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凰涅槃》 正文 第一章 你死了他就是我的 哐当 伴随着刺耳的回声,一只鎏金彩凤碗无力的跳跃了几下后打着儿转不甘的躺在一双桃粉色宫鞋旁,紧接着又被嫌弃的踢开。 宇文悠然用力的按着绞痛的腹部感受着四肢传来的麻木感,透过梳妆镜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那个笑容阴狠得女子,怎么也和平时那个乖巧安静的丫鬟联系不到一块,为什么为什么防备到最后竟然栽在了她最信任的人手里。 “小裳,你太另本宫失望了,”仅仅是一瞬,宇文悠然便将狼狈和失望收起,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在紫纱绣金朝服的衬托下,上位者的气息挥斥而出,“说吧,是谁?” 小裳习惯性的缩了一下脖子,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恼怒的将身子挺直,本就扭曲的容貌因为恼羞成怒越发的难看几分。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你死了,一切都是我的,皇位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仿佛这么说的说服力还不够,小裳抬手在皮肤与秀发交接的地方搓揉了几下,呲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应声脱落,被小裳嫌弃的扔到一边。 宇文悠然诧异的看着镜子中两张相似的容貌,心神涌动,一股腥甜冲破紧咬的牙关,镜中的美人嘴角多了一道猩红,而另一个美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弯了几分。 小裳将脸靠在宇文悠然的右肩上,冰冷的指尖轻轻的划过宇文悠然的眉眼,“殿下,哦不,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姐才对,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像” 一声表姐让宇文悠然心中恍然,“原来你是大长老的女儿。” 小裳没有否认,指尖顺着眉尾滑落停在宇文悠然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打着转儿。 宇文悠然任由她的手指在脸上肆虐,表情淡定麻木心思却在飞快的运转,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什么叫自寻死路,若是以往能抛开对暗影的芥蒂,对影卫多一些信任,现在何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还不待宇文悠然继续叹息,便被脸上的刺痛拉回神来。 看着镜子中伤痕累累的半边脸颊和旁边小裳精致的面容,宇文悠然突然璨然一笑,“看来你并不太喜欢自己这张脸。” “我不喜欢?”小裳癫狂的笑出声,恨恨的将宇文悠然的另半边脸颊划花,“没错,以前我不喜欢甚至厌恶,就是因为这张脸我就活该被遗弃,活该被亲生母亲当作棋子摆布,甚至还要伪装成最下贱的奴才去学习你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喜欢这张脸,”说到这里小裳的声音格外的温柔,用带血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你不知道他看着这张脸的时候的眼神有多温柔。” 看着眼中尽是痴迷的小裳,宇文悠然的思绪快速运转,终于让她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恍然道:“原来你喜欢达奚丰赡。” “没错,我喜欢他,发疯的喜欢,”小裳的嘴角勾起一股诡异的笑容,“所以,你必须死,只要你死了,我才是你,他的眼中才只有我。” 宇文悠然在心中叹了口气,她想说若是小裳告诉她实情,她可以成全小裳赐婚给达奚丰赡,可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在一寸一寸的冰冷,模糊的视线中渐渐的出现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微笑着向她招手,宇文悠然勾起一抹微笑,原来,死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至少还能看到母皇。 宇文悠然此时的表情变化落在小裳眼中,勾起了她心底疯涨的嫉妒,凭什么同样都是母亲,自己的母亲却这样对自己,小裳恶作剧的凑近宇文悠然的耳旁,轻语,“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母皇当年的死也是另有蹊跷的。” 正跑向母皇怀抱的宇文悠然猛的顿住脚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嘴唇挣扎着想要醒来向小裳问个清楚,就在几乎可以看到镜子中小裳的脸时但却又被一层血幕阻挡了视线,紧接着身体开始猛然下落,意识也渐渐模糊。 小裳怅然若失的看着七窍流血的宇文悠然,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随即抬手狠狠的擦干泪痕,手脚麻利的扒下宇文悠然身上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一刻钟后,神情淡然的宇文悠然捂着血流不止的左手,打开紫霄殿的大门,妆容精致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传本宫旨意,宫女小裳冒犯天颜,现已自裁,将尸首丢入蛇窟,以儆效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重生?复仇! 昏睡的意识渐渐苏醒,并不陌生的窒息感汹涌而至,宇文悠然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小裳最后的那句话,用尽全力的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片摇曳的水草,她猛的喘了口气,连呛了几口湖水,脑子才算渐渐清醒,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向水面游去。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宇文悠然在脱力之前终于爬上岸,瘫软的伏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抬起头却撞进了一双惊悚的眸子中,心中警钟大作,但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那双眸子的主人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宇文悠然的视线中,那架势就好像遇到了鬼一般。 宇文悠然想起先前被小裳毁去的容貌,心中不禁自嘲,就她现在的样子,恐怕谁看到都会被吓的半死。 待稍微缓过了神,宇文悠然吃力的撑起身子靠在手边的假山上,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只需一眼她就肯定此处并非皇宫,如此看来,小裳为了毁尸灭迹,定是将她的尸首抛到了寝宫后的碧湖中,这才被暗流冲到了这里。 “今日不管是老天开眼还是阎王心软,既然这条命还在,我,宇文悠然在此发誓,此生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揭穿大长老的阴谋并彻查母皇当年的死因!” 放下发誓的手指,宇文悠然借着假山,一步一步吃力的向着刚刚那人消失的方向挪去,此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夹杂着哭腔的呼唤声。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 宇文悠然心中一喜,刚想出声却又想到被毁的容貌,脚下一顿,一阵无法抵挡的疲惫感从骨子深处倾泻而出,脚下一个踉跄,眼一黑,便向地上栽去。 昏迷中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向她涌来,刚刚听到的声音透着惊喜在耳边响起,“找到小姐了,小姐在这里,快过来。”然后,就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中。 等到再次迷迷糊糊转醒,宇文悠然能感觉到她现在躺在一张床上,刚想睁眼,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充斥在脑海中。 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宇文悠然这才将这份陌生的记忆消化,也终于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离奇的现实。 她,紫月国女皇宇文悠然竟然重生了,不!更准确来说应该叫借尸还魂。 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她的灵魂依旧是宇文悠然,但是身体却是另外一个人,陶妙筠,东泰国已故长公主和现任丞相陶行知唯一的女儿,安庆郡主,东泰国未来的太子妃,天之骄女一般的存在。 宇文悠然犹如旁观者一般回味了陶妙筠短暂的一生,感叹着陶妙筠的单纯和白痴,在她的有生之年一直无知的被姨娘庶妹利用,直到死都不知道推她入水的就是庶妹的贴身丫鬟。 感慨到这里宇文悠然猛然打住,意识到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貌似在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眼中,她现在就是陶妙筠,也就是说属于陶妙筠的一切现在都是属于她的,而属于她的一切现在却是小裳的。 宇文悠然在心中一阵苦笑,上天还真公平,给了她生命却剥夺了她揭穿大长老阴谋的身份,看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同时,亦在心中庆幸,还好以往就算是对小裳再信任她依旧还是有所保留,从来没有让小裳和影卫接触。而在目前形势下,影卫才是最可靠且最容易取信的力量,当然这所谓的容易也仅仅只针对影卫的首领暗影,前提还是要拿到了取信暗影的信物。 宇文悠然自嘲的苦笑,没想到,此时能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以往,她就是因为不经意间发现了暗影对母皇的心思,这才刻意疏远,现在却成了取信暗影的唯一选择。 为今之计,就只能等,等紫月国女皇的登基巡游抵达东泰国国都,以现在的身份,绝对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化身女皇的小裳,取得信物。还好,时间不长,只需要二十日。 至于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副身子养好。睁开眼睛,宇文悠然将所见与陶妙筠记忆中的闺房渐渐融合,身体的感官也渐渐回归,嗓子的干渴催促着宇文悠然重生后第一次开口。 “红袖红袖”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轻微的鼾声,宇文悠然闻声望去,看到屏风旁软塌上酣眠的背影,叹了口气,刚想移动身子自己动手,叮当悦耳的玉佩声自屏风外传来,随着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心下了然来人是谁,但实在懒得和此人打交道,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妙筠,春叶不是好人 闭上眼睛,宇文悠然的脑海中却飞快的闪过来人的讯息,陶妙玲,丞相府二小姐,只比身体主人陶妙筠小四个月,生母是即将抬为平妻的周姨娘,推陶妙筠下水的春叶就是陶妙玲的贴身丫鬟。 想必陶妙筠大难不死一定让她很失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且先等等看看她要做什么。 陶妙玲越过屏风,目光一下就定格躺在床上气息平缓的陶妙筠身上,回想起春叶的描述,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不通水性的人被敲晕了推进水里竟然通了水性,还安然躺在这里。 越想陶妙玲就越不能自拔,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上天的不公平,在她看来,较之天真如白痴一般的陶妙筠明显容貌才智出色的她才更适合丞相府嫡长女的头衔,她才应该是长公主所出。可是现实却是她只是一个姨娘所出,就算在这些年母女俩地努力下,不久的将来母亲被抬为平妻,在名分上她依旧低陶妙筠一等。 “啊嚏”屋内浓郁的香味终于刺激到睡在软塌上的丫鬟也打断了陶妙筠思绪,丫鬟不满的嘟起嘴翻了个身不耐烦的睁开眼,见床上的陶妙筠没有动静,打了个哈切刚想翻身继续睡,眼角的余光这才看到站在屏风前的陶妙玲,一个机灵,直接从软塌上滚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垂首低眉,“奴婢樱草见过小姐。” 躺在床上的陶妙筠心中一动,樱草?周姨娘院子的,不是红袖。 樱草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陶妙玲心情略微好转,脸色稍霁,松开了紧咬着下唇,像是没有看到樱草先前的狼狈问道:“大小姐醒来过吗?” 跪在地上的樱草见陶妙玲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在心里松了口气,自从刚进府的时候因为一个“二小姐”的称呼被管事刁难后,她对陶妙玲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小姐,没有。” 陶妙玲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在这陪大姐。” “是,小姐。” 待樱草离开,陶妙玲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时,向着床边走了几步。 “妙筠,陶妙筠。” 象征性的呼唤了两声,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心头的不甘再次涌起慢慢的转变为疯狂,拿着锦帕的手慢慢的向床上的人靠近,一个癫狂的声音在她心中呐喊,捂上去,只要她死了,你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就是王妃! 刺鼻的香味和对死亡气息的感应都迫使宇文悠然不得不做出反应,掀起眼帘看到近在咫尺想要再次送她见阎王的锦帕,眼底一片冰冷,抬眼看向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狰狞表情的陶妙玲,心里冷笑,故装茫然,“妙玲你你这是” “哦”陶妙玲犹如大梦初醒般,转手将锦帕落在了宇文悠然的额头上,收起狰狞一脸的关切,“这屋里也太热了,看你睡的一头大汗,好些了吗?” “好多了”宇文悠然不经意的将头向里移了移,自小不喜欢香料的她,乍闻这么浓郁的香味,一阵反胃,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就这么放过陶妙玲,“不过,我怎么会躺在床上,我明明记得” 目光扫过陶妙玲猛地绞紧的锦帕,宇文悠然更加肯定陶妙玲就是幕后主使,故装懊恼对着太阳穴锤了两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瞥见陶妙玲的情绪明显放松,眼底露出些许庆幸的欣喜,宇文悠然适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看到陶妙玲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这才继续自言自语,“我记起来了,这几天妙玲你不在,我实在太无聊了就听府内下人们议论说花园的湖里新放养了几条锦鲤特别漂亮,就好奇去看看,不想刚到湖边眼前就一黑。” 陶妙玲依旧心存侥幸,“然后呢?” “然后”宇文悠然在心底冷哼一声,表面上却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妙玲,春叶不是好人。” 听到这里,陶妙玲心中已经确定春叶暴露,只能在心里肉疼的放弃了春叶,一双丹凤眼轻轻眨了两下,眼眶内变戏法似的蓄满了泪水,一副泫泫欲泣懊恼万分为难的动人模样便被她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就连宇文悠然都不得不佩服起她的演技,和陶妙玲一比,刚刚她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入流,还不待宇文悠然再多感叹两句,便被陶妙玲柔弱的声音打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妙筠,这都怪我,是我不好,还差点害你丢了性命。” 这就准备承认了吗?看来还是有些高估她了,宇文悠然装出一副惊讶不解的样子,“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说了是春叶” “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在她面前抱怨若是没有你我就可以嫁给太子哥哥,她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险些真的要了你的性命,可是,我只是说两句,真的没有恶意的,你要相信我。” 似乎为了证明可信度,陶妙玲用力的抓住了宇文悠然的手,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落,宇文悠然忍者痛,明知她是在演戏,可初来乍到屋里又只有她们两个人,实在不是拆穿她的好时机,暗骂一声,便只能用陶妙筠的处事方式继续演下去,惊呼道:“妙玲,你也想嫁给太子哥哥,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 直到现在,陶妙玲才算是在心里彻底的松了口气,同时也将陶妙筠好好鄙视了一番,走了一番鬼门关,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缺好忽悠,但脸上却是一副娇羞的模样,贝齿轻咬红唇,点了点头,“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何况你和太子哥哥已经有了婚约,我明白这都是妄想。”说道最后,脸上已是一片黯然,十几年的相处,她早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表情才能引发陶妙筠泛滥的同情心。 宇文悠然也没有让她失望,尽管还是躺在床上,却依旧信誓旦旦道:“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陶妙玲心里一喜,正要趁热打铁,将阿正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小姐,老夫人朝这边走来了。” 陶妙玲自然识得身边丫鬟春桃的声音,脸上一慌,老太太来得比想像中的还要快,如今其余的暂且放在一边,先将陶妙筠稳住,待祖母离开后,再从长计议。 打定主意后,陶妙铃捏着宇文悠然的手就更紧了几分,双目惊慌,哀求道:“妙筠,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春叶推你下水的事情。” “为什么不说?”宇文悠然话音刚落,院子里便远远传来请安的声音,显然老夫人已经到了。 陶妙玲的语气就更加迫切了几分,“算我求你了,你要说了春叶肯定会没命的,她好歹也是因为我才会想不开,我保证回去立马赶她出府,求你了!” “好吧。” 踩着宇文悠然的话音,一位两鬓发白的老夫人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进了屋子,宇文悠然将她和记忆中的人对号,知道她就是丞相的母亲,陶妙筠的祖母钱氏。 陶妙玲飞快的松开了宇文悠然的手,殷勤的迎了上去,娇嗔道:“这么热的天祖母你怎么还亲自过来。” 老夫人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脚步不停,走到了床边,看到苏醒的宇文悠然,情绪激动下两滴眼泪落了下来,“醒了,是真的醒了。” 感受到了老夫人发自心底的关心和手心传来的温暖,母皇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宠溺的宇文悠然鼻子一酸,自然而言的唤出声来,“祖母” 这声祖母唤的老夫人的眼泪更是停不下来,“好孩子,祖母在呢,不怕啊!” 这一幕落在陶妙玲眼中格外的碍眼,不行,她必须打断这一幕。 “祖母,大姐刚醒身子还很弱,大夫说了,不能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宇文悠然心里又是一阵冷笑,大夫,从她醒来哪有看到过大夫的影子。 老夫人这才算是听了进去,拿起手绢先帮宇文悠然将泪擦干,这才擦自己的,“好孩子,不哭了,祖母也是糊涂了,看到你醒了应该高兴才是。” “是筠儿不好,醒来后只顾着和妙玲说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果然,听了宇文悠然的话后,老夫人的脸色一变,第一次正眼看向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的陶妙玲,“你不是说看过大夫了吗?” 陶妙玲接收到老夫人责备的目光,慌忙解释道:“大夫刚刚离开大姐就醒了,所以” 老夫人根本不听她解释,冷哼了一声,“李嬷嬷,去请王太医进来。” 宇文悠然这才开口,“祖母,不怪妙玲,是我拉着她说话的。”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警告的瞪了陶妙玲一眼,轻轻的点了下宇文悠然的额头,“你呀!” 说话间,李嬷嬷已经带着王太医进来,老夫人也从床边让开。“劳烦王太医了。” 待王太医确认她的宝贝孙女只是受了惊吓,仔细将养几日便无碍,老太太吊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送走了王太医,老夫人看着床上孙女的精神状态还算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征询道:“从你出事后太子便在前院守着,你要不要见见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丧命的经过 对此事,宇文悠然知道,不管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都不容许她拒绝,只能点了点头。 老夫人一边差人去传话,一边指挥着丫鬟为宇文悠然梳洗,趁此机会,宇文悠然假装不经意的提起了红袖,这才知道周姨娘竟然借落水的事情大作文章,将红袖重罚一番发落到了打扫处。 再结合记忆的种种,宇文悠然无奈的发现,整个芩兰园里里外外都是周姨娘的人。心间由衷得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情绪,世间一切皆有缘法,看来重生在陶妙筠的身上也不是没有一点缘由,最起码不管是表妹也好庶妹也好她们都是被自以为亲近的人所害,信错了人方才落到了现在的田地。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幽王殿下,见过老爷,” 院子里下人的声音响起,坐在床边的老夫人不舍的松开宇文悠然的手,起身迎上了刚刚进屋的队伍。刚要行李却被走在最前方的锦衣男子拦起,“这里没有外人,老太君无需多礼。” 老夫人也没有坚持,显然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其余的人却依旧老老实实的行了礼。 半靠在床上的宇文悠然趁着寒暄的时间将来人一一对号入座。 情理之中,目光最先落在的还是这副身子的未婚夫,东泰国的太子蒋凌宏身上,剑眉星眸c斯文俊雅,若不是月白色锦袍上的蟒纹无时无刻的彰显着他的身份,宇文悠然更愿意相信他是一名书生。 但很快,宇文悠然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被一团夺目的红色刺到,眉头微蹙,她知道此人便是下人口中的幽王殿下,被云苍国主以质子名义送到东泰国避难的三皇子秦烈,明明是个男子却顶着一张令天下女子都汗颜嫉妒的精致容貌,在大红色绣花锦袍衬托下越发显得妖孽。 尤其是他发现被打量后迎上来的目光中的轻佻,更是让生平最讨厌的嚣张跋扈c仗势欺人c不思进取之辈的宇文悠然不喜将目光转向太子右侧。 目光避无可避的迎上身着烟灰色长袍中年男子满是关切的目光,那是一种属于父亲的目光,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宇文悠然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好似只要有这种目光相随,便很安心。 感觉到眼框的湿润,宇文悠然急忙将目光移开,落在站在陶行知身后,身着茜色裙裳一脸精明利落的妇人身上,宇文悠然根本就不用多费脑筋,单凭那与陶妙玲七分相似的容貌,就说明了一切。 感觉到宇文悠然的视线,周姨娘眉目一转,换上一副慈母形象,小声的吩咐了几句,便见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樱兰离开了房间。 不待宇文悠然多想,蒋凌宏已经走到了床前,宇文悠然收回目光想到待会还要请他帮忙,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清明而淡雅的微笑,配着此刻病态的容貌,刻画出一番不一样的风景,蒋凌宏的目光越发温柔了几分 老夫人和丞相满怀欣慰的交换了下眼色,让旁边的周姨娘和陶妙玲心中更不是滋味。 没有人去关注远远坐着的秦烈,也没有人发现那双盛满轻佻的丹凤眼在那么一瞬有了焦点,随后昙花一现被不耐烦代替,很扫兴的结束了这幅温馨的画面,“看样子病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那是不是给我们讲讲这落水的经过,也好让本宫给太后一个交代。” 快要承受不住蒋凌宏温柔注视险些破功的宇文悠然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老夫人面上有些不喜,虽然她也想知道孙女落水的经过,但是考虑孙女刚醒需要静养,落水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便一直没有开口问,若不是秦烈现在代表的是太后,她都想把此人轰出去。 丞相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冲着宇文悠然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这才将陶妙筠落水的经过娓娓道来,只是应陶妙玲所求掐掉了春叶的部分,看到陶妙玲投来的感激目光,宇文悠然便刻意的朝她点了点头。 周姨娘见势不妙连忙开口,“母亲,筠儿的药应该好了。” 老夫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点了点头,接到周姨娘暗示的陶妙玲就抢先一步,“这种事我去就可以。” 正在喝茶的秦烈将一切收于眼底,最后看了一眼一脸病态的宇文悠然,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潇洒的起身,“既然听完了,本宫对太后也算是有了交代,就不叨扰了。” 言罢根本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便自顾离开了房间。对于他的这次无礼,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还好很快便转回宇文悠然身上,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宇文悠然适时露出的疲态。 太子见状欲要起身告辞,樱草端着药跟在陶妙玲身后进了屋,宇文悠然心思一动,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太子哥哥可不可以陪我喝完药再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太子哥哥,帮我个忙 看着孙女哀求的眼神,老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索性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便无奈的摇摇头打趣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宇文悠然被老夫人打趣的脸色一红,娇嗔道:“祖母!” 丞相也难得露出笑容,和周姨娘上前一左一右的掺服着老夫人,“儿子送母亲回沁凉院,小女就麻烦太子殿下了。” 蒋凌宏儒雅的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云,点了点头。 陶妙玲冲樱草使个颜色,也跟着离开。 既然已经丢脸了,宇文悠然也不差再丢一次,对着樱草下了逐客令,“药放下去,你也出去吧,顺便将门带上。” 见樱草不动,宇文悠然求助的望向蒋凌宏,收到信号的蒋凌宏略有疑惑,但还是主动接过樱草手中的药碗和蜜饯,“这里有本宫,你先下去吧。” 说完也不看樱草,自然的坐到床边,将蜜饯放在床边,亲自试了试汤药的温度,“还是惯例?” 宇文悠然却不回答,待确认樱草离开后,主动将药碗接过,然后在蒋凌宏惊讶的注视下,将一碗汤药被喝的干干净净。 其实宇文悠然也是被逼的,她再次找到了和陶妙筠的共同点,怕喝药,只是她喜欢长痛不如短痛,实在没有办法接受陶妙筠凌迟一样的喝药方式,左右容貌一样,也不怕被怀疑。 连吃了好几颗蜜饯才将苦味压下,蒋凌宏也终于从吃惊中回过神,宠溺的揉了揉宇文悠然的头发,“没想到落了次水,筠儿倒是长大了。” 看着蒋凌宏眼中化不开的宠溺,宇文悠然强力压下想要打冷颤的念头,扁了扁嘴,“太子哥哥还取笑我,你以前肯定是故意的,药那么苦你还让我分那么多次喝。” “好,都是我的错,筠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宇文悠然心里一阵恶汗,有些同情蒋凌宏,造化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此陶妙筠非彼陶妙筠,他所爱的人是真的香消玉损了。 为了尽早结束和蒋凌宏的独处,宇文悠然终于转向正题,“太子哥哥可不可以帮我找个人?” 对于陶妙筠的要求蒋凌宏有些意外,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你需要我找什么人。” “春叶,你见过的,就是平时跟在妙玲身边的丫鬟,妙玲一会儿会将她赶出丞相府,你帮我给她找个地方先住下。” 蒋凌宏剑眉微皱,心中泛起怀疑,“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被赶出去。” 宇文悠然现在要装一只小白兔自然不会说出缘由,具体缘由等蒋凌宏找到春叶自然会知道,也算是她还陶妙筠一个人情,让她心爱之人亲手抓住推她落水的凶手,“太子哥哥你就别问了,就答应我好不好嘛。” 蒋凌宏显然没有办法抵抗陶妙筠的撒娇,尽管怀疑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好!” “谢谢太子哥哥!”宇文悠然自是一脸欣喜,接下来没说几句便装出一副药劲上来昏昏欲睡的样子。 等到蒋凌宏离开,宇文悠然这才睁开眼收起脸上的柔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心中默默念到,陶妙筠我们就再等三天,三天后宫中的中秋宴,就是反击的开始,既然用了你的身子,我就会替你报仇。 没多久,药劲就真的上来,困意袭来,宇文悠然便陷入了梦乡。 黄昏临近,出宫后的秦烈径直来到了淮京最热闹的烟花之地醉花楼,在宾客嫉妒目光的欢送下畅通无阻的进入花魁柳潇潇的房间,门扉紧闭,秦烈脸上的放荡也消失不见,声音中透着一股冰冷,“带上来吧。” 正在抚琴的花魁柳潇潇琴音一变,房间内的衣柜缓缓移动,任谁也想不到在花魁的房间竟然暗藏玄机,一名黑衣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黑衣人先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秦烈,恭敬的解释道:“公子,这是从追杀她的人落下的。” “哦?”秦烈从黑衣人手中接过令牌,有趣的打量了一番,手指滑过令牌背后的“宏”字,“那些刺客背后的人查到了吗?” 黑衣人看向秦烈的眼中满是佩服,“跟踪的人汇报说他们进了七皇子府。另外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府的人也在秘密的寻找这个丫鬟,我们要不要” “本公子可没有闲情逸致做好人,带下去拷问后若有利用价值就留她一条性命,找个死囚替她去死,若是无用便不要留了。” “是,属下告退。” 秦烈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将嘴角的冷笑一收,又恢复了以往放荡不羁的样子,“有意思,真有意思,没想要还有这等意外之喜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开始算账! 中秋宫宴前这三天,各宫的赏赐源源不断的流入丞相府,无一不彰显着宫中对陶妙筠的疼爱和关注,宇文悠然的身子也在快速的恢复。 终于等到八月十五,虽然太子那里依旧没有春叶的消息,但陶妙筠还是坚持赴宴,用过午膳仔细收拾了一番,拗不过她的老夫人便只能妥协带着她和陶妙玲两人出发赴宴。 一行人刚到宫门下了马车,太后宫里的太监总管福公公便迎了上来,半躬着身子行了礼,“奴才见过老太君c郡主c二小姐。” 然后将目光落在宇文悠然身上,语气又亲切了几分,“如今见到郡主,奴才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下,自听到郡主落水的消息后,整个慈宁宫上上下下都吃斋念佛,可算功夫没有白费,郡主还是赶紧随奴才去见太后,也让太后高兴高兴。” “有劳福公公带路。” “太君言重了,还请移步月华殿。” 福公公话音刚落,便有宫女上前,“请太君小姐随奴婢前往月华殿。” 老夫人微微颔首,又简单的嘱咐了宇文悠然几句,留下樱草,这才由宫女带领着向右侧的朱门走去。 宇文悠然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依旧站在原地的陶妙玲,独自坐上福公公带来的步辇上,待陶妙玲正要跟在她身后迈上步撵时,才故装不解的问道:“祖母已经走远了,妹妹为何还留在这里。” 陶妙玲的脚步一顿,理所应当的回道:“多日未进宫,妹妹自然是随姐姐一块去给太后请安谢恩。” 宇文悠然心中冷笑,这陶妙玲还真当眼前的是以往那个任她拿捏的陶妙筠,甚至理由都不会找个好听点的,宇文悠然懒得多语,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福公公,一脸的为难:“福公公,你看” 在宫中早就练成人精的福公公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收起眼中的诧异,恭敬的回道:“回郡主,太后的懿旨中并未提及他人。” “可是以往” 宇文悠然根本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可这次你也听到了这是太后的懿旨!” 直到福公公一声令下,步辇被稳稳抬起,陶妙玲才从被拒绝的诧异中回过神来,恨恨的看了眼远去的步撵,不甘的抬步去追即将越过朱门的老夫人。 宇文悠然一进慈宁宫,还未行礼,慈宁宫便响起了太后迫不及待的声音。 “筠丫头,哀家的宝贝外孙女,快到哀家这里让哀家仔细看看。” 寻声望去,正殿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太,经过岁月的沉淀依稀可以看出昔日的美貌,慈爱的目光落在身上,让宇文悠然不由自主的想要移步靠近,刚刚走近,便被太后拉近了怀中,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毫不掩饰对这个外孙女的宠爱和心疼。 宇文悠然用心的感受着这种陌生的温暖,站在就像一个木偶般,任由太后摆弄,甚至希望时间能走的慢一点。 太后确定外孙女是真的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后,这才扳正了宇文悠然的身子,故意板起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是准备让皇奶奶哭瞎这双眼吗!” 尽管是责备的运气却温暖了整个宇文悠然,第一次尝试着抱住太后的胳膊撒娇道:“皇奶奶,筠儿错了,以后再也不了。” 晃的太后整颗心都融化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拉着宇文悠然在怀里坐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皇奶奶你也太偏心了,眼里就只有筠儿妹妹,敢情我们这么多亲孙女都比不上她一个。”动听的声音中却听不出一丝真正的埋怨。 宇文悠然寻声望去,认出这开口说话的是东泰国五公主,烟云公主蒋紫凝,在宫中颇受宠爱,和陶妙筠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哀家孙女不少但外孙女却只有这一个,你自己说说能比吗。”太后心情不错,难得和小辈斗起嘴来。 “不能比”,蒋紫凝故意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酸溜溜的。 坐在太后下首右侧的皇贵妃此时恰当的开口,“这孩子被臣妾惯坏了,没大没小的,母后不要搭理她。” “母妃连你也偏心”蒋紫凝一边撒娇一边冲着宇文悠然眨了眨眼睛,引得太后笑出了声。 皇后站在大厅外,听着慈宁宫中传来的笑声,眸子微暗,三年了,忧儿已经三年不曾踏出过忘忧宫,终究还是不愿原谅自己这个母后,难道当年真的做错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初见蒋云宸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头,便被迅速的掐灭,皇后合眼遮掩去眼中的迷茫,再次睁开双眼一然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坚定,听着慈宁宫中的撒娇声,她女儿没有的别人也不能有。 待皇后莲步轻移,当值太监这才谨守本分的通传道:“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宇文悠然不得不离开太后的怀抱随着众人起身行礼,透过余光打量起款款走近的东泰国皇后蓝月影,在金色彩凤宫装和精致妆容的勾勒下,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明媚,雍容华贵。 此刻,皇后的目光也同样落在了她的身上,一丝惋惜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开口让众人免礼,亲自上前扶起宇文悠然,对上宇文悠然有些错愕的目光,露出一个亲切慈爱的笑容。 “初闻筠儿落水,着实让本宫担忧心疼了好几日,又恰遇宫宴脱不开身,虽听宏儿告知已无碍,但今日亲眼得见,本宫这悬着的心才总算是真的落下。” 宇文悠然收起错愕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筠儿谢皇后抬爱。” 宇文悠然不温不火的声音让习惯了以往陶妙筠亲近态度的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也只当是她是大病初愈,也并未在意,身子侧向太后,福身见礼,“媳妇见过母后,月华殿一切已准备妥当,请母后移驾。” 太后点了点头,在宇文悠然和蒋紫凝一左一右的掺服下起了身。 “摆驾月华殿!” 行至月华殿,宇文悠然先一步下了步撵正要回身去扶太后,皇上的圣驾已经迎面而来,宇文悠然跟着蒋紫凝退后一步落在皇后身后,屈膝迎驾。 “妾身(儿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东泰国皇上蒋云宸越过众人,阔步走到太后的步撵前亲自掺扶太后,“儿臣见过母后。” “皇帝有心了。”太后欣慰的看着皇上下了步撵,免了众人的礼数。 宇文悠然对上丞相父亲关切的目光,微微的点头示意身体无碍,然后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收到了太子略含歉意的目光,便明白这个丫鬟九成九已经被灭口,心中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很快就将此事放开,虽说少个人对今天的计划有所影响,但宇文悠然却不准备放弃,陶妙筠初现棱角的序幕注将从今日拉开,单纯再也不属于陶妙筠。 失神间,宇文悠然觉察到袖子被人扯了两下,连忙收起心思,这才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再看看近在一步之遥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东泰国皇上,便明白了眼前境况,略微福身,请罪道:“筠儿大病初愈,今日进宫所闻所见均倍感熟悉亲切,一时神思略有恍惚,还请皇帝舅舅见谅。” 习惯了以往陶妙筠天真烂漫的样子,此时看着眼前这个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的外甥女,皇上竟依稀看到了几分胞姐在世的风采,目光又柔和了几分,抬手将宇文悠然虚扶起来,“宫里永远都是筠儿的家,既是自己家中又何来怪罪之说,朕观筠儿身子尚弱,此时还是少吹风为好,还是先进大殿宣陆太医再为诊断,母后以为这样可好,” “甚好,皇帝有心了。”太后欣慰的冲宇文悠然招了招手。 “筠儿谢过外祖母舅舅厚爱。”被亲情感染的宇文悠然眼中略微泛酸,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走到太后右侧稍微落后于站在左侧的皇上半步。 宇文悠然的记忆中浮现出年幼见到的蒋云宸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模样,那时他还只是一名封了王的皇子,母皇便曾对他的人品高度评价,今日看来,母皇的眼光果然不错。 想起母皇,宇文悠然就忍不住的想起临死前小裳还未说完的话,刚刚被亲情温暖的心骤然冷了下来,太后觉察到她变化的太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宇文悠然抬头视线遇上太后关怀的目光,心中的冷意也褪了几分。 伴随着月华殿中千岁万岁的高呼声,宇文悠然跟随太后坐在龙椅左侧专属于太后的席位上,与坐在台阶下席位上的老夫人交换了下眼神示意她身体无碍,然后直接忽略掉陶妙玲蠢蠢欲动的目光,区区一个庶女竟然妄想与太后同席,实在有些蠢钝。 太后身边的有力地形,倒是很方便宇文悠然进一步的了解东泰国,视线走马观花的穿梭于月华殿中,很快,就在男宾区的一个角落停留,看着此时上演的一幕,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报复开始! 此时的秦烈依旧是一身惹眼的大红色绣花锦衣,左手持樽,整个人懒洋靠在旁边倒酒的宫女身上,右手虽藏的隐晦,但从周遭人的眼神和宫女那绯红的面色上便不难猜出此时他定时在做一些龌龊的事情,宫中宫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平日。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若公子无其他交代,奴婢就先退下了。”得到秦烈的首肯,宫女起身时好似脚下一滑,秦烈作势将其拉入怀中,宫女这才附耳小声提醒道:“主子,我们未来的太子妃似乎很关注您。” 秦烈却似浑然不在意,留恋不舍的目送怀中人起身,右手不安生的拂过手边翘臀,待宫女一脸羞涩远远站开,这才一杯酒下肚,凤眼越发迷离了几分,着才将目光投向台阶上方的席位。 果然从宇文悠然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鄙视,明明他对这种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可不知为何,今日从宇文悠然眼中看到,就有一股烦躁的情绪自心底升起,兀自端起酒壶连饮了几口,这才将这突兀的情绪压下。 待他再望去时,宇文悠然的目光已经移开,整个人乖巧的偎依在太后身边,太医院院首陆太医正在给她请脉,台阶上所有人地目光均落在她一人身上,生生将旁边的公主都比了下去。 “陆太医,如何?”看到陆太医收手,太后便迫有些迫不及待。 陆太医拱手恭敬的回道:“回太后,皇上,安庆郡主先前只是受了惊吓,身体略有虚弱本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即可,但臣今观脉象,郡主近日似是忧思过多,有些伤及元气,不过并无大碍,只需解开心结即可。” “心结?”皇上和太后沉默,尤其是太后,此刻回想起先前秦烈从丞相府回来后复述的落水经过,似有所悟,和皇上交换了下眼色,便知母子两人又想到了一起,太后点了点头。 皇上这才开口,声音中透出几分威严,“筠儿如实告诉舅舅,这心结何解,不得有所隐瞒!” 宇文悠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个机会送到眼前,当下也不再拖延,只是戏份还是要做足,本就带着病色的容貌又苍白了几分,贝齿紧咬,期期艾艾的眼神在太子和陶妙玲的身上稍作逗留,神色间挣扎之色弥漫,来回摇摆。 偏偏太子因为未能找到春叶,对上宇文悠然的目光时还有些歉意,而陶妙玲却怕宇文悠然将真相和盘托出,目光中更是包含祈求,若是这般光景,在座的诸位还看不出端倪那才奇怪,皇上多少也有了猜测,“有朕和皇祖母为你后盾,筠儿有话但说无妨。” 宇文悠然又作势征询的看向太后,这副模样任谁一看就是心有委屈,太后的心又软了几分,鼓舞道:“皇帝说的是,哀家也是这么个意思。” 宇文悠然这才一副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起身冲着皇上和太后深深一拜,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清清楚楚的禀道:“筠儿请求将太子妃之位让与二妹陶妙玲,请皇上太后成全。” 整个月华殿瞬间寂静无声,无数双不可置信的目光集中在台阶上俯身于地的身影上,就连秦烈都不例外,酒杯顿在唇边,双眸中泛点星光。 席下的陶妙玲毫无准备的被点到,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男席,得到了一个赞许的眼神,慌乱的心便得到了安抚。 “不可!”太子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坐在上位的皇后看着昔日温文儒雅,与世无争的儿子此时失态的样子,心中一阵挫败,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受丝毫影响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若是可以,真希望陶妙筠能彻底消失。 此刻,也不容许她多想,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角色,慈母,“太子一时情急有所逾越,是臣妾这个做母后的教导无方,请皇上责罚!宏儿还不快向你父皇请罪!” 蒋凌宏也知失礼,跪拜在地,“儿臣刚刚此举却有不妥之处,儿臣认罚,只是儿臣之心可照明月,此生只钟情与妙筠表妹,虽不知平日有何举动让表妹误会至此,但儿臣自认与丞相府其他小姐绝无任何瓜葛,还望父皇明察!” 俯身在地的宇文悠然听着蒋凌宏的真心表白,能感觉到从这副身子深处传来的丝丝感动,奈何佳人已故,这份深情,宇文悠然受之有愧,今日若借此事有个了断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好一个姐妹情深 “都起身吧,等朕弄清事实经过,孰对孰错,朕自有定论,届时再行论罪。” 宇文悠然叹了口气,火候不足,还要再多添几把柴才行,拒绝了太后身边前来扶她起身的宫女,直起腰身,语气格外的坚定,“皇上今日若不答应,筠儿便不起身!” 皇上望向跪在地上倔强的身影,眸子深处隐过一丝沉思,今日的筠儿似与往日有所不同,眉宇间似是换了个人脱胎换骨一般,若是以往,绝不会让人如此为难。 “既然如此,筠儿若就给朕一个充分的理由,朕就准了你的请求。” “父皇!” “皇上!” 前者惊慌,后者却略含责备,而席间更有人欢喜,太子妃之位平白落在一名庶女身上,恐怕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皇上赧然,“母后和皇儿稍安勿躁,朕心中自有天平,且和朕一道先听听筠儿给出的理由?。 知子莫若母,太后体会出了皇上话中的深意,有些心疼的看着将腰杆挺的笔直的外孙女,第一次发现,这个外孙女竟然也是一个倔性子,和她母亲当年的性格如出一辙,“罢了,哀家就且听听。” 宇文悠然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拖延,“筠儿生母早逝,父亲平日事务忙碌,虽得祖母外祖母疼爱,平时难免无聊,多亏妙玲妹妹终日陪伴身侧,挡风遮雨,筠儿才得以无忧无虑长大至斯。以往是筠儿愚钝,并未察觉到她的心思,近日机缘之下得她袒露心声,实不忍妹妹屈居妾位,唯有让出太子妃之位,才能报答妹妹多年地陪伴之恩,故请皇上太后成全筠儿。” 又是一拜,宇文悠然俯身于地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假话果然不能多说,说多了自己都会觉得恶心,且就再恶心一会儿。 宇文悠然话说到一半,坐在下席伴君三十余载的丞相陶行知看着皇上和太后阴沉的脸色,便知道坏事了,又看到母亲阴沉的脸色,心里更是自责,若不是平时对女儿的关注太少,此事也不会闹到皇上和太后面前。 正要起身请罪,太后却率先开口,“听筠儿一说,哀家倒是想起,以往筠儿身边确实跟着一位姑娘可就是筠儿口中的妹妹。” 皇后又岂会看不出太后的意思,一个庶女也妄想攀上太子妃之位,真是痴心妄想,“儿媳也记得,好像确实是叫妙玲” “是哪个,上前来让哀家看看。” 老夫人暗地里狠狠掐了身边的陶妙玲一下,又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这才松手让陶妙玲起身。 殊不知,老夫人这番举动让陶妙玲心中的怨愤又增长了几分,离席后站在台阶下,盈盈一福,声如黄莺,“臣女陶妙玲,见过皇上c太后c皇后娘娘。” 太后不做声,陶妙玲就不敢起身,这半蹲的姿势最是不能长久,但只要想到三皇子给出的承诺,陶妙玲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今日搅黄这桩婚事,阿正就会兑现承诺,他日我就是名正言顺的三王妃,大概半刻钟后,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的时候,太后的声音终于想响。 “这规矩确实不错,看来是下了功夫的,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看看。” 陶妙玲努力的调整僵硬的面部,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这才抬起头来。 “模样也是不错,刚刚你也听到了筠儿的话,跟哀家说说你的想法。” 陶妙玲斟酌了一番用词,这才开口,“臣女能得家姐厚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但却有自知之明,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愿能长久陪伴在姐姐身边,便已足矣。” 跪在台上的宇文悠然看着惺惺作态的陶妙玲,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长久陪伴,意思不言而喻,这是以退为进吗?可惜只怕算盘打得太响,也有崩盘的时候,眼睑微垂,再掀开时冷光不在,盛满了关心和不忍。 秦烈所在的角度恰巧这出戏的每个画面一个不落的收于眼底,目光转到一脸乖巧的宇文悠然身上,有些错愕,错愕中又有些熟悉,竟似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有点意思,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自始至终站在秦烈一侧的引砚打了个冷颤,王爷每次这么笑后,都要有人倒霉了,还不待他继续考究这要倒霉的是谁,自家殿下空空的酒杯就举到了面前,只得先放下这杂念专心的添酒。 全然不知小动作已经落入秦烈眼中的宇文悠然继续称职的演绎姐妹情深,“皇祖母,您能不能先免了妹妹的礼,筠儿看妙玲都快撑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太后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要哀家免了她的礼也可以,但前提是你也要乖乖听话起身坐回哀家身边,若是你还要坚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那哀家就成全你们姐妹情深,礼自然是不能免的。” 宇文悠然在心中感激太后的疼爱,又看到陶妙玲眼中哀求的眼神,故意装作挣扎的摇摆了一番,终于松口,“筠儿听皇祖母的。” “这才是哀家的好孙儿,”看着外孙女在身边坐下还依旧看着台下的陶妙玲,太后挥了挥手,“你也起来吧。” “臣女谢太后!”起身时,尽管陶妙玲尽最大的可能控制着平衡,依旧有些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又差点被太后接下来的问话吓得坐在地上。 “筠儿告诉哀家,你是何时知道她的心思的,老实告诉哀家,是落水前还是落水后?” 皇上此时不出声,由着太后发问,心中却比谁都清楚,这站着的女子应该就是行知有意抬为平妻的周姨娘的女儿,如今看来,以前倒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且先看看再下定论。 “落水后,醒来妹妹来看我时我才知道的。”好戏终于开场了,宇文悠然自然不会再隐瞒。 “刚醒来的时候啊!”太后眼中闪过一片精光,继续问道:“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宇文悠然怯怯的点了点头,太后一个眼刀子甩向陶妙玲,厉声问道:“筠儿刚刚落水醒来,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你不劝她休息,反而向她倾诉对太子的爱慕,到底存何歹心,还是说筠儿落水此事本就和你有关!” 陶妙玲吓得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上,口中一片苦涩,:“请太后息怒,家姐落水时妙玲人尚在尚书府,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家中,得幸恰遇家姐醒来,情绪激动,一时失控才不小心吐露对太子的非分之想,妙玲恨不得落水的是自己,又怎会做出加害家姐这等大逆不道的浑事,还望太后明鉴!” 可太后根本不给她求证的机会,“这只是此刻你的一面之词,人心叵测,哀家怎知你说的是否属实,又岂知你不会因为嫉妒筠儿而生出怨恨之心做出错事,来人,将此女带回慈宁宫关起来,等宴会过后哀家亲自审问,哀家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何猫腻!” 太后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两个宫女出列,太后再次开口,“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筠儿,逾越之处还望陶丞相和太君见谅!” 陶行知收到了女儿祈求的目光,但此时却不容他拒绝,“微臣不敢!” “一切全凭太后做主。”人精般的老夫人从太后的盘问中也对孙女落水的事情产生了怀疑,再加上本身就对陶妙玲有所不喜,反正相府的脸面早在孙女悔婚的那一刻已经丢了,也不多差这一次,自然也是应下。 陶妙玲这下才真的是慌了,宫中的手段她也略有耳闻,若真的被太后带回,就算咬着牙不招,恐怕出宫的时候也只剩下半条命,如今把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陶妙筠的身上,只要她开口求情,一切就尚有转机。 宇文悠然收到了求救的目光,自然要做点什么,这可是你求我开口的,至于后果你就慢慢品吧,众人只见相府大小姐情急之下飞奔到陶妙玲的面前,将扣拿陶妙玲的宫女猛地推开,一副大义凌然的将陶妙玲护在身后,祈求的看向台阶上,哀求道:“皇祖母,不要!” “筠儿,不得胡闹,哀家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要等着无缘无故的丢了性命要了哀家的命你才行吗?” 宇文悠然知道火候已到,此时不讲更待何时,装出一副口不择言的样子,“不会的,以后不会了!春叶已经” 陶妙玲也不负所望,果然听到春叶两个字便飞快的从身后捂住了宇文悠然的嘴巴,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尽管陶妙玲意识到不妥,很快的松开手,但她的举动落在太后等人眼中,就彻底的不同,这个大殿中唯一看出宇文悠然在演戏的就只有秦烈一人,此时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让这出戏更加精彩一些。 “大胆!”太后一怒,与天子同威,大殿里一时之间跪了一地人并齐声高呼:“太后息怒!” “母后息怒,您先消消气,接下来交给儿臣即可。” 太后点了点头,皇上这才让众人归席。看着宇文悠然问道:“筠儿能否告诉舅舅,这春叶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春叶?在哪听过 宇文悠然自然摇头,咬紧牙关也不愿再说一个字,刚刚说是情急,再说就有些刻意了,她不说,并不代表没有人说。 皇上见她不愿回答也不逼迫,目光扫过大殿,“你们谁来告诉朕,这春叶是谁?如今何在?” 皇上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脸思索的丞相陶行知身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丞相府的家事,皇上可以过问,他们却不能,既然是丞相府的事情,自然还是丞相最清楚。 陶行知将目光从两个女儿身上收回,好似突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好似苍老了几岁,背也没有以往那么挺直,“回皇上,若是老臣记得不错应该是小女妙玲身边的丫鬟。” 此言一出,大殿一阵唏嘘声,看向陶妙玲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厌恶和了然。 “妙玲今日带进宫的丫鬟并非春叶,人应该还在府里。”想通了其中关节的老夫人更是来气,也差点气急攻心,说完后,当即闭上眼睛,一副此事任由皇上太后处置的模样。 宇文悠然在心中默念,人恐怕早就被灭口了。 “小安子,你即刻带人出宫去丞相府将春叶给朕带回宫来,在此之前不得泄露任何消息。” “奴才领旨。” “安公公留步。” 安公公听到太子的声音脚步稍顿,停了下来,“回禀父皇,这春叶已经失踪了。” “太子哥哥,你不能说!”宇文悠然自然要假意阻挠一下这戏才更好看。 蒋凌宏无奈的看着两颊鼓起气嘟嘟的陶妙筠,先前的怒气也平复下来,又恢复了平时温文儒雅的样子,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皇上听过,心中也有些无语,这外甥女是有多单纯,明明是被这春叶推下水差点丢了性命,事后竟然还关心丫鬟被赶出府后无依无靠,让宏儿照顾。 脑海中第一次开始审视将外甥女推到太子妃的位置是对是错,当初之所以同意母后的这个提议,是因为宏儿对筠儿确有情义,有宏儿保护,母后才能安心。可筠儿这般了无心机,待到宏儿继承大统,后宫充盈后又该如何。 罢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徒劳,还是事后与母后商议后再做决定,目光落在现在还被外甥女护在身后的陶妙玲身上。 “既然筠儿不肯说,那就由你来给朕解释一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陶妙玲早从七皇子那里已经得知春叶已死,便将当时对宇文悠然的解释又重新搬了出来,将一切过失都推到了春叶身上,并且坦白了害怕受到处罚这才请求家姐代为隐瞒的缘由。整个事件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两姐妹和太子身上。 今日毕竟是中秋宫宴,春叶也已失踪,再查下去也是徒劳,征询了太后后,皇上这才开口,“如今死无对证,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此事朕会派人细查,究根结底,终是因你心存嫉妒才引起,你可知罪!” 陶妙玲在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暂时过了,连忙谢罪,“臣女知罪。” 宇文悠然掩饰起眼中的不甘,虽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目的也算达到,在座的心中都跟明镜似的,相信过了今晚,陶妙玲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目光一直都未从宇文悠然身上移开的秦烈,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在皇上说出对陶妙玲的处罚前,先一步的开口,目光迷离似是醉了八分,“春叶?这个名字本王好像在哪听过?到底是在哪呢?” 秦烈时机把握的刚好,声音虽不大,却很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大多人在在认出开口的是这个被云苍国抛弃依靠太后的宠爱苟活的秦烈后,目光中或多或少的都夹杂了一分鄙视和不屑。 宇文悠然虽不至于和这些人一样,但看秦烈一副醉醺醺却依旧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滑稽样子,还是将目光移开。 唯独七皇子的眼中多了几分探寻,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脱离他的掌控,让他格外在意春叶临死之前失踪的那几个时辰的去向,现在听到秦烈开口,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未免节外生枝,本准备作壁上观的七皇子开始在心中筹划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将这丝不安扼杀。 看到了七皇子的反应,也算证实了他心中所想,秦烈清楚他再不开口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算是有太后护着,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谁让他开口的时机选的那么好。 “胡闹,没看到幽王殿下醉了吗,还不赶紧送他下去醒酒。” 这个时候敢开口的也只有太后,话中虽有呵斥,但更多的却是袒护,皇上脸色稍霁,清楚太后心中对这个孩子的愧疚,沉默不语,算是默许了太后的袒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皇上动摇了 如果说先前秦烈开口只是一时起意,那么此时太后的维护却让秦烈下定了决心,假意推开引砚,不胜酒力踉跄的跌回座位上,杯中的酒撒了一身,他却浑然没有察觉,癫狂的伸出食指指着大殿中那些一直把他当笑话的人嚷嚷道:“本王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本王,可今儿本王就要告诉你们,这个春春叶本王还真见过见过就就在醉” 表演之前,秦烈的目光还不经意的扫过宇文悠然,他想试一试这个女人是不是如他猜想的一样确实不一样了。 伴着哐当一声响,大殿中再次寂静无声,看着话没说完便醉倒不省人事的秦烈,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在心中多了一丝埋怨,“还不赶快扶下去。” 引砚的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一时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意图的他自然不会多嘴,点头冲身边的太监示意,遵从太后的懿旨带自家主子下去醒酒。 “等一下!” 宇文悠然在心中连连暗骂秦烈无用,从秦烈醉倒前最后的几个字,宇文悠然已经有几分相信秦烈是真的见过春叶,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烈平时太过混蛋,竟没有一个人去求证秦烈是否真的见过春叶。 而这明明只要问问服侍他的人就可以,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这逼的她不得不开口,不得不继续装小兔子。 其实,这次宇文悠然是真的有些冤枉了大家了,没有人开口,是因为这些人都知道秦烈身边贴身服侍的都是云苍国的安排的探子,他们这些人巴不得秦烈早点死翘翘,这样他们才能早点结束任务,返回云苍国。 是以,就算知道这些人很清楚秦烈的行踪,但都默契的认为完全没有开口的必要。 而正在装醉的某人听到宇文悠然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抹笑容引砚自然也没有错过,越发觉得自家殿下今日有些反常,但多年的默契,他已经大致猜到自家殿下的意图,配合的停下脚步。 宇文悠然目光转向皇上,恳求道:“请皇上太后允许筠儿想问幽王随身侍从几个问题。” 知儿莫若母,太后已经察觉出皇上对筠儿过于单纯恐怕不能胜任太子妃有了想法,但她却必须装做不知,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除了太子,她谁都不放心。 她能做的也不多,冲宇文悠然招了招手,“筠儿有什么问题还是等烈儿醒了以后再问,左右也不差这点时间。” 这时候,聪明如宇文悠然已经意识到秦烈身边服侍的人有问题,但她却更清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若是春叶真的没死,那么一个醒酒的时间,也足以让她死透。 宇文悠然乖巧的偎依在太后身边,装作什么都不懂,面露不解:“幽王殿下见没见过春叶不是问跟在他身边的人就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等幽王殿下醒酒?”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但却不能点破,太后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天真的问题。 “罢了母后,筠儿想问就让她问吧。”皇上指了指引砚,“你先留下。” 引砚观自家殿下依旧装睡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将秦烈放心的交给身边的太监,这才跪下,“奴才遵旨。” 皇上看都没看引砚一眼,视线巡视整个大殿,经过陶丞相时,稍做逗留,又很快的移开。 仅仅只是这一个眼神,代表的含义,却无声的掀起波澜,有人欢喜有人忧。 帝王术,宇文悠然再熟悉不过,这眼神什么意思她也清楚,不过她却不在意,谢过皇上后直接开口问,“幽王殿下说见过春叶是不是真的?” “回郡主,殿下前两天确实遇到一名自称春叶的女子,不过奴才不知是否与郡主所说是同一人。”引砚回答的一丝不苟,一下子揪紧了好几个人的心弦,此人必是丞相府的春叶无疑。 “她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受苦?” 跪在地上的陶妙玲心生一丝警兆,不过对七皇子的盲目信任让她直接否决了春叶还活着的可能,此时,她更多的是鄙视此刻还关心一个差点取她性命的丫鬟是否受苦的陶妙筠。老天还真是不长眼,为什么要留她一条性命。 宇文悠然现在可没心思管陶妙玲的想法,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杀死陶妙筠的直接凶手春叶的下落,流露出的迫切落在其他人眼中,反而越觉得她太过善良。 当然,这些人也包括跪在地上的引砚,心中竟有些担心待会陶妙筠是否能够承受事情真相的打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太子遇刺 “回郡主,此女子安好。” 宇文悠然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只是象征性的询问竟然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看来这春叶还算有些脑子,目光看向皇上小声恳求道:“皇帝舅舅,如今筠儿也无性命之忧,春叶也被妹妹赶出丞相府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还请您也不要再责罚妹妹。” 皇上双眸微微的垂下,遮起眼底的失望,暂且不提未来太子妃之位,陶妙筠还是她唯一的外甥女,若这么一味单纯下去,将来还是会吃大亏的。 今日索性就将事情追究到底,将真相摆在陶妙筠的眼前,也算是给她个教训,“君无戏言,筠儿的这个要求朕今日无法答应,既然人还活着,安公公!” “奴才在!” “你亲自带人将那胆大妄为的丫鬟给朕拿进宫。”伤到筠儿的性命,皇上岂能还留她性命。 “奴才遵旨!” 太子蒋凌宏对未能完成陶妙筠所托寻找春叶的事情一直有些介怀,再加上他隐隐觉得陶妙筠落水一事另有隐情,当即请命,“恳请父皇准许儿臣亲自前往。” 皇后被这个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气到,连连使眼色却被无视,她是真的弄不懂,陶妙筠除了长相还可以,其余要心机没心机,要能力没能力,怎么就能让儿子这么痴迷,如今竟然为了她,要亲自出宫找一个低贱的丫鬟。 皇上亦微微皱眉,但还是同意太子一同前往。 “准!” 望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宇文悠然心中有些触动,她很清楚太子为何会这么做,春叶不过一个丫鬟,怎能劳动一国太子亲自前往,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对陶妙筠的承诺,这样的情她宇文悠然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但她也没有那么容易动摇,她宇文悠然有她的骄傲,已经利用了陶妙筠的身份,她不愿再利用属于陶妙筠的爱情。 太后将所有人的表情收于眼底,“丫头,是时候长大了,莫要辜负宏儿。” 宇文悠然听到耳边的感慨,猛地清醒,心中涌出的百般心思潮水般的褪去,嘴角牵强的露出一个笑容,归根究底她还是不能彻底的成为陶妙筠,有些情辜负才是最好的选择。 宫宴没有因为这段插曲而寂静,反而更加热闹了几分,没有人注意到七皇子身后的一名武将悄悄离席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此时,整个大殿上最难熬的就是陶妙玲,她三番五次小心翼翼的用眼神询问七皇子,起初七皇子还回他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到了后面,干脆直接无视她。 七皇子的举动让她不安,再加上周围人刻意的疏远和投递来的眼神中的鄙夷,让她越发坐立不安。 时间越久,迟迟不见太子归来,宇文悠然对太子带回春叶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当然,她无意间也注意到了陶妙玲投向男席的目光,心中一动,但还不等她顺着目光看去,便被陶妙玲发现,瞬间收了回来,目光警惕的望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适时的露出一副关心她的模样,收到了陶妙玲一连串略带埋怨的眼神,立刻垂下头装出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还毫无意外的刚好被太后看到。 于是,陶妙玲没有意外的接到一道太后锋利的眼刀子,将目光投向推杯换盏的男席, 直到宫宴接近尾声,殿外才传来太子觐见的声音,皇上下令屏退歌舞,宣太子觐见。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殿外,待看到出现的只有太子c安公公和两个小太监后,眼中有些不解。 只有很少数人注意到,太子身上的华服已然不是刚才的那套,身上除了较之以往的儒雅气质也多了几分凌厉,只是目光在掠过宇文悠然询问的目光时才柔和了几分点了点头,也让宇文悠然放下了悬着的心。 席下,看到两人互动,七皇子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松了几分,随即不动声色的拂去洒在桌面上的酒渍。 而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陶妙玲在看到大殿门口没有出现春叶的身影后,也悄悄的松了口气,心中更是认定春叶尸骨无存。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上的目光在安公公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身上略作停留,稍显疑惑:“去拿个丫鬟,为何还耽误如此长的时间。” 太子上前一步,答道:“回父皇,春叶被幽王安排在城外的别院中调养身体,这原本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但归来的途中儿臣遇到了刺客,是以耽误了些时间。” 太子此话一出,大殿哗然,竟然有人刺杀太子,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奴婢!女声! 看着太子正在剖析事件缘由的宇文悠然感觉到太后在轻轻拍打她的手背,不用想她也直到太后定然又是误会了,干脆将错就错,顺势点了点头。 整个大殿最在意太子的莫过于皇后,惊吓后再三确定太子并未受伤,这才未抢在皇上之前开口,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刀子般的目光在后宫几位嫔妃身上来回划动。 “何人如此大胆,皇儿可查出刺客是受谁人指使?”皇上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隐晦的光芒,怒声问道。 “回父皇,刺杀失败后刺客全数服毒自尽,不过据儿臣观察,他们的目标并非儿臣,而是丫鬟春叶,若不是幽王殿下身边的奴才替她挡了一剑,儿臣此次未必能将人活着带回。” 得知刺客的目标并不是太子,皇后这才收回眼刀子,皇上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但一想太子后面话中的意思,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威严的目光一一从列席的臣子身上扫过,经过七皇子时,眼中似多了一分警告,七皇子当下心一凉,但当他再看过去时,却又发现皇上的目光并没有异样,随着皇上目光的移动,大殿里的压抑也一分一分的加重。 “既然如此,安公公宣那丫鬟进来。”皇上一开口,整个大殿的气氛才略有松动。 安公公行礼时不经意的擦去额头的虚汗,“回皇上,遇刺后为了安全起见,太子已命奴才将丫鬟乔装成太监,如今人已经在殿中。” 手中的浮尘若有若无的扫过身后右方的太监。 只听扑通一声,这太监双膝着地,高呼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女声! 宇文悠然嘴角微勾,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可置信的从座位上起身,“你,你是春叶?你真的是春叶,你真的没事!这真是太好了!”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几分惊喜的声调。 于此相反,女宾的席位上则传来一阵哗啦声,只见陶妙玲失心疯般的歪倒在地,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太监装扮的春叶,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鬼!鬼!不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不!这不可能!” 不能怪陶妙玲有这样的反应,对七皇子的盲目相信以及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证实,春叶已死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成为一个事实。 “聒噪!给哀家将她的嘴封上!”有太后开口,便只能听到呜呜声。 在皇上和太后的有意警告下,没有一个人敢插手此事,一切都由着陶妙筠自己去揭开谜底。 陶妙玲终于从魔怔中挣脱出来,目光死死的看向春叶,九分警告一分祈求。 两个人的不同反应,间接的清除了春叶心中的最后一丝动摇,眼神变的格外空洞,尽管留她一命的那人和太子不止一遍的告诉她,要取她性命的是那个她从八岁起服侍的小姐,她心中却依旧存着一份奢望,她的小姐并不知情,这一切都是七皇子背着小姐所为。 如今真相了,原来真的是小姐,与此对比,那个她亲手推下池塘的大小姐,反而在关心她。 也在这一刻,她空洞的眼神变得坚定,将毒药重新塞回指缝换了那人给她准备的假死药,忏悔的看向宇文悠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奴婢对不起大小姐,一时糊涂险些酿下大祸,奴婢罪该万死。” 宇文悠然继续扮演着单纯的陶妙筠“缘由我醒来妹妹就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妹妹,如今我身体无碍,我真的不怪你,倒是你若是没有好去处,还可以回丞相府。” 春叶能替陶妙玲做出推陶妙筠落水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丫鬟,心中有了选择,虽然有些不解为何那人不让她说出七皇子,但那人肯定有他的理由,此时她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大小姐可否告知奴婢二小姐是如何解释的。” 宇文悠然一副想当然的回道:“就是你知晓了妹妹喜欢太子的心思,为了成全妹妹,才推我入水的,就是这样啊!” 春叶讽刺的看了一眼眼中依旧警告多于祈求的陶妙玲,转过头摇了摇头,“大小姐,事情并不是这样,其实您一直都被二小姐给骗了,敲晕你推你下水的是奴婢没错,奴婢该死,不过奴婢这么做都是二小姐指使的,想要取大小姐性命的是二小姐!” “你胡说!”宇文悠然为了明天陶妙筠性格的突然发生转变做铺垫,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否决道:“妹妹不会这么做的!你撒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真相大白 “不管大小姐信不信,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二小姐从来没有喜欢过大小姐,她对大小姐恨之入骨,她装作喜欢你,亲近你,是为了利用你。” “大小姐你回想一下,二小姐一直有意无意的转达三小姐和四小姐多么不喜欢你,你这才疏远了两位小姐,出门也很少再带她们,其实二小姐和三小姐从来没有不喜欢大小姐,这都是因为二小姐嫉妒三小姐和四小姐比她长得漂亮,才这么做的。” “不仅如此,还有每次参加宫宴和其它邀请,事后,二小姐是不是也总告诉大小姐,那些官家小姐背地里有多么讨厌大小姐,大小姐知道后难过落泪,二小姐就劝大小姐以后再有这样的邀请,她就勉为其难的代大小姐参加,如今京都官家子女还都以为大小姐眼高于顶,不屑与她们来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宇文悠然装作一副依旧不肯相信的样子,不过很多在座的臣女都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看向已经呆滞的陶妙玲的眼中多了几分鄙夷。 开始春叶只是按照那人的吩咐说,但真的说了两件后,她竟然有些停不下来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还有,利用大小姐的还有二小姐的生母周姨娘,她利用你一直作戏,还引导大小姐替她说话,老爷这才有了抬周姨娘做平妻的念头,这都是她们母女俩的计划,这样大小姐丢了性命后,二小姐才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陶丞相闭上双眼,他无力反驳,除了丞相府真的需要一个女主人外,春叶说的占了九成的理由,原来,枕边的人也一直在算计。 “还有老太太那里” “够了!”是人都有三分火气,如果说一开始宇文悠然的不能接受都是假装,那么现在,她就是真的愤怒,这对母女都对这副身子的主人陶妙筠做了什么,和大长老和小裳多么相似,想起先前经历的种种,双倍疼痛让宇文悠然有些发疯,眼眶也变的通红,“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你说!” 眼球通红的宇文悠然死死的看向陶妙玲,视线里小裳的身影与陶妙玲慢慢的重合,宇文悠然脚下一个踉跄,却固执的推开掺扶她的手,一步步的走向陶妙玲,大声质问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对你不够信任,还是对你不够好,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可以成全你,可你为什么要欺骗我,甚至要取我性命!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陶妙玲满脸死灰的看着宇文悠然拽掉塞在她口中的锦帕,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想要往后退缩,那些周围投来的满是鄙夷的目光让她感觉像是在被凌迟,她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公平,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这些鄙夷的目光压断了陶妙玲最后一根神经,歇斯底里声音回应着宇文悠然的质问。 “没错,我就是嫉妒,凭什么我生来就是庶女,凭什么我付出百倍千倍才能得到的关注和称赞,在你那里却泛滥成灾,凭什么你可以堂而皇之那么轻易的就能得到太子喜爱,而我却只能偷偷摸摸的喜欢,凭什么!” 宇文悠然听不到周遭的声音,视线里只剩下陶妙玲张牙舞爪嘴巴一开一合的样子和死前小裳癫狂的模样,凭什么! 你们又有谁理解,她曾经多么羡慕小裳,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偎依在母后的怀里,而不是强迫着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而又有谁可以理解,陶妙筠她多么羡慕陶妙玲有生母周姨娘陪伴,她也想做个有娘的孩子。 不公平,老天很公平,她给你一样必然要拿走一样,如果可以 到最后,宇文悠然的眼中只剩一片鲜红,还有一股浓烈的酒香。 秦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从角落里走出来,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管这个女人的闲事,这个女人的眼神中有种魔力,让他想要去亲近去呵护,他心里想这么做,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点了这女人的睡穴,将他彻底的暴露在整个大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里。 还好,他还有应对之策,凤眼微眯,不解的问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为什么本王一来就结束了,安庆郡主摔倒竟然也没有人扶?本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秦烈的咆哮 太子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宇文悠然接过,眉宇间满满的疼惜和不忍。 此时,太后也有些后悔,“宏儿随哀家一道先将筠儿送到哀家宫中。” 秦烈无所谓的耸耸肩,兴致勃勃的张扬道:“本王想起在哪见过春叶,她现在就在本王的别院中,等她养好了身子,本王就准备将她收了。” 秦烈说的,大殿中的人都知道,而且春叶此人现在就在这里,但当众人视线扫过春叶时,眼眶都猛地放大了一倍。 秦烈自然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却假装不满众人忽略看了过去,“咦这太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啊”秦烈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疾走到春叶跟前,撤掉春叶头上的帽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就是春叶,她怎么在这,她她怎么死了!” 这时,七皇子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幸亏陶妙玲就算癫狂,潜意识里也知道不能提他的名字,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陶妙玲口中的他是太子,只是不知为何,七皇子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七皇子抬起眼皮打量了秦烈一眼,便掐灭了刚刚燃起的念头,谁都可以,但绝对不会是这个阿斗。 “你们谁告诉本王,她为什么在这,怎么就死了!” 秦烈的咆哮回荡在整个大殿,刚刚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关注陶妙筠姐妹,根本没有人去注意一个丫鬟,自然更无法得知她为何就会死了。 “够了!”如今事情虽然水落石出,皇帝的心情却不怎么明媚,先不论春叶的死活和他今天的做法对唯一外甥女的打击。 单是想到离世的皇姐唯一的女儿,这些年在他眼皮子底下经历的种种,就足够他心烦意乱,如今再听到秦烈鬼哭狼号的声音,没有直接让人将秦烈拿下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朕不追究你窝藏凶手的罪名已经是额外开恩,陶丞相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臣等告退。” 当整个月华殿只剩下丞相陶行知和皇上两人时,皇上走下台阶,与陶行知面对面坐下,将四杯酒摆在两人面前。 陶行知本就不挺直身体越发佝偻了几分,桌面被一朵朵水花打湿,呜咽道:“我不是一个好知己,也不是一个好夫君,如今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皇上一片怆然,拿起酒壶将四个酒杯一一注满,“朕比你更甚,儿子c爱人c弟弟c父亲c舅舅c知己,没有一个做的好的。” “但有一点朕很确信,至少你是一个好丞相,而朕是一个好皇帝!”皇上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干净利索的起身。 “我会请母后颁下懿旨将你那二女儿禁足,至于其他的,终归都是你的家务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朕只有一个要求,属于皇姐的位置,朕不希望有人染指。” 说完最后一个字,皇上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大殿,只留下失声痛哭的一个人,三杯酒,一个酒杯。 大殿外的众人只听到哭声,皆以为丞相因今日之事被皇上责骂,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望着月华殿怅然的叹口气。 慈宁宫,坐在床头的太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亲自抚平陶妙筠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听着从贴身女婢口中读出来的一条条关于陶妙筠的记录,现在听来,倒是很容易找到蛛丝马迹。 当年,就是考虑到宫中的复杂和是非,才会任由陶妙筠在丞相府长大,原以为可以避开这些,终究忽略了后宫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后院,有后院的地方,终究不会安宁。 此时的丞相府,也是鸡飞狗跳,周姨娘呆呆的站在院子中央,耳中回响着丫鬟汇报的关于宫中发生的种种,回想老太太发青的脸色,和宝贝女儿被当破布一样拖回来扔进院子中宫中嬷嬷宣读太后懿旨的一幅幅画面,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整个身子就像浸在冰水中,整个人都在一点点的结冰,这一站就是一晚上。直到天边泛白,周姨娘这才有了动静,眼中也有了焦点。 “老爷昨晚回府了吗?” 周姨娘的贴身嬷嬷罗嬷嬷回道:“老爷昨夜三更回的府,回来直接去了祠堂,直至现在,还未出来。” “嬷嬷,准备热水,让厨房准备一碗薏米莲子羹温着守在祠堂门口。” 罗嬷嬷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心这才真的放下,她还真怕周姨娘就此倒下,“老身这就让人去办。” 周姨娘这也是想通了,只要她牢牢的把掌家大权握在手中,在这丞相府中就有了凭仗。只要她不倒下,宝贝女儿便不会倒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卸下伪装 等到宇文悠然苏醒时,事情都已暂时落幕,而她也回到了丞相府的闺房中。 床边守着她的太后宫中的宫女和嬷嬷,此时见她醒来,有条不絮的忙碌起来,站在屋子里的丞相府的丫鬟反而像个局外人,趁人不注意,樱草悄悄的退了出去。 宇文悠然就着邢嬷嬷的手润了喉,待喉咙舒服了些,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想起太后的嘱托,还是狠下心回到:“昨日中秋宫宴,郡主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昏了过去。” 说到这邢嬷嬷有意停了一下,观察了一下陶妙筠,试探的问道:“郡主可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宇文悠然自然是记得的,她就是要借助这个契机给陶妙筠的性格转变找个理由,她,就算重生,骨子里依旧还是强势c果断的紫月国女皇宇文悠然,无论如何也变不成软弱天真的陶妙筠。 宇文悠然回想着发生在她和陶妙筠身上的种种,眼中的悲伤一点点的放大,固执的看着邢嬷嬷紧咬嘴唇一遍遍的质问道:“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邢嬷嬷叹了口气,太后这么做也是为了郡主好,若是可以,太后比任何人都希望郡主能保持原有的单纯。 邢嬷嬷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退下,这才遵照太后的吩咐继续提点道。 “郡主,奴婢斗胆说句不中听的,不论是后宫还是后院,哪怕是嫡亲之间为了达到目的也难免相互利用算计,有些事情哪怕郡主不忍去做,也要学着看清看透,这样才能避免伤痛。” 宇文悠然深以为然,眼中的迷茫消散了些许,也多出了几分陶妙筠所没有的坚定与果断,从此时起,宇文悠然卸去伪装。 “嬷嬷,我想静静。” 邢嬷嬷点了点头,起身将整个房间留给宇文悠然。 可是,有些人却等不及。 宇文悠然看着毫不扭捏跪在床边的周姨娘,心中对她多了几分重视,同时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周姨娘确实是个好母亲,至少和小裳比起来,陶妙玲显然幸运多了。 屋子里寂静无声,当看到太后宫中的人留在丞相府后,周姨娘就知道这是太后对她的警告,可是为了女儿,她没有选择。 不管此刻她表现的多么平静,心中却早已掀起波涛汹涌,从她跪下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她在等陶妙筠开口,只要陶妙筠先开口,她便有足够的把握掌握主动。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宇文悠然显然让周姨娘失望了,想着被禁足的女儿,她不得不妥协,低下头掩饰起眼中的屈辱,强挤出几点眼泪,声情并茂道:“妾身已听闻宫中发生的事情,这都是妾身疏忽,若是早先察觉” “姨娘若执意如此猩猩作态,就不必再多说,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宇文悠然丝毫不顾及周姨娘诧异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勾起一抹冷笑,合上眼帘,既然已经告别陶妙筠,她也没精力虚与委蛇。 周姨娘一时有些无法接受陶妙筠的突然转变,精心准备的信心满满的腹稿一瞬间变得毫无用武之地,一时有些难以相信,直愣愣得打量起假寐的陶妙筠,越发觉得陌生,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此刻在陶妙筠面前,自己格外的渺小和卑微。 周姨娘赤裸裸的目光让宇文悠然有些不舒服,缓慢的睁开眼帘,声音中也多了几分威严,“我累了,姨娘还是退下吧。” 周姨娘下意识的就要行礼起身,动作做到一半,猛然清醒,硬生生的抬起头,与陶妙筠的目光相遇,待看清了陶妙筠浮动在眼底的疏离和敌视,心里叹了口气,便知辩解无用,看来要改变方向,有了主意,周姨娘也不愿在委屈自己跪着,干净利索的起身。 宇文悠然看清她的意图,先发制人抢先一步开口,“看来姨娘是个聪明人,趁我还有精神也愿意听,说吧!” 这般施舍的语气听在周姨娘耳中格外的刺耳,但她必须开口,“妾身恳请郡主进宫说服太后收回懿旨。” “哦!”宇文悠然淡淡的应了一句,反问道:“若是我不愿意呢?” 周姨娘等的就是她这一句,“恕妾身逾越,郡主根本没有选择,太后的懿旨确实是对二小姐的惩戒,但相比之下,对郡主更不利。” “哦?”宇文悠然发现周姨娘果然不能小觑,能这么快接受了陶妙筠的性格突变,确实有几分能耐,“说来听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好丫鬟红袖 周姨娘见有成效,反而苦口婆心起来,“郡主是钦定的太子妃要多往长远打算,若是此次太后不收回懿旨,那么惩罚的就不仅是二小姐,而是整个相府,这次懿旨势必会影响到相府少爷小姐们的婚事。” 周姨娘见她说了这么多,陶妙筠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还以为陶妙筠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深意,索性点明,“往长远些看,待到郡主嫁给太子,归根结底相府才是郡主唯一值得信任的后盾,少爷小姐们的婚事对郡主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 宇文悠然自然知道周姨娘说的是对的,可问题是她不是陶妙筠,待到时机成熟,她就会返回紫月国,她根本就不会和太子成婚。 不过有一点,周姨娘倒是说的不错,对此时的她而言,相府确实很重要。 “姨娘说的这些还言之过早,他们的婚事对我重要不重要我不能确定,但我很确定,能让太后收回懿旨的人非我莫属!” 大病初愈,宇文悠然更需要的还是休息,“我可以去求太后,不过我有条件。” 周姨娘听陶妙筠松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但陶妙筠今天的表现缺让她不敢放松,“郡主但说无妨,只要妾身能做到的自然不敢推脱。” 宇文悠然也不再客气,“第一,不管以前如何,我不想再在我的院子中看到姨娘的人。第二,让红袖回到我的院子里,姨娘能做到吗?” 周姨娘连忙应下,自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对她而言,这并不是难事,现在将人撤走,再换批人进来就是,只要是相府,就逃不出她的掌控。 “既然如此,姨娘就退下吧。” “那” 宇文悠然知道周姨娘要说什么,不耐烦的打断:“若我醒后姨娘能做到这两件事,明日我会进宫。” 周姨娘得到肯定的答复,也不愿多留,行了礼便退出了屋子。 周姨娘前脚刚走,邢嬷嬷就进了屋子,严重有着掩饰不去的欣慰,显然屋里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到她的耳朵中,但她什么都没说,侍候着陶妙筠喝药入睡。 出了陶妙筠的屋子,周姨娘便以照顾不周为由将陶妙筠院子里的人发落,并借此免除了对红袖的责罚,便再也不愿在这个院落多呆,对于这次与陶妙筠的交锋从头到尾处于劣势,周姨娘打从心底认为是太后宫中嬷嬷和宫女的挑唆。 不仅周姨娘,就连丞相和老夫人知道了此事后,也都这样认为。 不过,秦烈除外,当他听到引砚的汇报时,无精打采的双眸绽放出耀眼的色彩。 “这是准备露出爪子了吗?” “殿下的意思是?”引砚对自己心中的猜想有些不敢相信。 秦烈用食指轻轻的敲打桌面,丝毫不掩饰眼中浓烈的兴趣,“告诉引风,从明天起安庆郡主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本王都要知道。” “是。”引砚暗暗为引风捏了把汗,看来以后引风是有得忙了。 等到宇文悠然再次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对红肿的双眼和瞬间蓄满的泪水。 “小姐” 直到此时亲眼所见,宇文悠然才有些相信红袖对陶妙筠是真的忠心,虽然出于本能,宇文悠然她的信任依旧有限,但远远好于其他人,露出笑容安慰道:“回来就好,下去休息吧。” 红袖却固执的摇摇头,“红袖不累,从今天起,红袖再也不离开小姐半步,谁若敢伤小姐半分,红袖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拉她垫背。” 宇文悠然看着红袖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宛然一笑,纠正道:“我不要你拼命。” 红袖一听急了,“小姐不相信红袖吗?” 宇文悠然摇摇头,语气却格外认真,“我相信,但你记得我不要你拼命,留着命我们才能报酬!” 宇文悠然话一出,红袖当即愣在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 宇文悠然见状,也没有过多解释,她就是要红袖意识到她服侍的小姐已经变了,至于红袖能不能接受,并不在宇文悠然的考虑范围之内,接受,最好,不接受也得接受。 照目前看是有些不能接受,宇文悠然愿意给她时间,可宇文悠然发现,她显然低估了红袖这个丫鬟。 很快,红袖眼中的不可置信便被惊喜取代,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小姐,你终于想明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下轮到宇文悠然愣住了,这个丫鬟貌似有点不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宫中“偶遇” 翌日清晨,正在用早膳的宇文悠然看着摆在面前的衣裙首饰,眼中一片了然,吩咐红袖将这些都收起来,继续不紧不慢的用膳。 倒是红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情绪有些低落。 经过短暂接触,宇文悠然倒是对这个直性子的丫鬟生了几分喜爱,难得开口解释:“就算不为你,我也会答应周姨娘的。” “为什么?”红袖毕竟是个丫鬟,只以为自家小姐又心软,“二小姐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小姐为何还要帮她?” 宇文悠然没有再解释,“既然想不通,今天就留下来,多看多想,想必很快你就明白了。” 红袖千不愿万不愿的目送马车离开,转身正要回府,恰好遇到老太太屋里的丫鬟青芜出来送太医,灵光一现,似乎有那么一点明白自家小姐的用意。 宇文悠然进宫见到太后,难免又是一阵嘘寒问暖,感受着太后发自肺腑的关心,宇文悠然越发的留恋太后温暖的怀抱,难得的露出几分专属于陶妙筠的娇憨。 秦烈走进慈宁宫,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祖孙其乐融融的画面,若不是已经得知陶妙筠的转变,秦烈真的会怀疑引风传回来的信息的真假,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 “秦烈给太后请安。” 太后的目光终于从宇文悠然身上移开,看着秦烈亲近的打趣道:“起身吧,怪不得今儿从一大早慈宁宫就听不到一声鸟叫难得的安静,看到你,哀家算是明白了。” 太后话音落下,慈宁宫中零星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宫中的人,尤其是在慈宁宫当值的,自然没少听闻幽王殿下当年捉鸟的英勇事迹。 对此秦烈却浑然不在意,坐下后,眼神飘忽的在几个宫女身上滑过,“漂亮姐姐们,要笑便笑,千万别忍坏了身子,回头还要太后找我算账。” 宇文悠然发现,此时的秦烈虽然还有些轻浮,但在这个唯一的靠山面前太后面前,他倒是收敛了不少。 秦烈注意到宇文悠然的目光,直直的迎了上来,“今日并非初一十五,也非宫宴能在宫中看到郡主,倒是难得。” 宇文悠然有些赧然,以往在周姨娘的教唆下,陶妙筠除非初一十五很少进宫,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以往的举动也着实伤了太后,但太后却丝毫不计较,对她的关爱只增不减。 “以往是筠儿不懂事,筠儿愿意认罚。” 太后拦住要下跪的宇文悠然,欣慰的说道:“筠儿也是受人挑唆,哀家就你这一个宝贝外孙女,疼还来不及呢。” “谢外祖母!”宇文悠然也不扭捏就势起身,不过起身后当即转身向秦烈福了福身:“今日,筠儿也要谢谢幽王殿下平日来陪外祖母解闷尽孝,以往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幽王见谅。” 这一举动,让秦烈有些意外也有些不适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太后眼中的欣慰更胜了几分,外孙女醒来后的变化她已经全部知晓,先前她还有些担心孙女只是一时听了邢嬷嬷的引导才有的变化,如今看到外孙女的表现,却是安心不少,看来这次是真的长大了不少,或许还能让皇上改变心意。 太后看着陪在身边的两个孩子,也忍不住感慨道:“说起来,筠儿确实应该好好谢谢烈儿,当年若不是烈儿母亲大义,也哎不说了。” 太后的话,勾起宇文悠然脑海中的一段模糊的记忆,当年帝师让她熟读三国往事,好像有这么一段记载。 好似东泰国原本与当时还是云苍国太子的云苍国皇帝联姻的对象就是陶妙筠的生母,只是后来在云苍国皇帝亲自到东泰国迎娶时,竟然看上了太后娘家辅国府的一位庶女,临时变卦,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这才更换了联姻的对象。 陶妙筠的生母昭然公主这才匆匆下嫁当时刚刚高中状元的陶妙筠的生父陶行知。 而那位庶女就是秦烈的生母。如此说起来,秦烈如今的处境也是因为生母身份当不得正妃之位,云苍国的皇帝回国后就迎娶了当朝宰相拓拔雄的女儿拓拔云,也就是如今云苍国的皇后。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还会扮猪吃老虎吗 此时亲眼见到太后对秦烈的态度,已足以让宇文悠然得出结论。不过宇文悠然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相反,秦烈今天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拖延了她的时间,打乱了她原有的计划。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宇文悠然很配合的当了一回称职的聆听者,听着太后孜孜不倦的将秦烈从小到大的糗事一一道来,而秦烈也很配合,时不时的还要提醒太后几句。 不过听了那么多,宇文悠然依旧很难将太后口中那个顽劣不失孝顺的孩子和眼前时不时偷偷露出轻浮眼神调戏宫女的秦烈搭在一起。 而在宇文悠然眼中无比轻浮的眼神,实则有着秦烈独特的用意,轻浮的背后是无底的黑洞,皇后吗?看来待会这慈宁宫也不会太安宁。 宇文悠然也原比他预想的要沉的住气,再耽搁下去,可就会错失一场好戏。 待到太后再一次叹息秦烈让她如何心疼时,秦烈也顺势接道:“秦烈倒觉得这反而是秦烈的幸运,若不是如此,秦烈又怎会得到太后您老人家的庇护恣意的活到现在。” 太后听到秦烈如此说不禁这些年来云苍国对秦烈的所作所为,正如秦烈所说,若不是她这些年的庇护,秦烈恐怕早就而若不是当年的变数,今日遭遇这一切的就是她的外孙。 太后看向秦烈的目光越发慈爱,“烈儿放心,只要哀家还在一天便能保你一日。” 听着太后的承诺,宇文悠然倒觉得有些理解秦烈的举动,只有时不时的提醒下太后他如今的处境,才能让太后这个靠山更加稳靠。 秦烈一看便知宇文悠然误会了,不过越是这样待会才会更精彩,真的很期待。 “那秦烈这条小命打今日起可就牢牢挂在太后您老人家身上了,您往后可是想赖也赖不掉了,早知今日,前个中秋宴后听闻您老人家特意颁下懿旨惩罚相府二小姐时,秦烈就不必那么羡慕郡主了。” 听秦烈提起前天的事情,太后的脸色当下就没了笑容,若不是她宝贝外孙女无恙,就不仅仅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至于陶妙筠这两日的变化,她也已全然知晓,自然也很清楚陶妙筠今日为何进宫,说心里话,她很不希望陶妙筠开口。 不过,宇文悠然却有她自己的打算,只是禁足还不足以抵陶妙筠一条命,起身看到太后眼中的失望,但宇文悠然还是毫不犹豫的跪下,说道:“筠儿斗胆恳请太后收回懿旨!” 太后见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事到如今,筠儿难道还看不清那对母女的心思吗?” 秦烈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目光肆无忌惮投向陶妙筠,他倒要看看眼前的这个陶妙筠与以往究竟有何不同,是否还会如中秋宫宴那般,扮猪吃老虎。 宇文悠然很清楚,虽然她心底有些看不上秦烈,但不可否认,此时,太后也是她最稳妥的考上,但她与秦烈不同的是,从今天起,她要让太后看到她的不同。 直起身,目光坦荡的迎上太后眼底的失望,有些心疼,语气中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就是因为筠儿看清了,这才有此一求,外祖母您也太小看筠儿了。” 听此,太后眼中一亮,重新打量起眼前故作委屈的外孙女,心中充满了惊喜,不同了!好像真的不同了。 按捺下了心中的激动,但身子却忍不住的前倾了几分,“哦?那筠儿到给哀家说说,既然认清了,为何还来求情。哀家丑话说在前面,若是筠儿的理由不足以说服哀家,哀家可是不会收回懿旨的,大病初愈,起来说吧。” “是”,宇文悠然暗叹,果不其然,能让太后收回懿旨的整个东泰国都尚未有五人之数,陶妙筠俨然是其中之一,这也就难怪周姨娘那么迫不及待。 “筠儿之所以求太后收回懿旨,一则,筠儿虽遭此一难,却也算是因祸得福,说起来筠儿还要感谢相府二小姐,至少现在清醒还为时不晚。” 宇文悠然没有错过太后眼中的欣喜,眼角带上几分笑意,“太后以为呢?” “但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说服哀家。”虽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已乐开了花,今日的陶妙筠确实太让她惊喜了。 宇文悠然洞悉太后的心思,今日她本就不想藏拙,只是不经意间瞟到的秦烈的目光,让她心里有些怪异,格外的不舒服。 不过,此时,她也没空去追究这个,“筠儿既然提了一则,后面就自然还有。这二则呢,算起来相府二小姐也只比筠儿小了四个月,已然到适嫁年龄,经中秋宫宴后,名声已染上污点,若是太后还执意禁足,耽误了她倒不是大事,但若因此耽误了相府其他姐妹那就是大事了。” 宇文悠然自然注意到,当她用相府二小姐称呼陶妙玲时,太后眼中的欣慰又多了几分,稍微停顿,继续说道:“而且,相府唯一的男丁与相府二小姐本就是一母所出,父亲为了此事这两日一直呆在祠堂中,所以为了相府,为了父亲,就算昨日周姨娘不提,筠儿也是要进宫恳请外祖母的。” 宇文悠然的话也勾起了太后心中的痛,相府祠堂,那里有她唯一的女儿。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秦烈听到此处的情绪波动和眼中流露出的嘲讽,将手中的水杯倒扣,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宫女悄悄的退了出去。 “罢了!”太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已经大有不同的外孙女,稍微找到了些安慰,“既然筠儿不愿追究,哀家就收回懿旨,只是便宜了那对母女。” 不可避免的勾起太后的伤痛,宇文悠然决定给太后更多的惊喜,当下嗔道:“祖母从哪听到筠儿说要放过她们的。” 果然,太后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眼中提起几分兴趣,“哦?说来听听!” 宇文悠然将桌上的茶水端给太后,双眼透着狡黠,“筠儿只答应她们进宫请您收回懿旨,但却没有承诺今日就会解禁,还请祖母把此大权交给筠儿。” 太后一下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抬起手指用力的点了下陶妙筠的额头,笑嗔道:“你这丫头,经此一劫,倒多了几分灵气,哀家依你,都依你” “筠儿谢过外祖母!”宇文悠然趁热打铁,“那筠儿这里还有一事要求助外祖母,外祖母也要答应才行。” “说来让哀家听听。” 太后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马上就将外孙女的改变告诉已经改变主意的皇帝,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两日皇帝都做了什么事情,想要拆散筠儿和宏儿,哀家可还没点头同意呢。 卧床的这些日子,宇文悠然早就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多番比较后,她还是觉得太后这里的人最安全,“筠儿想向外祖母借几个人用用。” 宇文悠然话一出口,不仅太后,就连秦烈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眼前的人,为何以往就没发现相府里还有这么有趣一人,看来引风的日子太安逸了。 此时,夹着包裹鬼鬼祟祟从丞相后门溜出去的一身小厮打扮的引风,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不知所谓的摇了摇头,猫着身子走向停在街角的糖人摊子。 “筠儿你刚刚说什么?” 宇文悠然很理解太后此时的惊讶,淡淡一笑,重复道:“筠儿想向外祖母借几个人。” 确认没有听错后,太后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当下应道:“筠儿都看中了谁,说来给哀家听听。” 宇文悠然自然不会推脱,当即把她事先想好的两人点了出来,正是此次随刑嬷嬷在相府照料她的名叫白芷和茯苓的两名大宫女。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在刑嬷嬷的示意下当即出列,跪在大殿正中,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情愿,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发现这次大病后,外孙女就连看人的眼光都高了几分。 “不错,不过你那院子的情况哀家也知晓几分,单单她们两个人怎么够,连翘c玉竹” “不用!”宇文悠然赶忙出声打断太后,“外祖母你可千万别,宫中谁人不知您离不开她们两个,筠儿这里两个就够了。” 见太后依旧有些犹豫似要坚持,宇文悠然连忙抛出杀手锏,“还是外祖母依旧不相信筠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筠儿就一个也不要。” 听她这么一说,太后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她到底改变有多大,看着跪在大殿上的两名宫女,道:“你们也听到了,从今个起你们两人月银调至一等,好好照顾郡主,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两名宫女面露喜色,连忙谢恩,“奴婢白芷(茯苓)谨遵太后懿旨,定当好好服侍郡主。” 待太后免礼后,两人当即站在了宇文悠然的身后,这一举动也让太后放心了不少。 这时,宫外传来当值太监的尖锐的嗓音,“启禀太后,皇贵妃娘娘求见。” 太后眉头微皱,嫔妃们晨起才请过安,这时求见,难道后宫又出了什么乱子,“传!” 秦烈适时起身,躬身行礼,“秦烈先行告退。” 太后点了点头,嘱咐道:“平日少去那些污秽的地方,没事多进宫陪陪哀家。” “是。”听着秦烈敷衍的声音,太后无奈的挥了挥手,听到门外传来的焦躁的脚步声,眉头越发锁紧了几分,这后宫到底发生了何时,竟能让平日稳重的陈贵妃如此慌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公主的宿命 走出大殿的秦烈刚好在门口迎上一身常服的陈贵妃,主动让在一旁,看到他,陈贵妃也意识到此时有些失态,不过事况紧急,实在容不得她耽搁,略微福了身子,脚步虽不似刚才凌乱,但速度却依旧不减。 可怜天下父母心,秦烈今日想看的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会一会该会的人。 宇文悠然看到陈贵妃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想起身告辞,奈何陈贵妃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时间。 “母后,您一定要救救凝儿!”说话间,陈贵妃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别说宇文悠然了就是太后也好多年没有见过陈妃这个模样,当下还以为蒋紫凝出了什么意外,语气也多了几分焦急。 “你倒是先告诉哀家紫凝出了什么事。” 陈贵妃经太后提醒,终于止住哽咽,慌张的回道:“妾身听闻苍云国派使者送来国书要挑选我国公主与云苍国三皇子联姻,使者暗示属意凝儿,太后,妾身的两位皇子福薄早早夭折,身边就剩下凝儿一个,您叫臣妾如何舍得。” 太后也理解陈贵妃这些年的苦,所以较之其他公主,太后对紫凝也偏爱几分,不过却与陶妙筠无法比,“皇上同意了吗?” 陈贵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臣妾不知,皇上刚刚召集了大臣到御书房,想必便是商讨此事。” “既是商讨,便是还未下结论,宫中年龄适宜的公主也不止紫凝一人,倒是你,皇上那边尚未有结果,你却这般慌张,着实有失贵妃体统。” 陈贵妃心中暗暗着急,以她对太后的了解,若是此事真到了皇上点头,太后是绝对不会违背皇上的意思的,那时候就真的晚了,一时口无遮拦,哭诉道:“太后,恕臣妾妄加猜测,当年那件事发生后,皇” “陈贵妃!”太后声色严厉的打断了陈贵妃。陈贵妃自知失言,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陶妙筠,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宇文悠然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起身向太后告辞,“外祖母,筠儿去看看紫凝表姐。” 陈贵妃也赶忙接道:“凝儿知道此事后就将自己关在紫轩殿,有劳郡主告诉凝儿,臣妾一定不会让她远嫁。”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陈贵妃看到跟在宇文悠然身后离开的白芷和茯苓,表情有异,不过此时她更关心的是她的女儿。 待太后挥退了众人,放下手中香茗,这才开口,“现在可以说了。” “母后,臣妾可以确定,此事定时皇后皇后所为,她这是在报复臣妾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无忧公主。”为了加大说服力,陈妃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绢纸,递给太后。 “若这上面所述无误,云苍国并未属意凝儿,是皇后的人暗中与使者接触后,今日使者才会透出属意凝儿的口风,而皇后宫中,昨日确实有人出宫。” 越说陈妃心中越委屈,“当年,臣妾将那件事告诉给无忧公主完全是无心之举,皇后见不到自己女儿,难道就要让臣妾也见不到凝儿吗!” “好了!”太后将手中的绢纸握在手心,“当年的事,是不是无心,哀家并不想追究,也不想说透,事已至此,你就在我这里等皇上的意思。两国联姻并非儿戏,若云苍国执意凝儿,为了两国邦交,就必须有所舍弃。这本就是两国公主每一代都逃不开的宿命。” “母后”陈贵妃脸色灰败,跌坐在旁边的座椅上,然后又似猛的想起了什么,双眼发光,猛地站起,“难道不可以找个官家女子” “够了!”太后毫不留情的甩给陈贵妃两片眼刀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哀家警告你,若是此次联姻的是紫凝,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不要害了紫凝。” 陈贵妃跌坐在座椅上,低垂的眼帘遮去眼底的异样,“臣妾明白。” 太后看到她的样子,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吩咐人进来带陈贵妃下去梳洗,想起陶妙筠今日给她的惊喜,招来刑嬷嬷,仔细的询问,越听越满意,越听越惊喜,总归还有一件事是让人开心的。 紫轩殿外,宇文悠然目送安公公离开,这才抬步迈进紫轩殿,看到依旧跪在地上的蒋紫凝,很是有些感同身受。 这就是公主的宿命,无论以往多么受宠,当国家需要时,她们就只能选择承受,外人只羡慕她们的地位,却总选择忽略了她们的牺牲。 这种宿命,就连贵为紫月国女皇继承人的宇文悠然都未能逃过,自小学习帝王之术,宇文悠然明白,联姻是最快捷的政治手段。 是以,她不能拒绝长老会为她选定的三夫四侍,一如此时蒋紫凝不能拒绝与云苍国三皇子的联姻。 看着蒋紫凝的模样,宇文悠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静静的站在一侧默默的陪着蒋紫凝。 不知过了多久,蒋紫凝终于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哭腔,“筠儿,你说我若此时去哀求父皇,父皇会不会改变主意?” 宇文悠然看着蒋紫凝希冀的眼神,但还是狠下心摇了摇头。 若是十八年前两国联姻未出意外,以皇上太后对蒋紫凝的疼爱,此事或许还有转机,毕竟适嫁的公主并不只蒋紫凝一人。 不过若宇文悠然猜测的不错,十八年前的联姻定是东泰国理亏,是以,此次云苍国属意蒋紫凝,皇上根本没有选择,也绝对不会允许此次联姻出现丝毫差池。 自小在深宫长大的蒋紫凝心中也很明白,可依旧还是有些不甘心,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宇文悠然的怀中,失声痛苦。 宇文悠然有些不习惯这般与人亲近,但或许是因为在陶妙筠的记忆里,蒋紫凝是为数不多真心待她之人,宇文悠然却也不排斥,“其实,筠儿倒觉得,云苍国三皇子未必不是表姐的良配。” 此时,说这话并非单纯安慰蒋紫凝,而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传闻三皇子温文尔雅,性格淡然,与世无争,表姐若真嫁过去,与三皇子琴瑟和鸣,对表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此时情绪激动的蒋紫凝显然没有听进去,依旧沉浸在即将远嫁的恐慌中,断断续续的诉说着她心中的不愿c不甘c不舍 有了倾诉对象,蒋紫凝的情绪慢慢平复,也终于觉察到宇文悠然今日的不同,顶着一对红彤彤的兔子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试探道:“筠儿,你今日好似有些不一样。” 宇文悠然有意让她分心,眉稍儿微微上挑,“是吗?难道这样不好?” 蒋紫凝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当然好,我早警告过你,你那庶妹不可信,当时你还因此和我急险些不理我,现在怎么样,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宇文悠然轻轻的点点头,想起过往的种种,感叹道:“经历了次生死,对很多事和人也都比以往看清了几分。” 看着眼前全新的陶妙筠,蒋紫凝一时有些不习惯,她敏感的听出了陶妙筠话中的自讽和受伤,轻声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为那些人不值得,你放心,若是你不想看到那女人,我就去求太后将她赶的远远的。” 宇文悠然听她如此说,难得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表姐这时候去已经晚了,外祖母已经答应筠儿收回懿旨。” “为什么!”蒋紫凝颇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害你差点丢了性命,这种人最好关一辈子,你怎么能还去替她求情,难道你忘了她怎么对你的。” “忘?当然不可能忘!”宇文悠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亦是寒霜一片,整个紫轩殿猛然阴凉了几分,强大的气场,让跟在宇文悠然身边的白芷和茯苓产生了一种好似回到了慈宁宫太后正在发火的错觉,下意识的就想跪下。 离她最近的蒋紫凝忍不住将身子移开了几分,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若不是清楚在陶妙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蒋紫凝真的怀疑眼前的人是有人冒充的,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让以往单纯简单的陶妙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比起以往,如今的陶妙筠更让她觉得心疼,更让她想要保护。不顾刺骨的寒意,蒋紫凝伸开双臂将陶妙筠抱在怀中。 这个简单的举动,让宇文悠然的身子猛然一僵,散发出的寒意如潮水一般回卷,宫女们松了口气,看向陶妙筠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几分畏惧。 “表姐放心,筠儿没事。” 宇文悠然难得的向蒋紫凝解释了一番她此举的用意,却没想到这却让蒋紫凝越发的心疼她,当宇文悠然向她询问起以前一些陶妙筠记忆中比较模糊的旧事时,她恨不得倾其所有告知,在宇文悠然告辞时还再三的叮嘱白芷和茯苓,直到确认两人记住后,这才放行。 蒋紫凝不知道,就是她今天简单的温暖,让宇文悠然下定决心要成全她一回。 出了宫后的宇文悠然并没有急于回相府,而是吩咐将马车停在京都首饰铺子最为集中的街道旁,带着白芷和茯苓不慌不忙的逛了起来。 她浑然不知,她在紫轩殿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此时已经被整理成册,有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强买强卖 引砚看着自家王爷津津有味的模样,想起他和引风打赌的时候,引风的分析,引砚心中开始动摇,或许正如引风所猜,王爷这次下令汇总安庆郡主的一举一动,真的不是因为她是陶行知和长公主蒋晴的女儿。 若这个假设成立,那王爷是对安庆郡主岂不是 这个念头刚刚冒头,便被引砚立马掐断,谁人不知,安庆公主与东泰国太子两情相悦,自家王爷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招惹东泰国太子的,一定是他多想了。 此时,正反复品读手中情报的秦烈丝毫没有察觉到引砚的纠结,不知为何,看到陶妙筠对云苍国三皇子的高度评价,他就想要做点什么,“告知引墨,计划启动。” 说完后没有立即听到引砚的回复,秦烈的目光终于从手中的情报上移开,微微抬头,迎上引砚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蹙眉道:“还需要要本王重复第二遍吗?” “属下这就去办。” 引砚离开书房前回头看了一眼再次低头浅笑阅读情报的王爷,越发肯定了引风的猜测,一阵头疼,似乎自从安庆郡主落水后,原有的计划就被王爷一件件的改变。 以往他总觉得王爷过于小心谨慎事事求稳,可如今,倒是有些担心王爷有些冒进,自言自语道:“引竹,我们要不要联合引风c引墨劝一劝王爷?”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引砚的目光绕着书房转了一圈,摇了摇头,“我肯定是脑子抽风了,怎么会问你这根木头。” 引砚回头再次看了一眼书房,心情更加复杂,跟着脚步也沉重了几分。 聚宝斋内,让引砚头疼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悠然的坐在雅间里,聚宝斋的老板推开门毕恭毕敬亲自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回郡主,本店所有工匠打造的金簪都在这里了。” 这一幕今日已经在前面的店家上演了五六次,白芷和茯苓轻车熟路的上前将托盘接过,两人对视一眼,虽有些好奇郡主为何有这般举动,但却谨守本分,将托盘呈到宇文悠然面前。 目光扫过这些金簪,宇文悠然的眼中滑过一丝失望,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目的,如今距离紫月国女皇亲临东泰国京都的日子只余十五日,以免打草惊蛇,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是看了这么多家店,她都没有找到能够打造以假乱真凤簪的工匠,看来要想想别的办法。 一直在察言观色的掌柜早在她迈入第二家珠宝店时就听到了风声,谁人不晓安庆郡主将来的尊贵,若殿里的手艺得到郡主的认可,那可不是一般的彩头。 他本想他的款式准备的最为充足,信心满满,认为他一定会拔得头筹,可这信心却随着安庆郡主的起身瞬间瓦解,想起柜台中的最后一支金簪,当即狠下心,挽留道:“小人这里还有一支金簪,请郡主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取。” 说完,好像生怕不给他这个机会似的,急急忙忙的退出了屋子。 宇文悠然倒不介意,坐回位置上,示意白芷和茯苓将托盘放下。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掌柜再次推门而入,将一个打开的檀木盒递了过来,宇文悠然扫过盒子中的簪子,摇了摇头。 也摇灭了掌柜眼中最后一丝期盼,失落的将盒子盖上。 宇文悠然眼睛一亮,“将你手中的盒子给本郡主看下。” 已经心灰意冷的掌柜不解的将盒子呈了上去,宇文悠然接过,仔细的打量起檀木盒子上的雕工,看到盒子底部的“白”字,眼中的光又亮了几分,打开盒子,芊芊素手捏起盒子中的簪子,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盒子和簪子是否出自同一人?” 掌柜虽不知她何会如此问,但却不影响他明白这是她对手中的东西起了兴致,连忙回道:“郡主眼光果然高明,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人何在?” 掌柜暗道一声有戏,声音也鲜活了几分,“正在小人店中,郡主可是要见此人。”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 掌柜喜滋滋的退了出去,足足过了一盏茶,这才带着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回来。 白芷和茯苓的脸色都有些不好,认为掌柜怠慢郡主,不过宇文悠然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化,她们也不敢随意发难。 宇文悠然的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尽管身着一身粗布衣衫,但依旧掩盖不了他出众的气质,微垂的眼帘并没有彻底掩去眼底得不乐意。 “回郡主,这位就是制作此盒子和簪子的人。”说完拉了拉那男子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还不快见过郡主。” “白溪见过郡主。”语调听似随意却不卑不亢,宇文悠然在心中加上一句,这人绝对不简单。 “勿需多礼,”直觉告诉宇文悠然,白溪就是她要找的人。“叫你来,只是想和你确认一番,这木盒上的雕工你是否可以雕刻在簪子上。” 白溪目光隐晦的有所波动,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宇文悠然心中有了猜测:“即如此,过两日会有人会将图稿送来,你需照图稿要求打造一支簪子,可有问题?” 白溪没有立即答应:“那就要看郡主出的价钱是否能让在下满意。” “大胆!” 宇文悠然抬手打断白芷,灿然一笑,整个房间都失去了色彩,字字珠玑道:“不知百里家族独有的镶嵌手法可够。” 白溪本微垂得眼帘整个掀开,四目相对,看着宇文悠然眼底的探寻,移开目光点点头,“那白溪就在此静候郡主图稿。” “掌柜,此盒和此簪本郡主要了。” “是。”掌柜虽没听懂两人话中的意思,但却知道,安庆郡主要他店中的工匠帮她打簪子,这可是比从这里买簪子影响更大。 他越发觉得当年一念之间救下白溪是他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完全将以往的抱怨抛诸脑后。 喜上眉梢的恭送宇文悠然离开,一转身,看到刚刚停在门前的马车,一下清醒,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影,脸上的喜色再也挂不住了。 怎么偏偏赶这么巧,为何就不能缓一天。 掌柜揉了揉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蓝小姐驾临本店,小人真是受宠若惊。” 蓝心佩高傲的抬着头,一脸的不耐烦,“还不将本小姐前些日子相中的簪子送出来。” “这”掌柜双手来回摩擦,万分为难只能如实禀告,“蓝小姐看中的簪子刚刚被安庆郡主买走了。” “谁!”蓝心佩声音一下高了八度,“谁给你的胆子,本小姐看中的首饰你也敢卖!还偏偏卖给那个贱人!” “小人立马让白溪重新给您打造一支,你看”掌柜的头顶出了一头冷汗,他全当没有听到最后的两字。 此时,蓝心佩已经看到了陶妙筠的身影,“不用了!待会看本小姐怎么给你算账。” 解决了凤簪的事情,宇文悠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再进下一家店,径直的向相府马车走去。 “陶妙筠,你给我站住!” 宇文悠然听到声音,有些不喜的停下脚步,待看清追上来拦住她去路的来人后,越加的不喜,以往蓝心佩可没少暗地里欺负陶妙筠,小小年纪,心思手段皆令宇文悠然不喜。 更让宇文悠然不喜的是,蓝心佩上来竟二话不说就要抢她手中装有簪子的盒子,被宇文悠然巧妙的避开。 “蓝小姐能不能告诉本郡主,你这是何意。” 一击落空,蓝心佩更是气急败坏“这簪子是我先看上的,还给我?” “哦?”宇文悠然丝毫不掩饰眼底的讽刺,“敢问蓝小姐,你说你先看中的,那本郡主问你,你时先交过定金,还是和聚宝斋签过公文。” 蓝心佩一时语塞,无理取闹道:“总之是我先看上的,它就是我的,大不了你多少钱买的,本小姐出双倍的价钱就是了。” “现在它是我的,你愿意买,不过郡主不乐意卖,就算要卖也不会卖给你。”宇文悠然懒得和这种人纠缠。 “你!”蓝心佩这时才注意到陶妙筠好似和以往不一样了,若是在以前,她只要开口争夺,陶妙筠就一定会放弃,就是这样,她才觉得陶妙筠根本就配不上太子哥哥。 可为何,太子哥哥的眼中却只能看到她一个,还有此时陶妙筠那副高高在上的目光,蓝心佩顾不得场合,质问道:“怎么只要是我看上的你都要和我抢,我哪里不如你!” 神色淡然的越过对面一脸嚣张愤怒的蓝心佩,宇文悠然头也不回的走向马车,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愤怒声。 “陶妙筠,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既然要退婚成全陶妙玲那个贱丫头,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太子哥哥,那你为何还要霸占他,我不甘,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闻言,宇文悠然脚步一停,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眉头微锁,最后落在看着为爱痴狂的蓝心佩,抬手风轻云淡的将金簪从盒子中取出,递向蓝心佩,“既然你那么喜欢,那我让给你好了。” 本还想继续谴责陶妙筠的蓝心佩当即愣在原地,有些弄不明白这话所代表的意思,弄不清陶妙筠要让的到底是金簪还是太子,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接过金簪,但还未等她碰到,有人先她一步,牢牢的将金簪握在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暖心的闹心 “本宫不许。” 蓝心佩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当确认了来人后,眼眶猛的放大,当即愣在了原地,呓喃道:“太子哥哥” 可是,蒋凌宏却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双眼固执的看着陶妙筠,他想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他熟悉到骨子里的人,此刻感觉竟会那么陌生,陌生到让他产生一种随时会失去她的错觉。 尤其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出宫千方百计的找来时,却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既然蓝心佩喜欢,她就想让的话时,他怕了,也慌了,是以,才做出这番举动。 他的举动同样让握着金簪另一头的宇文悠然有些意外,不过她很清楚,蒋凌宏在意的对象并不是她宇文悠然,而是陶妙筠。 她和他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即如此,虽心中有些歉意,宇文悠然还是果断的松开手。 迎上蓝心佩嫉妒的目光:“看来蓝小姐若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要找太子殿下才行。” 话中有话,蓝心佩这次听懂了,可是却更加愤怒,以为陶妙筠这是在向她炫耀太子心中只有她陶妙筠一人。 此时,若不是碍于不能让太子见到她嚣张跋扈的那一面,她真想甩给陶妙筠两个耳刮子。 同样,蒋凌宏也听懂了,心中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更加用力的握着金簪,任由金簪划破掌心,目光却不曾离开陶妙筠身上一秒,将她的每个表情都收于眼底,陌生的感觉夜越来越浓重,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陶妙筠,却被宇文悠然巧妙的躲开。 眼中露出明显的疏离,“筠儿今日出府时间已久,不便在此久留,先行告辞,两位自便。” 说完,根本就没有要听他们两人的意思,转身上了等在一旁的相府马车。 马车稳稳的前行,宇文悠然觉察到来自白芷和茯苓偷偷打量带有不解的目光,干脆闭上眼睛,发生在陶妙筠身上的变化,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马车后,蓝心佩及其不满的将目光从马车上收回,一眼就看到了蒋凌宏正在滴血的手,惊呼扑上去,“太子哥哥,你的手在流血,你快松开簪子。” 见太子一副丝毫没有听到的样子,蓝心佩既心疼又心急,此时也顾不上男女之防,大庭广众,上千就要去掰太子依旧在流血的手。 但是还未等她碰到,太子便先一步躲开。 “护送你家小姐回国公府。” 就连这为一开口说的话也是对跟在蓝心佩身边的丫鬟交代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蓝心佩一眼。 满腹委屈的蓝心佩目送着太子离开的方向,那显然是相府马车刚刚走的方向。 蓝心佩的丫鬟芍药看到周围民众对自家小姐的指指点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姐” “哼!”蓝心佩狠狠的瞪芍药一眼,甩袖怒气满满道:“回府。” 丞相府外,宇文悠然在白芷的服侍下下了马车,不经意间看到茯苓有些眼中的异色,回眸望去,一丝诧异从眼底飘过。 合适的距离,安静的注视,在夕阳的余晖下,这个身影看上去格外的让人暖心,可却也让宇文悠然格外闹心。 收起心底的异样,微微颔首,留下蒋凌宏一人独自站在原地,目送宇文悠然的身影消失再丞相府大门内。 跟在宇文悠然身后的茯苓,几次欲要开口,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宇文悠然,对身后这两个丫鬟今日的表现也格外满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她们都能克制心底的好奇,保持最合适的沉默,这点正是宇文悠然需要的。 在回院子的必经之路,宇文悠然看着前呼后拥迎面走来拦住她去路的周姨娘,眼底一片冷光潋滟,停下脚步,等着周姨娘走近。 被她这么看着,周姨娘心中一不由紧,自心底升起一股自惭形秽的错觉,脚步不自觉的一顿。 见状,宇文悠然了然一笑,却丝毫没有收起身上气势的意思。 而周姨娘,心中更是恼怒,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个丫头片子面前迷失方寸,这让周姨娘有些不能接受。 更不能接受的是,她发现越靠近陶妙筠,越有种错觉,就好像回到了十八年前,眼前站着的是那个尊贵的女人。 脑海里浮现过一双儿女的身影,周姨娘强压下调头离开的冲动,脸上堆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屈膝微微福身,“妾身见过郡主。” 宇文悠然看着眼前这一群礼不达心的主子奴才,看来,经此一事之后,她们对周姨娘晋升平妻依旧信心满满。 周姨娘见陶妙筠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再次主动询问,“不知郡主今日进宫可带回来好消息。” 待看到宇文悠然点头,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妾身就知以太后对郡主的疼爱肯定会答应的,这真是太好了,妾身在此先替二小姐谢过郡主。” 没有从陶妙筠脸上看到一点表情变化,周姨娘只得干巴巴的继续说道:“其实,二小姐也一直懊恼怎么会一时糊涂做下那等错事,很是愧疚,这两日饭都没吃下几口,一心想着要亲自向郡主赎罪,但碍于太后的懿旨不能前往,如今好了,妾身这就去将此消息告知二小姐,并亲自陪二小姐前去向郡主赔罪。” 说完此段话,周姨娘再次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子,示意身后的奴才将挡在陶妙筠面前的路让开。 宇文悠然将她的小动作收于眼底,待路过周姨娘半个身子后,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太后是答应要收回懿旨,但并没有说就是今日,我劝姨娘还是不要让二小姐轻举妄动为好。” 宇文悠然话音还未落,就有人又拦住了她的去路,宇文悠然脸色一冷,浑身的气势更胜一分。 紧跟再宇文悠然身后得白芷打了个冷颤,知道此次是真的该她们开口了,呵斥道:“大胆奴才,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拦郡主的路,还不赶紧退下。” 那主动拦路的丫鬟此时心里也是怕的要死,但一想到主子以后的地位,腰杆也挺直了几分,硬扛着没有退后半步。 白芷的话也让周姨娘瞳孔一紧,嘴角狠狠得抽了两下,刚刚可是她先拦了陶妙筠得路,这白芷是连她一块教训了。可碍于白芷是太后的人,她只能装作没听懂。 暗使个眼色让樱兰退下,眼看陶妙筠再次迈步,情急的开口,“还请郡主明示。” 宇文悠然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都不曾回头,“白芷留下。” 被点到名字的白芷,当即停下脚步,恭敬的回道:“奴婢明白,定会清楚的传达太后的意思。” 目送宇文悠然远去,白芷这才转身。 周姨娘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上前握住白芷的手,不动声色得将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推向白芷的手腕,见白芷没有避开的意思,在心底啐骂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却更加亲切了几分,“还请姑娘告知妾身,二小姐何时能够解除禁足?” “这周姨娘可就难为奴婢了。”白芷摸着手上的镯子,示意周姨娘凑近几分,神秘兮兮道:“莫怪奴婢没有提醒周姨娘,二小姐何时禁足,恐怕就连太后也不知道具体日子。” 周姨娘听她这么说,越发不明白,“还请姑娘明示。” 但白芷却一副不愿多说的意思,只是低头转动手上的手镯,周姨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却也只能肉疼的褪下另一只手腕上的紫玉手链,套在白芷手上。 白芷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继续道:“郡主开口相求,太后确实也同意撤回懿旨,解除二小姐的禁足,但就在太后准备下旨时,郡主却再次相求,所以,二小姐的禁足具体何时解除,就只能由郡主来决定。” 瞟了眼脸色铁青的周姨娘,再次开口补了一句,“至于奴婢和茯苓,也是郡主开口向太后求的,以后在相府还要劳驾周姨娘多多关照才是。” 说完后,也不打一声招呼,转身追随陶妙筠而去,至于手上的镯子,她压根就没再多看一眼。 反是留在原地的周姨娘,将白芷的话细细品味了一番,越品是越气,越品越觉得不可思议。眼中神色变幻不定,看得身后的丫鬟婆子一阵心惊胆跳。 终于,周姨娘开口了,“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丫头与以往有何不同。” 丫鬟婆子们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均是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人开口生怕触了周姨娘的霉头。 周姨娘将她们的举动看在眼中,眉宇间疑云不散,心头腾起一股不祥的危机感,扛过生死关后的陶妙筠气场让她心头发颤。 冥冥之中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陶妙筠这次性情大变,并不是一时,若真是如此,那以后 想到这里,周姨娘的脸色一变,神色间闪过一抹毒辣,此时不能坐以待毙,她需要找人商量个对策。 兰若院,宇文悠然神色淡然的听着红袖滔滔不绝的将今日在相府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她那便宜老爹终于走出了祠堂被皇上宣进宫,老夫人却依旧称病将前去探望的姨娘拒之门外。 只是在红袖提到陶妙玲的兰馨院少了两名丫鬟时,眼波微闪。 而当红袖得知,太后真的要就此撤回懿旨,一小脸的不乐意不甘心,“小姐,难道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母女两人。” 宇文悠然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目光无意的划过白芷的手腕,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红袖你可清楚老夫人的喜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初会相府女眷 翌日一早,宇文悠然身后跟着拎着食盒的红袖,两人踏着晨光一路畅通无阻的迈入了沁凉院的大门。 宇文悠然回眸扫了一眼消失在墙角的几道身影,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进了里屋,老夫人此时正由贴身丫鬟青芜和青若服侍着梳洗,神色之间有着遮掩不去的憔悴,见到孙女,不免想起以往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种种,神色又暗淡了几分。 其实,老夫人打一开始就从未看顺眼过陶妙玲母女,只不过这相府确实要有个女人打理,周姨娘又是后院中唯一有儿子的,这对母女对陶妙筠也很亲近,她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周姨娘做的不是太过分,她也懒得插手,谁成想,这一切都是假象。 “筠儿来了。” 宇文悠然福身行礼,将老夫人的表情收于眼底,老夫人是她在相府感受到得第一份温暖,她很珍惜。 至于以往,宇文悠然很清楚,这与老夫人无关,实在是周姨娘这对母女戏演的太好。 宇文悠然走上前,接过青若手中的锦帕,亲自为老夫人擦拭双手,同时也尽量让声音显得明快一些,“筠儿给祖母请安,听闻祖母身体欠安,筠儿便让厨房做了两样祖母平日爱吃的,拿来给祖母尝尝,算是筠儿给祖母赔罪,以后筠儿会常常来给祖母请安的。” 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将食盒打开呈到老夫人面前。 “傻丫头,”老夫人看着食盒中的点心,开心的同时心中的愧疚就更多了一分,牢牢握住陶妙筠的双手,一脸的凝重:“你有心了,以往是祖母疏忽,往后只要有祖母在,定然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祖母知你良善,但往后也要多留个心眼,莫要再像以往一般轻信他人。” 宇文悠然嫣然一笑,点了点头,“筠儿谨遵祖母教诲,经此一事,筠儿确实是受益良多。” 老夫人虽然未出院子,但是对孙女醒来后的变化也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算是真的信了几分,此时再认真的打量孙女,倒是真觉得与以往大为不同。 很珍惜。 至于以往,宇文悠然很清楚,这与老夫人无关,实在是周姨娘这对母女戏演的太好。 宇文悠然走上前,接过青若手中的锦帕,亲自为老夫人擦拭双手,同时也尽量让声音显得明快一些,“筠儿给祖母请安,听闻祖母身体欠安,筠儿便让厨房做了两样祖母平日爱吃的,拿来给祖母尝尝,算是筠儿给祖母赔罪,以后筠儿会常常来给祖母请安的。” 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将食盒打开呈到老夫人面前。 “傻丫头,”老夫人看着食盒中的点心,开心的同时心中的愧疚就更多了一分,紧紧握住陶妙筠的双手,一脸的凝重:“你有心了,以往是祖母疏忽,往后只要有祖母在,定然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祖母知你良善,但往后也要多留个心眼,莫要再像以往一般轻信他人。” 宇文悠然嫣然一笑,点了点头,“筠儿谨遵祖母教诲,经此一事,筠儿确实是受益良多。” 老夫人虽然未出院子,但是对孙女醒来后的变化也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算是真的信了几分,此时再认真的打量孙女,倒是真觉出了几分不同。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心酸。 宇文悠然陪着老夫人早膳用到一半,就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断,青檬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啪”的一声,老夫人便将手中的银箸重重的放下。 “就没有一个安生的,告诉她们我还没死,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我院子外面围着。” 青檬见老夫人动怒,哪敢再多说一句,却也清楚不能就此出去传话,外面的女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如今这屋子里也只有陶妙筠的话老夫人能听进去几分。 接到青檬求助的目光,宇文悠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实在的,她也有必要见见这相府后院的女人。 “祖母何必为此等小事动气,诸位姨娘姐妹也是关心您的身体,筠儿倒是觉得,若是此时她们不来,那才真值得动气。” “我倒更希望清净一些,都是些虚情假意。”老夫人总算是听了进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早膳撤了,让她们进来。” 青檬如卸重担,出去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很快,周姨娘的身影便出现在屋子里,与她年纪相仿行走间弱柳扶风的季氏稍落后半步,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一对容貌艳丽的姐妹花。 宇文悠然将来人与陶妙筠的记忆一一吻合,目光扫过季姨娘母女在周姨娘精心准备的素雅着装衬托下稍显明艳的衣裙朱钗,终于明白为何在这相府后院中周姨娘会更胜一筹,看来这并不单单是因为周姨娘生出了儿子。 “妾身周氏c季氏给母亲请安,给郡主请安。” “妙淑c妙琴给祖母c姐姐请安。” 老夫人的目光一片清明,语气中丝毫没有与宇文悠然独处时的温度,“免礼,坐吧。” 待周姨娘刚刚沾到座位,老夫人一道锋利的眼刀子甩了过去,冷哼道,“谁告诉你,这里有你位置的!” 周姨娘僵硬的直起身子,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变换了好一番,最终定格在惶恐,屈膝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妾身惶恐,请母亲息怒。” 怪不得陶妙玲那么会演戏,原来根源是在这里,宇文悠然将目光移开,落在此时坐立不安的季姨娘身上,恰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再看向那对姐妹花时,宇文悠然心中就已经有了结论。收回视线,静静的旁观老夫人对周姨娘的发难。 “看你养的好女儿,竟胆敢做出弑姊此等大逆不道的行为,而你尽然还厚着脸让筠儿进宫求情,相府的脸面都让你们母女丢尽了。” 周姨娘深深的低下头,目露愤恨,藏在衣袖下的手狠狠的攒起,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种口气,“是妾身教女无方,疏忽失察,这才使玲儿一时糊涂生出非分之想险些酿下大错,如今玲儿已知错,妾身不求母亲原谅,但求母亲注意身体,若是母亲因此动怒伤了身子,那妾身和玲儿就真的成了相府的罪人。” 老夫人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拿起手边的茶盏对准周姨娘狠狠的摔了过去,“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将你那些不入流伎俩都给我收起来!我是老了,但是眼还没花,耳也没聋,脑子更不糊涂!你真当你这些年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周姨娘硬生生的受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茶盏的碎片,“母亲说什么,妾身有些听不懂,妾身这些年为相府呕心沥血,忙上忙下,但凡妾身多一份私心,玲儿今日也不会被禁足。” 说到最后,语气中多了一分幽怨,若被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定然会为周姨娘打抱不平。 可惜的是,在坐的都是心知肚明之人,老夫人自然听出了周姨娘话中的有恃无恐。老夫气愤的同时也很是无奈,她的身子不能过于操劳,这十几年来都是周姨娘在打理相府,若细细算来,相府的管事七成以上都是周姨娘的人。 直到此时,老夫人也不得不承认她一时还真的是拿周姨娘没有办法。若是周姨娘示意下去,相府多半会乱成一团,平白的让他人再看一次相府的笑话,这也不是老夫人愿意看到的。 尽管现实如此,老夫人也不愿就此作罢,冷哼道:“难道你真以为相府离了你就乱了不成。” 周姨娘依旧没有抬起头,声音依旧恭敬,“妾身不敢下此定论,但若论对相府事物的熟悉程度,妾身却是当仁不让,季妹妹说是吗?” 自始至终坐在座位上的季姨娘此刻被点到名字,不得已出声,看都不敢看老夫人一眼,“姐姐说的是。” 老夫人看着季姨娘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陶妙筠,目光有些挫败,亦有些有心无力。 周姨娘就知会是这么个结果,还特意开口打破僵局,“妾身话虽如此说,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母亲拿主意,如今,妾身这里刚好就有一事。” 老夫人尽管不愿,但也必须顺着台阶下来,“何事,说来听听。” “是。”周姨娘此时才直起身体,抬起头,为难的看向宇文悠然,“先前应郡主要求,妾身已将原本在兰若院当值的丫鬟婆子发落别处,只留红袖一人,如今妾身听闻,郡主亲自开口向太后讨了两人照顾起居,但两人的月银却依旧由慈宁宫出,不知可有此事。” 宇文悠然眼角勾起一抹讽刺,才刚刚吃了个亏,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那就如你所愿,只是带来的苦果恐怕也得让你吞下。 “是的。” 周姨娘听到她承认,老夫人的脸上浮现不愉,心头一喜,表情却更是为难,“恕妾身直言,郡主此举着实不智。” 宇文悠然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郡主此举,不仅会令太后对相府的误会加深,同样会让他人误会我相府拮据,连几个下人都养不起。” “筠儿,这确实是你的不对。”老夫人最在乎相府的脸面,虽知陶妙筠为何如此,但还是让她觉得格外没有面子,“你身边若真的缺人,为何不先来找祖母。” 宇文悠然起身之时,对上周姨娘略带挑衅的目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还请祖母先听听筠儿的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出手,不留余地 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经此一事,筠儿明白了许多以往不明白的事情,过往筠儿依仗祖母外祖母的疼爱,行事看似率性天真,实则却与筠儿的身份并不相符,且很轻易被人利用,伤人伤己,”说到此处,宇文悠然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周姨娘,这才继续说道:“所以,筠儿思虑再三,决定从头学起,不求伤人只求自保。” 不出意外,众人听了此话后,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满是诧异和不可思议,显然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陶妙筠之口。 较之她人,老夫人的眼中多了一抹精光,“筠儿能有此想法甚好,确实是长了大,不过若是为此,嬷嬷不是比宫女更加合适。” “祖母英明,”宇文悠然展颜一笑,“所以啊,筠儿还要厚颜从祖母这里求一人,平日里多多指点筠儿,祖母可不能舍不得。”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的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看样子筠儿心中是已经有了人选,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也很好奇这屋里究竟是谁入了筠儿的眼。” 宇文悠然将目光移向站在老夫人身后的一名嬷嬷身上,点头示意:“往后筠儿就要劳请宋嬷嬷多多指点。” 老夫人有些意外,原以为她会点李嬷嬷,没想到竟然会是宋嬷嬷,不过就是这样,老夫人却更加的满意。 她身边,明面是李嬷嬷在打理沁凉院,但若单论对相府的熟悉程度,宋嬷嬷却是最好的人选,且宋嬷嬷平日行事低调,就是周姨娘对她也无太大防备,没想到今日却被陶妙筠点名,看来这个孙女是真的不一样了。 “筠儿倒是好眼光,准了。”随后回首看向宋嬷嬷,交代道:“筠儿日后就交给你了。” 宋嬷嬷得到老夫人的首肯,恭谨的行礼:“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自始至终,宇文悠然都未从宋嬷嬷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变化,这点很令她很满意,她需要的并不是一名指手画脚的嬷嬷。 但单宋嬷嬷一人显然还不能让老夫人满意,目光在贴身服侍她的四个丫鬟身上来回游动,最后点了平日最为机灵的青若,“青若从今儿起也跟在筠儿身边。” 青若的表情明显一僵很是不自然,但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将不情愿摆在脸上,只是声音较之平日弱了几分,“是。” 老夫人是何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的想法,当即追加一句,“既然太后那里发话,你们两个的月银依旧算在沁凉院的份额内,至于兰若院,份例照旧。” 果不其然,青若的眸子一下就点亮了,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青若什么都好,就是对银子有种非比寻常的爱好,不过还好,自始至终,她倒从未做出过出格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差事才落在她身上。有宋嬷嬷照看着,相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老夫人这么一说,这屋子里除了宇文悠然表情依旧外,其余的人都不那么淡定了,丫鬟们看向青若的目光满满的都是羡慕,老夫人的意思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往后这青若每月可拿到双倍的月银,一等丫鬟的月银 至于陶妙淑c陶妙琴c季姨娘还好,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三人已经习惯了。 只有周姨娘她已经很努力克制,但脸色还是有些许难看,若是以往,老夫人多多少少会问问她的意思,可是今日,从头到尾老夫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明摆着是在给她脸色。 周姨娘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当即开口,“母亲,此举是否有失公允?” “砰!” 老夫人见她不知收敛,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口,终于下定决心,就算整个相府都是周姨娘的人那有怎么,大不了你拼着这张老脸不要,将相府上上下下替换一遍,她再拼上这条老命辛苦几年,也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把持相府,当即又是一个茶盏扔了过去。 “今日这里谁都能开口,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若不是平日里你管家不严,兰若院何至于那般乌烟瘴气,我相府今日又如何会丢这般大脸面,我看这个家你也别当了,做妾就要有做妾的本分。” 老夫人此话一出,周姨娘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自打丞相有意抬她为平妻起,相府上下包括老夫人都未再她面前提过妾字。 这次,她总算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原以为出了中秋宫宴上那档子事后,自家老爷只是进祠堂却从未开口怪罪于她,那么只要她还操持这个家一天,她的平妻之位就跑不掉,左右不过推迟一段时间。可如今,她却那么笃定了。 她甚至怀疑,自家老爷是不是跟眼前这老婆子说了什么,不然为何这老婆子为何会如此说。 就在周姨娘还未从这个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宇文悠然紧接着的开口,却让她心中更加的不妙。 “祖母,当家应该很难吧?” 宇文悠然像是没有看到周姨娘突然瞪过来的眼神,继续说道:“筠儿虽然现在还不懂,但相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当家要上至祖母父亲的吃穿用度,下至每个下人的温饱冷暖,应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老夫人赞许的点点头,暂时将周姨娘晾在一边,开始专心点化难得开窍的孙女,“筠儿说的不错,我们女人虽不能如男人一般位列朝堂,可对女人而言,这后院却未尝不是另外一个朝堂,只有这后院安宁了,男人才能无后顾之忧,专心朝事,为国效力。若是这后院起火了,家都快没了,你说男人怎么能不分心。” 宇文悠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顺势说道:“就像这次,我和妙玲的事定然让父亲伤心了。” 宇文悠然不去看,也知道周姨娘此时看向她的目光定然想要掐死她,她就是要这么做,不能让这件事情简简单单的就此揭过,她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家待上多久,哪怕是一天,她也不想有人碍手碍脚,没事找事,既然老夫人已经有了意向,那她就在旁边加把柴。 果然,老夫人当即就一锤定音,“这次事情与你无关,此事若真要追究,周姨娘首当其中。我看,周姨娘也先将手头的事情放下,专心的将二小姐教导好,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想必相府的管事这些年也不是吃白饭的,不至于离了周姨娘,相府就彻底的瘫痪了,若真是如此,那还是趁早换了这些管事。” 说到最后,老夫人看着周姨娘一脸的不可置信,还追加了一句,“周姨娘觉得我说的可对?” 周姨娘紧咬牙关,待嘴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腥甜之味,这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却不肯就此妥协。 “妾身也知平日在对玲儿的管教上有些疏忽,往后会格外注意,相府的管事自然是个中翘楚,平日里并不需妾身多费心,只是府中事情驳杂,料理起来破费心神。母亲您的身子本就有恙,太医再三叮嘱过不可过多操劳,季妹妹常年来偏爱容貌不喜操劳,至于各位小姐” 说到此处,周姨娘一脸的为难。 季姨娘听周姨娘提到她时,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看了眼老夫人,见老夫人脸色虽不愉,但此时并未多加注意她,悄悄的松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做一个隐形人。 老夫人知她说的是事实,可此时越是如此,老夫人越是不肯就此作罢,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这相府上上下下还就你合适。” 周姨娘尽管心中却是这么想,但却表现得一脸惶恐,“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周姨娘越是狡辩,老夫人越是下定决定,“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我主意已定,从今日起,你好好管好采薇院和兰馨院,其余的就不用你操心了,至于其他的,我会看着安排的,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 周姨娘依旧不死心,“可是” “姨娘放心,筠儿一定好好从头学起,绝对不会让祖母操劳的。” 宇文悠然此话一出,就将周姨娘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一时半会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老夫人微愣之后,双眼放光,若说开始陶妙筠提起要从头学的时候,她只道是这丫头哄她的理由,此时,陶妙筠再次提起,她才真的开始重视。 看来,这丫头是动了真格下定了决心要学持家之道,这可是个好兆头。不需学精,只需学个皮毛,往后嫁入皇家,她也能放心许多。 老夫人心情激动,迫切的想要知道孙女的真实想法,当即就下了逐客令,“好,此事就这么定了,筠儿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季姨娘的目光从宇文悠然身上掠过,并没有多做停留,带着陶妙淑c陶妙琴起身告退,也间接的堵去周姨娘留下的理由,周姨娘只得起身,不甘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但她却不肯就此作罢。 待众人离去,老夫人让屋子里的人退下,只单单留下宋嬷嬷一人,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起这个让她有些不认识的孙女。 面对老夫人的目光,宇文悠然很淡然,也很坦然,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浅笑。 最终,还是老夫人先开口,“你真的是我的筠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恍然如梦 刚说完这一句,老夫人自己都笑了,“看祖母糊涂的,你不是筠儿还能是谁。” 宇文悠然不做否认,反而问道:“祖母将筠儿留下,可是要问筠儿为何会突然有兴趣要学持家之道。” “不错。”这正是老夫人的目地所在,“可是昨日进宫,太后与筠儿说了什么?若不然” “若不然,筠儿怎么会突然有兴趣学这些。还有,太后都跟筠儿说了什么,又是如何说的”宇文悠然接过老夫人的话继续说道:“这可是祖母想问的。” 见老夫人点头,宇文悠然难得的从宋嬷嬷的眼中也看到了几分好奇,也不再耽搁,她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祖母想的不错,昨日筠儿醒后,邢嬷嬷确实提点了筠儿几句,让筠儿认清了眼前的事实,不过,要学持家之道,却是筠儿自己的想法。” 哦?老夫人身体微微前倾,迫切的想要继续听下去。 相府花园中,季姨娘望着周姨娘匆匆离开的气急败坏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个解恨的笑容,她可不会忘了,周姨娘刚刚是如何在老夫人身边给她上眼药的,多少年了,她为了两个女儿,一直忍着,但这并不表示她不会记得。 “淑儿c琴儿,打今日起,你们可以试着多和郡主亲近亲近。” 陶妙琴性子软弱,说起话来也格外的没有底气,“可是母亲,您往日不是再三嘱咐琴儿和姐姐不要招惹大姐c二姐吗?大姐往日也并不喜欢琴儿。” 季姨娘轻抚女儿的秀发,眼神格外的温柔,“娘的傻琴儿,你只要听娘的话就好,娘自有娘的用意,琴儿以后就懂了。” “可是娘,现在就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陶妙淑的性子虽恬静却也是个有主意的,“祖母虽然收了周姨娘的权,可此时,局面还未明了。何况大姐今日虽与以往大有不同,似有与周姨娘分庭抗礼之势,但还不知这是不是仅仅只是昙花一现,毕竟以往大姐” 说到这里,陶妙淑便不再说下去,显然不愿多说陶妙筠的不是。 陶妙淑的话让季姨娘暂时清醒,看向陶妙淑的目光依旧温柔却也带着几分严厉,同时也有几分欣慰,轻柔的帮陶妙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淑儿能想到此处,不枉娘亲这些年对你的教导,往后,娘亲和琴儿就指望淑儿了。” 陶妙淑点了点头,“淑儿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得到陶妙淑的保证,季姨娘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身边跟着的嬷嬷,“赵嬷嬷,您说我们要不要再等一等。”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先让她们两边过过招,夫人这边再做选择也不迟。” 趁季姨娘不注意,陶妙琴轻轻的拉住姐姐陶妙淑有些发凉的手,她尽管性子软弱,却也知道娘亲待姐姐要比待她严厉几分。 陶妙淑回握住妹妹的手,低头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一片宠溺。心中却更加的坚定,为了妹妹和娘亲,不管是刀山火海,她都义不容辞。 宇文悠然陪着老夫人用了午膳这才从沁凉院出来时,身后依旧只跟着红袖,宋嬷嬷和青若,收拾完行李后自然会到兰若院报道,至于老夫人提起的要再安排几人到兰若院当差,却被宇文悠然拒绝了,老夫人也同意,她院子中的人由她自己亲自挑选。 红袖紧跟着宇文悠然的步伐,两眼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她真的很好奇自家小姐和老夫人都说了什么,以至于最后离开时,老夫人望着自家小姐的目光那般充满惊喜。 她可是将自家小姐这些天的变化仔仔细细的看在眼中,一想到以后自家小姐大放光芒周姨娘吃瘪的样子,她心中就格外痛快,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却又担心惊扰到自家小姐,只能用小手紧紧的捂住嘴巴。 她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宇文悠然的眼睛,对此,宇文悠然表示很无奈,她真的没有想过身边会有这么个活宝丫鬟,待走到池塘时,从池水的倒影中,看到红袖憋的通红的脸袋,终于忍不住出声。 “既然想笑就别憋着,免得憋坏了身子。” 红袖如遭大赦,当即松开小手,池塘边响起一阵悦耳的笑声,惊的水塘里的鱼儿都吓的四散而去。 宇文悠然头上泛起黑线,看着过往下人投来的怪异眼神,当即侧身找了块石头遮身,拉开与红袖的距离。 可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色时,双眼一片迷离,假山c水草c池塘,这个地方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就是在此,她借用了陶妙筠的身子,活了下来。 不自觉的,宇文悠然向着水塘走进,一点点的看着水塘中的倒影慢慢的出现,那水塘中的影子是她却又不是她,宇文悠然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小步,浸湿了脚上的丝履却毫未察觉。 突然,她被一阵大力拉回,这才回神,踉跄着站稳了身子,目光刚有焦距,就对上了一双惊恐害怕的眸子。 随即,就是一阵响彻相府的哭声,“小姐,怎么红袖一个没看到,您又想不开了,您要是再出个意外,让红袖怎么办若小姐执意如此,那就带上红袖,不要留下红袖一个人” 宇文悠然本来看到红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听到后面,心中却被狠狠的触动,被小裳伤的遍是伤痕的心,似乎在红袖的眼泪洗涤下,也不再如往日那般绞痛。 眼看着有下人朝着这边围了过来,宇文悠然拿起手中的锦帕替红袖擦了擦眼泪,“傻丫头,你家小姐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珍惜着呢,可不会做你想的那等傻事。” 红袖的眼泪依旧不止,“那小姐刚刚为何我明明看到了,您看你的鞋子都湿了。” 宇文悠然低头看了看鞋子,这才觉察到脚上的凉意,她这副身子刚刚大病初愈,可经不起寒气的折腾,“你再大声一点,不出一刻钟,整个相府都知道我又寻短见了。你若不想看我病倒,就赶紧擦干眼泪,随我回兰若院。” 红袖虽不着调,但却也是个知分寸的,立马止住眼泪,终于意识到她带来的轰动,表情一变,朝着周围围上来的下人娇呵道:“都围上来做什么,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宇文悠然看着她的变脸,脸上浮现一个会心的笑容,习惯的朝着池水中的倒影看去,自己都被脸上的笑容惊住了,她已经不太记得上次这么笑是什么时候了。 她有很多笑,得体的笑,淡然的笑,冷漠的笑,讥讽的笑,威严的笑,她已经习惯了这些笑容,如今看到这会心的笑,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宇文悠然回到兰若院,白芷和茯苓就迎了出来,待她进屋后,茯苓便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双丝履,白芷递上干爽的锦帕,服侍着她换了鞋子。 这两人配合的及其默契,且有条不絮,宇文悠然看着站在旁边的红袖几次想要插手,却又插不进来,干脆吩咐道:“红袖,你去给宋嬷嬷和青若安排下房间。” “是。”红袖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房间,宇文悠然则开始细细的打量起她的闺房,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她只是觉得陶妙筠的房间较之她的身份有些简陋,如今细细打量,以她毒辣的目光,却是看出了更多的问题。 就拿她眼下做的椅子来说,木材确实黄花梨木,但材质却只是中品,只是在表面的漆釉上多做了几分功夫,常人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来。 再比如床前的纱幔,看似薄如蝉翼,看似是最为适宜夏日使用的上等软烟罗,实则却是与之极为相似的云雾罗。 这些出自谁的手笔,宇文悠然心中已有答案,如此看来,以往是鲜有人造访陶妙筠的闺房,至于老夫人知不知道,宇文悠然却没有结论。 醉花楼顶楼,秦烈环抱着柳潇潇半倚栏杆,一双凤眼好无焦距的环视着眼下的京都,外人只看到幽王殿下,青天白日下环抱美人肆意枉然,却看不到秦烈很厚一步之遥之外的引砚,一一将要事汇报完毕,最后才从衣袖中拿出刚刚从引风那里送来的情报,脸色纠结的递向秦烈。 这相府的情报最开始一日一汇总,昨日破例汇总了两次,到了今日,自家王爷殿下竟然让三个时辰就汇总一次,引风叫苦喋喋的同时,还不忘与他挤眉弄眼,昭示赌局的即将胜利。 而当他询问引风为何他一点也不担心王爷喜欢上安庆郡主时,引风居然好死不死的给他回了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一句,王爷喜欢就收了,难道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安庆郡主可是东泰国内定的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还有引竹这根木头,一百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字来,只留他一个人在纠结,还好,潇潇有点人情味,愿意帮忙。引砚与柳潇潇点头示意,这才开口。 “王爷,按您的吩咐,安庆郡主这半日的行踪已经汇集在此,请王爷过目。” 柳潇潇细细的打量秦烈,发现果然如引砚所述,秦烈在听到安庆郡主四个字时,眼睛一下就有了焦距,她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抢先秦烈一步,将引砚手中的情报拿在手中藏于身后。 露出一个妩媚勾人的眼神,嘟起诱人的红唇娇嗔道:“王爷需告诉潇潇,你可是看上了安庆郡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拿来。”声音冷到了极致,与此事秦烈脸上灿烂的笑容格格不入。 离的最近的柳潇潇首当其冲,此时的她被秦烈牢牢禁锢在怀中,一双美目直视秦烈,想要从秦烈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一双璧人,四目相对,醉花楼下的街道上,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紧跟着两个c三个c四个更多的人开始效仿,清风也格外的善解人意,轻轻的抚过潇潇的衣裙,掀开一片耀眼的春色,楼下的人看得眼中发光痴倒一片。 对此,柳潇潇却似浑然不觉,依旧固执的看着秦烈,不愿妥协。最终,秦烈移开目光,凤目扫过楼下,露出一个张扬欠揍的笑容,随即放荡形骸的抱着潇潇跌倒在栏杆里,消失在楼下众人的视线中。 楼下响起一阵意犹未尽的惋惜声,人群再次开始流动,隐隐约约还传来一些艳羡咒骂声。 在不远处正对着醉花楼的鸿运酒楼三层的一扇窗户被人从里关上,七皇子蒋凌正双眸中却散发出一股阴冷和残酷,还隐隐透着一丝嗜血之色,看着对面优雅品茶的男子,开口问道:“五哥你怎么看?” 被他唤作五哥的男子就是东泰国皇帝的第五个儿子,十三岁便封王的棋王,蒋凌越,少年意气风发,却于一次狩猎中意外跌下马背,落下腿疾,随后久居棋王府,鲜少露面。 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与七皇子走到了一起,蒋凌越细细品味杯中的香茗,右手时不时的落在腿上轻轻的来回揉动,“不过就是个阿斗,七弟这次谨慎的有些过了,那日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既然七弟怀疑父皇有所洞察,今日还是安分一些为妙。” “我听五哥的。”蒋凌正挥散脑海中关于秦烈的种种猜测,兄慈弟恭,包厢里一片其乐融融。 醉花楼顶,被秦烈压在身下的柳潇潇双颊绯红,心中还在窃喜秦烈刚刚的吃醋的举动,下一秒,她只觉得手中一空,秦烈已经抽身离开。 站在一侧,津津有味的审阅刚刚还在她手中的情报,柳潇潇贝齿轻咬下唇,努力压制心中的失落,起身站在一侧,视线却从未离开秦烈一息。 待察觉到秦烈竟然将手中的情报整整看了两遍,看完后,竟然还将情报折起放于衣袖中后,柳潇潇越发的不淡定了,心中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她不问不爽。 “师兄,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秦烈的目光中终于有了柳潇潇的身影,他很清楚这个师妹对他的心思,但在一开始她选择今日的身份时,他亦明确告知,他和她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若再有下一次,我会命人直接送你回谷。” 秦烈的冷淡c引砚的歉意,柳潇潇衣袖下的手又握紧了几分,脸上却故作轻松,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耸耸肩,“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说完,留下秦烈独自一人离开了顶楼,待离开秦烈视线后,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将房门反锁,低着头,再也克制不住的眼泪打湿了脚下的地板。 下楼时,秦烈的目光扫过引砚,“你也一样。” 引砚自然明白秦烈话中所指,后背僵直停在了原地。 “自作孽不可活。”这些字出现的毫无征兆,也无迹可寻,却一字不漏的传入引砚的耳朵,顿时,引砚心中升起几分火气,说这话的除了引竹,没有别人。 “你们若是肯吱声,我又怎会找柳姑娘。” 他只是从未见自家王爷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偏这女子的身份又特殊,心底有些排斥引风的猜测,这才关心则乱。 此时,秦烈已经从引风那里得到了他想要,也不枉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上这么一出。 棋王吗?怪不得蒋凌正这几年在朝中的势力突飞猛进,原来后面还有这么一个军师。看来棋王也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当年的坠马事件,这国都好似越来越热闹了。 光这一个地方热闹怎么行,多无趣,要热闹当然是一起热闹才好,拓跋云,拓跋雄,你们这时想必也一定很头疼吧。 云苍国,凤锦宫。 皇后拓跋云纤纤玉指轻轻按压太阳穴,绝美的眉眼多了几分锋利,将整个人的气势都拔高了几分,在她对面,身着朝服的拓跋雄此时也正陷在沉思中,整个凤锦宫上下一片静悄悄。 “父亲” “娘娘” 两人竟是同时开口,父女两人相互对视,不用再开口,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人所想不谋而合。 “另调两名幽灵密切监视此人,不可大意。” “微臣明白,这就着手去办。” 拓跋雄起身告辞,凤锦宫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中。 “更衣,摆驾龙息宫。” 直到拓跋云的声音再次响起,宫内的宫女太监才敢深深的喘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各司其职,期间,一名宫女稍不留神脚步声大了一分被拓跋云察觉,当即下令杖毙,凤锦宫的氛围又压抑了几分,不少太监宫女的脸上一片死灰。 皇后娘娘这是又要去见陛下,那他们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吗? 兰若院 晚膳前,宇文悠然端坐在梳妆台前,脚下从左至右依次跪着宋嬷嬷c青若c白芷c茯苓四人。 “能服侍在太后和老夫人身边的,也都是聪明人,进了这个院子,就要守这个院子的规矩,我也开门见山。” 红袖接到宇文悠然的示意,红袖拿出先前自家小姐吩咐准备的荷包,敞开放在梳妆台上。 “这里有四个荷包,里面各有十两银子,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你们不必开口推辞。” 宇文悠然观察,除了青若听到银子时,双眼明亮了不少外,其余三人都只是看了一眼,便垂首继续听下去。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我不管以前,但从今个起,你们若留在我这个院子里,便必须清楚我就是这个院子的规矩,也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当然若谁不想留在这里,现在尽早提出,我会有办法让你们哪里来哪里回,不会受到丝毫责怪。不过过了今晚,你们在这里听到的看到的一切不经我的允许,不准透露出去一个字,若是有人背主,日后被我察觉,定不轻饶。” 为了让她们几人重视这一点,宇文悠然也将收敛的气势释放,静静的等了一盏茶,见无人开口,这才收敛气势,“既然如此,便自行上前将荷包领了。 宋嬷嬷的眼底终于起了波澜,看来白日见到的还只是杯水车薪,她郑重的看了眼此时的宇文悠然,起身上前,拿起一个荷包站在一侧。 青若紧跟其后,荷包拿到手后还不忘掂了掂分量,喜滋滋的收了起来。随后是白芷和茯苓。 至此,宇文悠然对四人还满意,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我也不难为你们,今晚发生的一切,你们该告诉谁就告诉谁,无需隐瞒,也算是和以前做个了断,下去吧。” “是。” 待到四人退下,宇文悠然回头看到红袖眼中满满的崇拜,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对她们说的话,你也要记得。” 红袖的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当即信誓旦旦的表示,“红袖的主子自始至终都只有小姐一人,小姐放心,红袖一定会好好监督她们,绝对不会让她们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情。”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她相信红袖的话,但并不表示她敢肯定红袖不会被人利用,从一至终的对她忠心,或许是小裳对她的打击太大,她现在无法全心全意的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有,她相信的也只会是暗影和他负责的影卫。 想起暗影,宇文悠然也想起她还欠着白溪一张凤簪图本,时间还来得及,还是过了今晚后再画。 不出意外,兰若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耳中,而且还是宋嬷嬷亲自口述,有了白天的铺垫,老夫人此时显然更容易就接受了孙女的变化。 心里却有了她自己的打算,说实在话,她和儿子两人打一开始就不看好孙女和太子的婚事,若不是太后发话皇帝直接下旨赐婚,他们一定会找理由拒绝这门婚事。 单纯的陶妙筠若真的迈入后宫,日后没有了太后的庇佑,最后的结局一定不会太乐观,这也正是她和儿子一直担忧的。 而今日陶妙筠带来的惊喜,却让老夫人的心思活跃了起来,也许,这就是老天给相府的机会。 “你回兰若院吧,从今起,就如筠儿所说,她才是你唯一的主子,她想知道什么要知道什么,都不必隐瞒。” “奴婢知道了。” 较之老夫人这里,这消息传到太后耳中已是第二天,太后虽未表示什么,但早膳明显较之以往用的多了一些,显然心情不错。 各种娘娘嫔妃请安离开慈宁宫后,不约而同纷纷下令打听缘由,最后只模糊的得知,这根源在安庆郡主身上,至于其他的也暂时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此时,丞相府,老夫人也开始着手实施她的计划。 今日,老夫人并未将前来请安的女眷拒之门外,待人齐后,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姨娘,看得周姨娘头皮发麻,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果不其然,老夫人再开口,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筠儿昨日说想学如何管家,那你可曾想好,想要从哪学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参观相府库房 老夫人会这般问,宇文悠然一点也不意外,同样也看了眼周姨娘,轻轻笑了笑,回道:“筠儿本尚无头绪,但昨晚观宋嬷嬷初到兰若院,便与红袖一道清点了一番小库房,筠儿好奇之下曾询问宋嬷嬷此举何意,宋嬷嬷告知筠儿,这是在初步了解兰若院的日常吃穿用度,以方便更快的接手兰若院的事务,筠儿细细想后,觉得宋嬷嬷此举甚是有用。” 说到此处,宇文悠然略作停顿,对上老夫人鼓励的目光,微微挑眉,继续道:“所以,筠儿在想,此举同样适宜于打理相府,若要学习持家之道,必然需要先了解这个家的基本情况,最直接的途径便是库房。它,所以,筠儿想要先从库房学起。” 周姨娘的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陷入深思的老夫人,心神略定,她谋划这么多年,老夫人都未曾将库房钥匙交给她,又怎么可能交给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里也有了底气。 抢先开口嗔怪道:“郡主童言无忌,还请母亲不要介怀,谁人不知这库房关系着相府的根本,母亲从未假手他人,郡主若是诚心要学,妾身愿意倾囊相授。” 宇文悠然冷凛凛的眼眸带上了几分讥笑,“筠儿记得祖母昨日就说过,姨娘当今之要是管教二小姐,不必过多操心相府之事,难道是筠儿记错了不成。” 哪壶不开提哪壶,周姨娘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却还要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郡主怎会记错,母亲的吩咐妾身自然是牢记于心,不敢不从。” “好了。”老夫人看着堂下两人交锋,孙女竟然占了上风,心中终于下定决心,“就依筠儿所言,就从库房学起,李嬷嬷,去将库房钥匙取来交给筠儿。” “是。” 没过一会,李嬷嬷便折身返回,手上捧着一串钥匙,周姨娘的目光一紧,眼中闪过浓浓的垂涎之色,眼睁睁的看着那串钥匙落入宇文悠然手中,心中对老夫人的怨恨终于喷发至临界点,一个歹毒的念头飞快的闪过。 “筠儿定当好好保管钥匙,谢祖母成全。” 宇文悠然欣然的接过钥匙,谨慎的收于袖中,瞥了眼此时不再吭声的周姨娘,对她的防备又多了几分,能如此隐忍,绝非善茬,以后还要提防一二。 收回目光时,恰巧与季姨娘早就候着的视线交汇,读出季姨娘目光中明显的示好,淡然的移开目光。 老夫人的身子近日本就不好,今日也是为了孙女才强撑到现在,如今确认这孙女确实是个聪慧的,竟然上来就把准了相府的命脉,至于她那套宋嬷嬷指点的说辞,老夫人还没有真信,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看看孙女接下来的表现。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 离开沁涼院,周姨娘最后看了眼宇文悠然手中的库房钥匙,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道:“这钥匙郡主可定要保管妥当,可千万别出了什么闪失。” “谢姨娘提醒,筠儿省得。” 听着宇文悠然不咸不淡的语调,周姨娘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离去。 宇文悠然却浑然不在意她的态度,正也要离开先到库房看看。 一直被人忽视的季姨娘不顾陶妙淑的阻拦,执意开口:“郡主可是要前往库房?” 宇文悠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身娇弱的季姨娘,能在这个地方活到现在,怎可能是娇弱之辈,“姨娘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妾身这里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季姨娘行若弱柳扶风,好似无根的浮萍,一阵风吹过摇曳生姿。 “姨娘请说。” 宇文悠然自始至终没有起伏的音调,反而让季姨娘越发觉得她的选择是正确的,此时她需拿出些筹码,“妾身只是想提醒郡主,在清点库房时不妨留意一番合寿长公主的嫁妆,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哦?”宇文悠然重新打量眼前的美人,看来今天去库房说不定会有大收获,嘴上却依旧轻飘飘地道:“多谢姨娘提醒,若姨娘无其他话可说,筠儿先行告辞。” 说完,再也不去看呆楞在原地的周姨娘,目光落陶妙淑和躲在她身后一脸胆怯的陶妙琴身上,很清楚季姨娘这般做的用意,只是她可不愿平白无故的让人当棋子把玩。 直到宇文悠然离开百米远,季姨娘面露颓色,更为她娇媚的容貌添了几分颜色,“看来还真是我操之过急了。” 陶妙淑深深的望着宇文悠然的背影,喃喃道:“娘,女儿觉得未必,我们且回滨菊院等上一等,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意外之喜。” 季姨娘看着女儿笃定的目光,浮躁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 离此百十步远的亭子里,周姨娘见樱草走进,匆匆结束和罗嬷嬷的对话,“此事办的隐秘些,不可留下丁点的把柄。” “夫人放心,奴婢省得。” 樱草也是个有眼色的,见罗嬷嬷退后一步站在周姨娘身后,这才上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奴婢樱草见过夫人,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夫人走后,季姨娘果真叫下郡主,郡主身边的人过于警醒,奴婢离的太近,并没有听到她们之间说了什么。” “这贱人果然不安生,当年就不该听信她的花言巧语,手下留情饶她一命。”周姨娘一脸的恶毒,从未见过周姨娘如此模样的樱草连忙将头低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周姨娘就再也离不开暗无天日的浆洗房。 “夫人息怒,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周姨娘转身迁怒的望着开口的罗嬷嬷,“若不是你当年劝我,那贱人岂能活到今日。” 提起往事,罗嬷嬷快速的看了眼浑身打颤的樱草,轻咳两声,周姨娘此时意识到她有些疏忽,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樱草,眼中闪过一股杀意,“你回去收拾下,明日到兰馨院当差。” “是。”听到以后要侍候二小姐,樱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总好过待在浆洗房,连忙应下退了下去。 “罗嬷嬷,派人注意点她,若是露出些许风声,就早点收拾了。” “夫人放心,奴婢晓得。” 周姨娘言归正传,“说吧,你刚刚的好事之说做何解释。” 罗嬷嬷看了看左右,上前半步凑到周姨娘耳边,小声道:“我们只需如此如此” 周姨娘越听眼睛越亮,一想到今后相府她一人独大,就忍不住企盼这一刻快点到来,“罗嬷嬷,你这就去安排,若是事成,你那孙儿小柱子不是对妙琴那丫头有意思嘛,届时我做主满足他。” 那小柱子可是罗嬷嬷唯一的孙子,对他罗嬷嬷可谓是百依百顺,日子过的和富家少爷也不差什么。 前段时间来府中找罗嬷嬷支银子,不知怎么着就遇到了弱不禁风的柳妙琴,一时惊为天人,待得知只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后,贼心膨胀,吵着闹着要罗嬷嬷帮他想办法,近两日干脆绝食示威。 罗嬷嬷正为此事头疼不已,如今得到周姨娘的许诺,可谓是喜出望外,连忙道谢,至于周姨娘孙儿的事情,罗嬷嬷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相府库房 宇文悠然待库房马管事将手中的钥匙插好,这才递上从老夫人那里拿到的钥匙递给宋嬷嬷,由宋嬷嬷亲自上前插到最后一个锁孔里,两把钥匙齐动,库房的锁这才被打开。 马管事早先已经接到罗嬷嬷事先送信,从沁凉院到库房步行一刻钟的时间,已足以他做很多事情。 马管事将房门让开,恭敬的站到一侧道:“郡主,请。” 宇文悠然却站在原地并未动身,目光中露出一丝不解,马管事还当是她第一次来到库房重地,心中紧张,低垂着双目掩饰眼底的不屑,再次道:“郡主请进。” 宇文悠然收回目光,满含深意的看向马管事,开口问道:“敢问今日距离上次库房开启时日可长。” 果然是什么都不懂,马管事在心中诽谤一句,但还是及时回道:“回郡主,若相府无大事,库房一月开启两次,为每月月初。本月因郡主意外,月中曾开启过一次,距离今日刚过五日。”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似自言自语,“原来是近日开启过,我刚刚还意外,若真的是一月开一次,为何这库房的空气如此清新,好似昨日刚刚开启过似的。” 闻言,跟在宇文悠然身后的宋嬷嬷c白芷c茯苓重新打量库房,目有所思。 马管事的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观察宇文悠然的脸色并无异色,松口气的同时,态度更是热情了几分,“郡主说笑了,没有老夫人的钥匙,但凭奴才手中的钥匙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扇门的。” 走在前面的宇文悠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任由马管事一一介绍库房的陈列,遇到一些特别的,马管事还会讲述此物的由来,宇文悠然曾多次出入紫月国国库,区区一个相府库房尚且她还看不到眼里。 其实根本不用季姨娘提醒,单从兰若院的陈列摆设及日常用度,宇文悠然就猜到这个库房有问题。 待从陈列布匹锦缎的隔间出来,宇文悠然直接开门见山,“领我去看看母亲当年的陪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嫁妆?赝品! 马管事早已预料会由此要求,没有丝毫犹豫,“郡主请随奴才来,长公主的嫁妆精贵,老夫人曾交代过单独存放。” 果然如马管事所说,直到了库房最里面的一见隔断,这才停住脚步,自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名册,呈给宇文悠然,“这是长公主的嫁妆明细名册,请郡主过目。” 宇文悠然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示意红袖接了过来,单看红袖小心翼翼如视珍宝的模样,宇文悠然心头有些泛酸,恐怕陶妙筠到死也从未看一眼娘亲的嫁妆吧。 抬步迈入隔断,宇文悠然早就心中有数,当年帝师曾感叹过,合寿公主的嫁妆可抵的上紫月国国库一整年的收入,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单是仪仗队中的嫁妆就有整整一百二十八抬,汇集五湖四海各种奇珍异宝,虽时匆匆出嫁,但却风光无限。 此时看到这满屋的珍宝,倒没有太多震惊,宋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数十载,自然是见识过长公主的嫁妆的,只是此时见到依旧还是略有震撼。 白芷和茯苓也是跟在太后身边的,以往也听宫里的老人提及过太后对这唯一的女儿有多偏爱,当年长公主出嫁时,太后恨不得将慈宁宫的小库房搬空,如今得见,心里暗暗咂舌,面上却很淡定。 唯独红袖,双眼瞪的溜圆,小嘴大张,抬起的脚都忘记了放下,整个人都傻掉了。 