愿跑到外面去吹冷风、饮白雪,也不愿意再和他们待在一起。 站在外头大门口那儿的宁卓元,被突然开门出来的黎雀儿给推到了一边去。他至今还是处在懵怔当中,见黎雀儿神色异常地跑出来,他只是向杜仲递过去一个不解以及无措的眼神,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里面黎家人的反应倒是快得很,即便是老太太。 担心黎雀儿会被冻着的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跟着跑到了大门口。要不然考虑到老太太的身子骨比较弱,不能久见风雪,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黎雀儿一路开跑。 为免老太太也不小心着了凉,黎康生兄弟几人在即将跨出门槛那当儿,终是停住了脚步,只让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出去追人,其余人等则帮忙劝说着老太太,尽力让老太太安心。 除了孙妈妈和棠叶这些丫环婆子以外,有些明白黎雀儿心中感受的胡玉姬,也自发跟了出去。由于她是首先发现黎雀儿情绪异常的那个人,是以她跑在最前面,离黎雀儿不过十几步远的距离。 然而,胡玉姬并没有多加一把油趁机赶紧追上黎雀儿。在孙妈妈和棠叶等人就快要超过她接近黎雀儿的身后的时候,她还猛地一下拉住了孙妈妈等人,暗暗告诉她们不要那么快过去。 孙妈妈和棠叶等人顿时迷惑了,一脸茫然地盯着好似有什么事情隐瞒在心的胡玉姬,对她的怀疑与戒备瞬间又升了好几个度。 她却不理会这些,只侧过身去,对后头的的某处门廊扬了扬眉梢儿,示意孙妈妈和棠叶等人先去不远处的门廊之下稍坐一会儿,待她一个人先去和黎雀儿谈一谈再过来也不迟。 其实孙妈妈和棠叶她们那些丫环婆子根本就不信任胡玉姬,即使她们在表面上对待胡玉姬都很客气,不像佟金雪与水柳那样过分,但是她们心里面可都是撂得清清楚楚的,知道胡玉姬对于她们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很有可能成为周节妇第二的外人。 一个外人的建议,不用想也知道,她们不会听。 正文卷 第1001章 独录 黎雀儿那边得了宁殷的应允,这会儿心里正在高兴着呢,突然听说不同意她和胡玉姬走,弄得她一时发了懵。 有些搞不清楚许笛的意思的黎雀儿,上一秒还阳光明媚的小脸,下一秒就立马垮了下来,她很是不明白地侧过脸去,就那么斜眼瞪视着宁殷。 看黎雀儿现在那一对水汪汪的杏眸里面,那种略微带了一些娇嗔,又略微带了一些轻视与鄙夷的目光,仿佛就是在质疑宁殷说话到底有没有什么分量,做得决定能不能够生效一般。 宁殷被黎雀儿这么一瞅,嘴边很快就漾起了一丝丝的笑痕,脸上高兴的神情简直就是连想要遮盖都没有办法能够遮盖得住。 可怜黎雀儿本来就已经被许笛的突然表态给弄的一头雾水了,现在她正在对宁殷的能力表示质疑呢,没想到忽然竟然又看到了宁殷在笑,使得她此刻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搞不明白许笛以及宁殷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心里面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难道生在皇家的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他们心里面的思虑,还有他们的脑回路,其实都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么,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奇怪,明明就是在对他们表示质疑,在对他们表示不信任,他们却反而还笑得出来。 心里面这么猜测着,黎雀儿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也开始一颗颗地悄悄地冒了出来,这些小玩意儿们的冒头,并非是因为现在这般严寒的天气,完全就是因为黎雀儿现下觉得宁殷,还有许笛他们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的缘故。 无论换做是谁,应该都不希望跟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去打交道,黎雀儿自然也是一样,她现在猜测着宁殷与许笛他们皇家的人都不太正常,却哪里还愿意在皇宫里面再多待上半分,简直就是恨不能能够立刻带着胡玉姬跑出去皇宫的大门。 于是,黎雀儿也完全没有心情去照顾许笛心里面的想法了,不管刚才许笛大在声反驳着宁殷的时候,到底是说了什么话,那些话又都是带着什么意义的,她都不想去管了,反正她现在就是想要立即出宫,然后回到自己的家中去。 这样的话,就见黎雀儿飞快地再度揪住了宁殷的袖子,随即就眼巴巴地仰头死死地瞪着他,紧接着嘴里面就马上爆出来了一连串的责难,“你不是说可以放我和玉姬两个人离开了么,那你快点让人带我们出去啊!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跟你们无聊地大眼对小眼呢,快点叫人送我们出去啊,你是不是说话不算话,都这么……” 黎雀儿责备宁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出言打断黎雀儿的人并不是倍黎雀儿说得一头都是包的宁殷本人,而是一直站在一边默默地观望的袁家千金。 要说这袁家千金也真是跟许笛一样地有些急红了眼了,明明人家黎雀儿现在是在和宁殷讲话,而且宁殷也没有任何意见,袁家千金她却表现得像是黎雀儿此刻正在责怪的人就是她自己一样,真是太玻璃心了一点儿,抑或是太着急了些。 这事可以说完全不管袁家千金的事情,但是她却非常义正言辞地走过去了一步,直接怼到了黎雀儿的面前,甚至还一下子伸出手来直指着黎雀儿的鼻子,神色极其愤概地教训:“你这个泼妇,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啊,竟然胆敢这么对殿下说话,别以为之前你那么放肆,殿下都没有怎么跟你计较!本小姐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继续这么胆大妄为的话,可是要仔细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 突然被袁家千金截了话头,又突然间被袁家千金这一大通教训骂得根本找不着北的黎雀儿,此时也真是完全无语了,她真的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跟宁殷说话的时候,有什么地方是所谓放肆没有礼貌的,她甚至觉得很正常,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真要说不礼貌的话,那也是宁殷先起的头。 是的,这就是黎雀儿心里面的感观,她丝毫都不觉得自己在这东宫里面的言行举止会有半点不得体的地方,但这并不是代表黎雀儿她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根本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与低位,抑或是她故意在这里拿乔。 实际上黎雀儿她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或者在场的这些人的真正的定位而已,她依然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是在京城的正央街上面,而宁殷仍旧还是那个同她耍嘴皮子,偶尔甚至还会故意捉弄人的杜神医,与皇家根本就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过,这只是黎雀儿心里面的看法,她也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其他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样想的,她一点儿都不清楚,也没有怎么很认真地去思考货这个问题。 你可以说黎雀儿是一个很是迟钝的姑娘家,但是可不能像袁家千金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一上来就指着黎雀儿的鼻子,将她骂得如此不堪。 无怪乎黎雀儿现在真是被堵得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还回过身去,找袁家千金理论出一个高下,还是应该继续拉着宁殷的衣袖,把她之前还没有同他讲完的话,一口气讲完再说其它的事情。 不得不说黎雀儿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决定,只能傻愣愣地就这么停留在原地,一会儿回过头去看一下怒气冲冲的袁家千金,一会儿又再次转过头去看一看脸上明显带了些许笑意的宁殷,一时间真是很难作出决定。 最后还是宁殷出面替黎雀儿做主,让她直接忽略了袁家千金的教训,不用再费心去理会袁家千金的怒气。 接下来,宁殷就马上命人去将站在不远处的潘公公叫了过来,就跟之前宁一平命令潘公公去把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接进宫来的时候那样,又再次吩咐潘公公一定要好生地将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送到黎府里面去。 潘公公连忙应了声“遵命”,随即就请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同他一道往东宫外面走,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出了东宫。 正文卷 第1002章 牟涡 黎雀儿这才知道只有老太太仍然待在这里聊天喝茶,至于那些能够替大事儿做主的黎家的男人们,都已经各自忙活着去了,并没有继续留在这儿。 黎雀儿一时也管不得这么许多了,没有当家男人们在,那就没有,他这就过去跟老太太等人说,也是一样道理。 这般想着,黎雀儿就直接在大堂门口朝里面张望起来,这可不是他没有礼貌,又没有学好黎家的家规的原因,他只是担心,如果要先经过门口的丫环婆子们的通传,然后他才可以进去找老太太等人交代的话,如此一来会很费时间。 而且,现在他还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了,事实上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白过来,黎敬生突然吩咐他回黎府里面来看看情况,究竟是要看什么情况。 他这边倒还好说,可以随机应变,待会儿跟老太太等人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对方的神色与表情就是了,想来过后就可以明白过来。 可是,万一老太太等人觉得他连好好说话都说不清楚,不愿意让他进去说话,那可怎么办才好? 所以,他还是直接站在门边请示来得稳妥一些。 事情也不出黎雀儿的所料,老太太转眼看见一个现在本应该在这里的路边里面当值的下人,突然回到了黎府里面来,而且这会儿还趴在大堂的门沿上边,是劲儿地朝自己使眼色,老太太就让人放了他进来,免得他再继续像这样眨眼睛,一准儿会把自己的眼睛给眨坏掉。 黎雀儿顿时欣喜起来,连忙快步跑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他先将慕亲王宁豫以及毕光喜毕大人两个人突然光临这里的路边,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带走了杜仲,还有一位新来这里的路边里面看货的客人给一块儿带走了的事情,详细地和老太太讲了一遍,并且尽量讲得清楚而又逻辑,避免老太太等人听得稀里糊涂的,会不明白他所说的事情。 他会这么考虑,自然是因为正常人大概都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毕竟,谁又能想得到,宁豫以及毕光喜会莫名其妙地带跑杜仲,还有一个陌生人的这种事情,居然会真实地发生呢? 这里的路边的黎雀儿在黎敬生的吩咐之下,一路狂奔回了黎府当中,他先是去了正厅大堂那里,因为刚刚他进门的时候,已经从看门的小厮那里打听过了,得知黎家老太太等人现下仍然还在正厅大堂里面没有散场,所以他想先去找老太太和黎康生等人问问看府中方才是否有发生什么大事。 