马管事将她的表现看在眼中,满脸的不屑,果真是没有见过市面的小丫鬟,有这样的奴才,想必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本欲看宇文悠然的丑态,并未收起脸上的鄙夷,谁料想却恰好对上宇文悠然似笑非笑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心里一阵突突。 宇文悠然不与他计较,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只金翟鸟,细细打量起来。马管事刚刚调整好面部表情,这一抬头,看到宇文悠然手中的物什,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此金翟鸟,雕工精细,上嵌硌子一块,碎小正珠十九颗,颗颗圆润。更难得的是与它相配的还有金镶青桃花重挂一件,此挂件上嵌色暗惊纹小正珠八颗,穿色暗惊纹小正珠一百八十颗,珊瑚坠角三个。搭配在一起,可谓精美绝伦,当属宫中精品。 但是宇文悠然却面露惋惜,这金翟鸟尽管仿得以假乱真,但却并非真金,显然已被人替换。 宫中得陪嫁那是经过千挑万选,礼部收录的,绝对不会允许有赝品的出现。这显然是到了丞相府后才出的问题。 看来那季姨娘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宇文悠然将此金翟鸟递给宋嬷嬷,继续看向下一件。 宋嬷嬷本还不懂宇文悠然的意思,但入手一掂,顿时有所察觉,从红袖手中拿过名册,待看清上面所注此金翟鸟重二两时,一直波澜不惊脸上终于有了波动,双眼射出两道锋利的目光甩向马管事。 本还心存侥幸的马管事两腿发软,却依旧死撑着,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嫁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宇文悠然及时制止了要开口的宋嬷嬷,“宋嬷嬷稍安勿躁,不急于这一时。” “奴婢遵命。”只是宋嬷嬷看向马管事的目光却不怎么友善。 此时,就是懵懂如红袖也觉察到了此间的猫腻,白芷和茯苓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若这嫁妆真出了问题,宫中追究起来,这丞相府的罪名可就大了。 她们也接到了太后的口喻自今日起她们的主子就是安庆郡主,郡主若不点头,那这嫁妆出问题的事情要不要告知太后。 就在她们犹豫的时候,宇文悠然已经大致将陈列在箱子外面的嫁妆看了一遍,虽心里早有准备,但现实却比她想像的还要残酷,陶妙筠她娘的嫁妆十之七八竟然都是赝品,着实可惜可恨。 至于真的去哪了,这事恐怕就要去问周姨娘了,至于这个如今瑟瑟发抖的马管事,宇文悠然可不觉得若他身后无人指使,他会有胆做出此等胆大妄为之事。 她可没闲工夫和一个管事耽误时间,当即吩咐道:“红袖,”但看红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摇了摇头,“茯苓,你出去叫四名小厮过来。” 茯苓领命,没多大一会儿便带着四名小厮进来,那些小厮哪见过这么多奇珍异宝聚集一起,当即看直了眼,甚至都忘了给宇文悠然行礼,宇文悠然也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目光在掠过其中一名小厮时,感觉有些不对。 但不过是个小厮她也并未在意,看都不看面如死灰般的马管事,指着嫁妆中比较显眼的一人高红珊瑚摆件吩咐道:“你们将这个摆件搬到库房外的院子里。” 听到宇文悠然清冷的声音,四名小厮这才大梦初醒,小心翼翼的进入隔断。 马管事总算是活了过来,先一步挡住小厮的去路,威胁道:“你们不能动!谁也不能动,这可是御赐之物,若是有丁点损失,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果然,那四个小厮一听马管事这么说都停在原地,眼中露出恐慌。 宇文悠然冷哼一声,“本郡主在此,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你们给我搬,就是将这件打碎了,只要本郡主在,就没有人敢追究你们的责任。” 见那四个小厮仍看着马管事犹豫不动,宇文悠然的语气也不善起来,“到底谁才是主子,谁不搬,本郡主立马下令将其处死。” 然后指着四个当中两个表现稍好一点的,将刚刚从嫁妆中拿出来的一截绳子扔了过去,“你们两个,先将马管事给本郡主绑了。” 紧接这继续吩咐道:“宋嬷嬷留下,白芷c茯苓c红袖,你们三人分别去请老夫人c老爷和各位姨娘小姐到库房来,若有人问起,就将这里发生的事如实相告。” “是,奴婢领命。” 吩咐完后,宇文悠然突然觉得背后似有一道探寻的目光,待她转头去看时,却只看到两个小厮正在想法制服挣扎的马管事。 当即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赝品烛台,走上前,干净利索的给了马管事后脑勺一击,这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宇文悠然瞥了眼显然被她的举动吓住的小厮,站到一侧,轻描淡写的道:“该干什么干什么。” 待两名小厮将马管事捆好拖出库房后,宇文悠然留下宋嬷嬷看着四人搬那珊瑚摆件,自己独自一人在库房中转悠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这相府的库房的“老鼠”胃口还真大。也不知道那些原本真的物件都流到了哪里。 兰馨院 周姨娘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丫鬟收拾屋子里的残局,看着宝贝女儿通红的眼眶,责备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陶妙玲却愈加变本加厉,扯着周姨娘的袖子,不依不饶道:“娘亲,你昨日不是说太后已经收回懿旨了吗?不是说只要陶妙筠那个贱丫头开口,玲儿就不必在被圈在这个屋子里了吗?为什么现在玲儿还不能出去。” 周姨娘被她晃的头晕,“好了,我不是告诉你了,那丫头好似开窍了跟以往很不一样不是那么好忽悠,那老家伙本来就不待见你,所以一定不能让那老家伙知道接触你紧足令的特权在那丫头手中,否则那老家伙开口,你就等着被禁足一辈子吧。” 陶妙玲一听更加不乐意了,一时口无遮拦起来,“凭什么都是孙女,那老妖婆就那么偏心,难道就因为我是妾生的不成。” “啪!” 陶妙玲不可置信的看着出手打她的一脸黑青的周姨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开口解释,“娘亲,玲儿是无心的。” 周姨娘也是一时气急,原有的平妻梦破碎,她就尤其恼怒别人提她此时的身份,若放平日,就算陶妙玲这么说,她也绝对不会舍得打自己的宝贝女儿。 看着陶妙玲红肿的脸,周姨娘一阵心疼,上前轻轻得替她揉着,“娘亲知道,玲儿你就在坚持坚持,不出两日,娘亲保证,那丫头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解除你的禁足令,娘一定会让你参加国公府寿宴的。 陶妙玲这才安生,不过转眼神情格外的幽怨,“阿正是不是还在怪我办事不力,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周姨娘的脑海中浮过七皇子那双可怕的眼眸,摇了摇头将其驱散,“玲儿别乱想,最近是非多,七皇子不便现身,待过段日子他定然会来看你的,玲儿放心,七皇子答应过娘亲,待到时机成熟,王妃非你莫属。” “嗯,玲儿也相信。”陶妙玲脸上哪还有半分沮丧,跳脱着跑到床头,拿过一个荷包,“娘亲你说,阿正会喜欢我绣的这个荷包吗?” 周姨娘刚接过陶妙玲手中的荷包,还未细细打量,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周姨娘将荷包放下,呵斥道:“谁在外面喧哗。” “回禀夫人,是郡主身边的红袖,”回话的是樱花。 周姨娘一听是红袖,面露不解,她这边罗嬷嬷那边应该还未行动,怎么这红袖就找上门来,“放她进来。” 一脸气嘟嘟的红袖一脸不情愿的进了兰馨院,她本来是准备只传个话就离开的,可是却与死对头春桃碰上,不出意外的发生了口舌之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一锤定真伪 尽管满心不情愿,但红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留下把柄,“奴婢见过二小姐c周姨娘。我家小姐让我传话,让周姨娘移步库房。奴婢的话传完了,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还要去告知季姨娘c三小姐和四小姐,就此告退。” “你!”陶妙玲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周姨娘拦下,周姨娘心头略有不安,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去库房做什么,可是那边有什么问题。” 红袖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早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悟过来,何况小姐交代过,她也没什么隐瞒的,“奴婢只知道好似是夫人的嫁妆出了问题。” 周姨娘自然知道红袖口中的夫人指的是谁,不过此时她没有心思计较这些,脑海中回荡的全部是嫁妆出了问题这几个字。 不过,陶妙玲却下意识的将红袖口中的夫人当做自己的娘亲周姨娘,当即大怒:“是谁那么大胆。” “闭嘴!”周姨娘脸色青白出声呵断女儿,看着红袖露出的嘲讽之色,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我知道了待会就去,你先退下吧。” 待红袖离开,周姨娘狠狠的点了点还一脸委屈的陶妙玲,“你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呆着,我去看看那丫头在搞什么花样。” 相比周姨娘,钱姨娘听到嫁妆出问题后明显对红袖的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直接直接带上陶妙淑和陶妙琴两人与红袖一道同行。 一听是长公主的嫁妆出了问题,老夫人和陶丞相也表现出高度的重视,当即放下手边的事前往库房。 丞相要比老夫人晚到一步,待迈入库房所在的院子,入眼便看到摆放在院子正中间的珊瑚摆件,和被捆成一团的马管事,再配上坐着的老夫人黑青的脸色,终于意识到此次问题的严重性。 周姨娘c季姨娘等人紧跟其后。 宇文悠然看着众人都已到齐,对老夫人点了点头,老夫人强压着怒火,对着院子中的人吩咐道:“除了各院的主子和在库房当差的人留下,其余人都到院子十米以外候着。” 待院子里清净了,老夫人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愤怒,一个眼刀子甩给周姨娘,呵斥道:“周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最先被吓到的反而是胆小的陶妙琴,下意识就躲在了姐姐陶妙淑的身后,宇文悠然将这一切收于眼底。 反倒是周姨娘,早在迈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做好万全的安排,面对老夫人的发难,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慌乱,反而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反问道:“妾身不明白又做错了什么惹母亲不高兴。” 见她不承认,老夫人的肝火更旺了几分,“你还嘴硬,除了你,这个府中还有谁能这么一手遮天。” 周姨娘不去辩解,一个转身,朝向陶丞相福身,委屈的哭诉道:“妾身冤枉,还请老爷明察,妾身只是接到筠儿丫鬟的信说是姐姐的嫁妆出了问题便匆匆赶来,但具体的并不很清楚。妾身也知道近日母亲对妾身有看法,先前都是妾身的错,但妾身从未沾手过库房的钥匙。” 陶丞相眉头紧锁,虽因陶妙玲办出的事情,让他对周姨娘有些不满,但是昨日从祠堂出来后,那一碗温热的薏米莲子羹,让他记起这十几年来周姨娘操持相府的辛劳和体贴周到。 平妻之位不能给她,也算是对她以往不当的行为做了惩戒。可如今,她为何又和晴儿的嫁妆有了牵连,他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母亲,可否先告知儿子晴儿的嫁妆到底有何不妥。” 老夫人看儿子依旧有维护周姨娘的意思,脸色更难看了,待她要开口之时,却觉察到孙女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角,这才作罢,只是依旧没有放过周姨娘的意思,双眼狠狠的瞪着她。 习惯了被忽略的季姨娘,或许是很清楚没有人会注意她,竟然毫不掩饰的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却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她。 “这还是由筠儿来说吧。” 陶丞相的目光看向宇文悠然时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几分愧疚,同时也提醒了他周姨娘母女对她的所作所为,继而对老夫人刚刚的质问也生出了几分可信。 再次看向周姨娘时,目光就多了几分怀疑,冲着宇文悠然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依旧不急不忙,随手点了一名跪在地上的下人,吩咐道:“你去将马管事弄醒。” “是。”那奴才战战兢兢的起身,看着昔日对他吆五喝六的马管事如今被五花大绑的惨样,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先是轻摇了两下,不见马管事有动静,这才心生恶胆,报复似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推带掐。 马管事的眼皮子总算是有了反应,那小厮吓得连忙退后两步,重新跪到下人中间,头险些垂到地上。 马管事晕晕乎乎的醒来,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揉,这才发觉动弹不得,待睁开眼睛看清眼前光景,瞬间想起了先前的事情,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身上衣衫一下湿了个透。 不过这管事也还算不笨,眼珠子一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陶丞相哭诉,“老爷,奴才冤枉啊!” 宇文悠然让他醒来可不是给他机会哭诉的,“去个人,将他的嘴巴堵了。” 一名小厮主动上前,宇文悠然不再去管马管事,而是走到了红珊瑚前,拿起早就让人准备好的锤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干净利索的挥手,直接命中红珊瑚的主干。 “筠儿,你怎么” 伴随着一阵惊呼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红珊瑚轰然倒塌,宇文悠然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腾起的灰尘妙,轻描淡写的将手中的锤子扔到红珊瑚的碎片中。 宇文悠然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两块碎片,递给略有责备的丞相父亲和早有准备的老夫人。 陶丞相早就被宇文悠然的举动震惊,下意识的接过。 此时,周姨娘已知这赝品红珊瑚的猫腻已曝光,但却依旧表现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叹息道:“这么贵重的珍宝,郡主怎么能可惜了可惜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宇文悠然没有回应周姨娘,亲自端出她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堆碎片,先拿了两块再次分别递给丞相父亲和老夫人,然后将这些碎片也随手放在地上,“谁若好奇,可以从这里拿一块与手中的碎片对比一下。” 季姨娘早就对周姨娘的手段好奇不已,当下也不推辞,一步三摇的故意从陶丞相晃过,弯腰去取碎片的同时亦拿眼睛去瞄陶丞相,待看到陶丞相压根就没看她一眼时,略有失望的起身,退回原地。 周姨娘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中很是不屑,也分别拿了两块碎片。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懒得理会她们的小动作,待看到丞相父亲眼中的神色由不解到怀疑时,也开口解说道:“想必各位已经看出了前后两片碎片的不同,后者是货真价实的红珊瑚敲碎后应由的模样,是筠儿私自敲碎了库房中的一件小摆件,前者则是用生灰和朱砂做的赝品。” 说到这里,这意思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任是陶丞相是个好脾气的,但事关亡妻的陪嫁,皇家的尊严,陶丞相岂能不动怒,将手中的碎片扔向依旧被五花大绑的马管事,“你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上前堵嘴的小厮机灵的将手松开,马管事探着头吃力的看了眼地上的碎片,脑海中回想着刚刚那小厮的耳语,哀嚎道:“老奴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每次开关库房时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可都是在的啊,她可以给老奴作证,而且老奴接管库房也是近五年的事。” 这言下之意是说长公主的嫁妆是在他之前就被替换了的,而且话里话外还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拉下水。 当即老夫人本来黑青的脸就彻底的黑了,库房本来就被她握在手中,周姨娘不知道垂涎了多少次,她都从未放手,这库房原本的管事就是她的人,五年前突发疾病去了,这才提拔了这当时还是副管事的马管事。 如今她刚刚卸下周姨娘的管家大权,这库房紧接着就出了事,这就好比当面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格外下不来台。 心中对宇文悠然不征求她的意见就擅自将众人集中在此处也多少有了些意见,也有些埋怨自己在得知孙女的变化后有些操之过急。 再怎么说,不管如今孙女变化有多大,但毕竟经验尚浅,这处事方式确实有些鲁莽了。 若是她能先将此事汇报,自己这边再派人暗中调查,定然不会给这管事留下空子可钻。 如今就算是这嫁妆都是赝品,却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这马管事上任后才出现的纰漏。 而且,此番举动打草惊蛇,若是再露出风声,那风波就大了。 皇上宠信陶丞相,也不知多少人暗中眼红,如今把这把柄送到眼前,他们怎能不加以利用,相府再次颜面落地尚是小事,宫中真的追究起来,那这罪名足够整个相府上下喝上一壶。 老夫人考虑的,宇文悠然又岂会想不到,为了避免老夫人对她产生什么想法,也不再藏私,她等的就是这马管事开口,早就想好了办法一定让这马管事落泪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马管事招认 宇文悠然冷眼望向马管事,似笑非笑的问道:“既然如此,马管事能够确保这五年内入库的没有被替换过。” 她也根本不管马管事听到此话后的反应和他的回答,而是转向老夫人和陶丞相:“筠儿恳请父亲和祖母唤来府中精通鉴赏的可信的管事和嬷嬷,将库房的物件再筛查一遍。” 陶丞相听她这么说,目有所思,“筠儿告诉父亲,你可是发现这库房中还有被替换的物品。” 这次,宇文悠然并未直接回答,“筠儿不敢妄下结论,等父亲和祖母的人看过后,自然会有结果。”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证明这库房中问题很大,陶丞相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为何眼前的女儿会如此颠覆,亲自走到院子门口叫到跟前交代了几句。 宇文悠然走到老夫人跟前,看着老夫人眼中的不赞成,心中叹了口气,附身贴近老夫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换来老夫人诧异的目光,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转,待丞相交代完管家后,也开口吩咐,“也让李嬷嬷派人将孙嬷嬷和邱嬷叫过来。” 待管家离开,宇文悠然也让老夫人开口让众人在她早就让人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也让老夫人相信,她刚刚的耳语,她确实是有所准备。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没有人再去管跪在院子中的下人们。 陶丞相也从最初的恼怒中平静了下来,仔细询问了宇文悠然的身体状况,他这两日屡屡被皇上宣到宫中议事,对这个女儿多有亏欠。 周姨娘几次插口搭话,都被丞相老夫人和宇文悠然自动忽视,最后干脆不再开口。 季姨娘见她受挫,蠢蠢欲动的也想要插口借此来打击周姨娘,但却被陶妙淑察觉悄悄拦下,摇头示意这才作罢。 却不知宇文悠然早在安排位置时就别有用意,将她们的小动作全部收于眼底,不免对陶妙淑多看了两眼。 陶妙淑有所察觉,但当她抬头探寻时,宇文悠然却早已移开目光。 半个时辰后,管家带着人来到院子中。 宇文悠然打量了一番跟在管家身后的人,都是府中的生面孔,便大概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而那三位年长的嬷嬷,除了李嬷嬷想必就是太后口中的孙嬷嬷和邱嬷嬷。 这些人在看到院子中的珊瑚碎片时,大部分人眼中已有了几分了然。看来都是聪明之人。 陶丞相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给管家,这些也都是信得过的人,也不必再多交代什么。 摆了摆手,管家便带着身后的人进了库房。 进到库房后,管家一脸的凝重,开始分工,“想必各位心中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今日只需各位恪守本分,尽快将这库房中仔细排查一番,每个隔断的物品名册都悬于门后,遇到有问题的拿不准的,都一律在名册对应的物件名字后面做上标注,好了,开始吧。” 随后看向三位嬷嬷,“首饰c布匹锦缎就交给三位嬷嬷了。” “管家放心。”宋嬷嬷开口应下,带着两位嬷嬷开始干活。 就算是这几位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但也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院子外,丞相等人也移到了马管事平日处理事务的屋子中。 他们刚一离开,跪了一地的下人,不知是谁先抽泣出了声,紧接着就如瘟疫一般很快的蔓延,此时此景,就算他们见识再短,也知他们平日当差的库房这次是出了大问题,弄不好,他们都要丢命的。 其中有几个马管事的共犯,看到马管事一脸灰败大祸当头听天由命的模样,有不争气的直接昏了过去。也有人开始哭求马管事坦白认罪。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其中的一人悄悄的退到墙角,转眼就没了身影。 出了相府,刚刚消失的小厮心有余悸的回望了一眼相府,暗叹能入他家王爷法眼的女人果然非同凡响,还好他足够机灵跑得快,不然今天非栽在这相府不可。 如今,这相府是回不得了,事关重大,今日他总算能亲自向王爷禀告了,也终于可以亲眼目睹引砚口中王爷的异样了。 路过糖人摊子时,他隐晦的打了个风大,扯呼的手势。没过多久,那糖人摊子便早早的收了摊。 待引风出现在书房,秦烈便知相府那里出了大问题。再等引风将事情娓娓道来后,引风倒是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自家王爷的异样表情。 不得不说,这越看,他越觉得此时的安庆郡主和他家王爷简直就是绝配。 秦烈也不知道引风的这些心思,他在脑海中每将这几日相府的情报顺一遍,对这安庆郡主的好奇就增加看来一分。 按理说,一个曾经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就算是她身份尊贵,见识过太多的奇珍异宝,可并不能解释她能看破这些赝品的造假手法。 要知道,做这些赝品的可是他偶然间从江湖中发现的奇才,只要是出自他手的赝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就比如那红珊瑚摆件,若不是敲碎开来,单从外表就是他也辨不出真伪,而听引风的描述的时间来看,她好似并未耗费很长时间。 自从这安庆郡主落水后,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他觉得这中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而至于他针对丞相府库房的安排不得不终止,他反而不太在意,他早已吃准,不管库房最后查出多大的纰漏,相府也不敢对外透露一个字,那这个把柄也就是落下了,初始的目标也算是基本实现。 就在引风以为他功成身退,终于可以回到王爷身边,秦烈的一句话,将他打回了原形。 “引墨近段暂时要离开云苍国,你即刻起身前往,暗中协助先生。” 引风一想到先生过往的种种,脑门就一溜的黑线,他很想开口让自家王爷换个人去,但却没这个胆子,只能咬着黄莲咽下。 浑浑噩噩的出了书房,看到一直站在外面的引砚,这才敢将心头的苦表露出来,当引砚得知王爷对引风的安排后,伸手拍了拍引风的肩膀,神出鬼没的引竹也不知从哪传来一句难得带了感情的保重。 引风的脸就更加垮了。 丞相府 陶丞相此时一张脸上的表情格外的精彩,任谁看到自家库房接近半数的物件要不是赝品要不是次品时,想必都淡定不下去的。 尤其是在宇文悠然的再次标记下,亡妻的嫁妆竟然已被替换了八成,可想而知,若是再晚发觉个一年半载,恐怕就没有一件真品了。 至于老夫人,此时神情萎靡的靠在椅子上,她在听到身边三位嬷嬷的汇报后,就被气晕了过去,李嬷嬷及时掐了人中这才醒了过来。 但醒来后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先行离开,一定要听到个结果。 终于,陶丞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完了最后一本名册,将手中的册子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管家,去将马管事给我拖进来。” “是。” 管家收到命令,出来后,看着瘫软在地的马管事,从跪着的下人中勉强找了两个当前状态还算是能看的,最后果真如丞相所言,将这马管事拖了进去。 出乎众人意料,不等丞相开口,那如死人般的马管事自顾自的就认起罪,“老奴认罪,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被钱财蒙蔽了理智,有恃无恐犯下此等弥天大错,长公主的嫁妆c库房的药材c御赐的珍宝,都是老奴做的,老奴招了,都招了。” 老夫人岂会相信,撑着身子喝道:“你是受谁指使。” 马管事双眼空洞的看着屋顶,回道:“没有人指使,老奴从不曾受任何人指使。” “满口胡言!咳咳咳咳咳咳” 宇文悠然用手轻抚老夫人的后背,劝道:“祖母,你身子不好,接下来就让父亲问吧。” 陶丞相显然比老夫人想的更周全,“我问你,既然你说你未受人指使,那你告诉我,你从库房中弄出去的东西卖给了谁,这些赝品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用这些东西换得的银子,你又用到了哪里。” “卖给了谁?老奴也不知道,是三年前有人主动找上老奴做这些生意的,老夫人的那把钥匙也是他们给的,他们还给了个人让老奴安排在库房中当差,那人隔断时间便会带个蒙面人到库房,看中什么,隔几日后便会送来赝品换走真的,按世面价格的三成给老奴结账。” 马管事心已死,为了家人他只能按照周姨娘的交代来说,至于为何周姨娘会让他说的这么清楚,他根本就不去考虑。 他的话不仅是在陶丞相心中掀起了冲天大浪,就是宇文悠然心中也起了涟漪,她能听的出来,这管事说的有几成是真的,若真的是这样,那就是有人盯上了丞相府,看来她一开始还是想简单了。 “那个被安排在库房的人是谁?” 马管事听到丞相问出此句,脸上一片悲壮,眼中也终于有了焦点,双目死死的盯着陶丞相的方向,“老爷,老奴该招的都招了,还请老爷能放过老奴的家人,来生老奴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若老奴的家人生了意外,老奴定会化作厉鬼,夜夜前来索命。” 宇文悠然心道不好,一个疾步上前利落的卸下马管事的下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鱼儿咬钩 可宇文悠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道黑血自马管事嘴角溢出。 马管事的死,越加点燃了陶丞相的怒火,愤怒的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马管事口中的幕后之人是谁,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去想为何她这平日娇弱的女儿何时身手变得如此了得。 “管家!给我查!立即查!他口中的这个人是谁!” 听出丞相的愤怒,周姨娘抬起手中的锦帕擦了擦嘴角,斜了眼此时颓然坐着的季姨娘,冷哼一声,就这水平还跟她斗,就算你手中握有把柄那又如何,终归还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还有这马管事,竟然临死还要威胁我,没事,你放心,很快就让你的家人下去陪你。 世人皆道最毒妇人心,这话用在周姨娘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马管事突然自杀的举动在宇文悠然意料之外,也算是给宇文悠然提了个醒,重生后,她似乎有些过于自负,若是她稍再用些心,这等事绝对不可能在她眼前发生。 意识到这点后,宇文悠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沉着脸快步走到院子中,目光穿梭于此时正在等待管家询问的所有下人,果然,证实了她心中猜想。 院子中的小厮果然少了一个,对那消失的小厮她还有印象,她果真是大意了,其实早在库房时,她其实就已经觉察到了那名小厮的不同,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太在意。 现如今已经不用再追查了,马管事口中的那个被安插在库房的人,必然是那小厮无疑。 宇文悠然走向一名小厮,问道:“你可知刚与你一道绑马管事的那个小厮到哪里去了?” 那小厮还算是有些胆量,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要找的人影,也很是不解,“回郡主,刚刚还在这里,现在不在了,奴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的举动引起了管家的注意,“敢问郡主可是有所发现。” 宇文悠然点点头,声如珠玉,“有了些眉目,不过那人刚刚已经离开了。” “这不可能!”管家下意识的反驳出声,连忙弯腰请罪,“奴才并非有意冒犯,请郡主见谅。” “无妨,”宇文悠然并不在意,“是与不是管家问过便知。” 管家深深看了一眼与往日大有不同表情淡然的宇文悠然,心中泛起嘀咕,朝着那小厮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待那小厮一五一十的告知后,管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瞳孔紧缩,为平日里无神的双目添上了几分精神,再次躬身向宇文悠然告罪,对着院子中的下人问道:“你们可有人看到那叫木栓的是何时离开的。” 木栓,正是引风在相府的化名,管家也是刚刚从那小厮口中得知。 下人们互相看了看了,若不是宇文悠然和管家开口问,他们都不曾发觉身边少了一人。 “那你们最后见到他是何时。”管家如今已经相信宇文悠然的判断,这木栓定是马管事口中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相府出入,看来此人来头不小。 若是等管家这么问下去,恐怕就算是那人撤的匆忙,留下了线索,等到管家找去时恐怕也被清理干净了。 “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宇文悠然开口打断管家,“还是先问问他们这个叫木栓的平日里都和谁接触,还有,派人将马管事的家人看管起来。” 希望还来得及,看似马管事临死前的那段话是瞪着陶丞相说的,实则不然,宇文悠然在确定马管事死后,曾顺着马管事死不瞑目视线看去,巧的很,周姨娘所在的位置,才是那视线的终点。 管家一下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也想到了其中的可能,当即吩咐人照办。 此时,再留在院中已经毫无意义,宇文悠然折身返回屋里。 看到她,周姨娘微微扯动嘴角,跟我斗你还嫩着,“郡主可有收获。” 宇文悠然视线根本就没有落在她身上一息,径直走至在她开口后再次变脸的老夫人身后,伸出素手轻轻的帮老夫人顺气。 被她如此忽视,周姨娘心中恨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发作,只能折磨手中的帕子来发泄情绪。不经意看到陶妙淑看过来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回去,看着陶妙淑收回目光,才顺了口气。 季姨娘的那些盘算她门门清楚的很,单凭这么个小蹄子就想翻身,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却不知,她对陶妙淑做出的举动正好被看过来的陶丞相看到,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很难相信这周氏竟然是这么对自己女儿的,再联想到周氏是如何对筠儿的,什么薏米莲子羹,什么十几年的辛劳,都被丞相全盘否定。 妄他还是一国之相,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一国之相家里的库房都快被人搬空了,他才发现。 库房尚且如此,更遑论整个相府,恐怕早已是乌烟瘴气一片,他现在是强压着心中的火气,等着管家那边找出那人,就是他发作的时候。 房间里的气氛格外的压抑,陶妙淑一边悄悄的安抚着被吓坏的妹妹,一边看着一脸颓败的娘亲,脑子却空空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经宇文悠然提醒,管家这边也是事半功倍,很快便进来汇报进展,老夫人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回禀老爷c老夫人,奴才已经核实,马管事口中提及之人名木栓,三年前以马管事远方侄子的名义进的府,自进府后便一直在库房当差。” “那他人在哪里?为何不带上来?” 听陶丞相如此问,管家有些意外的看向神色依旧淡然帮老夫人顺气的宇文悠然,他原以为宇文悠然刚刚进来后便已经将木栓失踪的事情告知丞相。 管家在心中琢磨宇文悠然此举的用意,经宇文悠然两次提醒,他在心中已经不自觉的不将她当作以往的陶妙筠看待。 想归想,却也不耽误回话,“老奴无用,那木栓见势不对已在老奴带人彻查库房时趁乱离开,这人很谨慎,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同时,经郡主提醒,老奴查到相府后门他经常光顾的糖人摊也一同消失。” 听了管家的汇报,陶丞相倒有些相信这不是周氏的手笔,正在思索这是何人所为,管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眉头锁的更紧了几分。 “另外消失的还有马管事一家上下老少十四口,不过可疑的是,经奴才问询与他们一道当差的下人后发现他们早在郡主请老爷老夫人过来库房时,就陆陆续续的失踪。” “砰!”陶丞相一掌拍在身下椅子的扶手上,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心中已经开始罗列怀疑的对象,“这点你做的不错,继续让人查,务必找到这些人的下落。” “是。”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说来老奴惭愧,注意马管事的家人也是郡主提醒后老奴才想起的。” 陶丞相听此一愣,看了眼宇文悠然,显然有些不相信,再次确认道:“你说是筠儿提醒你去查马管事家人的。” “是的,不仅如此,最先发现木栓不见得也是郡主,若非如此,老奴恐怕还要耽误些时间。” 事到如今,总算是有件事情让老夫人的脸色略微好转,她也有意让儿子看到孙女的变化,便开口问道:“筠儿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陶丞相也很好奇,从进库房的院子到现在,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变化,只是他也只是因先前的事打击太大,所以举止冷淡了些。 可如今,听管家如此说,陶丞相才觉察出不同来。 宇文悠然坦然的面对陶丞相诧异的目光,解释道:“那小厮刚好是今天到库房搬运珊瑚摆件的,是以女儿记得。至于马管事的家人,则是因为筠儿觉得马管事临死前说的话有蹊跷。” 果然,一提马管事临死前的话,周姨娘的神色就有了变化,宇文悠然心中有数,“筠儿只是有些不明白,若是马管事真心希望父亲放过他的家人,那他最后又为何要威胁父亲,鬼神之说本就虚妄,无从考究,他难道不怕惹怒父亲,牵累他的家人吗?” 此时细细想来,确是这么个理,他总觉得这个女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示意宇文悠然继续说下去。 “那依筠儿看,他为何多此一举。” “这就是为何筠儿会提醒管家查看马管事的家人,而如管家刚刚所说,他的家人竟然在筠儿还未揭发库房的赝品时,已经开始陆续消失,这就有些奇怪了。” 口中说着奇怪,脸上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那他们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要知道,筠儿一开始就担心走漏消息,是以将库房当差的下人都集中在了一起,除了筠儿差去传话的白芷c茯苓c红袖三人,其余人可都没有出过这个院子。筠儿总觉得,马管事那最后威胁的话不是说给父亲而是说给另外的人听的。” “或许消息就是从她们三人这里传出去的。”周姨娘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可不愿节外生枝,不动声色的想要转开话题,正好她也觉得太后派给宇文悠然的两个丫鬟碍事,此时正好有文章可做,她自然不会放过。 “筠儿你还是太年轻了,库房事关重大,你也不交代一声,不是妾身多嘴,就拿你身边的红袖打个比方,妾身问是何时,她竟然毫不避讳当着众多丫鬟的面就告知妾身是夫人的嫁妆出了问题,人多口杂。” 宇文悠然等的就是她开口,周姨娘的自作聪明扯上红袖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口舌。她或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等着吧,看来抱着有备无患特意叫回已经出了库房的三个丫鬟,这番功夫果然没有白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大权在握 周姨娘说完此话,心中正在暗暗得意,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拔除太后的人,没有了太后的人在身边提点,那丫头迟早还要任她拿捏。 可惜,宇文悠然又岂能如她所愿,清凌凌的声音每蹦出一字便让周姨娘的脸色变一分。 “筠儿想问问父亲c祖母和季姨娘,筠儿身边的丫鬟去请各位时是否都如周姨娘一般。” 老夫人的双眸熠熠生辉,怪不得,怪不得,这一招用的实在是妙,心中对宇文悠然擅自做主将她们请来的芥蒂也消失了。 “去我那传话的丫鬟不愧是太后宫中出来的,做事较之红袖倒是严谨了许多,她是请我屏退左右后才告知的。” 陶丞相刚刚淡去的对周姨娘的怀疑重新聚集,较之刚才还要更浓烈几分,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周姨娘,“我这里也是。” “妾身这里也是如此。”季姨娘重新焕发光彩,哪里还能找到本分颓败的模样。 这下,轮到周姨娘慌了,她没想到宇文悠然竟然给她下套,“这也不能说明消息就是从妾身这里传出去的,或许或许”心中灵光一现,周姨娘脱口而出,“或许就是那叫木栓的奴才传出去的,他有本事生息的消失,想必传出个消息对他也不是难事。” “不要说了。”同床多年,陶丞相还是能辨出几分周姨娘的真假话,此时的辩解只会加重他的疑心。 “枉我这些年如此信任你,可你倒好,就是这么帮我打理相府的,若不是筠儿,是不是等你将整个相府被搬空了,我还要被蒙在鼓里。” 陶丞相眼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周姨娘,周姨娘终于慌了,扑倒在丞相脚边,“老爷明察,哪怕有天大的胆子妾身也不敢做出此等事情,相府也是妾身的家,更长远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爷只有昆儿一个儿子,迟早这相府也是昆儿的,妾身何苦这么做,妾身冤枉啊!” 偷偷观望见陶丞相的神色松动,周姨娘话音顿时一软,主动认错:“妾身知道在打理相府上确实是妾身失查,让老爷失望了,母亲昨日也呵责了妾身除了妾身身上的事务,让妾身专心管教儿女。” 一直忙着宫中的事,陶丞相还不知道相府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如今听周姨娘这么一说,果然被带跑了方向,“那相府这两日是由谁来打理。” 宇文悠然对此也并不表示意外,若是这周姨娘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她才觉得不可信。 “是我。”老夫人很显然也察觉到了周姨娘的意图,主动接了过去。 陶丞相看着母亲此时病恹恹的样子,心生愧疚,“都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劳了。” 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她身子无碍,“这相府确实是需要好好整顿一番,就先从今日的事开始吧。” “管家。” “老奴在。” “今日之事务必严格盘查,所有涉足和知情不报者一律杖毙,不知情者统一发配至祁连山别院,今日库房发生之事不得泄露分毫,马管事监守自盗,抛尸城东乱葬岗。” 此处稍作停顿,看了眼依旧扑到在脚下的周姨娘,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失望,“姨娘周氏教女无方,持家无道,禁足十日略作惩戒,周氏你对此可有怨言。” “妾身不敢,甘愿受罚。” 周姨娘紧咬着下唇,教女无方c持家无道,陶丞相的这八个字犹豫利刃狠狠的扎进她的心窝,有此八字,此生平妻无望,这就是他的枕边人,看似举棋不定,但每落一子必是直击要害。 陶丞相若是知道周姨娘此时对他的评价,一定也会点头赞同,这个女人是真的很懂她。可惜,他并不知道。 他此时关心的更多的是老夫人的身子以及究竟该由谁接替“母亲,太医曾嘱咐过您的身子不能过多劳累,依儿子看,还是由季氏接手,儿子会让管家从旁协助,母亲以为如何。” 突然被丞相点到名字,季姨娘格外的激动,心也蠢蠢欲动,她终于要熬出头了吗?却也越发肯定了周姨娘想要除去她的念想。 “你真的觉得她可以吗?”虽说也有平日里周姨娘挑拨的成分在,但老夫人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季姨娘,再者老夫人心中也有了人选,“她也就描个花,绣个帕子还行,难道这里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季姨娘的笑容一下就冻僵在脸上。 陶丞相不解,这里除了老夫人和他的两名妾室,就只剩下他三位尚未出阁的女儿,想到这里,丞相的眸子一亮,看向安静的为老夫人顺气的宇文悠然,回想起她今日的谈吐举止。 “莫非母亲” 老夫人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昨日我确实是有哪怕拖垮这副身子也要亲自打理相府的意思,但是今日库房的事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人老了,是有些力不从心。” 听着老夫人的感叹,宇文悠然心中泛酸,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几分,老夫人有所觉察,欣慰的点点头。 “昨日筠儿亲自提起要学这持家之道,我还担心她年幼,不能胜任,可今日她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眼光独到,条理清楚,看来确实在这方面颇有几分天赋。” “母亲是说,这是筠儿主动提起的。”陶丞相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宇文悠然,对此有些意外。 老夫人点了点头,“若不是亲耳听筠儿提出,我也如此一样不相信,谁成想,筠儿这次大难不死进了趟宫,倒好似开窍了。” 话里有话,老夫人的话也让丞相想起这两日皇上有意无意的试探,看来太后也察觉了皇上的心思,这已经有所行动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陶丞相郑重的看向女儿,问道:“筠儿,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学,我陶行知的女儿不学则以,若学就必须学好。” 宇文悠然对此毫无压力,“筠儿省的,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那双风淡云轻却又固执的眸子,像极了晴儿当年,陶丞相的恍惚让宇文悠然略感不适,眉头微蹙。 陶丞相也因这个简单的动作回过神来,“那好,管家传令下去,今日起相府后院一切事务均向大小姐汇报,你从旁协助。” “老奴这就去办。” “还有交代下去,今日库房之事不得泄露半分,御赐之物保管不当追究起来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是老爷。” 管家离开后,陶丞相再次语重心长的交代宇文悠然道:“若遇到处理不了的就让管家向我汇报。” 老夫人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不管是追查购买库房珍宝的幕后之人,还是马管事消失的家人,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出结果的,皇上这两日频繁宣儿子进宫,朝中一定有事发生。 “你平日里事物繁忙,就不要再为这后院的事情分心,今日此事已耽误了你不少时间,政务要紧,你就不要在这耗着了。这里有我,你去吧。” 正如老夫人所料,朝中这两日却有事发生,他今日还要进宫面圣,当即也不再耽搁,“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恭送老爷(父亲)。” 待陶丞相离开,老夫人扫了眼起身的周姨娘,觉得格外的碍眼,“老爷的话你也听的很清楚了,禁足十日,就从今日开始,你回去吧。” “妾身告退。” 季姨娘看到周姨娘离开,她也不受老夫人待见,跟着道:“妾身也先带淑儿c琴儿退下了。” 老夫人,无奈的看了眼盯着脚尖一声不吭的陶妙淑和只要她看一眼就往后躲的陶妙玲,知道这季姨娘指望不上,“还有你,没事不要总将心思放在穿衣打扮上,你把这些心思都用在淑儿和琴儿身上,她们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模样。罢了,明日起我会让邱嬷嬷亲自教导她们。” 这还是第一次开口关注她的两个女儿,季姨娘格外欣喜,拉着两个女儿谢道,“妾身谢过母亲。” “淑儿(琴儿)谢过祖母。” 老夫人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屋里只剩下老夫人c宇文悠然及三位嬷嬷。 老夫人的神色明显缓和不少,拉过宇文悠然依旧在帮她顺气的双手,一脸的慈爱,“筠儿不要有压力,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尽管来祖母这里。” “筠儿谢谢祖母。”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老夫人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宠溺,却也遮不去身体不适带来的倦意。 “祖母,还是让筠儿先送您回去吧。” 老夫人也清楚自己的身子,点了点头,“宋嬷嬷留下盯着,一有结果马上汇报。” “是。” 将老夫人送回院子,看着老夫人服了药,慢慢的睡着,宇文悠然这才离开沁凉院回到兰若院。 一路上,她真的怀疑后背上是不是被红袖看出了朵花来,为了不被白芷和茯苓比下去,也是难为红袖了,此时进了屋,也没了外人,宇文悠然看着红袖憋得通红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然我这院子今天非出人命不可。” 听宇文悠然这么打趣,看着红袖此时的样子白芷和茯苓眼角也露出笑意,而今日留在院子当值的青若只是听到了些风声,心中正是好奇。 这让红袖脸更红了几分,索性她也不是个较真的,反正也比不上,你们想笑就笑去吧。 “红袖听管家说,老爷下令往后这后院就由小姐当家了,这是真的假的。” 宇文悠然摇摇头,这么弱智的问题她实在懒得回答,转身吩咐青若道:“青若你对相府熟悉,现在就去给各个管事传话,明日卯时三刻我要在兰若院见她们,并告知账房的管事将近五年的账本一并带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华灯初上,陶丞相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马车,管家早已恭候在一侧。 陶丞相免了他的礼,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调查的结果怎么样?找出幕后黑手了吗?” “回老爷,老奴无用,这幕后之人手段了得处理的很干净,库房这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待老奴找到马管事一家的落脚点时,上下十四口尽数服毒自尽,无一生还。库房上下二十五人,杖毙九人,余下十六人已按老爷吩咐发配至祁连山别院。” 紧跟在丞相身后的管家觉察到丞相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陶丞相一双眸子疲倦不堪的看着眼前的灯火,好似看到了暗处那一双双眼睛,“你可查明,此事可有她的身影。” 管家自然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此事老奴不敢妄下结论。” 陶丞相转身看向管家,叹了口气,“富贵,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管家已许久不曾从陶丞相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追忆道:“老奴七岁入府,八岁有幸调到老爷身边服侍,二十一岁有幸得老爷赐家姓,如今老奴四十有一,算起来已足足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陶丞相亦是满满的感慨,“算算周氏也比你差了整整十二年,按理说在这个家应该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愿去知。” 管家对此无力反驳,正要跪下请罪却被陶丞相拦住,一时无言以对,“老奴” 陶丞相松开手,仰头看着头顶这片月朗星稀的夜空,“我相信你,也知道你这般做都是为了相府,今日有一句话那周氏确实说的不错,这个家终究是要交给昆儿的,而她是昆儿的生母,往日对府中的事我也确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她为了昆儿,也会好好经营相府。可事到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家眼看就要成为一个空壳子,你就不必替她隐瞒了。” 话已说到这份上,管家也只能将他调查和推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马管事一家从失踪到服毒自尽,若细细追究起来隐隐约约却有她的影子。” 有此一句便足以,陶丞相转身继续向书房走去,“明日从铺子里找几个可信的将府里这几年账本仔细核查一番。”他倒要看看她将这府中的银两都用到了何处。 管家紧跟其上,“老爷,郡主那边好似也要查账本。” 待管家将白日丞相离开后,宇文悠然的举动一一告知,丞相听完后低头不语许久,直到迈过书房的门槛时,才再次开口,“两边同时进行,府中那些不安分该除去的趁早除去。” “是。” “还有,”陶丞相站在书桌旁看着桌角触之温热的汤羹,不为所动,“书房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往后我不想在此看到任何吃食。” “老奴明白。”管家上前将汤羹撤下递给当值的小厮禄一,又吩咐寿四将隔壁的房间收拾一番,今晚,老爷可能不会出这书房。 椒芳院 身着一袭桃粉色寝衣的周姨娘脸色阴沉的看着梳妆台上被送回的汤羹,眼刀子锋利的甩向樱花,“你再仔细回想一下,确定没有纰漏” 樱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头冷汗,“奴婢做的每一步都谨遵夫人的吩咐,不敢有半点差池,请夫人明察。” “你起来吧。” 周姨娘将她的布置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推敲了一番,确定没有漏洞,此次出手的是七皇子府的死士,他们的办事手段周姨娘绝对相信,既然问题不是出在这上面,那就只有陶妙筠白日给她下的套儿。 “贱人!该死!都该死!”周姨娘除去头上最后一根金簪狠狠的砸下。 罗嬷嬷恰巧此时踏入房间,看了眼木三分的簪子,上前轻声说道:“事情奴婢已经安排妥当,夫人此时消消气,明日醒来看了好戏,心情自然会好的。” 周姨娘松开手,任由簪子立在桌面上,再次确认道:“账房那边呢?” “夫人放心,账本才最是难看懂的,更何况夫人对此也早有准备,郡主就算将这五年的账本全部看完,也绝对挑不出问题。” 周姨娘挑起一抹冷笑,扶着罗嬷嬷的胳膊起身,“原本是为了应付老爷的,没想到倒是先用在了这贱人身上,正好借此让她分心,到时候滨菊院出了事,想必这账本她也看不下去了。” “夫人高明。”罗嬷嬷一想满足愿望后宝贝孙子开心的模样,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翌日,卯时两刻,兰若院屋檐下 宇文悠然坐在一早就命人搬来的太师椅上,浅笑安然的品着手中的香茗,好似她的世界就只有脚下的着一尺空间,至于院落里冷清萧条的模样似与她一点干系也没有。 直到此时,这才能看出周姨娘在这相府的根深蒂固,整个相府,大小事务共分六所,每所一个大管事两个小管事,再加上一个管家,拔去昨日已经物是人非的库房,今日到此点卯的应是十六人,可如今眼看昨日定下的卯时三刻临近,院子里却只零零星星的站着六七个人。 除了管家和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其余几个不仅站的松松垮垮,时不时的还偷偷打个哈欠,看的红袖杏目横瞪,若不是事先答应自家小姐今日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得造次,她岂还能老老实实的站着。 这两日,接二连三的见识宇文悠然的不同,宋嬷嬷已习以为常,提醒道:“郡主,卯时三刻到了。” 踏着宋嬷嬷的话音,院子中又多出来了三个人,其中走在前面的身形颇为丰腴的那位,进门后先是打量了一圈院子中的管事,有些耷拉的眉眼格外的精亮起来。 宇文悠然这才抬起眼皮,一股莫名的压力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一石激起千层浪,登时院子中中站姿懒散的挺起了腰背,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打起了精神。管家眸中闪过震惊,人却越发的没有存在感。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还愣着干什么,一一自报家门吧。”宇文悠然就是故意的。 果然,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接话,“回郡主,人还没有到齐,还是再等上一等。” 宇文悠然看向这抢先出声的管事,正是刚刚踏着点前来身形丰腴的厨房大管事曹氏,她的女婿恰好是周姨娘身边罗嬷嬷的儿子。 只是不知,她现在出头是周姨娘的意思还是自作主张。 将手中的香茗递向一旁由白芷接过,宇文悠然身上的气势更加凌厉了几分,集中压香曹管事,“我怎不知这相府何时改了规矩,下人迟到了还有让主子等的道理?” 曹管事被她看得心中一阵突突,可一想到若是此事传到周姨娘耳中,必然会记她一功,底气又硬了几分,竟然直接迎上宇文悠然的视线,铿锵有声,“虽然是没这个道理,但事情总有个意外的时候,以往周姨娘当家时,待我等可是格外宽厚,从来不曾在意这些。”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是指宇文悠然年幼不懂事,放不下身份。 宇文悠然这边还没有说什么,管事中有人就先不乐意了,“大胆曹氏,你是怎么跟郡主说话的。” 曹氏耷拉着眼皮瞟了一眼,看清开口之人,语气更是多了几分讽刺,“郡主尚未说什么,你一个扫地的瞎咋呼什么。” “放肆!”宇文悠然一声娇呵,院子里的空气都停滞了下来,她已听红袖提起,曹氏口中这个扫地的可是陶妙筠公主娘的陪嫁得力贴身丫鬟,帮着公主打理库房,担任着库房的副管事。 公主过世,周姨娘当家后,府中公主的亲信被她找着各种理由,收买的收买,不能收买的死的死,送出府的送出府,只拿这范嬷嬷没有办法,最后使了拙劣的手段,将她明升暗降调到了打扫处任了大管事。 在陶妙筠的印象中,每年母亲祭日,她都会跪在祠堂外整整一夜,也曾隐晦的提醒陶妙筠不要轻信周姨娘母女,奈何,那时的陶妙筠根本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兰若院以往那些忠心却被周姨娘找到错处赶出兰若院的,但凡还有一口气,她都会暗中照拂,而从红袖的描述中,宇文悠然也得知,若不是范嬷嬷暗中做了安排,红袖恐怕早已只剩一缕香魂。 这样忠心的人,宇文悠然岂容别人呵斥。 “本郡主的院子中何时轮到你来乱吠,现在起好好管好你的嘴巴,若让我再从你口中听到一个字,自掴一掌。” 宇文悠然的突然发难震惊了整个院子,范嬷嬷只觉得眼眶酸涩,在心中默念,公主,你看到了吗?郡主这次是真的长大了,不一样了,奴婢就知道,一定是您保佑了小郡主,点话了她。两道清泪自颊边滑落,范嬷嬷侧过身,抬起袖角将其拭去。 反观曹氏,当她意识到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镇住时,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完全没把宇文悠然的话当回事,开口彰显她的不满:“老身为相府鞠躬尽瘁,平日里,老爷尚给老身几分薄面,郡主怎能如此羞辱老身。” “说完了?”宇文悠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红袖,你可数好她刚刚共说了多少字。” 红袖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回道:“回小姐,共三十二个字。” 曹管事终于意识到不妙,惊呼道:“你们?” “现在是三十四个字,你自己动手吧。”宇文悠然的语气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一门之隔,顶着两眼血丝的账房管事不知为何心虚的看了眼身后的两个箱子,深吸了口气,抬起脚迈出了第一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告一段落 他的到来,吸引了院子中大部分人的视线,却丝毫没有让宇文悠然目光生起一丝波澜,视线的焦点依旧落在曹管事身上,“还不动手!” 这样的目光,令曹管事心声惧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刚刚进门的账房管事,张管事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也很清楚这里的情形,他挑这个时间点进来,正有此意。 回头示意身后的将门外的两个箱子抬了进来,躬身请安道:“账房张算见过郡主,郡主金安。郡主交代的账本已经全部整理在这两个木箱中,还请郡主过目。” 宇文悠然依旧不为所动,也没有开口免礼,而是说道:“红袖,你去帮帮曹管事。” 语调明明没有一丝感情起伏,听到耳中,却有人欢喜有人忧,红袖早就看曹管事不顺眼了,以往可没少给她白眼瞧,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让她如何不激动。 “红袖,你敢!”曹管事看红袖真的朝她走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红袖走到他跟前,双眸贼亮贼亮的,“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曹管事,你从未想到会有今天吧,这可是小姐的命令,红袖得罪了。” 曹管事看到红袖高高举起的手掌,浑身颤抖,不过不是吓的而是气的,她堂堂管事怎能让一个丫鬟如此折辱,恨恨的望了一眼依旧风轻云淡的宇文悠然,终于下定决心,“不用,我自己来!” 红袖颇为失望的放下高高扬起的手臂,有些后悔刚刚怎么没有直接打下去,也算出口恶气。 眼见着曹管事扬起的巴掌就要落在脸上,宇文悠然却再次阻止,曹管事松口气的同时心中更是不屑,小孩子就只会玩这种吓唬人的把戏,可是这个想法刚刚产生,便被宇文悠然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 “现在晚了,本郡主改变主意了,”宇文悠然伸出素手点了院子中的两人,不偏不巧恰恰就是曹管事的两个副手,“你们来,一人二十二下。” 曹管事一听数量再次增加,下意识的紧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一字。 两个管事相互看了看,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曹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给你们十息时间考虑,这相府是去是留也一并做出选择。” 两个管事再次对视,均看出对方的犹豫,若不掴,就得立马走人,可这巴掌要真的掴下去,凭着曹管事记仇的性格,那他们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其实,宇文悠然本不准备如此做,但这丞相府的情况显然比她料想的更要严峻几分,迫使她不得不下道猛药。“还有五息。” 终于,其中一个副管事动了,与周姨娘相比,他更害怕今日的郡主,所以,他愿意堵一把,就算最后输了大不了去别院讨个闲职,但若是赢了,他说不定就有了出头之日。 “曹管事,得罪了!” “啪!”曹管事还未来得及说上一个字,脸颊传来的疼痛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面对曹管事喷火的目光,更坚定了那动手之人的决心。 “啪!啪!啪!”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这清脆的巴掌声,但宇文悠然的目光关注的却是那位没有动的副管事,清楚的看到当第一声巴掌声响起的时候,他的整个人明显放松了,右手握拳,显然已经做好了接力的准备。 待到声音结束,曹管事本就丰腴的脸颊直接肿的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嘴里乌拉乌拉说个不停旁人却又听不清她说的一个字。 宇文悠然这才算满意,视线落在跟前的两大木箱上,“张管事昨夜辛苦了,起来吧。” 张管事刚刚僵硬的直起身子,不得不再次弯下,“这是在下份内之事,只是账本晦涩难懂,在下特意从在账房当值的人中挑选了两名入门的丫鬟,此时就在院中候着,随时为郡主解惑。” “张管事有心了,”账本,对宇文悠然而言自然不在话下,这两名丫鬟更是可有可无,只是宇文悠然没有想到,周姨娘这么快就有了动作,想通过这种途径往她院子塞人吗?宇文悠然又怎会如她所愿,“你的好意本郡主心领了,若有需要,本郡主自会开口。” 张管事也不勉强,在他看来,宇文悠然绝对看不懂账本,至于她身边的,就算是宫里出来的也不一定在行,这两个丫鬟今日就算带回去,改日还是要进这院子的。 宇文悠然可不管他怎么想,虽说府里离了这些管事也不会有大碍,可她也没有长篇大论的习惯,看向自进门后存在感就极弱的管家,问道:“现在这里还差谁?” “回郡主,负责采办的董管事和他手下的两名副管事尚未到,可需老奴派人去催。” “不必了。”宇文悠然心中了然,负责采办吗?这恐怕才是周姨娘的手笔,不就是这管家是父亲奶娘的儿子嘛,仗着和丞相喝同样的奶水长大,眼高于顶,在相府更是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但却还不至于自大到如此地步,恐怕是这周姨娘和他说了什么。 郡主要见一个管事,还要派人三番五次的去请,她宇文悠然没有心情娱乐大众,“既然不来,以后就不需出现在相府。” 宇文悠然说的格外轻松,听的人却不这么觉得,一句话,免了三个管事,其中一个还是丞相的奶兄弟。 这事若放平日管家定会犹豫一二,可今日丞相临上早朝时又特意交代过他,只要是郡主合理的决定,不需再经他点头。 此时,管家自然不会再犹豫,“老奴这就照办。” 宇文悠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切入正题,“今日召诸位前来,只是简单的见个面,却不想竟出了如此多的事端,时辰不早,本郡主长话短说,不管你们以前都是怎么做事的,但从今日起,本郡主提醒你们收起不该有的小动作,一旦发现必当重罚” 不知为何,张管事总觉得此话是说给她听得,额头忍不住的冒汗。 “具体的奖惩明细都以罗列在册,待会自行找宋嬷嬷领取,回去后仔细参读,有不清楚的可以问宋嬷嬷。最后” 宇文悠然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今日卯时三刻前抵达此院者,本月月银翻倍,其下在府中当值的下人,本月额外多发半月月银。” 这可是大手笔,一下就扫除了那些早到的管事心中残余的不满。 但宇文悠然的话还未说完,“虽然厨房三位管事也算按时抵达,但曹管事以下犯上,已受到应有的惩罚,其下之人不奖不惩。今日迟到者,大小管事到管家那里自领十大板,本月月银减半,其下之人免除杖罚,月银减半。至于不到者,大小管事自领二十大板,自行离府,其下之人扣去本月月银,对此,各位可有意见。” 并没有人出声,至于呜呜啦啦的曹管事,此刻宇文悠然只把他当猪头,“既然没有意见,领了奖惩明细后,就各自散去吧。” 管家听的忍不住点头,奖惩并重,手段了得,而且这么快就找到了拔出周姨娘根系的途径,这番奖惩一传开,相信周姨娘的亲信很快就会被怨声载道埋没。 管家最后一个从宋嬷嬷手中领过册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向宇文悠然问道:“老奴请问郡主,负责采办的王管事三人离府后又该派往何处。” “这些管家看着办即可,只要他们不在府中出现即可。”宇文悠然自然知道管家为何会替王管事求情,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管家在心中松了口气,有了宇文悠然这句话,他便安心不少,“老奴替王远谢过郡主,这就去通知他离开相府。” 待宇文悠然点头,他便转身离开,只是这脚步未免匆忙了些。 可就算如此,管家还是不够快,在半路上便迎面碰上了气势汹汹的王远,怒喝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胡闹!” 王远可一点也不怕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伸手推开管家,“你让开,我去找老爷评理,让老爷给我评评理,我不过是早起身子不舒服,一时忘了让人带话过去,怎么就得革职离府了。” 管家听他这么说也是气极,知道他自小的臭脾气,索性不再管,反而提醒道:“老爷的马车这会想必已经出了宫门了,你要找老爷就到书房去等,别去门口闹笑话。” 听了他的话,王远果然直奔书房而去,管家摇了摇头,留王远负责采办,本来就是老夫人针对周姨娘当家的对策,老夫人认为,只要她将采办和库房牢牢抓在手中,周姨娘就翻不了天。 库房虽发生了意外,不过,管家也不得不承认,老夫人任用王远确实是明智的,任由周姨娘软磨硬泡,使尽手段,王远依旧不买她的账。 只是这次,恐怕是王远轻视郡主,这才让周姨娘的挑唆得逞。 椒芳院,周姨娘听完罗嬷嬷的汇报,将手中的册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这绝对不是那贱丫头能想出来的,定是太后,对,一定是这样,太可恨了。” 同样,醉花楼,引月阁,衣衫半解斜靠在床榻上的幽王殿下兴趣盎然的看着手中的册子,显然与周姨娘摔在地上的册子一模一样,里面都是详细的惩罚明细,在心中一条一条的逐一分析,时不时的拿起柳潇潇递过的毛笔圈圈点点。 引砚敲门而入,看到他此时的表情,虽知道这时候不该开口,可手中刚刚收到的情报又不允许延误,只能顶着头皮,出声到:“殿下!云苍国急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毫无预兆的病发 秦烈抬眸,看着引砚凝重的表情,从他手里接过密函,待看清上面白纸黑字的内容时,宇文悠然给他带来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本漆黑如墨的双眸渐渐转红,疯狂的将周围所有的亮光吞噬,黑暗中沉睡的愤怒慢慢转醒,掀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觉察到秦烈的异样,柳潇潇脸色当即大变,退后一步,端起手旁慢慢的酒杯直直的泼向瞳孔血红的秦烈。 引砚和一道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色身影同时掠起,默契的各执一角床幔,动作熟练的将秦烈捆死,引砚接过柳潇潇递来的酒壶对着秦烈被黑色身影撬开的嘴,直接灌了下去。 待这一系列动作全部做完,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引砚将落在地上的密函捡起。 柳潇潇心有余悸的看向气息渐渐转好的秦烈,蛾眉紧蹙,语气焦灼的问道:“距离先生所说的发作之日不是还有一年吗?怎么会突然提前?密函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陛下今日早朝下旨,立大皇子为太子。” 柳潇潇自然知道引砚口中的陛下大皇子是谁,第一反应是荒谬,陛下是绝对不会立那个女人的儿子为太子,但她也明白密函绝对不会有错,绝色的眉眼中也有了几分戾色。 没有秦烈允许,引砚只捡密函上能让柳潇潇知道的告知于她后,询问的看向身边的黑色身影,“引竹,最近王爷身边可出现过可疑之人。” 不善言谈的引竹思索了一番肯定的摇了摇头。 三人越发的没有头绪,还好发现的及时,房间中也备有烈酒,不然今日的情况就糟了。 如今找不到发作的根由,也只能等王爷醒来了。一个转眼,引竹的身影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秦烈眸中的血色才彻底散去,可他很清楚,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那团怒火,只是暂时被烈酒压制,只要他情绪出现大的波动,那团蠢蠢欲动的火种便会趁虚而入,熊熊燃烧,占据他的理智。 当务之急,他需要第一时间弄明白诱发火种提前爆发的根由,找到应对之策,“给本王松绑更衣。” 盏茶的功夫,秦烈一身干爽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狼狈,听完引砚描述体内火种发作时的情形,仔细的在心中推敲了一番,亦找不到根由所在,“引砚,你立即将整个过程书信告知先生。” “是。” 待引砚离开,柳潇潇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开口,“师兄,陛下为何会突然” “父皇有他的打算。”秦烈没有给她继续问下去的机会,“我今晚要在此见贪狼将军。” “为什么突然”看到秦烈眼中浮起的不满,柳潇潇打住心中的疑问,“潇潇这就去写邀帖。” 秦烈点了点头,随着他从座位上起身,身上的气势迅速的发生变化,待他踏出引月阁时,脚下轻浮,俨然一副昨夜操劳过度的模样,恰巧遇到从不远的房间里出来的锦衣男子,瞟了眼送他出来的姑娘,嚣张挑衅道:“原来国公府三公子眼光也就这水平。” 国公府三公子蓝一看是他,脸色比吞了只苍蝇还要难看几分,脑子中不由自主的浮动出秦烈和柳潇潇交缠的画面,再拿昨晚侍奉他的姑娘与柳潇潇一比,登时怒气冲天,却偏偏不能对着秦烈发作,只能狠狠推开身边的姑娘,扬长而去。 秦烈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倒有些怀念当初血气方刚与他争夺花魁的那个蓝三公子。 丞相府 刚刚给老夫人请安后回到兰若院的宇文悠然,身后跟着青若径直走向闺房右侧让宋嬷嬷收拾出来的小书房里。 她在去给老夫人请安是,特意留下了识文断字的白芷和茯苓整理账房张管事送来的那两大箱账本。 正在整理账册的茯苓和白芷见她进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郡主,果然如您所料,前四年的账册顺序混乱,不过按照郡主的方法,奴婢已将第一年和去年的的账册整理出来,请郡主过目。” 这开口说话的是茯苓,若说先前她只是摄于宇文悠然身上的气势,此时经过这件事,心中更多的则是佩服。 虽然她心中也很好奇为何先前不谙世事的郡主突然变得这般厉害,却很明白自己的本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宇文悠然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本账册,从第一页翻起,“不用管我,你们继续,青若研磨。” 吩咐后却不见青若回应,目光从账册上移开,却见身后的青若失神的望着桌上堆起的账本,摇了摇头,“白芷,你来。” “是,郡主。”白芷放下手中的账本,侍候在书桌一侧。 青若这才回过神,当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脸色刷白,看着白芷做着本该是她做的事情,扑通一声跪倒,“奴婢失责,请郡主责罚。” 宇文悠然的快速的浏览着手中的账本,漫不经心的倒:“你出去吧,待会红袖回来,让她直接将范嬷嬷带到此处见我。” 青若见宇文悠然并没有追究她的失神,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是,郡主。” 待青若退去,小书房里一下便安静了下来,白芷将墨研好,根本不用宇文悠然吩咐,便自觉的与茯苓一道继续整理账册。 “小姐,范嬷嬷来了。”待书房外传来红袖的声音时,小书房里的白芷和茯苓已然再次被宇文悠然震撼到了。 起初,她们觉察宇文悠然看账本的速度格外的快,还以为她只是走马观花,可当白芷在添墨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宇文悠然正在账本上批注的内容,震惊的险些将墨台打翻,茯苓连忙上去帮忙,接到白芷暗示,也看到账本上批注的内容后,她们就彻底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这还是她们以往耳闻的不谙世事的安庆郡主吗?难道有些天赋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不成? “进来吧。” 诧异归诧异,当宇文悠然闻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白芷接过毛笔,而茯苓则及时的递上净手的锦帕。 越是接触下来,便就越能看出红袖c青若与出自宫中的白芷c茯苓的差距,这几天下来,虽也有小错,但宇文悠然很清楚那是因为自己给她们造成的震撼所致,整体下来,她对这两人的表现还是很是满意的,若是院子中的这些人,足够忠心,届时离开时,她定会给她们找一个好去处。 范嬷嬷进到书房,看到此间光景,恍惚间好似看到了自己公主当年持家时的样子,心神浮动,眼眶微红:“奴婢参见郡主,郡主金安万福。” “嬷嬷请起,再此不必多礼。”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将范嬷嬷扶起,开门见山道:“以往是筠儿懵懂,嬷嬷多次提醒,筠儿却不曾上心,往后还要劳烦范嬷嬷多多指点。” 宇文悠然这一说,范嬷嬷眼角一下就湿润了,“郡主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当然若不是公主庇护,奴婢这条命早就仍在宫中了,哪还能看到郡主今日的模样。奴婢这些年在府中残喘苟活总算没有白活,如今到了地下也算是有脸面去见公主和那些老姐妹了。” 说道最后,范嬷嬷显然已情动,老泪纵横,红袖也跟着在一旁落泪,显然这其中还有宇文悠然不知道的故事。 白芷和茯苓见状,自觉的退出了小书房。 宇文悠然叹了口气,心中替宇文悠然升起一丝愧疚,以往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很让这些忠心的老奴失望。 恐怕暗影对她,就像以往范嬷嬷对陶妙筠,心底恐怕也是失望的,只是不知再次见到暗影,她的改变会不会让暗影欣慰。 不过,她在心中依旧抵触暗影对母后的心思。 宇文悠然亲自上前将范嬷嬷扶起,更是让范嬷嬷受宠若惊,“郡主,这使不得使不得。” 不知为何,在紫月国时她看到过太多次这样的表情却从未被触动,此时看到范嬷嬷这样的表情,却觉得格外的辛酸,“嬷嬷不要见外,筠儿只是做了该做的,您还是先平复下心情,筠儿这里还有事需要您出力呢。” 果然,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范嬷嬷立马抬起袖子擦干了眼泪,一副干练的模样,“奴婢能为郡主做事,那是天大的福分,郡主尽管吩咐。” 说真的,宇文悠然最害怕看到这些对陶妙筠忠心的仆人泪眼涟涟的样子,范嬷嬷能收起眼泪,倒是让宇文悠然整个人轻松不少,“筠儿听红袖提及,嬷嬷与那些以往服侍在母亲和筠儿身边,后来却被赶出府的下人们还有联系,可有此事。” 范嬷嬷一听宇文悠然问的是此事,下意识的就为这些人辩解,“奴婢不敢隐瞒,却有此事,但她们都是着了周姨娘的道,并非有意怠慢郡主,还请郡主不要责罚她们。” “嬷嬷想哪里去了。”宇文悠然丝毫没有责怪范嬷嬷曲解了她的意思,而是解释道:“筠儿只是想让嬷嬷帮筠儿传个话,她们中可有还愿意回来,毕竟嬷嬷也看到了,筠儿的院子如今除了红袖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太后和老夫人那里讨来的。今日晨起的事情嬷嬷也看到了,在这府中,与周姨娘比起来,筠儿确实是势单力薄了一些,当然,若是她们不愿,嬷嬷也不必勉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初访醉花楼 当宇文悠然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范嬷嬷已经无法掩饰她心中的激动,强忍着等她说完,早就激动的不成样子:“郡主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她们做梦都盼望着有这么一天,郡主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奴婢,若没有,奴婢想这就去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会高兴坏的,郡主不知,她们这些年过了” 想起这些人的惨状,范嬷嬷忍不住掬了把老泪,又觉得她很是失礼,“奴婢跟郡主提这些作甚,郡主不要在意。” 既然已经决定要替陶妙筠为这些人做些什么,宇文悠然自然不会在意,“没关系,你且将她们的近况说于我听。” 范嬷嬷见宇文悠然愿意听,便好似打开了话唠。 尽管宇文悠然早就想到被赶出府后这些人的生活会很拮据,但却没有想到会惨到食不果腹的地步,若不是范嬷嬷平日暗中接济,这些人能不能活到今日都尚是未知之数。 就算宇文悠然平日性子冷淡,此时听了这些也对周姨娘的所作所为生出了几分怒火。 红袖在旁也是听的眼泪涟涟,若不是她家小姐突然强硬起来,她指不定也要落的和这些人一样下场。 看着此时依旧在抹泪的范嬷嬷,宇文悠然诚心诚意谢道:“嬷嬷,这些年辛苦你了,从今日起,但凡筠儿还在一天,便护他人一日。” 这般信誓旦旦的承诺让范嬷嬷感动的同时亦很欣慰,“郡主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眼见范嬷嬷又要落泪,宇文悠然连忙道:“嬷嬷先收拾下情绪,筠儿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麻烦嬷嬷。” “奴婢失礼了,”范嬷嬷不愧是以往跟在公主身边的得力丫鬟,收拾情绪的速度也是一流,“郡主有事尽管吩咐。” 宇文悠然最怕看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她能收拾好情绪也让她如释重负,言归正传,“嬷嬷以前替母亲照看过库房,如今老夫人将库房也一并交给我,筠儿想将嬷嬷调到库房任管事,不知嬷嬷意下如何?” 范嬷嬷受宠若惊,“郡主能看的起奴婢那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郡主千万不要再这么说。” “既如此,那从今日起筠儿便将库房交给嬷嬷了,想必对库房中的事情,嬷嬷也有耳闻,具体情况待嬷嬷去了库房后管家那里自会告知,库房的人手嬷嬷可自行挑选,还有开启库门的两把钥匙也请嬷嬷一并保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范嬷嬷今时今日的表现已赢得了宇文悠然的信任。 这番信任让范嬷嬷险些再次泪流满面,坚持推脱道:“这怎么使得,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奴婢只拿一把为好。” “筠儿主意一定,嬷嬷不必推辞了。”宇文悠然也同样坚决,“此外,筠儿还有一事要交给嬷嬷去办。” “红袖,去房间将我昨夜画的样本拿来交给嬷嬷。” “是,小姐。” 趁此机会,宇文悠然再次向范嬷嬷询问了一些府里的事情,范嬷嬷不愧是府里的老人,经她提醒,宇文悠然对相府的了解更深了一分。 红袖的速度很快,将折叠好的样本递给范嬷嬷。 “嬷嬷今日出府时,顺便去趟聚宝斋,找到掌柜,将此图亲自交给一个叫白溪的,并帮我传一句话,此图绝不可外泄,只要他将此图中之物完美的打造出来,本郡主就一定会实现所说的承诺。” 范嬷嬷一听,便知手中之物非比寻常,小心翼翼的收起,“是,奴婢记下了。” 事情已经都交代完了,还有一大堆的账本等着她看,宇文悠然便也没有再多留范嬷嬷,“好了,红袖送送嬷嬷,让白芷c茯苓进来。” “是,小姐。” “奴婢告退。” 这整整一日,宇文悠然除了用膳外,其余的时间都在这个小书房里度过。 管家也曾来求见一次,将马管事一家的死讯和采办王管事已经离府的事情汇报给她,顺道也从她这里证实确实要将库房钥匙交给范嬷嬷后这才告退。 待他走后,宇文悠然摊开一张宣纸,勾勾画画,很快便将相府内的关系网大概勾勒了出来。 夜幕降临,醉花楼早早的挂起灯笼,一片灯红柳绿,喧闹非凡。 一身男儿装扮的宇文悠然远远的站在醉花楼前秀眉紧蹙略有排斥的看着门庭若市的门口,心中对白溪生出了几分恼意。 而一身小厮装扮的红袖早在旁边气的跳脚,忍不住的抱怨,“小姐,这白溪好大的胆子,真当他是个人物,竟然点名让小姐出来与他想见,还随意的将见面的地点改到这等污秽的地方,小姐今日若真如他所愿进了这等地方,那明日” 眼看红袖越说越离谱,周围似有打量的目光看来,宇文悠然及时阻止,“若你还记不住我今日交代你的那些,下次就还是留在府里看守院子吧。” 果然,此话一出,红袖立马改口,“小不,少爷,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自然要进。”让白溪打造的簪子对她而言事关重大,“若是你不敢保证能管好你的嘴,就去对面的酒楼等我。” “那怎么行!”红袖一听就急了,她怎么能让自家小姐孤身一人冒险,立马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公子放心,奴才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见她也还算机灵,宇文悠然也不再耽搁时间,反正早进晚进迟早是要进的。 “待会进去时,若那些女人围上来,不要犹豫,直接将银票撒出去,可记住了。”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站的。 “奴才记住了。” 宇文悠然一动,红袖也连忙紧跟其后,一脸的紧张。 两人还未走近,醉花楼前那些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便一窝蜂的扑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重的化不开的胭脂水粉味。 宇文悠然潇洒的打开手中折扇,将这些香味阻挡开,红袖眼看着自家小姐要被这些人占了便宜,连忙上前一步,按照宇文悠然的吩咐将手中的银票撒了出去,心里一阵的肉疼,心中对白溪暗暗记上一笔。 宇文悠然趁这些姑娘被银票转移了注意力,带着红袖快速的突破包围,迈过醉花楼的门槛直接走至大厅正中。 转身,抬头,向大门正上方的三楼看去,果然,在她的注视下,从三楼包间里走出一人,倚栏而站,向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邀她前来的白溪。 宇文悠然在门口引起的混乱自然让醉花楼的老鸨对她多了几分注意,不过那老鸨眼光何其毒辣,只需一眼,她便看穿了两人的伪装,再看了一眼三楼的身影,还以为又是哪家夫人来捉寻花宿柳的相公,暗道一声晦气。 有节奏的扭动着丰满的臀部来到宇文悠然跟前,笑容不减,小声道:“夫人想必已经找到了要找之人,还请夫人稍安勿躁,银花愿为夫人行个方便,夫人不比银花,您一看就是体面之人,你看如何。” 口口夫人,宇文悠然便知她误会了,但她也懒得多做解释,“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前面带路。” 银花一听她这么好说话,这样也不会影响她的生意,态度就谦和了许多,决定亲自为她带路,也顺便记下这夫人相公的模样,从今个起,醉花楼的大门再也不为他敞开。 宇文悠然可不知道,这一会老鸨心中已经做了这么个决定,就算知道,话说回来,这又跟她有何关系。 站在三楼的白溪,目光一边追随着宇文悠然的身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上移,一边不断的变化,怀疑c犹豫c期望c提防,无一不泄露着那张图稿给他带来的震撼。 她究竟是谁?知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知道又是如何知道的?她让他雕刻的那支凤簪又到底有何用? 一系列的疑问直到宇文悠然就只与他有一步之遥时还未理出个头绪。 宇文悠然可不管他此时在想什么,径自走进了包厢,白溪犹豫了一下,紧跟其后。 留下包厢外的银花的已然牢牢记住了白溪的容貌,确定他并不是哪位位高权重的公子哥,也就没了兴趣,也更加坚定了她刚刚做的决定,再也没向包厢看上一眼,扭着臀离开。 包厢里,宇文悠然还未说什么,红袖就先行向白溪发难,“你将地方改在这里是不是故意要看我家小公子出丑!” 白溪却不为所动,视线依旧不离宇文悠然,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红袖恼怒,上前一步将他的视线隔开,娇呵道“放肆!” “红袖,退下!”虽不满白溪的举动,但并不表示宇文悠然不理解,手指婆娑着袖边的金线,主动开口“不知百里公子对本郡主刚刚的表现可还满意?麻烦下次百里公子准备衣服时莫要如此华丽扎眼。” 果然,白溪听到宇文悠然刻意加重的“百里”两字,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可却依旧故作镇定,“你说什么,请恕在下听不懂。” “听不懂?”宇文悠然轻笑出声,“公子不觉得将本郡主约到此地再在此装傻充愣有些幼稚吗?” 白溪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今日确实过于鲁莽了,只是单单看到图稿他便自乱了阵脚,当即就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这一乱,就将他彻底的暴露,不过他依旧不愿就此妥协,“郡主又如何断定再下是在装傻充愣,而不是真的听不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收了百里奚 看着此时自乱阵脚的百里奚,宇文悠然心中着实有些惋惜,若非她当年年幼在大长老的诱骗下盖上玉玺,百里世家也不至被满门抄斩,而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此虽为往事,但宇文悠然每每想起却总是如鲠在喉,她本欲登基后再彻查此事,着手弥补,却不想自个先丢了性命,还在此处发现了百里家幸存的后人,对此,她只能将此归结为,天意弄人。 “是不是真的听不懂,还请百里公子听本郡主将话说完后再做判断。若是届时百里公子依旧坚持己见,本郡主自不会为难公子。” 百里奚没有开口,在宇文悠然正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这才是世家嫡孙该有的模样,“红袖,你将窗户关上后先出去。” “是。”红袖心中虽然觉得小姐不该与这恶人独处一室,却依旧还是按照宇文悠然的吩咐去做,只是关门时狠狠的瞪了百里奚一眼,却发现当事人根本就没有看她,更是在心中给百里奚多记上了一笔。 宇文悠然也只当没看到红袖的小动作,言归正传,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百里溪,紫月国皇商百里世家第十一代长房嫡孙,三岁启蒙,六岁才气外露,十二岁便名贯齐州,被流云学院高子昌夫子收为亲传弟子,离家求学。也因此,从翌年” “不要说了!” 从宇文悠然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对他而言都如凌迟,字字戳心,而他很清楚若任由她说下去,接下来的内容是什么,他不想听! 可宇文悠然却并不如她所愿,似是没有看到他如饿狼的目光一般,继续陈述,“也因此,在翌年百里世家满门抄斩的劫难中逃过一劫,从此下落不明。” 哗啦 宇文悠然看着两人之间的桌子被恼怒的百里奚掀翻,却不曾眨动一下眼睛,就算是百里奚突然逼近,她也不曾挪动半分。 “你是聋子吗?没听到我刚刚的话!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守在门外的红袖听到动静,下意识的就想推门而入,却被宇文悠然及时阻止:“我没事,好好守好门,除非我开口,否则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红袖心里焦急,但四下一看果然有人听到动静前来询问,只能先应付这些人,一遍遍的在心中安抚自己,“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姐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宇文悠然略有无奈的看着离她只有半步之遥双眸通红兀自念念自语的百里奚,显然她还是低估当年之事对他的打击。 轻叹了口气,“难道这些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私制龙袍凤冠的罪名是被人有意栽赃陷害的吗?” 明明是轻飘飘的声音,百里奚却如遭重锤,好似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不管不顾直接禁锢了宇文悠然的双肩,“你到底知道什么?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何曾没有怀疑过,也曾偷偷回到齐州寻找证据,可他看到了什么,满目疮痍,一片废墟,为此他也险些暴露。 九死一生才得以生还,细想过往才让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他再次冒险潜入学院向老师求证,果然如他所想,老师收他为亲传弟子果然是父亲所为,而待看完父亲给老师的来信后,却让他更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若是家族是被冤枉的,为何父亲会来信请求老师提前送他离开,为何对他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他心灰意冷之下,险些自裁,若不是老师及时发现,当头棒喝让他有了一丝清醒,老师让他等,让他离开故土,待新皇正式登基,他会帮他弄清当年的事实,这也成为了他活着的唯一信念,苟活至今。 而今,终于有个人在他面前质问他可否怀疑过,他怎么可能不激动不无动于衷。 宇文悠然理解他但并不表示她愿意被他这么对待,“百里公子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想我们还是改日再谈。” “不行!” 听到她这么说,百里奚双手下意识的用力,宇文悠然这副身子本就娇弱,肩膀传来的疼痛让她眉头高高皱起。 也算提醒了百里奚,百里奚松开双手,与宇文悠然对视许久,双目中渐渐多了一丝理智和决然,退后一步,扑通一声双膝着地直直的跪倒在宇文悠然面前,“今日是在下错了,还请郡主不计前嫌将郡主知道的告知在下。” 果然,还算残留了几分世家公子的决断,不算无药可救,“事情还未明了,本郡主也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还需你自己做判断,不管你作何选择,本郡主三日之内要看到我要的簪子,相信这对精通此道的百里公子并不难。” “我答应你。”对图稿上的凤簪百里奚并不陌生,在他小时候曾亲眼见证这对凤簪如何在爷爷手上诞生。“现在郡主可以说了吗?”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将当年大长老当年如何诱骗幼主盖印以及幼主懂事后察觉到的点点疑点一一罗列说给百里奚,当然她的身份除外。 待宇文悠然话音落下,一滴眼泪自百里奚眼角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宇文悠然所说的虽不至于完全证明百里家的清白,但却为百里奚指明了报仇的对象,当年聪慧才名远播的百里公子结合发生的种种,已大致猜到了真相。 从此以后,他活着总算有了新的目标,百里奚郑重的磕头谢恩,“郡主相告之恩,在下此生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衔环以报。” 百里奚眼中的决然已经告知宇文悠然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当初一个无意举动,已经让他失去了家人,若是今日之举,再让他自投死路,这根刺恐怕要卡一辈子了,而且她今日前来,也有将百里奚收为己用的打算。 “何须等来生,今世恩今世报,刚好,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百里奚诚如她所料,已经存了以卵击石的念头,此时听宇文悠然这般说,目光灼然地望着她:“在下本不想多问,但既然郡主如此说,那还请郡主告知再下,你到底是谁?” 尤其是在最后五个字上,着重加重了语气,他这些人虽然颓废,但并不表示他一无所知,东泰国最受宠爱的郡主能知道当年的秘辛尚且还情有可原,但一个郡主竟然说和邻国的大长老有仇,他不得不怀疑,毕竟人是活的,身份是死的。 宇文悠然可没想这么早就暴露身份,不容置疑的回道:“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当然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百里奚却依旧不肯放弃,退而求其次的追问道:“那郡主可否告知,郡主口中与在下有共同敌人之说又从何说起。” 冷静下来的百里奚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果然没有找错人,宇文悠然此时也不掩饰她的赞赏,字字清晰,“不共戴天之仇!” 显然,百里奚那里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宇文悠然却也不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本郡主能说的只有这些,百里公子可以到做出凤簪后再告诉我答案。” 话虽这么说,宇文悠然眉目间的自信和笃定却昭示着她早就知道了答案。 “时候不早了,恕本郡主先行告辞,百里公子自便。” 宇文悠然最后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思索的百里奚,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且慢!” 宇文悠然收回正要去开门的手,转身,迎接她的却是百里奚额头有力的与地面接触,掷地有声道:“从今日起,百里奚愿奉郡主为主,任凭郡主差遣。” 宇文悠然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亲自上前将百里奚扶起,“我也在此立誓,穷尽此生,誓与宇文霜霏不死不休!” 百里奚震惊于宇文悠然眼中迸发出的仇恨,此时此刻,他才真的相信他们真的有着共同的敌人。 但这样的目光随着誓言落下,便迅速的消失,再次看去,依旧只有淡然,连着声音都充满了淡然,“方便起见,你暂且还先用白溪这个名字。” “是。” “开门吧。” 或许是见识了宇文悠然身上强大的气势,百里奚对身份的突然转变丝毫没有感到不适,上前将房门打开。 也将门外的场景呈现在宇文悠然面前。 宇文悠然当即就怒了,“幽王真是好雅兴,恕本郡主不能奉陪,还请王爷的手下高抬贵手放了本郡主的丫鬟。” 秦烈依旧是一身张扬的大红色锦袍,也依旧是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放肆的打量着一身男儿装扮含嗔带怒的宇文悠然,明明一副娇弱的模样,可身上迸发出的气势与他也不遑多让。 很好,女人,你已引起我足够的兴趣,且等我来揭穿你的真面目。 可为何,她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么碍眼,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与别的男人独处一室,他心里就忍不住的烦躁,连带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好狗不挡道 “郡主还真是有雅兴,若不是亲眼所见,本王还真是难以相信竟然能在此地见到郡主,郡主贪玩也要有个限度,这若是被太子知晓,恐怕不太妙?” 但秦烈的调侃在宇文悠然这里好似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既然王爷认出本郡主,是不是也应该让手下对本郡主的丫鬟客气一些,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秦烈却揪着她话中的漏洞不放,逼近一步,迷离的双眸落在宇文悠然身后,抬起手,示意引砚解开红袖身上的穴道,“原来郡主也知道这个道理。” 红袖感觉到她能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向自家小姐解释,她真的有好好守在门前,也打发了前来查看的人,可是这幽王殿下格外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点了她的穴道。话都到嘴边了,却被宇文悠然摇头制止,只能卡在喉咙里。 确认红袖无碍,宇文悠然便懒得再与他纠缠,可偏偏秦烈却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再配上他身上那一身大红团花锦袍,显得格外的碍眼,觉察到身后百里奚要上前,宇文悠然摆手将他拦下,落在秦烈身上的眸光越发冷了几分,语气客气而疏离,“本郡主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还请王爷让路。” “若是本王不让呢?”不知为何,此时看到她这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让秦烈就格外的想要挑拨她,再次逼近一步。 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宇文悠然下意识的皱起眉,昭显着她此时的不悦,冷哼一声,“让开!” “呦~”秦烈的眸光越发的轻佻,他今天就要看看她的底线在哪里,“不管怎么说,本王也是帮过你的,本王也不奢望郡主心生感激,但给个笑容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越是离的近,越是看得清,秦烈的目光也越发的肆无忌惮,秦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格外的享受这呼吸交缠的一刻。 宇文悠然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就是一个无赖,索性抽动嘴角,扯出一个无比僵硬麻木的笑容,“王爷现在能让开了吗?” 秦烈耸耸肩膀,退后一步,将门让开,“郡主请便。” 宇文悠然走了没两步,却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红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转身看着将百里奚拦下的秦烈,宇文悠然的语气中终于多了三分火气,质问道:“王爷此举又是何意。” 秦烈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让半步,“看来,郡主又曲解了本王的好意,郡主若不想给太后添乱,那此人今日还是不要离开为好。”说到后面,秦烈的眼中已渐渐没有酒意。 他真的是在帮我?这个念头刚一冒头,便被秦烈接下来的话打消,“郡主放心,这里本王熟得很,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人的,也顺便帮你好好调教一番,包郡主往后满意。” 秦烈话中有话,隐含的意思当即让百里奚一脸的铁青,这些年他虽活的落魄,可却也不曾遭受过这般羞辱,士可杀不可辱! “王爷自重!” 宇文悠然自然也看出百里奚的愤怒,抢先一步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此事无需劳烦王爷,倒是王爷若还执意拦路的话,本郡主倒不介意在这醉花楼中表明身份,正好明日也进趟宫。到时太后若追究起来,本郡主不过是出于好奇乔装打扮带着下人走了一趟烟花之地,反而是王爷再三阻拦,才泄露了本郡主的身份,毁了本郡主的声誉。你说,太后会怪我多一点还是怪王爷多一点。” 满意的看到一脸不甘的秦烈让路,宇文悠然再次转身,红袖和百里奚紧跟其后,但不知为何,宇文悠然心中总觉得有些怪异,而这怪异的根源就在秦烈身上。 走到楼梯口,下意识的回眸望去,可却只看到秦烈左拥右抱的背影以及他猖狂的笑声。 红袖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小声抱怨道:“这幽王果然是只纸老虎,平日仗着太后撑腰为虎作伥就罢了,竟然没有脑子招惹到小姐头上。” 正说着,红袖看到同样跟在自家身后的百里奚,将矛头对准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还跟着我家小姐干什么,若不是你!我家小姐又怎会” 正在捕捉心中那丝怪异的宇文悠然不得不暂停,制止道:“红袖不得对白公子无礼。” “是”宇文悠然一开口,红袖立马就焉了,弱弱的应下,但瞪向百里奚的目光却依旧不善。 耳朵边没有了红袖的声音,宇文悠然反而听到了一些小声的议论声。 “说的好听点他是个王爷,说的不好听点也就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怎么能和威名顶顶的贪狼将军比,若我是潇潇,我肯定也选贪狼将军。” “原来今日怜月阁的入幕之宾是贪狼将军啊!怪不得他找人撒气。” “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直到出了醉月楼,耳边的这些议论声才总算是消失,宇文悠然吩咐百里奚,“你近日还是先呆在聚宝斋,三日后,我会让范嬷嬷亲自去取凤簪。” “是,属下告退。” 听到百里奚的自称属下,红袖惊的目瞪口呆,直到百里奚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她依旧没有消化。 宇文悠然对她最是无奈,摇了摇头先走一步,红袖这才大梦初醒,急忙追了上去。 “小姐,那人为何自称属下” 身后醉花楼上,秦烈透过窗子目送宇文悠然离开,双眸格外的闪亮,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身上哪有半分外面之人所说的愤怒和失意。 引砚虽已慢慢接受自家王爷对安庆郡主表露出的不同,可每每想到安庆郡主未来的身份,还是格外的头痛,只是他再也不敢将这份头疼表露出来。 “王爷,贪狼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恰好此时,宇文悠然的身影也自他的视线中消失,秦烈收回目光,眼中的光亮熄灭,墨染的双瞳幽深似海,与宇文悠然的淡然不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刚刚宇文悠然回眸看到被秦烈左拥右抱的两道靓影同时转动包厢里的两个烛台,包厢的墙壁露出一个一人高的通道,一个与秦烈今日身形打扮相似之人自里走出,秦烈免了他的礼,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踏入其中。 很快,幽王嚣张的笑声和伴着姑娘们的娇呼充斥了整个包厢。 而秦烈本人,却出现在柳潇潇的怜月阁中,而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容貌粗犷,身形魁梧的汉子,自然就是人们议论纷纷的贪狼将军。 素手拨弦,琴音骤起,本来喧哗的醉花楼好似突然被点了哑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无一不被琴音俘获心神。 当然,“秦烈”所在的包厢依旧乐声不止。 另外不受影响的就是怜月阁里的秦烈和贪狼将军。 贪狼将军豪爽的将杯中的酒水一仰而尽,随手将沾在脸上的酒水抹去,直接开门见山,“在下是粗人,听不懂这曲子,咱还是喝酒吃肉说事来的痛快。” 这就是为什么东泰国军中那么多人,为何秦烈独独选中他的原因,举杯,“将军果然是爽快之人,来,本王敬将军一杯。” “好!”贪狼将军那是来者不拒,“还是老规矩,叛国的勾当在下不做。” “那是自然。” 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就敲定了具体的细节,贪狼将军打着酒嗝,晃悠悠的放下杯子,“老子是粗人,搞不懂你们的想法,也不愿懂,老子只要能不能升官,你说的事就包在本将身上了。” 秦烈亦起身,漆黑的眸子多了几分笑意,“那本王也在此提早恭祝将军加官封爵。” 贪狼将军却只是傻笑个不停,“嘿嘿!嘿嘿!嘿嘿!” 琴音止,怜月阁的门扉自里打开。 “快看,是贪狼将军!” “嘭”的一声,秦烈所在的包厢门被直接踹开,站都站不稳的秦烈气呼呼的直奔怜月阁而去。 “本王还就不服了,你不就是个将军嘛!长得那副五大三粗的样子,本王就不信这个邪了。” 引砚紧跟其后,焦躁的喊道:“快来人拦着王爷!哎呦!我的小祖宗!” 幽王叫板贪狼将军,周围的人看热闹还来不及,谁会出手。 贪狼将军也不辜众人所望,怒喝道:“哪来的小娘皮,老子就长这个样,干你毛事!” 还好,消失许久的老鸨银花扭着肥臀及时拦下贪狼将军,一脸的谄媚,“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今晚您可还满意,可还尽兴。” 贪狼将军也不是善茬,一把推开老鸨,气势汹汹的走向秦烈,可还不待他靠近,秦烈自个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都没有起来,打着酒嗝“滚!潇潇是本本王爷的,除了本王谁谁也不能染谁也不能染” “王爷王爷”恰好赶到的引砚推了几下,大松一口气,对着贪狼将军祈求道:“将军不要在意,我家王爷就是喝醉了,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小的这就叫几个伙计将王爷抬走。” 周围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幽王身边的这些小厮,果然是毫不留余地的败坏他的名声。 贪狼将军也是一脸的嫌弃,“那还不赶紧滚!” “是!是!”每当此时,引砚都无比羡慕引竹,而他此时无比羡慕的引竹,却如死神一般看着正在窃窃私语的两名黑衣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账本中的猫腻 其中一个黑衣人收回不屑的目光,问道:“就这草包的怂样能掀起什么风浪,主子也是,让你我来监视他,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另外一个黑衣人的目光追随着此时正在被人抬走的秦烈,将他心中的疑惑说出,“但是你不觉得这时间未免太巧了一些吗?回想起来,上次贪狼将军前往边关前也收到过醉花楼给他下了拜帖,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经他这么一说,先前开口的黑衣人表情也凝重了几分,“好像还真的是,可也不能因此就断定这幕后之人就是那草包,若真是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那黑衣人双眼猛的瞪大,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难道真的是他!” 另一个黑衣人点了点头,“恩,是不是此事过后汇报上去由主子来判断,今晚还是要依照计划动手,你我留在这里待会去查探下那花魁的房间。” “好,一会你放哨,我” 正在说话的黑衣人看着眼前缓缓倒下的同伴,后面的话噎了回去,再紧接着,他发现他好似离地面也越来越近。 一脸木讷的引竹自暗处走出,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几名醉花楼的伙计出现,熟练地将两名黑衣人的身影运走。 半个时辰后,贪狼将军在家门口遭遇刺杀,刺客被及时赶到的守城军尽数诛杀,这个消息惊动了整个京都,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兰若院却难得的安静下来,小书房里,灯火通明,已换上淡紫色寝衣的宇文悠然依旧在看着账本,几个丫鬟各司其职。 合上手中的账本,宇文悠然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却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树影。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片树影有些古怪。 “从明日起,在院子中多点一盏灯。” 在宇文悠然的视线外,一道黑影在掠过墙头时再次回眸看了眼重新拿起账本的宇文悠然,对着周围的空气吩咐道:“另调两名影子配合引香,未经本王同意,她不准有任何闪失。” “是。” 能发出这般木讷低沉无迹可寻声音的不是引竹又是谁。 为何此时应该在幽王府假装酩酊大醉的王爷为何会心血来潮夜探丞相府,又为何到相府后直奔兰若院在树影里站了半个时辰,这些都不在他思考范围内,而他考虑的是影子得数量有限,他要从哪抽调两名影子出来。 此次刺杀反而更加坚定了皇上将贪狼将军派往边关的决定,两日后,贪狼将军亲点五千亲兵赶赴边关。 对于东泰国朝堂上的变化,宇文悠然尽职的充当着一名看客,虽说此时三国鼎立,和平共处,但三国之间的相互防备却从不曾停止。 算算紫月国女皇的銮驾也已经进入东泰国境内,若是朝堂上再没有一点动作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还有十日,宇文悠然在心中默念,十日后,才是一切的开始。 “小姐,账房的两名副管事已经到了。” 听到红袖的声音,宇文悠然收回心神,目光却不曾离开账本,“让他们进来。” 两名副管事突然被传唤,本就心生忐忑,心中正一片苦涩,只能祈求真如张管事所料郡主理不清那些账本,不然就真的轮到他们了。 也难怪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丞相府这几日的动静可让他们这些管事各个人心惶惶,先是库房里当差的死的死,被发配别院的发配别院,紧接着第二日厨房的曹管事就顶了个猪头出了兰若院,他们账房因晚到领了十个大板。 这些,其实还不足以让他们心慌,可是当他们得知负责采办的三位管事竟然也因为郡主的一句话挨了二十大板被赶出了府后就真的有些慌了。 要知道,那王管事可是老爷的奶兄弟,平日在府中着实是一号人物,郡主下了命令,他可是闹到了丞相面前,结果却只得到了一顿斥责。 更要命的是,就在他们虽然心慌但却依旧存着看热闹心态的时候,这些空缺的位置,第二天便有人走马上任,而这些人中有些他们也是认识的,大多都是这些年被周姨娘赶出府的以前公主的人,就算是那些眼生的,他们这两天也打听清楚了,那是郡主吩咐管家提供别院管事的名册,由她亲自挑选任命的。 这也就预示着,他们屁股下的位置岌岌可危。要知道,他们可是实实在在参与到假账中的。 待跟着红袖进了小书房,只是瞟了一眼明显按年份摆放有序的账本,两人的表情就不怎么好了,心中对张管事的话更是有了质疑,跪下行礼,声音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小的账房李三c吴六见过郡主。” 原以为,这一跪肯定要跪上一些时候,他们两人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立马就听到了免礼的声音时他们还有些意外,迟疑的抬起头,看向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账本的宇文悠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的心理,宇文悠然很清楚,依旧看着账本,头也没抬,吩咐道:“白芷,将本郡主今日刚刚看完的那几本账本递给两位管事。” “是”白芷停下手头正在抄录的账本,拿起宇文悠然所说的那几本,分别递给张三和吴六,“两位管事慢看。” 张三和吴六互相看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疑惑,难道郡主真的从账本中看出了什么不成?同时翻开账本。 “啪!” 张三疑惑的看着吴六弯腰惊慌失措的将掉在地上的账本捡起,还只以为他不小心,但当他将自己手中的账本翻阅了几页后,看着上面的标注,若不是他死死的抓着账本,恐怕也不会比吴六好到哪去。 两人再次对视,看到彼此眼底的惊慌,相互安慰,郡主只是看的懂账本,并不一定能看出问题,对!一定是这样。 抱着这样的侥幸,他们故作镇静的将各自手中的账本看完,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开始翻阅账本时,宇文悠然的视线终于从手中的账本上移开,将他们翻阅账本中的每个表情变化都收于眼底。 他们每翻阅一本,宇文悠然就从书桌上拿起一本,若是两位管事看到她手中这本的内容,定然会吃惊,那内容俨然和他们手中的一样。 而旁边的白芷俨然也在做着一样的事情。还有站在宇文悠然身后红袖眼中满满的钦佩。 待两位管事终于看完账本,心情却比刚刚翻开账本时轻松了许多,并不是所有的假账都被标出,而标出的也并不是全部都有问题。 抬起头正好看到宇文悠然也放下手中的账本。 “看来两位管事已经将本郡主标注的内容看完了。” “回郡主,小的看完了。”张三和吴六后背已然浸湿了一片。 “那好,本郡主这里有几个问题,还请两位管事帮忙解答。” 张三和吴六同时回道:“小的遵命。” 在宇文悠然的示意下,红袖已经将他们手中的账本收回拿了回来。 宇文悠然随手拿起一本翻开到第一个标注的地方,问道:“天元612年三月十八有一笔三千两白银的支出,注明是用于购买衣物,本郡主想知道,这购买的是何种衣物。” “回郡主,是丧服。”这件刚好是张三着手办的,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那一年是元祖皇帝百年祭日,为显敬重,特意批了这笔开支,为府中上下都更换了新的丧服。” 虽说相府上下也有千人,但一件丧服就是到外面衣铺买一两银子尚有余,若是大批购买店家一定会有优惠,但是大户人家鲜有大批购买的,大多是买了素锦回来,又府里拿着月银的绣娘赶制。 若这样算下来,八百两就足以,那其余的两千二百两又去了哪里。 宇文悠然知道她就算指出这点,他们也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随后又问了几个不轻不重的问题,交代他们每日辰c申最后一刻轮替前来小书房后,便放两人离去。 待到两人离开,白芷这才将她标注的账本呈上,由宇文悠然亲自标注后,将其中有问题的摘录出来。 两位管事回到账房后,心有余悸的将所见所闻仔仔细细的告知张管事,张管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晚,张管事乔装出现在正在禁足的周姨娘院子。 就算是禁足,相府这两日的动静周姨娘也是一清二楚,她没有想到老爷竟然疑她至此,不留余地的任那丫头剪除她在府中的势力。 听完张管事的汇报,周姨娘一阵头疼,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就是白芷和茯苓的身影:“你们能确定,看得懂账本的是那丫头而不是太后宫里出来的那两个宫女。” 周姨娘这么一问,张管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在下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那就是有可能?青若那边的许诺可以应下。”周姨娘犹豫了一下,“还有那个叫白芷的,也用银票试探一下,还有张三和吴六,让他们稳住,最迟两日,那丫头就没有心思再看账本。” “夫人是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原来是凤凰簪 周姨娘冷斜他一眼,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两日后自然就知道了。” “是,在下这就去办。”张管事笑的一脸的谄媚,心中却是轻松了不少,只要能将郡主的目光从账本上转移,倒霉的不是他就行。 不过马管事一家的惨状他也听说了,心有余悸之余也在寻思着是不是等这次风头过了,将家人送出去几个。 接下来的几日里,相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波汹涌,宇文悠然却好似没有察觉,每日除了晨昏两次到沁凉院看望祖母,其余大多时间都呆在兰若院中,小书房俨然成了她处理事务的地方。 而管事们的进进出出也让兰若院热闹了起来,站在小书房外的范嬷嬷目送着满头大汗的张三和吴六离开,这才推门而入。 正在翻阅白芷记录的宇文悠然看到她进来,微微颔首,免了她的礼。看到范嬷嬷暗示的目光,宇文悠然了然,开口让服侍的人退下。 待小书房里只有她们两人时,宇文悠然先问的却是:“簪子嬷嬷可拿到了。” “回郡主,已经拿到了,白公子让奴婢转告郡主,若是君主不满意这对,他还可以重新再做。”范嬷嬷自衣袖中取出一个木盒上前呈给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接过打开,看到两根簪子并排陈列在盒子中,宇文悠然初始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是百里奚做了两根供她挑选。 待将其一拿到手中细细打量,这才发现两者的不同,这根本不是两根一样的凤簪,而是一凤一凰成对的凤凰簪。 凤凰乃是上古祥禽,如今早已绝迹,根据古书记载,凤凰者,首似锦鸣c嘴似鹦鹉c脖似孔雀c身似鸳鸯c翅似大鹏c足似仙鹤c毛似孔雀c冠似如意,两者最大的区别就在尾部,凤为三尾,凰为两尾。 而此时她拿在手中的这支只有两尾,俨然是凰簪,这让宇文悠然想到了暗影手中的那支,她以前只当暗影手中的也是凤簪,却不曾细细打量过。 再联想起暗影对母后的心思,宇文悠然默默的拿起木盒中的凤簪,与手中的凰簪靠拢,契合,完美的契合。 这对凤凰簪的奥妙母后知晓吗?应该是知晓的吧,那母后和暗影之间 答案呼之欲出,宇文悠然突然觉得她以往针对暗影的行为是多么可笑,若论起来,她的生父也不过是母后的三夫之一。 为何母后其他的男人她都能坦然以对,却独独对暗影耿耿于怀,归根到底,不过是她觉得暗影的非分之想亵渎了母后罢了。 母后将这对凤凰簪作为信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此时那些刻意被她模糊的记忆也清晰了起来,许多以往想不明白的在这一刻似乎也想明白了。 为何深夜,睡眼朦胧的她总会听到琴箫合奏的声音,可明明那宫殿中就只有她和母后,为何母后独自一人时总是喜欢自言自语。 为何,母后会那般郑重的向她介绍暗影,并让她管一个影卫叫叔叔。 这些在她发觉了暗影对母后的心思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不相信母后会对一个影卫倾心,所以她是刻意的误会了暗影。 范嬷嬷看不懂宇文悠然眼中的自讽和懊恼,只当问题出在簪子上,开口问道:“郡主,这簪子可是有不妥之处。” 宇文悠然从记忆中醒来,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将这对凤凰簪放回盒子中,“还要劳烦嬷嬷跑一趟告诉白公子,簪子我很满意,让他暂且呆在聚宝斋,如果没有意外,我应诺的事情十日后他就会看到眉目。” “奴婢记下了。”这些日子下来,宇文悠然给了她多少惊喜就给她带来了多少不可思议,她心中也好奇也不解,可是她很谨守本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更何况,如今的郡主更符合她们的期望。 宇文悠然将木盒贴身收起,“昨日的事可有线索?。”从昨日辰时张三和吴六翻阅账本时总会刻意的做出一些表情对她进行误导,宇文悠然开始怀疑身边有人背叛了她,便私下让红袖传话给范嬷嬷多加留意。 说到此,范嬷嬷的脸色明显凝重了几分,“回郡主,有些眉目,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 不能确定,那就不止一个,很好!宇文悠然扬起眉头,若有似无的笑着问道:“嬷嬷且说来听听。” 范嬷嬷便将她查到的线索一一说出,宇文悠然看似平静,但这小书房教之刚才明显多了几分冷意,待范嬷嬷说完,宇文悠然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结论。 范嬷嬷说完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议道:“郡主若是觉得兰若院缺人手,奴婢这里倒有几个人选可以放心用。”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她院子中的人必须是她亲自挑选,“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在院子中伺候,还是继续观察。” 范嬷嬷还想要再开口劝上一劝,毕竟相府嫡女身边却只有一个嬷嬷四个丫鬟,说出去确实有失体面。 可宇文悠然显然并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明日将为国公府准备的寿礼礼单一并带过来,退下吧。” 随后范嬷嬷又汇报了库房的情况后便退下了。 兰若院难得的安静下来,小书房里,依旧各司其职,只是从这次起,宇文悠然开始刻意的点出一些账本中隐藏的问题,念出声来,偶尔还会分析一二。 果不其然,第二天张三和吴六就越发的应对自如,尤其是她曾刻意分析的疑点,他们的解释就更加的完美。 说起来,宇文悠然也从未停止过怀疑她身边的这四个丫鬟,她的试探早就从她们跟在她身边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试探到今日,唯有没什么心眼的红袖从始至终的将她的话铭记于心。虽然茯苓最终忠心的对象是太后,但也可暂时放心。 青若的背叛,早在她预料之中,一个爱财如命的人,还能指望她什么,被收买只是迟早的事。 唯一让宇文悠然看不通的是白芷,够聪明c够贴心。 虽然她是目前为止唯一发现收了周姨娘厚礼的人,但宇文悠然却很确定她不会真的被周姨娘所用。原因无他,只因白芷虽然日日带着来自周姨娘那里的手镯,可是举止之前却没有丝毫爱惜,宇文悠然好奇的是,她究竟是谁的人。 这天,宇文悠然照旧要去沁凉院请安,兰若院却迎来了一位稀客。 “妾身见过郡主,郡主金安。”如此娇滴滴的声音,弱柳扶风的身姿整个相府也只此一人。 “季姨娘免礼。”宇文悠然看向周姨娘的眸子平静而幽深,终于想清楚了吗?“不知季姨娘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季姨娘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开门见山,这让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站在她身后的赵嬷嬷不动声色的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季姨娘的后背,季姨娘眼波流转,将她越发趁的娇弱惹人同情,“妾身今日确实是有事相求,只是” 不知该如何开口终究还是要开口的,这般可怜兮兮欲言又止的模样宇文悠然也不陌生,这不正是她在中秋宴会上昏迷之前用的招数嘛,“季姨娘不必如此见外,知恩图报的道理本郡主还是懂的,你且先说来听听,能帮的我自然会帮。”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季姨娘眼中泛起喜色但是很快遮掩起来,迫不及待道:“其实,妾身此次前来是为了后日国公府的寿宴,可否请郡主带上三小姐和四小姐。” 说完后,希冀的看着宇文悠然,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当然,若是让郡主为难,妾身也不强求。” 看似是给她选择,实则是将她拒绝的路堵死,本来这些场合,根本就不用来征求她的同意,陶妙淑和陶妙琴作为相府的小姐,自然是有资格出席的。 以往,之所以她们姐妹从未出席过这等宴会,那是因为陶妙玲觉得这两个妹妹比她容貌更胜一筹,所以唆使着陶妙筠疏远这对姐妹,季姨娘又不敢得罪周姨娘,便只能忍着。 “确实是本郡主疏忽了,”鉴于这两姐妹也从未伤害过陶妙筠,宇文悠然也不会在这上面为难她们,她等的就是季姨娘开口,当即吩咐道:“白芷,你去告诉范嬷嬷立即着手为两位小姐准备衣服首饰。” 周姨娘更是喜出望外,她没想到这么顺利,连忙福身行礼,“妾身先替淑儿c琴儿谢过郡主,待回去后定让她们亲自前来道谢。” 宇文悠然也点了点头,“姨娘可还有其他事情。” “没,没有了!”季姨娘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识趣的道:“妾身告退。” 宇文悠然目送季姨娘明显轻快了许多的脚步,也动身前往沁凉院。真不知道若是季姨娘知晓宇文悠然早就让人将陶妙淑和陶妙琴的衣服首饰准备妥当,是她故意让老夫人露出不带陶妙淑和陶妙琴的意思的,还能不能走的这么轻快。 而此时,完全不知情的季姨娘正一路幻想两个女儿在国公府寿宴上如何惊艳,她精心调教的淑儿多么引人注目,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提亲。以后就算是周姨娘东山再起,她也不怕。 若是她此时能看到已经得到消息的周姨娘那可怕的目光,恐怕就不会这么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有得必有失 “贱人!” 破碎的杯盏,折断的指甲,跪了一地的丫鬟,无一不彰显着此时周姨娘是多么愤怒。 而罗嬷嬷此时也好不到哪去,这一停她对宝贝孙子的承诺搁浅,回去这小祖宗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暂且放下她此时的头疼,示意丫鬟们都退下,开口安慰道:“夫人且消消火,这不过都是暂时的。” 周姨娘的脸色却没有因此好转,试想一下,国公府寿宴上,相府四位小姐出席了三位,所有人都会想起那位没有出席的就是中秋宫宴上因嫉生恨谋杀嫡姐未遂被太后下令禁足的二小姐。 一想到她的宝贝女儿被人评头论足,她心中就有股灭不掉的邪火,本来若是按照计划进行,这国公府的寿宴她的女儿去不了,那三个小贱人也得乖乖的呆在相府,可偏偏她这边就要动手的时候,七皇子却让她停止一切行动。 如今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切一步一步的发生,她如何不怒! 不行!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周姨娘渐渐的冷静下来,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在心中反复的推敲,还真的让她找到一个并不违背七皇子命令却也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罗嬷嬷你这就去找张算,让他通知青若,不管她怎么做国公府寿宴当日无论如何都要留在相府。” “夫人是要?”罗嬷嬷不愧是跟在周姨娘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一下就明白了周姨娘话中的意思。 不过她依旧有些不解为何周姨娘会弃白芷而选青若,她也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夫人为何选青若?” 周姨娘的眼中透着精明,“你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为何放收钱办事的白芷不用,而一味的满足青若得寸进尺的要求吧。” 被周姨娘一语道破心思的罗嬷嬷恭维道:“老奴想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既然知道,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本夫人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应诺。”周姨娘横了一面面露讪色的罗嬷嬷,继续解释道:“白芷那丫头一直来者不拒,但至今我们还没有摸清她的底细,相较之下,反而是得寸进尺的青若用起来更安心一些。” “老奴明白了。” 还有一点,周姨娘却没有点明,像青若这样的棋子,舍弃的时候也更容易一些,这点就算罗嬷嬷是她的心腹她也不能说明。 马管事一家的事已经在这些人的心中打上个结,周姨娘转开了话题,“玲儿那里怎么样了?” “回夫人,今日老奴去的时候,小姐正在绣花而且心情还格外开心,虽然小姐没有说但应该是见过七皇子了。” 周姨娘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七皇子主动去见玲儿,想必对玲儿也有几分真心,没有因为昆儿而委屈玲儿,总算也是一个安慰,“好了,叫人进来收拾收拾。” “老奴这就去。” 兰若院 宇文悠然送走了前来道谢的陶妙淑和陶妙琴姐妹,站在门前,四下将周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秀眉微蹙,以往平淡无波的眸中多了一分疑惑,她今日总觉得身边多了什么,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而且就在刚才,虽然只有一瞬,但她明明感觉被一道目光锁定。 是谁?监视她?还是保护她?宇文悠然的眼底升起一丝冷意,迟早一天,要将这些人都揪出来。 兰若院旁边闲置的院子里,俨然多了一道身影,秦烈凤眼含笑,漆黑的眸子反射着晶灿的光芒,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挑,挂起一抹高深的笑,这女人越来越不简单了,对着空气吩咐道:“告知影三c影九,这就是他们今年的考核内容,一旦被发现立即除名。” “是,王爷。” 较之以往,引竹的回答明显晚了几息,而且他一开口,秦烈便迅速的拔剑朝着右侧刺出,仅此一式便迅速的收剑,看了一眼那几根正在慢慢飘落的头发,掠起,“再有下次,你就来和影三影九作伴。” 而刚刚秦烈剑尖所到之处,一道黑影稍纵即逝,连带消失的还有那几根头发。 八月廿八一早,宇文悠然这边刚刚梳洗打扮妥当,那边陶妙淑便带着陶妙琴踏入了兰若院。 宇文悠然起身,走出了闺房,乍见这对姐妹花,宇文悠然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惊艳。 陶妙淑和陶妙琴容貌本就相似,可同样的柔美,给人的却是不一样的感觉,身着粉裳的陶妙淑远山般的黛眉下眸子微垂,红唇轻抿,柔美中多了一分沉静内敛,而陶妙琴则是一身黄衫,秋水般的眸子透着小心翼翼的胆怯。 若说以往她们的容貌只胜出精心装扮的陶妙玲一分的话,今日却是足足胜出了三分。这也就难怪陶妙玲不喜她们姐妹。 “淑儿(琴儿)见过姐姐。” 趁着行礼,她微微抬眸,看到宇文悠然眼中除了惊艳并无其他,着实让她心安不少,毕竟她们姐妹以往就是因为容貌被陶妙玲排挤,虽然她的直觉告诉她,脱胎换骨后的这个嫡姐不会那般肤浅,可娘亲今日为她们打扮的确实有些过了。 今日回来后,她定要再劝劝娘亲,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周姨娘或许并不是面前这个嫡姐的对手。 宇文悠然早就知晓季姨娘的心思,自然不会在这上面与她们计较,她有她的自信和骄傲。“你们来的刚刚好,我们走吧。” 不过,宇文悠然不计较,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计较,当三个人一道出现在沁凉院老夫人的视线中,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中对季姨娘的厌恶便又多了一分。 老夫人所在意的不是陶妙淑和陶妙琴的容貌会不会将她嫡孙女比下去,她介意的她相府的小姐何时到了以色事人的地步。 妄她以往担心周姨娘对这两个孙女下手,还特意恩准季姨娘与两个女儿同住照看的要求,看来不能这样下去了。 老夫人也是个果断的,当即吩咐李嬷嬷,“吩咐人将秋香院收拾出来,通知季姨娘今日便将三小姐和四小姐的行礼搬过去。” “是。” 走近的三姐妹自然将老夫人的吩咐听的一清二楚,宇文悠然免了李嬷嬷的礼,回头看到身后陶妙淑突然僵直的身子和陶妙琴那双含泪秋眸,便知道季姨娘早就想到了后果,这便是所谓的有得便有失。 “筠儿(淑儿c琴儿)给祖母请安。” “都起来吧。” 三人走近后,老夫人反而发现,在陶妙淑和陶妙琴的衬托下,宇文悠然越发显得气质出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过,露出一抹慈爱的目光,招手让宇文悠然在身边坐下,嗔怪道:“昨日不是已经叮嘱你不必这般折腾,今日直接到马车上等着就好。” 老夫人由内而发的疼爱总让宇文悠然觉得格外的暖心,也格外的轻松,连带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撒娇,“祖母难道不想看到筠儿吗?” 老夫人被她逗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尽歪曲我的意思。” 说话时,目光不经意的滑过跟在宇文悠然身后,见她只带了红袖和白芷两个丫鬟,却不见青若,心里有些不舒服:“那身边那两个丫鬟呢?” 宇文悠然知道老夫人最爱面子,连忙解释道:“青若这两日脸上出了湿疹,筠儿让她留在府里休息。”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转,又询问了一些府中的事情,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带着三人出了相府,拉着陶妙筠上了第一辆马车,而陶妙淑和陶妙琴则上了第二两马车。 今日的国公府从里到外装扮的都格外的喜庆,前来祝寿的达官贵人更是络绎不绝,而正如季姨娘所料,当陶妙淑和陶妙琴出现在国公府的门前,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掺服着老夫人的宇文悠然明显感觉到了老夫人有些不悦,便试着转移老夫人的注意力,“祖母,今日老太君大寿,皇上和皇后若再亲临,整个京都恐怕就再难找出第二家可以与国公府的圣眷相媲美的了。” 果然,这招很奏效,见孙女竟然主动愿意分析这些,也不再去关注陶妙淑和陶妙琴带来的轰动,而是细细的与宇文悠然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皇后今日必不会亲临,不不过赏赐一定会很丰厚。” 宇文悠然故装不解,惊讶道:“可老太君可是皇后的生母啊!” 老夫人叹了口气,趁此机会也教导起即将嫁入皇家的孙女,“就算生母又如何,自打选择了入宫这条路,对皇后而言,她首先是我东泰国的皇后,皇上的妻子,太子的生母,这最后她才是国公府曾经的小姐,筠儿可明白?” 宇文悠然装着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身为女儿却不能亲自前来为母亲祝寿,皇后今天一定不开心。” 老夫人拍了拍宇文悠然的手,“有得必有失,筠儿要赶快长大,虽然太子待你不同,但他能护你一时,却未必能护你一世。先前的事虽是因太子二期,但却不是太子的错,筠儿适当的闹闹小脾气可以,却不能再像这次一般疏远太子。” 宇文悠然在心中辩解,就是为了太子,才更要疏远他。敷衍的点了点头,可是一抬头,对上那双深情的眸子,她就忍不住的头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国公府寿宴 轻蹙的秀眉,让正在靠近的蒋凌宏步子顿了一下,儒雅的星眸中滑过丝丝受伤与失落,他好怀念以往那个不论在何时何地只要看到他,都会笑着奔过来甜甜的叫着太子哥哥的筠儿。 老夫人是打心底里满意斯文儒雅的太子,如今他亲自相迎,更是给足了相府的面子,“老身见过太子殿下,岂敢劳驾太子亲迎。” 蒋凌宏收起眼中的失落,温润一笑,将老夫人托起,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外祖母已念叨您老人家多时了。” 然后又免了宇文悠然三人的礼,目光落在宇文悠然身上,“筠儿妹妹近日可好?” 宇文悠然淡淡一笑,再次微微福身,“谢太子哥哥关心,筠儿很好。” 客气疏离却唯独没有原来的亲昵,一时有些冷场,老夫人只当是她还未解开心结,笑着打了圆场,“许久未见老太君,老身心中甚是想念,今日还要劳烦太子带路。” “老夫人不用见外,请。” 待蒋凌宏的目光收回,宇文悠然也微微松了口气,不知何故,每每遇上对陶妙筠情根深种的太子深情的木管,她总是很难以坦然以对。 待太子带着她们迈入接待女眷的后花园,陶妙淑和陶妙琴再次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从不少夫人的眼睛迸发出耀眼的亮光。 以往只听闻相府还有两名从未在外露过面的庶出小姐,只以为是相貌平平之辈,却不想竟还是两位美人胚子,太子的态度她们也都看在眼中,太子妃之位非安庆郡主莫属,那这两位的身份也只会水涨船高。 而且看她们柔弱的模样,应该不是心机狠毒之辈,这样反而容易控制,有不少夫人已经在跃跃欲试,嫡子中没有合适的,那谁家还没有几个庶子。 同样的,她们的容貌自然也带来了许多不善的目光。 从未出席过这般大场面,生性胆怯的陶妙琴下意识的看向姐姐陶妙淑想要向靠拢,却被陶妙淑微微摇头阻止。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刚怎么说来着,果然还是老妹妹面子大。” 鬓发如银的老太君嗔笑着从椅子上起身相迎,老夫人也是不甘示弱,“都说为老不尊,果然不假,我这也是沾了小辈的光。”说着拉过宇文悠然,“筠儿,还不快见过老太君。” 宇文悠然自动忽视老太君身后蓝心佩不善的目光,挂起得体的笑容,微微福身,“筠儿见过老太君,恭祝老太君福寿安康,岁岁今朝。” “好孩子,起来吧。”老太君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眼,眼眸中精光内敛,“这孩子今个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可还是因为前些日子簪子的事情,都是佩儿不懂事,郡主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也根本不给宇文悠然开口的机会,对着就站在她身侧的蓝心佩训斥道:“还不快向郡主道歉。” 宇文悠然心中冷笑,也不做声,静静的看着这老太君继续作戏的同时还悄悄的阻止老夫人开口。 老太君这一提,在座的对前些日子国公府的嫡小姐与安庆郡主因一个簪子当街发生了冲突之事多少有些耳闻,毕竟这事最后还牵扯到了太子。一时间席下窃窃私语。 蓝心佩自始至终都不认为是她的错,明明错的都是宇文悠然,而今祖母竟然当众让她道歉,以她骄纵的性子又如何肯低头,想起那天蒋凌宏最后还将她丢下,委屈的望向蒋凌宏解释道:“那簪子本就应该是我的,是我先定下的。” “你这孩子!”老太君一脸的无奈,“就算是你定下的,那也不过就是一根簪子,让给郡主又如何,何必当街大呼小叫,丢了体面。” 老太君这看似是教训孙女,实则这话里话外向外人传递的信息却是她安庆郡主强买了蓝心佩定下的簪子,宇文悠然浅浅一笑,“老太君严重了,若本郡主没有记错的话,明明是掌柜没有事先告知本郡主那簪子是有人定下的,本郡主这才买下的,而本郡主看贵府蓝小姐确实喜欢,有意让给她,可太子哥哥却不许,如今这簪子也不在本郡主这里。” 没有人注意到提起此事时蒋凌宏身子的僵硬,不过他还是开口道:“确实是在我这里。” 同样是几句话,宇文悠然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的清清楚楚,席下的诸位心中了然,毕竟国公府想要和皇家亲上加亲的心思在京都也不是什么秘密。 老太君心中恼怒,这安庆郡主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若再纠结此事,没脸的还是国公府,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安庆郡主哪里好,为何她的太子外孙就那么死心眼。 老太君假意瞪了一眼蓝心佩,“佩儿这孩子就是不懂事,郡主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蓝心佩一听竟然还是她的错,鉴于她的太子哥哥还在场不好发作,只能不满的嗔道:“祖母” 老太君却当没有听出她的不满,将话题转到一直没有吭声的陶妙淑和陶妙琴身上,“原来相府还有这么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老妹妹你藏的可够深的啊!” 老夫人也是皮笑肉不笑,“老太君过奖了,淑儿c琴儿还不快见过老太君。” “妙淑c妙琴见过来太君,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哼!” 陶妙淑和陶妙琴话音刚落,蓝心佩便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刁难道:“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连祝福语都说的这般俗套。” 老夫人当即拉下脸,作为长辈她自然不能去跟一个小辈计较,也只能隔山敲钟,“老太君莫要在意,这两个孩子就是实在,总爱说些实在话,一点也不会讨人欢心。” 宇文悠然依旧挂着浅笑,老夫人是多么爱面子一人,老太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自然是自找没趣。 老太君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反将她一军,心里微怒,却不好发怒,再看到此时外孙蒋凌宏的视线黏在安庆郡主身上,心中更是不快,“宏儿,人你也已经见到了,你现在可以到前厅去了,不然待会你舅舅见不着你又要差人来寻了。” “孙儿告退。”最后看了宇文悠然一眼,太子这才离开。 老太君招呼着老夫人落座,宇文悠然对列座的几位上了年纪的长辈一一见礼,便乖巧的站在老夫人身侧。 而没了太子在场,蓝心佩再也无需掩饰,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满满的都是鄙夷和厌恶。 这刚一坐下,对面廉清王府的老太妃便迫不及待的向老夫人询问起陶妙淑和陶妙琴,席下的各位夫人也扎起耳朵。 待确定陶妙淑和陶妙琴确实依旧待字闺中,尚无许配的对象时,眼睛更是亮了几分。尤其是此时的举止得体的陶妙淑。 这让站在老太君身边的蓝心佩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今日明明是她国公府的寿宴,万众瞩目的焦点应该是她才是,凭什么就被两个庶出的抢了风头。 席下有她这种想法的小姐也不止一个,有些定力差的,脸色也露出不虞之色。 国公府夫人马氏看到女儿的样子,摇了摇头,开口建议道:“母亲,不若让佩儿带着各位小姐到这园子里转转。” 果然她此话一说,席下不少小姐都有些意动,比起枯燥的坐在这里听长辈寒暄,她们更愿意赏赏花,何况没有了长辈,她们之间说话也自在许多。 老太君点了点头,对着蓝心佩交代道:“各位小姐今日都是府上的客人,佩儿不可任性。” 老太君的提议正中她下怀,等身边没了长辈,她定要给宇文悠然好看,连忙保证道:“祖母放心,佩儿一定不会任性。” 自己孙女的脾气,老太君可是清楚的很,摇摇头,任由她离开。 待离开长辈的视线,这些小姐们便放开了束缚,携伴,尤其是蓝心佩身边围绕的最多,宇文悠然带着陶妙淑和陶妙琴走在了后面。 看着眼前花园的布置,八月便菊香满园,很显然为了此次寿宴,国公府也是下足了功夫。 “倩云见过安庆郡主。” 宇文悠然打量今日这第一个与她打招呼的女子,皮肤皎白,眉眼沉静,笑容亲和,自称倩云,那她便是尚书府的三小姐赵倩云。 若她记得不错,春叶推陶妙筠入水的那天,陶妙玲便是替她去赴这三小姐的邀约,察觉到赵倩云此时小心翼翼打量,宇文悠然浅然一笑,“赵小姐不必多礼。” 赵倩云面露歉意,“以往倩云听人挑拨,对郡主多有误会,还请郡主谅解。” 宇文悠然清楚她的意思,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牵连无辜的人,“赵小姐严重了。” 见宇文悠然真的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赵倩云这才安心,笑容越发的亲和,“倩云可有荣幸能与郡主同行。” “自然,求之不得。”宇文悠然也不愿四面数敌,向赵倩云介绍道:“这是舍妹陶妙淑c陶妙琴。” 一直默默无声规规矩矩跟在宇文悠然身后的陶妙淑没想到宇文悠然竟然会主动介绍她们,略有有些诧异,但反应很快,拉着妹妹行礼,“妙淑c妙琴见过赵小姐。” 同样意外的还有赵倩云,她没想到出了陶妙玲的事情后,安庆郡主竟然还能毫无芥蒂的将庶妹带在身边。 她对宇文悠然再次高看一眼,真心诚意的道:“郡主果然与以往大有不同,不知往后倩云可有荣幸能时常叨扰郡主。” “只能说经历了一次生死,看穿了许多事情。”宇文悠然喜欢她坦荡的目光,“自是欢迎的。” 这赵倩云也是个妙人,有她的加入,陶妙淑和陶妙琴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后来大多都是她们三个在说,宇文悠然只是挂着浅笑,偶尔附和一句。 陆续的,周围的有些小姐也似受到了赵倩云的鼓舞,试着向宇文悠然靠拢,宇文悠然并未厚此薄彼,简单的打过招呼后话依旧很少。 可是显然有人就是见不得宇文悠然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被簇拥着走在前面的蓝心佩,回首看到宇文悠然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俨然有和她分庭抗礼之势,登时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而她身边的那些小姐见状,唯恐天下不乱的暗中怂恿。 性子本就骄扈的蓝心佩哪里还能忍下去,转身朝着宇文悠然走去。 宇文悠然见状也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周身的气势也冷上了几分,看来是她有必要杀鸡儆猴,不然以后还指不定的蹦出来些什么玩意。 蓝心佩的目标太过明确,这让几个刚刚聚拢在宇文悠然身边的小姐心生犹豫,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与宇文悠然的距离。 宇文悠然全然当作没有看到,视线锁定气势汹汹的蓝心佩,率先发难:“不知蓝小姐又有何指教。” 蓝心佩被宇文悠然抢先一步,一时被噎了噎,紧接着被宇文她身上散发的冷意所慑,气势登时弱了三分,待察觉后更是难掩怒气,气急败坏的指着宇文悠然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只要太子哥哥一日没有娶你,太子妃之位花落谁家都是未知之数。” 若是她知道宇文悠然压根就没将那太子妃之位看在眼中,会不会越发的的气急败坏。 “哦?”宇文悠然面露嘲讽,“本郡主高不高兴干你何事,又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 “你什么你!”宇文悠然毫不留情的打断,“本郡主今日给国公府个面子,不与你一般计较,让开!” 宇文悠然突然迸发的气势吓得蓝心佩后退了两步,脚下不知被谁的裙摆绊了一下。 而刚刚还簇拥在她身边的那些小姐竟然没有一人上前搭手扶她一把,若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反应及时,她定要栽倒在地上。 蓝心佩环顾四周,从不少小姐的眼中多多少少的看出一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一张粉脸涨的通红,将这一切都算在了宇文悠然身上。 目光滑过宇文悠然身后的陶妙淑和陶妙琴,心中一动,站直身子,讥讽道:“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妹妹去了,又来了两个,还真当自己命大。” 果然,她这一说,周围小姐看向宇文悠然姐妹三人的目光果然有些不同,蓝心佩心中得意,继续添油加醋,“不过这某些人就是活该,谁让她明明是嫡出,容貌却被几个庶出的比了下去!”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虽然尽力掩饰,但依旧不少人流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 陶妙淑脸色一白飞快的看了一眼宇文悠然,垂下头拉了一下妹妹,陶妙琴不解,但想起事先姐姐的交代,也将头低了下去。 宇文悠然虽站在前面,但却好像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命令道:“抬起头,容貌本就是父母给的你们又有什么错。” 陶妙淑猛地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向着蓝心佩逼近的宇文悠然的后背,她从没想过宇文悠然会替她们开口。 “本郡主郑重的警告你!蓝心佩!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诸如此类诋毁的话,本郡主就算再貌丑无盐,也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没有忽略蓝心佩眼中熊熊燃起的怒火,宇文悠然站直着身子丝毫没有收起身上气势的打算,目光逡巡一周,不少刚刚还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小姐都心虚的别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宇文悠然所到之处纷纷让道,不管前面宇文悠然多少次自称本郡主,都没有此刻能够让她们更能认清她的身份。 红袖丝毫不掩饰她此时的雀跃,路过蓝心佩时故意仰起头很是挑衅。 在白芷的提醒下,陶妙淑拉着陶妙琴紧跟其后,赵倩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待到远远甩开人群,宇文悠然这才停下,收起身上的气势,转身看着跟在与陶妙淑同行的赵倩云,“我想独自一人走走,能不能劳烦赵小姐帮忙照看下我的两位妹妹。” “郡主对倩云不必如此客气。”赵倩云虽本意是与宇文悠然交好,当刚刚短暂的接触下来,也颇为喜欢性子柔弱的陶妙淑,此时自然不会推辞,点头应了下来。 宇文悠然感激的冲她点点头,转向陶妙淑询问道:“你可愿意?” 陶妙淑有些意外宇文悠然竟然会询问她的意思,懵懂的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现在无心去在意她的想法,转身准备走,又有些不放心今日跟在陶妙淑和陶妙琴身边的那两个丫头,对着红袖交代道:“你暂且先跟在三小姐和四小姐身边,我刚刚看到前面有处凉亭,寿宴开始你再通知我。” “是,小姐。”红袖自认在服侍上她比不上白芷,对宇文悠然的安排也没有异议。 目送宇文悠然离开,陶妙淑拉着陶妙琴冲着赵倩云福身,“劳烦赵小姐了。” 赵倩云上前轻扶她一把,语气多了几分亲热,“三小姐无需这般客气,若不介意我虚长你一岁,你唤我声姐姐,我叫你声妹妹,你看如何?” 陶妙淑心知肚明,赵倩云这般还是因为宇文悠然也没有推辞,柔柔的唤了声,“赵姐姐。” “陶妹妹。”一声称呼让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待看到陶妙琴胆怯的打量的目光时,冲她甜甜一笑,陶妙琴犹如受到了惊吓,连忙躲到姐姐陶妙淑的身后。 “琴儿自小便这般,赵姐姐不要介意。”陶妙淑露出些许歉意,鼓舞的看着身后的陶妙琴:“琴儿,向赵姐姐问好。” 陶妙琴挪了挪步子,露出半边身子,小声的唤了声赵姐姐。 赵倩云对此并不在意,征询的问陶妙淑道:“离寿宴开席的时间尚早,我介绍几位好姐妹给你认识可好?” “妙淑一切听姐姐的安排。”陶妙淑没有忘记娘亲的叮嘱。 宇文悠然带着白芷朝着她刚刚所说的凉亭走去。今日日头不大,大多数小姐都在园子中赏花,这凉亭里却难得的清净。 待白芷在石凳上铺上手帕后,宇文悠然便坐了下来。 “郡主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奴婢出去看看,让人送些茶饮水果过来。” 宇文悠然此时确实有些口渴,点了点头,待白芷离开后,她轻轻合上双眼闭目养神,等待着大戏上演,安静了这么多天,周姨娘也该有些动静了。 忽然,她感觉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在朝她慢慢靠近,心生警惕,却依旧没有睁开眼。 依旧是一身张扬的红袍的秦烈,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想起今日一早收到的先生的回信,没想到他的身体里除了火种竟然还有情种?诱发了他身体内的情种催生了火种提前爆发的就是她吗? 秦烈的目光过于灼热,以至于宇文悠然闭着眼也有所察觉,秀眉蹙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愉,“阁下若看够了就早点离开。” 秦烈邪魅一笑,墨染的双眸带上了几分戏弄,反而欺身上前,这个女人够警觉也够大胆。 宇文悠然听到耳边的风声,不得已睁开眼睛,同一时间身手敏捷的起身,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质问道:“幽王这是何意。” 宇文悠然没有想到这人竟是秦烈,也难怪在她印象中秦烈每次出现不是带着一身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就是一身酒味。难得有如此清爽的时候。 宇文悠然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有所忍耐,那是因为他曾帮过她,而陶妙筠确实也欠他,醉花楼就是她忍耐的最后一次,原以为这人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看来她到底还是高看他了。 若是宇文悠然不躲还好,她这一躲再加上此时眼中自然流露的厌恶,反而越发的激发了秦烈的戏弄之心。 退无可退,宇文悠然的后背紧紧的贴在凉亭的柱子上,左右两侧均被秦烈的手臂环绕。宇文悠然的眼中终于燃起怒意,对上秦烈戏谑的目光,一字一字的慢慢提醒道:“幽王请自重!” 看着此时被他禁锢在怀中却依旧能如此冷静的宇文悠然,四目相对,呼吸交缠,秦烈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慢了半拍,体内的火种再次蠢蠢欲动。 果然,引他情动的果真是她。 秦烈眼中突然升起的情欲让宇文悠然心中一紧,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心中也有些慌了,娇喝道:“放开我!” 可她不知,她的慌乱,她的娇呵,更是助燃了秦烈的情欲,也诱使着并没有想要怎么样的秦烈生出了几分想要怎么样的想法。 而行动往往是最直接的。 宇文悠然目瞪口呆的感觉着唇上传来的凉意,和秦烈近在咫尺跳动的睫毛,她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 宇文悠然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他,可是双手却被察觉她意图的秦烈抢先一步禁锢,而他本是轻轻触碰的唇也带了几分警告的侵略性。 秦烈本只想浅尝辄止,但触感实在太好,既然她撩拨了他的情种,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可是,他显然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当他发现怀中的人不再反抗,心生欢喜,睁开眼睛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娇羞的模样,看到的却是这个女人眼中的厌恶和冰冷,好似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一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松手,退后,动作一气呵成。 宇文悠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被侵犯的红唇,果然,对付这种无赖只能用这种方法。 她直接忽略了秦烈的存在,抬步朝着亭外走去,一抬头,看到亭子外站着的人,脚步一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再种一颗种子 该死!敢不敢这么巧!竟然这么巧会被蒋凌宏看到。虽然这些日子因为蒋凌宏对陶妙筠的感情而刻意疏远他,希望他认清如今的她已经对他没有额外的感情,但却也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场景总有一种被捉奸的违和感。 “哗啦” 站在蒋凌宏身后几步远处的白芷手中的果盘后知后觉的散落一地,也终于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此刻的蒋凌宏脑子依旧一片空白,神色木然,身子更是僵硬的很挪不动一步。 他相信宇文悠然绝非自愿,也明知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潇洒的带着宇文悠然就此离开。 可是,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他迫切的需要听到一个解释。 看着他,宇文悠然嘴唇张张合合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绕过蒋凌宏径自离开,路过依旧在捡水果的白芷时停了下来。 心如死灰的蒋凌宏听到脚步声停止,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可这丝希望很快便被再次浇灭。 “你是留在这里继续收拾还是跟本郡主一起走?” 不知为何,此时听到宇文悠然平静的语调,白芷心中却莫名一慌,刚刚捡起的一串葡萄再次跌落到地上,额头浮起一层冷汗,将手中的果盘往地面上一放,起身道:“奴婢跟郡主一道。” 宇文悠然并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白芷离开此地。只留下一正一邪两个大男人一个决然纤细的背影。 秦烈轻抿薄唇回味着唇上残留的淡香,在身体内的火种越发雀跃前,轻身跃过亭子的栏杆,除了背影还留给蒋凌宏一串嚣张至极的笑声。 站在远处的引砚执手扶额头疼的看着这一幕,这次,他家王爷终究要因为安庆郡主多树立一个敌人。 而此时引砚口中的这个多出来的敌人,鬼使神差的走入凉亭,捡起被风吹落的手帕,茫然的坐下,而他身下的石凳显然就是刚刚宇文悠然坐过的,手指轻轻的将皱起的眉头抚平。 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这里曾无数次的被一双小手抚平。 小小的人双手托腮蹲在他面前,噙着泪水小嘴嘟的老高,“太子哥哥皱眉筠儿看着好难过。” 又是这个小小的身影用力的扯着他的袖子,“太子哥哥怎么又皱眉了,快弯下腰让筠儿帮你抚平。” “是不是筠儿笑了太子哥哥就不皱眉了,那以后太子哥哥想要皱眉前就来找筠儿好不好。” “太子哥哥,筠儿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筠儿最喜欢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要答应筠儿除了筠儿谁都不能娶。” “筠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好想马上就嫁给太子哥哥。” 以前,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出现在筠儿的目光中,迎接他的一定是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为了这个笑容他可以与母后周旋,可以忽略来自嫡亲血脉的伤害。 可如今,他看到的却是疏离c是怜悯c是为难c是漠然,以至于他不敢靠近,害怕迎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推开。 他要怎么做,才能找回那个笑语晏晏的筠儿。为何他的心那么痛那么痛,好似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珍宝。 环顾四周,刚刚在亭子外看到的场景再次浮现,蒋凌宏心中一阵烦躁,起身离开了亭子。 不仅他不好受,离此处不远的秦烈亦不好受,引砚还未从自家王爷多了一个敌人的头疼中走出便被一个更棘手的头疼折磨。 看着自家王爷从他手中接过酒囊畅饮不停的模样,他便知根植在自家王爷体内的火种再次被诱发。 他也是今日才得知,当年先生以毒攻毒压制火种时最终选的竟是情种。这也难怪,半个月前的王爷确实还是个冷情之人,不然也不会对痴守多年的柳潇潇无动于衷。 可如今 引砚看着依旧没有停止的自家王爷,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也没功夫去想其他。 “引竹,快去再多拿些酒来。” 在秦烈将引砚随身带的两个酒囊依旧还不行时,一道黑影在引砚面前一闪而过,引砚的手中多出了一坛酒,地上还放着两坛。 引砚将酒封揭开,及时的递给秦烈。心中琢磨着以后一定要多带几个人跟在王爷身边,今日是在办寿宴的国公府,引竹去找酒水自然好找,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终于喝至一半,酒坛终于离开秦烈的薄唇,这次无需再伪装,他的眼中自然蒙上了一层醉意。 秦烈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次他算是彻底的见识了激发的情种对火种的威力,往日只需两口烈酒就可压制,今日算下来他可是整整喝了一坛才算见效。 引砚见自家王爷无事,悬着的心也总算暂时放下,确定了诱因,只需对症下药及时斩断情丝即可。 “回信告诉先生,本王并不介意身体里再多一个种子。” “王爷不可!”引砚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自家王爷最后竟然做了这个选择。 先生来信中已经说的那般清楚,如今斩断情丝才是最优最快捷的办法,新种的种子只能暂时的起到压制情种的作用,可是若哪天三颗种子齐齐爆发,而先生那里的下一颗种子还未成熟,那后果,引砚想都不敢想。 “这就按我说的去办。”秦烈自然也很清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他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同类,还尚未揭开她的伪装,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再次回头看了眼渐渐远离凉亭的那道身影。 即便有婚约又如何?他相信被他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王爷,属下有一事禀告。” 这般木讷的声音除了引竹不会有别人,秦烈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引砚自知引竹一般汇报的都是要事,也收声听着。 “属下刚刚去寻酒时丞相府的两位小姐好似与国公府小姐发生了冲突,回来的途中属下看到安庆郡主正往那边赶。” 打死引砚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听到惜字如金的引竹说了这么多个字的内容竟是一个有关安庆郡主无关痛痒的消息,而他家王爷听完后朦胧的醉眼一下就清醒了许多。 这时候引竹不是应该和他一道劝王爷与安庆郡主划清界限的吗?为何从头到尾就只有他在为王爷的身体担忧。 “愚蠢!” 暗中的引竹白痴的看了一眼还没有想通的引砚,扔下两个字在暗中紧跟秦烈的步伐。 而此时,宇文悠然距离老夫人和老太君所在之处也不过百步之遥。 听过红袖的叙述,宇文悠然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双眸平静幽深,但眼底已经浮起了一层霜色。 皇后赏赐的东珠手串吗?若不是她先行离开,恐怕这蓝心佩原有的打算是在她面前炫耀的吧。 恐怕是找不到自己,这才将炫耀的对象对准了她那两个庶妹,可是若照红袖所说,碰过那串东珠的小姐不在少数,为何找不到了,却只有她们丞相府的小姐有嫌疑。 “你说是赵小姐让你来通知我的。” 红袖双颊红润,气愤和焦急交加,“是的,她说她会代为拖延,让奴婢找到小姐后直接领小姐到老夫人这里。” 宇文悠然的步子又快了几分,相府最近动静本就不小,而相府也不是铁板一块,就算是再三申明,却也很难确保库房的事情没有漏出分毫。 而她前几日进宫,太后也漏出了些口风给她,好似已有御史上书弹劾,如今相府还有一场大戏要上演,这个时候陶妙淑和陶妙琴两人绝对不能出事。 今日,赵倩云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愿意帮忙拖延,想来也可以接触一二。 当宇文悠然踏入接待的园子看清里面的情形后,这国公府还真当她丞相府好欺负吗?竟然女眷齐齐出动,尤其是看到李嬷嬷正在为老夫人顺气,她冷漠的脸上更是多出了几分杀伐果断的冰冷。 挡在她前面最近的一个小姐觉察到周遭突然降下的温度,回头一看,认出宇文悠然后,下意识的就将路让开。 “见过安庆郡主。” 声音不大,但在此时却足以吸引很多人的视线,宇文悠然所经之处,纷纷有人让道。 很快这里的骚动便引起了前面的注意。 趾高气扬的蓝心佩一看宇文悠然此时的排场,登时想到刚刚在花园时宇文悠然给她的难堪,当即指着宇文悠然言之凿凿道:“对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指使她们做的!” “佩儿,不得对郡主无礼!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不过是一条手串,丢了就丢了,改日进宫找你姑母再要上一条。” 这开口的自然是今日的寿星老太君,老夫人气急咳出了声,宇文悠然快走几步,来到老夫人身后,替下李嬷嬷继续为老夫人顺气。 看着老太君的目光闪过阴鸷,看似是宁事息人,可这话里的意思可不那么简单,什么叫就此为止,若真就此为止,相府小姐的罪名也就落实了,你们国公府反而落下一个大度的美名。 不仅如此,这个时候还不忘挤兑她,皇后赏赐的手串很稀罕吗? 蓝心佩自然不甘心,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她怎么甘心轻易放过,“不行,我就只喜欢这串,她们不敢让人搜身,明明就是做贼心虚,手串一定就藏在她们身上。” “佩儿!” 宇文悠然看着老太君轻蔑一笑,今日就是你算盘崩盘的时候,“蓝小姐说的不错,此事今日一定要查,而且要查个水落石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就是让你欠我 “看吧,我都说她是做贼心虚一定不会让搜身。”满心以为宇文悠然一定与她对着干的蓝心佩压根就没听清宇文悠然的话便直接嚷嚷出口。 她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蓝心佩这才觉察到些许不对。 宇文悠然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三分讽刺,“到底是做贼心虚还是理直气壮,今日必然要有个分晓。” 看着国公府老太君此时黑垮的脸,老夫人刚刚还郁结在心的气一下就顺了,这老太君就是个绵里藏针的,尤其是皇上应允了筠儿和太子的婚事后,每次宴会上这老太君总要找个不轻不痒的由头给她添添堵,这不,就在不久以前,她还故意提起今年的中秋宴,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讽刺她出身不高连孙女都教不好。 “筠儿说的没错,老太君也是糊涂了这等事怎能就此揭过,必须找到这个偷盗之人,不然以后在坐的各位参加宴请岂不是连个贵重首饰都戴不得了。你我这般年纪不打紧,可是却不能因此委屈了这些风华正茂的小姐姑娘们不是。” 老夫人这般话说的老太君哑口无言,廉亲王府的老太妃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宇文悠然,终于扫去心中的迟疑,开口道:“老妹妹这话虽有些危言耸听,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廉清王军功赫赫,六个儿子各个英勇善战,在军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正是国公府一直以来暗中拉拢的对象,可如今老太妃开口却是老太君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丢失手串的事情之所以会闹到如今的地步,也是老太君暗中推波助澜的作用,为的就是彻底打消老太妃对陶妙淑两姐妹的心思。 本来事情已经照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了,可如今老太妃这一开口,一切就依旧是未知之数。 可想而知,老太君此时心中多么恼怒,可依旧要给老太妃这个面子。 “既然老太妃也这么说,那就开始查吧。”老太君却也没有就此罢休,看着老夫人建议道:“未公平起见,由老太妃身边的嬷嬷带两位小姐下去搜查,老妹妹觉得如何。” 现如今,要证明清白,搜身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老夫人点了点头。 在老太妃的示意下,她身后的嬷嬷走到陶妙淑和陶妙琴跟前,“还请两位小姐跟老奴走一趟。” 陶妙淑平日柔弱的身骨此时却是格外的僵硬,眼中一片凄然,她很清楚那串东珠绝对不在她和妹妹身上,她和妹妹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府里准备的,但娘亲却为了凸显她们柔弱的身段,特意连夜修改,若是身上多出了一串手串,她们绝对会有感觉。 可尽管如此,明知只要搜身,就能证明她们的清白,可心中却觉得格外的屈辱,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下的脚步。 蓝心佩一看最终还是按照她的意愿搜身,越发的得意忘形,挑衅的看向宇文悠然。 可是宇文悠然根本就没看她,此时宇文悠然的目光却看着自始至终将妹妹护在身后的陶妙淑,她从这个看似柔弱的妹妹身上看出了一种担当,一股倔强,还有一股不可侵犯的骄傲。 她们姐妹终究是因为她才受到了牵连。 当那嬷嬷再次催促陶妙淑时,宇文悠然出声了。 “慢着!” 蓝心佩好似逮到了天大的把柄,得意忘形的挑衅道:“怎么,心虚了?” 宇文悠然实在懒得理他,走到紧咬着嘴唇的陶妙淑面前,清浅一笑,“你相信我吗?” 一层雾气自陶妙淑秋水般的眼眸中腾起,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笑容浅的找不到痕迹,却让她莫名的安心,咬着下唇的贝齿轻轻松开,点了点头。 而一直躲在后面的陶妙琴第一次主动从姐姐身后站出来,小心翼翼想去拉宇文悠然的手,一向不喜被人触碰的宇文悠然察觉到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对上陶妙琴那双泪眼婆娑充满依赖的眼眸时,最终没有动,由着陶妙琴拉上。 陶妙琴这才鼓起勇气怯怯的呜咽道:“大姐!我们身上没有!” 宇文悠然打量了她们的穿着,知陶妙琴所言不虚,轻轻的握紧陶妙琴的手回应安抚道:“我知道。” 此刻,陶妙淑最后的一道防线终于崩溃,眼泪夺眶而出,滑过脸颊。 此时还想要开口的蓝心佩却被身边的母亲拉住摇头警告,只能气嘟嘟的站在原地。 宇文悠然示意陶妙琴暂时松手,目光冷峻的看向老太君,声如珠玉,“本郡主有一事不解,还请老太君解惑。” “郡主请讲。”她倒要看看这安庆郡主打的什么主意。 此时,恰好赶到的秦烈随意的靠在一颗树上,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个酒壶,品着酒看着戏,他很笃定这戏一定精彩。 “敢问老太君是凭什么断定私藏贵府小姐东珠手串的就一定是本郡主的两个妹妹,”眼看着老太君准备开口,宇文悠然却有意继续道:“据本郡主了解到的情况,当时应该是贵府小姐主动拿出那串丢失的手串让众位小姐传递观赏的。” 宇文悠然的视线转向蓝心佩,“蓝小姐,我说的可有错。” 事实却是如此,蓝心佩也不会在此事上否认,点了点头,“确实是可我” “本郡主只要你回答是或不是就好,其他的本郡主并不想知道。”虽然蓝心佩讽刺的话对她没有一点杀伤力,可却有些聒噪,宇文悠然根本不想多听一个字,直接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传阅后这串手串最终还是回到了蓝小姐的手腕上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蓝心佩对刚刚被宇文悠然抢白,心中很是不爽,此时语速极快的反击道:“你问的这些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说到底你还不是心虚在拖延时间。” 语文悠然眉梢一扬,“你其实用不着说的这么快,我这次并没有要打断你的意思。” “你!”蓝心佩一时被噎,竟然再说不出一个字,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在座的都是心明眼亮之人,自然都看出蓝心佩不是安庆郡主的对手,真没想到一次落水,安庆郡主的变化竟然这般大。 “老身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郡主若是没有证据证明两位小姐的清白,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若是不放心太妃身边的嬷嬷,老身做主,郡主可以随意挑选这搜身之人。”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看似给她选择,却实际上却是在挑拨她和老太妃,宇文悠然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老太君稍安勿躁,本郡主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若按刚刚贵府小姐的回答来说,手串既然是在贵府小姐的手腕上丢失的,那偷盗之说自然无法成立,既然没有偷盗,那为何要搜身。” “狡辩!”终于缓过来气的蓝心佩不顾母亲的阻拦再次开口,“手串就在她们身上,必须要搜身。” 宇文悠然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语气这般笃定,看来她想的还是简单了,至于为何陶妙琴说手串不在她们身上,那就是另外一件事,她现在要先确认一下目前的怀疑。 身上的气势迸发而出直袭蓝心佩,厉声喝道:“没有证据便妄下结论,你一直纠住搜身不放,那本郡主是不是也可以怀疑自始至终这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我没有”蓝心佩被宇文悠然的气势所吓,这句话说的格外的没有底气,眼神也格外的躲闪。 最清楚真相的老太君面色一沉,暗道一声不好,不能再任由宇文悠然问下去,插口道:“郡主慎言。” 宇文悠然心中已有答案,丝毫不给老太君面子,而是表情凝重的看向陶妙淑问道:“仔细回想一下,蓝小姐手串丢失前,可有人故意与你亲近或是故意撞到你。” 此话一出,宇文悠然的意思已经不能再明白了,老夫人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显然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 靠在树上的秦烈嘴角勾起,对着周围小声道:“本王要知道真相。” 陶妙淑明知手串不在她们身上,可她同样也对蓝心佩的异常心生怀疑,细细的回忆起来希望找到些许端倪,但过了许久,最后依旧摇了摇头,宇文悠然凝眉,难道是她想错了方向不成,可蓝心佩的笃定又是从何而来。 老太君心里冷哼,跟她斗还是嫩了些,“郡主不要坚持了,我们还是按照老身先前的建议,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追究了。老太妃,你看呢?” 老太妃犹豫了一下,经宇文悠然刚刚一说,她心中也很赞同宇文悠然的猜想,看来那串东珠应该就在那两姐妹身上,如今不搜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遂也点了点头,“其实郡主有一点是说的对的,皇后赏赐的手串很有可能不小心滑落了,此时指不定在花园的哪个角落,让下人去找找也许找的到。郡主就不要纠结此事了。” 老太妃的好意宇文悠然自然也明白,可是她却更相信她的直觉,又将事情的经过细细回想了一番,依旧还是认定此事是蓝心佩自导自演。 “郡主,倩云有一事相禀。”站在旁边的赵倩云终于下了决心,出声道。 宇文悠然循声望去,眼神友善了几分,点了点头。 “从与郡主分开后,倩云便一直和两位妹妹呆在一起,倩云曾不小心撞上一名婢女,若倩云记得不错,妙淑妹妹扶我起身时那婢女刚好站在她身旁。” 果然,她的猜测不错,问题一定出在这个婢女身上。而秦烈这边已经从引竹那里得知了整个经过,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有她的办法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 可他就是要出手,就是要让这个女人与他纠缠不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本王最见不得美人泪 “美人何必为难美人,这种事本王来就好。”秦烈的拔高声调,持樽脚步踉跄着朝着宇文悠然走去,而此时院子中的都是女眷,一见是他,都赶忙垂首,他甫一靠近,却个个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老太君精明的眸子转了几转,任由秦烈朝着这边走来。而她身后平日嚣张跋扈的蓝心佩,此时竟然也垂下头,可想而知,秦烈的杀伤力有多大。 这样一来,他和宇文哟软的出场方式倒是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秦烈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此时,他的眼中只余宇文悠然一人,不出所料看到了他预想中的蹙眉c厌恶,秦烈刻意的用手指轻轻的滑过薄唇,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提醒着她不久之前的亲密接触。 不速之客带着并不美好的回忆跋扈张扬的就这么出现,宇文悠然眼底的厌恶又深了几分,直接忽略他的存在,继续问赵倩云,“赵小姐可否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一番。” 这女人果然不领情,秦烈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郡主何必这么要这么麻烦,本王知道的可比她清楚多了,你只要答应本王一个小小的要求,本王还是很乐意告诉你的。” “赵小姐可以说了。”既然躲不开,那就彻底无视。 “可以。”秦烈的声音离得太近,空气中的酒味也越来越浓烈,以至于赵倩云根本不敢抬头,可见秦烈的名声在京都是多么的响亮。 “其实当时” 赵倩云刚一开口,秦烈邪魅的声音也紧随而至,“这位可是户部尚书赵清远的女儿,单听声音就知是个大美人,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秦烈话一出,赵倩云当即便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头越发低了几分,颤抖的身子出卖了她此时的害怕。 眼看着秦烈的手即将碰上赵倩云,宇文悠然不得不收起她的忽视,开口阻拦道:“幽王既然自诩知道的更清楚,那便说来听听。” “幽王殿下还请自重。”老太妃的语气多了几分警告,她现在正为孙儿们的婚事发愁,赵倩云也是她物色的人选之一,自然不能任由秦烈胡来,“说起来,老身近日也该进宫看看太后了。” 秦烈本就没打算碰赵倩云,顺势借着太妃的话收回了手,耸了耸肩,“本王可什么都还没做,只是听你们提起什么撞人的婢女,而本王恰巧刚刚知道了一件关于这婢女的有趣的事,想要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想起这幽王平日放浪形骸作风,老太妃轻哼一声,不再去搭理他。 倒是老太君,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中秋宴上的事情,以防万一,她还真不能任由秦烈继续说下去,“老身看王爷今日着实是喝多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秦烈也没有反驳,漆黑的眸子闪着戏谑的目光一步步的向宇文悠然走近。 老太君指着引砚道:“还不赶快扶着你家王爷找个地醒醒酒。” 引砚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依旧站在原地,老太君这才想起这跟在幽王身边的人恨不得幽王天天出丑,败坏名声,又怎么可能照她的吩咐去做。 而因此处招待的都是女眷,当差的不是府里有身份的嬷嬷就是长相清秀的丫鬟,幽王又是出了名的急色,若是在那小厮的推波助澜下再发生些事端出来,恐怕今日这寿宴也会变成一场闹剧,国公府也要沦为京都的笑柄。 老太君脸色阴晴不定,对比之下,哪怕秦烈说出了那个婢女是怎么陷害相府小姐的,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而且,老太君眼中精光内敛,目光在秦烈和宇文悠然身上来回转动,就算是事发了,她还可以拿幽王和安庆郡主做文章,转移众人注意力之余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老太君故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冲老太妃摇了摇头,“且随他去吧。” 老夫人本想开口,但看他最终在距离宇文悠然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才作罢。 秦烈看着宇文悠然眼眸清醒了几分,“你要先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本王就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宇文悠然目光沉静的如同古井深水,不带一丝情绪,“王爷要说便说,不说便让开。” 又是这幅表情,甚至不愿和他多说一字,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喜欢,不给他台阶下,他可以自己铺。 “既然郡主那么不想听,”就在众人都以为秦烈不打算说时,却听秦烈高声道:“那本王今天还非说不可。” 根本不管周围人的诧异,肆意仰头喝了口酒,挥手指向老太君和蓝心佩的方向“其实,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你胡说!”蓝心佩心虚的反驳,刚一抬头对上秦烈邪魅的笑容,头皮一阵发麻,慌忙的再次将头低下,心有余悸,祈祷秦烈千万不要看上她。 她的这点小心思秦烈自然清楚,若放在平日秦烈根本不会搭理,可刚刚看到宇文悠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要试上一试,笑容越发邪魅了几分,冲着蓝心佩道:“你可以抬起头。” 蓝心佩身子一僵,老太君也误解以为秦烈又看上了她的孙女,正准备开口,却被秦烈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 “你长成这样实在不配在本王面前低头,在本王眼里,你还不如身边的丫鬟来得漂亮。” 蓝心佩几乎下意识的就向旁边的丫鬟看去,她身边站着的除了母亲就是嬷嬷,哪里有一个丫鬟。登着脸长的通红。 同样偷看的不在少数,这一下就将秦烈到来的恐惧冲淡了许多,有不少夫人小姐在心中叫好。 继宇文悠然后,秦烈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二个让老太君变脸的人,冷呵道:“幽王休得胡言,今日之事老身定要进宫向太后讨个说法。” 秦烈再饮一杯,似是被老太君的话惹怒,道:“本王今天还真就不怕了,你去告啊!现在就去!大不了本王被太后训上几句。” “你。”看到秦烈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老太君被气的心气也不顺起来。 就连老太妃也不得不承认,秦烈说的是事实,当年的事,罢了,老太妃无奈的看向秦烈,“王爷口中自编自导之说从何说起。” 看着秦烈将老太君气到,老夫人则看着秦烈一下觉得顺眼了许多,“还请王爷解惑。” 秦烈哼了一声,漆黑的眸子带着一如既往的邪魅看向宇文悠然:“说起来,她们本来要陷害的对象时安庆郡主的,不过当时安庆郡主在凉亭里。” 说到此处,秦烈故意抿了抿嘴唇,看到宇文悠然的眸子微不可查的一暗,继续道:“所以她们不得已转移了对象,手串是故意遗失的,由那婢女捡起,假意撞到赵美人,趁乱塞到相府两位小姐身上,可是那婢女一慌就失手了,手串掉在了地上,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当时不敢捡,只能远远的看着,后来看到那手串被另外一名小姐发现捡了起来,于是就更不敢说了。” 宇文悠然的眸子一亮,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国公府真是好算计。”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虚与委蛇,老夫人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气,“老身带着孙女参加寿宴,却不想竟是一场鸿门宴。” 老太君如今也才知道手串不在这两姐妹身上,暗中责怪身后的儿媳妇办事不利,但此时却说什么都不会承认,抬了抬头上的簪子:“没想到老妹妹竟然会相信这醉酒之言。” 宇文悠然淡淡的接道:“老太君可知酒后吐真言。” 秦烈的眸子一下亮了,看着宇文悠然别有所指道:“知我者郡主也。本王生平最见不得两件事,其一便是见不得美人落泪,国公府上这婢女比小姐长的好看,我看到她哭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就上前安慰了一番,她对本王一见钟情,当本王问她为何如此伤心,她便将一切都告诉本王了。” 秦烈好似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的事情,还特意的看向老太君,“本王本来答应她不告诉别人的,只是来告知太君一声将此婢女带回府,但却偏偏又见到有美人落泪,若是不帮实在难过心里这一关。” 这时看向再次看向宇文悠然,一向嚣张跋扈示人的秦烈好似真的因为一个心仪的婢女放下了身份,征求道:“其实那婢女也是无辜的,本王将那串手串找出来,算是抵消了她今日的过错,郡主你看如何?” 宇文悠然看了秦烈足足十息左右,却未从秦烈的眼中看到分毫端倪,点了点头。 秦烈好似有些迫不及待,手指指向园子中的一个角落。“手串就在那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小姐身上。” 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前去查看,红袖还未走近,那小姐便脸色发白颤抖着从袖子中拿出一串手串,羞愧的道:“我本来是想还的,可刚好蓝小姐说有人偷了她的手串,所以” 红袖跟在陶妙淑和陶妙琴身边,自然是见过蓝心佩的那串手串的,拿到手中确认了一下,返身快步走回宇文悠然身边,“小姐,就是这串手串。” 宇文悠然自她手中接过,怪不得蓝心佩这般炫耀,这手串东珠颗颗浑圆,大小相若,不过更稀罕的她也见到,当即看也不看,将手串抛向蓝心佩,“蓝小姐接好了,可别再丢了。” 那手串擦着老太君的发髻而过,被蓝心佩稳稳接住,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相府那边想必已经有人来报信了,根本不去看国公府一干人的脸色,上前搀扶起老夫人,“祖母的身子不宜动怒,我们回家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本王的直觉最准了 如今已经扯破了脸,老夫人自然是不愿多呆的,起身后冲着老太妃等人告罪道:“老身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眼下的境况,在座的诸位自然没有谁去开口挽留。 尽管秦烈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但是老太君却没有这么容易妥协,看着已经起身离开的老夫人和宇文悠然,道:“单凭幽王一人之言,尚不足以定论,寿宴过后老身定会详查此事,给相府一个交代。” 宇文悠然掺扶着老夫人,两人心有灵犀的都没有回应的意思,陶妙淑拉着妹妹陶妙琴尾随其后,相府一行人就是丫鬟婆子也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上一眼。 这意思更是再明确不过了,今日之事,她们已经有了结论,压根不需要老太君口中所谓的交代。 倒是秦烈在众目睽睽之下追上宇文悠然道:“那本王现在是不是可以将那婢女带回府了。” 宇文悠然脚步停都没停,对着秦烈轻飘飘的道:“王爷好似问错了人,那婢女的卖身契可不在相府。” “对啊!还有卖身契!”秦烈一副经她提醒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脚下不停回头对着座上的老太君打招呼道:“寿宴过后本王再让人来取,劳烦老太君提前打声招呼。” 然后再次回头,继续和宇文悠然说道:“说起来本王也算做对了一件事,改天太后问起来,你可要帮本王作证。” 宇文悠然根本没有回应,而秦烈也浑然不在意,不紧不慢的就跟在宇文悠然身侧,回头看着因他追上来后垂首走路的陶妙淑和陶妙琴,“本王会在前面帮你们看着路,你们低着头尽管放心走。” 他的声音控制的很好,赶巧让心情郁结的蓝心佩听的一清二楚,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将所有的气都撒在手中的手串上。 “乓乓乓” 莹白浑圆的东珠迸射散开,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在地面上跳跃。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秦烈的目光扫过老太君僵硬的表情,嘴角的邪气越发浓烈了几分,垂在一侧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向内勾起,对着下颚几乎就要碰到锁骨陶妙淑和陶妙琴献宝道:“本王的直觉告诉本王,好戏即将上演,你们要不要回头看上一眼。” 宇文悠然是可以忽略秦烈的存在,可老夫人却做不到,尽管经过刚刚的事情,老夫人是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但并不表示她就可以不在意秦烈的放荡行径。 她停下脚步,转身本欲客气的劝秦烈离开,却被视线中的另外一幕惊呆了。 “咔嚓” 老夫人只看到刚刚还正危襟坐的老太君突然歪了一下身子,整个人就跌座在地上,旁边的丫鬟婆子连忙去掺扶,老太君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起身后甩开掺扶她的手,却紧接着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四叉八仰的向后栽去。 “咚” 紧接着,从宴会开始就鲜少说话的国公府熊夫人当众说了第一句话,“母亲摔晕过去了,快去传太医。” 花园里一下就热闹起来,宇文悠然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压下心中的怀疑,对依旧愣在原地的老夫人说道:“祖母,我们还是走吧。” 单听刚刚的声响,老夫人就知老太君这次摔的不轻,看这情形,今日的寿宴也就到此结束了,果然是恶人有恶报。 如今已经撕破脸,老夫人自然不必虚情假意的留下来,点了点头,更是将她转身请秦烈离开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渐渐的离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远,秦烈刚刚故意装作看热闹与她们拉开很长一段距离,不近不远的缀在后面,目光看似散漫,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宇文悠然身上。他发现如今只是看着背影,心中的火种竟然蠢蠢欲动,拿起从未离开他左手的酒樽,轻抿一口,停下了脚步。 没有了秦烈在身边,陶妙琴这才轻轻拉着姐姐陶妙淑的手,待陶妙淑看向她,她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小声问道:“姐姐,那个王爷的直觉好准啊。” 陶妙淑同样心声疑惑,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说话。 陶妙琴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老夫人和宇文悠然只离她一步之远,怎么会听不到,不过此时还在国公府,还是不要讨论为好。 待座上马车,老夫人面露思索,“筠儿,你怎么看。” 宇文悠然自知老夫人问的是什么,“不管是不是偶然,我们只当是巧合。” 她自然不认为这是偶然,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事情,说明那些暗中跟在她身边人足以与影卫媲美,她原以为这些人是太子的人,可如今看来是另有其人,毕竟老太君可是太子的外祖母。 那么,他们又是谁的人。不知为何,宇文悠然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嚣张浓艳的身影,不过刚一冒头就被她掐断。 而此时,老寿星跌倒晕过去的消息便传到了前厅正在招待前来贺寿的蓝国公那里,蓝国公脸色登时一变,众人见状纷纷放下杯盏。 蓝国公起身告罪:“诸位同僚,家母身子有些不适,博严失陪了。” 国公府老太君的身子骨可是出了名的硬朗,怎么可能不适,但看蓝国公的脸色,想必却是有事发生,纷纷催促他快去。 “大哥尽管去,这里有我。”开口的蓝也是老太君所出,排行老三。 若在平日,蓝国公必然应允,此时却驳回,“你跟我一道,另外叫上宏儿c淳儿c辉儿c聪儿,这里交给博坤c博亭。” 蓝国公看向席间的陆太医,拱手道:“劳烦陆太医移步。” 蓝国公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有些相信真的是老太君出了什么事,蓝博坤和蓝博亭亦心生猜疑,但在没有消息传来时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陆太医当即起身。 蓝国公带着几人出了会客的院子,神情越发的严肃,对着身边的小厮道:“你去通知管家,速速派人务必将宫里的圣旨拦在路上。” 蒋凌宏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头腾起一丝不妙,“舅舅,外祖母到底怎么了?” 蓝博贤c蓝炳淳c蓝炳辉也同样看向蓝国公,就是蓝炳聪的酒也醒了一半。 请陆太医本就是为母亲看病,而旁边也没有别的外人,蓝国公自然也就不必瞒着他们,边走边说,声音中带了几分悲戚,“母亲刚刚在后面摔倒了,太医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快走吧。” 这意思,蓝炳聪刚刚还只是醒了一半的酒一下就醒彻底了。陆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很清楚在国公府当值的太医的水平,心里一叹,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除去他,其余的可都是老太君嫡亲的血脉,当即几人的脚步越发的急促。 