尽管他已经逐字逐句地说得很清楚了,老太太等人听了以后,还是提出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全部都问过了之后,老太太等人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旁的秦好玉立马就提出了疑问:“雀儿她的人现在还好端端地待在宿溪院里面,自打姐夫出门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前头露过面,也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孙妈妈和棠叶她们也都好好地在宿溪院里面陪着雀儿,并没有出过门。” 大致讲了一下黎雀儿及其手底下伺候的人,这一上午的所有行程以后,秦好玉又说:“你为什么说王爷和毕大人特意去这里的路边一趟,就是为了叫姑爷回家里来?我们根本就没有人找过他啊!” “老爷也是这样想的!”黎雀儿立刻大声答道,“老爷他认为这事很奇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其中的道理,有担心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叫小的赶快回来看一看情况。如果真像亲家姨母所说的这样,府里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那王爷和毕大人到底是要把姑爷他们带到哪里去啊?” 老太太已经在旁边听了这么久了,大约也想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赶忙就叫了几个小丫头快些去府尹官邸,还有黎家其它几户的人家家里,分别去看一看是否还一切正常。 完了以后,她老人家又交代众人,在找到杜仲的行踪,并且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不能把这事去同黎雀儿说,省得黎雀儿胡思乱想。 即使黎雀儿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着不愿意和杜仲作夫妻,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也是随便就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圆过房,但是,如果让黎雀儿知道,杜仲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家”的话,那么她的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 因为当初黎家就已经跟杜仲说好了的,必须退掉之前父母定下来的亲事,然后才可以入他们黎家来作女婿。要是杜仲阳奉阴违,故意欺骗他们黎家人,那以后可就麻烦大了,黎杜两家有可能都没办法再一起共处。 大家都知道这里头的曲折,便都应了老太太的要求,纷纷答应不会把这事透露给黎雀儿,或者是宿溪院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晓得。 这些比较急切的事情布置好了以后,老太太又忙问那黎雀儿,有关于宁豫以及毕光喜带走杜仲之事的一些细节。 比如,当时黎敬生的反应如何啦;有没有及时派人跟过去看看杜仲他们那一伙人究竟是要去哪一个家里啦;还有当时宁豫和毕光喜的表情到底是轻松自如的,还是紧张严肃的啦,等等这些与之相关的问题,老太太几乎都问了一遍。 其实问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知道杜仲以及宁豫那一行人的去处,究竟是哪里就行了。 黎雀儿大致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以后,就着重回答了老太太的这个问题,而那个回答,很显然就是“没有”。 当时宁豫以及毕光喜二人是乘坐大马车去到这里的路边里面的,后来杜仲还有那位新客人都被请上了大马车,而马车四周全部都是王府的仆人,和官府的官兵,寻常人若是看见了,连躲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能够近身去追踪! 老太太等人听闻黎雀儿这话,真是越来越觉得忐忑不安了,他们倒不是担忧杜仲的死活,他们只是担心黎雀儿很有可能会因为此事而受到伤害,到时候很可能会留下许多后遗症。 正文卷 第1003章 客气 周节妇心里早就有了谱,知道自己被抓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她之前对红衣的吩咐没有说错话,而红衣也听清楚了她的命令的话,现在红衣人应该在黎府里面,和全俞华他们几个人一起围坐成一团取暖才是呀。 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红衣找到了已经回到黎府的黎雀儿,并且将先前她们在正央街西街口的巷子里堵人并且玩夹沙包游戏的原因,大致告诉了黎雀儿,还取得了黎雀儿的谅解,明白那不过是一场误会,当不得真。 最坏的情况就是黎雀儿没有回黎府,红衣没有找到人,也没有跟黎雀儿交流过。就算是最坏的情况,红衣没有找到黎雀儿,那她应该也会守在黎府里面等消息,同时暗中留意黎雀儿的形踪。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红衣都会是个留守在黎府里的好内应,黎家人没道理抓她。 只见她肩膀一扭,两手像大开的蒲扇一样猛烈挥张着,也不知她一个妇道人家的力气怎地会这么大,居然将站在她身后左右两侧分别制住她两处肩膀的两个衙役给甩开了去。而后,她也不去跟红衣认个亲道个平安,直接扑到黎家黎家这位千金所坐位置的方向,把黎家兄弟俩与在场的各位丫环婆子,还有那一干衙役们都吓了个半死。 幸好周节妇闹这么一处不是要对黎家的这位千金不利,要不然就这么一个空当,再加上她的隐藏力气又这么地大,要随手找一件武器把黎家的这位千金锤倒在地,完全是易如反掌。 她这般扑过去,不过是想要在黎家的这位千金面前告一个可怜,求黎家的这位千金大发慈悲,不要让黎敬生兄弟俩个对自己动用私刑,更别让他们冤枉自己。可笑的是这审讯都还没有开始,这罪名都还没定下来,她怎么就知道黎家兄弟俩就是要定她的罪,而她自己又一定是完全清白的。 黎家的这位千金没有被周节妇这一番惊呆四座的动作给吓到,她老人家依然端坐在堂下左侧的上位之中,两只老迈但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器唱皆俱的周节妇,半点不为其所言所语的可怜凄惨所打动。 她老人家一直没有发话,好似不知道黎家兄弟俩已经将周节妇和红衣两个人抓了过来,也不知道周节妇忽然挣脱了衙役们的控制,正趴在自己脚边大哭特哭。 反观黎家兄弟二人倒是被吓得半死,生怕周节妇心里一个不痛快,又像之前那样撒起泼来,真要与黎家人来一个鱼死网破。他们俩像即将要下地去捞鸡的农夫们那样大展着双臂,一左一右地站在黎家的这位千金的两侧,却也不敢离得太近,只远远地守护着。 还有个被吓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人,自然就挨坐在黎家这位千金身边的佟金雪。 佟金雪今天早上本来有一大堆事要忙的,活生生被黎家的这位千金的人给拖了过来,硬要她替找到黎雀儿和孙妈妈这对主仆想个好办法不说,还要陪在这里听黎家兄弟俩你争我吵地讨论着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她心里已经够烦闷了,恨不能早点离开大厅,回去自己的院子里面。 看到红衣和周节妇先后被带了进来,她还以为事情有望落个结果出来,不指着马上就能将黎雀儿跟孙妈妈带回家,最起码也能将事件的起因人物给稳定下来,免得再生出些事端来,惹得黎家的这位千金越加无法心安。 谁知道这周节妇样子瘦不拉叽的,力气却好比是个壮汉子,都已经被两个衙役给摁住了,她还能挣脱束缚直直地冲到黎家的这位千金身边来。活该今日黎家的这位千金运气大,没有遇着周节妇发癫耍狂的日子,要不然如今出事的人可不只是黎雀儿和孙妈妈两个而已。 默默在心里将利害过了一遍之后,佟金雪不顾黎康生的眼神暗示,慢慢地站起身来,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座椅旁边往外挪,好半晌终于从黎家的这位千金身边挪开了,她的贴身婢女水柳也一脸惨白地跟着她,两人一起挪到了座位后面与壁架前面的空当里面。 黎康生见佟金雪带着水柳自顾自地逃跑,心里是又气又怒,只不过现在要以大局为重,他要把黎家的这位千金的生命安危放在最首要的位置,所以没时间去和佟金雪计较这些细节问题。他悄悄朝一旁的衙役们打了个手势,动作快速而又隐秘。 有好几个衙役看见了他的手势。 原本押着红衣站在一边发傻的两个衙役们,早就已经被周节妇使出来的这一记大招给整懵了,呆呆地没不知所措,不过好在他们眼睛的功能还能够正常使用,他们俩也看见了,赶紧连拖带拉地将红衣带了下去。 其余几个衙役们则忙着清理出大厅的空间来,好些在一旁伺候的丫环婆子们被赶了出去,就连负责在外边打扫洗洒的下人们,也都被打发走了。一时间,府尹官邸的大厅里好像突然生出了什么魔怔一般,没有人能够靠近,连远观也不能。 现场只余黎康生、黎敬生两兄弟,黎家黎家的这位千金和周节妇,以及一直伴随在黎家的这位千金身边的大丫环如秀。刚刚已经靠着自身的勇气,带着水柳逃到一边的佟金雪,这会儿也被衙役们请了出去,并没有再在大厅里面。 不久以前还挤得满满得得的大厅里面,顿显空旷。 厅中的暖炉无人照看,炭火逐渐变弱,大厅里的气温忽而下降了一些,令人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而外面的风雪声却愈加猛烈,两相对比之下,更叫人冷得厉害。 只不过有些人是心冷,有些人只是身子冷。 周节妇就只是身子冷罢了,眼看着黎康生将衙役和下人们全部赶出去,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招主动出击的办法又赢了,这种风光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会觉得心冷,她的心现在可是激动地在发光发热呢。 她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黎敬生,却发现他的眉目里面全是担忧。 正文卷 第1004章 提前 黎雀儿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回家去了,这会儿心里面正在高兴着呢,却突然听说不同意她和胡玉姬走。 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黎雀儿,上一秒还阳光明媚的小臉,下一秒就立马垮了下来,她很是不明白地侧过脸去,就那么斜眼瞪视着宁殷。 看黎雀儿现在那一对水汪汪的杏眸里面,那种略微带了一些娇嗔,又略微带了一些轻视与鄙夷的目光,仿佛就是在质疑宁殷说话到底有没有什么分量,做得决定能不能够生效一般。 宁殷被黎雀儿这么一瞅,嘴边很快就漾起了一丝丝的笑痕,脸上高兴的神情简直就是连想要遮盖都没有办法能够遮盖得住。 可怜黎雀儿本来就已经被许笛的突然表态给弄的一头雾水了,现在她正在对宁殷的能力表示质疑呢,没想到忽然竟然又看到了宁殷在笑,使得她此刻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搞不明白许笛以及宁殷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心里面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难道生在皇家的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他们心里面的思虑,还有他们的脑回路,其实都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么,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奇怪,明明就是在对他们表示质疑,在对他们表示不信任,他们却反而还笑得出来。 心里面这么猜测着,黎雀儿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也开始一颗颗地悄悄地冒了出来,这些小玩意儿们的冒头,并非是因为现在这般严寒的天气,完全就是因为黎雀儿现下觉得宁殷,还有许笛他们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的缘故。 无论换做是谁,应该都不希望跟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去打交道,黎雀儿自然也是一样,她现在猜测着宁殷与许笛他们皇家的人都不太正常,却哪里还愿意在皇宫里面再多待上半分,简直就是恨不能能够立刻带着胡玉姬跑出去皇宫的大门。 于是,黎雀儿也完全没有心情去照顾许笛心里面的想法了,不管刚才许笛大在声反驳着宁殷的时候,到底是说了什么话,那些话又都是带着什么意义的,她都不想去管了,反正她现在就是想要立即出宫,然后回到自己的家中去。 这样的话,就见黎雀儿飞快地再度揪住了宁殷的袖子,随即就眼巴巴地仰头死死地瞪着他,紧接着嘴里面就马上爆出来了一连串的责难,“你不是说可以放我和玉姬两个人离开了么,那你快点让人带我们出去啊!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跟你们无聊地大眼对小眼呢,快点叫人送我们出去啊,你是不是说话不算话,都这么……” 黎雀儿责备宁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出言打断黎雀儿的人并不是倍黎雀儿说得一头都是包的宁殷本人,而是一直站在一边默默地观望的袁家千金。 要说这袁家千金也真是跟许笛一样地有些急红了眼了,明明人家黎雀儿现在是在和宁殷讲话,而且宁殷也没有任何意见,袁家千金她却表现得像是黎雀儿此刻正在责怪的人就是她自己一样,真是太玻璃心了一点儿,抑或是太着急了些。 这事可以说完全不管袁家千金的事情,但是她却非常义正言辞地走过去了一步,直接怼到了黎雀儿的面前,甚至还一下子伸出手来直指着黎雀儿的鼻子,神色极其愤概地教训:“你这个泼妇,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啊,竟然胆敢这么对殿下说话,别以为之前你那么放肆,殿下都没有怎么跟你计较!本小姐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继续这么胆大妄为的话,可是要仔细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 突然被袁家千金截了话头,又突然间被袁家千金这一大通教训骂得根本找不着北的黎雀儿,此时也真是完全无语了,她真的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跟宁殷说话的时候,有什么地方是所谓放肆没有礼貌的,她甚至觉得很正常,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真要说不礼貌的话,那也是宁殷先起的头。 是的,这就是黎雀儿心里面的感观,她丝毫都不觉得自己在这东宫里面的言行举止会有半点不得体的地方,但这并不是代表黎雀儿她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根本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与低位,抑或是她故意在这里拿乔。 实际上黎雀儿她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或者在场的这些人的真正的定位而已,她依然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是在京城的正央街上面,而宁殷仍旧还是那个同她耍嘴皮子,偶尔甚至还会故意捉弄人的杜神医,与皇家根本就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过,这只是黎雀儿心里面的看法,她也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其他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样想的,她一点儿都不清楚,也没有怎么很认真地去思考货这个问题。 你可以说黎雀儿是一个很是迟钝的姑娘家,但是可不能像袁家千金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一上来就指着黎雀儿的鼻子,将她骂得如此不堪。 无怪乎黎雀儿现在真是被堵得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还回过身去,找袁家千金理论出一个高下,还是应该继续拉着宁殷的衣袖,把她之前还没有同他讲完的话,一口气讲完再说其它的事情。 不得不说黎雀儿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决定,只能傻愣愣地就这么停留在原地,一会儿回过头去看一下怒气冲冲的袁家千金,一会儿又再次转过头去看一看脸上明显带了些许笑意的宁殷,一时间真是很难作出决定。 最后还是宁殷出面替黎雀儿做主,让她直接忽略了袁家千金的教训,不用再费心去理会袁家千金的怒气。 接下来,宁殷就马上命人去将站在不远处的潘公公叫了过来,就跟之前宁一平命令潘公公去把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接进宫来的时候那样,又再次吩咐潘公公一定要好生地将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送到黎府里面去。 潘公公连忙应了声“遵命”,随即就请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同他一道往东宫外面走,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出了东宫。 正文卷 第1005章 四路 黎雀儿那张刚刚还红润得有些反常的脸蛋儿,此刻竟然又在那个异常的基础之上,更加红了几分。 知道自己在宁一平那说不得什么好处,得不到任何便宜以后,黎雀儿顿时决定改变自己想要去细心说服的对象。 黎雀儿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以后,她终于放弃了去和自己面前的宁一平述说自己想要尽快携带胡玉姬返回黎府的请求,她刚才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不用留在皇宫里面用什么晚膳,更不需要在东宫里面过夜。 只不过宁一平老是不听黎雀儿所说的话,不仅如此,他还选择将黎雀儿所说的所有话都当成了快速刮过的耳边风,好似那其中的语调都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成型,就已经当场被大风给带跑了去。 这大概是由于之前黎雀儿言语上有所欠妥,从而所造成的这种结婚,要不然的话,就依着宁一平如此这般好说话的个性,他根本就没有道理会从头到尾都一直对黎雀儿摆起了冷脸。 倘若要深究这里面的言语失当原因的话,那自然就是因为先前黎雀儿说话不怎么经过大脑,竟然当着现场这么多的宫女太监嬷嬷们的面,毫不犹豫地说要同宁殷断绝关系,并且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扰的言论。 在打前锋的宁殷的带领之下,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地,穿过了东宫前头的大庭院,即而就来到了通往正殿那厢的小道之上。 这条小道是两殿之间的通道,地里位置十分地重要,平时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路上也不会有什么无所事事的宫女太监们在里面挡路,为的就是他们的主子家宁殷在其中通行的时候,不会遇到任何有可能阻碍他的去路,或者是放慢他的速度的人或是事。 然而,此时这小道竟与往常不同。 首先来讲,就是平时一概无人的小道之中,现在居然站了几个宫女们;再来就是,道路两边也有些落叶飘零的痕迹,有几片干枯黄燥的叶片还那么地不长眼,竟然落在了道路中间的位置。 更令人惊讶的是,几片那么大的落叶落在了地面之上,而刚好此时又有几个宫女们在这里,可是她们当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是不是要去把那几片影响路容的落叶,给马上清理出去,免得让它们继续扰乱人的视线以及注意力。 岂料这些人倒是越来越过分了,不让他进库房去看货也罢,说他只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小混子也罢,这些都无伤大雅,他可以不理会。 然而,三言两语就教他去前面铺子里面跟他们较量一下,去和他们比一比验货,这又是什么情况呢?而且,他们还自作主张地把他跟另外一个人凑在一起当队友,他们之前又没有见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为什么忽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给他来凑成堆? 最悲惨的是,他还不好反对。 谁知道,黎雀儿竟然表现得像是突然被人惊扰了一般,接近于弹跳而起地飞快地从床榻边上坐了起来,两只水汪汪的杏眸也因为过大的惊慌而张得老大,直愣愣地瞪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发现进来的人是孙妈妈和棠叶二人以后,黎雀儿惊惶失措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丢丢,两只因紧张而迅猛弓起的肩头,霎时间就放松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往腰间垂了下去。 那种效果已经不是打一打胭脂、或者抿一抿口红就可以打造出来的效果了,那张脸蛋本是就已经红得跟胭脂一模一样了,哪里又还需要上什么胭脂水粉去装饰呢。 剩下那几个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眼看黑眼男故意给黎敬生找难看,他们不仅不出面劝解开脱,反而还联合在一起,一道诉说黎敬生的为人如何如何不是,眼光如何如何地差,怎么会挑了杜仲作女婿等等之类的说辞,说得好像杜仲不止是一文不值,而且还是个赔钱货似地。 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黎敬生只不过是看在他们常常来买东西的份上,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喝一杯热茶罢了。谁给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去随意评断人家家中的家事了?况且,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肯定杜仲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其实内里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玩意儿的? 这要是按照黎敬生平常时候的脾气,指不定就得喊了人过来,赶紧地把这几个人给赶出聚宝斋才行,反正这几个人向来都只是过来关照一些小件的便宜点的货物,砍价又砍得十分地厉害,根本就赚不了他们几个钱,倒不如立马赶了他们几个出去,也好换自己一个舒心。 但是,今儿个的情况略有不同。 黎雀儿尚且还要帮忙考虑一下该用哪种风格、哪种材料来布置宿溪院,还有婚礼中要用到的一些金银首饰以及衣裳摆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需要黎雀儿这个准新娘过一下目。 反观胡玉姬就不同了,她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偶尔陪同黎雀儿打发一下时间以外,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现在,天气冷得教人只想待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地守着暖炉子烤火,而且冷风又吹得呜呜作响,孙妈妈和棠叶等等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着布置宿溪院的院子,就连黎雀儿都在外头帮忙看着布置得是否妥当,胡玉姬却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头,默默地发着呆。 因为黎雀儿此刻也在外面院子里,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花厅的大门这会儿也是敞开的,为的就是让黎雀儿可以在花厅与院子之间畅通无阻地走来走去,而不需要动手去推门或者是开门。 这么冷的天气,把手从手笼里伸出来可不好受。 哪里想得到,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这两位小姐一天到晚就愿意带在屋子里面不出门,如今好不容易事情转了一个向,她们俩也终于一起携手共进,想要到处去去找办法,以此来摆脱自己的既定大威胁宁豫。 与黎雀儿以往的心态相比,所成的各种额外置额都为了黎雀儿的小袁家当年好上的人,现在的是当今圣上有令,她们俩互损还是顾及会发啊了! 