而老太君跌倒昏迷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前厅各位前来祝贺的官员耳中,蓝博坤和蓝博亭也是大惊失色,两人心思百转下,这寿宴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待陆太医再次诊断,结论出入依旧不大,除非老太君今日能够醒来,否则凶多吉少。 蓝博严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母亲,无论如何今日的寿宴注定还未开始便已经落幕,只能下令送客。 前来贺寿的宾客小声的议论着散去,此时张灯结彩的国公府格外的萧肃。 蒋凌宏听舅母将花园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蓝博严难得对蓝心佩说了重话,蓝心佩却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宇文悠然和秦烈身上。 蒋凌宏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蓝心佩将宇文悠然和秦烈的名字放在一起,便退出了屋子,他前脚迈出院子没多久,蓝心佩后脚就跟了出来。 “太子哥哥” 蒋凌宏转身看到她此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收起脸上的思索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吉人自有天相,外祖母会没事的。” 蓝心佩在蒋凌宏面前总是格外的收敛,重重的点了点头,“太子哥哥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其实,蒋凌宏也是在自我安慰,说了此话许久不再吭声,最终还是蓝心佩忍不住了,她自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其实,若不是有人今日再三惹祖母不快,祖母也不会” “心佩!”太子的星眸难掩失望,“祖母还没有醒,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她都害祖母这样了,你还护着她吗?”蓝心佩很是不能接受,声调不自然的就拔高了几分,“若不是她,手串就不会丢,祖母又怎么会躺在那里。” 蒋凌宏星眸一闪,抓到了蓝心佩话中的疑点,“你刚刚说,没有筠儿,手串不会丢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问,蓝心佩也知道刚刚说错了话,明显的露出惊慌,牵强的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了,我不想听。”蒋凌宏心中已对今日的事产生了怀疑,扔下蓝心佩一人,“告诉舅舅一声,我先回宫了。” 蓝心佩看着蒋凌宏决然而去的身影,狠狠的攒紧手中的帕子,心中对宇文悠然的恨意更如毒蛇一般蔓延。 而此时的宇文悠然为气的不轻的老夫人顺着气,看着面前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兰若园,心中却没有半分的惋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还要感谢这把火,正好将这一屋子的赝品残次品烧的干干净净,她也刚好趁此机会换个院落。 “青若,你来说说怎么回事。”毕竟青若是老夫人给的人,宇文悠然还是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老夫人此时已经从宇文悠然初知道那着火的地方就是宇文悠然平日存放账本的地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再看到青若此时狼狈的模样,自觉失了她的面子,也开口呵斥站道:“你就是这么看院子的。” 青若连忙跪到地上一个劲的叩头,声泪并貌:“老夫人c郡主赎罪,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实在是身上的湿疹痒的难受,奴婢听人说用火烤能止痒,这才点了一盏灯,没想到这法子竟然真的管用,而奴婢昨夜因这湿疹没有休息好,一时犯困就睡了过去,没想到睡着后却不小心打翻了灯盏,待奴婢醒来时,火势已经大了,奴婢已经尽力救火了,可今日茯苓和宋妈妈去了库房,当时整个兰若院就只有奴婢一人,奴婢只能边灭火边高声叫人,直到有人听声找来。” 宇文悠然听着,这说辞也算说得过去,尤其是配上青若此时这副刚刚从火海脱离的模样,大部分人都会相信她的这个说辞,而老夫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筠儿,不是祖母说你,你这院子人实在是太少了,你若真的不放心,还是从沁凉院再调几个过来。” 宇文悠然颇为无奈,这好意她可不能接,她可不解决了一个青若又紧接着来无数个青若,安抚老夫人道:“祖母,这个我们待会再说,还是先听宋嬷嬷和管家说一下。” 而此时,闻讯赶回的陶丞相也及时赶上,免了众人的礼,本来还打算见到宇文悠然后询问一下寿宴上的事,如今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院子,心有余悸之余暂且将寿宴的事放一边,看着宇文悠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来的刚好,管家这边想必已经有了结论。” 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陶丞相看向管家再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弓着身子回道:“回老夫人c老爷c郡主,此次走水确实是因为打翻的灯盏没有及时发现引起的。” “帐房张算见过老爷,见过老夫人,郡主。” 陶丞相正想问得更仔细一些,却被再次打断,他紧缩眉头,难道帐房也出了事不成,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算深深的再次福身,回道:“在下听说郡主的院子走水了,心系着近五年的账本还在郡主这里,特意赶了过来,不知账本可还完好?” 经张算这么一提,陶丞相这才想起宇文悠然查账之事,管家可是没少在他面前称赞,如今抬头看了眼面目全非的院子,若这账本真在里面,恐怕就是不烧成灰也差不多了。 张算早在迈入这个院子前,就已经确定,小书房已经彻底被火海吞噬,扑灭后一片黑黢黢的,此时自然装出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样子:“这都怪在下,为了避免郡主误会,不但一次性将近五年的账本搬了过来,若当时劝郡主收下那两名丫鬟,这五年的账本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陶丞相此时也觉得当时同意宇文悠然查账确实是有些考虑不周,操之过急了。 宇文悠然眼底一片冷然,上来就兴师问罪是吧,正等着你们呢。最后一次看向青若,“你还是坚持刚刚的说法吗?” 青若感觉到,她自张算来后便大定的心神又有了一丝动摇,但再想只要她一口咬死,她提出的那些要求马上就能实现,再次叩头坚持道:“奴婢刚刚所言句句属实,此乃奴婢失职所致,奴婢任由郡主处罚。” 宇文悠然自觉已经仁至义尽,老夫人应该也能理解她,冲宋嬷嬷点了点头。 老夫人和陶丞相从宇文悠然开口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如今皆看向宋嬷嬷。 宋嬷嬷也没让她们好奇太久,“回老夫人c老爷,账本无恙。” 青若下意识的想要说不可能,她可是翻阅确认过的,可却还去不算没有脑子,生生的忍住。 陶丞相看了眼管假期,管家立即回道:“回老爷,奴才刚刚正想汇报此事,张管事却恰巧求见。” “谢天谢地!账本没事真是太好了。”张管事不去做戏子真是屈才,迫切的看向管家问道:“账本现在何在,不看到在下实在是放心不下。” 管家看向宋嬷嬷,“这个也是听宋嬷嬷说的,我也还没有看到账本。” 张管事立马将矛头指向宋嬷嬷,“敢问宋嬷嬷账本何在,在下什么时候能看到。” 张三和吴六每日都要进出小书房两次,可是再三确认过的,而且他也特意嘱咐过青若,一定要翻开看看。 而刚刚趁着众人不注意,青若还冲他点了点头,张管事笃定之所以宋嬷嬷说账本还在,一定是安庆郡主要诈他,他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只要不看到账本,他绝对不善罢甘休。 这次回答他的是宇文悠然,“张管事不必心急,这账本本郡主也看完了,待账本到了就送带回帐房保管,想必帐房应该不会走水。” 经过国公府今日之事后,老夫人已经开始习惯由宇文悠然出面,陶丞相这些日子虽不在相府,但也从管家口中听说了不少,如今他这个女儿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宇文悠然也并没有让他们多等,很快茯苓c白芷c红袖便带着装着账本的箱子出现。 “将箱子放到张管事跟钱钱,给他好好看看。” 老夫人看着白芷和红袖,宇文悠然不是让她们跟着那两个孙女去看看新院子可还缺什么吗?难道说 老夫人一下就想通了,满心欣慰,不过待她目光看向青若时,想起刚刚宇文悠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青若机会,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丫头到这时候竟然还在顾及她。 她不愿再让宇文悠然为难,趁此事张管事正在翻阅账本,便开口道:“这里的事情你们父女看着办,我身子乏了,就先回去了。” 陶丞相看了眼母亲,“母亲却是需要休息。” 宇文悠然有些意外,她一开始就担心她要做的事老夫人看着难免动气,是要送老夫人回沁凉院,可老夫人一听是她的院子出了事,坚决要过来看,她也没有办法。 老夫人轻轻的拍拍宇文悠然的手:“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祖母。” “祖母。”宇文悠然心中触动,点了点头,老夫人再次拍了拍她的手,由李嬷嬷掺扶着离开了。 老夫人离开,宇文悠然也便没了顾忌,陶丞相看出了些端倪,显然是有人想要毁了账本,而被宇文悠然提前察觉,做出了应对之策,可是,那账本他也找人看了,其中确实有问题,但问题并不是很大,若为了这些小问题就毁了账本,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丞相对管家小声交代了几句,管家点点头便离开了。 陶丞相看向宇文悠然,如今他是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这个女儿,心中对他最初猜测也有了些许动摇,也许主导这一切的并不是太后而是这个女儿。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陶丞相主动开口询问道:“这些账本可有问题。” 张管事如今心中已经慌了,若不是定力好,此时早就脚下发软了,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如今这箱子中装着的就是他当初提供的账本原本,以前他只从张三吴六处听说这账本上的批注多么的一针见血,心中还觉得张三和吴六夸大其词,如今亲眼看到,才算是震撼了。 而郡主将账本转移,青若竟然丝毫不知,难道他们的那些小动作都没有瞒过安庆郡主,想到这个可能,张管事便不由自主的想到马管事一家的下场,若是今日事发,周姨娘会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如今不管心中如何忐忑,他也不敢表现出丝毫,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扯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回老爷,郡主将这些账本保管的很好,在下刚刚孟浪了。” 今日已经看过太多人演戏,她实在不想再多看几个,当即冷哼一声,“张管事看到这些账本难道不失望吗?” “郡主说笑了,在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看着宇文悠然那双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张管事心更虚了。 宇文悠然施施然一下,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凌厉,“张管事真以为你收买青若的事情本郡主一无所知吗?” 青若一听宇文悠然如此说大惊失色,本还跪的直挺的身子一下瘫倒在地上。 张管事心中亦是一慌,但他确定与青若交涉的事情做的足够隐秘,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依旧强撑着,“郡主说的话,在下听不懂,在下在府上当差二十余年,恪守本分,断不会做出与郡主院中的丫鬟勾结的事情。”说的大气凌然,“在下知道郡主对我们这些府上的老人不满,筠主若觉得在下挡了不该挡的路,在下这便请辞。” 说罢,朝着丞相跪下,爽利的磕了三头,“老爷今日也看到了这府里在下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还请老爷恩准。” 以退为进吗?可惜这招在他这里不管用。而陶丞相并没有表态,而是看向宇文悠然,等宇文悠然的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青若的选择 宇文悠然也没有打算继续拖延下去,当即将她是如何察觉和试探青若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在宇文悠然说这些的时候红袖离开了院子。 宇文悠然说的是言之凿凿,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留给青若,青若现在毁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她就不偷懒,今天早上不装病赖床,这样也不至于在茯苓转移账本的时候毫无察觉。 现在只盼着张管事还有对策,她实在不想走到最后一步,这样相府她就彻底呆不下去了。 陶丞相听宇文悠然说完已经怒不可揭,先是库房接着是账房,若不是宇文悠然着手,真不知道他还要被瞒上多久。 如果不是涵养使然,他真的有股踹张管事一脚的冲动,难掩眼中的失望,“张管事,你可还有话说。” 张管事依旧在负隅顽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老爷明鉴。” 这时红袖也带着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回到院子中,鄙视的看了眼瘫趴在地上的青若,回道:“老爷c小姐,青梅就是可以证明青若和张算见面的人证。” 宇文悠然看着多出来的小厮,微微皱眉。 张管事看到两人,眼眶猛的撑大,他与青若每次见面都是在厨房曹管事的房间里,梅香正是曹管事贴身侍候丫鬟,曹管事还跟他提起过要送给他做小妾,只是这小厮看着有些眼生。 待梅香将他和青若会面的时间c次数一一说出后,张管家心中却一喜,梅香此话一出,青若这最后的一步就必然迈出,但口上却依旧一副愤慨的模样,“我与青若不过就是点头之交,亏曹管事平日待你不薄,你诬陷我就罢了竟然还将她牵连其中,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张管事话一出口,一直站在梅香身边的小厮便挥起拳头朝着张管事招呼过去,张管事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时躲避不及,脸上狠狠的挨了一下。 宇文悠然略有责备的看向红袖,她怎么带这么个人过来,可当看到红袖此时蠢蠢欲动的模样,摇了摇头,眼看着那小厮第二个拳头就要挥上去,只能开口阻止道:“够了!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小厮的动作一顿,张管事趁机向着旁边躲了一下,这个时候还不忘模糊事实,“怎么被我说对了恼羞成怒,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那小厮一听刚刚放下的拳头又挥了起来,旁边的丫鬟连忙拉住小厮,小声提醒道:“来的时候你是怎么保证的。” “他这种人就是欠揍!”虽这么说着,但那小厮的气焰却顿时一熄,显然那丫鬟的话要比宇文悠然的还要管用,不过那小厮倒也是个懂礼数的,知道他刚刚行为不妥,自觉向宇文悠然和陶丞相请罪道:“奴才竹马愿意受罚。” 宇文悠然看向陶丞相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丝毫没有要看口的意思,便开口道:“确实应该罚,待会自己去领五个板子,这里没有你们两个人的事了,先下去吧。” 梅香和竹马齐齐告退。 宇文悠然看向面色死灰的青若,再次问道:“她说的你听清楚了吗?与虎谋皮前也要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可背叛我。” “我”青若犹豫了,“点头之交”就是她和张管事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只要张管事说出这四个字,就代表着她要走这最后一步,可宇文悠然的话让她不得不考虑,若是她真的卖出这一步,那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可是以她这些天重新认识的宇文悠然,她若说出真相,那么就能免于一死吗? 张管事看着青若的样子,心中也是一紧,说实在的,对青若他真的没有几分把握,如今他却是说什么也不能开口的,只能用眼神警告青若。 青若犹豫了许久,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抬起依旧沾着黑灰下颚看向陶丞相,“奴婢若如实禀告,老爷可否做主让郡主饶奴婢一命。” 张管事心中大定,青若果然还是按他说的做了,他用手指小心的捏起收在衣袖中的毒针,不要怪他狠,实在是青若提出的要求让他没有办法接受。 为何青若会向他求情,陶丞相还在想,便听宇文悠然道:“父亲尽管应下,筠儿也很好奇她口中的真相。” 此时的宇文悠然格外的平静,但偏偏这平静的让人感觉比惊涛骇浪还要让人心悸,宇文悠然自认为她性子虽然冷淡,但却不曾亏待过身边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们机会,为何她们却依旧不知悔改。 这时的宇文悠然让陶丞相觉得格外的陌生,却又格外的心疼。 而闻讯而来,处于暗中的秦烈却对宇文悠然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这样的经历他也有,对着引竹道:“告诉白芷自今日起她的主子除了陶妙筠再无第二个人。” 得到陶丞相的承诺,青若这才开口。 “回老爷,奴婢今日做的一切都是郡主交代的,郡主承诺只要处理了张管事,便一次性奖奴婢一百两银子,奴婢一时贪心便答应了下来。” “你胡说!”陶丞相和宇文悠然尚未说什么,红袖第一个就不乐意了,若不是茯苓和白芷扯着她的袖子,她恨不得冲上去给青若两个耳刮子。 宇文悠然神色坦然的面对陶丞相的打量,她并不介意他心中的怀疑,毕竟改变后的陶妙筠与以往差别太大,他需要接受的一个过程,只要这些质疑不说出口,宇文悠然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察觉。 张管事见事成了,如今只要用手中的银针扎青若一下,今日的事情便就成了,他看似沉冤得雪愤慨异常的一边朝着宇文悠然走去一边质问道:“在下还是那就话,若是郡主嫌在下碍眼,只要郡主一声令下,在下绝对不敢二言,可郡主却为何要如此污蔑在下,” 宇文悠然冷然一笑,对着张管事道:“清白还是污蔑你们自个心中清楚,如果你们只有这点伎俩,本郡主还是劝你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还真以为你的假账做的天衣无缝,未免有些太自负了些。” 然后看向陶丞相,“父亲,筠儿这里整理了一本账目中的问题,还请您过目。” 陶丞相从白芷手中接过账本,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奇,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将天元613年冬的账本找出来给我。” 不用宇文悠然吩咐,茯苓便很快从装着账本的木箱中拿出了一本,呈给陶丞相并翻到了陶丞相要看的地方。 陶丞相看了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回账本上,账本上标注的很清楚,浅显易懂,只要认字的人就能明白这上面的意思。 天元613年,是数十年难遇的暖冬,在他的记忆中,那一年直到三九的最后几日才难得的下了一场小雪,他的屋子才了炭盆和手炉,可也只不过十日不到的功夫,便无冷意。 按照惯例,冬日所用的炭火,多是入冬时购进一次,若是量不够,再行添置,一般根据天气三到四次不等。按天元613年的情况,入冬时准备的炭火已盈盈有余,可这年冬天的账本里却有三次购置炭火的支出。 这样的账目若不联合当年的天气,很难看出错处,这尚且是他手中一整本中的第一页, 陶丞相大怒,将手中的账本甩向张管事。不偏不巧,时机正好,正好砸在张管事正要出手毒针的右手上。 处在暗中的秦烈没想到会这么巧,松开了手中的石子,继续看戏。 “啊!” 张管事一声惨叫,再也顾不得其他,慌忙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全部倒出,挑了最大的一颗吞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这才敢去拔手上的毒针,可他尚未碰到毒针,动作就僵住了,衣衫一下就身上的冷汗打湿。 目瞪口呆的青若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管事和明晃晃的毒针,再后知后觉也明白了张管事的意图,头皮一阵发紧,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是要杀我灭口。” 张管事此时百口莫辩,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现在下手。 陶丞相也明白了一切,如今根本不用再说什么,当即吩咐命道:“将张管事给我绑起来。” 张管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被陶丞相身边的两个侍从五花大绑的绑起来。 宇文悠然响起马管事的前车之鉴,当即也吩咐道:“将他的下巴卸掉。” 其中一个侍从一点都没有犹豫便照办,动作干净利落,两人分工明确,一人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将毒针拔下,而另一个人则掰开张管事的嘴检查牙齿。 宇文悠然打量了一下两人,均是其貌平平,若不是看到他们这一手一准以为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侍从,那今日在寿宴上出手的会是丞相父亲的人吗? “回老爷,有一颗牙齿中嵌了毒药。” 这也就代表着张管事和马管事都在为同一个人做事,上至他的妾室,下到管事,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位手段通天的大人物。 宇文悠然踱着步子来到还未接受现实的青若跟前,居高临下的问道:“是什么条件让你背叛本郡主。” 她真的很想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抬花轿接新娘 青若大梦初醒,头磕的跟捣蒜似的,求饶道:“郡主饶命,青若错了,青若真的知道错了。” “我会留你一条命,告诉我原因。” 青若一听能留住小命,登时倒豆子似的将她将张管事答应她的条件统统说了出来。 宇文悠然讥讽的一笑,原来促使青若这般做的不过是与张管事儿子口头上的一纸婚约,果然,情才是这世上最碰不得,也是最伤人的东西。 “本郡主会留你一条性命,来人让她闭嘴。” 两个侍从动了一人,直接将在不停谢恩的青若敲晕了过去,登时院子中就再也听不到青若的一丝声音。 宇文悠然顿时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美目流转间,眼底犹如一湾被冰冻的古井,再也看不出分毫的感情。 秦烈心猛然一紧,这样的目光他曾经在南宫萧然身上见过,他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使南宫萧然眼底的寒潭有了些许融化的迹象,而如今,老天这算不算是在故意在捉弄他吗?竟然让这样的眸子出现在他看上的女人身上。 陶丞相正要进一步的审问,宫中来了消息,皇上宣他即刻进宫。 “父亲放心将此事交给筠儿,还是速速进宫,国事为大。” 陶丞相深深的看了眼宇文悠然,心中有着百般疑惑,他原本是准备审讯了张管事后,亲自找宇文悠然解惑的,可如今却只能等到从宫中回来。 临走之前,陶丞相也将他的安排告知宇文悠然:“为父刚刚已经让管家带人前去将张管事一家看管了起来。”然后指着刚刚出手的两个侍从道:“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就交给青鱼和飞鸟去做。” “筠儿谢过父亲。”不愧为一国之相,陶丞相的考虑很周全。 其实,张管事家人那边,宇文悠然早就安排了范嬷嬷带人亲自盯着,如今有了管家的加入,想来不会有什么差池。 陶丞相离开后,院子中除了宇文悠然便只有红袖c白芷c茯苓c宋嬷嬷c青鸟c飞鱼和被敲晕的青若,当然还有面若死灰的张管事, “父亲刚刚的话你已经听到了,你比马管事要幸运许多,他们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马管事露出挣扎之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吩咐青鱼飞鸟道:“将他的毒牙拔掉,安上他的下巴。” 青鸟飞鱼默契十足,动作也干净利索,却实实在在的让张管事尝到了拔牙之痛,差点晕了过去。 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宇文悠然看似不适应眼前的血腥转过身,实则却是借此打量身边余下的人,此时,茯苓早已不忍直视的别开脸,红袖则格外的兴奋,就差鼓掌叫好了,就是宋嬷嬷也微微的皱了眉,只有白芷竟然没有一点表情变化。 宇文悠然周遭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一直在旁观的秦烈知道宇文悠然对白芷已生了疑心,“直接告诉引香,让她主动找安庆郡主坦白,但不能透露本王的身份,本王对她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务必留在安庆郡主身边。” 引竹应下,确定了影三所在的地方移动了过去。 “郡主如何保证,在下将一切和盘托出后,他们不会迁怒在下的家人。”看着宇文悠然的背影一口气问完,张管事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宇文悠然转身,声音没有半分起伏,“本郡主给你两日时间安排并未牵涉其中的家人,而账本中摘录的假账本暂时不会外传,十三里巷子的母子本郡主已经让人送出了京都。” 听到十三巷,张管事已经彻底放弃,“在下确实是受周姨娘的指使。” “这个本郡主不需要你再来确认,指使周姨娘的是谁?” 张管事摇了摇头,再次吐了口血,回道:“在下并不知。”似是担心宇文悠然不信,紧接着解释道:“在下平日只负责按照周姨娘的指示做账,之所以知道周姨娘身后有人,还是有次与马管事一道喝酒,马管事不小心说的出来的。” 行事这般严谨,来头定然不小,宇文悠然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得知了一些周姨娘在相府各院安插的人,便不再多问。 “你回去准备一顶花轿,让新郎过来亲自将人抬走。” 一时之间张管事有些没弄清宇文悠然的意思。 “难道你认为本郡主院子里走出去的丫鬟配不上你儿子不成!”毕竟主仆一场,宇文悠然并不介意满足下青若的“心愿”让她“风风光光”出嫁,毕竟为了这个“心愿”她可是彻头彻尾的背叛了自己。 张管事这次一下就明白了宇文悠然的意思,脸上闪过尴尬,若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也不至于要至青若于死地,此时只能说着违心的话,“自然是配得上的,那在下立马回去准备。” “本郡主要热热闹闹的,去吧。” 随后对着还站在原地显然已经明白她意思的表情各异的宋嬷嬷四人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张管事办事一向利索,留给你们准备的时间恐怕不多,还不快将今日的新娘子好好装扮起来,别花轿临门了新娘子还未打扮好,平白闹了笑话。” 宇文悠然说此话时声音中没有一丝的起伏变化,可听到院子中的人耳朵中却好似惊雷滚滚,宋嬷嬷四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她们跟在宇文悠然身边第一晚宇文悠然对她们的警告。 若是有人背主,日后被我察觉,顶不轻饶。 宋嬷嬷以往曾替老夫人置办过此事,算是有经验,当即分了工。 宇文悠然不去管她们,而是对着青鸟c飞鱼吩咐道:“青鸟你去旁边得院落搬张椅子过来,顺便将本郡主院子嫁丫鬟的喜讯传出去。” 待青鸟走后,留下的自然就是飞鱼,就是她敲晕了青若,“敲晕了还会醒,一会儿本郡主时希望热闹,但却是喜庆的热闹,而且不要血腥味,这件事由你去办。” 飞鱼飞快的看了宇文悠然一眼,回道:“属下这就去办。” 不得不说,青鸟飞鱼的办事效率真的不错,很快两件事都解决了。 秦烈看了一眼此时院中坐在椅子上的宇文悠然的背影,既然他的女人不愿脏了双手,他倒是很乐意效劳,他要送给这个女人一份大礼,离开之前,吩咐引竹,“告诉影三和影九,被这两个人察觉也一样不合格。” 待引竹传达了秦烈的意思后,隐于暗中的影三和影九有苦无处诉,只能越发的谨慎起来。 采薇院 “夫人真是高明,张管事传过来话,果然老爷一走,郡主就拿他没有办法了,最后就只能纠住他和青若在曹管事处见面的事情不放,张管事便只能说是他儿子中意青若这才见的面,郡主气不过,竟然让他立马抬轿子接人。” 依旧在禁足中的周姨娘听着罗嬷嬷的追捧,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还当那贱丫头有多大的能耐,看来前些日子也定是作戏给我们看的。” “夫人明鉴。”罗嬷嬷趁着周姨娘心情好,借机试探着问道:“那夫人你看我家狗蛋和四小姐的事。” 对季姨娘让两个女儿去参加国公府寿宴的周姨娘可不是一般的介怀,凭着那两个丫头狐媚子的长相,指不定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过两日就有人上门说亲,她怎么会让滨菊院的那位如愿,丹凤眼中冷芒一闪,“我们先前的计划搁浅,明着娶那丫头进门肯定不行,暗中尝个鲜就行了,不要让人认出来。” 罗嬷嬷也不想真的让孙女娶个小姐回去,周姨娘的建议倒是正和她心,连忙应下。 这时外面已经隐隐约约的响起唢呐声。 “不过娶个丫鬟,怎么这么大动静。”周姨娘觉得有些不妥。 “奴婢倒觉得动静大点才好,张管事今日这是存心的要让郡主难堪。” 周姨娘听罗嬷嬷这么一说似乎也说得通,“你去包个大红包这就给张管事送去,顺便给他稍微透个口风,日后定为他这个儿子在王府谋个好差事。” 罗嬷嬷心生羡慕,可却知她的儿子孙子都是不争气的,她也只有眼红的份。 秋香院 季姨娘也同样听到了外面的唢呐声,不过这神色却带上了几分焦躁,再一次看向站在她左侧的陶妙淑,“淑儿你听听外面这动静,实在不像是郡主占了上风的样子。” 陶妙淑却难得的坚持道:“娘亲你且先等等看看,郡主已不是以前得郡主,淑儿相信她。” “娘亲,大姐很厉害的。”只有亲近的人在场,陶妙琴明显胆大了许多。“琴儿今晚可以不可回滨菊院住。” “琴儿乖,娘亲明天一大早就过来看你。”季姨娘又如何不想,可老夫人此举明显就是在警告她,而偏偏今日的国公府寿宴又生了事端,真是得不偿失,只能先听女儿的了。 宇文悠然并不知道陶妙淑和陶妙琴竟然对她如此信任。而宇文悠然自然不会辜负她们的信任,到底是动静大了,老夫人也被惊动了,特意交代李嬷嬷亲自来询问。 对老夫人,宇文悠然也没有隐瞒,老夫人听回来的李嬷嬷说完后,竟让李嬷嬷打发院子中的丫鬟,由青芜c青音c青柠带着去给青若添礼。 这份殊荣,整个相府可是头一份,将这些丫鬟羡慕的不行,这整个相府谁不知道张管事的儿子不仅模样长得好,而且识文断字,与一些大户中的公子都有一拼。 府上多少丫鬟做梦都想嫁给他,如今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在了青若的身上,叫她们如何不嫉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青若之死 直到她们结伴嬉笑艳羡的踏入兰若院,这才觉察出几分不对。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此时的兰若院虽然人来人往但却出奇的安静,她们连忙收了声,脚步也轻了许多。 “奴婢参加郡主。” 宇文悠然抬起眼皮看了她们一眼,自然认得她们是在老夫人院子里当值的,也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免了她们的礼,却丝毫不提让人带她们去看青若的意思。 宇文悠然的气势太过强大,已至于青芜几人也都不敢主动开口提,还是茯苓招呼的她们。 而此时,青若往日住的房间,兰若院今日虽走水,在宋嬷嬷的指挥下,尚在昏迷中的青若已是一副新娘的装扮,说是装扮,不过就是在青若外面套了件嫁衣。 待听到唢呐声到了兰若院外,宋嬷嬷拿起早就准备的湿毛巾,对准青若的脸捂了上去,水是从井里刚刚打上来的,见青若有转醒的迹象,直接将喜帕一盖,吩咐一直候在旁边的两个嬷嬷将青若架起来拖了出来,按照宇文悠然的吩咐直接将青若送上花轿。 院子中,宇文悠然打量着正在走进的新郎,玉冠束发,肤色白皙,五官俊秀,再搭上绯红色的喜袍,确实长得不错,若真的要挑点什么,那就是新郎身上少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喜气。 世人总道绝色的女子是祸水,她倒觉得祸水这词用来形容男子更为贴切。 内院的纷争,宫廷的争斗,说起来大多根结都在男子的身上。就如此时,看看这院子中的丫鬟,十个有八个都在偷偷打量此时的新郎。 刚刚还因罗嬷嬷的话徘徊不定的张管事在迈入院子看到宇文悠然的第一刻,就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脸上强扯堆出几分笑容,拉着心中不情不愿的儿子跪了下来,“在下张算携儿张墨见过郡主。” “张墨拜见郡主,郡主千岁。” 张墨不明白为何父亲非要让他娶个丫鬟,可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孝子,心中纵然再不情愿,他还是穿上了喜袍,站到了这里,左右父亲答应他娶回去以后不会勉强他。 宇文悠然看了一眼骚动的门口,知是青若闹出的生响,垂死挣扎吗?她是答应饶青若一条性命,可并不代表青若就能活命,既然选择了背叛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时辰不早了,这礼本郡主就当受过了,你们走吧。”张管事本想趁机将罗嬷嬷透露的消息告诉宇文悠然,可如今院中人多口杂,自然不是说话的时候,当下有些犹豫。 “青鸟,你跟过去看着拜堂成亲后再后来。” 张管事一听宇文悠然这么吩咐,当即谢恩,张墨也跟着谢谢恩,从头到尾就像一个木偶。 兰若院外,全然清醒的青若了她如今的处境,歇斯底里的挣扎吼叫,可喉咙中却发不出丁点的声响,她怕了,真的怕了。 张管事可是要用毒针取她性命的人,郡主将她送到此人手中,那她还能活命吗? 可不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反抗,却依旧挣不开宋嬷嬷找来的两个嬷嬷,最后被硬塞入了花轿,可她依旧不死心,待两个嬷嬷松开她后,便冲出了花轿,可却又被轿夫拦下,轿夫早就得了张管事的叮嘱,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动作粗鲁的将她的手脚一捆,扔进了花轿。 看得周围的丫下人门,一阵哗然,而老夫人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心中对青若再也没有半分的羡慕,看这架势,青若定是做了什么事将两边都得罪透了,心中反而庆幸安庆君主没有给她们机会为青若添妆。 张管事带着儿子踏出院子刚好看到轿夫将青若扔进轿子的那一幕,早就没了笑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厉气,“回去!” 那轿夫当即起轿,随着唢呐声渐行渐远,看热闹的下人门纷纷开始打听,而出身相府的红袖自然成为了她们的首选。 红袖如今也学聪明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愤慨的将张管家买通青若烧毁账本却死活不承认,张管事也一口咬定是儿子看上了青若,走水也是意外的事情讲了出来。 “哼!死鸭子嘴硬,你们看张墨今天的样子,哪里有一分看得出他看上了青若,现在账本没烧,待我家小姐找到证据,再给他们好看。” 围着她的人不少听得纷纷点头,只有个别得目光微闪。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那账本真的有问题吗?” “不应该啊,张管事管账这么多年都没出国问题,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而老夫人院里的青音也感叹道:“是啊,最近府里动静太大了,这帐房要是再出事,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青芜意外的看了一眼青音,这青音可是她们中最为谨慎的,怎么会忽然开口说这些。 而且她这么一说,听到的下人们各个人心惶惶,均是看向红袖,红袖刚张口准备反驳。 宋嬷嬷适时适时呵斥道:“热闹看完了还围在这里干嘛,都散了。” 下人们热闹也看了,好奇心也满足了,当即便四下散了去。青芜也要待人离开,却被宋嬷嬷叫了下来,让她们在院子外等着。 很快,兰若院又安静了下来,宇文悠然吩咐宋嬷嬷将离此处不远的流萤院收拾出来,她可没忘记张管事供出来的几个人,她先前已经派飞鱼前去核实,但老夫人院子里的她却要她亲自走一趟,毕竟老夫人的身体不好,有她在应该好一些。 如今飞鱼和青鸟都不在身边,宇文悠然便简单的交待了白芷和红袖两句,然后便带着她们以及院子外老夫人打发来的这些丫鬟去了沁凉院,走之前看都没再多看这个院子一眼。 宇文悠然尚未走到沁凉院,青鸟便前来复命。 原来,娶亲的队伍行至池塘边,花轿后面的轿夫不小心被石头搬倒,轿子失去了平衡朝着池塘便翻了过去,而当张管事指挥着将轿子拉上岸时,坐在里面的青若却不见了踪影,张管事连忙让人下水去找,待找到时,已经没气了。 这婚如今肯定结不成了,张管事正好以此为由,将罗嬷嬷透给他的王府的信息让青鸟带了回来。 当然提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青鸟特意压低了声音,除了他和宇文悠然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听到。 王府吗?宇文悠然记在心中,有青鸟在身边,接下来的事情做起来也方便一些,小声吩咐青鸟注意青音,她若有异动第一时间将她拿下。 随后吩咐白芷道:“你去传个话给张管事,青若既然已经从兰若院出嫁,那便和兰若院没有半分干系,他要做什么也无需再告知她。” 说完后,便带着青鸟c红袖以及身后一群表情各异的丫鬟进了沁凉院。 进了院后,让其余的丫鬟散去,带着青柠c青檬c青芜c青音和红袖青鸟去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见宇文悠然带着人进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李嬷嬷,有些自责道:“这次是祖母疏忽了。” “这怎么能怪祖母,这青若在祖母身边伺候时确实也是忠心的,人心叵测,谁也没想到她到筠儿那里会生出别的心思,如今她也算是付出了代价,人死账消,祖母莫要再介怀了。” 老夫人还不知道青若溺水身亡的事情,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询问道:“这又出了什么事。” 宇文悠然便将青若连人带轿跌入池塘溺水身亡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夫人听后连叹了几口气,毕竟青若也在她身边服侍了有些年月,最终落到这么个下场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可再一想青若做下的事情,又觉得这是罪有应得,还好,老夫人本就雷厉风行,并没在这上面纠结多久,比起这个她更关心相府的事情,刚刚李嬷嬷也只说了一个大概,具体还要听宇文悠然亲自来说,所以她对着屋内的丫鬟们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你们先等一等。”宇文悠然开口阻止,同一时间,红袖也将房门关上,而青音也是个反应快的,想到她的身份可能暴露,当机立断便施展武功朝着窗户掠去,可刚一起身便浑身一僵,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上。 青音不可思议的看向青鸟,她明明记得青鸟刚刚还站在安庆郡主身后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却到了她身边。 而老夫人并没有看到青音的动作,看到如今的一幕,脸色一黑,朝着青鸟训斥道:“大胆!” “祖母息怒,是我交代青鸟这么做的。”宇文悠然连忙解释,她这祖母就是性子急了些。刚准备去扶青音的青芜三人听到她的话也停下了动作。 果然,唯一能让老夫人控制情绪的就是宇文悠然,宇文悠然这一开口,老夫人身上的怒气就消了几分,不过她依旧不明白,问道:“可是青音做错了什么?” 宇文悠然也没有卖关子,“筠儿从张管事口中听到了几个名字,青音恰好就在其中。” “这不可能!”老夫人眼眶猛的一缩,下意识的就开口否定,她身边的丫鬟,论谨慎细心青音若当第二就没人当的了第一。 “张管事的话真的能信吗?”李嬷嬷也忍不住的开口,要知道自从周姨娘当家后,老夫人就一直防着她,这院子中当差的哪怕是一个打扫的丫鬟,李嬷嬷都亲自仔细调查过,确定没有问题才留下的。 若是这青音有问题,她更是难辞其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似曾相识的人皮.面具 面对质疑,宇文悠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那请问老夫人和李嬷嬷熟识的青音可会武。” 老夫人和李嬷嬷齐齐摇摇头。 “奴婢记得青音进府时是七岁,十四岁因她绣工好,奴婢将她调到沁凉院做了三等丫鬟,后来奴婢见她虽性子内向但却是个细心的,便升了二等丫鬟分给但是还是一等丫鬟的石榴打理老夫人的衣物,前年石榴出嫁去了庄上,奴婢禀明老夫人后将她提至一等丫鬟,接触过程中奴婢从未发现她会武。 李嬷嬷的语气渐渐肯定,看向青音还是相信她竟然会武:“难道青音是会武的吗?”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嬷嬷可以亲自摸一下她右手虎口处与青芜等人比较一下可有什么不同。” 李嬷嬷见老夫人点头,便走至青音面前蹲下照宇文悠然所指仔细摸了一下青音右手虎口,然后又与青柠c青檬做对比,果然察觉到了不同,然后又摸了摸自己手心的茧子。 宇文悠然见状,已知李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解释道:“大多人培养死士时,活多或少都挑选一些容貌上佳的女子,辅以专门的药水,消除训练留在她们身上的一切痕迹,虽然代价大了一些,但成效也很好。毕竟相较于男人,人们对女人的戒心总是要弱上几分,尤其是漂亮柔弱的女子,更能让人放松警惕。” 觉察到她说这些时老夫人眼中的差异和探寻,宇文悠然很是无奈,确实她说的这些不谙世事的陶妙筠又怎么可能知道,只能在老夫人问出口前将一切堵死,“祖母您可千万不要问筠儿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总之筠儿就是知道,而且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好了,我不问,你继续说?”老夫人只能放弃。 “训练女子多会选择暗器,暗器不仅精小易藏,而且还可以做成首饰随身佩戴,”虽然青音被青鸟封了穴道没有表情变化,但是比起表情,眼睛才能代表一个人最真实的情感。 此时的青音已经无法遮掩她眼中的诧异,一个相府小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可她却不知道,此时站在她眼前的曾是一国的储君,在她十二岁以前,陪伴她最多的就是影卫。 “青鸟,将她右手上的镯子小心取下,小心一些不要碰镯子上的装饰。” 所有人都看向青音手上的镯子。 “这镯子也有问题吗?”老夫人对这镯子可谓印象深刻,是前年青音提为一等丫鬟时她赏的,就一直带着,后来就算得了别的赏赐,青音也从未将这镯子取下过,是以,老夫人对她格外的放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宇文悠然指出青音有问题时,老夫人会一口的否决。 宇文悠然并不知道这些,而是从青鸟手中接过手镯,在手中端详了一番,镯子上的装饰并不多,很快宇文悠然就找到了机关所在,将镯子对准屋内的柱子,轻轻波动机关,一道冷芒飞射而出。 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青音没有问题,又怎么会随身佩戴暗藏玄机的镯子。 趁着帕子将入木三分的飞针拔出,针尖上散发着的冷幽幽绿光昭显着它的危险,看的屋子里的人头皮一阵发麻,青芜几个下意识的就与倒在地上的青音拉开了距离。 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凝重,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青芜几人身上,看得青芜三人头皮越发的麻了。 青芜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对老夫人绝无二心。” 青柠和青檬也连忙照做,“奴婢也是,奴婢也是。” 老夫人却不开口,而是看向宇文悠然,显然若是此时宇文悠然说她们中有人也被人收买,老夫人一准会相信。 宇文悠然目前并没有找到三人的错处,自然也不会冤枉她们,开头替她们解释道:“她们应该不是周姨娘的人。” 至于是不是别人的人,她自然会去确定。 果然,她一说,老夫人看相三人的目光登时缓和了不少。 还未开口让她们起来,李嬷嬷又跪下了,“青音之事是奴婢失责,还请老夫人责罚。” “此事并怪不得李嬷嬷,现在的青音应该不是你们以往认识的青音。”宇文悠然将手中的毒针交给青鸟,走到青音的面前,若说刚刚只是诧异,那么此时青音心中竟升起一丝恐惧。 尤其是看到宇文悠然平静的双眸,只觉得浑身都要被冻住。 宇文悠然永远也忘不了小裳当着她面撕下人皮面具的那一幕,她要亲自看看,是什么样的面具让小裳待在她身边十年她都没有发觉。 没错,听张管事提到青音的名字,青音到兰若院,宇文悠然看似没有理会她们,实则却不动声色得将青音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开始她并没有什么发现,直到茯苓带青音等人离开后,她回忆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直至出了院子再次看到青音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让她想起小裳那张陪伴了她十年的脸。 宇文悠然一直以为要到小裳来到东泰国后她们才会再次有交集,没想到现在就有了意外的收获。 一样的手法,宇文悠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那这周姨娘背后的人与大长老又有什么关联。 所以她决定亲自动手,已经抬起了手却又打消了念头,无他,只因为一旁的红袖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热忱。 “红袖,你来!” 红袖一听,一双杏眸从未有过的闪亮,语气格外的迫切:“小姐,要怎么做。” “将她的上衣从上往下褪。”宇文悠然记得,小裳撕面具后,那面具依旧挂在脖子上。 老夫人眼睛一闪,似乎明白了。 红袖一下子愣眼了,她没想到自家小姐让她做的竟然是扒衣服,而且这屋子里可还有一个男人。 青鸟见红袖看向他,难得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不过却没有别开视线,他必须时刻确保宇文悠然的安全。 宇文悠然轻咳一声,提醒红袖道:“动手。” “哦”红袖仔心中默默的决定,以后一定离青鸟这个色胚远一些,手上却已经动了起来。 屋子里除了青鸟的目光在宇文悠然身上,其余人的目光都随着红袖的手移动。青音的目光中除了恐惧还多了几分屈辱。 随着衣服慢慢褪至腋下,宇文悠然终于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叫停红袖,看着红袖此时面红耳赤的模样,好似宇文悠然让她扒的是男人衣服似的。 下面的事情就更不适合她做了。屋里还有其余人可以动手。 “接下来你们三个来。” 待她们起身,宇文悠然指着她发现的面具与皮肤的胶合处,“看到那道线了吗?”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按照这条线找,将她脸上的面具给本郡主撕下来。” “是。” 青芜和青檬努力了许久,却连一定点都没有揭下来。 宇文悠然明明记得当时小裳并没有费多大劲,看来问题出在药水上,这样的人皮面具一定不能天天戴着,那药水一定就放在身边。 “你们谁与青音住在一起。” “是奴婢。”答话的是青芜,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她真的不会相信与她朝夕相处的青音竟然不知何时换了人。 “你去将她平日所用的胭脂水粉一并拿来,不要让人察觉到异样。”说这话时,她一直在观察青鸟,尽管青鸟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流露出一丝的轻蔑。 宇文悠然紧接着家了一句,“还有一切可疑的东西。” “是。” 青芜去的时间有些长,宇文悠然也趁此机会将周姨娘身后的人可能是一名王爷的猜测附耳告知老夫人,也让老夫人帮着分析一下也算让老夫人分分心。 青若回来后,手中拿着一个食盒,然后从食盒中将她觉得可疑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难得她这个时候还考虑的这般周全。 宇文悠然一一拿起查看,最终确定在两盒凝脂上,拿到青音面前,“想必就是它们吧。” 如果青音此时可以开口说话,说出的一定是“你怎么知道的”这几个字。 当然,原由她自然想不到,这两盒凝脂的味道宇文悠然也算熟悉,也证明了小裳和青音脸上的人皮面具绝对出自一人之手。 宇文悠然将这两盒凝脂交给青芜:“用这个试试。” 其中的一盒抹上后,那胶合的地方果然分离开了,恢复过来自觉给宇文悠然丢脸的红袖也加入了三人之中,速度就快了起来。 很快面具下的真容就漏了出来,长若不是长期期戴着面具让这张脸异常的苍白,细眉c琼鼻c朱唇,十足的美人痞子。 不过宇文悠然对她的容貌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一张面具,但是却不伸手去碰,指挥着红袖来回翻动着让她查看,待看清上面细小的绒毛,确定是货真价实的人皮后,严重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厌恶。 偏生此时红袖还看得津津有味,“小姐,这面具是用什么动物皮做的,怎么和我们脸上的皮肤这么像。” “不是像,那就是真的。”宇文悠然的语气也带上了怒意,她没想到竟然有人真的这般残忍,竟然真的用人皮来做这面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李嬷嬷的感动 “啊!”红袖一声惨叫,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抛了出去,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青鸟,青鸟虽不至于害怕这个,但也不想被此物沾身,轻轻一动了下身子,便躲了过去。 青芜三人也好不到哪去,一想到她们刚刚做的事,就忍不住的心中反胃。 老夫人也算是见多识广,此时也忍不住的问道:“筠儿你可确定这确实是人皮所作,人皮面具祖母也有耳闻,但好似用的并非真的人皮。”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祖母说的也是对的,平日里我们听闻的那些,的确并非取自人的身上,大多还是来自动物,将动物皮去毛后经过特定的药水泡制发软几乎成糊状后,均匀的平铺在事先从真人脸上倒下的模子中,待成型八分干的时候要拿出来,再进行后期的精细处理,手艺好的,做出来的面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解释才觉得合情合理。 “不过这样做出来的面具大多比人的皮肤要厚,还要辅助其他的易容技巧,若是遇到精通此道的同行,还是很容易被拆穿,这就如赝品仿的再真依旧还是有破绽可寻。” 如果不是她曾经无意间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真正的人皮面具的制作方法,宇文悠然恐怕也不会将这面具往人皮上联想。 “不过,既然有这么个名字,自然也是有出处的,如今从青音身上揭下来才是真正的人皮面具。” 红袖登时瞪大眼睛,好似想到了什么格外恐怖的画面,“小姐是说,这是从青音姐姐身上揭下来的。” 老夫人一听一眼也不愿意多看,也不愿这东西留在屋子中,“李嬷嬷你去拿个火盆来,快将这东西烧了。” 宇文悠然想起了书中记载的一种可能,连忙开口拦下李嬷嬷,“嬷嬷还是去拿个木匣,将这面具收起来,兴许一会还能用。”毕竟她厌恶的是戴这人皮面具和制作这人皮面具的人,真正的青音是值得同情的。 “这等有损阴德的东西就算是再有用,我们相府也不能用。”老夫人依旧很坚持,李嬷嬷也和老夫人是一样的想法,还是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要去拿火盆。 宇文悠然知道她们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祖母放心,筠儿不会碰这个东西的,这是留个青音的。” 见老夫人看向屋内的青音,宇文悠然再次解释道:“我指的青音不是她,所以嬷嬷你还是去拿个木匣过来。” “郡主,青音还活着吗?” 青芜与青音相处多年,她心中一直是将青音当成姐妹,当宇文悠然揭穿此时的青音并不是以前的青音,她的第一直觉便是青音已经死了,心中虽黯然为青音伤神,却也不敢表露丝毫,如今听到青音还活着,再也忍不住的问出声来。 “应该还活着,不过她应该不希望自己活着。”宇文悠然此话一出,屋子里一片沉默,青芜的眼睛已经湿润。李嬷嬷加快了脚步,这次显然是去拿木匣。 唯有红袖此时却好似被刚刚吓傻了一般,问道:“为什么?活着不是很好吗?” 宇文悠然对她很是无奈,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一想到未来她的身边可能会有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发生,红袖又是个单纯的丫鬟,未必能受得了这些,便存了心思,想要试一试红袖,若是红袖知难而退,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其实制作这人皮面具还不是最残忍的,残忍的是若想让这面具看起来栩栩如生,那么每日必须用原来拥有这幅容貌的人身上的鲜血滋润才行,一旦没了这人身上的鲜血滋润,不出两日,这面具便会失去光泽。” 见红袖的眼睛已经瞪得格外大,宇文悠然再次加把火,“也就是说,青音虽然还活着,但却是生不如死。” “呕”红袖终于忍不住的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宇文悠然这才停下。 这下就连老夫人也变了脸色,登时怒道:“这是人做的事情吗!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宇文悠然摇摇头,人永远比动物要可怕多了,宇文悠然看向如今屋内已经被宇文悠然震惊得有些麻木的“青音”,语气平和,却字字如刀,“想必我现在就算问你将青音藏在哪里,你也一定不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那“青音”心中确实是那般想的,眼中带了几分疯狂,既然她活不了了,那就要拉个人陪葬,只要她不说,青音那里没有了她日日喂食的吊命良药,待明日的太阳升起,应该差不多就咽气了。 “青音”虽开不了口,但却不阻碍她在心中呐喊,“我虽然借了她的容貌,可最起码还让她活着,你以为你救了她,她却因你而丧命,主子迟早会为我报仇的,倒是你的下场会比青音更惨。” 虽然听不到,但从“青鸟”的眼睛中她就已经得到了答案,找不到吗?她可不这么认为。 既然每日都需要青音提供新鲜的血液,那么就一定有规律可循,“你们几个都仔细回忆一下,有哪些地方是她每日必去的。” 这个她自然是指“青音”。 青芜c青柠c青檬都一起回忆起来,李嬷嬷拿了木匣后交给青鸟也一并加入其中,将“青音”平日去的地方一一的说出来,宇文悠然一一的排除,最后将怀疑集中在存放香料和浆洗衣服的两个地方。 这就需要派人去寻,也必然会引起注意,也正好是个机会试一试张管事口中的另外两个丫鬟。 “李嬷嬷,待会你找人留意下院子里香橙和米珠,若是她们这两日还算安生,便随便找个由头将她们打发到庄子上去,若是有人忍不住向周姨娘传信,那该怎么做你按沁凉院的规矩来办。” 李嬷嬷一听又有两个丫鬟吃里扒外,郑重的点头应下,原以为这就完了,却听宇文悠然又继续说道:“还有吴嬷嬷。” “吴嬷嬷参与了吗?” 老夫人的眉宇皱起,丫鬟被收买她虽然生气但却还能接受,但这些嬷嬷可都是跟在她身边几十年的老人,如今听宇文悠然提起吴嬷嬷,她是真的伤心了。 “祖母莫要多想,”宇文悠然连忙解释,“吴嬷嬷是个忠心的,不过听张管事说周姨娘好似抓到了吴嬷嬷家人的把柄,想要借此要挟吴嬷嬷为她做事,但被吴嬷嬷拒绝了,筠儿这些天并未在祖母这里见过吴嬷嬷,所以想让李嬷嬷明日抽空去看一下吴嬷嬷,也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对祖母这般忠心的人自然是不能委屈了的。” 宇文悠然这么一解释,老夫人这才宽心,心中感叹果然还是身边的老人用的可靠,看向李嬷嬷道:“月前吴嬷嬷回家时可是说在庄上的家人生病她要去照顾几天。” “回老夫人,吴嬷嬷当时是这么说的,老夫人当时还交代奴婢取了十两银子给她。” 李嬷嬷在心中很是理解吴嬷嬷为何会这么做,当时郡主尚未落水,周姨娘府中独大,她不说出来是因为不愿老夫人因她为难,如今好了,有了郡主,周姨娘再也嚣张不得。 “待王太医明一大早给老夫人请过脉后,你便和他一倒过去,去时多带点银两。” “奴婢先替吴嬷嬷谢过郡主。”李嬷嬷抬手抹了抹眼角,“待她回来后,再让她亲自去向郡主谢恩。” 宇文悠然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也不想在这个煽情的话题上多逗留,如今还有个青音,当即下令道:“李嬷嬷,你带几个细心谨慎的去将青音青芜住的房间c存放香料和浆洗的衣服的这三个地方彻底的翻查一番,搜查前让院里所有的丫鬟回到房间,不要节外生枝。” “奴婢明白了,郡主可还有其他交代。” 宇文悠然想了想,交代道:“交代她们看到青音时不要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李嬷嬷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心中触动,她家郡主不论怎么变,心还是那么善。 这三个地方都不大,李嬷嬷带着人很快就找到了青音,差青檬回来汇报,宇文悠然看到青檬惨白的脸色和看向“青音”时喷火的目光,便知道她一定是见过青音了。 她根本就没让青檬开口,便起身对着老夫人道:“祖母,你先把药喝了,筠儿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老夫人心中是不愿她去的,可却知道如今这孙女的性子,只要她决定的就一定会做,便也没有阻拦。 宇文悠然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惨败的红袖,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下心来:“青鸟留下,红袖拿着木匣跟在我后面。” 红袖一听还要她去拿,脸色更是惨白,一脸委屈的看着宇文悠然,商量道:“可不可以让青鸟去,我留下。” “好。”宇文悠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但还不等红袖松口气,便追加了一句,“你今日回去后便去找范嬷嬷到库房当差,我身边需要跟个有胆量的。” 红袖一听急了,一把从青鸟手中抢过木匣,直接抱在怀中,“红袖去,小姐不要赶红袖走。” 宇文悠然不作声,直接朝着门外走去,红袖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好似走慢了一步,宇文悠然就会改变主义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白芷易主 由青檬带路,宇文悠然来到李嬷嬷找到青音的屋子外,还未走近便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香味,平日里最讨厌浓香的她,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见到她过来,脸色飒白还在扶着墙干呕的三位嬷嬷连忙站直了身子行礼,宇文悠然轻扫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责怪她们得意思,径直走进了房间。 而此时屋内正在为青音包扎伤口的李嬷嬷和青芜没有想到宇文悠然竟然亲自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还未等青芜用帕子遮住青音的脸,宇文悠然已然走了进来,只能用身子将青音挡在身后。 虽明白她们的好意,但宇文悠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了一眼旁边开着的木箱,轻轻开口命令道:“无妨,让开。” “郡主,青音”青芜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别过脸不愿让人看到她的眼泪,身子向旁边移开。 “啊!啊!啊!” 青芜刚一动,被救出后还没有任何声响的青音第一次发出沙哑刺耳的声音,青芜和李嬷嬷连忙转身,却看到青音此时正拼尽全力的想要用嘴巴咬住住青芜的衣服,空洞的双眼流露着浓浓的焦急,拼命的摇着头,想开口阻止她们,可喉咙中却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 “啊!啊!啊!” 李嬷嬷读懂了她的意思,本就发涩的眼眶越发的红肿,这才是她记忆中的青音,虽然内向,心思却格外的细腻。 “郡主别怪青音这丫头,她这是没了舌头,又生怕自己此时的模样吓到郡主。” 宇文悠然听了心中亦有触动,在这青音的记忆中她恐怕还是单纯的没有见过丁点血腥的陶妙筠,停下了靠近的脚步,对着青芜身后的青音道:“美丑无关样貌,而在人心,你此时还知为我着想,说明你真的是个好姑娘,你本不该遭受这些,如果你愿意,便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模样,这样我才知道该如何为你报仇,人善良可以,但该报的仇却必须报。” 一直抹泪看着青音的青芜,发现随着宇文悠然话音的落下,青音咬着她衣角的牙齿渐渐的松开,落下了第一滴眼泪,青芜会意,挪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青音。 尽管红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青音的模样时,她依旧没有忍住将手中的木匣塞给青檬转身跑出了屋子。 而宇文悠然似乎没有发现这些,目光格外专注的打量这青音的伤痕,失去皮肤的地方,斑驳的疤痕交错相织,确实很恐怖,但宇文悠然的眼中却不能出现一丝的抵触和厌恶,反而有些愤怒。 因为这样的伤疤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而且这新旧伤疤最为密集的却是在脸颊上,有几道刚刚结痂的,显然是新伤,至于这些伤口是做什么用的,宇文悠然自然心中了然,这也让宇文悠然更加觉得不能轻饶“青音”。 青音见宇文悠然丝毫没有被她的容貌吓到,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连着“啊!啊!啊!”了几声,吃力的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脸。 宇文悠然会意,“她没有跑掉,也跑不掉。” “啊!啊!啊!”自青音的目光穿过泪水折射出浓烈的恨意,可气息却虚弱了许多,倦意袭来,青音用尽最后的力气紧咬着嘴唇,祈求的看向宇文悠然,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宇文悠然在衣袖的手指轻轻碾动,手指间俨然是从“青音”那里得来的毒针,走至青音跟前,一字一顿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的黑手为你报仇。” 话音最后一字落下,亦干脆碾紧手指尖的毒针扎向青音的胸口,青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缓缓的合上了眼睛,对她而言,死便是最大的解脱。 “呜呜” 这一刻,青芜和青檬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响,李嬷嬷亦是一个劲儿的抹泪。 宇文悠然送完青音最后一场,转身,看着青檬手中得木匣,虽然青音未必愿意带上,宇文悠然却希望她来生能平平安安。 “你们三人若是不怕,便将这木匣中的面具给她带上,也让她走得体面一些,另外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为了她走后也能清净,还是将她火葬,我会让管家在白霞寺为她立个牌位。” 青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头,“奴婢替青音谢过郡主,郡主的大恩大德,青芜替青音铭记于心。” 小脸惨白守在门口的红袖见宇文悠然出来,连忙低下头,弱弱的唤了声:“小姐。” 宇文悠然却直接将她忽视,对着三位嬷嬷厉声交待道:“今日之事不准向外透漏一字,你们明白吗?” “奴婢明白。” “你们进去找李嬷嬷,将那口箱子抬到老夫人的屋子门前。” “是。” 宇文悠然清楚李嬷嬷既然找了她们三个,那这三人就是知分寸的,多余的话也不用说,朝着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红袖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生怕她一开口宇文悠然就真的不要她,只是低着头紧跟在宇文悠然身后。 在进老夫人屋子前,宇文悠然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今天这样的事情也许以后会经常遇到,甚至遇到的会比这个更可怕你确定你能受得了吗?” “小姐,我” “你不用急于回答,我给你一晚的时间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再告诉我答案。” 说完,留下呆楞的红袖一人独自进了老夫人的房间。 “怎么样?”老夫人问道。 “祖母放心,李嬷嬷已经在料理后事。”宇文悠然用青柠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双手。 “走了也好,也少受一分罪,筠儿打算如何处置她。” 宇文悠然自然知道老夫人口中的她是谁,目光冷冽的扫了一眼“青音”,“青鸟,府中可有隐秘的地牢。” “有。” “将她装入木箱关进去,顺便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敲碎她的牙,在本郡主没有允许她死之前让她不得清闲的在箱子中好好活着。”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听到耳朵中却平白的多了几分戾气。 若是往日,老夫人一定不会任由宇文悠然这么做,可今日虽她未亲眼所见却也能想想的到青音的惨状,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格外的赞同,“筠儿不用那么麻烦,这种地牢沁凉院里就有。” “还是换个地方。”宇文悠然摇了摇头,她不愿扰老夫人清净,何况“青音”死后,他背后的主子一定会有所动作,恐怕他会很后悔让青音以丫鬟的身份潜伏在相府,毕竟青音这种死士换个地方用处更大。 “郡主,您要的箱子已经抬来了。”如今外面的天色已暗。 青鸟接到宇文悠然的示意,上前点了青音的昏睡穴,这才拖着她扔进了两位嬷嬷抬来的木箱中,而他敏锐的发觉了这个箱子的与众不同,心中对宇文悠然的敬意又多了三分,直与丞相比肩。 待他走后,宇文悠然便吩咐让沁凉院恢复原样。 老夫人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再加上又折腾了这么一天,很快就乏了,宇文悠然服侍着老夫人睡下,这才离开房间。 而红袖依旧柱子似的站在门前,看到宇文悠然出来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被宇文悠然阻止。 “想清楚明日再回答我。” “是。”红袖回答的心不在焉,显然她还没有想好,从当差的丫鬟手中接过灯笼,为宇文悠然照路。 两人刚出了沁凉院,却看到白芷站在外面,宇文悠然心中不解,沁凉院的院门打开了有多半个时辰了,她为何会还站在这里,而且宇文悠然发现,白芷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而此时看到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宇文悠然心声怀疑,却也不会主动开口问。 暗中影三和影九看向白芷的目光很是同情,忽然,两人神色一变,看向沁凉院的屋顶,影三身形一动,便消失了踪影。 如今兰若院已毁,宇文悠然直接去了流萤院,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宋嬷嬷已经带人将流萤院里里外外收拾出来。 宇文悠然刚进门便打发红袖下去休息,然后让茯苓吩咐厨房熬一碗安神汤给红袖送去,然后又让李嬷嬷去将范嬷嬷送来的丫鬟集中一下。 待屋子里只余她和白芷两人,抿了口热茶,淡淡的扔下一句,“说吧。” 白芷神色格外复杂的看向神色平淡的宇文悠然,恐怕这世上出了她,再也没有人配站在主子身侧,这么一想,心中反而舒服了许多,也易主的排斥也减轻了几分,做起接下来的事情也就自然多了。 “白芷见过主子。” 听到称谓的变化,宇文悠然眼眸一闪,略有意外,沉声问道:“你是谁的人。” “请主子恕罪。”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 宇文悠然亦不追问,话音一转,带上了几分凌厉,“本郡主这里庙小,念在你尚未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本郡主饶你一条性命,你走吧。” 真的没有吗?白芷想起白日国公府亭子里的那一幕,心中有些发虚。 “从今日起,白芷的主子只有郡主一人,请郡主允许白芷留下。” 宇文悠然的笑容越发的浅了,“若是本郡主不答应呢?你是不是要在本郡主面前自裁呢。” “是。”白芷并不意外被点破,这些时日服侍在宇文悠然身边,她自然知道如今的安庆郡主多么聪慧。 “那你还等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果然不愧是母女 白芷怆然一笑,她在亲眼目睹了青若的结局后,就曾想过会是如此的结果,朝着宇文悠然郑重的行了大礼,朝着门外走去。 宇文悠然看着白芷的背影,目光微闪,问道:“你去哪?” “新院落不宜见血,郡主放心,奴婢离开后定会自行了断。” “本郡主何时说过你可以自行了断的。”宇文悠然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看着猛的转过身来不可置信望向她的白芷,道:“难道你刚刚行礼不是要认本郡主为主,看来倒是本郡主自作多情了。” “白芷不敢。”再次跪下,郑重的行了三个大礼,心中却是越发觉得有些摸不透宇文悠然的心思,按她这些天对郡主的了解,是绝对不会留下她的。 “你是谁派来的,本郡主自会去查清楚,现在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需如实回答。” “郡主请问,能说的白芷定当知无不言。” 宇文悠然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却不在意,“这几日暗中多出来的人你可认识。” 白芷的眼倏的瞪大,下意识的开口问出,“郡主怎知”问出口后这才发觉出不妥。 而暗中的影九更是吃惊,他们自认已足够小心,郡主又是如何发现他们的,一想到考核失败后将要回到的地方,影九就面如死灰。 宇文悠然自然不会知道她这一问会带来的连锁反应,眸光微敛,“看来本郡主的直觉果然没错,那今日在国公府寿宴上出手的可是他们。” 白芷心中汗颜,她家王爷今日做的事情也太过冒失了,真不知道她回答后,郡主会不会有所怀疑,“白芷不知,但应该是他们。” 听他们这一问一答,影九看向白芷的目光就不是一般的幽怨,小姑奶奶,真要被你害死了。 “你留在太后宫中意图何在。”这才是宇文悠然最关心的问题,宇文悠然如今虽不能日日进宫,但太后对她的关怀却从未断过,无论什么都不会缺她一份 白芷急忙辩解道:“白芷只是听命照顾太后日常起居,并无丝毫歹意。” “好了,你起来吧。” 对她无歹意,对太后无歹意,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丞相父亲的人。 站起身的白芷看着宇文悠然此时思索的模样,心中为她家王爷,不,现在应该说是幽王担忧。 难道会是皇上吗?不过很快便被宇文悠然否掉,以她这个皇帝舅舅的作风,若是派人保护她,就一定会告诉她。那么还有谁? 想到这,宇文悠然难免想起那周姨娘背后的王爷,他又是谁?照东泰国的惯例,封王的同时也便有了相应的封地,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便需离开京都,非召不得擅自离开封地。 而先前因为登基后的行程安排,要穿过不少封地,她对东泰国的王爷也曾专门了解过。 云贵的桂王,无勇无谋,最是不堪大用,根本不用考虑。 蜀地的锦王,肺痨缠身,应是活不过今年冬天,而将要承位的锦王世子又是个侠胆义肠的,应该不屑这般的手段。 鲁地的梁王,智勇双全,倒是有几分可能,可他如此做的动机何在? 河洛的洛王,与当今的圣上和陶妙筠的生母合寿长公主都是太后所出,自小便最黏这个姐姐,当时合寿长公主出嫁时,才六岁的他还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姐姐,在婚宴上狠狠的咬了陶丞相一口,他又怎么可能去动姐姐的嫁妆,难道他是白芷背后之人? 那么还剩下的就是 “郡主,人已经到齐了。” 听到宋嬷嬷的声音,宇文悠然暂且不再去想,左右一时半刻也想不清楚。 “带她们进来。” 白芷上前将门打开,宋嬷嬷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带着身后的十三个丫鬟们进了屋子。 “奴婢见过郡主。”她们各个摒气敛声,范嬷嬷和宋嬷嬷都说的很清楚,她们能不能留在流萤院,还是郡主说了算。 “抬起头来。” 宇文悠然一个挨一个的看过去,不动声色的释放出周身的气势,当即有三个丫鬟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宇文悠然注意到,有一个丫鬟是故意跌倒的,至于原因,怕是觉得留在流萤院有些屈才。 宇文悠然很快便没有再去看她,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丫鬟的表现,待时间差不多了,便收回了气势。 伸出手指点了八个,其中一个被点到的丫鬟颇为意外,因为她就是最先跌倒的三人之一,而且她还是所有人中跌倒次数最多了。 却不知宇文悠然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没有被本郡主点到的可以退下了。” 宇文悠然清楚的看到那假装跌倒的丫鬟听她这么说后露出的喜色,心思一动 “左起第二个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一怔,连忙收起脸上的喜色,换上一副被吓坏的模样,话都说不完整 “奴奴婢风铃” 表现的太过,周围的丫鬟明显对她的表现有些吃惊,宋嬷嬷这次也看出了端倪,记下了她的名字。 “好了,退下吧。”那丫鬟入蒙大赦,却不知她的那点小心思已经暴露无疑。 宇文悠然看着留下的八人神色缓和了不少,“想必你们来之前范嬷嬷已经告诉了你们这院子里的规矩,你们中可有不愿留下的?” 停顿了一会儿,没有人开口,宇文悠然点了点头,“既然没有出声的,那待会去找宋嬷嬷各领二两银子,算是今日的见面礼。” “奴婢谢郡主赏赐。”有银子赏,这些丫鬟脸上多少都带了几分喜悦。 宇文悠然转向宋嬷嬷:“这些人便由嬷嬷来安排。” “是。” 宋嬷嬷应下,“还请郡主给她们赐名。” 宇文悠然想了一下,为了好记,“从左到右依次为白蔷c白薇c白琼c白桐c红蝶c红豆c红莲c红樱。” 待她们谢恩退下,青鸟飞鱼复命后,已至亥时,宇文悠然也有了困意,便由白芷和茯苓伺候着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宇文悠然尚在用早膳,宫中便传来消息皇后召她入宫,皇后终于按捺不住了吗?看来,她昨日的所作所为终于让皇后发现了她的不同。 怎么,终于觉得她不好把控了吗?想要亲自试探一番了吗? 宇文悠然不紧不慢的用完早膳,又与范嬷嬷交待了一番张管事的事情,这才带上一直还没来得及表态的红袖出发。 来传话的小太监早就等急了,正在担忧回去会不会被责罚时,看到宇文悠然,却是赶忙收起脸上的焦急,堆起笑脸,恭敬的福身行礼,“奴才小全子参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劳公公久等了。” “郡主严重了,这是奴才的福分。” 显而易见,这宫中的宫女太监对宇文悠然的态度格外的不同。 既然是皇后传召,宇文悠然这进宫第一个去的地方自然是坤宁宫。早起的坤宁宫总是格外的热闹,而今日似乎较之以往更要热闹三分。 显然这宫中并不是一个能容忍秘密的地方,不过散播的这般快,想必背后也少不了有心人的推动。 国公府的老太君在寿宴当日被安庆郡主气昏了过去,至今生死未卜,再过些时辰,若是老太君醒不过来,纵使太医也是回天乏力。 昔日善良心软的安庆郡主何时有了这样的口才,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安庆郡主是真的脱胎换骨。 而皇后这个老太君的亲女儿,到底会对安庆郡主都做些什么?而谁不知道,安庆郡主可是太后的心头宝。 自进入坤宁宫,不过几步的距离,宇文悠然已经收到了无数打量的目光,若是换个人,神情多少都会有所变化,可宇文悠然自始至终却只看着端坐在正位上心不在焉的皇后。 想必是因为国公府老太君卧榻未醒的缘故,皇后今日的装扮较之往日素气了许多,海蓝色的衣裙在满屋子的花红柳绿环衬下,看似失了颜色,但举手抬足间却有金光流转,乃是上好的流云锦才有的光泽。 宇文悠然福身行礼,看着此时皇后依旧一副没有看到她的模样,心中冷笑,“筠儿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果真,皇后好似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旧兀自出神,屋内的嫔妃越发的安静,好似生怕打扰到皇后一般,实则是什么心思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下马威吗?可惜用错了对象,宇文油然在众嫔妃缤纷多彩的目光笼罩下,兀自站直了身子,“筠儿大病初愈,王太医交待不易久站,特请皇后娘娘体恤。” 说完象征性的停了一下,微微扬眉,道:“筠儿谢皇后娘娘抬爱。”说完便朝着旁边的座位走去。 而就在她转身这一刻,皇后却似突然发现了她一般,讶异道:“筠儿什么时候来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欲拉宇文悠然入怀。 宇文悠然毫不留情面的躲开,在座位上做好,问道:“皇后娘娘进入召筠儿前来所谓何事?” 这样陌生的宇文悠然让皇后有些不适应,却也让她相信母亲是真的被她气到了,峨眉轻蹙,“几日不见,筠儿怎的与本宫生分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过就是一串东珠,若真喜欢,你开口便是,本宫还能少了你不成,怎么还在寿宴上闹起来了,如今唉你说你这孩子,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呢?” 果然不愧是母女,连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一样一样的,可惜,她显然没有从老太君那里吸取到教训,如今的安庆郡主岂会坐以待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还请王爷自重 宇文悠然故作讶然,“皇后娘娘这是在跟筠儿开玩笑吗?那等要人性命的手串筠儿厌恶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然后看着一屋子的嫔妃,满是疑惑的道:“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老太君就是没留神踩到了滚落在地上的东珠才会跌倒的,而跌倒时头又很不幸的撞到了一颗东珠,这才昏了过去的。” 不少嫔妃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有些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都心照不宣的不去开口,不论是皇后还是安庆郡主,她们都得罪不得。 “筠儿不可道听途说,母亲不过就是气急攻心昏倒了,和东珠又有什么关系。”皇后佯怒的嗔道,其实心中已动了真火,亲身经历,才知道如今的安庆郡主是多么的难对付。 宇文不为所动,反问道:“筠儿可是亲眼所见,倒是皇后娘娘筠儿在寿宴上并未见到您,您又是听谁说的?” 母亲做寿,女儿却不能亲自前往,宇文悠然再次成功的戳到了皇后心中的痛处,而且这还不够,只听宇文悠然略带疑问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那东珠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传信的人怕皇后娘娘自责才没有说吗?” 皇后感觉到喉尖泛起一阵腥甜,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口茶这才压下,这茶刚喝下去没多久,就被宇文悠然接下来的话气得差点吐出来。 “皇后娘娘想必您还不知道吧,这整个事情的起端,皆因为国公府小姐自编自导了一出好戏。” “好了,不要说了。”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宇文悠然很相信后宫中的这些女人一定会最贴近的还原事情的真相。 皇后扫向一干嫔妃,“时间已经不早了,本宫就不留各位妹妹了。” 妃嫔们纷纷起身告辞。可走至门口却一个一个停了下来,自觉的将中间的路让开,福身行礼,“臣妾恭迎太后,参见太子c贵妃娘娘c烟云公主c幽王殿下。” 皇后斜了眼陈贵妃,定是这个女人怂恿,不然太后怎么会亲自来,然后看向太子,目光询问他为何会与太后一起,这一耽误,宇文悠然已先一步起身迎了上去,“筠儿给皇奶奶请安。” 这礼还未行就被太后拦了下来,心疼的责备道:“这身子骨刚见点起色,不要来回折腾。” 半醉半醒的秦烈听到太后的话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宇文悠然,确实有些纤细了一些,跟她做的事情确实有些不符。 蒋紫凝在旁边冲她眨着眼睛,“筠儿你是不知道,祖母本来是与我和母妃约好了去御花园赏花的,可一听你进了宫,就待在慈宁宫哪也不去,可是坐等右等,将太子哥哥和幽王都等来了,却独独不见你,一问之下,才知道你竟然直接来了坤宁宫,便带着我们找你来了,你看你的面子多大。” 宇文悠然浅笑着听她说,小心的躲开太子蒋凌宏的目光。 太后也不辩驳,由着她去说,待她说完了这才对着陈贵妃道:“我看她这精神不错,也不用再整日赏花排解心情,明日起这出嫁前该教的便教起来。” 陈贵妃颇为无奈的对她摇摇头,回道:“是,臣妾回去就安排。” 刚刚还精神饱满的蒋紫凝一听这个瞬间就萎了,朝着宇文悠然扁嘴道:“这可都赖你,你要负责。” 宇文悠然观她状态不错,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颓废模样,心中为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丝丝好奇,决定待会私下里一定要问问缘由。 “臣妾见过母后。” 太后看向周围的妃嫔,道:“没事都下去吧。” 带到最后一个妃嫔离开,老太后牵着宇文悠然在皇后刚刚坐的位置上坐 “你叫筠儿进宫可是为了昨日寿宴之事。” “母后明鉴,这中间不过有些小误会,刚刚听了筠儿的话,臣妾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若说这宫中除了皇上外还有人让她忌惮,则非太后莫属。 这也是她为何今日直接将宇文悠然宣至坤宁宫,就是想要在太后介入之前将将事情拍板定案,可却低估了宇文悠然。 “明白就好,这事是国公府有错在先,也算是因果报应,哀家的意思是此事就此打住,你觉得呢?” 皇后心中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表现一分出来,只能点头称是。 太后起身,终究还是不想留下遗憾,叹口气,“你现在动身回国公府走上一趟,此事哀家会禀明皇上。” 皇后起初有些不相信,可当她看到太后的神情,便知太后这是想起了已故的合寿长公主,“臣妾谢太后成全。” 随后看向太子,“宏儿,你可要与母后一道。” 蒋凌宏点了点头,道:“母后先行出发,待我问筠儿几个问题后,便去找您。” 知子莫若母,如今太后和陈贵妃都看着,她自然不能表露出来丝毫的不满,点头答应下来,待恭送太后离开后,心中的不满这才表露出来。 出了坤宁宫,太后善解人意的松开宇文悠然的手,“哀家在前面等你。”蒋紫凝冲她眨了眨眼睛,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看口型应该是,加油! 可是她却不知,这根本就不是加油就能解决的问题,每次面对蒋凌宏,宇文悠然心中都格外的无力,目前为止,蒋凌宏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面对属于陶妙淑的深情。 目送着太后的背影渐行渐远,宇文悠然收回目光,两人却谁都没有先开口。过往的宫女太监见到他们都远远行礼自行离去。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到前面等她。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止。 最终,还是蒋凌宏先开了口:“筠儿妹妹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宇文悠然摇摇头,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看进蒋凌宏那双满是深情的眸子中,一字一字认真说道:“太子殿下,我已非你曾经认识的筠儿,如今的我不适合你。” 可惜,蒋凌宏并未听懂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听懂,宇文悠然疏离的称呼让他眼中带伤,却依旧遮不去眼底的深情深情,“筠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我会试着了解现在的你,请你给我时间。” 而暗中悄悄折返的秦烈却恰好听到了这句,看向宇文悠然的眼中多了分探索。 宇文悠然很无力,蒋凌宏对陶妙淑的爱太深,执念太重,他其实已经发现了她与陶妙筠的不同,只是不愿承认,这点确实很麻烦,“更何况,老太君的病虽非我所为,但却也与我脱不开关系,万一你觉得你的舅舅们,你的母后会让我们在一起吗?” “他们会的,”一向儒雅的太子难得狼狈了一次,这话说的格外没有底气。 这一刻,宇文悠然突然觉得她一开始就选错了方法,也许她该换个方法试一试,“我答应你,以后不会故意躲着你,不过太子殿下也要答应我,试着去重新认识现在的我,而不是从前的陶妙筠。” “好,我答应你!”语气之迫切,好似他不立马答应下来宇文悠然就会改变主意似的,“筠儿以后还是叫我太子哥哥可好。” “好。”蒋凌宏本就比她大,叫声哥哥又不吃亏,“太子哥哥,皇后娘娘在等你了。” 宇文悠然的称呼让蒋凌宏稍微心安,回头看了眼,果真如她所说,母后正在等他。等他再回头时,宇文悠然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其实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关于昨日亭子里发生的事,他是想听她的解释的。 最终,宇文悠然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这才向着皇后走去。 而宇文悠然此事也停下了脚步,对着右侧的花丛道:“王爷,听够了,看够了,还是出来吧。” 足足过了五个呼吸,才看到一把玉扇探了出来,拨开了面前的花丛,秦烈一步三晃的自花丛中走来,“郡主果然是今非昔比,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还不容她多想这句话的意思,便敏锐的察觉到秦烈想要靠近她的意图,连忙后退,确定秦烈没有欺身跟上来,这才停下。 但秦烈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明明是醉眼迷离的模样,那目光却炙热的灼烧着她的红唇。 宇文悠然格外不喜这样的目光,警告道:“还请王爷自重。” “哈哈”秦烈却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又戏虐的笑,“郡主是在和本王说自重吗?” “不然王爷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秦烈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指向宇文悠然的身后。 “小姐。” 宇文悠然听出是红袖的声音,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她已经和秦烈说了好几句话,当即转身,对着红袖道:“走吧。” 红袖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只觉得好似眼睛一花,似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幽王,可再仔细看去,却又失望的发现幽王依旧还是那个醉态百出的幽王。 宇文悠然陪着太后赏了花,用了午膳后才得以出宫,宇文悠然吩咐马车直接回府, 马车还未停稳,一直等在门口神情焦急的白芷连忙迎了上去,来不及等红袖打开竹帘,便急迫的道:“郡主,府中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相府出事了 宇文悠然透过竹帘看着焦灼的白芷,问道,“出了什么事?” 白芷却没有立即回答,但是却用脸上的神色告诉宇文悠然事情真的很急。 宇文悠然眸光微沉,她身边的这些人白芷的定力虽不如茯苓,但却也是个稳重的,能正在掀开竹帘的红袖只觉得后背一凉,为这闹事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出了那次落水的变故后,她家小姐的表情变化就很小,但身边的气场却越来越大。就如现在,明明是艳阳当空的八月天,可她家小姐却就是有这个能力改变周边的环境。 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白芷等宇文悠然下了马车第一时间便附耳上去。 红袖虽听不到白芷说的什么,但是却可以感受周遭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显然她家小姐很生气。 宇文悠然确实很生气,她真的没想到周姨娘竟然能做出如此的事情,“此事惊动老夫人了吗?” “没有,”白芷看了眼门房的方向,放低了声音,“宋嬷嬷说此事不同于昨日之事事关两位小姐的闺誉和相府的名誉,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被气晕过去,所以让奴婢在在这里,让郡主拿个主意。” 宋嬷嬷的考虑很周全,宇文悠然也是这个意思。只要这件事情没有传出去,便还有解救的方法。 “飞鱼你将马车停到后就不用来我这边了,直接去地牢即可。” 路过门房时,宇文悠然不经历的向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有个小厮看到她看过去便立马转移了视线。 待宇文悠然走远后,这小厮匆匆忙忙从门房出来,一溜小跑的消失了踪影。 宇文悠然并没有直接去秋香院,而是饶了一圈先回了流萤院,看到等着她的宋嬷嬷便问道:“四小姐怎么样了?” “奴婢擅自做主骗着她喝了安神汤,让她在郡主床上睡下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看向白芷,“暗中的那两个人能听到我现在说话吗?” 在宋嬷嬷和红袖不解的目光中,白芷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们听着本郡主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若是你们愿意,那本郡主就当不知道你们的存在,若是不愿意,那就尽快从本郡主身边撤走。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特殊的联系方式,想好了就告诉白芷,不过本郡主只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 说完便丝毫不逗留的进了房间,白芷自觉的留在院子中。 暗中暗三和暗九具是一脸的苦色,哀怨的看着等他们消息的白芷,这下就算他们想拖着晚去那地狱一天就不可能了。 王爷给他们的命令只是保护安庆郡主一人的安全,其他的他们并不敢轻易做主,可王爷对安庆郡主的不同他们可都是看在眼中的,也不敢轻易就这么轻易拒绝。 时间有限,影三潜到影九身边小声道:“早去一天晚去一天都得去,你在这等着,我去问下上边的意思。” 影九点了点头。 影三并没有出相府,而是找了个无人的隐秘院落,发出了信号,而很快便有了回应,而很快便有一个黑衣身影出现在院落中。 影三看清来人后,着实愣了一下,这才现身,“影三参见王爷,属下和影九被郡主发现了。” 没错,来人正是秦烈,美玉雕成的脸上他那双秀窄的凤眼微微眯起,他今日被宇文悠然发现那是故意为之,可影三和影九被发现却是有些意思,“说一说,你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影三心中一突,老实的说出了他和影九想了许久的结论:“郡主的直觉敏锐超过常人,心中有了猜测而引香又从旁佐证,所以这才肯定了。” “也就是说你们昨日就已经被察觉了?” “是。”影三不敢有所隐瞒,就在影三觉得下一秒王爷应该就会下令将他和影九从影子中除名,重新回地狱回炉时。 秦烈却问的是:“她可有说让你们去做什么?” “郡主并没有说,只是给属下们一盏茶的时间,若属下们愿意帮忙,便默认属下们跟在身边,若是属下们不帮忙,便让属下从她身边离开。” “那走吧。” 影三一愣,开始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一抬头却见秦烈已经朝着流萤院而去,再不明白就有些傻了。 眼看着宇文悠然给的时间已经到了,还未见到影三的影子,影九正在发愁待会要怎么回复,却听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告诉白芷,你们愿意帮忙。” 影九被这声音吓的险些露出了马脚,他没想到影三竟然将王爷给带回来了,心中忐忑的同时也向着白芷靠近。 白芷也是影子出身,多少对影九有些觉察,知道这是有了消息,集中精神,果然影九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中有些哀怨,“告诉郡主,我们愿意帮忙。” 宇文悠然已经听宋嬷嬷将她从三小姐那里整理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此时正在等小脸惨白的红袖做决定。 见白芷进来,便问道:“他们可愿意?” “郡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即可,他们能听到。” 白芷这么一说,小脸惨白红袖和宋嬷嬷不约而同的开始打量周围四周,一想到平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中,就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宇文悠然此时并不知道秦烈就在暗中看着她,将她需要影三和影九去办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 “听明白了就去办吧,办好后将这桌子上的茶盏倒扣即可。” 影三和影九得到了秦烈的默许,便按照宇文悠然的吩咐去做。 而他则继续在暗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宇文悠然,越是靠近,越是了解,便越想了解更多,也唯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能引发他体内的情种,就如此时,只是这么看了她一会儿,情种便有了苏醒的症状,他若是在此喝酒,凭宇文悠然的敏锐,定然会被发觉,看到宇文悠然要起身,便悄悄的离开了院子。 在起身之前,宇文悠然当然也没有忘记红袖,“现在可以说你的决定了。” “红袖还是愿意跟在郡主身边。”红袖好似下了好大的决心,说此话时衣袖下的双手都是紧握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宇文悠然这两日无论做什么都不避讳红袖,其实是存了几分让红袖知难而退的意思的。红袖是个好丫鬟,但也是个单纯的丫鬟,正是因为如此,宇文悠然希望她能这么单纯下去。 “红袖想好了,不管以后遇到什么,红袖一定要呆在小姐身边。” 宇文悠然见她如此坚持,叹了口气吩咐宋嬷嬷好生照顾四小姐,便带着白芷和红袖出了院落,不过去的不是秋香院,而是关着曹管事的地牢。 她这一兜转,倒是在让身在采薇院的周姨娘也迷惑了,看着一旁早已急的一头大汗的罗嬷嬷问道:“你确定那你孙子进了秋香院?” “奴婢可是看着他进去这才回来的。”罗嬷嬷几乎祈求道:“夫人,还是让老奴派个人去看看吧,奴婢可是特意交代过狗蛋儿完事要捎个信过来的,这会不会是出事了啊。” “急什么!没听到陶妙筠是往地牢去了吗?你那孙子若是真在秋香院出了事情,滨菊院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也许是你那孙子事后忘了让人给你传信。” 周姨娘近两日肝火正旺,说话难免带了几分火气,她原以为等这禁足日子到了,相府就还是她的。可如今九天都过去了,眼看着在宇文悠然的默许下,范嬷嬷已经将她的不少人都换掉,可她还没看到一丁点的迹象。 不过默许罗嬷嬷做下的事情可是瞒着七皇子的,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你若不放心现在就回家看上一眼,也顺便让你那儿媳差个人去看看曹管事。” 罗嬷嬷连忙应下,将樱花和樱兰叫了进来,便匆匆的离开冲家赶去。 而宇文悠然在地牢并没有待上多久,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便折身返回。 红袖进屋后第一个看的却是桌上的茶盏,果然看到其中一个茶盏被倒扣,连忙拉着宋嬷嬷问道:“你可看到是男是女。” 见宋嬷嬷竟然摇头,她很是不相信,缠着宋嬷嬷一直在追问,“你真的没看到吗?那你刚刚都干什么了?” 宇文悠然看着红袖此时的模样摇了摇头,只是这么点小事,若是暗中的人还被宋嬷嬷发觉。 而她这一摇头恰好被红袖看到,当即收声,规规矩矩的站好,低着头认错道:“红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宇文悠然懒得理她,走到床边却看依旧还没有醒来的陶妙琴,显然她今日受了格外大的惊吓,就算是喝了安神汤,依旧睡的不是很安稳,黛染的峨眉紧紧的蹙在一起,轻柔的帮她抚平眉心。 以往的宇文悠然是孤单的,母后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陪在她身边最久的就是小裳,她待小裳如亲姐妹,视小裳为唯一的亲人,可最后却被狠狠的背叛。 可就算受伤如此,纵使再怎么不愿承认,宇文悠然依然有着她的心软,有着她的坚持。她只要还顶着陶妙筠的身份一天,她就会做一天她该做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并不包括接受太子。 至于这该做的事情,她也正在做。 “郡主,三小姐c四小姐求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妙淑的选择 宇文悠然并没有移步外室,因为她知道陶妙淑定然很关心她的这个妹妹,直接吩咐白芷道:“去将三小姐直接请进来。” 站在院外的陶妙淑已经难掩脸上的焦急,正如宇文悠然所想,她格外的担心她的妹妹,可她对宇文悠然的感激亦不差分毫。 现在想起,心中依旧一阵后怕。 若不是今日正午陶妙琴缠她缠的紧,她心软之下便留在了妹妹的房间;若不是她自小不喜午睡,那人进来后便急色的冲向床边,并没有看到坐在屏风后软榻上绣花的她;若不是她手边的绣篮里刚好放着剪子,而她当时也是疯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拿起剪刀直接戳准了那人的后心。 看着那人就那么栽倒在了床上,吓醒了陶妙琴,她更是吓的扔了剪刀,顾不上手上的血捂住了妹妹的嘴。 她能想到这么做,完全是有赖于娘亲平日里的教导,这秋香院丫鬟婆子那么多,就算此事是午睡的时候,那也该有当值的,而那人竟然这般摸进妹妹的闺房,显然是这院子中的人出了问题,这时候叫出声,她们姐妹就真的完了。 可她能做的也只能到此,娘亲并没有怎么教若是杀了人该怎么办。 她当时只是想找个理由将妹妹骗出去,这样她们之中至少可以保下一个,娘亲是疼她们,可是却不足以说服妹妹,所以她想到了这个嫡姐,国公府的维护让妹妹好像格外信赖这个嫡姐。 果然她一提让妹妹来找陶妙筠,陶妙淑一定会有想办法救她,妹妹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乖乖的就从窗户中爬了出去。 待送出妹妹后,她就长长的松了口气,死了人的屋子一下就显得格外的阴森,陶妙淑这时候才感觉到害怕,只能躲得那尸体远远的,蜷缩在角落里。 其实陶妙淑真的没想到妹妹竟然真的能一路不被人发现摸到流萤院,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脑袋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有觉察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声称是安庆郡主派来的,并将嫡姐的交代告知于她,而她诧异的发现随着这个声音的消失,屋子内的尸体和血迹也连带消失了,就好似这屋子从来都只有她一人。 她缓了好久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心神略定,按照嫡姐的交代,起身将床幔放下,来到外室,以被茶渍污了衣裳为由,唤了个身边的丫鬟进来,然后又接二连三的唤了不同的丫鬟嬷嬷,有时一个,有时两个,一时间屋子里进进出出。 期间等屋里只有她和她身边绝对可信的丫鬟云歌和云棋时,便让与妹妹身形相似的云歌按照宇文悠然的吩咐,换上了妹妹的衣服,用面纱遮面,进了内室。 然后让云棋出去又反复的叫了几个丫鬟,待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带着装作陶妙琴的云歌以为昨日国公府之事道谢为由来了流萤院。 一路上回想着嫡姐缜密的安排,娘亲平日教的那些一下就落了下乘。 “三小姐c四小姐,郡主请你们进去。” 假扮陶妙琴的云歌轻轻的拉了拉陶妙淑的袖子,陶妙淑这才回神,看到站在跟前的白芷,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 白芷轻微的移动身子,并没有受下她的礼,再次说道:“三小姐c四小姐里面请。” “有劳白芷姑娘。”回首对着身后跟着的丫鬟道:“我们姐妹说些体己话,你们就在外面等着。” 待踏过门槛,陶妙淑这才敢露出心中的焦急,忍不住向着白芷小声询问道:“敢问白芷姑娘,舍妹可还好?” 白芷回道:“三小姐放心,四小姐就在郡主的房间里,你马上就能看到。” 陶妙淑再次道了谢,不再多问,由着白芷将她带入宇文悠然的闺房,绕过屏风的第一时间,秋水般的眸子柔弱的扫过房间。 宇文悠然自床边让开,露出了躺在床上的陶妙琴,陶妙淑此时也顾不上失礼,急步走到床边,紧紧的将陶妙琴的手握到手心,眼底晕起一团水雾,轻轻唤道:“琴儿” 说来也奇怪,刚刚被宇文悠然屡抚不平的陶妙琴的眉心在这一刻一下就舒展开来,睡相也安稳了许多。 扮作陶妙琴的云歌在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小姐会让她假扮四小姐,不过却依旧想不通明明应该在秋香园的四小姐为何会躺在大小姐安庆郡主的床上,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努力的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规矩的站在一旁。 宇文悠然看得出,这两姐妹的关系是真的很好,不忍陶妙淑担心,开口道:“不过是安神汤的药效还未过,你不要太过于担心。” 陶妙淑闻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抬手压了压眼泪,回身朝着宇文悠然的方向就跪了下去,宇文悠然并没有开口拦她,昨日在国公府她就发现,这个三妹妹柔弱的外表下却是一个倔性子。 “郡主两次相救,对我姐妹有再造之恩,此恩淑儿与琴儿定当铭记于心,永不相忘。” 待她说完,宇文悠然这才上前亲自将她扶起:“妹妹严重了,你我皆是相府的小姐,本就一荣具荣,一损具损,昨日你们姐妹本就是受我牵连,而今日之事说起来与我也有三分关系。” 宇文悠然这般说,陶妙淑好似也并不讶异,秋眸涟涟的看着宇文悠然坚持道:“就算是如此又有何,相较于袖手旁观,郡主愿意出手相救,这恩情是如何也抹不去的。” 宇文悠然微微挑眉,这个三妹妹倒是一个妙人,“看来你已知道今日之事是出自谁手了?” “除了周姨娘还能有谁?”难得陶妙淑柔弱的眸子中有了一分恨意。 宇文悠然心中一动,有意考量一番这个三妹妹,“那你说说她为何要如此做?” “还能为什么?不过就是恼怒娘亲趁她禁足之时,求郡主带我们姐妹出席寿宴,既然我们母女不听话,那便彻底将我们毁了,这样的事在府上又不是第一次,只是我没想到她这次竟然会用这等这等下作的手段。” 说到最后,陶妙淑已经有些失控,“我们母女不过就是想要谋条生路,她为何就这么容不得。” 宇文悠然叹了口气,果然如她所料这相府子嗣单薄也是事出有因的,将手中的帕子递到陶妙淑跟前,“你可曾想过她为何会纵容你们母女活到现在?” 陶妙淑用她递过来的帕子压压眼泪,点了点头回道:“是因为我和妹妹皆是女儿身,还有价值可以利用,”见宇文悠然点头,她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可这正是我想不通的,既然如此,她又怎会让人做出今日之事,难道就因为昨日我们随郡主参加了寿宴吗?” “这只是其一,白芷,你来告诉她今日闯入四小姐闺房的男子是谁。” 云歌一听大惊失色,差点将嘴唇咬破,今日竟然有男子闯入了四小姐的闺房? “回三小姐,他是在周姨娘房里当差的罗嬷嬷的孙子。”她话音还未落下,屋子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朝着宇文悠然跪下,一个劲的磕头,“郡主饶命啊!小的愿意招,小的什么都愿意做!郡主饶命啊!” 宋嬷嬷和红袖均是大惊失色,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小姐的闺房,宋嬷嬷连忙去关房门,红袖则瞪大了一双杏眸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检查房间的美个角落,想要找出那暗中之人的藏身之所。 宇文悠然询问的看向白芷,却见白芷向她微微摇头,显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便知这是暗中之人擅作主张,眉心微锁,眼神飘忽不定。 暗中,影三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身侧的王爷,他万万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会亲自出马,而且还只是抓了这么个小厮,看来王爷对这安庆郡主还真是有些不同。 秦烈根本无暇去管影三的想法,一颗心完全的扑在了宇文悠然身上,他已经猜到了她想做的事情,有人证才更有说服力,这点他很乐意效劳。 白芷心中责备影三和影九的冒失,却也知此人定然有用,便开口问道:“你是谁?” “奴才奴才狗剩,前前段时间奴才与狗蛋一块时,狗蛋儿看上了四小姐,回去便丢了魂,两天后突然告诉奴才,他要娶府中的小姐,奴才当时以为他在吹牛皮。昨晚他又找奴才,说是过了今天四小姐便是他的人,奴才自然不信,他便让奴才在秋香园外等着要证明给奴才看。奴才一时好奇就照着他说的时间蹲在秋香园外面,没想到他还真的进了秋香园,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啊郡主饶命!饶命啊!” “你口中那人可是罗嬷嬷的孙子。” 那自称狗剩的小厮头点的跟倒蒜似的,“就是他!就是他!” “将他带走。” 影三看王爷点头,便飞快的照办。一旁的红袖虽说此时也是听得咬牙切齿,可是依旧没有忘记瞪大眼睛去盯着这小厮,不过依旧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人是怎么消失的。 “为什么?为什么?”陶妙淑秋水般的眸子空洞洞的,她原以为周姨娘就算不会给她们姐妹找门好婚事,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做妾,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周姨娘竟然要如此作践她们姐妹。 “呵呵”这笑声听在耳中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倔强的咬着唇,秋水般的眸子忽明忽灭,心中估量着若是她将手中的秘密告诉嫡姐,是否可以一举扳倒周姨娘,最终她下定了决心。 “郡主,淑儿有一事相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周姨娘的把柄 宇文悠然观她神情严肃,便知她所说之事非同小可,并没有急于答应,而是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陶妙淑看着宇文悠然看过来的清澄静淡的目光,当即信心更是足了几分,真诚的道:“淑儿所求不多,只求我们母女三人一生平淡安稳。” 宇文悠然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人生无常,现在言之一生未免过早。” “是淑儿孟浪了,”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开始渐渐熄灭。 宇文悠然知她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与其寄希望于他人,倒不如由你来保护她们。” “我?”陶妙淑显然有些吃惊。 宇文悠然肯定的点点头,她也有她的思量,后天紫月国的仪仗便会抵达京都,她要做的事情就多了起来,相府的事情自然不能事事过问,既然眼下有这么个人选,她又何必放着不用。 “可我行吗?”若是日前,宇文悠然对她这般说,陶妙淑尚有几分信心,可如今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却是有些心灰意冷。 “为何不行?”宇文悠然十指纤纤掠去落下的一缕发丝,笑容清淡,反问道:“是你相府小姐的身份不够?还是你的容貌称不上绝色?亦或是你自认才情不佳?你缺的不过是崭露头角的机会而已,而这对本郡主来说并不是难事。” 将陶妙淑一点一丝的变化收于眼底,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三小姐果然是个心中有主意的,只是缺乏几分魄力,便最后又加了一句,“当然,若是你自认能力不足,本郡主也不会勉强于你,刚刚你所要相告之事便也无需开口,本郡主精力亦有限,只要你们母女三人安分守己,相府自然会有你们的容身之所,待四小姐醒了你便带她离开。” 果然,她这么一说,陶妙淑心中便有了决定,盈盈福身,“淑儿往后还要烦请郡主多多提拔。” “妹妹何必如此客气,往后唤我声姐姐即可。”宇文悠然将她扶起。 “姐姐。”陶妙淑不过是个称呼的变化,却让她心中似是找到了依靠,更是心甘情愿的将她们母女手中最后的筹码告知宇文悠然,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却是不宜让太多人知晓。 “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宇文悠然微微点头,“宋嬷嬷你们先到外间侍候。”说完后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此乃相府私事,还请暗中的朋友自行回避。” 陶妙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神秘莫测的声音和诡异的身手,知道宇文悠然是对他们说的。 此时,暗中却只有秦烈一人,听了宇文悠然的话却却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宇文悠然心中有些无奈,她的直觉不会错,暗中一定是有人的,但现在她却是拿这暗中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既然如此,便随他去,待到她找到这暗中之人的主子,再好好的算这笔账。 拉着陶妙淑在软榻上坐下,看陶妙淑还在打量四周,浅笑提醒道:“妹妹可以说了。” 陶妙淑也意识到她的失态,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几分颜色,不过终究还是顾忌暗中的人,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姐姐可知五弟其实并非周姨娘所出。” 这点宇文悠然还真的没有想到,示意陶妙淑继续说下去。 暗中的秦烈却没有一丁点吃惊的模样,显然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此时此刻,陶妙筠自然不会藏私,将她所知道的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当年娘亲怀上妹妹时,府中已夭折了几个子嗣,娘亲担心此胎出现意外,便私下买通了几个丫鬟盯着采薇院。原只是为了防备周姨娘,却无意中发现周姨娘竟然趁父亲醉酒时让她的贴身丫鬟代她侍寝。” 陶妙淑毕竟还是姑娘家,而口中所述的又是长辈的私事,难免有些扭捏,“而不出一个月,采薇院便传出了喜讯。娘亲当时便有所怀疑,不过自此以后,娘亲就再也没有见过周姨娘身边的墨菊,,娘亲顾忌腹中的妹妹,开始不敢声张,只想等生下妹妹后再从长计议,但还未等到那一天,娘亲买通的那几个丫鬟就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娘亲也因此受了惊吓,早产生下了妹妹,娘亲便将此事埋在了心底,也是近两年才知道于我的。” 宇文悠然听到此处已经相信了七成,不过此事尚不能妄下结论,“可有迹象证明周姨娘当时并未怀孕。” “听娘亲说,周姨娘当时甚少外出。”陶妙淑看的出宇文悠然的思索,“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如你所述,当年将此事告知于季姨娘的丫鬟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不测,除非那墨菊站出来出来亲口承认,否则这便只是你们的推断。就算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信。” 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陶妙淑仔细思量之下,才知她和娘亲往日的想法多么天真。 看陶妙淑脸上现出颓色,宇文悠然宽慰道:“但此事也并不是没有一点转机,周姨娘不可能将所有人灭口,仔细查探下,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回去叮嘱姨娘,在没有弄清楚真相前,此事定不能声张,你们姐妹往后还是住回滨菊院,老夫人那里我会去说。” 若是此事为真,一旦让周姨娘知晓,那她定不会放过季姨娘和陶妙淑姐妹,他们住在一起,彼此之间也是个照应。 看到陶妙淑感激的点头,宇文悠然又向她交代了一些事情,算算时间,安神汤的药效还要等上一会儿,便独自留下陶妙淑一人来到外间。 秦烈自然紧随其后,乐不思蜀的继续当他的旁观者。 刚刚从院中折返的宋嬷嬷看到她,道:“郡主,李嬷嬷来了。” 宇文悠然想起吴嬷嬷的事情,也想趁此问下老夫人的病情,便吩咐“请李嬷嬷进来。” 白芷应声而去,宇文悠然扫了眼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云歌,吩咐道:“你到里面服侍吧。” 云歌如蒙大赦,谢恩后便进了里屋。 而此时,白芷也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李嬷嬷进了房间,“奴婢给郡主请安。” 宇文悠然观她面色疲倦,眼眶微肿,嘴唇亦干的又些发白,知她今日定是奔波了一天,“嬷嬷无需多礼,还是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李嬷嬷亦不扭捏,谢了恩,接过红袖递过来的茶盏侧身将茶盏中的茶喝了一大口,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吴嬷嬷家里具体出了何事?”宇文悠然问道。 提起这个,李嬷嬷的眼眶又有些红肿了起来,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回郡主,吴嬷嬷的三儿子今日正午去了。” 一向淡定的宋嬷嬷闻言一震,昨日张管事提到吴嬷嬷的事情时她是上了心的,本打算抽空使唤了个小厮去庄子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后来忙起来,便将这事情给忘了,没想到这是真的出了事,“你说得可是三郎?” 待看到李嬷嬷点头,宋嬷嬷身子明显晃了一下,面色有些凄然,她与吴嬷嬷更是多年的交情,吴嬷嬷怜她膝下无子,曾有意将三郎过继给她养老,虽被她拒绝了,可每次去庄子上,三郎一见到她都一口一个婶娘唤着。 如今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看宇文悠然看向她,便将此间缘由解释了一番。 临了还依旧有些不信,感叹道:“奴婢上次去庄子时,他还好好的,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宇文悠然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我们且先听李嬷嬷讲一下这这事情的缘由。” 宋嬷嬷一向便是个稳重的,怀揣着心中的悲恸,听李嬷嬷将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真是周姨娘,周姨娘这是收买不通,便故意设套给三郎想要让吴嬷嬷妥协,后来见此依旧行不通,索性就对三郎在下毒手。 每听一句这心中的悲恸便又重了一分,眼眶也润了几分,没想到这周姨娘收买不成,竟然下此等毒手,跪倒在宇文悠然,“还请郡主为三郎讨个公道。” 宇文悠然没有想到稳重的宋嬷嬷会由此举动,这宋嬷嬷却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嬷嬷这是做什么,先起来说话,这该讨的公道自然是要讨的。” 秦烈挑起嘴角,看不出,这女人收买人心的手段也很高明。 宋嬷嬷心生感激,丝毫不怀疑宇文悠然所说的话,就着白芷和红袖的掺服起了身,等着宇文悠然的吩咐。 此时,内室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李嬷嬷早在院子中便看到了秋香院的丫鬟婆子,此时也猜出了这哭泣之人。 只是她心中奇怪,三小姐和四小姐怎会在郡主的闺房中哭泣,还不待她多想,宇文悠然却好似没有听到这哭声一般,问起了老夫人这两日的病情。 李嬷嬷自然是知无不言,宇文悠然听过后,眉头却深深的锁起,老夫人的身子状况较之前几日,又加重了不少,不知为何,宇文悠然总觉得老夫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生病。 想了许久,依旧没有想出个头绪,倒是陶妙淑已经安抚好了醒来的陶妙淑,给她换上了云歌穿来的衣服自内室走了出来。 宇文悠然发现,也不知陶妙淑对她这个妹妹说了什么,自实现中有了宇文悠然的身影后,盈若秋水的双眸满满的全是崇拜和依恋,宇文悠然是想忽略都不成,被她看得浑身难受,颇为无奈的起身,道:“既然醒了,那就一道去看个热闹吧。” 暗中的秦烈捉狭的看着宇文悠然此时的模样,晒然一笑,正要继续跟上去,耳边却响起引竹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罪加一等 “王爷,影子已经找到了七皇子拳养死士的山庄,随时都可以动手。” 秦烈当即停下了脚步,眸色阴沉似墨,嘴角偏却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容,不是要热闹吗?那本王也来助助兴。 宇文悠然只觉得身边似有一阵微风拂过,似有酒香弥漫,清浅的眸光波光微闪,“白芷,这暗中共有几人。” “回郡主,两人。”白芷还以为宇文悠然有其他的吩咐。 “他们平日可允许饮酒?”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的响起又轻飘飘的落下。 白芷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但却知道她如今的主人既然问出口那自然有她的缘由,一五一十的回道:“执行任务时是坚决不允许的,一旦被发现便会被立即出名。” 说完后,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大惊,登时脚步一停,便落后了一步,心中暗道莫不是郡主发觉了什么? 宇文悠然眼波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清新淡雅的笑容,眼底的霜气却越发的浓重了几分。 故意落后一步的红袖轻轻的拉了下正在走神的白芷的衣袖,小声问道:“白芷姐姐,他们到底练得是什么特殊的功法,怎么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白芷压下心中的不安,着实有些羡慕神经大条的红袖,她跟在宇文悠然身边这些日子看的格外的明白,也正是因为红袖的真性情,才让郡主待她总有几分不同。 眼看着她们两人已经落后,红袖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白芷只能拿郡主吓唬她,“若是那么轻易被发现就不能被称作影子了,快别问了,小心被郡主发现,又该让你去寻范嬷嬷了。” 果真,她这么一说,红袖便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快步的与白芷一道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缀在宇文悠然身后,努力的降低着存在感。 红袖的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宇文悠然的,可她却很不介意装作不知道,她一开始就没有要改变红袖天性的意思。 陶妙琴紧紧的拉着姐姐她妙淑的手,双眼却一眨不眨崇拜的看着宇文悠然,丝毫不知她灼热的目光让宇文悠然多么的不自在,犹犹豫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郡主姐姐,你是要去帮琴儿和姐姐报仇吗?” 说完后面纱下的嘴唇紧紧抿着,眼巴巴的看着宇文悠然,好似若是宇文悠然不点头就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恩。”宇文悠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她本来是准备明天去找周姨娘的,但今日出的事情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陶妙琴却好似一下慌了,连忙拉住宇文悠然的裙摆,阻止道:“郡主姐姐还是不要去了,琴儿和姐姐已经没事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你不用” “不用因为你们去得罪周姨娘?” 宇文悠然不得不停下脚步,颇为无奈的打断陶妙琴,看向同样目含担忧的陶妙淑:“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陶妙淑贝齿轻咬下唇,虽然不说话,但显然也是这么个意思。 宇文悠然本也没有指望经过今日这一件事情,陶妙淑就能独挡一面,这对姐妹也是出自好意,但她们却是将事情想的简单了,她觉得现在有必要点化一下这对姐妹。 示意白芷将陶妙淑带来的丫鬟带远了一些,并没有刻意回避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李嬷嬷,看着陶妙淑,道:“如果我告诉你,罗嬷嬷现在就在秋香院,就等着你们姐妹回去,询问她孙子的下落,你们还会劝我回去吗?” 陶妙淑大惊,“可是人根本就不在秋香院,难道她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宇文悠然冷然一笑,说出的话自然是毫不留情,“你觉得在她眼中,是你们的身份重要,还是她孙子的下落重要!恐怕在她眼中你们连她孙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陶妙淑刚刚才有了几分血色的小脸登时煞白,却找不到一个反驳的字。一旁的陶妙琴早就一副梨花落雨的模样,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拉着宇文悠然衣裙的手越发的紧了几分。 李嬷嬷在一旁听宋嬷嬷简单明了的讲了事情的经过,更是气的浑身发颤,周姨娘对她们这些下人下手也便罢了,如今竟然纵容她身边的奴才欺负到了主子的头上。 还真当着相府还是她周姨娘当家,得亏此事被郡主拦下,若是真让此事传到老夫人耳中,照老夫人目前的身子状况,是一定承受不住的。 李嬷嬷只要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倒是比陶妙淑这对姐妹还要气愤,“郡主,今日定然不能轻易饶了这奴才。” 陶妙淑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往日娇柔的声音中也多了几分肃然,“淑儿此生定不会辜负姐姐。” “我能做的也只是给你提供机会,往后还要靠你自己。”宇文悠然言尽于此,知道陶妙淑听的懂她话中的意思。见陶妙琴依旧没有松开她衣裙的意思,索性也由她拉着。 “走吧,去的晚了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 却说,宇文悠然料的果然不错。 罗嬷嬷满头大汗的跑回家中,却没有看到宝贝孙子的身影,吩咐家里人出去将他往日去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的消息。 她这才是真的慌了,又匆匆忙忙的赶回府,心急之下更是直奔秋香院而去,在路上恰好遇到寻她而来的陈嬷嬷。这陈嬷嬷自然就是放她孙子进去的人, 听陈嬷嬷一说根本没有见到孙子从屋子里出来,而这正午三小姐竟然也歇在了西厢房,便觉得坏事了,又听她说三小姐竟然带着蒙了面的四小姐去了安庆郡主的院子,更是心生不妙。 罗嬷嬷又最是了解周姨娘,此时周姨娘本就是瞒着那边做下的,如果让周姨娘知道她孙子失踪,周姨娘一定不会让她轻举妄动。 可是事关孙子的性命,罗嬷嬷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当下与陈嬷嬷一合计,流萤院自然是去不得得,便直奔秋香院西厢房,几乎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依旧还是没有见到孙子的踪迹。 早就坐立不安的罗嬷嬷一听外面有声响传来,当即示意陈嬷嬷去将三小姐和四小姐请进来,自袖子中摸出来了两个瓷瓶拿在手中。 她这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撕破了脸她也一定要找到孙子,大不了事后一不做二不休。 她却不知陈嬷嬷出了西厢房,看到宇文悠然暗道不妙刚想开口提醒罗嬷嬷,却发现她已经出不了声,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红袖瞪大眼睛看着白芷,怎么也想不通白芷什么时候竟然和青鸟飞鱼一般厉害了,再对比对比自身,更是自惭形秽,越发的觉得自个没用。 宇文悠然可顾不得她这些小心思径自带着陶妙淑和陶妙琴进了西厢房,看到大喇喇坐在正位上的罗嬷嬷,眼中闪过阴鸷。 “大胆奴才,主子的屋岂是你能容你如此放肆。”李嬷嬷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看到罗嬷嬷此时的样子岂会给她好脸色。 “哐当”罗嬷嬷没有想到来得竟然是安庆郡主,吃惊之下竟然连手中的瓷瓶都没有拿稳,匆匆忙忙的起身弯腰将瓷瓶捡起收到袖子中,福了身子,“奴婢见过郡主,见过三小姐c四小姐。” 心道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姨娘听闻三小姐四小姐搬了院子,特意差奴婢过开看看两位小姐住得可还舒服,刚刚奴婢这不过是想试试这屋里的椅子是否牢固,没想到却让李嬷嬷误会了。姨娘还在等着奴婢,若是各位小姐没有其他吩咐,奴婢这就退下了。”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这话说完更是直接福了身子,就要往外走。 宇文悠然轻轻一笑,笑容带了三分讽刺,“罗嬷嬷这差事未免做得太过马虎了一些,舒不舒服不是应该问问两位妹妹吗?还是说罗嬷嬷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不到四妹妹脸上蒙着的面纱。” 罗嬷嬷看着陶妙琴脸上的面纱眼神一闪,步子一转走向陶妙琴:“是奴婢的疏忽,还请四小姐让奴婢看上一眼,也好回去向姨娘交差。” 陶妙琴心中对她是又恨又怕,又怎么可能让她近身,一边往姐姐身后躲,一边求助的看向宇文悠然,待看到宇文悠然冲她摇头,这才不躲,罗嬷嬷的手刚碰上陶妙琴的面纱,宇文悠然的声音便应声而起。 “宋嬷嬷,按照府里的新规定,罗嬷嬷自认办事不利该如何处罚。” “回郡主,罗嬷嬷办的是姨娘交代下来的事情,念是触犯,罚银白文即可,不过罗嬷嬷擅自去揭四小姐的面纱,以下犯上,还需当众追加十大板。” 宇文悠然看着罗嬷嬷黑白交加的脸,微微含笑,语态平静,“那便按规矩来吧,至于这执行的地点就选在这秋香院。” 宋嬷嬷当即领命向着屋外走去。 “宋嬷嬷还请留步,”当众挨板子,那就是赤裸裸的打脸,罗嬷嬷岂会就此轻易认下,“这办事不利,奴婢自认该罚,可这以下犯上,宋嬷嬷又是从何说起,奴婢可是事先询问了四小姐的。” “我没有答应。” 陶妙琴略显胆怯的声音一响起,罗嬷嬷下意识的就瞪了过去,吓的陶妙琴将整个身子都躲在了陶妙淑的身后。 “罪不认罚,下奴欺主,罪上加罪,但念罗嬷嬷劳苦功高,今日就打三十大板吧,若再多言一句,便多加一板。” 罗嬷嬷自知此难难逃,三十大板已要了她半条命,有曹管事的先例在前面放着,她哪还敢再开口。 不多时院子中便传来了罗嬷嬷凄惨的哀嚎声,起初一声惨过一声,后来却渐渐的弱了下来,眼看着这三十大板最后一板落下,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影冲进了院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带我去见王爷 宇文悠然看清来人,秀眉微挑,心中已是不悦,对上陶妙淑略有惊慌的眸子,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们有过一面之缘的狗剩。 只见那狗剩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声嘶力竭的道:“罗奶奶,你快回去看看,狗狗蛋找找着了” 奄奄一息的罗嬷嬷一下就来了精神,挣扎着撑起身子,却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在哪找到的?” “醉醉花楼,”狗剩趁人不注意,猛的掐了一把大腿,登时疼的眼泪直流,再配上悲怆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凄惨,“罗奶奶,狗蛋死了” 罗嬷嬷登时喷了狗剩一脸血,两眼一黑,咚的一声从板凳上栽到地上昏了过去。 白芷咬了咬嘴唇,听狗剩提起醉花楼,她便已经确定王爷先前确实来了王府,真希望她的回答没有暴露王爷的身份。该不该让影三告诉王爷,郡主好似不太喜欢他自作主张呢。 还没有按照吩咐将话说完的狗剩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看在这些围观的丫鬟眼中却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恶人有恶报,岂能就这么便宜了她,李嬷嬷上前一把将狗剩推开,掐上罗嬷嬷的人中,待看到罗嬷嬷似有转醒的迹象时,悲怆的喊道:“罗嬷嬷,人死不能复生,虽说你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也不能这么想不开” 刚刚醒来的罗嬷嬷被这话气的生生又吐了口血,也走上前得宋嬷嬷一边用帕子给她擦嘴,一边也语气心肠的开口劝道:“不是我你说你,找孙子这般关紧的事,你怎么能藏在心中不说,你若是说出来,郡主定然会免了你的责罚,你说你,让我说什么才好。” “可不就是说,你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这有心人还指不定要编排咱们郡主呢。”这宋嬷嬷话音一落,李嬷嬷就立马接上,丝毫不给罗嬷嬷说话的机会。 说完这一句便还向着宇文悠然求道:“奴婢斗胆向郡主求个情,罗嬷嬷现在虽然说不出话,但奴婢知道她一定想要知道具体的经过,虽说是有些不合规矩,还请郡主成全罗嬷嬷。” 罗嬷嬷心道你掐着我人中掰着我拔下我怎么能开口说话,使劲全力的想要甩开李嬷嬷的手,只能瞪大眼睛怒视李嬷嬷,李嬷嬷却惊呼道:“罗嬷嬷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人死不能复生,嬷嬷节哀顺变,多想想活着的人,嬷嬷放心,若是你那孙子是无辜被害,本郡主一定为你做主。”宇文悠然语气惋惜,对着狗剩道:“你快将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讲一讲,不要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今日正午,狗蛋进府找我”狗剩将背熟的腹稿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带他说完,一院子的人除了亲眼看都孙子进了西厢房的罗嬷嬷和与她勾结的陈嬷嬷不相信外,其余人的眼中都充满了鄙夷,这罗嬷嬷的孙子简直就是活该,青天白日的去青楼不说,竟然还妄图染指花魁,幽王殿下不杀了他才怪,死的活该! 白芷眼睛一闭,她这原主子恐怕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罗嬷嬷却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奈何口不能言,只能恶狠狠的看向陶妙淑姐妹,陶妙淑将妹妹护在身后,直接对上那吃人的目光,没有一丝的畏惧。 “来人,将此事告知管家,一切都按家法处置,罗嬷嬷一家全部杖责五十,逐出相府,立刻执行。”宇文悠然此话字字如刀的划在罗嬷嬷的心头。 罗嬷嬷瞪大了眼,眼珠凸出,气急攻心,昏死了过去,李嬷嬷这才嫌弃的松开手,颇为解恨的朝着罗嬷嬷啐了一下,起身朝着宇文悠然福身道:“老夫人还在等着奴婢,奴婢就先回沁凉院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宇文悠然相信李嬷嬷是知分寸的,自然不需要她再交代写什么。“祖母若是问起,便说我明日会去陪她用早膳。” “奴婢知道了。”李嬷嬷说完再次福了身这才离开,出了院子恰好遇上形色匆匆赶来的季姨娘,李嬷嬷停下朝着季姨娘福了福身子,这才离开。 她的这番举动,倒是让季姨娘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李嬷嬷的身影,喃喃道:“嬷嬷刚刚不是我的错觉吧。” “姨娘还是先去见见小姐,也许答案就在小姐那里。”赵嬷嬷回道。 季姨娘一听,连忙匆匆的进了院子,目光在陶妙淑身上扫过,见她无碍,便一把将陶妙琴拦在怀中,心肝长心肝短的好好打量了起来。 宇文悠然只能终止了陶妙淑的谈话。 陶妙淑见娘亲竟然将郡主晾在一边,面上有些尴尬,刚要提醒娘亲,却见娘亲竟然要去掀陶妙琴脸上的面纱,连忙阻止道:“这面纱暂时还不能揭开。” 陶妙琴也连忙抬起小手挡住自己的面纱,“娘亲不要摘琴儿得面纱,要不然琴儿就不能回滨菊院了。” 季姨娘看着两个女儿,一头的雾水,赵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朝着宇文悠然福了身子,“奴婢见过郡主。” 季姨娘这才大梦初醒,匆匆的福身子,“妾身并非有意冒犯,还请郡主体谅。” “姨娘不必多礼,既然姨娘来了,便帮着两位妹妹收拾一下行李,今日就搬回滨菊院吧,也帮两位妹妹打点一番,她们后日会随我进宫参加宫宴。” 季姨娘虽不出府,却知宇文悠然口中所指乃是紫月国女皇的接风宴,心中更是大喜,拉着两姐妹连连道谢。 待管家带人将罗嬷嬷,陈嬷嬷带走后以及狗剩带走后,宇文悠然也就没有过多停留。 宇文悠然出了秋香院,走出没多远,陶妙淑便追了上来。 “姐姐可否告知淑儿这暗中相助之人的身份。” 宇文悠然摇摇头,陶妙淑难掩脸上的失落,却不知宇文悠然不说,却是为了让她心中对那相助之人保留一些幻想。 醉花楼c花魁c还有院子中的酒香,这般明显的暗示,若是她再猜不出这背后之人是谁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身边有如此出色的影卫,又岂非是等闲之辈,很好,这幽王殿下还真是深藏不漏 一路脸色不愉的回了流萤院,进了屋子,就连说出的话都带了三分火气:“白芷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 别说是当值的白薇c白蔷了,就是宋嬷嬷和红袖也是第一次看到宇文悠然这般将怒气表现在脸上,宋嬷嬷看了眼白芷,拉着红袖一块退了出去。 没错,宇文悠然确实是恼怒成羞,一想到她竟被他戏耍于鼓掌之中,让她如何不怒,“传信给你们王爷,我要见他!” 白芷便知宇文悠然已经猜到了王爷的身份,咽了咽口水,开口道:“郡主,王爷也是身不由己。” “哼!”好一句身不由己,不管如何,宇文悠然必须见他一面,秦烈一而再再而三的擅自出手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喝道:“你倒是个忠心不二的。” 白芷连忙跪倒,“郡主明鉴,自打认主起,白芷对郡主绝无二心。” “这次我权当你顾念旧情,但绝无下次。”宇文悠然只是恼怒,并非不通情理,“暗中的朋友,敢问你们王爷何时能来,难道还要本郡主下帖子不成!” 影三和影九相互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影三开了口,“回郡主,王爷今夜有要事在身,并不在京都,恐不能前来相见。” 说不见就不见了吗?宇文悠然倒是要看看这幽王是如何的深藏不漏,“如果本郡主受了伤,你们应该难辞其咎吧。”说话间,已从发间拔下一枚簪子,死死的抵在脖子上。 不止影三c影九,就连近在咫尺的白芷都没想到宇文悠然居然会有此举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王爷不能来见本郡主,那就带本郡主去见他。” 白芷知宇文悠然心意已定,她刚刚已经错了一次,绝对不会错第二次,当即对着影三藏身的地方道:“你们还犹豫什么,难道真的要等郡主伤了自己不成。” 影三和影九分外为难,可眼看着宇文悠然又将簪子朝着脖子送进了一分,眼看着就要划破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影三是真的不敢赌,示意影九速去向王爷报信,他也同时妥协:“属下这就带郡主去见王爷,还请郡主先放下簪子。” “本郡主且信你一次,”宇文悠然将簪子插回发髻中,却不给影三一点喘息的机会,“不过若是本郡主今晚见不到王爷,没了簪子,一样可以让自己受伤,走吧。” 影三早就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此去夜凉风大,还请郡主稍作准备。” 待准备妥当,由白芷带着宇文悠然,三人消失在房间里。 京都城西三十里外苍梧山,一身黑衣的秦烈临风而立,微眯着凤眼听完了引竹的汇报。 “王爷,七皇子由死士护着朝京都方向去了,可要派影子追上去!” “穷寇莫追,如今护在他身边的绝非等闲之辈,不必让影子再去冒险。”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有意外之喜,以往还是有些小看七皇子了,“查一下今日与他会面的到底是何人?” “是。”引竹很快折身返回,“王爷,影九传来暗讯,郡主要见王爷,如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秦烈嘴角微微弯起,在迷离的月光下更添了两分魅惑,他不过是露出了丁点马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知道这个女人抓狂起来是什么样子。 忽然,他神色一变,该死! “通知影三,让他速速避开七皇子,所有影子全力追杀七皇子。”待到话音落下,秦烈已在原地消失。 这女人上次落水险些丧命就是七皇子所为,若是此时与七皇子碰上,这么好的机会七皇子又怎么可能会放过。白芷和影三根本不是七皇子身边的人的对手,女人,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待秦烈再次现出身影,看到影三伤痕累累的尸体下露出的一角艳丽女子衣裙;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可以判断不是影三的血。 被那鲜红的颜色刺到,秦烈心脏骤然一紧,自心底升起一丝彻骨的寒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悠然,你在哪? 那将那衣裙的一角紧紧的攒在手心,漆黑如墨的双眸染上了几分血色,推开引竹递来的酒壶,若是这女人出了事,发一回狂又如何。 已从暗中现身的引竹蓄势待发,一旦王爷失去理智,他会第一时刻的动手。 一道黑影自远处疾驰而来,“王爷,属下们在前方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引香。”引香便是白芷。 重伤!秦烈瞳孔一缩,血色又深了几分,“可有安庆郡主的下落?” “引香昏迷前曾提到,有一男子从七皇子手中救下了安庆郡主,朝着南边去了。”影子回道。 秦烈一听,当即朝着影子所说的方向追去,他必须亲眼看到这女人平安无事。 看着身侧这个有着明月清朗之色的男子,宇文悠然的眼底一片复杂复杂,她从未想到,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与达奚丰赡重逢。 对于达奚丰赡会出手相救,宇文悠然却一点也不意外,若是不救,他就不是紫月国温润如玉的达奚公子了。 笑似朗月温润,立如兰芝玉树,便是对他最为贴切的写照,也怪不得小裳会为他痴迷。 想到此,宇文悠然目光一冷,紫月国女皇銮驾后日才会抵达京都,他为何会提早出现在这里,再联想到那些对她毫不留情出手的人,宇文悠然心中有了一种猜测。 “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宇文悠然客气而疏离的福了福身。 “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达奚丰赡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转变,双眸清澈幽泓,无波已自带笑意,温润的声音犹如一道清风拂过,“既然那些人没有追来,想必已被姑娘的人拦下,我们且在此地稍等片刻。” “多谢!”宇文悠然再次道谢后便摆出了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一如既往善解人意的达奚丰赡自不会勉强于她,守礼的拉开了与宇文悠然的距离,亦陷入深思之中。一贯清澈的眸子也多了几分迷茫和探索。 可就算如此,待秦烈距此地还有一百丈时,他便第一时间察觉,冲着宇文悠然拱手道:“寻姑娘的人已经来了,在下告辞。” 一路追寻而来的秦烈远远便看到了安然无恙的站着一片月光中的目送达奚丰赡离开的宇文悠然,示意引竹跟上达奚丰赡,猛灌了一大口酒,吊儿郎当得向着宇文悠然靠近。 闻到空气中的酒香,宇文悠然便猜到了来人,周身气息顿时变得格外冰冷,目光冷然看着边走边喝酒的秦烈,道:“幽王殿下还真是深藏不露。” 近处仔细了打量了宇文悠然,确定她并未伤到分毫,而他手中的只是她裙摆上的一角,登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越发的显的轻佻起来,“郡主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竟然能遇到郡主,看来本王和郡主真的不是一般的有缘。” 宇文悠然心头的火苗一个劲儿的往上窜,“王爷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要王爷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关于王爷的事本郡主自然也会忘得干干净净。” 秦烈已经心满意足的看到了这女人小小抓狂的模样,见好就收,浑身的气息一转,便再也在他身上找不到半分轻佻,少了醉态的凤眼越发漆黑如墨,再配着他这一身的黑衣,俨然与平日判若两人。 若是这样的秦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恐怕从此不少人都会睡的不安稳。 秦烈终于在宇文悠然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半分的鄙夷,也不枉他提早暴露身份,习惯性的勾起嘴角,道:“希望没有让郡主失望。” “白芷他们两人如今的情况如何?”宇文悠然却是答非所问,若不是他们两人舍命相护,她就算能撑到达奚丰赡出现,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秦烈挑挑眉,这女人远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清冷,“影三死得其所,白芷受了伤,需要调养些时日,待她养好伤,自会回相府。” 宇文悠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默默的在心中记下影三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并没有排斥秦烈的决定,然后才问起她最想问的问题,“刚刚那些人应该就是王爷今晚所谓的要事,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越想宇文悠然便越觉得这些人身后得那个主子就是周姨娘的依仗,今日与他们遇上时,若是他们只是想要单纯的杀人灭口,便不会所有人的目标都锁定她一人。 重生以来,这么想让陶秒筠死的,除了皇后恐怕就是周姨娘身后的那名神秘王爷。 秦烈这次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反问道:“郡主知道后,准备如何回敬他?” 宇文悠然目光一冷,警告的看向秦烈,一字一顿道:“王爷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一些。以往的事本郡主可以既往不咎,但本郡主希望从今日起,王爷不要擅作主张,多管闲事。” “好,本王答应你。”秦烈回答的信誓旦旦。 “他们是谁的人。”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话到嘴边,可看到宇文悠然与他疏远的模样,秦烈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明日本王会在醉花楼恭候郡主大驾,若郡主真的想要知道,便不要爽约,夜深了,引竹送郡主回去。” 宇文悠然算是发现了,不管身份气质怎么变,有些本性却是不能变的。怒目瞪了一眼秦烈,她真不信和他多呆一息。 不过就是一晚上,她还等的起。更何况,难道他不说,她自己就不能去查吗! 宇文悠然离开后,秦烈浑身却充满了肃杀之气,起身飞掠而去。 安庆郡主不可能不认识七皇子,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七皇子在碰上她时,便躲了起来。 既然宇文悠然对七皇子这个幕后之人这么感兴趣,自然要让七皇子活的长一些,不过在此次之前她要先去收点利息。 狼狈不堪的七皇子,好不容易摆脱了身后的阎罗,险而又险的回到了七皇子府,脸色黑青的看着身边仅剩下的三名死士,心里一阵淌血。 要知道这些死士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总共也只有二十一人,五年来,也仅仅这损了四个人,可今天一晚上,竟然被人一窝端了,就只剩下了这三个人。 “给我查!彻查!我倒要看看安庆郡主身边是谁能耐这么大!” 一名死士立刻领命离开。 可蒋凌正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他的性格本就很辣,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听五哥,若是早些让周姨娘付诸行动,何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 想到此,他当即又吩咐另一位死士道:“通知周姨娘,丞相府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边刚刚吩咐下,便有下人匆忙的进来喊道:“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蒋凌正脸色一黑,一脚踹向这喊叫的奴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死了人呢。” 那奴才被踹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却已经不敢有丝毫耽搁,重新跪倒在七皇子跟前,这次学聪明了,直接将要汇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棋王府书房走水了,听说五皇子被困在了里面,至今生死未卜。” “什么!”蒋凌正神色大变,谁都能出事,就是他的这个五哥不能出事。不然现在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大臣十有五六都要重新站队。 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当下也估计不了那么多,直奔棋王府而去。 五皇子看着站在床榻旁脸色黑沉的弟弟,盖子被子下的手死死的扣着不争气的大腿,被烟呛了的嗓声格外的嘶哑,“七弟,你可知今日错在哪里。” 蒋凌正此时也平复了下来,恢复了几分理智,“五哥,我知道错了,接下我来应该怎么做?” “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翌日一早,宇文悠然早早起来,到寝凉院陪着老夫人用完了早膳,当老夫人提起陶妙淑姐妹搬回滨菊院的事,宇文悠然便将早就准备好的陶妙琴对新房子过敏的理由说了出来,老夫人一看来请安的陶妙琴果然带着面纱,便未起疑。 自老夫人院子中出来,宇文悠然便与陶妙淑姐妹分开,带着红袖和白蔷直奔采薇院,她可没有忘记,今天可是周姨娘禁足的最后一天,有些账也该算一算了。 宇文悠然的突然造访,让采薇院的所有丫鬟婆子心头一紧,各个噤若寒蝉,生怕哪里做的不对,被郡主寻到错处,步了罗嬷嬷的后尘。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宇文悠然目含嘲讽,对着红袖吩咐道:“待会儿进屋以后将那些被摔碎的物件都统计一下,回头让范嬷嬷折算成银两,从在采薇院当值的下人月银来抵,直到账消。” “是。”红袖端的趾高气扬,心中更是觉得格外畅快,以往这采薇院的下人可没少欺负她,各个鼻子长到眼睛上面,如今怎么样,她们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觉得格外的解气。 在屋子里的周姨娘可是将她们的对话听的真真切切的,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登时一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姨娘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手腕一转,手中正欲摔向地面的青花瓷花瓶便朝着门口飞了过去,方向不偏不倚,正对着宇文悠然的面门。 宇文悠然却好似没有看到,依旧淡定从容的向前走,神色静默,眼神平静,好似那迎面而来的不过只是一朵棉絮。 “郡主!” 红袖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就挡在了宇文悠然的面前,眼看着花瓶就到眼前了,这才害怕的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唯一想的是她要保护小姐。 而那花瓶却好似突然有了灵性,竟然自个避开了人,捡了块空地摔得粉身碎骨,红袖听到声响,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一地的碎片,有些发晕,显然没有想通这是怎么回事。 周姨娘眼睛一缩,想起了丞相留给宇文悠然的青鸟飞鱼,心中对陶丞相的怨气便又多了一分。 宇文悠然看着此时红袖的样子,心中有些微酸,有秦烈给她的影子在,这个花瓶又怎么可能伤的到她。 轻柔的拍了怕红袖的肩膀,感触到了她的僵硬,宇文悠然的声音也跟着轻柔了起来,安慰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懵懵懂懂的红袖终于想起了暗中的影子,心中不禁的担忧小姐会不会觉得她太冒失,脸色竟比刚刚还要白了几分, 宇文悠然有些好笑的看着患得患失的红袖,看来回去后还得找她好好谈谈,不然这丫鬟指不定要憋出病来。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显然没有停留多久,眼中的笑意瞬间冻结,厌恶的一个转身,甩开了周姨娘拉上来的手。 周姨娘神色格外尴尬,额头青筋跳跃了好几下,才克制住心中的怒气,却一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不过却也没有自讨没趣,只是用目光又是疼惜又是懊恼将宇文悠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筠儿快让妾身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般作态还不够,朝着院子中的下人呵斥道:“怎么郡主来了也没人通传一声,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 然后话音一转颇有些无奈的道:“说起来这也都是我平日心软给惯的,倒没想到今日差点伤了筠儿,待会一定好好给她们立立规矩” 周姨娘原想着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正想话音一转将此事就此带过。 可宇文悠然显然不愿如她所愿,唇畔浮起一抹冷笑,道:“这规矩确实是该立了,今日万幸是被本郡主遇到了,若是来的是父亲,再有个万一,这就不是小事了。” 清冷的眸子扫过院中一干下人,厉声道:“你们可知错。” “奴婢知错。” “既然知错,便按府中的规矩,自行去领罚。” 周姨娘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可显然还没有完,待宇文悠然的目光看向樱兰和樱花和屋内一地的狼藉,她越发的感觉到不妙。 “至于你们两个既然尽不到为主子排忧解难的本分,依本郡主看你们也不适合呆在采薇院,你们收拾行李后去找范嬷嬷,她会给你们安排去处。” 见樱草和樱兰都没有动而是看向周姨娘,宇文悠然的脸色一沉,“看来你们的耳朵还不太好使,既然如此,也就没有留在相府的必要了。” 樱草和樱兰一听,呼啦跪了一地。 周姨娘也是刚刚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她没想到宇文悠然竟然会以牙还牙,用她以往的方法对付自己,她怎能坐以待毙。 “郡主息怒,今日之事是妾身的错,还请郡主能网开一面,妾身让她们伺候惯了,就不要再兴师动众的换人了。” 樱草和樱兰见周姨娘竟然下跪为她们求情,心生感动,越发的对周姨娘死心塌地。周姨娘心生得意,跟她斗,终归还是嫩了点。 却不知宇文悠然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既然姨娘坚持,那人便留下吧,多她们两个人的月银也能早点将账消了,这点本郡主心意已定,姨娘就不要多费口舌求情了。红袖,统计的仔细一点。” “是。”红袖喜滋滋的动起来。 周姨娘的脸色却彻底的黑了下来,这样下去,她这采薇院子的人心还不七离八散,也越发让她不敢小看宇文悠然。 当然,宇文悠然今日来此的目的可单单如此,“白蔷,将账本给周姨娘过目。” 周姨娘越发有种不好的预感,自白蔷手中接过账本,打开一看,心骤然一紧,待看清这是张管事的字迹,心就彻底凉了。 这账本上一条一目将她这些年来是如何指使张管事挪用相府库银的往来罗列的清清楚楚,若非她还有一些魄力,这账本恐怕她都拿不稳,心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怒喝道:“来人,去将张管事给我找来。” “不必了!”宇文悠然实在不想看着她演戏,“昨夜张管事留下了这本账本后,自觉得愧对丞相多年的重用,已经畏罪自尽了。” “自尽了?”周姨娘瞪大了双眼一副吃惊的模样,心中却将张管事咒骂的体无完肤,问道:“那他可有指认是受何人指使?” “姨娘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宇文悠然的语气格外的不屑,“忘了告诉姨娘,张管事还留了一封认罪的书信,事关重大,本郡主便让管家呈给了父亲,想必父亲已经看到了。姨娘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父亲解释。” 周姨娘心中早掀起了惊涛骇浪,却依旧在垂死挣扎,道:“此事妾身确实是有失察之过。” 这般惺惺作态确实是周姨娘的作风。 宇文悠然看着她,口气很平淡的道:“本郡主对此不感兴趣,姨娘还是留着说给父亲听吧,要是姨娘非要和本郡主说些什么,本郡主倒是对王爷和王府有些兴趣。” 周姨娘脸色大变,不过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郡主这倒是有些问难妾身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非议王爷可是大不敬。”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就没什么和姨娘说的了。”宇文悠然看向红袖,问道:“都记下了吗?” 红袖回道:“回小姐,已经记下了。” “恩,走吧。”没有再理会周姨娘一眼,转身便走。红袖鄙视的看了眼周姨娘,连忙跟了上去。 这刚走出采薇院没多远,里面再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显然是周姨娘又在拿着房中的物什出气。 红袖献宝的道:“小姐,我刚刚统计时顺便将那些幸存的但去易碎的物什也一道记了下来,要不要一块给范嬷嬷。” 宇文悠然笑道:“不错,有长进。” 红袖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她家小姐,下意识的就抬起手,用力的捏了下自己的脸颊,痛意袭来,她却格外的开心。是真的!她家小姐竟然夸她了!这心情一高兴,连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白蔷有些羡慕的看着红袖,同时心中亦有些懊恼和忐忑,她怎么能被一个花瓶吓到了呢? 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心思缜密的宇文悠然,她可不想身边的人都像红袖一样患得患失。 “不过,以后像挡花瓶这种略显蠢笨又添乱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这点你要多向白蔷学一学,本郡主只需要你们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就好,其它的自然有其他的人来做。” 说完后,果然见白蔷的神色轻松了不少,便不再多少。 红袖脸一红,点了点头,现在想想当时的举动确实是有些蠢,不过她扪心自问,若是重新来一次,她依旧还是会这么做,万一那暗中的人跑神了怎么办,她可不能让她家小姐受到半点伤害。 宇文悠然回到流萤院没多久,便传来了陶丞相踏入采薇院的消息。 红袖好奇的问道:“小姐,老爷会如何处罚周姨娘?会不会将她休了。” 宇文悠然轻抿了一口茶,双眸忽明忽灭,“为了二小姐和五少爷考虑,自然是不能休的。” 红袖很是失望,“这样还扳不倒她,她还真是命大。” 宋嬷嬷进来时恰好听到她这句话,“什么扳倒不扳倒的,姨娘说到底不过就是个身份高些的下人,抬举她,她也只算是半个主子。你拿她和咱们郡主比,也太抬举她了。” 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宋嬷嬷说起话来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倒是让宇文悠然有些意外,看来吴嬷嬷孙子的事情对她的触动真的很大。 宋嬷嬷来到她的院子后,一直很尽责,但是却是对相府小姐的身份尽责,并不是对她尽责,若是让宋嬷嬷在她和相府之间做选择,宋嬷嬷选择的一定是后者。 但是现在宋嬷嬷的表现倒是让宇文悠然感觉出了几分不同。 “丧事办的如何了?” 提起此事,周嬷嬷面带悲色,“回郡主,奴婢是看着出殡后才回来的,郡主给的银子吴嬷嬷也收下了,待三郎的头七过了,她再来亲自向郡主谢恩。” 却说此时采薇院 陶丞相将张管事的绝笔信甩向福身迎他的周姨娘,怒喝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周姨娘早有心理准备,将信拿在手中,一字一句的认真读了一遍,待看到最后张管事竟然祈求陶丞相照拂他的家人,不要让他们步马管事一家的后尘时,不管她怎么克制,略微发颤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看完后,周姨娘眼睛一闭,朝着陶丞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会是他吗? 周姨娘声泪俱下道:“老爷,自打妾身主持中馈以来,自认虽比不得姐姐在世时,却也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如今府中接二连三的出事,亦非妾身所愿,说到底妾身终归还是比不得姐姐,身后有太后的照拂和提点。而老夫人的身子老爷又不是不知,根本经不得半点操劳,妾身也不敢拿府中的事去让她老人家烦心,这身边也只有罗嬷嬷一个可以帮衬的,可如今也” 顿了顿,声音越发的幽怨了几分,继续道:“在这京都,老爷就是妾身唯一的依仗,这相府也是妾身唯一的家,更何况妾身还有昆儿和玲儿,妾身的脑袋又没有坏掉,怎么可能指使张管事做下如此吃里扒外的事情。老爷若是依旧不相信妾身,妾身也无话可说了。” 陶丞相听的眉头紧锁,心中对周姨娘的仅剩的那点侥幸也随着她说出的话荡然无存,这就是他的枕边人。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南下看到周氏时她那明眸皓齿的单纯模样,依稀还记得当年她独身一人义无反顾的背井离乡随他到京都的情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单纯一点点的转变成了精明算计的,陶丞相已经记不清了。 罢了,事已至此,他还奢望什么。自己酿下的苦果,终究还要自己来尝,也这算是报应。 陶行知深深的叹口气,她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却和自己也脱离不了关系,不管她以前做下过什么,这次便饶过她,全当是对她的补偿。毕竟如她所说,她还有昆儿和玲儿。 不过,这个院子陶行知却是一刻也不愿多呆,“昆儿的学院也到了放假的时候,往年你不是总抱怨没有时间陪他吗?这次正好,府中的事情有筠儿料理,你就好好陪陪昆儿。” “老爷” 周姨娘呆呆的看着陶行知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犹自挂着泪珠的神情却狰狞了一起,屋内想起一个轻微的声音,周姨娘抬起手,看着指甲已断了半截的右手尾指,凄凄然一笑,兀自抹了眼泪,起身,“樱草打盆水进来。” 何止是陶丞相对她失望,她亦对陶丞相失望透顶,以前是蒋晴,现在又是她的女儿,这相府她是要定了,不过就是个绊脚石,踢开就好。 打定了主意,对着樱草小声的吩咐了一番,樱草难掩心中的震惊,最终点了点头。 陶丞相刚出了采薇院,对着跟在身边的管家问道:“张算的家人可安排妥当。” 管家回道:“回老爷,都已经安排妥当,不过张算的儿子张算却没了踪影。” 陶丞相思索了一下,“可是娶亲的那个儿子。” “正是。”管家有些惋惜的道:“他是个温良孝顺的孩子,应该是不知道张算与周姨娘勾结的事情的,可惜了。” 提起此,陶行知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流萤院的方向走去,趁此,他要和这个女儿好好的聊一聊。 管家连忙道:“郡主刚刚出府去了。” 陶行知脚步又是一顿,改变了脚下的方向朝着书房走去,“筠儿回府后让她到书房来一趟。” 鸿运楼 宇文悠然神色淡淡的透过窗户看着对面不远处的醉花楼,“红袖你说,这青楼是不是和幽王很搭。” “恩,幽王本来就是那里的常客啊。”红袖只当是她家小姐看到了醉花楼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对秦烈颇有几分微词,“小姐,红袖想不明白,幽王不过就是云苍国送来的爹不疼娘不爱的质子,平日行事又那般惹人厌,虽然是和太后有些血缘关系,可太后也用不着对他那般好,都快要跟小姐这唯一的嫡孙女不相上下了呢。” 宇文悠然那日从太后不经意说出的话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当年的隐情,不过没有证实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妄下结论的,只是提点红袖道:“就算没有太后撑腰,别人也一样拿他没办法。” 红袖不解,问道:“为什么?” 宇文悠然耐心的解释道:“云苍国和东泰国国力相当,边境虽然时有冲突,不过也都是养兵所需,幽王名义上虽是质子,但却是云苍国陛下主动提出送来东泰国的,用意并非求和示弱,这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 红袖似是有些懂了,“小姐的意思是说,他是来避难的。” 宇文悠然倒是对红袖有些另眼相看,点了点头,轻轻的拨动手中的白瓷青花茶盖,道:“不错,为了两国邦交,就算太后不护着她,皇上也要护着他。只是太后出面更合适一些。” 红袖心里这才算平衡了一些,不在纠结于此,而是不满的抱怨道:“小姐,那白溪不过就是个打簪子的工匠,小姐要见他直接去聚宝斋就好,为何还要单独宴请他,而且他也太不知礼数了,竟然比小姐还要晚到,真是太过分了。” 她这话音还未落,外面便响起了飞鱼的声音,“郡主,白公子到了。” 接到宇文悠然的示意,红袖不情愿的嘟着嘴将门打开,狠狠的瞪了一眼外面衣冠楚楚的白溪,不清不愿的将路让开,“请吧。” 白溪却好似丝毫没有看到她的敌意,从容的踏进了房间,恭敬的对着宇文悠然行礼道:“白溪见过郡主。” 红袖恨恨的关了门,转身看到白溪对自家小姐的态度,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只是依旧有些因为白溪上次擅自将见面地点改到醉花楼对他有些不待见。 “白公子不必客气,坐吧。” 白溪却没有落座,“白溪既已奉郡主为主,尊卑有别,当不得与郡主同席。” 红袖听的一愣,突然想起那晚从醉花楼出来后,白溪确实是自称属下的,只是当时小姐并没有过多解释,她后来便忘了。 宇文悠然是默认了百里奚奉她为主的事实,可却没有真的要将百里奚当属下的意思,自然是不想红袖对他有误会,嗔怪的看向红袖道:“你可听到了,以后对白公子客气一些,他是自己人。” “知道了。”红袖嘟了嘟嘴。 宇文悠然不去管她,而是看向百里奚,再次道:“既然你承认本郡主这个主子,那本郡主所说之话都是命令。” 白溪抬眸撞进宇文悠然黑玉般的眸子中,从这双眸子中他读出了宇文悠然的诚意和坚持,郑重的拱手道:“白溪谢郡主抬爱。” 待白溪落座,红袖压制着心中的不情愿奉了茶,故意的将白溪面前的茶盏倒的满满的,她有自信,只要白溪碰到这杯茶,这茶水便定然会溢出。 一抬头看到宇文悠然略带责备的目光,吐了吐舌,退到了一旁。 宇文悠然言归正传,“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昨晚棋王府失火后她才想起还有这么个王爷,便让范嬷嬷传话给白溪打听下此人。 白溪暂且没有去碰那杯茶,点头道:“在棋王未坠马之前,虽然东泰国当时已经册立了太子,但他在大臣中的呼声却一直很高,直到后来出了事,落下了腿疾后,便鲜少在外面露面,就连宫中的宫宴也几乎不露面,作息也很规律。” 会是他吗?宇文悠然有些不确定,如果是他,虽然与她的推论相符,可周姨娘这的会让女儿嫁给一个瘸子吗? 白溪观她似是在想什么事情,便停了下来,平稳的端起满满的茶盏,在红袖诧异的目光中从容的小饮一口,这过程中没有一滴茶水洒落,最后还冲着红袖客气的点了点头,红袖当时就被他气到了,杏眼怒瞪向白溪。 陷入沉思的宇文悠然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小互动。 其实,从开始猜测周姨娘身后可能是个王爷,没事的时候,她便一直在理这其中的关系。 有一点很值得怀疑,周姨娘身后的这位王爷既然渗入相府,那定然图谋不小,很可能就是那个位置,这样的话他必然是要除去太子的。 周姨娘就算是再疼陶妙玲也不可能会任由陶妙玲迷恋太子,而且她又只有陶妙玲一个宝贝女儿,也是绝对不可能让陶妙玲去做棋子的。 而且,她细细的回想了陶妙筠记忆中陶妙玲见到太子的表现,好似陶妙玲除了嫉妒外并没有表现出迷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陶妙筠落水就一定另有隐情,陶妙玲显然没有说真话。 可是照理说,如果陶妙玲所恋并非太子的话,那日中秋宫宴上,对陶妙玲失望之极的春叶又为何与陶妙玲的说法一致。 她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问题的关键依旧还是在秦烈身上,想起昨夜她去见秦烈时路上出的意外,显然秦烈从春叶那里知道了什么。 这也是她决定赴秦烈今日下午之约的主要原因,看来这醉花楼之行是避无可避了。 而白溪一见宇文悠然从沉思中走出,便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很可疑,昨日棋王府失火后不久,很多人看到七皇子行色匆匆的进了棋王府,如果说是弟弟关心兄长却也说的通,毕竟这留在京都的成年皇子,除了太子外,也只有他们两人。可属下却依旧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这么简单。” 听他这么一说,宇文悠然突然灵光一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青楼会王爷 宇文悠然了然一笑,以往想不通的关节一下就通顺了。她在考虑怀疑对象的时候就只专注于王爷的身份,却是忽略了如今还是皇子的蒋凌正。 论身份c论样貌c论能力,蒋凌正毫无疑问也是出色的,在周姨娘眼中,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上佳人选。 “白溪,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白溪将他随身所带的包裹打开,“属下都准备好了,都在这里,郡主看看可还和心意。” 宇文悠然瞧去,藕白色的长袍,样式精简的玉带,很合她的心意,显然白溪记得她上次说过的话,点了点头,“很不错,待我换好后,你随我走一趟。” 白溪应下,起身将房间留给了宇文悠然。待房间门再次打开时,一身锦衣玉带男儿装扮的宇文悠然洒然的自房间走出,衣服虽不华丽,可穿在宇文悠然略显纤弱的身上搭配着她淡漠的气质却散发出一种看不见得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飞鱼和红袖就留在这里,有白溪陪我就好。” 飞鱼稍作迟疑,回道:“属下遵命。” “是,小姐。”红袖回答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上白溪一眼。可偏偏白溪却是一副丝毫没有看到她的模样,更是让她恨的咬牙切齿。 “你说那个叫白溪的是不是很可恶!”说完后,却未听到飞鱼的回答,收回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飞鱼竟然已经独自一人坐在桌上饮茶。 瞬间,她的愤怒目标便转移了对象。她发现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可恶。 白溪并不知宇文悠然要去哪里做什么,当宇文悠然带着他径自往醉花楼里走时,他的脚步差点就停了下来,也后知后觉的明白宇文悠然为何会让他准备一身男儿的衣衫。 她这前脚刚踏入醉花楼,老鸨银花一看到她们两人,只觉得格外的眼熟,扭着她那标志性的肥臀,呼啦呼啦的抖动着手中的娟帕迎了上来,“哎呦,我说两位公子,这姑娘们还都歇着呢,你们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了,是你们” 银花的热情一下就散了,带了几分苦色,可见她对宇文悠然和白溪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我说两位就不要为难奴家了,这出门直走是既有茶楼又有酒楼,奴家这里还没有到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实在是抱歉了。” 那日安庆郡主与幽王在醉花楼发生过冲突,这银花心中自然知道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庆郡主,可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她自然是不能点破安庆郡主的身份的。 宇文悠然勾起唇畔,抬眸看向这醉花楼的最高层,看着那窗边一闪而过的靓影,道:“带我去见幽王。” 银花迎上宇文悠然幽深冷然的眼眸心中一凛,只觉得这安庆郡主好似什么都知道一样,可她至今为止却未接到任何的指令,面色越发的为难起来,“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奴家了,幽王殿下是在奴家这里不假,可现在却是打扰不得的。” 宇文悠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白溪” 她叫了白溪的名字,白溪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拦下银花。 银花一看宇文悠然竟然直接走向楼梯,当即喊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来人啊!快将她拦下。” 听到她的喊叫声,这醉花楼中当值的龟公和护院便一窝蜂的围向宇文悠然,却被一道柔媚入骨的声音叫停。 “不知潇潇可否有幸请两位公子到怜月阁小坐。” 潇潇既然开口,那定是王爷同意了的,老鸨登时换上一脸璀璨的笑容,“误会,都是误会,两位公子请。” 怜月阁 柳潇潇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此时一杯接着一杯明显在喝闷酒的秦烈,心中一阵抓痛,她多么希望此时让师兄失态的是自己。 “师兄,是郡主。” “恩。”秦烈淡淡的回了一声,心情这才好了一点,明明是自己和她有约在先,可这女人竟然在鸿运楼与其他男子会面。 “和她一块来的是男是女?” “是位公子。” “啪!”秦烈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明明知道宇文悠然和这白溪没有什么,可他心中就是不爽。 柳潇潇觉得她好似第一天认识她的这位师兄,原来师兄也是会为了一个女人抓狂的,只是这个女人不是她。 心若黄莲,回想那拾阶而上的那清冷身影,嫉妒在眼瞳中弥漫,待听到脚步声渐近,轻飘飘的一个旋身,衣衫半解,稳稳的落入秦烈的怀中,犹若玉藕般的双臂圈上秦烈的脖子,在门打开的刹那,臻首微扬,顶着秦烈眸中腾起的怒意,将她的红唇送向秦烈的薄唇。 千钧一发之时,秦烈微微侧脸,任由她的吻落在脸颊。 可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却是说不出的香艳,推开门的白溪脸色一变,腾起一朵可疑的红云,想起身后的宇文悠然,便要将门重新关上,却被宇文悠然阻止。 其实,宇文悠然在看到眼前这幕的第一反应便是转身离开,可想到今日的目地,生生停止了脚下的动作,越过白溪,撩了下袍子,踏入怜月阁,找了一把远离秦烈的椅子坐下,讥讽道:“看来本郡主来得不太是时候,怕是要扫了王爷的雅兴了。” 秦烈眼含怒意警告的看了眼柳潇潇,抬眸看向宇文悠然,认真的问道:“如果本王说这只是巧合而非事实,郡主会信吗?” 宇文悠然微微一笑,只是淡淡的道:“这与本郡主又有何关系。” 柳潇潇听她如此说,潋滟的明眸泛起涟漪,横波流转之间动人心魄,挑起一抹轻柔的笑意,蚀骨般的柔媚恰好掩饰了眼底的不服。 “郡主莫要在意,正如王爷所言,这一切不过都是巧合。”声音柔婉,笑容甜柔,说话间柳潇潇盈盈起身,勾起滑落的衣衫,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媚意,勾人心魂。 白溪有一霎那的晃神,可却随着宇文悠然开口而苏醒。 “柳姑娘莫不是耳朵不太好使,还是尽早找个大夫瞧瞧。” “你!”柳潇潇咬唇,潋滟的眸子生出了几分锋芒。 宇文悠然却看也不再看她,而是转向秦烈,道:“王爷若是看够,也时候该让你的人退下了。” 秦烈并不意外宇文悠然推断出醉花楼的幕后老板就是他,对着略有诧异的柳潇潇吩咐道:“潇潇,退下!公平起见,郡主是不是也应该让你的人退下。” 柳潇潇收起眼中的潋滟,带着思索离开了房间。 宇文悠然对着白溪道:“你也出去吧。” 待屋子里只余宇文悠然和秦烈两人时,却陷入了僵局,过了许久,终是秦烈打破了僵局,“既然郡主已履行承诺前来赴约,本王便告诉你,那想至你于死地的便是七皇子蒋凌正。” 这点宇文悠然已经猜到,只是来向秦烈证实,所以听过后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 “看来郡主已经猜到了,不过拖本王所赐,蒋凌正身边只剩下三个死士,不知郡主要如何谢本王。” “我有求王爷帮忙吗?”宇文悠然却是丝毫不领情,“而且若是本郡主记得不错,本郡主应该已经警告过王爷不要多管闲事了的。更何况,就算没有本郡主,王爷该做的还是会做的。” 秦烈就知会如此,这女人心中对他果然有气,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抛向宇文悠然,“这令牌是当日追杀春叶的死士专门留下的,送你了。” 宇文悠然的手指滑过令牌背面的“宏”字,这太子府的令牌她还是认得的,既然是死士故意留下的,那么显而易见,蒋凌正当时应该是要离间她和太子的,只是被秦烈横插一脚,这才乱了阵脚。 “多谢!”宇文悠然将令牌收起,起身走到窗边,实在是这屋中的酒味过于浓重,让她有些不适,“王爷这般做的目地何在?” “如果本王说没有目地郡主也一定不会信。”秦烈也同样起身,走至窗边,与宇文悠然比肩而站,“那如果本王说本王的目地是你你信吗?” 宇文悠然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凉亭中的一吻,睫毛低垂,在脸上投下一片剪影,笑的恰到好处,“王爷说笑了,既然王爷不愿回答,本郡主也不便勉强,就此告辞。” 秦烈嘴角含笑目送着宇文悠然离开醉花楼,听到身后的动静,脸色一沉,“本王上次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王爷的每一句话潇潇都铭记于心。”柔婉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抱怨,问道:“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明明是这些年陪在师兄身边的是我,师兄可曾对我动心过。” “没有!”秦烈的回答丝毫不留余地,“本王会让人传出为你赎身的消息,你也收拾收拾回谷吧。” 回到鸿运楼中换回了她穿出来的衣服,宇文悠然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对着白溪吩咐道:“你去蓬莱阁定个临街位置,明日我们一道迎迎仇人。” 白溪的眼中泛点恨意,当即向宇文悠然告辞。 明日,就是紫月国女皇的銮驾进入京都的日子,对她而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脑袋有病,得治 丞相府书房 陶行知目光深邃,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陌生又欣慰的女儿。 宇文悠然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筠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唤筠儿前来所谓何时?” 看到这般知书达礼的女儿,陶行知心中却是一痛,从以往的天真浪漫到现在的运筹帷幄,他对这个女儿真的疏忽了太多。 陶行知愧疚的道:“帐房的事就到此为止,筠儿觉得如何?” “筠儿听父亲的。”宇文悠然对此并不意外,笑容越发的浅淡,“不过,筠儿有一事需向父亲禀明。” “你说。”陶丞相心中其实还是担心女儿会纠住帐房的事情不愿松口,如今一看,却是他有些多虑了。 宇文悠然取出秦烈给她的令牌,递给陶行知。 陶行知接过一看便认了出来,“这不是太子府的令牌吗?这令牌可有问题?” “父亲可还记得春叶?”宇文悠然问道。 陶行知点了点头,眸光一闪,“这令牌和她有什么关系?” 果然不愧为东泰国的丞相,一下就点中了要害,宇文悠然心生佩服,“父亲可还记得中秋节那天太子曾遇到了刺客,他当时便曾说过,那些刺客的目标并非他而是春叶。” 陶丞相回想了一些,确实如此。 宇文悠然继续道:“其实,太子说的不错,当时确实是有人要杀春叶灭口,而且不仅是那时。其实,早在春叶离开相府时便遭到了追杀,若非她恰好碰到幽王,被幽王看上接回了别院,恐怕早就没了命,而这令牌便是当时追杀春叶的刺客故意留下的。当时,太子正好受筠儿所托寻找春叶。” “筠儿的意思是有人要嫁祸给太子。”陶行知的神色严峻,此事事关重大,“是何人?” “七皇子。”宇文悠然也不做隐瞒,“筠儿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周姨娘仪仗的便是七皇子。” 陶丞相追问道:“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有,只是筠儿不便说明,还请父亲谅解。”秦烈尽管可恶,但也确实多次出手相帮,宇文悠然自然不会将他出卖。 陶丞相陷入了沉思中,宇文悠然也不去打扰,静静的站着,她相信,陶丞相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沉寂了许久,陶丞相理清了其中的关系,脸色凝重,突然起身对着宇文悠然问道:“我现在要进宫一趟,筠儿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事关江山社稷,在他这个父亲心中,国事一向大于家事,宇文悠然一点也不意外陶丞相对反应,浅浅的福身,道:“筠儿告退。” 陶丞相行色匆匆踏入上书房,龙椅上的蒋云宸一边批阅着手中的奏折一边问道:“爱卿来的正好,朕正有一事要与爱卿商议。” 陶丞相拱手道:“微臣有一事不解,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蒋云宸太了解陶行知,他绝非无的放矢之辈,当即吩咐道:“安公公” 安公公会意,带着众人退下,蒋云宸看向陶行知,道:“好了,说吧。” 陶行知看向蒋云宸的眼睛,问道:“七皇子早已到了封王前往封地的年龄,皇上为何迟迟不下旨。” 蒋云宸坦然的迎上他略带兴师问罪的目光,“行知,你不必拿话激朕,朕的心思你该是最了解。没错,朕确实是存了让老七制约宏儿的心思。” 陶丞相一愣,自嘲一笑,“皇上果然知情,您这么做微臣本不应有异议,可筠儿是臣和晴儿唯一的女儿,皇上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送命。” “朕何时”说到此处,蒋云宸一顿,想到了一种可能,神色也越发的严肃,“你的意思是说筠儿得落水和老七有关系,可有证据。” 陶行知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便将相府近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给他听。 “大胆!”待听到皇姐得嫁妆十之八九竟被掉包换成了赝品,蒋云宸龙颜大怒,拍案而起,“这个畜生简直是大逆不道,竟敢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再次提及此事,陶行知亦是黯然,将张算临死前写的账本呈上,“这本账册,是微臣府上账房管事临死之前写下的,皇上请过目。” 蒋云宸带着怒气接过翻阅起来,陶丞相继续说道:“周氏从跟了微臣后,便与娘家断了来往,这些银两数额巨大,均是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蒋云宸冷哼一声,脑海中浮现出老七的身影,重重的将账本合上,“看来朕还真是小看老七了,竟然都将算盘打到了臣子的内院中,还真是有出息了。” 皇上看向沉默不语的陶丞相,“朕会好好让人查明此事,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微臣谢过皇上。” 蒋云宸微微的蹙眉,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无奈,他最不喜欢看到陶行知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将账本放下,起身走至陶行知的面前,“正好,朕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请说。” “再过两月便是筠儿十八岁的生辰,朕和太后有意让筠儿和宏儿完婚,你看如何?” 陶行知低垂的双眸微微一暗,中秋宴后,皇上可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要为筠儿另择佳婿的意思,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想来必是已经从太后那里听说了筠儿的变化,对此,陶行知心中是有不满的。 “此时微臣还要问问筠儿的意思。” 蒋云宸神色一顿,用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眼陶行知,点了点头,“也好,如今的筠儿确实是个有主意的,虽说朕将接待紫月国女皇的事情交给了宏儿,可他经验尚浅,你还要在旁多多提点?” “皇上多虑了,太子行事稳健,又有溥太师和董尚书在旁协助,恐怕并没有微臣开口的机会。” 这样明显的拒绝,蒋云宸就算是再纵容陶行知,心中也有了几分火气,“你若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陶行知却似听不出事得,顺势道:“微臣告退。” 安公公进来时,看到脸色阴沉颇为郁闷的皇上,心中感叹,这么多年也唯有陶丞相能让皇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安子,传李索进宫。” “是。”安公公心中一震,皇上每次传李索便会有人倒霉,只是不知这次是谁。 九月初一,卯时刚过,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整个京都也在一阵沉重坚定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苏醒。 蓬莱阁二楼的一扇窗户应声打开,宇文悠然站在窗前,眼色沉静的看着街道两侧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唇畔微微勾起,该来的终于来了吗? “小姐,这阵势是不是太大了。”红袖瞪大眼睛感叹道。 宇文悠然折身返回桌边坐下,示意白溪坐下一起用早膳,“这还只是开始,一会有热闹给你看。” 红袖收回目光,也回到桌边,这会儿全部心思都在这即将驾临的女皇身上,自然也没工夫去瞪已经落座的白溪,一边晟粥一边好奇的追问道:“小姐,这紫月国的女皇真如传言所说身边有三夫四侍吗?” “恩,”宇文悠然浅浅的用了口清粥,这蓬莱阁的素宴果然是名不虚传,看似清淡的白粥入口却格外的香甜,很对她的胃口。 这些天下来,红袖也早就摸清了她家小姐如今的口味,虽然她也好奇过,怎么一病醒来,她家小姐的口味就清淡了起来,以往很喜欢的甜食几乎不碰。 不过她也只是好奇,对她而言,她只要记得她家小姐喜欢的就好。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红袖一边布菜一边不忘感叹,“红袖以前还以为这都是谣传呢,原来都是真的,那紫月国的女人能够参政也是真的吗?” 宇文悠然浅然一笑,紫月国国体独树一帜,确实惹来了不少的非议,有此误会的并不止红袖一人,她放下碗筷,解释起来,“是真的,不过女子参政的条件颇为苛刻,朝中的官员任命依旧以男子为主。” 白溪有些意外的看向宇文悠然,不过很快就释然,虽然他依旧不清楚安庆郡主和大长老只见的仇恨从何说起吗,但他从心底对宇文悠然信服。 “哦”红袖恍然大悟却又似懂非懂,说出来的话却惊世骇俗,“那紫月国女皇的三夫四侍还可以娶妻纳妾吗?” 宇文悠然干脆息声,实在不愿回答红袖这般弱智的问题。 倒是一直沉默用膳的白溪,此时却忍不住的开口,“敢问红袖姑娘,东泰国皇上的妃子可能再嫁。” 红袖面露鄙视,“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么白痴的问题竟然也能问得出来,当然是不能的。” 白溪却似什么都没“这点在下自然是知道的,若照红袖姑娘这么说的话,看来郡主要找个大夫给红袖姑娘看一看了。” “你!”红袖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白溪话中的意思,气的直跺脚,对着宇文悠然控诉道:“小姐,你看她。” 宇文悠然则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白溪的建议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小姐”红袖的嘴嘟的老高,都快可以挂油瓶了。 宇文悠然和白溪相视一笑,气氛出奇的融洽,可随即两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突然被打开的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王爷我们来打个赌 秦烈推门而入,看到坐在桌前的白溪,心底的怒火轰的一下窜的老高,可白溪的反应却让他眼底泛起几丝异色,这人看到他却不能有丝毫的慌乱,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打制首饰的工匠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让这女人如此另眼相待。 他径自走到宇文悠然的另一边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色,挑眉道:“不知郡主是对相府的膳食不满意呢,还是对一块用膳的人不满意!” 宇文悠然并不做回答,只是不悦的看着秦烈,眼底的寒霜弥漫,显然很是不欢迎秦烈的造访。 却不知,秦烈心中比她还不爽,天知道,他一大早醒来就从引竹口中得知这女人和那个叫白溪的相约在蓬莱阁心中是多么的不快。 而他早膳都没用一口,匆匆赶来到门外却听到里面有说有笑,心中当时就有一股邪火横生,直接推门而入,又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之所以没有让引竹将白溪丢出去那还是看在了宇文悠然的面子上。 虽然他一早就料到宇文悠然会是现在的反应,可他心中就是不能忍受宇文悠然和其他男子共处一室,见宇文悠然不搭理他,便对引砚吩咐道:“再添一双碗筷进来。” 引砚在心中为自家王爷捏了把汗,去唤店小二。 红袖本就嘟的高高的小嘴越发的不乐意,潜意识里她就不希望自家小姐和这个纨绔王爷有任何的交集,看自家小姐的样子,也定是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 尽管知道这纨绔王爷得罪不成,但她还是开了口:“王爷您走错房间了。” 秦烈脸色一黑,斜了眼红袖,这丫鬟还真是宇文悠然身边的一个异类,邪魅一笑:“本王可是帮了你家郡主不少忙,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打首饰的不成。” 红袖口之心快的辩解道:“那不一样,白溪是自己人。”说完才意识到她此话的不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白溪这还是第一次从红袖这里得到承认,没想到一向看他不顺眼的红袖竟然会开口维护他。 引砚进来时恰好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暗道不妙,一看之下,果然他家王爷的笑容越发的邪魅了。 “原来是自己人?”秦烈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打量着白溪。 白溪只觉得浑身一冷,像极了过往逃亡过程中被狼盯着的感觉,可偏偏此时盯着他的那双眸子却泛着笑意。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不知为何,自见过秦烈的真实模样后,宇文悠然就觉得他的伪装格外的刺眼,不过不管他是何种模样,都带着一股无赖。 尤其是此刻,引砚已经将碗筷摆好,除非她甩袖离开,不然只要她还待在这个房间里就别想甩掉秦烈,既然如此,那还是让他换个顺眼的模样,“本郡主这里不欢迎纨绔子弟,还请王爷自重。” 秦烈刚刚拿起的筷子一顿,漆黑如墨的眸子微闪,身上的纨绔之气顿时荡然无存。 白溪经历了昨日的事情后便已经猜到幽王不简单,此时倒还镇定。 倒是红袖夸张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此时的秦烈,精致的如同雕刻的五官,无可挑剔的脸型,完美的凤眼配上修长的眉毛,美艳绝伦却不失英气和睿智,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贵气,若非她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承认此人就是恶名远扬的幽王殿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突然想到什么,猛的看向引砚,却见他一副忠仆的模样,难道外界的都是谣传。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她突然觉得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心中难免有些沮丧。 宇文悠然看到他如今的样子,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轻轻的点了点头,“王爷,请!” 秦烈尚未用早膳,自然不会客气,丝毫不在意桌上的这些是宇文悠然用过的。 待秦烈放下筷子,店小二机灵的撤了早膳,换上了蓬莱阁专供的云雾茶便退出了房间。 宇文悠然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这早膳也用过了,王爷请便吧。” “郡主何必如此心急?”秦烈认真的擦拭着修长的手指,走至窗前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回眸道:“郡主这包间的视野确实不错,本王留下来看个热闹,绝对不会打扰到郡主。” 清晨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好似天神从天而降,耀眼的不真实。 “嘶—”红袖倒抽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可依旧忍不住用眼角偷偷打量秦烈,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知不觉间好似对秦烈的排斥也消减了不少。 还不等宇文悠然开口,秦烈便抢先一步,“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窗外响起一阵喧哗声,宇文悠然的双手猛的攒紧又松开,起身走向窗边,站在秦烈身侧,白溪和红袖也跟着站了过来,齐齐向外看去。 