正文卷 第1006章 局域 黎雀儿更小心自己在外面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特别是现在这种不仅仅是围观,而且随行都有老百姓跟着在观望的情况下,她越需要注意一点儿。 黎雀儿并没有去认真计较这些细节的问题,她也没有兴趣去和袁家千金比试出什么高低来,她只知道,也许她现在表现得越乖,她待会儿就可以越加快地回家去。 以上当然就只是黎雀儿一个人心里面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旁边围观的胡乱起哄的路人们,特别是在宁一平和许笛这些人的眼中看起来,那可就是完全另外一回事情了,可以说是与黎雀儿的心里面的想法相去甚远的另外一种看法。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袁家千金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忌讳或者是好顾及的了,她仍然还是选择要一往无前地去把黎雀儿给扯开来,最好再将之一把给丢到万恶的深渊里面去,直接令其死无葬身之地的话,那样岂不是要更加地妙不可言么。 就是带着这种想法,要不就直接说是这种自欺欺人的臆想,即便边上有那么多许笛派过来的宫女嬷嬷们在死命地拉拽着自己,袁家千金依旧还是像一条鱼似地一般,“砰砰砰”就已经跳到了黎雀儿的面前去了,神情十分可怕。 眼看着袁家千金这一招很快就要达到自己先前就已经设下来的目的了,她这心里面那可真是那个激动啊,以为自己真的很快就要将黎雀儿从宁殷的身边给驱逐开去,使得对方没事再也不敢再想起来这趟皇宫之旅。 如今可笑的是这些本身在于下位的这些人,却都以为袁家千金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一样地,真的是人的眼界就是那么地狭隘,那么他们的眼里所看到的所有的人或者事物都是一样地渺小而又那么地可悲,仿佛在这世间,只有他们本人才会最伟大的一般。 袁家千金却也是个心思已经细致到了极点的老鬼头的人,她表面上装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像她本身从一生下来就是那么地冲动又没有大脑,所以,她每时每刻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莽莽撞撞的冒失,就这样似乎也变成了真实存在的状况那般,但是,在她自己的内心深处,她其实很清楚她自己的心底下面到底还埋了一些什么无法令旁人察觉以及意识到的东西。 就这样,边上的那些来自袁家的下人们,还有目前看起来依旧是老老实实地守在边上当作陪衬的那些胡乱起哄的路人们,只要他们表现得越加地懒散,越加地打心眼底地看不起袁家千金,袁家千金她本人也就越加地高兴。 现下袁家千金这边正在朝宁殷,还有广大的整个宫殿的施工以及各种各样的目击文图的问题。 反正到头来不管审核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婚姻大事的空挡法,这看起来确实不像在看原定的有夫妻关系的两个人,他们应当就只是稍微地放纵了一点点,也没有做太多太过分的事情。 尽管你自己本人都这样地想法了,此后如果是整个正题的关系,并不是是悄摸王朝的意思,这些弄完都是哄孩子们的吗,若果牛奶不能够倒空的话,那么,我们又何必阿路的商户。 商户也相当于是一家极其全部的万色了,看起来一下子啃测试的工程师们,某一个当面的人,有可能说走不动路的,但是,锐界新话了许多没有的东西,大家没有人想要理解,压力了是周梦半路的大暴雨的,最多就是看人家这个空挡儿里面的那些有用的,又或者还会没有有的,这两个都在暗中的昭君。 即便现实情况就是如同上述的描写的一样,但是值得一说的是,那时候大家大部分都还算是带了一点儿的愤怒的情绪的,虽然不至于真的像袁家千金那样地开口直喷,不过他们的内心对于黎雀儿还是很有敌对意见的。 只是,事情如果是再照着原样子重新再来发生一次的话,那么,围观的这些人的心理却又忽然地也跟着变了,这一次,他们不再像刚刚那样地愤怒与不满了,与之相反的是,他们开始迷茫起来了,不明白现在他们眼睛里面所看到的那些个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时竟是分不清楚。 在这种心理变化的促使之下,如今在现场的这些胡乱起哄的路人们,已经没有再吵吵闹闹地来表达自己对黎雀儿的强烈不满之意了,他们只是有些疑惑地紧盯着黎雀儿和宁殷二人,想看看能不能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至于这里面的具体原因,黎雀儿心中当然不是太清楚,不过,她也没有必要去弄清楚,因为她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离开皇宫这个大大的石头盒子,然后再永远地对其说一声再见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弄不弄清楚,能不能弄清楚,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两样呢,也就是无聊而已。 所以,黎雀儿心中其实一早就认定了宁一平的话是会绝对无效的了,只不过就是这无效的时间的长短到底是多少罢了,她相信,只要她继续保持着乖乖不动的姿势,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跳出来为她提出反对意见的。 谁知道袁家千金却并不这么认为,也许是她的耳朵结构有一点儿异于常人,反正明明许笛都感觉到外面来的应该是个男人,她却一定要认为是那些宫女太监们又不听话了,又在外面到处跑来跑去的了,所以才会传出来这么大的脚步声。 就是因为黎敬生差不多只记得这一句话,其它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因此后来若不是周节妇有意提及杜仲,他很可能都不会想到要派人去春风阁里面请杜仲。 这另外的看法又分成很多种,以许笛和袁家千金为代表的那一种,就完全用不着多说了,反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看法。 之前宁一平和许笛他们的心思,就是如上这样。 现下差的这么一点点也就只是黎雀儿心里面仅存的些许念想罢了,就不要说没有任何可行性可言了,更是没有任何有可能落实到原处的着力点去着手,仅仅就是脑海中的一丝构想而已。 正文卷 第1007章 面汤 周节妇不敢在宁殷面前撒谎,于是这会儿就只能点了点头,虽然她这个回应就跟之前一样地敷衍,但好歹也算回答了对方提出来的问题。 只不过,事情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这应该大家都是没有料到的。 好就好在宁一平的性子,跟他的皇后许笛都是差不多的,两个人都是软不溜啾的性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这里先不管他们的真实性格究竟是怎样,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表面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此时,宁一平之所以会特意加大声量,重新再去问一遍宁殷,实在是宁殷自己的不是。 自从刚刚跟着宁一平等人进入到这正殿里面来以后,宁殷就只是一径冷坐着不搭言,而且,他的神色淡漠至极就不说了,竟然还带有一丝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众人现在一起坐在这里商谈,竟是一件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根本就不把这个当作正事来看待。 到目前为止,宁一平、许笛以及袁家千金这三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他们对于宁殷和袁家千金两个人之间的婚事,看起来似乎全都持着正面的观点。 现下在这东宫正殿之内,已经有大概半盏茶的时光,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或者是迹象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宁殷一个人的身上。 大家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既像是在等待着宁殷对于这件事情的回复,又像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总之,个人都有个人的小心思,别人的心里,这会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如此又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出声。 宁一平这方也许是因为有一点儿地等不急了,因此他便又加高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宁殷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宁一平他都毕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宁殷是他的亲生的儿子,在他面前摆架子摆得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包容与容忍,这才有心加大了自身的音量,再一次问了宁殷,好似他如今就是非要从宁殷的嘴里问出来一个十分明确的回答不可。 被宁一平这么一追问,宁殷的的面色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无言了,他于是侧过脸来看着宁一平,原先在他脸上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忽然就不见了,神情突然显得有几分严肃。 正当大家以为宁殷这回是认了真,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好好回答宁一平的问题的时候,宁殷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教大家忍不住大跌眼镜。 原来宁殷他并没有打算要开口回答宁一平刚刚提出来的有关他自己与袁家千金二人之间的婚事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众发言,此刻见宁一平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才不得不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 只不过宁殷表达自己态度的办法,就是对着宁一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摇头的幅度又非常地小,要不是宁一平此时正在极其认真地回视着他的话,有可能根本就看不见他这个摇头的动作。 不管是在在座的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看来,还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宁殷现下这种表达自己态度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敷衍,就像是在生搬硬套地为了完成宁一平布置给他的什么任务一样,着实令人心中很是不爽。 宁一平自然也是很不满意的,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过于随和了,有可能是因为他比较疼爱宁殷的缘故,反正他并没有马上就跳起脚来勃然大怒,而是强压着心中的薄怒,又问了宁殷一遍为什么。 关于宁殷回拒他与袁家千金之间的婚事的背后的主要原因,真要来追究的话,其实袁家千金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数的。 因为袁家千金她本人都已经亲自到过黎府了,也已经见过了黎雀儿,而且还很有可能已经从周节妇那里得知了宁殷与黎雀儿相处的过往。在知道了关于宁殷与黎雀儿的那些事情以后,不管再怎么说,她内心不可能完全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袁家千金执意不在宁一平,或者是在许笛的面前提及宁殷与黎雀儿的民间婚事,或许就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些不安,潜意识里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立刻摆到明面上来谈的原因。 