果然看到一朵象征着紫月国皇室的紫云自道路的尽头飘来,她的眸子一下就冷了下来,心神翻涌间一道冷厉的气势迸发而出。 冷冷的目光掠过翠华摇摇c旌旗招展的仪仗,看向前簇后拥缓缓而来的女皇专属御撵。 她身侧的白溪心中则是五味陈杂,神思有些恍惚。 秦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此时的宇文悠然和白溪,心生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感叹道:“这紫月国真是好大的阵势。” 听到秦烈的话,宇文悠然的心思渐渐平复,凌厉的气势渐渐消散,只是眸子中的冷意却没有散去分毫,注视着渐进的御撵。 红袖然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新大陆,惊呼道:“小姐,女皇的三夫四侍会随行吗?” 不仅会来,而且是全部都会来,通过这次巡游增进他们与女皇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巡游的目的之一。 宇文悠然轻轻点了点头。 红袖这下就更是来了精神,伸着脖子向外看去,三夫四侍未看到,目光就黏在了美轮美奂的御撵上,不由自主的感慨:“太漂亮啊!” 无怪她会如此,这御撵所到之处,惊呼声不断,远看这御撵四周紫云环绕,待走进了,才看清,这环绕的紫云却是三十二名腰肢如柳,乌发如云的紫裳宫女,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衣袂飞舞,宛若朵朵紫云缭绕在御撵四周。 而那御驾通体皆由紫玉打造,四根美奂绝伦的玉柱撑起的华盖上栩栩如生的立着一凤一凰,珠帘自华盖边缘垂落,摇曳间紫纱浮动,其间玲珑有致的身姿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宇文悠然的气息在看到这个身影时,再次浮动,冰冷的双眸仇恨翻涌,秦烈心思一动,指间已多出一颗玉珠。 “如果我是你,就什么都不会做。”此时的宇文悠然平静的就像一汪静水,眸光扫过秦烈的左手,开口道。 秦烈挑了挑眉,指间一个翻转,其间的玉珠已不见踪影,“本王只是想成人之美满足一下郡主的好奇心。” 宇文悠然浅浅一笑,掷地有声道:“此处距御撵尚有百丈远,王爷却能如此自信,果真是深藏不露。但本郡主劝王爷有自信固然是好的,但自信过了头却会引火烧身,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郡主可以和王爷打个赌,只要你出手,不出三日,王爷处心积虑多年的伪装必然毁于一旦,王爷可要赌?” “郡主好意提醒,本王自然不能辜负,至于打赌就不必了。” 秦烈深深的看了眼宇文悠然的侧脸,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她为何对紫月国的事情这般了如指掌,看来有必要让影子到紫月国好好的查一下这个叫白溪的。 这边刚刚做了决定,却发现宇文悠然神色有异,露出了几分追忆,他顺着看过去,脸色登时有些黑了。 这女人的目光所到之处,竟然是那女皇的三夫四侍,突然,秦烈的目光一顿,锁定其中一个白衣男子,若有所思。 “哇—”从旁边的包厢中传来一阵悦耳的惊呼和赞叹声。 “姐姐,你快看,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还有还有那个穿蓝衣服的,啊竟然还有呜呜呜”说着说着突然中断,显然这说话之人是被人捂住了嘴。 宇文悠然失声笑出了声,这声音的主人倒和红袖有几分相似之处,说出的话灵动中透着几分傻气。 没过多久,就从隔壁再次传来一个轻柔略含责备的声音:“歌儿,姐姐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这里是京都不是河洛,若是你再这般胡闹,下次说什么也不带你出来了。” “好姐姐,好朵朵,歌儿听话还不成吗?”这声音才将将落下,突然一个拔高,“姐姐,我有主意了,好朵朵你不用嫁给表哥冲喜了。” “歌儿不要说胡话,”轻柔的声音中带了几分黯然,“婚姻岂非儿戏。” “是真的!”那被唤做歌儿的似是急了,“我看刚刚过去的那几个就都不错啊,至少比嫁给表哥冲喜好多了,好朵朵,你倒是快说说你究竟喜欢哪一个,我是比较喜欢那个穿白衣服的,” “浅陌歌!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本王说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三夫四侍来袭 “王王爷”浅陌歌这声音听上去格外的没底气,随着“砰”的一声响,隔壁包间就没了声响,显然是有人关上了窗户。 自称王爷,宇文悠然神色一动,眉宇间多了几分兴趣。 这举动落在秦烈眼中,却让他郁结于心,这个女人好似对其他男人总能生出几分兴趣,唯独对他总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开口道:“洛王可是郡主的舅舅,郡主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原来是洛王蒋云洛,不过听刚刚他的声音颇有几分怒气和兴师问罪的味道,倒是和她了解的洛王有些出入。宇文悠然突然很想会会这叫浅陌歌的女子。 认真的听取了秦烈的建议,她灿然一笑,道:“王爷说的不错,那这包间本郡主应该也用不到了,就留给王爷了好了,白溪你若没什么事可以留下陪陪王爷,筠儿告辞。” 宇文悠然自个都没有发觉,她竟然没有丝毫质疑就相信了秦烈的话。 而没有注意这一点的自然还有秦烈,他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脸色沉郁的看着宇文悠然离开的背影,这女人竟然这是算准了他不愿暴露吗?不过,比起隐藏身份,他现在对这个女人更感兴趣。 白溪还很有自知之名,开口道:“在下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就不在此打扰王爷了,告辞!” 秦烈眸子闪亮,凤眼微眯,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洛王吗?说起来本王小的时候没少受洛王‘关照’,遇到了岂有不打招呼的道理。白公子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引砚无力的叹口气跟了上去,心中感慨也不知道他家王爷碰到郡主是幸还是不幸。 包间里一时就只留下若有所思白溪一人,也就没有离开的必要,重新站到窗前,俯视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仪仗,思绪越飘越远,却不知道这下面的队伍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策马走在御撵后方的司空淼轻轻勾唇,一朵笑容在唇边绽放,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夺人心魄,引来一片惊艳的赞叹声。 策马走在他身侧的夏侯毅脸色略黑,咬牙切齿对着始作俑着道:“司空,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女皇的男宠吗?”司空淼嘴上说出来的话格外的恶毒,可举止却越发的妩媚,妖娆的轻轻抚额,眉目含情间波光荡漾透着丝丝无奈,越发显得他面如秋月,色入春花。 “啊!”周围的人群中接二连三的传来骚动,夏侯毅嘴角僵硬,根本就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一路上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定是有人被司空的容貌所惑昏了过去。 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夏侯毅恨恨的甩下袖子,策马快行几步,与这个妖孽拉来了距离,行至达奚丰赡身边才停了下来。 看着清风朗月般的达奚丰赡忍不住抱怨道:“达奚,你还是抽空劝劝司空,让他多少收敛一些。” “他不会听的,由他去吧。”达奚丰赡收起眼底的思虑,清澈的双眸自带笑意,专注的看向前方。 夏侯毅也不过是抱怨一下,回头看了眼依旧我行我素妖娆四射的司空淼,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他们被选为三夫四侍已非一年两年,以往在紫月国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如此排斥这个身份,难道真的是在这次出行中受了外界男尊女卑思想的刺激不成。 可他怎么能拿那些闺门女子与他们的女皇相提并论,夏侯毅目光狂热的看向御撵,此生能与这样的女子相伴,他已经无憾。 殊不知御撵中的小裳,或许应该叫她宇文瑶儿,看到他的目光,绝色的面容此时却格外的狰狞,涂着淡紫色蔻丹的指甲将手中的帕子划出一条条的白痕。 没错,她恨!恨不得立刻将夏侯毅的眼珠挖出来!恨不得大声的告诉所有人,宇文悠然已经死了!更恨不得质问达奚丰赡,为何是一样的容颜,他眼中的迷恋却越来越浅! 她最恨最恨的还是宇文悠然,她恨不得将宇文悠然从地狱中捞回,将她凄惨的模样公诸于世。 她自然不会知道,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宇文悠然早就重生,而且与她相距不过百丈。 蒋云洛有些意外看着一前一后进了包间的宇文悠然和秦烈,想起刚刚自己的失态,俊美清逸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可疑的尴尬。 “筠儿见过舅舅,”宇文悠然盈盈福身,浅笑的打趣道:“舅舅是何时回的京都?怎么筠儿上次进宫未听皇奶奶提起。” 秦烈听她唤了舅舅,心中才算舒服一些,心中不禁自讽,他明明知道这洛王的身份,还在在意什么? 蒋云洛听出了她话中的打趣,轻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脸上的尴尬,道:“本王也是临时下的决定,还未来得及进宫。” “哦原来是临时决定的,怪不得!”宇文悠然没有想到传言最难搞的洛王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掩唇轻笑,微微挑眉看向了洛王身后的两道靓影。 心中不禁感叹道,好一对娇美的双生花,一样的眉目如画,一样的肤白若雪,一样的身段窈窕,,不过宇文悠然还是一眼认出洛王口中的浅陌歌,并不是她眼光有多么毒辣,实在是这对姐妹花虽然容貌一摸一样,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 就如此时,敛眉浅笑,周身散发着书卷气息的一定是浅陌歌口中的姐姐,而双眸灵动,透着狡黠的一定就是浅陌歌。 原来洛王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皇家的婚事从来都身不由主,就算是皇上一母所出的洛王亦不例外,洛王自婚后便洛王妃相敬如宾,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是以宇文悠然对蒋云洛和浅陌歌之间的事情并不排斥。 而此时此刻,蒋云洛根本没有功夫去想他这个外甥女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唯一的感觉就像是他小时候做了错事被姐姐抓到,心中局促的不行,试图转移话题,“筠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是紫月国的大臣知道,他们口中最为难搞的洛王会是如今这个模样,恐怕一定会目瞪口呆吧,宇文悠然难得玩心大起,岂能这么容易放过他,“在此之前舅舅是不是应该先向筠儿介绍一下两位小姐。” 蒋云洛一愣,看向宇文悠然目光有些恍惚,好似时光倒流一下回到了十八年前,一时有些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是姐姐还是外甥女。 这样的目光,宇文悠然曾在东泰国皇上眼中看到过。 浅陌朵虽然不知道洛王现在的想法,但却知书达理的拉着浅陌歌福身道:“河洛府台之女浅陌朵c浅陌歌参见郡主千岁。” 宇文悠然微微侧身只受了她们半礼,绕过蒋云洛上前将两人浮起,浅笑道:“两位不必如此多礼,” 浅陌朵受宠若惊的同时面色略有几分为难,倒是浅陌歌眼珠子一转,一副惊喜万分的模样,“你原来就是安庆郡主,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歌儿” “陌歌!” 浅陌歌看了看同时开口的姐姐和洛王,对着后者不满的道:“难道你真的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朵朵嫁给沾花惹草的表哥冲喜吗?你不肯帮忙,还不允许我找别人帮忙吗?” 蒋云洛警告的看向浅陌歌,示意她不要胡闹,“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本王不是已经到京都了吗?” 浅陌歌看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气软,小声嘀咕道:“不是你自己说,你的面子不够大吗?” “你!”蒋云洛被她噎的哑口无言,看着宇文悠然脸上涌动的笑意,越发的气闷。 “啪!啪!啪!” 秦烈一边鼓掌,一边戏谑的看向蒋云洛:“没想到洛王也有这么一天,真是不虚此行!” “哼!”蒋云洛冷哼一声,他早就看到了秦烈,不过自从秦烈住进慈宁宫后,因为秦烈云苍国皇子的身份,他就不喜欢他,也没少欺负他,后来太后将当年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他,他刚想和秦烈和好,没想到就听到了秦烈仗着太后之名在外为非作歹的事情,就不了了之。 这些年,虽然他身在河洛,可却没少听说幽王得事迹,心中是有些看不起他的,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会看到他和筠儿在一起。 此时他根本不去理秦烈,而是蹙眉看向宇文悠然,颇有几分责怪的问道:“筠儿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有交往。” 宇文悠然算计的看了眼秦烈,对上秦烈一副无所谓的目光,颇为无辜的道:“舅舅这可怪不得筠儿,刚刚筠儿好好的在包间用早膳用到一半,幽王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进来了,还死赖在了包间里。幽王平日的作风舅舅又不是不知道,这不,筠儿一听到听到了舅舅的声音,便第一时间将包间让给了幽王,筠儿也没想到幽王会跟过来,” 浅陌朵一听宇文悠然说出现在包间的人是幽王秦烈,连忙拉着浅陌歌低下头,显然听过幽王的光荣事迹。 浅陌歌却不安分,趁着姐姐不注意,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秦烈的目光有些惋惜,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她的声音很小,可幽王和洛王岂是常人,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秦烈差点忘了伪装,而洛王则直接黑了脸,危险的看向浅陌歌,他人就在这里,浅陌歌竟然还敢看别的男人。 宇文悠然看着两人脸上精彩的表情,真的很想为浅陌歌拍手叫好,不过显然不合适,那就换个方法吧,看向浅陌歌问道:“你刚刚要我帮你什么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这个称呼有意思 “你真的愿意帮忙!”浅陌歌满是惊喜的仰起头。 宇文悠然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河洛府府台的正妻应该是出身国公府,与二房蓝博坤是一母说出,而浅陌歌口中沾花惹草的表哥也只有三公子蒋炳聪。 冲喜,自然是为了依旧昏迷不醒的老太君,没想到这老太君还真能熬,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她竟然还没有咽气。不过就算是撑也撑不了几天了。 只要老太君咽了气,不管浅陌朵嫁还是没嫁,她的名声也算是完了,浅陌歌与她又是双生子,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太后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进洛王府的。 这蓝国公还真是个孝子,老太君都那样躺在床上了,他还不忘借此事算计二房。这么冠冕堂皇的一顶帽子加上去,就算国公府二房和浅陌歌的父母都明白他的意图,却也只能认下。 不过看这两姐妹对洛王的态度,显然长辈并没有将这其中的关节告知她们。 但让宇文悠然不解的是洛王的态度,按理说他不可能想不到的,可为什么没有阻止,还是说他已经在暗中做了什么,只是没有告知这两姐妹。 不管这些,说起来,老太君的昏倒虽然是秦烈的人所为,但却也和她脱不掉关系,至少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她将老太君气晕倒的。 “但是你要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才行?”宇文悠然浅浅一笑,问道。 “没问题,我这就告诉你。”浅陌歌好似生怕宇文悠然改变主意似得,但还未开口便被身边的浅陌朵阻止。 “歌儿,还是不要给郡主添麻烦了。” 听到浅陌朵开口,宇文悠然看向她,但却未从她脸上看到半分埋怨,心中对她也升起了几分好感,这样一个心思通透的妙人,宇文悠然也不愿看到她受牵连。 “浅小姐莫要多想,筠儿能不能帮忙还要听过以后才知道。” ”是啊,朵朵,你就让我说吧,你忘了阿洛也曾提过,太后是最疼安庆郡主的,她说话一定管用。“ 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蒋云洛,正如宇文悠然所料,他确实在暗中做了一些事情,但蓝国公这一手不可谓不厉害,让他难免有些束手束脚,能不能见效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他是打定了主意铁了心,若真是没有转机的话,就算陌歌名声有亏,母后反对,他也一定要将陌歌迎进府的,只是这样一来,母后肯定会对浅歌有所误会,这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但若是筠儿肯帮忙那就不一样了,以母后对她的疼爱,或许不用那么麻烦。 蒋云洛开口道:“陌歌姐姐,就让陌歌说吧,也许筠儿真的能帮上忙呢!” 陌歌姐姐,宇文悠然听到这个称呼,笑容中多了几分捉狭,这个称呼,恐怕也只有洛王能想的出来,叫的出口。 这边,浅陌歌好似得到了特赦令,一口气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果然和宇文悠然想的没有多大出入。 “郡主就帮帮我们在太后面前求个情,不要让姐姐嫁给表哥了。” “只是向太后求个情,我自然愿意帮忙。”宇文悠然从浅陌朵眼中由衷散发的欣喜,阻止了正要道谢的浅陌歌,看向蒋云洛:“舅舅希望筠儿怎么做?” 蒋云洛微愣,看着面前挂着浅笑的外甥女,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简直和姐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想到一次落水,这外甥女竟然好似换了一个人,难道真的是姐姐在天有灵庇佑不成。 宇文悠然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她心中倒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浅陌朵是否愿意,还是先听听洛王的意思,见洛王依旧不回答,便提醒道:“舅舅不说,筠儿怎么知道该如何做?” 浅陌歌也急了,催促蒋云洛道:“你倒是快说啊!” “容我想一想。”先前,蒋云洛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既然请筠儿开口,那自然是不能草率的。 “哼!”浅陌歌却是误会了,委屈道,“你果然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帮我对不对!” 正在思考的蒋云洛一听她说出的话,也有些恼火,“浅陌歌!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浅陌歌一见蒋云洛发火,就有些没有底气,低着头小声嘀咕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宇文悠然看着洛王快要黑掉的脸色,一看他就不会解释,便开口帮忙道:“浅小姐,我相信舅舅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我们先坐下等一等。” 浅陌朵也帮着解释道:“王爷莫往心中去,歌儿只是为我着急,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宇文悠然将目光投向秦烈,他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怎么能让他这么清闲,浅然一笑,“不知幽王可有什么好主意?” “筠儿,问他做什么?”蒋云烈不屑的看了眼秦烈,实在不愿外甥女和秦烈这个纨绔有来往。 就连浅陌歌c浅陌朵也有些不明白宇文悠然怎么会主动和她们避之不及的幽王说话。 秦烈丝毫不在意她们的目光,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宇文悠然一人,这个女人摆明了一副不愿让他置身之外的样子,他当然不会辜负她。 “本王这里还真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好主意,你们确定要听?” 宇文悠然抢在蒋云烈之前开口,目光幽幽的看着秦烈道:“王爷既然有,那便说出来听听。” “筠儿?”蒋云洛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知为何心中格外的不爽。 “这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在这冲喜的消息传开前,随便找个人让太后亲自指婚,想来蓝国公应该不会违背太后的懿旨。” 宇文悠然眸中意外闪动,没想到秦烈的想法竟然与她不谋而合,看来她必须要重新审视秦烈。 “那怎么行!”浅陌歌却第一个不同意,“怎么能给朵朵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呢!” 蒋云洛初听也觉得秦烈的主意有些荒唐,但仔细一想,好似也有些道理,已经在心中推敲起可行性。 当然没有立刻回应浅陌歌,浅陌歌一看他的模样,就误会了,眼中蓄起泪花,有些赌气的瞪了蒋云洛一眼,转身安慰起脸色略有黯然的浅陌朵,“朵朵,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随便嫁人的,大不了我代你出嫁,反正他们也认不出来。” “歌儿”浅陌朵很是感动,但明明知道是火坑又怎么可能让妹妹往里跳,更何况妹妹的良人已经出现,她起身冲着宇文悠然等人福了福身,“诸位不必再为陌朵伤神,或许表哥并不像外面说的那般不堪。” “朵朵!”浅陌歌险些跳脚。 “他说的却是是有个好办法,而且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蒋云洛有些意外的看向秦烈,在浅陌歌发飙之前解释道:“你静下来仔细想想,就算这次求的太后亲自开口,免了你姐姐和蓝三公子的婚约,那下次呢!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劳永逸,当然也不能随便找个人,这个人选还要好好斟酌。” 其实有一点担心蒋云洛没有说,他担心蓝国公此计不成,会对浅陌歌下手。 宇文悠然见蒋云洛已经想通其中关节,便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待会还要进宫参加宫宴,筠儿还需回府准备准备,舅舅想好了人选,差人告诉筠儿即可。” 然后冲浅陌歌眨了眨眼睛,“浅小姐也要相信舅舅,他是真的很为你着急。”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小辈打趣,蒋云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轻轻的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筠儿快回去吧。” 宇文悠然都不留下了,秦烈自然也没有了留下的必要,“想必这里也没有本王什么事,本王就一块告辞了。” 蒋云洛眉头一皱,敏感的觉察到秦烈对宇文悠然的企图,开口挽留道:“幽王请留步,这京都的花月之所,恐怕整个京都都没有比你更最熟悉的,本王这里有几个人选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秦烈刚想拒绝,宇文悠然便开口道:“舅舅说的不错,主意既然是王爷出的,王爷自然应该负责到底。” 这话中有话,秦烈自然听的明白,既然这女人开口了,他就勉为其难的留下吧。“既然王叔和郡主都开口,那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 他这般作为蒋云洛心中越发狐疑,决定解决了眼下之事后,一定要抽空好好提醒筠儿一番,这样的人还是离远一点。 紫月国的仪仗过了后,京都的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宇文悠然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讨论声,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越发的期待接下来的宫宴。 回到相府,陶妙淑和陶妙玲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流萤院,宇文悠然看着两人今日的装束,较之国公府寿宴时明显素雅了许多,想必是刻意为之。 宇文悠然并不需要她们如此,绝色的容貌她曾经拥有过,可她却更喜欢如今独一无二的容颜,当即吩咐白薇道:“从太后前几日送来的首饰中挑出来两套合适的给三小姐c四小姐换上。” 采薇院,周姨娘举止优雅的修剪着屋里陈列的花草,樱花小心的服侍在一侧,恭顺的回道:“夫人,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 周姨娘将靠的最近的一盆一枝独秀的菊花咔嚓剪掉,满意的打量道:“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不准不答应! 樱花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接过周姨娘递过来的花剪,谄媚道:“今日定能如夫人所愿。” “那是自然的。”周姨娘将刚刚剪掉的菊花狠狠踩在脚下,“玲儿今日怎么样?” 樱草回道:“起先听说大小姐要带着三小姐和四小姐进宫心情是有些不好,但今早起来后却似好了很多,夫人可是要去看小姐。” 周姨娘一听便知道定是七皇子又差人传来什么话给玲儿,不然以她这个女儿的脾气,可没这么容易消气,摇了摇头,“不急于这一时,等过了今晚再说。” 宫门口,面色已有几分焦灼的福公公看到相府的马车,终于松了一口气,待马车挺稳宇文悠然带着陶妙淑和陶妙玲姐妹从马车上下来,他便急忙的迎了上来,“奴才可算等到郡主了,太后已经差人过来问了几次了。洛王刚才进宫时也向老奴问起了郡主。” “有劳福公公了。”宇文悠然听出了福公公话中的暗示,侧身看着因是第一次进宫多少有几分紧张的陶妙淑和陶妙琴问道:“我在马车上说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见两人点头,浅然一笑对着茯苓交代道:“你是打宫中出来的,这宫里的规矩想必早已烂熟于心,今日你要时刻跟在两位小姐身边,不得有丝毫的疏忽。” 茯苓浅浅福身,“奴婢定不会让郡主失望。”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茯苓是个稳重的,这些时日她故意将茯苓派到库房,就是想要额外的考验她一番,茯苓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丝毫没有因为不在她身边服侍而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库房的事情也做得很出色,范嬷嬷对她更是褒奖有加。 是以,将陶妙淑姐妹交给茯苓,宇文悠然是很放心的。 待宫女带着她们离开,宇文悠然这才开口问道:“洛王可有留话给筠儿。” 福公公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回道:“洛王只让老奴告知郡主,翰林院掌院杜大人的公子杜泽飞品行俱佳,是上上人选。”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在心中将这个名字记下。由福公公掺扶着上了步撵。 宇文悠然踏进慈宁宫时,太后正在训斥洛王,宇文悠然会心一笑,洛王这次定是擅自回京,若非恰好遇上紫月国女皇来访,皇上的御案上少不了要多基本弹劾他的奏章。 不过,也正因为洛王在此,各宫嫔妃均需避嫌,今日的慈宁宫难得的清净。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太后终归还是为洛王留了几分面子,见宇文悠然走近,便停下了训斥。 待看向宇文悠然时,却已换上一副慈爱的模样,将她拉到身边,问道:“可是相府有什么事耽搁了?” “筠儿却是是因为事情耽搁了,但却不是相府的事情。这件事情有意思的紧,皇奶奶可要听听?” 太后一听不是相府的事情就放心了许多,看宇文悠然双眸发亮,也生出了几分兴趣,“什么有意思事,筠儿说来听听。” 宇文悠然这才将她偶遇浅氏姐妹的经过娓娓道来,不过却直接省去了秦烈的部分,就连洛王也只是用公子来代替。 太后早对这样的手段见怪不怪,但听宇文悠然的形容,这对姐妹却着实喜人,便随着道:“这蓝国公做的确实是过分了一些。” 蒋云洛刚想开口,却被宇文悠然用眼神阻止。 “所以啊,筠儿想请皇奶奶帮个忙!皇奶奶不准不答应!”宇文悠然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撒娇,看得太后心都化了。 不过太后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很快就猜到宇文悠然的要求,语重心长的道:“筠儿还是不要插手此件事情,若那公子真如你所说那般在意那浅家二小姐,就绝不会因这小姐名声又亏而有所动摇,若是他就这样知难而退,那就不值得这浅家二小姐托付终身。” 宇文悠然原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太后会这般配合,笑吟吟的看着太后道:“没想到皇奶奶的想法与筠儿的一样,筠儿原还以为皇奶奶听了后会劝这公子放弃浅家二小姐呢?” “原来哀家在筠儿眼中就这么没有一点人情味?”太后故意板起脸。 “自然不是,这样筠儿就放心了。”宇文悠然将目光转向蒋云洛,“筠儿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还要看舅舅了。” 太后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蒋云洛却已掀袍跪了下去,“儿子多谢母后成全。” 太后一愣,眼中射出一道精光,脸色亦沉了下来,“筠儿口中所说钟情于浅家二小姐的公子就是你。”明明是疑问的语气,说的却格外的肯定。 蒋云洛不敢有所隐瞒,便将这其中的原委一一讲来,说完后,再次行了大礼,“母后,儿子是真的喜欢陌歌,求母后成全。” “哀家若是不同意,你会放弃吗?” “不会!”蒋云洛回答的斩钉截铁。 太后脸上一时气结,相较于蓝国公的算计,她恼怒自己的这个儿子,此时也顾不得外孙女还在,当即呵斥道:“混账!当年你要求娶剪烛时是如何与哀家和何大将军保证的。当年所言犹历历在耳,你却要另择新欢,你说,你这样做对的起你为你生儿育女的王妃吗?此事你休要再提!哀家已经纵容过你一次,绝对不会纵容你第二次!” 太后所言与宇文悠然所知出入极大,据宇文悠然所知,洛王如今的王妃乃是由皇上亲自指婚,婚后洛王与洛王妃一直相敬如宾更不是什么秘密,是以宇文悠然看到洛王对浅陌歌的心思后才会出手相助。 若是事先知道当年嫁娶的内情,预想到此事会让太后如此震怒,宇文悠然会不会帮忙那就不一定了。毕竟对宇文悠然而言,她更在意太后。 如今看洛王的模样,因为太后的反对,他显然一时忘记了先前的计划是求太后为浅陌朵赐婚。 而她既然已经答应了浅陌歌要帮忙,也不会就此放任不管,遂开口道:“皇奶奶先不要生气,舅舅此次确实是想求皇奶奶赐婚,但这赐婚的对象并非舅舅和浅家二小姐,而是浅家大小姐与翰林院掌院杜大人的公子杜泽飞。” 见听了她的话后,太后的脸色稍微好转,宇文悠然接着道:“太后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蓝国公的算计得逞,而且太后这般仁慈,也一定不愿看到浅家大小姐就这样葬送了一生。” 说着示意蒋云洛,蒋云洛也只是事关己身,一时糊涂,此时连忙表态道:“儿子与陌歌的事并不急于一时,可先暂且放下,还请母后能先为浅家大小姐指婚。” 宇文悠然不得已,只能抱着太后的手臂撒娇道:“对啊,皇奶奶你就答应吧,国公府已经算计过筠儿一次了,怎么能任由他再算计舅舅一次,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们多好欺负吗?” 果然,宇文悠然这么一提,让太后想起了先前的事情,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还说,这祸还不是你引起的。” 宇文悠然故装委屈道:“怎么连皇奶奶也这么说,这和筠儿有什么关系,皇奶奶不疼筠儿了。” 太后被她晃的有些晕,恰好此时,刑嬷嬷进来解了围,“太后,皇上差人过来传话,那边的接风宴就要开始了。” 感觉到太后要起身,宇文悠然再次撒娇道:“皇奶奶” 太后瞪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儿子,呵斥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蒋云洛和宇文悠然均是一喜,太后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却依旧不肯就此松口,“你们所说的翰林院掌院杜大人的公子杜泽飞据哀家所知,却是是个不错的孩子,但那浅家大小姐,哀家还要看过以后才能做决断。” 蒋云洛浑身一松,连忙谢恩道:“儿臣谢过母后。” “你先不要高兴,说起来哀家也有些想念岑儿了,待送走紫月国女皇,便让剪烛带岑儿回京陪哀家住上一段时间。” “儿子遵命!” 随后这一路上太后除了问宇文悠然一些相府的事情便是问蒋云洛关于岑儿得事情,竟是丝毫不再提他和浅陌歌的事情。 今日的宫宴不同以往,是以并没有设在月华殿,而是破例设在了勤政殿。 此时勤政殿内,秦烈亦是一副醉眼迷离的模样,依然如往日一般在与宫女“打情骂俏”,却已经将慈宁宫中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宇文悠然的衣角出现在勤政殿门口,他下示意的边示意身边一脸羞红的宫女退下,看似毫无焦距的眼眸却已锁定了宇文悠然的身影。 宇文悠然敏锐的觉察到他的目光,却故意忽略。 待宇文悠然陪着太后坐下,并未过太久,殿外便传来了太监的传唱声,“皇上驾到,女皇驾到。” 整个大殿中除了太后外,均纷纷起身相迎,宇文悠然亦不例外。 看向大殿门口的双眸却好似隐含了万年的冰霜,直接锁定与蒋云宸并肩而行的紫月国女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再看,宇文悠然才知道宇文瑶儿与以往的自己多么相像,皎白晶莹的鹅蛋脸上弯弯的细眉如同两勾弯月,其下缀着一双黑玛瑙一眼透亮的眸子,小巧挺直的鼻子下柔软嫣红的菱唇上总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样的容颜与她身上的紫色朝服相得益彰,行走间,裙裾上璨金凤凰无声的浮动似欲飞舞而出,环绕在她的四周,越发将她衬的尊贵非常。 看着她,宇文悠然就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她的目光微微上移,一眼便在宇文瑶儿发间的金簪玉摇中看到了她所需要的那支凤簪。 垂于衣袖下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手心的凤簪,目光越发清冷了几分,宇文瑶儿略有所感,目光投视过来,与宇文悠然的目光不期而遇,宇文悠然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让她心中一怵,好生熟悉,身形略顿,当她再看去时,宇文悠然却已经收回了目光,乖巧的站在太后身边。 秦烈微眯着的凤眸中的探索越发浓烈了几分,为何这个女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紫月国的女皇。 一片高呼万岁之后,蒋云宸邀请宇文瑶儿共赴高台,待他们落座后,大殿中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便如流水一般端了上来,身着彩衣的舞女闻乐起舞。 蒋云宸端起酒樽,朝着宇文瑶儿举了举,感慨道:“朕依稀记得上次见到女皇时那粉雕玉琢的模样,转眼间,女皇却已出落的如听亭亭玉立,果然是岁月如梭。” 宇文瑶儿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高冷的姿态,碰都未碰面前的酒樽,直接道:“本宫不善饮酒,还请东泰国皇上见谅。” 蒋云宸面上的不快稍纵即逝,将酒樽放下,“无妨,女皇请随意。”语气中却没有烈刚刚的亲近。 宇文瑶儿也听出敛蒋云宸语气的变化,这才恍觉到她的失礼,可话已说出,自然不能收回,正在她心中不知所措之时,一道温润的声音犹若清风拂过大殿。 “不知达奚可有荣幸,与皇上共饮此杯。”宇文瑶儿脸上故意装出的高冷应声而破,面现惊喜的看向已举杯的达奚丰赡,他这是在替她解围吗?他终究还是在意她的。 蒋云宸不动声色的将宇文瑶儿的表情收于眼底,对达奚丰赡也高看了几分,将刚刚放下的酒樽再次举起,对着达奚丰赡道:“朕对达奚公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请!” 宇文悠然就坐在太后身侧,离他们不过一步之遥,嘴角噙笑,观若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双眸落在她的这些三夫四侍身上。 论样貌,达奚丰赡稍逊司空淼,论才学亦他不及身畔的贺兰言卿,夏侯毅c慕容琛c第五梓栎c申屠铭灏亦有各自所长,但,尽管如此,他们七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达奚丰赡却总是那个最不容易让人忽视的所在。 当她的目光掠过司空淼时,眉心微锁,险些以为她认错了人,以往的司空淼虽样貌绝色,但举手投足间却无现在的妖娆妩媚,不然他一个司空家的庶子,又怎可能力压夏侯毅等人入选三夫之一,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宇文悠然想的出神的时候。 “哐当!”大殿中响起一声突兀的声响,将她和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却见一名宫女正在收拾着秦烈桌上打翻的酒壶,秦烈踉跄的起身,朝着蒋云宸深深躬身,“本王只是突然想起了达奚公子的身份,心中为他感到惋惜,亦为为他倾心的小姐们感到惋惜,一时走了神,竟忘记手中还有酒壶。”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了起来,他们心中皆很清楚紫月国女皇身边这七个人的身份,不管心中觉得此事是如何荒唐,但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人去开口点破。 就是蒋云宸亦不例外,对这七人均是礼遇有加,可却没想到这幽王竟然敢当众戳破。 宇文悠然看向秦烈的目光同样不解,她能想到秦烈和达奚丰赡的唯一交集,就是那日在京都郊外,可在她看来,就算如此,秦烈也应该不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举动。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烈是因为不满她看向达奚丰赡等人的目光才故意这么做的。 觉察到太子蒋凌宏的目光,宇文悠然收起眼中的探索,浅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她的态度依旧客气疏离,可对蒋凌宏而言,已是惊喜。 坐在他身侧的七皇子蒋凌正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郡主最近好似和幽王走的很近,皇兄可要多加留意一些,臣弟观郡主似还未对中秋宴之事释怀,皇兄难道事后没有和郡主解释吗?” “多谢七弟提醒,我与筠儿之间的事无需臣弟操心,”蒋凌宏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接下来得一句却让蒋凌正心中起了警惕,“比起这个,我还想问臣弟,不知你和五弟的关系什么时候那般好了。” “五哥身体有疾,不愿与我们多加来往,但做兄弟的还是要多关心一些。”蒋凌正自知当晚的举动确实有些唐突了。 蒋凌宏听了他的解释也只是温润一笑,便不再多,将目光投向女皇,蒋凌正心中犯疑,眸中狠色一闪而过。 此时,宇文瑶儿脸上已现不悦,她为了达奚丰赡可是连对她最好的宇文悠然都下的去毒手的,怎么能允许有人用言语侮辱他,冷冷的开口问道:“这位是” 蒋云宸早就习惯了秦烈的失礼,以往他都选择忽视,可如今看这女皇对达奚丰赡的态度明显不同,却再也忽视不得,不得不开口道:“幽王不得无礼。” 只是这一句话,却已经向紫月国女皇点明了秦烈的身份,达奚丰赡却只是温润一笑,却似浑然不在意秦烈话中的意思,朝着秦烈举杯道:“达奚多谢王爷抬爱,不过王爷似有所误会,在我紫月国,能够常伴君侧是无上的荣耀,王爷实在无需为达奚感到惋惜。” 听达奚丰赡这么一说,宇文瑶儿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一双眸子几乎要黏在达奚丰赡身上。 “这样啊!”秦烈似是依旧不能明白达奚丰赡的想法,但却也遥遥举杯,饮下此杯,达奚丰赡饮完此杯,将酒杯倒扣,秦烈好似突然找到了酒友一般,又亲自倒上一杯,再次冲着达奚丰赡举杯恣意道:“来,我们再饮一杯。” “好。”达奚丰赡丝毫也不推脱,满饮下此杯,却在秦烈再次倒酒之前,开口道:“王爷若有雅兴,待这宴会结束后,达奚定陪王爷不醉不归。” 秦烈放下酒杯,好一副遇到了知己的模样,“此话甚和本王心意,待明日本王在醉花楼设宴,达奚公子可一定不能失言。”光一个达奚丰赡还不够,秦烈又朝着贺兰言卿等人邀请道:“当然,还有各位公子。” 东泰国众人的脸色愈发的古怪,他们可都很清楚,这醉花楼是什么地方,暗自在心中嘀咕,这幽王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但却没有一人开口提醒,甚至其中有些人更是巴不得达奚丰赡等人真的赴约,到时就有的热闹看了。 达奚丰赡却已从众人的脸色中,察觉出了端倪,并没有急着答应。而夏侯毅几人显然也有所察觉,摆出一副唯达奚丰赡马首是瞻的模样,没有人抢先开口。 一向对秦烈宠爱有加的太后可没少听闻醉花楼的名字,当即小声吩咐身边的邢嬷嬷道:“用酒壶盛壶醒酒汤将幽王桌上的酒换了。” 蒋云宸面色有些僵硬,警告的瞪了一眼秦烈,正欲开口,却不想只想着要讨达奚丰赡欢心的宇文瑶儿,却以为达奚丰赡是在顾忌她,心中越发甜蜜,竟然想都没想,领先一步,替他们应了下来,“本宫先代他们多谢王爷款待。” “好说!好说!”秦烈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这女皇好似和他以往得到的消息有些出入。 这个时候,蒋云宸自然不能再开口,只能转移话题,“朕早就听闻女皇身边的七位公子才华了得,各领风骚,不知今日可有幸一睹各位的风采。” 宇文悠然心中一动,终于到了吗?藏于袖子中的手越发握紧了几分,只是不知达奚丰赡是第几轮出场。 两国比拼,本就是这次宴会上心照不宣的环节,宇文瑶儿笑着应道:“本宫也早就听闻贵国人才济济,不若借此次机会,你我两国切磋一番。” “甚好!”蒋云宸挥手让舞女退下,一时间大殿中的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既是女皇提出,想必心中已有章程,朕愿闻其详。” 宇文瑶儿轻启菱唇,“客随主便,本宫一切但听皇上安排。” 蒋凌宸亦不客气,看向席下的陶丞相,“陶爱卿,可有什么好主意。” 陶丞相早已准备多时,当即出列,躬身道:“微臣不才,今日切磋只是助兴,微臣以为可由两国分别出题,应战方可在出题方表演结束后再确定应战人选,七局为限,率先胜出司局则获胜。” 蒋云宸点点头,看向宇文瑶儿,“女皇觉得此提议如何?” 宇文瑶儿点了点头,“早就听闻皇上身边的陶丞相足智多谋,最是公允,果然是名不虚传,此提议甚好。” “即如此,就由女皇先行出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第一局,似曾相识的棋局 蒋云宸的谦让正合宇文瑶儿的心思,她本就有先发制人的打算,“承蒙皇上谦让,那第一局就以棋为题,皇上你看如何?” “可。”蒋云宸点头应下,“这棋艺较量最是耗时,不知女皇可有好的建议。” 宇文瑶儿转眸看向达奚丰赡,看他对自己点头,顿时心中一喜,黑玛瑙似的双眸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道:“月前,本宫与达奚对弈,行至中途却有些举棋不定,余下一副残局,说来惭愧,这一路上本宫多次尝试,可直到今天,三十二步已是本宫的极数,再难减少一步,不如今日就以此局为始。当然为了以示公平,可由达奚先行摆棋,贵国在坐善棋之人均可先行观棋,若是贵国也无人可在三十步内破此局,那可由贵国棋手与达奚重新开局对弈。” 宇文悠然听她这般说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一丝了然,宇文瑶儿此话看似是给东泰国选择的余地,但要知道这可是第一轮比试,不管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东泰国都没有拒绝的余地,甚至都不能有丝毫犹豫,一旦犹豫便是示弱。 果然,蒋云宸第一时间便回应道:“听女皇一说,朕对此棋局也很是向往,无需更改,若是朕的臣子无人可在三十步内破局,那便算我我们输了。小安子,去御书房将朕的阴阳玉棋拿来摆上。” “喳。”安公公退下,御书房紧邻勤政殿,不过盏茶的功夫,安公公便已将棋盘拿来,摆于高台之下。 蒋云宸看向达奚丰赡道:“达奚公子,请!” 达奚丰赡行至棋盘前,手指轻轻的抚过棋盘,温润的双眸中漫过惊喜。 这个棋盘一看便是上好的珍品,怪不得蒋云宸称其为阴阳玉棋,这棋盘一看就是由一整块的天然玉石雕琢而成,四周乃是上好的墨玉,中间应是上好的白田玉,这白玉的大小是一个棋盘的大小,通体洁白无暇,最为难得的是这白玉内似有水光浮动,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而这棋盘上面的棋格,更好似浑然天成,竟看不到半分雕刻的痕迹。棋盘两侧的棋罐亦是一黑一白,让人一看那便知这棋罐和其内的棋子与那棋盘定是出自同一块玉石。 此时,达奚丰赡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落棋若行云流水, 宇文悠然本就是爱棋之人,见此棋盘,淡漠的眼中也升起几分灼热,但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宇文悠然的脸上现出几分古怪,待达奚丰赡最后一个棋子落下,她的眼中多了几分追忆。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达奚丰赡此时所布之局,应是他们两人登基前夜的最后一次对弈的未完之局,她与达奚丰赡的棋艺不相上下,可谓棋逢对手,落棋至此,已是深夜,若是想要分出胜负,恐怕要等到天明,而天明后就是登基大殿,是以当时便以和棋收尾。 她曾让达奚丰赡封了此局,本想等来日再分胜负,却没想再次看到这个棋局竟然是在这座大殿上。 达奚丰赡再次审视了一番棋盘,确定无误后,折身返回高台,道:“回皇上c女皇,达奚的棋局已经摆好。” 蒋云宸此时的的神情已不如刚刚那般轻松,别有深意的道:“没想到女皇的棋艺如此了得,看来对这第一局是势在必得啊。” 宇文瑶儿轻笑道:“本宫出此局确实是存了私心的,也是因为相信东泰国人才济济,或许有人可以做到,看来是本宫唐突了,不若还是重新开局。” 蒋云宸乃是九五之尊,岂能出尔反尔,“朕只是感叹女皇的棋艺,依旧还如朕先前所说,就以一柱香观摩时间为限,若是无人能在三十步内破局,那便算朕输了。” 说完实现扫过大殿,掷地有声道:“朕说的话你们可听到了,无论是谁,只要能按要求破了此局,朕定重重有赏!” 蒋云宸话音落下,便有太监点燃了香柱,席间擅棋的官员应声而动,纷纷出列,围着棋盘仔细的推算起来。 宇文悠然早已将此局烙印于心,亦在心中推算,眼看时间过半,宇文悠然在心中推演到了极致,但也需要三十一步。 此时高台下的棋盘旁,有人依旧眉头深锁,显然还在推演,而有人则已经在旁边蒋云宸特意让人准备的普通棋盘前验证着自己的推演,不过目前最好的成绩还止步于三十四步,而她身边的太后眼底也有几分焦灼。 站在宇文悠然的立场,尽管宇文瑶儿和大长老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在两国切磋中,她自然还是希望紫月国能够稍胜一筹,但她现在心中已经将太后和皇上当作了亲人,却也不希望东泰国输的过于难看。 于是,她起身对着太后道:“皇奶奶,三妹妹和四妹妹还是第一次进宫,筠儿去看看她们待会再过来。” 早在国公府寿宴后,太后就已经差人了解过丞相府的这两位小姐,她可不希望再多两个陶妙玲,而从如今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两个还算是安分,便点了点头,道:“去吧。”然后对着红袖道:“好生侍候你家小姐。” 宇文悠然这一动,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太子的,有秦烈的,还有一道则是来自达奚丰赡,不过达奚丰赡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便移开了。 可就是如此,这落在宇文瑶儿眼中却还是不能接受,她状若无意的对着蒋云宸问道:“本宫听闻皇上已经答应了云苍国的联姻,可是这位公主?” 蒋云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到宇文悠然的身影,笑道:“女皇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女皇误会了,她是朕的外甥女,陶丞相的千金,”然后指着陈贵妃身边的蒋紫凝道:“她才是朕的烟云公主。” 宇文悠然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到耳中,眼角闪过一丝嘲讽,她对达奚丰赡还真是一往情深,若是让她知道达奚丰赡曾经救过自己,不知她会不会对自己再动杀念。 路过父亲陶丞相时,看他也对着一副棋盘在沉思,便没有打扰, 此时,正与赵倩云探讨棋局的陶妙淑见宇文悠然超她走来,向赵倩云告了声罪,与陶妙琴一道起身。 赵倩云也随着一道起身,彼此见了礼,旁边侍候的宫女已经有眼色的加了一个绣墩,宇文悠然带着她们坐下,笑着问道:“你们刚刚可是在讨论那棋局?可想到破解之法?” 陶妙淑微微颔首,“回姐姐,赵小姐棋艺出色,经过她的指点,淑儿确实想到了破解之法,可是却需三十五步,无法达到要求。” 赵倩云听她这么说,笑容坦然,道:“郡主莫要听三小姐自谦,三小姐的棋艺较倩云更是棋高一着,就算倩云不说,她也一定能想到。” 陶妙琴亲昵的向宇文悠然身边凑了凑,“郡主姐姐,赵姐姐和姐姐她们两个真的都好厉害,她们说的那些琴儿都没有想到。” 宇文悠然伸手轻轻的刮了下陶妙琴的琼鼻,有些意外的看向陶妙淑和赵倩云,笑道:“四妹都这么说了,想必是不会错的,你们两人就不必谦虚了,”然后对着茯苓和红袖道:“你们去取一副无人用的棋盘过来。” 陶妙琴因为宇文悠然的肯定,显然有些激动,小脸较之刚才明显又红润了几分,秋水般的眸子好似多了一层春光,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明媚,较之陶妙淑沉静的柔弱,她的模样却更加引人注目。 可是,对秦烈而言,最引他注目的却还是宇文悠然,他可不认为宇文悠然会无缘无故的去找陶妙淑等人,当他看到红袖和茯苓拿回来的棋盘时,墨染的双眸闪过异色。 待看到她流利的摆好棋盘后,心中一动,想起刚刚宇文悠然看到棋盘时眼中漫过的惊艳,起身向着高台下的棋盘走去。 这女人既然想玩,他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宇文悠然落下最后一个棋子,对着赵倩云和陶妙淑道:“可否请赵小姐执白子与三妹将你们的推演演示一番,让筠儿旁观一局。” “郡主客气了,倩云乐意至极。” 陶妙淑先落子后,两人你一子我一子,果然在三十五步时,陶妙淑最后一步黑棋落下,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宇文悠然本来的打算是将自己的棋路直接告诉陶妙淑让她出手,为她博取才名,却没想到陶妙淑本身棋艺也不错,这样更简单了,宇文悠然结合自己和她的棋路,稍加结合。 示意红袖和茯苓挡住旁边人的视线。 然后也不说话,素手将棋面还原,然后如达奚丰赡刚刚一般一手执一子,飞快的在棋盘上落棋。 陶妙淑和赵倩云起初不知她的用以,但到了第十一步的时候,随着黑棋子一个位置的偏差,她们两个人的眸子一下就亮了,如痴如醉的看着宇文悠然落子。 直到宇文悠然落下最后一枚黑子,不偏不倚,刚刚三十步。宇文悠然看着赵倩云和陶妙淑的思索的模样,冲着满眼崇拜的陶妙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兀自接过茯苓递来的茶盏,轻呷了一小口。 陶妙淑和赵倩云几乎同时从沉思中醒来,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钦佩。 宇文悠然轻声问道:“你可记下了吗?我答应过为你创造机会,能不能抓住还要看你自己。” 陶妙淑一下就明白了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眼中多了几分感激,郑重的点了点头,“淑儿多谢姐姐。” 赵倩云本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对宇文悠然的佩服又多了几分,而恰巧此时,安公公公鸭般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局 见鬼般的恐惧 “时辰到” 随着安公公声音的落下,香柱也燃到了尽头,大殿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围在棋盘前的众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宇文悠然起身回到太后身边,附耳在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太后面现惊喜,向着席位下的陶妙淑看去,压低声音小声向宇文悠然确认道:“此事并非儿戏,筠儿真的有把握?” 宇文悠然肯定的点了点头,太后眉心这才舒展,秦烈将嘴角勾起,挂上一抹邪魅的笑容,眼中多了几分期待。 “众爱卿可有破解之法?”蒋云宸此话一出,大殿中越发的寂静,他目光所到之处,官员纷纷低头,就连陶丞相也向他微微摇头,蒋云宸的脸色略有不好。 宇文悠然看着宇文瑶儿面现得色,一副胜局在握的模样,心中暗道一声愚蠢,朝着陶妙淑点了点头。 陶妙淑接到她的暗示,深深的吸了口气,轻移莲步行至大殿中,福身道:“臣女陶妙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臣女可否一试。” 秦烈了然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悠然,这个女人远没有她看起来那么冷淡。 蒋云宸没有想到这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位小姐,从她的自称中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眉心深锁,目光略含责备的看向陶丞相。 陶丞相眉峰轻蹙,季姨娘对这个女儿的教导他也有所耳闻,但却不认为陶妙淑的棋艺会如何精湛,开口道:“淑儿不可胡闹。” 陶妙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可抬头看到宇文悠然鼓励的目光,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一分,生平第一次直视她的父亲,剪水般的眸子中透着浓浓的自信,“父亲放心,淑儿知道轻重。” 陶行知越发觉得他好似错过了什么,怎么他越来越不认识这些女儿了。 太后已经从宇文悠然那里得到了准信,见皇上依旧还在犹豫,便开口道:“她既然有自信,皇上姑且让她试试。” 蒋云宸看到太后对他的暗示,心中也燃起一丝希望,看四下确实无人再出列,也只能对着陶妙淑道:“那你就试试。” 宇文瑶儿面现讥色,她只当陶妙淑是在哗众取宠,可不认为她的棋艺会比达奚丰赡精湛,尤其是看到陶妙淑的容貌,更是不喜达奚丰赡与她对弈,傲慢的目光巡视整个大殿,有些失望的道:“本宫一直以为东泰国人才济济,这才拿出此局,没想到公平起见,还是换一种比试方法吧。” 她此话一说,东泰国众人的脸色尴尬中带了几分怒气,但却又否认不得,蒋云宸脸色微变,眼中有厉光浮动。 宇文悠然暗道一声蠢钝,她可不能看着宇文瑶儿继续蠢笨下去,对着太后巧言欢笑道:“黄奶奶,为什么能破局的一定是男子才行?为什么妹妹明明说了她能破,女皇就不让她试试呢?难道是因为妹妹是女子吗?可女皇一样是女子,不一样能能做和舅舅一样的事情。”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此时大殿中异常的安静,所以她的话临近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自然包括宇文瑶儿。 宇文瑶儿的脸色变了几变。 太后宠溺的看了宇文悠然一眼,对着宇文瑶儿歉意的道:“哀家的这个外孙女被哀家宠坏了,女皇莫要在意。” 然后又对着宇文悠然呵斥道:“你这孩子,女皇也是出自好意,你怎么能如此歪曲她的意思。” 宇文悠然调皮的冲蒋云宸吐了吐舌头,对着宇文瑶儿福身道:“筠儿一时心直口快,还请女皇海涵。女皇有所不知,筠儿这个妹妹平日最是安静乖巧,她既然开口,想必心中定有几分自信,而女皇设下的三十步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女皇就给她个机会让她试试吧。” 宇文瑶儿看着她许久不说话,倏的浅然一笑,“既然郡主如此说,本宫若是再不答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本宫有言在先,一旦达奚出手,就需此局定输赢,郡主还要坚持吗?” “筠儿相信妹妹不会让筠儿失望。”宇文悠然浅笑看向陶妙淑。 达奚丰赡看着宇文悠然嘴角的浅笑,身子一震,心头腾起一抹怪异的熟悉感,不过这种感觉稍瞬即逝。 “姐姐放心,妙淑定当全力以赴。”陶妙淑贝齿紧咬下唇,郑重的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冲她点了点头,转向蒋云宸,调皮的道:“舅舅就让妹妹试试吧,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蒋云宸看着宇文悠然眸子变了几变,爽快的答应道:“好,这次就依筠儿,不过若是输了,筠儿可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宇文悠然心中警铃大作,看了眼陶丞相的反应,直觉此事与她的婚事有关,没有直接应下,“那要是妹妹赢了,筠儿是不是也可以额外提一个要求。” “哈哈”蒋云宸笑出声,却也没有答应,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而是对女皇道:“好了,开始吧。” 蒋云宸的态度让宇文悠然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想,她在太后身边坐下,目光中多了几分思索。 达奚丰赡在白子旁的蒲团上坐下,对着对面的陶妙淑道:“陶小姐,请。” 陶妙淑微微颔首,在棋盘上落下了第一枚黑棋。 达奚丰赡丝毫不假思索的便落下了白棋子,两人一来一往,随着落子的增多,达奚丰赡清澈泓幽的眸子中浮现出差异和不敢相信。 当陶妙淑的第十一颗白棋落下,达奚丰赡手中的黑棋滑落,不可置信的看向陶妙淑,又重新拿起一颗黑子,落子,有些期待的看着陶妙淑落子。 而高台之上,宇文瑶儿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前倾,努力的掩饰着眼中的恐惧。 宇文悠然看着宇文瑶儿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若论这天下间对她棋路最熟悉的,若是达奚丰赡排第一,那么宇文瑶儿一定排第二,如今从陶妙淑的手下再次看到她的棋路,若是无动于衷那才见怪。 宇文瑶儿长期观摩之下或许可以将她的棋路学去几成,但两人对弈,棋盘上却是千变万化,宇文瑶儿只要一棋走错,长期与她对弈的达奚丰赡就一定会有所察觉,宇文瑶儿为了能和达奚丰赡独处,这一路上两人肯定没少对弈,宇文悠然就是在赌达奚丰赡心生怀疑。 所以随着陶妙淑的落子,达奚丰赡一定会觉得棋路熟悉,自然会忍不住的想要试探,同样,这天下间,在没有比宇文悠然更熟悉达奚丰赡棋路的人,一切都在按照她的推演进行。 待最后一子落下,陶妙淑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起身对着实现依旧还停留在棋盘上的达奚丰赡福神道:“承让了。” 蒋云宸意外的看了眼陶妙淑,对着安公公道:“小安子。” 安公公领会了他的意思,回道:“回皇上,陶小姐共落三十子。” “好!”蒋云宸高兴的起身,对着陶丞相道:“行知,你这个女儿很好。” 陶行知连忙起身,“多谢皇上夸赞。”却也难掩眼中的意外。 达奚丰赡此时已经起身,看向陶妙淑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索,看向高台上身上略有恍惚的宇文瑶儿道:“陶姑娘的棋风很似女皇以往的棋风,达奚输的心服口服。” 宇文悠然看着宇文瑶儿突然僵硬的身子,浅浅一笑,达奚丰赡果然有所察觉。 “本宫也有此同感,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按照先前所说的,第一局我们输了,还请皇上为第二局定题。” “承让,承让,”蒋云宸龙颜大悦,自然没有忘记先前所说的赏赐,“小安子,将朕御书房桌案上的那柄翡翠如意拿来赏给陶三小姐。” 陶妙淑连忙谢恩,而大殿上不少夫人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了变化,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从棋盘到她原来的席位上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有不少夫人对她点头,陶妙淑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待她在席位上坐下,赵倩云轻轻的拉住她的手,小声道:“恭喜你。” 陶妙淑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却略有惋惜的看了眼那副阴阳玉棋她还以为皇上会将这副棋赏给陶妙淑呢。 秦烈读懂了她的小心思,施施然起身,“皇上,是不是但凡有人在三十步内破了此局,就能得到赏赐。” 蒋云宸略有头疼的看着他,“此局已定,幽王若是有兴趣,余下还有六轮,朕准许你参加一轮。” “本王只对这棋局感兴趣。”秦烈坚持道。 宇文悠然有些诧异的看向秦烈,不明白他为何这时候会开口,难道他不打算演戏了吗。 秦烈对上她的眸子,心中一喜,他根本不在意周围人鄙视的目光,而是看向达奚丰赡道:“本王有信心在二十步内破局,不知达奚公子可愿一试。” 宇文瑶儿见他竟然敢挑战达奚丰赡,面色一沉,呵责道:“幽王还真是狂妄自大” “好,达奚愿意奉陪。” 宇文瑶儿有些意外的看向已经向着高台下方走去的达奚丰赡,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他竟然打断了她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宇文悠然不屑的看了宇文瑶儿一眼,她对达奚丰赡的爱太过盲目,其实她根本就不了解达奚丰赡,达奚丰赡有着属于他自己的骄傲,宇文瑶儿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根本就不是达奚丰赡需要的。 而且,她对达奚丰赡的过度维护,反而会害了他,让他有性命之忧,相信达奚丰赡已经有所察觉。 秦烈手执白子,向达奚丰赡晃了晃,然后干净利落的落下。 宇文悠然噌的一声起身,满眼的不可思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第七局,这是妖术 达奚丰赡亦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烈,秦烈邪魅一笑,对着达奚丰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达奚丰赡的双眸从没有过的郑重,白子落,捡起一片黑子,紧接着秦烈再次将一枚黑子放在白子的包围中。 可这次,达奚丰赡却是第一次犹豫了,迟迟没有落子,宇文悠然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烈,这一子看似是死路,但却将达奚丰赡的所有后路堵死,胜负已定。 达奚丰赡思索片刻,心中亦有结论,将手中黑子放回棋罐,起身拱手道:“幽王棋艺高潮,在下认输。” 达奚丰赡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宇文瑶儿更是不可置信的起身,亲自走下高台,在棋盘前矗立许久,眼中异光闪动,赞道:“幽王果然好棋艺。” “多谢女皇谬赞,这还是本王第一次下棋,纯粹是瞎猫竟然碰到死老鼠,看来本王是真的很有天赋,”一边说一边极为得瑟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朝着蒋云宸深深一躬身:“这还要多谢皇上的阴阳玉棋子,不知皇上可否将盘玉棋子赏给在下。” “准了。”蒋云宸说的爽快心中一片肉疼,这盘玉棋子可是他的珍藏,没想到这刚一拿出来就被秦烈盯上了。 眼不见心不净,蒋云宸当即宣布第二局的比试题目,“朕以为这第二局就以书法为题,女皇以为如何。” 待宇文瑶儿点头,蒋云宸便对蒋凌宏道:“宏儿,让朕看看最近你的书法可有进步!” “是,父皇。”蒋凌宏起身,走至大殿中安公公已经准备好的一个书案前,待宫女将墨研好,挑选出一支紫毫,蘸饱了墨水,抬笔一挥而就,轻放紫毫。 待墨迹干后,两位宫女上千,将蒋云宸写的字呈上高台,蒋云宸看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共襄盛举,不错,宏儿的书法最近又有精进,不错!” 宇文悠然看着蒋凌宏的字亦点了点头,笔触间棱角分明,刚劲有力,但整副字却疏朗开阔,清秀方正,可就算如此,宇文悠然心中此局输赢已分。 同是柳体,贺兰言卿的字却多了一分随性和洒脱。 第二局果然不出宇文悠然所料,贺兰言卿字一出,蒋凌宏的字便略有些失色,蒋凌宸看了下宇文瑶儿身边的司空淼等人,越发郑重了几分。 “贺兰公子的字已然有大家风范,这局宏儿输了,女皇身边的各位公子才华斐然,朕的压力很大啊。” “皇上谦虚了。”宇文瑶儿面现得色,“这第三局是要轮到本宫定题了。” “女皇请说。” “本宫的四侍之一第五梓栎自小擅长奇淫异巧,他自己钻研的九曲连环锁构思巧妙,要解此锁需要有足够的机智,若是贵国有人可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解开此锁,便算贵国赢了。” 宇文悠然心中一动,已见第五梓栎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紫金套环,亲自上前递给蒋云宸,蒋云宸接过后,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不得其解,“第五公子果然不同凡响。” “小安子,将这九曲连环锁拿下去让众位爱卿好好看看。” 安公公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九曲连环锁,拿下高台让众人传看,纷纷尝试,可这九曲连环锁,共有九扣,却在最后一扣上百思不得其解。 一柱香时间到了,依旧没有头绪,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接下来的三局,东泰国一胜一负一平,此时,紫月国三胜,东泰国两胜,这第七局至关重要,整个大殿的气氛格外的压抑,这也是东泰国唯一的机会,唯有此局获胜,两国才能以平局收场。 可这最后一局却是由宇文瑶儿出题,目前局势对东泰国明显不利,整个大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唯一没有出手的司空淼身上。 宇文悠然袖子下的手越发握紧了几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不等宇文瑶儿开口,司空淼已经起身,格外妖娆的走至大殿中间,举手投足间道不尽的风情。 只见他轻轻撩发,指间忽有蝴蝶飞舞,一只一只的蝴蝶好似凭空从他指间飞出,在大殿中翩翩起舞。 司空淼仅此一手,便就此收手,再次撩发,“雕虫小技,现丑了。” 宇文瑶儿眼底漫过不满,这司空淼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 蒋云宸面色沉重,“不知女皇,此举是何意?” “这就是第七局的比试内容,若是贵国有人能如司空一般凭空变物,便算贵国赢了。”宇文瑶儿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圈整个大殿。 蒋云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司空淼这明明就是妖法,紫月国将此放在最后一局,显然是早有预谋,蒋云宸正待开口。 宇文悠然却抢先一步道:“舅舅,这个戏法很有趣,筠儿想要试一试。”宇文悠然必须出手,不仅是为了换取凤簪,同样也是为了紫月国考虑,以紫月国如今的形势实在不宜树敌。 “你可有把握。”蒋云宸认输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不想宇文悠然竟然会开口,只是他心中却不相信宇文悠然会这妖术,尤其是此时看到太后眼中亦有疑惑,因此语气中多了几分质疑。 “筠儿可以试试。”宇文悠然虽如此说,眼中的自信却在告诉蒋云宸她真的可以。 “好,那你便试试。”就算宇文悠然做不到,也总比直接认输好。 宇文悠然浅然一笑,走至蒋云宸和宇文瑶儿跟前,“还请皇上和女皇各取一件随身之物给筠儿。” 蒋云宸自腰间取下龙纹玉佩,而宇文瑶儿则将手腕上的珠串取下,宇文悠然接过,放于手心,“还请皇上和女皇莫要躲避。” 待他们点头,这才将玉佩和手串紧握在手心,两手同时探向蒋云宸和宇文瑶儿的耳后,却抓紧机会,将藏于袖子中的凤簪和宇文瑶儿发间的凤簪对换,宇文瑶儿隐约感觉到发髻似乎被人碰到,但是还不待她多想,宇文悠然已经将手收回,再展开手时,两手却空空无一物。 本来妖娆散漫的司空淼脸上却再无一分散漫,眸中多了震惊了追忆,他没有办法不震惊,这戏法是他八岁时为博一个小女孩一笑费尽心思才想出来的,他也只细心教过那小女孩一人而已,只是后来长大了,那小女孩越发的让他难以接近,最近,他甚至已经有些不认识那个小女孩了。 蒋云宸不解的看着宇文悠然问道:“筠儿这是朕的玉佩呢?” 宇文悠然耸耸肩,两手再一翻,蒋云宸和宇文瑶儿的玉佩和手串俨然还在她的手中,将玉佩和手串呈给蒋云宸和宇文瑶儿,福身道:“不知这可算?” 蒋云宸龙心大悦,却看向宇文瑶儿道:“女皇你说呢?” 宇文瑶儿刚想否认,司空淼的声音却从席下传来,“我司空淼认输。” 宇文悠然闻声看去,与司空淼探寻的目光相接,抬起右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显得格外调皮可爱,司空淼眸子一下亮了,好似阳光划破雾霭,惊艳四射。 “哈哈哈好!好!好!”蒋云宸龙颜大悦,“今日切磋到此为止,筠儿今日是功臣,朕一定重重有赏。” “既然皇上有此心,筠儿今日确实求哀家了一件事情,不若皇上代哀家答应了。”太后说此话时警告的看了眼洛王。 宇文悠然却是心中一喜,这样最好不过,当即看向皇上蒋云宸。 “好,筠儿且说,朕一定答应。” 宇文悠然绕到玉案后,附耳在蒋云宸耳边将求太后为浅家二小姐和杜泽飞赐婚的事情对蒋云宸说了一遍。 蒋云宸听完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皇后,然后对着宇文悠然点头道:“这件事情,朕应下了。” “筠儿谢谢舅舅。” 蒋云洛大松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两国切磋后,宴会依旧热闹,宇文悠然静静的坐在太后身边,收敛了一身的光芒,皇后却被皇上的那一眼看得心绪不宁,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亲热的冲宇文悠然招了招手,想要从宇文悠然口中探些口风。 可却被太后阻止,直到宴会结束,她都没有和宇文悠然说上一句话。 待宴会结束时,天色已黑,宇文悠然坐着马车刚出了宫门,马车便被蒋云洛拦下。 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将马车的窗户打开,掀开窗帘,洛王已经打马过来,“今日谢谢筠儿了。” 宇文悠然摇摇头,“舅舅不必如此客气,代我向浅家两位小姐代好。” “一定。”蒋云宸犹豫了一下,对着宇文悠然解释道:“我和剪烛之间的事情另有隐情,待剪烛进京后,我们会给你一个解释。” 宇文悠然一愣,没想到蒋云洛竟然会对她一个小辈解释,同时在心中对他的印象也有几分改观,笑道:“舅舅要解释的对象不是筠儿应该是皇奶奶,不过筠儿确实许久未见舅母和岑儿,待她们进京后一定好好陪陪舅母。” 蒋云洛注视着相府的马车渐远,摇了摇头,脑海中姐姐的身影散去,打马朝着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他还要将好消息第一时间的告诉陌歌。 马车里,陶妙淑看着闭目养神的宇文悠然,目光中浓浓的都是感激,而宇文悠然好似能看到她的举动一样,闭着眼道:“我们是姐妹,感谢的话不必多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日后还要靠你自己。” “淑儿明白。” 陶妙淑刚说完这句话,整个马车突然一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赌上一把 “啊” 伴随着陶妙琴的尖叫声,整个马车失去了平衡,哐当一声与地面接触马车里一阵人仰马翻,宇文悠然亦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靠向马车的死角,下意识的向窗外看了一眼,便瞥到一道寒光飞驰而来,想也没想,连忙推开陶妙淑和红袖。 那道冷光险而又险的擦着陶妙淑的发鬓飞驰而过,伴随着“噔!”的一声,射入马车的内壁上。 红袖登时用身体挡在宇文悠然身前,神色惊恐的四处张望,茯苓则已护在陶妙淑和陶妙琴身边。 宇文悠然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兵刃交锋的声音,眸光冰冷的看着这菱形暗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拉着几乎傻掉的陶妙淑和陶妙琴躲在马车的死角。 透过窗户将外面的情形看了个大概,来人大概只有五人左右,可却与十几人的相府的护卫队战成一团竟然略占上风,有两人还不时的发出暗器,青鸟c飞鱼则死死的守在马车旁,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飞驰而来的暗器一一卸去,但依旧有暗器穿越两人的防线打在马车上。 宇文悠然发现,秦烈派到她身边的影卫好似并未出手,这有些古怪,难道是因为暗影的缘故吗?她一直知道换凤簪的举动一定瞒不过暗影,这枚凤簪对他意义重大,暗影一定会跟来。 捏了捏手中的凤簪,宇文悠然决定赌上一次,对着红袖等人她们小声吩咐道:“外面的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出去,马车里就会安全,你们就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姐姐,不可!”陶妙淑第一个出声反对。 宇文悠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有青鸟和飞鱼在,我不会有事。” “可” “没有什么可是的,对我而言,马车比外面还要危险。” 说话间,又有几枚暗器透过门窗射入马车里,马车已经千疮百孔,若再这般下去,这个目前唯一的容身之所必当散架。 宇文悠然不再迟疑,看准时机,一个健步自马车里钻了出去,看准叠摞在一起的马匹飞快的躲了过去,马车外已经捉襟见肘的青鸟飞鱼一见她出来,当即神色大变。 青鸟连忙向宇文悠然靠拢,“外面不安全,请郡主速回马车。” 他的声音不大,但一下将所有黑衣人的火力吸引了过来,依旧守在马车边的飞鱼一下就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脸色也比刚刚郑重了几分。 宇文悠然冷然一笑,她果然没猜错,这些黑衣人果然是冲她来的,“专心迎敌,不用管我。” 眼光一扫,看到正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却差点被一枚暗器伤到,小脸吓的苍白的红袖红袖,厉声道:“不准出来,保护好三小姐和四小姐,这是命令。” 红袖也已经意识到她此时出来,只会成为自家小姐的累赘,噙着泪对着宇文悠然说了句:“小姐一定要小心!”这才缩回马车里。 离此地不远的一家酒楼上,一身男儿装扮的柳潇潇冷眼看着宇文悠然的后背,本是一双极为潋滟的眸子此时却散发着毒蛇般的幽光,将手中的箭弩对准宇文悠然,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机关。 他身后,并排站着两名身子僵硬但神色焦急的黑衣男子,显然正是影九和替了影三的影七。 而此时,眼看着黑衣人即将冲破相府的护卫,宇文悠然不敢再有丝毫犹豫,从地上捡起一枚暗器,紧紧的抵在左手露出的凤簪上,对着周围的空气高声道:“带我走,不然我就立刻毁了这支簪子!” 青鸟一个分心,一枚暗器在他的左臂上又留下了一道伤痕。飞鱼最先发现破空而来的毒箭,连忙出声提醒道:“郡主,小心身后!” 宇文悠然也听到了身后的破空声,却咬了咬牙,依旧没有躲开,她在赌,赌暗影一定会出手。 柳潇潇面容扭曲疯狂的看着飞驰向宇文悠然的毒箭,她几乎已经听到这毒箭穿透血肉的美妙声音,她绝对不允许这世上有令师兄动心的女人存在。 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了一半,却陡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毒弩射入马尸,而四下看去,哪里还有宇文悠然的身影。 她心中莫名一慌,回身解开影三和影七的哑穴,问道:“除了你们,她身边还有其他影子吗?” 影三和影七猜她没有得手,心中终于松了口气,面对柳潇潇的质问,他们却默契的不做答。 柳潇潇再次转身刚刚回到窗户边,却突然身子一僵,满脸的惊恐,而影三和影七却突然感觉身子一松,引竹木讷的声音响起,“你们看好她,王爷待会会过来。” 柳潇潇看着窗外那栽倒的马车旁一闪而过的大红色衣衫,身子越发僵硬了几分,眸中亦是一片灰败。她自嘲一笑,倒要看看师兄为了这个女人会如何对她。 宇文悠然嘴角挂着笑,看着脚下不断变幻的景色,心情难得的轻松,她果然赌对了,千钧一发之际,暗影果然还是出手了。 却不知,她这一失踪带来了多大的轰动,就算是第一时间跟上来的秦烈亦被暗影诡异的身法甩掉。 最后,暗影带着她落在京都一个毫不起眼的院落中,这才将她放开,用那双饱经风霜静静的看向宇文悠然,“你是谁?” 听到这久违的沙哑声线,宇文悠然眼角有些酸涩,轻轻的抚平裙裾上的褶皱,“影叔叔,想必那另外一半凤簪你应该随身带着吧,我们是不是先对下凤簪。” “你来自百里家?”这凤簪的秘密知人甚少,这是暗影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宇文悠然却依旧固执的道:“待对完凤簪后,我自然会告诉影叔叔。” 暗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自怀里拿出一枚簪子,递给宇文悠然。 感受到凤簪上的温度,宇文悠然心头升起一丝愧疚,两只手中的簪子完美的契合在一块,宇文悠然似追忆的轻声吟唱到:“陌上花开枝满头,短亭短,红尘碾,萧声凄凄无处诉终是谁让弦断,花落肩头。” 吟唱至此,宇文悠然停了下来,因为后面的词她也不知道,当年就是因为这首歌让她看破了暗影的心思,渐渐疏远影卫。 “影叔叔,你还猜不到我是谁吗?”宇文悠然面露浅笑,静静的迎上暗影的目光,眸子沉静的没有一丝杂色。 暗影最终动容,这首曲子的词是岚儿离开后他亲自填的,他也只唱过一次,宇文悠然是唯一的听众,他需要佐证一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紫元15年秋,” “十月十六,悠然第一次下令让让影卫撤出寝宫。”宇文悠然不待她说完便接了过来,继续说道:“紫元3年三月初九,悠然第一次知道影叔叔的存在,紫元5年冬,母后离开,悠然曾在影叔叔的右手臂上留下一排牙印,紫元6年” “好了。”暗影看着眼前的宇文悠然,虽然样貌不同,但眼神气质却做不了假,他心中已然信了八分,但依旧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我需要一个解释。” 接下来的时间,宇文悠然便将大长老和宇文瑶儿如何取信她毒害她,然后取而代之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番,最后犹豫之下,还是决定将临死之前宇文瑶儿透露出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母后当年的死好像也与她们有关,我想问可当时已经毒发。” 果然,暗影听到此话远比知道宇文悠然重生来得震撼的多,他心中早已起疑,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暗中调查,多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如今听宇文悠然一说,更是觉得她的猜测是对的。 宇文悠然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远处已传来喧哗声,显然她的失踪已经引起了惊动,不能在在此耽搁了,便对陷入沉思的暗影道:“你可以回去查证后,再来找我,还要麻烦影叔叔将我送回去。” 暗影点了点头,挟起她几个飞掠,穿了几条街道,在一条小胡同中被人拦住了去路。 秦烈自黑暗中走出,他的视线落在暗影放在宇文悠然腰间的手上,浑身的气息越发阴冷了几分,开口便问道:“他是谁?” 宇文悠然意外的看着黑夜下的脸色格外阴沉的秦烈,示意暗影先行离开,暗影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宇文悠然知道他这是在担心自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暗影这才一个掠起离开了此地。 “幽王怎么会在此?” 秦烈看着宇文悠然此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语气中不免带了三分火气,“郡主难道不知道你的面子有多大吗?再晚一会儿,若是你还不出现,整个京都要亮如白昼了。” “多谢幽王提醒,本郡主就此告辞。”宇文悠然直接忽略了他话中的火气,而是直接朝着胡同外走去。 秦烈心中压抑的火苗腾的一声升的老高,眼看着宇文悠然即将走出胡同,快走两步。 宇文悠然只觉得胳膊传来一个大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王爷,请注意身份 宇文悠然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旋身便被秦烈死死的圈在怀中,还不等她发怒,秦烈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女人,没有本王允许你绝对不能出事!” 宇文悠然整个身子一僵,这一刻她终于有些明白秦烈的心意,可她却不能接受,压下了心中的异样,冷冷的开口道:“王爷,请你注意身份!” “你答应本王,本王就放开你!”秦烈在抱上她那一刻就已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他们本就是同类,在遇上她之前,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如现在这般在意过一个女人。 当他远远看到飞驰的毒箭时,整颗心都停滞了,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为她挡下那一箭。 如今,他已经很确定自己的心意,可是这个女人却好似一点也没有察觉,虽然拉她入怀只是一时冲动,但在此之前他本就已经做了一件事情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如今只是提前了而已。 感觉到秦烈在此禁箍的双臂,宇文悠然一双秀眉不自然的紧蹙,为了尽快结束这陌生的接触,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王爷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秦烈有些不舍的松开双臂,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宇文悠然之间的距离,“今天的事” “王爷不用解释!”宇文悠然打断了他的解释,“我也没有精力去听,以后我身边会有人保护我,王爷还是将人撤走吧,找我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看都没看秦烈一眼,再次向着胡同口走去,刚出了胡同,便看到了不远处策马而来的太子蒋凌宏,冲他招了招手,唤道:“太子哥哥,我在这里。” 已经再次隐入黑暗中的秦烈听到她口中的称呼,正要离开的身子明显一顿,停下来继续站在暗中,注视着宇文悠然。 心中焦急万分的蒋凌宏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拉紧马绳,飞掠下马,目光已将宇文悠然打量了一圈,看她没事,这才松口气,“你没事就好。” 然后对着身边跟着的人吩咐道:“去通知陶丞相和洛王叔,郡主已经找到了。” 宇文悠然浅然一笑,蒋凌宏无论何时考虑的都很周全,“让太子哥哥担心了,马车那边怎么样。” “她们只是受了惊吓,陶丞相已经派人将她们送回府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还请太子哥哥送我回马车那里,我想回去看看。” 蒋凌宏本来想问她为何会在此,但看宇文悠然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只能将问题暂时压在心底,飞跃上马,坐稳后,对着宇文悠然伸手,道:“来。” 秦烈双眸一缩,尽管曾亲口听到过宇文悠然对蒋凌宏的拒绝,可他心中依旧觉得不适。 宇文悠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了过去,蒋凌宏握住宇文悠然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拉她上马,但却刻意的保持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虽是共乘一骑,却不会有肢体的碰触。 蒋凌宏对陶妙筠的深情,让宇文悠然触动,却也同时感到惋惜。如果陶妙筠没有发生意外,有这样一个人呵护应该会很幸福。 两人一骑来到出事地点,陶丞相和洛王以及京都府丞已经等在此处,但是却没有看到出事时她乘坐的马车和马尸,想必是已经被人清理走了。她原本还想看看那马尸上的毒箭,看来今天是看不到了。 她才一下马,双眼通红的红袖第一时间迎了上,面含愧色带着哭腔道:“小姐” 宇文悠然对她轻轻一笑,安慰道:“放心,我没事。”然后对着迎上来面含担忧的陶丞相和蒋云洛福身道:“筠儿让父亲和舅舅担心了。” 此时,陶丞相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僵硬的道:“没事就好。”宇文悠然发现陶丞相在说此话时,声音竟然在颤抖,心中微微触动,陶丞相心中应该是很在意她这个女儿的。 陶丞相对站在宇文悠然身后的太子蒋凌宏拱手道:“有劳太子!” “丞相不必如此多礼,我并没有做什么,先前将筠儿劫走的人应该没有恶意。” “那此人何在?可有留下姓名?”开口询问的是京都府丞余大人,他看到宇文悠然无碍后才算彻底的松了口气,这时听太子提起将宇文悠然救走之人,这才忍不住开口,“微臣见过太子郡主,今日是微臣失职,让郡主受惊了。” “余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宇文悠然知道必须要解释一下,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当时情况危急筠儿也被吓坏了,等我回过神时,便在一条陌生的胡同里,无论筠儿如何问,那人从头到尾对筠儿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告诉筠儿太子哥哥来了,随后就不见了踪影。” 待宇文悠然说完,陶丞相几人都陷入了沉思,显然是在猜想此人的身份。 “那郡主可看清此人的样貌?” 宇文悠然看向再次开口询问的余大人,摇了摇头,“他从头到尾都背对着我。” 陶丞相见宇文悠然面现疲色,阻止了还要继续开口的余大人,“今日小女受了惊吓,余大人可否明日再问。” “是微臣心急了。”余大人连忙告罪,心中略有忐忑。 陶丞相冲他点了点头,对蒋云洛和蒋凌宏告罪道:“既然筠儿无碍,微臣就先带她回府了,宫里就有劳两位了。” “余大人随我一块进宫,宏儿先送陶丞相和筠儿回府。”说完根本就不给陶丞相拒绝的机会,便飞跃上马,朝着宫中飞驰而去。 秦烈一直目送着宇文悠然乘坐的马车前去,眸子一暗,转身将衣袖中的毒箭摔到地上,冷冷的看向柳潇潇,“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哈哈”柳潇潇笑的有些癫狂,倾城的容颜因嫉妒而扭曲,“没错!我是要杀她!你难道忘了她的身份吗?她是东泰国未来的太子妃,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只是未来,现在又不是。何时本王的事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柳潇潇心一片刺痛,“可她根本就不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本王可以等!”秦烈说的暂定截铁,字字如刀,狠狠的戳进柳潇潇的心窝中。 柳潇潇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烈,这哪里还是她记忆中的师兄,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想让宇文悠然去死!最好马上就死! 秦烈本还有心放她一马,但看到她如今的目光,却不再心软,对着引砚吩咐道:“封去她的武功,将她送回谷中,让人严加看管!” 这话犹如压倒柳潇潇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整个人都傻掉了,直到身体内传来一股刺痛,那双平日极为潋滟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绝望,一遍又一遍的呢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师兄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随即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秦烈只再看了她一眼,然后警告的看了一眼引砚,“明早放出本王一掷千金为她赎身的消息,另外,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时辰后本王要见到冥罗殿今晚执行刺杀任务的五个人。” 引砚吞了口口水,惶恐的回道:“属下这就去办。” 直到秦烈离开了房间,引砚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一脸的难色,王爷竟然为了安庆郡主主动插手冥罗殿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丞相府 周姨娘看着完好无损的宇文悠然自马车上下来,掩饰起眼底的失望,满脸焦灼慌忙的迎上来,“妾身听闻郡主被人掳走了,都快要吓死了,真是菩萨保佑,郡主受委屈了。” 宇文悠然冲着脸色苍白的陶妙淑以及面含感激的季姨娘点了点头,然后冷眼看着作戏的姨娘,怎么没要了她的性命,就退而求其次的败坏她的名声吗?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回来的路上她已经从丞相口中得知今日的刺客出自冥罗殿。 七皇子刚刚被秦烈端了拳养死士的别院,绝无可能会在紫月国到访之时,对她下手,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周姨娘。看来以往对她还是太仁慈了。 “托姨娘的福,自上次落水后,筠儿又多体验了一次惊险。” 周姨娘心中一咯噔,努力的维持着表情不变,不解的道:“郡主无碍就好。” 陶丞相也早就心生怀疑,此时对周姨娘已经完全没了耐心,当即呵斥道:“好了,围在门口成何体统!” 随后又对宇文悠然温声道:“今日之事,为父一定会调查清楚,筠儿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先回流萤院好好休息。” “是。”宇文悠然微微福身,陶丞相却没进府,而是转身朝着宫中的方向去了。 周姨娘心中越发惶恐,宇文悠然瞥了她一眼,越过她直接走向季姨娘,问道。 “不知今日此事刻可有惊动祖母?筠儿还是先去看看祖母。” 季姨娘连忙道:“郡主放心,老爷已经交代过了,老夫人此时已经睡下了。” “有劳季姨娘。”宇文悠然亲昵的拉住陶妙淑冰冷的手,朝着府里走去,“你如今也看到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妹妹也早点回去休息,待明日我再去看四妹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此情,受还是不受 陶妙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黑青的周姨娘,温婉一笑,“无须姐姐奔劳,待琴儿醒来后,淑儿便携她去看姐姐。” 周姨娘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朱唇内,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唇,传来一阵腥甜,偏偏此时还在相府门口,她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在宇文悠然的坚持下,陶妙淑和季姨娘只送她到半途,便折转回了滨菊院。宇文悠然问向茯苓道:“今日伤亡如何?” “回郡主,府上十五名护卫,七伤八死,受伤之人中青鸟的伤势最为严重,老爷已经安排太医为他们医治,现在应该在他们的房间中。 宇文悠然停下脚步,“带我过去看看。” “可”茯苓略有犹豫,但也只是一瞬,偏移了灯笼的方向,“小姐,这边走。” 来到青鸟和飞鱼在府中的休息之所,刚刚迈进院落,便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刚巧飞鱼端着一盆的血水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立于院中的宇文悠然,当即愣在了原地。 “他们的伤势如何?” 听到宇文悠然的询问,飞鱼这才大梦初醒,刚想将手中盛着血水的盆子放下行礼,屋内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清水怎么还没来,动作怎么这么慢!这些人的命你还要吗?”伴随着这暴躁的声音,还传来了一声隐忍的闷哼。 宇文悠然从声音中听出是青鸟的声音,当即对飞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打水。” 飞鱼一刻也不敢耽搁,向宇文悠然告了声罪,便赶紧去打清水。 宇文悠然抬脚向着屋内走去,茯苓连忙阻止道:“郡主,不可!” “除了打水的谁也不能进这屋子!”那暴躁的声音再次响起。 宇文悠然应声止步,“敢问太医他们的伤势如何了?” “郡主?”躺在床上的青鸟激动的一动,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刚刚包扎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疼的他呲牙裂嘴。 那声音暴躁的太医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对着窗外吼道:“目前还没有死人,但是你若再不走,本人可就不能保证了。” 那太医丝毫没有因为宇文悠然的身份语气有半分的好转,可正是如此,却让宇文悠然对他产生了几分信服,躬身对着屋里深深的躬身,“这里有劳太医了!诸位今日的恩情,本郡主铭记于心!” 飞鱼回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触动,但却不敢再有丝毫的停滞,连忙将手中的清水端了进去,可是刚进门,就被太医以屋内此时不易有风将他赶了出来。 飞鱼看宇文悠然依旧站在院中,连忙上前行礼,“护卫郡主本就是在下等人的职责所在,怎担得起郡主亲自前来探望。此处血腥味浓重,郡主不宜在此逗留,飞鱼这就送郡主回去。” 宇文悠然摆了摆手,“你就留在此地,待会将找太医将你身上的伤口也包扎一下,我明日再来。” 果然宇文悠然话音一落,屋内在此传来太医暴躁的声音,“再打一盆清水进来!” 飞鱼告了罪,再次忙碌起来,宇文悠然出了院子,对着茯苓道:“你去找管家将这些人的身世卷宗给我拿来。” “是。”红袖将手中的灯笼递给红袖。 流萤院外 宋嬷嬷带着众人一看到宇文悠然的身影便迎了上来,关心之意溢于言表,“奴婢携流萤院众人恭迎郡主!郡主金安万福!” 宇文悠然冲她浅然一笑,宋嬷嬷只是携众在流萤院相迎,此举甚合她的心意,“今日之事,嬷嬷做的很好!以后流萤院还要劳烦嬷嬷了。” 宋嬷嬷恭谨的福身,“承蒙郡主抬爱,奴婢定不会辜负郡主的厚待。” 多余的话,宇文悠然也没有多说,带着众人进了院子,便让她们各自散去,宋嬷嬷早就准备好了香汤,沐浴更衣后,宇文悠然这才第一次踏出卧室,入眼便看到了屏风后的软榻旁的桌几上多出的一物。 红袖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诧异的道:“它不是”看到宇文悠然的眼神收了声,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小姐,这副棋不是幽王向皇上求去了吗?”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走上前,十指自棋盘上轻轻的抚过,她原以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对这棋盘的艳羡,没想到他竟然会发现,而且竟然冒险出手,以往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想明白了,心中泛点涟漪。 但又很快的被她抚平,十指果断的从棋盘上抽回,开口吩咐道:“红袖,将它收起来。” 红袖愣愣的点了点头,依旧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副被幽王讨去的棋盘会出现于此,可她观小姐好似并不想多说,便克制着心中的好奇,将这棋盘收了起来。 坐在梳妆台前的宇文悠然突然觉得屋内多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眼眸一动,对着红袖道:“你去厨房给我端碗安神汤过来。” 红袖不疑有他,待她离开口,宇文悠然静静的看着梳妆台中她的模样,下一息再向镜子中看去,已然多了一个黑影。 看着那黑影毫不犹豫的屈膝行礼,手中捧着一个瓷瓶,“属下见过女皇,先前情非得已,多有得罪,这瓷瓶中就是解药。” 这一刻,宇文悠然觉得格外的踏实,重生以来她的身份第一次得到了认可,她终于向着复仇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起身亲自将暗影扶起来,接过暗影手中的解药看也不看便服下,“影叔叔不必如此多礼,以后就向幕后一般唤我然儿即可,还请影叔叔原谅然儿以往的不懂事。” “属下不敢!”暗影却依旧的恭谨,“礼不可废,女皇此番遭遇,影卫亦难辞其咎,还请女皇责罚。” 宇文悠然心中颇为无奈,亦知暗影的脾气,便将此事暂且放下,“你先将登基之日至今的事情详细说于我听。” “是。” 暗影言简意赅,但等他说完后,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宇文悠然眉头深锁,眼现讥笑的坐于梳妆台前,果然不出她所料,宇文瑶儿对达奚丰赡果然是一片痴心,却也为达奚丰赡引来了危险,若非达奚丰赡机警过人,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宇文悠然很了解达奚丰赡,对达奚丰赡亦有自信,而且从今日大殿上达奚丰赡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已经对现在的女皇产生了怀疑。 而且,达奚丰赡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的验证他的怀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尽管容貌一样,此时的女皇已经换人,相信,只要达奚丰赡还活着一日,他定然会给大长老带来无穷的麻烦。 宇文悠然将暗影所说的消息笑话完后,再次开口问道:“此次随行的影卫中可有女子?” 暗影一板一眼的回道:“有三名,请女皇吩咐。” “这两日我会让管家新买一批丫鬟进来,你调两名过来,让她们混入其中,我另有安排。” “是!”暗影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 “另外我要知道登基之日以来紫月国国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是几大世家,事无具细。” “是!” 宇文悠然听着暗影呆板的回答,最后交待道:“最后让影卫深入调查幽王,同样事无巨细,好了,你去吧。” “属下告退!” 话音落下,屋内便只剩宇文悠然一人,她对着外面吩咐道:“进来吧。” 红袖这才端着安神汤进来,一双眼神滴溜溜的围着屋子里转了一圈,可除了自家小姐外却没有看到一人,心中嘀咕这暗中的人的神出鬼没。 宇文悠然让她去端安神汤本就是个幌子,生来不爱喝药的她,自然不会真的去喝,只是吩咐红袖将安神汤放下去。 自个却独自对着镜子想着心事,红袖看着手中快要凉掉的安神汤,犹豫了一下,悄悄的退了出去。 等她再次端着重新温好的安神汤回来时,却看到自家小姐已经上床入睡,只能再次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宇文悠然自睡梦中醒来,重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睡的这般安稳,精心感受到了暗影的气息,心中越发的安定。 她还尚在洗漱,陶妙淑和陶妙琴便早早的候在外面,宇文悠然让白薇去请她们进来。 “淑儿c琴儿给姐姐请安。” 宇文悠然起身将她们拉起,打量了一番面色红润的陶妙琴,对着陶妙淑笑道:“四妹妹的胆子好似越来越大了,人也越来越落落大方了。” 陶妙淑亦笑道:“能得姐姐的呵护,是我们姐妹的福分。”说着从身边的丫鬟手中接过食盒,“姐姐大恩,无以为报,今日早起,我们姐妹为姐姐炖了一碗银耳枸杞汤,还请姐姐尝一尝。” “这是姐姐做的,琴儿只添了水。”陶妙琴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如往日一般躲在陶妙淑身后,还唯恐宇文悠然介意,焦急的道:“琴儿回去一定好好学。” “那我以后岂不是有口福了。”示意红袖接过食盒,“妹妹们应该还未用早餐,待会陪我一块可好?” “好啊,好啊!”陶妙琴立马答应道,随即在宇文悠然打趣的目光下,有些脸红,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正在此时,院子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宇文悠然一看是范嬷嬷,脸色当即一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中了慢性毒.药 宇文悠然心头升起一股不妙,能让范嬷嬷如此慌张也只有老夫人那里了。 “郡主,您快随奴婢一道去看看老夫人吧。”范嬷嬷声音急促,看她此时说话的气势便知她这一路都没有歇息。 果然,宇文悠然脸色一凝,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陶妙淑和陶妙琴连忙跟上,同时亦是担忧的看向范嬷嬷,从国公府后,老夫人对她们对态度稍加好转,对这个祖母她们姐妹是敬爱参半。 范嬷嬷接过宋嬷嬷递来的手帕,胡乱的抹了把脸,“奴婢今早只是去了躺厨房,不想却被香橙钻了空子,将郡主昨晚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一听这就昏倒了,可嘴里却还一个劲儿的唤着郡主的名字,王太医此时也是束手无策,让奴婢来请郡主过去。” 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几分,“这香橙怎么还在沁凉院。” 范嬷嬷心中亦懊恼,“这是奴婢的疏忽,上次郡主提醒后,奴婢观察了两天,并没有发生异常,考虑着这院子中刚出了青音的事情,便想着晚两天再打发她,谁曾想这都是奴婢的错。” “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先将老夫人这些年的病情仔细的说一遍给我听。”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母后曾多次夸赞过暗影的医术。 以往她也有让暗影为老夫人医治的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告知暗影老夫人的病情。 如今,连一直为老夫人诊病的王太医都束手无策,那便只能让暗影试试了。 范嬷嬷心中稍微迟疑了一下,她记得郡主不久前刚刚问过的,但是此时感觉到郡主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却还是从头说起。 暗中的暗影猜到了宇文悠然的用意,他深深的看了眼行色匆匆的宇文悠然,眼中闪过异色,确定宇文悠然是真的很在乎这个老夫人,便认真的听了起来。 待范嬷嬷说完后,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只是还需要见到老夫人后,他才能确诊。 待宇文悠然迈入沁凉院老夫人的房间,目光掠过正在与王太医说话的季姨娘,冷冷的落在了周姨娘的身上,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 周姨娘自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最后看了老夫人一眼,收起眼中的嘲讽,换上满目焦急,从床边让开,情深色急的对着宇文悠然道:“郡主你可来了,你快来看看老夫人吧。” 看着她这假惺惺的模样,宇文悠然打心底作呕,待快步走到床上,看到老夫人此时惨白的脸色和向上歪着的嘴角,心中更是腾起一分杀意。 “群儿”听到老夫人不清楚的呓语,宇文悠然克制着心中的杀意,紧紧握上老夫人的双手,轻轻的在她耳边道:“祖母,筠儿在这,筠儿没事。” 一遍一遍的重复,看得陶妙琴一直不停的抹着泪花,而老夫人好似真的听到了宇文悠然的声音,眉心渐渐舒展,神情也安详了许多。 王太医早就站在了床边,深深的松了口气,待确认老夫人神情平静后,小声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轻柔的松开老夫人的双手,她的态度,让暗影在心中越发的重视了几分。 待离开窗边,身上的那抹轻柔顿时了无踪迹,看着周姨娘等人道:“你们都跟我一块出去,让祖母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范嬷嬷本想开口留下,却看到宇文悠然对她使眼色,开口话却变成了,“郡主说得没错,老夫人最是喜欢安静,每次犯病后只要安静得睡上一觉,起来就会好上许多。” 或许连她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对宇文悠然已经是十足的信服。 周姨娘来此本就是为了做样子,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老夫人的惨样和宇文悠然的懊恼,此时老夫人的样子已经看过了,自然也不会再留在这里。 宇文悠然凭着感觉冲着暗影所在的地方点了点头,便与王太医一道出了房间。 暗影这才现身,走至床前,仔细的为老夫人把了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拿起随身的银针点了几个穴位,终于有了结论,将银针收回,再次隐起了身形。 正在外面询问王太医老夫人这次病情的宇文悠然感觉到暗影,心中一动,待王太医话音落下,便对着王太医道:“祖母还未醒来,就暂且委屈王太医先到耳房休息。” “微臣先行告退。”王太医进多了高门大户,自然清楚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挎着医箱由范嬷嬷带着离开了房间。 “你们都先在这里等一下。”说完,根本就没有听她们的意思,便径自独自一人走进了老夫人的房间,看老夫人依旧还在沉睡,秀眉紧蹙,“影叔叔,祖母的身体怎么样?” “老夫人应该是中了毒!”暗影看着宇文悠然震惊的模样,还是如实说道:“而且是慢性毒药,已经深入老夫人的骨子中。” “那影叔叔可有办法医治,她是我重生后给了我第一份温暖的人。” 看着宇文悠然期许的目光,暗影还是摇了摇头,“已经太晚了。” 宇文悠然看着床上面目慈祥的老夫人,眼底一片湿润,声音中多了几分哽咽,“她还有多久时间。” “百日。” 暗影诧异的看着宇文悠然脸颊上划过的泪痕,自从岚儿离开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宇文悠然的眼泪了,喉头滚动,最终开口道:“属下可以施针为她减少痛苦。” 宇文悠然轻轻的揭去眼泪,感激的对暗影点了点头,“有劳影叔叔了,另外还请影叔叔帮我找出这种慢性毒药。” 暗影点了点头,隐去了身影,宇文悠然为老夫人整理了整理被褥,这才再次离开老夫人的房间,出来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周姨娘对季姨娘三人的刁难。 宇文悠然刚刚得知老夫人的病情心情本就不好,此时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冷呵道:“看来十天的禁足对姨娘来说还是太短了一些!姨娘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周姨娘听到宇文悠然的声音,心中一悸,看到季姨娘和陶妙淑姐妹都起身,将坐着的腰杆挺直了几分,“妾身不过是出于好意提醒下三小姐和四小姐,郡主有些严重了。” “是吗?”宇文悠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朝着周姨娘步步逼近,一字一顿的道:“本郡主称你一声姨娘,那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就凭你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坐着和我说话!跪下!” 周姨娘脸色当即一黑,将手中的帕子猛的撺紧。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了她一眼,“看来姨娘还是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来人帮她一把。” “是!”红袖脆声应道,与茯苓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向周姨娘走去。 周姨娘没想到宇文悠然竟然来真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但却又不愿马上妥协,朝着红袖和茯苓威胁道:“你们谁敢!” 见威胁没用,便对着跟在身边的樱花c樱兰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将她们拦下!” 周姨娘开口,樱花c樱兰自然不敢不动,可是她们刚与红袖茯苓对上,却发现四肢都不停使唤,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红袖看着两人古怪的姿势,眼睛一亮,故意用力推了她们一下,看着她们直直的倒向周姨娘,这才呵责道:“你们让开。” 周姨娘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根本来不及躲避,樱花和樱兰就双双毫不留情的砸在她的身上,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刺痛,她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紧接着,她口中便多了一条丝帕。于此同时,已经几乎傻掉的樱花和樱兰突然觉得肩膀一痛,整个四肢又恢复了直觉。 连忙爬着起身,看到此时被她们两人压的狼狈不堪的周姨娘,心中直抽冷汗。 “父亲下朝后应该直接就会过来,你们还不赶快带姨娘回去整理下妆容,若是让父亲看到,成何体统!” 周姨娘被胸前传来的刺痛折磨的死去活来,如今听到宇文悠然这么说,若不是口被塞着,早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宇文悠然看着站着不动的樱花和樱兰,冷呵道:“怎么,这点小事你们都不会做吗?红袖c茯苓去帮她们一把。” 周姨娘一听,岂敢真的让红袖和茯苓近身,连忙向樱花和樱兰使眼色。 樱花连忙拦下红袖,“不用麻烦。”樱兰连忙去掺扶周姨娘。 宇文悠然看樱兰要去动周姨娘口中的帕子,冷声道:“不到采薇院这帕子就不能拿下。” 这一扶,周姨娘只觉得浑身都似散架了一番,疼的直冒冷汗。心中一遍一遍的诅咒宇文悠然。 待到樱花和樱草扶着她走到门口,宇文悠然不轻不淡的加了一句,“不知道姨娘这次还能不能像上次一样走运。” 周姨娘脚下一个踉跄,目光越发阴毒了几分,在心中再次诅咒了一遍宇文悠然。 而周姨娘离开没多久,宫中就来了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皇后有请 宇文悠然听白蔷说宫里来的是太后身边的邢嬷嬷,便知太后是为了昨晚她遇刺失踪的事情,左右老夫人还要再过三个时辰才会醒,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进宫。 慈宁宫 太后一看到宇文悠然,便忍不住的责怪道:“你这孩子,昨日刚出了这么大得事情,你不好好待在相府中,这万一有个万一,你让哀家怎么和你的娘亲交代。” 宇文悠然亲昵的依偎在太后怀中,“皇奶奶,筠儿不是怕您担心吗?我这次出门可是带足了侍卫,何况现在京都守备这么森严,不会出事的。” “不拍一万就怕万一!”太后故意板起脸,扳正了宇文悠然的身子,认真的交待道:“那冥罗殿的杀手可是无孔不入,切莫大意。” “筠儿记下来。”宇文悠然乖巧的回道。 太后却还似不放心,对着公公道:“你去皇帝那,给哀家传个话,从禁卫军中调一队人给安庆郡主。” 宇文悠然心道不用,但是知太后是出于好意,若是他开口拒绝,太后一定不会放心,索性就随着他去了。 “还是皇奶奶对筠儿最好了!”一边说一边再次依偎到太后的怀中。 太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宇文悠然借机转移了话题,“皇奶奶,皇帝舅舅到底什么时候给浅家大小姐赐婚。” 太后详怒的点了她一下,“答应你的,难道哀家和皇上还唬你不成?只是这赐婚也需要先开口才成?” “怎么这么麻烦!不过皇奶奶可得催着舅舅快一点,若是被国公府听到了风声先下手,那这浅家大小姐的一生可就毁了。” 这些时日看多了听多了外孙女的变化,太后心感安慰之余却也有些担心,她虽然希望外孙女能有些手段,但却不希望她因此失去了本性,变成心狠手辣之人,如今看她这般关心一个外人,心中放心了不少。 悄声道:“筠儿尽管放心,皇上昨晚可是特意召见了杜掌院,不出意外的话杜大人今日便会为其子杜泽飞求娶你口中的浅家大小姐。” “真的!”宇文悠然面露惊喜,搂住太后娇嗔道:“皇奶奶最好了!” 太后却没有那么好糊弄,想起儿子洛王的事,再次板起脸,“看来哀家真的是把你宠坏了,今天哀家也来和你算算账,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别人一起算计哀家。” 宇文悠然俏皮的吐吐舌头,“舅舅怎么能是外人呢?皇奶奶这话不能让舅舅知道,不然他一定会伤心的。” “你莫要为他说话,他心中哪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太后叹口气,警告宇文悠然道:“他的事你不准再参合,听到没有。” 宇文悠然连忙点头应下,说起了昨日两国的比试。 太后怎么会看不穿她的这些小把戏,不过乐于配合她。宇文悠然足足在慈宁宫中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便向太后提起老夫人的病情,太后感念她的孝心,便没有多留她。 宇文悠然出了慈宁宫,便直接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行至半路便被一名宫女拦下,宇文悠然认得她是皇后身边的宫女,便停下了脚步。 “奴婢参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听闻郡主进宫,心中甚是挂念,可奈何太医特意皇后不得见风,不得已让奴婢前来接郡主到坤宁宫。” 宇文悠然看了眼旁边的步撵,看来这坤宁宫是必须要走上一趟了。当下也不客气的坐上步撵,眉宇间很是关心的问道:“皇后娘娘生病了吗?严重吗?不是昨日还好好的吗?” 那随行在步撵旁的宫女,微微颔首回道:“回郡主,皇后是早起受了风寒,只是见不得风,倒没有什么大碍。” 宇文悠然心中一阵冷笑,看来昨日宴会上皇上的那一眼,还真是另皇后耿耿于怀,昨日没有找到机会探到她的口风,今日便来了吗? 其实确实也如宇文悠然所料,皇后昨晚回来后一夜辗转难眠,皇上的那个眼神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那宫女口中的风寒也并非空穴来风。 宇文悠然踏入坤宁宫,那宫女就径自将她带入了皇后的寝宫,此时的皇后,身着一身明黄色寝衣,卸去了往日明艳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一看到宇文悠然,便亲切的向她招招手,好似上次在坤宁宫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筠儿来了,快坐下,咳咳咳” 宇文悠然心中记挂着老夫人,自然不愿在此多呆,行了礼,便开门见山道:“不知皇后召筠儿此来所为何事?” “本宫今早才听闻昨夜的事情,着实快要吓坏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会遇刺了呢?本想差人前去探望,却听邢嬷嬷已经出宫。咳咳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本宫就放心了。”皇后憔悴的眼眸底亦是一片冷然,但表面却依旧是亲昵的模样,“筠儿快向本宫讲讲昨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悠然心中算着时间,为了老夫人的病情着想,老夫人醒来一定会找她,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快些回府,耐着性子听皇后将这段话讲完,已经是她最大的耐心。 “昨晚的事正如皇后知道的一般,请皇后恕罪,筠儿的祖母今早昏倒了,昏倒中还不时的叫着筠儿的名字,筠儿心中很担心,皇后可否容许筠儿先行回府。” 说完后还深深的一福身,皇后眼现不愉,却又不能表示出来丝毫,只能装作诧异的关心道:“老夫人怎么会昏倒了,有没有让太医看过,太医怎么说?” “一切还要等祖母醒过来才知道。”宇文悠然面现急色,“祖母醒来若是看不到筠儿,万一”说着说着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恰好此时,一名小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皇后被宇文悠然堵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怒斥道:“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那小宫女一缩脖子,连忙跪倒道:“回皇后,奴婢有要是禀告!”说着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宇文悠然。 皇后会意,却不想就此放过宇文悠然,便对着那宫女示意道:“既然是要事,那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告诉本宫!” 宇文悠然冷眼看着皇后,心中已升起了几分恼意,那宫女的声音很小,可宇文悠然却离的很近,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一些,心中有了猜测,却难得一喜,皇上赐婚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但是皇后的脸色就好不到哪去,刀子般的目光甩向宇文悠然,这下根本不用再问宇文悠然她也知道了皇上昨晚那一眼的意思,心中气息翻滚,一阵猛烈的咳嗽。 宇文悠然再次福身道:“还请皇后注意身子,筠儿先告退了。” 这次皇后也不再留她,只是挥了挥手。 宇文悠然转身便离开了坤宁宫,这一路走的格外顺,不过脚步却是快了起来,待行至相府的马车旁,看到一队禁卫军打扮的侍卫,便知道他们就是皇上派过来的人,抢在她们开口之前,率先道:“这几日就有劳各位了,今日有些急事,还请各位见谅。” 说完麻利的上了马车,吩咐道:“用最快的时间回府!” 待宇文悠然匆匆的赶回沁凉院,看到依旧在熟睡的老夫人,心中大松了了一口气,这才对着已经守在床边的陶丞相福神行礼道:“筠儿见过父亲。” 陶丞相冲她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你被皇后叫了过去,皇上今日赐婚的事情可是与你有关?” 宇文悠然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是舅舅” “我都知道了。”陶丞相眉宇依旧深锁,“洛王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是让他自行解决。” 宇文悠然心中一动,陶丞相好似知道其中的隐情,刚想开口询问,却看到老夫人的眼皮动了两下,只能将此事先放下。 “群(筠)儿” 一听到老夫人的呼叫声音,宇文悠然连忙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道:“祖母,筠儿在这里,筠儿没事,让您担心了。” 虽然好好的睡上了一觉,但老夫人毕竟是重病在身,精神不是太好,挣扎着抬起手,抚摸上宇文悠然的脸颊,这才欣慰道:“没事没事就好” 宇文悠然狠狠的点点头,娇嗔道:“筠儿今天就向祖母保证,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往后,祖母可不能如今日一般吓筠儿。” “好好”老夫人眼角带着泪花。 陶丞相心中有愧,起身端过一直放在旁边温着的药碗,对着宇文悠然道:“筠儿,还是先让你祖母将药喝了。” 宇文悠然连忙点头,接过陶丞相手中的药碗,拿着汤勺轻轻的搅拌了一番,刚要喂给老夫人,耳边却响起暗影的示警声,动作一顿,对着老夫人和陶丞相道:“这碗药有点凉了,筠儿去换一碗新的来。” 陶丞相面色凝重的看向宇文悠然手中的药碗,这药碗还是宇文悠然从他手中接过的,他自然知道这药的温度。 心中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怒火,来得更猛烈一些 “那药确实是有些凉了,这里有我,筠儿快去吧。”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在老夫人的房间门口,将正要往里进的王太医拦了下来,客气的道:“还请王太医移步,我这里有些疑惑需要太医帮忙验证。” 王太医早就看到宇文悠然手中原封未动的汤药,难道这汤药有什么问题不成?侧身神色凝重的将路让开。 端着药碗走到了院子里,宇文悠然将药碗中的药汁全部倒入她让茯苓拿来的茶盏中,按照暗影的引导,随即将已经空了的药碗用力砸向地面。 伴随着“哐当”一声音响,药碗应声碎成几块,宇文悠然亲自俯身捡起其中一块,待看到破碎的碎片上滚落的银色水珠,眼中腾起一股怒火。 不待宇文悠然开口,王太医就已经蹲下身子,打开随身的医药箱,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的触碰碎片上浑圆的银色水珠,待看到迅速变黑的银针,王太医脸上大骇,头皮亦有些发麻。 “王太医可是真出了此物的来历?” 王太医脸上依旧残留着惊骇,点了点头,“回郡主,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此物应该是自丹砂中提炼而出,乃是剧毒之物,若是直接口服上这么三滴的量,就足以让人丧命。郡主还是将那碎片放远一些,此物看似无味,但近距离接触的多了,容易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 一听王太医这么说,众人脸色皆大变,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红袖连忙上前从宇文悠然手中夺过碎片,远远的扔在一边,范嬷嬷险些有些站不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夫人最初身子骨下转时的病状,急切的问道:“那若是长时间接触呢?” 王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是长时间接触,就会如老夫人这般,一受到刺激,就会心跳骤快,引发昏厥。” “那可有解药?”范嬷嬷抱着最后一丝期望,但王太医却无力的摇了摇头,“若是初期,尚还有解,可是如今却” “扑通”一声,范嬷嬷瘫软的倒在地上,看向王太医,双眼爆绽精光,对着王太医质问道:“既然明明是毒,那为何那么多太医都没有一个人发觉!” 王太医无言以对,惭愧的低下头。作为一名太医,却到今日才发现他平日请脉的病人竟然是中毒,他心中亦有一股挫败感。 “嬷嬷,不得对王太医无礼。”宇文悠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怪只能怪这下毒之人的手段太过高明,来人,将老夫人平日所用的一切器具全部拿到院子中。” 然后对着王太医道:“待会还要劳烦王太医将此毒收集一下。 “微臣遵命。”宇文悠然的态度,让王太医心生感激之时,却更加的惭愧。 陶丞相迟迟不见宇文悠然送药过来,又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眉宇间的愁色又重了两分,老夫人虽是刚刚清醒,但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知子莫若母,她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怀疑,对着陶丞相道:“你出去看看,可是出出了什么事?” 陶丞相应下,一出来看到院中的架势,便知肯定是出了问题,快步走至宇文悠然身侧问道:“筠儿,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悠然曲膝行了礼,将刚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尽管陶丞相对老夫人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听老夫人竟然是中了毒才会这般的,心中已经动了怒。 亲自上前拿起一个碗碟,未免惊扰到屋内的老夫人,他用巧劲将其震裂,轻轻一掰,端面处果然有一层细密的银珠。 陶丞相拿着碎片的手有些颤抖,“筠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拿着碎片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沁凉院,宇文悠然淡淡的看向王太医,“今日府中之事,还请太医不要外传。” 王太医连忙表态,“郡主放心,微臣绝不向外透露一字。” “那就有劳王太医检查一下这些器具,将所有的银色珠子都收集一下。”稍微犹豫了一下 交代完后,宇文悠然重新端了一碗药,进了房间,侍候着老夫人服下药。 而此时,怒气冲冲的陶行知进了采薇院,却被告知周姨娘去了兰馨院,当即怒气冲冲的转向兰馨院。 采薇院的下人们愣了一地,待他走出许远,这才有机灵的连忙抄近路朝着兰馨院去了。 而此时,兰馨院中,周姨娘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一头冷汗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尤其是这男子此时阴鹫似要杀人的目光,更是让她心头发慌。 陶妙玲看向这男子的目光一片柔情和痴迷,娇滴滴的开口祈求道:“阿正,你就不要怪母亲了,你不也一直希望陶妙筠早些死去吗?” 此男子正是七皇子蒋凌正,没错,他先前是默许周姨娘对宇文悠然下手,可自从五哥阻止他后,他便已经传信给周姨娘暂时稍安勿躁,可却没想到周姨娘竟然瞒着她花重金让冥罗殿出手,为此,五哥刚刚才将他教训了一番。 若非留这母女还有些用处,他怎么可能站在这里,看着周姨娘,警告道:“以后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是。”周姨娘心中很是不甘,身上的伤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宇文悠然给她带来的羞辱,“那冥罗殿那边呢?” 蒋凌正狠狠的瞪了周姨娘一眼,“此事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近日他们应该不会出手,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待此事平息后,再做打算。” “妾身一切听您吩咐咝” 周姨娘恰到好处的提醒了陶妙玲她的伤势,陶妙玲果然不负所望,诉苦道:“阿正,你知不知道陶妙筠身后之人是谁,是不是太子?你一定要揪出这个人,为玲儿和母亲报仇。” 说起这点,蒋凌正就想要吐血,他辛辛苦苦培养起的死士就那样被灭了,他比谁都想要知道这动手的究竟是何人,恨不得立马将此人剥皮,他一定要查出此人是谁! 周姨娘敏感得觉察到蒋凌正暴虐的气息,连忙冲还要开口的陶妙玲使眼色,陶妙玲话到口边却换了内容,发自内心的关心问道:“阿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这个院子。” “明天。”蒋凌正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陶妙玲太过惊喜根本就没有觉察出来他语气的不同,正要追问他是怎么做到的,门外却传来樱花焦急的声音。 “夫人,小姐,老爷怒气冲冲的冲着兰馨院这边来了。” “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说完一个掠身便从窗户离开。 周姨娘一脸的思索,难道是为了昨晚刺杀的事情不成? 她强撑着站起身,由陶妙玲掺服迈开步子,这刚一动,身上便是一阵刺痛,她咬了咬牙继续向外走,刚到等她走到门口,陶丞相也一步迈进兰馨院。 “妾身参见老爷。” “玲儿见过父亲。”陶妙玲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带着几分躲闪。 不过是从采薇院到兰馨院,陶行知却清醒了几分,将那碎片藏于袖中,冷哼了一声径自越过母女两人进了房间。 周姨娘朝着樱花使了个眼色,起身时身子当即朝着一边歪去,却被樱花稳稳扶住,周姨娘眉毛皱在了一起,倒抽了口冷气。 “咝” 陶妙玲自然没有看到周姨娘和樱花之间的互动,只当周姨娘是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再看看父亲此时漠然的眼神,心中的委屈一下就破堤而出。 朝着陶行知盈盈跪下,带着哭腔道:“父亲,玲儿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下的错事,母亲并不知情的。” “闭嘴!”陶行知冷冷的看了一眼陶妙玲,小小年纪心思便这般歹毒,周氏真的将她教坏了,“周氏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陶妙玲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发火,缩了缩脖子,可心中却越发觉得委屈,周姨娘自然了解她这个女儿,连忙开口道:“玲儿,你先到外面等一下。” 周姨娘的话陶妙玲还是要听的,了了的冲陶丞相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待屋子中只余下他们两人,周姨娘被陶丞相的目光所摄,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妾身今日在沁凉院受了伤,老爷可否允许妾身坐下回话。” 陶丞相却好似没有听到他话中的意思,而是冷冷的看向她,“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的委屈,也感念当年你为我抛下一切,更感谢你为我诞下昆儿。” “这都是妾身自愿的。” “你听我说完。”陶丞相的目光落向窗外,“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对府中的事情不多过问,就算是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情,也只是心中失望,只是希望你能从此安分。” 陶丞相的话听得周姨娘心中一跳一跳的,她向陶丞相看去,刚好遇上陶丞相突然收回精光爆绽的目光。 “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你竟然又对筠儿起了杀心,谁给你的胆子!” 陶丞相的每个字都如重锤一般落在周姨娘的心上,试图辩解道:“老爷,我没有!” “闭嘴!”陶丞相再次断喝道:“可是你怎么能对母亲下手!” 周姨娘心中一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爷,冤枉!” 陶行知见她依旧还在狡辩,心中怒火再起,直接就将袖中中的碎片冲着她甩了过去,“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周姨娘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只觉得额头一阵刺痛,眼帘上一片温热,周姨娘失神的看向地面的碎片,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哐当”一声,陶丞相带着怒火的目光看向突然被人打开的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怎么个死法 陶妙玲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姨娘血流不止的额头,积压在心中的怨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父亲,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出去!”陶行知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为什么!”陶妙玲非但没有出去反而更进一步护在周姨娘身前,声嘶力竭的道:“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下此狠手,难道你没有看到母亲身上的伤吗?难道在你的心中就只有陶妙筠那个贱人吗?” “啪!” 陶妙玲捂着脸呆愣的站在在原地,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脸颊传来的火热却昭示着事实。 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直到周姨娘将她拉到身后,她才似有了感觉,泪眼婆娑的看着周姨娘控诉道:“母亲,父亲刚刚打我了” “来人,将她给我带出去。”陶丞相已是疲惫至极,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门外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进来。 陶妙玲却一下挣开周姨娘的手,大声的反抗道:“我不要!难道父亲要打死母亲吗!” “孽障!”陶丞相本还顾及不想让陶妙玲知道周姨娘做的那些事情,可如今看到陶妙玲如此执迷不悟,干脆挥手让人将门关上。 指着周姨娘喝道:“此事你究竟承认不承认?” “妾身没有做过,老爷让我如何承认!”虽然她知道陶丞相已经认定此事是她所做,可她却无论如何不能承认,声音中带了几分凄然。 “原来妾身在老爷心中,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妾身知道打妾身进府那天起,老夫人就不喜欢妾身。可这么多年来,不管老夫人对妾身的态度如何,每日的晨昏定省妾身可曾曾落下。如今老夫人病重,妾身好心前去探望,却带回一身伤,老爷不过问妾身的伤势也便罢了,如今却要将这天大的罪名往妾身身上扣” 陶妙玲也非蠢笨之人,如今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她就可以找根柱子撞地了,不过只是短暂的诧异后心中便泛起一股奇妙的快意,若说这相府中她最痛恨的除了陶妙筠以外,便是平日对她不假辞色的老夫人。 陶行知看着周姨娘不知悔改的眼泪,心中最后的一丝奢求也聊无踪迹,冷言道:“你真当我还会相信你吗?还是当我记性差吗?当年周家二少爷差点因提炼丹砂差点身亡的事情你真当我一无所知吗?” 周姨娘心中咯噔一下,泪水却流的更凶了,万分委屈的哭诉道:“自从妾身跟了老爷,周家就再也没有认过妾身这个女儿,妾身也从未与周家联系过,若非老爷提起,妾身都几乎忘了当年在二哥身上还发生过此事,如今只是凭一个碎片,老爷就认定此事与妾身与周家有关,” 陶行知眼睛一眯,断喝道:“你还在狡辩,我何时有说过老夫人中毒与那瓷片有关?还说你不知情!” 百密一疏,周姨娘的心神这下是真的慌了,刚想开口解释,陶丞相却猛一甩袖子,“你不必再费口舌,待我找到证据,再与你细算!” 推开门,看着门外的众人,吩咐道:“来人,立刻将周氏带回采薇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采薇院。” “老爷!” “父亲!” 说完,好似压根都没有听到身后周姨娘的哭喊声,一刻都不愿在此逗留。 周姨娘看着陶行知决然的背影,浑身得力气好似一下被抽走了,她所做的一切本来都不会被人发觉,她大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但是这一切好似自从八月十五以后就一件一件的脱离了她的掌控。 “周姨娘,请吧!”管家的声音中没有了往日的恭谨,多了几分冷漠和疏离,就连态度也格外的敷衍。 他这一辈子为相府尽忠,如今知道周姨娘竟然对老夫人下手,若非顾及周姨娘还是少爷的生母,他早就如老爷吩咐让人来将她押回采薇院了。 “多谢管家!”周姨娘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对着管家道:“但还请管家行个方便,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二小姐说。” 管家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侧身挡在了周姨娘和陶妙玲中间,“周姨娘还是不要为难奴才,免得伤了您的体面。” 周姨娘一时有些气结,陶妙玲没有想到往日对她们母女一贯恭谨有加的管家今日的态度竟然这般强硬,指着管家的背影喝道:“你个狗奴” 周姨娘看到管家突然凌厉的眸子,连忙开口打断陶妙玲,“玲儿!不得无礼!” 陶妙玲想起周姨娘以往绝对不能得罪管家的交代,气的直跺脚,但却再也没有多说一句。 周姨娘这才看着管家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道:“有劳管家了。” 说罢,挣扎着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樱花和樱兰连忙过来掺扶她,管家这次倒是没有阻拦。 只是转身将陶妙玲拦在了屋里,“还请二小姐留步!” “我只是被太后禁足在兰馨院,难道连着屋子都出不得了吗?”陶妙玲完全是借题发作。 可管家却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奴才是为二小姐着想,老爷现在一定不希望二小姐和府中的姨娘走得太近。” “她是我的母亲!” “二小姐这话奴才就当没有听到。”管家瞥见周姨娘向外走的身子有些僵直,继续说道:“这府中能当得起二小姐母亲称呼的便只有已故的合寿长公主一人。” 随即目光扫过整个院子,“这点不仅是二小姐,你们也要记在心中,往后可莫再叫错了!” 院子中的丫鬟全部都低着头看向脚尖,看到了管家对周姨娘和二小姐的态度,她们知道这相府是真的彻底变天了,心中也各有心思。 说完留下对他怒目相视的陶妙玲在原地,直接越过周姨娘扔下一句:“走吧。” 周姨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恨的咬牙切齿,只能借此机会扭头对着陶妙玲摇了摇头,无声的对了一个“七”的口型。 沁凉院 老夫人看着跪在床前的儿子,有些摸不到头脑,连忙道:“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陶行知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母亲,是儿子对不起你。” 老夫人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轻轻的落下,听着他的下文。 陶行知和宇文悠然商量后,还是决定将病情的真相告诉老夫人,以免老夫人从旁处得知后,多思多虑。 陶行知说的过程中,宇文悠然一直在观察老夫人的精神状态,可出乎宇文悠然意料之外的是,当陶行知说出她是中毒后,老夫人明显好似放松了不少。 老夫人听完后,反而开口宽慰陶行知,“你也不必自责,人心本就隔肚皮,这种事防不胜防。其实,当年我从她离家出走决然与家里断绝关系之事,就窥出她并非良善之辈。这些年,我也没少怀疑她,不过都也只是猜测,从未得到过证实。” 老夫人的阔然让宇文悠然松了口气,听着老夫人继续说下去。 “往日,我虽言语上对她不假辞色,但与你一样,心中还是顾念着她是昆儿的生母,很多事也不曾过问。若不然,筠儿又怎会遭她们毒手。” 老夫人紧紧的握住宇文悠然的手,欣慰的道:“不过,却也算因祸得福,如今的筠儿让我很安心。” 宇文悠然心中略略苦涩,她该如何告诉老夫人,她真正的孙女已经因为这对母女离开了人世,每每想到这点,宇文悠然就觉得这对母女活在世上的每一息都格外的碍眼,却又觉得不能那么简单的放过她们。所以,她才拖着一直没有对这对母女下手。 可今日的发现,却让她觉得留这对母女就是留下一对祸害,因此,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待老夫人睡下后,宇文悠然回到流萤院,让宋嬷嬷去通知管家找些熟识的人伢子,让她们带些身世干净的女孩过来。 然后支开身边的人,轻轻的唤了声:“影叔叔。” 暗影应声现身,恭敬的站在与宇文悠然一步之隔的地方,“女皇有何吩咐?” 宇文悠然的食指轻轻的在桌面上画着圈圈,幽幽的道:“如果我想让一个人死的痛不欲生,但死相却及其安逸乐然,你可有办法。” “回女皇,有!” 宇文悠然的指尖一顿,然后继续画着圈圈,抬眸看向暗影问道:“很好,说来听听。” 暗影却第一次违背了宇文悠然的命令,单膝跪地,“女皇只需将人名告知属下,这些事属下来做即好。” 宇文悠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眸一笑,“那影叔叔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能自称属下,拿这个作为交换我就答应你。” 暗影微滞,宇文悠然对他的信任和亲昵,他自然感觉的到。但他心中却一直顾虑,宇文悠然是因为需要他的帮助,这才故意为之,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暗影及手下的影卫,在成为影为的第一天便曾拿生命起誓,此生只忠于女皇,女皇大可不必如此” 宇文悠然轻叹口气,“影叔叔,经历了这次生死,我想通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以往我不能接受你,那是因为我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固执的认为是你单方面的爱慕母后,所以,我故意将记忆中的许多细节都自动忽略。重生后,重新审视这些细节,我才知道我错得多么离谱。谢谢你这些年的包容!” “女皇”暗影对上宇文悠然真挚的目光,心中确实一片怅然。 “所以往后,我还像小时候一样唤你一声影叔叔,但你不要再自称属下,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女皇的请柬 “属”暗影刚刚开口,便被宇文悠然瞪了一眼,转而回道:“好。” “那此事就交给影叔叔了。”宇文悠然心中好似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语调也轻快起来,“对了,影叔叔,趁此时,你先与我讲讲今日进府的两位影卫的事情。” 暗影有些意外宇文悠然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将两人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宇文悠然。 红袖如今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的神秘,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外,打量着手中的请柬,直到宇文悠然开口唤她,这才推门而入,将手中的请柬呈上,“小姐,这是门房刚刚送来的紫月国的请柬。” 宇文悠然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待看到上面陶妙玲的名字,连想起那晚达奚丰赡从七皇子的死士手中将她救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长老果然与七皇子有来往。 “啪!”的一声将请柬合上,递给红袖道:“将这个给三小姐送去,让她和四小姐准备一下明日随我一起参加,至于二小姐那里,待到晚上临睡前让人传个信即可。” “小姐,难道就这么便宜二小姐吗?”红袖对陶妙玲可谓恨之入骨,巴不得陶妙玲被禁足一辈子她才开心,如今一听宇文悠然明天真的要带陶妙玲去,别提多不乐意了。 “按照我说得去做!出去是要付出代价的!”宇文悠然怎么可能就此放过陶妙玲,不过陶妙玲既然这么想出去丢人现眼,她自然不会拦着。 红袖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对明天立马期待了起来,一边在心中猜想着自家小姐所说的代价,一边应道,“奴婢马上就去。” 宇文悠然如今的身子本就赢弱,今日又从早起折腾到现在,身体已然有些吃不消,可今日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借此空档,她用右手托腮,轻轻的合上眼帘,本只想小小的合眼休息一下,谁成想竟然很快坠入了梦田。 睡梦中,宇文悠然走在一条极长的甬道中,四周黑漆漆的,唯独脚下的这条路泛着荧光,而当她回头,身后刚刚走过的路却被一片黑暗吞噬。 前方,似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促使着她加快步伐。 时间悄悄的流逝,宇文悠然都不知道她究竟走了多久,在她的正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扇光门。 她诧异的看着自那门中走出的慢慢向她靠近的身影,停在了原地,待她终于看清了这身影的容颜,单纯干净的眸子以及这容颜绽放的灿烂笑容,浅浅一笑,“你是陶妙筠?” 那身影黑亮的眼眸开心的眯起,用力的点了点头,“谢谢你!谢谢你成为我!谢谢你做到了我无法做到的事情,谢谢你让她们那么欣慰。”她就连声音中都透着一股阳光,宇文悠然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终于知道蒋凌宏为何钟情于她。 就是自己,都差点沦陷在这明媚的笑容中,不自觉得,宇文悠然脸上的浅笑也带上了几分温度,“应该是我对你道谢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获得重生,其实,我一直都在利用你的身份。” 突然,手心好似多了一个小太阳,一直温暖到了她的心底,她低头看向紧握她的那双小手,笑容越发的柔和了几分。 “姐姐,答应我,你以后要多像现在这样笑,这个世界上坏人终究还是少的。”甜甜糯糯的声音化到了心坎中,让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道身影开心的拥抱了宇文悠然,欢快的道:“姐姐,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替我向太子哥哥说一声对不起。” 随着话音落下,宇文悠然觉得怀中一空,连忙抬眸望去,那道身影却已经回到了光门那里,眯着眼笑着对她招手再见,随后,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光门里飘去。 宇文悠然脑海中突然浮现蒋凌宏对陶妙筠的种种,慌忙拎起裙摆追了上去,“等一等妙筠陶妙筠” “小姐小姐” 宇文悠然猛的睁开眼睛,看到脸上布满关心的红袖,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揉了揉略有酸痛的太阳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一刻。”红袖依旧有些不放心,“小姐刚刚可是做噩梦了?为何叫着小姐自己的名字?” 宇文悠然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叫出了声,“没什么?管家将人带来了吗?” 红袖见自家小姐不愿多说,只能将疑问放在心底,回道:“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走,出去看看。” 流萤院中,一溜排的站了十几个低眉顺眼的丫鬟,九月的天气本就闷热,这些丫鬟们在太阳下面站了半个时辰,有几个身子弱得已经摇摇欲坠,坐在房檐下正与宋嬷嬷一起吃茶的管家递了一个眼色,便有小厮上前将这些身子弱的领了出去。 待宇文悠然出来是,院子中便只剩下了七个人,宋嬷嬷和管家连忙起身向宇文悠然行礼。 宇文悠然坐下后,目光在院子中余下的几人身上扫过,点了点头,“辛苦管家了,这几个都不错。” 站在一侧的管家半躬着身子,将已经整理好的册子递上,“这是这些人的身世来历,请郡主过目。” 宇文悠然接过翻阅起来,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两名暗卫,按照暗影的建议,点了其中一名叫暗舞的影卫出来:“二丫,我身边少个会武功的,你既然身怀武功,便留在我身边,份银先按三等丫鬟来算,你可愿意。” 暗舞的伪装很到位,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下,惶恐的跪下,回道:“民女愿意。” “绿芙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这名暗卫连忙磕头道:“绿芙谢郡主赐名!” 宋嬷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将手中的册子递给管家,“其余的,还请管家将她们带去滨菊院和兰馨院,待她们选后,其余的你和范嬷嬷商量一下看着安排一下。” 待管家带着人离开后,宇文悠然叫了绿芙这直接进了房间。 绿芙单膝跪地,“暗舞参见女皇陛下!” 宇文悠然眉头一挑,“你心中难道对我的身份没有丁点的怀疑吗?” “属下不敢!” 暗舞虽然将眼底的怀疑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宇文悠然察觉,“不敢?就代表着还是有怀疑。” 暗舞没有反驳,宇文悠然反而点点头,“我不管暗影叔叔是如何对你们解释的,我既然敢将你留下,自然不怕你的怀疑,不过我不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长,还有,以后不要再自称暗舞,而且女皇的称呼太惹非议,你平日唤我郡主即可” “是,郡主,绿芙记下来。” 宇文悠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幽王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绿芙将影卫昨日匆匆汇总的消息在脑海中整理了下,一一向宇文悠然汇报,其中有几条信息还是引起了宇文悠然的注意。 没想到秦烈隐藏的远远比她想像的要深许多。 此时,兰馨院中,陶妙玲横眉竖目的看着管家,骄横的道:“别人捡剩下来的才给本小姐带过来,你有把本小姐当主子看吗?” 管家却好似没有听到,敷衍道:“看来二小姐院子中不需要添置,奴才就不打扰了。”说着就转身朝外走。 管家的态度让陶妙玲的脸色黑青,娇喝道:“你停下!” 可管家今日好似聋了一般,直接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陶妙玲气得在院子中直跺脚,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她必须找个人发泄一下,丹凤眼锁定了一个身影,“樱草,你跟我进来。”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樱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胳膊,求助的看向樱花和樱兰,可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陶妙玲身后进了房间。 很快屋内就传来了樱草的闷哼声,而院子中的人好似已经习惯了似的,眼中甚至还有几分庆幸。 而此时,聚宝斋白溪却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看着眼前风华绝代四处打量的男子,脸色却不太好看。 “看来你这些年过的不是太好。幼时好友再会,难道你不请我坐下喝杯茶吗?” 白溪看着他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梨涡,回想起幼时两人短暂的相处,兀自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两杯清水,“鄙舍简陋,招待不起茶,只有白水,只怕难以入你之口。” 司空淼轻轻勾唇,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杯盏浅酌一口,轻轻皱眉,摇了摇头,将茶盏放下,“果然如你所言,难以下咽,外面不都传闻你得到了安庆郡主的青睐吗?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白溪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看向司空淼,“你找我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叙旧,说罢,找我何事?” “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只是来好心提醒你,你若执意报仇的话,还是要先找准真凶,你若死了,百里家族的嫡脉就彻底断了。” “我知道,不过还是多谢你的提醒。”这些年看惯了人情淡薄,司空淼的好意提醒,他在心中还是感激的。其实他与司空淼但他们真正的相处时间也不过十天, “你已经知道了?”司空淼眸子微微眯起,一朵笑容在唇角绽放,“若是我所猜不错,你应该是从安庆郡主处得知的吧。” 白溪的手猛然握起,看着司空淼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防备。 司空淼唇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妖娆,“临走前,再次奉劝你一句,大长老派来寻你的人应该就在路上了,你还是赶快换个容身之所为妙。” “多谢!” 待司空淼走后,白溪迅速的收拾了行李,临走之前将房间内的烛火点燃,待他前脚脚跟刚离开聚宝斋的后门,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他的房间中有人影浮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愤怒,这个脑残 恰好此时,有名老伯吃力的拉着一辆板车自他跟前走过,他再也不敢耽搁分毫,搭把手,老伯感觉到轻快的不少,回头一看,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 待到了街道上人流大的地方,他凭借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经验,很快便在人流中消失了踪影。 而就在他消失的不远处,司空淼坐在一辆雇来的普通的再也不能再普通的马车里,对着车夫道:“去陶丞相府后门。” 直到目送着白溪进了相府,司空淼这才心满意足的让马车将他送到京都最有名的酒肆。 流萤院 宇文悠然听一身小厮打扮的白溪说完,她的双眸已然多了三分笑意,昨日第七局的比试,她所用的手法本就是司空淼所教,而从当时司空淼的反应来看,他显然已经认出了她的手法。 司空世家,便是她为自己找的第一个盟友,毕竟相较于其他世家,历代出任紫月国国师的司空世家或许更容易接受她如今的境遇。 翌日,天色微亮,城门刚刚打开,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络绎不绝的驶出京都,不到辰时,京都通往落枫山的官道上,便排起了长龙。 九月虽已入秋,可天气却丝毫不见凉爽,伴着知了不知疲惫的歌唱,整个空气中都多了几分躁动。 相府的马车里,宇文悠然专心的看着手中的卷宗,绿芙在旁轻轻的为她打扇,除了她们两人之外,马车里再无一人,这马车倒也还算凉爽。不过随着火辣辣的太阳的洗礼,这份凉爽很快便被闷热取代。 她,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身后与陶妙淑c陶妙琴共乘一辆马车的陶妙玲,她早就从樱草的手中抢过了扇子,自个拼命的扇着,同时还不忘用她那双丹凤眼趾高气扬的去斜坐在她对面的陶妙淑和陶妙琴。 若非宇文悠然留了茯苓在这马车上,那么陶妙淑姐妹迎接的恐怕就不单单是眼神了。 随着马车内气温升高,但却不见马车有丝毫前进的动向,宇文悠然心中也起了疑,打开车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禁卫队队长郭涡连忙走至窗边,解释道:“所有进出别院的车辆都要接受紫月国的检查,有些官家小姐不愿配合,起了一些争执,如今,太子与洛王正在前面协调,委屈郡主再等一下。”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示意绿芙将马车里的茶壶递过来,透过窗户递给郭涡:“这凉茶虽然不多,却也有解暑的功效,你拿去给他们分了,另外传我命令让他们就近站到树凉下,”知道郭涡不一定会照搬,她索性说道:“今日若是中暑的,明日就不必待在这个小队中了。” “是,属下领命!”他最近没少听闻安庆郡主的事情,尤其是被皇上指派到宇文悠然身边后,更是亲眼所见了相府上下对她的尊敬,她说出口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的。 当即按照她的吩咐,将她的意思传达下去,但是他却也不敢有所疏忽,让他们轮流着休息。 这样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缓缓启动,但却在行至别院外围时再次停下。 宇文悠然撩开车窗,看着外面清一色的紫月国士兵装束,眼中冷光浮动,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宇文瑶儿搞出的名堂。 看来宇文瑶儿是真的不知道紫月国如今的处境,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分示威,实在是愚蠢至极。 不过,这些士兵只是简单的登记了下来人身份和人数,倒没有耽搁太长时间,显然这还是蒋凌宏和蒋云洛交涉后的结果。 突然,天色整个暗了下来,宇文悠然皱眉看向天空,刚刚还是一片艳阳的天空,很快便被乌云笼罩,几道闪电划空而过,接着,就听到一声声响雷,哗哗哗,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雨点打在遮阳棚上咚咚直响。 马车在转弯时,宇文悠然透过车窗看着她身后长长的马车队伍,想起来时尘土飞扬的路,眉头又深锁了几分,透过窗对着郭涡吩咐道:“你去找太子,让他赶快派队带足绳子和铁锹到官道上看看,这场雨一下,官道恐怕不好走。” “属下这就去。”郭涡心中对宇文悠然的佩服又多了一份,说实在的,这雨刚刚这么一下,他首先的感觉是畅快,没想到郡主却已经想到了这场雨带来的麻烦。 而这雨天是最适合刺客行动的天气,看来他安逸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久了。 对着手下郑重吩咐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务必保护好郡主!” 待哒哒的马蹄声远去,宇文悠然的眉头缺没有丝毫松懈。 顺着紫月国士兵的指引,郭涡很快在一所亭子中找到了正在避雨的蒋凌宏c蒋云洛以及达奚丰赡。 三人听了郭涡的口述,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蒋凌宏吩咐身边的侍从按照宇文悠然所说去传达命令。 然后看着郭涡问道:“相府的马车在何处?” 郭涡连忙回道:“郡主已经到山脚,太子殿下无需担心。太子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卑职还有职责在身,就先退下了。” 蒋凌宏稍稍放心,挥手让郭涡离开,这才与蒋云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对紫月国女皇的些许不满。 若非她坚持非要搜查,此时应邀而来的人恐怕都已已抵达,何至于有如此多的麻烦。 此时,达奚丰赡身边也有一人冒雨离开,他向着蒋凌宏拱手道:“今日此事,还请两位多多谅解,我已吩咐我紫月国的将士全力配合放行,姜汤c热水也会立即准备,两位无需担心。” “多谢达奚公子!”蒋凌宏亦拱手,“今日诸事还要多谢公子从中协调。” 达奚丰赡笑着再次拱手,“太子殿下客气了。” 蒋云洛看着同样温润如玉的两人这样站在一起,若非时间不对,这幅风景倒也可以多欣赏一会。 待马车停稳后,雨依旧没有减小的趋势,宇文悠然心头的忧虑便又重了几分。 一直等在屋檐下的浅陌歌待确认这是相府的马车时,便撑开一顶油纸伞不顾浅陌朵的阻拦,冲向了马车。浅陌朵也连忙跟上。 可当浅陌歌看到推开马车门的不是她上次看到的红袖,就没敢在冒失,而是对着绿芙问到:“敢问这位姐姐,安庆郡主在哪辆马车里?” 宇文悠然听到这欢快的声音,应道:“外面可是浅家姐妹?” 浅陌歌欢快的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了绿芙,她自个蹦跳着钻到浅陌朵的伞下。 “这别院中伞具不太够用,我和姐姐担心郡主姐姐等得着急,就留下了两把,你快撑着让郡主姐姐下来。下雨天待在马车里最闷了。” 宇文悠然由绿芙撑着伞下了马车,看着挤在一把油纸伞下的姐妹花,由衷的一笑,“谢谢你们。” 浅陌歌喜滋滋的摆摆手,“这点比起郡主为我们做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安静的浅陌朵半福了身子,轻柔的谢道:“郡主对陌朵的大恩,陌朵定当铭记于心。” 宇文悠然刚要去扶她,后面陶妙玲乘坐的马车便传来一阵嘈嚷声。 “伞呢?人都死了吗?” 能在此时撒野的除了陶妙玲,绝对不会有别人。 宇文悠然面色一冷,继续将浅陌朵扶起,“你们无需见外,我们还是先到屋檐下,这伞我恐怕还要借用一下。” “郡主尽管用,不过”浅陌朵一听就知道她这个妹妹是想要问什么,连忙轻轻的捏了她一下,并开口。 “这里雨大,我们还是如郡主所言先到屋檐下。” 陶妙玲本就是故意嚷给宇文悠然听的,却未得到丝毫的回应,当即回身给了樱草响亮一巴掌,“你个没用,还不赶快给我滚下去找把伞过了!” 樱草是打心底里惧怕陶妙玲,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的出了马车。 还未走出两步,浑身就被雨水打湿,小跑着跑向刚道屋檐下的宇文悠然。 期期艾艾的等着绿芙将伞递给她,浅陌朵有些心软,将手中的伞递向她。 樱草大喜过望,刚要伸手去接,却被一双玉手抢先。 宇文悠然将拦下的伞递给绿芙,“你拿着伞,与茯苓一人一把,将三小姐和四小姐接过来。” 樱草听宇文悠然丝毫没有提及二小姐,心中有些急了,提醒道:“郡主,还有二小姐。” 却险些被宇文悠然甩过来的冰冷目光冻住。 宇文悠然看着樱草狼狈的模样,自然也看到了她湿透了衣服下皮肤上的淤青,可她对樱草却生不起丁点的同情心。 “本郡主明明听到,二小姐是让你去找伞,你还愣着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要让二小姐在马车里等着吗!” 樱草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身后再次传来陶妙玲的咒骂声,她再也不敢耽搁,四下寻问雨伞。 马车里,浑身僵硬的陶妙玲不可思议的看着绿芙,她没想到这个丫鬟竟然是个会武功的。 然后目送陶妙淑和陶妙琴从她身边下了马车,心头的屈辱犹若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真是大开眼界 双目喷火的瞪向站在屋檐下的宇文悠然,怒斥道:“陶妙筠,你这般对我将相府的脸面至于何地!你是存心的要让别人看笑话吗?”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让她安静一些。” “陶妙筠,你” 随着声音戛然而止,陶妙玲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瓢泼的大雨被一阵风带进了没有关车门的马车里,登时让陶妙玲找回了几分理智。 识时务者为俊杰,陶妙玲不甘的选择了妥协,祈求的看向宇文悠然。 可宇文悠然却直接无视她,歉意的看着浅氏姐妹,道:“让两位见笑了。”待陶妙淑和陶妙琴走至跟前,她便浅笑的着向她们介绍道,“这是河洛府府台的两位小姐,浅陌朵和浅陌歌。”然后又对浅氏姐妹介绍道:“这是我三妹c四妹。” 浅陌朵一下就明白了马车里陶妙玲的身份,想起了她做下的事情,登时收起了看向马车的目光和心中的同情,与陶妙淑姐妹盈盈见礼。 “妙淑c妙琴见过两位小姐。” 浅陌歌听着她们的声音好似发现了新大陆,感叹道:“朵朵,我以前总觉得你才是最娇弱的,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两个可以与你媲美的。” “陌歌”浅陌朵拉了下浅陌歌的袖子,歉意的看着陶妙淑姐妹,解释道:“你们莫要在意,陌歌就是这样。” “浅小姐客气了。”陶妙淑温柔一笑,与稍显害羞的陶妙琴一道站在宇文悠然身侧。 浅陌歌灵动的眸子却不停的在陶妙淑姐妹和浅陌朵身上飘忽不定,显然还在不停的比较,想要给她们三人排出一个顺序来。 宇文悠然开口建议道:“这里这里风大雨大,不如我们到里面找个避雨的地方先休息一下,两位意下如何? “一切听郡主安排。” 已经被飘进马车的雨水淋湿了半边的陶妙玲一看屋檐下的众人竟然要转身离开,登时有些慌了,可偏偏她此时既不能动也发不了声,只能干看着,心中对宇文悠然的恨意更是有增无减。 这别院本就是皇家避暑之地,亭廊交错,要找到一个干爽避雨的地方并不难,很快宇文悠然一行人便在离门口不远的一个回廊中坐下,然后吩咐绿芙去准备一些姜汤端过来。 浅陌朵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马车上的那位不是被太后禁足了吗?她怎么会随你们一起来?难道不怕太后责罚吗?” 宇文悠然示意陶妙淑将紫月国的请柬递给浅陌朵看,“其实我早就求得太后将收回懿旨的特权下发于我,只不过我终究还是过不去心中的坎,所以才” 浅陌歌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颇为同仇敌忾,“郡主不用说了,我们都明白,要是换我是郡主,也不会原谅她的。” 浅陌朵亦点了点头,不过她显然比浅陌歌想的更深一些:“就算如此,这消息并未外传,那位在我们看来应该还在禁足中。据我所知,前日的接风宴郡主也未带她参加,按说紫月国应该不会出现此失误,难道是因为昨日的比试吗?” “一定是!”浅陌歌直接拍板定案,“没想到这紫月国女皇如此输不起,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浅陌朵已经从蒋云洛那里得知,正是因为宇文悠然赢了紫月国,她才免去了冲喜的命运,如今紫月国如此针对宇文悠然,显然正是因为前日的比试,让她越发的过意不去,“此事皆是因我而起,才另郡主与女皇交恶。” 宇文悠然自然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而浅陌朵这样的性格,最是容易多想,便开口宽慰道:“浅小姐不必如此,就算我最后不出手,这名单上依旧会有她的名字,莫非浅小姐忘记了早在第一局时,我这三妹就已经出手破了紫月国的棋局,倒是我听说太后昨日招你们姐妹进宫,一切可还顺利?” 果然宇文悠然这么一说,浅陌朵神色轻松了不少,知道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答非所问道:“浅歌的性子很讨太后喜欢。” 宇文悠然心中会意,绿芙很快回来,不仅带来了宇文悠然吩咐的姜汤和点心茶水,竟然还拿来了一副棋盘,浅陌朵心喜,竟然主动开口向陶妙淑讨教棋艺,而宇文悠然则经不住浅陌歌软磨硬泡,将前日展露的戏法又表演了好几遍,好一派其乐融融。 不过,外面马车里的陶妙玲情况却不怎么好,她就好似一个杵在皇家别院门口的笑话,每个在此停留下车的公子小姐投来的异样目光就像一把把凌迟的刀自她身上划过,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从来没有觉得每一次的呼吸都那么的难熬,好不容易看到了她心心念着的七皇子蒋凌正出现,满腹的委屈终让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眼泪夺眶而出。 却不知她如今的样子落在蒋凌正眼中是多么的狼狈和碍眼,蒋凌正只看了她一眼,便厌恶的移开了目光,直接向着别院中走去,连一个回头都吝啬给她。 陶妙玲犹如被抛弃的布偶,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眸一下就没了光彩,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似得,突然就瘫倒在了马车里,却毫无察觉。 秋天的雨来势汹汹,去时匆匆,很快阳光便冲破了雾霭,一道彩虹横跨天际,浅陌歌拉着已经放下羞赧的陶妙琴小跑着出了回廊。 宇文悠然浅笑着看着她们,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宇文悠然脸色一凝,心道难道真的出事了。 见宇文悠然起身,陶妙淑和浅陌朵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跟随在宇文悠然身后。 宇文悠然行至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起的蒋凌宏和达奚丰赡,走至他们身边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蒋凌宏听到她的声音,侧身一看果然是她,没想到她竟然还会等在这里,“幸亏筠儿提醒的及时,又有达奚公子配合,到现在王叔那里还没有有人受伤的消息传来。” 达奚丰赡亦朝宇文悠然拱手道:“这次还要多谢安庆郡主。” “达奚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只是恰好想到而已。”宇文悠然心中松口气,问道“那刚刚的骚乱又是怎么回事?” 蒋凌宏温润的眸子闪过几分怪异,扯了扯嘴角,轻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前面,“筠儿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陶妙淑看到达奚丰赡的目光向她看来,两颊微红,微微颔首示意。 此时正顺着蒋凌宏的手指看去的宇文悠然自然没有看到她的异样,待宇文悠然看到见蒋凌宏所指的竟是陶妙玲所在的马车,此时马车周围正被一群人围着,她的脸色登时就是一冷,这陶妙玲还真是不安分。 马车旁的人见她走来,连忙将路让开,早先一步围观过来的浅陌歌拉着陶妙琴来到宇文悠然身侧,陶妙琴拉了拉宇文悠然的袖子,声音有些怯怯道:“二姐好像晕倒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看着正躺在地上装死的陶妙玲那颤动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二妹妹竟然还有这等丢人现眼的装死癖好,倒是真的让我开了眼界。你真以为凭你这么拙略的演技,这周围的人便会因此同情你,进而可以达到你抹黑我的目的吗?真是愚蠢!禁足这么长时间你果然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陶妙玲听她如此讽刺,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的攒紧衣裙,却恰好向围观的人证明她确实是在装晕。 这围观的皆是受邀而来的名门贵女以及她们身边的随行之人,陶妙玲对安庆郡主做下的事情她们自然一清二楚,本来还有几人对陶妙玲如今的处境心生同情,此时却荡然无存,这些小姐鄙视嫌弃的看了眼依旧还躺在地上的陶妙玲,当即向宇文悠然福身散去。 樱草一下就没了藏身之所,宇文悠然扫了她一眼,“照顾好你家小姐,若是这样的事情再出现第二次,回府后自行领罚。” 回身对上蒋凌宏有些复杂的目光,宇文悠然浅然一笑,“筠儿就不在此妨碍太子哥哥和达奚公子了。” “她怎么回来?” 宇文悠然浅笑着看向达奚丰赡,“这个太子哥哥可以问问达奚公子。”说完,便福了身,带着陶妙淑等人离开。 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考虑到女眷的妆容,紫月国为众人安排了临时休息的房间,这点让宇文悠然很满意,待她简单沐浴更衣后,听绿芙说在她沐浴之时,陶妙玲被紫月国女皇身边的宫女请走了。 随即冷然一笑,待陶妙淑姐妹收拾好后,便起身向外走去。刚刚出门,便同时碰到了浅氏姐妹和赵倩云。 几人相视一笑,自然是结伴而行。 一路走来,宇文悠然不停的看到巡视的紫月国士兵,心中真怀疑,宇文瑶儿这是将随行的护卫军都集中在了这皇家别院。 待抵达宴会之所,看着装点豪华的大厅,无一不过分的彰显着紫月国的财力,可宇文瑶儿一路的表现却差强人意,简直就是在昭告天下,紫月国如今就是一块垂涎可得的肥肉。 突然,宇文悠然感觉到身侧刮起了一阵冷风,待扭头看清来人所做之事,登时毫不留情的出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公然眉目传情 一把抓住蓝心佩即将落到浅陌朵的手腕,用力的往她面前一扯,然后猛的放手 毫无准备的蓝心佩来不及尖叫便顺着宇文悠然的力道向着地面栽去,娇俏的脸瞬间就吓的没了血色。 接到宇文悠然示意的绿芙在蓝心佩与地面接触的最后一刻出手,惊魂未定的蓝心佩感受着鼻尖与地面的触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跟在蓝心佩身边的丫鬟连忙上前将她掺扶起身,刚刚站稳的蓝心佩看着四周看来的目光,一张惨白的俏脸登时涨的通红,手指颤抖的指向宇文悠然,可看到宇文悠然冰冷的眸子,心中没来由的一悸,手指头改变了方向,指向了平日好欺负的浅陌朵。 气势一下高涨几分,怒喝道:“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良心,难道不知道是谁将祖母害成如今模样的吗!” 浅陌朵的脸色一白,显然没想到蓝心佩竟然如此不给她们面子,从来不买蓝心佩账的浅陌歌岂能看到浅陌朵受气,挣开浅陌朵拉着她的手,直接挡住了蓝心佩看向浅陌朵的视线。 “蓝心佩,你莫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别以为嗓门大就能掩盖你做得那些丢人事情!你若再敢对朵朵嚷一句,就不要怪我将你从小到大做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都抖出来!”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浅陌歌挑着眉,那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的看着蓝心佩,大有她再多说一句,便开始抖料的节奏。 蓝心佩被她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愣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佩儿,不得无礼!”一道稳重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蓝心佩终于找到了台阶,扭头看着走近的二哥蒋炳辉,跺了跺脚,“二哥,你快管管她们两个。” 蒋炳辉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宇文悠然拱手道:“微臣见多郡主,小妹被我们宠坏了,往日若有得罪郡主的地方,还请郡主多多见谅!” 尽管蒋炳辉隐藏的很好,但宇文悠然还是依稀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对此,她并不觉得意外,疏离一笑,“蓝二公子客气了,祸从口出的道理相信不用本郡主在提醒,下次令妹可就没有这么幸运。” 蓝炳辉没想到宇文悠然竟然如此不客气,脸色沉了几分,“多谢郡主提醒。”然后对着浅陌朵姐妹道:“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两位表妹还是随我一起坐,也好有个照应。” 浅陌朵看了眼刚刚蓝炳辉起身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身脂粉气的蓝炳聪,心生犹豫,却又顾及着彼此的脸面不知该如何拒绝。 浅陌歌没那么多顾忌,又是个记仇的,直言道:“古人云男女三岁不同席,虽然现在没那么大规矩,可朵朵刚被赐婚,表哥好歹也顾忌一下,我和朵朵自然会找地方坐,就不劳表哥操心了。” 这时一名与蓝炳辉有几分相似得男子也自席间起身,对着蒋炳辉道:“表妹说得不错,二哥就不要为难她们了。” 蒋炳辉没想到平日在他面前不吭一声的五弟蒋炳锐竟然敢公然与他唱反调,心中腾起一股戾气,甩了袖子,拉着蓝心佩向席位走去。 “谢谢五哥!”浅陌歌欢快得向蒋炳锐道了谢,拉着浅陌朵,挑衅的看了一眼回头看来的蓝心佩,然后对着宇文悠然道:“郡主,我和朵朵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坐。” “当然。”宇文悠然浅笑着应下。 宇文悠然在大殿众人的注视下带着一干人落座,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看在蓝心佩眼中却格外的刺眼,她更见不得宇文悠然众星拱月的模样。 不顾蓝炳辉的警告,再次忍不住开口道:“咦,幽王怎么还没到?”然后目光投向宇文悠然,“安庆郡主知道吗?” 宇文悠然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几分,“蓝小姐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关心幽王了,难道是因为那日寿宴上,幽王独对蓝小姐青眼有加吗?” 这殿中有不少小姐也都参加了国公府的寿宴,自然听得懂宇文悠然话中意思,想起那日幽王对蓝心佩的“青眼有加”,席间传来了不少低笑声。 没明白意思的浅陌歌当即向身边的人请教了一番,待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笑的合不拢嘴。 蓝心佩用力的咬了下嘴唇,咬牙切齿的回击道,“郡主何必这般紧张的撇清关系,京都谁不知道郡主最近和幽王走得特别近,我不过就是好奇问一句而已。” “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惦记本王,快让本王看看是哪个美人?” 魅惑的声音传进大殿中,不少小姐的脸色登时变了,连忙低下头,蓝心佩也慌忙低下头,浅陌歌本来是不想低的,可是浅陌朵却不放过她,她只能拿眼神悄悄的打量。 只有宇文悠然依旧依旧抬着头,眉心微锁,不过很快舒展开,坦然的注视着脚步轻浮的秦烈。 秦烈的视线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蓝心佩身上,询问道:“刚刚开口的可是这位美人?来,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平日在风月场所总被秦烈压上一头的蒋炳聪看到秦烈竟然用这么轻佻眼神和语气看着他妹妹,起身道:“秦烈,你胆敢对我小妹无礼!” 秦烈狭长的凤眸眯着斜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蓝心佩,嫌弃的道:“今天真是晦气,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丑八怪惦记了!就你这样子还低什么头啊!” “扑哧”浅陌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幽王,请自重!”蓝炳辉的目光充满了警告,可却用错了对象,秦烈丝毫不搭理他,看着因愤怒而抬起头,对他怒目相视的蓝心佩,“对对对你就这样抬着头,这大殿中果然舒服多了。” 然后冲着宇文悠然邪魅一笑,“郡主觉得如何呢?” 四目相对,尽管只是几息,可他们却从彼此眼中读到了许多,宇文悠然坦然的目光中带着的回绝虽然让秦烈心中有些小小的不舒服,可却还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心。 而宇文悠然却从他这半醒半醉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坚持和决心。 蓝心佩却好似抓到了天大的把柄,“这般眉目传情,陶妙筠你还敢说你和幽王之间没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刚刚走至大殿外,蒋凌宏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与他并肩而行的达奚丰赡亦停下了脚步。 听到蓝心佩这么说,秦烈的眸子中多了分笑意,宇文悠然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冷冷的看向蓝心佩:“本郡主什么身份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蓝小姐还是小心管好自己的嘴!” 蓝心佩刚要继续反驳,却被蓝炳辉阻止,不知为何,他看着宇文悠然的那双眸子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殿中风波渐熄,蒋凌宏没有从宇文悠然口中听到否认,心中略有失望。直到达奚丰赡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这才抬步迈入大殿。 秦烈此时已经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落座,大殿中的小姐们这才敢抬头,可是一看到进来的蒋凌宏,连忙起身见礼气氛有些微妙。 蒋凌宏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免了众人的礼,在蓝心佩期盼的目光中,只是远远的冲蓝炳辉点了点头,便直接在紧挨着宇文悠然的席位上落座。 达奚丰赡向众人告罪后,便离开去了后殿。 宇文悠然注意到浅陌歌频频看向大殿门口期盼的眼神,便主动开口替她向蒋凌宏问道:“舅舅那边还没有处理好吗?” 她的主动搭话,让蒋凌宏的心情某名好转,“舅舅去接紫凝了,应该会晚会过来。” 浅陌歌听到后,稍稍有些小失望,但很快就和陶妙琴玩到了一起将这小失望丢在了脑后。 在蒋凌宏刻意的搭话下,宇文悠然不愿拂他的面子,也很配合,只是宇文悠然的目光偶尔落向一直不停喝酒的秦烈时,蒋凌宏眼中总会闪过一丝失落。 达奚丰赡来到宇文瑶儿休息的后殿,本来还在各行其是的五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当前正在做的事情,开始一一与达奚丰赡汇报他们各自负责的事情。 待都说完后,达奚丰赡依旧没有看到司空淼的身影,便开口问道:“司空呢?” 夏侯毅没好气的指了指旁边的偏厅,甚至都懒得说他在做什么。 达奚丰赡示意他们五人先到前殿,然后便走向偏殿,妖娆四射的司空淼已经从陶妙玲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婀娜的起身,指了指陶妙玲,“陶丞相府二小姐,交给你了。” 达奚丰赡没想到女皇竟然将相府二小姐请来后,朗月般的笑容微微停滞,但很快恢复正常。 陶妙玲认出他就是别院门口与太子站在一起的人,想起当时自己的狼狈模样,颇有些无地自容, “小姐稍等片刻。”留下此话,达奚丰赡直接走向后面紧掩的门扉,“女皇陛下,宾客几乎已经到齐了。” 没过一会儿,盛装打扮的宇文瑶儿从房间里出来,除了看到达奚丰赡外,就直接看到了向着这边看来的陶妙玲,登时有些不悦,问道:“她是谁?” 达奚丰赡看了她一眼,“听司空说她是女皇请来的。” 宇文瑶儿这才想起,招手示意陶妙玲跟上,直到与前殿只有几步之隔时,外面已经响起了唱礼声,这才回首对陶妙玲道:“一会儿会为你讨个公道!待会放聪明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你怎能如此对我! 陶妙玲不可思议的看向宇文瑶儿,只是愣愣的点点头,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女皇,这么做恐怕不妥!” 达奚丰赡温润的声音若清风拂过宇文瑶儿的心头,让她沉沦和迷醉,若非她已经迈入前殿,看到了宇文悠然投来的漠然中带着讥讽的目光,险些就不由自主的答应下来。 此时列席的众人看到紫月国女皇现身,自然纷纷起身行礼相迎,只是看到她身后的女子时,都有些差异,今日列席的大多都是认识陶妙玲的,有不少还观赏到了她的狼狈模样,如今看到她竟然随着紫月国女皇一道出现,不约而同的看向宇文悠然。 可却未从宇文悠然那里看到一丝异样,一时都不明白这是 宇文瑶儿居高临下的免了众人的礼这才落座,拿捏着身份道:“本宫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只想到这落枫山的风景正好,可与诸位一同欣赏,却是有些考虑不周,望各位见谅。” 夏侯毅亦起身,英挺的面容上一双剑眉斜插入鬓,向着众人拱手道歉道:“今日之事,本就因在下而起,出门在外,又是女皇第一次下帖宴请,事关女皇安危,在下不得有丝毫闪失,在下今日确实有些紧张多度,是以多有得罪,还请诸位见谅。” 席间大多数人都对此表示谅解。 蒋凌宏看着站在女皇身边的陶妙玲,星眸中带了几分思索和了然,斯文的开口道:“今日的雨来得本就毫无征兆,得亏达奚公子多方配合,一切都还算顺利,女皇不必为此介怀。” 宇文瑶儿深情的望向达奚丰赡,“你今日辛苦了。” 达奚丰赡自然不会独居此功,而是摇摇向宇文悠然拱手,“达奚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今日若非安庆郡主未雨绸缪,在下与太子及时应对,一切也不会这般顺利。” 尽管他只是说了事实,可他道谢的对象是个女子,还是个让宇文瑶儿不喜的女子,宇文瑶儿的脸色自然不好,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多了几分凌厉。 宇文悠然对此只是浅然一笑,“公子言重了,就算我不提,相信公子与太子哥哥也能想到,而且实际情况也并不像我开始预想的那般严峻,说起来还是我有些危言耸听了。” 宇文瑶儿看着达奚丰赡还要开口,她哪能容许两人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安庆郡主不必自谦,达奚从不打妄语,既然他如此说,那肯定就是了,不过” 宇文悠然听她话音一转,故意停在这里,便极为配合的笑道:“不过什么,女皇但说无妨!” 宇文瑶儿当然也不会客气,“本宫只是想不明白,安庆郡主能这般为别人着想,为何会对亲妹妹那般苛刻!” 大殿中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在宇文悠然身上,宇文悠然却极为淡然,直接看向陶妙玲,悲戚而失望的道:“我原以为这些天的禁足已经足以让你悔过,这才千方百计的求太后免了你的禁足,又担心你待在府中闷,特意带你前来。可没想到你还是放不下,先是在别院门口的上演苦肉计,” 宇文悠然越说声音越是空洞和失望,透着一股浓浓的凄凉,陶妙筠看着周遭鄙夷的目光,立马反驳道:“我哪里有苦肉计,明明就是你” “这个时候你还要演吗?我知道你看到浅氏姐妹先把伞送给我,你心中不舒服,若是让你与我共用一把伞。” “谁稀罕!”陶妙玲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所以我让你身边的丫鬟去另找雨具给你,果然,绿芙拿着雨具去接你们时,三妹妹和四妹妹都下了马车,唯独你还留在马车里。” “那是因为” “难道你想说你当时不能用也不能说话吗?” 陶妙玲见她承认,恼怒道:“果然是你!” 宇文瑶儿见势不对,心中恼怒陶妙玲不中用,不得不开口道:“安庆郡主怎么能如此做?” 宇文悠然转向宇文瑶儿,“我不知道她在女皇面前是如此歪曲事实的,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般不能动,那她后来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马车昏倒了,可等我匆匆赶到,看到的确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女皇可能理解我那时的失望。” 见陶妙玲似要开口辩解,宇文悠然冷声道:“当时在场的并非我一人,对了,达奚公子也在场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相信他的话女皇一定会信。” 达奚丰赡点了点头,“没错,安庆郡主所言属实。” 浅陌歌等人也纷纷开口为宇文悠然帮腔。 宇文悠然冷然一笑,直直的看向宇文瑶儿,指向陶妙筠一字一顿的道:“她,曾经是我最信任也最亲近的人,可到头来我才知道,她以前对我的好都是有目的的,都不过是一个骗局!” 这话宇文悠然不仅是说给陶妙玲的,也是说给宇文瑶儿的,冷笑一声,“她甚至为了将我取而代之,竟然设局让我差点就丢了命!若是换成是女皇你,你会怎么做?” 唯一已经猜到宇文悠然身份的司空淼心中一阵抽痛,也有些理解宇文悠然为何会重生为陶妙筠,这并非是偶然,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面对宇文悠然的质问,宇文瑶儿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和心虚,她强压着心中的异样,故作镇定道:“她可能一时糊涂犯了错,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我怎么记得女皇不是这么做得?”司空淼妖娆魅惑的看着宇文悠然,顾盼神飞的眸子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我记得女皇身边以前有个叫小裳的宫女,女皇一直待她亲如姐妹,形影不离,可女皇登基那日,小裳却伤到了女皇,我怎么记得,女皇当时是将她投入蛇窟了呢?” 司空淼的话轻飘飘的,但却让众人心头发寒,蛇窟,单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宇文悠然双手猛的握拳,没想到宇文瑶儿这么狠,就算她死了,都不放过她。但看到秦烈关心中带着探寻的目光时,轻轻的松开了手,以她这两日重新认识的秦烈,他绝对已经对她的身份起疑。不过他现在查证的方向却是以为她是一枚棋子。 宇文瑶儿没想到司空淼会开口拆台,而且还戳中了她心中最不愿意提及的痛点,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夏侯毅对女皇的盲目崇拜再次作祟,对着司空淼提醒道:“小裳不过是个宫女,而安庆郡主她们却是亲姐妹,怎么能一样!” “哦?原来不一样啊”司空淼随意的拨动了下头发,说得别有深意。 蒋凌宏也觉察出了宇文瑶儿对她的敌意,看着陶妙玲的目光多了几分厌恶,当即开口道:“此事早已有定论,我相信只要二小姐不再执迷不悟,筠儿也不会无聊去找她的麻烦的。” “太子哥哥正是筠儿想的。” 她这么一说,宇文瑶儿自然不能追着此事不放,但宇文悠然刚刚的质问却又让她不想就此放过宇文悠然,便笑道:“安庆郡主可能有所不知,前夜听闻郡主遇刺,正在送本宫的太子殿下一听到消息,脸色立马就变了,太子对郡主的这番深情,着实另本宫羡慕,不过本宫听闻,太子殿下还是晚了一步,他赶到时,郡主已经被不知名的人救走了,本宫很好奇,还有谁比太子殿下更关心郡主。” “女皇多想了,不过是位路过的侠士。”宇文悠然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便没多做解释,不过眼中却毫不掩饰的挂上一层不耐。 秦烈见此魅惑一笑,出声道:“安庆郡主不过是帮东泰国赢了比试而已,女皇陛下这般揪住她不放,还真让人怀疑是女皇陛下输不起。” 他的话,道出了许多人的新声,宇文瑶儿的脸色当即一变,看向秦烈道:“幽王真会说笑,本宫不过是关心安庆郡主罢了,看来本宫有些心急,倒是让人误会了。” 如此一来,她自然不能再揪住宇文悠然不放,心中气未解,自然难免烦闷,对着身边的女官道:“这午时已过,怎么还不开筵,今日所来皆是贵客,怎么能如此怠慢!” 那女官面露惶恐,达奚丰赡清幽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女皇,“回女皇,还有贵客尚未列席。” 宇文瑶儿这才注意到蒋凌宏身边的位置还空着,歉意一笑,“那就在等上一等,本宫随行带了一名乐师,在做的想必都精于此道,不若让她为大家演奏一曲。” “女皇安排就好。” 宇文瑶儿示意下去,很快一名身着水绿色宫衫肌肤赛雪女子怀抱琵琶款款的走了上来,宇文悠然见到来人了然一笑,那日比试她还在想上官月怎么没有出现,原来宇文瑶儿另有打算。 随着她盈盈起身,素手轻轻拨弦,轻妙的琵琶声随即响起,节奏不紧不徐,好似一道清鸿在人心头流转,就算宇文悠然听过数次,也依旧忍不住点头。 但却不会如旁人一般沉醉,看到蒋凌宏似有些心不在焉,便轻声开口道:“若是担心表姐,便派个人去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斗舞 蒋凌宏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侍卫轻声吩咐了两句,那侍卫便离开了大殿。 宇文悠然看到宇文瑶儿不满的目光,直接忽略了依旧站在宇文瑶儿身后的陶妙玲,清浅一笑,继续欣赏着上官月的演奏,随着上官月纤细的手指飞快的飞舞,琴音由弱加强,吸引着众人从沉醉中醒来,忍不住得用目光去探寻这琴音的起源。 宇文悠然勾唇一笑,只见上官月一个轻妙的举足顿地,一个出胯旋身,那本抱在怀中的琵琶已然悬于身后,而那拨动琴弦的纤纤玉指却丝毫没有停滞,陡然迸发出一阵极为震撼耳膜的高亢仙音。 上官月亦由静转动,婀娜得身姿轻轻伴乐而舞,劲健而舒展,迅急而和谐,身形中有种道不明得轻盈优美,好似一缕绚丽的烟霞,光彩照人,犹如飞天仙女,夺人心魄。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散去许久,众人才如梦初醒,再看向那驻足怀抱琵琶的上官月,却怎么也从她身上找不到刚刚的惊艳,好似众人一块做了一个妙不可言的美梦。 宇文瑶儿眼现得意,“太子殿下觉得此曲此舞如何?” 蒋凌宏不假思索,称赞道:“反手琵音艳,凌波舞影香,妙不可言。” 敛首低眉的上官月朝着蒋凌宏福身,“多谢太子殿下。”旋即又向上座的宇文瑶儿福身,便怀抱琵琶退了下去。 宇文瑶儿大悦,目光微闪,“若是前日比试,若此女出席,我们两国的输赢或许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蒋凌宏对此笑而不语,宇文瑶儿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稍微有些得意忘形,居高临下的环视大殿,“诸位可有对我刚刚所说之言存有异议的。”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服,却也没有人出声,秦烈瞟了一眼宇文瑶儿,摇了摇头,由衷的为紫月国感到忧心忡忡。 本来浅陌歌就因为宇文瑶儿刚刚处处针对宇文悠然而对她心生不满,此时更是见不得她这不可一世的模样,心中颇为有些不服,小声的对陶妙琴咬耳朵道:“朵朵的舞姿比她美多了。” 陶妙琴惊艳于上官月的舞姿,她自己亦喜欢跳舞,自认是比不上上官月的,声音弱弱的道:“真的吗?” 浅陌歌一听她竟然质疑,眼眸一转,鼓动着腮帮子道:“你等着看。”然后起身走到与陶妙淑坐在一起的浅陌朵身边,小声的鼓动起来。 浅陌歌和陶妙琴本就坐在宇文悠然,她们的对话她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却不想节外生枝。 可宇文瑶儿太过不可一世,竟然一二再再二三的挑衅蒋凌宏,自然有人不能容忍。 蓝炳辉一个没看住,她身边的蓝心佩便站了出来,代替蒋凌宏反击道:“不就是弹曲跳舞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宇文瑶儿没想到竟然又跳出来一个跟她唱反调的,冷哼一声。 蓝心佩看蒋凌宏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心中甚是委屈,这一切都是因为安庆郡主,狠毒的看向宇文悠然,“我常常听姑妈们称赞,合寿长公主曾一舞动京都,想必安庆郡主也一定得到了真传。” 蒋凌宏没想到蓝心佩竟然将矛头印向宇文悠然,他与陶妙筠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陶妙筠并不擅舞,当即喝道:“胡闹!” 蓝炳辉连忙将满腹委屈的蓝心佩拉着坐下,头疼得警告了她一眼。 “贵国乐师舞艺精湛,多谢女皇前日手下留情。”蒋凌宏显然不愿宇文瑶儿再对宇文悠然多加纠缠。 本来,听到蒋凌宏承认,宇文瑶儿应该高兴的,可是一想到蒋凌宏竟然是因为要维护宇文悠然才承认,这高兴就打了个折扣,再看到达奚丰赡眼中对她所作所为的不赞同,这高兴就丁点不胜。 她都能听出来,又何况是宇文悠然,既然蒋凌宏维护她,那她也为他坐点什么吧,侧身问向浅陌朵,“不知浅小姐可有擅长的能与刚刚相媲美的舞曲。” “莲衣之伤。”浅陌朵轻柔的一笑,“此舞于今日,有些不合时宜,而且需萧伴乐。” “对哦,阿洛不在。”浅陌歌鼓动着腮帮子,有些泄气。 宇文悠然将目光投向司空淼,起身道:“不知可否借司空公子的萧一用?” 司空淼灼然一笑,妖娆的撩了下头发,收手时玉手中已经多了一管紫玉萧,“此萧能为郡主所用,乃是它的荣幸。” 夏侯毅本就对司空淼的骚包已然无语,如今看到他竟然对女皇不喜之人有应必求,而且还是平日别人碰都碰不得的紫玉萧,心中更是越发不满。 宇文悠然示意绿芙将萧取来,这才对着宇文瑶儿道:“我虽然不善舞,但却对乐器懂上一二,而我身边的浅大小姐恰好善舞,不若就由我两人为女皇献上一曲。不过还请女皇给我和陌朵一些时间准备。” 宇文瑶儿对上官月可是信心十足,已经认准了她必定出丑,自然毫不犹豫的应下。 宇文悠然带着浅陌朵退至偏殿,没过多久,一身素白衣裙,浑身上下不着一件首饰的浅陌朵再次出现在大殿里,浅陌朵本就生的娇柔,如今这般打扮,更是我见犹怜。 席间刚刚落座一名儒生打扮的杜泽飞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小姐,却被身边的人打趣道:“杜兄好福气,这等娇妻还是早些娶进门才安心。” 杜泽飞一愣,这才知道这竟然就是皇上赐婚于他的浅家大小姐,他今日来此,本就是想要见她一面,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此时,空无一人的偏殿中,宇文悠然交代绿芙去联系影卫查看下蒋紫凝当前的情况,然后对着暗影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影叔叔,可以开始了。” 一声呜咽的箫声自偏殿飘出,天地好似突然被夺去了光明,浅陌朵犹若一片徘徊在寒冬中的落叶,将丝丝光亮汇集一身。 她临风而立,凄美的令人心碎,十指微合,犹若一所迎风而立璀璨绽放的莲花,洁白纤细的手臂时而交缠,时而分离,随着舞姿的变化,好似将这莲花悲伤绝望的心灵一层一曾剥开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如哭如诉的萧声,好似花之精魄最后的叹息,萧声突兀消失,浅陌朵缠绕的双臂无力的垂落,好似飘零的落叶终于停止了舞动,眼帘一点一点合上,身子亦缓缓的与地面轻触,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不少小姐花了妆容亦不知,零星的呜咽声在大殿中响起。 当浅陌朵缓缓自地上起身时,她们甚至觉得她是获得了新生,浅陌朵双颊粉红,福身后又偏殿走,却依然有人追随着她的身影,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杜泽飞整个人已经好似失了神,他不敢想像,若是皇上不赐婚,这样的女子顶着冲喜的名义嫁入国公府,老太君去世后,她的人生会如何的凄惨,是否也会如她的舞一般凄然。心中对这桩赐婚仅剩的排斥也于此时荡然无存。 再看看此时蓝炳聪惊艳的呆掉的模样,心生警惕的同时,更是觉得庆幸。 宇文瑶儿看着下面的状况,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再一次宇文悠然和浅陌朵当众打脸,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憋屈。 达奚丰赡谨守本分,提醒她道:“女皇刚刚登基,东泰国却正值国力昌盛,请女皇以大局为重,适可而止!” 宇文瑶儿躁动的心在他清风般声音的安抚下,渐渐的平静下来,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 达奚丰赡见她听进去,这才小声道:“洛王与烟云公主迟迟未到有些蹊跷,达奚需要去看一看。”待宇文瑶儿点头,他便退了下去。 待宇文悠然与浅陌朵相伴走出偏殿时,宇文瑶儿已换上了虚伪的笑容,称赞道:“此曲此舞堪称绝唱,今日真是大饱眼福。” 宇文悠然与浅陌朵道谢后,便向她们的座位走去,浅陌朵看到众人迎接她的目光,略有些羞涩,却依旧落落大方的落了座。 浅陌歌瞧瞧的靠向她,小声道:“朵朵,你现在向左后方看去。” 浅陌朵看她一副神秘的模样,面露疑惑,但还是在浅陌歌的催促下,看了过去,正与杜泽飞的目光不期而遇,依稀觉得有些面熟。 杜泽飞显然没想到她会看过来,一时忘记移开目光,浅陌歌浅笑着提醒道:“他就是杜泽飞,已经被朵朵你迷住了。” 浅陌朵的耳根一下就红了,双颊滚烫滚烫的连忙移开了目光,手不动声色的在衣袖下掐了浅陌歌一下,以示警告。 浅陌歌却好似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继续追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比画像还要斯文几分。” 陶妙淑姐妹和赵倩云以帕掩嘴,眼含笑意,却也有几分羡慕,不过更多的却是为浅陌朵高兴,也让浅陌朵越发的不好意思。 宇文悠然也注意到达奚丰赡现在不在大殿中,而太子派出的侍卫和绿芙都没有回来,她越发觉得蒋紫凝可能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马车受惊 京都至落枫山皇家别院的必经之路的一个岔道上,此时一片人仰马翻,蒋云洛手中的马鞭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打在他身下的马匹上,双目迸血的锁定着前方飞快行驶的马车。 马车里传来的凄惨叫声,让他手上的动作愈发狠了几分,他握着马缰的手心已经渗出了血,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一名侍卫大呼一声不好,“王爷,那两匹马已经疯了,再任由它们跑下去,会撞上前面的绝壁的!公主一样会有殒命的危险。现在射箭只要不一次命中马匹的要害,它们吃痛之下虽然会加快速度,可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慢下来,虽然会有翻车的危险,但公主就尚有一线生机。” 蒋云洛面色一僵,思量之下,终于做出了决定,“弓箭手准备,听到我命令再放箭,尽量不要误伤公主!” “是!”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中有四名一边策马飞驰一边飞快的拉弦上箭, 蒋云洛一个弯腰自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着马臀刺去,他身下的马一声嘶吼,速度等时快了许多,很快就与马车并驾齐驱。 蒋云洛趁此机会,连忙对马车里交代道:“凝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发簪已经凌乱被撞得七荤八素得蒋紫凝一听到蒋云洛的声音,夹杂着哭腔道:“皇叔,救我!” 蒋云洛听到她的声音,确定她还清醒,连忙交代道:“凝儿,我不管你现在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身子牢牢的贴在地板上,待会侍卫会放箭将这两匹马射杀,你不要害怕,皇叔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下,你听到没有。” “呜呜听听到了”蒋紫凝回答的断断续续,明明是个简单的动作,可在颠簸的马车中却没有那么容易,今日在马车里服侍她的两名宫女惊慌中相互对视了一眼,趁着一个颠簸过去,此时再也顾不得尊卑有别,两人直接将蒋紫凝扑倒再马车里,然后用身子将蒋紫凝护在身下。 其中一名宫女扯着喉咙对着外面嘶吼道:“王爷,可以放箭了!? “彩月追云”蒋紫凝汹涌而出的泪水瞬间就打湿了身下的木板。 紧接着便听到嗖嗖的箭声自耳边响起,然后不待她惊呼出声,马车的速度一下就加快了,彩月一下就被狠狠的甩了起来,头狠狠的撞在马车壁上,登时昏了过去。 不远处的山丘上,引风看了眼身边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引墨,笑道:“我就不明白了,烟云公主这么娇滴滴的美人难道还配不上你吗,再不出手,你的小娘子就真的香消玉陨了,三皇子殿下!” 见引墨依旧不为所动,他头疼道:“你不会真以为他们的办法可行吧,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王爷现在可是情陷安庆郡主,她和你这小娘子的关系可是很好的,若是日后她嫁给王爷,知道你今日袖手旁观,恐怕到时候不会轻扰你。” “拿来!” 引风胜利一下,自怀中取出两个面具,递了一个给引墨,两人带上后,几乎同时挥动马鞭,直奔马车而去。 宇文悠然一听绿芙的汇报,登时从座位上起身,引得众人看过来,宇文悠然却顾不得解释,对着蒋凌宏道:“太子哥哥,表姐的马车受惊了,筠儿不希望她有事。” 蒋凌宏面色一惊,顾不得询问宇文悠然是如何得知的,连忙向外走去。 暗中的暗影一听她这么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动身。 蒋凌宏刚走出大殿便碰到了匆匆的赶回的侍卫,“太子殿下,公主有危险!” 大殿中一下就嘈杂起来,宇文瑶儿没想到真的会出事,同时也担忧达奚丰赡的安危,“夏侯毅c申屠c慕容,你们也速速跟上,务必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三人领命而去,大殿中的气氛也压抑起来,宇文悠然冷冷的看了眼终于意识到严重性的宇文瑶儿,心中也是恼怒了这出手之人,明显是要借此机会挑起东泰国和紫月国之间的关系。 若是蒋紫凝真的有个好歹,紫月国无疑要遭受两国的怒火,毕竟蒋紫凝是东泰国和云苍国联姻的公主。 而宇文瑶儿差强人意处处树敌的表现,若是两国以此为借口向紫月国发兵亦是师出有名。 却说引风和引墨一出现刚要接近马车,就引起了蒋云洛和刚刚追上来的达奚丰赡和众侍卫的注意,那些持弓的侍卫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两人。 引风连忙摆手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路过,过来帮忙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敢已真面目示人!”此时此景,蒋云洛不得不谨慎。 引风暗道一声麻烦,示意引墨动手,他却继续解释道:“我们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但请相信我们两人绝无恶意。” 蒋云洛一看引墨有所行动,当即下令放箭。 “嗖!嗖!” 引风一个大卷袖将飞驰而来的箭羽卷下,一边气急败坏道:“我们真的是来帮忙的,王爷,你再不让他们住手,那公主的安全我可就真的不敢保证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们刚刚从前面过来,看到一条刚刚挖出的很深的沟壑!” 达奚丰赡一听,更加确定烟云公主的马车受惊绝对是有人在背后筹划,当即开口劝道:“王爷,且相信他们一回。” 蒋云洛看到那男子竟然能跃上飞驰的马车,心中也对引风的话信了几分,当即挥手让侍卫们不要再放箭,但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引风这才松了口气,打马与马车并行,然后出声示意引墨,甩动右手将飞袖甩向车窗,从中伸出一只手将其牢牢抓住,引风抓住另一端,同时一展,便在马车和引风之间扯起两尺见宽的布匹。 达奚丰赡眼中一亮,对着蒋凌宏道:“洛王,我们也上前助其一臂之力。” 蒋云洛点头,飞身与其中一名侍卫换了马匹,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用手中的匕首扎向马的后臀,随即将匕首抛给达奚丰赡,飞驰而去。 待他赶到时,引风朝着独自飞奔在一侧的引墨的马匹打了个口哨,“你那马不行,这匹马先借你用用。” 蒋云洛二话不说,弃了身下的马。 说时迟那时快,引墨已经将马车里的这端固定好,追云连忙移开身子将蒋紫凝露了出来,“公主在这里。” 引墨二话不说拎起蒋紫凝,正要带着她飞身掠出,蒋紫凝好似终于反应了过来,紧抓着引墨的手臂,哀求道:“我求求你,将我的两个宫女也救出去好不好。” 尚还清醒的追云没想到公主现在还记得她们,眼泪夺眶而出,但却坚决得道:“还请少侠先救公主。” “求你!”蒋紫凝双眸含泪,在引墨得胳膊上印下一行指甲印。 引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沙哑的开口道:“若是先救她们,你我就要最后出去,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时间,你想好了。” 蒋紫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这一刻,追云觉得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为了不让公主为难,她拔下手边的箭羽便朝着心窝刺去。 引墨一个踢腿,在最后一个救下她,然后直接拎起她,丢到了布匹上,伴随着追云的惊呼声,引风与蒋云洛c达奚丰赡一起出手,刚刚接住追云,便见又一个身影从马车那端滑落过来。 引风顾不得喘口气,慌忙的动手,然后看了眼马车前方然后焦急的对着马车里吼道:“你在干什么,五息之内你再不出来,就跟着丧命吧。 蒋云洛看连着出来的两人都不是蒋紫凝本来就心急,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也连忙对着马车喊道:“凝儿,快出来。” 马车里,引墨却极为冷静的看着见到两名宫女安全得救后放松下来得蒋紫凝,冷声道:“准备好了吗?” “嗯!”蒋紫凝松开了他的手臂,等着向彩月追云一般被甩出去,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引墨看着她的模样,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抱着她直接跃出了马车。 蒋紫凝感觉到他依旧抱着自己,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她已经来到了马车外,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具。 引墨脚尖随着布匹滑动,在引风的肩膀上借力后,稳稳的落在地面上。然后放开依旧还在发愣的蒋紫凝。 吹了一个口哨,蒋云洛身下的马便稳稳的落在引墨身边,蒋凌宏自马上跃下,拉着蒋紫凝四下查看伤势。 然后他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闻声看去,却只看到一团尘土飞扬,还有七零八散的马车部件,蒋云洛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而蒋紫凝呆住了,下意识的看向引墨,却只看到两骑飞驰而去的马背上的背影。 尚还清醒的追月连滚带爬的跑到蒋紫凝身边,连哭带笑跪在宇文悠然脚下,唤了声“公主。” 蒋紫凝收回目光,看到她就想起了彩云,连忙追问道:“彩月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我后悔了 彩月茫然的摇摇头,她根本就还没来得及顾上追云,如今听蒋紫凝这么一问,才四下搜寻追云的身影。 蒋紫凝询问的看向蒋云洛,可蒋云洛一心只顾着她,对于彩月和追云根本就没有多加注意,只能摇了摇头。 达奚丰赡见状策马在她们身边停下,指着一名侍卫的马背道:“她只是昏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还请公主在此委屈一二,马车很快就到。” 蒋紫凝认出了他,这才放下心来,没有了在蒋云洛面前的随意,虽然朱钗凌乱,却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多谢达奚公子。” 蒋云洛向他点头致谢,建议道:“达奚公子可否与本王一道到前面去看一看?” “达奚正有此意。”两人心照不宣,蒋云洛便吩咐侍卫好生保护蒋紫凝,然后跃马与达奚丰赡并肩而行。 看着眼前的沟壑,达奚丰赡翻身下马,自沟壑中捻起些许土壤,仔细的闻了闻,双眸半闭,然后又起身快步走至瘫软在地上还在低声嘶鸣的马前,仔细的观察起来。 蒋云洛将目光从满地的马车残骸上收回,眉宇间厉色涌现,问道:“达奚公子对此事怎么看?” 达奚丰赡起身,道:“根据这泥土来看,确实正如刚刚那人所说,这沟壑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只是这马为何会突然发狂,达奚却是不敢妄下定论。” 蒋云洛点了点头,吩咐身边跟着的侍卫道:“将此处看守起来,不得任何人接近。” 转身,看到远处因策马飞驰而扬起的灰尘,蒋云洛回到正在由追云整理妆容的蒋紫凝身侧,建议道:“落枫山凝儿你就不要去了,本王立即派人护你回宫。” 蒋紫凝摇了摇头,“岂能因凝儿一人扫了众人的兴致,皇叔放心,凝儿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蒋云洛其实也知道,现在送她回宫有些不妥,此举必然会让东泰国和紫月国之间生出嫌隙,如今见蒋紫凝坚持,便也作罢。 一路飞驰而来的蒋凌宏虽然从遇上的回去调马车的侍卫那里已经获悉蒋紫凝无碍,但却直到现在亲眼看到站在蒋云洛身边的她,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同样还有夏侯毅三人,他们识趣的不去打扰蒋紫凝等人,直接来到达奚丰赡身侧。 待送蒋紫凝上了马车,由蒋凌宏c慕容琛c申屠铭灏三人随马车一块回去,而蒋云洛c达奚丰赡c夏侯毅则继续留下显然是势必要弄清楚此事的根由。 落枫山皇家别院 烟云公主有惊无险的消息传来,整个大殿低沉的氛围才有所回升,宇文悠然看着明显放松下来的宇文瑶儿,却做不到如她这样一般,桌子上的饭菜她未动一筷。 司空淼看着她的模样,虽然容貌天差地别,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淡然的眼神,以及整个人的气势,却是如出一辙。 虽然他很清楚宇文悠然故意出手引起他注意最大的缘由是因为他的出身让他更容易接受和相信她离奇的经历,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坐在宇文悠然身侧的陶妙淑身上时,一想到宇文悠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让她与达奚丰赡对弈,他心情就越发的好了几分。 他的异常终归引起了贺兰言卿的注意,一向置身事外的贺兰言卿竟然难得的开口提醒他道:“你我身份已定,便该绝了不该有的心思,和安庆郡主保持些距离,以免引火烧身。” 司空淼妖娆一笑,“不引火烧身又怎么能浴火重生,你什么都不做,又怎么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司空淼话中有话,一身书卷气的贺兰言卿神情微怔,兀自饮了一杯酒,恢复了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宇文悠然思索了许久,结合暗影让绿芙传来的马车受惊的根源,她心中终于有了初步的结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看来宇文瑶儿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还真引起了东泰国皇上蒋云宸的不满,若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纵容那些人对蒋紫凝动手,不过那道沟壑应该也在他的掌控之外,若非那两位神秘人士出手,蒋紫凝真的有了好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皇家骨子里的凉薄,果然在哪里都一样。 京都皇宫御书房 蒋云宸看着跪在下首哭得梨花带雨得陈贵妃,滑过一丝愧疚,亲自上前将她扶起,柔声劝慰道:“好了,好了,凝儿不是没事了,朕答应你,一定彻查今日之事!” 陈贵妃听到皇上的承诺,用手中帕子轻轻拭泪,“这可是皇上亲自答应的,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待蒋紫凝出现在大殿中时,自然而言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宇文瑶儿自然是好一番问候,蒋紫凝从头到尾都表现的落落大方。 待听到蒋紫凝是被两位陌生男子临危救下,秦烈漆黑的双眸越发迷离。 好一阵寒暄后,蒋紫凝直接在宇文悠然身边坐下,席案下,宇文悠然轻轻的握住蒋紫凝的手,感受着手心的冰冷,才知道她并不如表现的那般从容,心中很为她感到心疼。 若蒋紫凝只是一名官家小姐,那么此事她大可回到家中躲在母亲的怀中尽情的哭诉她是多么害怕,耍小脾气,可她头顶的却是公主的光环,不管她平日表现的多么天真浪漫,此时她却没有第二个选择。 想必确定联姻后,陈贵妃和太后也没少教她。 宇文悠然鼓励的握紧她的手,蒋紫凝的身体明显一颤,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已经延迟的不能再延迟的午膳终于开始,宇文悠然看着满桌的珍馐却没有一点的胃口,只是简单的用了几口。 午膳后,宇文瑶儿便邀请众人到后山赏枫,这落枫山本就因这后山的枫林而闻名,这所皇家别院也是因此而建。 经过一场秋雨的洗礼,这满山的红叶犹如一副壮锦,将那富满生机的红发挥的淋漓尽致,将众人心中的沉郁一扫而空。 不过宇文悠然却发现蒋紫凝有些心不在焉,走了一段后,故意露出几分疲色,又故意让蒋凌宏看到。 果然,蒋凌宏也格外的配合,关心的询问道:“筠儿可是身子不舒服?” 这下宇文悠然再次成了焦点,蒋紫凝也收回心思担忧的看着她,宇文瑶儿收起眼中的不屑,假意关心道“既然郡主身子不好,那不若我们停下来等她休息一下。” 宇文悠然歉意的道:“那怎么好意思,岂能因为我一人而扫了众人的兴致,”然后看向蒋紫凝,建议道:“就让表姐留下陪我就好,不知表姐可愿意。” 蒋紫凝本就没多大的兴致,她还是更关心宇文悠然,便向宇文瑶儿告罪:“就如筠儿所说,我留下来陪她就好。” 宇文瑶儿自然不会在此事上为难她,便应下,蒋凌宏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还是留下了足够的侍卫。 陶妙淑等人本也想留下,但却被宇文悠然制止,待众人离开后,宇文悠然脸上的虚弱一扫而光,看到蒋紫凝诧异的目光,调皮一笑,“还是这样舒服。” 蒋紫凝如何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格外认同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不过这一放松,就显得有些疲惫。 宇文悠然看便拉着蒋紫凝道:“表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休息,顺便说下体己话。” 蒋紫凝四下一看,指了指左手边,“我记得那边有个亭子,不若我们就去那里好了。” 宇文悠然随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枫林中露出的亭子一角,点了点头。 这亭子本就不远,待在亭子坐下,宇文悠然看着亭子外在微风中时起时落的枫叶。 那小小的枫叶飞舞在空中,像一只只红蝴蝶在翩翩起舞,又像一只只火红的鸟儿在展翅飞翔,美极了。 不过,宇文悠然来次可不是为了欣赏风景,回身看着身侧的蒋紫凝问道:“表姐可是有心事。” 蒋紫凝咬了咬唇,回身对着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到外面守着。”宇文悠然便知蒋紫凝这定是有心里话要对她说,便也对绿芙点了点头。 待亭子中只有她们两人时,过了许久,蒋紫凝却开口道:“筠儿,我不想联姻了。” 宇文悠然一愣,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句,问道:“表姐怎么会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上次不是还说你想通了吗?” 蒋紫凝却低着头,玩着手中的帕子,眼中一片黯然,“其实,我也只能与你说说,可又怎么能真的当真,筠儿,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宇文悠然大吃一惊,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近日发生的事情,为了避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宇文悠然将她的身子扳正,认真的问道:“这个人是谁?” “其实,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蒋紫凝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迷茫,“虽然当时皇叔说一定会救我,可我当时心中是绝望了的,直到他出现,还答应了我那么无理的要求,若是那沟壑再近一些,他可能也会因此丢了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诡术妖姬 宇文悠然终于听明白了她说的是谁,也能理解她对那人的复杂感情,在没有确定此人身份和用意前,她绝对不能让蒋紫凝就此沦陷,便笑道:“往常总觉得这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桥段只会在戏文里出现,没想到今日表姐就当了一回这美人,表姐可莫要怪筠儿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神女便无异于飞蛾扑火。” 看到蒋紫凝眼中迷茫渐渐消散,宇文悠然继续故作轻松的道:“更何况,今日那等危及的情况下,不管是谁出手救了表姐,表姐心中对他都会有些异样。也许待到明日或后日,心情平复了,这异样也就不存在了呢。” “真的是这样吗?”蒋紫凝问完后,狐疑的看向宇文悠然,“筠儿你现在懂得好像越来越多了。” “有吗?”宇文悠然故作疑问,随机眸子微暗,“表姐说错了,不是我现在懂得多,而是以往太无知。” 蒋紫凝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连忙转移了话题,两人有说有笑得说起了其它得事情,说着说着又扯回到宇文悠然和蒋凌宏的婚事上。 “筠儿,你是不是真的不准备嫁给太子哥哥了?” 宇文悠然眼眸含笑的看着蒋紫凝,就是不说一句话,看得蒋紫凝有些心虚,只得泄气道:“好吧,我承认是皇奶奶嘱咐我来探你口风的,可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倒是和我透个底。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无意从母妃那里听到父皇已经下令让礼部暗中准备你们的婚事了,只等你十八岁生辰后,父皇就要下旨让你和太子哥哥完婚的。” 宇文悠然早想过会如此,蒋凌宏本就年长她五岁,东泰国男女一般年过十八便会婚娶,若非陶妙筠的身份使然,皇上一定不会任由他拖至现在。 是以,蒋紫凝这么说,宇文悠然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她在想如何在皇上下旨之前推掉这门婚事。 蒋紫凝见她不出声,有些急了,“筠儿,你不会真的不想嫁给太子哥哥了吧!” “我如果说是,你会帮我吗?”宇文悠然也想借此看看众人的态度。 “你真的”蒋紫凝不可置信的掐了下自己的脸蛋,确定她没有听错后,伸手摸了摸宇文悠然的额头。 宇文悠然对此相当无语,“表姐,我没有发烧。” 蒋紫凝的表情越发的严肃,“筠儿你真的不是开玩笑,虽然皇后和很多人都一直不想你嫁给太子哥哥,但太子哥哥对你是真心的,而且先前的事情也不能怪他。” 突然,蒋紫凝好似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不会也有喜欢的人了吧。” “你想什么呢!”宇文悠然被她逗笑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似的。” 蒋紫凝大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没有就好。”然后才回想起宇文悠然刚刚的话,脸颊转红,嗔怒的瞪了宇文悠然一眼,正待她要发作。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响彻在整个落枫山,惊醒了一山的鸟雀。 守在亭子外面的绿芙和护卫连忙围了过来,将她们两人护在中间。 宇文悠然与蒋紫凝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而蒋紫凝露出了几分疲态,“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安生,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又出了事,筠儿我们也过去看看。”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由绿芙贴身护着走回了上山的正路,可是还没等她们走上多远,便被匆匆赶来的蒋凌宏身边的侍卫拦下。 “属下参见公主c郡主,太子有令,让公主和郡主即刻下山。”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宇文悠然重视了几分,问道:“上面出了何事?” 那侍卫自然不敢隐瞒,“这枫林中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批剧毒之物,上面不少公子小姐都被困住了,如今太子殿下正带着众人营救。” 这落枫山是皇家别院所在,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毒物,这一切都透着不正常,宇文悠然也不愿那侍卫为难,一边往下走一边问道:“先前和我在一起的可有人受伤?” “回郡主,三小姐等人离紫月国女皇有些距离,并没有受伤,属下离开时,太子殿下正在已经吩咐护卫集中未受伤的小姐,她们应该随后就会下山。” 他这般一说,宇文悠然放心的同时亦升起几分狐疑,“照你说,那被毒物围困住的都是跟在女皇身边的。” “回郡主,是的。”那侍卫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相府二小姐和国公府蓝小姐也在其列。”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蒋紫凝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时,颇有些快意,还向侍卫问道:“那她们有没有受伤?” “回公主,正是蓝小姐受伤惨叫出声,这才及时发现了那些毒物,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蒋紫凝一想到那惨绝人寰的叫声竟然是蓝心佩发出的,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可却偏偏还不能笑出声,只能憋着。 宇文悠然听完后疑心越发重了,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再次向那侍卫确认道:“蓝小姐当时也跟在女皇身边吗?” “不在。”那侍卫说完后悄悄打量了下宇文悠然的脸色,见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便不再多说。 这事确是透着一股古怪,那受伤的和被困的都是今日与安庆郡主有口舌之争的人,就好似是有人在替安庆郡主出气似得,不过这做的也有点太明显了,也有些像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这点,宇文悠然自然已经想到,对身侧的绿芙小声吩咐了两声,绿芙点了点头,返身朝着山上走去。 至于这动手的是谁,宇文悠然已经有了想法,待回到皇家别院,宇文悠然留下蒋紫凝等在门口,她独自一人便来到了先前用午膳的大殿,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正在独自喝酒快要醉成一滩的秦烈身上。 顾忌着这大殿中还有紫月国的侍女在,宇文悠然并没有拆穿他,就那么看着他,显然在等一个解释。 秦烈邪魅一笑,目光从正在向宇文悠然靠近的一名侍女身上掠过,踉跄着起身,一步三晃的走到宇文悠然跟前,借着醉酒俯在宇文悠然耳边道:“郡主果然聪明,怎么样,解气吗?不过好像有些麻烦。” 果然是他,这声音哪有半分的醉态,宇文悠然向旁边移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正要开口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秦烈却已经越过她。 待宇文悠然看去,他已经将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一名面容清丽的侍女身上,食指还轻轻的勾着那侍女的下巴,“美人,扶本王下去休息。” 又是这副令她讨厌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宇文悠然已经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只能目送这那浑身僵硬的侍女扶着秦烈向偏殿走去,以及紧跟其后的引竹,甩袖离开了大殿。 当她走出大殿,还未走两步,便因为暗影的提醒而停下了脚步,“影叔叔,你能确定那侍女有问题?” 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宇文悠然回头看了眼偏殿的地方,心中闪过一抹异样,但很快便被她抛在脑后,快步向着别院大门走去。 而此时,秦烈由那侍女掺扶着,前脚刚迈进偏殿,后脚便觉得肋下传来一阵刺痛,干净利索与那侍女保持距离,低头看着肋下明晃晃的三根银针,却没有动手去拔的意思。 冥罗殿金牌杀手诡计妖姬南宫沫的每根银针都不能小窥,已经不知有多少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拔去后死于非命,他很惜命,自然不会自寻死路。 随后进来的引竹看到银针脸色一变,将偏殿的门关上。 待秦烈再次抬起头时,他身上哪里还有半分的纨绔散漫,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冷声道:“解药!” 南宫沫却丝毫不买帐,没有一丝温度的瞪着秦烈,质问道:“幽王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一点。”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她!”秦烈亦没有丝毫让步,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警告,“冥罗殿亦不例外!” “看来王爷果然对她很上心。”南宫沫只说了这么一句,抛给秦烈三颗药丸,便越过引竹径自打开偏殿的门走了出去。 秦烈看都不看的将手中的药丸服下,这才出手将肋下的三根银针拔下,递给引竹。 引竹小心翼翼的将这三根银针用帕子包起来,这才收起,心有余悸的道:“王爷,属下已经去信将情况说的很清楚了,她怎么还会对郡主下手。” 秦烈转眼间已经恢复了刚刚那散漫的模样,勾唇一笑,“她并非真的要出手,只是要试探下本王的态度,看来他已经到了。” 引竹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双冰冷的眸子,不由打了个寒颤,摇摇头直到这双眸子消失,他才好似恢复了继续说话的能力,接着问道:“那五毒的解药何时拿出?” 秦烈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拿出,本王觉得她们和猪头很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你好歹毒 引竹的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两下,他越来越发现,安庆郡主已经渐渐的成为王爷的逆鳞,谁动谁倒霉,同时亦在心中庆幸,幸亏他当时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而此时,孑然一身的宇文悠然刚刚走至半路,便与受伤归来的宇文瑶儿不期而遇,面上还残留着几分黑气的宇文瑶儿看到她此时安然无恙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冷哼一声,用力的甩了下袖子,脚步丝毫不做停留与宇文悠然擦肩而过。 对此,宇文悠然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而是举止有度的向正要从她身边经过的第五梓栎问道:“敢问公子,受伤的人现在在何处?” 第五梓栎闻声对着身后的一名侍卫吩咐道:“你带郡主过去。” 宇文悠然浅浅福身,算是谢过。第五梓栎与她点头示意后,加快脚步跟随宇文瑶儿而去。 一路上,宇文悠然从那侍卫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下伤员情况,待知道除了蓝心佩和陶妙玲和一些公子小姐身边的奴才丫鬟被伤到外,其余人都只是像宇文瑶儿一般吸入了一些毒气,在服用了司空淼随身所带的解毒丹药后,均已无大碍。 如今,宇文悠然已经不知该歇秦烈知分寸,还是该庆幸精通医毒的司空淼及时出手。 宇文悠然来刚刚靠近安置陶妙玲和蓝心佩的院子,便看到了翘首以盼的追云。 追云一看到她,连忙迎上了来,“奴婢见过郡主。” 宇文悠然冲引她前来的侍卫道谢后,一边向里走一边问道:“里面人的伤势如何?” 追云等在此地自然是有任务上身,连忙跟上宇文悠然劝道:“郡主此时不宜进去。” 宇文悠然侧首看了她一眼,浅然一笑,“你家公主的好意我自然知道,但是我若是不进去,岂不是更加解释不清,放心,没关系的。” 说完,便一脚迈进了院子,待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她的脸色当即一沉,周身的气势也冷了几分。 正与国公府蓝氏兄弟对峙的蒋紫凝一看她进来,说了一半的话停了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本公主念你们护妹心切,今日便不再追究你们言语的过失。” 说完后,急步走至宇文悠然身边,小声的责怪道:“不是让追云拦下你不让你进来了吗?” “无碍!”宇文悠然用眼神示意她放心,然后直接对上蓝氏兄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目光,冷然一笑,“对于蓝小姐的遭遇,本郡主表示同情,既然你们认为是我做的,那便拿出切实的证据出来,本郡主随时恭候。”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事实就摆在面前,除了你还有能是谁?没想到你变得这般恶毒,害了祖母还不够,竟然还想要毒死小妹,你” “啪!”蓝炳聪不可置信的感受着脸上的火辣,满院子的人都诧异了。 他身侧的蓝炳辉目光阴沉的看着正在用手帕拭手的宇文悠然,质问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悠然用手帕认真的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好似刚刚碰到了什么极脏的东西,冷声道:“看来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懂的不止蓝小姐一个,这般明显的陷害栽赃,只要有几分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本郡主若是动手,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给你们。” 说到此处,宇文悠然猛的抬起头,冰冷的看向蓝氏兄弟,“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手段有些眼熟吗?这么拿不出手的手段国公府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真当本郡主好欺负吗!” 蒋紫凝听出了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虽然心中不怎么认可,但她却对刚刚兴师问罪的蓝氏兄弟颇为恼火,顺着道:“筠儿是说,此次是国公府使的苦肉计!” 蓝炳辉心头一震,反驳道:“整个京都谁人不知道佩儿乃是我们整府的掌上明珠,我们岂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左右这院子里也没有外人,宇文悠然直接道:“蓝国公在老太君重病之时都不忘记拿她算计兄弟,谁又知道他不会拿女儿算计本郡主呢?” 蓝炳聪听她这么说,当即怒道:“果然是你?” 若是在没有看到浅陌朵舞姿之前,蓝炳聪尚不至于这般生气,可如今他发现因为他的一时迟疑,竟然这样的妙人失之交臂,早已经后悔到了骨子里。 “没错,是本郡主又如何?”宇文悠然丝毫不否认。 “多谢郡主救表妹于水火。”一直都没有说话幸灾乐祸的的蓝炳锐适时的补上一刀 蓝炳聪当即要发作,却没蓝炳辉,蓝炳辉目光越发阴冷了几分,“此事,我国公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本郡主随时奉陪。” 宇文悠然看着蓝炳聪气急败坏的模样,再想想平日他的习性和国公府的作风,看来私下要提醒下浅陌朵。 想到这里,宇文悠然这才想起她还未见到浅氏姐妹和陶妙淑等人,便转身向蒋紫凝询问道:“表姐可有看到我三妹等人。” 蒋紫凝指了指东西厢房,“筠儿不必担心,她们都没有事,如今正在里面帮忙。” “我进去看下。”宇文悠然实在没兴趣与蓝氏兄弟一同等在这院子中。 “我陪你一块。”显然蒋紫凝也有相同的想法。 两人携伴直接走向陶妙玲所在的西厢房,这才刚刚踏入房间,一股腥臭扑鼻而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用帕子掩鼻,紧接着宇文悠然垂着的左手中便多了一个瓷瓶。 宇文悠然了然,将瓷瓶打开,先倒出两粒出来,分别递给蒋紫凝和追云,“先将这解毒丹服下,我们再进去。” 然后倒出一粒自己服下,一道清凉在唇间蔓延,瞬间觉得那腥臭味也淡了许多。 这才继续向房间里走去,看着屋子中在茯苓的指挥下忙碌的陶妙淑姐妹和赵倩云,将手中的瓷瓶递给追云,“将这里的解毒丹给她们一人喂下一粒,然后将其余的送给东厢房浅小姐。” 追云接下,按照她的吩咐待确定没有人落下后,这才转身去了东厢房。 这解毒丹一服,陶妙玲等人的脸色一下就好了许多,眩晕和恶心感也渐渐消散,动作也愈加麻利起来。 宇文悠然看着陶妙玲青肿的皮肤和用猪头形容都不为过的脸,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但对她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不过若是换个时间地点,就是陶妙玲就这么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 可如今,宇文悠然为了紫月国却要先保下她的命,她早就环视了整个房间,但除了陶妙淑四人后完全没有看到大夫的踪影,当即眉心皱起,问道:“怎么没有大夫?” “回郡主,大夫一进院子便都被国公府的公子请到了东厢房,只给了奴婢几瓶药膏,让奴婢先给二小姐涂上。” 回话的是茯苓,难得稳重的茯苓说此话时竟夹杂了几分愤懑,不过宇文悠然从她给陶妙玲涂药的动作,可以看出,她这愤懑显然不是在为陶妙玲打不平。 “这国公府也太嚣张了。”蒋紫凝没想到她不过是在别院门口与紫月国女皇客气了几句,蓝炳聪竟然做出这般过分的事情,“筠儿我这就出去看一下。” “表姐,等我一下!”宇文悠然开口将她留下,然后对着茯苓吩咐道:“药可涂好了。” “回郡主,已经全部涂过一遍了,现在是第二遍。” “那就不要涂了,这屋子中毒气重,不宜久待,你们清理一下,便早些出来,二小姐的伤势还是交给大夫来处理。” 说完后这才与蒋紫凝一道向屋外走去。 茯苓当即放下手中的药,亲自打了水让陶妙淑姐妹和赵浅云净了手,陶妙琴同情的看了眼陶妙玲,一连串的问道:“真的要留二姐一个人在这吗?不管她了吗?那她会不会死?” 赵倩云和陶妙淑互相看了一眼,也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陶妙玲以前做得事情很过分,可如今看到她这般悲惨模样,难免都有些同情。 幸好,茯苓是个明白了,出声劝道:“三位小姐就算一直呆在这里也解不了二小姐的毒,还是到外面等着,有郡主和公主,大夫一会就会到的。” 待她们三人出了房间,暗影这才在床前现身,拿出银针飞速的封了几个穴道,这才快速的隐去身影。 此时院中,蓝氏兄弟死守在东厢房的门前,“请公主和郡主稍等片刻。” “放肆!”任蒋紫凝再好的脾气,此时却是如何也忍不了,“你们国公府这是在草菅人命!” “公主何必将话说的这么严重,不是已经给了药膏了吗?她们的毒在山上时便已经被紫月国身边的一名公子控制住了,只要涂了那药膏,自然能撑到大夫去,最多不过就是留下一些疤痕而已。” 蓝炳聪恨极了宇文悠然,讥讽道:“这不正合了郡主的心意,郡主又何必在此假惺惺!” 蒋紫凝正要开口,却被宇文悠然拦下,冷眼看着蓝炳聪道:“照你这么说,本郡主还要感谢你了不成。” 蓝炳聪还不知死欠揍的回道:“郡主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此罗(之劳)” 蓝炳辉还以为他被宇文悠然吓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可扭头一看,当即吓的后退了两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神奇观心术 也无怪蓝炳辉会有此反应,蓝炳聪如今的模样确实太吓人了一些,整个五官全部向着右边的太阳穴看齐,就好似突然得了中风似得。 “了(二)卡(哥)”这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颤音。 别看蓝炳聪平时那么纨绔,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骨子里他可是贪生怕死的紧,此时只是出了这么点事,他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蒋紫凝用手帕捂着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显然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宇文悠然同样讶异,不过她讶异的是这出手的人是谁,“祸从口出的道理想必经过这次你就懂了。” “是你!”蓝炳辉怒目瞪向宇文悠然。 “吱呀”他身后的门被人从里打开,追云飞快的看了一眼蓝炳聪,然后低着头将路让开。 司空淼步态妖娆的自房间里走出,漫不经心的道:“怎么这么吵,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影响到病人吗?” 他这一出现,宇文悠然心中的小疑团一下就解开了,怜悯的看了眼蓝炳聪,恐怕他这中风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较之蓝炳聪这个扶不上墙的弟弟,蓝炳辉明显还是更关心蓝心佩这个妹妹,散去脸上的怒气,向司空淼询问道:“司空公子,舍妹情况如何了?” “不过是被毒虫咬了几下,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放心吧,死不了!” 蓝炳辉看他说的这般轻巧,心中虽有不喜,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却是呵斥不得,强笑道:“达奚公子,你快帮舍弟看一下,他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淼一根玉指轻轻的绕着头发,好似刚刚看到蓝炳聪的模样,好看的皱着眉,嫌弃道:“这得做了多大的亏心事,才能抽成这样!” 因为秦烈的缘故,蓝炳聪本就厌恶长相绝色的男子,司空淼显然符合他厌恶的标准。如今又被这般嘲笑,而偏偏此时陶妙淑等人也走了过来,异样的打量着他,本就扭曲脸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若不是碍于有求于司空淼的医术,他早就甩袖子离开了。 “面由心生,本人向来只医人不医心,贵公子这病啧啧”司空淼一边咂舌一边摇头。 这让蓝炳聪如何能忍,“年(你)”此字一出口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气急败坏的甩了下袖子,气冲冲的本欲离开这个院子,可没走两步,脚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快步走进东厢房,显然知道他这副样子根本没法见人。 蓝炳辉脸色亦不快,敷衍的告声罪,便也进了东厢房。 以前格外不喜欢司空淼这个毒舌样子的宇文悠然第一次觉得他这般说话真的很解气,不过就是太妩媚了一些,浅笑着开口道:“可否劳烦司空公子移步西厢房。” 就好似她想的司空淼都听到了一般,点了点头,松开缠绕在指尖的发丝,眉宇微敛,虽然举手投足间依旧还透着妖娆,但却已经顺眼了不少,连带声音都少了几分散漫,对蒋紫凝见礼道:“司空见过公主。” 蒋紫凝免礼道:“司空公子不必多礼,山上的事情我亦有所耳闻,今日多亏司空公子及时出手为众人解毒,才没有酿出大祸。” 司空淼并未否认,“郡主c公主客气了,请!” 随后众人踏进西厢房时,司空淼拿出一个瓷瓶让众人每人服下一粒,而这瓷瓶显然是宇文悠然让追云拿到东厢房的那个,待每个人都分到后,司空淼丝毫不客气将那瓷瓶收了起来,一点也没有物归原主的意思。 宇文悠然看在眼中却没有说什么。 司空淼净手后,本欲对床上的陶妙玲简单的检查一下,然后再施针,可当他仔简单的号脉时,散漫的表情渐渐消失,神情严肃的再三确认后,收手起身,眸底异色浮动,看向宇文悠然道:“郡主不必担心,只消涂了那药膏,二小姐性命便已无大碍。” 说罢,从袖子中拿出在里面写好的药方,“我已经差人去熬药,待会自会有人送到房间,这是药方,回府后只需按上面所写,再服用几幅药,将身体内的余毒排尽即可。” “有劳达奚公子。”宇文悠然示意茯苓接下,“不知这伤口可会留下疤痕?” “这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若是能寻到诸如天山雪莲的疗伤圣药,想要清除这疤痕自然不在话下。” 司空淼再联想起他收起的那瓶解毒丹,想到一种微小的可能,已经难以克制心中的激动,“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空淼此要求一出,蒋紫凝便觉得不合适,毕竟他的身份是紫月国女皇的四侍之一,开口替宇文悠然婉拒道:“达奚公子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并没有外人。” “表姐,无妨。” 宇文悠然虽然不清楚司空淼要与她说什么,不过她心中亦有疑问需要司空淼证实,浅笑着示意蒋紫凝无碍,才向司空淼道:“司空公子,请。” 两人并没有出房间,而是来到这房间中的小书房,相对而立。 司空淼什么都没说,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于胸前,左手掌心朝向宇文悠然,对于这个动作,宇文悠然并不陌生,紫月国每年三月祭祀大典上,她都要与国师一道做此动作,只是她没有迟疑的抬起右手,与司空淼的左手指尖相触。 “请郡主试着回忆下遇害那日的画面。” 说完此话后,司空淼轻轻的合上眼睛,嘴唇快速的来回张合,发乎的声调晦涩难懂,宇文悠然听着听着便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眼前的画面开始一点一点的变的模糊,唯一剩下的便只有登基那日的画面,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放大,一幕一幕的回放。 待画面再次回到她挣扎着从相府池塘爬上来,昏倒在假山旁时,眼前的画面再次一点点的清晰,脑海亦跟着清明起来。 司空淼眼中一片明悟,收回左手,两手合十,指尖轻触额头,“司空参见女皇!” 宇文悠然心中好奇,“你是如何证实的?” 司空淼解释道:“此法名为观心术,在女皇的配合下,结合咒语的帮助下我可以暂时看到女皇脑海中呈现的最真实的画面。” 宇文悠然结合历年国师在她耳边的耳语,心中了然几分,同时亦感念国师这些年的用心良苦,暂且放下这些,她问出了一直困惑她的疑团,“可有人发生过与我一样的事情?” 司空淼凝眉倒:“魂魄之力最为神秘,家族对此涉猎也不过万分一二,一切还需回到家族查阅后,司空才能做出回答。”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吩咐道:“我的身份,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对任何人泄漏分毫。” “司空谨记于心。”司空淼再次行礼,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司空有一事疑惑,还请女皇能如实告知。” “你说!” 司空淼自怀中取出那瓷瓶,带着颤音问道:“敢问女皇,此药从何而来?刚刚出手为二小姐封穴的可是女皇的人。” “这药有什么问题吗?”宇文悠然并没有直接回答。 司空淼知道若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宇文悠然定然不会告知,整理类一下思绪,道:“此药和那封穴的手法像极了我的一位小时候待我极好的叔叔,他也是我的启蒙老师,可是,二十年前前一次外出后他便杳无音讯,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可却没有他的丁点消息。” “你的意思是给我这解毒丹的就是你要找的这位叔叔?”这怎么可能,据宇文悠然所知,影卫都是从无家可归的小孩中挑选的,暗影应该也不会例外才是,但是司空淼言之凿凿,而暗影和母后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也让宇文悠然有所动摇,难道暗影成为影卫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司空淼看出她的思索,心中的希望又大了一分,恳请道:“女皇可否请那人现身与我一见,是与不是自然立见分晓。” 宇文悠然也想弄清楚其中的真相,不过暗影若真是司空淼所寻之人,那么暗影就不可能不知道司空淼在寻他,她亦不想为难暗影,所以她还是开口拒绝道:“此人已经离开,待我下次见到他时,自会帮你询问,给你一个答案,你觉得如何?” 听到如此回答,司空淼略有失望,难掩眼中的黯然,“如此,就有劳女皇了。” 随后爱惜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递给宇文悠然,“还请女皇下次见到此人时,将这木头小人交给他,帮我转告他,当年的功课我已经完成了。” “我一定帮你转达到。”宇文悠然郑重的接过,放雨袖子中,浅笑着对司空淼道:“我想要重新夺回帝位,你可愿帮我。” 司空淼再次双手举于额前,行了大礼,掷地有声道:“司空淼愿为女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甚好。”宇文悠然亲手将他扶起,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局势尚未明了之前,不宜轻举妄动,我需要你亲笔书信一封给国师,邀他来东泰国与我一见。” “是。”这小书房中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司空淼没有丝毫迟疑,当即挽袖研墨,提笔修书一封,待墨迹干后,司空淼将书信对折,正要放于袖中,却被宇文悠然拦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把信交给我就好。”待将信收好,宇文悠然正待与他说下达奚丰赡的问题,院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宇文悠然凝眉,边向外走边对达奚丰赡交代道:“达奚那里你平日留意一些,稍后我会派人过去配合你。” 紧跟她身后的司空淼抬眸看向宇文悠然的背影,眸中的光彩略减,自嘲的摇了摇头,回道:“是,女皇。” 待走出小书房,宇文悠然便看到等在外面的绿芙,本欲开口向她询问山上之事,却正好看到自院子中回来的蒋紫凝,她娇俏的脸上带着明显在克制的怒气。 宇文悠然便迎了上去问道:“表姐,外面怎么了?” 若非顾忌到司空淼还在,蒋紫凝都想不顾风度的骂出声来,如今只能对宇文悠然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司空淼福身,带着歉意道:“可否劳烦司空公子去看一下在山上受伤的丫鬟和奴才。” 司空淼显然有些意外:“东厢房的那位小姐在我出来时就已经无碍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大夫过去吗?” 蒋紫凝欲言又止,心中对国公府是真动了几分怒气,平时也便罢了,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如此做,实在有失东泰国的体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但为他们辩解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宇文悠然一听眉头亦是一凝,心中也多了几分怒气,转身对着司空淼道:“如今,就还要劳烦司空公子走上一趟。” 司空淼挑着眉点了点头,那些丫鬟奴才虽然中毒不深,也服了解毒丹,但算算时间,到如今这解毒丹的药效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若再不及时解毒,难免有人会有生命危险,冲着两人拱手道:“公主与郡主不必见外,司空先行一步。” “有劳司空公子。”蒋紫凝感激的将路让开。 司空淼亦不客气,微微向宇文悠然颔首后,阔步向外走去,而院子中的争吵声也越来越大。 宇文悠然见他走远,这才小声问道:“表姐,你又何必为这样的人生气。” 蒋紫凝这才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本公主不过是让他们分一个大夫出来医治伤员,他们竟然一口回绝,还将那西厢房的门反锁。筠儿,你说这国公府的作风是不是太猖狂了一些,本公主手待我回宫一定要告诉父皇!” 宇文悠然任由她发泄完,这才开口安抚她,“好了好了表姐,为了这样没脑子的人生气实在不值得,我相信皇帝舅舅一定会为你出气的,不如我陪你一块去看看伤员,你看如何?” 发泄过后,蒋紫凝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抬头揉了揉太阳穴,难掩眼底的疲惫,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我说什么今天也不会出宫。” 宇文悠然在心中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日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让陶妙淑等人留在院子中,只带着绿芙与蒋紫凝一道出了西厢房,看着东厢房紧锁得房门,眼中滑过一抹讥讽。 待她们来到安置病员得院子,有不少面熟的小姐公子迎了上来,尽管已经收敛了许多,宇文悠然还是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未消散干净的怒气。 尽管司空淼出手已算及时,但依旧还有几个中毒较深的下人因为未能及时施救而丢了性命,樱草就是其中一个,宇文悠然看着她面目全非极其痛苦的模样,人死债消,吩咐人将她安葬。 虽然说这院子中死伤的不过都是一些下人,不过这中间却大有文章可做,想必蓝国公知道后一定会万分“感谢”他的这两个儿子。 这落枫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不惊动京都。 御书房中,蒋云宸正与一些肱骨大臣商讨烟云公主遇刺之事,尚还未商量出一个结果,安公公得知殿外有落枫山的消息传来消息,一刻不敢耽搁,附耳在蒋云宸耳边耳语几句。 蒋云宸脸色微变,“传他进来!” 安公公高声唱道:“传!” 待一身戎装的侍卫进来行礼后,蒋云宸才一脸凝色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从头到尾细细道来。” 这侍卫自然丝毫不敢懈怠,一五一十的蒋将事情经过道来,待听到落枫山竟然出现成堆的毒物时,脸色均大变御书房中一片唏嘘,蒋云宸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 待那侍卫提到伤亡人员时提起相府二小姐时,这大殿中大臣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有变化。 蒋云宸看出陶行知目光中的思索,脸色才稍微缓和,凝眉思索了许久,又问了那侍卫几个问题,这才挥手让他退下。 蒋云宸将目光投向陶行知,开口却丝毫不提受伤的陶妙玲,“行知,以你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陶行知出列,拱手道:“微臣不敢妄下断言,但如那侍卫所言,这批毒物出现的着实有些蹊跷,此事务必严查。” 蒋云宸挥手让其他大臣退下,待大殿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侍候在旁的安公公时,蒋云宸目不转睛的看着陶行知,问道,“此事可是筠儿所为?” 陶行知迎上蒋云宸的视线,肯定的摇了摇头,“此事断然不是筠儿所为!” 他的笃定让蒋云宸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郑重的道:“筠儿的改变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但朕不希望她有朝一日也如后宫的女人那般面目可憎,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微臣明白。” “既然不是筠儿所为,但如今她也绝对不能置身事外,待会你随我一道前往落枫山,见到她后试着探一探她的口风。” 待陶行知应下,蒋云宸这才对安公公吩咐道:“小安子,摆驾落枫山,下旨召皇后c陈贵妃随朕前往。” 旨意很快就传到了后宫,卧病在床的皇后从安公公透出的口风中得知蓝心佩的伤势,自是表现出一番心急如焚的模样。 待安公公离开后,她脸上的表情就淡了几分,蛾眉紧蹙,眼中有火苗攒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算不算是老天送来的一份意外之喜。 服侍在她身边的若兰察言观色,谄媚的道:“娘娘,这是一次好机会,安庆郡主这次定然在劫难逃。” 皇后轻笑一声,本来苍白憔悴的脸上也有了几分颜色,在若兰的搀扶下从床上起身子,眼中忽明忽灭,显然心中在算计着什么。 若兰没有多言,用眼神示意宫中的宫女有条不絮的忙碌起来,待坐好梳妆镜前,皇后的脸色越发红润了几分,对着若兰轻声吩咐了几句,若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坤宁宫。 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皱眉,抬起玉指,轻轻的抚平眼角的细纹。 不出一刻,盛装打扮的皇后乘坐凤辇离开了坤宁宫,待她看到等在御驾前,眉目间满满的充斥着担忧的陈贵妃一点也不意外,由已经回到她身边的若兰搀扶着仪态万千的下了凤辇。 走至看到她后面色就明显僵硬了几分的陈贵妃面前,轻笑宽慰道:“凝儿的事本宫也有所耳闻,不过是虚惊一场,妹妹不必担心。” “多谢姐姐关心。”陈贵妃压制着心中的怒意,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福了福身子。 皇后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心中格外的不屑,从她们一起进宫时起,陈贵妃就是这副模样,明明心中恨她恨的要死,可在人前却总是装出这幅忍气吞声的受气模样,可背地里该做的不该做的可从没见她少做过。 若非因为陈贵妃,她的忧儿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与自己见上一面,相比之下,她心中更恨,今天算蒋紫凝这丫头命大,她就不信下次这丫头还能这么好运。 两人各怀心思,并肩立于御书房外,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周围的太监宫女无一不是垂首敛眉, 蒋云宸听了安公公的禀告,从御案后起身。 安公公手中浮尘一甩,高唱道:“皇上起驾” 随着她声音的落下,御书房内外跪成一片,陶行知落后两步跟在蒋云宸身后。 出了御书房,蒋云宸的目光只在皇后和陈贵妃身上停了一下,同时伸出双手将两人扶起,先对着皇后道:“落枫山的事情想必皇后已从小安子那里得知,朕在此也无需多说。以国公府目前的情况,朕实在不忍现在告知。皇后素来最是疼爱你那侄女,思量之下,朕觉得,此事还是先不通知国公府,由皇后先随朕去看看,也许情况已经好转。” 皇后自然要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福身谢道:“皇上如此用心良苦,臣妾了代国公府谢过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再次转向陈贵妃,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凝儿终归是要远嫁,这次朕姑且再纵容你一次,但绝无下次。” “臣妾多谢皇上。”较之皇后,陈贵妃的感激更像是发自内心。 皇上在她福身之时,便伸手将其阻止,从语气到行动都彰显着他对两人的不同,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陈贵妃受宠若惊的假惺惺模样,恨不得立马将她的面具揭下。 但在皇上看过来之时,却还是露出了一抹得体的笑容。 “好了,走吧。” 御驾缓缓而行的出了皇宫,可还未走出多远,御驾便停了下来,皇上的眉头登时一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帝后亲临 坐在蒋云宸左侧的皇后不动声色的松开手中的锦帕。 迫切想要见到女儿的陈贵妃明显有些按捺不住,生怕出了什么事情就此耽搁,心急的出声问到:“皇上,外面出了何事?” 蒋云宸凝眉对着车外唤道:“小安子!” 一直侍候在御驾旁侧到安公公连忙应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去看看前面出了何事?” “是!” 不多时,安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回皇上,蓝国公及夫人求见!” 蒋云宸听闻,脸色一沉,眼神中已带来几分不满,国公府果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整个东泰国,敢这般明目张胆拦下御驾的恐怕也只有他国公府了。 陈贵妃一听倒是心中大定,看了眼同样意外的皇后,轻启樱唇不解的道:“国公和夫人怎会” 说到此处故意停下来,皇后自然知她是故意如此,眼含笑意道:“想必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孩子们不敢拿主意,这才传了消息回来,倒是辜负了皇上的苦心。” “是吗?”蒋云宸掩起眼中的不满,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皇后,对着车外吩咐道:“转告蓝国公,他的来意朕已明了,无需在此耽搁时间,一切待到落枫山后再行细说。” “奴才领旨。” 没过多久,御驾再次缓缓前行,而御驾刚出京都,落枫山上便得到了消息。 宇文瑶儿面露不解的看向已经回到别院的达奚丰赡,问道:“此事明眼一看,就算不是安庆郡主做的,也和她脱不了关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本宫难堪,本宫为何要放过她。” 达奚丰赡看着这熟悉的容颜,却自心底感到陌生,若放在以往,这样的事情根本用不到他来提醒。 “当今的安庆郡主深受太后疼爱,不日便会与太子完婚,也就是东泰国未来的皇后,对于这样的人女皇就算不与她们交好,也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与之交恶。” 宇文瑶儿虽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却有另外要交好的对象,自然不会介意与宇文悠然等人交恶。 不过既然这是达奚丰赡提出,她倒是不忍反驳,草草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记下,反正就算她不提,宇文悠然也逃不过。 待御驾距离落枫山皇家别院还有三里,宇文瑶儿便得到通传,待她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别院门口时,蒋凌宏带着东泰国的众人已经早早的候在此地。 当然这众人中自是不包括依旧昏迷的陶妙玲和蓝心佩,另外就是面目扭曲不能见人的蓝炳聪。 在宇文瑶儿来之前,蒋炳辉在太子的劝导下不情不愿的就私自拦下大夫之事向众人道歉后便默默无声的站在太子身后。 双方彼此见礼后,宇文瑶儿便倨傲的不再开口,经过今日,蒋凌宏心中亦对她颇有微词,此时看到她如此模样,自然不会自找没趣,与达奚丰赡点头示意后,便与蒋云洛小声的交谈起来,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仔细的顺了一遍。 蒋云洛眉宇凝重的提醒蒋凌宏道:“宏儿,皇叔我很明白你的心思和纠结,但你的身份,已经注定你此生要被无数双眼睛注视,不容有半点差池,皇叔知道你一直做得很好。但只你一人做的好是不够的,你身边的人也该注意一下,你要明白,就算你置身事外,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你。” 蒋凌宏面露苦色,“皇叔的教诲宏儿记下了。” 蒋云洛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眼安静的站在一侧浅笑着听着蒋紫凝c浅陌歌等人交谈,他已经从浅陌歌的口中,得知了他今日错过的所有事情细节,已经从心底对宇文悠然这个外甥女刮目,相看,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越来越觉得如今的这个外甥女像极了长姐年轻的时候,尤其是脾气。 而这个外甥女与国公府之间的恩怨,也让他对蒋凌宏和这个外甥女的婚事也有些担心,本欲开口提醒几句,可抬眸却已远远可以看到缓缓前来的御驾。 而众人已经准备迎驾,此时的场合自然不适合说这个,看来需要在离京之间另外找个时间,一定要找宏儿好好的聊一聊。 御驾上,本来在与皇上的交谈中已经渐渐平静的陈贵妃随着御驾的渐渐靠近,眸子中也多了几分急迫。 蒋云宸出声轻声安慰道:“爱妃不必心急。” 这一幕看在皇后眼中格外的刺眼,忍不住打断道:“也不知道佩儿如今如何了?” “马上就到了。”皇上倒是立刻回答了她,可是语气却极淡极淡。 皇后自然听出了不同,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兀自重复道:“是啊,马上到了。”说完此话后兀自看向窗外。 却又正好看到骑马走在御驾旁边的陶丞相,气更不顺了几分,将目光移回。 “停” 伴随一声悠长的喝唱声,御驾稳稳停下,蒋云宸起身后,待皇后与陈贵妃两人细心的为他整理了一番龙袍后,轻轻咳了一声。 他的身影甫从御驾中出来,除了宇文瑶儿外,众人纷纷跪地迎驾。 “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c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云宸与宇文瑶儿点头示意后,这才转向众人,目光扫过跪在御驾旁的蓝国公,直接将他忽略,对着众人道:“众卿免礼!” “谢皇上!”蒋紫凝亦随着众人起身,与陈贵妃投过来的关切目光相遇,鼻子一酸,眼眶已经红了,站在她身侧的宇文悠然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浅笑着目光坦然的看着正向她看来的陶丞相。 至于陶丞相身侧蓝国公及国公夫人不善的目光,则被她直接过滤。 知女莫若母,她最是明白女儿此时心中的脆弱,眼眶亦已发红,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与皇后一道向宇文瑶儿深深福身见礼。 蒋云宸与宇文瑶儿并肩而行,“今日让女皇受惊了,请女皇放心,今日之事朕定会让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客气了,说来惭愧,若非本宫邀众位来此赏枫,也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宇文瑶儿对蒋云宸的态度较之前日宫宴,明显多了几分敬意,显然这两天她已经有所觉悟。 说到此处,蒋云宸的脚步一停,“女皇若不介意,朕想去看看今日受伤的人。” 宇文瑶儿自然不会反对,与蒋云宸一道向着安置蓝心佩和陶妙玲的院子走去。 目送着蒋紫凝走向陈贵妃身侧,宇文悠然带着陶妙淑姐妹稍微落后了几步,来到父亲陶行知的身侧,齐齐见礼。 陶行知看着安然无恙的三人,点了点头,只是让她们跟在身侧,却没有开口询问陶妙玲的情况。 而蓝国公显然就没有他这么淡定,已经迫不及待的向蓝炳辉询问蓝心佩的情况,待得知蓝心佩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却依旧好在昏迷状态中,蓝国公脸上的表情稍霁。眼中满满的都是算计,对着跟在他身边的蓝国公夫人使了个颜色,蓝国公夫人会意的点了点头。 蒋炳辉看着父亲母亲的模样,咽了咽口水,终究没有敢描述蓝心佩如今的悲惨模样。 蓝国公这才觉察到蓝炳聪竟然不在,问道:“聪儿呢,又去哪里胡闹了!” 蓝炳辉一时不该如何形容蓝炳聪的模样,支支吾吾的回道:“三弟在妹妹休息的房间中,不宜外出。” 蓝国公却会错了他的意思,欣慰的点了点头,“聪儿总算是做了一回对的事情。” 蓝炳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父亲解释,又不想立即去触眉头,只能遮遮掩掩的道:“具体情况父亲看过后就知道了。” 众人离院子尚还有段距离,便看到立于院外相迎的司空淼,他散落的发丝随风而舞,端的一个风姿绰约。 伴随在皇后身侧的蒋凌宏适时介绍道:“父亲,今日多亏司空公子及时出手相救,才能将伤亡缩减到最小。” 蒋云宸听后点头,对着宇文瑶儿笑道:“贵国的下一任国师应非司空公子莫属,女皇身边有此人伴驾,着实另朕羡慕。” 宇文瑶儿对司空淼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今日确实有功,也只能强笑道:“司空的医术确实是另许多太医都望尘莫及,今日也确实多亏了他,只是他让本宫头疼的本事却也一点也不输于他的医术。” 说话见,已来到司空淼面前,蒋云宸开口免了司空淼的礼,“里面的人情况如何?” “回皇上,均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司空淼妖娆的瞟了一眼后面浩荡的人群,冲宇文悠然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病人此时不宜过多人进去探视,且不宜面圣,司空建议只留下与病人亲近之人即可。” 宇文瑶儿没想到他竟然敢出口拦去众人去路,警告道:“司空!” 司空淼的散漫妖娆并没有因此减少一分,此时的宇文瑶儿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个冒牌货,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依旧不肯将路让开分毫。 他这副模样落在夏侯毅眼中简直就是大不敬,若非达奚丰赡示意慕容琛及时将他拦住,恐怕他此时已经对司空淼出手。 不过,慕容琛能做的也毕竟有限,当司空淼唯恐天下不乱的投给夏侯毅一个挑衅的眼神时,慕容琛就有些力所不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吓死人了 夏侯毅一个反手挣脱了慕容琛,但还不待他开口动手,达奚丰赡已经先一步挡在他面前,生生阻断了他的去路。 达奚丰赡朗月般的笑容丝毫不见轻减,向蒋云宸及宇文瑶儿道:“不若皇上与女皇先到前殿稍事休息,正好借此时间,达奚与洛王将调查到的今日烟云公主座驾受惊的眉目汇报给皇上和女皇。” 蒋云宸隐藏精光的目光在达奚丰赡c宇文瑶儿和司空淼身上打了个圈,随后目光和煦的看向宇文瑶儿笑道:“朕相信司空公子此举定然有他的用意,不若就依达奚公子所言,朕陪女皇先到前殿,女皇意下如何?” 宇文瑶儿警告的瞪了司空淼一眼,轻轻点头,“就如皇上所言。” 蒋云宸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视线在蓝国公及陶行知身上稍作逗留,开口道:“博严c行知你们可以留下,今日既然不便,朕就不打扰她们休息了,朕已经传陆太医带上精通解毒的太医前来,待会让太医仔细为她们再检查一番。” “微臣谢过皇上!”蓝博严与陶行知连忙谢恩。 宇文悠然看到浅氏姐妹犹豫的样子,冲她们摇摇头,示意她们不必留下,浅氏姐妹点了点头,只见浅陌歌对着蒋炳锐说了几句,蒋炳锐点了点头。 而皇后观皇上并没有让她留下的意思,只能主动开口请求道:“皇上,臣妾想进去看一眼佩儿。” 宇文悠然看着皇后此时表现中的浓浓关切,恐怕看蓝心佩只是个小小的幌子,借此见蓝国公才是真的。 目光再移向站在皇后身侧剑眉隆起的蒋凌宏,显然他也很了解他这个母后的用意,既然他们都能想到,皇上心中自然也不会不清楚。 不过清楚是一回事,此时,蒋云宸却也不会驳回皇后的请求,点头道:“也好,皇后待朕好好看看她们。” “臣妾遵命。”皇后雍容的屈膝行礼,目送着皇上远去,她才起身,目光环视着已经站起身的众人,锁定了宇文悠然,步步生莲的走至宇文悠然面前,还想装装样子伸手去拉宇文悠然的手。 却不想,宇文悠然毫不给她留情面的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让她的双手落空。 陶行知自然将她的动作收于眼底,眼中有了明悟,移开目光,好似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不卑不亢的向皇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皇后请!” 皇后慈爱的笑容如冰面一样碎裂,悬在空中的手转了方向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多余的话自然不说,转身向着院子内走去。 司空淼不待她走近便一个侧身将路让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额,端的一个风华绝代,看得皇后连连皱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事到如今,因为宇文悠然的关系,蓝博严已经彻底的放弃拉拢陶行知,自然也没有了客套的必要,冲着陶行知草草的拱了拱手,便抢先一步带着夫人和儿子紧跟皇后身后进了院子,蒋炳锐识趣的留在了原地。 陶行知对此浑然不在意,对着司空淼拱手道:“今日有劳司空公子了。” 司空淼看了眼站在陶丞相身侧看着他微微皱眉的宇文悠然,收起身上的散漫,笑道:“丞相无需见外。” 他的回答让陶丞相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却未从他那里找到异样,再次拱手后这才迈进了院中。 “啊” “哐当!” 这前前后后耽搁的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可待他刚刚走进院中,便从东厢房传来一身娇呼,声音与皇后倒有几分相似,紧接着传来的明显是碗碟被打碎的声音。 宇文悠然只消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转眸看到司空淼嘴角眸底妖冶的笑容,便知定是他做了什么。 如今,陶丞相自然不能再去西厢房,而是转向东厢房,宇文悠然和陶妙淑姐妹自然也跟上。 待他们走进房间,正好看到一脸惊魂未定的皇后用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蒋炳聪,蓝国公和国公夫人熊夫人虽然背对着他们,可从蓝国公颤动的肩膀和熊夫人僵硬的后背,也能想象到他们此时的表情。 正要呵斥蓝炳聪的皇后扫到陶行知与宇文悠然的身影,转眼间便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亦收回了她的手指,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本宫这里无须劳烦丞相作陪,丞相还是先去西厢房看下相府二小姐。” “微臣告退。”陶行知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带着宇文悠然等人退出了东厢房。 他们的到来让蒋炳聪心中的委屈一下爆棚,也让他一时不能见人的模样,仰起脸指着宇文悠然消失的背影,嘶喊道:“啊起哇黑费” 他本意是想说他是被安庆郡主害的,可话一出口就完全变了音,表情越丰富,他的五官便越扭曲,整张脸神似被人揉过似的,如今嘴角已经快咧到了耳根。 尽管已经看过一眼,如今再看到,皇后依旧觉得有些不能直视,不得不移开目光。 倒是熊夫人好似才敢认蒋炳聪,左右这房间也没有外人,当即半蹲在蒋炳聪跟前,将他的脸捧在手心,心疼道:“聪儿,你这是怎么了?” 蒋炳聪却依旧固执的指向门外,呜呜啦啦的说了一长串,熊夫人虽然一个字也没听懂,可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却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安庆郡主做的!” 蒋炳聪连忙点头,又呜呜啦啦的抒发着他的不满,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更是让他这张脸让人无法直视。 蓝博严看着他如今没有出息的模样,气的双肩发抖,断喝道:“够了,闭嘴!” 一向畏惧他的蓝炳聪一下就收了声,蓝博严也不去看他,而是怒目瞪向蒋炳辉,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蓝炳辉自然不敢再隐瞒,干脆将蓝心佩的伤势和蓝炳聪中分的经过一五一十描述了一遍,熊夫人一听蓝心佩的伤势,再也顾不上蓝炳聪,先皇后和蓝国公一步冲到了床前。 看着被包扎的只露出眼睛c鼻孔和嘴巴的蓝心佩,熊夫人猛的退后了两步,好不容易在丫鬟的搀扶下站稳了步子,却一把将丫鬟推开,扑倒在床边,哀呼道:“佩儿,我可怜的佩儿” 随后而到的皇后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蛾眉紧紧蹙起,“怎么会伤的这般严重,先前医治的大夫是怎么说的,可会留下疤痕。” 蓝炳辉顶着她们的目光,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多少会有一些。” 熊夫人一听,再一看女儿如今的模样,当即两眼一番,昏倒在了床边。若非皇后及时扶了一下,她这一昏,定是要载倒在床前。 皇后连忙对若兰吩咐道:“快去传太医!”兰若急奔而去。 蓝博严没想到原本只是带她来演一场戏,路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夫人入戏,可此时倒好,这戏根本就不用演,就已经足了。 蓝炳辉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越来越盛的怒气,努力的降低着存在感,却皇后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当即道:“待会你自己到皇上面前当着众人的面负荆请罪!” 蓝炳辉心中自不愿意这么做,商量道:“我已经听表哥的话道过歉了,就不用了吧。” “孽障!”蓝国公看到皇后猛地阴沉下来的脸看到一脚踢在蓝炳辉心口,怒斥道:“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皇后皱着眉看着这一幕却没有阻止,却对蓝炳辉和蓝炳聪失望不已,眼中闪过失望。 此时,同样立于西厢房床前的陶行知神情复杂的看着床上陶妙玲如今的模样,眼中泛起不忍,毕竟陶妙玲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想想她做下的事情,却更多的是对宇文悠然的愧疚,他自然不能奢望宇文悠然会像待陶妙淑c陶妙琴一样对陶妙玲。 转身看向宇文悠然,问道:“你可知道这是谁做的。” “是,知道。”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在等着陶行知继续问下去。 陶妙淑和陶妙琴虽然心中有过猜想今日此事肯定与宇文悠然有关系,但是如今亲耳听到宇文悠然承认,却依旧难掩吃惊。 就在宇文悠然以为陶行知这个父亲一定会开口询问她出手的是谁时,陶行知却突然道:“今日的事情有些棘手,皇后和国公府有备而来,你可想好该怎么应对。” 看到宇文悠然异样的目光,陶行知越发的觉得他这个父亲很失败,“我相信此事你并不知情,玲儿有错在先,这怨不得别人。” “谢谢父亲。”陶行知的信任让宇文悠然有些触动,不过却不会动摇她要对陶妙玲和周姨娘反击的决定。 这时候,陶行知身边的小厮进来通报道:“老爷,太医来了。” 陶行知和宇文悠然只能暂时结束了短暂的交谈,陶行知对着小厮吩咐道:“快快请进来。”然后又对陶妙淑姐妹和屋子内的人吩咐道:“将你们刚刚听到的早些忘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给我镜子 陶妙淑等人连忙点头应下,却没有人注意到床上陶妙玲突然睁开的眼睛和紧抓锦被的紫肿的手背。 陶丞相刚刚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越发让她感到不公平,凭什么明明都是他的女儿,他却如此对她。 全然不知已经被陶妙玲在心中恨上的陶行知快走两步迎上了已经走进来的太医,作揖道:“有劳史太医!” “陶丞相无须客气。”史太医作揖回礼,一丝不苟的道:“可否让老夫先看看病人。” “史太医,这边请!” 陶妙玲连忙闭上眼睛,依旧装作一副昏迷的样子,但被子下紧抓着锦被的手却因为心中的愤怒和不甘久久没有松开。 史太医走到床边,待看到陶妙玲如今的模样,尽管心理素质很好,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道:“请将二小姐的手拿出来,老夫需要先把下脉。” 听他如此说,陶妙玲连忙将手放开,继续装睡好似浑然没有知觉的让茯苓将她的手移出锦被。 跟在史太医和陶行知身后站到床侧的宇文悠然,不经意间注意到茯苓掀开的锦被里子上的褶皱,了然的看了眼床上的陶妙玲,眸中冷光涟涟。 待史太医把完脉收回手端起放在床边的药碗,她这才问道:“敢问太医,妹妹现在如何?” “已无大碍,只需再服用几服药将体内的残毒清除即可。” 史太医放下药碗,一丝不苟的检查了伤口,回身向陶丞相问道:“这伤口可是涂有药膏。” 陶丞相询问的看向宇文悠然,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示意茯苓将剩余的药膏拿给史太医,“正是,这药膏出自紫月国司空公子,按他的吩咐,每个伤口都仔细涂抹过。” 史太医接过药膏,放在鼻端仔细的嗅闻,那双自进来后便一丝不苟的眸子也有了变化,然后从随身的医箱中取出一根银针,小心翼翼的剜出一小团,再次嗅闻后,将这小团药膏轻轻的在手背晕开,神色也越来越严肃。 他这番举动让陶行知也跟着严肃起来,问道:“史太医,可是这药膏有问题?” 史太医连连摇头,将药膏合上,递给茯苓,“丞相不必担心,这药膏非但没有问题,反而对伤口的恢复有大益。” 陶丞相这才放心,时刻在观察陶妙玲的宇文悠然注意到陶妙玲轻微煽动的眼睫毛,明知故问道:“不知这药膏可能彻底祛除妹妹身上的疤痕?” 史太医看着床上的陶妙玲,却惋惜的摇摇头,“尽管这药膏涂抹的及时,但二小姐的伤口却已经被毒液腐蚀,恐怕痊愈后十之八九还是会留下疤痕,丞相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一个女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有了伤疤,尤其还是在脸上,这辈子怕是就这么毁了。 史太医的话对陶妙玲而言无疑像是淋了一盆冷水,终于让她想起了昏迷前被毒虫毒蛇袭击的恐怖一幕,身上好似现在才有了知觉,铺天盖地的痛意自全身醒来,心头传来的恐惧让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惊慌的睁开双眼,本想抬起双手去摸脸,可当她看到眼前那一双紫肿的双手,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 “啊” 尖锐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回荡在西厢房中,震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皱眉。 她的这声尖叫,传到东厢房中,让同样刚刚苏醒的蓝心佩心中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女子异于常人的第六感让她第一个就想到了脸上的纱布,惊慌的道:“我要镜子,给我镜子,我要镜子!” 蓝博严和皇后齐齐变色,对视一眼,皇后轻声安抚道:“放心,不过是小伤,没有大碍。” 蓝心佩平日里便是最听皇后的话,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真的!”皇后肯定的点点头,回身端起早早便吩咐下去放在旁边的安神汤,亲自喂给蓝心佩,“佩儿听姑母的话,乖乖吃药才能早些康复,姑母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失言。” 皇后这话中有话,蓝心佩果然安静下来,一口一口及其配合的喝起药。 可西厢房却没有这么容易安静。 留下疤痕,留下疤痕,这四个字一遍又一遍的摧残着陶妙玲的精神,突然,她猛的转头,双眸恶毒的看向嘴角噙着冷笑的宇文悠然,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发狂的冲向宇文悠然,“陶妙筠,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毁我容貌,你不得好死!” 陶行知脸色大变,怒喝道:“玲儿!”同时,一刻也不敢耽搁,一个健步挡在宇文悠然身前,将陶妙玲拦下。 “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被她这般举动吓到的陶妙淑和陶妙琴也连忙护在宇文悠然身旁,尤其是一向胆小的陶妙琴竟然第一次主动开口,“二姐,今天的事不怨大姐!” 陶妙玲看着被众人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她的宇文悠然,心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挣脱着甩开陶行知的手,却因为脚下无力,直接跌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宇文悠然,对着陶行知大声质问道:“就只有她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父亲你怎么就这么偏心!” 已经癫狂的陶妙玲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物里的小厮和太医,直接撸起袖子,举起她肿的不成样子的双臂,“你看到了吗?这都是摆她所赐!” 屋子里除了陶行知外,其余的男子纷纷移开视线。 而陶妙玲显然觉得这样还不够,她的目光飞快的在旁边扫视了一圈,锁定了屋里的梳妆镜,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飞扑了过去。 “快,拦住她!”陶行知看出了她的目标,连忙开口喝道。 可还是晚了一步,陶妙玲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满腔怒火的向铜镜看去,可待她看清铜镜中的人,双手一松,哐当一声,铜镜掉在她脚下。 她整个人木然的站在原地,双手依旧举在胸前,陶行知叹了口气,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上千将铜镜捡起递给小厮,安慰道:“毒清了,消肿后就会好了,至于伤只要好好将养,痊愈后应该不会太明显。” “不是我!不可能!一定不是我!”陶妙玲却丝毫没有听到他的话,沉浸在镜中人带给她的惊吓中,一遍又一遍的呢喃,企图说服自己。 可最终依旧失败了,双腿一软再次瘫坐在地面上,看向安然无恙的宇文悠然的目光也越发的狠毒,连带着将容貌皎好的陶妙淑和陶妙琴也一并恨上,愤然道:“是你!一定是你!” 宇文悠然轻轻的拍了拍陶妙淑和陶妙琴,在陶行知不赞同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走向陶妙玲,居高临下的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一点也不在乎。” “筠儿!”陶行知显然不赞同她这么说。 “果然是你!”陶妙玲却好似抓到了天大的把柄,抓住陶行知的衣摆道:“父亲你听到了吗?她承认了!是她!真的是她!” 陶行知却没有如她所愿,肯定道:“此事不是筠儿所为。” 陶妙玲一下就松开了陶行知的衣摆,大声咆哮道:“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宇文悠然看着陶妙玲脸上再次腾起的黑气,显然是因为她情绪过于激动引发了体内的余毒,这样一来,她的伤疤恐怕要更明显几分,宇文悠然虽不要她性命,但像她这样的人却也不准备放过,既然她那么在意容貌,那就让她的伤疤再明显几分。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她,道:“本郡主若真的如你所说有这般大的本事,以你对我做下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能安稳的活到现在吗?” 陶妙玲被她看的打了一个哆嗦,照着她说的试想了下若是她真的能够操控毒虫,那自己会是怎么了下场,后背窜起一股寒气,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至于这毒虫今日为何袭击你,恐怕这就得问你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更何况,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你的苦肉计,毕竟你今天已经做过一次了。” 陶行知听出了问题,问道:“苦肉计是怎么回事。” 宇文悠然自然不会替她遮掩,便将她做下的事一五一十说给陶丞相听,陶丞相一听陶妙玲今日在别院门口的表现,禁足这些日子竟然依旧丝毫不知悔改,心中对她已是失望至极。 又听她后来竟然还协助紫月国女皇想要发难宇文悠然,心中对她仅剩的不忍也化为虚无,当即甩袖离开了房间。 陶妙玲尽管恼怒陶行知的偏心,可如看到陶行知决然离开的背影,却有些慌了,也有些怕了,她刚想爬起来去追陶行知,可却被宇文悠然挡下。 “再奉劝你一句,若是想你的疤痕浅一些,现在就安静一点乖乖躺着别动。” 宇文悠然说完此话后,便再也不看她一眼,转向史太医道:“麻烦太医给她看看,她好似引发了体内的余毒。” 相府二小姐对安庆郡主这个亲姐姐做下的事情,史太医在宫中当差自然也有所耳闻,如今又听了这么多辛秘,结合看到的宇文悠然对陶妙淑和陶妙琴的态度,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心中也越发看不起陶妙玲。 不过,作为一名太医,他还很有医德,听到宇文悠然这么说,连忙上前查看,待看清陶妙玲的脸色,严肃的警告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谁是幕后黑手 “二小姐若是再如此执意动怒,纵使已经涂抹过药膏,这张脸恐怕也要毁了!”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被史太医吓到的陶妙玲,对着史太医道:“想必太医也见识了,我这妹妹是个不识轻重的,不管是为了她的病情也好,还是以免节外生枝,希望太医能让他安静一些。” 史太医一下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点头应下,转身自随身的医箱中拿出一根银针。 陶妙玲惊恐的看着史太医手中的银针,一边挪着向后退一边低吼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二小姐放心,这银针上并没有毒,只是让你暂且睡上一会儿,也有助于二小姐伤势的恢复。” 史太医一丝不苟的解释过后,看陶妙玲依旧排斥着向后退,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下手。 “绿芙。” 随着宇文悠然话音落下,一直站在房间中没有存在感得绿芙快步走至陶妙玲身后,毫不留情的点了陶妙玲的穴道,陶妙玲身子一僵,便再也动弹不得,而且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得罪了!”进惯了高门大户,史太医对绿芙的身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告了声罪,在陶妙玲惊恐的目光中,将银针轻轻捻入陶妙玲的太阳穴中。 宇文悠然来到门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陶行知的背影,只觉得好似没有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直挺。 陶行知对周姨娘和陶妙玲的态度她是可以理解的,正因为理解,所以她才一直隐忍着没有主动对她们下手,不过从陶丞相两次处理周姨娘的态度,宇文悠然知道不管陶行知多么失望,恐怕也难对周姨娘下手,而周姨娘这样的人,他这样的态度说不准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父亲”宇文悠然移步走到陶行知身后,轻轻的唤了声福身行礼。 陶行知转身认真的看着她此时淡然娴静的模样,回想起来,那个天真烂漫会向他嘟嘴置气的女儿好像已经离他很远,愧疚的道:“这些年是为父疏忽了。” 宇文悠然看着他鬓角的霜白,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还没有,这显然是因为她重生带来的接二连三的事端忧心所致,其实陶行知这个父亲真的不错,至少他总是无条件的支持和相信她,她浅笑道:“谢谢父亲的信任,您不怪筠儿就好。” 既然上天给了这样的安排,宇文悠然也愿意相信这个父亲,“父亲平日政务繁忙,回想起来筠儿已经许久没有和父亲好好独处了,不若今晚回府后,筠儿让厨房备下一些小菜,筠儿有些心事想要说给父亲听。” “就依你所言,为父也正好有事情要征询你的意见。” 父女相视而笑,一种默契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宇文悠然转眸看向对面的东厢房,眸子微沉,露出几分沉思,陶丞相还以为她在担心待会的国公府发难,“今日之事很是棘手,筠儿心中可有对策?不若先说来与我听听。” 宇文悠然收回目光,看出陶行知眼中的担心,微微一笑,将蓝炳辉先前的霸道行径告知陶行知。 “虽然筠儿不知道此次随陆太医一道的共有几名太医,但不用想,除了史太医以外,恐怕其余所有的太医都在东厢房,与找不到根由的毒虫相比,国公府今日的行径恐怕更让皇上恼怒。” “你说的不错!”陶行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打算,当即放心不少,“不过筠儿依旧不可掉以轻心。”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又看了眼东厢房,建议道:“父亲,皇后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不如我们先到前殿去吧,也在前殿将事情一次性解决,省下时间,也好早些回府。” “好。”虽然陶行知如今猜不到这个女儿的心思,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正如宇文悠然所说,与其先在这个院子里等着东厢房发难,不如直接去前殿,省的麻烦。 宇文悠然本就有意培养陶妙淑,而今天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她让绿芙吩咐下去,只留下茯苓一人在此照看陶妙玲。 他们这才出了院门,东厢房就得到了消息,皇后看着还未苏醒的熊夫人,蛾眉微蹙,看着陆太医询问道:“国公夫人何时能醒。” “回皇后,国公夫人只是一时晕厥,微臣已经施了针,并无大碍,待微臣再施上一针,便可苏醒。” 蓝博严很清楚,不论是他还是皇后的身份都不允许他们在这样的场合对宇文悠然发难,唯有等熊夫人醒后,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有劳陆太医。” 随着陆太医一针下去,熊夫人的眼皮跳动了几下,慢慢的睁开眼, 前殿,宇文悠然跟在陶行知身后与陶妙淑姐妹和司空淼一道进入大殿,便觉察到这殿中的气氛有些低沉,蒋云宸和宇文瑶儿的脸色都不太好,大殿正中战战兢兢跪着几名百姓打扮的男子,旁边还堆着一堆铠甲。 虽然这铠甲上沾满了泥土,但是宇文悠然还是一眼认出这铠甲的制式乃是紫月国的,看她不顺眼的宇文瑶儿在她进来后竟然都没有功夫看她一眼,显然当前的事情让她很头疼。 宇文悠然带着心头的疑惑,借着跟在陶行知身后行礼时,目光扫过大殿,发现不仅秦烈不在,蒋凌宏和夏侯毅也均不在,倒是今日一直不见踪影的七皇子蒋凌正此时显然在席。 她看过去时,蒋凌正正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看着她,两人目光不期而汇,蒋凌正根本来不及收拾表情,宇文悠然的视线便已经移开。 他不自觉的目送着宇文悠然入席落座,看着她与相熟的人无声的打着招呼,却唯独对他吝啬目光,心中一阵不舒服。 此时的大殿中没有人发出半分声响,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逝,直到神色凝重的蒋凌宏与夏侯毅结伴回来,后面还跟着两名身着铠甲的将士。 不待他们见礼,宇文瑶儿已有些迫不及待,身体前倾的问道:“可有结果!” 夏侯毅只觉得有负女皇所托,面现愧色,跪下道:“经过盘查,护卫军中确实少了一队,根据其他将士的口述,他们离开的时间恰好与这百姓所说的时间吻合,臣治军不利,还请女皇责罚!” 蒋令宏亦道:“儿臣已经带人查看过,除了马车受惊奔跑的方向外,以马车最初受惊的官道为中心,在与这道沟壑差不多的距离,还找到了三条新挖的沟壑。” 宇文瑶儿的脸色当即变了,前倾的身子好似突然卸力,靠回座椅上。 蒋云宸怒气隐现,“女皇今日需要给朕一个交代!贵国此举究竟意图何在!” 宇文瑶儿显然有些应对不了,求助的看向达奚丰赡。 达奚丰赡只能暂时搁置心中的疑惑,拱手作揖道:“如今只是确认了我军有队将士失踪,尚不能确认那挖沟壑的就是他们,此事尚不能排除暗中有人向我国将士动手,借他们的铠甲掩人耳目之嫌,还请皇上相信我紫月国的诚意,如今找出烟云公主受惊一事的幕后黑手才是重中之重。”说完后再次深深一揖。 “那达奚公子以为,这幕后黑手是谁!” “达奚初来乍到,并不敢妄言,但此人的险恶用心却是昭然若揭,达奚仔细分析了他的目的,不外亮点,第一,他显然要破坏东泰国和云苍国的联姻,第二,他想要借此事挑起三国的内讧。请恕达奚大胆推测,若是烟云公主今日真的出了事,那么请众位想想这承接东泰国和云苍国怒火的谁?” 宇文悠然很庆幸达奚丰赡在此,若非如此,单靠宇文瑶儿,恐怕这黑锅紫月国是背定了。 达奚丰赡将众人的表情收于眼底,继续道:“想必各位已经想到了,自然非我紫月国莫属,试想明知会带来这般严重的后果,为何我国还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嫁祸于我紫月国。” 蒋云宸目露思索,宇文悠然却从他眼底看到了欣赏,心中咯噔一下,看来她的猜想不错,蒋云宸果然事先知晓有人要对蒋紫凝出手,不过这后来出现的沟壑显然在他的掌控之外,如此一来,那出手救下蒋紫凝的人是否就是蒋云宸的人。 看着偎依在陈贵妃身边的蒋紫凝,宇文悠然打从心底有些同情她,若是她知道了一直平日对她疼爱有加的父皇竟然让她以身犯险,恐怕会很伤心。 达奚丰赡说了此话后,蒋云宸许久不做声,大殿中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后,他才道:“此事暂且搁置,全力追查这幕后黑手。” 看着宇文瑶儿明显放松的神情,宇文悠然心中却更加凝重了几分,如今,蒋云宸明显已经有了对紫月国出手的打算,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待那几个初见天颜的百姓被带下去,蒋云宸这才看向陶行知问道:“皇后呢?怎么没与你们一道过来。” 陶行知连忙起列:“微臣不敢打扰皇后,想必皇后随后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大戏开始 蒋云宸面露不悦,在心中对国公府的不满也狠狠的添上了一笔,“太医怎么说?” “回皇上,史太医已为小女看过已无大碍,且小女已经涂抹了司空公子的药膏,想必也不会太过严重。” 言罢再次向司空淼拱手道谢,司空淼面露惋惜,“可惜司空手里没有诸如天山雪莲此类疗伤圣药,对贵府小姐痊愈后的伤疤已是爱莫能助。” 陶行知再次拱手,“司空公子已经救了小女的性命,老夫已经不胜感激,至于其它的老夫并不奢求。” 宇文悠然觉察到蒋云宸投来的略带怀疑的目光,为了接下来的戏更加精彩,宇文悠然故意露出一丝愧疚,蒋云宸的眸子一下就暗了几分,再次向司空淼表达了谢意,再次问道:“陆太医呢?他怎么说?” 陶行知面露为难,好似不知该如何回答,蒋云宸与陶行知相处二十余载,想到了几分可能,转而看向宇文悠然,“筠儿,你来说。” 宇文悠然盈盈起身,“回皇上,自皇上离开后,筠儿只看到了史太医,并未见过陆太医,想必陆太医应该在国公府蓝小姐所在的东厢房。” 她这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蒋云宸自然听的懂,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蒋凌宏。 而坐在蒋凌宏身旁的蒋凌正心中一喜,手心握拳,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蒋凌宏最大的仪仗便是国公府,若是父皇在心中厌恶了国公府,自然对他是有利的,本想示意宇文瑶儿此时推上一下,可宇文瑶儿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完全没有向他这边看来。 “不对啊,我明明看到数位太医进了那院子的,难道”自言自语的司空淼说到此处,好似突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止声,但话已出口,大殿中不少人都听到了。 而蓝炳辉先前强势扣押大夫的事情这大殿中不少人都知晓,有那些因为前去讨要大夫在蓝炳辉那里吃了闭门羹的人虽然看在蒋凌宏的面子上已经接受了蓝炳辉的道歉,但心中的怨气却没有那么容易消散,如今听到国公府竟然再次做出同样的事情, 这其中最为恼怒的自然是今日多次在蓝炳辉处吃闭门羹的蒋紫凝,陈贵妃看到女儿的脸色,轻声为道:“凝儿怎么了?” 蒋云宸心中本就觉得亏待蒋紫凝,一听此言,暂且撇下对国公府的怒火,关心的询问道:“凝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回父皇,凝儿身子无碍,只是有些事情憋在心中不说出来难受的紧。” 陈贵妃作势阻拦道:“凝儿不可乱说。” 蒋云宸抬手打断陈贵妃:“凝儿且说无妨。” 蒋紫凝得到蒋云宸的许可后,自然将蒋炳辉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最后颇有几分义愤填膺的道:“今日若非司空公子不吝身份亲自为那些丫鬟奴才医治,只怕再迟上半刻,恐怕这些人中大多数人都会丧命。” “大胆!”蒋云宸猛的一拍桌子,怒气冲眉毛,先不论蒋炳辉霸占大夫之事,单是一个国公府的公子竟然敢如此再三藐视公主,再联想到蓝国公今日公然拦下御驾,显然这国公府上下根本就没有将皇家看在眼中。 现在尚且如此,待来日宏儿登基后,这国公府还想当太上皇不成,“小安子,去将蓝国公和皇后给朕请来。” 宇文悠然在座位上坐下,与司空淼交换了一下眼神,再次起身将正要向外走的安公公拦下:“安公公稍微等一下。” 然后对蒋云宸道:“筠儿恳请皇上能否拨两名太医到那安置其他伤员的院子中接替一下这别院的大夫,毕竟这些伤员都是毒伤,长时间与伤员接触,筠儿恐怕他们的身子会有些吃不消。” “准!”蒋云宸第一次发现宇文悠然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对安公公吩咐道:“就按筠儿所说去办。” “是。”安公公这才退出大殿,蒋凌宏神色复杂的看着正在坐下的宇文悠然,心中很是无力,却无半分的指责,这所有的事都是国公府不对在先。 偏殿门后,秦烈透过窗纸自然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不自觉的眯起凤眼,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而这笑容在听到引竹汇报后转为一抹冷笑,“传话给宫中,可以动手了。” 而此时,皇后与蓝国公已与安公公在路上遇上,待听了皇上的旨意后,两人的脸色都格外的阴沉。 皇后怒瞪了一眼已被反捆的蒋炳辉,对着安公公道:“本宫已让太医去照看伤员,安公公就不必再多跑一趟。” “奴才多谢皇后体谅!”安公公谨守本分的半弓着身子跟在皇后身后。 待进了大殿,蓝国公登时跪地叩首道:“老臣携逆子前来请罪!” 蒋炳辉连忙跪倒,跟着叩头道:“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这一唱一和的父子俩,看着蒋云宸本事震怒的脸色也略有好转,显然他们的这出戏很有成效。 此时,宇文悠然自然无可避免的看到了刚刚还是心不在焉的宇文瑶儿眼中蠢蠢欲动的火苗,看来她还真的不死心。 皇后看蒋云宸目色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蓝博严和蓝炳辉,一边听着安公公的汇报,却没有丝毫开口询问的打算,蓝国公和蓝炳辉自然没有说话的机会。 她熟知儿子蒋凌宏的脾性,自然不可能指望他开口,她盈盈福身与宇文瑶儿见了礼,走至蒋云宸身侧,道:“国公府夫人看到佩儿如今的模样后生生晕厥在了床边,而聪儿亦担忧佩儿这个妹妹担忧到了中风,恰巧陆太医今日带的太医多及时诊治,是以臣妾多耽搁了一些时间。” “恩,”蒋云宸一听便知蓝心佩的伤势恐怕不比陶妙玲轻,而他已从安公公口中得知皇后已经派太医去照看伤员,知道此次并非故意拦下太医,皇上心中的怒气就消了不少,开口问道:“他们情况如何?” 蓝国公抓住机会,连忙道:“内人和犬子及时得到医治,已无大碍,臣这逆子胆大妄为竟然做出霸占大夫顶撞公主此等大不敬知罪,如今他已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然后扭头对着蒋炳辉呵斥道:“逆子,还愣着干什么!” 蓝炳辉连忙对着蒋紫凝叩首道:“今日虽并非有意冲撞公主,但错已犯下,臣任由公主处置。” 皇后看着脸色不愉的蒋紫凝道:“辉儿今日也是因为被佩儿的伤势吓到,这才一时糊涂做下了糊涂事,想必凝儿你也看到了佩儿现在的模样,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今日受伤的是你,我想宏儿的怒火恐怕比辉儿还要更厉害。“ 蒋紫凝虽然恼怒蒋炳辉,但是如皇后所言设想一番,看向蒋凌宏问道:“太子哥哥,如果今日凝儿真的出事,太子哥哥” 陈贵妃听她这般拿自己做假设,连忙打断责备道,“凝儿不准胡说!没有如果,也不会有如果!” 蒋紫凝吐了吐舌头,显然意识到说错了话,但却一脸希冀的等着蒋凌宏的答案。 本不准备开口的蒋凌宏,看着她的模样,虽然皇后和陈贵妃并不和,但是却未影响到他们兄妹的感情,他知道若是他今日不表态,蒋紫凝难免会失望伤心。 便开口道:“正如陈母妃所言,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不过为兄可以保证,若是有人伤到凝儿,为兄一定不会轻饶此人!” 蒋紫凝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中自然开心,虽然还是不喜欢蓝炳辉兄妹,但想想太子哥哥和他们的关系,便也作罢:“今日的事我便不追究了。” “臣叩谢公主!” 如今,便只剩下皇上便能将此时揭过,那才是反击的开始,皇后转向皇上道:“臣妾还恳请皇上看在他也是护妹心切尚未酿成大祸的份上,能够从轻处罚。” 蓝博严与皇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皇上也看了出来,虽然心中还有怒气,但却不想让紫月国看笑话,正色道:“朕念你兄妹情深,今日此事便就此作罢。” 蓝博严和蓝炳辉连忙谢恩。 宇文悠然从头到尾浅笑着看着皇后,见她目露欣喜,随即凝眉,便知她的打算,示意父亲。 “敢问皇上,这毒虫一事可有眉目?” 皇后被陶行知抢了先,话到嘴边只能生生换了词,转向宇文瑶儿道:“以往这落枫山监管极严,连条蛇都看不到,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出此意外,让女皇受惊了。” 宇文瑶儿心中雀喜,顺着道:“本宫今日看到那成群结队的毒虫,着实如皇后所言是被吓到了,但是照皇后所说,今日这状况着实透着蹊跷。” 在她开口之时,达奚丰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时准备着即将出现的各种对策。 一直没有开口的蒋凌正此时正因皇上就此放过国公府而惋惜,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宇文悠然,感慨道:“我虽未在场,但听闻那毒虫出现和消失时也有些蹊跷,好似专门是为蓝小姐和陶小姐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他此言一出,便遭到蒋云宸一记警告的目光。 蓝博严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高声问道:“敢问七皇子,此话从何说起?” 顾虑这不能惹父皇不快,蒋凌正自然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向宇文悠然发难,“当时我并不在场,刚刚此言也只是道听途说,蓝国公不必当真。” “皇上,我要见皇上!”大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听声音明显是个妇人。 蒋云宸脸色一沉,安公公立即掐着嗓子对外喝道:“何人如此大胆如此大声喧哗惊扰圣驾!” 蓝博严连忙请罪道:“皇上息怒,听声音似微臣的内人,还请皇上准许微臣出去看上一二。” “国公夫人此时不是应该在陪佩儿吗?怎么会这般失态。”皇后心中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本来就是她们计划好的。 唯独皇上却丝毫不表态,蓝博严迟迟未听到蒋云宸的的许可,蓝博严抬头向他看去,撞上皇上冷然的目光,心中一悸,再次恳请道:“还请皇上准许!” “皇上,臣妇求见皇上!”而大殿外熊夫人的高声恳求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的传进来,而蒋云宸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冷然的看着蓝博严,毒虫之事,他自然清楚其中有着古怪,且与宇文悠然息息相关。 他已经知晓,当时毒虫围攻的除了陶妙玲和蓝心佩以为,紫月国女皇也在其列,不过她身边有司空淼陪伴,毒虫这才没有伤到她。 他刚刚之所以就蒋紫凝遇险一事向紫月国发难,本就是为了先发制人,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紫月国未对蒋紫凝出手之前,紫月国绝对不会主动提起毒虫之事。 毕竟毒虫虽然也围攻了宇文瑶儿,但宇文瑶儿却并未受伤,若是紫月国就此事发难,无疑是再次给了他一个反攻的机会。 可是,若是此事由他这边的人提出,意义却是大不一样,紫月国现在完全可以凭此事向东泰国反击c 蒋云宸可不相信,蓝博严和皇后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他们却为了一己之怨依旧一意孤行,着实可恶! 蓝博严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如今的情况,显然英明如蒋云宸,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宇文瑶儿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宇文悠然,本想看看她苦恼的样子,可坐在席位上的宇文悠然却依旧一副她最讨厌的风轻云淡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及时发现她意图的达奚丰赡摇头制止。 熊夫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宇文悠然听着绿芙在她耳边的汇报,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表情收于眼中,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 最终,还是皇后打破了僵局,“皇上,国公夫人可能有什么事情不若让臣妾出去看看。” “不用了。”蒋云宸终于开口,“宣国公府夫人进来。” 大殿外,熊夫人已经有些声嘶力竭,皇上迟迟不宣她觐见,让她心头有些发慌,心中已在揣测是不是里面发生了意外,难道皇上又要护着安庆郡主不成。 熊夫人的眼前浮现出女儿蓝心佩如今的凄惨模样,心头一阵气血翻滚,更是打定主意,若是皇上再不召见,她就只能硬闯了,今日就是搭上这条性命,也决不能轻饶安庆郡主这个罪魁祸首。 “皇上有旨,宣国公府夫人觐见!” 熊夫人闻声便与起身,但却好似起的太急,身子有些力不从心,直接斜坐到了地面上,在丫鬟的掺扶下起身后,丝毫不去理会粘在裙裾上的灰尘,急不可耐的进入大殿。 甫一进大殿,眼神便搜索到了安然无恙的宇文悠然。一把推开掺扶着她的丫鬟,好似失去理智一般跌撞着冲向宇文悠然,痛心疾首道:“佩儿以往是有得罪你之处,但同为女子,你怎能如此心狠!” 司空淼看到蒋凌宏挡在熊夫人和宇文悠然之间,抬手撩了下头发,指间一道冷光闪过,刚刚准备射向熊夫人的银针已然不见了踪影。 而蒋凌宏的阻拦,显然更加激怒了熊夫人,她捂着心口道:“她今日这般害佩儿,难道太子殿下还要护着她不成!” 蒋凌宏却是一步不让,“我相信,此事绝非筠儿所为!” 作为一名母亲,她心中一直不怎么赞成将宝贝女儿嫁给眼中只有安庆郡主的蒋凌宏的,但在国公府中,她虽然贵为当家主母,但却没有话语权,而女儿对蒋凌宏的心思她亦看的清清楚楚,她只能再心底奢求蒋凌宏能够善待她的宝贝女儿。 可如今她的佩儿都成了如今的模样,蒋凌宏却依旧在维护安庆郡主,这不得不让她寒心同时也更加的愤怒。 “除了她还能有谁?佩儿已经都告诉我了,她在今日的宴会上曾经出言得罪了安庆郡主,上山赏枫行至一半,安庆郡主便借故留在原地,然后就与相府二小姐一块被毒虫围攻,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么多人,就只有与安庆郡主有过节的她们两人受了重伤!” 蒋云宸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只简单的用阴沉来形容了,手中握着的玉杯已经出现了裂纹,陈贵妃看了眼看着太子皱眉的皇后,一双柔胰轻轻的覆上蒋云宸的手,柔声唤道:“皇上,莫要伤到手。” 皇后的目光终于从蒋凌宏身上收回,看到皇上此时的模样,若非碍于紫月国众人在场,恐怕皇上早就将这手中的玉杯摔了出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就算皇上会因此恼怒国公府,今日也不能饶过安庆郡主。她向蓝国公使了个眼色 蓝国公会意,连忙对着熊夫人喝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跪下!” 如今有蒋凌宏挡着,她自然也奈何不得宇文悠然,咚的一声向着蒋云宸和宇文瑶儿跪下,痛心疾首道:“臣妇参见皇上c女皇,还请皇上为臣妇女主持公道,严惩安庆郡主!” “筠儿,她的话可属实,你先前可与蓝心佩发生过争执?”蒋云宸看向宇文悠然问道。 宇文悠然丝毫不掩饰此时眼中的冷意,亦起身回道:“回皇上,筠儿先前确实和蓝心佩发生了口舌之争,至于与陶妙玲的之间的事情,相信不用筠儿再多说,对此两人筠儿确实不喜!看似我的嫌疑确实最大。” 听她如此承认,蒋云宸眼中明显有着不赞同。 “但是,山上出事之时,筠儿与烟云公主一直在一起,中途不曾分开过一息。” 蒋紫凝出声证明道:“筠儿说的不错,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听到了山上的惨叫声,我们也只以为是哪家小姐崴到了脚,直到遇见太子哥哥派来阻拦我们的侍卫,我们才知道山上竟然有毒虫出没。” 熊夫人却依旧不依不饶,“此事自然不需要安庆郡主亲自动手,也许是她吩咐别人做的,她定然是事先知情,这才故意没有上山。” “哦?”宇文悠然一声冷笑,“看来夫人是认定了那毒虫与我有关系,看来我再解释也是多余。” 宇文悠然从席位上离身,走至大殿正中,盈盈跪下,“国公府如此恶意中伤,筠儿无力反驳,筠儿心中亦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还请皇上指正。” 蒋云宸看着她不卑不亢胸有成竹的模样,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宇文悠然再次行礼,“筠儿以为国公府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 她此言一出,大殿哗然,皇后心中一片冷笑,表面却看着宇文悠然无奈的摇头,对着皇上道:“筠儿想必是在与我们开玩笑。” 蒋云宸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而是示意宇文悠然道:“筠儿何处此言?” “筠儿此推测也并非空穴来风,实则是这已并非国公府第一次陷害筠儿,不知众位可还记得先前国公府老太君寿宴上蓝小姐自导自演将皇后亲赐的手串遗失后陷害给我们相府三小姐和四小姐的事情?” 皇后心感不妙,出声打断道:“本宫记得此事,但当日只是幽王一人之词,并未再次查证,筠儿此时以此为例,实在不妥。” “皇后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本王当时可是有人证的,此事确之凿凿如安庆郡主所言是国公府自导自演,栽赃安庆郡主不成进而转向相府其他小姐的一出戏,难道皇后以为本王还会说谎不成?还请皇后给本王一个解释!” 说话间,秦烈已经走至大殿中间,咄咄逼人的看着皇后。 宇文悠然瞥了一眼秦烈出来的偏殿,敢情他这个罪魁祸首一直在躲着看戏。 皇后真没想到秦烈会突然出现,还出现的这么是时候,真是颇为头疼。 秦烈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继续看向熊夫人道:“现在说起来,国公府还欠本王一个丫鬟,本王当时可是开口向老太君讨了那丫鬟的,但好像本王一直都没看到那丫鬟的踪影,也不知道那丫鬟还在不在?” “幽王此话是何意?”蓝博严不能任由他这般说下去,只能开口打断。 宇文悠然心中很明白若非是为了帮她,秦烈恐怕要等到事情结束人散去之前才会出现,她此时自然不能作壁上观。 “幽王不过是问下那丫鬟而已,蓝国公何必如此紧张,难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朱颜?驻颜! 她话未说完,蓝博严便变了脸色,倒是秦烈听她竟然主动出声配合他,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心头漫过欣喜,接着道:“敢问蓝国公,当日我看中的丫鬟可还安好?” 蓝博严怎会不知,若非那丫鬟被秦烈蛊惑透漏了手串的事情,一向身子健朗的老太君又怎么会一病不起,他自然不会留那丫鬟的性命,不过他却没有蠢到否认,而是回道:“国公府丫鬟众多,微臣不知幽王指的是哪一个?” “是吗?本王记得那丫鬟长得颇为清新脱俗,是个男人只要见过就应该有印象才是,国公爷真的不记得吗?” 蓝博严脸色黑沉,这幽王殿下显然是在给他挖坑,他若是依旧坚持说不记得那丫鬟,那照幽王的说法,他岂不是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好了!”蒋云宸眼看着秦烈越发的不像话,不得已开口道:“朕还等着听筠儿的猜测,筠儿,接着说。” “是皇上,”宇文悠然继续道:“寿宴上的事情想必筠儿应该不用再说,在座的很多小姐当日也都在场,是不是演戏想必各位小姐心中自有答案,不过在我继续说下去之前,还请皇上允许筠儿先澄清一件事情。” “准!” “我要澄清的便是那日寿宴上老太君跌倒昏迷一事,”宇文悠然双目含怒的看向熊夫人,“敢问熊夫人,老太君那日明明是因为踩到了蓝小姐散落的东珠后才跌倒昏迷的,而那时我与祖母当时已经起身离开,与老太君更是相距甚远。为何事后从国公府传出来的消息中丝毫没有提起过滚落的东珠,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我一人身上,甚至就连皇后也是这么认为的!敢问蓝国公,熊夫人,这又该做何解释!” “还有今日!”宇文悠然越说越快,根本不给他们回答的空隙,越发的咄咄逼人,“不知国公府可有条列规定,是不是所有与国公府有关的人与我相交便是大错!若真是如此,那太子哥哥与我的婚事是不是也要就此作罢!” 蒋凌宏的身子一僵,双唇抿成一道直线,眸色也越发的复杂。 “郡主言重了!”蓝博严听着宇文悠然越说越严重,连忙见缝塞针道。 “若非如此,那浅氏姐妹与我一见如故,我们相谈甚欢真心相交结伴而行,为何蓝小姐看到我们一块进入宫殿后二话不说便要上手教训浅大小姐,被我及时阻止后,却依旧不肯作罢,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害了老太君,还因此斥责浅氏姐妹!” 蓝博严总算是见识了宇文悠然的伶牙俐齿,偏偏她说的还是事实,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筠儿与佩儿之间的误解看来很深。”皇后轻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开口责怪熊夫人道:“夫人往日对佩儿实在过于娇宠了一些,怎么能让她们之间交恶如斯。” 熊夫人心中一动,明白了皇后的暗示,怒然的看向宇文悠然,“佩儿是被我宠坏了,出言顶撞了郡主,可是郡主也不能” “不能放毒虫伤她是吗?宇文悠然冷笑一声,“熊夫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难道到此时,夫人还执迷不悟吗?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蓝小姐在主动招惹本郡主,本郡主何时主动发难过她!” “蓝小姐为何对本郡主敌意这般深,想必熊夫人和在坐的东泰国诸位心中都清楚的紧。说到这里,本郡主倒是又想起一事,若是别人认为老太君是被我气昏的便罢了,但她却不应该,因为她应该比谁都清楚老太君昏迷的原因。” “可今日她却口口声声说老太君是被我所害,开始我还没太在意,如今经过皇后和蓝夫人的提醒,再与心中的推测验证,我是否可以怀疑蓝小姐今日是故意为之,目的便是要先与我发生争端,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不和,为后来施展苦肉计做铺垫!” 熊夫人被她气的双肩颤抖。 宇文悠然却不管她继续说道:“我也只是从熊夫人的话中得到的启发大胆做的推测而已,夫人若要辩解也要等我说完才成。” “就安国公夫人所言,因我没有上山,所以她说这毒虫便是我放的,那么我听说,今日在山上那毒虫是蓝小姐惊呼出声后才聚拢起来的,是不是我也可以怀疑蓝小姐的这声惊呼正是约定好放毒虫的讯号。” “胡说!”熊夫人恼怒的有些失凌分寸,怒喝道:“佩儿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会操纵毒虫?” “她不会本郡主便会了吗!”宇文悠然向着熊夫人走近一步,“熊夫人刚刚口口声声说这毒虫是本郡主指使的,难道就没有想过本郡主亦也是你口中所说的闺阁女子,她做不来的事情本郡主就能做到吗?” 熊夫人一时语塞,尤其是此时宇文悠然身上散发的气质和冰冷的眼神,让她觉得心杵,可是一想到女儿如今的模样,她只能顶着头皮道:“那郡主又该如何解释这受伤的两人恰恰都与你交恶,就算不是你做的,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正是这点,才更能证明这不是我做的,试问,如果国公夫人是我,明知道只单单对她们两人出手虽然一时解气,但却也会很快暴露,你还会选择这么鲁莽的出手吗?就算要出手,也不能只让她们两人受伤。” “宇文悠然将目光从熊夫人身上撤回,向着将云宸道:“皇上,如此明显的纰漏,显然是有人故意如此想要栽赃于我,那这人就必然曾与我结怨,筠儿想来想去,若是依照国公夫人的推测来推测此事的话,唯有国公府的嫌疑最大,毕竟筠儿近日才做下的一件事情,扰乱了蓝国公的计划。” 至于这事是什么,皇上心中自然清楚,他也看的清楚,宇文悠然显然是在一一推翻国公夫人对她的指责,只是这推测着实牵强。 “皇上,国公府怎会拿佩儿的一生开玩笑,佩儿的伤势可是要留下伤疤的。”皇后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皇上点了点头,“筠儿,你的推测实在太过牵强,不过朕也相信此事并非你所为。” 宇文悠然浅然一笑,若是暗影没有让绿芙给她传话,这事自然是到此为止,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若是国公府手中已经有了疗伤圣药,今日蓝小姐就算是留下再多的疤痕也可以消除呢?” 一心只想着女儿的熊夫人一听她这么说,第一反应便是惊喜的看向蓝博严,不过看到蓝博严微愣的表情后,她心中的希望便聊无踪迹。 “郡主何出此言!”蓝博严脸色格外的凝重,却又带着几分急切“恐怕要让郡主失望了,不过郡主如此说,想必是已经有了这等圣药的消息,博严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还请郡主告知。” “哦,是我没有说清楚。”宇文悠然看着他这么一副慈父的模样,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的真情。 “这等圣药世间罕见,本郡主自然是没有的,不过皇后和蓝国公不应该不记得,本郡主当年虽然年幼,但还清楚的记得曾在无忧表姐的寝殿中看过一朵极美的名为朱颜的花,当时听无忧表姐说起,好似是已故的蓝国公寻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我也是刚刚听司空公子提起圣药中这朱颜的名字,才隐隐约约的想起。听司空公子说这朱颜花如其名,不论是多么严重的疤痕,只消敷上朱颜的花瓣,疤痕便会消失的了无踪迹。若是能在伤口愈合时,加入朱颜的花瓣,待伤口好后,不但不会留下丁点伤疤,还有驻颜的奇效,” “她说的可是真的。”熊夫人希望再起,急切的向蓝国公询问。 蓝国公却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皇后,皇后蛾眉轻蹙,一朵妖艳的花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眼露恍然,“忧儿十六岁生辰时,父亲好似是送给她过一件特别的礼物,只是本宫不知,是不是筠儿口中所说的圣药朱颜。” “应该不会错。”蓝博严也好似想起了什么,语气越发的肯定,“当年父亲确实曾有提过要为无忧公主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太好了,我的佩儿有救了。”熊夫人大喜过望。 宇文悠然注意到蒋云宸严重一闪而逝的疑光,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盈盈福身道:“筠儿原本还怀疑皇后和国公是知道表姐手中的朱颜。而国公府亦有先例在前,是以筠儿才会心生怀疑这是一场苦肉计。不过如今看来,若是国公府真的无人知晓表姐手中的那株朱颜,想来就算再痛恨筠儿,应该也不会拿蓝小姐开玩笑。如今既然有此圣药,蓝小姐和妹妹也算是因祸得福。” 大殿中不少小姐眼中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羡慕,就连宇文瑶儿和陈贵妃也不例外,对于女人而言,谁不渴望青春永驻。 宇文悠然看着并不作声表态的皇后,看来就是皇后也有些心动了,她冷笑一声,泼下一盆冷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真是浪费 “只是不知道这一朵朱颜可够蓝小姐和妹妹两人用,毕竟那朱颜只有这一朵,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朵朱颜是否还在。” 宇文悠然看似无意的感慨,却让皇后的眸子瞬间深了几许,熊夫人刚刚才燃起的希望,如今自然是在意的很,更是将她今日前来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面现焦灼,恨不得立即进宫确认一番将那朱颜据为己有。 皇后安抚道:“筠儿说的不错,国公夫人稍安勿躁,待本宫回宫确认,若忧儿那里当真如筠儿所说有那叫朱颜的疗伤圣药,她定然是不会吝啬。” “臣妇谢皇后娘娘!” 国公府一家自然是感激万分,却没有注意到蒋云宸的神色变化。 谢恩之后,熊夫人终于再次想起了她今日的目的,秦烈看欲要再次向宇文悠然发难,极其惋惜道:“就这样将圣药浪费在一对丑女身上,真是可惜!” 顿时,国公府一干人均怒目瞪向他,秦烈却好似浑然不在意,耸肩撇嘴道:“你们别这么看我,难道本王说的不是实话吗?” 宇文悠然突然觉得有时候秦烈这肆无忌惮c张扬跋扈的伪装倒也不是那么碍眼,至少在此时很是大快人心,眸中带了几分笑意。 秦烈得到鼓舞,目光扫过面现惋惜的宇文瑶儿,魅惑一笑,“难道女皇不认为将这样一朵世间罕见药效斐然的圣药用来疗伤很浪费吗?” 宇文瑶儿此时正在为不能将朱颜据为己有而惋惜,秦烈的话直击她心底,下意识的便点头赞同,点到一半,突然惊醒,连忙止住,恼怒的瞪了秦烈一眼,僵硬的解释道:“药本来就是用来疗伤的,物尽其用,又怎么会是浪费。” 可是她的解释配上刚刚下意识的点头动作,却显得格外虚伪。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达奚丰赡,待看到达奚丰赡狞起的双眉时,心中一紧,但更多的却是对秦烈的恼怒。 文悠然眸中的笑意锐减,这宇文瑶儿比她预想的还要没脑子,显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她看似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都在无形中为紫月国树敌,若是任由她这么下去,恐怕用不到巡游归国,紫月国就已经四面楚歌了。 回眸间,看到秦烈目光中的探寻,宇文悠然稍作停顿,思索起秦烈今日的所作所为,好似他每次开口,总能挑起一些是非。 她还不会简单的认为秦烈这么做除了帮她外而全然没有丁点别的打算。 她正想着,却看到秦烈冲她快速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引着她的目光向大殿的一角看去。 恰好看到正在听小太监汇报的安公公的脸色大变,挥手让小太监退下,然后匆忙的走向蒋凌宏。 这下不仅是宇文悠然,大殿中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安公公的异样,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在心中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宇文悠然再次看向一副兴致勃勃看好戏模样的秦烈,心中亦在猜测他究竟做了何事? 蒋云宸听着安公公的耳语,神色愈发的凝重,目光一一从国公府身上掠过,最终停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的心中顿时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皇上,可是宫中出了事情?” 安公公得到蒋云宸的示意,躬身悲切的宣布道:“国公府老太君,薨!”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皇后的护甲应声而断,凤眸中泪光涌现,合上眼帘,两行清泪悄然滑下。 “母亲!”蓝博严高呼一声,转身向着京都的方向跪下,重重的叩首,久久没有起身。熊夫人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快意,但很快便被泪水填满,跪于蓝博严身后。 浅陌朵浅陌歌姐妹亦从席位上离身,相携向着京都方向跪下,蒋凌宏本就僵硬的身子多了份悲戚和颓然。 大殿中被一股悲戚的氛围萦绕,老太君的离世并没有给大殿中的众人带来太大的意外,毕竟寿宴当日,太医便已经下了结论,老太君能奇迹般得挺上这么多天,显然已经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众人都将这归结为老太君以往的身子骨好,宇文悠然亦然。 而今日秦烈的表现,却让她有了些不同的想法,但还不待她细想,便敏感的觉察到一道充满怨愤的目光,抬眸迎了上去。 时至今日,皇后自然没有必要再隐瞒她的情绪,直接用态度向众人表明了态度。 终于不再伪装惺惺作态了吗?宇文悠然眼底一片冷然,丝毫没有躲避皇后目光的意思。 陶行知看着此幕,又看了眼同样看着皇后和宇文悠然的蒋凌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惋惜的同时亦有些庆幸。 陈贵妃看着皇后此时的模样,想到她那夭折的两位皇子,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可眼角却禁不住的一片湿润,将蒋紫凝紧紧的揽入怀中,轻声道:“凝儿,答应母妃,你千万不能有事。” “嗯。”蒋紫凝看着皇后侧脸上的泪痕,想到她今日若是真的出事,那母妃也一定会很难过,鼻子一酸连忙点头应下,心中却对那救她的人越发感激了几分。 百善孝为先,此时赶回国公府才是当务之急,蓝博严自然不能在毒虫一事上再做文章,起身请辞道:“臣恳请皇上准许微臣先行一步。” 蒋云宸好生安抚一番,准许他与国公府众人先行离去,并表示稍后他会与皇后一道前去为老太君送行。 皇后终于收回怨愤的目光,与蓝博严一道谢恩,谢恩后,蓝博严便带着众人匆匆离开。 暮色渐至,今日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眉目,蒋云宸便留下洛王与紫月国一道彻查今日的事情,起身向宇文瑶儿辞行。 蒋云宸一走,今日受邀前来的众人自然也不多做停留,纷纷向宇文瑶儿辞行,好好的宴请竟然生了如此多的事端,还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宇文瑶儿心情自然美不到哪去,敷衍的大手一挥,扔下一句“各位请自便!”便起身离开。 这一下,大殿中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达奚丰赡清幽的眸子闪过一丝疲惫,却不得不出来善后,他的恭谦有礼让不少人的脸色稍作缓和。 秦烈看着宇文悠然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达奚丰赡身上,还有着对他不曾有的笑意,对引砚一伸手,引砚连忙将手中的酒壶递上。 秦烈拎着酒壶,漆黑的瞳孔漾起一圈漩涡,笔直的走向达奚丰赡,闯进宇文悠然的视线中,“达奚公子,前日我们可是说好了要不醉不归的,不如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宇文悠然收回目光走至陶行知跟前,浅笑道:“父亲,我们也走吧。” 陶行知点了点头,带着陶妙淑c陶妙玲起身,司空淼步态妖娆的走了过来,宛若白玉雕琢而成的玉手托着两个瓷瓶,递向陶行知,解释道:“药膏外抹,药丸内服一日三粒,相信二小姐的伤一定会好的很快。” “多谢司空公子。”陶丞相亲自接过,郑重的道谢,司空淼妖娆的摆了摆手,转身妖娆的离开。 陶行知将瓷瓶收起,带着宇文悠然等人离开了大殿,回到陶妙玲休息的西厢房,却只有茯苓一人,询问之下,才知史太医确认陶妙玲无碍后,便去了伤员的院子。 陶行知看着此时熟睡中陶妙玲安静的样子,眸子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悠然吩咐道:“绿芙,你去找别院管事的找一顶软轿和几个粗使婆子再多拿几条锦被过来。” 陶行知回头看着她一片沉静的眸子,丝毫看不出半点异样,但却也没有她看向淑儿和琴儿时的温度,显然她心中还是恼怒玲儿的,但却还能这般心思缜密的安排,丝毫没有半分感情用事,这点很是难得,这份行事风格像极了晴儿。 如果玲儿能够改过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便被陶行知自行掐灭,不是他不相信宇文悠然,而是他对陶妙玲没有信心。 绿芙回来的速度快的让人讶异,不待宇文悠然和陶行知询问,绿芙便自行解释道:“郡主交代的事情,达奚公子已经先一步安排好了,奴婢刚出院子没多远,就遇上了抬着轿子往这边来的嬷嬷,如今她们正候在院子中,可要奴婢请她们进来。” “达奚公子果然不负盛名。”陶行知心声感慨,“请她们进来吧。” 宇文悠然突然心血来潮,向着陶行知问道:“父亲以为紫月国女皇身边的这七人如何?” “各有千秋,任何一个放在我东泰也绝对是个中翘楚,”陶行知对他们的评价很高。 宇文悠然忍不住再次问道:“那紫月国女皇呢?好似和传言中的有些不一样。” 陶行知眉心一锁,摇了摇头,“确实是与传言中有些相悖,这任女皇终归还是太过年轻了一些,过于计较一时的得失,各方面都比不上上任女皇,可惜”陶行知惋惜的摇了摇头, 宇文悠然心中亦有触动,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的母后能够活着,临死前小裳,应该说是宇文瑶儿的话再次在她脑海中回响。 大长老!她一定会查清当年母后亡故的真相!衣袖下的手微微的发抖,昭显着她心中的恨意。 不过在紧接着听到陶行知下面的话后,她猛地抬起头,双眼灼灼的看向兀自还在回忆的陶行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春心初动 宇文悠然语气中多了几分迫切,“父亲,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陶行知看着她激动的模样,面露不解,却还是依言重复道:“当年三国盛事齐聚阑洲,你母亲与紫月国宇文女皇相交甚笃,并于同一天查出身孕,她们还曾戏笑过这肚子中的孩子上辈子定然是同一朵并蒂莲,就连投胎都要赶在一起。” 提起往事,陶行知浑身缭绕着浓的化不去的柔情,看向宇文悠然的眸子也格外的柔情,好似在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继续说道:“这本也不过是一时嬉笑之语,不过后来随着你长大,性子却全然不像你的母亲淡然,倒是真与往昔天真浪漫的宇文女皇有几分神似,你母亲还总是提起此事与我打趣,说你当时你定是投错了胎。” 原来,她与陶妙筠之间还有这样的牵绊,细细想来,陶妙筠的笑容还真与记忆中母后的笑容一般温暖的让人心生愉悦,想起母后,宇文悠然眼中泛起浓浓的思念和孺慕之情。 陶行知也深深的陷入往日的回忆中,陶妙淑与陶妙琴静静的站在旁边,这一刻,她们终于明白为何以往娘亲提起已故的合寿长公主眼中的羡慕和嫉妒从何而来,想起记忆中合寿长公主的样子,陶妙淑也不得不承认,也唯有那样的女子才能承得起父亲得真心。 这种氛围直到绿芙引着四位嬷嬷进来才被打断,陶行知从回忆中抽回,看着宇文悠然欣慰得道:“若是你母亲还在世,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恐怕一定不会仔那么说。” 宇文悠然浅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如今这样也好,待终有一天她将实情告知陶行知时,他或许更容易接受这一切。 宇文悠然与陶行知一道看着四位嬷嬷小心翼翼得将陶妙玲抬上软轿,她这边的动静终于惊扰到了东厢房,躺在床上的蓝心佩一听宇文悠然在外面,登时怒气冲天,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熊夫人留下的顾嬷嬷连忙上前好一阵安抚她才作罢。 嘴上却依旧不满的嘟囔道:“京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父亲母亲竟然就这么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顾嬷嬷动作明显一顿,但却没忘记夫人临走时的交代,安抚道:“这个老奴也不知道,但应该是及其紧要的事情,夫人也是体恤小姐,小姐还是好生休息,待体内余毒清干净了才能安心的回府。” 蓝心佩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狠狠向着院子的方向瞪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顾嬷嬷问道:“那太子哥哥呢?他怎么不来看我!” “回小姐,太子殿下已经随皇上回京都了。” 蓝心佩一听难免失望,“一个个怎么都回京都了,难道还能死人了不成!” 顾嬷嬷的身子又是一僵,确实是死人了,而且这人还是府上的老太君,但却不敢让蓝心佩觉察到半分不对,只是说些蓝心佩喜欢听的,也任由蓝心佩发泄着对安庆郡主的不满。 对于她的不满发泄,宇文悠然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 相府一干人与软轿一道来到别院门口时,相府的马车早已等在此处,而旁边还另外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喝本王没没醉没醉” 若有若无的呓语自马车中传来,宇文悠然收起眼中的了然,浅笑的看向迎面而来的达奚丰赡。 “达奚见过丞相,今日让贵府小姐受惊了!” 陶丞相看着源源不断送上相府马车的锦被,由衷的谢道:“有劳达奚公子费心了。” 笑似朗月温润,立如芝兰玉树,更为难得是这份为人处事得心思缜密,紫月国女皇能得他相伴,实在是紫月国的大幸。 站在陶行知身后的宇文悠然与陶妙淑姐妹亦与他福身见礼,达奚丰赡的目光在宇文悠然身上略作停留,然后落在陶妙淑身上。 清澈幽泓的眸子无波已自带笑意,陶妙淑脸上升起两片可疑的红云。 “三小姐棋艺精湛,不知达奚可有荣幸能与三小姐对弈一局。” “这”陶妙淑听他提起此事,心中一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宇文悠然,引的达奚丰赡亦看了过去。 宇文悠然浅笑替她拒绝道:“恐不能如达奚公子所愿,我想女皇应该不会想看到达奚公子与他人对弈,达奚公子以为呢?” 达奚丰赡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清澈的眸子越发清明了几分,向着陶妙淑拱手道:“是达奚孟浪了。” 宇文悠上了马车,宇文悠然看着陶妙淑尽力掩饰的失落,微微叹了口气。像达奚丰赡这般的男子,本就是女子仰慕的对象,现今显然因为那日她交给陶妙淑的棋路,而对陶妙淑有了几分不同,但她很了解达奚丰赡,他对陶妙淑有的只是棋路的好奇,却没有其他的心思。 而他的举动显然让陶妙淑有些误会了。 “你心中可怪我阻拦你们对弈。” “妹妹不敢。”陶妙淑连忙道,“淑儿自知自己的斤两,心中亦清楚达奚公子此番相邀的缘由,那日本就是姐姐破的棋局,淑儿不过是代为执子罢了,怎么还敢妄想与达奚公子对弈。” 说到最后脸上一片黯然,配着她柔美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不敢便是有。” 听宇文悠然如此说,陶妙淑抿了抿嘴唇,自知心思已被看破,再反驳才更加落了下乘,低着头绞着手中的帕子。 坐在陶妙淑身边的陶妙琴看着她们两人的样子,很是左右为难,亦有些焦急,她很担心两个姐姐因为此事而生了嫌隙,但却又不知道现在该帮谁。 宇文悠然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安抚的冲笑了笑,然后伸手覆上陶妙淑绞着帕子的手,看着陶妙淑眼中流露出的愧疚,解释道。 若是今日换一个人邀妹妹对弈,姐姐绝对不会拦着,可唯独达奚丰赡不行,你知道为什么吗?” 宇文悠然有意考校一下陶妙淑,故意停下,“你且说来让我听听。” “是淑儿的棋艺不精,若是与达奚公子对弈,必然会被他识破。” 宇文悠然摇头,“你们那日对弈不过二十子,并不能看出什么,棋局瞬息万变,并不能说明什么。而且妹妹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在棋艺上的天赋远超于我,缺的只是指点而已。那日宫宴过后,如今整个京都谁人不知陶相三小姐善棋,才名在外,恐怕往后找你切磋之人不在少数,若是你愿意,从明日起,你每日可来我院中与我对弈一局,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棋艺定然会突飞猛进,我很期待你让那些人统统铩羽而归。” “姐姐”陶妙淑越发觉得自己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非姐姐,恐怕京都鲜有人会记得相府还有个三小姐和四小姐,而她刚刚竟然越想越觉得愧疚。 宇文悠然浑然不在意,而是继续问道:“你再仔细想想,我为何不让你与达奚公子过多接触。” 陶妙淑的表情也认真起来,认真思索了许久,眸色一暗,“是因为他的身份对吗?”她好似一直在故意忽略这个问题。 宇文悠然见她终于肯正面看问题,点了点头,“没错,但却不仅仅如此,若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的话,你们不过对弈一局,棋艺切磋,也无伤大雅。” “那是为何?”陶妙琴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口问道,宇文悠然却看向陶妙淑,显然是让她来答。 陶妙淑努力的整理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黯然道:“是因为女皇。” 陶妙琴求证的看向宇文悠然,宇文悠然肯定的点头道:“相信你也看出了,三夫四侍中女皇唯独对达奚丰赡最为不同,毫不夸张的说,她对达奚丰赡的在意远远比你看到的还要多上许多,她不会容许任何女子靠近达奚丰赡,更不能容忍达奚丰赡对其它女子有半分不一样,她的心思已经接近病态。你试想一下,若是被她知晓你与达奚丰赡私下相邀对弈,她会怎么做。” 陶妙淑瞪大了杏眼,倒抽了口冷气,浑身散发着冷意。 看她已经想明白,宇文悠然有些歉意的道:“我也是在你与达奚丰赡对弈后才看出的,如果早知道,我定然不会让你出手。” “姐姐谢谢你”陶妙淑脸色煞白,眼眶微红的看着宇文悠然,“淑儿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宇文悠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转开了话题,“听范嬷嬷说你学的很快,可有不清楚的地方说来与我听听。” 陶妙淑知她是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愿让自己多想,同样,她也不愿让姐姐担心,将心思收于心底,与宇文悠然探讨起府中的事情。 马车外,骑马在前的陶丞相回头看了眼不远不近缀在后面的幽王府的马车,想起近日他听到的一些事情,皱起了眉头。 待马车驶入城门时,京都已经陷入了沉睡,马车缓缓的穿过寂静的街道驶向相府。 没过多久,秦烈乘坐的马车亦驶进城门,透过门帘,秦烈一直注视着相府的马车渐行渐远,这才放下门帘,吩咐道:“去醉花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不疯不成魔 此时,相府门前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头上缠着纱布的周姨娘在樱兰c樱花一左一右的掺扶下阴冷的看着站在她旁边焦急不安的季姨娘,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现在知道着急了?晚了! 冥罗殿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这么快就再次出手,还进行的这么顺利,唯一有些可惜的是没有当场要了她的命。 辘辘的马车声渐行渐近,两架马车稳稳的停在相府大门口,周姨娘连忙收起脸上的幸灾乐祸换上了一副忧心重重的模样与季姨娘一道迎了上去,期期艾艾的唤了声“老爷”。 看到她如今的模样,陶行知的眉心皱的越发厉害,但想到如今陶妙玲的模样,强忍下了想要呵斥她的冲动。 越身下马,对着门房吩咐道:“去取一顶软轿再叫两个粗使婆子过来。” 周姨娘一听,心中更是忍不住的窃喜,竟然到了要用软轿的地步,看来这次宇文悠然是真的伤的很重,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头,她垂下头,将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隐去,再抬起头,眼中满满的全是关切:“老爷,妾身听闻府中小姐受了伤?伤的很严重吗?” 马车里,宇文悠然听着周姨娘虚情假意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拦住了正要先一步下车的绿芙,“让三小姐和四小姐先下。” “是。”绿芙毫不迟疑的坐回原来的位置,陶妙淑姐妹只以为宇文悠然是有事要对绿芙交代,不疑有他,先一步下了马车,季姨娘早就心急如焚,看到她们的身影便连忙的来到马车边,看她们两人都无碍,便将陶妙琴揽入怀中,一抬眼,通过马车的门缝看到里面端坐着的宇文悠然,神色明显一愣,但随即大喜,既然女儿和郡主都无碍,那受伤的就是 同一时间,茯苓也先一步从陶妙玲所在的马车上下来,透过打开的马车门还可以看到马车上铺设的厚厚的锦被。 茯苓可是太后指给宇文悠然的人,周姨娘本就先入为主,如今更是认定这受伤的就是宇文悠然,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丝毫没有想以陶妙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落在陶妙淑和陶妙琴身后的,是一定要抢在她们之前下马车的。 周姨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忽视,却为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她看陶行知显然一副不愿与她多说话的样子,也识趣的不再开口,只是那一双丹凤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激动。 季姨娘看着她的模样,揽着陶妙琴的手加重了几分,直到陶妙琴呼痛,她才连忙松开,看了眼马车里的宇文悠然,越发庆幸她的选择。 宇文悠然迟迟不下马车,终于引起了陶行知的注意,他的目光在两辆马车上来回逡巡,最终落在周姨娘的身上,想起昨日的刺客,他似乎有些明白宇文悠然的意图。 待府里的下人抬着软轿过来,陶行知对着两个粗使婆子沉声吩咐道:“仔细一点,莫要弄疼小姐。” 两个粗使婆子连忙应下,周姨娘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她可听说说了,相府小姐是被毒虫所伤,而且还毁了容,她真的很想第一时间看到宇文悠然此时的模样,但是现在显然不合时宜,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着马车探了几分。 宇文悠然透着窗帘,看着周姨娘目不转睛的模样,嘴唇轻轻一扬,踏着两位粗使嬷嬷的将陶妙玲抬上软轿的点下了马车。 全神贯注的周姨娘直到宇文悠然走到陶行知的跟前依旧没有察觉,掺扶着周姨娘的樱兰c樱花有意提醒,但却发现她们竟然丝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悠然就这样站在与周姨娘只有一步之遥的右前方干着急。 浑然不觉的周姨娘目光随着软轿移动,一想到不假时日相府的掌家大权即将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中,她就说不出的畅快,多日来笼罩在她头顶的阴霾一哄而散,止不住的笑意在眼角唇边荡漾开来。 就是此时,宇文悠然淡淡的开口感慨道:“父亲,没想到二小姐都伤成这样了周姨娘还能笑得出来!” 周姨娘的笑容一下冻结了,瞳孔猛的放大,僵硬的转过头,见鬼一般的看着一步之遥的宇文悠然,指着她惊呼道:“你怎么会在这!” 宇文悠然嘲讽一笑,“我不在这那应该在哪里?难道应该在软轿中吗?” “你”周姨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猛的转头看向正好从她身边路过的软轿,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嘶吼道:“停下!” 抬着软轿的下人们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显然周姨娘在他们心中的余威尚在。 周姨娘浑身颤抖,却还是咬着唇,一把掀开软轿的帘子,虽然陶妙玲此时的五官肿胀的好似猪头一样,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宝贝女儿,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软轿里陶妙玲一脸,让她的样子越发恐怖了几分。 陶行知并非因此而有分毫的动摇,冷呵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敢进将二小姐抬回去!” 丞相发怒,下人们自然不敢耽搁,周姨娘双眼无神,轿帘从她手中一点一点的滑落。 “茯苓,你跟上去看看,仔细为二小姐清洗一番,千万不能让这血渗进伤口里,这伤口本来就是要留疤的,若是再渗进血,这往后还怎么见人。” 不等她说完,周姨娘又是一口血喷在了地上,突然能动的樱兰c樱花连忙上前掺扶,却被周姨娘一把推开。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闪现的回响的全部都是陶妙玲犹若猪头的模样和留疤毁容,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是那个贱丫头而是她的玲儿!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她无意识的呢喃出声,语速越来越快,所有的伪装一寸一寸的瓦解,她满含怒意的瞪向宇文悠然,“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玲儿!一定是你!为什么不是你!躺在那里的应该是你!是你才对!” 歇斯底里的吼声,摇曳的烛光,搭上周姨娘满含怒火的疯狂模样,此时的她,就像是被恶鬼附身,季姨娘下意识的将陶妙琴的头揽入怀中。 宇文悠然眼中的嘲讽却没有丝毫减少,更是没有半分的胆怯。 陶行知也向前一步挡在周姨娘和宇文悠然之间,如今周姨娘的模样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来人,将她给我绑了扔到柴房!” “哈哈哈哈哈”周姨娘看着陶行知冷酷无情的模样,癫狂的大笑,“好!好!好!” 三声之后,她猛的收声,一双丹凤眼没有丝毫温度,指着陶行知道:“你果然无情无义呜呜” 宇文悠然看着自己的杰作,唾弃道:“这些年你对相府做了什么你心中一定清楚,你的那些词还是留给自己吧!”然后对着旁边的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父亲的吩咐吗?” 然后转身对着陶行知浅笑道:“父亲,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若就去筠儿的院子中怎么样!”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宇文悠然脸上的笑容,陶行知看得一愣,但却很快回神,点了点头,“就如筠儿所说。” 丞相门口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一滴雨滴轻轻的落在地面上,好似是某种讯号,密集的雨点倾盆而下,不过眨眼功夫,地上的血迹便了无踪迹。 宇文悠然与陶行知一道先去沁凉院与老夫人报了平安,待他们来到流萤院时,宋嬷嬷早就得到绿芙的消息准备好了一切,待陶行知和宇文悠然净手落座后,她便领着侍候的人出去,将整个房间留给了这对父女。 陶行知习惯性的拿起茶壶,想要倒杯茶,却被宇文悠然拦下,亲自盛了碗薏米莲子羹放在陶行知跟前,“父亲今日劳累一天,想必也没怎么好好用膳,还是先喝碗粥暖暖胃。” 好似自从晴儿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提醒过他,就连周姨娘只当他对薏米莲子羹情有独钟,却从不知他喝的是一份温馨的提醒,一份思念,陶行知的眼眶有些酸涩,欣慰的看着宇文悠然,应了声好,便端起桌上的汤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今日一天宇文悠然也未曾好好用膳,如今腹中也有些饥饿,父女两人同食一桌,说不出的温馨。 待用完膳,宋嬷嬷带着人进来收拾后又退了出去,宇文悠然这才给陶行知倒了杯茶,开门见山道:“皇上可有找父亲议过筠儿与太子哥哥的婚事。” “恩,”陶行知轻饮一口,脸色极其凝重,“你祖母的病情宫中已经之晓,以免再因此耽搁,皇上有意在你十八岁生辰时让你与太子完婚,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能嫁给太子!”宇文悠然说的斩钉截铁,认真的看着陶行知,“父亲可能说服皇上取消这门婚事。” 果然如此,陶行知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想知道原因,“可是因为国公府的缘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雨夜来访 宇文悠然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陶行知被她搞得有些迷糊,但却依旧耐心的等着她的下文。 “自掌管后院以来,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虽然太子对我极好,但是很多事并不能仅仅因为这份好而忽视。” 宇文悠然说此话时突然想起陶妙筠,以她的单纯,就算能侥幸安然无恙的嫁给太子,但随着太子的枕边人一个一个多起来,她的那份单纯还能维持多久。 就算她能一直保持本心不变,恐怕也在这吃人的后院中活不了多久,也许对陶妙筠而言,选在落水的时候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父亲,有时后院的争风吃醋有时比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还要来得可怕,我与国公府之间的矛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缩影罢了,皇后的态度和太子的为难父亲应该比我看的更清楚,先不说我现在对太子已经没有男女之情,即便是有,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我想要的!” 陶行知又何尝不知这些,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中的杯盏,过了许久,手中的杯盏一停,极其认真的看着宇文悠然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宇文悠然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不能有丝毫的耽搁,但退婚一事非同小可,却又不能贸然为之,筠儿且让为父想上一日。” “嗯!”宇文悠然轻快的点了下头,然后与陶行知从老夫人的病情说到了今日山上的事情,屋外雨淅沥沥的下着,屋内被柔和的灯光笼罩。 一场秋雨一场凉,柴房中,被捆了双手,堵了嘴巴的周姨娘一下又一下的用酸疼的身子撞着柴门,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额头上缠着的纱布也晕染出了血色。 可她却浑然不知,一遍又一遍的撞着柴门,她要出去,她要去守着她的女儿。 可是,外面却没有丝毫的回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撞击的幅度越来越小,靠着柴门一点点的滑落,冰冷的青石地面汲取着她身上残存的热量,意识也渐渐的模糊,眼帘渐渐的合上。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一张遍布伤疤的脸哀怨的看着她,她猛的一个惊醒,她吃力的晃了晃头,努力的撑开那双丹凤眼,心中一遍遍的默念着,不能死,她死了她的玲儿怎么办。 她强撑着身子的困意,卧倒在地上,一伸一缩的朝着柴房里唯一的草垛挪去,心中对陶行知的恨意已经抵达了顶点,怎么,不愿自己动手,就想着活生生的冻死她吗?想得美! 如今移动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彻骨的疼,她只能用牙齿狠狠的咬紧宇文悠然塞到她口中的锦帕,就好似咬在宇文悠然身上一般。 一滴一滴的血自额头滴落,模糊了她的双眼,突然,她的头被什么阻挡,额头触之一片丝滑,好似上好的丝绸,还不待她再次确认,那片丝滑便移了位置。 谁! 周姨娘透过血幕,总算认清这是一双鞋子,是谁?陶行知吗?她用尽力气的抬起头,入眼却看到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 不过这男子旁边的人她却认得,七皇子,对了她们还有七皇子!双眼猛的迸射出光彩,身子猛的多出了几分力气,飞扑向蒋凌正,但还未等她近身,便被蒋凌正用脚抵在喉头再也靠近不得半分。 蒋凌正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和戾气,这种自作聪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留她何用!这般想着,他脚上不自觉用上了几分力气,周姨娘只觉得喉头一紧,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蒋凌正。 “七弟!”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警告。 蒋凌正卸了脚尖的力道,抽回了脚,周姨娘好似一下活过来了一般,或许是刚刚缺氧的缘故,脑子也难得的清醒,看向这陌生的男子。 他看上去不过是二十一二的样子,面如冠玉,棱角分明,身材修长,整个人透着一股优雅,可那双一双不苟言笑的鹰眸,只肖看上一眼,便觉得格外的压抑。 他称七皇子为七弟,那他 周姨娘的双眼不受控制的看向此人的双腿,他整个人的重量好似都在左脚上,他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她的目光让蒋凌越的眸色越发沉了几分,垂在身侧的右手忍不住想要握紧,却被他生生压制,只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此时不喜的心情。 “看来周姨娘很聪明,这样很好,与聪明人打交道会很省事,本王要你给写封信,信的内容本王已经拟好了,你只要照抄就行,只要你照办,本王可以保证事成之后医治好二小姐的伤疤。” 说完,对蒋凌正使了个眼色,蒋凌正厌恶的上前,手脚利落的解开周姨娘手上的绳子,然后抽掉她口中的锦帕,看着上面的口水,本打算扔掉,但却鬼使神差的收了起来。 蒋凌越皱下眉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扔在周姨娘面前。 周姨娘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揉了揉已经麻木的手腕,捡起那封信,只是看了个抬头,脸色已经煞白,摇着头道:“不行,大哥已经和我彻底断绝关系了,他不会管我的,还是写给三哥,三哥说不定会帮我。” 不过站了这么会,蒋凌越已经感觉到有些吃力,不耐烦的道:“本王给你三息,是按照本王写的一字不差的抄还是你们自生自灭,你自己来选择!” “好!我抄!”此时已经没有留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想起她当年离家时大哥冷酷决然的样子,她心中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笔和纸呢?” 蒋凌正嗜血一笑,抛给她一把匕首,“既然是讨同情,自然还是逼真一点好。”说完指了指她的衣裙。 周姨娘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呲啦”一声,周姨娘已经从内裙中撕下一大片,然后铺在地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用匕首划破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抄起来。 待她最后一笔落下,蒋凌正上前嫌弃的捏起一角,核对了一遍,对蒋凌越点了点头,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阴笑着卡住周姨娘的脖子,不顾周姨娘的挣扎直接灌了下去。 冷酷的道:“演戏当然不如真的疯了来得可信,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儿子和女儿的!” 说完后,厌恶的将周姨娘犹如一片破布一样的甩在草垛上。 然后扶住蒋凌越,两人翩翩然的从窗户离开。 只余下周姨娘卡着脖子的紧促咳嗽声回响在空荡的拆房里。 雨越下越大,蒋凌越与蒋凌正出了丞相府没多远,咔嚓一道闪电袭下,蒋凌正便被一道刀光闪了眼睛,下意识的带着蒋凌越闪向一旁,眼前飞过一道血线,守在他们身边的两名死士一动不动的栽在脚下的屋顶上滚了下去。 “谁!”蒋凌正双眼通红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在眼前,一道冷气沿着背脊蹿向头顶,这可是他身边仅存的死士,那日被围剿他们都能安然无恙,如今竟然连一丝反抗都没有竟然就这么死了,如何不让他动容。 可周围除了雨声,就再也没有其它动静,因为两位死士的摔落,显然惊动了脚下的住户,灯一盏一盏的点燃。 淋了雨,蒋凌越的右腿已经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他一边用力的揉着右腿一边问道:“他们身上可有身份的象征?” “没有!”蒋凌正回答时亦在警惕的看着四周,下边的小院中已经有人打着灯笼朝这边走来,蒋凌越毫不迟疑的吩咐道:“走!” 相府假山亭子上,身披紫貂斗篷的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蒋凌越两人离开的身影,棋王,七皇子,喂了对付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周家吗?父亲今晚刚告知她老夫人中的毒是出自周家三房,她还想着怎么与周家算账,如今看来,倒是省了事。 “影叔叔,辛苦你了。” 暗影微微颔首,正待隐去身形,却听宇文悠然问道。 “影叔叔为何不见司空?” 暗影身子一顿,侧首迎上宇文悠然关心的目光,却并不回答,站在旁边的绿芙悄悄退出了亭子。 他既然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他确实是司空淼口中的叔叔,宇文悠然从袖子中拿出司空淼交给她的木头人,递给了暗影,“影叔叔既然不愿说,悠然自然不会勉强,这个影叔叔若是不愿要,悠然明日便还给司空。” 看到这小木人,暗影的眸色终于有了变化,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过小木人,然后将他收在袖子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隐去了身形。 宇文悠然独自一人站在亭子中,看着漆黑的夜幕,转身走出亭子。 回到流萤院,看到翘首以盼的红袖,宇文悠然这才好似回来后,就没有看到她,这可不是红袖往日的风格。 红袖被她看得脸上浮现一片可疑的红云,躲避着宇文悠然得眼神,上前为宇文悠然去了斗篷,“香汤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小姐沐浴。” 宇文悠然也不追问,待沐浴后头发绞干便早早的入眠。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雨也下得越来越大,正在浅睡中的宇文悠然突然睁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不速之客 “滴答滴答” 房顶上的积水沿着屋檐一滴一滴的落下,将这夜色衬得越发静谧。 近在鼻翼的冰冷驱散了她仅存的睡意,宇文悠然微微眯眼将目光从鼻端的剑刃上移开,冷冷的看向正在床头对峙的两个黑影,其中一个自然是暗影无疑。 待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漆黑的环境,她也终于看清了另一个人的模样,此人的身段较之暗影还要高上一寸,轮廓分明,细长的眉斜飞入鬓,一双清冷的眸子带着几分异色得瞟了她一眼。 然后双手下沉,让剑刃离宇文悠然越发近了一分几乎就要碰到她娇嫩的皮肤,可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宇文悠然竟然从这人清冷的眸子中看到了几分欣赏。 如今宇文悠然已醒,暗影自然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当即一个扫腿,只见那人飞快的抽手撤退,毫不留恋的直奔窗户而去。 “影叔叔,不用追了!”宇文悠然出声拦下正准备追去的暗影,透过窗户目送着这不速之客犹如出入无人之境的离开她的院子。 别看她这个院子看似平常,但在暗影的部署下,不算他和绿芙,这个院子中还安排着四名影卫,就算是说滴水不漏都不为过,可这人却能潜入到她的床边才被暗影发觉,显然来历不小。 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宇文悠然并没有让暗影点灯,而是径自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服,宇文悠然绕过屏风,看着趴在桌子上毫无动静的绿芙,看来此人比他想的还要厉害几分。 暗影心中很是懊恼,都怪他一时沉浸在往事中才让这人有了空子可钻,宇文悠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影叔叔不必自恼,先将绿芙唤醒。” 绿芙不过是被点了穴道,待暗影为她解了穴,很快她便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宇文悠然,她是怎么睡着的?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正常,腾的一下起身,眼中一片警觉。 “奴婢失责,还请郡主责罚。” 宇文悠然伸手阻止她跪下,“此事不怪你,来人武功极高,你不是他的对手。” 绿芙紧抿着嘴唇,虽然宇文悠然并不责怪她,可作为一个影卫却毫无察觉的被点了睡穴,这对她来说是不可磨灭的耻辱,她要记住此人,总有一日她要一雪前耻,“郡主可否告知奴婢来人是谁?”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转眸问向暗影,“影叔叔,你可看出他的来历?” 暗影从刚刚就一直在回想他与那人的过招的每一个细节,心中已有了初步的方向,“他的招法刁钻,身形诡异,给我的感觉很像杀手!” “冥罗殿!” 宇文悠然一下就有了结论,看来周姨娘对她的刺杀令还真是一个麻烦,她当即走到旁边的小书房,抽出一张宣纸铺开在桌面上,待绿芙将磨研好,她执笔作画,只是寥寥几笔,刚刚那不速之客的模样已经被她勾画在纸上。 她将毛笔放下,“让影卫立即核实此人的身份!” 站在旁边的绿芙一边将画像收起一边已经将此人的模样刻在心中。 醉花楼,满楼的宾客无一不忿然的看着高高在上的揽月阁,这幽王殿下也太过分了,往日霸占着花魁柳潇潇便罢了,如今谁不知道柳花魁昨日已被他重金赎回了别院,这才不过过了一天。 醉花楼前脚跟放出有新添进的绝色美人入住揽月阁的消息,幽王殿下后脚跟就嗅着味道赶了过来。 嚣张跋扈的甩下一沓银票,轻车熟路的直奔揽月阁直接就将房门紧锁,大有将这新美人霸占的势头。 宾客拿幽王没有办法,便将所有的怒火都转向了老鸨,老鸨一个劲的扭着肥臀不住的眉开眼笑喜滋滋的数着秦烈扔下的银票。 眼看两个时辰过去了,这揽月阁大有熄灯的苗头,有些宾客再也忍不住了,齐齐的围上卖弄风骚的老鸨。 “你这是什么意思,叫寥寥姑娘出来!” “对,叫她出来!” 银花依旧不懈的扭着肥臀,手中的手绢甩的眼花缭乱,“各位公子,怎么还动上肝火了,寥寥的初夜本就是价高者得,幽王的大手笔各位也是看到了,如果各位中有人出得起比幽王还高的价钱,妾身自然要按规矩办,这若是没有嘛” 银花毫不吝啬的抛着媚眼,“各位就不要为难妾身了,幽王殿下妾身是真的得罪不起。” 银花这么一说,人群中不少人都熄了声,就算是出得起银票,他们也没人愿意得罪牙呲必报的幽王。 但还偏偏有不怕死的,人群中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自怀中取出一沓银票,猖狂的叫嚷道:“不就是银票吗?老子有的是!老子今天还就是见定寥寥姑娘了!在东泰国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一个被人遗弃的皇子嚣张!” 说完后,将手中的银票往银花丰腴的胸前一塞,得意的看着四周。 银花心中杀机一闪,转而露出一副惊慌的模样,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捂上这肥硕男子的嘴,提醒道:“哎呦,我说这位爷,你可小声点,千万别让那位听到了。” 她话音还未落,便随着“吱呀”一声,揽月阁的门从里打开,引砚自里面走出,呼啦一声,手中的银票犹如雪花一般飞舞而下,醉花楼的姑娘争先恐后的抢夺,场面一片混乱。 “寥寥姑娘今夜被我家王爷包了,不管谁出多大的价格,我们王爷都往上加上一两!”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所有的宾客都敢怒不敢言,银花兴奋的花枝招展一笑,对着周围道:“有没有加价的!” 这话已经说得这般清楚了,此时,若是还有人跳出来,那这人的脑子一定有毛病,银花连连询问了十几声都无人加价,只好惋惜的收了声,随即又堆起笑容,“姑娘们,还不赶快招呼各位爷!” 而她手里拿着银票,扭着肥臀贴在了刚刚大言不惭的肥硕男子身上,扭动着身子,媚声道:“爷,我们醉花楼可不止有寥寥姑娘,不如妾身另外给你安排两个姑娘伺候爷,如何?” 肥硕男子只觉得在银花的摩擦下,身体里好似被点了好几把火,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这样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了,没想到竟然对一个半老徐娘起了反应,狠狠的掐了下银花丰腴的胸脯,催促道:“那还等什么,爷看你就不错,就你了!” 银花娇笑连连,领着肥硕男子朝着房间走去。 揽月阁中,引风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嘴中发出一片啧啧声,“自作孽不可活!”然后转头对着站在他身边的绝色女子道:“引乐,你可千万离引花远一点,有她一只毒蜘蛛就够了!”引风想到了那男子的惨样,打了个哆嗦。 “要你管!”这女子皮肤非常白,但却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象牙般圣洁的白,眉毛多一分嫌粗少一分嫌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不悦的瞥向引风,“比不正经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你,我若是你早扒个坑将自己埋了,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一向能言善语的引风唯独在引乐这每每吃瘪,气极的甩了下袖子,不再作声,转身看到引墨刚刚拿出的黑色蜡丸,担忧的看向秦烈。 “王爷,这是先生刚刚培育好的冰种,需在下次火种爆发时才能服下。” 秦烈看都不看便将这蜡丸收起来,“先生还说什么了吗?” 引墨面现为难,秦烈脸色一凌,冷声道:“说!” 引墨抬头看向秦烈,“先生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临行前,陛下召见了属下,让属下给王爷带了些东西。” “拿来。”秦烈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 引墨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皇上的情况已经一天不如” 他说到这却被秦烈制止,秦烈展开信只草草看了两眼,便将信烧了,引墨看着一点一点燃为灰烬的信纸,脑海中浮现陛下病如膏肓的模样,心中感到有些无力。 “烟云公主见到了,怎么样,和你心意吗?” 引墨一愣,秦烈这话题转移的太快,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想起马车上蒋紫凝那双坚持的眼眸,他有些晃神,但很快便清醒,“烟云公主身份尊贵,属下不敢肖想。” 引风撇了撇嘴,一副引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秦烈的目光扫过屋里的人,郑重的开口道:“虽然你们是本王的属下没错,但你们应该清楚本王并没有单把你们当属下,终有一天,本王会给你们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若是有喜欢的人也不必瞒本王,知道吗?” 引风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旁边的引乐,随即猛的摇摇头。 秦烈话已至此,皱着眉看着引风道:“你最近就先呆在醉花楼,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要在外面露面。” “啊!”引风的脸一下就垮了,“王爷,不用这样吧。” 秦烈却丝毫不理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了,也该去见见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吃货杀手 秦烈一手拎着一壶酒,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拎着一个竹篓,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三下两下便跃进京都毫不起眼的一座民宅中,虽然经过一场秋雨的洗礼,但这庭院中的菊花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没有丝毫的颓色,但秦烈落在上面的目光却充满了警惕。 今日他才刚刚得罪了诡术妖姬南宫沫,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看着窗户上人影,秦烈洒然一笑,将手中的酒壶拎了起来,“喂!老朋友,不出来喝一杯。” “吱呀” 门扉缓缓打开,面容清丽的南宫沫一脸冷色的从屋里走出,衣袖一挥,一股异香很快便笼罩了整个院子,然后冷哼了一声,招呼也不打一个便要转身回屋。 秦烈拎着酒壶摸了摸鼻子,用上内力将手中的竹篓向她掷去,南宫沫一个转身,眸中冷光乍现,一掌向着竹篓拍去。 秦烈戏谑的提醒道:“这里面可是萧然最喜欢的下酒菜。” 南宫沫闻言,连忙扯回即将怕到竹篓上的手掌,一个卸力已将竹篓拎在手中,打开一看,清冷的脸上笑容稍纵即逝,根本不用秦烈再提醒,便拎着竹篓去了旁边的小厨房。 秦烈冲着正迈出屋子一身玄墨色衣衫的南宫萧然眨了眨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南宫萧然斜飞入鬓的细长眉毛微微皱起,“我们是兄妹。” 若是绿芙在此,肯定能认出此人俨然就是宇文悠然所画之人。 秦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自顾在院子中的石桌旁坐下,将手中的酒壶往石桌上一放,“你这么想,人家可不一定这么想,你们又不是血亲,其实南宫沫和你挺般配的,你为什么不试着考虑一下。” 秦烈听着小厨房中突然停下的动作和突然紧促的呼吸,他可没忘记南宫沫今天给他的三针,这就算是个小小的报复。 看到南宫萧然突然冷掉的眸子,秦烈识趣的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许久未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南宫萧然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彼此彼此!” “即刻下令撤了对安庆郡主的追杀令。”熟稔的语气好似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以。”南宫萧然的回答惜字如金,将已经空了的酒杯递到秦烈面前。 他这么轻易的答应倒让秦烈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拿起酒壶为南宫萧然和自己分别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敬道:“谢了!” 南宫沫的动作很麻利,秦烈与南宫萧然不过喝了几杯,她便已经将秦烈拿来的东西料理好,端了上来,俨然是一整盘巴掌般大小的大闸蟹。 熟透的大闸蟹入眼红彤彤的一片,格外的诱人,秦烈看到南宫萧然的眸子明显多了几分光彩,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冥罗殿当家人,竟然会是一个十足的吃货,而且尤其钟爱于河产和海产。 南宫萧然从不与秦烈客气,当即从盘子里拿起一只。 九月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此时的螃蟹膏肥味美,而幽王出手,自然都是精品,掰开蟹壳,蟹肉,色泽洁白,肉质细嫩,膏似凝脂,单是看这就让人食欲大动,吃起来自然味道鲜美。 两人的吃相都极其优雅,一盘螃蟹却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两人口下。 而南宫沫,好似也对此见怪不怪,将石桌收拾了一番换了刚刚准备的下酒菜。 或许是吃的很尽兴,南宫萧然脸上的冷色也淡了几分,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想起今晚拦下他的黑衣人,道:“我们可以对拓跋氏动手了。” 听到拓跋两个字,秦烈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眼中也腾起了戾气,“你找到可以对付拓跋雄那老匹夫的人选了!是谁?” 南宫萧然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此时的表现,他既然对安庆郡主动了心思,按说不应该对她身边的人没有了解才对,可秦烈此时的反应又不似作伪。 “此人应是安庆郡主的人,武功教我还要高出三分,若是我和他联手” “你去了丞相府!”秦烈出言将他打断,南宫萧然既然说的如此肯定,那必然是交过手,怪不得他刚刚那么轻易就答应撤回对安庆郡主的追杀令,原来如此! 南宫萧然洞悉了他的怒气,这还是第一次,秦烈因为一个女人与他动怒,想起宇文悠然在他刀下冷静的样子,心中不由自主的对宇文悠然升起了几分好奇。 若是秦烈知晓就是他今日的态度才让一向对人冷然的南宫萧然对宇文悠然有了探究的心思,后来给他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他今日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南宫萧然面前流露出丝毫的情绪。 不待秦烈发作,外面便传来了引竹的紧急讯号,秦烈兴致冲冲的来,却带着怒气离开。 南宫萧然依旧独自坐在石桌旁继续饮酒,而不远处南宫沫静静注视着他。 院外,秦烈听了引竹的汇报,本就带着怒气的脸色越发的黑了几分,本来被押送回谷的柳潇潇半路竟然没了踪影,这个师妹的性子,秦烈再了解不过,本想派暗卫保护宇文悠然,但想起南宫萧然提起的那人,转而对引竹吩咐道:“派暗卫封锁所有通往京都的道路,务必将她拦下,若是她依旧执迷不悟,生死不论!” 这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斩钉截铁,上次柳潇潇对宇文悠然出手,他已经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她一次,可她竟然没有丝毫的醒悟,他身边不需要这样的人。 而此时,对此全然不知情的柳潇潇躲在一个狭隘的山洞中,依旧一遍一遍的咒骂着宇文悠然,昔日绝色的容貌因为她此时毒蛇似得目光也显得很是狰狞。 若非宇文悠然,她现在依旧还在京都陪伴在师兄的身侧,也不会被师兄厌恶。 她只在此地休息了半个时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后面寻她的暗卫很有可能将她堵在这里,便探出头,便借着黎明前最后的昏暗,找准方向,隐去了身形,继续迂回的向着京都飞掠而去。 正如她所料,她刚刚离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有两道黑影便停在了这个洞口,然后又很快动身,这离开的方向显然与柳潇潇刚刚离开的方向一致。 天色刚刚泛白,秋雨再次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这个京都被一团雾气缭绕灰蒙蒙的,一声疯癫的狂笑撕破了相府的宁静。 流萤院,正在梳洗的宇文悠然听着红袖兴致勃勃的描述着周姨娘此时的摸样,却没有一丝意外,昨晚蒋凌正与蒋凌越对周姨娘做的事情她自然了然于心,蒋凌正最后给周姨娘服下的毒药也未尝不能解,可她却选择了旁观。 本来,就算蒋凌正不给她灌药,以暗影先前的手段,她也活不了不久的。 她如此反应,红袖自然越说越没趣,也就停了下来,看着井井有条侍候着自家小姐的白蔷和白薇,她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插不上手,绿芙虽然也与她一道站在一旁,但是绿芙却是一个练家子,怎么看自己都有些不用。 宇文悠然细心的从镜子中觉察她的失落,怎么会不明白她这是又在胡思乱想了,只能给她找点事做,看了眼窗外,“这雨恐怕还要下上两日,待天晴后,恐怕府里的菊花也败了,看来今年一时半会是尝不到菊花饼了。” 果然,红袖一听就找到了存在感,“小姐既然想吃,这有何难得,奴婢刚刚路过花园时,看到不少今早才开的菊花,奴婢这就带着两个丫鬟趁着雨还小,兴许还能采到不少可以用的菊花瓣呢。” 说完也不待宇文悠然吩咐,当即兴冲冲的往外走,宇文悠然听着她娇俏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笑。 白蔷和白薇交换下视线,均看出了彼此眼中对红袖的羡慕,但却没有一丝不满,进了流萤院当值后,她们也没少听周姨娘苛刻郡主的事情,红袖一直对郡主不离不弃,郡主对她好些也是应该的。 红袖正兴冲冲的带着红莲和红豆向外走,正好碰上正进院的脸色苍白的白芷,惊呼道:“白芷,你怎么了!” 屋内,宇文悠然听到红袖的声音,也有些意外,虽然那日她没有亲眼看到白芷的伤势,但是达奚丰赡将她救走时,白芷就已经负伤,若非伤势严峻,秦烈也不会将她带走疗伤。 她原以为,白芷一定要修养好长一段时间,可这才过去几天,她怎么回来了,那她的伤 早在那日白芷拼死相护时,她便已经从心底接受了白芷,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房门。 待看到白芷苍白的脸色,她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同时,白芷也看到了她的脸色,只以为宇文悠然依旧打心底里不喜她,脸色越发惨白了几分,嘴中也有几分苦涩,但随着宇文悠然的呵责,这苦涩瞬间就变得甘甜。 “你是不是觉得捡回一条命,身子就可以不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开诚布公 “奴婢”白芷的声音有些哽咽,却没忘记她回来的原因,“郡主,奴婢有要事汇报!” 虽然白芷跟在她身边的时间不长,但却是个稳重的,能让她不顾伤势汇报的事情宇文悠然自然重视,正了正脸色,让白蔷和白薇退下,这才示意她说。 白芷丝毫没有隐瞒,将她得知的关于柳潇潇暗杀宇文悠然的事情全部告知,最后忧心忡忡的道:“柳潇潇是王爷的师妹,一身本事更在奴婢之上,郡主一定要小心此人。” 柳潇潇?宇文悠然眼前闪过一张绝色的容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白芷惨白的唇色和已经微微颤抖的身子,也不再把白芷当外人看,直接道:“影叔叔,麻烦你帮白芷看看,她是为救我受的伤。” 一听这屋里竟然还有别人,白芷即刻心生警戒,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屋里逡巡了一圈,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可等她的目光再次转回原点时,俨然看到有个黑衣人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代表着什么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郡主身边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等高人,随后她的目光落在面生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绿芙身上,瞳孔再次一缩,此人的本事绝不比她逊色,自心底感到一种危机感,同时亦有几分失落。 如今郡主身边有他们在,又怎么可能被柳潇潇伤到,看来她真的是关心则乱。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劲风向她右手袭来,下意识便想要接招,可却丝毫反抗的余地,手腕便被一根丝线缠上,知道对方是受郡主吩咐给她看病,她才没有反抗,只是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待暗影收了丝线,宇文悠然便关心的问道:“影叔叔,怎么样?” “郡主无需担忧,她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医治,只是今日贸然动身引发了内伤,不过只要好好将养也并无大碍。” 从暗影口中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宇文悠然这才安心,看着脸色苍白的白芷,却也不忍再责怪她,“你放心,我身边有影叔叔,就没人能伤到我,你先把身子养好,不然怎么在我身边伺候。” 白芷听他并没有疏远自己的意思,这才稍微放心,然后想起她离开时空旷的基地,以王爷对郡主的上心是一定不会让郡主出事的,此时说不定暗卫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柳潇潇说不定还未进京都便会被抓回去。 这么一想,好似去了一大桩心事,强撑着的身子一下就没了力气,头也昏沉沉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宇待安排好白芷,宇文悠然也想起受伤的青鸟飞鱼,只能劳烦暗影亲自跑上一趟,她带着绿芙去向老太太请安,途经后花园,远远看到花丛中忙碌的红袖,宇文悠然也没有打扰她。 有了暗影的暗中施针,老夫人的精神倒是很好,在宇文悠然陪她用过早膳后,祖孙两人说了好半天的体己话。 重生后,老夫人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在宇文悠然心中的分量自然不同,所以尽管已经得到了暗影的协助也取信了司空淼,她还是决定暂时留在东泰国,陪老夫人度过最后的日子。 下了早朝的陶行知站在门外看着这副温馨的画面,在眼眶发红前退出了院子,在沁凉院外站了许久,转身身上的柔和被戾气取代,“周氏安排好了吗?” “回老爷已经安排到了地牢中,按您的吩咐将她和郡主先前拿下的青音安排在来一起。”旁边的管家最是理解陶行知心中的苦。 “将周氏发疯,二小姐发疯的消息透漏给周家三房!”既然做了那便要付出代价! “是。”管家从年幼便跟在陶行知身边,陶行知的脾气他最是清楚,周家三房这次完全是自作孽,活该! 周氏和二小姐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现世报了! “留个人等在这里,筠儿出来后让她到书房见我。” 