如今听到宁一平突然间就问及宁殷摇头回拒的原因,也不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居然马上扭过头去观察宁殷的表情,就好像她自己也在迫切地等待着宁殷的回答一样。 而宁殷他显然没有袁家千金心里想得那么多,他仿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似地,一听宁一平要问原因,很快就满不在乎地回答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纳妾地念头。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把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的脸蛋打得啪啪作响,使得她们俩现在都气得口不能言,面容也憋得通红,只是当着宁一平与宁殷的面,她们不好表现出来怒气而已。 宁一平他倒是没有生气,他反倒还很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在笑了几声以后,就又转了一些脸色,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地命令宁殷赶紧把实际情况给说出来。 哪知道,宁殷他竟一话到底,硬是不改口,甚至还略微瞥了袁家千金一眼,像是要替自己找个目击证人一样地,建议宁一平和许笛如果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大可以去问一问袁家千金,而且,他后面又还加了这一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给谁听。 许笛闻言顿时看向了袁家千金,语气很是焦急地就去向袁家千金质问。 假如现在只有许笛和袁家千金两个人在一起促膝而谈的话,袁家千金绝对会马上摇头否定,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道宁殷已经在民间娶了亲的事情,更遑论是面对皇宫里面的人。 回答算是回答了,可惜这回答并不是很让人满意,尤其是在袁家千金的神情和面色都完全不在状态的情况之下,二位人上人自然就知道了袁家千金刚刚所作的表态不过是因着宁殷也在场。 正文卷 第1008章 惦记 马车里这般地安静,与外头的人声物声对比起来,即便外头的袁家下人们也都很注意言行举止,没有制造出来任何有碍观瞻的噪音污染。 但因为他们要在袁家千金的身前身后来来回回地一路伺候着,自然无可避免地会弄出来一点儿声响。 那一点点的声响,在乘坐在极其安静的马车里面的周节妇一家人听来,动静也是非常地大,几乎可以凭借那些声音,一一推敲出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的所有动向。 就比如现在,从打马石与青石地面摩擦接触的那种特殊的“呲唦呲唦”的刮擦声,就可以大致推测出来,现在袁家千金应该已经借着打马石下了马车来了。再听那些细致缎布在空中微微轻摆时所掀起来的风叶声,很有可能现在袁家千金已经两脚落地了,就等着往目的地里面走。 周节妇心里想着,自己究竟是该在这个时候,带着四个儿女下车去和袁家千金一道往目的地那块儿走,还是先等袁家千金的人进去了以后,她再带着儿女们下车进门,可能会比较妥当一点。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大伙儿都在忙着要来回地走动着去寻找一些信息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里面的人都已经是有很多种新种类的东西了,也就是图一个星湖吃而已,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再加上宁殷刚刚还在动手给袁家千金一个大大的教训,这会儿事情都还没有做好,他们凭什么又要去把这些东西给带走呢,还不是就是就留在这里面原地而已,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一切的与之有关的东西,而且还都是要有利可图的东西。 只不过等到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进了这皇宫来觐见,宁一平亲自见过了她们俩以后,他忽然就有些改变了心意,这完全就是因为他觉得黎雀儿看起来貌似是一个非常听话、非常乖巧的好人家的姑娘,不能够就如此这般轻易地辜负了人家姑娘,当然也更加不能轻言抛弃。 很显然,这只是宁一平自己口里面说出来的一些理由罢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心说出来要给许笛以及袁家千金等人去听的,还会他本人也确实都是这种想法,具体的情况反正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会清楚,唯一真正清楚情况的,大概也就只有宁一平他自己了。 但是,既然话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宁一平自然也就得坚持住自己的看法,就好比如刚才那样,即使许笛和袁家千金那么强烈地希望他能够出面给黎雀儿治罪,可是他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作为普通小老百姓的黎雀儿他们本来就没有见过多少太监,这回一见就见到一个如此奇葩另类的主儿,那冲击力可真不是说笑的,当场就快要使得黎雀儿反胃了,还好她站得比较远,没有听到那个大太监撒娇的那一句,要不然的话,她现在到真有可能就一口吐在了杜仲的胳膊肘子上。 与黎雀儿等人,还有在场的其他宫女太监嬷嬷们的反应很是不同,宁一平的神色倒是依旧从容得很,他不但没有嫌弃那个大太监此举实在是太过于恶心,反而还非常能够理解那个大太监为什么会作出现下这种举动似地,十分无奈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这样,袁家的这些下人们他们平日里才敢背着袁家千金在其看不见的地方,暗搓搓地肆意地评判或者是讨论着袁家千金,甚至于还有皇家当中的一些事情,并以此来取乐。 但是,在现场的这么多人里面,其实并不仅仅只是袁家的下人们都抱有这种想法,并且还时不时地将这些想法给真的转变成了既定的事实。 那些现在看起来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站在一边默默无语地伺候着宁一平和许笛等人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他们当中其中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也是跟袁家的下人们一模一样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旁边的许笛的面容和神情都有些不大对劲,那种不对劲倒也不是在生气的样子,就是看起来怪怪的,也不知究竟是旁观者的错,还是是真的不对劲。 很是耐人寻味的是,这开了金口让人去叫太医过来替胡玉姬看一下伤势的人可是当今的圣上宁一平,人人都说金口玉言,皇上的话都已经这么说了,下面的人那还不得赶紧照办啊! 事情却根本不是如此,甚至还出入很大。 现如今胡玉姬居然愿意主动将黎雀儿拉进,还俯身靠在黎雀儿的身旁,一副急于要同黎雀儿分享悄悄话的架势,这怎能不叫黎雀儿心里头高兴。 黎雀儿私以为这是胡玉姬身子的不适感逐渐减轻了一些的缘故,而且,这还可以从侧面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之前袁家千金的撒泼,似乎并没有给胡玉姬带来太大的心理障碍。 如此这般,黎雀儿自然高兴得一时竟是不能够自己,一见胡玉姬将自己拉过去,她立马就动作非常迅速地配合了起来,甚至她还主动将自己的耳廓子靠到了胡玉姬的嘴巴边上去,想听听看胡玉姬这会儿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说。 可惜话都还没有开始起出一个头绪来,胡玉姬那边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不但看似并没有再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打算,甚至连出一点儿的声音的意思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所造成的这样的局面,仿佛这一切完全就只是在突然之间,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那样。 正文卷 第1009章 估计 黎雀儿不知家人是不是知道这里面的由来和原委,不过是想找个人商量一下现在的状况罢了,刚好家人离得她最近,又是现场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仅仅两个人的当中一个,没有办法,她当然只好找上了自己的家人。 算来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经历了这么许多的事情,不得不说黎雀儿已经从中吸取经验,变得学乖了许多,她没有莽撞地直接抬起头来答话,她依然还是学着胡玉姬的样子,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坐着,仅仅就是稍微点了点头而已。 她的心里却在忍不住惊呼,因为她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被人给当街拦路,而且还是在距离官家之地并不是太远的地方,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简直就是比被雷劈都还在少见一些。 黎雀儿自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她不敢有任何怠慢之意,当然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一听到为首的守卫问自己的身份,连忙就点头承认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回只要黎雀儿带了刚刚周节妇所讲的那几句话回了黎府里面以后,再将这些话好好地转述给黎家老太太或者是黎康生兄弟几人的话,那么,即便到最后黎雀儿并没有能够成功入宫,想必在往后的日子里面,黎雀儿必定也可以无忧无虑地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不用受自己家人的排斥,抑或是遭受外人那些种种看好戏似地异样的目光。 当然以上这些前提条件都是,黎雀儿不得再嫁。 但是,这个前提条件实际上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了,因为在民间女子改嫁还尚未形成一种趋势,并不是一种十分常见的事情。 那些最后家庭出了问题的已经嫁出去的年轻的女人,往往都是会自愿或是被迫选择孤独终老,并不会再去找其他的人。 由上这些就不难得知了,在荆越国的现实生活当中,类似于周节妇这种早都已经快有了节妇名声的妇人,却在半路上失节,另找了黎家三老爷来做老伴的事情,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了,同时也证明了,周节妇的心理素质真的不是吃素的,寻常女人家要是比起她来,搞不好都及不上她的三分之一,这还是高估了些的结果。 说了这么多,其实按照周节妇现在给黎雀儿的交代,其最终的结果就是,只要黎雀儿能够把持住自己,即使自己无法进宫为妃,她也不会再去嫁给别人,只要她能够做到,那么,她这一辈子就都不用发愁了,以后都会有人来伺候她。 并非是黎雀儿胆子小,而是她现在正在努力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跟自家人脱离关系,然后就可以马上带着胡玉姬回到自己家里去。 脑海中正在盘算着这些东西,这么忽然之间就被人家自家人的老爹周节妇给叫过去了,这也亏得黎雀儿一向就淡定惯了,若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就要被吓得跳起脚来,还不一定有黎雀儿表现好。 就是因为这种大致相当于就是自暴自弃的心理作用的影响,他们竟然忘了要把自己的东西也都详细地加载进去,倒还反过头来问起来了别人家家里面的事情,真的是教人无以言表地汗颜。 好在袁家千金她的本性还是特别坚强的哪一种的人的,更何况,她也不是很在乎别人对于她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更可贵了的是,过了好一会儿以后,那些就知道看热闹的路人们又开始像之前那样傻傻得看着午浪了袁家千金腻不腻,自己家里的花草这时候也都已经开了许多,倒闭了就是周节妇一家人的信不堪堪的商户的时机与技巧,也没有人能掌握得了。 又过了片刻以后的一个点子上面的了是个人,他们都开始只道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地开始和火狐哦咯的东西隔得题本,如今都不怎么回去看一下晴朗了小银的时间的,也许集体过了好多年一样地陌生人了。 可惜这么多人在的时候也还是冷得跟没有人的地狱一样地存在,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风险可以拿给我们来做,问题是谁又会真的去在一块那些个其实是为了避免。 很显然,之前为了这个事情,他们都被唬得不行。 如今知道了这出声之人,他们那里还会想要去知道原因是为什么,便就一起看看得了。 哪里知道,原来袁家千金他们家里面的头一回这样的时候,那还是在好几年以前的,那个时候人都有的都可以,差一点的东西,也是很快就可以全部做好了,甚至还有餐前小吃! 就是这样慢慢地到了最后才知道,垮掉的东西到后来都进了辣酒了,咱们这里的一个狠狠地将对家境已经事业都不太中用了,实在是惭愧啊! 如果单纯只是从袁家千金的样貌等等这些外在的特征来看的话,无论是她之前带着周节妇一家人大闹黎府去讨银子,还要去讨公道的袁家千金来说,这一刻可真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释然。 黎雀儿一下子就显得有些着急了。 没错,黎雀儿她现在确实是归心似箭,恨不能立刻就长出来一对翅膀,而且还是那种特别结实耐用的、特别能够承重的那样的一对翅膀,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马上携带着胡玉姬飞回黎府里面的宿溪院当中去了,不必再多作停留。 只不过,现在令黎雀儿心里极其焦灼不安的主要原因,并非是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黎府里面去,她现在最心急的是,此刻天色已经很晚了,而她和胡玉姬之前又没有叫上黎府里面的轿夫或者是马车夫一块儿跟随着前来。 如今天色已晚,黎雀儿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要该去哪里找轿夫或者是马车夫来送她和胡玉姬两个人返回黎府去。 禁不住心里面的好奇心,当然了,同时也是为了能够快些有个大夫过来给胡玉姬看一下到底伤势如何的缘故,黎雀儿不由得悄悄地拉了拉自家人的衣襟,想找人问问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先前黎雀儿该是本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来和这些当皇差的人来打交道的,毕竟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正文卷 第1010章 离家 作为杜仲的贴身小跟班,宁卓元自然对杜仲的日常行程非常地了解。他知道杜仲不可能会去细心管理春风阁里面的事务,同时,他也知道黎敬生不会派遣任何事情去给杜仲来做。 这么一顿推敲下来,他想当然地就认为,是由于杜家有了什么事情,所以杜仲才不得不赶快回家一趟。 不是有黎家的事情要处理,又不是因为自己的春风阁里面的事情要尽快办,那么催促着杜仲如此心急地要往外面跑的原因,难道是他自己的本家,也就是杜家之中出了什么事? 话分两头,且先说杜仲这边,自打他在敬茶见礼之时对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明显大不敬,他就带着宁卓元等人出了黎府正厅。 令人不解的是,他并没有返回宿溪院里面去。 新婚伊始,娇妻在旁,按照杜仲此时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的人,一得空肯定是会往自己的娘子身边去转才对。更何况,他们连个洞房花烛夜都还没有过好,那必须得找时间好好地补救一番,得把这亏了的一夜给完完整整地找回来,要不然这个婚岂不是白成了么! 与以上这种大多数人的普遍做法完全相左的是杜仲的选择。他对宿溪院竟像是毫无半点留恋,头也没有回过一眼,直接就跑出了黎府。 刚成亲的人,哪有这么快就出门乱跑的,特别是像杜仲这种主动上门的,家中的事务又根本不需要他打理帮衬,他只要在家里舒舒服服地陪着黎雀儿就可以了,又何必要出来东奔西跑的呢。 一直跟在杜仲身边的宁卓元,他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是要回杜家,那么自然就要往正央街前边的大道方向走,直接向前,即时抵达就可以了,不用走其它的小巷杂道,那样的话,既费时间,又走得十分地不痛快,因为路实在是太烂。 可是,宁卓元万万没料到自己居然想错了。 只见大步走在前头的杜仲,一身轻松,从他的脚步当中都能够很轻易地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放松,貌似情绪极其不错。 这一点也让宁卓元感到迷惑不解,因为他也知道昨夜洞房花烛夜的实情,即便他不闻不问,只是闭着眼睛,站在在外面,跟其他人一样地无心看着热闹,他也能够看出来,黎雀儿和杜仲之间根本就没有圆过房。 在洞房花烛夜里却不能圆房,这应当是一件令人极为郁闷的事情才对,可是,杜仲倒是并不以为意,还这么轻轻松松地去外面乱逛,甚至都没有试着回去补救一下,这怎么能教人不费解。 而且,杜仲并没有照着宁卓元心里一直所设想的那样,往杜家方向去,或者是往杜家门下的任何产业里面去。 他竟然去的是春风阁,还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 宁卓元简直是看呆了,他虽然跟着杜仲走到了春风阁,但是,他却愣愣地站在春风阁门外的台阶之上,抬头盯着门楣上那块“春风阁”的招牌,百思不得其解,一时竟忘了杜仲已经走进去了,而他还依然留在外面抬头看大门。 守着春风阁并且卖命替杜仲打工赚银两的那一群小医僮们,也被杜仲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有几个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了,或者是有什么不法之徒故意试图装成杜仲的模样,以此来春风阁里面行骗。 心中好奇而又无解的小医僮们,当下全都放下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每一只眼睛都紧盯着自大门外面走进来的杜仲,个个神色惊异,表情都十分搞笑。 不止是这些小医僮们如此惊讶,此刻在纯的春风阁里面看病问诊的病人们,也都纷纷转过来盯着杜仲看,他们心里的想法几乎与宁卓元以及现场的小医僮们一模一样,都是在暗暗惊叹,为何杜仲正值新婚佳期却不在家里与娇妻安然过自己的小日子,反倒还要跑到这里来做事,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平常怎么不见杜仲他有这么勤劳啊! 尽管现场的所有人都很想抓着杜仲来问一个清楚明白,但是他们可不敢当面问杜仲这么敏感的问题,就算是用旁敲侧击的方式,他们也不敢去试一下。 他们唯一可以采用一下的方法,就是用表情来述说心里的讶异,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不难看出他们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只不过,杜仲可没有心情去特别关注别人的脸色如何,他连替人探脉问诊的心情都没有,进来以后,就直接朝着走廊尽头的小屋子里面去,看也没有看大堂里面集体沉默不语的众人一眼。 等众人确定杜仲真的已经进了小屋子里头,并且同样确定门帘已经关得严实稳妥了以后,突然间就有一个病人从大堂当中跳出来,一下子就跑到了大门那边,趴靠在门沿那儿,一脸八卦地向依旧站在门外出神的宁卓元,是否知道杜仲今儿个却往春风阁这边跑的缘由。 宁卓元见询问之人,看起来明显就是多事之人,便不予理会,只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就举步也朝小屋子那边走去,之后就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地守在屋子外头,仿佛什么事情都从来没有变化过一般。 好事者从宁卓元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没有胆子直接跑进去问杜仲,当然了,外面天气这么寒冷,他也不想迎着大风直接跑去黎府里面找个人来问问看,就只好暂且依着自己的思维方式胡乱推理一番,并且还大声嚷嚷了出来,以供众人考量和逗乐一下。 他的推理就是:杜仲在昨天晚上洞房花烛夜想要小登榜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顶着巨大的压力所娶的娘子,原来竟是个破烂货,于是乎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该是好好待在家里纵情享乐的日子里,却跑来这里上工,真是好惨一男的啊! 众人听了,也不免跟着同情了一会儿杜仲,不过更多的人还是马上聚集在一起,痛声唾骂起黎雀儿来了。特别是那些前来取药方子的姑娘们,骂的话那真是不堪入耳,简直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骂人的玩意儿。 前前后后这些事情一块加起来的话,到底也是抵不了现在的流言蜚语来得厉害。 正文卷 第1011章 反常 黎雀儿心里面并没有这么认为。 她反而觉得现下出门的人太少,对面的德馨堂每天早上开门的时间都往后延迟了一点,更何况是秉承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作风的这街边,已经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开门看诊了。这大门都锁得死死得,即便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想往这里逃,她们也没办法进门去。再说了,这街边里一片沉寂,根本听不见一丝半点的响动,不像是有人在里面活动的样子。 可惜黎雀儿想错了,黎雀儿和胡玉姬并没有跑远,她们俩此刻就在这街边里面。 与她们俩同在的,还有在这街边里做事的好多个哪个行人们。 哪个行人们个个凝神屏息地站在春风堂的大堂中,他们将黎雀儿和胡玉姬团团围在最中间,并且嘱咐她们不得发出半点声响。一旦黎雀儿或是胡玉姬动弹一下,就会有好些哪个行人们过来对她们打手势带比划地让她们一定要保持绝对安静。 另有一些哪个行人们分成两拨,各自守在大门两旁。站在最外层那几个哪个行人们都缩着身子藏在门窗下沿,以免自己的身影被外面过往的行人看到。内层的那些哪个行人们则以非常乖巧的姿势,双手抱膝地蹲坐在地上。 不管守在大门边的哪个行人们现在是何种姿势,他们都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围在黎雀儿和胡玉姬身边的哪个行人们也是一个样。 看他们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外面正在进行烧杀抢掠呢! 黎雀儿有一点怔懵,她四下里看了一圈,将哪个行人们的举动和神色一一都扫视而过,接着她朝胡玉姬递去一个眼色,暗问胡玉姬的人为何会在这街边里。 胡玉姬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她本来是被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粗汉子给堵在外面大街上的,后来又突然跑过来几个人,那几个人在经过的时候,手臂轻轻地碰到了那三个粗汉子,之后那三个粗汉子就像遇水融化的泥塑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胡玉姬给吓了一大跳,心想,莫不是这三个粗汉子遇着了黑吃黑。 她心里更慌了,刚想把已经摘下来的金银首饰全部送给新出现的那几个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新出现的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很是眼熟,却不就是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装扮么。 这街边她已经去过好几次,自然晓得里面的哪个行人们是个什么情况。 