有了陶行知的吩咐,宇文悠然刚从沁凉院出来,便被请到了书房,陶行知见她进来,便让书房里的人退下,然后揉着太阳穴对宇文悠然道:“为父想了许久,退婚一事触及到了皇家的尊严,未免夜长梦多,今日早朝后已经向皇上提出了退婚一事,不过却被皇上毫不犹豫就驳回。为父离开宫中时,皇上便摆驾去了慈宁宫,想必此时太后已经知道了,太后待会定要召你入宫求证此事。” 宇文悠然从没有指望过退婚一事会很简单的了断,如今看着陶行知脸上的疲惫和眼中的红血丝,显而易见,这个父亲昨夜为了她的事情定然是一夜未睡觉,心中的一角冰块轰然倒塌,“父亲不必过于忧心此事,一切待筠儿从宫中回来后再做讨论。筠儿有一事需要告知父亲。” 待陶行知看过来,她问道:“筠儿刚刚过来时,听说父亲将周氏与青音关到了一处,可是为了引出七皇子?” “正是。” “恐怕父亲要失望了,她们已经被棋王和七皇子抛弃了,周氏的癫狂便是被他们下了药,在此之前,棋王让周氏写了一封血书给周家家主。” “棋王?”陶行知明显有些意外。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棋王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七皇子不过是他选出的发声人而已。” 陶行知回想起来,在未落马伤到腿之前,棋王确实是意气风发,皇上并没少在他跟前感叹,棋王是所有皇子中与皇上长得最为肖像得,也最对皇上的脾气,棋王的外祖父更是皇上的启蒙恩师,是以皇上对这个儿子颇有几分不同,当时确实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也正是如此,才促使皇后对他动手,落下了腿疾,棋王得知病情后整个人都颓废了起来,只是求了圣旨留在京都,随后便将自己自闭在棋王府,这几年来都鲜少在外面露面,也渐渐被众人淡忘。 前些日子,棋王府失火,也很少人去注意,就连皇上也只是差身边的太监送去了一些补品,想到棋王府失火,有了宇文悠然的提醒,再回想七皇子那日的态度,和如今支持七皇子的那些官员,陶行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若真是如此,皇上有意纵容七皇子倒是给了棋王方便,他和皇上都以为宁国府不遗余地的支持七皇子是因为恼怒皇后当年出手令棋王这个宁国府唯一的外孙落下腿疾,如今才知道,原来他们支持的依旧还是棋王。 而此次落枫山一事,皇上为了有意打压国公府,今日早朝更是将紫月国一事从太子手中移到了七皇子手中。 不行,他要立即将这个消息告知皇上,“太后的口喻恐怕已经到了,筠儿先回去准备一下,待会为父随你一块进宫。 说曹操曹操就到,陶行知的话刚落。外面便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老爷,郡主,太后身边的福公公前来传太后口喻宣郡主进宫。” 宇文悠然看了眼她今日的装扮,这绯红色的长裙是她特意为老夫人穿的,样式虽然简单了一些,但却胜在颜色鲜艳,这般明艳的颜色,长辈们看着也开心,虽然头上的发簪少了一些,但她现在的年龄本就不需要太多的发簪点缀,便也不必再回去折腾,“父亲,还是不要让太后久等了,我们这就进宫去吧。” “等一下。”陶行知的目光落在她的发簪上,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个木匣,目光中透出缅怀,递给宇文悠然,“这是为父当年为你母亲定的头面,本想在你母亲的生辰时再给她的,可她终究还是没有看到,不过却正好与你今日的衣服很搭,你拿去戴上我们再进宫。” 宇文悠然轻轻的将木匣打开,看着里面躺着的成套的红宝石头面,好似点点红梅点缀在匣子里,美得让人窒息。 而宇文悠然细心得留意到这木匣锁孔较之旁边木匣上的轧花,明显要亮上几分,显然这匣子应该经常被父亲打开。 这么一想,手中的匣子也重了几分,她虽然很喜欢,但还是将这木匣还了回去。 陶行知知她心思细腻,“为父真的很想看到它戴起来是什么样子,”说着,亲自拿出里面的头面一一为宇文悠然戴上,在插第一个发簪时手法还有些生涩,但是到第二个发簪时他就娴熟了起来。 一件件,就好似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样,待木匣完全空了,陶行知的神色有些恍惚,但却很快的清明起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好看。” “嗯,娘亲也一定会喜欢。”宇文悠然自心底露出一抹笑,让整个书房熠熠生辉。 陶行知从福公公处得知皇上此时应该回到了御书房,便在皇宫门口与宇文悠然分开,直奔御书房而去。 慈宁宫外,宇文悠然正待向里走,突然听到后边传来的笑声,皱眉转身,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秦烈。 “郡主有没有发觉我们真的很有缘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退婚,放手! 秦烈依旧挂着魅惑的笑,可看向宇文悠然的眸子却好似两块散发着光芒的黑宝石。 “是很巧。”现在宇文悠然好似已经有些习惯与秦烈的“偶遇”,因为身边跟着福公公,宇文悠然只是浅浅的福身行礼,便不再与秦烈多做交谈。 太后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迈进了慈宁宫,神色微变,目光在秦烈身上停留了许久,她最近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本来是很乐意看到这两个孩子来往的,可是今日皇上竟然前来告诉她,筠儿如今竟然不愿嫁给宏儿。 这就让她不免多想了一些,虽然说秦烈和蒋凌宏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可手心手背还是有区别的,她还是希望筠儿能够和宏儿在一起,想到此处,太后不禁宛然,人老了,怎么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以烈儿的作风,筠儿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他,但有些想法一旦产生了,潜移默化间看着并排跪在大殿中的两人,太后就觉得有些别扭,迫切的开口免了两人的礼,便将宇文悠然拉到了身边,不仅刻意拉开了他们两人间的距离,还有意无意的用袖子挡住了秦烈的视线。 秦烈和宇文悠然都是心思通透之辈,太后的一个动作,他们就明白了太后的意图,秦烈的眸子微暗,不过心中却很理解太后,若换作他是太后,也会有同样的表现,毕竟他平日的表现也太过荒唐了一些,实非良配。 他今日前来,自然是另有目的,听着太后与宇文悠然不痛不痒的交谈,端起旁边的茶盏细细的品着。 宇文悠然看太后迟迟不愿转入正题,但却旁敲侧击零零散散的却的问了她许多的问题,眼睛还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看上两眼,宇文悠然心思一转,还如何猜不到太后定是在等太子。 本来退婚一事就让宇文悠然心中对蒋凌宏是有些亏欠的,论起来,终是她占用了陶妙筠的身子和身份。 其实,蒋凌宏和陶妙筠是货真价实的两情相悦,若非时机不成熟,她真的很想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也许蒋凌宏会因此伤心,但至少这种伤害是一次性的。 宇文悠然在心中叹了口气,在太后怀中坐直了身子,问道:“黄奶奶,你召筠儿进宫可是为了父亲向皇上提出的退婚一事。” 太后收回再次看向大门的目光落在怀中的宇文悠然身上,若是放在以往,陶丞相提出退婚一事她尚会考虑一番,毕竟以往的筠儿过于单纯。 可是如今,筠儿最近的改变是有目共睹,先不论宏儿对她的心意,她相信,整个东泰国没有人比如今的筠儿更适合做筠儿的太子妃。 虽然在皇后和国公府那里是有些阻碍,可是她早与皇上有过打算,纵然做回恶人,也是绝不会允许外戚干政的事情在东泰国的,这都不是她和宏儿之间的阻碍。 当然,这些太后自然是不能说的,如今宇文悠然已经洞悉了她的意图,她自然也不再遮掩,“筠儿,你和宏儿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待他来了,你们就当着黄奶奶的面将误会解开,但是退婚一事,断然不能再提。” “黄奶奶,筠儿真的不能嫁给太子哥哥。”宇文悠然虽然不愿伤太后的心,但这件事却马虎不得,她已从太后怀中起身,郑重的跪在太后跟前。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太后连忙去拉她,但宇文悠然却纹丝不动,看着太后郑重的道:“还请太后成全!” 太后听她的称呼变化,便知她心意已决,松开了手,恰好此时,秦烈将手中的杯盏发出了些声响,太后脸色一凝,难道真的是她试探的问道:“难道筠儿有了其他喜欢的人?” 秦烈手上的动作一顿,微眯着凤眸中隐隐涌动着期待。 “未曾!”宇文悠然几乎没有停顿回答的很肯定,秦烈心中自嘲一笑,虽然知道答案会是如此,可是听到后心中的苦涩却遏制不住的蔓延,但是一想,她的答案不也代表她心中同样没有别的男人,这才好受了一些,唇角微勾,他有耐心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喜欢上他。 她的回答也太后越发的不解了,“即非如此,那又是为何?宏儿对你的心意” “黄奶奶”她自然知道蒋凌宏对陶妙筠的心意,若非如此,她有很多办法可以解除这桩婚约,就算接受了皇上的赐婚,大不了在完婚之前一走了之即可,又何必顾虑这么多。 她再次对太后叩首,额头贴在地面上,一字一句道:“筠儿如今对太子哥哥只有兄妹之情,如果太后是真的疼惜筠儿,就请太后成全!” 这固执模样简直就和当年的晴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她当年之所以点头答应晴儿,那是成全一对有情人,可是如今呢,宏儿的心思她是看得真真切切,让她如何点这个头。 秦烈的目光掠过大殿门口多出来的一抹衣角,再转眸看着宇文悠然的侧脸,伸了个懒腰,正待说话,但却有人抢先一步。 “还请太后解除我与筠儿的婚约!” 迈入大殿的蒋凌正深深的看了眼依旧不肯起身的宇文悠然,他在殿外已经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一阵一阵得抽痛。 她终究还是不愿嫁给他,若是解除了这门婚约可以为她少带来一些麻烦,让她开心一点的话,那他便成全她。 对上宇文悠然诧异的目光,他温润一笑,但却掩不去眉间的萧索。 “宏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后唤他过来是想解除他与宇文悠然之间的误会的。 “宏儿很清醒。”蒋凌正郑重的行了一礼,“还请太后成全!” 宇文悠然怔怔的看着蒋凌宏,重新认识了蒋凌宏的爱,这样的爱让她动容,不过她却很快清醒,再次将额头贴向地面,“恳请太后成全。” “你你们”太后看着并排跪在她跟前的两人,气得骨节发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秦烈看向蒋凌宏的目光便多了分佩服,他原以为蒋凌正一定不会放手,所以他在得到消息后,才会匆匆赶来,为得便是横插一脚,可看如今的情况,他好似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恳请太后成全!” “恳请太后成全!” 看着两人的模样,太后最终合上了双眼,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们的事哀家不管了,也管不了,哀家累了,你们退下吧。” 从太后宫中出来,宇文悠然回身在慈宁宫外郑重的三拜,然后起身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身侧的蒋凌正,不知该说什么好。 蒋凌正最不愿看到她这样的目光,“退婚的事我会去办,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蒋凌正的脚步匆忙,秦烈上前一步,走到宇文悠然身侧,“不知郡主可否赏脸,本王有一事与郡主相商。” 宇文悠然将视线从蒋凌正身上收回,斜看了他一眼,正好她也有事要与他说清,点了点头。 鸿运楼二楼的包间中,已经习惯了酒不离身的秦烈破天荒的泡起了茶,刚刚进入包间的宇文悠然讶异的看着秦烈行云流水的泡茶手法,却没有感到一丝违和感。 看到她进来,秦烈也只是点头示意她坐下,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直到茶入杯盏,秦烈这才对宇文悠然做了个请的动作,“请。” 宇文悠然也不客气,两指夹起其中一个杯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炸开,宇文悠然忍不住的点头,“幽王果然深藏不露。” 秦烈满意的自饮一杯,“郡主喜欢就好,郡主若是愿意,本王随时都很乐意效劳。” 宇文悠然微微皱眉,忽略了他话中的意思,放下酒杯,“王爷找本郡主来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喝杯茶这么简单吧。” “这只是其一,本王想向郡主借个人。”他最终还是认真考虑的南宫萧然的建议,将一直安排在宇文悠然身边的影三和影七召回询问,可他们的回答却是从未见过黑衣人,不过他们也反馈安庆郡主身边的绿芙好似不简简单单只是会写武功而已。 在宇文悠然身边服侍的每一个人,秦烈都曾让人调查过,这绿芙的身份确实有根有据,他便下令再次让引竹彻查,就在宇文悠然来之前,才刚刚传回消息,这绿芙的身份做得滴水不露,这般手段绝非一般人所为。 这也让秦烈重新审视来宇文悠然的身份,记得那日宇文悠然遇刺时,她曾在巷子中提过要他将人撤走,并说往后她身边会有人保护,可是后来他的人却并非发现她身边有他人出现,是以影三和影七她也没有调回。 看来不是没有,而是此人愿不愿让他们发现,这也让他对南宫萧然口中的黑衣人越发的期盼起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与拓拔雄抗衡的人气,他自然不愿错过。 “谁?” 秦烈的视线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依旧没有察觉,“不知郡主可否让暗中的高人现身一见。” 宇文悠然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冷,她自然知道秦烈话中的高人是指暗影,可秦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是你的人 想到是白芷将暗影透漏给秦烈的这个可能,宇文悠然的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她并没有否认,“王爷是从何处知道此人的?” “以郡主的聪慧应该能想得到。” 宇文悠然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有些气闷,走至窗前,推开窗户,这才觉得好受一些,“王爷的人忠心” 说话间,宇文悠然的视线不经意的滑过对面的醉花楼,却突然在刚刚出了醉花楼的一人身上停下,脸色一凝,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他应该是叫木拴,相府的人暗中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的人,今天竟然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影叔叔,将那穿褐色短衫的男子捉来!” “女人还真是麻烦!”引风一边嘀咕一边嬉皮笑脸的走到离醉花楼不远的货担上,递给货郎一锭银子,“你这货担里的吃食小爷全包了,给小爷送到醉花楼。” 那货郎惊喜交加,他这一担吃食往日挑着在京都转上一圈,也不过能卖上二百文钱,如今掂量着手中银子的分量怎么也得四两往五两去,他还是第一次收到整锭的银子,自然谨慎一些,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了一口,越发的眉开眼笑。 “得嘞!”他登时挑起货担朝着醉花楼去,引风摸了摸鼻子,返身跟在货郎身后,有意识的用用货郎阻挡旁边的视线,王爷可是交待他少露面的,可还不待他想完,便觉得身子一个僵硬,心中警铃大响,可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双脚便离地,被人拎着在街道上消失。 而他先前刻意用货郎遮掩身形,是以并没有多少人发现他的消失,就算是看见了,也只以为是幻觉,就是那货郎,回头看到身后没人,也只是奇怪了一下,还以为他先行离开了。 反正他银子已经付过,货郎难得慷慨一次,将货担也一并交给了醉花楼的护院,便屁颠屁颠的往家赶,心中美美的打算着,在路过张屠夫家时,要割上一块猪肉,然后再去打壶酒,剩下的再凑凑,也该找李媒婆给他说个媳妇了。 相比他的喜色,引风却不怎么好受,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扔进了一个包间,疼的他呲牙裂嘴,抬眼先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脸色略黑的秦烈,还以为是王爷恼他不听话,这才让引竹将他拎来,一时倒忽略了秦烈眼底的讶然。 此时,在心中将那货郎骂了个底朝天,若非是他叫卖的声音太大被引乐听到,他又怎么会出醉花楼,又怎么会被拎到王爷和郡主的面前时,有些讪讪道:“王爷” 正想开口质问的宇文悠然一听顿时停了下来,眼神锋利的甩向秦烈。 引风这才注意到包间里气氛的不同,这才注意到窗户旁的绯红色衣角,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顺着衣裙看上去,待看清宇文悠然的容颜,他头皮一麻,这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错,根本没有勇气去看自家王爷的脸色,抿起嘴,嘴中一片苦涩,尽力的降低着存在感。 “他是你的人。”明明是询问可是宇文悠然的语气却格外的肯定。 既然被撞破了,秦烈自然不会遮掩,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宇文悠然没想到他竟然也在此事中掺了一脚。想起当时马管事招认的话,她还一直以为与马管家联络的那人便是与周姨娘合作的人。 后来知道周姨娘身后是七皇子和棋王后,她便想当然的以为搬空相府库房的就是七皇子和棋王,怪不得她让影卫从七皇子那里下手去追回合寿长公主的嫁妆以及库房中御赐之物一直没有进展。 原来如此,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为什么要对相府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他这些日子帮助和接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也是设计好的! 不知不绝间,下唇已经留下了一串牙印,宇文悠然看向秦烈的目光也越发的冷了,咬牙切齿道:“幽王果然好计谋!” 说完拂袖直接向着包间外走去,秦烈心中骤然一紧,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他原本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待取得她的好感后再坦白并将物品归还的,刚想要伸手去拉住宇文悠然解释,却只觉得包间中一阵风拂过,生生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份阻力就这么拦在门口,秦烈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悠然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他很清楚像他们这类人,最不能容忍欺骗,既然门走不成,那便跳回窗吧。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一个跃身已从窗户一跃而出,生生拦在宇文悠然和马车之间,一下就惊动了守在宇文悠然马车旁的郭涡带领的禁卫军小队,可他却顾不了这么多,看着怒气不减的宇文悠然道:“我可以解释。” 宇文悠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了解释,直接对着郭涡吩咐道:“将他拦住!” 郭涡接到命令,虽然知道幽王不好惹,但他们的职责却是保护郡主,当然也要听郡主的命令,用身子阻挡了秦烈看向宇文悠然的视线,然后对着秦烈拱手道:“还请幽王不要为难下官!” 视线中没了宇文悠然的身影,秦烈心中的火种腾的一下活跃起来,身上的戾气节节攀升,危险对着郭涡警告道:“让开!” 郭涡被他气势所摄,下意识的想要让开,但一想到他的使命,腰脊便挺直了几分。 宇文悠然自然脚步不停在引起周围的轰动前从另一侧上马车,对着今日赶车的飞鱼吩咐道:“回府!” 秦烈的目光终于从郭涡身上移开,转身只看到飘进马车里的一角和飞鱼扬起的马鞭,她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体内情种火种齐动,漆黑如墨的双眸渐渐变得血红,一股暴虐的情绪自心头腾起,快速的蔓延。 郭涡觉察到秦烈的不对,但马车已动,只能拱手对秦烈告罪,然后领着他的人跟上了马车,虽然不知道安庆郡主与幽王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的第一职责还是保护郡主。 好不容易冲出暗影的阻拦,追出来的引砚刚好看到这一幕,登时冒了一头的冷汗,拿起腰间的酒壶,直接冲到秦烈身边,此时根本顾不得主仆之分,将酒壶直接凑到秦烈的得嘴边。 一边道:“王爷,你要的酒来了,您没醉,郡主不信,奴才信啊,王爷又怎么可能醉呢?” 还好,秦烈还残存着理智,注视着相府的马车远去,将周围打量的目光收于眼底,接过引砚手中的酒壶狠狠得灌了几口,顺便将一直带在身边得黑色蜡丸捏碎,将里面得“药丸”直接就着酒服用下去。 心中的躁动渐渐平息,秦烈气冲冲的直奔醉花楼而去,引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追了上去,一边大嚷道:“王爷,这青天白日的” “闭嘴!” 秦烈冷冷的声音传来,引砚当即闭嘴,小跑着跟在秦烈身后,能把王爷气到不顾伪装的恐怕也只有安庆郡主了,引风这小子,这次算是栽了! 而此时,隐身暗中的引风远远的就感受到了自家王爷的怒气,收起来一向的玩世不恭,待他硬着头皮暗中潜回揽月阁,险些被里面的冷气冻僵。 他现身后就直接跪在地上,什么都没有解释,等候着秦烈的发候。 旁边还没有搞清状况的引乐身子一僵,想起昨日王爷对引风的吩咐,本是象牙白的皮肤也有些透明,跟着跪在了引风身侧。 引风闻声看过来,猛冲她使眼色,可引乐好似没有看到,依旧直直的跪着,这一刻,引风心中生出了几分异样。 揽月阁的空气也好似被冻住了一般,秦烈的眸子穿过引风,呈现的全部都是宇文悠然冷然的眸子和最后的衣角,他好不容易才与她拉近了一些距离,却功亏一篑。 若是当年知道这批嫁妆今日会带来这样的效果,他一定不会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动这批嫁妆,该死! 随着他一拳下去,旁边的桌子被震的粉碎。 引风的嘴巴越发的苦涩,也说不出的后悔,早知道不管先生怎么虐待他他都应该待在先生身边的,这回可是闯大祸了。 就在他以为王爷会将他回炉时,一阵风刮过,屋里哪还有王爷的身影,引风有些茫然的看向引砚,小心翼翼得问道:“王爷这是罚还是不罚!” 引砚没好气得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按动了身后得机关,对着里面吩咐道:“将替身带来。” 然后回头看了眼依旧并排跪在地上得引风引乐,冷言道:“你们还准备跪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留在这里看场活春宫吗?” 引乐的脸腾得一下红了,匆忙从地上起身,嗔怒的瞪了一眼引砚,然后闪入密道。 不一会儿,女子的娇喘声和男子的嘶吼声混做一阵靡靡之音从揽月阁中传出。 而此时的秦烈却是一脸黑青,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栽在女人手里 “王爷,请回。”暗影的声音不夹杂丝毫的感情。 秦烈凤眸微眯,此人看似只挡在他的面前,可他长年习武的直觉却告诉他,此人必是南宫萧然所说的高手,记得刚刚宇文悠然似乎唤他一声影叔叔。 看着近在咫尺的相府,若是他不愿让自己进去,他自然无法迈入相府一步,看开她是打定主意不听他的解释。 秦烈手上青筋暴起,与暗影对峙而立。 流萤院,正在筛选菊花瓣的红袖听到渐进的脚步声,迫不及待的抱起铺满菊花瓣的簸萁献宝道:“小姐,你看这菊花瓣” 话说了一半,红袖便注意到宇文悠然不愉的脸色生生止住,看着宇文悠然进屋,连忙拉住绿芙,急切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绿芙本就不善言谈,更何况是主子的事,红袖自然从她这里得不到答案,只能剁了剁脚,跟着进了屋子。 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此时再看到她坐在桌边怒气外漏的模样,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这样的小姐好似更加的真实。 “那副阴阳玉棋呢?” 红袖从愣神中醒来,连忙道:“那日小姐让奴婢收起来了,奴婢这就去取。” 说完见自家小姐不作声,红袖也不敢多问,朝绿芙使了个好好照顾小姐的眼色后,便连忙去取,只是一会儿,她便将先前收好的棋盘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小姐,已经取来了。” 宇文悠然只瞥了这棋盘一眼,便转过了视线,“绿芙,将这棋盘拿出去还给幽王。” “是。”对于宇文悠然的命令,绿芙自然无条件的服从,干净利索的端起棋盘便在红袖的目瞪口呆中从房间里消失了踪影。 “小姐,绿芙” 宇文悠然听着红袖呆呆的声音,转过视线,但目光划过梳妆台时,整个人一顿,看着梳妆镜中她此时怒意盎然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有些陌生。 下一秒,她敛取脸上的怒气,眉头紧锁,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她今日的失态,这让她有些不适。 她竟然为了一个无关之人如此,这让她心中有些排斥,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根结,对着红袖道:“叫白蔷c白薇进来。” 而此时刚刚在暗影手下吃了大亏的秦烈,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绿芙手中的黑白棋盘,一阵烦躁,狠狠咬着牙床,这个女人竟然! “你家小姐还说别的吗?” “郡主只让奴婢将棋盘还给王爷。”绿芙说完后,好似一点也不关心这棋盘的价值,直接用内力将棋盘推向秦烈。 秦烈心中的暴虐突起,既然她不要,那还留着何用! 暴虐的内力直冲棋盘而去,但那日大殿上宇文悠然初见这棋盘时模样在他眼前闪过,他在心中怒骂一声该死!连忙强行收回内力,一个踉跄后飞越上前,棋盘收于怀中。 回身看了一眼流萤院的方向,咬碎了一口银牙,飞掠而去。 绿芙回到流萤院后将情况如实回禀,宇文悠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听到秦烈强行收回内力保下棋盘时,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此时,她已经从白蔷和白薇处知晓,白芷从在她房间昏迷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这让她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既然不是白芷,那秦烈又是如何知道影叔叔的存在的,她的中指不由自主的敲击着桌面,突然,她眼睛精光一现,问道:“查到昨晚那人的身份了吗?” “回郡主,影卫那里还没有消息传回。” 宇文悠然的眸色就越发深了几分,“传令影卫,今夜子时之前,我要看到冥罗殿一等杀手以上的所有杀手画像。” 她的中指依旧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很多事情就不简简单单只是巧合了。 屋外,咔嚓一声,一道闪电撕裂天际,本来淅淅沥沥下着的秋雨顷刻间便连成一道雨幕,急促的雨点打落了无数花瓣。 黑云滚滚将整个京都笼罩,刚过午时的天好似黑夜已经降临一般,一盏一盏的灯光飘飘忽忽的点亮。 雨天的屋子有些沉闷,南宫萧然走至窗前将窗户推开,一眼便看到怀抱棋盘浑身湿透的站在院子中的秦烈。 看到他看过来,秦烈咧嘴一笑,“老朋友,心情不爽,陪我一醉方休如何!” 两人隔窗相望,南宫萧然依稀还记得上次看到他这般模样的时,好似还是四年前,他接到先生的信笺,得知云苍国陛下真实病因时,他也像今日一样笑得这般难看! 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南宫萧然洒然一笑,鹰眸中多了分豪气,“不醉不休!” 南宫沫看着浑身湿哒哒的秦烈所经之处留下的一道雨线,冷着脸挡在秦烈面前,“请王爷先更衣。” 秦烈却好似没有听到,今日也没有打趣她的心情,一个错步,便绕过南宫沫在屋子里唯一的桌子前将棋盘放下后直接就在椅子上坐下,身上依旧滴着水。 南宫沫的银针紧随而至,但却在半途改变了方向,咄的一声,三根银针齐齐的摄入旁边的屏风上。 南宫沫双眼一眯,双手一翻,已多了六根银针。 “沫儿,住手。” 南宫沫听到南宫萧然的声音,双手再一翻,手中的银针已经没了踪迹,垂手站在一侧,脸色冷然的看着秦烈身下越聚越多的水渍。 “去厨房熬些姜汤。”南宫萧然直接对他下了逐客令。 “引竹,酒!” 伴着秦烈话音落下,这桌子上便多处了几个酒壶,秦烈随手拿起一壶,扔给南宫萧然。然后拿起一壶,直接用牙咬开壶塞,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南宫萧然则是小酌,不紧不慢的动作与秦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就这么一紧一慢的喝着。 桌子上的酒壶一个又一个空了,暗中的引竹虽然木讷,但却亲眼看到自家王爷受了内伤,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续酒。 秦烈喝完最后一滴酒,再去捞酒壶,捞到的却都是空酒壶,可喝了这么多酒,他心中的郁气非但没有散去分毫,反而更多了起来。 “酒!” “王爷受了内伤,不易多饮。”这般木讷的声音自然非引竹莫属。 “酒!”秦烈却只回了一个字。 端着姜汤进来的南宫沫,皱眉看着脚下的水渍,再看往日见不得屋内有丝毫污迹的南宫萧然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在浅酌,真想不明白殿主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交朋友,脚下避开水渍,将姜汤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站在南宫萧然身后。 “先把姜汤喝了,我们再继续。”南宫萧然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秦烈本想把姜汤推开,但是手碰到碗时,传来的温热,却促使着他端起,一仰而尽。 滚热的姜汤顺着喉道一路向下,他这才感到一丝暖意,晃着手中的碗,看着南宫萧然咧嘴笑道:“老朋友,我这次真的栽了,而且还栽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手指捏起一颗棋子,在他眼中,这棋子由一颗变成两颗,两颗变成四颗,上眼皮不由自主的去找下眼皮,捏着棋子的手指指向南宫萧然身后的南宫沫,没说出一个字,便整个人趴倒在桌子上。 南宫萧然回头警告的看了南宫沫一眼,然后对着屋内吩咐道:“将自家王爷带回去好好休息。” 引竹从暗中现身,对南宫萧然拱了拱手,然后带着秦烈离开了院子,走时自然没有忘记桌子上的棋盘。 南宫萧然独自小酌了几口,“撤回对安庆郡主的追杀令,既然买家已经疯了,便将双倍佣金送还到陶丞相!” “殿主,这恐怕不妥。” “按我说的去办!” “是。”南宫沫皱着眉看了眼屋内秦烈留下的水渍,转身正要推退出房间。 却听南宫萧然又道:“将一切与安庆郡主有关的资料整理给我。” 想起昨晚黑暗中那双冷然的眸子,南宫萧然的目光没有焦点,也不知看向何处,过了一会儿,放下酒杯,撑起一把油纸伞出了院子。 丞相府,陶行知今日约了几位同僚正在书房中商谈公务,突然一阵风带着雨滴刮了进来,书房中的人下意识的用衣袖挡脸,管家连忙去关窗。 随着窗户关上,风也一下没了踪迹,陶行知正要抬手去拂桌案上的水珠,却发现桌案上多了一个油纸包。 他的脸色当即一凝,快步走至窗前,将刚刚关上的窗户打开,外面哪有一丝风的痕迹。 而此时,屋子中其他人此时也都看到了这个油纸包,相互之间交换了下眼色。 陶行知已经回到桌案前,脸色凝重的将油纸包打开,待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银票,和上面的签字画押的凭据,心中怒意翻滚。 然后猛地将油纸包合上,对着书房内的同僚道:“余下的待明日再做商议,管家,送各位大人。” 在座的都是聪明之人,尽管知道这突然出现的油纸包定然不简单,但既然陶行知不说,他们也不便问,纷纷起身与陶行知告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毁容貌 窗外的雨依旧没有丝毫转小的趋势,书房内灼灼燃烧的油灯将陶行知的身影拉得很长,陶行知再次将油纸包打开,拿起契约的手在隐隐发抖。 流萤院,宇文悠然已经绿芙之口悉知了书房刚刚发生的事情,若非她让暗影故意放水,那人怎么可能那般轻松的来去自如。 现如今暗影已经跟了上去,世人皆道冥罗殿神秘莫测,他们既然接了周姨娘的单子,自然要付出响应的代价。 “昨天的事情进展的如何?” “回郡主,烟云公主马车受惊一事,影卫已经查清,先前的受惊是东泰国皇后所为,后来的沟壑确实是失踪的女皇亲兵所挖,这事应该与七皇子有关。还有,属下刚刚想起一事,昨晚首领击毙的两人中的一人,好似曾经出现在女皇身边。” 宇文悠然闻言挑眉问道:“可能确定?” “应该不会错。”绿芙说完后小心的打量了宇文悠然一眼,“因郡主以往不喜欢影卫靠近,所以属下在保护时都距离有一段距离,也从不踏入女皇的寝所,昨日看到那人,属下只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此人好似在女皇的寝所中出现过。” 蒋凌正身边的人竟然出现在宇文瑶儿身边,而且竟然还能调动女皇的亲卫队。 忽然,宇文悠然的脑海中闪过那晚她在京郊与七皇子的人遇上,然后达奚丰赡出手相救后她脑海中曾经一闪而过的猜想。 如今一下就清晰了起来。如此看来达奚丰赡当时就已经有所察觉。 此时,她才发现,她还是有些低估了大长老,她为了皇位还真是处心积虑。 “那列亲兵找到了吗?” “已经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中找到,不过找到时他们已经全部被人灭口,影卫检查尸首在离尸首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枚玉佩,经核实是是七皇子之物,如今那玉佩应在首领身上。” 听到此,宇文悠然松了口气的同时,神情却越发的凝重,蒋云宸已经对紫月国有了想法,此时绝对不能给他任何发作的借口。 此事一定要速战速决,唯有如此,紫月国的仪仗才能早些离开京都,少留下些事端。 “让影卫见玉佩压在尸首身下后透出风声给洛王和达奚,务必确保他们两人都在场才能让玉佩发现。” 这般以来,就是东泰国要给紫月国一个交代了,以蒋云宸的聪明,自然能想到七皇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昨日在落枫山,蒋凌正可是出事后才现身的,这下看他该如何解释。 七皇子,棋王,论起来,他们才是周姨娘和陶妙玲身后的黑手,她自然不会忘记他们。 “救下烟云公主的两人身份核实了吗?” “回郡主,这两人并非等闲之辈,当日跟随他们的影卫中途就跟丢了,不过他们当时骑在身下的那两匹马应是云苍国漠北的踏雪无痕。 东泰国的出手欲要至烟云公主于死地,但云苍国的却出手相救,这事情还真是有意思,既然是从云苍国来,十之七八应该与秦烈有关,“另外一件事呢?” 除了烟云公主受惊一事,剩下的自然是指毒虫的事情,说起此事,绿芙依旧是一头雾水,她那日明明是紧追在那暗中操控毒虫的人,追出了十里地后,那人就突然消失了,她将周围搜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回郡主,依旧没有进展。” “让影卫密切注意幽王身边的人,尤其是醉花楼。”宇文悠然已经听过了绿芙昨日的叙述,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的聊无踪迹,整件事都透着诡异,看来很有必要让司空淼到那人消失的地方走上一遭。 这场秋雨在接近傍晚时终于稀稀拉拉的停下,压在京都顶上的黑云很快的散去,雨过初晴的天空透出一丝红色,宇文悠然听到京城府丞余大人亲自带人将疯癫的周姨娘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押走的消息时,一点也不吃惊。 她早在知道陶行知看到那张周姨娘与冥罗殿签下的契约时,便知他会如此做。 不过以往服侍在周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在周姨娘出事后可都去了兰馨院当差,这么大的动静,陶妙玲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大夫可是说了,她此时的伤口是最不能动怒的。 “走,去兰馨院看看。” 在外面晾晒菊花瓣的红袖耳朵这时候出奇的好用,拍拍手,将手中的簸萁递给红豆,守在门前,待宇文悠然出来,便迫不及待的道:“小姐,这次让奴婢跟你一块去吧。” “你真的要去?她现在的样子可有些不好看。” 说到此,宇文悠然想起还在地牢中的青音,这么多天下来,想必她也就剩下一口气了,不知今天看到周姨娘,她作何感想。 “就是这样才更应该去啊,听说二小姐的脸跟猪头都有一拼,奴婢和红豆今天摘花瓣时还说要是不亲眼看一眼,就太可惜了。”红袖说着说迎上宇文悠然看着她时眼中的笑意,这才猛然意识到她有些得意忘形了一些,低下头,看着脚尖,心中悔得不得了,抬手敲了敲脑袋。 宇文悠然看着她的动作摇了摇头,看了眼红袖身后的两人,认出了红袖口中的红豆,她对红豆还是有些印象的,那日在她的气势下,红豆是最先受不住的一个,但却从来没有放弃,不断的跌倒爬起,她也正是看中了她这点,才将她留下的。 红豆看她视线看过来,本来打留下后就自卑忐忑的她只以为郡主这是不喜她,扑通一声抱着簸箕跪倒,“奴婢知错了,还请郡主不要赶奴婢走。” 红袖也反应过来,连忙对宇文悠然解释道:“那都是奴婢说的,红豆就是听了听。” “红袖姐姐”红豆看着红袖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她们这一出,就好似她多么不近人情一样。也懒得跟她们解释,直接往前走去,留下依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红袖和红豆。 宇文悠然走到院门口,回头看着动也没动的两人,故意板起脸道:“本郡主都要出门了,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心中忐忑的红袖一听她这么说,脸一下就放晴了,转身拉起还跪着的红豆,将她手中的簸箕拿开放在一边,小声的对红豆道:“跟上小姐去看猪头了。” 红豆一愣,瞪着满是泪花的眼睛看向宇文悠然,这次她看清了宇文悠然眼中的笑意,抬起袖子抹了眼泪花,连忙与红袖一道跟了上去。 依旧抱着簸箕的红蝶羡慕目送她们离开,然后浅笑一下,继续认真的筛选着花瓣,若是她动作快,一会儿送到厨房,菊花饼晚膳时应该就可以做好。 宇文悠然身后本来就跟着绿芙和白蔷,如今加上红袖和红豆,这阵势一下就大了起来,走到兰馨院外,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宇文悠然冷然一笑,真不愧是母女,连发起怒来招式都一样。 “二小姐不要忘了太医的叮嘱,若是还想要这张脸,还是少发火为妙。这药膏是宫里刚刚差人送来祛疤神药,二小姐若是发泄够了,奴婢还要给二小姐上药。”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这声音自然是茯苓的。 “什么神药!我才不要上药!你滚!” 啪 已经走近院子的宇文悠然听到这声脆响,脸色一沉,快步迈进房中,踩着一地的狼藉,看到转过身来的茯苓无恙,再看到茯苓红肿的手和地上洒落了一地的药膏,便明白了那声脆响从何而来。 陶妙玲一看到她,整个人就发疯一样的叫嚷着扑了上来,“那这个贱人” 但扑到一半,便被绿芙制住,直接点了穴,既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 宇文悠然看着她狰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扭头道:“怎么样,和你们想的有没有出入。” 宇文悠然身边的这些丫鬟,就属红袖最恨陶妙玲,此时颇为解恨的点了点头,“拿她和猪头比,简直是对猪头的侮辱,红豆你说对不对。” 红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宇文悠然,见红袖这么说宇文悠然竟然还颇为赞同,想起她天听闻的周姨娘和二小姐以往对郡主的所作所为,心中也觉得格外的解气,不过她到底不敢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不行动也不能开口的陶妙玲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丫鬟侮辱,脸上起得一片青紫。 宇文悠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惋惜的捡起地上的药膏,自言自语道:“恐怕这一株朱颜也制不了多少药膏,但宫中送来的这些应该也足够祛除将脸c脖子和手上的伤疤了,就这么打翻真是可惜了。” 说完看着陶妙玲不信的眼神,笑着解释道:“对了,本郡主忘记了,你应该不知道这朱颜是什么吧,听紫月国的司空公子说,这朱颜是驻颜的圣药,还有啊,不管是受了多重的伤,留下多深的疤痕,只要将这朱颜的花瓣碾碎后加入药膏中抹在疤痕处必定药到疤除,可惜了。” 看陶妙玲眼中散发出惊恐,宇文悠然对绿芙示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可愿意? 绿芙解开了陶妙玲的穴道,陶妙玲神色慌张直接蹲在地上,用手蘸着散落一地的药膏,就往脸上的伤口上抹去,哪里还有半分相府二小姐的模样。 看着她如此癫狂的模样,宇文悠然却没有半分怜悯,可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落到如此境地完全是她自取的。 手中的药膏盒划过一道曲线,滚落在陶妙玲面前,陶妙玲此时却如获珍宝,万分小心的捡起,看着里面残存的药膏根本没有多少,心中早悔的肠子都青了。 心中开始埋怨周姨娘,若不是听到她被抓的消息,自己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若是没有发火,她又何至于将药膏打落。 这点药膏,别说是脸了,恐怕涂手上的伤口都不够,不行,她绝不能留伤疤。 “扑通!”陶妙玲慌不择路的去拉宇文悠然的袖子,哀求道:“大姐,玲儿不要毁容,你进宫再去求盒药回来好不好!只要不毁容,大姐让我做什么都行。” “哼!”宇文悠然用力将陶妙玲甩开,“你以为这朱颜是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遍地都是,一株朱颜制成的药膏恐怕还不够蓝心佩一人用,若非皇上亲自下令,你恐怕连这盒子都看不到。还想让我进宫去求,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看着从陶妙玲身上迸射出的恨意,宇文悠然冷然一笑,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房间,冷声道:“太子既然交代,让你平心静气的养伤,想必你也应该不想看到我身边的人,茯苓!” “奴婢在。” “打今个起,你就跟在滨菊院三小姐的身边,帮助她好好料理这后院的事情。” “奴婢一切听从郡主安排。” 纵使沉浸再无法恢复容颜的打击中,但依旧不妨碍陶妙玲听明白宇文悠然的安排,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已经不出形状的杏眼。 她听到了什么?宇文悠然竟然将掌家权交给陶妙淑那个小蹄子,陶妙淑凭什么!这一切是她的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是谁让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都是她!她应该被淹死才对!要是她被淹死,娘亲说不定已经被抬为平妻,自己也早成了丞相府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小姐,也足够可以与阿正匹配。 是她!都是她!她应该死!应该死! 沉浸在自己假设中的陶妙玲心中的恨意终于决堤,倾泻而出,她突然将刚刚还如果珍宝的药膏扔掉,张牙舞爪的扑向宇文悠然。 可扑到一半整个身子却向后飞了出去,如一滩烂泥一样撞在身后的屏风上。 屏风承受不住她的撞击,轰然倒塌。 刚刚迈进房间的陶妙淑用锦帕掩嘴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若不是在外面被管家拦下耽误了几步,恐怕她十之七八要被屏风砸到。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管家,却看到管家恭敬的对她福身,“老奴还有事,刚刚提起的事情还请三小姐代为转告郡主。” 说完,告了罪便退出了院子。 “咳!咳咳!” 胸口透心的痛让陶妙玲的理智渐渐回归,待她看到宇文悠然手中之物,脸色一下惨白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却像散架了一样,丝毫提不起半分力气。 “我的还给我” 宇文悠然将手中的药膏向前送了送,“你说的是这个吗?” 陶妙玲连忙点头,形势所迫,她生怕宇文悠然将这仅存的药膏毁了,低头哀求道:“求你,给我” “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宇文悠然手一松,任由药盒落在地上,药盒好似也嫌弃陶妙玲,一直滚到离她最远的角落里,这才停下。 宇文悠然冷眼看着躺在破碎屏风中间的陶妙龄,冷声道:“红袖,通知府中的所有下人不得随意靠近兰馨院,以免扰到二小姐养伤。” “是!”红袖答得格外清脆,然后眼珠子一转,看着满地的狼藉,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将二小姐打碎的这些东西是记录一下,让范嬷嬷折算成银两,从二小姐的月银中扣。” “这点小事你看着办就好,不用问我。”宇文悠然摇头看着红袖得模样,这丫头心中本就对陶妙玲存着怨气,也该让她发泄一下。 “你”陶妙玲被她气得鲜些被过气去。 “红豆,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帮忙,这打碎的东西这么多,我一个人得记到猴年马月。对了,先将这八宝屏风记下,光是这一件恐怕二小姐三年的月银都不够,三年没有月银,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这一说,还没缓过气来的陶妙玲直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承受能力还真差。”红袖撇两撇嘴,将刚刚捡起的一个碎片扔到地上。 “大姐,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陶妙淑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不用,”宇文悠然直接越过倒地的屏风来到陶妙淑跟前,扭头看了陶妙玲一眼,“故技重施罢了,走吧。” 这故技是什么,陶妙淑稍微一想便想到了,再看向躺在屏风上的陶妙玲,心中仅存的同情也荡然无存,跟着宇文悠然出了房间,偌大的房间只留下陶妙玲一人。 走了几步后突然想起管家刚刚让她代为传达的话,连忙道:“大姐,刚刚管家让淑儿转告姐姐,皇上刚刚下令将二叔调回京都,让姐姐看着准备下二嫂和妹妹们的院落。” 皇上有此举定然是父亲的请奏,老夫人膝下只有父亲和二叔两个孩子,于情于理皇上都会答应。 想起老夫人的病情,宇文悠然有些黯然,待走出院子后,便向着沁凉院的方向走去,对跟在身侧的陶妙淑道:“为二嫂准备院落的事情你来做,怎么样?” “我?”陶妙淑显然有些意外,停了下来。 宇文悠然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她笑道:“你不用紧张,茯苓会跟在你身边,你若有不懂的拿不定主意的不仅可以问范嬷嬷也可以来流萤院找我。不过若是你不愿意帮我分担我也不会勉强。” “愿意,淑儿愿意。”陶妙淑抿着嘴,她一直以为宇文悠然让她跟在范嬷嬷身边学着掌家,是为了她以后出嫁打算,从来没有奢望过插手府中的事务。 陶妙淑看着宇文悠然嘴角的笑意,不知为何,往日看上去总带着几分冷意的笑容,此时看去却格外的温暖。 “愿意就好。”宇文悠然继续向前走,陶妙淑连忙紧跟上她的脚步。 有暗影为老夫人施针,再有宇文悠然和陶行知封锁消息传入沁凉院,没有了杂事的烦扰,老夫人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不仅拉着宇文悠然说了好大会儿话,就是对陶妙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晚膳时,陶行知也特意从外面赶回,三人陪着老夫人一起用晚膳。 膳间,老夫人从陶行知口中得知小儿子调回京都的事情,开心的多喝了一碗粥,膳后,为了让陶丞相好好陪老夫人,宇文悠然带着陶妙淑早早离开。 两人结伴走到滨菊院和流萤院的分岔口,宇文悠然看着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陶妙淑,笑道:“时辰还早,不若妹妹就随我回流萤院我们下盘棋你再回去,如何?” “啊”陶妙淑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脸颊泛红,点了点头。 在宇文悠然的刻意引导下,这盘棋下了整整一个时辰,陶妙淑受益匪见,脸上的潮红将她的激动表露无疑,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再与宇文悠然对弈几局,可一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便知时辰也不早了,连忙起身告辞道:“淑儿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宇文悠然也看了眼窗外,“白蔷,拿件披风给三小姐。” “是。” “谢谢姐姐。”陶妙淑看着身上的披风,心中暖暖的,与宇文悠然告辞后便由茯苓打着灯笼出了流萤院,没走多远,便看到迎面走来的人影,唤道:“罗嬷嬷。” 罗嬷嬷应了一声,走近看着她身上的披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对着茯苓福身道:“夜色已深,三小姐交给奴婢就可,姑娘也早些回去。” 茯苓得体的笑道:“罗嬷嬷不必如此客气,茯苓往后要在三小姐身边服侍,还请罗嬷嬷多多关照才是。” 罗嬷嬷脸色稍微一顿,郡主这是要往滨菊院安插人了?心中无数念头闪过,但面上却一副亲热的模样,“姑娘客气了,三小姐身边有姑娘跟着,是三小姐的福气。” 茯苓依旧笑着,好似半点也不知晓她的心思。 自小被罗嬷嬷教导的陶妙淑自然也看出了罗嬷嬷的心思,开口解释道:“嬷嬷不用多想,大姐今日刚将为二嫂收拾院落的事情交给了淑儿。” 纵使罗嬷嬷往日多么稳重,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掩脸上的吃惊,询问的看向陶妙淑。 陶妙淑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茯苓轻轻福身,“往后淑儿有做得不对考虑不周得地方,还请茯苓姐姐不吝指正。” 茯苓侧过身子避过陶妙淑得礼,深深福身道:“三小姐唤奴婢茯苓即可,至于其他得,茯苓自然会恪守本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异香浮动 夜色犹如一直猛兽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光亮,嘈闹的一天再次回归平静,在夜色的遮掩下,宇文悠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都。 清风拂过,乌云随风而散,清凉的月色倾泻而下,不远处的山丘上,一人背向而立,身上的月白色锦袍与月光交相辉映,月光为它渡上了一层似真似幻的银纱。 宇文悠然看到这个背影的第一反应就是达奚丰赡怎会在此,但也不过只是两息,宇文悠然便知道不可能,此时达奚丰赡应该在去往山洞的路上,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这是她和司空淼约定的地方,此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司空淼听到身后的声响,慢慢回眸,妖娆的容颜,勾魂的笑容,天地为之失色,纵使宇文悠然对司空淼的容貌早就有了免疫,此时心也不受控制的猛的一滞。 司空淼看出了她的失神,却未从她眼中看出丁点失望的情绪,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心情越发的好了几分。 不过也只是一瞬,宇文悠然就调整了过来,在心中轻啐一句妖孽,这才继续向司空淼走进,看着他身上的锦袍,微微皱眉,道:“走吧。” 司空淼有些挫败的收起了笑容,跟在宇文悠然身侧,契而不舍的问道:“难道女皇不觉得我今日的装束有些眼熟吗? 宇文悠然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画虎不成反类犬!” 走在两人后面的绿芙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却被司空淼妖娆的横了一眼,专心致志的低头走路,努力的降低着存在感。 半个时辰后,在绿芙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一座寻常的不能在寻常的山丘前。 “郡主,那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不用宇文悠然吩咐,达奚丰赡就在四周查看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瓷瓶,不时的散出去一些粉末。 宇文悠然看着他的动作,如果此人用的是巫术,司空淼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如果不是,那此地就一定透着古怪。 趁此时间,宇文悠然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周围最多的便是再平常不过的灌木丛,虫鸣阵阵,并没有发现一点不正常。 这周围绿芙已经查看过很多遍并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影卫的隐匿之法,乃是不传之秘,而过往无数次的验证,也都表明她们身怀的隐匿之法,在同类法门中,绝对是顶尖的存在存在。 除非她故意露出马脚,不然只要她隐身,就算武功远远高出她的人也无法发现,但若是有人在她面前隐匿身形,她却可以很快发现。 可昨天,却有一个大活人从她眼前消失,而她竟然没有看出丝毫的端倪,如今她只希望司空淼能给出一个答案。 想到此,她向司空淼看去,可灌木丛中哪还有司空淼的身影。 “郡主,司空公子去哪了?” 耳边传来绿芙的惊呼,宇文悠然连忙回头,果然四周都没有了司空淼的身影,她的眼中闪过讶异,她相信,司空淼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也许这就是那人消失的秘密所在。 “司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就在离她们五步远的司空淼也同样听到绿芙的惊呼,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但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们两人,此时听到宇文悠然开口询问,立即出声答道:“能听到,我此时就在你的左前方五步远,你们确定看不到我了吗?” 宇文悠然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除了灌木外,根本看不到司空淼的身影,她点了点头,“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你还能出来吗?” “我试一试,你们看仔细了。”司空淼凭借记忆按照刚刚走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又退回去。 宇文悠然只觉得眼前一花,司空淼的身影竟然再次凭空出现,她连忙喊道:“停!” 然后快步走至司空淼跟前,将他身旁的所有植被都一一打量了一番,可却依旧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应该是阵法。”司空淼道。 宇文悠然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以你看这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 “人为。”司空淼回答的很肯定,“女你有没有发现此地的灌木丛较之旁处的灌木丛,虽然一样的杂乱无章,但却没那么茂盛也矮了许多。” 说到此,他弯腰扒开身边的这从灌木丛,露出里面的枝干,果然与他预想的一样,取下一根枝干,递向宇文悠然,“你来看,这枝干明显被人修剪过。” 宇文悠然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这枝干的最前端有着明显的修剪痕迹,如今的枝叶都是从侧边抽出来的。 她抬头将这片山丘收于眼底,既然那操控毒虫的是秦烈的人,那么这片山丘里一定隐藏着秦烈的秘密。 眼前浮过秦烈的脸,心头没来由的腾起一股烦躁。 “我们可要进去看看。”司空淼问道。 “不用。”宇文悠然压下心头的烦躁,一想到此地和秦烈有关,她心中就有些抗拒再此地再做逗留,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司空淼将手中的树枝扔去,回头看了眼山上,然后跟了上去。 而此时,离此地十里开外的山洞里,一群侍卫正在将山洞里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搬出去,待抬到其中一个,有个眼尖的侍卫看到了他身下之物,捡起看到上面的图案后迅速的送出了山洞。 “王爷,这是在山洞中发现的玉佩。” 蒋云洛看着侍卫呈上来的玉佩,眼一下睁大,从侍卫手中拿过玉佩,然后将玉佩翻过来,看着玉佩背后睚眦,证实了他心中所想,在夏侯毅围过来之前,便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老七! 站在他身侧的达奚丰赡虽然只是瞟见了一眼,却也认出了这玉佩,并不是说他有多么的博文强识,而是这玉佩实在是大有来头。 龙生九子,东泰国的皇帝恰有九子,他便以此为样,着人雕刻了九枚玉佩,按照顺序去,每一枚玉佩的背面刻有一个龙子图案,分别赐给他的九个儿子。 而此玉佩背面的图案显然就是第七子睚眦,自然就是七皇子之物,想起女皇和七皇子暗中的往来,这队女皇的亲兵会为七皇子所用也就不足为奇, 只是回想昨日女皇的表现,好似也并不知情,那七皇子此举又是何意,他为何要在东泰国和紫月国之间制造矛盾,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分析着其中的利弊,眸子好似新添了几点墨色,显得更加幽泓。 蒋云洛很清楚他手中玉佩的关键性,此事绝不能假手他人,他务必亲自向皇兄汇报,当即向达奚丰赡告辞:“本王有些事要离开一下,此地就有劳达奚公子了。” 达奚丰赡有意的看了眼他紧握的右手,制止了要开口的夏侯毅,温润有礼道,“王爷请便。” 蒋云洛见他丝毫不提玉佩的事,便已经知晓他定然是认出了玉佩,拱了拱手,转身策马离开。 达奚丰赡也没有过多停留,他回到落枫山的别院他居住的院子,看到站在院外的女皇身边的女官,一向朗润如月的他,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便消失的聊无踪迹。 女官恭敬的道:“达奚公子,女皇还在寝殿等公子。” “有劳女官。” 达奚丰赡随女官一道来到宇文瑶儿休息的寝宫,看着里面昏暗的灯光,脚步微滞。 女官想起女皇的叮嘱,硬着头皮道:“公子请。” 达奚丰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推开门,迈进了寝殿。待他进去后,身后的门便被女官关上。 空荡荡的寝殿中只点了几盏灯盏,一股淡淡的异香充斥着整个宫殿。 位于内殿的宇文瑶儿听到外面的声音,再次整理了下衣衫和妆容,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尽量让声音没有丝毫的语调变化,才对着外面道:“来人可是达奚,到里面来。” 可不管她如何伪装,目光中的炙热却没有掩去,待看到达奚丰赡后,眼中还多了几分痴迷。 双眼就这么黏在达奚丰赡的身上,移也移不开。 却不知,就是她这样焦灼的目光才让达奚丰赡感到不适,他开口打破了此时的氛围,“回禀女皇,失踪的亲兵已经找到。” “嗯”宇文瑶儿只是出声表示她听到,但视线却不曾离开。 达奚丰赡移动了下身子,继续道:“在他们身亡之处,找到了七皇子的玉佩。” 这下,宇文瑶儿终于有了反应,眼中漫过震惊和不可思议,虽然很快,但是达奚丰赡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宇文瑶儿好似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你口中的七皇子是指” “自然是指东泰国七皇子蒋凌正。”达奚丰赡敏锐的觉察到大殿中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他看了眼旁边的灯盏,不动声响的减缓了呼吸的频率。 “岂有此理!”宇文瑶儿是真的怒了虽然她还不知道这是七皇子单独得行动,还是他与大长老私下得沟通,但在行动之前竟然没有人告知她,害得她昨日在东泰国皇上面前失态。 情绪一激动,呼吸就急促起来,她的脸上很快浮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留下来陪我 可是依旧沉浸在怒火中的宇文瑶儿却忽略了这一点,或许是因为她先前背叛了宇文悠然的缘故,如今背叛这个词就像是她的逆鳞。 大半个月来的女皇待遇,已经让她的内心过度膨胀,她甚至已经觉得她生来就应该是这个位置,可她却偏偏事事受制于大长老这个一直只把她当棋子的女人,逆反的种子早已在大长老当年将她找回设计入宫时便已在心中埋下。 这些年来,这颗种子无数次刚刚萌芽便她掐灭,可是这一次,当心中的这颗种子破土而出时,她没有动手去将其掐灭。 黑玛瑙似的眼眸中透出浓烈的不甘,蒋凌正调动亲兵的事情已经向她敲响了警钟,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大长老的默许,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也不甘再做一枚可以随时被抛弃的棋子,她有她想要的东西! 而此时她最想要的人就站在她面前,为了他,她甘入阿鼻地狱,所以她绝不会放手。 近日发生的种种,宇文瑶儿已经察觉到了达奚丰赡对她的疏远,聪明如达奚丰赡,相必心中已有所怀疑,只是因她这副与宇文悠然近乎一致的倾城容颜,他现在还不会多想,但却难免他日后不会多想。 所以,她当不了回国后的封夫之礼,也等不起,今晚,她就要孤注一掷。 待一切尘埃落定,她相信达奚丰赡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异香袅袅,轻纱漫漫,散去眼中的不甘,宇文瑶儿看着镜中平日晶莹皎白的皮肤此时透出的那抹诱人粉红,轻咬菱唇,娇羞的转眸,看到达奚丰赡的视线投向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心尖漫过惊喜,软糯的娇嗔道:“达奚,我不知怎么了好难受。” 宛若勾月的双眉下,她的双眸好似遮上了一层流溢焕彩的轻纱,贝齿轻咬菱唇,凭添了几分风情。 达奚丰赡尽管在察觉到异香后,就已经有了防备,他或多或少还是吸入了一些,但当他发现身体中的异样时,就果断的用内里将异香压制。 此时的他,更是再清醒不过,也清楚了她的意图,心口闷闷的,他很想相信这异香是他人所下,所以他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可当她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他不得不面对事实。 他在心中没有办法接受她的举动,合上眼,将她此时的模样在脑海中清除,余留下往日那个冷淡漠然的身影。 “天色已晚,余下的事情达奚明日再行汇报,女皇早些歇息。”说完,他便转身欲要离开这宫殿。 “达奚!” 宇文瑶儿筹划了这么久,她怎能看着他离开,起身从背后抱住达奚丰赡,异性的接触,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感觉到达奚丰赡身体的紧绷,魅然一笑,将整张脸贴在达奚丰赡的后背上,喃语道:“不要离开,留下陪我。” “此举于礼不合,请恕达奚恕难从命。”达奚丰赡此时的瞳仁黑的好似一眼深井,“还请女皇放开!” 换来的却是宇文瑶儿抱得更紧的回应,达奚丰赡的拒绝让她让她失望,可却也在她预料之中,若不然她也不会燃此异香。 她贴在达奚丰赡的后背上,软语道:“达奚你有没有闻到这屋里的异香,你我皆闻了此香,若是你我今晚不行周公之礼,恐对身子大益,如此你还忍心留我一人吗?” 她看达奚丰赡没有再动,只以为他在犹豫,她必须乘胜追击,松开环抱着达奚丰赡的双臂,绕到达奚丰赡面前的同时,抽去发间的簪子,黑缎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展现出她最美丽的一面。 “我知你心悦于我,我亦悦你,留下来,好吗?” 一双柔夷好似灵蛇般攀上达奚丰赡的双颈,将整个人柔若无骨的挂在他身上,娇艳的菱唇试探的靠近达奚丰赡的两片唇。 “解药呢?” “已经被我毁了。”宇文瑶儿呵气如兰,继续刚刚的动作。眼看着就已经近在咫尺,她只觉得双臂一凉,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开。 “承蒙女皇厚爱,但达奚亦有自己的准则,达奚这就去向司空寻药,还请女皇稍等片刻。” 宇文瑶儿连忙制止道:“不要。” 达奚丰赡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返身将异香源头的灯盏之中的一根香烛捻灭,拿在手中,闪过宇文瑶儿的阻拦,在决然迈出大殿前,对着即将跟上他的宇文瑶儿道:“此时尚处东泰国,女皇此时的模样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大殿外清冷的空气冲入鼻中,让他吐出一口浊气,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殿外,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却一个跃起,直接用起了轻功,飞快的向司空淼的院落掠去。 而门后,宇文瑶儿透过窗花,看着他掠走的身影,心中的不甘远比刚刚来得更猛烈一些,贝齿用力之下,下唇已经泛起血丝。 可很快,她就已经无暇心中的不甘,异香的作用已经在她身上起效,此时她的心就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爬。 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将解药毁去,她忍耐着身体的异样,往后走了几步,如今她只能等达奚丰赡和司空淼。 殿外,一身戎装的夏侯毅徘徊了许久,待看到达奚丰赡飞掠离开,眼中露出羡慕,终于鼓足了勇气。 他行至大殿跟前,克制着心中的紧张,高声道:“夏侯毅求见女皇。” 大殿中,宇文瑶儿听到他的声音便忍不住想起他痴迷的目光,这目光总让她觉得他是在看宇文悠然,是以她一直不喜。 如今身体有恙,她自然不会让夏侯毅进来,但却也不作声,只是努力咬牙隐忍着身体传来的异样,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自己的身体。 迟迟没有得到里面的应答,夏侯毅难掩失望,对着大殿门行礼,道:“夏侯毅告退。” 就在他转身之迹,却从大殿中传来一声异样的惊呼,他的脚步猛的一顿,回身高声问道:“女皇可无碍!” 宇文瑶儿琼颈后仰,死咬着嘴唇将剩余的声音淹没在喉咙中,心中只期盼着夏侯毅赶快离开。 可却不知,她的不做声,却让夏侯毅误会她在里面遇险,心急之下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宇文瑶儿听到身后的声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偏巧她因为身体的异样,整个人都背对着门坐在地上,身子还在抽搐,更是让夏侯毅误会加深。 夏侯毅只以为她这是真的受伤,箭步飞驰而来,直到将宇文瑶儿揽入怀中,这才觉察到异样,一低头,一片春光入眼,他整个人都呆掉了,只觉得浑身一热,呼吸也紧促了起来。 宇文瑶儿没想到竟会被他撞见如此不堪的一幕,娇喝道:“还不将本宫放开!” “哦啊”夏侯毅已经完全愣掉,慌忙的送开手,退后了一步,跪在地上,“臣该死!” 这一抱一离,宇文瑶儿顿时觉得心中空空的,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是。”夏侯毅转身,好似木头人一样,一步一步僵硬的向着大殿外走去。 他的表现让宇文瑶儿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此时的模样,一会儿达奚丰赡还要回来,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样,如今唯一能掩盖她如今模样的就只有床。 她试着站了起来,可刚刚向前走了一步,腿一软,便向地面跌去。 却跌进一个怀抱中,却是夏侯毅听到身后的声音,本能反应回身将她抱在怀中,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宇文瑶儿。 可鼻端的香味和怀中的柔软,却让他的呼吸乱了起来。 随着他的呼吸,宇文瑶儿身体中的异样再次被唤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咬了咬牙,对着夏侯毅道:“本宫腿软走不成路,你将本宫抱到床边放下。” “是。”夏侯毅僵硬的答道,宇文瑶儿抱起,待宇文瑶儿的双臂攀上他的脖子,他的身体越发的僵硬,目不斜视的向着内殿走去。 软玉在怀,还是他一直爱慕之人,夏侯毅只觉得他此时一半身处天堂,一半身处地狱,而内室的异香较之外面还要浓郁,几口入喉,夏侯毅的心神一时失守,本能的向前走,却忘了床边的脚踏。 直接绊了上去,重心一下失衡,向着床栽了过去,他这才惊醒,强转了身,双臂抱紧怀中的宇文瑶儿,让自己的背部向床砸去。 随着宇文瑶儿一个惊呼,司空毅的被与床来了个亲密接触,反震之下,他的脸陷入一片柔软中,香味扑鼻,只觉得喉头发紧,他鬼使神差的添了添嘴唇。 “嗯” 呻吟出声,司空毅连忙将头靠向床边,直接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呆了去。 宇文瑶儿胸前一凉,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必须赶快离开,她只想着要离开,却没注意腰间的腰带却偏偏被夏侯毅压在山下,她刚刚一动,腰带便滑落,露出一片春光在夏侯毅面前。 夏侯毅只觉得脑海中好似有什么炸开了,一直的努力克制轰然决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固精培元 一个反身,宇文瑶儿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夏侯毅压在身下。 “你做什么啊快放开我”无论心中如何抗拒,身体却给出了最真实的反应,两相矛盾下的反抗倒更像是欲迎还羞。 全然不知此间状况的达奚丰赡,早早便已来到司空淼居住的院落,可却没有见到司空淼的人,四下询问也无一人知晓他的去向。 他下令让侍卫去寻司空淼,紧握着手中的香烛,在司空淼的房间坐下,将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中。 他鼓动内力逼近残香,本想尝试将体内的残香逼出,可谁想那残香却及其难缠,一番沉寂后,竟然开始主动蚕食内力,他连忙将内力撤回,那残香便再次沉寂起来。 他皱着眉看着手中的香烛,只能暂时用内力将残香包裹住,待司空淼回来后再做打算。 至于宇文瑶儿那里,此时只留下她一人才是最安全的,那些暗中保护她的人应该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可事实却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月上枝头,香帐玉暖,宇文瑶儿已经彻底的迷失在情欲的海浪中。 “达奚” 她的这声轻唤,让夏侯毅的动作一僵,也清醒了过来,刚刚还滚烫的身子一下就冷了下来,冷汗如瀑,他都对女皇做了什么,他怎么能如此亵渎女皇。 他的暂停,让宇文瑶儿好似从浪尖跌下,她迫切的想要再次回到浪尖,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要我要我” “嘶”夏侯毅倒抽了口冷气,是已至此,就算女皇心中只有达奚一人又如何,他不在乎,像女皇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被一人独享,看着身下床单上的点点红梅,他应该满足了不是吗? 他反守为攻,周围的空气再次燃烧起来。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由暗卫事无巨细传到了宇文悠然那里,她嘲讽一笑,这果然是宇文瑶儿的作风。 为了得到达奚丰赡,她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可她还是不了解达奚丰赡,她今日这般做,只会加快达奚丰赡对她的疏远。 所谓自掘坟墓也不过如此,她倒很想看看当宇文瑶儿清醒后,表情会是怎样的精彩。 她转头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司空淼道:“再往前一里就到京都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这是为了他吗?”司空淼鬼使神差的便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但却在宇文悠然回答他之前,转身离开,背对着宇文悠然挥了挥手。 待司空淼走远,宇文悠然才对着旁边道:“影叔叔,你真的不与他见面吗?” 回答她的却是沉默,宇文悠然浅然一笑,也没有再追问,由绿芙带着很快便回到了流萤院。 影卫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将冥罗殿杀手的画像整理成册,宇文悠然一页一页的翻过,很快就在一页停下。 果然,昨日在落枫山皇家别院中被秦烈强制要求掺服他离开的侍女果然有问题,诡术妖姬,她的命还真值钱,但是翻阅了整本册子后,依旧没有看到昨晚造访的那人。 他的身手,在冥罗殿中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才是。 “所有的都在这里,确定没有遗漏吗?” “回郡主,没有。” 宇文悠然将册子翻回第一页,食指轻轻的敲着画上之人的面具,罗刹王吗?看来应该不会错。 “影叔叔,冥罗殿在京都的联络点找到了吗?” 暗影回道:“这些人很警惕,只找到了两处,但应该不是重要的据点。” 这就够了,冥罗殿虽然没有伤到她,但是青鸟飞鱼一冢侍卫却在他们手上受了伤并有伤亡,可不是他们送回点违约金就能揭过去的。 “让影卫控制这两个据点,然后将这其透漏给京都府丞余大人。” 宇文悠然将手中的册子交给绿芙收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天空中唯一一颗试图与月亮争光辉的星星,微微浅笑,落枫山此时一定很热闹吧。 正如她所想,此时的落枫山宇文瑶儿的寝殿前格外的热闹,一字站着六道身影。 听着寝殿中时不时传出来的声音,六人更是形色各异。 这么多人围观自然是司空淼的功劳,对这个假冒女皇宇文瑶儿他可是厌恶到了极点,这样一场好戏,没有看客怎么行。 大殿前,除了他们六人外,还瑟瑟发抖的跪着一个女官,她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却是一片惨白,就在刚刚不久前,她还在为顺利完成任务而窃喜。 可当看到达奚丰赡时,她的窃喜一下消失殆尽,达奚丰赡竟然不在里面,可这殿里传出来的声响显然有男有女,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她的一时疏忽,竟然会坏了女皇的好事。 可想而知,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司空淼挑着眉,对着身边同样一身月白色锦袍的达奚丰赡道:“看这情形,好似还要等上一会儿,不若趁此时间,我先帮你将体内乱七八糟的东西拔除。” 达奚丰赡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离开,直接原地盘膝而坐。 司空淼依旧只是挑眉,手若行花,一根根银针从他手中飞出,准确的扎入达奚丰赡身上的穴道中,然后才向达奚丰赡的嘴中塞了一颗药丸,抖了抖袖子,“好了,你现在可以内力了。” 说完后,他便很快躲开,没多多久,便从达奚丰赡身上散出一股异香,被夜风一吹,很快就散去,司空淼这才向前,信手捏花般将这些银针单独收进一个瓷瓶,将这瓷瓶与达奚丰赡交给他的香烛放在一起。 这一幕又恰好被那女官看到,若说刚刚她的脸色只是苍白的话,那么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 那香烛不是应该燃尽了吗?怎么会在他手中!若是这香烛中的秘密被发现,那 “咚”的一声,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没有一点焦距。司空淼和达奚丰赡双双看向她。 “啊”大殿中穿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扑棱棱一片鸟雀仓皇而逃。 寝殿中,情欲散去,宇文瑶儿终于看清了趴在她身上的人的模样,惊吓过度,身子一下绷紧,引来夏侯毅一声嘶吼,将所有的灼热倾泻而出,一脱力,整个人压在宇文瑶儿身上,将宇文瑶儿红润的耳垂吸在嘴中,低喘道:“女皇,你真的好美。” 宇文瑶儿浑身轻颤,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她的反应让夏侯毅一喜,身体不自觉又起了反应,他正欲再次驰骋,殿外却传开女官战战兢兢的声音。 “女女皇可需奴婢进去服侍。” 宇文瑶儿眸中的迷离一下散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将夏侯毅推下了床,然后随手扯来旁边的辈子将自己的身子遮住,对着外面吼道:“不准进来,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然后怒目看向夏侯毅,可此时夏侯毅浑身赤裸,她只看了一眼,便匆忙的将目光移开,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夏侯毅也自觉不妥,匆匆的套上裤子,跪在床前,“夏侯毅任由女皇处置。” 宇文瑶儿眼珠一转,在心中自我催眠,达奚丰赡还没有回来,还没有发现这一切,尽管这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可这却是她唯一的稻草,她惊慌的指着夏侯毅道:“你立马穿好衣服,离开这里,对,离开这里!不许让任何人发现,还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给本宫忘了,你听到了吗?” 她的话却像一把匕首狠狠的在夏侯毅的心上划了一道口子,他从地上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了起来,穿完后,却直接向着大殿正门走去。 他的举动将宇文瑶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低吼道:“你干什么! 夏侯毅回头,眼中漫过伤痛,“如今遮掩已经毫无意义,他已经在大殿外站了很长时间了。” 宇文瑶儿脸上血色尽失,最后一根稻草折断,手中的锦被渐渐滑落,露出的皮肤上红紫交加。 夏侯毅喉头一紧,连忙转过头,对着身后道:“女皇放心,我会亲自去向他解释。” “不不要”就算如此,宇文瑶儿依旧想要抹去所有的痕迹,可夏侯毅却好似没有听到,脚步快了起来,直接打开大殿的门。 看着外面一字站开的六人,稍微一愣,脸上有些尴尬,但当他看到达奚丰赡轻锁的眉头,这丝尴尬也没了踪迹,对着旁边的女官吩咐道:“让人送些香汤过来,好生服侍女皇。” 司空淼妖娆的用手捋了捋头发,直接抛给夏侯毅一个瓷瓶,“这里面是固精培元的良药,你应该用得到,不要太感谢我!” 夏侯毅本就和他不对路,如今一听这药名,明显是房事不行的人才用得到,司空淼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自喻了,尤其是看到他露出的同情,更是恼怒万分,恨不得给他两拳。 却不知,他完全误会了司空淼的好意,他给的这药丸是给正常男子用的,夏侯毅理解的那种下三滥药,他怎么可能带在身上,至于同情,司空淼是真的同情他,若是让夏侯毅知道他一直崇拜的人早就变成了个冒牌货,而他还贴了上去,恐怕会吐血吧。 这些,司空淼并不打算解释,妩媚的笑道:“看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先回去了,这么晚睡,真是对美貌的罪过,达奚,一起走!”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刚刚被夏侯毅关上的大殿门却倏然打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发现了吗? 正欲离开的司空淼看着大殿中的人影,眸子满满的都是不屑,敷衍的与其他人一块行礼。 “臣等参见女皇。” 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宇文瑶儿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贝齿狠狠的咬着菱唇,惶恐凄哀的锁定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的达奚丰赡,张了张嘴,但喉咙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 浓烈的愧疚感充斥了她整个胸腔,她现在已经悔到了骨子中,早知会是这般局面,她又怎么会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司空淼径自起身,嘲讽的看着她的模样,轻佻的道:“外面风寒露重,女皇刚刚又才和夏侯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他话中的停顿让人想入非非,夏侯毅脸色涨红,一时竟没有反驳。 不过这话此时说无异于在宇文瑶儿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她恼怒成羞的瞪向司空淼,迎上的却是司空淼鄙夷和厌恶的目光,好似她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似的。 他都如此,那达奚呢?宇文瑶儿已经没有勇气去看达奚丰赡,生怕也从他眼中看到同样的目光,更何况她如今的模样 宇文瑶儿闭上眼睛,双手无力的垂落,转身脚步沉重的向着大殿中走去,刚走了两步,双腿一软,便向地面倒去。 毕竟才经历过人事,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股想要给达奚丰赡解释的信念,如今信念散去,浑身的酸疼席卷而来,自然支撑不住。 一直目送她的夏侯毅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看着她惨白的俏脸上一脸的泪痕,心中一片刺痛,他小心翼翼的打横将宇文瑶儿抱起。 “啧啧啧”司空淼看着他将宇文瑶儿视若珍宝的模样,摇了摇头,用肩膀撞了下身侧依旧垂目的达奚丰赡道:“本来你可以是第一个的,怎么样,后悔吗?” 旁边的贺兰言卿c慕容琛c第五梓栎c申屠铭灏亦齐齐看向他,虽然同为三夫四侍,但也有地位差别,就像东泰国皇上的皇后c皇贵妃c妃嫔一样,侍寝顺序也有着严格的规定,不管是达奚家族的势力,还是女皇对达奚的偏爱,达奚丰赡自然当之无愧的位于首位。 今日的情形,他们被司空淼唤来的路上已经知晓了个模糊的大概,女皇下药设计达奚丰赡,达奚丰赡却恪守礼教,而夏侯毅在达奚丰赡前去寻司空淼为女皇医治时,“恰巧”求见女皇,这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虽然说在封夫之礼前与女皇圆房有些于理不合,但木已成舟,司空淼问的恰巧也是他们想问的。 可达奚丰赡显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直接转身,“此事就此打住,梓栎c言卿,毒虫一事查的如何?” 一说正事,除了司空淼以外,几人的脸色都凝重了几分,贺兰言卿摇摇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司空淼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道:“依我看,这明显就是受伤之人坏事做多了遭来的报应,东泰国的皇上根本也没想查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追查失踪的亲兵上才是正事。” “此事已经有了进展,相信明日就会有结论。”达奚丰赡说得格外肯定。 “既然如此,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在这待下去,指不定还要背多少黑锅,这东泰国的皇上可不是个善茬,再待下去,说不定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自然是宇文悠然的意思,司空淼只是代为转述,看达奚丰赡等人的神情是在认真思索他的话,便继续打着哈欠,挥了挥手“你们继续,我就先行一步。” “你们以为呢?”达奚丰赡向贺兰言卿等人征询道。 “能少些是非自然是好的。”一向从不轻易表态的贺兰言卿竟然破天荒的开口。 慕容琛等人也点了点头,显然对司空淼的话都有所认同。 这时,身后的大殿再次打开,他们齐齐看向夏侯毅,但夏侯毅的眼中却只有达奚丰赡一人,贺兰言卿率先开口告辞,慕容琛几人也紧随其后。 空旷的大殿前,只余下达奚丰赡和夏侯毅两人,天空的弯月光辉渐淡,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今晚是个意外,女皇只是在药力下把我当成了你,所以才会你能进去看看她吗?”说出此话时夏侯毅满嘴的苦涩,浑身散发着一股颓然,他刚刚在里面已经从宇文瑶儿训斥女官的话中得知了一切。 “我知道。” 夏侯毅想起先前达奚丰赡匆匆离开的身影,自嘲一笑,嘴里越发苦涩,感受着一门之隔后面急促的呼吸,他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 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达奚丰赡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大殿,一字一句道:“我认识的女皇是绝对不屑于这么做的!” 他的这句话就像直接钳制住了宇文瑶儿的喉咙,一脸的惊恐,整个人靠在门上,心跳一下加快了数倍,呆在了原地。 直到门再次打开,她栽入夏侯毅的怀中,才清醒过来,惊慌的从夏侯毅怀中抽离,看向大殿外。 可空荡荡的殿外哪里还有那个如朗月般的身影,宇文瑶儿这下更惊慌了,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响刚刚达奚丰赡的话。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所以才会对自己无动于衷! 越想她越觉得可能,浑身忍不住的发抖,夏侯毅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手足无措的将她抱入怀中,沉浸在恐惧中的宇文瑶儿根本就忘记了反抗。 此事,与她同病相怜的还有跪在御书房里的蒋凌正,看着安公公递来他的玉佩,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果然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踪影,回想起刚刚父皇问他昨日的行踪,以及站在洛王叔看向他时的眼神,想起了一种可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却依旧死撑着道:“儿臣的玉佩怎会在父皇这里。” 蒋云宸见他依旧死鸭子嘴硬,想起陶行知今日才告知他的棋王的事情,更是怒不可揭,“朕还没死,你竟然就敢对手足下手,是不是等朕死了,你还要将他们赶紧杀绝!” “儿臣冤枉!”蒋凌正一脸惶恐状,“不知儿臣做了何时,竟然让父皇对儿臣误会至斯。” “好!好!好!”蒋云宸连道三声好,然后对着洛王道:“你来告诉他这玉佩是从哪得来的。” 蒋云落不齿的瞥了蒋凌正一眼,然后道:“紫月国女皇消失的那队亲兵已经找到,这玉佩就被压在尸体下。” “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吗?” “儿臣冤枉!”这种事自然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他没想到竟然会留下这个大的把柄,“父皇明鉴,这定是有人故意诬陷儿臣。” 如此执迷不悟,蒋云宸眼中一片冰冷,“将人带上来!” 蒋凌正心中一紧,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着被侍卫押上来的三人,心中一凉。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昨日到底做了什么!” “儿臣只是听闻五哥身子不适,中途回了趟京都。”蒋凌正依旧死咬着牙硬撑。 “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蒋云宸咬牙切齿的说完,看向那被押上来的三人,路过蒋云洛时将他的佩剑抽出,一点一点的向蒋凌正逼近。 “皇兄!”蒋云洛连忙上前阻止,蒋凌正做出的事情虽然人神共愤,但毕竟还是他的子侄,皇上的亲生儿子。 “父皇!”蒋凌正看着渐渐逼近的剑,也终于感到了恐惧,瞳仁放大的看着蒋云宸高高扬起向他挥来的剑,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躲,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开。 一股炙热喷了他一脸,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他面前倒下的三人。 蒋云宸看都没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将剑还给蒋云洛,对着身后道:“将这里收拾干净!”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御书房,蒋云洛看了一眼一脸血的蒋凌正,警告道:“若有下次,本王定不饶你!”然后紧跟着皇上离开。 蒋凌正从地上起身,脸上的鲜血顺着嘴唇流入嘴中,一片腥甜,让他渐渐的从死亡的恐惧中走了出来,看着被拖出去的三具尸体,自心底冒出一股冷意。 御书房后的空旷高台上,蒋云洛看着已经有些发红的天际,心中的怒火却久久不能平息。 蒋云洛走至他身侧,也如他一般看向天边。“既然结局已经注定,皇兄为何还要给他们希望,这个游戏该结束了。” “该结束了吗?”蒋云宸自语一遍,然后摇了摇头,“现在叫停已经晚了,就像此时,红光已现,接下来便是日出,若要终结就只有等到日落。” 蒋云洛一片默然,九位皇子如今只余三人,还有一个残了,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些。这些他只能在心中想想,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紫月国那边呢,达奚丰赡虽然没说,但是定是认出了那枚玉佩。”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归根到底蒋云宸最恼的还是这点,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从手边溜走,如今反而让对方抓到了把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件事稍后再议,今天陪朕看回日出,朕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看过日出了。” 天际最初的一抹红不断地向四周晕染,为天空的云朵披上一层绚丽的霓裳彩衣, 不远处,安公公刚刚打发走了一个小太监,抬头看向天上的朝霞,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在朝阳蹦出云层的同时,蒋云宸转身,将崭新的朝阳抛在背后,“看完日出后,你就直接去慈宁宫陪母后用早膳,不要一回来就惹母后生气。” 蒋云洛摸了摸鼻子,看着蒋云宸的背影,悻悻的自语道:“我也不想。” 待蒋云宸走至身侧,安公公连忙躬身回禀道:“文武大臣已经在金銮殿恭候多时了。” “全都到了吗?” “这”安公公面现为难。 走在前面的蒋云宸脚步一停,安公公也连忙停下。 “国公府还是没有一人前来上朝吗?”这般说,显然昨日也没有来。 安公公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小心翼翼的回道:“是。” “还是没有递折子。” “没有。” “好一个国公府。”蒋云宸冷然一笑,继续向前走:“传朕口喻给皇后,早朝后朕与她一道前去国公府门为老太君送别。” “是。”安公公紧跟在蒋云宸的身后悄悄的用袖子擦了擦汗,就连他也觉得国公府这次做的真的过了。 今年,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棋王府,躺在床上的蒋凌越下半身盖着三层厚厚的锦被,可心却一片冰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坐在不远处一脸戾气抱怨连天的蒋凌正。 若非没有选择,他又怎么可能找这么个蠢货。贴身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锦被下的手狠狠的掐着酸痛的大腿,若不是他这条腿断了,又没有选择,他真的想将这个蠢货踢的远远的。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抱怨。 “够了!” 蒋凌正一顿,脸上的戾气不减,但语气却弱了很多,“我说的也没错,我们下一步必须要先找出围剿死士别院的人,若不是我无人可用,也不会动那队亲兵,更不用自己亲自前去收尾,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想起他辛苦斥重金打造的死士就这样死的干干净净,他就觉得心在滴血,“五哥,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是父皇的人。” “不会!”蒋凌越一口否决,“父皇当时需要你牵制皇后一党,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那会是谁?”蒋凌正脑海中突然迸出一个身影,“会不会是安庆郡主。” 说完,他自己就先否决,“不会不会应该不是!” 蒋凌越的目光一闪,“你最近好像对安庆郡主很上心。” “有吗?”蒋凌正本来还不觉得,被他这么一点反而觉得确实有点,想起她蒋凌正不自觉的想起周姨娘和陶妙玲这对母女,一阵头大。 “五哥,那个周姨娘和陶妙玲怎么办,她现在可是已经毁容了,我应该不用再去找她了吧,要不直接” 说到此,蒋凌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先不要轻举妄动,她们还有点用处,周姨娘已经疯了不足为据,倒是陶妙玲那里,七弟还是亲自去一趟。” “好吧。”蒋凌正一脸的不情愿,要他对着一个猪头甜言蜜语,想想都有些倒胃。 “彩鸢那里,你也亲自去一趟,让她准备一下,三天后开始采取行动。” “又是我!”蒋凌正的脸已经皱成了苦瓜,如果要他列举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的人,陶妙玲只能屈居第二,彩鸢才是第一。 他生怕再待下去,还会冒出第三第四来,赶忙起身向蒋凌越告别。 蒋凌越也不愿多看他,打了个手势,从暗中走出两个人,“他们你先用着。” 蒋凌正打量了一番两人,任意一个都可和他以往最优秀的死士媲美,五哥身边竟然有这种人,而他却全然无知,心中长了个心眼。 他刚刚被皇上训斥,自然不能正大光明的到棋王府,走的是地道,离开是自然还是走地道。 这地道的出口就设在鸿运喽,蒋凌正出了地道,掌柜就早早的等在这里,他躬头哈腰的递上温热的锦帕,“王爷,昨日幽王和安庆郡主先后进了天子一号包间。” 蒋凌正一听到宇文悠然来了兴趣,问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不知道。”掌柜一看蒋凌正露出不满,连忙解释道:“那包间从头到尾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安庆郡主最后离开的时候好像很生气,幽王直接跳了窗户,还一口一个让郡主听他解释。” “那安庆郡主听了吗?” “没有。”掌柜连忙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包括后来幽王去醉花楼至今未出的事情。 “狗改不了吃屎!”蒋凌正对秦烈的行径嗤之以鼻,堂堂一国皇子,却自甘堕落,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 却不知,他此时心中的想法简直是一语中的。 醉花楼揽月阁 南宫沫收回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烈把脉的手,转身看着床边引风等人看向她的质问的眼神。 根本就没打理他们,直接走到旁边坐着的南宫萧然身旁,“我昨晚用的药效早就已经过了,他现在昏迷跟我无关,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 “可有办法让王爷醒来,比如针灸或者其他别的。”引风迫不及待的请问出口,王爷成如今这个样子,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南宫沫好似看白痴一般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他早点死,你大可去试试。” “你”引风怒目瞪着南宫沫,若非旁边的引乐阻止,他真的想上前于与南宫沫较量一番,“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这一说,房间内除了南宫萧然外,其余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很不善。毕竟王爷昏迷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南宫沫给他下了药,如今她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实在是拉仇恨。 “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萧然只能开口缓解此时的尴尬。 见他开口,南宫沫收起了脸上的倨傲,恭敬道:“他体内的毒很奇怪,若是贸然用外力将他唤醒,恐怕人就算醒来人也废了。” 引砚几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引墨第一次开口问道:“照姑娘如此说,王爷何时能醒。” “不知道。”南宫沫的回答很简单,但看到南宫萧然同样询问的目光后,这才多解释了一下,“若是他愿意,现在就能醒,若是他不愿意,一辈子醒不过来也有可能。可以尝试在他耳边说一些他关心和在意的事情,也许有用。” 南宫萧然和南宫沫并不算外人,引砚几人当即一一上前,大到复仇,小到眼前的一个小计划,可是床上的秦烈却依旧毫无反应。 最后几人商量之下,抱着试一试心态让引砚在秦烈耳边提了一下安庆郡主,没想到,秦烈的眼皮竟然动了一下。 几人面面相觑,依旧无法相信王爷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愿醒来,难道在王爷心中这女人比复仇还要重要吗?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们分别在秦烈耳边说复仇和安庆郡主的事情,只有在提到安庆郡主时,床上的秦烈才有反应。 “应该是情种的问题。”引墨点出了关键所在。 可接下来无论他们说多少安庆郡主的话,秦烈也仅仅是有反应而已,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们的话很快便在南宫萧然脑海中重新排列,已经大概的了解了经过,想起昨晚秦烈醉酒时的话,他开口建议道:“或许可以找安庆郡主来试试。” 一语点醒梦中人,引风主动请缨,“我现在就去。” 却被引墨拉住,“先不说你能不能见到安庆郡主,就算你见到了,你想好怎么说才能让安庆郡主愿意来吗?” 引风脚步果然停了下来,这些他还真的没想,只能看向引墨和引砚,“你们倒是告诉我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 三人一起看向开口的南宫萧然,都有些犹豫。 南宫萧然已经从他整理的片段中初步将宇文悠然的性格分析了一下,“什么都不要隐瞒,安庆郡主应该很讨厌欺骗,无论她问什么,能说的就如实相告,不能告知的就点明告诉她不能说,她应该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引墨和引砚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赞同,两人深深的向南宫萧然行了一礼,“多谢南宫殿主。” 引风满脑子的都是愧疚,根本就没功夫想其他的,他们两人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 南宫萧然摆了摆手,“快去吧,有人已经先行一步怕是要吃亏。” 引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唤了两声引竹,果然没有人回应,他和引墨都不能离开,只好让引乐与引风一道。 可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待他们赶到丞相府时,完全不见引竹的身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很淡的血腥味,两人焦灼的对视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探监 流萤院 宇文悠然神色漠然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引竹,“你们王爷昏迷不醒,你不去找大夫找本郡主干什么,本郡主自认没那么大的本事!慢走,不送!” “还请郡主救救我家王爷!”引竹没有听懂宇文悠然话中的拒绝,整个人由里到外的透着一股傻气。 “想必你也是幽王的亲信,他对我对相府都做了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王爷”引竹只说了两个字,便自行打住,那些事情自家王爷确实是做了,这是不容反驳的事实。 宇文悠然见他如此,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本郡主不反击便已经是看在前几次他曾帮过我的份上,再多的本郡主也做不了。幽王身边人才济济,自然不缺神医妙手,请回吧。” 话音刚落,暗影便拎着两个人进来,直接往引竹身边一放。 引风看引竹子只是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放心了不少。 宇文悠然认出了引风,脸色一沉,直接对着暗影道:“将他们三个送出去。” 引风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身子便再次离开地面,连忙道:“合寿长公主的嫁妆全部完好无损,王爷并不曾转卖。” 宇文悠然示意暗影停下,引风一看有戏,连忙挣脱暗影的手,跪倒在宇文悠然跟前,“郡主对此事有任何疑问,只要在下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说罢,右手三指举国头顶,“在下发誓,今日所言若有半句妄语,在下死无全尸。” 字字掷地有声,倒是让宇文悠然的神色有些缓和。 一个时辰后,宇文悠然与引风等人一道出现在揽月阁中,见到她愁眉苦脸的引砚立刻惊喜交加。 宇文悠然将进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习惯性的将整个房间扫视一圈,扫过南宫萧然的侧颜时,她双眼微眯。 而南宫萧然好似专门是为了配合她一般,将身子转正,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迸发出璀璨的火花。 “是你”绿芙开始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很快便想起他是谁,抽出腰间的软剑,便向南宫萧然刺去。 “呲啦”同样是一炳软剑,将绿芙的剑势卸去,只是一个呼吸,两人已经连过几招。 引砚看着大打出手的两人,额头已经布了层冷汗,他不是没有事先想到会发生冲突。 虽然没有把握宇文悠然真的会来,但以防万一,他曾经隐晦的表示让南宫萧然和南宫沫先行离开,可南宫萧然却好似一副没有听懂他话中意思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南宫沫更是油米不进。 如今的局面,他只能寄希望于宇文悠然,“还请郡主先看看王爷。” 宇文悠然移开了目光,瞟了一眼那执剑与绿芙斗在一起的身影,目光一冷,对着绿芙道:“绿芙,回来。” “沫儿,退下。”南宫萧然也几乎同时与宇文悠然开口。 绿芙和南宫沫也几乎同时收手分开,分别回到宇文悠然和南宫萧然身侧,绿芙刚刚站稳,一股酥麻从下腋向全身蔓延,她想起刚刚在郡主叫停前下腋的一点刺痛,显然就是那时中的招。 根本不用宇文悠然开口,南宫萧然便已经让南宫沫拿出了解药,“先前多有得罪,还请郡主海涵。” 接过解药,宇文悠然直接让绿芙服下,“彼此彼此,想必本郡主身边之人就是罗刹王告知给幽王的了。” “不错。”此事自然没有否认的必要,“还请郡主能慎重考虑王爷的建议,我们可以付出相应的代价。” 两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清冷,自然而言的形成了一道气场,将其余所有人排除在外,只余下他们两人。 “影叔叔对我而言是亲人不是属下。”说完,宇文悠然转身,两人之间的气场哄然消散,宇文悠然不再耽搁,在引砚等人期盼的目光下走向床畔。 一直呆在床边的引墨向宇文悠然见礼后将身子让开,宇文悠然的目光只在他身上扫过,便落在了床上。 团花簇锦的藕荷色锻面下,秦烈的薄唇紧抿,合起的眼帘将他往日的轻佻不可一世掩去,不知为何,看到此时的秦烈宇文悠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词竟然是脆弱。 宇文悠然一顿,她怎么会将脆弱用在他身上,自嘲一笑,感受到身后迫切的目光,她终于开口。 “嫁妆一事我已经知晓了缘由,我理解但不原谅。” 宇文悠然只说了这一句,便被秦烈突然跳动的眼皮打断,她有些诧异,在引砚的提醒下,继续道:“看样子,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我来只是想说一句,是醒来还是继续睡,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最后一个字,宇文悠然看都没看秦烈眨动的频率越来越快的眼皮,似是要苏醒的样子,直接转身,走到引风前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今晚子时。” “郡主放心,在下一定准时将东西送回。”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与调息好的绿芙一道离开了揽月阁,就在她身影消失的同时,秦烈的凤眸一下睁开,直接坐了起来,急切的在房间里搜寻。 至于找的是什么,这房间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秦烈搜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想要见到的人,自嘲一笑,眼神有些黯然。 “她已经离开了。” 秦烈猛的抬头看向开口的南宫萧然,再次确定道:“她真的来过?” 直到南宫萧然和引砚等人依次点头后,眼中的黯然一下烟消云散,薄唇微挑,心情好上了不少。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如今王爷已醒来,他擅自做决定应下的事情,还是尽早禀告了好。 “王爷昏迷时,属下已经答应郡主,今晚子时将合寿公主的所有嫁妆完璧归赵。” “这是她愿意来此的条件,对吗?”他就知道她是不会主动前来的。 “是。”有一点引风没说,郡主给他c引乐c引竹一人服了一颗毒药,若是子时之前没有按照约定,今天恐怕就是他们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 他之所以隐瞒没说,便是不想影响王爷的决定,毕竟这些年下来,王爷对那批嫁妆的执念,他是看得最清楚的。 没想到他最后还要连累引乐和引竹。 “将这些年从相府运出的东西全部整理一下,今晚子时本王亲自去送。” “啊!”引风已经形容不了他此时的心情。 秦烈瞪了他一眼,“这件事办完后,你自行去找引鹿。” “啊”这声啊充满了苦涩,在引砚和引墨等人同情的目光下,引风苦着脸退了出去,大有一种赴死的节奏。 不过转念一想,至少现在引乐和引竹的命保住了,这样一想,他的脚步又轻快了几分。至于他的命,有引鹿那把大砍刀在,他依旧还是命悬一线。 宇文悠然和绿芙掠过国公府时,帝后的御驾才刚刚停稳,宇文悠然看着御驾后长长的文武百官的队伍,再看看只有奴才匆忙迎驾的国公府门口。 这次,恐怕根本不用她出手,国公府也撑不了多久,以蒋云宸的谋算,他既然能让国公府风光这么多年,自然也能让国公府在一夕之间崩盘。 她可没兴趣呆在这里看国公府拙劣的演技,回到相府时,飞鱼已经按她的吩咐准备好了马车,此时正与红袖说着什么,而郭涡带着的禁卫军小队分两列站在马车两侧,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宇文悠然让绿芙带着她的相府中落下后,一转头便直接出了相府大门,红袖一看到她,便与飞鱼两人一个放脚墩,一个掀帘子,配合的极为默契。 待在马车里坐下,红袖才好奇的问道:“郡主,我们这是要去哪?” “牢房。”宇文悠然简洁的给出了答案,红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连忙催促飞鱼赶车。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就知道她会是这个模样,闭目养神,现在影叔叔那边想必已经开始动手了,不知道南宫萧然看到她这份“彼此彼此”,会是这么个表情。 宇文悠然只是亮出了身份,就毫无阻碍一路畅通的由狱卒的班头亲自带着进了牢房,此时外面虽然艳阳高照,但这牢房中却透着一股彻骨的阴冷,红袖不由自主的拉住绿芙的袖子。 昏暗的甬道两侧是一间连着一间的牢房,她们的到来好似一颗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上,让整个牢房都躁动了起来。 喊冤声,求饶声,呜咽声,怒骂声一下充斥了整个牢房。 那班头一脸横肉抖了三抖,拿起腰间的鞭子狠狠的对着旁边的墙壁啾啾抽了两下,牢房中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 那班头颇为满意,对着里面吼道:“今天都给老子安分一些,若是冲撞了贵人,老子的皮鞭可是不长眼的。” 说完又是啾啾两下皮鞭,这下牢房一下就静下来,只是在牢房深处还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出,那班头这才一脸谄媚低头哈腰道:“郡主,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宇文悠然点头,一路虽然目不斜视,但却也发现这越往里走,牢房中住的人就越少,也越干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怎么样解气了吗? 那班头在一干狱卒中能混到如今的位置,在察言观色上自然是有一套的,打从进这牢房开始,他眼睛的余光就不曾离开过宇文悠然。 此时看到宇文悠然嘴角勾起的冷笑,在想想被关在里面的周姨娘犯下的罪名,连忙道:“再往里走,就是专门关押三品以上官员和亲眷的牢房,郡主要探视的人就是里面。”这话间已经解释了周姨娘会被特别优待的缘由。 对这解释,宇文悠然也只是付之一笑,重金买凶刺杀郡主且证据确凿收押入监后还能享受到现在的待遇,看来还是有人在关照周姨娘。 这种事情在牢房这种地方本就是心照不宣的,宇文悠然自然没有必要在此事上做文章。 她的反应让班头悄悄的松了口气,越发的躬头哈腰,将宇文悠然领到一间牢房前,“郡主,就是这里。” 红袖本是幸灾乐祸的想要看周姨娘的惨状,可当真的看到她的样子时,还是忍不住质疑道:“她真的是周姨娘?你没有带错地方?” 也难怪红袖会如此,实在是周姨娘此时的模样太过不堪了一些。 昨天周姨娘疯癫着被带走时身上的衣服虽然皱了一些,但却是上好的料子,而此时,她身上穿的则是式样肥胖用料粗糙的囚服,平日盘起来的秀发到处沾着稻草,胡乱的用一根麻绳系在身后。 因为牢房太冷的缘故,她此时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半张脸陷在草堆里。 用蓬头垢面来形容都不为过,此时的周姨娘甚至还比不上浣洗处的粗使婆子。 “回姑娘,绝对不会错的。”这班头早就对红袖这样的反应见怪不怪,在他眼中,周姨娘这就算是好的了,至少身上的这身囚服可还崭新着。 若是将她和前面的囚犯关在一起,恐怕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早就被人剥了。 “将牢门打开。” “是,郡主。”牢头从手中的一串钥匙中,轻车熟路的找出一把。 昏睡中的周姨娘被身边的动静吵醒,起初听到宇文悠然的声音她还觉得是在做梦,但听到钥匙入锁的声音,她一下就清醒了。 小心的眼睛睁开一道缝,宇文悠然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身下的稻草。 这个贱人是来看她笑话的吗?没错,周姨娘没有疯,或者用疯了后又好了来形容更贴切一些,至少在昨晚之前,她确实是疯掉了。 一晚上得时间,已足够她想清楚很多事情,一直隐藏在七皇子蒋凌正身后的那人便是棋王,他们那晚来找她的目的便是为了那封血书,事到如今之所以还留她一条性命,应该是在等她大哥的回信,一旦确认她没有一点利用价值,蒋凌正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舍弃。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付出竟然得到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再想起被蒋凌正痴迷的女儿,她只觉得一道冷气沿着脊骨蹿到了头顶。 所以在那个黑衣人今早再出现时,她毫不犹豫的按那黑衣人所说写下了一封自白书,在里面将这些年在七皇子授意下做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 她最后还自以为聪明的将棋王隐瞒了下来,与黑衣人讲起了条件,只有那黑衣人将她从这牢房救出去她确保安全后,才会将蒋凌正幕后的人告诉黑衣人。 黑衣人答应她今晚就带她离开,但在今晚之前,为免被蒋凌正发现异样,她还需要在牢房中装疯卖傻。 她已经清醒,对装疯卖傻自然抵触,可还是答应下来,但是在黑衣人走后,她却灵光一现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睡觉。 反正她片牢房中就只关着她一个,也没人会注意她,一天,很快就捱过去了。 她连在狱卒前都不愿意装疯卖傻,更何况是在宇文悠然面前,她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只留给宇文悠然一个后背。 宇文悠然冷笑一下,对着班头道:“将她叫醒。” “是。”那班头习惯性的抽出鞭子刚想一鞭子甩上去,但是一想这犯人以前的身份,毕竟是丞相府出来的,这种大门大户最是讲究体面,不论关起门来斗的多厉害,但终归还是一家的。 他刚将鞭子放下,宇文悠然清冷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你刚刚对外面那些犯人的气势到哪里去了。” 那班头一个激灵,会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毫不迟疑一鞭抽在周姨娘的背上,厉喝道:“起来!” “嘶” 这下,周姨娘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装睡了,那剩下的只有装疯卖傻,不得不说周姨娘也是果断之人。 她啊了一声从草堆上跳了起来,上蹿下跳在牢房里蹦了起来,一边蹦还一边啊啊直叫,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疯子。 可她却完全忘了身上这身衣服是多么的不合身,她这蹦蹦跳跳的,下身的衣裤直接褪到了脚踝,一双细白的玉腿就这么赤裸裸的露了出来。 那班头双眼一下就直了,“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这下,周姨娘哪还顾得上装疯卖傻,慌忙去遮露出的春光,遮到一半又想起黑衣人的叮嘱,她忍着心中的屈辱哈哈的疯笑起来。 宇文悠然没打算在这里耽搁多少时间,对着班头道:“你先出去,有事本郡主会差人叫你。” 那班头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周姨娘身上收回,吞了下口水,一边往外走,看着周围空旷的牢房,眼前全部都是周氏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双腿,心思一下就活络下来。 他算计周姨娘的同时,周姨娘也在算计着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今晚黑衣人接她离开的时候,她一定要让那黑衣人将这班头的双眼给挖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她癫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牢房,往日精明的丹凤眼却是一片通红,好似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酝酿。 宇文悠然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样子,嗤笑一声,“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反正你现在就是个疯子,就是扑上来咬本郡主一口,把我的脸抓花,在别人看来这也都是意外,一切都是本郡主咎由自取。” 红袖警惕的看了眼周姨娘,刚准备去挡在宇文悠然前面,却被绿芙拦下。 周姨娘的笑声停了一下,但却笑得更为大声,蹲下身子傻子一样抓起一把稻草,然后高高扬起,玩得不亦乐乎,心中却在一遍一遍的诅咒宇文悠然,希望她赶快离开。 “红袖,我让你带的镜子带了吗?” “哦,带了。”红袖连忙从随身带着的包裹中拿出一面镜子递给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接过镜子,却又递给绿芙, “想必周姨娘一定还没见过自己装疯卖傻的样子,拿给她看看。” “是。”绿芙不愧是影卫出身,这镜子放的不远不近,但从周姨娘的角度却刚好可以将她此时的模样。 周姨娘此时恰好刚刚扔起一把稻草,落了个满头满脸,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虽然知道不该去看,可还是没有忍住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有些受不了,她现在的模样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狼狈。 这不是她,这不该是她,周姨娘再也装不下去了,她飞扑上去一把从绿芙手中抢过镜子,摔了个粉碎。 可是却从散落一地的碎片中看到了更多个狼狈的自己,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光鲜亮丽的,应该是被前呼后拥的。 是谁!是谁将她逼到了这般田地。周姨娘愤怒的瞪向就是在这种地方依旧散发着高贵的宇文悠然。 是她!没错是她!她为什么没死!如果她死了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计划有条不絮的推进,也许她早就成了丞相府的当家主母。 她恨!滔天的恨! 她要宇文悠然死,她等不了出去以后,一刻也不能等,恨意催使着她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 “陶妙筠你这个贱种,我要杀了你!” 她以飞蛾扑火一般的向宇文悠然扑去,却如一块被厌弃的破布一样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后面的青石墙面上。 “咔嚓!咔嚓!”显然是有人的肋骨又断了,而且还不止一根。 宇文悠然侧首从红袖眼中的怅惘,问道:“如何?可解气?若是还不解气你可以亲自动手。” 疼的死去活来的周姨娘一下抬起头,惊恐的看着红袖。 “不用了小姐。”红袖却摇了摇头,鄙夷的看向周姨娘,此时,再想起以往周姨娘和陶妙玲欺负她们主仆的日子,好似那不过就是个噩梦。 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心中好似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从心里轻松了起来,再看这阴暗的牢房,竟然也不觉得害怕。 她的这个转变,正是宇文悠然带她来的目的,“也好,免得脏了你的手,她自然有人会收拾,走吧。” “啊?”红袖吃惊的看向宇文悠然,难道小姐来此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周姨娘的惨样吗? 一定是这样的!红袖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声音带上了哭腔,“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要嫁人了 直到出了牢房上了马车,红袖的眼眶依旧有些红,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可不想被她这么看一路,颇有些无力道:“你这个模样打算到什么时候。” 红袖抽了抽鼻子,杏眸闪动着泪光,“奴婢不值得小姐对奴婢这么好。” 宇文悠然可不想她刚刚解了个心结,就再系上一个,正色对红袖道:“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 红袖连忙擦干即将淌出来的眼泪,点了点头。 “是不是自从我身边的人多起来以后,你就觉得自己很多余,还觉得你是自己硬赖下来的。” 红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宇文悠然上来就戳中了她的要害,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上次茯苓宽慰过她后,她虽然想开了许多,可心结终究没有解开,她这一段一直想要尝试找一个她擅长的,可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马车一颠,将她眼中的泪花一下就颠了出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你,虽然我以前太过不谙世事,但是现在想也能想到,你以前因为我一定没少受欺负,我问你,那时候你想过要离开我吗?” 红袖拼命的摇摇头,“没有夫人,奴婢早就饿死了,打从夫人让奴婢侍候小姐开始,奴婢的命就是小姐的,奴婢死也不会离开小姐的。” 宇文悠然笑着看着她,“那现在呢?” “现在?”红袖的神色就有些黯然,小声道:“奴婢听小姐安排。” 这语调怎么听都有些幽怨,显然还是没有想通,宇文悠然索性将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单凭你对我不离不弃这一点,你就值得,比任何人都值得我对你好,在我心中,你的地位要比三小姐和四小姐还要重要,所以,我目前不会赶你走,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可红袖却没有她预想的高兴,而是扁着嘴,“那将来呢,小姐不还是要赶我走。” 她的这反应让旁边的绿芙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宇文悠然亦有些无语,她不是会轻易许诺的人,在陪老夫人走完最后一程后,她还是要回紫月国的,那里才是她的战场,也会是危险的开始。 这些天了解下来,大长老的势力远比她预想的还要庞大,而且她的经历过于离奇,说出来恐怕都没有人会信,暗影能相信是因为有些事就只有他和她两人知道。 达奚丰赡相信是因为达奚家族的观心术,那么别人呢?恐怕只会把她当作一个妄想的疯子。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打算要带着红袖一块离开,是以,她才会说目前。 却没想到红袖对此事会这么敏感,但她也不愿骗红袖。 这里能理解她的恐怕也只有绿芙,一直喜欢保持沉默的她却开口打破了马车里沉默,“难道你将来嫁人了,也不回夫家吗?” 声调有些硬,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的打趣。 宇文悠然的脑海中却灵光一现,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她先前只想着在离开之前要给红袖安排一个好去处,但却从来没往嫁人这方面想过。 红袖的脸却一下就胀的通红,急忙撇清道:“你说什么呢?谁要嫁人了!” “难道你能一辈子不嫁人不成?”有了方向,宇文悠然也开始打趣红袖。 红袖越发的急了,头摇的比拨浪鼓还要快。 宇文悠然赶在她说不嫁之前,煞有其事的道:“这摇头的意思就表示还是要嫁了?” 红袖心中急的不行,竟然又开始点头。 宇文悠然一下就被她逗了了,“这又点头,看来是真的要嫁了,绿芙你看,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小姐”红袖发现她怎么做都是错的,索性不在动了,嘟着嘴坐在原地。 宇文悠然难得心情好,不愿就此放过她,“绿芙你看,她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绿芙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微愣,她好像从来没有见女皇笑得这么开心过,顺着道:“她最近好像和白公子走的比较近。” “白溪?”宇文悠然有些诧异,她记得这两个人好似打一开始就有些不对盘,但这话能从绿芙口中出来的,自然不会无凭无据。 “谁和他走的近了,我不过不过就是看他手艺不错想让他教我。”不过她脸上的红云却出卖了她。 这让宇文悠然不得不慎重,若是白溪肩上没有仇恨或者他愿意放下仇恨,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压在他身上的却是灭族之仇,以他的傲气,是一定会亲自回去报仇的,没想到红袖又给她出了个难题。 红袖见她竟然在认真思索,一下急了,“小姐,奴婢不嫁人,就算将来真的嫁人,也要嫁给小姐身边或者未来姑爷身边的人。” 她又成功的把宇文悠然逗乐了,打趣的看着她,“未来姑爷?没想到你都想得那么远了。我身边吗?我想想,现在也就青鸟飞鱼,等等,他们两个你不会也喜欢吧!” 宇文悠然确实在开玩笑,但这其中也参杂了试探红袖的意思,比起白溪,她倒觉得青鸟飞鱼不错。 “她最近确实也经常往青鸟飞鱼的院落中去。”绿芙在旁边加了一句。 “他们是因为小姐受伤的,我不过是去送点药。” “顺便帮他们洗洗衣服。”绿芙再加一句。 红袖这下是真的急了,她叉腰瞪着绿芙,“你天天跟在小姐身边,怎么还知道的这么多。” “原来是真的啊!”宇文悠然不得不对红袖刮目相看。 这下红袖是真的解释不清了,她在里面急红了脸,外面赶车的飞鱼也十分尴尬。 他和里面就隔着一扇马车门,本来想听不见也很难,偏偏红袖辩解的声音又有些失控,这样一来,听到的就不是他一人了。 旁边这一圈又都是军伍出身,在这上面更是不避讳,一个一个对他挤眉弄眼的,郭涡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兄弟艳福不浅,听老哥的,这丫鬟不错,一定要还好把握。” 任飞鱼再镇定在,一群人的打趣下,他的脸也红了起来。 而此时宇文悠然刚刚离开的牢房中,因为身上的伤势,只能靠在墙上的周姨娘恐惧的看着正向她靠近的的班头,她不是不经人世的少女,自然看得出班头眼中的垂涎,警告道:“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 一脸横肉的班头脚步一停,审视着她道:“没有疯?”心中已经有了退意。 周姨娘只以为他是怕了,威胁道:“没错,我已经好了,我是陶丞相的女人,你不能动我。” 班头暗道一声晦气,转身离开牢房,可就在他落锁的时候,却捕捉到了周姨娘看向他的鄙夷。 这一下就触动到了他的逆鳞,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被女人鄙视,手上的动作一停,将钥匙从锁中抽了出来。 在周姨娘惊恐的目光中再次迈进牢房,然后将牢房从里锁住。 这下周姨娘是真的怕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明明就要走了,却又折身返回,还当着她面解开了裤子,“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动我,我是丞相的女人。” “呸!”狱卒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刺溜一声,裤子便被他麻利的扔在一边,“进到这里,牢头是皇帝,老子就是丞相。” 然后一手拉着周姨娘的一条裤腿,周姨娘一看他这是要动真格,真的怕了,死揪着裤子,祈求道:“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等我出去,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可以拿着钱可以去找年轻漂亮的” “啪!啪!” 狱卒直接就给了她两巴掌,掰开她的手,用力一扯,周姨娘花白的大腿便暴露在空气中,狱卒满意的掐了一把,“老子刚刚确认过了,你已经被定了死罪,死就是这两天的事,还想出去!竟然敢骗老子!但老子怎么收拾你!” “畜生,你放开我!” “叫,你继续叫,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应你的。” 周姨娘的声音越来越小。 飞鱼赶着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时,他已经是满脸通红,而红袖早在马车里呆不下去了,马车一停,她就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时不查,险些撞到飞鱼的怀中,他们两个往一块一站,旁边的侍卫中就忍不住有人笑出了声。 这下,飞鱼的脸就更红了,红袖恼怒的看着他的模样,跺了跺脚,跑进了想府。 宇文悠然下马车时,就只看到了她一个背影,再看了看飞鱼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又盛开了几分,虽然她觉得青鸟飞鱼比白溪更适合红袖,但她却不想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红袖,还是让她自己来选择。 在回流萤院的路上,没了红袖,绿芙也开始将影卫暗中传递的牢房中的消息告知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听完后,也只是嗤之一笑,这一切都是周姨娘咎由自取,至于那班头,也是死有余辜,他既然今天敢对周姨娘下手,恐怕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季姨娘的心思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让红袖带去的镜子,竟然会成为最后的凶器。 至于周姨娘没有自刎,她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没有报仇之前,周姨娘怎么可能会死,不过这也是她活在这世上的最后几个时辰了。 宇文悠然回到流萤院,白蔷正指挥着红豆等人一桶一桶的往耳房送热水,看到她,连忙迎了上来,“郡主,您要的香汤马上就准备好了。” “红袖呢?”宇文悠然勾唇一笑,心中淌过一股暖意,红袖这个丫头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 白蔷看着她明媚的笑,有些晃眼,但还是很快答道:“红袖好像发烧了,奴婢看她的脸色不对,郡主,要不要请府上的大夫给她看看。” “哈哈”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流萤院中,一院子的下人都愣在了原地,一副不敢相信的看着开怀大笑的宇文悠然。 而躲在自己房间中的红袖听到这笑声则将脑袋埋在了被子中,不过被子很快的就被她的眼泪打湿。 小姐有好久没有这般开怀大笑了,能这样笑真好,真希望小姐平时也能多笑一点,小姐虽然样貌不算倾城,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宇文悠然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笑的这般痛快,看着呆楞了一院子的丫鬟,看来她平日真的是有些太严肃了。 眉眼带笑的对着白蔷道:“红袖是病了,但你要是敢给她请个大夫过来,她找你拼命我可不会拦着。” 说完后,便笑着进了耳房,留下白蔷若有所思的向着红袖的房间看了一眼。 宇文悠然舒舒服服的泡了个香汤,然后去沁凉院与陶妙淑陶妙琴一起陪着老夫人热热闹闹的用午膳。 李嬷嬷看着这其乐融融场面,背过身悄悄的抹了抹眼泪,却也在心中由衷的为老夫人感到开心。 午膳后,老夫人提出明日想要去送送老太君,宇文悠然一眼就看穿了老夫人想要给国公府添赌的心思,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京都那所开满菊花的院子中,南宫萧然听着南宫沫的汇报,想起了宇文悠然的那句“彼此彼此”,这也就难怪秦烈会对她如此上心了。 “通知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 南宫沫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刻执行,而是问道:“这明明就是安庆郡主的报复,按照惯例,此人当不惜一切代价诛杀!” 屋中一下就冷了下来,“说完了,退下!” 南宫沫咬了下嘴唇,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房间,待她走到门口时。 南宫萧然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擅自行动者,杀无赦!” 南宫沫脚步一顿,却又快步走出。 屋内,南宫萧然看着窗外又开始聚拢的云朵,两个据点,换来一个盟友,在他看来,这很划算,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或许又是几年以后,但云苍国皇帝的身子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了。一切都要速战速决。 宇文悠然与陶妙淑约好午憩后切磋棋艺,然后便回了流萤院,只留下绿芙在房间,暗影便从暗处现身,递给宇文悠然一封折起来的书信,宇文悠然展开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交给绿芙,“将这个送到父亲的书房。” “影叔叔,冥罗殿那里依旧没有动静吗?” “没有。” 宇文悠然看着暗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展颜一笑,“影叔叔应该不习惯我这个样子。” 暗影没有否认他的不习惯,但也仅仅是不习惯,“多笑一笑,很好。” 听着他的回答,宇文悠然眉眼间的笑意也更浓了几分,“我先前跟影叔叔提到的那种死法,是不是用不到了。” “用的到。” 宇文悠然讶异的看向暗影,然后飞快的跑到小书房中抽出一张白纸写了几个字,匆匆折好递给暗影,“麻烦影叔叔追上绿芙,将这和那书信放在一起。” 暗影点了点头,从房间中离身。 宇文悠然坐在梳妆镜中,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没想到本来是为了开解红袖,却意外的宽解了自己。 午憩后,天空咔嚓一道闪电闪过,暴雨突至,宇文悠然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想着陶妙淑可能要晚上一会儿,但独自摆上棋盘,一手执白字一手执黑子,率先开了一局。 冒雨而至的陶妙淑一进来,只看了棋盘一眼,便陷了进去,随着宇文悠然落棋,更是越陷越深,宇文悠然早在她进来时就已经察觉,有心考量她的悟性,便故意没有停下,将这盘棋下至最后十步,这才停下放下手中的棋子。 安静的等着陶妙琴研究这棋局,这一等就是足足半个时辰,宇文悠然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倒是从棋盘中醒来的陶妙淑很是不好意思,宇文悠然直接执起白子,将黑子推给陶妙淑。 陶妙淑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推辞,按照她的推演,落下黑子,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她的悟性确实不错,同时也落下白子。 两人一连落了四子,陶妙淑落子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有时一子要考虑上盏茶的功夫,宇文悠然依旧不急不躁,在她落子的下一个呼吸,白子便落下,然后她便等着陶妙淑落下一子。 不过是十几步两人却又足足下了半个时辰,直到棋盘上无子可落,陶妙淑这才拿出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此局让她受益匪浅,她迫切的需要回去将它消化,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对宇文悠然请辞,“姐姐,我” 宇文悠然算是发现了,她这个妹妹就是个棋痴,摆了摆手,明知她此时的状态听不进去,却还是提醒道:“切记,欲速则不达。” 陶妙淑脸一红,“淑儿记下来。” 宇文悠然可不指望她真的记下,而是对茯苓吩咐道:“过了戌时若她还在棋盘前,你便将她的棋盘给我收了。” “奴婢记下了。”陶妙淑越发的不好意思。 宇文悠然送她出去,还未出门,恰好碰上前来接她的季姨娘,后面还跟着小心翼翼拎着食盒的陶妙琴。 季姨娘盈盈福身,“妾身见过郡主,淑儿又给郡主添麻烦了。”她说的真情实意,她是打心底里感激和佩服宇文悠然。 老爷这两天已经跟她提了好几门婚事来问她的意见,任何一门要放在以前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仅如此,她还让人指点淑儿掌家,范嬷嬷和茯苓的指点,她只是跟在身边听了几次,便听出了与她教的差别。 如今,安排二房院落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全权交给淑儿,想起管家今日对她们的态度,再看看周姨娘和二小姐的下场,她就觉得无比的庆幸。 陶妙淑一心想着刚刚的棋局,心急如焚,但季姨娘一来,她反而不好离开,可人站在这里,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季姨娘应该不是单纯为接陶妙淑而来,宇文悠然大致猜到一些,宇她知道陶妙淑的顾忌,便替她开口道:“姨娘不必客气,我一个人也无聊的紧,三妹妹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姨娘难得来一次,我刚刚才交代了三妹妹一些事情,不若先让茯苓陪她回去,姨娘和四妹妹到里面坐一会儿,待雨小了再走。” 宇文悠然都这么说了,季姨娘自然不会不同意,陶妙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脚步匆忙的离开 “看着这孩子急得,让郡主见笑了。” 宇文悠然退后一步,“外面寒气重,姨娘和四妹妹还是先进来吧。” 季姨娘自然很是欢喜,同样欢喜的还有拎着食盒的陶妙琴,白蔷去接她都没给。 这让宇文悠然有些好奇,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四妹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陶妙琴见她终于注意到,略带羞涩的道:“我跟厨娘学着做了点糕点,想让姐姐尝尝。” “这孩子也不知从哪听到郡主想吃菊花做糕点,昨天妾身一个没看着,她就跑到花园中将满园子的菊花都祸害了,还淋了一身雨回来,回来就缠上了厨娘。” 陶妙琴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拉了拉季姨娘的袖子,显然不想她继续说。 季姨娘却宠溺的嗔了她一眼,“你瞧这孩子,还不让说了,也不知道是谁今一大早就钻进了厨房,临近中午才出来,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后,就又钻了进去,若不是淑儿来的时候,这糕点没做好,恐怕当时就跟着送过来了,就是到现在,妾身还没尝上一块呢。” 季姨娘这一席话,可谓将陶妙琴对她的用心描述的淋漓尽致,宇文悠然自然明白她的用意,不过,陶妙琴的这份用心,她还是很感动的。 昨天她只是想给红袖做点事情,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却如此上心,向陶妙琴伸出手,陶妙琴立马雀跃的拉上,季姨娘看着她们拉在一起的手,更是欣喜。 来到桌子边,宇文悠然一眼就看出桌上的糕点少了一盘,若她记得不错,应该就是菊花饼,宇文悠然赞许的看了眼白蔷, 然后将视线移到陶妙琴打开的食盒上,清淡的菊香从里面不算精致的糕点上散发出来,令人食欲大动,可宇文悠然的脸色却是一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将计就计 宇文悠然浅然一笑,“这糕点只是闻香味,便知道一定好吃,四妹妹如此有心。姐姐这里刚得了一套头面,很是适合妹妹,姨娘和四妹妹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来给你。” 言罢起身,用眼神示意红袖等人止步,亲自走进了内阁,脸上的笑容一收,轻声问道:“影叔叔,可是这糕点有问题。” “正是,这糕点被人下了摄魂草。” 眸光一冷,看来真的有必要将这相府好好的清理一番,摄魂草,这下毒之人心思还真是够歹毒。若是没有暗影的示警,相信她只要碰那糕点一口,不出一刻,待这摄魂草的药力起作用,恐怕她就会沦为一具傀儡,十二个时辰药效过后,她就算活着,恐怕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糕点又是陶妙琴亲自所做,若是她真的出事,宫中追究下来,只要这糕点还有残留,陶妙琴自然脱不了干系,还真是一箭双雕。 既然如此,她就干脆将计就计,她倒要看看,这想要至她于死地的是谁! “影叔叔可有应对之法。” “有。”暗影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这里面的药丸可以在不影响摄魂草药效的同时让人心底保持清醒。事后只要服下我配置的解药,便会无碍。” 暗影总能想到她要做什么,宇文悠然接过瓷瓶将药丸服下。 然后打开妆柩,取出一个装着一套裸粉色金刚石头面的首饰盒,然后又随手取了一个首饰盒,来到外间,将这首饰盒分别递给陶妙琴和季姨娘,“姨娘和四妹妹打开看看,可喜欢?” “谢谢姐姐。”陶妙琴欢喜的接过打开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套头面,季姨娘也讶异的看着她手中首饰盒中躺着的一对晶莹剔透的手镯。 她是万万没想到宇文悠然出手会如此大方,随手拿出来的东西都会这般贵重。 宇文悠然本就不在意这些,接过白蔷递过来的帕子净了手,捏起一块陶妙琴带来的糕点,送入嘴中,轻轻的咬了一口,菊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称赞道:“没想到四妹妹还有这等手艺,看来我以后有口福了。” “真的吗?”这称赞比她得到手中的头面还要开心,雀跃的道:“姐姐若是喜欢,琴儿明天做好了再给姐姐送来。” 季姨娘美滋滋的将镯子收起,也附和道:“左右琴儿闲着也是闲着,郡主喜欢便让她多做一些。” “那就麻烦四妹妹了。” 陶妙琴连连摆手,“琴儿笨拙,姐姐不嫌弃就好。” “四妹妹太谦虚了,”宇文悠然今天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和煦:“四妹妹的糕点很是对我的胃口,想必祖母也一定会喜欢,白蔷,将这糕点收拾起来,待会晚膳时带到沁凉院也让老夫人尝尝四妹妹的手艺。” 季姨娘的眸子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先前因为周姨娘,老夫人对她颇有微词,若是琴儿能得到老夫人的宠爱,恐怕对她也会和颜悦色几分,她在尽心一些,老爷也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想到这,她才想起她来此的主要目的,脸上露出担忧,“妾身刚刚听说老爷怒气冲冲的从书房去了祠堂,郡主可知是为了何事?” 宇文悠然自然知道定是父亲看到了周姨娘的自白书,陶家男丁单薄周姨娘可谓功不可没,但她却摇摇头,季姨娘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却也没有多少失望。 算着时间,宇文悠然送走了心满意足的季姨娘和满心雀跃的陶妙琴,回到房间后,果然没多久,她就觉得她的一半思想好似在被人操纵,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外走,并吩咐道:“准备马车,我要出门。” 终于来了,暗影的药丸自然不会没用,她的心底一片清明,她倒要看看这人是谁,又要让她做什么! 只需要她一个眼色,绿芙已经不动声色的将陶妙琴带来的糕点收起,宇文悠然只带着绿芙由着召唤,走了丞相府上了马车,她又不由自主的说道:“去霓裳居。” 马车停在霓裳居前,宇文悠然下了马车,拿了一把伞,然后对着赶车的飞鱼和身边的绿芙道:“你们在马车上等我。” 此话出口,宇文悠然收起嘴角的冷笑,双眼空洞,迈进了霓裳居,柜台后耷拉着眼皮的伙计一看她的装扮一个机灵起身,“小姐是要看布料还是要买衣服。” “请问后门怎么走?”这自然不是宇文悠然要问的。 那伙计一听没生意可做,脸上的热情便散去,眼皮耷拉下来指了个方向。 宇文悠然也没道谢,直接走向后门,撑起雨伞,走过了几条巷子,然后停在一间破旧的院落里。就是这里了吗? 宇文悠然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破败的屋檐下人影以及她古怪的手印。 待走近了看清此人的样貌,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宇文悠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看她此时的模样,这两天想必过得不怎么好。 正好,这次她就新仇旧仇一起算。 没错,此人就是今天才潜入京都得柳潇潇,此时她得眼窝深陷,面色憔悴,显然这两天过得很不好,她此时疯狂得看着宇文悠然。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才会落到如今的田步,既然师兄那么喜欢她,那她就毁了她,在她身上发生的,她要千倍百倍的还给她。 她已经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就在她身后的房间中,整个京都最污秽的人都在里面,她就不相信,此事过后,师兄还会喜欢她。 “拿起地上的钥匙,打开门,进去!” 宇文悠然果然很听话,一步一步的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柳潇潇看她进了房间,飞快的松开手印,在宇文悠然清醒过来之前将门重新锁好。 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宇文悠然惊恐的嘶叫声,和男子的闷吼声,这一切声音听在她耳朵中都格外的美妙。 突然,她好似觉察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空中。 待看到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癫狂的笑出声,指着身后,“师兄,你听到了吗?你来的太晚了!她已经配不上你了哈哈哈” 秦烈一双凤眸通红,他看都没看柳潇潇一眼,直接越过她,一掌将门轰开,进了房间,对上宇文悠然淡然自若的目光,这才真的放心。 虽然知道她身边有高人,不会出事,可是他得到消息后,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担忧,就怕有个万一,匆匆冒雨赶来,只为看她一眼。 再看到房间中跪着的三个脏兮兮的乞丐,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燃烧起来,心中仅存的一点对柳潇潇的师门情意被燃烧殆尽。 而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柳潇潇完全还不知道,看到里面的情景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再次结了手印。 宇文悠然嗤笑一声,进了这房间后她就已经服过了暗影调制的解药,这手印此时根本就对她没有半点作用。 连续试了好几下,柳潇潇的脸色终于惨白了起来,也终于意识到她被宇文悠然耍了,恼怒成羞,抬起手直接扣下了袖中的箭弩。 “叮!” 箭刚刚出袖,便被反震回来,她根本来不及躲闪,箭就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膀。 她看到出手之人竟然是秦烈,表情越发的狰狞起来,伤口的痛远远没有心中的伤来得猛烈。 秦烈却连个正身都吝啬给她,而是歉意的望向宇文悠然,“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我的人,不会有下次。” “最好如此。”宇文悠然淡淡的开口,“王爷应该不介意我和她算算账吧。” “郡主请便。” “绿芙,别让她乱动。” “是!”绿芙的身影一下就在房间中消失,柳潇潇警觉的想要躲开,可她还没采取行动,便觉得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身上,她就再也动不了分毫。 她身边怎么有这样的人! 秦烈亦被绿芙的身法震惊,这是什么隐匿身法,他竟然也看不透。 看到的,知道的越多,他越觉得这个女人像个谜,若说她不是陶妙筠,可她对相府中人的爱憎分明也不似作伪。 可若说她就是陶妙筠,经历变故后性子有便尚有可能,但她身边出现的这些人又该如何解释。 这些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控制冥罗殿的两个据点,直到官府介入后,其它据点才有所发现,这绝非一般势力可以做到。 想归想,他还是侧身将路让开,顺便将自己的剑递给宇文悠然。 “师兄!”秦烈的这个举动直接在柳潇潇心从中间撕开,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这让柳潇潇更加恨宇文悠然,“贱人!” “啪!”绿芙一巴掌抽上去,绿芙只觉得牙掉了好几颗,脸火辣辣的疼。 “当日背后袭击你应该也是用的这只手吧。”宇文悠然根本就不是为了求证,嘴角噙着冷笑,熟练的挽了个剑花,刀光闪过,伴着柳潇潇凄惨的叫声,她的整个右臂孤零零的滚落在地上。 柳潇潇疼得倒抽着冷气,视线中秦烈落在宇文悠然身上的目光中的温柔和宠溺深深的刺痛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弃暗投明 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宇文悠然戏虐一笑,对着绿芙伸出手,绿芙会意将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放在她的手上。 宇文悠然将手移到柳潇潇眼前,“据说,这摄魂草只有在阴气汇聚之地才能寻到,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可惜。不过我也听过一个传言,断魂草是可以在死人身上重生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要做什么!”柳潇潇心中咯噔一下,透心的凉,防备的看着她。 宇文悠然不屑的一笑,她本来让绿芙带了这糕点来,确实是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只是秦烈的出现,却让她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至于这些糕点自然也不能浪费,她转身走到三个乞丐面前,这三个乞丐的表现可不像是是被柳潇潇强迫,人低贱没错,但助纣为虐却是大错特错。 “要么现在死,要么吃完这份糕点离开。” 三个乞丐并不傻,这糕点一定有问题,可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宇文悠然根本就不再去看他们,而是将剑递给秦烈,“本郡主很忙,剩下的王爷看着办吧,我相信王爷应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既然她这么喜欢秦烈,宇文悠然便给她一个死在秦烈手上的机会,诛人诛心,她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柳潇潇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吗?也许是吧!可是这重要吗? 在与柳潇潇擦肩而过时,宇文悠然轻语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是吗?希望你下次眼睛放亮一些。” 宇文悠然迈出房间的同时,秦烈亦动了,干净利落的出手,柳潇潇顺着插入心口的剑身目光凄然的看着握剑的秦烈,就连此刻,他的目光也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王爷”柳潇潇轰然倒地,弥留的目光看到的竟然只是秦烈追随宇文悠然而去的背影。 淅沥沥的雨丝好似一层薄烟笼罩在天际,宇文悠然撑着一把油纸伞袅袅得迈入夜色中,秦烈不远不近的缀在她身后,两人步调的节拍都是一致的,这画面美得就好似一副画。 远处,南宫萧然背手而立,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转身亦消失在雨幕中,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南宫沫一脸的凝重,她的神色中还有一丝迷茫,如果她今天真的对宇文悠然出手,殿主会像幽王舍弃秦烈一样舍弃她吗? 彼时,昏暗阴冷的牢房中,周姨娘双眼涣散的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宛若一个死人一般,从她身上找不到丁点的生机。 直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旁时,她也只是转动了下眼珠子,“你终于来了。” “嗯。”这黑影的声音有些沙哑,“告诉我七皇子身后的幕后黑手是谁,我带你走。” “走不掉了哈哈好”周姨娘笑声中透着绝望。 黑影眸光一闪,似是觉察到了不妥,连忙闪身欲走,可却发现这牢房四周都被人牢牢围住。 “想走,晚了!我倒要看看是谁一直在坏我的好事!”声音中透着彻骨的阴冷,“将他拿下!” 死气沉沉的周姨娘听到这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生机,强撑着将身子靠在墙面上,哀求道:“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求你放过玲儿。” 那黑影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周围的人,一边冷声道:“七皇子既然来了,何必还要躲躲藏藏。” 既然被认出,自然没有再隐藏的必要,蒋凌正从暗中走出,咬牙道:“果然是你!” “你竟然认出了我?”黑影声音中有些异样。 蒋凌正却只以他承认了,看向这黑影的目光带着滔天的恨意,见他的人在这黑影手中也占不到便宜,便挥手让众人退下,“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处处针对我,将周氏写的书信给我,我可以放你走。” “七皇子说的是这个吗?”那黑影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蒋凌正一看眼睛都红了。 那黑衣人却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而是捡信上与七皇子有关的内容读了出来,周姨娘的脸越发的煞白,颓然的靠在墙上,她知道她完了。 “好你个周氏!”七皇子没想到这周氏竟然将一切写的这么详细,说起来他还要感谢安庆郡主,若非她今日到此走了一趟,指不定就真的被这装疯卖傻的女人骗过去了,一旦这黑影隶属的势力评凭借周姨娘拉拢了周氏,他才真的亏大了。 那黑影目光微闪,“看来七皇子是承认这上面的内容了。” “是又如何!”蒋凌正仗着此地没人,也没有否认,对着他的人挥了下手,他的人便退出了牢房,一排箭弩登时对准了牢房,周姨娘认命的闭上眼睛。 “你今天走不了的,不过若是你愿意弃暗投明,到我身边做事,我倒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那黑影眼中露出讥讽,目光穿过蒋凌正,行礼道:“参见主子!” 蒋凌正满脸的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欣喜,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上道,“你现在将书信给我,然后回去将你前主子的人头取来做投名状,我一定会重用你!” “好一个弃暗投明!朕的人头就在这里,给你机会你大可亲自来取!” 整个牢房一下亮如白昼,蒋凌正单是听到声音后已经觉得后脊发凉,僵硬都扭过头,看到那一抹明黄,心如死灰,登时腿一软,瘫在地上,“儿儿臣见见过父皇。” “来人,将他押入宗人府!” 蒋云宸一声令下,刚刚的黑影便上前,揭下脸上的蒙面纱巾,对着蒋凌正道:“七皇子,请吧。” 这声音,蒋凌正猛地抬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安公公,如果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他就是真的蠢了。 待七皇子浑浑噩噩的被带下去,蒋云宸也没有对做停留,将这牢房留给了陶行知。 安公公将那书信留给了陶行知,“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为什么?哈哈哈!”周姨娘的抬起眼皮,仰望着他,“这个应该问你自己才是!都是你逼的!难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此时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再也不用伪装,她可以尽情的说她想说的,可她却突然不想说了,“老爷准备如何了断我,一杯毒酒还是一根白绫,给我吧!我只请老爷能善待玲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笑一声,她折断的肋骨便针扎的疼,可她却根本停不下来,身体里起先的酥痒却突然变成了好似被万千虫蚁啃噬一般的疼,疼得她恨不得立马撞墙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痛死了!死!她宁愿死! 周姨娘一边大笑一边祈求的看向陶丞相,陶行知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却看懂了她的眼神,他向着周姨娘走近了两步,周姨娘的眼中露出解脱。 可突然,陶行知的脚步一顿,在周姨娘绝望的目光和肆意的笑声中转身离开。 出了牢房,看到停在牢房外的相府马车,他直接上了马车,马车便动了起来。 陶行知看着对面的女儿,心中的许多谜题迎刃而解,“这书信也是你送的。” 宇文悠然裣衽行礼,却被陶行知阻止,她抬头浅笑,“筠儿擅作主张,还请父亲原谅。” “你没有错,这一切是为父疏忽所致,总是顾念她是昆儿的生母,所以才” 陶行知虽然有错,但只是犯了大多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父亲忧心国事,又一直以为周姨娘是五弟的生母,自然不会想到她会做如此多危害相府的事情。” 陶行知一下就听出了问题所在,凝眉问道:“筠儿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昆儿” “父亲无需多想,五弟是父亲的孩子无疑,但却不是周姨娘所出,而是周姨娘自导自演一曲借腹生子的戏码,父亲可记得一个叫墨菊的丫鬟?” 陶行知稍加思索,便点了点头:“有点印象。” 宇文悠然便将陶妙淑告知的事情经过事无巨细的告知,“此事周姨娘做得很干净,筠儿暂时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但是也有了一点发现,这事应该不似有假,父亲心中要有个数。” 陶行知却在想刚刚周姨娘的话,摇头一笑,“刚刚她只字都未提及昆儿。”然后便坐在马车里不再吭声,整个人一下就好像老了十岁。 宇文悠然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父亲” “我没事。”陶行知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直到回到相府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待进府后,宇文悠然看着陶行知又要去祠堂,忍不住的叫住他,“父亲,明日早朝回府后您能去趟库房吗?” 陶行知的脚步一顿,回头问道:“库房又出问题了吗?” 宇文悠然展颜一笑,“没有,就是想起来了想让父亲去看看。” 这笑容,陶行知心中涩涩的,他有好久没有看到了,心头的雾霾一下被这个笑容吹散,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临近子时,淅沥沥的细雨终于停了下来,突然造访的司空淼让宇文悠然放弃了亲自去库房的打算。 漆黑的夜色中,秦烈没有看到宇文悠然的身影,神色间毫不掩饰他的失望,兴致缺缺的将此间的的事情都交给引风,他则伫立在原地远远的望着流萤院。 直到引风回到他身边,他才收回目光,“解药拿到了吗?” 引风一愣,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惭愧的点了点头。 “走吧。”秦烈便隐去了身形,只留下声音消散的空气中。 绿芙回到流萤院,自然是将一切都如实禀告,然后拿出了引风带来的清单。 宇文悠然只是大致扫了一遍,便放在一侧,斜眸看向赖在他房间中的司空淼。 “天色已经很晚了,有结果我会差人告诉你。”她知道司空淼等在这里的原因,可是暗影并不想见他,对此,宇文悠然也表示无能为力。 司空淼苦然一笑,明日紫月国队伍就要辞别京都,他今晚是特意用香烛为由,却依旧不得所愿,起身与宇文悠然告辞,离开相府时,他身形一顿,对着旁边的虚空道:“阁下深夜等在此,不知有何见教。” 秦烈一步从隐身中现出身形,“见教不敢当,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司空公子,不知司空公子可否赏脸。” 司空淼妖娆一笑,“王爷深夜相邀,这若是传出去,恐怕有些不好吧。” 这话中透着暧昧,可却选错了对象,秦烈挑衅的看着司空淼道:“怎么,司空公子怕了。” “怕?”司空淼笑的越发妖娆,“王爷真会说笑,司空还在紫月时便对京都的醉花楼神往已久,不若今晚就随王爷去见识一番,王爷应该不会拒绝吧。” “自然不会。” 两人相视而笑,宛若多年的知交好友,携伴而去。 翌日,待老夫人和宇文悠然出现在在国公府门口时,自然引来了一阵轰动,前来吊唁的宾客无一不纷纷侧目。 “不是说老太君是被安庆郡主气死的吗?她怎么还敢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老太君昏倒的时候我就在场,这事是国公府小姐陷害安庆郡主在先。” “是的,我也看到了,老太君可是踩到珠子跌倒的” “嘘快别说了,国公府的人出来了!” 宇文悠然听着这些议论声,神色没有丁点的变化,由着相府家丁将她们围起来,这才冷然笑道:“国公府真是好大的气派!郭统领,本郡主觉得这些人对我的安全有威胁,该怎么办?” “来人,保护郡主!”郭涡一声令下,守在马车旁的禁卫军一下动了起来,三下五除二便将国公府的家丁围了起来。 郭涡的目光落在同样前来吊唁的京都府丞余大人身上,铿锵有力拱手道:“余大人,卑职怀疑此些人是先前刺杀郡主一伙人的同党,还请余大人将他们带回去仔细的审问,一定要查处他们背后的黑手。” 老夫人满意的看着郭涡,小声赞道:“他不错!” 确实不错,宇文悠然同样也这么认为,亦开口道:“郭统领言之有礼,劳烦余大人。” 余大人被点名,不得不出声,“下官见过郡主,郡主看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误会?”宇文悠然冷眼看了一眼国公府的大门,笑道:“本郡主承认,先前是与国公府之间有误些解。老太君殡天后,祖母每每提及总是唏嘘不已。” 老夫人心中早已雀跃,此时却格外配合宇文悠然,伸手拭泪,悲切的道:“事事难料,谁成想老太君往日身体那般健朗,却走在了我前面,哎老身只是想要送她一程,看来是不成了” 宇文悠然在心中笑着摇头,不过只要老夫人高兴,她便继续陪下去,“祖母莫要伤怀,国公府并非一般的小门小户,就算平日与我们相府有些误解,但今日我们怀揣诚意前来吊唁,国公府绝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这门里的人比她想的还要能忍,她浅笑道:“是以,这些家丁的所作所为本郡主也觉得透着蹊跷,杯弓蛇影下难免有些小心翼翼,余大人,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是!是!是!”余成一边应道一边在心中暗自着急,却依旧不见国公府中有人出来,只能硬者头皮强撑着。 相府门内,蓝炳辉咬碎了一口钢牙,握着拳头,恨恨的道:“大哥,如今你看到了,不是我沉不住气,实在是这安庆郡主太过分了,你让我怎么忍!” 被蓝炳辉称为大哥的自然非国公府长公子蓝炳淳莫属,两人均是一身素白的孝服,较之蓝炳辉,他显得更为稳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说完,他自门口走出,行礼道:“下官蓝炳淳见过郡主。” 宇文悠然挑眉看着他,但是看他躬谦有礼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才是国公府中隐藏的最深的一个,若非他,恐怕国公府早就被皇上瓦解。 “蓝公子客气了,蓝公子出现的很巧,刚好本郡主想向你证实一下,这些家丁如此这般可否代表国公府的态度。” “这是怎么回事?”蓝炳淳好似刚刚看到这外面的情况,“安庆郡主是国公府的贵客,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还不赶快退下!” 家丁们倒是想退,可是郭涡带领的禁卫军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大有宇文悠然不发话,他们就不退一步的意思。” 蓝炳淳和气的看向宇文悠然,“这应该是一场误会,今日是祖母出殡的日子,还请郡主卖本人一个面子。” 宇文悠然则征询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也知道再纠缠下去,反而失了相府的脸面,便开口劝道:“筠儿,既然蓝公子说是一场误会,我们便将这当作一场误会吧。” 这话一出口,国公府的无礼与相府的礼让便形成了鲜明的对于,蓝炳淳谦和的脸上怒色一闪而过,依旧和气的看着安庆郡主。 “既然祖母这么说,郭涡让人退下吧。” 有了宇文悠然发话,郭涡这才带着禁卫军推到了宇文悠然身侧。 家丁们这才灰溜溜的站到旁边,相府门内蓝炳辉恼怒的挥了挥拳头,然后愤恨的向灵堂走去。 “老夫人c安庆郡主请!” 在蓝炳淳的带领下,宇文悠然和老夫人进了相府,在国公府下人异样的目光中,直接来到了灵堂。 她刚刚踏入,便觉察到好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寻着望过去,与一身孝服的浅陌歌和浅陌朵姐妹用眼神打了招呼,然后顺着一道怨愤的目光寻去,看到是来自熊夫人她一点也没感到意外,反而关切的问道。 “敢问熊夫人,贵府小姐的伤势可有好转?” “你”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熊夫人想起蓝国公先前的嘱咐,强咽下了这口气,冷冷的道:“承蒙郡主惦记,小女好的很。” “不谢!” 宇文悠然搀扶着老夫人上前,伸手去接蓝炳淳递过来已然点燃三炷香,可她的手刚刚碰到这香,香便灭了。 “郡主请稍等。”蓝炳淳再次从下人的手中拿过三支,然后递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他手中的香柱,依旧伸手去接,这次她刚刚碰到,这三炷香直接无缘无故的从中间折断,然后整个灵堂好似有一阵风吹过,整个灵堂中的烛火瞬间全部熄灭,只留下放置在棺木旁的长明灯的火苗依旧跳跃着,整个灵堂中的烛火一灵堂的空气也好似一下被定住了。 “这”蓝炳淳为难的看着折断的香烛。“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郡主看这香” 熊夫人接到蓝国公的示意,瞬间哭的撕心裂肺,“母亲这是心中有怨啊母亲这是心中不甘啊” 蓝博严立刻训斥道:“不得胡说!” 熊夫人的声调一下就拔高了几分,“老爷,难道你刚刚没有看到吗?这香在淳儿手中好好的,怎么一碰到安庆郡主的手不是灭就是折,第一次一次可以解释为意外巧合,那第二次呢,难道还能叫意外吗?” 这下,恐怕灵堂外的人不用近来看都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宇文悠然虽然是重生了一次的人,但却可不认为这是老太君显灵,更不觉得这是巧合。她反而更相信,只要她前脚出了灵堂,紧跟着就一定会有流言传出。国公府此举摆明了是要坏她的名声。 老夫人亦看了出来,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国公府实在是欺人太甚,若非宇文悠然在下面拉了她的袖子,她一准开口。 宇文悠然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嘴角含笑的看着熊夫人感慨道:“没想到熊夫人哭灵三天,这声音还是如此的洪亮。” 正哭得起劲的熊夫人哭声一噎,她怎么将这茬给忘了。 感慨完后,对刚刚给蓝炳淳递香的下人高声道:“劳请给我六柱香。” 那下人接到蓝炳淳的示意,连忙将六柱香恭敬的递给宇文悠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以牙还牙 宇文悠然浅笑的看着在这下人手中静静的燃着六支香,伸出手去接,在手指即将碰到这六支香时,她却停下,看着此时一头大汗的递香的下人,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如实说!是何人指使你挑拨本郡主和国公府的关系的。” 那下人的神色越来越扭曲,好似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实际上确实也如此,或许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更为贴切一些,浑身好似被千万根针扎到一般,尽力忍耐,但依旧有凄惨的声音从牙缝中漏了出来。 “郡主对他做了什么!”蓝炳淳发觉到不对,抢先一步出声质问,并顺道点了庆丰的哑穴。 “做了什么?”宇文悠然的眸光冷的没有分毫的温度,“按照常理,蓝公子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本郡主为何这般肯定他有问题吗?蓝公子这么紧张,又不肯让他说话,莫非指使他的人就是蓝公子不成!” “自然不是!”蓝炳淳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计划的,不过他没想到宇文悠然比他预想的还要难缠,更没想到她出手如此雷厉风行。 “庆丰已跟在在下身边二十余载,一直忠心耿耿,在下关心则乱,不知郡主为何如此对庆丰,他不过就是为郡主递了几柱香而已。” “淳儿,你这还看不明白吗?她这是在找替罪羊啊!”熊夫人的声音依旧不出意外的洪亮,相信灵堂外面会听的一清二楚。 老夫人心中恼怒国公府栽赃陷害的同时也有些后悔,若非是为了陪她,宇文悠然根本就没有必要来国公府,他们自然也找不到机会发难。 不过,如今她对宇文悠然却很有信心,既然宇文悠然说那叫庆丰的下人有问题,就必然是真的有问题。 “国公夫人还是慎言为好,老身虽比不得太后,但只要老身还活着一天,就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污蔑老身的孙女!” 宇文悠然的心暖暖的,“祖母放心,事实摆在眼前,筠儿可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了的。” 熊夫人再次添柴扇风,“事实到底是什么时候,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闭嘴!”蓝博严终于再次开口。 “老爷!” 熊夫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但转身却扑在老太君的棺木上哭的撕心裂肺。三房的凉氏也跟着抹起泪。 蓝博严歉意的看向宇文悠然却语重心长的道:“想必是这批香烛有问题,一切不过都是巧合。” “是吗?”宇文悠然依旧挂着冷笑,环视了下灵堂,“可本郡主却不这么认为,若是老太君真的有灵的话,相信她也一定不会这么认为。” “是啊,大哥,这事绝不能马虎。”开口的是四房的蓝博亭。 蓝博严严重的怒意一闪而过,自打经过浅陌朵的事情,二房和四房有了洛王这个后盾,蓝博坤和蓝博亭也硬气了起来,对他再也不如以前恭敬,实在可恶的紧。 宇文悠然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既然国公府要坏她名声,她自然是以牙还牙,既然他们那么想让外面的人听,她就满足他们,也无需征得蓝博严的同意,“绿芙,将人带出来。” 她则搀扶起老夫人,道:“恐怕这香祖母要等会才能上了。” 走了两步后,回头环视灵堂,“众位中若有想知道真相的,请与我一道移步到灵堂外。” 浅陌歌转了转眼珠子,拉起浅陌朵:“我们快到外面看看,我真的很想知道这究竟是谁捣的鬼。” 浅陌朵点了点头,两人跟在蓝博坤身后。 宇文悠然来到灵堂外,外面聚集的人比她预想的还要多一些,宇文瑶儿与达奚丰赡等人也都在列,而她若没认错的话,旁边站的应该是蓝博贤,难得国公府将这些人聚在这里,不过这也正合了她的心意。 待绿芙拎着庆丰出来时,她根本就没有等灵堂中人的意思,在绿芙解开庆丰穴道的同时,他凄惨的声音便回荡在国公府上空,直接当着众人问道:“想必噬心粉的威力你已经领教了,说实话是你脱离痛苦的唯一选择!” “我说!我说!”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也曾多次尝试自我了断来恪守他的忠诚,可暗中却好像有一双手,却让他求死不能。当他听到可以脱离痛苦时,再也没有分毫的犹豫。 “是我是我在香上做了手脚,所以安庆郡主碰到香才会灭,才会折断”随着他话说出口,身体里的疼痛果然减轻了,他愧疚的看向蓝炳淳,然后转眸看向宇文悠然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是我” “叮!” 庆丰不可置信的看着掉落在脚边的暗器,这暗器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他却万万没想过有一天这暗器竟然会欲取他性命,这枚暗器射来的方向也摧毁了他最后的忠诚。 心灰意冷下,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体上的痛已经渐渐减轻,“我不过是按吩咐行事。” 一向和气示人的蓝炳淳才从震惊中在走出,便听到了庆丰的话,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可庆丰的话已出口,此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灵堂前众人看向国公府众人的目光就有些鄙夷。蓝博坤和蓝博亭带着二房和四房的人远离了蓝博严c蓝炳淳等人,大有一副不屑与他们为伍的模样。 庆丰的回答,宇文悠然并不是很满意,她挑眉看向脸色黑青的蓝炳淳,冷然道:“本郡主记得,刚刚蓝公子说过,他是你的人对吗?麻烦贵府能不能换一种手法,还是说国公府就只会栽赃陷害一种!” 她这话自然是提醒众人国公府寿宴和落枫山上国公府对她栽赃陷害的事情,蓝炳淳的脸色就更黑了,这两件事确实他都参与其中。 蓝博严就更别提了,他怒火中烧,只觉得每一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是对他的羞辱。不过他的脑子还算清醒,毕竟也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一下抓住了庆丰话中的漏洞,三步走到庆丰面前,一掌击在庆丰身上,躲开庆丰喷出的血,怒喝道:“大胆奴才,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可庆丰却再也回答不了,双目瞪的老大,直直的倒向地面,宇文悠然微微皱眉,“蓝国公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这种人死不足惜。” 此时,蓝炳淳也已经清醒过来,痛心疾首的道:“庆丰,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这么能这么做。” 然后转向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对宇文悠然歉意的:“在下御下不严,让郡主见笑了。” 宇文悠然怜悯的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庆丰,然后问道:“不知两位准备如何处置这尸首。” 蓝博严早就恼透了庆丰,当即吩咐道:“来人,将他的尸首挂在清院的树上,以儆效尤,这府中若再有人居心不良,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会不会有些”宇文悠然有些于心不忍,转向蓝炳淳,“这事本郡主本不该干预,但人都死了,是否可以他早些入土为安。” “相府有相府的规矩,一切都会按规矩来。”蓝炳淳回答的格外漠然。 宇文悠然在心中发誓,今日出了这国公府,她定然不会再踏入半部,这个地方让她觉得恶心。 没有人去注意,庆丰瞪大的眼睛中透出的失望,蓝博严的那掌确实震断了他的心脉,他很清楚之所以还没有死,一定是刚刚阻止他自杀的人所为,至于原因,自然是他还有一点价值,他很清楚蓝炳淳口中的规矩是怎样的,而蓝炳淳既然这么说了出来,未免留下把柄,也一定会如他说的一般那样做,他的妻儿也一定不会幸免。 被野狗分食的人是没有资格投胎的,他无所谓的,可他的妻儿却不能无所谓。 事到如今,他只有一个选择,“今日的一切,打从郡主出现时,大少爷便已经开始计划了,是是大少爷吩咐我在香上做了手脚,然后再让夫人闹,欲要借前来吊唁的宾客之口,让郡主一步步声败名裂,无法嫁给太子殿下,我只求郡主能保我妻儿一命。” 他好似回光返照一般,这么长一句话他中间就喘了一口气就说完了,谁也没想到一个死人竟然会说话,这一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远处,刚刚与蓝炳辉出现的蒋凌宏,也将庆丰的话听在耳中,他顿住脚步,心中漫过伤痛,贪婪的看了宇文悠然一眼,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他不愿留在这里让宇文悠然为难。 完全被眼前的状况弄迷糊的蓝炳辉根本顾不得追他,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这话怎么会从庆丰口中说出来。 而有人已经开始进攻了了,蓝博坤痛心疾首的道:“大哥,此事就是你们大房的不对了,我们都很清楚太子殿下是多么在意郡主,你怎么能做下这种事情呢,若是让太子殿下知晓了,他又会怎么误会。” “我刚刚好像看到太子殿下了。”浅陌歌脆声提醒道,这还不够,她还指了过去,“诺,就在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得不自私一下 “咦,人呢?”浅陌歌四下张望一番,还是没有看到太子的身影,自语道:“我刚刚明明看见太子殿下和二表哥一块过来的。” 蓝博坤心中一喜,面色却忧心的道:“看来太子殿下已经误会了,大哥,今日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欠考虑。” 他这话,等于就是在大庭广众下承认国公府陷害安庆郡主的事情,蓝博严心中岂能不怒,他警告道:“二弟,事情尚无定论,现在就拍棺定案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他却依旧还在狡辩,围观的众人又不糊涂,早就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蓝博坤露出一副失望的模样,“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便曾多次教导我们兄妹众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必须谨记我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单单是我们个人,还代表着国公府。尤其是大哥,你现在是一家之主,更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蓝博严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实,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透出来的,“这些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大哥,二哥也是一片好意,虽然母亲生前与安庆郡主和老夫人之间确实有些不愉快,但今日安庆郡主与老夫人亲自前来吊唁,不论她们是诚心也罢,不诚心也罢,她们是代表丞相府来的,仅此一点,我们都应该一视同仁。” 他们这边继续着口舌战,心情本就烦躁的宇文瑶儿神色间已经有些不耐烦,蓝博贤见此,心中一喜,谁不知道安庆郡主得罪了紫月国女皇,他就等着宇文瑶儿开口发难。 眼看着宇文瑶儿菱唇微启,只要她这一开口,此间的矛盾就会升级为安庆郡主和紫月国女皇之间的矛盾,于此相比,国公府做的事情自然会被人淡忘。 可令他失望的是,他等了许久,宇文瑶儿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复杂的看向身侧的达奚丰赡,最终也没有出声,稍微有些失望,正在考虑着好不要挑拨一下,一道温润的声音却在他身边响起。 “女皇,未免节外生枝,可否令申屠c慕容先行回去整顿仪仗,待此间事了后便即刻出发。” “好,就按你说的办。” 如今,只要是达奚丰赡提出的要求,宇文瑶儿几乎想都不想就会答应下来。见此,蓝博贤只能作罢。 那边,宇文悠然却已经有了她的考虑,好像自从在宫中蒋凌宏承诺他会将退婚的事情处理好后,便再也没在她的视线中出现过,此次离开,恐怕最大的缘由还是不想让她为难,他用心至此,宇文悠然也不愿做的太过分。 冷然开口道:“谁是谁非,相信诸位心中已有定论,念在今日老太君出殡,本郡主也就不再追究此事。” 然后看向老夫人征询的问道:“祖母,可还要进去上香?” 老夫人摇了摇头,“心意已到,走吧。” 宇文悠然扶着老夫人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开看着脚边不知何时已经断气的庆丰,他瞪大的双眼盛满了祈求,他虽然有错,但他的妻儿确实是无辜的。 她转身看向国公府众人,道:“今日此事,就此作罢,祸不及妻儿,这个道理相信国公府应该懂。” 说完后,便再次转身与老夫人一块向外走,在路过宇文瑶儿时也只是微微裣衽行礼,与司空淼交换了神色后,便没有多作停留。 走出国公府,坐上马车后,老夫人神色间已有些疲倦,感慨道:“今日看到这紫月国女皇,好似并没有听到的那般不可一世。” 宇文悠然笑着点头,一边捡一些开心的事情说给老夫人听,一边却想着宇文瑶儿的事情。 不得不说,宇文瑶儿对达奚丰赡还真是情种深重,单从这两天来看,她对达奚丰赡简直是言听计从,甚至已经有些刻意的讨好。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暗影已经初步弄清了司空淼送来的香烛中的成分,显而易见,大长老已经彻底容不下达奚丰赡,这次有夏侯毅横插一脚,他才侥幸避过,但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不论是因为达奚丰赡有勇有谋还是因为他对她的情谊,宇文悠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事。 其实,宇文悠然也有想过向达奚丰赡暗示身份,也有几分把握达奚丰赡会相信她,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 就是因为她太了解达奚丰赡,所以她清楚,若是让达奚丰赡知道了真相,除非她要求,不然达奚丰赡绝对不会再待在宇文瑶儿身边尽心尽力的收拾宇文瑶儿留下的烂摊子。 她不愿强求和勉强达奚丰赡,所以,不表明身份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她承认,在这点上,她确实自私了一些,可是为了紫月国,她不得不自私这一次。 回到相府,宇文悠然送老夫人回了沁凉院便回到了流萤院,刚进院子,红袖就迎了上来,左右看着无人,这才神神秘秘的道:“小姐,紫月国的司空公子在房间里等你。” 宇文悠然看着她欲言又止,双颊粉红的模样,便已猜到里面的人是谁,也知道红袖现在在想什么,宛然一笑,伸手敲了下红袖的脑门,“最好把你现在想的赶快抹干净。” 说完后,便扔下揉着脑门的红袖带着绿芙进了房间。 红袖的视线一直一路追随,直到绿芙将门关上,她依旧没能将脑海中的想法清除。 恰巧此时,红豆从她身边经过,她一把拉住红豆,问道:“打个比方,要是有两个男人让你挑,别的都不说,只看样貌,你是不是也会喜欢长的好看的。” “当然了。”红豆被她问的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然后不解的反问道:“红袖姐姐,你怎么会问这个呢?” 红袖却神秘的摇了摇头,这才看到她手中的药碗,伸手接过,“这药我送去给白芷,你去找红蝶,将刚刚采来的菊花仔细挑选,然后送到厨房。” “是。” 待红豆离开,红袖也没有停留,端着药去找白芷。 房间中,宇文悠然让绿芙将暗影对香烛的初步分析结果复述给司空淼后,便静静的站在一边。 看来他还是不愿见自己,司空淼没有掩饰他的失望,对此,宇文悠然亦帮不上忙,她拿出暗影先前给她的瓷瓶,递给司空淼道:“这里面的药丸能暂时缓解夏侯毅身体内的毒,每日只能服一粒,待到完全弄清除香烛的成分做出解药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司空淼接过,很随意的打开倒出一粒,待看清这药丸时,他身子一震,猛然坐直了身子,一朵笑容缓缓的在他唇边绽放,眼角竟然有些微微湿润。 宇文悠然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微勾,能让他如此激动的,恐怕也只有影叔叔了,现在再回想起今早影叔叔给她这个瓷瓶时的犹豫,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静静的等着司空淼平复情绪,然后才继续道:“大长老欲除达奚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她一定还会有所动作,待会绿芙会随你一块回去,带你认识影卫,你以后有事情,可以通过影卫与我联系。” 司空淼刚刚平复的心再次被震惊了,七大世家隐隐约约的能猜到女皇手中掌控着一支神秘的队伍,可这支队伍从未出现过,所以从未得到过证实。 先前当他察觉到他要找的人就在宇文悠然身边时,也曾想到过这种可能,但都远远不如宇文悠然亲口承认来得震撼,宇文悠然将这支队伍暴露在他面前,就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司空淼身上的随意顿时荡然无存,单膝跪地,郑重的道:“承蒙郡主信任,司空定不负所望。” 宇文悠然将他扶起,她本来是只准备让影卫暗中配合司空淼的,但因为暗影的态度,她才临时改变了想法。 她能看得出来司空淼对暗影的孺慕之情,她这么做,是不想暗影因为他影卫的身份,才一直坚持不与司空淼见面。 宇文悠然敏感的觉察到暗影好似离开了一下又回来,便看向绿芙。 果然,绿芙手中多了一封信,“郡主,幽王派人送来的信。” 宇文悠然听到后,微微皱了下秀美,但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面色上便多了几分思索。 她的表情,让司空淼微微感到有些不安,“幽王好似对郡主动心了。” 宇文悠然合起手中的信,抬眸看着他,“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勉强可以合作一下。你该回去了。” 司空淼从宇文悠然的眼中并没有看出异样,点了点头,“临走之前我想去看一个老朋友,还请郡主成全。” 只要宇文悠然不点头,他一定见不到人。 “百里奚。” “是。” “绿芙带他去。” 送走了司空淼,宇文悠然将手中的信再次打开,然后拿起旁边的灯罩,看着信一点一点的燃尽,重新将灯罩复原,然后才说到:“影叔叔,我们一道去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诛九族的大罪 一道轻风拂过,吹起床头的纱幔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房间中已然没有了宇文悠然的身影。 她再次出现时,已在一家临街的酒楼中,临窗而立,看着街道两侧迎风而展的素缟,眼中闪过嘲讽。 按照东泰国的风俗,人死后只能在府中搭建的灵堂中停留三日,三日后送棺出府,落棺寺庙c道观等清净之所,超度四十九天后才可入土,如此,方为圆满。 这出殡所经之处挂素缟本也无可厚非,但京都乃是天子脚下,能担的起满城素缟的只有皇家,可今日,国公府倒是好大的气派,这不知情的是说不定还以为这是皇上驾崩了呢。 国公府这一出戏倘若是放在平时,蒋云宸或许还能忍上一忍,可如今紫月国的大队还未拔营动身,国公府明目张胆的这么做,显然是藐视皇权,这次,恐怕国公府的算盘打的有些太响了。 秦烈这个人虽然让她有些不喜,但也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传信给她,恐怕国公府的算盘已经濒临崩盘,她很好奇自己的这个皇帝舅舅究竟会怎么做。 丧乐由远及近,漫天飘洒的纸钱染白了整个街道,不远处的酒楼里,一身常服的蒋云宸脸色格外的阴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嘎嘣嘎嘣直响,足以彰显他的愤怒,也湮灭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 “动手!” 安公公上前,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一方大红的锦帕,扔出了窗外。 在一片素白中,这抹飞舞在空中的红色显得格外的扎眼,棺材左侧的几名抬夫相互交换了下眼色,其中一人好似不经意的被绊倒,连带着后面的抬夫也一个一个倒了下去,五丈高的棺材登时有些摇晃起来。 宇文悠然勾唇一笑,正戏终于开始了。 这凭空出现的一抹红,落在蓝博严眼中,则是对国公府的藐视,他正欲下令,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震的他双耳轰鸣。 他心中一突,转头一看,只见五丈高的棺材落在地面上,有些被绊倒的抬夫躲闪不及,已然已经见血,他的脸色登时黑到了极点,出殡见血,乃是大凶之兆,送丧的众人震惊的忘记了哭丧,只剩下抬夫的哀嚎声。 蓝博严一阵心烦意乱,扒开人群走到棺木前,对着旁边候着的另外64名抬夫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老太君请起来。” 话语间,丝毫不顾被棺木砸到的抬夫的生死。这些抬夫怒不敢言,纷纷动了起来,可是五丈高,九丈长的沉香棺材要抬起来又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眼看着被压在棺木下的伤员血越流越多,抬夫中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先将人救出来。” 然后抬夫们好似受到了号召,纷纷来到棺材的左侧,将棺材向着右侧抬起,整个棺材倾斜起来。 国公府的人可算反应过来了,纷纷上前阻止。 “停下!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太君可是皇后的生母。”有些抬夫一听,已经有些退缩。 “里面的人死的,外面的人是活得,皇后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又不知从哪吼出了一嗓子。 抬夫们看着受伤的同伴痛苦的样子,若是耽误的时间长了,恐怕就算不死也残了,当即有人开口求道:“国公爷,您就行行好,我们就轻轻抬起一点,将人救出来,求求您了。” “求求您!”抬夫们纷纷哀求,蓝博严用余光扫视了下周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人群,脸色越发的难看。 蓝炳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旁,“父亲,如今局势所迫,这人不能不救。” 可这出殡的时间亦耽搁不得,蓝博严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让后面的家丁也过来帮忙。” 抬夫们自然是千谢万谢,管家再三叮嘱后,众人齐齐用力,棺材的一边终于离地,管家连忙下令,让家丁上前将伤员救出。 围观的民众中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响起一片拍手叫好声,轰轰嚷嚷闹不可言,可却和今日的场合格格不如,如果换个时间,换件事情,蓝博严听到他们称赞心中一定很自得,可是如今,他只有怒意。 不耐烦的催促道:“动作都快一些。” 他这一催促,抬夫们也不敢耽搁,还有两个人卡在下面,他们当即喊着口号一起用力。 “一c二c三起!” “棺材要翻了,都让开!” 顷刻间,好似因为用力过猛,棺材直接向着一边翻倒过去。 国公府众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蓝博严更是气的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怒极道:“给我挡下!不能倒!” 可却没有一个人出手,就连他自己也只是干嚎没动,宇文悠然噙着冷笑看着这一幕,这就是国公府,一个个自私到了骨子里。 毫无悬念,棺材轰然倒地,在棺材触地的一瞬间,蓝博严闭上了眼睛,他心中腾起一个念头,是不是要去玄当山请玄真道长下山为国公府看看风水,不然为何这般流年不利。 可是他没有看到,更流年不利的还在后面。 本被横三竖二的皮条捆的严严实实的棺材好似受到了重创,皮条松动,棺盖滑落,老太君的上半身身子直接栽到了地面山。 “死人” “这是九凤朝鸾”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叹声到最后硬生生的止住,好似道破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一般。 周围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宇文悠然虽然离的远,但眼中却透出了然。 僭越,这罪名诛九族恐怕也够了,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决定动国公府了。 国公府也算反应迅速,蓝炳淳和蓝炳辉两人配合极为默契的扯了一块素缟,隔在众人和老太君。