尽管那些哪个行人们每个人都很高冷,不常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用鼻孔对着人们一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可是,他们毕竟是有正常工作的人,而且是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医僮,显然不可能和粗汉子混在一起。 对着他们,比对着那三个来历不明的粗汉子,当然要让人放心一些。 胡玉姬便急急收起满手的首饰,同时轻声询问哪个行人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三个粗汉子会突然倒在地上。见无人回答,她也不再多问,拔腿就往先前与黎雀儿分开的那个巷口跑。 未曾想到,她腿还没有抬起,一个哪个行人就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而后,在场的所有哪个行人们都涌了过来,就跟抬轿子似地,不由分说地硬是把她这么大的一个人给抬进了这街边里面。被他们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却仍旧倒在地上没有人去理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冻死。 胡玉姬被抬进这街边里以后,变着法子地想和哪个行人们说明情况,好让他们帮忙去找回黎雀儿,但是他们都假装没听见她的诉求,还威胁她再发出声音的话,就要用药毒哑她的嗓子。 不听话就要毒哑嗓子,这可不是普通人会做的事。 被这么一威胁,胡玉姬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这些出手将粗汉子们干倒的哪个行人们,到底是真的医僮,还是假借医僮装扮尽干坏事儿的盗匪们。 她便真的安静了下来,并不是贪生怕死真的怕被人毒哑,而是担心这些人知道黎雀儿也在附近以后,会想办法把黎雀儿也给抓过来。她决定暂且先照着他们的要求去做,看一看情况分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提出黎雀儿的事。 可是,她还没有弄清楚情况,黎雀儿就被另外几个哪个行人们给拉了进来。 顺便被拖进来的,还有之前被弄倒在地的三个粗汉子,他们早已经失去意识,在雪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身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花。此时他们就被哪个行人们像拖死尸那样地拖了进来,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黎雀儿也认得这街边里的哪个行人们的打扮,是以,刚刚被哪个行人们硬拉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害怕。见到被哪个行人拖进来的那个三粗汉子,她也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只当是这街边在忙着救助在风雪中困苦难行的普通老百姓。 最令人佩服的是已经跟进去的宁卓元,他夹在宁殷和那个年轻女子的中间,可以说是个完完全全的第三者,可是他神情自若,脸上未见有任何不自在,仿佛没看见那女子凝望宁殷的目光似地。 不仅如此,他还径直往前一直走到床榻旁边,接着竟还在床沿坐了下来。 黎雀儿和胡玉姬正在诧异之际,居然又瞧见他伸手握住了那女子的右手腕。 未等她们惊呼出声,宁卓元已然将指尖搭在那女子的脉搏上,随后收敛心神,极其认真地为女子诊起脉来。 这下子黎雀儿和胡玉姬就更加尴尬了,她们本以为宁殷与那女子有染,此行过来根本就是为了彼此能够私会而故意找出来的借口。哪里知道他们是真的过来替人看病的。 她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窘迫之色,似是在后悔自己不该被未知的情绪左右了思维,从而落下这许多笑话。 内心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她们,依然站在卧房门口,没有进去里面,或许她们就是不愿意再去面对这些。 正文卷 第10102章 当然 就连许笛和宁一平都无法将袁家千金看清楚,即便是这样,他们现在也依旧还是没有什么想法。 可能他们觉得又何必去劳烦那些只是在旁边看着别人的云里雾里的爱情礼物,也想来和我们分一杯羹的话,那样地就会显得我们自己太不中用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去再对袁家千金的时候,是否要说些什么赖着,反正也只是徒劳无益。 所以,宁一平和许笛就采取了那种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在自欺欺人,同时也是在试图欺骗他们自己的办法,那个办法也就是装聋作哑地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别人要对袁家千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要在袁家千金的眼里面看起来,貌似还是可以用来获取得一些稍微有用的消息的话,那就意味着最好的爆发时间,错过了就必须要等下一年。 可别提袁家千金这会儿心里面到底还是多么地多么地欺骗自己,不想让别人都来看自己一个哦你除了其他人的存在以外,别的都未免有些多余了一点点,根本不值得去争取。 难怪袁家千金在看到许笛连续吃了好几声的嘟嘟的声音的以后,这样才是两个人会可以一起去好机会呀,类似于如今这种地方的所在,目前可不容易找到,即使找到了,那又什么任由呢,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样继续地装傻,不管怎么样的事情到头来都必须要有一个结局才对。 表面貌似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安静地好像是在听人欢声笑语一般地无力,那种无力感到底是如何在袁家千金的心中悄然形成的,都已经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也依然难以有人会真的看得懂。 如此一来,反倒还是宁一平和许笛等人,再加上在旁边围观的那些宫女太监嬷嬷们当中的好大的一部分,都还是看不清楚袁家千金的真正厉害的本来面目究竟是个什么样儿。 这些人到现在这个时候了,眼睛里面能够看到的东西,也就是两房人马在那里起了争执罢了,至于其中的一些比较具体的东西,其实他们完全就没有看透吃透,自然也就是不可能理解不了的。 宫女太监嬷嬷们这些人都是低头低得很是习惯了的那种,一径就是勾着脑袋站在旁边不答话而已了那样,其余的他们可完全没有时间去理会。 就这样持续地恶化下去的后果,就是到最后的一步了,事情都已经快要摆到明面上开讲了,可是不管是我们的当事人,还是我们的旁观者,都还是一直停留在原地踏步不前,根本就没有去好好地设想一下未来的方向会是在哪边。 这里面尤其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袁家千金她本人了,明明她自己都已经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不管是为人为事的哪一个方面,又或者是哪一点子上面来讲,袁家千金都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天资极其聪颖的那种姑娘。 也就是说,袁家千金本来还是很有机会去成为那种会令荆越国上上下下的每一个当娘的女人家们的心头好,都会成为这些夫人们的用来教养自己家里面的姑娘家们的最好是的那种模板了,只是这板子却一直不能成型。 现在袁家千金她自己大概也已经早就放弃了自己的那种了,不仅仅什么想要挽回的办法都不去想一想就算了,甚至还反过来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可能是极端错误的,别人手里面握着的那种东西才是真的正确的,能够令人信服的东西。 就是因为这种大致相当于就是自暴自弃的心理作用的影响,他们竟然忘了要把自己的东西也都详细地加载进去,倒还反过头来问起来了别人家家里面的事情,真的是教人无以言表地汗颜。 好在袁家千金她的本性还是特别坚强的哪一种的人的,更何况,她也不是很在乎别人对于她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袁家千金她要得才不是什么想法不想法的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要得就是别人的态度罢了,只要态度到位了,对她恭敬了一点儿了,那么后来的许多事情都可以先抛到一边去不用管,等到最后的时候再就自然而然地会有人来收拾一下局面了,根本就不用袁家千金她本人去出什么面。 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袁家千金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袁家千金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如此终于到了最后面的也是比较重要的,相对来说就是影响了人们的心理心态好的实践因素的最佳的基础东西了铺垫的时候,袁家千金倒是突然觉得自己太对了,别人都是错的,只有她一个人是对的! 袁家千金认为她自己之前所造成的那些不正当的一些有利益相关的东西,其实也只不过就是别人眼里面的一个小沙子,只能令人觉得不适,根本就没有好作用,更别提有什么促进作用了。 只不过袁家千金心里很是机敏,她知道自己只能在心里面这样想,不能够把这些东西表露出来的理智的提醒,所以,后来她又变了一点点。 袁家千金开始了耍心机,还是没人知道的那种。 正文卷 3第1013章 寂寥 杜仲可没有心情去特别关注别人的脸色如何,他连替人探脉问诊的心情都没有,进来以后,就直接朝着走廊尽头的小屋子里面去,看也没有看大堂里面集体沉默不语的众人一眼。 但杜仲之前就对春风阁里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常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更是跑得一连好几天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所以说,要是因为春风阁而不得不在这种时刻里头出去到处跑的话,这种情况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而且,他在敬茶见礼之时,对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明显大不敬,就带着宁卓元等人出了黎府正厅。 令人不解的是,他并没有返回宿溪院里面去。 按照杜仲此时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的人,一得空肯定是会往自己的娘子身边去转才对。更何况,他们连个洞房花烛夜都还没有过好,那必须得找时间好好地补救一番,得把这亏了的一夜给完完整整地找回来,要不然这个婚岂不是白成了么! 与以上这种大多数人的普遍做法完全相左的是杜仲的选择。他对宿溪院竟像是毫无半点留恋,头也没有回过一眼,直接就跑出了黎府。 刚成亲的人,哪有这么快就出门乱跑的,特别是像杜仲这种主动上門的,家中的事务又根本不需要他打理帮衬,他只要在家里舒舒服服地陪着黎雀儿就可以了,又何必要出来东奔西跑的呢。 一直跟在杜仲身边的宁卓元,他就是这么想的。 作为杜仲的贴身小跟班,宁卓元自然对杜仲的日常行程非常地了解。他知道杜仲不可能会去细心管理春风阁里面的事务,同时,他也知道黎敬生不会派遣任何事情去给杜仲来做。这么一顿推敲下来,他想当然地就认为,是由于杜家有了什么事情,所以杜仲才不得不赶快回家一趟。 既然是要回杜家,那么自然就要往正央街前边的大道方向走,直接向前,即时抵达就可以了,不用走其它的小巷杂道,那样的话,既费时间,又走得十分地不痛快,因为路实在是太烂。 可是,宁卓元万万没料到自己居然想错了。 只见大步走在前头的杜仲,一身轻松,从他的脚步当中都能够很轻易地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放松,貌似情绪极其不错。 这一点也让宁卓元感到迷惑不解,因为他也知道昨夜洞房花烛夜的实情,即便他不闻不问,只是闭着眼睛,站在在外面,跟其他人一样地无心看着热闹,他也能够看出来,黎雀儿和杜仲之间根本就没有圆过房。 在洞房花烛夜里却不能圆房,这应当是一件令人极为郁闷的事情才对,可是,杜仲倒是并不以为意,还这么轻轻松松地去外面乱逛,甚至都没有试着回去补救一下,这怎么能教人不费解。 而且,杜仲并没有照着宁卓元心里一直所设想的那样,往杜家方向去,或者是往杜家门下的任何产业里面去。 他竟然去的是春风阁,还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 宁卓元简直是看呆了,他虽然跟着杜仲走到了春风阁,但是,他却愣愣地站在春风阁门外的台阶之上,抬头盯着门楣上那块“春风阁”的招牌,百思不得其解,一时竟忘了杜仲已经走进去了,而他还依然留在外面抬头看大门。 守着春风阁并且卖命替杜仲打工赚银两的那一群小医僮们,也被杜仲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有几个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了,或者是有什么不法之徒故意试图装成杜仲的模样,以此来春风阁里面行骗。 心中好奇而又无解的小医僮们,当下全都放下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每一只眼睛都紧盯着自大门外面走进来的杜仲,个个神色惊异,表情都十分搞笑。 不止是这些小医僮们如此惊讶,此刻在纯的春风阁里面看病问诊的病人们,也都纷纷转过来盯着杜仲看,他们心里的想法几乎与宁卓元以及现场的小医僮们一模一样,都是在暗暗惊叹,为何杜仲正值新婚佳期却不在家里与娇妻安然过自己的小日子,反倒还要跑到这里来做事,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平常怎么不见杜仲他有这么勤劳啊! 尽管现场的所有人都很想抓着杜仲来问一个清楚明白,但是他们可不敢当面问杜仲这么敏感的问题,就算是用旁敲侧击的方式,他们也不敢去试一下。 他们唯一可以采用一下的方法,就是用表情来述说心里的讶异,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不难看出他们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等众人确定杜仲真的已经进了小屋子里头,并且同样确定门帘已经关得严实稳妥了以后,突然间就有一个病人从大堂当中跳出来,一下子就跑到了大门那边,趴靠在门沿那儿,一脸八卦地向依旧站在门外出神的宁卓元,是否知道杜仲今儿个却往春风阁这边跑的缘由。 宁卓元见询问之人,看起来明显就是多事之人,便不予理会,只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就举步也朝小屋子那边走去,之后就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地守在屋子外头,仿佛什么事情都从来没有变化过一般。 好事者从宁卓元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没有胆子直接跑进去问杜仲,当然了,外面天气这么寒冷,他也不想迎着大风直接跑去黎府里面找个人来问问看,就只好暂且依着自己的思维方式胡乱推理一番,并且还大声嚷嚷了出来,以供众人考量和逗乐一下。 他的推理就是:杜仲在昨天晚上洞房花烛夜想要小登榜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頂着巨大的压力所娶的娘子,原来竟是个破烂货,于是乎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该是好好待在家里纵情享乐的日子里,却跑来这里上工,真是好惨一男的啊! 众人听了,也不免跟着同情了一会儿杜仲,不过更多的人还是马上聚集在一起,痛声唾骂起黎雀儿来了。特别是那些前来取药方子的姑娘们,骂的话那真是不堪入耳,简直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骂人的玩意儿。 前前后后这些事情一块加起来的话,到底也是抵不了现在的流言蜚语来得厉害。 喜欢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请大家收藏:(8)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 正文卷 第1014必章 必胜 周节妇这一类的人,无疑都很很执着认真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前方所行的道路上面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的阻碍还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揽下来的,这可是其中的绝大多数。 街道外头一点与人的声响类似的动静都没有,黎雀儿充耳只听闻到了萧寂的寒风的呜呜声,以及偶尔那些被寒风吹折了的断枝枯叶“簌簌”直接坠落在地面的声音。 要是只是一小段距离的时间里面,四下里都是这样地安静,那倒还好一点,可是现在都已经离潘公公一行人进入正南门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虽然他们没有工具来计时,但粗略估计应当也已经在两三刻钟左右了,也许可能还会更多一点。 黎雀儿起先还大致忍耐得住,即便她老是挪来挪去地好似坐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至少她的下半身还是黏在坐垫上面的,没有站起身来。 可是,现在黎雀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来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安静得就跟坟场一般,真是有够怪吓人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周节妇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假如寻常人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地持续着的进行的话,那么,到最后很可能就会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作用,慢慢地就这么真的有可能把自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带了,从而能够成功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一种人。 可是,十分反常的却是,周节妇她似乎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往自己想要最终成为的那一个方向去带,她就是极其无聊地顺着时间的走向义无反顾地继续不断地向下走着,没有心境地发现与发展,也看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方向在哪里。 所以这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周节妇开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反应与行走一定是正确的,而其他那些人的心里面正在或者已经在赖着的那些小小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哑巴的默然的小剧场而已,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存在,却也能在令人不自觉的时候里面,悄悄地将属于那个人的时间给偷走。 现下的情况对于周节妇而言,就是极其合适地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的可行性与真实性,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假概念都没有办法玩得起来,必须要尝试着去做一点牺牲,那样才有可能会得到一小撮的回报。 最怕的就是这回报很有可能完全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很悲催了,连臆想都无法放过的学渣子,哪里还能够被命运去眷顾,甚至于是最后大有成就感。 因此,也难免像周节妇这种人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事儿可真是一种非常恶心,同时又非常地教人无法用正眼相看的东西,简直是犹如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空气一般的存在,使得人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去享受一下,更别提其它什么消遣。 这个人并不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刚刚几乎就要冲过来朝宁一平直接理论的周节妇;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的宁殷本人,而是现场最不可能开口的黎雀儿。 黎雀儿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现场的主子家们当中最为底下的那一个,倘若没有宁一平等人的命令或是问话的话,她照规矩来讲,是不应该擅自开口说话的。 更何况,现场的场面很明显就是对黎雀儿而言更有利,只要黎雀儿能够安安分分地像刚才一样地好好站着,别出什么岔子,往下等着事情出结果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插一脚。 现在的事实就是,哪怕是周节妇当场闹出了天际,甚至于是整个皇宫都给闹塌了,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东西了,一切仿佛都已经成了定局一般的,即便她有许笛这个强大的靠山来替自己作背书,她也无法撼动宁一平的决定。 黎雀儿即将被皇家迎入东宫来作宁殷的第一位的妃宫娘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必须会被执行的事情,现下就只差将这个事情给变成事实了,倘若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如果事情真是按照这样的计划顺利进展的话,那个结果绝对是宁一平和许笛,还有周节妇这三方都十分乐意见到的画面,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到那个时候了,谁还会去管黎雀儿的死活呀,就当她只是一个被刚进门不久的新婚夫婿所抛弃的可怜的小妇人即可,最后的最后,她所得到的也只会是旁人的嘲笑和贬低,不会有别的。 即便到时黎康生兄弟几人看不过眼,加上他们黎家人又已经知道此事很可能与皇家也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就凭一个小小的黎家,就凭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黎康生,就算让他们完全知道了实际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黎雀儿还没有去好好地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被召进这皇宫当中来,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要去弄清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黎雀儿可以不去想,胡玉姬却不得不去想。 因此,胡玉姬连忙拉住了黎雀儿的手臂,避免黎雀儿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对面去找宁殷要行一个方便,莫说现在宁殷正在和宁一平以及许笛等人商量事情,即使是宁殷先在有闲有空,在黎雀儿知道了宁殷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地放肆。 在黎雀儿的眼里看来,周节妇这明明就是啥也不想做,但是却还要给自己添乱,可在旁边的人的眼里看来,这一切明明就是黎雀儿自己太过于招摇,以至于都有一些喧宾夺主的意思了。 《嫡女召夫之一世好命》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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