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众口铄金,想要就是要销毁证据也没有那么简单。 戏看到这里就可以了,“影叔叔,我们回去吧。”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惊慌失措的声音显然是出自熊夫人,老太君的入殓可是她盯着的,她明明记得老太君戴的是八凤衔珠,是她亲自进库房挑选的,这点她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可是,谁又能告诉她,眼前的是怎么回事。九凤簪,这可是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佩戴的,只有内廷才能打造,不论是私自打造还是佩戴那都是灭九族的死罪。 熊夫人的腿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了旁边丫鬟的身上。 蓝博严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他身边的管家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而是由蓝博贤指挥着匆忙的重新给老太君入殓。 就在他准备趁机将九凤去一凤时,却被蓝炳淳制止,“三叔,不可!” “淳儿,你这是做什么?” “三叔,这凤簪已被人叫破,如今若毁去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这凤簪既然被人拿来陷害我国公府,定然出处不小,不可大意。” 蓝博亭和蓝博坤交换了下眼色,脸色同样沉重,归根结底他们现在还未分家,僭越是大罪,追究下来他们也难逃一劫。 蓝博亭虽然只在礼部任了个闲职,但在这方面知道的却更深一些“三哥,炳淳说的不错,这凤簪万万毁不得,当务之急,应先将这僭越之物送到礼部查明出处才是。” 他这话音刚落,一骑自远处飞驰而来。 “吁”余成匆忙的从马上跃下,扫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棺材,直奔到蓝博严面前,“国公爷,还请随我去一趟衙门?”说完后,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刚刚有人送信到衙门举报凤簪的事情,皇上恰巧在。” 蓝博严本就阴沉的脸这下直接黑到了极致,有些狐疑的问道,“皇上怎么会出宫?” “这个”余成万分为难,只能含糊其辞道:“相府的周氏昨晚死在了牢房,皇上是为了此事而来。国公爷还是赶快随下官去吧,下官出来时,皇上已经有些动怒了。” 蓝博严一听慎重了许多,看了看此时混乱的出殡队伍,待整理好后,估计也误了时辰,更何况还有凤簪的事情,这殡今天肯定是出不了,下令让众人打道回府。 然后才随余成一道去觐见皇上。 醉花楼上,秦烈临风而立,目送蓝博严的身影远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回到揽月阁,在南宫萧然身边坐下,有些坐立不安的道:“你确定这么做她真的会领情吗?” 南宫萧然放下茶盏,淡淡的道:“不确定。” “不确定?既然不确定,你为什么让本王只送个信,还不让本王靠近她!”秦烈的声音一下拔高了,“本王就知道不应该听你的,就应该还按照本王自己的方法来,她就和当年的你一样,只要本王死缠烂打,如影随行,就是块玄冰,本王也等等到她融化的那一天。” 南宫萧然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如果王爷遇到的是十八岁的我,我绝不会像当年一样对你手下留情,也就没有往后了。” 秦烈一愣,好像有些道理“那你说本王接下来该怎么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那就是两个都喜欢 南宫萧然轻描淡写道:“该干什么干什么,顺其自然。” 这话说了跟没说也没两样,秦烈面现狐疑,“你不会是在玩弄本王吧?”说完后,又自我否定道:“你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南宫萧然兀自翻了个白眼,若非眼前这人他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他真的会认真的考虑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不是个冒牌货。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问道:“难道你不怀疑她吗?” “比起怀疑我更好奇!”秦烈凤眸眯起,“本王喜欢的就是现在的她,所以她是不是真正的安庆郡主对本王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本王之所以好奇也是因为猜不到她的最终目的,不过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本王要定了。” 一直侍候在旁边的引乐又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宇文悠然在自家王爷心中的不同,不禁想起第一次闯进相府时宇文悠然冷然的模样,原来王爷钟情的是这种类型。 最先发现王爷动真情的恐怕就是柳潇潇,可她却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摸清宇文悠然的底细,不然也不至于落到最后的下场。 南宫萧然的视线只在秦烈身上逗留了几息,便再次转回手中的茶杯上,“她确实很不一样,会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话已至此,他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秦烈能不能想明白,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当局者迷,这样的秦烈平时可不容易看到。 将茶盏放下,起身欲走,秦烈还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哎,你先别急着走啊,你只说顺其自然,倒是说说怎么个顺其自然法啊。” 可南宫萧然想走,他也拦不住,最后只能悻悻的看着南宫萧然离开,独自倒了一盏茶,品了一口后又放下,拿起旁边的酒壶倒了杯酒饮下才觉得稍微舒服一些,然后一杯接一杯。 引乐实在看不下去了,“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属下以为,南宫殿主所说的顺其自然能不能理解为让王爷先与安庆郡主结成盟友。” 秦烈的眸子一亮,灼灼的示意引乐继续说下去。 “属下虽然与安庆郡主只有一面之缘,但却也看得出来,她并非一般的女子,心思应该不在儿女长情上,王爷如往日那般死缠” 引乐生生将没说出来的几个字卡在牙齿后,看自家王爷好似没有注意,这才斟酌着接着道:“着,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安庆郡主在有些地方和王爷很像,王爷何不设身处地的假想一下,将您和安庆郡主对换一下,王爷你会希望安庆郡主怎么做。” 就像柳潇潇的心思,王爷打一开始就清楚的很,她为王爷的付出不可谓少,可是最后的结果呢。 当然,这话引乐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暗中的引竹听的暗暗点头,别说,引乐这么一分析还真有些道理,就是他这块木头都有些听懂了,更别说秦烈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恐怕就是如此。现在再想南宫萧然顺其自然的建议,顿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诚如南宫萧然所说,他死缠硬打的做法或许真的只适用于十二岁的南宫萧然,他想他或许明白该怎么做了。 全然不知情的宇文悠然,此时刚刚从青鸟飞鱼的院落里出来调,那日受伤的侍卫伤势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先前她已经让飞鱼将那晚刺客落网的消息带回来给他们,但想了想,还是亲自来了一趟,也算是给他们了一个初步的交代。 不过若是不来这一趟,宇文悠然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心情这么好。 她倒是开心了,可她身后跟着的红袖,一张俏脸通红的就好像刚从热水中捞出来的虾一样,双手使劲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小姐,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他们。” 宇文悠然自然听得出她语气的紧张,不过怎么听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扭头朝红袖眨了眨眼,笑道:““你不用解释,你家小姐我懂。” 她这样子明明就还是在误会,红袖真的急了,气的直在原地跺脚,不知不觉声音就高了起来,“小姐,奴婢并没有喜欢青鸟飞鱼中的一人。” “哦”宇文悠然故意拉长了声音,依旧是一副我懂的模样,“你的意思就是两个都喜欢嘛,不过说小姐没有提醒你,我看他们两人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你还是赶快在他们两人中选一个,这么徘徊不定真的不好。” “小姐!” “哈哈哈” 她这边倒是欢声笑语,国公府却是被乌云笼罩。 老太君的棺材刚被抬回灵堂,太后身边的刑嬷嬷带着宫中几名资深嬷嬷手中端着托盘就进了灵堂。 向国公府众人欠身道:“老身奉太后懿旨前来为老太君入殓,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国公府众人才看到这些嬷嬷端的托盘中显然是入殓的衣服首饰,不禁面面相觑,这消息未免传的太快了一些,心头好似千金重石压下,熊夫人只觉得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噔”的一声就断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可此时却没人注意到她,蓝博严不在,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蓝博贤。 蓝博贤并不比他们好上多少,不由自主的看向蓝炳淳,见他点头,这才对刑嬷嬷道:“有劳诸位嬷嬷。” 刑嬷嬷很清楚,国公府这次是大势已去,但还是给足了国公府面子,带着众位嬷嬷上了三支香后,这才下令道:“开棺。” 她带来的嬷嬷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各个手脚麻利,用带来的东西一一将老太君身上的替换下来,归置妥当后,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帕子,往重新盛满的托盘上一盖。 刑嬷嬷再次上了三支香,这才转身对着众人道:“老身还需回宫向太后复命,就不打扰诸位守灵了,就此告退。” 蓝博贤微微躬身道:“凤冠一事,我国公府全然不知情,还请嬷嬷代为向太后解释。” 三夫人得到示意,将匆匆准备好的银票一一塞到众位嬷嬷的袖子中,“劳烦诸位嬷嬷为老太君入殓,一些茶水钱,还请诸位嬷嬷收下。” 刑嬷嬷微微点头,众位嬷嬷这才没有推辞,刑嬷嬷道:“蓝的话,老身会带到的。” 直到刑嬷嬷离开,蓝博贤这才送了口气,手心早就湿了一片,他此时无比庆幸,他没有动凤冠,不然此时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如今,只能等大哥蓝博严的消息了。 这边还没有松口气,紧接着就传来国公府门被禁卫军团团围住,只能进不能出的消息,熊夫人刚刚醒来,一听此哀嚎一声,便又昏了过去。 灵堂里哭声渐起,竟比前两日哭灵还要动情一些。 丁点眼泪都没有的浅陌歌悄悄的扯了下浅陌朵的袖子,小声道:“情况有些不妙,我们是不是传个信给阿洛。” 浅陌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还是摇了摇头,“洛王奉旨陪同紫月国女皇前往河洛府,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京都。” “那怎么办,这回估计要被国公府给连累惨了。”浅陌歌爱憎分明,先前蓝国公对她们姐妹做的事情,她可还都记得。 刚说完,腰间就一疼,她小脸微皱,转头看向娘亲,做了一个“我说的又没错”的口型,但还是乖乖的低下头。 不过她倒是偃旗息鼓了,这灵堂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若是蓝博严已经和皇上解释清楚,禁卫军又怎么会将国公府包围,僭越的罪名,诛九族也够了。 如今这灵堂中也没有外人,蓝博坤和蓝博亭相互对视了一眼,蓝博坤率先开口质问道:“三弟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母亲戴的会是九凤朝鸾。” “没错,”蓝博亭紧跟着出声,“这可不是小罪,三哥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蓝博贤脑袋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他们这时候出声,无疑于火上浇油,让他解释门票,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想让人给他一个解释呢。 “二叔c四叔,这显然是有人暗中陷害我国公府,一切等父亲回来后再说。”得亏蓝炳淳先一步出声,不然蓝博贤真的不知道会从他口中说出什么。 蓝博坤其实也知道这个礼,不过他们选在这个时候发难自然有他们的打算,“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两房瞒着我们故意做下的,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们两房打的什么算盘,我和四弟虽然没有参与,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一无所知。往常你们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只要皇上不追究,我们自然没有说话的立场。可凡事总要有个限度,你们怎么能落下这么明显的把柄,你们欲至国公府门于何地。” “你们!”蓝博贤气的几乎吐血,真没想到往日从不吭声的两条狗,自从攀上了洛王后,就硬气了起来,若搁以往,他们怎么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二叔,四叔,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等一好的面子功夫 此时此景,蓝炳淳早早的收起来往日的一团和气,整个人凌厉了不少。 “分家。”蓝博坤也不饶弯子,他和蓝博亭早就商量过此事,本来是要等老太君丧礼过后才提出来的,但是如今的形势,必须要立刻和大房c三房划清界限。 这两个字,蓝博坤说的掷地有声,哭泣声一顿,整个灵堂好似一下被定了哑穴,安静了下来。 蓝博贤脑门青筋暴起,这两房确实是长能耐了。 “呵呵”蓝炳淳讥笑道:“二叔以为这样就能和国公府撇清关系了吗?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话没错,他们打从出生开始便被打上了国公府的烙印,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分家只是他们的一种态度,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就仅仅只剩下表态了。 心惊胆颤如履薄冰的看着大房和三房的眼色活了三十多年,如果这一劫注定躲不过,至少也了解一个心愿,这便是蓝博坤此时的想法,他语气坚定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我和你四叔商量后的决定,今日提出并不是要征询你们的意见,而是告知你们,待禁卫军撤走后,我们两房便会搬出去。” “四叔也是这个意思?” “正是。”蓝博亭回答时都没敢去看蓝炳淳的眼睛,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既然如此,那便如二叔和四叔所愿,待父亲回来后,便开祠堂。” “淳儿!”蓝博贤万万没想到蓝炳淳竟然真的答应下来,二房和四房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尚不安生,如果真的放他们出去,他们岂不是更没了顾忌。 蓝炳淳很清楚他的想法,不过在这点上,他倒觉得留下二房和四房才是祸害,恰好趁此机会将他们踢出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他们既然敢在这个点提出,那就不要怪他在僭越一事风平浪静后拿此事做文章,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上去,就算有洛王做后盾又怎样,要知道将来要登机的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最重孝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必然令太子殿下不喜,他只要再稍做点动作,扫除一些碍眼的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叔,一切等父亲回来再说。” 而此时,蓝博严却没有他的自信,双膝跪在青石地面上,内衫早就被冷汗打湿,他总算是意识到,今日这一切的幕后主导者就是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的皇上蒋云宸。 “国公爷,画押吧。”安公公将撰写好的认罪书摊开在蓝博严面前,还顺道放下了朱砂和毛笔,这才退到旁边。 蓝博严刚看了两句,便忍不自心血翻滚,一口腥甜在牙缝中蔓延,这一刻,他才突然顿悟,皇上这些年对国公府的容忍退让,何尝又不是捧杀。 他艰难的抬起右手,颤抖的拿起毛笔,在朱砂上颤抖了许久,这才重重落下,“希望皇上能信守承诺。” 在看到他落笔的一刹那,蒋云宸眼前的烟雾顷刻散去,“爱卿放心,有资格接替朕这江山的只有宏儿。” 可是,他不会让国公府等到那一天。 待蓝博严落下最后一笔,安公公立刻上前将这认罪书取回,仔细确认没有问题后,也不待墨迹干,便带着认罪书离开了房间。 此时,这公堂中只余下蒋云宸和蓝博严以及一个小太监,蒋云宸也起身绕过公案,来到蓝博严面前,“若非你们做的太过分,朕或许不会动国公府。” 不过也只是或许,蒋云宸抬脚离开,小太监将盛着一杯鸠酒的托盘放在蓝博严面前后也随蒋云宸离开。 “臣叩谢主隆恩!”蓝博严悲怆的声音响彻在公堂中。 公堂外,余成听到这声音,心中浮起一股苍凉,伴君如伴虎,皇上终究还是皇上这便是,挑衅皇威的下场。 他收起心中的感慨,上前征询道:“皇上,冥罗殿的杀手该如何处置。” “杀!”一股肃杀之气环绕在蒋云宸身侧,不论时光如何流逝,他依旧还是当初那纵横沙场,杀伐果断的蒋云宸。 虽然这一切比他打算的提早了许多,但既然开始,就一清到底,有了蓝博严的认罪书,接下来的一切就顺利了很多。 很快,两道圣旨震惊了整个京都。 流萤院的小书房中,宇文悠然一边看着白溪代司空淼转交给她的破阵图,一边听着绿芙的汇报。 果然,没了蓝炳淳出谋划策的蓝博严根本就不是蒋云宸的对手,安知他的认罪伏诛才是彻底的断了国公府的生路,也一把将皇后拉下水,还真是帮了蒋云宸的大忙。 不得不说,这蒋云宸的面子功夫也做得是一等一的好,僭越这等诛九族的大错,却以蓝国公以死谢罪,国公府全府流放琼洲,皇后禁足坤宁宫收尾,看起来是他的仁慈。 可此去琼洲路途遥远,路上可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至于皇后那里,没有了国公府,等于是剪去了她的左膀右臂,这时只要蒋云宸对蒋凌宏稍加引导,收编国公府手下的势力自然不在话下,恐怕等皇后解禁时,一切都尘埃落定,她若能就此谨守本分,也许还能等到加冕太后的那一日,若她依旧还是执迷不悟,相信蒋云宸亦不会手下留情。 待想完这些,手中的破阵图也研究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知晓秦烈隐藏在那座山后的秘密。 紫月国御驾已经开始南行,若是不出意外,半个多月后便可抵达云苍国,停留几日后,自云苍国启程回到紫月国,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对她而言,那时就是她重回紫月国的最好的时机,她现在因为老夫人的病情,必须要向后拖延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动身回紫月国。 一个月的时间,已足够大长老和宇文瑶儿肃清很多忠臣,这些忠臣是紫月国的根本,看来若真到关键时刻,就算是暴露影卫也必须救下这些忠臣。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只要和冥罗殿c幽王联盟,她便可借助他们的势力,拖延宇文瑶儿回到紫月国的时间,只是她没打算这么快就下决定。 “影叔叔!” 暗影自暗处现身,宇文悠然将破阵图交给暗影,“麻烦影叔叔让影卫盯着这个地方。” 待暗影收起破阵图,她亦起身离开了书房。 正在喂白芷喝药的白薇一看她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而白芷也挣扎着起身,“奴婢见过郡主。” 宇文悠然看白芷气色不错,让白薇退下后,这才开口:“我下面问的问题,你如果能回答便告诉我,如果不能回答也不必勉强。” 白芷了然于胸,郡主这一定是要问王爷的事情,她点点头,“郡主请问。” “罗刹王提出要向我借暗影对付一个人,你可知是谁?” 这个白芷还真的知道一些,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是拓拔雄。” 拓拔雄,倒也解释的通,传闻拓拔雄早年偶得一机遇,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少有对手。 只是影卫搜集的消息中,南宫萧然和拓拔雄好似并没有交集,“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南宫殿主父母的身亡与拓拔雄有些关系。”白芷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宇文悠然没有勉强她,而是很严肃的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你可以” 听到这,白芷想也能想到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但她是真的想要留在宇文悠然身边,“白芷此生的主人唯有郡主一人,郡主若真的不放心白芷,白芷但求一死。” “若我有一日与幽王反目,兵矛相见,你又该如何选择。” 难道王爷又做了让郡主厌烦的事情吗?这个念头在白芷心中一闪而过,她丝毫没有犹豫的道:“白芷只忠于郡主!”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赶快将身体养好,绿芙会告诉你要做什么。” 在这件事上,宇文悠然不得不郑重,白芷不比红袖,一旦她成为自己身边的亲信,那么不可避免的就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务必要确保她的忠诚。 这代表着郡主接受了她,白芷欣喜的应道:“是。” 宇文悠然并没有停留多久,刚刚出了白芷的房间,红袖便挪了过来。 没错,就是挪,她现在是打心底里想要躲起来,谁让她家小姐一看到她就打趣她,现在整个相府都知道她在青鸟和飞鱼之间徘徊不定了,可她明明真的是两个都不喜欢。 虽然那天在马车上,小姐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还是隐约觉得小姐并不想她和白溪在一起,现在她又不能跳出来解释说,她之所以去青鸟飞鱼的院子,是为了以此打掩护去找白溪。 现在可好,就在刚刚不久前,她在院子外碰到白溪,本想和白溪解释一下的,可她刚开口还没说什么,他就鄙夷的瞟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我不会再教你了。”然后就直接就走了。 这下误会是真的大了,她就是有嘴也解释不清了,她有气无力道“小姐,管家刚刚差人传话。说老爷刚刚回府后就直接去了库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掩埋的真相 宇文悠然嘴角微微上勾,不知道她的这个惊喜能不能让这个丞相父亲满意。 “走,我们一道去看看。” 来到库房外,管家看到她连忙行礼道:“奴才见过郡主。”他的态度非同一般的恭谨,这种恭谨完全不同于以往对周姨娘的虚以委蛇,是一种打心底发出的欣慰和敬佩。 管家这般态度,最开心的莫过于范嬷嬷,她亦上前福身,“库房一切都按郡主的吩咐整理妥当,如今只有老爷在里面。” “辛苦嬷嬷,”目光扫过院中的下人,虽然面有疲色,但规矩却是不错,“今日你们都辛苦了,此事过后,自行到帐房按照新条规领赏。” 一听有银子赏,许多下人难掩喜色,齐齐道:“奴才(奴婢)谢郡主赏赐!” 自从大小姐掌家,公布了新的赏罚条规后,他们这些下人只要是尽心尽力,恪守本分,这日子反而舒心了起来。 宇文悠然微微点头,然后对身后的红袖绿芙道:“你们就和管家一道在外面等着。”吩咐完后,这才独自一人迈入了库房。 经过上次的清理,此时的库房虽然依旧稍显空旷,但所有的一切却都井井有条,一目了然,较之以往倒是好打理了许多,这其中范嬷嬷和茯苓自然是功不可没。 尚未走到归置嫁妆的房间,宇文悠然便听到了里面的轻语声,不知不觉的放轻了脚步。 “筠儿现在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上都越来越像你了,有时候她站在我身边我甚至都有些恍惚,”陶行知的手轻柔的抚过手边的红木箱子。 “还有,她的脾气也像极了你,是个极有主意的,以往你还在时,不是一直不希望她嫁入皇家而是嫁个平凡人幸福的度过一生吗?现在也算如你所愿,不日皇上便会公布取消婚约的旨意。” 宇文悠然心中一动,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蒋凌宏是如何说服蒋云宸的,她本想继续听下去,陶行知却已经抬头看到了她。 “筠儿来了。” “嗯。”宇文悠然走了过去,“这个礼物父亲可喜欢。” “喜欢。”陶行知由衷的展颜,“筠儿,你是从什么地方将这些找回的。” 这份嫁妆是晴儿留下的,自从他知道被人调换后,他便吩咐管家暗中查找,可是却毫无音讯。 周姨娘的自白书上,也交代了她是按照七皇子的吩咐才动了合寿长公主的嫁妆,皇上当时听时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却暗中给他了口喻,他今日他之所以会回来的这么晚,就是奉皇上的暗旨,暗中带人犹如抄家般将七皇子府及七皇子的别院里里外外好好彻查了一番,银钱珍宝倒是查出来了不少,可这当中却没有他要找的。 回府后,他还是在管家的提醒下,这才想起要来库房,看到这摆放的有条不絮的嫁妆时,不可谓不惊喜。 这其中还牵连到秦烈,虽然秦烈一直以来的行为让她有些不喜,但他确实有帮到自己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就像自己的秘密暂时不想被人发现一样,秦烈的秘密她还是决定暂时不透漏。 “筠儿无意隐瞒父亲,但这牵涉到一个人,请父亲谅解。” 陶行知也隐隐察觉到他的这个女儿好似越来越不寻常,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从七皇子手中收购嫁妆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又归还? 诸如此类的疑团,陶行知心中有很多,只是既然女儿不能说,陶行知也不勉强,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身边的嫁妆上,有些迷茫道:“其实我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当年能多花些心思和时间在你娘亲身上,她的小病也不至于拖成顽疾,也许她现在还陪在我们身边。” 可终究没有如果,她也曾怀疑过,合寿长公主的病亡中有没有周姨娘的身影,可是从影卫的调查来看,合寿长公主确实是病亡。 经过暗影的判断,合寿长公主的病初期太医是诊断不出来的,待到能诊断出来时,一切都回天乏力,就是暗影碰到亦无能为力。 所以说,就算重新给陶行知一次机会,让一切按他所假设的发展,合寿长公主有生之年有了他的陪伴或许会更开心一些,但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可这宇文悠然也只是在心中想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看陶行知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缅怀,她突然很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你和母亲好像从未给我讲过你们的故事,我以往都是道听途说,今天你给我讲讲还不好。” 陶行知看着手边的嫁妆,眼神越发的迷离,“我与你母亲第一次见面是在中元节的灯会上,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赴京赶考的秀才,本来带的盘缠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撑过三月的会试和四月的殿试,可一次外出会友回来后,放在房间中的盘缠就全不见了。只剩下随身所带的一些银两,京都的花费太高,不出几日我就几乎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听说街上猜灯谜有银子拿,便兴冲冲的去凑热闹。” 外面的传闻果然不可信,原来陶行知和长公主早就在正月里就见面了,并不是四月殿试后。 宇文悠然安静的当着一名聆听者,或许她心中的一些疑惑今日便可解开。 “也就是在那次灯会上,我遇到了女扮男装的你母亲,她是我见过的最为聪颖的女子,我们旗鼓相当,本来我是只准备拿了第一轮的奖励后便离开的,可是因为她这个对手,我留了下来。在最后的对决中,我以一谜之差落败于她,可我却输的心服口服。” 宇文悠然的思绪跟着他好似回到了那时那日,一身男儿装扮的合寿长公主闪着聪慧的光芒力压群雄的场景。 “也就是那天,我遇到了陪在她身侧的皇上,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皇上一听我是参加会试的秀才,便来了兴趣邀我同游,交谈中谈起当下的一些政文,我们的政见竟然出奇的一致。” “从那晚后,我与皇上便经常同游,你的母亲有时亦会与我们同行,但依旧是男儿装扮,我那时格外木讷,皇上已多般提示,可我却依旧没有察觉。直到我在会试中一鸣惊人拔得榜首,受辅国府公子之邀到辅国府参加诗会,在花园中遇到一身女装的她,我还傻愣的说她与我认识的一位兄台长的极像,惹来旁边一位小姐的轻笑,皇上出场后,我才懵懵懂懂的反应过来。” 说到这里,陶行知的目光格外的柔和,缅怀中带着笑意,继续说了下去,“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你母亲生出了爱慕之情,你母亲亦对我有意,可她作为东泰国唯一的公主,皇上刚刚登基,云苍国上一任陛下还健在,她很清楚自己的宿命,所以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宇文悠然在心中叹息,现在的蒋紫凝便又是一个轮回,不过接下来的才是她最想知道的,“后来呢?” 陶行知的眸色暗淡了几分,“那日后,我便有些萎靡不振,恰好皇上也不愿你的母亲远嫁,当皇上得知云苍国的太子竟然提前来到东泰国,便找到了我,我们两人一拍即合。” 接下来要说的便是他此生最后悔也最不后悔的事情,“在刻意的安排下,我与现在的云苍国陛下结识相交,而皇上则在暗中推动安排一些场合让我们与京都的一些贵女偶遇。” “巧合之下,云苍国的陛下竟然被辅国府的一位庶小姐吸引,皇上出面说服了那位小姐,不过这事终被你母亲发现,她起初并不赞同我们的做法,直到她确认那位小姐真的喜欢上了云苍国陛下,这才勉强同意。这才有了云苍国太子悔婚一事,我也如常所愿迎娶了你的母亲。” 从他的讲述中,宇文悠然汲取了太多太多的信息,直到回到流萤院,宇文悠然依旧难言心中的震惊,若非陶行知亲口所叙,她真的没有想到她现在的父亲c母亲c东泰国的皇上和秦烈的父母之间还会有这样的故事。 太后显然是知情的,所以她才会那般对秦烈,想要用她的疼爱弥补秦烈。而皇上对秦烈的纵容,恐怕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云苍国的皇子,这里面多少应该夹杂着愧意。 而云苍国的陛下当年之所以将秦烈送到东泰国做质子,定然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们这些人对秦烈的态度。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那日在慈宁宫太后无意中提及当年的事时秦烈一闪而过的表情,还是秦烈对丞相府的出手,他应该是通过他的途径了解到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虽然站在公正的立场上,皇上和陶行知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一个是为了成全他疼爱的妹妹,一个是为了他心爱的人,而他们虽然用了一些手段,可最后秦烈的母亲和云苍国的陛下确实是两情相悦,他们的算计成全了两对佳偶。 可是,如果是站在秦烈的角度呢?不管最后他的父母是不是两情相悦,但若是一开始没有皇上和陶行知的算计,他的母亲也许不会爱上他的父亲,自然也不会落到一个惨死异乡的结局。 若换成是自己,恐怕会比他做的更过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果然伤人 想明白了这点后,宇文悠然对嫁妆一事也释然了许多,不过单凭这点,依旧无法消除所有的芥蒂。 随着国公府阖府流放和七皇子蒋凌正禁足宗人府的消息双双传出,整个京都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平日里隶属于两派的官员更是各个胆战心惊。 可是,朝堂上却好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可就越是这样才越让他们感到不安。 气氛最为低靡的自然非国公府莫属,熊夫人那日醒来听闻蓝博严的死讯后,哎呼一声再次昏了过去,便一病不起。二房和四房因被无辜牵连,心生怨愤,左右脸皮已经扯破,当即带着二房和四房的人就回了他们的院子中,直到国公府老太君第二日出殡,都没现身。 比起第一次出殡的满城素缟,第二日的出殡明显就低调了许多,草草将老太君安在了清心庵。 第三日,天色刚刚破晓,一队马车悄无声息的在官差的押送下离开了京都,天色大亮,这才有消息传出。 满心想要一睹国公府惨状的红袖听到消息后,撇嘴道:“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亏我还特意央厨房的青梅留下了几箩筐的菜叶子,这下用不到了。” 宇文悠然看着她无奈的摇头,比起做面子功夫,恐怕没人比得上蒋云宸,只有前戏做足了,这后戏才好上演。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蓝心佩此次倒是因祸得福,因为身上的伤势皇上特赦她前往清心庵为老太君守灵留,她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宇文悠然对着梳妆镜扶了扶发簪,问道:“给老夫人准备的糕点准备好了吗?” 被宇文悠然这一打茬,红袖也顾不得她的烂菜叶,连忙道:“红蝶应该都准备好了,我再去催催。” 白蔷从衣柜中拿出了一件桃粉色的百褶裙,服侍宇文悠然穿戴整齐,红袖也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低着头一吭不响的站在宇文悠然身后。 她这反常的举动,引得房间里得人纷纷向她看去,宇文悠然轻轻皱眉,试着打趣道:“这府中还有人敢惹我们红袖不高兴的,说来给我听听。” 红袖的嘴唇紧紧的抿起,用力的摇了摇头,在感觉她眼泪快要落下来时,将手中的食盒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拎起裙子跑了出去。 “绿芙,跟上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她出去时还好好的,如今这样,一定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红袖的性子她很清楚,以前她被陶妙玲的丫鬟欺负,再委屈再痛也从没有在陶妙筠面前表现出来,今日若不是委屈到了极点,绝对不会如此。 影卫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快,宇文悠然尚未踏入沁凉院,便已经从绿芙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心中微微叹口气,归根结底,这丫头还是对白溪动了心。 情,果然伤人。 看来她也要抽个时间与白溪好好的聊聊此事,若是白溪对红袖无意,还是趁早断了红袖的念想,陷的越深,伤的便越深。 她收拾了下情绪,嘴角微微上钩,绽放着笑容迈入了沁凉院,院子中当差的下人纷纷停下手头的动作向她行礼。 她尚未进屋便听到了老夫人的笑声,从这笑声中便可知晓老夫人此事的心情非同一般的好。 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绽放了几分,踏着老夫人的笑声进了房间,目光扫过正在为老夫人搥背的陶妙琴和旁边端坐着的陶妙淑和季姨娘,出声道:“是什么事让祖母这么开心,也说给筠儿听听。” 说完后,这才向老夫人福身行礼,“筠儿给祖母请安。”然后看向季姨娘等人,“看来明日筠儿要早起一些,不然总被姨娘和妹妹抢在前面,祖母该以为筠儿不用心了,过不了两日眼恐怕就只有妹妹们了。” 季姨娘难得有了开口表现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住,“滨菊院本就离老夫人近一些,郡主才是真的用心,也难怪老夫人最疼郡主。” “这话说的不错,谁也比不得筠儿在我心中的位置。”老夫人拉着宇文悠然在身边坐下,第一次正眼看向季姨娘,一身水蓝色的裙子倒没有了往日的妖媚,倒是顺眼了不少。 她这两个女儿,这些日子也懂事了不少,轻轻拍拍陶妙琴还落在她肩上的手,“好了,揉了这么长时间,歇一歇。” 老夫人的表情落在季姨娘眼中自然让她心生欣喜,感激的看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这么做并不是要她的感激,她只希望在老夫人剩下的日子里能开心一些,抱着老夫人的手臂道:“祖母,昨日四妹妹亲手下厨用菊花做了些糕点,昨晚我本来是要带过来给您尝尝的,可昨晚回来的有些晚,想着您已经歇下了,便没能送来,我一时嘴馋,不知不觉就将那糕点吃完了。今早起来,筠儿专门让小厨房新做了一些,可能没有四妹妹做的味道好,祖母可不能嫌弃。” 说完后歉意的看向陶妙琴,“妹妹不会怪我吧。” 陶妙琴一听宇文悠然竟然将她做的糕点吃完,欣喜还来不及,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姐姐不嫌弃就好。” 宇文悠然带来的糕点并不是陶妙琴亲手所做,季姨娘心中多少会有些失落,可她更多的还沉浸在老夫人对她态度的转变上,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计较。 在她们说话间青芜便帮着白蔷将食盒中的糕点取出,摆在老夫人旁边。 一股淡淡的菊香,闻之便让人神清气爽,老夫人正欲拿起一块品尝,宇文悠然眼疾手快,将这点心抱走,义正严辞道:“这可不是给祖母现在吃的。” 然后递给青芜,交待道:“将这点心好生收起来,一次只准祖母吃一块。” “是,郡主。”青芜笑着接过,还煞有其事的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听到了,这可是郡主的交待,您可千万别为难青芜。” “你” 老夫人瞪向宇文悠然,“你到底给她们喝了什么迷魂汤,现在一个个都不听我的话,张口闭口就是郡主交待了郡主说了” “没有啊,我们只是志同道合而已。”宇文悠然无辜的耸耸肩,屋子中再次传来一阵笑声。 而老夫人早就被这菊香吊起了胃口,如今却吃不得,只能埋怨道:“这李嬷嬷准备个早膳怎么准备这么长时间。” 这话恰好被进来的李嬷嬷听到,开口反驳道:“这可是老夫人您交待要等郡主进了院子后才能传膳的。” “你看,就连她也跟我唱反调了。”老夫人虽这么说,脸上却带着浓浓的笑意起身。 宇文悠然一边搀扶着老夫人,一边撒娇道:“李嬷嬷不说,筠儿怎么知道祖母原来这么疼筠儿啊。” 老夫人点了她一下脑门,“看来以后得少疼你点,淑儿和琴儿可比你乖巧多了。” 宇文悠然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点我也深有体会,祖母可以多疼她们一些,筠儿尽量不吃醋。” “这可是你说的。”老夫人立马转头对着陶妙淑和陶妙琴道:“待会用早膳,你们两个就挨着我坐。” 宇文悠然冲她们眨了眨眼睛,轻松的道:“打今个起,服侍祖母用膳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是。”陶妙淑和陶妙琴脆生生的应下。 季姨娘心中越发的感激宇文悠然,也对着陶妙淑和陶妙琴叮嘱道:“你们留下来好生服侍老夫人用膳。” 待两人点头,这才向着老夫人福身道:“妾身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季姨娘受宠若惊的抬起头,甚至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宇文悠然善意的提醒道:“李嬷嬷,再加一双碗筷。” 这下季姨娘才大梦初醒,终于相信了老夫人是真的开口留她,这可是她进相府二十余年从未有过的待遇。 以至于她来到餐桌前,她也听闻老夫人好似不习惯李嬷嬷以外的人布菜,但她这是第一次与老夫人同桌用膳,也不敢擅自落座,还是而是规矩的站在老夫人身后,俨然一副要为老夫人布菜的样子。 因为宇文悠然,李嬷嬷对季姨娘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在老夫人表现出不悦前,她抢先对季姨娘道:“这里有奴婢,姨娘请入坐。” 季姨娘看到宇文悠然冲她点头,这才向李嬷嬷福身,“多谢李嬷嬷。” 这才跟着宇文悠然落座,可她甫一坐下,陶丞相便从外面进来,她又赶快起身,与宇文悠然一道行了礼。 陶行知的目光在她身上闪过,明显有些意外,向老夫人请安后这才道,“都坐在吧。” 说完后他便在宇文悠然让出的座位上坐下,宇文悠然等人这才纷纷落座,季姨娘比之刚刚还要局促一些,直到陶妙琴在下面拉住她的手,她才稍稍安心,但却依旧有些放不开,这顿早膳她可谓用的胆战心惊。 早膳后,她正要再次请退,陶行知却开口让她留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婚事成双 “我接下来要说下淑儿和琴儿的婚事,你是她们的生母,也留下来听听。” “是,老爷。”季姨娘喜不胜收,只觉得这日子过得是越发顺心了,以往看来遥不可及的事情,如今也都变得越发的触手可及。 宇文悠然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陶妙淑,果不出她所料,陶妙淑的脸色有些有些不好,显然短时间内,她很难忘了达奚丰赡,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 倒是陶妙琴两颊泛着桃光,有些羞赧的低下头,玩着手中的锦帕。 陶行知在朝堂中一直保持中立,就算他平日忽略陶妙淑和陶妙琴,但却也从未想过要拿她们两人的婚事来攀附或拉拢谁。 所以当有人表露出欲要与相府结亲时,这便将这事交给季姨娘,也是希望季姨娘这个生母能为这对姐妹找个好的归宿,也不必急于一时。 可今日早朝后皇上透出的口风,却让他不得不尽快在这两个女儿的婚事上做出决定,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 但他并没有急于做决定,他还是想要听听季姨娘和两个女儿的意思,他先是看向陶妙淑,“淑儿凭借着一手棋艺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在京都也算小有才名,这京都中可有你中意的人选。” 陶妙淑的眼前浮过一道若朗月般的身影,知她是奢望,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失落,轻声道:“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琴儿呢?” 陶妙琴快速看看了眼季姨娘,羞赧道:“我我和姐姐一样。” 宇文悠然从陶行知的眼中看出了急迫,难道父亲是担心皇上下旨解除她与太子的婚约会影响她们两人的婚事所以才这般着急。 “父亲这么问,就是妹妹们心中有中意的恐怕也不敢说出来,不知父亲为妹妹们看中了哪一家的公子。” 季姨娘也看出了些些端倪,事关两个女儿的幸福,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一块,也不知道老爷中意的是哪家公子,出身如何,人品如何,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也紧张的看着陶行知。 老夫人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在陶行知开口前,她还开口劝道:“淑儿和琴儿虽然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这事也急不来,她们虽然不是嫡出,但婚事上也不能草率。” “这些儿子都省得,母亲且先听儿子说完。”陶行知不知该如何向老夫人解释如今得局面,实在是箭在弦上,容不得他犹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陶行知一人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儿子今日早朝后与廉清王同行,他与我提起他的六个儿子,也向我询问起淑儿和琴儿,话里话间也透漏出了结亲的意思,母亲也知道,廉清王府的家风一贯严谨,这确实是难得的好亲事。” 老夫人是记得当日国公府寿宴时,老王妃确实曾向她询问了不少陶妙淑和陶妙琴的事情,她也曾动了与廉清王府结亲的念头,可随后出了东珠的事后,这件事便没了下文,老夫人只以为是老王妃在意那件事,便也熄了念头,这事也搁置了下来。 既然是廉清王再次提起,想必还是老王妃的意思,嫁入廉清王府,不知是多少姑娘做梦都在祈祷的事,没想到他们相府一下就出了两个。 老夫人得意的挑了挑眉,觉得脸上格外的光彩,也没有再出言反对。 廉清王府!季姨娘用力的掐了下大腿,这才敢相信她听到的,惊喜之余,却忍不住担忧,淑儿和琴儿庶出的身份若真是进了廉清王府的门会不会受委屈,但当着老夫人和陶行知的面,她却不敢说出自己的担忧,生怕因此而坏了女儿的亲事。 与她们不同,宇文悠然并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而父亲不明说,显然是担心说出来后会刺激到老夫人,而父亲既然仔此提出来,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确实是一门好亲事,若真的成了,三妹妹和四妹妹之间也能彼此有个照应,但是廉清王府有六位公子,不知欲要三妹妹和四妹妹结亲的是哪两位。” 陶行知看着宇文悠然的表情,便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她,这其中的缘由待出了沁凉院再说,当今之急还是先说眼下的事情,“这也是我要提的事,廉清王府这次有意一次将六位公子的亲事全部定下。” 宇文悠然宛然,看来这廉清王府的六位公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非如此,廉清王又怎会一次定下六门亲事。 “三日后,老王妃会在廉清王府举行一场赏花宴,也给年轻人一个相互相看的机会,赏花宴后,才会确定。这次,恐怕要有劳母亲带她们姐妹三人前去。” 陶行知心中其实是不愿老夫人出去的,毕竟为了老夫人的病情考虑,他们先前封锁了不少的消息,老夫人参加这次赏花宴,难免会听到一些。 可是他也没有选择,像这种赏花宴,其实相亲大会,这样的戏码在京都早就见怪不怪,大多也只是走个过场,但在赏花宴中双方多少还会商谈一些与婚事有关的事情,相府中除了老夫人实在也没有别人。 如今只能一切都往好的方面想,到时还有筠儿跟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老夫人倒是挺开心,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出了沁凉院后,宇文悠然便随陶行知来到了书房,待书房门关上后,陶行知也不再隐瞒她,“今日早朝前,皇上向我透露,棋王欲迎娶淑儿做侧妃。” 这个棋王,此时提出纳陶妙淑为侧妃,在试探皇上之余显然也没安什么好心思。 “皇上应该也是赞同的。” 陶行知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原来如此,怪不得父亲会如此急迫,皇上明明已经知道七皇子其实就是棋王推在前面的一颗棋子,可却在囚禁七皇子后便偃旗息鼓,装作根本不知道棋王参与其中的样子。 恐怕,在他看来,腿脚不利索的棋王对太子根本就没有威胁,正好还能借棋王的手,拔除那些死忠于国公府的官员。 这就是帝王之术,宇文悠然并不陌生,不得不说,蒋云宸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帝王。但他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有九个儿子,但除了夭折的六皇子c八皇子c九皇子外,其余的二皇子c三皇子c四皇子c五皇子棋王和七皇子等人,全部都充当了皇位的磨刀石角色。 他给了他们希望的种子,由着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甚至护着它成长,但却在它开花时,任由它被璀璨践踏。 给了他生命,却又看着他飞蛾扑火,蒋云宸的这种做法,宇文悠然不敢苟同。 同样是父亲,陶行知虽然也不够称职,但他今日的做法却让宇文悠然很开心,至少他有在为陶妙淑和陶妙琴的幸福着想。 翌日,廉清王府的邀帖便在京都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一时间,京都胭脂水粉首饰衣裙都有些供应不求,廉清王府的受欢迎程度可窥一斑。 相府中,季姨娘更是忙的热火朝天,宇文悠然看着与她对弈的陶妙淑心不在焉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啊”陶妙淑后悔后觉的反应过来,看着眼下一团糟的棋面,愧疚的低下头开始收拾棋盘,小声道:“对不起。” “好了,你先回去吧。”宇文悠然可不是为了听她这句对不起,她很清楚陶妙淑心不在焉的原因,但在这件事上,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怎么选择就是陶妙淑自己的事情,她不会过多插手。 待陶妙淑离开,宇文悠然便找了个由头将同样郁郁寡欢的红袖支开,然后让暗影去将白溪带过来。 这还是宇文悠然第一次让白溪知道她身边影卫的存在,不过白溪倒没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对他而言,宇文悠然越强越好。 “属下见过郡主。” “百里公子不必这么客气。”宇文悠然从他眼中的红血丝可以看出他这两天休息的也不太好,至于他为什么没有休息好,自然还有待考究。 她一贯不怎么喜欢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觉得红袖怎么样。” 白溪一怔便明白了宇文悠然今日叫他前来的缘由,道:“红袖是个好姑娘,但家仇未报,冤屈未洗,属下没有心思想这些。” 他的回答让宇文悠然微微皱眉,继续追问道:“如果有一日百里家族沉冤得雪,你可会娶红袖。” 白溪认真考虑了许久,最终答道:“这个问题属下现在回答不了,属下觉得青鸟c飞鱼更适合红袖。” 从他得回答中,宇文悠然听的出来,他对红袖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他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不敢轻易承诺,而府中的流言恰好给了他拒绝的理由。 “紫月国的人已经离开了,我明天会安排你先到别院小住,这期间我会让人送一些资料过去,你要做的就是将送所有资料牢记于心,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你就能回紫月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到底行不行啊 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白溪也松了口气,“多谢郡主。”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会安排人连夜送你过去,至于要不要跟红袖道别,你自己来决定。”说完挥手让暗影带白溪离开。 最终,白溪还是没有与红袖告别便离开了相府,宇文悠然听到绿芙的汇报,轻叹口气,叮咛道:“这两天多留意些红袖。”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瞬就到了廉清王府赏花宴当天,宇文悠然特意带上了因白溪不告而别有些郁郁寡欢的红袖,希望红袖的心情能有所好转。 在沁凉院用过早膳后,老夫人便带着她们早早的出发,坐上马车后,老夫人喜滋滋的看着簇拥在她身边的三个孙女,频频点头。 宇文悠然讨巧道:“三妹妹和四妹妹今日定然会艳压全场,姨娘为她们的出场可是花尽了心思,真让筠儿羡慕。” 如今的陶妙琴已经没有以往那般胆怯,再也不会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向陶妙淑身后躲,眸子落在宇文悠然身上,发自内心的赞道:“琴儿觉得大姐穿紫色很漂亮。” “琴儿说的不错,以往倒是没发现,筠儿竟然会这么适合紫色。”老夫人开心的眼睛几乎都眯成了一条缝。 紫色,本就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她从小穿到大的颜色,这个颜色会适合她,她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左右她并不是今天的主角,她的目光更多的还是放在了陶妙淑姐妹身上。 今日任谁看到她们姐妹,视线一定很难移开。 不得不说,季姨娘这次真的可谓是用心良苦,陶妙淑姐妹今日的装束并不同于国公府那次刻意的用凸显她们身材和容貌来博取眼球,一身鹅黄色的纤腰百褶裙只是稍加修饰陶妙琴稍显稚嫩的身材,更多的反而是衬托她的灵气。 而陶妙淑则是一身水蓝色广袖流仙裙,沉静内敛的她,柔美而不失端庄,这般走出去一点也不输于嫡出的小姐。 而此时,相府兰馨院中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直到房间中再也没有可以摔的东西,她这才偃旗息鼓。 站在她身后的香菊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和不耐烦,换上一副忧心的样子开口劝道:“小姐,太医叮嘱过动怒不宜于您伤口的恢复,不过是一个廉清王府罢了,并不值得小姐如此动怒。” 她的话总算是起了一些作用,陶妙玲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对,我不能动怒,不能动怒” 待心情稍加平复,深吸了一口气,从香菊手中接过药碗一仰而尽,苦涩在唇齿间蔓延,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水!” 在她刚刚一通乱砸下,这房间中除了她手中的药碗,哪还可能有茶。 “小姐稍微等一下,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沏茶。” 陶妙玲看着往外走的香菊的背影,咬了咬牙,如今她也只能相信这个丫鬟了,“不用了,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背对着她的香菊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天下来,总算是磨除了她的戒心,转身已换上一副忠心的表情,“不知小姐又何吩咐。” 陶妙玲示意她走近一些,待香菊走进后,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从袖子中取出一封早就写好书信,连带着她手上的镯子一并塞给香菊,“你想办法将这封信送到七皇子府。” “七皇子?”香菊故作不敢相信状,陶妙玲一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对,就是七皇子,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人发现。” 近在鼻端的浓郁香气让香菊有些作呕,她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陶妙玲这才将手松开。 香菊压低了声音,“可是,小姐,七皇子已经不在七皇子府了?” “不在?那他去了哪里?”陶妙玲激动之下一把抓住了香菊的手臂,他上次来看自己时并没有说他要离开京都。 “奴婢也是听说,七皇子被皇上关到了宗人府。” “宗人府!”一股寒流席卷而来,陶妙玲只觉得这片天好似快要塌了,她唯一能抓住的好像就只有香菊的胳膊。 “咝”香菊吃痛之下发出了声音。 陶妙玲却依旧没有放开的她的意思,急切的追问道:“他怎么会被关进宗人府,这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四五天了,具体原因奴婢也不知道。”香菊已经能感觉到陶妙玲的指甲嵌入了她的肉里,强忍着想要用内力将她震开的冲动,出声道:“小姐,您能不能先放开奴婢。” 陶妙玲松开了手,颇有些失魂落魄,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阿正怎么会被皇上关在宗人府,难道是娘亲不对!她又立马否认,娘亲都已经疯了,一定是别的,一定是别的。 “小姐,这信还要奴婢送吗?” “送!”不管如何,七皇子如今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她相信七皇子的人一定有办法将她的信送到七皇子手中。 香菊带着信出了兰馨院,回到她的房间,打了个口哨,不大一会,一个身影出现在她房间中,她将信递给这个人影,“将信送给郡主。” 在宇文悠然乘坐的马车,出现在廉清王府外的巷口时,离此地不远的屋顶上,与南宫萧然并肩而立的秦烈一下来了精神,视线一下就落在相府马车上。 时隔多日,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朝思暮想,可宇文悠然不出相府,他就是想在暗中偷偷看上一眼都成了奢望,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饱受相思折磨的痴心汉,一幕都不愿错过。 一袭紫衣的宇文悠然一出现,便占满了他整个视线,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一丁点其他的风景,这个女人穿这么漂亮,难道就不担心被人看上吗? 此时,他完全忘记了,宇文悠然身上还有与太子的婚约,想打她主意的恐怕事先要掂量几分。 搀扶着老夫人的宇文悠然似有所感,转头扫过周围的建筑,可视野中却没有任何发现。 老夫人察觉了她的异样,随着她视线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宇文悠然收回了视线,轻轻摇头,搀扶着老夫人继续向里走。 而远处,被南宫萧然强行拉着飞下屋顶的秦烈带着几分情绪道:“有必要做成这样吗?你到底行不行啊?我都按你说的做了,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也没让人来跟我们联系。” “再等一等。”宇文悠然比他想的还要有耐心,可他却依旧相信,不管她是真的安庆郡主还是另有身份,她在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既然如此,他们之间就有了合作的可能。 这句话,秦烈这些天已经从南宫萧然口中听了太多次,“我可以等,但有些事已经不能等了。” 这点南宫萧然自然也清楚,“在等两天,如果她还未派人和我们接洽,我们再与她见面。” “好,听你的,我就再等两天。”秦烈甩着袖子,先一步离开,心中计划着宇文悠然待会回府的路线。 南宫萧然也没有过多停留,他们两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已经被暗影听去。 自然,很快也会传回宇文悠然耳中,两日,看来他们要白等了。 这边,宇文悠然搀扶着老夫人,身后跟着陶妙淑姐妹,由廉清王府的人带着向廉清王府的后花园走去,这一路,自然没少吸引目光。 她们刚到垂花门,一位老嬷嬷已恭敬的侯在那里,这位嬷嬷宇文悠然认得,当日国公府门寿宴时,她便跟在老王妃身边。 较之那日,这嬷嬷今日的态度明显热络了几分,目光在陶妙淑和陶妙琴身上略做停留,眼中滑过满意,“奴婢见过老夫人,郡主,三小姐,四小姐,老王妃已经恭候多时了。” 她的态度也让老夫人很受用,客气道:“有老嬷嬷。” 由她带路,越过垂花门,绕过假山,穿过一条开满蓝樱花的长廊,一片花海跳入眼帘,整个世界都明艳了起来。 行走在被花海簇拥的鹅卵石小路上,宇文悠然的目光被花海中的点缀的栩栩如生大小不一的园艺吸引,这样巧妙的布局,可见廉清王府为此次“赏花宴”也是花了大心思的。 见众人的眼球都被这园艺吸引,那嬷嬷也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的介绍道:“五公子自小便喜欢摆弄花草,昨日回府看到这片花海便没再移动脚步,这才有了这些。” 她的话自然不出意外的震惊了一众人,宇文悠然心头也有些讶异,实在是难以将这些园艺的缔造者和军中的莽夫联系到一起,不过这嬷嬷此时提起这些,自然是别有深意。 从这些园艺中,多少能看出些这位五公子应该是个细腻的人,倒是很适合陶妙琴。 老夫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满意的赞道:“往日只闻廉清王府六位公子英勇善战,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细腻。” “老夫人过誉了,这边请。” 穿行于这片姹紫嫣红,待看到远处的布置,宇文悠然微微动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赏花还是赏美人 视线所及之处,一道彩虹横跨眼际,彩虹后纱幔迎风舞动,倒好似朵朵白云,白云间影影绰绰,宛若穿梭期间的仙女。 这样别出心裁的装点,恐怕也是出自那位五公子之手,这倒是让宇文悠然对廉清王府的六位公子提起了那么一点兴趣。 她的目光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今日列席赏花宴的都是女子,廉清王府的六位公子照规矩是自然是不能堂而皇之的露面的,若宇文悠然所料不错的话,他们此时应该就在这座花园中。 大眼看去,这花园一片开阔,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宇文悠然的目光逡巡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有点意思。 就在她收回目光时,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眼前一晃而过,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追寻着头像远方一处郁郁葱葱的树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角亭檐。 宇文悠然勾起嘴角,原来是在那里,看来他们倒是从军中带出了一些好东西。 旁边的嬷嬷看的暗暗点头,怪不得老王妃对安庆郡主赞不绝口,没少惋惜,若是这安庆郡主没有婚约在身,与大公子倒是般配。 “你们说她不会真的发现我们了吧。”一阵风拂过,沙沙响的树林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嗓音。 “没看到人家已经往这边看来了吗!”一个颇为气急败坏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这要是在战场,说不定一支箭已经在路上了。” “你嚷这么大声做什么,谁知道这么凑巧,太阳偏偏会对准了我这个方位!” “好了,你们两个都安静一些!”这一板正经的声音一出,树林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听这声音继续道:“管伯,躲在此处远窥,非君子所为,人我已经看到了,麻烦你告诉父亲和祖母,我对此门婚事没有异议。” 树林里跟着传出一声悠长的哈欠声,“管伯,还有我,终于可以回去补个觉了。” 隐约传出脚步声,安静了许久,只听刚刚气急败坏声音的主人,低声嘟囔道:“相府三小姐生的那般花容月貌又下的一手好棋和他的假斯文最是般配,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浑厚的嗓音也偷着一股酸味,“对啊,还有老五,他上次休沐怎么就那么巧就赶上了宫宴,一早就瞄上了相府的四小姐,一听祖母给他相中的另有其人,硬是软磨硬泡,这下他倒是得偿所愿了。你说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没让我遇上呢,怎么就我那么倒霉,到头来摊上了个母老虎呢?” “你这话我要记下原封不动的告诉菲菲表妹。” “老四,你敢!” “三哥c四哥,能不能不要斗嘴了。”稍显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愁。 “咳咳老六,你也想开一些,祖母这招叫先下手为强,当哥哥的劝你,若是个温婉的,你还是从了为好,不然像我一样,往后有的你受的。” “这句我也记下了,要和刚刚那句一块告诉菲菲表妹。” “老四,我警告你,若是她知道了这些来找我对峙,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与树林里的吵嚷声不同,此时的花园的气氛表面看似一团和气,暗中则是各有心思,尤其是在老夫人带着宇文悠然姐妹出现后,这气氛就有些诡异。 与老王妃见礼后,老王妃开口留下了老夫人同座一席,宇文悠然便带着陶妙淑和陶妙琴找了个空着的席位坐下,赵倩云便与身边的小姐们道歉后,也来到了她们这席。 老王妃今日看到一身紫衣下气质不凡的宇文悠然,心中依旧还是有些惋惜,不得不说,安庆郡主才是她心中最满意的人选,谦儿也必定会中意,若非与她有婚约的是太子,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争上一争。 惋惜归惋惜,待看到她旁边的赵倩云,老王妃也是很满意的,赵倩云这门婚事还真是她抢来的,待入府后,再好好雕琢一番,相信她也能胜任这廉清王府的当家主母。 老王妃也并未在这上面多做纠结,目光再次落在陶妙淑身上时,却难掩眼中的满意,原本还觉得她身份是差了一些,但今日看她这举止气度,确是比在座的一些嫡女还要胜上三分,与龚儿倒也相配。 最令她意外的,反而是陶妙琴,这容貌还是印象中的惹人怜惜容貌,可褪去了身上的胆怯,倒是多了分灵气,更难得的是钟儿喜欢。 她这边是越看越满意,对着旁边的老夫人赞道:“你可真是好福气每次出来身边都有孙女相伴,哪像我身边除了丫鬟就是嬷嬷。” 老夫人自然听的出老王妃话语中的亲近,格外的受用,“我如今是好,可她们终归还是要嫁人的,可王妃就不同了,待到府上的六位公子娶亲后,六个孙媳妇围在你身边,到那时就轮到我来羡慕王妃了。” 老王妃恍然道:“对啊,这点我怎么没想到。” “所以说,还是王妃你最有福气。”想到以后三个孙女出嫁后的场景,老夫人的笑容就有些牵强。 老王妃看出了她的心思,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也放心,就算她们嫁过来也还是你的孙女,而且我看她们也都是孝顺的孩子,心中时时刻刻都会念着你的。” 说完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王妃的称呼听来很是别扭,算来我还虚长你两岁,往后便唤你一声老妹妹,你也唤我一声老姐姐可好?” 老夫人也并非钻牛角尖之辈,虽然想起有些难受,但很快也就释然,“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们两人这般热络的交谈,却让这园子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宇文悠然无视周围打量的目光,她刚刚从赵倩云露出的口风中得知,尚书府和廉清王府暗中已经合了赵倩云和大公子孟谦的八字,不日就会互换庚帖。 这倒是巧了,与她交好的这下要扎堆嫁入廉清王府了,不过得知这些,也让宇文悠然放心了许多,她笑着打趣道:“未来的王妃,今天我可是将这两个妹妹交给你了。” 宇文悠然的亲昵让已经习惯了她风轻云淡模样的赵倩云一时有些意外,但紧跟着就红了脸,“郡主莫要打趣我,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些。” “早吗?”宇文悠然疑问的看向陶妙琴,“琴儿,你觉得呢?” 陶妙琴如今可是唯宇文悠然马首是瞻,竟然也打趣起赵倩云,“大姐,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改口唤赵姐姐为王妃姐姐了,三姐,你说是不是?” 一直心不在焉的陶妙淑笑着点了点头,她这一笑将周围的花色都比了下去。 不远的席位上,身着粉色宫裙长相只能算清丽的贾筱筱啐了一口,“呸,果然长了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大姐,你说祖母是怎么想的,她这样庶出的身份怎么能配的上二表哥,明明大姐才” “三妹,不得胡言,”在陶妙淑笑容下自惭形秽的贾宝儿连忙开口打断,但却难掩眉宇间的黯然,“祖母既然选她,自然是配的上的。”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你们说什么呢?”啪的一下,席面上就多了一条鞭子,一道火红的身影来到她们身边,大大咧咧的端起桌上盛着茶的杯子往嘴里送。 看到她这般模样,贾宝儿连忙去看四周,果然不少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宇文悠然也不例外,见惯了大家闺秀,猛然看到一个这样的,真的很有画面冲击感。 贾宝儿皱眉提醒道:“菲菲,大家都在看你,你好歹也注意点形象。” 这贾菲菲随意的摆摆手,浑然不将她的提醒当回事,“她们愿意看就看呗,渴了难道还不让我喝不成。” 兀自又倒了一杯,喝下才缓过劲来,“你们倒是说说,孟凡这小子到底躲在哪了,我将整个王府都翻遍了,也没看到他的人影,可是门房明明告诉我他今日没出府的,难道他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本小姐今儿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给找出来不成。” 这说着拿起鞭子就要往外走,贾宝儿连忙拉住她,“菲菲,你就消停一天,没看到外祖母正在看你吗?” 贾菲菲这才抬头,果然看到老王妃投过来的警告的目光,吐了吐舌头,讪讪的坐下,这才想起刚刚的话题,问道:“对了,你们刚刚说什么配不配得上,说谁呢?” 她这一提,贾宝儿的神色就黯然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陶妙淑。 贾菲菲顺着看过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伸出手指就要指向陶妙淑,贾宝儿连忙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算姐姐求你了,你说话能不能小声一些。” “我声音大吗?”贾菲菲这才发觉所有人都在看向她,吐吐舌头,压低声音道:“她就是祖母要给二表哥定亲的相府三小姐啊,果然长得倾城绝色,和二表哥很般配啊。” 贾宝儿的神色越发的黯然,贾筱筱看不下去了,小声埋怨道:“二姐,难道你看不出大姐正难受吗?” “难受?”贾菲菲这才注意到贾宝儿的神色有些不对,“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难道你怕输吗? 贾筱筱扶额,她怎么忘了,这个二姐可不是一般的粗线条,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撺掇道:“二姐,你觉得大姐的棋艺如何?” “很厉害啊!”贾菲菲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然后猛的拍了下桌子,“我知道了!” 她这一惊一乍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贾宝儿的目光警告下,可算又压低了声音,“大姐,你不会还在因为我们的身份不能参加宫宴错过与紫月国的对弈难过吧,那棋局后来你不是已经破了嘛!真搞不懂,那些黑子白子那么伤神费脑的,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喜欢。” 贾宝儿抿了抿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看着贾菲菲手中的鞭子,皱眉道:“菲菲,今时不同往日,以后这种场合你还是将鞭子留在马车上。” “那可不行。”贾菲菲这下不乐意了,将手中的鞭子撺紧了些。“我这鞭子可是有大用的。”没有了鞭子在身,见到孟凡那小子,还不得被欺负死。 贾宝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妹妹的性子,若不是外祖母做主许了三表弟,恐怕还真的嫁不出去了。 想到此处,再想想自己,她的神色又黯然了下来。 贾筱筱趁机道:“大姐,其实我有一个也许可以解去你的心结。” 贾宝儿还未开口,贾菲菲就抢先问道:“什么办法啊!” 贾宝儿连忙制止道:“筱筱,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大姐,难道你真的甘心吗?就算事情成定局了,但你也可以证明一下啊。” “这” 贾筱筱一看贾宝儿有些心动,便趁胜追击道:“不过是比试一下,输也能输的心服口服,但若是赢了,外祖母说不定会改变主义。” 而贾菲菲一听要比试,一下来了精神,跃跃欲试道:“比试?大姐你要和谁比试,需不需要下战帖,我可以帮忙的。”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 “大姐自然是要和相府三小姐切磋下棋艺。” “我这就去!” “唉”贾宝儿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依旧拿不定主义的看向贾筱筱,“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此次赏花宴后,一旦二表哥的婚事定下,大姐你就只能彻底的断了心中的心思,大姐和我不同,虽然我们贾府门楣不高,但大姐怎么说也是我们贾府的嫡长女,父亲平日就算再由着我们,也不会同意你给二表哥做小的。” 她的话一针见血的刺到了贾宝儿心中的痛处,她的脸一下没了血色。 “大姐何不趁此机会,若是能赢了相府三小姐,就算还是不能嫁给二表哥,但有了才名,在婚事上的选择就多了,相府三小姐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在她的循循渐诱下,贾宝儿终于点了点头。 贾菲菲直来直去惯了,自小便不喜受约束,也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 今日的赏花宴若不是设在廉清王府,而她又知道孟凡那小子一定在府中,她根本就不会来。连廉清王府的公子都敢拾掇的人,自然也不能指望她脑子中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差别。正是清楚这点,贾筱筱才会去撺掇贾菲菲。 她手中拎着鞭子直咧咧来到宇文悠然的席位前,直接忽视了宇文悠然等人,对陶妙淑道:“我大姐想要跟你切磋,你敢不敢接。” 这话说的一股子江湖味,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周围小姐夫人看向贾菲菲的眼神便有些怪异。 自从这国公府出事后,这京都的高门宅院私下里便达成了一致的默契,惹谁都不能惹安庆郡主,谁惹谁倒霉。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胆肥的。 宇文悠然微微挑眉的看了眼贾宝儿贾筱筱的,早在她们频频看向这边时,宇文悠然就注意她们了。 今日来参加这赏花宴的大多她就算没见过,陶妙筠的记忆中也有印象,可她们却有些面生,还是八面玲珑的赵倩云善解人意点破了她们的身份,宇文悠然才了然她们为何会在此。 陶妙淑心中正是心烦意乱,心不静,又如何对弈,她歉意的摇头道:“实在不好意思。” 贾菲菲原以为她一提出来陶妙淑就一定会答应的,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是陶妙淑拒绝了她会怎么说,有些傻眼了。 她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为什么不答应?你下棋不是很厉害吗?我大姐下棋也很厉害的钱,你在比试中破的棋局她也破了,难道你害怕输不成?” 听到又有人破了棋局,若不是今日状态不佳,她还真的想要切磋一番,再看着周围小姐夫人看过来的眼神,陶妙淑不愿意让她们因此误会什么,继续解释道:“自然不是,只是我今日的状态不好,在对弈时恐怕不能全身心的投入,这样是很不尊重对手的。” “原来是这样啊。”贾菲菲明白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苦恼道:“可我战帖已经下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该怎么办。” 宇文悠然已经可以确定,贾菲菲并没有恶意,便开口道:“你看这样可以吗,这战帖我们先收下,至于对弈的时间我们随后再决定。” 只要不让她收回说出的话就行,人家也答应对弈了,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贾筱筱见此计不成,便怂恿贾宝儿道:“大姐,那相府三小姐一定是听到二姐说你也破了棋局,自认棋艺不如你,这才以找借口的,若是此时不比,恐怕她以后也不会与你比,你就永远没有机会证明了。” 贾宝儿咬了咬嘴唇,终于下了决定。 走至陶妙淑身侧,盈盈一福身,“我只求与三小姐对弈一局,还请三小姐成全。” 贾菲菲这边已经在和宇文悠然比试的细节了,贾宝儿此时的举动让她非常不理解,“大姐,高手对弈,当然是要在巅峰状态才能淋漓尽致啊,改天再比不是更好。” 正说着话,就被贾筱筱拉到一旁,“二姐,你不懂就不要添乱了,大姐这么做自然有大姐的理由。” “贾小姐确定非要此时比试吗?” 宇文悠然的语气已经有些冷,本来她听贾菲菲说贾宝儿竟然能破了棋局,也是有些手痒的,本想改日待她与陶妙淑对弈后,也与她较量一番。 但贾宝儿此时的举动,却让她灭了心中的想法,不管她棋艺再高,但在陶妙淑明说状态不好时,依旧坚持要比试,这心性实在是落了下乘,便已失去了与她对弈的资格。 “还请郡主成全。”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老王妃等人的注意,在贾菲菲下战书时,老王妃还担心贾菲菲的行为会让宇文悠然不喜,没想到她安然无事,问题倒是出在贾宝儿身上。 贾宝儿的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若不是陶妙淑出现,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她或许也会考虑一下让龚儿娶她,虽然是小家子气了一些,但又不是让她来当当家主母,倒也勉强合适。 但如今贾宝儿的举动,却是让老王妃在心中彻底否决了她,如此心性,实在是配不上龚儿。 她现在之所以不开口,也是存了想要看看陶妙淑表现的意思。 宇文悠然冷然一笑,“很好,既然贾小姐坚持如此,淑儿你就与她对上一局。” 赵倩云是知道陶妙淑是在安庆郡主指点后后能破局的,一听宇文悠然竟然真的让陶妙淑与贾宝儿对弈,心中难免有些担心,但她同时又相信宇文悠然既然答应,那就表示她对陶妙淑很有把握。 宇文悠然开口,陶妙淑恐怕就是真的卧病在床也会爬起来,自然不再拒绝,贾宝儿心中亦是一喜。 老王妃眼光微闪,“这下棋怎能没有棋盘,去取副棋盘过来。” 远处的树林后,再次活跃起来,“老四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将二哥找回来。” “当然要了,这么精彩的比试,怎么能少得了他,你等着,我这就去。” 匆匆的脚步远去,老六稍显稚嫩的声音再次传出,“三哥,你真准备一辈子躲着菲菲姐姐吗?” “别跟我提她,你说这满院子的大家闺秀,祖母怎么就不能为我挑一个,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了娘胎中,怎么就那么赶巧和这母老虎赶在一块了,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棋盘很快就摆好,陶妙淑清楚对手不容小窥,尽力的排除了心中的杂念,素手捏起一枚黑子,“贾小姐,先请。” 这一举动看的老王妃暗暗点头,对着老夫人笑道:“老姐姐我是越看妹妹这孙女是越喜欢。” 正在落子的贾宝儿听到老王妃的话,手一顿,白棋从手中落在,朝着棋盘边缘滚去,她意识到后,便慌忙的按住棋子。 只是这一举动,却让她的开局有些狼狈,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在棋盘上落下第一枚棋子。 陶妙淑也跟着落子,随着她们手中棋子的起落,棋盘也在迅速的被黑白棋子攻占,渐渐的陷入焦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胜负已定 棋面虽如此,但孰的棋艺略胜一筹,在座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此时秦宝儿莹白的额头上已细细密密的布了一层汗,下唇更是不知在何时已被咬破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娥眉紧蹙,手中的棋子几经踌躇却依旧迟迟没有落下。 而她对面的陶妙淑神色虽然也很凝重,但是每次落子却是干净利索,显然在宇文悠然这些日子的指点还是很有成效的。 当然,这也和陶妙淑自身的天赋分不开。 这棋局胜负已定,贾宝儿此时不过就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宇文悠然将目光移开的同时,远处的树林中,孟龚也将目光收回,将手中的瞭望镜递回孟昊手中,“以后这么无聊的棋局不要去叫我。” 孟昊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撇了撇嘴,接过瞭望镜,看了眼此时的棋面,啧啧称赞道:“相府三小姐的棋艺果然名符其实,表姐已经输了,二哥,你什么时候迎娶相府三小姐。” “这和你有关系吗?”孟龚依旧是一副一本正经不温不火的模样,但只关注着棋面的孟昊c孟凡和孟奇,都没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当然有关系了。”孟昊一边在心中推演着刚刚错过的棋路,一边道:“等她进了廉清王府,二哥你可一定要让二嫂指点下我的棋艺,或者让二嫂将我引荐给指导她棋艺的老师也行,难道你们不觉得二嫂落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攻退可守,前呼后应的吗?若是将这棋路用在行兵布阵上,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只是我为什么觉得她好像在有意让表姐。” 老三孟凡也频频点头,“虽然我很不想附和,但是老四这次确实说了句人话,想必相府三小姐是不想表姐输的太难看。” “确实如此,”孟昊赞同后这才想起孟奇刚刚话中的不对,气急败坏道:“老三,你刚刚说什么!”不过他嚷完,很快就挂起一抹贱贱的笑,“刚刚去找二哥的时候,听下人说菲菲表妹刚刚满府的找你,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菲菲表妹了,正好,现在去找她叙叙旧。” “老四,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孟龚这次难得的没有打断他们两个,原本他答应娶陶妙淑其实是另有原因的,可是如今,他心中倒是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棋面的胶着状态随着陶妙淑的黑子一个又一个的落下,白子溃不成军,最终不出意外的以贾宝儿的落败而结束。 “承让了。”陶妙淑的声音也有了一些疲惫,若单是下棋她并不会这么累,但是下棋的同时却要同时兼顾不能让对方输的太不体面,这就有些耗心神了。 贾宝儿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棋面,她输了,于此同时,她也无比的清醒,她清楚的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大姐,你没事吧。”贾菲菲有些担心的晃了晃她的肩膀,她虽然大大咧咧但却并不代表她没心没肺,要知道大姐的棋艺可是连廉清王都称赞有加的。 在最擅长的领域被人打败,这种感觉一定很糟,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来下什么战帖了。 贾筱筱亦劝道:“大姐,输赢已经有了结果,你就别难过了。” 贾宝儿听了她的话,神色黯然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是啊,输赢已定,她输了,也是时候该断了对二表哥的念想,不是吗? 宇文悠然淡淡扫过贾筱筱,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她先前对贾宝儿说的话,但她还是猜出了一些。 “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一个抬头,贾宝儿的眼中便清明了不少,她起身,盈盈的走向陶妙淑,老王妃刚刚刚刚准备开口,但看到秦宝儿接下来的举动,却没有再开口。 秦宝儿走至陶妙淑跟前,欠身道:“多谢陶小姐手下留情。” 她此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难道刚刚相府三小姐还手下留情了不成,诸位夫人小姐看向陶妙淑的目光越发的不同。 而贾宝儿此举也赢得了陶妙淑的尊重,“贾小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妙淑的棋艺并不见得比贾小姐高,只是贾小姐今日开局过于求胜,希望以后有时间,我们能再次对弈一局。” 此话可谓一语中的,贾宝儿也很清楚她今日的问题所在,下棋本就需要心无旁骛,而她今日对弈却带有盲目的目的性,这才是她输掉这盘棋的根有所在。 “下次对弈,宝儿一定全力以赴。” 作出了承诺,贾宝儿再次转向宇文悠然,“今日宝儿多有唐突,还请郡主见谅。” “无碍。”宇文悠然淡淡的看了眼贾筱筱,“贾小姐也是一时被人怂恿罢了,本郡主与菲菲小姐约下的时间依旧有效,本郡主很期待你们的第二次对弈,也希望那是一次纯粹的对弈。” 贾筱筱的身子一震,紧张的看向秦宝儿,还好,秦宝儿并没有怀疑什么,而是再次躬身道:“多谢郡主,宝儿定然不会让郡主失望。” 说完后,再次移动脚步,走到老王妃的席面前,歉意的道:“宝儿身子有些不适,恐不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宴会,恳请王妃允许宝儿先行退下。” 她如今的表现,总算是消除了一些老王妃对她的成见,但错了就是错了,老王妃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几分,“既然身子不适,就先回府休息吧。” 贾宝儿听老王妃的语气,也洞悉了几分老王妃对她的态度,再次躬身行礼,“多谢王妃。” 贾菲菲立马也跟着道:“王妃奶奶,我也陪大姐一块回去。”虽然她今日来此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连孟凡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可她却也很担心嫡姐。 贾宝儿连忙道:“不用,让三妹陪我就好。” 老王妃亦开口道:“菲菲先留下,我待会有话跟你说。” 贾筱筱虽然很想留下,可是此时却也不得不说,“二姐放心,我会陪着大姐。” 贾菲菲只好目送着贾宝儿和贾筱筱离开。 随着她们的离开,花园中又热络了起来,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很多夫人小姐看向陶妙淑的眼神已与以往大不同,这让陶妙淑有些不适应。 贾菲菲被老王妃叫到跟前提醒了几句后,很是自来熟直接凑到了宇文悠然这一席,好奇的看着陶妙淑问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喜欢黑白棋子啊,难道不觉得无聊吗?” 她这性子,倒是很对宇文悠然,“听贾小姐的意思,好像你身边有很多人都喜欢下棋。” “对啊,除了我以外都喜欢。”根本就不用宇文悠然细问,贾菲菲就掰起手指列举道:“王妃奶奶喜欢,王爷喜欢,大表哥c二表哥c四表哥c五表弟c六表弟,娘亲,爹爹c大姐c三妹哎呀,太多了,总之他们都喜欢,就除了我外,尤其是我爹爹和孟凡,明明就是莽夫,还天天抱着一个棋盘,还跟我说下棋和行兵打仗有关系,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两样八杆子都打不着,有什么关系啊。” 听她这么说,宇文悠然倒是有些明白,怪不得廉清王府满门虎将,看来这围棋是功不可没。 贾菲菲这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你们说是不是,行兵打仗,武功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觉得爹爹一定是和孟凡串通好了拿这个理由塘塞我来着,你们说是不是。” 宇文悠然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大有她们说一句不是,她就立马去找人算账的意思,便笑道:“其实下棋和行兵打仗还是有些联系的。” “是吗?”贾菲菲还是有些不信,“也许真的有吧,但我还是觉得武功重要,真要上阵杀敌的话,还得拼功夫。”这点宇文悠然也不否认。 说话归说话,贾菲菲还没有忘记她的目的,可老王妃刚刚才叮嘱不让她擅自离开,这这种事上她显得格外机灵,对着宇文悠然等人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坐在这里很没意思吗?不如我带你们到这花园中逛逛怎么样。” 生怕宇悠然不答应,脑子一转,再接再厉道:“我知道有比这风景更好的地方,而且很清净。” 可她的小心思,恐怕除了陶妙琴外其余的人都早早的看穿,赵倩云和陶妙淑显然是以宇文悠然马首是瞻。 周遭的目光确实不是很让人舒服,宇文悠然便顺着贾菲菲的意思道:“那就有劳贾小姐带路了。” “没问题。”贾菲菲见她答应,笑容一下灿烂起来,“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给王妃奶奶说一下。” 然后就看她蹦蹦跳跳的小跑到老王妃面前,说了几句后,老王妃的目光看向宇文悠然这边,然后好似不放心,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点了点头。 贾菲菲雀跃的跑回来,“好了,我们走吧。” 在众人的目送下,由贾菲菲带路,宇文悠然和陶妙淑c陶妙琴c赵倩云再次越过彩虹桥,很快便消失在花海中。 才刚刚走出没多远,贾菲菲便转身不好意思道:“我刚刚想起,我还有点事,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前面湖边就有一个亭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算不算卸磨杀驴 这算不算卸磨杀驴,宇文悠然宛然的露出几分笑意,陶妙琴就有些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刚刚还兴致勃勃提议带她们逛花园的贾菲菲,刚走出没多远就要将她们扔下。 贾菲菲显然也很不好意思,“那个,我真的是有事在做。”遮遮掩掩也不是她的风格,她索性摊牌道:“其实我是要去找人算账。” “哦?找谁?”宇文悠然其实在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却依旧想要逗逗贾菲菲。 “还能有谁!当然是孟凡了!”贾菲菲提起他火气就非常的大,好似一下打开了宣泄口,“他不想娶本小姐,本小姐还不想嫁呢!今天本小姐一定要找到他,好好的和他讲讲理不成!” 光说还不够,她抡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下。 远处,孟昊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身边脸已经有些黑了的孟凡,“老三,菲菲表妹好像很生气,你确定你今天能躲的过。” 孟凡的目光落在贾菲菲的鞭子上,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警告的瞪向孟昊,“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若是敢将这个地方告诉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孟昊就是喜欢看他这吃瘪的样子,火上浇油道:“我不会告诉她也许有人会告诉她啊。” 他这话可谓是一语中的,宇文悠然有了这个打算也这么做了,“也许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 “真的!”贾菲菲惊喜万分直接抓住宇文悠然的衣袖,“快告诉我。” “你要想找到他就要按我所说的做。” 贾菲菲连忙点头。 宇文悠然这才附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贾菲菲的双眼又最开始的疑惑渐渐的变得越来越亮,听到最后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宇文悠然说完,再次叮嘱道:“都记住了吗?一定不能直接过去。” “放心,我明白怎么做了。”怪不得她找不到,原来躲在了那个地方,贾菲菲压根就没有想过去问宇文悠然怎么会知道,匆匆的与宇文悠然等人告别后,便又向前院的方向走去。 远处,孟昊再次一语中的,“你们说安庆郡主跟菲菲表姐说了什么,会不会将这个地方告诉她了。” 孟凡看着贾菲菲越走越远,心头大松了口气,“以那母老虎的性子,你觉得她要是真知道我在这里,会能忍住一眼都不往这边看吗?” “不会。”孟昊给出了答案,颇有些遗憾的道:“好久没有看到你在菲菲表妹鞭子下鸡飞狗跳的样子了,还真有些怀念。” “老四” 孟昊却一下有了新发现,“你们快看,安庆郡主她们是不是要往湖心亭去。” 孟凡c孟龚c孟奇也纷纷拿起瞭望镜,就连一本正经的孟龚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古怪。 “如果我记得没错,大哥这个时候应该在那里吧。”孟昊颇为幸灾乐祸,“看来这是天意啊,此时安庆郡主身边的除了相府小姐外好像就是祖母选定的赵小姐吧,看来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 全然不知就要与未来夫婿偶遇的赵倩云此时看着宇文悠然脸上从贾菲菲走后就一直没有落下的笑容,也勾起了好奇心,“郡主怎么会知道濂清王府三公子所在。” 宇文悠然浅然一笑,“巧合加推理再加上一点证实,自然就知道了。”不得不说,有暗影在她身边,真的方便了许多。 赵倩云心思通透,便明白这其中定然有不能让她知道的,便没有再多问,而是转而说道:“今日来之前,陌歌陌朵姐妹托人带了封信让我,让我代她们向郡主问好,如今老太君的头七已过,她们也不易在京都久留,今日便会启程回河洛。她们很想亲自登府向郡主辞行,却又觉得不合适,特让我代她们向郡主道歉。” “她们确实不应该在呆在京都。” 国公府此次出事,浅陌朵姐妹之所以没有受到牵连,除了她们的母亲与皇后一样都是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娘以外,恐怕洛王也没少在其中运作。 皇上剪除国公府的心已经昭然若揭,留在京都对她们姐妹并没有好处。 陶妙琴难得有了浅陌歌这个玩伴,突然听她要离开,有些失落,“大姐,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们啊。” “很快。”宇文悠然神秘一笑,她说此话自然并非空穴来风,能得到她认可的人,她自然会对这些人的事情多留意一些,倒是让她发现来一个有趣的事情。 “有个惊喜就在河洛等着她们,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聚到一起。” “太好了。”陶妙琴是由衷的开心,宇文悠然既然说很快能见到,那就一定很快就能见到。 赵倩云也很开心,“本来我是对嫁入廉清王府还有些忐忑,可当我知道老王妃中意的人中有妙淑妹妹和妙琴妹妹时,我一下就安心了,说起来我们是真的很有缘。” 陶妙淑强笑着点了点头。 赵倩云早就觉察到她今日的不对劲,问道:“妙淑妹妹,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陶妙淑收起心中的心思,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既然累了,我们就走慢一些,这花园中的景色确实不错,我本来觉得刚刚走过的就已经是这座花园中最漂亮的了,这边的一定比不上刚刚的,可是走近一看却并非如此,这里的景色一点都不输于刚才的。有时候我们就是太拘泥于自己的想当然,若是能放开视野,用心体会路过的每一道风景,不仅可以找到最美的那一道,于此同时也没有了错过风景的遗憾,这样一来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这话她不仅是说给宇文悠然听的钱,也是说给跟在后面的红袖听的。 可是显然对陶妙淑不怎么奏效,如今,再绚丽浓烈的色彩,恐怕也难以驱散她此时心头的阴霾。 她知道,达奚丰赡并不是她该肖想的,她也很努力尝试过驱散心头的那道身影,可却依旧做不到。 赵倩云的目光在陶妙淑身上停留了许久,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在陶妙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说真的,她真的很羡慕陶妙淑,她也曾无比奢望能有这么一个姐姐。 这时,她想起一件事,虽然知道宇文悠然一定不会介意,但是她却依旧要解释一番,“郡主可知,倩云当日为何会邀郡主到尚书府?” 宇文悠然还真的从没深究过这一点,在国公府寿宴时,宇文悠然就曾察觉赵倩云在故意与自己接近,但后来赵倩云的表现却让宇文悠然初步认可了她这个人,至于她的动机既然她不主动说,宇文悠然自然也不会去刻意的深究。 可如今,既然她主动提起,宇文悠然倒也不介意听上一听,“为什么?” 赵倩云如今没有了心理负担,提起此事也阔达了许多,“那郡主可知,皇后与国公府一直在为太子殿下物色侧妃的人选一事。” 宇文悠然颔首:“多少知道一些。” “我起初就是他们的人选之一,国公府想要用一个侧妃的身份拉拢倩云的父亲,这让倩云的父亲很为难,若是直接拒绝,国公府定然不会放过父亲,但父亲为我的幸福着想,自然也不愿妥协。倩云不愿看到父亲为难,便擅自主张邀郡主过府,本打算故意惹怒郡主,再让人放出风声,以太子殿下对郡主的宠爱,知道了倩云的作风,断然不会答应让倩云做侧妃,却” 原来是这么回事,宇文悠然接着将她要说的说完,“却没想到赴邀的非但不是我,我还掉进了湖中,差点丢了小命,随后中秋宴上你知道了陶妙玲对我做的事情,也很恼怒陶妙玲,但自己的行为也并不光彩,所以你便没有再继续。” 赵倩云没有反驳,那便代表宇文悠然推测出来的都是对的,宇文悠然并没有就此停下,一边走一边说道。 “直到国公府寿宴那一天,国公府和皇后想必一定对赵尚书施压,你才会再次下定决心接近我,若是没有后来的诸般事端,你应该还是想要做些什么来得罪我,是与不是?” “是,不过我很庆幸没有那么做。”赵倩云发自肺腑的感叹道:“若非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端,想必老王妃也不会注意到我,也就不会有今天。其实,我当时出来作证指认有人碰了妙淑只有八分是真的出自本心,虽然和两位妹妹相处的很短暂,但我却是真的喜欢她们,若是不开口,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的良心。” 陶妙淑也暂时抛下了心头的事情,认真的听了起来。 宇文悠然喜欢坦承的人,“至于剩下的两分,其中一分你是希望,你的那番举动最好能惹怒国公府,让他们觉得你难以掌控,就此放弃你。而另外一分,你在与自己打赌,我说的可对?” “没错。”没有质问,只是推测与陈述,这样的对话方式让赵倩云整个人觉得格外的轻松。 陶妙琴终于忍不住好奇的发问道:“赵姐姐你在赌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孟凡惨了 赵倩云与宇文悠然相视一笑,道:“倩云在赌脱胎换骨后的郡主一定能帮我达成所愿。倩云很庆幸,不仅赌对了,而且上天足够仁慈,根本没有给倩云走上错路的机会。” 她目光含笑的看向陶妙淑和陶妙琴,“郡主虽然没有如帮妙淑妹妹一般直接出手,但她却也从未对倩云的接近表现出排斥,现在京都所有人都认为我与郡主交好,若非如此,倩云就算被老王妃看中,但婚配的对象却未必是大公子,这点倩云很明白。” 穿越花海,一汪碧湖宛若镜面一般闯入她们的眼帘,在阳光得投影下,闪着碎钻般的光点,让整个视野都敞亮了起来。 赵倩云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倩云如今的心情便宛若眼前的这片湖一般明亮。” “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或许如你所说,固然有你与我交好的因素在里面,但这在老王妃眼中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宇文悠然看赵倩云睁眼望过来,含笑道:“相信我,让老王妃最后下决定的原因一定在你身上,以廉清王府的立场,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王妃,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赵倩云一下就懂了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可她却也清除,她若是当日真的设计了安庆郡主,不管她如何的八面玲珑,老王妃也未必会选她。 追根究底,她能有今日真的要感谢安庆郡主。 感谢的话宇文悠然已经听了太多,她一开始做这些也并非是为了她们的感谢,将目光又放在周遭的风景上。 目光所及之处,波光粼粼的湖心中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座好似吊脚楼的亭子,就连连接亭子和湖岸的通道也是一座离湖面二丈高的被藤蔓密密缠绕的吊桥,桥湖心的亭子四周亦是一片郁郁葱葱,这手笔绝非出自京都的工匠之手。 看多了中规中矩的建筑,乍然看到这样别具风格的设计,就连宇文悠然也忍不住的感叹道:“若非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像武将出身的廉清王府院子中的布置竟然如此别具匠心,我们过去看看。” 如果说,站在侧面,这吊桥就足以吸引眼球的话,那么当她们来到吊桥的正面时,就可以称之为震撼。 眼前的与其说是一座吊桥,倒不如说是一道由藤蔓缠绕而成的绿色通道,郁郁葱葱的藤蔓间还开着星星似的小花,美的那么不真实。 “哇好漂亮”陶妙琴已经忍不住的感叹出声,就连一向稳重的陶妙淑和赵倩云眼中亦有一些恍惚。 “我想起来了。”赵倩云好似梦呓的道:“这应该是廉清王为先王妃修建的,只是没想到它竟然这么美。” 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向往和羡慕,而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她身上,就连宇文悠然也不例外。 赵倩云没有多卖关子,娓娓道来,“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廉清王的先王妃是苗疆的一座苗寨的女,她跟随廉清王回到京都后因为水土不服后卧病在床,直到廉清王在王府中大兴水土按照苗疆的风格建了一所住所后,先王妃的病情才有好转。” 她这一说,宇文悠然也有了一点印象,只是没想到刚硬的廉清王竟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再看眼前的通道,显然常年有人在精心打理,这让宇文悠然对这湖心的建筑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大姐,我们进去看看好吗?”这样侠骨柔情的故事总是让人向往的。 但宇文悠然却没有贸然答应她,而是看向绿芙,绿芙点了点头,先一步进入这吊桥,她的步伐很快,没有多久便一个往返,重新从通道中出来。 在陶妙琴期盼的目光中,回道:“郡主,湖心的亭子中并没有人。” 宇文悠然这才点头,“绿芙,你留在这里。” “是,郡主。” 宇文悠然这才看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陶妙琴,开口道:“好了,我们走吧。” 待她们走进这绿色的通道,桥身一下就晃了起来,陶妙琴害怕之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宇文悠然的袖子,愣是不敢在迈出一步。 宇文悠然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再看着红袖紧紧抓着旁边藤蔓畏缩的模样,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往中间走,我们的脚步都放轻一点,就没有那么晃了。” 或许是宇文悠然拉着她的手给了陶妙琴一些勇气,她终于迈出了一步,但随着她的这一步,桥晃的幅度也更大了一些。” 红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带着哭腔道:“小姐别动” 宇文悠然环视了一下,不仅红袖如此,赵倩云身边跟着的丫鬟也好不到哪去,裙子下的双腿在不停的打颤。 就连赵倩云和陶妙淑的脸色都有一些不好,宇文悠然看着她们的模样,有些犹豫道:“不然我们还是在旁边坐一下吧。” 红袖忙不跌跌的点头,“小姐,我们退回去吧,这太可怕了。” 就在陶妙淑和赵倩云要点头的时候,桥身突然就不晃了,宇文悠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看绿芙对她点头,她了然,定然是暗影在暗中做了些手脚。 红袖终于能站直了身子,一脸不解的道:“怎么突然停了。”这下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还尝试着跳了几下,桥身只是轻微的晃了几下,一下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这一路就走的很稳,穿过这条绿色的通道,一座两层的吊脚楼呈现在眼前,无论是窗柩还是门户都没有经过刻意的装饰,吊脚楼周围环绕着一圈的竹林,一股纯天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了吊脚楼后,屋内的装饰也很简单,周围的墙壁上挂着苗疆特有的刺绣挂饰,摆放的家具都是由竹子所制。 宇文悠然的手从旁边的椅子把手上抚过,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宇文悠然继续打量着周围的装饰,点头道:“看来你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廉清王专门为先王妃建的。” “应该是。”看着眼前的一切,赵倩云突然就对未来的夫君期待了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脸上浮现了一丝可疑的疑云。 陶妙琴刚好向她看来,差异的道:“赵姐姐你很热吗,脸怎么红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赵倩云的脸越发的红了几分,尤其是在宇文悠然和陶妙淑了然的目光下,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越发无地自容,拿起手帕扇风道:“是啊,天气太热了。” 陶妙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善解人意的附和道:“今天的天气确实有点热,不如我们把周围的窗户打开吧。” 宇文悠然跟着捉狭道:“对对对,红袖快把窗户打开,让她好好透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人害羞了呢。” “郡主”心思果然是被看破了,赵倩云越发的无地自容,干脆直接走到窗户边,本想深深的喘口气,可刚刚深吸了口气,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远处,树林中。 “碰上了,终于碰上了。” 孟昊格外高昂的声音昭示着她的兴奋。 “真的,你们看到大哥的表情了吗?真实太有趣了!”孟凡也跟着起哄。 “孟凡!你果然在这里!”一声娇呵突至。 “啪!”孟凡手中的瞭望镜直接吓落在地上,毫不迟疑一个翻身直接越出亭子,紧跟着一道鞭子落在他刚刚站的地方。 光听这鞭子的声音便知道这一鞭子可是毫不留情,孟凡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怒喝道:“贾菲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你说我在干什么!” 眼看着又一鞭子抽过来,孟凡丝毫不敢再做逗留,飞快的移动着身形,贾菲菲挥舞着鞭子紧跟其后,气急败坏的道。 “好不想娶本小姐,我让你不娶本小姐,真当本小姐想嫁给你,你还给我躲,你给我站住!” “呦吼”孟昊打了个响亮的口哨,“菲菲表妹,要不要我帮忙。” “老四!你少掺合!”孟凡怒瞪向孟昊的同时还不忘躲鞭子,“贾菲菲,天下男人那么多,既然不想嫁,那你怎么不去祸害别人去。” “你”贾菲菲手中的鞭子登时连着两下挥了过去,孟凡只躲过了第一鞭却被第二鞭抽了个结实,衣服当即就破了。 “嘶”孟凡吃痛看了眼身上已经开始渗血的鞭痕,登时火气也起来了,“你这个母夜叉,真敢抽啊!” 在鞭子抽到孟凡身上时,贾菲菲就有些清醒了,可一听这登时就又怒了,“孟凡,你刚刚叫我什么!” 孟昊唯恐天下不乱道:“菲菲表妹,他叫你母夜叉。” “四少爷!”这是管家的第一次开口。 但他的话显然很管用,孟昊当即收了声,贾菲菲用力的握紧手中的鞭子,看着对她怒目相瞪孟凡。 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就湿润了起来,贝齿咬着下唇,倔强的仰着头,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然后转身一个轻跃,点在亭子的栏杆上。 孟凡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近女色 这下孟昊也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四哥,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不用了吧。”孟凡这话说的格外没有脾气,可他的实际行动却与他的话背道而驰,足尖一点,离开的方向可不就是贾菲菲刚才离开的方向。 此时,湖心的亭子中,赵倩云的不正常举措,引起了宇文悠然的注意,她走到赵倩云身侧,透过窗户看了出去,入眼是一片绿莹莹的竹林,但她相信这样的景色还不至于让赵倩云惊呆。 她的目光顺着竹子向下移动到水面上,瞳孔微缩,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竹根盘错的湖底,一袭游走的身影在清澈的湖水中显得格外的惹人注目,游走间宛若绸缎般的黑发随波散开遮盖了他背部裸露的春色,一双几乎透明的玉手轻柔的抚过每一根竹茎,好似在采摘着什么。 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赵倩云这般的大家闺秀看到就算被吓得花容失色也不为过,可她此时却一动不动的连声响都不曾发出。 宇文悠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她尝试着晃了晃赵倩云,她果然还是不能动,显然不只是被震呆那么简单了。 宇文悠然的目光再次投向湖面,可此时却再也找不到那袭白色的身影,只有荡漾的湖面昭示着它曾经的不平静。 “吱呀” 宇文悠然抬头将目光投向天花板。 陶妙淑和陶妙琴也没有忽略头顶的异响,向宇文悠然靠拢了几分。 “大姐,这楼上好像有人。” “不是好像,是确实有。”既然暗影没有出手,想必此人对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威胁。 陶妙淑也暂且放下心事,问道:“要不要让茯苓上去看下。” “不用。”宇文悠然阻止道,果然她话落下没多久,连向二层的楼梯传来一阵吱呀声,一抹白色的身影拾阶而下。 乍看之下,这男子长得与京都的公子大有不同,高挺宛若鹰钩的鼻梁两侧,高高的颧骨上缀着一双深邃的眸子,纤薄的唇线将唇色趁的极淡,几乎透明的皮肤再搭配上他身上的那袭白衣,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冰冷。 依旧往下淌着水滴的头发,更告诉宇文悠然,他就是刚刚那湖中的人影。 宇文悠然微微挑眉,赵谦,廉清王的嫡长子,从先王妃那里继承的一半的苗族血统,让他拥有了这般鲜明的容貌。 想必刚刚绿芙前来确认时,赵谦应该在湖中,绿芙这才会将他忽略。 她原还以为这廉清王府的公子都在那个树林后面,而他却出现在这里,显然对他即将娶的人没有丁点的好奇。 这也不足为奇,以他所处的身份,婚配对他而言,不过是父母之令,媒妁之言,喜欢不喜欢,中意不中意,都已经不重要。 宇文悠然的眉头微挑,“孟公子是不是应该先解赵小姐的穴道。”宇文悠然如此点明也有意要确认一下。 果然,在宇文悠然点破他身份时他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当他听到宇文悠然口中的赵小姐三字,目光微闪,落在赵倩云身上,“敢问可是赵尚书府的赵小姐。” 他开口询问这一句,至少代表着他对这婚事并不漠然,宇文悠然点头道:“正是。” 只见他抬起手臂,衣袖滑落,露出他那双几乎透明的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赵倩云身上传来。 宇文悠然询声看过去,只见一条碧绿的蛇缠吐着猩红的蛇芯子从赵倩云的衣袖下探出头,她的眸子一冷,而正麻溜的游走在赵倩云的手臂上的青蛇好似感觉到了敌意,猛地停在赵倩云的肩头,蛇头高高扬起,对着宇文悠然吐着蛇芯子。 “啊”陶妙琴一声尖叫,躲在陶妙淑身后,“蛇,赵姐姐身上有蛇。” “小姐”红袖也吓坏了,青蛇,竹林,让她一下就想到了剧毒的竹叶青,她刚想上前,但却被宇文悠然用眼神阻止。 至于赵倩云的丫鬟,脸色早就惨败的没有一丝血色。 就连陶妙淑此时表情虽然很淡定,但也不自觉的将手中的帕子握紧,虽然她看的出这蛇应该是眼前的这位孟公子之物,但此时的画面还是有些冲击感。 赵倩云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肩头的那抹绿色,只觉得被它爬过的地方格外的冰冷,她又何曾经历过这些,若不是她此时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恐怕一定会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一滴汗顺着她的耳线滑落,宇文悠然没有心思和一条蛇对峙,冷声道:“孟公子若是再不将它收起来,本郡主并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条青蛇好似通灵一般,听到她的威胁,张嘴露出了里面锋利的牙齿,但随着两声响指声,那青蛇便收起了牙齿和蛇芯。 赵谦上前,将他几乎透明的右手靠近赵倩云的肩头,这青蛇放下舌头,游过他的手,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而就在青蛇离开的一刹那,赵倩云的穴道好似一下解开,双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宇文悠然注意到,赵谦对她的靠近起初是有些排斥想要向后推的,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由着赵倩云靠了过来。 陶妙淑觉得让赵倩云就这样靠在不妥,正欲顶着头皮上前,却被宇文悠然摇头制止,她这才停下,看了眼孟谦的背影,眼中一片明悟,猜出了赵谦的身份后,她倒是放松了许多。 而赵倩云此时根本就来不及扭头看这怀抱的主人,刚刚在赵谦的手腕上温顺下来的青蛇,舌头一下高高扬起,若是这青蛇身上有毛的话,恐怕这毛一定是炸开的,显然对赵倩云的靠近非常的不满,赵倩云一看到这蛇,连尖叫都没有,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宇文悠然知她只是受了惊吓,淡淡的开口道:“为恐赵小姐一会儿醒来后看到此地再次昏过去,劳烦孟公子为她找一个休息的地方,顺便也请个大夫过来看看。”然后瞥了眼依旧有些炸毛的青蛇,“我想孟公子应该不希望更多人昏倒。” 陶妙淑这才知道赵倩云竟然昏倒了,脸上有些担忧。 赵谦看了眼怀中的人,又看了眼手臂上的青蛇,最终做出了取舍,“多谢郡主提醒。” 手腕一抖,那青蛇便乖乖的爬到他手中,他轻轻一掷,青蛇便被他从窗户中抛出,稳稳的缠在外面的一株竹子上,只是蛇头依旧高扬着朝着窗户里面。 远处的树林,孟昊透过瞭望镜将这一幕收于眼底,吃惊的张开嘴,放下瞭望镜,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大哥竟然让女人近身了。” “赵小姐昏倒了。”孟龚一本正经的补充到。 孟昊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有区别吗?” 然后眼睛一亮,建议道:“二哥c六弟,我们要不要去湖心亭帮下大哥。”从他双眼中跳跃的火苗便可看出,他这哪里是想去帮忙,分明是想去看热闹。 就在他以为没有人会响应他时,孟龚竟然难得的应道:“好。” 然后对管家道:“管伯,去请个大夫。” 那青蛇固执的看着窗内,待看到孟谦将赵倩云打横抱起时,蛇芯子也越吐越快。 这条蛇给宇文悠然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这让她想起了苗疆的一些传闻。 再次踏进这绿色的吊桥时,众人显然已经没有了来时欣赏这吊桥的心思,只有赵谦在觉察到桥身没有晃动后,目光闪过诧异,但他却没有询问。 而此时,吊桥的另一端,守在桥前的绿芙也拦下了几名从赏花宴上过来的小姐。 她们认得绿芙是宇文悠然身边的人,留恋的看了眼眼前的绿色吊桥,其中一个小姐建议道:“不如我们先到旁边去看看吧。” 其他小姐自然没有人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被安庆郡主惦记上,自然纷纷附和。 就在她们正欲转身离开时,其中小姐咦了一声,看向吊桥里面,其他小姐也纷纷驻足。 绿芙察觉到她们眼中的异色,回头一看,待她看到抱着赵倩云的孟谦时,脸色就变了,她明明仔细检查过确保这亭子里没人的,可是如今显然是有人在里面,她到底是疏忽了哪一点。 孟谦此时也看到了桥外的人,脚步一顿,神情越发的不自然,继续向前走,此时若是停下,才真的会被误会。 宇文悠然亦微微皱眉,出了吊桥,看着这些小姐眼中闪着的八卦光芒,按宇文悠然的性格是不会给她们过多解释的,但是为了赵倩云,她还是难得的对着孟谦道:“敢问大公子,这附近可有供休息的院落。” “有。”孟谦的回答很生硬,宇文悠然发现他很不擅长与人交流。 这些小姐目送着宇文悠然离开,一个个都炸开了锅。 “你们说那位公子是谁?” “安庆郡主唤他大公子,这廉清王府还有几个大公子。” “你说他就是与赵倩云更换庚帖的孟大公子?” “不是他,还有谁,这也未免太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怪癖的男人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其中一位小姐建议道,她的建议让另外几个小姐也很意动。 不过她们想到宇文悠然,却又纷纷摇摇头,那位最先建议的小姐也意识到她的建议不会被采纳,将目光重新放回吊桥上。 “那我们还要不好到桥的那边看一看。” “这”这些小姐依旧犹豫,最终有人出声道:“赵小姐显然是在那亭子里昏倒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就在她们依旧踌躇不前的时候,宇文悠然已经跟随在抱着赵倩云的孟谦身后,迈进了一所僻静的院落。 随着孟谦一声轻咳,靠在院子中石桌上小憩的小厮瞬间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画面时,显然脑袋有些短路,一脸的诧异和震惊,“少爷这” “去请李大夫过来。”眼角的抖动,显示出了孟谦的不适。 “是”那长相清秀的小厮眼中的诧异不减,一边向外走还一边回头看,显然依旧没有消化此时的信息。 他异样的举动也引起了宇文悠然的注意,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孟谦已经踏入房间的背影上。 院外传来一个充满挑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司安,你是不是也被吓到了,嘻嘻,偷偷告诉你,大哥抱回来的那位就是赵小姐,现在我相信你和大哥之间是真的没什么了。” 这丝毫没有压低的声音,哪里像是也跟他话中的“偷偷”两字不沾边。 “司安见过二少爷c四少爷c六少爷,四少爷的话司安一定会转述给大少爷。”司安的声音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威胁。 没有三少爷,想必贾菲菲已经成功的找到了他们藏身的树林,而他也从孟昊的话中汲取出了一点信息,微微皱眉的同时,亦没有忘记留意身边的陶妙淑,她在听到二少爷这个称呼时目光有些排斥,此时宇文悠然带来的人无一例外的将目光都投注在陶妙淑身上,陶妙琴甚至还有些兴奋。 院外,孟昊的声音一下就软了,还带上了几分讨好,“司安,我只是第一次看到大哥抱女人,太兴奋了,有些口无遮拦,你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他语气的变化,让宇文悠然微微挑挑眉,一个小厮能让廉清王府的少爷如此服软,看来还真的不能轻看这小厮。 外面,司安一点也不买孟昊的账,而是对着站在一名中年男子道:“李大夫,里面请。” 宇文悠然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反正就算不在院子中碰到,待会他们进了房间还会碰到,宇文悠然便转身,将目光投向正走进院子中的几人。 孟昊一看到院子中的人,想起自己刚刚丝毫没有压制的声音,脸色有些不自然,埋怨的瞪了一眼司安,默默的用眼神向司安传递道: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可司安明显是个有个性的小厮,连一个眼神也吝啬回应他,自然也没有收到他的警告。 孟龚的目光在陶妙淑身上略作逗留,一本正经的道:“孟龚见过郡主,两位小姐。” 孟昊和孟奇也规规矩矩道:“见过郡主,两位小姐。” 陶妙淑和陶妙琴也回了礼,宇文悠然这才问道:“三位公子客气了,不知道贾小姐现在怎么样?” “你”孟昊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脱口而出说了一个字后,又觉得不妥,有些讪讪然道:“我说菲菲表妹怎么会找到那个地方,原来是郡主告诉她的。” 宇文悠然没有否认,目光更多的却是落在孟龚身上,或许是因为陶妙淑的缘故,宇文悠然打量他时多少带了几分挑剔。 孟龚虽与孟谦都是先王妃所出,但在容貌上,却与孟谦有很大的差别,显而易见,孟谦的容貌更像先王妃对一些,而孟龚要像廉清王多一些,倒是与孟昊和孟奇更为相似一些。 只是举手投足间那一本正经有些呆板的模样,让宇文悠然微微皱眉,不得不说,这样的性格是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她原以为廉清王府的公子既然入了军伍并小有建树,在那样的氛围影响下,性格就算有些粗犷c野蛮也在预料之中。 可是从她今天进了廉清王府后,先是精通园艺的五公子孟钟,又是与蛇为伴冷言寡语的大公子孟谦,这接下来又是一本正经好似书呆子的二公子孟谦,就连最小的六公子孟奇,脸上有着与他年龄及其不相符的愁色和稳重。 只有在四公子孟昊身上能找到几分军人的痞子气,再者就是三公子孟凡,虽未谋面,但从贾菲菲的口中稍微了解了一些,倒是最像个军人。 宇文悠然真的很好奇,如此性格迥异的人,在军中是如何树立起威信的。 不得不承认,她以前却是有些太想当然了,紫月国将目光都放在了镇守边关的贪狼将军等人身上,倒是忽略了京都中的廉清王府。 廉清王虽然已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野,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在,而以对这六位公子的传闻来看,只要给他们时间加以锤炼,他们无疑会是东泰国军中的新起之秀。 看来,她是有必要让影卫搜集一些这些人的资料,若是有一天紫月国和东泰国真的兵戎相见的话,或许他们就是到时的主将。 宇文悠然突然觉得,这次重生在京都,真的给了她很多的提醒,她如今的身份,让她更容易了解到更多在紫月国了解不到的消息。 她这么说并不是说紫月国安插在东泰国的细作以及影卫工作有疏忽,只是有些信息会很容易被忽略。 而此时,孟谦也从房间中出来,看到不速之客,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对着司安道:“带李大夫进去。” 然后与院中的女眷保持距离,只是冲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甚至连一句告辞都懒得开口,便从宇文悠然身边绕过,来到孟龚等人身边也只说了“走吧”两个字便直接出了院子。 宇文悠然细心的注意到,虽然依旧是一袭白衣,但他身上的显然不是刚刚那身,从她的对孟谦行为的观察,以及司安c孟昊话中摘取的信息,以及他此时的表现。 宇文悠然已经得出她的结论,孟谦此人不仅有洁癖,而且好似非常不喜与人接近,尤其是女人。 这样的人,她以前也见过,这类人尤其的不好相处,不过从孟谦没有推开赵倩云来看,他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里却是不易久留,孟龚看着宇文悠然道:“管家已去通知祖母,请郡主及两位小姐在此稍等片刻,在下先行告辞。” 待宇文悠然点头后,他这才转身离开,只是在离开之际,再次回头对着陶妙淑道:“今日得窥陶小姐棋艺,果不负盛名,孟龚真心期望有一天能够与陶小姐切磋。” 从他进来后就一直低头的陶妙淑没想到他竟然会跟自己说话,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恰好与孟龚四目相视,孟龚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陶妙淑有些微愣。 “呦吼” 孟昊捕捉到这一幕,捉狭的吹起口哨凑起热闹,不过在孟龚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扫了他一眼后,他就讪讪然的收起了不该有的表情。 只是临走时欠揍的指了指宇文悠然身后的房间,“由衷的希望你们别被吓到。” 他们这一走,院子中便只余下宇文悠然等人,陶妙琴这才拉了拉陶妙淑的袖子,担忧的道:“三姐” 陶妙淑收起心中的心思,露出一抹笑容示意她没事,可宇文悠然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一些信息,在心中叹了口气。 陶妙淑远比她想的还要固执一些,不过现在还在廉清王府,有些话自然说不得。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赵小姐。” 待她进了房间,微微眯起眼睛,实在是这房间的布置太过晃眼,入眼看去一片素白,不论是房间中的家具还是地面,都是清一色的汉白玉,就连头顶的屋顶也被白缦遮去了原本的颜色。 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寒气,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孟谦几乎透明的皮肤,这环境倒是和他真的挺搭,只是心中也对赵倩云升起一份担忧。 而她身后的众人看到这房间的布置也难掩眼中的诧异,她们总算明白了孟昊那善意的提醒。 真的很难想像这世间竟然有人将房间布置成这般模样。这让她们有些无法下足的感觉,而事实上,司安也正一脸防备的看着她们,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是不愿她们进来的。 宇文悠然还是踏进了房间,就好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司安一样,走到汉白玉床边,眼睛再次微眯,就连赵倩云此时盖着的丝被都是白色的,与一片素白一比,赵倩云的脸色都能称之为红润了。 这也太 宇文悠然心中已经收回了刚刚对孟谦还未到无药可救地步的评价,这显然比她认识的那个人还要更加严重。 “她怎么样?” “回郡主,这位小姐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待会就会醒来。” 果然入这李大夫所言,,她们并没有守上多久,床上的赵倩云就悠悠睁开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贪心不是错 入目的素白世界显然让她有些晃神,不过在她看到宇文悠然后,神情明显多了几分安定,但却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眼中多了几分惊恐,嘴唇发干的确认道:“那蛇” 宇文悠然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没事了。” 赵倩云这才长松了口气,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围在床边的宇文悠然和陶妙淑姐妹,“让你们担心了。” 宇文悠然笑着摇摇头,此时房间中只有赵倩云的贴身丫鬟和宇文悠然带来的人,倒也无需顾忌太多,宇文悠然冲她眨了眨眼睛道:“如果不是你昏倒,今天倒是一个不错的偶遇。” 她这一说,赵倩云的脸上就浮起两朵可疑的红云,不过显然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就带了几分惊恐,“你的意思是说水底的那个人就是廉清王府的大公子,他和蛇”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捉狭道:“这房间应该就是他的风格,这样的布置你或许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赵倩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低着头看着素白的锦被,陷入了沉默。 宇文悠然很理解她现在的状态,虽然与孟谦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从他身上透出的种种怪癖来看,他这样的人并不符合女子心中对未来夫君的幻想。 宇文悠然故意点透这些,就是想要赵倩云重新认识一下她未来的夫君,如今这婚事已成定局,早些有心理准备,打破不必要的幻想,试着接受眼前的现实,显然对赵倩云来说更好一些。 至少从赵倩云昏倒而孟谦没有将她推开的表现来说,或许一切都还有改善的空间,而她相信,只要赵倩云能认清现状,以她的聪明,日后嫁入廉清王府后与孟谦相敬如宾,对她也不是一件难事。 不得不说,在宇文悠然心中,赵倩云和陶妙淑姐妹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毫无疑问,如果此时将赵倩云换成陶妙淑或者陶妙琴中的任何一个,宇文悠然此时的态度是一定不一样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宇文悠然会阻止丞相府和廉清王府的联姻,毕竟,陶妙淑现在很需要廉清王府的这门婚约。 而她们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老王妃显然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她听了下人的汇报后,眉心就再也没有舒展过。 从昏倒的地方和孟谦的出现,老王妃已经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这让她对赵倩云的胆量生出了几分怀疑。 不过却没有太早下结论,有些歉意的与老夫人告辞后,便带着人来到了赵倩云临时休息的院子,而在她准备进房间时,恰好听到了宇文悠然的话,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想要听听赵倩云的回答。 对于赵倩云此时的沉默,她很理解,最终她轻咳一声,对着司安问道:“赵小姐醒了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房间中人听到,赵倩云匆忙的抬起头,与宇文悠然交换了下眼色,目光中的迷茫一扫而光。 看吧,宇文悠然就说,赵倩云是聪明的,甚至根本不需要宇文悠然点拨,她就很清楚当下应该怎么应对进来的老王妃。 而宇文悠然亦很识趣,在与老王妃打过招呼后,便以恐老夫人担忧为名,带着陶妙淑等人离开了房间。 “廉清王府的公子不会都这么与众不同吧” 走出院子很远,周围没有外人时,陶妙琴这才敢小声的说出她的担忧。 宇文悠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捉狭的道:“看来有人已经开始为自己担忧了。” 陶妙琴的脸一下就红了,有些扭捏的试图反驳道:“我只是担心赵姐姐。” 宇文悠然故意反问道:“是吗?好像刚刚没看到五公子?” 被拆穿了小心事,陶妙琴的脸越发的红了。 牵涉到陶妙琴的婚事,一直心不在焉的陶妙淑也终于集中了精神,有几分担忧道:“大姐,这廉清王府的公子好像与外面的传闻有些不一样,那五公子”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宇文悠然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廉清王府这几位公子在京都确实鲜少露面。不过我们也要相信父亲,他既然有意应下你们的婚事,那二公子和五公子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回府后,我会再找父亲问问。” 她的话很大的安抚了陶妙琴,但对满怀心事的陶妙淑还远远不够,未免节外生枝,宇文悠然还是决定向她透露一些事情。 宇文悠然对着陶妙琴笑道:“我们离开这么长时间,祖母一定会担心,我和你三姐姐还有些话要说,四妹妹先回去陪祖母好不好?” 陶妙淑一听她这么说,咬着嘴唇,脸色有些不自然。 陶妙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宇文悠然,点了点头。 待陶妙淑离开,宇文悠然支开绿芙和红袖后,这才叹口气道:“见过二公子后,你心中依然排斥这桩婚事,对吗?” “我”陶妙淑是想反驳的,可她却无法对宇文悠然撒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达奚丰赡,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宇文悠然直接捅破了她的心思,将她的问题就这么赤裸裸的列出来。 然后紧跟着就给出了答案,“不会!因为这门婚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你最开始的期望,甚至可以说当你知道四妹也会嫁入廉清王府后,甚至还会很高兴,我说的对吗?” 陶妙淑对此无力反驳,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宇文悠然,有些黯然道,“我知道我现在的表现的很贪心,你一定对我很失望。” 失望倒还不至于,宇文悠然看着她很认真的道:“贪心不是你的错。” 陶妙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中点燃了一丝光亮。 但宇文悠然的话还没有说完,“正是因为贪心,所以必须暂时同意这门婚事。” 看到陶妙淑眼中的不解,宇文悠然也不再多卖关子,“棋王听闻你精通棋意,已经开口向皇上求娶你做侧妃,皇上也有意答应,如果你不想嫁入棋王府,廉清王府的这门婚事就必须要赶在皇上下旨前暂时定下来,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吗?” 陶妙淑的震惊在她的预料之中,宇文悠然给她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还好,陶妙淑没有让她太失望,并没有忽略宇文悠然两次用到的“暂时”两字,只用了片刻的时间,便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大胆的推测,惊喜与询问交杂的看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清楚,如果她不给出一个确切的承诺的话,陶妙淑就算答应了这门婚事回去后也难免会胡思乱想,毕竟她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以她的性子,恐怕是很难出来。 “如果在你嫁入廉清王府前,真的有了两情相悦的对象,我会让父亲出面退了这门婚事。” 陶妙淑随宇文悠然回到老夫人身边时,眼底虽然依旧还残留着黯然,但这黯然中却又带了一分希望,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转变,却为她整个人添了不少光彩。 没过多久,在很多小姐夫人嫉妒的目光下,赵倩云有说有笑的搀扶着一脸满意的老王妃入了席,宇文悠然宛然一笑,也许赵倩云的选择不是她最中意的但却是最正确的。 随后的赏花宴再也没有意外发生,坐在马车上返回相府的老夫人也是一派喜笑颜开,心情更是异常的好。 这也难怪,打从赏花宴开始,老王妃就没有吝啬过对陶妙淑和陶妙琴的赞美,宴会尾声时,老王妃更是当着众人面向老夫人要了陶妙淑和陶妙琴的生辰八字,老夫人没有理由不开心。 而这个消息在影卫暗中的推动秦烈的有意配合下,好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的在京都中传开。 皇宫中,正在批阅奏折的蒋云宸听完安公公的汇报,十分平静的合上手中的奏折,指着御案上的一卷圣旨道:“将它拿去销毁。” “喳!”安公公立即照办,蒋云宸再次拿起一本奏折,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批阅起来。 棋王府,坐在轮椅上的蒋凌越十分安静的听管家听完了这个消息,看了眼皇宫的方向,平静的问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单从这一点来看,蒋凌越确实与蒋云宸很像,不过他青筋突起的手背却暴露了他心中的恼怒。 站在他身侧的管家没有一点的放松,连忙道:“事情都已经按王爷的吩咐准备好了。” 蒋凌越嘴角总算有了弧度,“很好,让猎鹰到书房见我。” “是。”管家临走前还是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王爷,廉清王府和丞相府的婚事需不需要属下” “不必。”蒋凌越回答的很干脆,“现在时机还没到,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去冒险得罪廉清王府。” 在好心情的促使下,老夫人并没有让马车直接回府,而是带着宇文悠然和陶妙淑姐妹去了一趟云锦阁,亲自定了一批上好的大红色云锦这才打到回府。 而此时,一个大“惊喜”正在等着她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找上门的女人 马车稳稳的在丞相府门口停下,宇文悠然搀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便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再看到等在门口的白蔷,秀眉蹙起,看来府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现在白蔷没有主动说话,显然是在向宇文悠然传递府中发生的事情不宜让老夫人知道的信号。 宇文悠然会意,对着老夫人倩笑着撒娇道:“祖母,今天可不可以让筠儿偷个懒,就让三妹妹和四妹妹送你回沁凉院,好不好?” 这些日子宇文悠然和陶丞相刻意的封锁了沁凉院的消息,老夫人并不是一点也没察觉,只是这份孝心让她很受用,她也乐于不拆穿。 “记得过来陪我用晚膳。” “嗯。” 眼角含笑的目送陶妙淑姐妹扶着老夫人离开,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蔷不敢隐瞒,如实禀道:“回郡主,半个时辰前,有一个自称从绵阳来的女子找到相府,自称是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已经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还是让宇文悠然有些诧异,陶丞相实在是不像会养外室的人,不过这种事情也并非绝对,她淡淡的问道:“人呢?已经在府里了吗?” “是的,二小姐已经将人接到了府中。”提起这个白蔷难免要看下宇文悠然的脸色,斟酌的道:“那女子找来的时候,老爷刚刚被皇上宣入宫,据说是门房的人在通知管家的时候,恰好被出来散心的二小姐碰到,二小姐直接拦下了那门房,见到那女子后,连盘问都没有,便直接作主将人请进了府。后来管家看到那女子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通知奴婢来这里等着郡主。” 有意思! 勾起一抹冷笑,这陶妙玲自从毁容后,不用陶行知下禁足令,她自个都不愿意踏出半步,宇文悠然可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从管家的表现,看来父亲跟这个女子还真有一段露水情缘了。 “走,我们去看看。” 走了两步后,又对绿芙吩咐道:“你去将三小姐也叫来。”不得不说,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待宇文悠然走近相府会客的大厅时,守在外面的管家就迎了上来,“老奴见过郡主。” “管家不必客气,已经确定了里面的人身份对吗?” “回郡主,已经确认过了,里面的女子确实是老爷半年前在绵阳救下的。”管家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得不说有些事和郡主说确实有些别扭。 半年前,宇文悠然隐隐有些印象,皇上是派这个丞相父亲到绵阳,好像是视察当地今年的防洪防涝工作。 但是她这个丞相父亲并不像是始乱终弃的人,而陶妙玲的表现,看来这恐怕不是一场纯粹的千里寻夫的戏码。 而此时,棋王府听着猎鹰传回来的消息,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原本他是担心陶妙玲没脑子的去找彩鸢的麻烦,只是让猎鹰提前给她打了个招呼,却没想到陶妙玲远比他想的还要蠢上一百倍。 好好的一路棋,就这么被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毁了一半。 以安庆郡主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一些端倪,八九已经对彩鸢的身份有了怀疑,不过还好他还有筹码。 “让猎鹰通知彩鸢,先静观其变。” 宇文悠然还真的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已经将这女人和他联系到了一起。 棋王还真是性急,她刚刚处理了一个周姨娘,就迫不及待的再送来一个,要给她添麻烦吗?她倒要看看这次是谁麻烦! 身上不经意散发出冷意,让管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动了动嘴唇,道出了最重要的原因,“这女子和夫人有几分相似。” 哦?宇文悠然挑了挑眉,她知道管家这是在替丞相父亲解释,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在意。 宇文悠然等到陶妙淑过来,这才进了房间,与脸色不太好的季姨娘打了招呼。 冷然的目光直接落在带着帷帽的陶妙玲身上,朝着香菊问道:“你就是那个自愿到兰馨院当差的丫鬟。” 香菊诚惶诚恐跪倒道:“回郡主,奴婢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却没有下文,求救的看向陶妙玲。绿芙看着香菊的演技,嘴角抽了一下。 从早上决定让香菊帮她传信开始,陶妙玲俨然已经将香菊引为心腹,宇文悠然现在如此呵斥香菊,和直接打她的脸也没有差别。 更何况,这大厅中还坐着一个人。 隔着帷帽看着宇文悠然那副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她就恨不得冲上去将她这张脸抓花,怒气难平的道:“是我让香菊到兰馨院当差的,本小姐再怎么说也是相府二小姐,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吗!” “笑话!”宇文悠然冷笑出声,“有你对本郡主做的那些事情在前,恐怕这事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觉得你罪有应得。” “你!”陶妙玲怒及忍不住伸手指向宇文悠然。 “咔嚓!” “啊” 陶妙玲的惨叫几乎要将屋顶掀开,她想都没想一巴掌抽向给她带来痛苦的罪魁祸首。 绿芙嫌弃的松开陶妙玲的手指,很轻易的就握住了陶妙玲抽过来的手腕,没有丝毫停滞的一掰。 “咔嚓!” “啊”这次的惨叫已经有些惨绝人寰了,这次倒是学老实了,再也不敢动手动脚了,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此时恨不得用目光将这两个人千刀万剐。 红袖在心中已经对在鼓掌了,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解气了。 绿芙干净利索的出手,让管家和季姨娘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同,尤其是管家,他是记得绿芙的,怪不得这丫鬟能那么快就在郡主身边站稳了地位。 端坐在一旁的彩鸢看着陶妙玲狼狈的模样,脸上浮出一抹讥笑,就她这样的还染指七皇子,真是痴心妄想,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腹部的突起。 突然,她觉察到什么,目光一转根本就来不及收起脸上的表情,便与宇文悠然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起身半蹲着行礼道:“民女莫彩鸢见过郡主。” 可宇文悠然就好像当她是空气一般,目光一转,再次落在香菊身上,“你还愣在这干什么,没看到二小姐受伤了吗,还不赶快扶她回兰馨院,再去请个大夫给她看看。” “是!是!”香菊好似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起身,对着陶妙玲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兰馨院吧。” 陶妙玲也确实疼的厉害,顺着起了身,但她可没忘今天是要出恶气的,她可没有放弃,但保险起见,她直到迈出大厅时,才敢转身,忍者手上的痛,咬牙切齿道:“郡主,难道不觉得这个房间中有个人跟你很像吗?” 有个人,自然指着的依旧还半蹲着的韩彩鸢。 宇文悠然也没打算一直忽视她,居高临下的看向韩彩鸢,“抬起头来。” 早在踏进入大厅的第一步,余光就已经瞟了眼韩彩鸢,如今再看,这个韩彩鸢看上去也就双十年华,眉眼和陶妙筠倒是有五分相似,但和陶妙筠印象中合寿长公主却有七分相似,看来棋王时花了些心思的。 陶妙玲好不容易逮到了反击的机会,趁胜追击道:“不,准确的来说,是和合寿长公主很像才对,郡主应该还没有忘记她的样子吧。” “她?”宇文悠然咄咄逼人的目光甩向陶妙淑,“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个不当的词,我会让你说不出话来,你要是聪明,就敢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陶妙玲一下就被噎住了,却愣生生的没敢再发出一个声,带着香菊,灰溜溜的离开了。 宇文悠然再次将目光转向韩彩鸢,“确实长的很像。” 韩彩鸢惶恐道:“民女姿色平平,怎敢与合寿长公主相提并论,民” “确实是没法相提并论。”宇文悠然直接打断她,“看来我们丞相府是真的很招赝品。” 屋中的人自然一下就听懂了她话中所指,管家悄悄的擦了擦汗,就算是赝品,可她肚子里怀的还是老爷的子嗣,如今只能祈祷郡主能手下留情了。 可他的担心好似是多余的。 宇文悠然说完那句话后,就好似对这韩彩鸢一点兴趣也没有,“先安排这位姑娘住下,一切等父亲回来再说。” 然后转身对着陶妙淑道:“三妹妹若是无事,就和我一块回流萤院,正好在晚膳前,我们还能下上一盘棋。” 陶妙淑收起了看到韩彩鸢的诧异,“这自然再好不过。” 然后,宇文悠然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留下面面相觑的管家和季姨娘。 无论如何,宇文悠然肯定是不会喜欢一个和合寿长公主很像的女人的,尤其是这女人还怀着孕,季姨娘可不愿麻烦惹身,对着管家道:“四小姐此时想必已经回到了滨菊院,这里的一切管家你看着安排就好。” 送走季姨娘,管家看了眼依旧半蹲着韩彩鸢,颇为头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告诉你个小秘密 宇文悠然自然不会关心管家是否头疼,在回流萤院的路上,看着相府下人脸上表现出的恭敬,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在她离开之前,相府能一直这么安静下去。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没有这个韩彩鸢,二房的人过不了多上时间就会抵达京都,丞相府只会越来越热闹, 她看了眼旁边的陶妙淑,道:“说说你对新姨娘进府一事的看法。” 不管从陶妙的话还是从韩彩鸢已经突起的肚子,陶妙淑都猜到了韩彩鸢的身份,如今从宇文悠然口中听到“新姨娘”这个称呼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斟酌了下言辞,回道:“相府已经多年没有传出喜讯,父亲的态度妙淑不敢揣测,但祖母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会格外开心,这个消息应该瞒不住。” “不错,”实际上宇文悠然也没打算隐瞒,示意陶妙淑继续说下去,“说说你接下来的安排。” “除了划给二房的院落外,如今相府能立刻住人且适合姨娘住的院落并不多而且这个姨娘还怀有身孕,如果前一段秋香院中没有见” 陶妙淑说到此停顿了一下,克制了她的不适,继续道:“见血,倒是最合适的,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安排在落芳院,虽然院子是小了一些,但胜在环境清幽,离花园也近,大姐觉得呢?” 宇文悠然笑着点头,看来这一段陶妙淑确实对整个相府都很了解,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丞相府的院落筛选一遍,“落芳院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还有呢?” 得到宇文悠然的肯定,显然给了陶妙淑很大的鼓舞,接下来说起她的安排,就从容了许多。 宇文悠然听完后,亦觉得她的安排暂时也没有什么补充的,“一切都按你说的来办,有什么需要你直接找范嬷嬷和管家就好。” 陶妙淑大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新姨娘今天晚上就会住进新院落,时间已经不多了,带着不能与宇文悠然对弈的遗憾匆匆向宇文悠然告辞。 宇文悠然回到流萤院,这才有时间来到小书房,摊开笔墨,模仿着陶妙玲的字迹重新写了一封书信,让影卫将新写好的书信送还给香菊。 而暗影也将秦烈和南宫萧然的对话告知于她,两天吗?算算时间,紫月国的御驾现在已经驶入了云苍国的国土,她确实也该做点什么,只是她很好奇,这两个人会怎么来说服她。 随后宇文悠然又吩咐英卫着手搜集汇总廉清王府的信息,当然,宇文悠然也没有忘记韩彩鸢。 四个月以前,棋王等人可不知道如今的事情会因为她有这么大的变数。如果没有这次重生,按照他们的计划,周姨娘恐怕已经被抬为平妻,以周姨娘一贯的作风来说,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怀上陶行知的孩子的,更不要提和合寿长公主有七分相似的韩彩鸢了。 棋王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既然如此,这个韩彩鸢的出现倒是有点意思了,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一开始这韩彩鸢应该是另有用处的。 至于用处是什么,影卫自然会去求证。 一切都没有意外,陶丞相回府亲自见了韩彩鸢后,韩彩鸢便成了丞相府中的一名新姨娘。 晚膳时,老夫人听到丞相府即将添丁的消息,自然很开心,亲自拨了身边的孙嬷嬷去落芳院照顾这位新晋的韩姨娘的起居。 翌日,宇文悠然在沁凉院中遇到韩姨娘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老夫人一看宇文悠然过来,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了几句韩姨娘家里的情况,便将她和季姨娘及陶妙淑姐妹早早打发走。 待屋子中只剩下宇文悠然时,她心疼的将宇文悠然拉到怀中,“祖母知道你看到她一定不开心,不如还是祖母开口将她送到京郊的别院。” 宇文悠然心中一暖,笑语嫣然的扎进老夫人怀中,“还是祖母对筠儿最好了,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就算她真的和母亲长的一模一样,在筠儿眼里,她和母亲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你这说的倒不错”老夫人稍稍放心赞同道:“确实是没有可比性,不过终归还是有些碍眼,尤其是若让宫中知道了,恐怕不好。” 宇文悠然自然明白老夫人如此说的用意,没有揭穿老夫人的小心思,保证道:“这点祖母更不用担心了,筠儿今天刚好要进宫,这件事情筠儿会和皇奶奶解释的。” 老夫人的眉心果然舒展了不少。 宇文悠然说要进宫自然也非空穴来风,今天是蒋云洛带着洛王妃和洛王世子回京的日子,太后今日中午在慈宁宫设了家宴,她自然是要参加的。 当然,宇文悠然也是去解惑的,她可没忘,蒋云洛还欠着她一个解释。 前来接她的依旧是福公公,不过她今天进入慈宁宫后,太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冷下了脸。 在蒋紫凝询问的目光下,宇文悠然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看来太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她的悔婚。 对老夫人和太后,宇文悠然自然有她应对的方法,小嘴一扁,委屈的道:“看来皇奶奶是真的不疼筠儿了。既然皇奶奶这么不想看到筠儿,筠儿还是出宫算了。” 说完,转身作势就要往外走,太后的脸色有了一些松动,可却依旧不想就此开口服软,对蒋紫凝使了个眼色。 蒋紫凝会意,起身拎着裙子小跑着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宇文悠然,待看到宇文悠然唇边的笑意,也冲着她眨了眨眼,两人心领神会。 蒋紫凝故作焦急道:“筠儿,你怎么能走呢?” “表姐,你不要拉着我,你没看到皇奶奶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吗?”幽怨的看了一眼太后,宇文悠然的声音听起来和外的沮丧,“等皇奶奶哪天气消了,表姐一定要差人到丞相府通知我,我到时再进宫好了。” 蒋紫凝急了,反问道:“那要是皇奶奶的气一直不消呢?难道你一直不进宫吗?” 这也是太后想问的,她不由自主的向宇文悠然看去,恰好对上宇文悠然幽怨的目光。 等不到太后开口,宇文悠然叹了口气,推开蒋紫凝的手,“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蒋紫凝好似是劝说未果,只能回头求救太后道:“皇奶奶,你再不原谅筠儿,筠儿就真的走了。” 其实,她们两人的小把戏,太后早就看明白了,看来婚事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冷哼了一声,“她想走你就让她走,反正她心中早就没我这个皇奶奶了。” 这语气比宇文悠然还要幽怨几分。 宇文悠然与蒋紫凝相视一笑后,快步走到太后身边,抱住太后的胳膊晃着撒娇道:“筠儿就算不要谁也不能不要皇奶奶,皇奶奶就不要生筠儿的气了好不好。” 太后斜了她一眼,虽然依旧没有露出笑容,但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说的好听,你心中要是有哀家,怎么这么多天不进宫,若不是哀家今天设了家宴,你恐怕还想不起进宫。” “怎么会!”宇文悠然自然是否认的,“筠儿是害怕皇奶奶看到筠儿生气,这才不敢进宫的。” 太后的脸色越发的缓和,“真的?” “真的!”宇文悠然铿锵有力的保证。 太后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在这门婚事上,宇文悠然注定要让太后失望了,她嘟着嘴撒娇道:“皇奶奶,其实你不觉得取消和太子哥哥的婚约,对筠儿更好一些吗?其实筠儿心中有个小秘密一直没有告诉黄奶奶。” “哦?”太后来了兴趣,“什么小秘密?说来给哀家听听。” 宇文悠然羞赧的道:“其实,筠儿希望未来的夫君能为了筠儿一生不纳妾,不然筠儿宁可一生不嫁。” 她的语气格外的坚定,慈宁宫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太后使了个眼色,邢嬷嬷便带着大殿中的宫女退了出去。 太后复杂的看了筠儿,作为一个外祖母,她自然也是希望将来那个娶了她最宠爱的外孙女能够没有妾室,可是前提是这个人不是蒋凌宏。 “筠儿,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宇文悠然的眸色越来越认真,也越来越郑重,“皇奶奶,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筠儿了,我不想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在未来一遍一遍的重演。筠儿相信,如果筠儿向太子哥哥提出这个要求,太子哥哥一定会答应筠儿。” 这点,太后无力反驳。 “可是,筠儿不愿为难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并不是一般的人,就算是为了东泰国,他的一生也不可能只有筠儿一个人,就算筠儿能放弃一生一双人坚持,可是筠儿恐惧这个后宫。” 见太后要开口,宇文悠然先一步道:“我知道皇奶奶是想说,以现在的我再加上太子哥哥的宠爱,应对后宫的一切应该是游刃有余。” 这正是太后所想,以眼前的这个外孙女的手段很难想像有人能与她抗衡,也是一直困惑她的地方。 “可是筠儿不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何剪烛登场 没错,就是不愿! 迎着太后不可思议的目光,宇文悠然说的理直气壮,太后复杂的看着她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筠儿知道!” 太后最终妥协,“既然如此,那哀家还有什么说的,只是以后后悔了可别找哀家哭鼻子。” “怎么会!”太后能够接受宇文悠然自然开心,扎进太后怀中,撒娇道:“筠儿就知道皇奶奶最好了!” 只是一扭头,看到蒋紫凝此时露出的茫然,她心中一动,转移话题道:“对了表姐,今天怎么不见陈贵妃。” 蒋紫凝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刚刚后宫一个答应传来了喜讯,母妃亲自过去了。” 宇文悠然的脸色略微有些古怪,宫中可也是有好多年都没有传出喜讯了,这皇后一禁足,陈贵妃一掌权,就有喜讯传出,看来不安生的地方不止丞相府一个。 她们这一提,倒让太后想起了她听到的一些消息,“哀家听说陶丞相新纳了一位姨娘,可有此事。” 宇文悠然轻笑出声,“皇奶奶,你是不是还听说,这位姨娘和母亲长的有些像。” 她这么说等于已经给出了答案,太后的脸色远没有那么轻松,“看来是真的了,以筠儿看她与你母亲有几分相似。” “八分。”宇文悠然或许已经猜到太后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当听到她给出这个答案时,太后郑重的交代道:“筠儿不可掉以轻心,这个人还是多留意一些为好。” 宇文悠然点头,“皇奶奶放心,筠儿有把握,她兴不起大浪的。”然后又将陶行知和老夫人在此事上的态度告知太后。 太后听了后,就放心了许多,不过还是提醒道:“丞相府子嗣单薄,陶丞相或许不会很在意这个孩子,但老夫人不管嘴上怎么说,心中却一定是重视的。哀家知道筠儿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有些事你不座她未必不会找上来,你明白吗?” 宇文悠然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再次点了点头。 祖孙三人闲聊了一个时辰后,殿外终于传来洛王妃携世子求见的通传声。 “快让她们进来。”急切的语调和前倾的身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太后的迫切,宇文悠然微微眯起眼睛,将目光投向大殿门后。 “传洛王妃c世子觐见!” 随着传唱声落下,何剪烛牵着粉雕玉琢的蒋凌岑踏进了殿中。 宇文悠然的目光落在何剪烛身上,有些诧异,据她所知,何剪烛是在边关长大的,是以,宇文悠然以为她会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子。 可她此刻看到的却只有娴静,弯如新月的双眉下一双眸子微微垂着,遮去了她所有的情绪,也将她整个人隔绝在世界之外。 于此同时,太后的目光却全部落在蒋云岑身上,显出了她一如既往的慈爱,张开双臂,召唤道:“岑儿快到皇奶奶这里来。” 蒋云岑不过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面对太后的热情,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飞奔着扑入太后的怀抱,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侧脸看了看旁边的母亲,扁了扁嘴,规规矩矩的随着来到大殿中间。 何剪烛这才松开蒋凌岑的手,裣衽行礼道:“儿媳参见母后。” 蒋凌岑也跪下有模有样的向太后叩首奶声奶气的道:“岑儿见过皇奶奶,皇奶奶万福金安。” 太后的心一下就化了,催促道:“都起来吧,哀家的乖孙子,快到皇奶奶这里来。” 蒋云岑起身的同时依旧看了眼母亲,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向太后靠近,被太后揽入了怀中,宝贝长宝贝短的问候起来。 同时还不忘抬头埋怨何剪烛道:“岑儿还这么小,有些规矩教给他知道就行了,不用时时刻刻都用规矩约束他。” “母后说的是。”何剪烛应到,依旧是低垂着眸子。 太后无奈的摇摇头,知道她不一定听的进去,索性继续疼爱怀中的乖孙子。 “岑儿告诉皇奶奶,你想皇奶奶了吗?” “想!天天想!”软糯的声音将太后哄的格外的高兴。 宇文悠然与蒋紫凝这才与何剪烛彼此见了礼,说了一些客套话,宇文悠然发现,自始至终,何剪烛的眸子都是低垂的,你根本从她身上看不出一点的情绪波动。 这样的女子,宇文悠然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想了好久,她也没能想出了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何剪烛,最后只能作罢,与蒋紫凝一起加入太后的行列中。 慈宁宫中一片欢声笑语,今天太后的笑声比往日加起来都要多。 太后一解相思之苦后,看了眼旁边一直安静坐着的何剪烛,打算趁此时间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低下头,对着怀中的蒋凌岑哄道:“皇奶奶有些话悄悄话要和你母妃说,让两位姐姐带陪岑儿去玩好不好?” 蒋云岑一听要让他走,眼中露出浓浓的依依不舍。 宇文悠然了然,太后这是要问何剪烛,洛王的事情,自然不方便让她们留下,便跟着哄道:“岑儿有没有觉得皇奶奶的宫中平日太冷清了一些,我们去捉些蝴蝶回来陪皇奶奶好不好?” 蒋紫凝也连忙帮腔道:“对了,我昨日在御花园看到好多漂亮的蝴蝶。” 到底是小孩子,一听说有玩,瞬间就来了兴致,自个从太后腿上爬了起来,小手兴奋的拉住宇文悠然和蒋紫凝就要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 当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了什么,规规矩矩的转身,向太后和何剪烛道别。 出了慈宁宫,蒋凌岑好像一下释放了天性,小跑着就往御花园的方向跑去,同时还不忘回头催促道:“郡主姐姐,公主姐姐,你们快一点,万一我们去玩了我,蝴蝶都飞走了怎么办。” 郡主姐姐!公主姐姐! 这称呼让宇文悠然不由自主的想起浅陌歌对蒋云洛的称呼,不过这种称呼配着蒋凌岑软糯的声音,格外的好听。 蒋紫凝一下就被她这个称呼俘获了,当即吩咐身边的彩月道:“你去将我的那套捕蝴蝶的工具拿来。” 宇文悠然突然很好奇,先一步拎起裙子快跑两步追上蒋凌岑,试探的问道:“岑儿在河洛府忍不认识两位姓浅的姐姐。” 蒋云岑停下脚步,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郡主姐姐也认识陌朵姐姐和陌歌姐姐吗?” 果然认识,而且听蒋云岑的语气,好像和她们还很熟稔,虽然从一个小孩子口中套话有些不是宇文悠然的作风,但她还是继续问了。 “对啊,岑儿喜欢她们吗?” “喜欢啊!”蒋云岑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眨巴着眼睛问道:“郡主姐姐是不是安庆郡主?” 宇文悠然点头,“她们和你提过我对吗?” “嗯!”蒋云岑点了点头,用他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崇拜的看向宇文悠然:“陌歌姐姐给岑儿讲了好多郡主姐姐的事情,郡主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 从蒋云岑对陌歌的亲近来看,毋庸置疑,洛王和洛王妃之前一定有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已经在慈宁宫中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哦?她都给你说什么了?” “陌歌姐姐说”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笑声,而此时慈宁宫的氛围却冷到了极点。 太后震惊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何剪烛,“你是说,岑儿是你和云殇的孩子,你们怎么能怎么能” 这个消息实在让她太震惊了,太后抬手抚了抚心口,过了许久,也想通了许多事情,这才道:“怪不得怪不得” 她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洛儿之所以要这般瞒天过海,是不是担心皇上容不下云殇的这个孩子。” “正是。”何剪烛没有否认。 太后叹了口气,有些悲然道:“云殇的死说起来皇上确实也脱不开关系,你们这么做的缘由我也能明白,可是当年,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他也是情非得已。” 何剪烛的背挺的很直,“这些剪烛都明白,这是云殇自己的选择。母后放心,剪烛并不怨皇上。” 太后心疼的看着她,“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这些年真的是委屈你了。” 何剪烛摇了摇头,“这个骗局也要到了该结束的时侯,浅小姐是个好女孩,对岑儿也很好,剪烛希望太后能成全她和洛王,这也是剪烛活在这世上最后的心愿。” “什么叫活在这世上最后的心愿?”太后只当她是要轻生,脸色一沉,“岑儿才五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何剪烛低垂的眸子终于看向太后,从她的眼中太后看到了浓浓的不舍,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揪,开口问道:“难道当年的病” 何剪烛点了点头,证实了太后所想,太后一下按住心口,“不是说已经好了吗?怎么会不行,传太医!邢嬷嬷!传太医!” 何剪烛握住太后的手,摇了摇头,“母后,不用了,上天已经多给了剪烛五年,我已经很知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产风波 太后怆然的将何剪烛拉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久久未说出一个字。 御花园中,宇文悠然坐在凉亭中,目光越过花丛中嬉笑的蒋紫凝和蒋凌岑,与蒋凌宏的目光相遇,美目流转间,露出一抹熟稔的微笑。 蒋凌宏微微一愣后,也回以一个温润的笑容,翻涌的情愫被他深深的锁在心底。 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采足了花粉,轻轻扇动着色彩明艳的翅膀,翩翩然刚刚起飞,便被蒋凌岑发现,他连忙指挥道:“公主姐姐,快来c快来,我要这只。” “好的,岑儿你先让开。”蒋紫凝挥动着手中专门用来捕蝴蝶的网就向这只蝴蝶兜去,这蝴蝶好似知道危险一般,飞快的扇动起翅膀,险而又险的躲开一劫。 蒋紫凝追着蝴蝶看去,刚好看到蒋凌宏,兴奋的呼喊道:“太子哥哥,快帮我们抓住这只蝴蝶!” 宇文悠然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蒋凌宏看着这个笑容微微晃神,但却还是在蝴蝶飞过时,闪电般的出手,精确的将这只蝴蝶夹住。 “抓到了抓到了太子哥哥好厉害!” 蒋云岑一路小跑到蒋凌宏身边,仰着脸好奇的问道:“太子哥哥,你是怎么抓到了,教教岑儿好不好?” 蒋凌宏将这只蝴蝶交给彩月,然后蹲下身,温和的看着蒋云岑,哄道:“岑儿现在还太小,等你再长大一点,太子哥哥再教你好不好?” “那岑儿什么时侯能长大啊!”小小的人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期盼。 “很快。”蒋凌宏揉了揉他的头,他也曾期盼过快点长大,可长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此时,蒋紫凝已经回到了亭子中,接过追云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汗,然后在宇文悠然身边低声问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太子哥哥吗?”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瞥了她一眼,“我听说云苍国三皇子已经带着聘礼从云苍国出发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离京都不远了,表姐准备好了吗?” 提起此事,蒋紫凝的目光稍微暗了一下,她言不由衷的点了点头,然后环视了一圈周围这些熟悉的再也不能再熟悉的风景,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太子哥哥已经过来了,你们好好谈一下。” 说罢后,欢快的转身,在与蒋凌宏擦肩而过时,从他手中接过蒋云岑,“岑儿,我们的蝴蝶抓的差不多了,姐姐带你去换下衣服然后去找皇奶奶好不好?” 蒋云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样子,要是母妃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又会不开心的,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蒋紫凝离开。 蒋凌宏来到宇文悠然身边站住,看着此时宇文悠然侧脸上的笑容,从袖子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递给宇文悠然:“这是解除我们婚约的圣旨,你收起来吧。”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婚约一定会解除,但这还是比她预想的要快一些,她伸手接过圣旨后,稍作沉默,问道:“你最近还好吗?国公府的事情我很抱歉!” 蒋凌宏悄悄的握紧空下的手,摇了摇头:“是舅舅和母后做得太过分了父皇才会如此,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道歉也应该是我代他们向你道歉才是,希望你能原谅他们。” 宇文悠然侧脸,迎上蒋凌宏真诚的目光,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诚心的道:“谢谢你!” 这一刻,宇文悠然的心小小的悸动了一下,但她很清楚,蒋凌宏之所以这么做是都是为了成全陶妙筠。如果她能自私一下,彻底的放下心中的仇恨,就将自己当作陶妙筠,她很确信,蒋凌宏会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可她终归不是陶妙筠,注定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爱,她还有属于她的路要走。 当宇文悠然和蒋凌宏一起回到慈宁宫时,太后看着他们的目光还是难免会露出惋惜,不过还好有蒋云岑在,这个家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温馨。 饭后,太后向蒋云宸提及浅陌歌入洛王府为侧妃的事情,皇上只是看了何剪烛一眼,便爽快的答应下来,相信赐婚的圣旨很快就回抵达河洛。 宇文悠然为浅陌歌感到开心的同时,心中的好奇也越发的膨胀,她别有深意的看了蒋云洛一眼,她可没忘记,蒋云洛答应过待何剪烛进京后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蒋云洛收到她的目光后,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没有忘记。 而这解释也来得很快,相府的马车中,宇文悠然用了好久才消化了何剪烛给她的解释,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所有的疑问迎刃而解,让宇文悠然对蒋云洛有了不小的改观。 “如今倒是委屈了陌歌了。”何剪烛眼帘微垂,不经意间露出点点无奈。 或许换个人会格外的在乎名分,但宇文悠然却相信浅陌歌不会,反而浅笑道:“陌歌不会在乎这些的。” 何剪烛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很浅的笑,赞同的点点头。 送走了何剪烛,宇文悠然靠在马车上,问道:“影叔叔,她的病你有办法吗?” 暗影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很大的把握,但可以试一试。” 宇文悠然开口询问时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何剪烛的病根是在心脉,就算暗影束手无策,她也不会太失望。 可没想到,暗影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她很了解暗影,既然从他口中说出能试一试,那就表示何剪烛还是有救的。 不过,宇文悠然并没有立马让马车去追洛王府的马车,而是嘱托暗影跟上去确认何剪烛的病情。 另外还有个原因,宇文悠然总有一种错觉,相较于这病带来的伤痛,何剪烛更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带着这种错觉,宇文悠然下了马车回到流萤院,拿出太子交给她的圣旨交给绿芙,“将这圣旨交给陶丞相,然后将取消婚约的消息传出去。” “是。”绿芙丝毫没有犹豫就接了过去,越过一脸震惊的红袖,走出了院子。 她一走,红袖着急的问道:“小姐,你和太子殿下的婚事真的取消了吗?” 宇文悠然抿了口茶水,看着红袖一副深受打击急于求证的模样,回道:“圣旨你都看到了,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红袖还是没能说出下文来。 宇文悠然知道,恐怕除了太后和蒋凌宏外,恐怕最难接受取消这门婚事的人就是红袖,毕竟她见证了陶妙筠和蒋凌宏之间的点点滴滴。 就算先前宇文悠然和国公府之间有矛盾,红袖或许因为不喜国公府,对这门婚事稍有担忧,可这可是皇上赐的婚,在她看来,她家小姐还是会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妃,或许有一日还会成为皇后。 可如今这个消息太突然,她一时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还有,取消这门婚事一定会在京都惹来非议,这一定会对她家小姐的闺名产生影响,那会不会影响到小姐未来的婚嫁。 已经走进内室准备午憩的宇文悠然可不知道她已经想的这么远,或许是因为解除了婚约的缘故,宇文悠然这个午觉睡的格外的香甜。 当然,如果没有被打扰的话就更好了。 宇文悠然睁开惺忪的双眼,睡眼朦胧的看着绿芙,问道:“我睡了多久了,谁在外面哭。” “回郡主,是季姨娘,四小姐在花园中撞到了落芳院的那位,如今已经见红了并惊动了老夫人。” 宇文悠然的睡意一下就烟消云散,清醒了过来,身上带了几分戾气,还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生。 竟然能惊动到老夫人,看来丞相府还是不干净。 一边起身一边吩咐道:“让季姨娘进来。” 白蔷和白薇有条不序的伺候宇文悠然起身,宇文悠然刚刚做到菱花镜前,季姨娘就焦急的踏进了内室,泪眼婆娑道:“郡主,你可要为琴儿做主啊!” “姨娘先稍安勿躁,先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白薇,你帮姨娘整理下妆容。” 季姨娘一下就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用手绢将脸上的眼泪擦去,急切的道:“琴儿这两日刚跟厨娘学会了一道糕点,便想趁着这午睡的这点时间做给老夫人和郡主尝一尝。妾身听说是琴儿拎着点心出厨房后,在路上遇到了落芳院的那位,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那位就跌倒了。跟在韩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口都咬定是琴儿撞的,可是郡主,你是知道琴儿的,她那么单纯善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淑儿听说这事惊动了老夫人,便让妾身来找郡主,郡主,你可一定要为琴儿做主。” 宇文悠然自然是相信陶妙琴的,“姨娘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愿望四妹妹的。” 在宇文悠然收拾好的同时,白薇也为季姨娘收拾好了妆容,两人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流萤院。 这还是宇文悠然第一次踏进落芳院,进门看到院子中的情形,她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只见带着帷帽的陶妙玲正向双双跪在院子中的陶妙淑和陶妙玲走去。 院子中有丫鬟看到了宇文悠然,正要出声请安,却被宇文悠然挥手制止,她带着季姨娘向院子外退去。 季姨娘看了眼院中的情形,有些焦急的道:“郡主” 但她才说了两个字,但看到宇文悠然的眼神后,却下意识的收了声。 紧接着,陶妙玲幸灾乐祸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三妹妹和四妹妹吗?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跪在这里?” 跪在地上的陶妙淑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转而安抚受到惊吓的陶妙琴,好似这院子中根本就没有陶妙玲这个人一般。 她这般忽视直接惹怒了陶妙玲,想以往,这对姐妹见到自己时什么时候不是躲着走。可是现在呢,竟然敢这么对她,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瞪向陶妙淑姐妹。 然后又将院子中扫了一圈,眼珠子一转,她奈何不了陶妙筠,难道还奈何不了这两个贱人不成,今天就拿她们先消消气。 她推了推了陶妙琴,颇为好奇的道:“四妹妹今天的表现还真的是让人另眼相看,你什么时候胆子变的这么大了,韩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父亲的骨肉。” 陶妙琴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扬起可怜的小脸,辩解道:“我没推,是她自己跌倒的。” 陶妙玲冷哼一声,“做都做了,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你以为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大家就会相信你什么都没做吗?我要是你,我就祈祷韩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能安然无恙,否则就是陶妙筠来了也救不了你。” 陶妙琴向着陶妙淑的怀里缩了缩,陶妙淑黛眉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冷声反击道:“二姐怎么就能这么肯定不是韩姨娘在诬陷琴儿。” 别说,陶妙淑冷起脸的模样倒是和宇文悠然格外神似,陶妙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显然宇文悠然已经在她心中烙下了阴影。 可她的反应却让陶妙淑脑海中灵光一现,一下抓住了什么,秋水般的眸子好似有波光荡过,“二姐和韩姨娘认识吗?” 陶妙玲本就心虚,面现一丝慌乱,难道被她们察觉了吗?好在她带着帷帽,陶妙淑应该没有看到她刚刚的表情,她收起慌乱,极力否认道:“三妹妹说什么呢,我和韩姨娘怎么会认识!” “是吗?那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对韩姨娘的事情格外的上心。” 陶妙玲猛的抬头,看到在丫鬟的簇拥下迈入院子的宇文悠然,强迫着自己镇静下来,不过她很快就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我只是因为韩姨娘千里迢迢投奔相府的事情想起了母姨娘,所以才对她多注意了一些。” “是吗?”宇文悠然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番陶妙玲鲜艳的穿着,“只是二小姐今日的装扮实在是不像心中有周姨娘的样子。” 院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陶妙玲的身上,目光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古怪和鄙夷。 她们的目光让陶妙玲有些不自在,“我这么穿和心中有没有姨娘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有意也好偶然也罢,一直都没有人将周姨娘的死讯透漏给陶妙玲,所以直到现在陶妙玲依旧只以为周姨娘还被关在牢中。 而她因为有伤不得不戴帷帽的缘故,这两天出门在穿着上可是下足了功夫,尤其是今天,她在香菊的建议下更是选了一条颜色最为艳丽的裙子。 直到现在她依旧不觉得她这么穿有什么错,反而觉得宇文悠然这是在嫉妒她,尤其是她看到宇文悠然身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裙,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虽然因为帷帽的缘故,宇文悠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现在什么表情,宇文悠然其实是一点也不关心的。 她之所以现在提及此事,自然有她的目的,鄙视的看着陶妙玲,“你要是心中真的有周姨娘的话,又怎么会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穿这么艳丽,我现在是真为周姨娘感到不值,真不知道周姨娘若是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感觉到很心寒。” 尸骨未寒尸骨未寒尸骨未寒 这四个字对陶妙玲而言无疑于当头一棒,这些天,她虽然在心中不止一遍的埋怨周姨娘没用,但却从未想过周姨娘会真的抛下她。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呐喊着告诉她,宇文悠然说的是真的,可她还是依旧无法接受,“你胡说什么,母亲只是疯了!” 宇文悠然毫不留情的道:“我是该说你的消息闭塞呢还是该说你的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既然现在二小姐已经知道了,我劝你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再过来吧。”” 陶妙玲拼命的摇着头,“不对,母亲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可不管她如何重复,却依旧说服不了自己,她知道周姨娘是真的死了,以后她和陶妙筠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了。 直到失去,她才发现周姨娘对她多么重要。 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是她!都是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她该死!对!她该死! 一个疯狂的念头席卷了她的脑海,她发疯一样的看向宇文悠然,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宇文悠然扑过去,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杀了母亲!我要你为母亲偿命!”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她,有绿芙在,她自信陶妙玲根本就伤不到她,可她却忽视了旁边的人。 “淑儿!” “三姐!” 伴随着一声闷哼,几滴鲜红的血珠让宇文悠然的眼瞳猛的一缩,当即喝道:“绿芙!” “咔嚓!”这次绿芙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卸了陶妙玲的胳膊,在陶妙玲凄惨的惨叫声中,宇文悠然毫不留情的飞起一脚,将她踹飞了出去。 一声惨叫和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落芳院中的花盆直接遭了殃,陶妙玲的头重重的磕在花盆上,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宇文悠然返身,看着陶妙淑脸颊上已经开始泛黑的伤口,嘴唇也起了黑色,她深深的看了眼陶妙淑,然后直接对着周围的空气唤道:“影叔叔!” 她的话音落下,这院子中便多了一个黑衣人,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下,她直接来到陶妙淑跟前,飞快的点了几个穴道。 接过绿芙递过来的还沾着血迹的簪子,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又将簪子递还给绿芙,看着等着他答复的宇文悠然道:“郡主放心,这不过是很常见的毒药,毒性并不烈,只需要服一颗解毒丹就能将毒解去。” 说话的同时递给绿芙一个瓷瓶,待他此话说完,绿芙已经喂陶妙淑服下了一颗解药。 季姨娘一听陶妙淑没事,谢天谢地的松了口气,但再看到陶妙淑脸颊上的伤口,心紧跟着就揪了起来,急切的问道:“那她脸上的伤口吗?会留疤吗?” 暗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宇文悠然,宇文悠然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暗影这才又拿出一盒药膏,递向季姨娘,“用烈酒将伤口清理干净后涂上里面的药膏,每天涂抹三次,在伤口完全痊愈前只要不沾水,就不会留下疤痕。” 季姨娘大喜过望,小心的接过瓷瓶,心事一了,不由的看向暗影,可暗影却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再次消失在院子中。 宇文悠然没有过多解释,看着陶妙淑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恢复红润,显然解毒丹已经在起作用。这种伤口耽误不得,她直接对茯苓吩咐道:“你去找瓶烈酒来。” 然后看向陶妙淑,一句话也不说,陶妙淑只觉得她的心思在宇文悠然的目光下丝毫没有藏身之地,嘴张了几下,最终移开了目光。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尽于此,宇文悠然起身迎向听到动静从房间中出来的老夫人,问道:“祖母,韩姨娘怎么样了?” “大夫说已经没事了,可这又是怎么会是?”幸亏此时站在她身边的是宇文悠然,不然老夫人的语气绝对不会这么好。 宇文悠然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给老夫人,只是在提到暗影时,稍微误导了老夫人一下,让老夫人误会暗影是太后的人。 老夫人听完事情的原委后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向昏迷在地上的陶妙玲,怒喝道:“来人,将二小姐送到祠堂,让她在里面好好的反省反省。” “是。”老夫人身后的管家连忙应下,然后点了院子中的两名嬷嬷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做。 老夫人由宇文悠然扶着走近陶妙淑,看到她脸上的伤口,更是觉得她刚刚替宇文悠然挡刀子的勇气难得可贵,目光就柔和了几分。 再看到旁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陶妙琴,想起刚刚进院子时,她可怜兮兮看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是我推的”的模样,心中也不由的有些摇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想清楚了吗 刚刚她确实是太心急了一些,此事难道另有蹊跷不成? 老夫人的神色越发的缓和,“琴儿,你来说一下韩姨娘跌倒的经过。” 陶妙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如实的回道:“我本来是准备拎着点心去找大姐的,路上遇到韩姨娘,她知道我手中拎的是点心后,便想要尝一块,可” 陶妙琴看了眼季姨娘,显然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老夫人却有些误以为陶妙琴是受季姨娘的挑唆才推了韩姨娘。 当即看向季姨娘的目光就有些伶俐,季姨娘心中一悸,连忙开口解释道:“回老夫人c郡主,如今韩姨娘是怀有身孕,所以妾身昨日便提点三小姐和四小姐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尤其叮嘱她们不能沾韩姨娘的膳食,老夫人和郡主也知道,四小姐最是听话,这点心是四小姐亲手做的钱,她自然不敢让韩姨娘品尝。” 听了她的解释,老夫人脸色稍好,询问向陶妙琴:“是这样吗?” “嗯!”陶妙琴连忙点头,接着刚刚说道:“我有向韩姨娘解释,可她却坚持要尝,我看她要伸手要掀食盒,便护着食盒朝一边躲了下,然后我一回头,就看到她跌坐在地上,然后韩姨娘身边的人都说是我将她推倒的。” “这么说,你根本就没看到她是怎么跌倒的。”宇文悠然问道。 陶妙琴点了点头,她泪眼汪汪希冀的看向宇文悠然:“大姐姐你一定要相信琴儿,我真的没有推她,我一直记得姨娘的叮嘱,从始至终,我和韩姨娘之间都有两步的距离。” 宇文悠然向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平日跟在陶妙琴身边的丫鬟,问道:“当时你怎么不在四小姐身边。” 那丫鬟连忙跪下,“回郡主,奴婢当时回厨房拿四小姐落下的镯子了。” 宇文悠然看向老夫人,“祖母,那现在是不是就是说,韩姨娘跌倒时,在场的除了四妹妹和韩姨娘外,就只剩下韩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现在她们所有人都一口指认是四妹妹推倒了韩姨娘。” 老夫人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照她们这么说,确实是四妹妹推了韩姨娘。” “大姐姐,我没有。”陶妙琴眼中的泪珠沿着脸颊往下掉,模样格外的可怜。 这次轮到老夫人不确定了,“筠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看到老夫人态度变化这么大,宇文悠然反而笑了起来,“祖母,还是先让茯苓给三妹妹清洗伤口抹上药以后我们再讨论到底有没有误会。” “也好。”老夫人看了眼陶妙淑脸颊上的伤口,忧心的道:“淑儿的脸伤得这么严重,真的没有问题吗?” 宇文悠然保证道:“祖母放心,除非三妹妹自己想在脸上留下疤痕故意不按叮嘱去做,否则她脸上一定不会留疤的,绿芙,你去给三妹妹清理伤口。” 陶妙淑闻言身子明显一僵, 茯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待绿芙从托盘中将酒壶拿走后,她这才将托盘递给旁边的丫鬟,然后拿起托盘叠好的棉布,递到陶妙淑嘴边。 “烈酒清理伤口会很疼,三小姐咬着这个忍一下。” 陶妙淑没有逞能点了点头,将棉布咬在口中,在绿芙的示意下身子前倾。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陶妙淑身上时,宇文悠然对红袖耳语了几句,红袖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看似很随意的走到一个神思有些恍惚并在落芳院当差嬷嬷身边,小声耳语道:“我们现在都已经按吩咐将事情栽赃给四小姐了,郡主显然也有点相信了,嬷嬷放心,我们的家人应该都会没事的?” 那嬷嬷下意识的就点了头,然后又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转头,待看到是红袖后,脸色一下就白了。 红袖对着她哼了一声,回到宇文悠然身边,将她的回答如实转达,眼看着宇文悠然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那嬷嬷知道再也隐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郡主饶命,奴婢实在是情非得已才说谎的。”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院子中有几个丫鬟的脸色一下变了。 其中一个离这位嬷嬷最近的丫鬟,当即小声警告道:“赵嬷嬷,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赵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将嘴巴闭上,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那丫鬟脸上现出几分得意。 宇文悠然一个眼刀子就甩了过去,依稀觉得这个丫鬟有些面熟,点了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极为端正得的行了一礼,脆声道:“奴婢风铃,参见老夫人,参见郡主。” 风铃 听到这个名字,宇文悠然终于想起来这个丫鬟为何会有些眼熟了,当时兰若院被烧,她搬进流萤院后,宋嬷嬷曾带了十几个丫鬟过来让她挑选。 这风铃就是其中表现最为“出彩”的一个,当日为了不留在自己这个不中用的大小姐院子里,可没少下功夫。 恐怕,现在来这落芳院当差,动机也好不到哪去,真以为凭她那点小聪明就能美梦成真了。 宇文悠然实在没有心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扫了眼赵嬷嬷,“韩姨娘跌倒的时候,都还有谁在她身边伺候。” 有三个丫鬟相互看了看,然后在赵嬷嬷身边跪下。 再带上风铃,一个嬷嬷,四个丫鬟,看来韩姨娘还是挺适应相府的生活的。 “还有吗?” 其中一个丫鬟看了看左右,回道:“还有铃铛和风琴,她们被邱嬷嬷叫进房间服侍姨娘了” “李嬷嬷,麻烦你进去将她们两个叫出来。” 老夫人的目光依次在这几个丫鬟嬷嬷身上停留,眉心显出几层褶皱,如今她若是再看不出问题所在,那就真的对不起她经历的这些岁月。 很快,两个长相清丽的丫鬟便携伴从房间里出来,两人看到院子中的情景,神色明显一慌,互相看了看,也在院子中跪了下来。 “奴婢铃铛(风琴)见过老夫人,见过郡主。” 宇文悠然看着她们道:“你们两人也都亲眼看到是四小姐将韩姨娘推倒的对吗?” “是。”其中叫铃铛的丫鬟立即就回答。 而那个叫风琴的丫鬟则是在她说完后,才附和了一句。 “你们确定你们当时没有眼花,看得很清楚对吗?” “是。”依旧是铃铛回答,风琴附和。 两人因为心虚,生怕宇文悠然从她们得目光中看出什么,连头也没敢抬。 “那我想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四小姐是用哪只手推的韩姨娘。” 宇文悠然看铃铛正要回答,打断道:“你们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我刚刚已经问过她们几个了。” 铃铛当即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心中已经急的不行,左手还是右手,到底该怎么回答。 一直被宇文悠然晾在一边的风铃用她的小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宇文悠然的用意,可j就算她明白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出声。 赵嬷嬷看着当前的情形,眼睛一闭,叹了口气道:“回郡主,是奴婢不小心撞了韩姨娘的肚子,担心受责罚,才威胁她们几个配合我一起将此事栽赃给四小姐的,奴婢愿意受罚。” 她将额头贴在地面上,心中祈祷,希望她这么做那些人能放过她的家人。 沉冤得雪,陶妙琴诧异得看着赵嬷嬷,反而留不出一滴眼泪。 风铃只是愣了一下,便立马跪下道:“回禀老夫人,是赵嬷嬷撞到了韩姨娘的肚子!奴婢们都是被她威胁的。” 宇文悠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其余的几个人,冷声问道:“是这样吗?” 几个丫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丫鬟先开口道:“是!”其余的几个也跟着附和。 赵嬷嬷说出刚刚的话,便已经最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如今听着身边传来的这一声声是,依旧还是有些心凉。 宇文悠然看了眼赵嬷嬷,然后看向老夫人道:“祖母,筠儿觉得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觉得呢?” 老夫人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收起了心中的疑惑,点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明了了,剩下的事筠儿看着办吧,我先回沁凉院了。” “筠儿送祖母。” 待老夫人走后,宇文悠然看向管家,“按家规处罚,这样的人就不要留在落芳院了。” “是,郡主。”管家看了眼赵嬷嬷,“将赵氏带下去丈毙,其余六人自领十大板后到自行收拾行李到浣洗所找郭管事。” 浣洗所c郭管事这几个字一出,几个丫鬟跪坐在地上,就连风铃也忍不住变了脸色原以为最多被发落去打扫庭院,凭她的小聪明,不愁以后谋不到一个好差事。 可是现在是浣洗所,传闻只要进了里面就出不来的地方,尤其是那里面还有一个传闻有怪癖的郭管事,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不行,她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她不能进去,她的眼珠飞快的转动,突然,她心中一喜,心一横,抬头看向宇文悠然,质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有来有往 “郡主这么做是不是有失公允?” “公允?”宇文悠然冷笑道:“对你们的处罚和赵嬷嬷相比,确实有点太轻了,管家,每人额外再加是大板,谁再多说一句,便累加十大板。” 其余五个丫鬟的脸色瞬间变了,十大板下去,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可若再加十大板,那可是会伤到筋骨的,到了浣洗所那种地方,十之七八要落下病根,哪还轮到郭管事,她们这辈子就毁了。 她们看向风铃的目光中带上了埋怨,若非风铃多嘴,郡主又怎么会加重对她们的处罚。 当然,这一切也在风铃的意料之外,眼看着其余几个丫鬟已经往外走,她心中也开始慌了,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房间的方向。 宇文悠然也瞟了眼房门的那抹淡粉色,勾了勾嘴唇,冷声道:“三息后还没有离开院子的单独加十大板。” 风铃极为不甘的将目光收回,加快了脚步在三息内踏出了院子。 宇文悠然冷然的看着那抹淡粉色消失在房间里,然后看着院子内为数不多的几名丫鬟,道:“你们小心侍侯韩姨娘,不得让她再有丝毫闪失,如若再有下次,她们几个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都听明白了吗?” 那几个丫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答道:“奴婢明白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对陶妙淑身边的茯苓道:“从今日起,在落芳院当差的下人,月钱翻倍。” “是,郡主。”茯苓看了那几个刚刚还战战兢兢,但一听涨月钱后就喜出望外的丫鬟,道:“还不快叩谢郡主。” “奴婢叩谢郡主。”这声音就清亮了许多。 宇文悠然并没有进房间探望韩姨娘的打算,待绿芙将陶妙淑的伤口清理好抹上暗影留下来的药后,她便没有再多留,出了落芳院便与她们分开,直接回到了流萤院。 半个时辰后,管家前来复命,宇文悠然听他汇报完,看着他问道:“不知浣洗所的郭管事与管家是什么关系?” 管家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有些干涩,这件事他一直做的很隐秘,他自信就连丞相都没有察觉,郡主又怎么会知道。 “其实,我也并不是一定非要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我不想再听到有污耳朵的事情,你明白吗?” 管家大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下,再开口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知郡主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交代府上的大夫去给除了风铃以外的四个丫鬟看看,下去吧。” 管家退出了流萤院,便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的往浣洗所赶去,心中一遍遍的祈祷,可千万别生出乱子。 当他赶到浣洗所,四下一看这院子中并没有郭管事的人影,他心里一急,拉住旁边一个神色木然的下人问道:“郭管事呢?” 那下人眼皮抬也没抬,指了指房门紧闭的东厢房。 管家神色一慌,松开她直奔东厢房,待他看到台阶上的血迹,更是暗道一声坏了,直接踹门而入,待他看清里面的画面,连忙怒喝道:“住手!” 正挥动着鞭子的郭管事回头一看,一下就认出了管家,手中的鞭子也生生停在半空,一只手还特别女性化的捂住了嘴巴。 管家看了一眼蜷缩着抱在一起的铃铛和风琴,上前一把夺掉郭管事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郭管事缩了缩脖子,看着管家让人进来将铃铛和风琴带下去。 难道这次的丫鬟和以往的不同?他心头已经有些发怵。 可当他看到管家直觉走到他平日睡的床边,直接将床板掀起来时,他的脸色就变了,连忙跑过去,试图将床板盖上,但却又不敢越过管家,只能站在管家身后干着急。 而管家看着这床下形形色色的工具,脸色已经可以用黑青来形容,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他松开手,转过身。 床板落下震起来了一层灰尘,管家看了双手捂着嘴的郭管事一眼,叹了口气,“立马将这些东西都销毁掉,你若再敢胡来一次,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后,管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浣洗所,整个人一下就好似苍老了十岁。 于此同时,经此一事后,他对宇文悠然的认识也更深了一分。 流萤院 宇文悠然看完手中的书信,然后抬头看了眼木讷的引竹,起身走向小书房,待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封书信。 将书信放在桌子上,“带回去给你们王爷,你走吧。” 引竹一愣,然后飞快的将书信收起,隐去了身影。 宇文悠然重新拿起秦烈让引竹送来的书信看了一遍后,将书信收起,然后对着绿芙道:“通知影卫,韩姨娘的事情不用再继续查了,让他们到徐州船坊找一个叫昆娘的女子。” 醉花楼,秦烈看到引竹带回来的信后先是诧异,然后转为惊喜,凤眼高高挑起,将信打开,随即,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一股狂躁的情绪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拿着信的手也一点一点的收紧。 就在引砚觉得他情绪就要失控,准备递酒壶时,秦烈身上狂躁的情绪却如潮水一般退下,他将手中的书信折起。 “你们都退下,本王想一个人静静。” 引砚依旧有些不放心,开口道:“王爷,还是” 秦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再次命令道:“退下!” 引砚担忧的将酒壶放在离秦烈的手边,这才转身出了房间,引竹也隐去了身影。 “引竹,你也退下,明天,我希望整个京都都知道她和太子取消婚约的事情。” 直到确定房间中空无一人后,秦烈再次将手中的信打开,随着夜幕的降临,屋子中也渐渐黑了下去,也将秦烈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棋王府,蒋凌越的鹰眸微闪,“你是说让你看管的那嬷嬷一家人在你的眼皮子下消失了。” 站在他对面的黑衣人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道:“是。” 坐在轮椅上的蒋凌越一只手揉着麻木的的右腿,一只手揉着太阳穴,过了许久后,才出声道:“通知彩蝶,让她给本王安安生生的呆在丞相府,没有本王的命令,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你先退下吧” “是!” 蒋凌越一直揉着右腿的手一停,她已经和太子取消婚约了不是吗? 陶丞相披着夜色回到丞相府,听完管家的汇报,转身向落芳院的方向走去,可走到半路,却又折转向书房。 仿佛有默契一样,所有人都忽略了在祠堂的陶妙玲。 入秋后的夜晚,前半夜还有些闷热,但是一过午夜,温度便降了下来,昏迷中的陶妙玲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 翌日一早,起床后的宇文悠然听到红袖的汇报,微微挑了下眉毛,“通知香菊将二小姐接回兰馨院,传个大夫给她看看。” 红袖撇了撇嘴,一边往外走,一边小生嘀咕道:“她脑袋烧坏才好呢!” 宇文悠然听到她的嘀咕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重新回到她身边的白芷问道:“红袖这两天去过青鸟的院子吗?” “回郡主,没有。”白芷已经听闻了红袖的事情,白溪的去向她倒是猜出了一些,她想明白宇文悠然此举的用意后,心中没有一点羡慕红袖是不可能的。 若是放在以往,让她时刻留意一个胸无城府的丫鬟的心情,她一定会觉得有些屈才,可是现在,她却很乐意。 流萤院中的每一个人都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如果说以前是迫于命令,她不得不认宇文悠然为主的话,那现在,她每晚临睡前都会默默的祈祷能一直留在郡主的身边。 她并不奢求能取代红袖和绿芙的位置,只想尽她所能的办好每一件差事。 宇文悠然又就红袖的事情问了一些细节,果然如她所料,打从廉清王府回来后,红袖在她面前总是装的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私下里却安静了许多。 她早上去沁凉院的路上,不少下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显然取消婚事一事已经传开了。 本来她还以为老夫人一定会就此事好好询问一番的,可出乎意料的是,老夫人只是简单的问了两句,便闭口不再提此事。 午憩后,宇文悠然坐在棋盘前,随着手中一颗棋子落下,她抬眼看了对面的陶妙淑一眼,“廉清王府送来的东西你都收到了。” 陶妙淑的落棋的动作一僵,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再落下一子,“廉清王府的嬷嬷从你院子出来后特意求见了祖母,你也应该知道吧。” 陶妙淑有些紧张紧捏了一颗棋子落下,宇文悠然的目光从她落下的棋子上转移到整个棋盘,“你现在的处境就跟眼前的棋面一样,你有意置之死地而后生,想当然的以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按照你的预想继续,可你却忽略了你的对手。” 说完此话后,宇文悠然用手点了点棋面上的一个落子点,“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将棋子落在这里,如此以来,你虽然舍弃了一片棋子,但下一步,你可以将你的棋落在此处。” 宇文悠然手指一转,点在了另一个落棋点,“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根本就没将你的那片白子看在眼中呢?” 手腕一转宇文悠然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了一个陶妙淑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此子一落,棋面上宇文悠然的白棋一下就连贯了起来向黑子发起了包围,迎上陶妙淑诧异的目光,她浅然一笑,“懂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脑袋真烧坏了 陶妙淑盯着眼前的棋局许久,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抿了抿嘴,承认道:“昨日,我确实是故意让簪子划破脸颊的。” “是我那天在廉清王府说得不够明白吗?”宇文悠然动手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大姐说的很明白。” 宇文悠然抬眸道:“既然我说的很明白,那你会那样做是不是表示你心中并不相信我真的能办到。” “我” 从廉清王府后,她便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只是暂时的,她也觉得足够说服自己了。 可陶妙淑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昨日的冲动,当她看到陶妙玲拔下的簪子时,身体就领先一步冲了出去,她也是直到脸颊传来刺痛,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现在她的心思被宇文悠然一语点破,让她无力反驳。 房间中安静的就只剩下宇文悠然收拾棋子的碰撞声,直到捡起棋盘上最后一个棋子,宇文悠然才再次抬眸,道:“这次我可以理解,但我希望不会有下次。今天时日尚早,我们再来一局。” 宇文悠然率先执起一枚黑子落下。 “我保证,绝无下次。” 她说完后,看宇文悠然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很快也将心思全部投入了棋局中,时间在棋盘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院子外,红袖打哈欠将视线从白薇手中的绣件上移开,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被夕阳染的通红得天空。 突然,她不可思议的停下目光,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再次向天上看去,眼中带着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又没有了呢。” 白薇听到后抬起头,问道:“什么没有了?” 红袖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然后凑到红豆跟前,待她看到红豆在帕子上绣的花样后,发自内心的赞道:“真没看出来,红豆你刚学绣花就能将小鸡绣的这么好。” 红豆的脸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小声的辩解道:“我绣的和白薇姐姐一样,都是鸳鸯。” “鸳鸯?”红袖看了看红豆手中的帕子然后再看看白薇手中的帕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道:“你确定?” “嗯。”红豆点了点头。 “咳!咳!”红袖轻咳了两下,强忍下想要笑出声的冲动,拿过红豆手中的帕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还是没法违心的承认红豆绣的是鸳鸯,但她也不想打击红豆,想了好久,最终说道:“小鸡和鸳鸯本来就长的挺像的。” 白薇掩嘴轻笑,迅速的绣完最后几针,“不管是小鸡也好,鸳鸯也好,你们继续,我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薇离开后,红豆手中捏着针,但却久久连一针都没有落下。 红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绣啊,愣着干什么。” 红豆有些沮丧的放下针针,道:“红袖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根本就不应该留在流萤院。” “是有一点”红袖话说出口,连忙改口安稳红豆道:“小姐留下你自然有她的原因,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先将这两只小鸳鸯绣完吧。” 安抚了红豆后,红袖的眼珠子就转了起来,其实她特别没有立场来安慰红豆,如果要论流萤院中最没用的,恐怕非她莫属,如今郡主身边文有白蔷c白薇,武有白芷c绿芙,只有她,整天就会跑跑腿,打听点小道消息回来。 也不知道兰馨院和落芳院怎么样了,她回头看了眼宇文悠然所在的房间。 反正小姐和三小姐下起棋来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还不如在相府中逛逛。 说走就走,红袖一把从红豆手中夺过帕子,丢在绣篮里,“走,陪我出去逛逛。” 白芷看她们出去,便与绿芙点头示意后,也隐去身形跟了上去。 红袖拉着红豆一路走走停停,她看了眼前方的兰馨院,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陶妙玲还是没醒,真是太好了,她最好一直都不要醒。 “好了今天就到这,我们回去吧。” “是红袖姑娘吗?” 她们刚刚转身,这声音就打身后传了过来。 红袖回头,待看清喊她的是谁后,脸色一下沉下来,拉着红豆道:“我们走。” 红豆也认出唤她们的是现在二小姐身边的丫鬟香菊,这些日子,红袖可没少在她跟前抱怨香菊。 看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红豆不忍的道:“红袖姐姐,我们还是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红袖嗤之以鼻道:“跟她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得亏郡主当时没把她留在流萤院。” “但她好像很着急,会不会是二小姐出了事,我们听听也不浪费什么时间。” 红袖虽然不情愿,但是也觉得红豆的建议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便停在了原地。 香菊也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便在离红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气喘吁吁的道:“能不能请红袖姐姐请个大夫给二小姐看看,二小姐醒来后就一直在胡言乱语,好像谁都不认识了。” “还真烧坏脑子了啊。”红袖嘀咕了一声,然后怀疑的看向香菊,“你不会骗我的吧。" “我发誓,二小姐是真的谁也不认识了。”香菊如今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红袖姑娘若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先去看看二小姐。” 红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先带我去看看。” 兰馨院,陶妙玲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自言自语道:“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给遇上了,小说总结出来的穿越十大定律,第一条定律:穿越后一定会是个美人胚子,如果毁了容后的美人还算美人胚子的花钱,如今这幅尊容也算勉强符合。” 她现在真的很想静静,不过在这个地方,应该没人会问她静静是谁吧。 忽然,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一个飞蹿跳上床,装出一副惊慌万分的模样,在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前,装失忆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对了,穿越第二条定律:一定要装失忆。 还有第三条:身边一定至少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就算一开始不忠心,但随后也会为她所散发的人格魅力折服。 而恰好,她身边就有现成的一个,先攻克了再说。 虽然这张脸现在是惨不忍睹,但如今的陶妙玲还是没有戴上帷帽,她双手抱膝,缩在床的角落里,惊恐的看着门口。 当她看到竟然是三个人进来时,她心中不由自主的道:我就说嘛,这幅身子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姐,怎么会只有一个丫鬟。 而红袖也看到了她如今的样子,不可思议的上前问道:“二小姐,你认得我吗?” 二小姐!看来这府中一定有个大小姐了。她很快入戏,茫然带点惊恐的看向红袖,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你是我身边的丫鬟吗?” “不是!”红袖翻了个白眼立马否认,指着香菊道:“她才是。” 原来不是啊!可她一个小人,怎么看我的眼神好像很讨厌我,难道是仇人不成? 咕噜 陶妙淑可怜兮兮的道:“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 红豆向着红袖靠了靠,小声道:“好像是真的,不如我去请大夫过来看一下。” 红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陶妙玲,“你真的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吗?” 陶妙玲连忙点头。 “也不记得你以前都做了什么?” 陶妙玲再次摇头。 身体深处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饥饿感,让陶妙玲有一种亲自下床觅食的冲动。可这一一场戏无论如何都要演下去。 “那你知道你是怎么昏倒的吗?” 知道,当然知道,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平生第一次坐飞机,就碰上坠机这种倒霉事,一觉醒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可这自然不能说,她继续装着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脑子烧坏了,老天终于睁开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带回流萤院,当下便向香菊道:“红豆已经去请大夫了,你好好看着二小姐,我就先走了。” 一出房间,她就撒丫子快跑起来,回到流萤院,恰好碰到正好去陪老夫人用晚膳的宇文悠然和陶妙淑。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跑成这样。” 红袖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道:“二二小姐姐醒了,不不过他什么都都想不起来了。” 宇文悠然与陶妙淑对视一眼,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陶妙玲一定是装的。 难道她以为,忘记了过去,就能重新开始吗? “影叔叔,麻烦你亲自去确认一下。” 而宇文悠然则继续与陶妙淑一块按照原计划去陪老夫人用晚膳。 当她们走到半路是时,绿芙走到宇文悠然身侧,小声道:“郡主,她是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宇文悠然颔首,示意她收到,陪着老夫人用过晚膳,这才慢悠悠的晃到了兰馨院。 进了院子,便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法拒绝的筹码 陶妙玲指着地上的碎片,一脸的心疼:“你说什么,这些都是我摔碎的!” 香菊奇怪的看了陶妙玲一眼,点头应道:“是的。” 这个跟她同名同姓的陶妙玲还真是浪费了,她已经从这个叫香菊的丫鬟口中得知了她如今的处境,还真是惨的够可以的。 穿越第四条定律:有钱才好办事。 以这陶妙玲以往在相府在地位,这些碎片的原型想都不用想一定都很值钱,要是真没银子了,拿一件出去当了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有了银子,钱包鼓了,她才能去发家致富,才能去拳养美男,才能去缔造传奇。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她过于沉浸在痛失一座银山的悲痛中,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宇文悠然进房间后,看到陶妙玲对着一堆碎瓷片,就差没有捶胸顿足的心疼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香菊没有去提醒陶妙玲,向宇文悠然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郡主。” 郡主?陶妙玲心中的警报一下就拉响了,挥散眼前虚无的银山,转过身,看到宇文悠然打量的目光落在她手上,讪讪的将瓷片扔掉,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瞟向香菊,也学着她的样子行礼。 只是她的动作太不标准,身子一歪,险些向旁边栽去,陶妙玲在心中好好诋毁了一番这繁琐的封建礼仪。以前的陶妙玲可是得罪过这位的,恐怕这位郡主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 “妙玲见过郡主。” 宇文悠然将她僵硬的动作收于眼底,淡淡的道:“起来吧。” 这般干脆就放过她,完全出乎陶妙玲的意外,不过能起身谁愿意行礼呢,宫廷电视剧她也没少看,起来的时候也没忘谢恩。 却不知道她如今一点都不像单纯失忆的人会有的表现,宇文悠然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是谁?” 陶妙玲心中的警报再次拉响,小心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她们说我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哦,那你是吗?” 陶妙玲猛的抬起头,对上宇文悠然清冷的眸子,好似有一种完全被看透的荒谬感,就好像她站在公司的大b一ss面前一样,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应该是吧?” 以前穿越小说中可不是这么写的,难道第一个怀疑她身份的,就算不是一个要颜有颜,要势有势的俊男,也应该是一个卧薪尝胆的未来帝王吗? 可为毛到她这里就成了个女的,她发誓,她没有特殊癖好。 穿越第五条定律:俊男全到碗里来 可是属于她的俊男在哪里! 虽然只是短短的对话,但是宇文悠然已经几乎可以确定,眼前此人绝对不是以前的陶妙玲,看来,有离奇经历的并不止她一个人。 至于她是谁?宇文悠然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陶妙玲害陶妙筠落水丢了性命,而陶妙玲被关进祠堂丢了性命,自己也是功不可没。 如果,现在的这个陶妙玲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话,留她一命也未尝不可以。 送走了宇文悠然后,陶妙玲站在门口好久,这才转身对香菊道:“我的首饰放在哪里?” 红袖小心的打量了自家小姐一眼,这才开口问道:“小姐,奴婢怎么感觉二小姐连最基本的礼仪也忘了,要不是她脸上的疤痕不像假的,奴婢都怀疑她是不是和青音一样被人替换了。” 红袖能想到这,看来那次青音的事真的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既然你都这么说,看来有必要让府中的嬷嬷重新教教她礼仪了。” 正在清点固定资产的陶妙玲冷不丁的打了两个喷嚏,小声嘟囔了一句,“是有谁想我了吗?” 然后摇摇头,看着眼前金灿灿的首饰,嘴角一咧,幸福来得太突然,有这些家当傍身,瞬间感觉幸福感满满的。 她不禁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她卷着这些家当,趁着夜黑风高溜之大吉,又会怎么样。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主意,她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变成通缉犯,而且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说不定走不出多远就被人打劫了。 虽然说,现在这个身份在这个丞相府里很尴尬,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是,而且那个郡主,好像也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眼下,她还是想想怎么先将这张脸给拯救回来吧,还好,她上辈子不偏不巧,就那么恰恰好就是新奕除疤的小小美容师。 没有了先进除疤器械的帮助,效果可能不会那么理想,多少还要留下一些疤痕,但作为一个现代美容达人,不化妆出门等同于裸奔。 只是遮盖点疤痕,自然是不在话下。 她将首饰收起,搓了搓手,现在该检查一下这个地方的化妆品了。 她却浑然不知,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夜幕降临后,在南宫萧然落脚的院子里,秦烈与他相对而坐,一边喝酒一边道:“你说让等两天,我等了!可是结果呢?没想到算无遗漏的罗刹王也有一而再再而三失算的时候。” 南宫萧然优雅的夹起一粒花生米,“两天,我并不是说给你听的,若是快的话,安庆郡主那边明天就会有消息。” “咳!咳!”秦烈到嘴的酒又咳了出来,想到宇文悠然身边神出鬼没的暗影,不得不冲南宫萧然竖了竖大拇指。 不过,他倒是对明天期待了起来。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心急火燎的等了一日,也没从丞相府传出半点消息,夜幕降临后,他再次找到南宫萧然:“如果明天安庆郡主还没有动静的话,还要继续等下去吗?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为什么就觉得安庆郡主一定会和我们合作呢?” “直觉。”南宫萧然心中已经开始对这个直觉有些动摇了,他将一早写好的请柬递给秦烈:“让你的人将这个送去给安庆郡主,她应该会来。” 秦烈接过随手打开一看,一下就被里面的内容惊到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看你如此反应,这个条件应该可以打动安庆郡主。” 应该,又是应该,秦烈将请柬收起,已经在考虑他是不是也要添一些筹码。 宇文悠然看到这封请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她从请柬中拿出嵌在其中令牌,轻轻抚过令牌中心的曼陀罗图案,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白芷,让人准备马车。” 相府的下人们收到消息,刚刚开始准备马车,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秦烈的跟前。 他神色一震,从椅子上起身,“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待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走到窗旁,看了眼对面的鸿运楼,然后又回来坐下,没过一会再次起身走到窗前,如此周而复始。 看的引砚的眼都有些花了,只要是与安庆郡主有关的事情,他家王爷就少了往日的冷静,不过不比刚开始后的担忧,现在安庆郡主与太子婚约取消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他现在倒是有些支持自家王爷。 在他看来,也唯有安庆郡主这般的女子才能与他家王爷相配。 终于,在秦烈又一次来到窗边时,相府的马车终于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他弹了弹衣袍,拿起桌上的酒壶一口气喝完,这才对着引砚道:“我们走。” 进了鸿运楼后,宇文悠然并没有直接到南宫萧然订好的房间,而是在二楼的大厅中找了位置坐下。 点了一壶云雾茶,慢悠悠的品了起来,目光扫过南宫萧然订的房间,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人,可她却没打算这么早就进去。 一盏茶还未品完,秦烈嚣张的声音便透过脚下的地板传了上来,“小二,取两坛上好的竹叶青给本王送到沁园阁。” 然后便是小二为难的声音,“王爷,沁园阁已经有客人了,不如小的带王爷去梨园阁。” “你说什么!”秦烈极其欠揍的瞪了小二一眼,“今天本王还就非要这沁园阁不成,你去让里面的人移到你说的那个梨园阁去。” “这”小二用手中的汗巾擦了擦额头,顶着头皮道:“王爷不是小的不给王爷您换,实在是里面的客人小的也得罪不起。” 秦烈一听就更怒了,“整个京都还有谁比本王还嚣张!” “噔c噔c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一抹艳红出现在楼梯口,宇文悠然看着秦烈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 轻轻抿了口茶水,就权当是看一场戏。 醉眼熏熏的秦烈朝着他勾了勾唇,然后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引砚和小二,一脚就踹在了沁园阁的门,朝着里面喊道:“这个房间本王看上了,你们挪个地方。” 跟着宇文悠然出来的红袖撇了撇嘴,“这幽王也太嚣张了一些,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太后怎么会这么纵容他。” 见宇文悠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也收起了抱怨,然后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循声看去,“咦那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物降一物 “他好像是廉清王府的二公子吧。” “幽王殿下,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请恕在下直言,你这般唐突造访的行为实在非君子所为。” 这般一本正经c道貌岸然的语调,除了孟龚外,还真的没有别人。不过他这话显然说错了对象。 秦烈醉眼微眯,精致的五官好似蒙上了一层红纱,用手指着自己,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君子?你看我像君子吗!别那么多废话,赶快将房间给本王让出来。” 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我说二哥,你跟他废那么多话干什么,京都可是我们的地盘,要我说直接扔出去得了,左不过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没人要的王爷嘛。” 听到后面的话,宇文悠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烈,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但是那越来越灿烂的笑容却在告诉宇文悠然,孟奇的话已经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的下场会很惨。 秦烈今天本来就是准备惹事的,此时孟奇的话刚好给了他发作的理由,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然后根本就没有人看到他如何出手,孟奇已经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撞翻了房间里的桌子。 秦烈一副没看到众人表情的模样,嚣张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孟奇,“本王最不能容忍的几件事中有一项就是明明以君子自称,但是说起话来嘴巴却比本王的还坏,下次再在本王面前开口前,先最好先给自己找准定位。既想同时当君子又想当小人的下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孟奇每想到一时大意竟然会吃这么大一个亏,察觉到唇齿间的腥甜,他抬起手一擦唇角,待看到手上的血迹,往日一向嬉皮笑脸示人的他此时怎么也笑不出了。 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输,“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我今天还就是说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吧,来呀!接着打我啊!” 秦烈咧唇一笑,朝着周围道:“你们都听到了,这可是他让我打他的。” 孟龚收起眉宇间的神思,一个侧身挡在两人中间,一本正经的声音再次响起,“幽王,舍弟年纪尚幼,言辞间多有冒犯,在下代他向你道个歉,王爷既然喜欢这沁园阁,我们让出来便是。” 孟奇一听当场不乐意了,“二哥,凭什么!” “闭嘴!”用孟龚一本正经的强调说出这两个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可孟奇却在听到这两个字后,一下禁了声,恼怒的甩了下袖子,直接越过孟龚等人气冲冲的下了楼。 孟龚朝秦烈拱了拱手,便也带着随从告辞,在要下楼梯时,孟龚却转向宇文悠然。 秦烈看到此幕,眸子爆出精光,将心中的不快朝向旁边的小二,“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给本王上一桌上好的酒菜。” 小二的目光为难的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房间,壮着胆子道:“王爷,不若你先在大厅稍等片刻,小的先将房间给你收拾出来。” “这个不用你管!”秦烈直接拒绝,指了指引砚,“收拾残局,他比你更擅长。” 他说话的时候,引砚已经开始动手,秦烈看着小二紧张的模样,顾装不耐烦的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是要饿死本王吗!”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他走了三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引砚只是整理桌椅,并没有动其他的,这才稍稍放心,加快脚步下了楼,这里发生的事情保险起见还是尽快通知掌柜和王爷才行。 宇文悠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神色淡然的看着走近的孟龚,冲他点了点头,“孟公子可是要向我询问三妹妹的情况。” 被点破了心思后,孟龚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尴尬,而是点了点头,“正是,不知郡主可否告知。” “这又有何不可。”宇文悠然本来并没有要请他坐下的意思,可是不知为何,看到秦烈频频望过来的视线中的防备时,宇文悠然突然改变了想法,“孟公子请坐。” 待孟龚一落座,秦烈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更难看了,与他相反,宇文悠然的笑容却灿烂了起来。 “在此之前,我心中也有一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孟龚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睛,但却君子般的移开视线,“郡主但问无妨,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想必孟公子已经知晓,三妹妹这次是伤在了脸颊,很有可能是会留下疤痕,在事发的第一时间,我们便告知了贵府。恕我直言,我当时以为这门婚事会就此作罢,可贵府的答复却让我有些意外。我很想知道,这门婚事之所以还能继续,到底是廉清王府的意思还是孟公子的意思。” “两者均有。”正如他先前所说,知无不言。 孟龚的回答并没有让宇文悠然感到意外,她亲手为孟龚斟了杯茶,“孟公子以往见过三妹妹吗?” “没有,赏花宴那日是第一次见。”孟龚一本正经的回答。 宇文悠然浅浅一笑,“孟公子的回答倒让我越发的糊涂了。” 孟龚道:“请容在下说句孟浪的话。” “孟公子但说无妨。”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在此之前,在下已在棋盘上与三小姐神交已久。一直以来,在下都希望能找一位与我棋艺相当的女子共伴一生,在下很庆幸能够遇到三小姐。” 宇文悠然自然不会全部相信,“据我所知,秦小姐的棋艺也不错。” 孟龚坦荡道:“在没有遇到三小姐之前,表妹确实是我遇到的在棋艺上造诣最高的女子。” “如此说来,若是秦小姐的棋艺哪一天超过了三妹妹,孟公子或许还会改变主意。”宇文悠然的视线穿过孟龚看向已经忍不住想要往这边来的秦烈,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唇角又往上勾了一些。 孟龚将视线移开,回答道:“在下并不否认这一点,不过表妹的棋艺在下很清楚,在下以为,并不会有那么一天。” “现在就下结论还有些言之过早。”宇文悠然并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说出了孟龚此时关心的事情,“三妹妹的伤并无大碍,孟公子不必过于担忧。” “如此最好。”孟龚从袖子中拿出一瓶药膏,放在桌子上,“还请郡主将此药膏转交给三小姐,也许对她的伤口会有效,在下告辞。” “慢走,不送。”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将药膏收起,接着品她的茶。 秦烈闷闷的喝了口酒,他敢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引砚一抬头看到自家王爷的模样,不由的摇摇头,能让他家王爷如此的,除了安庆郡主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撇除不该想的,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只见他从撬开的地板下,小心翼翼的扯出几根丝线,看着这丝线的材质,他不由啧啧称奇,这可是利刃难断的天蚕丝,它找准其中一根,轻轻的拉起它,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丝线,用带来的丝线将其余的几根都和这跟连起来,然后长吁了口气,这才将地板恢复原样。 确认没有问题后,迅速的将凌乱的房间收拾妥当,有一点秦烈说的没错,收拾残局确实没人能比得上引砚。 秦烈这才进房间坐下,瞧着桌子用上内里大声道:“真的想饿死本王吗!” 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突兀的出现在几个房间中,这几个房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坐在大堂中的宇文悠然听着从不同方向传来的秦烈的声音,微微勾眉,她想她已经明白秦烈要做什么了。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给本王催一下!” “要你在本王身边有何用!” 引砚也配合的道:“王爷,麻烦你就再忍一下,这鸿运楼号称京都第一楼,据说它后面可是东泰国的七皇子。” 秦烈却依旧不依不饶道:“七皇子又怎么了,他都已经被皇上关进宗人府,本王就是一把火烧了鸿运楼,谅他也不敢对本王怎么样。” 引砚的声音多了点诱导,“王爷说的不错,要不要奴才这就去准备火把。” “砰!” “砰!” 坐在大厅中的宇文悠然目送着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打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清一色的全部是东泰国的官员。 他们的脸色或愤怒或苍白或惊恐,各色各样的都有,相互看了看,默契的没有彼此打招呼,无视端着食盘站在楼梯口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的小二,直接下楼。 而南宫萧然预定的房间也终于打开,面戴罗刹面具的南宫萧然从里面走出,冰冷的看了眼匆匆赶来的掌柜,道:“告诉你身后的人,今日的这份大礼罗刹殿改日一定加倍奉还。” 只是一个眼神,掌柜却觉得他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吃力的张了张嘴,但却无从解释。 戏也该落幕了,宇文悠然食指敲了敲桌子,“罗刹王,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先清算一下。” 南宫萧然将目光移向宇文悠然,管家一下就觉得他身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流淌了,可却没有感觉到丁点的轻松,此事一传出,鸿运楼就彻底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王爷那里 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秦烈今日此举,南宫萧然事先并不知情,他之所以约在这里,也是因为从他得到的消息中,宇文悠然来这里比较多。 如今这里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他开口回道:“本人也正有此意,我在祥云楼恭候郡主。” 秦烈掐准时机出现,依旧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高喊道:“小二,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将本王的酒菜送来!” 小二嘴角一抽,若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纵然是得罪这个阎王爷,他也会将房间整理好再下去。 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怀疑这件事是秦烈有预谋的故意为之,只以为是引砚整理房间时,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这小二也是个机灵的,高唱道:“小的这就来。” 但是在迈上台阶时却故意的绊了一下,然后他端在手中的托盘华丽丽的被他抛了出去。 小二惊慌的道:“王爷,实在是对不起,小的这就去让厨房再给您重新做一份。” 他的这些小心思秦烈自然一清二楚,他好似不胜酒力,身子往旁边一歪,引砚连忙过来扶住他,这就代表引砚已经将一切还原,那自然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他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了,本王已经没心情了,走,换一家!” 这自然合掌柜和小二的心意,两人匆忙的将楼道让开。 但秦烈走到楼梯口却听了下来,带着醉意的凤眼落在宇文悠然身上,“咦这不是安庆郡主吗?” 然后再将目光移向南宫萧然,指着他道:“你的面具实在太丑了。” 今天看的戏已经够多了,宇文悠然不想再耽误时间,直接开口问道:“遇到你刚好,我准备给跟这位罗刹殿的殿主清算一下前段时间他们对我的刺杀,为了我的安全起见,你也一起来吧。” “为什么?”秦烈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南宫萧然已经隐晦的用眼神制止他这么做,可出乎意料的是,宇文悠然竟然难得的开口配合起秦烈。 “随你便,爱来不来,不过你说若是皇奶奶知道你将我一个人留下面对一个杀手头头,她会不会迁怒你,若是我再出点意外” 秦烈装出一副烦躁的模样,“好了,不要再说了,算你恨!本王去还不行吗!” “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走吧。” 秦烈路过掌柜身边时还小声嘟囔了两声,掌柜和小二交换下眼色,上前扶住秦烈的另一侧,殷勤的道:“王爷,下楼了,您慢点。” 小二则留在楼上开始收拾起刚刚被他打翻的碗碟,待人都下了楼,他立马起身,进了沁园阁,仔细的检查起来。 掌柜的没过一会儿也再次回到二楼,直奔沁园阁,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小二摇了摇头,“会不会只是意外?” “不可能!”掌柜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鸿运喽从开张到现在这么多年有出过这样的意外吗?” 可当他仔仔细细的将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后,也没有发现丝毫觉得可疑的地方,他也忍不住的动摇,难道真是意外不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还是先去见见王爷,也许王爷能看出些什么。 只是他明明让人给王爷传信了,若按王爷一贯的作风,早就回信了,看来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 他这点还真的猜对了,蒋凌越如今确实是有事缠身。 兰馨院中 陶妙玲心情激动的看着坐在上座上的男子,努力控制着不让口水流出来。 男的,她终于看到了个男的,而且还是个美男子。 她一直觉得小说中形容的什么面如冠玉c棱角鲜明都是夸大其词,可是在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她才是相信了。 尤其是那一双鹰眸,还有他浑身透着的那股压抑,实在是太对她的胃口了。 如果真的要挑些缺陷的话,那就是他的腿好像有点问题,也不知道还有救没救,陶妙玲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努力回忆早被她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穴位按摩手法,目光就一直没从蒋凌越的右腿上离开。 蒋凌越的右手下意识的握成拳,“你看够了吗?” 陶妙玲也恰好回忆起来了一点,她不由自主一边搓动双手,一边向着蒋凌越靠近,待感觉双手热度差不多了,找准腿伤的穴位,重重的按了下去。 蒋凌越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看来猎鹰说的果然没错,她果然有问题。 可陶妙玲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边加重受伤的力气,一边问道:“怎么样?有感觉吗?” 没有听到回答,她便自语道:“看来没有。”然后手又向上移了一寸,再次问道:“现在呢?” 蒋凌越看着大腿上的两只手,太阳穴暴起,鹰眸闪着危险的光,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终于,陶妙玲的手暂时从蒋凌越的腿上移开,歪着头道:“不应该啊!” 什么应该不应该!这个女人到底在期待着什么!蒋凌越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心中已经起了杀念。 而陶妙玲心中却纠结了起来,再往上是不是有些太靠上了,万一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但是若是不按那个地方的话,就没有办法知道他具体的病情,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突然,陶妙玲的脑海中冒出一段话,如果说未来注定要按下去的话,那早按和晚按又有什么区别。 想通了这点后,她就果断的付诸行动。 蒋凌越看清了她手下落的方向,瞳孔一缩,这个女人还真敢!他上去一掌直接将陶妙玲拍飞了出去,跌坐在离蒋凌越五步远的地上。 她尝试着动了下肩膀,“嘶”肩胛骨处传来的刺痛,让陶妙玲本就是车祸现场的脸越发的惨不忍睹。 她真的怒了,什么美男,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怒目瞪向依旧一脸黑青的蒋凌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亏我还那么费力的想要帮你治腿。” 蒋凌越一愣,这么说,她刚刚是在给自己检查腿吗?这可不该是陶妙玲该会的。 他眼神却越发的锋利,从座位上起身,锁住陶妙玲的咽喉,“说,你究竟是谁!” 呀!露出马脚了!陶妙玲心中懊悔不已,实在是太大意了,但却坚持道:“我是陶妙玲!” 她刚说完,就觉得锁住她喉咙的手又用了些力,呼吸瞬间就变得困难起来,她试图用没有受伤的手去掰,可却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 “说,你究竟是谁!” “我真的是是陶妙玲,我要是敢敢骗你就诅咒我我出门被车马车撞死!” 还不容易说完了一句话,她感觉到喉咙的力度好像松了一些,刚喘了口气,那只手就突然加大的力度。 “还在骗本王,陶妙玲可不会给人治腿!” 她就知道不能随随便便热心,“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以前的事都都忘了脑子里一下就多了许多其他的东西我真的可以治治好你的腿” 钳梏在她脖子上的大手一下就松开,陶妙淑连忙用手捂住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能呼吸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蒋凌越将手垂下,用衣袖掩盖住他颤抖的右手,沙哑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陶妙玲连忙点头,“是真的,这多出来的记忆中有一套穴位按摩的手法,只要你的腿还有知觉,就有治愈的希望,但我还没有完全掌握,需要练习。” “本王姑且相信你一次。”最终,蒋凌越还是不想放弃这一线希望。 只要他的腿好了,那么就没人能阻挡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更何况现在连老天都在帮他不是吗? 陶妙玲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来无影去无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不成。 不过陶妙玲现在可没有想这些,她一只手扶着受伤的肩膀站了起来,来到门口对着外面喊道:“香菊!”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直就待在暗中的香菊自然很清楚刚刚这个房间中都发生了什么,不过此时,她却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惊呼道:“小姐,你的肩膀怎么受伤了?” “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胶伤到了,你去帮我找个大夫。” “是,奴婢这就去,小姐你照顾好自己。” 香菊的关心让陶妙玲很有成就感,看来收服第一个心腹的任务即将圆满完成。 待香菊走出两步后,陶妙玲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香菊问道:“哪个王爷有腿疾?” “回小姐,是棋王。” 宾果!赞!自称本王,果然是个王爷! 现在肩膀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她将香菊叫回来,急切的问道:“将你知道的关于棋王的事情都告诉我。” 等香菊说完后,陶妙玲已经难以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这简直就是小说中男主角的翻版啊!赚到了!真的赚到了! 穿越第七条定律:开始的时候男主越惨,遇到女主后就会越好。 接下来是她要发光发热的时候了,她如今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前途那是一片光明。 相较于她的乐观,秦烈c宇文悠然c南宫萧然却在坐着最坏的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理所当然耍无赖 祥云楼一所僻静的包间中,宇文悠然c秦烈c南宫萧然三人相对而坐。 宇文悠然的食指敲着桌面,“这么说,就算加上影叔叔,你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是这样吗?” “不错。”南宫萧然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拓跋雄此人年轻时,便喜欢藏拙,难免他现在会有所保留,往最坏的预估,我们还是有八成的把握的,完全值得冒险一试。” 秦烈也点头附和,如果宇文悠然答应,这将是他们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云苍国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待紫月国的仪仗离开后,拓跋雄就会再次闭关,待到拓跋雄出关后,恐怕这八成的把握也要再打个折扣。 事关暗影的安危,宇文悠然不得不慎重,“我需要你们将你们详细计划告诉我后再做决定。” “我是没问题。”秦烈率先表态。 宇文悠然将目光看向有些犹豫的南宫萧然,“如果南宫公子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不过你大可放心,你们的计划绝不会从我这里传出半句。” “郡主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无论如何这次机会都不能放过,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的太久了。 秦烈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我来。” 听完南宫萧然的讲述,宇文悠然反复的思考推敲,发现他们此次行动有些大有不成功则成仁的倾向,这才是她最担心的问题开:“假如行动失败,你有几成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她问出此话后,南宫萧然不得不在心中重新定位了暗影对宇文悠然的重要性,既然合作,他也没有打算隐瞒,给出了最保守的估计,“三成。” 和她得出的结论出入不大,这太过冒险,为了暗影,她不得不说道:“如果有一个精通障眼法的人给你们做掩护呢?” 秦烈眼睛一亮,这次换南宫萧然不淡定了,他惊却喜的道:“郡主身边有这样的人?” 秦烈翻了个白眼给他:“南宫你难道没听闻郡主在两过比试中的压轴表演吗?” 问出口后,他就觉得自己是白问了。 果不其然,南宫萧然的回答是:“没有。” 他是江湖中人,本就对国与国之间的界定很模糊,这种小比斗,他根本就不会浪费精力去关注。 秦烈废了一番唇舌后,将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一番。 南宫萧然沉吟道:“不知郡主身边的人比之司空淼如何?” “不相上下。”宇文悠然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她提到的人就是司空淼,自己与自己比,不相上下这个词她并没有用错。 宇文悠然的回答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如果那人的本事真如宇文悠然所说,他有十足的信心就算是此次行动失败,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请郡主给我们一些时间,我需要和王爷重新调整下计划。” “你们请便。” 宇文悠然径自斟了杯茶,看着杯盏中起伏的银毫,漫不经心的听着他们讨论,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得宜的浅笑,让人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两人讨论出了最终的计划,她才轻飘飘的扔出一句:“接下来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我又能得到什么。” 南宫萧然微微皱眉,“我想我的报酬郡主已经收到了。” 宇文悠然从拿出一枚小巧古朴的令牌,“南宫殿主指的是这个吗?” 南宫萧然点头,“凭此令牌,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有一次可以号令冥罗殿所有杀手的权利。” 这些宇文悠然自然知道,“所有杀手包括你吗?” “自然。”南宫萧然答道。 “无论什么事?” “无论什么事。”若非暗影对此次行动至关重要,他绝对不会拿出此令牌。 宇文悠然好似来了兴趣,婆娑着令牌上的曼陀罗花,轻笑道:“就算我下的命令是让他们杀死你也不例外吗?” “如果他们中有人可以做到的话,是这样没错。” 这个时候,南宫萧然的身上就多了几分王者之气。 宇文悠然相信他说的,满意的将令牌收起,“看在这份令牌的份上,我与冥罗殿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来谈谈这次。” 南宫萧然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宇文悠然会如此。 秦烈则愉悦的挑了挑眉,双臂抱于胸前。 南宫萧然吃瘪的样子平时可不容易看到,这次他恐怕要在这个女人这吃个大亏了。 不过,这女人狡猾起来都这么理所当然的模样倒是和他有一拼。 他越来越明白为何他身边并不缺女人,却唯独对她动了心。 这个女人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惊喜,秦倒是很好奇她这次会提出什么条件。 他毫无心理负担的答应道:“郡主希望我和南宫做什么。” 不得不说宇文悠然是有些被秦烈的态度取悦到了。 她的眉宇间多分笑意,看向南宫萧然:“南宫殿主的意思呢?” 箭已上弦,南宫萧然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他只能妥协道:“郡主请说。” 宇文悠然的表情看似没有变化,其实在心中已经松了口气。 影卫汇总来的关于南宫萧然的信息连一张纸都没有写完。 宇文悠然其实已经做好了如果南宫萧然坚持不松口,她就归还令牌的打算。 现在的结果已经超出了她的预估,她没有再绕弯子,直接道:“我希望你们到云苍国后借助你们的势力尽可能的拖延紫月国归国的日期,但你们不得追问我缘由,除非你们不介意听到的是假话。” 这次,秦烈也猜不到她此举的用意,难道说她背后的势力与紫月国有关。 宇文悠然的要求毫无疑问的加大了此行的风险,若是稍有不慎被发现,到时候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紫月国。 这让秦烈也不得不慎重,并没有立刻答应。 秦烈尚且如此,南宫萧然的顾虑就更多了。 如果说,在如今三足鼎立的三大国中,选出一个冥罗殿最不想招惹的国家话,紫月国绝对是头一个。 紫月国虽是女权当政,又逢新皇登基,但在江湖中,却没有一个势力因此而小瞧它。 紫月国七大家族的任何一家,放在江湖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势力。 最让南宫萧然顾忌的是,紫月国暗中好似股势力,平日蛰伏在暗中,但若有哪股外来势力意图染指紫月国,这股势力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这股势力的背后有紫月国皇室的影子。 如非情非得已,冥罗殿的杀手鲜少在紫月国接任务。 宇文悠然叹了口气,看来要想南宫萧然答应下来,她必须给出一些承诺。 “南宫殿主若是因为顾虑紫月国暗中的那股势力所以做不了决定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因此事迁怒冥罗殿。” 宇文悠然先前几次带来的触动合起来都比不上她这句话带来的震惊实在。 单是她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南宫萧然和秦烈两人抽取出太多的信息,衍生出太多的猜想。 如果宇文悠然身后真的是这股势力的话,那么她此举,是不是表示这股势力与紫月国之间已经出了问题。 让他们来拖延紫月国仪仗回国的日期,显然是有大动作。 而她出现在东泰国,这中间又有什么联系。 他们现在会想什么,宇文悠然也能猜出一些,她却没必要去为此解释,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倒不如给自己安上一个子虚乌有的身份。 很快,三人就此事达成了一致协议,时间紧迫,宇文悠然当即唤出暗影,单独向他交代了司空淼的事情,这才介绍他与南宫萧然认识后,南宫萧然便建议立即动身。 宇文悠然自然赞同,等他们离开后,房间中便只剩下宇文悠然和秦烈两人。 秦烈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亲手将他和宇文悠然的杯盏盛满,“我今天送你的礼物可满意。” 宇文悠然挑了挑眉毛,含笑的看着他,“你那么做,难道就不怕棋王怀疑你吗?” “就算怀疑了没有证据,他又能拿我怎么办。”提及棋王,秦烈的语气颇为不屑。 宇文悠然不禁笑道:“你那醉花楼和棋王的鸿运楼用途还不都是一样的,你这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要告诉我,棋王当初既然将鸿运楼开在醉花楼对面后,一次都没打过你这醉花楼的主意。” 秦烈小酌一口,“他倒是想打,可却没那胆量,你想知道是谁吗?” 单独与宇文悠然相处的秦烈在举止非但不带一点的轻浮跋扈,还透着一股与他身份相得益彰的贵气和优雅。 但是宇文悠然显然却没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意思,笑着摇摇头起身,“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谢谢你,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恕我不能奉陪。” 秦烈的心头泛过小小的失落,不过他也感受到宇文悠然对他的态度已有改善,这已经是进步了。 在宇文悠然离开房间时,他才再次道:“谢谢你将当年的真相告知于我。” 宇文悠然没有回头,不过她的唇边却荡漾起一抹微笑。 宇文悠然回到流萤院,香菊便已经等到了房间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妯娌小聚会 宇文悠然听着香菊的讲述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在香菊讲述委婉了许多的情况下,她在脑海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现在的陶妙玲。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过这个陶妙菊出现的也很是时候,如果她真的能凭借她所谓的穴位按摩法接近棋王,那宇文悠然也就不必急着将香菊调回,兴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待香菊离开后,宇文悠然来到小书房,写了一封书信,待墨迹干后,她将信折起递给绿芙道:“务必让影卫用最快的速度将信件送到司空公子手中。” “是。”绿芙一刻都没有耽搁,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两手空空,显然信件已经交了出去。 “郡主,影卫传回消息,两天前在紫月国和东泰国交界处,发现一人疑似国师。” 已经到东泰国了吗?比她预想的慢了一点,如此看来,暗影在这个时间离开是最恰当不过。等到他回来,国师应该也离开京都。 其实,宇文悠然怀疑国师应该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暗影的存在,在她发现暗影的心思,心情最阴郁的时候,国师也是陪在她身边的人之一,只是时间过去太久,记忆有些模糊,宇文悠然并不记得国师是否对那时的她用过观心术。 如果他用了,那自然在她的记忆中看到过暗影。 “如今知道他已经到东泰国就可以了,通知影卫,不必再去花精力捕捉国师的踪迹,他如果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算影卫挖地三尺也一定找不到。” 司空家族的幻术如果那么容易被侦破的话,他这国师也就该换人了。 宇文悠然交代完后,坐回书桌旁,继续看影卫送来的关于廉清王府六位公子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里,宇文悠然每天都会受召进宫,流水般的赏赐也源源不断的从宫中抬入丞相府,太后用这些举动昭告整个京都,就算是取消了和太子的婚事,陶妙筠依旧是她最宠爱的外孙女。 宇文悠然虽然并不在乎取消婚事带来的影响,可是太后的举动还是让她感觉暖暖的。 很快就到了先前和秦菲菲约好对弈的时间,如今陶妙淑的模样自然不宜出府,宇文悠然想了想后,索性直接给赵倩云c秦宝儿c秦菲菲下了帖子,将对弈的地点改在了丞相府。 随后拿到暗影让影卫送回来的药方,索性也给何剪烛光也一道下了帖子。 打从陶妙筠落水后,丞相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出帖子了,而随着婚事的取消,宇文悠然自然进入那些时刻物色儿媳c孙媳的视线中。 此次帖子一出,在京都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不过在得知这帖子只有三张时,有些人在羡慕赵倩云的同时也有些后悔为何没有早早和宇文悠然交好。 已经有不少的人活络起心思,安庆郡主不请她们,可没有说她们不可以主动邀请安庆郡主。 形形色色的帖子好似雪花一样纷至沓来的涌入丞相府,宇文悠然看着红袖在一堆请柬中挑来挑去,然后看到奇葩的缘由,便夸张的大声读出来。 如此一来,倒是给流萤院带来了不少笑声和生气。 待到了请柬上约定好的日子,宇文悠然和陶妙淑姐妹陪着老夫人用完早膳后,这才来到已经布置好的花厅。 秦菲菲和秦宝儿姐妹来得格外的早,进到花厅后,秦宝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陶妙淑的脸颊上,待看那道毫无掩饰的疤痕后,她捏了捏手中的药膏,待见过礼后,她才拿出,真诚的道:“宝儿那日在廉清王府多有得罪,承蒙郡主和三小姐不怪罪,听闻三小姐伤到了脸颊,宝儿这里恰有一盒早年得到的药膏,对淡化伤疤很有效果,还请三小姐收下。” 宇文悠然看着手中的药膏,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陶妙淑一眼,这样的药膏她前几天可是亲自转交了一盒。 不过看陶妙淑此时的表现,她显然是没有认出,看来她根本就没有用过孟龚的药膏。 陶妙淑柔柔一笑接过药盒,“多谢秦小姐。” 她们正说话时,赵倩云也到了,待她坐下后,宇文悠然带着好奇看着秦菲菲问道:“那天你最后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一贯大大咧咧的秦菲菲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娇羞,颇为扭捏的点了点头。 秦宝儿眼中闪过羡慕,然后起身对赵倩云和陶妙淑裣衽行李道:“菲菲从小缺乏管束,举止上多有不当之处,还请赵小姐陶小姐以后能多多包含。” 她一说,宇文悠然看了看左右,这才发现,今天与其说是相邀对弈,倒更像是廉清王府未来妯娌的小聚会。 廉清王府总共才六位公子,未来的六位夫人,这花厅中一下就占了四个。 宇文悠然不由有些汗颜,花厅中的气氛稍微有些小尴尬,就连一贯八面玲珑的赵倩云也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好出来调节气氛。 秦宝儿也意识到她好似说错了花钱,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 白芷适时的开口道:“郡主,洛王妃来了。” 宇文悠然抬眸,果然远处有人影走来,她带着赵倩云几人迎了上去。 蒋凌岑远远的就向她招手道:“郡主姐姐!” 蒋凌岑如今已经被太后霸道的留在身边,宇文悠然每每进宫都会给他带一个好玩的,是以蒋云岑与宇文悠然格外的亲近,蒋紫凝这些天为此没少吃醋。 就像现在,若非蒋紫凝坚持不放手,蒋云岑恐怕就不仅仅只是挥挥手了。 待走近了,确定蒋云岑不会跌倒,蒋紫凝这才松开手。 终于获得自由的蒋凌岑一颠一颠的跑到宇文悠然跟跟前才停下,仰起萌萌的小脸,眨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脆声声的道:“郡主姐姐,今天有什么好玩的。” 宇文悠然轻轻的捏了下他的脸颊,宠溺道:“今天不仅有好玩的,还有好多好吃的。” 蒋云岑极为乖巧的点了点头,询问道:“那郡主姐姐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就很多好吃的呀。”宇文悠然点了点他的鼻子,拉起他软软的小手,然后将赵倩云等人依次介绍给何剪烛和蒋紫凝。 蒋紫凝态度极为温婉的与她们打招呼,而何剪烛则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浮动。 宇文悠然当然知道何剪烛不是故意的,可不知道何剪烛病情的赵倩云几个在她表情的影响下也严肃了起来。 宇文悠然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秦宝儿道:“秦小姐若是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如何?” “一切但凭郡主做主。” 棋盘是早就摆好的,与秦宝儿对弈的自然是陶妙淑。 等到坐下后,秦宝儿这才执子与陶妙淑行礼,“还请三小姐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切磋而已。” 趁着她们开始,宇文悠然对坐在一旁的何剪烛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剪烛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然后,宇文悠然低下头对她眨巴着好奇的小眼睛看着她们的蒋凌岑道:“岑儿拍几下手好不好?” 蒋凌岑乖乖的点了点头,松开宇文悠然的手。 “啪!啪!啪!” 宇文悠然身后的红袖会意,冲蒋凌岑眨了眨眼睛,然后将空空的手在身前抖动了两下,然后将手收到背后,数了三个数后,将手拿到前面,手中就多了两盘散发着香味的糕点。 蒋云岑一下就被吸引了,崇拜的看着红袖问道:“这位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还有一个你看不到的人在帮我!红袖在心中呐喊了一声,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家小怎么突然会戏法了。 红袖趁热打铁的问道:“你想知道吗?” “想!”蒋云岑连忙点头,“这位姐姐,你能教教我吗?” 红袖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点头道:“那我们到那边去好不好。” 待红袖将蒋凌岑带走,宇文悠然这才拿出她重新誊写过的药方递给何剪烛,低声问道:“我现在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这张药方可以治你的病,如今的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条是你彻底的放弃治疗离开,另一条路是积极配合治疗,多陪伴岑儿几年,你会选哪一条,我想听你最真实的选择。” 何剪烛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摊开药方仔细的看了一遍,所谓久病成医,诸如此类的药方她这些年已经看了太多,可以说上面每味药的药效她都能说出来,她勾起一抹淡到几乎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的苦笑,“我当然期望能多陪岑儿几年。” 看到宇文悠然眼中透出的诧异,她看向远处和红袖玩的正开心的蒋凌岑,“任何一个母亲都会这么选。” 宇文悠然看着她的侧脸,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眼神却格外的温柔,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圈。 这种母性的光圈,让宇文悠然脑海中一个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宇文悠然听着香菊的讲述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在香菊讲述委婉了许多的情况下,她在脑海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现在的陶妙玲。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过这个陶妙菊出现的也很是时候,如果她真的能凭借她所谓的穴位按摩法接近棋王,那宇文悠然也就不必急着将香菊调回,兴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待香菊离开后,宇文悠然来到小书房,写了一封书信,待墨迹干后,她将信折起递给绿芙道:“务必让影卫用最快的速度将信件送到司空公子手中。” “是。”绿芙一刻都没有耽搁,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两手空空,显然信件已经交了出去。 “郡主,影卫传回消息,两天前在紫月国和东泰国交界处,发现一人疑似国师。” 已经到东泰国了吗?比她预想的慢了一点,如此看来,暗影在这个时间离开是最恰当不过。等到他回来,国师应该也离开京都。 其实,宇文悠然怀疑国师应该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暗影的存在,在她发现暗影的心思,心情最阴郁的时候,国师也是陪在她身边的人之一,只是时间过去太久,记忆有些模糊,宇文悠然并不记得国师是否对那时的她用过观心术。 如果他用了,那自然在她的记忆中看到过暗影。 “如今知道他已经到东泰国就可以了,通知影卫,不必再去花精力捕捉国师的踪迹,他如果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算影卫挖地三尺也一定找不到。” 司空家族的幻术如果那么容易被侦破的话,他这国师也就该换人了。 宇文悠然交代完后,坐回书桌旁,继续看影卫送来的关于廉清王府六位公子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里,宇文悠然每天都会受召进宫,流水般的赏赐也源源不断的从宫中抬入丞相府,太后用这些举动昭告整个京都,就算是取消了和太子的婚事,陶妙筠依旧是她最宠爱的外孙女。 宇文悠然虽然并不在乎取消婚事带来的影响,可是太后的举动还是让她感觉暖暖的。 很快就到了先前和秦菲菲约好对弈的时间,如今陶妙淑的模样自然不宜出府,宇文悠然想了想后,索性直接给赵倩云c秦宝儿c秦菲菲下了帖子,将对弈的地点改在了丞相府。 随后拿到暗影让影卫送回来的药方,索性也给何剪烛光也一道下了帖子。 打从陶妙筠落水后,丞相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出帖子了,而随着婚事的取消,宇文悠然自然进入那些时刻物色儿媳c孙媳的视线中。 此次帖子一出,在京都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不过在得知这帖子只有三张时,有些人在羡慕赵倩云的同时也有些后悔为何没有早早和宇文悠然交好。 已经有不少的人活络起心思,安庆郡主不请她们,可没有说她们不可以主动邀请安庆郡主。 形形色色的帖子好似雪花一样纷至沓来的涌入丞相府,宇文悠然看着红袖在一堆请柬中挑来挑去,然后看到奇葩的缘由,便夸张的大声读出来。 如此一来,倒是给流萤院带来了不少笑声和生气。 待到了请柬上约定好的日子,宇文悠然和陶妙淑姐妹陪着老夫人用完早膳后,这才来到已经布置好的花厅。 秦菲菲和秦宝儿姐妹来得格外的早,进到花厅后,秦宝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陶妙淑的脸颊上,待看那道毫无掩饰的疤痕后,她捏了捏手中的药膏,待见过礼后,她才拿出,真诚的道:“宝儿那日在廉清王府多有得罪,承蒙郡主和三小姐不怪罪,听闻三小姐伤到了脸颊,宝儿这里恰有一盒早年得到的药膏,对淡化伤疤很有效果,还请三小姐收下。” 宇文悠然看着手中的药膏,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陶妙淑一眼,这样的药膏她前几天可是亲自转交了一盒。 不过看陶妙淑此时的表现,她显然是没有认出,看来她根本就没有用过孟龚的药膏。 陶妙淑柔柔一笑接过药盒,“多谢秦小姐。” 她们正说话时,赵倩云也到了,待她坐下后,宇文悠然带着好奇看着秦菲菲问道:“那天你最后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一贯大大咧咧的秦菲菲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娇羞,颇为扭捏的点了点头。 秦宝儿眼中闪过羡慕,然后起身对赵倩云和陶妙淑裣衽行李道:“菲菲从小缺乏管束,举止上多有不当之处,还请赵小姐陶小姐以后能多多包含。” 她一说,宇文悠然看了看左右,这才发现,今天与其说是相邀对弈,倒更像是廉清王府未来妯娌的小聚会。 廉清王府总共才六位公子,未来的六位夫人,这花厅中一下就占了四个。 宇文悠然不由有些汗颜,花厅中的气氛稍微有些小尴尬,就连一贯八面玲珑的赵倩云也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好出来调节气氛。 秦宝儿也意识到她好似说错了花钱,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 白芷适时的开口道:“郡主,洛王妃来了。” 宇文悠然抬眸,果然远处有人影走来,她带着赵倩云几人迎了上去。 蒋凌岑远远的就向她招手道:“郡主姐姐!” 蒋凌岑如今已经被太后霸道的留在身边,宇文悠然每每进宫都会给他带一个好玩的,是以蒋云岑与宇文悠然格外的亲近,蒋紫凝这些天为此没少吃醋。 就像现在,若非蒋紫凝坚持不放手,蒋云岑恐怕就不仅仅只是挥挥手了。 待走近了,确定蒋云岑不会跌倒,蒋紫凝这才松开手。 终于获得自由的蒋凌岑一颠一颠的跑到宇文悠然跟跟前才停下,仰起萌萌的小脸,眨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脆声声的道:“郡主姐姐,今天有什么好玩的。” 宇文悠然轻轻的捏了下他的脸颊,宠溺道:“今天不仅有好玩的,还有好多好吃的。” 蒋云岑极为乖巧的点了点头,询问道:“那郡主姐姐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就很多好吃的呀。”宇文悠然点了点他的鼻子,拉起他软软的小手,然后将赵倩云等人依次介绍给何剪烛和蒋紫凝。 蒋紫凝态度极为温婉的与她们打招呼,而何剪烛则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浮动。 宇文悠然当然知道何剪烛不是故意的,可不知道何剪烛病情的赵倩云几个在她表情的影响下也严肃了起来。 宇文悠然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秦宝儿道:“秦小姐若是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如何?” “一切但凭郡主做主。” 棋盘是早就摆好的,与秦宝儿对弈的自然是陶妙淑。 等到坐下后,秦宝儿这才执子与陶妙淑行礼,“还请三小姐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切磋而已。” 趁着她们开始,宇文悠然对坐在一旁的何剪烛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剪烛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然后,宇文悠然低下头对她眨巴着好奇的小眼睛看着她们的蒋凌岑道:“岑儿拍几下手好不好?” 蒋凌岑乖乖的点了点头,松开宇文悠然的手。 “啪!啪!啪!” 宇文悠然身后的红袖会意,冲蒋凌岑眨了眨眼睛,然后将空空的手在身前抖动了两下,然后将手收到背后,数了三个数后,将手拿到前面,手中就多了两盘散发着香味的糕点。 蒋云岑一下就被吸引了,崇拜的看着红袖问道:“这位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还有一个你看不到的人在帮我!红袖在心中呐喊了一声,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家小怎么突然会戏法了。 红袖趁热打铁的问道:“你想知道吗?” “想!”蒋云岑连忙点头,“这位姐姐,你能教教我吗?” 红袖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点头道:“那我们到那边去好不好。” 待红袖将蒋凌岑带走,宇文悠然这才拿出她重新誊写过的药方递给何剪烛,低声问道:“我现在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这张药方可以治你的病,如今的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条是你彻底的放弃治疗离开,另一条路是积极配合治疗,多陪伴岑儿几年,你会选哪一条,我想听你最真实的选择。” 何剪烛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摊开药方仔细的看了一遍,所谓久病成医,诸如此类的药方她这些年已经看了太多,可以说上面每味药的药效她都能说出来,她勾起一抹淡到几乎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的苦笑,“我当然期望能多陪岑儿几年。” 看到宇文悠然眼中透出的诧异,她看向远处和红袖玩的正开心的蒋凌岑,“任何一个母亲都会这么选。” 宇文悠然看着她的侧脸,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眼神却格外的温柔,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圈。 这种母性的光圈,让宇文悠然脑海中一个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高人就在眼前 宇文悠然的目光落在与红袖嬉玩的蒋凌岑身上,好似看到了以往的自己,在孩子心中,母亲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无论浅陌歌将来对他好的无可挑剔,如果失去了母亲,他的童年就不会再完整。 这样的伤痛她曾经经历过,既然她有能力不让一个小孩重蹈她的覆辙,她认真的道:“你的病并非没有治愈的可能。” 何剪烛的诧异的看着她,脸颊轻轻的颤抖,这对一个肌肉已经僵硬的人来说,已经是她能做出的幅度最大的表情。 宇文悠然并没有再卖关子,邀请何剪烛来到旁边的侧厅。 房间中的人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恭敬的道:“草民参见郡主。” “刘大夫不必多礼,这位就是我向你提及的病患,洛王妃!” 那大夫再次向何剪烛见礼,道:“草民斗胆,请王妃恩准草民为你号下脉。” “有劳于大夫。” 宇文悠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所谓的于大夫,自然是暗影从影卫中调过来的,暗影已针对何剪烛的病情列出了详细的治疗方案。 那所谓的于大夫只是象征性的望闻问切后,谨慎的道:“恕草民直言,王妃的病根乃是在怀孕时过度忧虑所至,敢问王妃,分娩当日可曾因大出血而陷入假死。” 何剪烛点头:“确实如此。” “如此,草民便明白了,王妃此病需从心开始医治。请王妃照草民先前给郡主的药方,每日早晚各一服,”说着他从随身的医箱中拿出一个瓷瓶,“此药名为养心丹,平日里一天一粒,但每次心悸发做时,再服一粒,请王妃给在下十五日的时间,待一切准备妥当,草民会到洛王府亲自为王妃施针。” “有劳于大夫。”何剪烛稍微犹豫了一下道:“此事还请于大夫代为保密,十五日后,还请于大夫依旧在丞相府等我。” 于大夫看了眼宇文悠然,躬身道:“草民一切听候王妃安排。” “绿芙,送于大夫。” 然后宇文悠然遣退了房间中的人,对何剪烛问道:“不知舅母接下来有何打算,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何剪烛好似也不意外,两人相视一笑,待她们回到花厅时,执子对弈的是陶妙淑和蒋紫凝,显然,陶妙淑和秦宝儿的对弈已经结束。 正举棋不定的蒋紫凝看到她们,眼睛一亮,一下就找到了救星,“王婶,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接下来一步该怎么走。” 何剪烛纵观了下棋盘,如今棋盘上陶妙淑的的黑子稳站上风,照此下去去,十步之内,蒋紫凝必输无疑,何剪烛尝试着推演了一番,向蒋紫凝摇了摇头。 蒋紫凝见她都无法,直接弃子,“好了,此局我认输。” 陶妙淑亦放下手中的棋子,“多谢公主承让。” 注意到宇文悠然询问的目光,她解释道:“我看四小姐待在此处有些无聊,便让四妹妹陪她在相府中四处看看,红袖与世子也和她们在一起。” 不知为何,此时看不到儿子,何剪烛就有些心神不宁,心口隐隐传来一阵绞痛,她歉意的对宇文悠然道:“我先去找下岑儿。” 宇文悠然很是理解她,先前的药方递向绿芙吩咐道:“绿芙,你带王妃寻到红袖后,便将这副药方交给红袖,让她按上面所写去抓三十服药回来。” “是。”绿芙将药方收起。“王妃请随奴婢来。” 蒋紫凝来到宇文悠然身边,望着何剪烛离开的身影,有些担忧的问道:“筠儿,你刚刚让红袖去抓的药是给皇婶的吗?皇婶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前几日太医给皇婶号过脉后,皇奶奶不高兴了整整一天。” 既然答应了何剪烛,宇文悠然便要遵守诺言,她岔开话题问道:“那皇奶奶有说什么吗?” 蒋紫凝摇了摇头,“皇奶奶什么都没说,我和母妃怕问起来皇奶奶会伤心,所以今日出宫时母妃特意嘱咐我让我问你一下。” 为了给以后发生的事做铺垫,宇文悠然善意的诱导道:“舅母是固疾犯了,府上刚请了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我适才带舅母去让大夫看了一下,目前情况不太乐观。” “果然如此。”蒋紫凝感叹后向宇文悠然解释道:“母妃也猜想皇婶可能是因为当年的病复发了,没想到真的是如此,筠儿,皇婶的病还有治吗?” “目前还没有。” “皇婶人那么好,岑儿还这么小,这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蒋紫凝看了正在对弈的几人,拉过宇文悠然压低声音问道:“皇叔要娶侧妃的事情会不会跟皇嫂的病情有关?” 这其中涉及一些不能说的隐秘,宇文悠然只能继续隐瞒蒋紫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蒋紫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不过她也没有为难宇文悠然,但是却指了指陶妙淑道:“你这位三妹妹的棋艺比之当日在宫中,可不止精进了一星半点,你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指点她棋艺的师傅,我想锤炼下棋艺。” 宇文悠然有些意外的道:“宫中应该不缺指点你棋艺的女官吧!更何况你最近这么忙,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我”看着宇文悠然狐疑的目光,蒋紫凝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宇文悠然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如今看她这般模样,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蒋紫凝被她看得格外不自在,咬了咬嘴唇,拉着宇文悠然的手道:“原因我暂时还不能说,你就帮帮我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宇文悠然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看着蒋紫凝好似没有明白过来,便直白的道:“三妹妹的棋艺确实是自己钻研的,如果你一定咬说有人指点她的话,不知道我每天与她切磋算不算。” 蒋紫凝差点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讶然的道:“筠儿,你没在骗我吧。” 这个时候解释再多,都不如直接证明给蒋紫凝看。 宇文悠然走至正在观棋的秦宝儿身侧,道:“秦小姐,待她们这局结束后,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啊!”秦宝儿也同样讶然,不过她很快就点了点头,正在与陶妙淑对弈的赵倩云一听如此,眼睛一下就亮了,她看了眼如今的棋局,直接将手中的棋子放下,“这局我认输。” 陶妙淑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就明白了她想法,也停下手中的棋子,笑道:“承让了。” 宇文悠然看着她们两人指尖飞快的收拾棋盘,知道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就随她们去,但她们此番表现,却让秦宝儿不由自主的看向宇文悠然,收起了心中的大意,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待陶妙淑和赵倩云从座位上起身后,宇文悠然便对秦宝儿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在陶妙淑女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蒋紫凝看着陶妙淑和赵倩云眼中透出的灼热,开始有些相信那个棋艺高超的高人就是她的这个表妹。 可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表妹对棋艺只算是略懂一二,实在是谈不上精通,难道真的是上次落水后开窍了不成。 随着棋局的展开,秦宝儿十分庆幸在一开始时并没有掉以轻心,不然她恐怕早就丢盔弃甲了。这也让她越发的肯定,丞相府中一定有一位了不得的棋艺高人,不然,为何丞相府的小姐各个棋艺都如此了得。 这副棋下到中途的时候,棋局已经十分明了,宇文悠然恶作剧的向蒋紫凝挑了挑眉,然后才对秦宝儿道:“秦小姐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退到十步前重新开始。” 正在心中后悔十步前落错了棋的秦宝儿一听她这么说,心中已经对宇文悠然佩服到了极点,经此半局,她已经深深的认识到,自己和安庆郡主的棋艺已经远远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宇文悠然此时这么提,她非但没有感觉到轻视,更多的反而是感激。 因为此时的局面宇文悠然已稳操胜券,这棋局大可结束于此,可她提出回到十步前,这摆明是有意指点她的棋艺。 赵倩云羡慕的看着秦宝儿,同时已经在心中盘算,待会纵然失礼,也一定要要求和宇文悠然亲自对上一局。 “多谢郡主。” 秦宝儿端正的向宇文悠然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这才优雅的将先前的十步剔除,轻轻的重新落下一子。 宇文悠然看着此棋的落着点,对着陶妙淑道:“秦小姐在棋艺上的悟性与你相比丝毫不落下风,她的棋风中也有许多值得你借鉴的地方,往后你们可经常对弈。” “退至三步前。” “退回七步前。” 在不下十次的退棋下,秦宝儿最终还是以一字之差输给宇文悠然,但她却没有一点输棋的沮丧,双眼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再次郑重的向宇文悠然行了一礼,“今日此局,宝儿受益颇多,多谢郡主。” 宇文悠然抬手将她扶起,本欲开口说些什么,但眼角的余光扫到自远处跑来的身影,却停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眼皮子地下的祸害 宇文悠然眉头一下拧紧,白蔷一向稳重,能让她表现的如此慌张,看来这府中是又有人不安生了。 白蔷气喘吁吁的跑到宇文悠然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郡主,世子爷被二小姐吓的不会说话了。” 蒋紫凝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什么叫不会说话了,你快带我过去。” 白蔷看向宇文悠然,显然在等宇文悠然的命令,蒋紫凝也看出来了,她焦急的催促着一脸沉思的宇文悠然道:“筠儿,我们快过去看看看看好不好?” “表姐先不要慌,我们边走边听。”宇文悠然一边安抚她,一边对白蔷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蔷紧跟在宇文悠然身侧,将她知道的陈述了一番,宇文悠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听的目瞪口呆的蒋紫凝,“只怕这吃亏的不是岑儿,他应该不会有大碍,你先不要担心。” 蒋紫凝终于消化完了脑海中的信息,同样也有些无语,神色一下放松下来,嗔怒的瞪了宇文悠然一眼,“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表妹你也太纵容你身边的丫鬟了一些。” 宇文悠然浅然一笑,否认道:“这事恐怕不能怪红袖,岑儿今天和她才第一天接触,而且时间还这么短,他根本就不会这么听红袖的话,怂恿岑儿的另有其人。” 蒋紫凝一下就糊涂了,“难道是皇嫂不成?”说完后她就自己否认道:“不应该啊!” “自然不是,”宇文悠然可不以为蒋紫凝会猜到:“你还记得上次见到的浅氏姐妹吗?” “是她们?”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浅陌歌一人。” 说真的,蒋紫凝听到这个是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联想到了皇上的赐婚,虽然因为何剪烛的缘故,她对这门婚事依旧还是有些抵触,但她这样的性格倒是有些可爱。 她们一行人刚进兰馨院,宇文悠然的目光就落在了规规矩矩站在何剪烛身边的蒋云岑身上,看他此时一副焉了的模样,显然才刚刚被训过。 丝毫没有去看旁边一副不屈模样的陶妙玲走到何剪烛身侧,用身子将蒋凌岑挡住后,轻轻的刮了下他的鼻子。 焉掉的蒋凌岑扬起小脸,刚想咧嘴笑,却又小心的看了何剪烛一眼,悻悻的低下头。 宇文悠然抬头迎上何剪烛无奈的目光,轻笑着转向旁边的于大夫道:“不知世子的病情如何?” “回郡主,草民已经为世子检查过了,世子只是一时受到了惊吓,才会暂时失声,待情绪平复后,应该不会有大碍,不过草民还是建议,让宫中的太医仔细的为世子检查一番。” “于大夫所言及是。”宇文悠然点头,转向何剪烛道:“这件事情的始末白蔷已经告诉我了,这边的事情交给筠儿即可,舅母不如先带岑儿回宫,让太医为他仔细的检查一下。” 看着宇文悠然对此事的态度,何剪烛无奈的叹口气,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看着蒋凌岑一步三回头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笑着对准备留下看热闹的蒋紫凝小声道:“我看表姐你还是快跟上去救救岑儿吧。” 蒋紫凝看了眼蒋凌岑的模样,只能放弃了心中的打算,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待她们走后,宇文悠然依旧挂着笑容,目光转向陶妙玲身后的嬷嬷,不咸不淡的道:“从现在起,你不用在兰馨院当差了。” 那嬷嬷脸色一白,眼看着就要往下跪去,却被陶妙玲一把拦住“嬷嬷你并没有错,不应该认罚,郡主如果坚持要罚,那就罚我好了。” 说完,陶妙玲就背脊挺直的跪在地上。 “二小姐”那嬷嬷已经有些动容。 宇文悠然冷眼看着这一幕,不得不说,这个陶妙玲要比以前的陶妙玲聪明了很多,至少在收服人心上,她还真是没少下功夫,单从香菊每日的汇报来看,这个嬷嬷已经有些被陶妙玲感动,如果放任其发展,宇文悠然并不怀疑,这个嬷嬷真的会被陶妙玲收服。 不过,宇文悠然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哦?”她微微挑眉,“二小姐若是也能这么对春叶,说不定当时她会将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揽下,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惨。” 听到她提起春叶,陶妙玲就心道不好。 宇文悠然这一提醒,那嬷嬷就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不着痕迹的与陶妙玲拉开了距离,然后跪下道:“今日确实是奴婢的失职,才让二小姐吓到了世子,奴婢愿意认罚。” “你”陶妙玲心中懊恼万分,在心中将以前的陶妙玲好一通臭骂,可却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为自己辩解道:“我也不想吓到世子,可今天是他不小心闯进了兰馨院。” 一旁一直没去抓药的红袖一听就不乐意了,指着一旁挂在树上的风筝道:“如果不是你没事在院子中放什么风筝,世子又怎么会被吸引过来。” 虽然说在陶妙玲心中并没有很明显的主仆界定,但被红袖如此呵斥,还是让她觉得很没面子,是以,她也有样学样的端起了小姐架子,冷叱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院子中住的是我,怎么不拦住世子,世子被吓,你也有份。” 说完后又一一指向陶妙琴和秦菲菲,“还有你们也都有责任,既然要罚,那就一起罚好了。”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眼宇文悠然,蛰伏了这么多天,也该是时候反击了。 宇文悠然看了她一眼,看来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看来自己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她将脸一冷,释放出浑身的气势压向陶妙玲,怒喝道:“放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陶妙玲心中一震,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头皮一阵发麻,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回到现代,有一次她得罪了个大客户后被大b一ss训斥的场景。 明明她的年龄不过比自己这副身子大了几个月而已,难道这里的人都早熟不成? 宇文悠然可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接着喝道:“秦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此看来,你最基本的礼仪都还没有学会。白蔷,让宋嬷嬷到兰馨院来。” “是”。白蔷领命离开,宇文悠然歉然的转向秦菲菲道:“让秦小姐见笑了。” 秦菲菲鄙夷的看了陶妙玲一眼,毫无顾忌的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百闻不如一见,这位二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也就郡主大度,要是她这么对我,我非要给她几鞭子即可。” 陶妙玲脸色越发的不好,冷哼道:“你又算那颗葱?光说不练假把式,想耍威风回家耍去。” 秦菲菲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被她这么一激当即取下别在腰中的鞭子,利落的抖开,上来就是“唰!唰!”两声 陶妙玲再怎么说还是丞相府的小姐,秦宝儿虽然也赞同秦菲菲的说法,但动手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连忙开口阻止道:“菲菲!” 秦菲菲撇了撇嘴,却不肯收回鞭子,“以我来看,这样的人留在府中就是个祸害。” 确实是个祸害!这点宇文悠然也承认,如果不是留她还有用,她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在这跪着。 看来,棋王推上的伤势好转,给了陶妙玲不少的底气,既然她要横,那就让她横个够。 待宋嬷嬷到后,宇文悠然只是很简单的交代了一番,宋嬷嬷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去院子没多久就再次回来,手中拿着一根柳枝,在陶妙玲充满防备的目光中,走到她跟前,手中的柳枝还不留情的就抽在陶妙玲的手背上,喝道:“把手放好。” 陶妙玲刚想检查下手背,宋嬷嬷手中的柳枝紧跟而至。 “啪!”的一声脆响后,宋嬷嬷的声音跟着就到:“奴婢会一直呆在二小姐身边,为了让二小姐尽快的牢记这些礼仪,只要二小姐做错了一处,奴婢手中的柳条就会代为提醒。” 陶妙玲呲着牙,这要是搁现代,她都可以告虐待了,什么医药费c精神补偿费一系列的费用都够这个叫宋嬷嬷的吃一壶了。 可是在这个地方,她难道就只能受着吗?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丞相府真是个不能久呆的地方。她怎么没能和那些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有门“上好”的婚事等着她,这样到了新地方,她才能大展拳脚不是。 如此,她才能验证穿越的第八c九c十条定律不是。 宋嬷嬷看着她明灭闪烁的眸子,直接一下抽在了她的肩膀上,陶妙玲吃痛之下终于从她的幻想中醒过神来,捂肩膀的同时看向宇文悠然的地方,正好控诉一番,却发现这院子里那还有宇文悠然的身影。 抬头再一看到宋嬷嬷面无表情的脸,她就觉得格外堵心,宋嬷嬷果然如她说说的那般,亦步亦趋的跟在陶妙玲身边。 棋王的腿她已经治疗了有几天,一旦开始治疗,中间是不能中断的,不然一切都要从新开始,她已经在想晚上该用什么方法支走这个宋嬷嬷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谁给谁下马威 出了兰馨院后,赵倩云和秦宝儿等人便纷纷告辞,待送她们离开后,站在宇文悠然身边的陶妙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二小姐不是只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看着简直像是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一样。” 宇文悠然笑着看向她,“这个世间离奇的还有很多,就像我经历了一次生死后,不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吗?” 陶妙淑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可是依旧觉得哪里还是不同。 “明日二房就会抵达京都,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陶妙淑暂时抛开心中的疑问,回道:“大姐放心,院落和下人都已经准备妥当。” 宇文悠然又简单的询问了几句,陶妙淑便带着陶妙玲回了滨菊院。 宇文悠然这才转向红袖,红袖连忙躲避开她的视线,转向绿芙道:“不是要我去抓药吗?快把药方给我啊。” 说完后看绿芙无动于衷,干脆就自己上手,不过绿芙显然不怎么配合,红袖抢了几次,但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宇文悠然看着红袖的目光充满了无可奈何,对着绿芙点了点头,绿芙身子一滞,药方便被红袖抢了去。 真的抢到药方后,红袖还有些小意外,不过她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拿上药方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地。 显然,她到现在还以为,蒋凌岑是受她的鼓动才进了兰馨院被陶妙玲吓到的。 却不知,宇文悠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之所以没有点明,就是想看红袖的反应,而红袖此举,却是也成功的取悦了宇文悠然。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然后对着白芷吩咐道:“你跟上去看看,等红袖抓好药后,就直接送到洛王府。” “是。”白芷紧跟了上去。 回到流萤院,宇文悠然直接去了小书房,看了影卫汇总来的资料后,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却是冷到了极致。 翌日一早,宇文悠然穿戴整齐让绿芙带上给二房的见面礼便来到沁凉院,看到端坐着认真聆听老夫人教诲的多日不曾出过过落芳院的韩姨娘,想起昨天影卫汇总来的一条消息,目光略带讽刺的落在韩姨娘微微隆起的小腹,待韩姨娘注意到她时,她冲韩姨娘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然后便将视线转向精神奕奕的老夫人,裣衽行礼道:“筠儿给祖母请安。” “二房的马车进城了吗?”单从老夫人的语气中,就能听的出她对二房的到来是多么的期待。 “就算是宁城的城门一打开二叔们就出发,算算路程,此时离京都也还要有一个时辰二叔昨日不是也让人回来传信了吗,今天上午一定会到。”宇文悠然一边说一边从陶妙淑手中接过药碗,用汤匙轻轻的搅了几下,“祖母我们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老夫人这才稍安勿躁,结果药碗干净利索的将药喝下,陶妙琴递上清水的同时,陶妙淑也递上了锦帕。 老夫人看着乖巧懂事的三个孙女,打从心眼里开心,也忍不住对即将到来的二房期待了起来。 不过当等到正午还没有传来二房进京的消息时,老夫人的期待便一点一点的衰减,再往后,就生出了几分担心,“筠儿,你说会不会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派人去看看吧。” “祖母放心,这青天白日的二叔们走的由是官道,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为了安老夫人的心,宇文悠然终归还是对着绿芙道:“通知飞鱼让沿官道去寻寻。” 待她交代完后,老夫人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情绪却好转了许多,宇文悠然看了看时间,建议道:“不若先传午膳,也许祖母你用完午膳后,二叔也就到了。” “再等一等!”老夫人显然还是不放心,没什么胃口。 宇文悠然也没有勉强,眼光瞥见韩姨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只当是什么都没看见。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飞鱼终于传回了二房进城门的消息,老夫人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宇文悠然从老夫人身边起身道:“祖母你再这里再等一下,我带妹妹们到门口迎一下二叔。” “去吧。”待宇文悠然带着陶妙淑姐妹和季姨娘c韩姨娘离开后,老夫人这才下令让李嬷嬷准备午膳。 可眼看着又过去了两刻钟,饭菜凉了又热,这院子中依旧还是没有动静,老夫人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站在大门口的宇文悠然一看到神色匆匆的老夫人过来,便连忙迎了上去,有些责备的道:“祖母,你怎么来这了。” 老夫人向外张望了一眼,除了过往的行人外,哪里有看到二房半点身影,老夫人忍不住的多想了起来:“二房不是没有出事吗?怎么还没到,筠儿,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宇文悠然连忙宽慰她道:“祖母放心,二叔们真的没事。” 老夫人却先入为主道:“这个时候筠儿你还瞒着我么,要是没事怎么都进城一个时辰了还没到家。” 如今再不解释,老夫人显然会越来越误会,虽然知道老夫人听到后会失望,宇文悠然也不得不如实回道:“二叔们是真的没事,许是他们觉得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马车进了京都,二叔就直接去了吏部述职,二嫂带着其余的人去了酒楼。” 果不其然,老夫人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虽然从影卫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宇文悠然对二房是真的没有好感。 但老夫人的病却不能动怒,她不得不再次开口替二房辩解道:“二叔们或许是不想太过麻烦。” “筠儿,你不用替他们说话,他们就是半夜三更到家,相府也不会缺她们一口吃的不成,走,我们回去用午膳,哪有空着肚子等人的道理,他们也不是不认得门。” 宇文悠然自然是顺着老夫人,一行人重新回到了沁凉院,直到众人用完了午膳,二房的人依旧没有到,在老夫人带着怒意的坚持下,宇文悠然让飞鱼再次去寻二房。 待到消息传回来后,老夫人脸上的期待已经完全被怒意取代。 吃玩逛,真当自己是来游玩的吗! 对着屋子里的季姨娘c韩姨娘以及陶妙淑姐妹道:“你们都先回各自的院子吧。” 宇文悠然向陶妙淑等人点了点头,待她们都走后,老夫人这才将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宇文悠然一边为老夫人顺气,一边替二房说话,可就是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老夫人将二房的过错放大了无数倍。 而此时,一行马车稳稳的停在相府门前,第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后,自里面下来一位打扮的好像暴发户浑身闪着金光的妇人。 钱氏抬头看了眼“陶府”的匾额,难言心中的激动。 紧跟着她,又从马车里探出一个插满金簪的脑袋,一抬脸,露出一张与她的年龄极不相似的浓妆艳抹的妆容。 陶妙颖四下打量了一番,雀跃的问道:“母亲,我们这次回来真的不走了吗?” “那是自然!” “太好了!”陶妙颖开心一笑,脸上的粉便像下雨一般的往下落。 后面马车上的人也陆续下来,钱氏从最初的兴奋中走出,看着冷清的门口,这才觉察到少了些什么。 对着候在一旁的相府下人问道:“你们大小姐呢?” “回二夫人,大小姐已经陪老夫人回去了,大此时应该在还老夫人的院子中。”那下人回答的格外谨慎。 陶妙颖缺第一个不乐意了,“才等了多大一会儿,这就等不了了,母亲,她这明显是没把我们当回事。” “颖儿不得胡说。”钱氏说的轻飘飘的,听不出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她的眼中漫过计谋得逞光芒,这正是她想要的,现在只差到老夫人的院子中好好的表表孝心,相信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不过,当她站在沁凉院门口,却被告知老夫人已经休息今天谁也不见时,她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今日进了京都后,不管是去酒楼还是闲逛,这一切自然都是她的主意,她本来是想借此给宇文悠然一个下马威,最好是就此震慑住宇文悠然,这样后面的一切自然是顺理成章。 可是谁能告诉她,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她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会在老夫人这里吃个闭门羹,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她目光闪烁,挑了手上一个样式她不怎么喜欢的镯子褪下来,套在了那丫鬟手腕上,“大小姐是不是在里面。” 这么大只金镯子,那丫鬟要说没有心动,那才是假的,不过比起金钱她更惜命,将手上的镯子褪下给钱氏,“这镯子奴婢不能收,其实二夫人不必如此,奴婢也可以告诉二夫人,郡主确实在里面。” 钱氏将镯子推了回去,“一点见面礼而已。” 陶妙颖一边掉粉一边盯着那丫鬟手上被推来推去的手镯,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钱氏的试探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那只被推来推去的镯子直接被陶妙颖拍飞了出去,在空中画下一道优美的弧度,叮叮当当的跳跃在台阶上,很不识趣的滚到了陶妙颖的脚边被陶妙颖踩在脚下,极其掀起的踩了几脚,然后飞起一脚,将镯子踢飞了出去。 钱氏看着她的举动,微微皱眉,但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陶妙颖见此,更是得寸进尺,指着那丫鬟命令道:“你!去给本小姐捡回来!” 那丫鬟的脸涨的通红,但陶妙颖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心中的委屈去捡被陶妙颖踢得老远的镯子。但在心中却是对整个二房轻看了许多。 看到那丫鬟乖乖的将镯子捡回来恭敬的呈给她,陶妙颖别有一股成就感,脸上的粉一边往下掉,一边趾高气扬的道:“打从今天开始,敢让本小姐知道这镯子离开了你的手腕,定有你好看!” 宇文悠然扶着老夫人出来时恰好就听到了这句,按资料所述,陶妙颖有这样的表现根本不足为奇。 而钱氏一看到老夫人,立马将脸一沉,对着陶妙颖呵斥道:“颖儿,不得放肆!”说完冲陶妙颖使了个眼色。 陶妙颖此时也看到了院子中的老夫人,表情飞快一转,甜甜的唤道:“祖母,颖儿好想你。”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亲耳所见,她真的很难想象以往在她面前乖巧示人的孙女,背着她竟然是这等嚣张跋扈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失望。 这也越发让她察觉出了宇文悠然三姐妹的好,心中的天平一歪,再看陶妙颖,更是觉得从头到尾都不顺眼,尤其是看到她明晃晃俗不可耐的一头金簪,更是觉得碍眼,连带着也对满头金簪的钱氏也厌恶了起来。 钱氏一看老夫人的目光,心中一凉,示意身边的丫鬟将镯子收回,然后隔着院子对老夫人请安道:“侄女见过姑母,颖儿这孩子是因为赶路累着了,言行才会有所失当。” 却不知她这话,让老夫人心中的火气更是往上窜了一窜,进城后又是酒楼又是胭脂铺子的怎么也没见她们觉得累,怎么一来给自己请安,这就累到了。 现在的老夫人是怎么看这两个人怎么觉得碍眼,“既然累了,就别在我这耽误工夫了,筠儿,扶我回去。” “是。”宇文悠然瞥了眼脸色僵硬的钱氏,浅然一笑,扶老夫人回房间时,还不忘对李嬷嬷交代道:“麻烦嬷嬷带二婶她们去休息。” 钱氏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可当李嬷嬷走到她身边时,她还是强扯出一丝笑容,客气道:“有劳嬷嬷。” “二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李嬷嬷的语气拿捏的刚刚好,让人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她远近亲疏。 只是钱氏却留意到一个细节,在宇文悠然吩咐李嬷嬷时,她根本就没有征询老夫人的意思,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她的表现更像是宇文悠然的贴身嬷嬷,这可不像李嬷嬷以往的作风,这让钱氏留了个心眼。 在去往她们居住的院落时,她就有意无意的询问一些府中的事情,李嬷嬷倒是知无不言,说到最后,钱氏提问的间隔越来越长。 李嬷嬷看了若有所思的钱氏一眼,继续引路,待将钱氏送到早就安排好的院落后,她也没有过多停留。 “二夫人,若您觉得还有什么不满意需要添置的,让丫鬟直接去滨菊院找三小姐即可。” “三小姐?”钱氏有些讶然。 李嬷嬷颔首道:“正是,如今府上的事情都是三小姐在打理。” 钱氏的眸子亮了又暗,反反复复了好多次,这才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有劳李嬷嬷。”说完后向旁边伸出手。 她的贴身丫鬟金玉将一个鼓鼓得荷包放在她手中。 钱氏接过,笑意涟涟将荷包塞到李嬷嬷手中,“平日有劳嬷嬷照料姑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嬷嬷不要推辞。” “二夫人太客气了,侍候老夫人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客气的推辞了一番后,李嬷嬷还是将荷包收下。 “二夫人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 “金玉,送送李嬷嬷。” 待李嬷嬷走后,钱氏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中,回想着李嬷嬷说过的话。 尽管早在上京之前,她对这个相府大小姐的转变已有耳闻,可她却从不以为意,在她看来,一个人的转变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是照她进府后接收的讯息来看,这位大小姐的手段却极其的老道,现在在想想周姨娘的事情,极有可能与这位大小姐也脱不了关系。 那般难缠的周姨娘都栽了,往日威风凛凛的二小姐听说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容貌都毁了,若是这真的都是大小姐的手笔,如今再回头看她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而且老夫人今日的态度,更加的让她心中没谱,实在是头疼的紧,她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但这并没有动摇她一直以来的打算。 “母亲,我不要住现在的院子!” 一脸不情愿的陶妙颖嚷嚷着就走了进来,钱氏一听,心中不禁一动,她或许可以再试探这位大小姐一次。 陶妙颖不带停歇的就抱怨了起来。 因为老夫人心气不顺,宇文悠然就一直待在沁凉院,不时的说一些讨老夫人开心的话,老夫人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好转。 待陶行知和陶行健并肩走进来时,老夫人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陶行健的心稍稍放下,可一想起陶行知刚刚告知她的老夫人的病情,心就越发的沉重起来,他郑重的归在老夫人面前道:“儿子见过母亲!这些年儿子不孝,未能侍奉母亲左右,还请母亲责罚。” “快起来!”老夫人老大欣慰的看着越发稳重的小儿子,“男儿当以国事为重,为娘理解,承蒙皇上体谅,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 言罢,老夫人带着众人向皇宫的方向拜了三拜,礼毕后宇文悠然这才向陶行健行礼道:“筠儿见过二叔。” 陶行健向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长辈般慈爱的笑容,歉意的道:“筠儿你别跟你大嫂一般见识,我待会回去就说她。” 宇文悠然阻止道:“二叔,你可千万别,二婶想必也是一路舟车劳顿累到了,这些不过都是小事,二叔若真因此事与二嫂伤了和气,筠儿心中会过意不去的。” 这也是宇文悠然真实的想法,照暗影汇总的资料来看,陶行健这个人在官场为人正直,不争,口评颇佳,但在家中却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就算他回去与钱氏说,也是平添口争并无大用,若是钱氏抱怨到老夫人这里,平惹老夫人不高兴。 “你看,筠儿这孩子就是善良,”不过,老夫人可不想就此作罢,“不过,该说还是要说的,她们今日的行为着实有些失当,京都不比地方,她们出去后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我们丞相府,这点必须谨记。” “母亲放心,儿子记下了。” 待陶行健应下,老夫人的语气才软了下来,“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将今日的晚膳设在花厅,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是夜,丞相府的花厅周围一片灯火通明,陶妙淑用纱巾蒙住了脸上已经渐渐好转的伤疤,穿梭在花厅中,不时的指挥着旁边的丫鬟,挪动一些摆件,当钱氏带着陶妙颖踏进花厅,看到这一幕时。 钱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陶妙淑看到后,连忙赢了过来,裣衽行礼道:“淑儿见过二婶和妹妹。” 钱氏则直接无视她,带着将下巴高高扬起的陶妙颖大剌剌的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陶妙颖指着陶妙淑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倒杯茶来,要渴死我吗?” 陶妙淑的贴身丫鬟云棋见状,连忙上前,手还未碰到桌上的茶壶。 陶妙颖劈头盖脸的就数落起她,“本小姐让你倒了吗?” 云棋的手落在半空中,对陶妙颖如此无礼像使用下人一样使唤自家小姐的生出了几分不满。 陶妙淑见她似要出声,她不愿多生事端,对着云棋摇了摇头,然后亲自拿起茶壶,为钱氏和陶妙颖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秋水般的眸子荡漾着迷人的笑容,端起茶杯呈给钱氏道:“二婶,请用茶。” “有劳淑儿了。”钱氏也含笑的看着她去接陶妙淑手中的茶杯,可就在宇文悠然松手的同时,钱氏“嘶”了一生,手就缩了回去。 陶妙淑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幕,当她意识到要去接茶杯时,里面的水顷刻便全部泼在钱氏身上。 秋日的衣衫本就不厚,水很快就渗透到了衣服里面。 “嘶”钱氏腾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她并没有完全在演戏这是真的被烫到了。 陶妙淑反应算快的连忙拿手帕去为钱氏擦水渍,但她的手帕还未碰到钱氏的衣衫,陶妙颖就一把将她推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婶子以为如何? “嘶”钱氏腾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她并没有完全在演戏这是真的被烫到了。 陶妙淑反应算快的连忙拿手帕去为钱氏擦水渍,但她的手帕还未碰到钱氏的衣衫,陶妙颖就一把将她推开。 “小姐!” 还好云棋眼疾手快从后面将她扶住,陶妙淑这才稳住了身形。 陶妙颖见她的目的没有达成,越发的看陶妙淑不顺眼,借题发挥道:“你不愿端茶倒水你倒是说啊,心中有气你也不能这么撒啊,幸亏这茶水不是刚沏的,若真是烫出个好歹,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陶妙淑抿着唇还未出声,她身边的云棋终于忍不下去了,反驳道:“这不能怨三小姐。” “大胆!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鬟插嘴,我看相府的规矩真的要重新立了,也不知道大伯是怎么想的,一个庶出的怎么可能管好整个相府!” 宇文悠然和陶妙淑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夫人刚走到花厅门口就听到了她这句话,老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相府由谁来管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钱氏连忙打圆场道:“姑母,颖儿并不是这个意思,这孩子也是因为看到我烫到了一时心急才有些口无遮拦。” “祖母”陶妙颖扁了扁嘴,向着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我说的也没有错啊,你看她给我安排的院子,格局小就不说了,位置还那么偏,祖母,能不能给颖儿换个院落。” 陶妙淑看老夫人看过来,开口解释道:“海棠院和流萤院的格局是一样的,在同格局的院落中位置已经是最好的了。” 老夫人赞同的点了点头,“淑儿说的没错,若是你还是不满意,相府中空着的院落你自己挑一所。” 陶妙颖立马欣喜道:“还是祖母对我最好了,颖儿刚刚来的路上看到晴雨轩好像没人住,那个院落够大,环境又好,我想搬到那里,好不好!” 当她提到晴雨轩的时候,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钱氏立马开口呵斥道:“颖儿,你说什么呢!晴雨轩不是你能去住的。” “为什么!那院子空着可是空着,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住。”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这对母女,这是在给她唱双簧吗?等着她开口吗?可宇文悠然偏偏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如既往安静的站在老放夫人身侧,嘴角含笑,就像她根本不知道晴雨轩是什么地方一样。 宇文悠然不配合,钱氏就只能继续自己往下说,警告的看了陶妙颖一眼,“晴雨轩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地方,那可是合寿长公主在世时居住的院落,你想都不要想!仔细想想你现在住的院落离我的院落很近,已经很不错了。” 陶妙颖满脸的不乐意,但也只能将院落的事情暂且放下,退而求其次的的道:“院落我可以暂且住着,但是那院子的下人,我要自己挑选,郡主不会有意见吧。” 这是逼着她开口,宇文悠然这次如她所愿,“既然妹妹这么不满意的话,不如这样,三妹妹为二房的诸位安排的院落也很集中,不如就以花园中的垂花门为界,二房的那边的一切事物依旧由二婶来做决定,至于各位的月银就先按相府的惯例来,二婶以为如何?” 钱氏已经听呆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做了十足的打口水仗的准备,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难道是她太高估了宇文悠然不成,还是说她此举是另有阴谋。 老夫人也同样意外,但在她看来,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不管是宇文悠然还是陶妙淑,她们毕竟都还是小儿子的晚辈,有些事处理起来也确实不方便。 她看钱氏不开口,便直接拍板定案道:“且先这么着,都坐吧。” 钱氏揣着心事,先向老夫人请辞回去换衣服,等她回来时,人就来得差不多了,这场家宴的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而钱氏的动作倒也很快,第二日,便将向前陶妙淑给安排的下人更换了七七八八,相府各处都有二房的身影。 宇文悠然对红袖搜集来的关于二房的动静也只是置之一笑,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陶妙淑却因为二房而忙碌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鸿运楼暗地里做的勾当和背后的势力,最终还是在宇文悠然和秦烈的联手下传唱在京都的每条大街小巷,如今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鸿运楼都不为过。 蒋凌越这些天可谓是焦头烂额,可他每日还是很准时的出现在兰馨院中,这些天的医治下来,他能感觉到腿上的困意在一点点的削减。 或许,这真的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陶妙玲双颊粉红,一双手从蒋凌越的小腿一直揉到了大腿根处,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每带此她还是忍不住的害羞。 反观蒋凌越,一副轻松的闭目养神装,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感觉一样,陶妙玲忍不住的在心中嘀咕,难道这个地方的男人都这么爱装酷吗? 按小说里写的,她都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应该已经在他心中烙下了印记,他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动心了,但却在故意装酷不表现出来。 一定是这样,这些天通过香菊她已经将这位棋王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不论是样貌c身份c还是遭遇,都与小说中的那些男主不谋而合。 这一切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陶妙玲小心的抬头看了蒋凌越一眼,咬了咬牙,蒋手向着腿根深处又移动了一寸,炙热的皮肤灼的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可蒋凌越却依旧没有给她丝毫的回应,不应该啊!难倒他那方面不行吗? 为了证明,陶妙玲再次咬牙向里挪动了一寸,一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蒋凌越的裆部,在心中呐喊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着:“帐篷!帐篷!帐篷!” 不过不管她喊了多少遍,依旧还是没有一点变化,看来是真的不行! 她有些失望的将手挪回原处,垂头丧气规规矩矩的按摩起来。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自然看不到蒋凌越青筋暴起的额头和危险的目光。 待陶妙淑收手后,蒋凌越第一时间的从座位上起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房间中,一路飞驰的回到棋王府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中。 只是后来从房间中出来的丫鬟,脸颊都带着一两朵可疑的红云。 醉画楼中,秦烈听着从棋王府中传过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了异常,他沉思后,对着引竹交代了一个事情。 然后独自凭栏饮酒,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和门扉紧掩的鸿运喽,冷不丁的吩咐道:“找人去与鸿运楼接洽,传令下去,告诉他们,下个月中旬,醉梦楼正式营业。” 引砚领命退下后,秦烈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身影。 再出现是,俨然已在宇文悠然的流萤院中,宇文悠然看着眼前桌子上的棋盘,依旧还是皇上钦赐的黑白玉棋子。 秦烈看着宇文悠然的手轻轻的抚过棋盘,真诚的道:“这棋盘放在我这里也是蒙灰,还望郡主不要推辞。” 宇文悠然挑眉,“如果我不接受,你准备怎么处理它。” 秦烈回道:“继续收着,直到你愿意接受为止。” “既然这样,我们今天不妨就赌上一局,如果你能胜我,这副棋盘我立马收下,但若是你输了,这个棋盘的归属则有我决定,你觉得怎么样?” “好,我答应。”秦烈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我们就用这副棋盘。” 宇文悠然亦没有意见,直接捏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在棋盘正中心的位置。 秦烈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捏起一枚白色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的黑色棋子旁边。 两人有来有往连下了十几步后,棋风已经能窥出个大概,单看他的每步落棋,大有一副大剁硕块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去管后面的棋子的意思,可偏偏是这样的棋风,面对宇文悠然的主动进攻,秦烈丝毫不落下风。 宇文悠然意外的一边落棋一边道:“王爷的棋艺果然是深藏不漏。” “多谢郡主谬赞!。秦烈夜跟着落下一枚黑棋,这盘棋足足下了两个时辰,最终秦烈以半子之差输给了秦烈。 秦烈把玩着手中最后一枚白子,凤眼微微眯起,“其实这副棋盘真的很好,不知郡主打算怎么处置这副棋。” 说老实话,宇文悠然打从心底里喜欢这盘棋,就算她现在不接受,秦烈恐怕叶不会轻易放弃,她浅笑着对绿芙吩咐道:“先将这棋盘收起来。” 没有立即将棋盘送人,这对秦烈来说已经够了,他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待绿芙将棋盘收掉后。 秦烈丝毫没有将自己当外人,兀自斟了杯茶水,“棋王好似对陶妙玲动了情!” “哦?是吗?”宇文悠然回答的十分平淡,不过她这样的态度,倒让秦烈格外的放心,看来一切都在宇文悠然的掌控中。 秦烈这才将他的计划告知宇文悠然,宇文悠然听完后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损的招数恐怕有棋王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波不止 “嘶”钱氏腾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她并没有完全在演戏这是真的被烫到了。 陶妙淑反应算快的连忙拿手帕去为钱氏擦水渍,但她的手帕还未碰到钱氏的衣衫,陶妙颖就一把将她推开。 “小姐!” 还好云棋眼疾手快从后面将她扶住,陶妙淑这才稳住了身形。 陶妙颖见她的目的没有达成,越发的看陶妙淑不顺眼,借题发挥道:“你不愿端茶倒水你倒是说啊,心中有气你也不能这么撒啊,幸亏这茶水不是刚沏的,若真是烫出个好歹,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陶妙淑抿着唇还未出声,她身边的云棋终于忍不下去了,反驳道:“这不能怨三小姐。” “大胆!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鬟插嘴,我看相府的规矩真的要重新立了,也不知道大伯是怎么想的,一个庶出的怎么可能管好整个相府!” 宇文悠然和陶妙淑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夫人刚走到花厅门口就听到了她这句话,老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相府由谁来管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钱氏连忙打圆场道:“姑母,颖儿并不是这个意思,这孩子也是因为看到我烫到了一时心急才有些口无遮拦。” “祖母”陶妙颖扁了扁嘴,向着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我说的也没有错啊,你看她给我安排的院子,格局小就不说了,位置还那么偏,祖母,能不能给颖儿换个院落。” 陶妙淑看老夫人看过来,开口解释道:“海棠院和流萤院的格局是一样的,在同格局的院落中位置已经是最好的了。” 老夫人赞同的点了点头,“淑儿说的没错,若是你还是不满意,相府中空着的院落你自己挑一所。” 陶妙颖立马欣喜道:“还是祖母对我最好了,颖儿刚刚来的路上看到晴雨轩好像没人住,那个院落够大,环境又好,我想搬到那里,好不好!” 当她提到晴雨轩的时候,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钱氏立马开口呵斥道:“颖儿,你说什么呢!晴雨轩不是你能去住的。” “为什么!那院子空着可是空着,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住。”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这对母女,这是在给她唱双簧吗?等着她开口吗?可宇文悠然偏偏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如既往安静的站在老放夫人身侧,嘴角含笑,就像她根本不知道晴雨轩是什么地方一样。 宇文悠然不配合,钱氏就只能继续自己往下说,警告的看了陶妙颖一眼,“晴雨轩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地方,那可是合寿长公主在世时居住的院落,你想都不要想!仔细想想你现在住的院落离我的院落很近,已经很不错了。” 陶妙颖满脸的不乐意,但也只能将院落的事情暂且放下,退而求其次的的道:“院落我可以暂且住着,但是那院子的下人,我要自己挑选,郡主不会有意见吧。” 这是逼着她开口,宇文悠然这次如她所愿,“既然妹妹这么不满意的话,不如这样,三妹妹为二房的诸位安排的院落也很集中,不如就以花园中的垂花门为界,二房的那边的一切事物依旧由二婶来做决定,至于各位的月银就先按相府的惯例来,二婶以为如何?” 钱氏已经听呆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做了十足的打口水仗的准备,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难道是她太高估了宇文悠然不成,还是说她此举是另有阴谋。 老夫人也同样意外,但在她看来,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不管是宇文悠然还是陶妙淑,她们毕竟都还是小儿子的晚辈,有些事处理起来也确实不方便。 她看钱氏不开口,便直接拍板定案道:“且先这么着,都坐吧。” 钱氏揣着心事,先向老夫人请辞回去换衣服,等她回来时,人就来得差不多了,这场家宴的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而钱氏的动作倒也很快,第二日,便将向前陶妙淑给安排的下人更换了七七八八,相府各处都有二房的身影。 宇文悠然对红袖搜集来的关于二房的动静也只是置之一笑,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陶妙淑却因为二房而忙碌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鸿运楼暗地里做的勾当和背后的势力,最终还是在宇文悠然和秦烈的联手下传唱在京都的每条大街小巷,如今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鸿运楼都不为过。 蒋凌越这些天可谓是焦头烂额,可他每日还是很准时的出现在兰馨院中,这些天的医治下来,他能感觉到腿上的困意在一点点的削减。 或许,这真的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陶妙玲双颊粉红,一双手从蒋凌越的小腿一直揉到了大腿根处,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每带此她还是忍不住的害羞。 反观蒋凌越,一副轻松的闭目养神装,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感觉一样,陶妙玲忍不住的在心中嘀咕,难道这个地方的男人都这么爱装酷吗? 按小说里写的,她都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应该已经在他心中烙下了印记,他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动心了,但却在故意装酷不表现出来。 一定是这样,这些天通过香菊她已经将这位棋王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不论是样貌c身份c还是遭遇,都与小说中的那些男主不谋而合。 这一切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陶妙玲小心的抬头看了蒋凌越一眼,咬了咬牙,蒋手向着腿根深处又移动了一寸,炙热的皮肤灼的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可蒋凌越却依旧没有给她丝毫的回应,不应该啊!难倒他那方面不行吗? 为了证明,陶妙玲再次咬牙向里挪动了一寸,一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蒋凌越的裆部,在心中呐喊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着:“帐篷!帐篷!帐篷!” 不过不管她喊了多少遍,依旧还是没有一点变化,看来是真的不行! 她有些失望的将手挪回原处,垂头丧气规规矩矩的按摩起来。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自然看不到蒋凌越青筋暴起的额头和危险的目光。 待陶妙淑收手后,蒋凌越第一时间的从座位上起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房间中,一路飞驰的回到棋王府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中。 只是后来从房间中出来的丫鬟,脸颊都带着一两朵可疑的红云。 醉画楼中,秦烈听着从棋王府中传过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了异常,他沉思后,对着引竹交代了一个事情。 然后独自凭栏饮酒,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和门扉紧掩的鸿运喽,冷不丁的吩咐道:“找人去与鸿运楼接洽,传令下去,告诉他们,下个月中旬,醉梦楼正式营业。” 引砚领命退下后,秦烈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身影。 再出现是,俨然已在宇文悠然的流萤院中,宇文悠然看着眼前桌子上的棋盘,依旧还是皇上钦赐的黑白玉棋子。 秦烈看着宇文悠然的手轻轻的抚过棋盘,真诚的道:“这棋盘放在我这里也是蒙灰,还望郡主不要推辞。” 宇文悠然挑眉,“如果我不接受,你准备怎么处理它。” 秦烈回道:“继续收着,直到你愿意接受为止。” “既然这样,我们今天不妨就赌上一局,如果你能胜我,这副棋盘我立马收下,但若是你输了,这个棋盘的归属则有我决定,你觉得怎么样?” “好,我答应。”秦烈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我们就用这副棋盘。” 宇文悠然亦没有意见,直接捏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在棋盘正中心的位置。 秦烈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捏起一枚白色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的黑色棋子旁边。 两人有来有往连下了十几步后,棋风已经能窥出个大概,单看他的每步落棋,大有一副大剁硕块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去管后面的棋子的意思,可偏偏是这样的棋风,面对宇文悠然的主动进攻,秦烈丝毫不落下风。 宇文悠然意外的一边落棋一边道:“王爷的棋艺果然是深藏不漏。” “多谢郡主谬赞!。秦烈夜跟着落下一枚黑棋,这盘棋足足下了两个时辰,最终秦烈以半子之差输给了秦烈。 秦烈把玩着手中最后一枚白子,凤眼微微眯起,“其实这副棋盘真的很好,不知郡主打算怎么处置这副棋。” 说老实话,宇文悠然打从心底里喜欢这盘棋,就算她现在不接受,秦烈恐怕叶不会轻易放弃,她浅笑着对绿芙吩咐道:“先将这棋盘收起来。” 没有立即将棋盘送人,这对秦烈来说已经够了,他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待绿芙将棋盘收掉后。 秦烈丝毫没有将自己当外人,兀自斟了杯茶水,“棋王好似对陶妙玲动了情!” “哦?是吗?”宇文悠然回答的十分平淡,不过她这样的态度,倒让秦烈格外的放心,看来一切都在宇文悠然的掌控中。 秦烈这才将他的计划告知宇文悠然,宇文悠然听完后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损的招数恐怕有棋王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组团看丑闻 不过,宇文悠然却也不能不承认秦烈的方法真的很令人解气,而宇文悠然也决定配合秦烈做些什么。 谁知,宇文悠然这边还未有所动作,蒋凌越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宇文悠然冷笑着听香菊说完,看来不管陶妙玲如何变,依旧改变不了她被男人迷惑利用的结局,既然她们要,就要承担相应得后果。 宇文悠然对依旧还等着她吩咐的香菊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该怎么做你还怎么做,” 待香菊离开后,宇文悠然这才对绿芙吩咐道:“从现在起,你暗中跟在三小姐身边,等到” 待将事情向绿芙交待完后,宇文悠然还不忘交待道:“通知影卫,这件事从前到后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到沁凉院!” 绿芙领命退下,宇文悠然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光线一点点的变暗,她打心底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如果不是因为老夫人,她真的不愿在这里多做停留。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兰馨院中,陶妙玲将手从蒋凌越腿上拿开,“好了,你可以试着走一下,看有没有知觉。” 一贯在陶妙玲面前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蒋凌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忐忑,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椅子的把手,身体僵硬的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陶妙玲看到她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抽了抽嘴角,然后鼓励道:“阿越,就算你不向心我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行的。” 蒋凌越依旧一动不动,纠正道:“唤本王王爷!” 陶妙玲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再次道:“王爷就王爷,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有用没用。” 蒋凌越也没想到临到这一刻,他竟然会退缩,但他毕竟还是他,摒除了心中不该有的想法后,他终于尝试着站起来,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踏实的触地感如电流般传遍他的全身,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次的失败,当突然真的成功时,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腿,再次向前迈出了一步,步伐平稳,虽然还不足以与左腿媲美,但却足以让蒋凌越动容。 陶妙玲双手抱在胸前,满意的看着蒋凌越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开口询问下蒋凌越的感觉。 难得蒋凌越心情好,她的每个问题蒋凌越都配合的回答,就连她变来变去的称呼,蒋凌越也没有再一次次的纠正。 阶段性的胜利,让陶妙淑忍不住的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个“v”,看蒋凌越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不得不提醒道:“阿越,你可以停下了。如今第一个疗程已经结束,效果要比我预计的还要好,接下来我会针对你的实际情况调整第二阶段的治疗,在此期间,你每天的站立时间最好不超过两个时辰,其他时间就坐轮椅吧!” 小说的男主不都喜欢扮猪吃老虎吗? “刚刚走了那么长时间很不利于腿的恢复,你先坐下,我再为你揉一下。” 事关自己的右腿,蒋凌越格外的好听话,在座位上坐下后,享受着右腿传来的疲倦感,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充实感,他轻轻合上双眼,问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陶妙玲一边按一边回道:“我办事阿越你大可放心,你就等着看吧,结果绝对包你满意!” 蒋凌越点了点头,并没有去追问她究竟准备怎么做,对他而言,只要达到目的就够了。” “周家的人三日后就会抵达京都,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不要让本王失望!” “这点王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陶妙玲很庆幸,原来的陶妙玲与周家丝毫没有任何接触,这样一来,就省去了不少事。 饱受小说的荼害,陶妙玲对周家还是抱有极大的期望,有了强势的外援,她这次一定能咸鱼翻身,她已经在心中演练了千百次大虐四方的场景,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不过算算时间,事情也应该办的差不多了,怎么香菊还未回来,这种超出预料的事情让她皱起眉,直到手不由自主的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才堪堪回神,飞快将手缩回,小心翼翼的看了蒋凌越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越发的泛起嘀咕。 看来,他是真的不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要是真的没救,那要不好换一个扑倒对象呢? 如果她知道蒋凌越现在的真实感受的话,或许就不会纠结这么多。 正当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香菊从屋外走来,陶妙玲连忙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看着她急切的目光,香菊心中说不出的鄙视,但表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分毫,恭敬的回道:“回小姐,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yes!”陶妙玲握拳庆祝了一下,然后喜滋滋的回头看了眼依旧端坐在座位上的蒋凌越,“我出去一下,阿越你先在这里坐着。” 蒋凌越微微皱眉,但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没有开口打断。 待陶妙玲离开后,这才吩咐他的人在暗中跟来上去。 宇文悠然听完影卫的汇报后,抖了抖衣裙,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外面,对着红袖道:“陪我到花园去走走。” 红袖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这也不怪她,实在是她家小姐自从上次大病后,比起花园,好像更愿意一个人待在小书房里。 突然有这么个要求,如果不是宇文悠然就站在她面前,红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直到到了花园看到宇文悠然是真的再赏花,红袖这才排除了心中的不解,也跟着赏起花来,但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花园中的水塘,显然当日落水一事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而花园另一边的凉亭外,陶妙玲由香菊陪着进了凉亭,看着里面的人热情的招呼道:“这不是二婶和妙颖妹妹嘛,你们真的回来了。” 她的突然造访,显然有些出乎钱氏和陶妙颖的意料,她们的目光双双落在陶妙玲的帷帽上,似要透过这层纱幔看清后面的那张脸。 她们这样的目光放在原来的陶妙玲身上一定忍受不了,但是对现在的陶妙玲而言,这些不过都是小菜一碟,她大方的将脸上的帷帽去掉,露出了下面已经经过她修饰的容貌。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几乎看不到疤痕了。” 陶妙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钱氏也在心中泛起了嘀咕,不是说相府二小姐的脸已经毁的不成样子了吗?可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太大的问题,难道宫中赐下的药膏真的那么有效,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也不知道对颖儿身上的伤疤有没有用。。 钱氏的眼睛转了几转,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确定一下,她开口附和道:“是啊,你是怎么做的的,我有听说宫中赐下了千金难求的药膏,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你们说的是这个吗?”陶妙玲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药膏,钱氏和神秘一笑,“它固然有用,但却不是奥妙所在。” 听陶妙玲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瓶药膏,钱氏心中一喜,亲热的上前拉陶妙颖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此说来这瓶药膏对颖儿你的伤势并没有大用。” “是啊!”陶妙玲心思一转,便明白了钱氏心中的想法,这正合她的心意,她将手中的药膏推给钱氏,“宫里把这药膏说的神乎其神的,据说还有驻颜的功效,二婶若是不嫌弃,这药膏还剩下一些,你拿回去试试。” 听到驻颜两字,陶妙颖一下就来了精神,用眼睛示意钱氏收下。 而钱氏没想到她这么上道,但一想陶妙玲再相府中的处境,她这么迫不及待的像自己示好,恐怕也是再给自己找新的靠山。 这么一想,钱氏这药膏收的更是理所当然。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看你这孩子说的,一家人这么说多见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行动却各位的干净利索,好像晚一秒陶妙玲就会反悔了似的。 陶妙玲在心底狠狠的将她鄙视了一番,脸上却挂着虚假的笑容,“二婶说的对,是玲儿见外了。本来这药膏我是准备给三妹妹送过去的,可是她现在好像不太方便。” 果然,提起陶妙淑,钱氏的脸一下拉了下来,冷哼道:“不过一个狐假虎威的庶女罢了,她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完后,才想起陶妙玲也是庶女,看在药膏的面子上,她连忙拉住陶妙玲的手,解释道:“婶子我可不是说你,你可别多想。” “哪能啊!”陶妙玲心口不一说着违心的话,“婶子说的本来就是对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管家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是闺阁女子该干的事情,以前二婶不在没有人她们管管也就算了,可如今二婶都回来了,要我说,这事就该交给二婶才对!” 这马屁拍的钱氏心中格外的舒坦,可当她听了陶妙玲接下来的话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是泥也有三分火 陶妙玲状似关心的问道:“对了二婶,我刚刚去给三妹妹送药膏时,看她进了二叔的院落,我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她出来,你们院子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钱氏下意识的回道,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昨天晚上老爷是提醒她不要和陶妙淑再起冲突,难道是为了这事不成。 陶妙玲继续不解的道:“那这就奇怪了,既然没事,三妹妹为何进去那么长时间还没出来。” 说到此,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不会是”说到此处,她的眼神就有些古怪。 看的钱氏心中慌慌的,追问道:“不会是什么?” 陶妙玲很似为难,这下陶妙颖也忍不住了,“对啊,不会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二婶,我是真的把你当自己人这才提醒你的,我这三妹妹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却不是一个安分的,让她和二叔单独呆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妥。” 至于怎么个不妥法,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应该都能听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亭子里众人的脸色一下都有些古怪。 钱氏啐了她一口,“你这话我全当没听到,以后不要乱说了。” “二婶,我也没说什么不是,您就全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陶妙玲笑着回道。 嘴上这么说,她心中想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想法,当即就有些坐不住了,想了又想,还是起身道:“婶子院子中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陶妙颖看了眼母亲,有些不可相信的道:“娘,你不会真的以为父亲和那丫头” “说什么呢!”钱氏连忙开口打断。 “既然怀疑,我们大家一起去看看好了!” 亭子中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声音的起源,一身淡紫色裙裳穿在宇文悠然身上,将她整个人衬得格外得高贵,再加上她有意无意释放出的气势,让陶妙玲c钱氏等人打心里感到一种压迫感。 怎么会这么巧!这是陶妙玲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宇文悠然向钱氏点了点头,“本郡主刚刚路过亭子时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此事事关相府的清誉,还请二婶心中莫要介意。” 钱氏正欲开口,宇文悠然却已经转向了陶妙玲:“本郡主也提醒你一下,没有亲眼证实的事情,以后还是慎言为好。” 陶妙玲迎上宇文悠然清冷的目光,总有一种被完全看穿的错觉,抿了抿嘴,暂时压下这种让她很不爽的感觉,回道:“郡主教训的是,玲儿记下了。” 钱氏的目光在陶妙玲和宇文悠然身上来回闪动,露出一抹虚假的笑容,“郡主,玲儿也没说什么,你也不要太在意,我回去看看就好,郡主就不必来回麻烦了。” “那怎么行!”宇文悠然丝毫不让步,她巡视了一番整个凉亭,“对你们而言,这或许只是随便说说,但这件事不比其他事情,不仅我们要去看,只要这亭子里的人都要去看,不然就算二叔和三妹妹之间真的没什么,流言也能传出些什么。” 陶妙玲一听她将话说的这么死,心中有些动摇,下意识的看向香菊,却见香菊冲她点了点头,她这才算是放心。 这样一来,宇文悠然的建议倒是正中她下怀,她挽住钱氏的胳膊,也跟着开口劝道:“二婶,既然郡主坚持,不如我们就按郡主说的来办吧,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后轻轻的捏了钱氏一下,钱氏也转过了弯,在心中衡量算计了许久,也终于开口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走吧。” 宇文悠然看着两人挽在一块的胳膊,心中冷笑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以宇文悠然的身份,自然没必要和她们客气,她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在陶行健居住的院落外停了下来。 待看到眼前紧闭的院门时,陶妙玲的眼底闪过一道必胜的光芒,然后担忧的看向钱氏道:“这院门不会打三妹妹进去后就没有打开过吧。” 钱氏的脸色登时就有些难看,宇文悠然好似一点也没有看到,不紧不慢的道:“还是二嫂一个人进去看看吧,其他的人在外面等着。” 她的建议,更是让钱氏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一点也没有耽搁,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陶妙玲亲自督导了这出戏,她自然是想要进去捉奸的,如今也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站在院子外静候好戏的开演。 这时,管家也闻风赶了过来,一般来说,内院是不能插手外院的事情的,可他缺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弓着腰来到宇文悠然跟前,恭敬的道:“老奴见过郡主,不知二老爷的院中出了何事。” 宇文悠然对管家倒是客气了很多,回道:“现在一切还言之过早,在等一等你就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院门再次打开,钱氏先走了出来,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陶妙玲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急迫的问道:“里面怎么样?” “你以为会发生什么?”钱氏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怒气。 陶妙玲只以为一切都在按她的策划进行,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二婶,玲儿知道你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早知道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在三妹妹踏入这院落,铸下大错时将她拦下才是。” “淑儿想知道,二姐口中的大错指的是什么?” 一道柔弱的声音自钱氏身后传来,一朵笑容在宇文悠然脸上荡漾开来。 在陶妙玲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钱氏厌恶的推开她的手,向外走了一步,将身后的整个院门都亮了出来。 陶妙淑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以为悠然跟前,感激得行了礼,“多谢大姐。” 宇文悠然伸手将她扶起,故意的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二叔的院子中。” 陶妙淑答道:“回大姐,二叔是想要缓解我和二婶之间的关系,这才差人唤我过来一下。” 尽管事实就摆在面前,陶妙玲依旧不相信自己那么完美的计划会落得这么个结果,而且钱氏现在看她的目光明显带着厌恶,尽管理智高速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开口,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商谈事情应该用不着关上院门吧。” “二叔顾及两房的情分,自然不好当着下人的面说我和二婶的事情,这也有错吗?还是如二婶所问,你以为里面会发生什么! 是泥也有三分气,她在院子中已经从钱氏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尤其是对陶妙淑,周姨娘先前已经算计过她们姐妹一次,那次若不是宇文悠然肯帮她们,她们姐妹早就名誉扫地了,如今又来这么一出,若不是绿芙,这时候她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丑闻呢! 就算她不想嫁入廉清王府,可却也不会拿整个相府开玩笑! 如今,就算是里面的丫鬟婆子也看出了整件事情中的猫腻,联想起陶妙玲以往的所作所为,打心底里鄙视她。 宇文悠然这才开口道:“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了,管家,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想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管家连忙应道:“是,郡主。” 待宇文悠然和陶妙淑离开后,管家这才对着此地所有的丫鬟奴才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心中想必也很清楚,若是让我发现谁嚼舌根,仔细你们的皮!” 说完后,这才转向陶妙玲,丝毫不客气的道:“二小姐也该回院子养病了。” 钱氏却开口阻拦道:“麻烦管家等一下,我有些话要对她说。” 管家退至一侧。 陶妙玲已经在心中飞快的盘算该怎么说,可她还未张嘴,便看到钱氏直接一巴掌挥了过来。 “啪!”伴着清脆的响声,陶妙玲脸迅速的红胀起来,被她用化妆弥补的疤痕一下就明显了下来,半边脸显的格外的恐怖。 钱氏一看到她这样子,气的浑身发抖的从袖子中拿出那盒药膏,直接就甩在了陶妙玲的身上,“你计划的还真好,真相取出你的心肝好好看看到底黑成了什么模样,难怪你成现在沦落到这般田地,你就是活该,我现在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滚!” 陶妙玲的脸越发的精彩了,也越发的吓人。 而此时,陶妙淑则正向宇文悠然陈述着事情的经过,感激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宇文悠然身后的绿芙,心有余悸道:“多亏了绿芙姑娘及时出手,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她怎么会想到这么恶毒的主意。” 确实如此,这个陶妙玲的想法真的还是令人匪夷所思,甚至是有些骇人听闻,这样的丑闻若是真的让她捯饬成了,受影响的可就不是陶妙淑一个人的婚事了,这还是其次的,一旦真的让她得逞,这京都就真的没有陶行健的容身之地了,更不要提相府的脸面落。 说到此,宇文悠然也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二叔的身体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令人寒心 问及此,陶妙淑的脸上稍微还是有些尴尬,回道:“绿芙姑娘带来的于大夫给二叔看过了,药效散了也就没事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相信经此一事后,根本就不用她再出手,以钱氏的性子,陶妙玲以后在相府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俩人互掐,倒是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兰馨院 蒋凌越听着下属的汇报,脸色虽依旧如常,但是他周遭的气压却不如他的脸色那般平稳,一双鹰眸闪着幽光,掠过右腿,眸中的幽光渐渐消散,对着旁边的下属吩咐道:“这两天多留意一些那个叫香菊的丫鬟。” 待那下属领命,蒋凌越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中,再次尝试着站了起来。 发簪凌乱,脸颊红肿的陶妙玲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不休的钱氏,一路气哄哄的回到了兰馨院。 临进门前停住了脚步,扒拉了两下头发,拿出早已被揉的皱巴巴的手帕展了展,对折了一下,系在脑后,挡住了脸上恐怖的伤疤,然后这才推门而入。 跟在她身后的同样发簪凌乱的香菊没有丝毫停留,便跟了进去。 陶妙玲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庆幸的同时心中也免不了有些小小的失落,这个时候不管她是怎么狼狈,还是渴望能有个人关心她安慰她,这样最起码让她觉得她不是在孤军奋战。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心中的委屈一上来,鼻子一酸,她的眼眶一下就湿了,她高高的仰起头,试图不让泪珠落下来暴露自己的软弱。 可是,最终还是有一滴眼泪冲破了防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紧接着第二颗c第三颗,情绪决堤,伴随着她压抑的呜咽声,整个房间都湿润了起来。 就在离她不远的窗后,蒋凌越听着屋内的哭声,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松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兰馨院。 流萤院,斜倚在书桌旁的宇文悠然手中捧着一卷卷宗,听着绿芙的汇报,如果蒋凌越在此,听到绿芙此事汇报的内容,一定会动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变化。 汇报完后,绿芙抬头看了眼宇文悠然问道:“如今棋王已经对暗香起疑,要不好安排暗香离开。” 不得不承认,在事发后,棋王能第一个怀疑到香菊的身上,果然还是有些能耐的,如果她身边没有影卫,两人相较,究竟谁能赢到最后还真的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现在嘛,宇文悠然的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手中的卷宗道:“不用那么麻烦,让人告诉香菊,让她故意露出一点马脚出来,将他们诱导向幽王。” 算算时间,暗影和南宫萧然也差不多该动手了,如果不出意外,秦烈演了将近二十年的戏也该落幕了。 以秦烈的作风,这落幕自然不能平淡无奇,他既然有意拿棋王开刀,宇文悠然倒是不介意推上一把。 “另外,也通知七皇子那边,明天就可以开始了。” 绿芙领命后隐身退下,宇文悠然的目光落在卷宗的最后一页上,摇了摇头,随后将这卷卷宗合上,然后拿起另外一卷,她的脸色的变得有些古怪。 将这卷宗前前后后连看了两遍,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眼神也越发的深邃,如果这卷宗上所述属实的话,那么她显然低估了大长老的野心和冷血。 虽然宇文悠然无法原谅宇文瑶儿的背叛,但在此时,却依旧替她感到寒心。 同时,也在心中同情夏侯毅,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提笔一封,待绿芙回来后,她将这卷卷宗连带书信一道递给绿芙,“让影卫将这卷宗和书信分别交给宇文瑶儿和司空公子。”话末,灵光一现,又特意交待道:“适当的时候,可以让影卫在宇文瑶儿面前现身。” 绿芙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只限于意外,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收起卷宗和书信,一个隐身,便再次消失了身影。 书房外,红袖站在门前犹豫了好几下,最终咬了咬牙,敲响了门扉,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 闻声,宇文悠然抬起头,眉心微微皱起,将手中的卷宗合上。 一般她进小书房后,如果不是府里发生了紧要的事情,流萤院的丫鬟是绝对不会打扰她的,尤其是红袖这丫鬟,而且听她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劲。 门外,紧咬着嘴唇的红袖看着依旧紧闭的门扉,提起的勇气也一点一点的消散,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 宇文悠然清淡的声音自书房传了出来。 “进来吧。” 红袖停住脚步,艰难的转回身子,抬起手犹豫了好几下,这才再次鼓起勇气推开门,挪动着步子走了进去。 宇文悠然抬眸透过余光将红袖的不自然尽收眼底,问道:“找我有事吗?” “我”红袖局促的揉着手中的帕子,看着脚尖,酝酿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第二个字,心中的心结也越挽越大。 宇文悠然抬起脸皮,看着她手中已经绞的不成型的帕子,能让一贯大大咧咧的红袖有如此模样的事情不多,宇文悠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通过白芷,宇文悠然已经很清楚红袖的心思,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说避免就能避免的,所有的事情也并不一定都按照她地预想来进行。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再绞下去,手中的帕子就烂了。” “啊!”红袖手一松,被绞成一团的帕子便直直的落在她的脚面上,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弯腰将帕子重新捡起。 宇文悠然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 红袖猛的抬起头看向宇文悠然,终于鼓足了勇气,索性双眼一闭,直接问道:“奴婢想知道他在哪?” 问出口后,堵在她心中的石头好似一下就被挪开了,她深深的吐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睛,不过在对上宇文悠然的目光后,她整个人就又紧张了起来。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就此哑掉,而是鼓起勇气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红袖知道小姐一定知道他的下落,也知道不应该为难小姐,可奴婢真的很想当面问他一句话,就问一句!” 看着红袖祈求的目光,宇文悠然最终还是心软了,不过她并没有就此就答应,而是答道:“没错,我确实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看着红袖亮起的眼眸,宇文悠然却没有就此停下,“不过,在他离开前我有给过他机会和选择,结果你也已经看到了,你觉得还有见他的必要吗?” 红袖的眸子再次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苦涩,但她却还是狠狠的点了点头,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道:“有些话奴婢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就算是心死,奴婢也想死个明白。” “你这又是何必呢?”宇文悠然再次摇头。 “咚!”的一声,红袖的额头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还请小姐成全。” 宇文悠然将目光收回,打开书桌上的卷宗继续看了起来,轻飘飘的道:“吴嬷嬷前两日让人捎来的山楂很是对老夫人的胃口,你若是没事就带上红豆去别院住上两日,督促他们多摘一些送回来。” 红袖一听自家小姐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忍不住问道:“小姐,奴婢是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就一面” 平时那么机灵,怎么这个时候听不懂了,还真是遇己则乱,宇文悠然却故意不点明,头也不抬道:“好了,我这里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这不容质疑的语气一下就将红袖要问的话堵了回去,她闷闷不乐一脸沮丧的退出了书房,看到外面站着的白芷和白蔷等人,眼眶不争气的又红了。 双手一抹眼泪,小跑出院子,拉起还在屋檐下刺绣的红豆就往外跑。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会是的红豆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便被红袖拉着跑出了院子。 白芷也紧随着从屋子中走了出来,紧跟在两人身后。 站在窗边的宇文悠然目送着三人离开,将窗户关上,一转身,小书房的椅子上已经多出了一道玄黑色的身影,轻车熟路的为自己倒了杯茶,对着宇文悠然举了举杯,指了指窗外,“郡主对这个丫鬟还真是与众不同。” 宇文悠然微微挑眉,坐回书桌后的椅子上,从书桌上的卷宗中挑出一卷扔给秦烈,“王爷对自己的属下好像也不错。” 秦烈一把接过卷宗,潇洒的打开,随便瞟了眼上面的内容,凤眸轻轻眯了一下,“看来郡主的消息果然灵通,本王真的很好奇,知道这件事的都是本王的人,郡主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否认,也就是说影卫大胆的推测都是事实,如果真的是这样,宇文悠然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你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和他什么关系? 秦烈随意的耸了耸肩膀,“东泰国和云苍国的联姻是势在必行,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看到烟云公主嫁过去当什么所谓的侧妃。更何况,在我的计划中,三皇子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说到此,秦烈眼梢含笑的看向宇文悠然,别有深意的道:“再说,就算真的改变,烟云公主未必会不愿意,不是吗?” 宇文悠然与秦烈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汇,光石闪电间,她脑海中零零散散的信息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的牵引下,渐渐的汇总重组,想清楚了始末,宇文悠然周围的气温一下就降了下来。 秦烈觉察到她的变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心中竟然升起几分局促,欲要解释但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解释什么。 两人谁也没有率先移开目光,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可渐渐的,秦烈的目光中就多出了一些其它的东西,房间的温度渐渐有所回升。 宇文悠然轻轻皱眉,最终还是先一步移开了视线,错过了秦烈嘴角勾起的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弧度。 “我不管你准备怎么做,但如果你的那位属下对烟云公主无意,我希望你也不要设计过多,让公主越陷越深。” 那日在相府觉察到蒋紫凝的异常,宇文悠然就吩咐影卫多加留意了一些,从这两日影卫传递回的消息来看,在蒋紫凝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这个时候能让蒋紫凝这般春心荡漾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那人进城后便进了醉花楼,自然与秦烈脱不开关系,宇文悠然起初还有些想不明白,如果秦烈真的是要挑起东泰国和紫月国的纷争,又为何又要多此一举派人救下蒋紫凝。 可当她看了影卫送来的她刚刚扔给秦烈的卷宗,那人出城与云苍国的队伍汇合后,她心中的疑团一下就解开了,宇文悠然本不愿干涉秦烈的事情,但此事事关蒋紫凝,宇文悠然就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也是为何秦烈会出现在此的缘由。 察觉到宇文悠然的在意,秦烈正了正神色,回道:“这点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听到从秦烈口中说出来的保证,宇文悠然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确认他真的重视了,这才将目光移开。 秦烈将手中的卷宗放下,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闲聊道:“你那日表演的戏法也是司空淼教的吗?那么重要的比赛,他都能故意输给你,看来你们的私交真的很好?” 虽然已经尽量控制了语气,可秦烈的话中还是透出了酸味,显然他对此事很在意。 他既然这么问,看来东泰国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既然决定让司空淼出手,她与司空淼有私交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再隐瞒,但是秦烈的语气却让宇文悠然微微皱眉,一向不怎么解释的她竟然难得的回了一句,“我和他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这句话后,她自己也愣住了。 问出口后就没有指望她回复的秦烈听到她这句话后,嘴角的弧度就忍不住渐渐放大渐渐放大,那双凤眸也一下亮了起来,多了几分炙热。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郡主以为我想的是哪样?” 不过这次,宇文悠然却没有再如他所愿,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按我手头的信息来看,王爷你应该没这么清闲,慢走不送!” 听到她这样的语气,秦烈虽有意借此机会更进一步,但却也明白这种事急不得,更何况今天的意外之喜已经足够取悦他。 根本不用宇文悠然再次开口催促,他便已经心满意足的起身,匿去了身影。 确认他离开口,宇文悠然将书桌上的卷宗收起,眉心再次聚拢了起来。 若非那句话真的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她真的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那句解释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受她的支配就脱口而出。 就好像她就应该对秦烈解释一样。 难道 心中的念头刚刚冒起,便被宇文悠然迅速的掐灭,她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刚刚聚拢的疑团,将所有的经历都投注在桌案中的卷宗里。 与此同时,秦烈却一路心情愉悦的回到了醉花楼揽月阁,在一旁弹琴的引乐心中一动,耐着性子继续弹奏着未完的曲子。 引砚偷瞄了一眼自家王爷高高扬起的嘴角,最终还是顶着头皮将刚刚收到没多久的书信呈了上去,“王爷,先生的信。” 果然,听到此,秦烈扬起的嘴角一下就绷了起来,笑意也渐渐散去,揽月阁中空气也好似一下子黏滞了起来。 这种黏滞感随着秦烈接过信,打开信,也越发的严重起来,引砚等人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尽管这封信严重的影响了他的心情,但他却还是将信上的内容认真看完,待看到最后一页,他的神情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抓起桌上的酒壶喝了口酒,压下心中的跳动的怒火,“飞鹰传书给贪狼将军,七天内,本王要看到本王要的人。” “是!”引砚领命退下。 早已停下来的引乐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实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就让引风再熬上几天吧,她上前为秦烈斟了杯茶,再次坐回琴旁,纤纤十指轻轻的拨动琴弦,黏滞的空气在音符的安抚下也渐渐的流畅起来。 窗外,一场秋雨乍然而至,整个京都的夜幕也提前降临。 京都外相府的别院门前,红袖与红豆一块飞快的跳下马车冲到了屋檐下,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甩了甩脚上的泥,忍不住抱怨道:“红豆你说,这老天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候下雨,你说它是不是成心和我做对。” 正在用帕子擦着身上的雨滴的红豆也抬头看了眼天,担忧的道:“这雨一下,我们还要怎么给小姐摘果子。” 提起这个,红袖整个人都不好了,闷闷的看着屋檐下淌下的雨水,沉默了下来,直到这一刻,她依旧没有领会宇文悠然的用意,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家小姐是不愿她追问白溪的下落,这才故意将她支到这个地方。 红豆见她只说了一句话,红袖便又回到了刚刚马车里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的就将嘴抿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屋檐外的雨势越下越大,地上积起了一个个的小水洼,她们到来的消息也很快的传进了别院。 没过多久,一位穿着朴素干练的嬷嬷撑着伞迎了过来,看到红袖后,一丝疑惑打她眼里闪过却又被她掩起,亲热的道:“原来真的是红袖姑娘,可是郡主有什么吩咐?” 红袖强撑起一个笑容,回礼道:“吴嬷嬷不必这么客气,小姐让我和红豆来别院呆两天,取些新摘的山楂回去,不知嬷嬷这里可有刚采摘好的。” 一听是宇文悠然让红袖来的,想起先前送来的那位,吴嬷嬷眼中的疑惑很快的散去,明白了宇文悠然的用意,故作为难的道:“这可不凑巧,刚摘的果子一个时辰前才被店铺拉走,园子里倒是还有,只是这雨势有些大,恐怕要等上一等。如果郡主真的急用,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冒雨去摘。” “不用。”红袖连忙打断,“不急于这一时,还是等雨停了再摘吧,只是要劳烦嬷嬷,我和红豆可能要在别院住上一两日。” 吴嬷嬷笑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两位姑娘放心住下,等这雨势小一些后,我就安排人去摘果子不会耽误太久。” 红袖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随着吴嬷嬷一块进了别院,一路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已至于吴嬷嬷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以至于吴嬷嬷故意提起了一个白公子,她也没有注意到。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吴嬷嬷离开,红豆神秘兮兮的拉她的袖子,她才从恍惚中抽离出来,对上红豆担忧的目光,她再次扯出了一抹苦笑,“我没事,你先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后,便向房间外走去,不善于表达的红豆连忙跟上想要说什么,但她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便被红袖制止道:“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说完后,便撑起一把伞,头也不回的扎进雨幕中。 红豆站在原地,要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白公子好像就在这个别院中。” 可是在雨幕的遮拦下,心不在焉的红袖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红豆的声音,却一点也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漫无目的孤身一人的走在雨地中,红袖的眼角慢慢的湿润起来,越想越觉得委屈,待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她一直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她将手中的伞扔到一旁,蹲下身子双手抱膝盖帕,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伴着雨水,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很快,她身上的衣衫便全被雨水淋透,雨势却伴着她的哭声越下越大,不远处,渐渐的聚拢了一些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丢死人了 红袖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知,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哭的撕心裂肺,呆在暗中的白芷在现身前,习惯性的将四周打量了一番,却意外的瞥见了人群中的一顶油伞下的身影,心中一下恍然。 她有些羡慕的看了眼哭声不止的红袖,却放弃来现身的打算,一时心血来潮,目光更多的就落在了人群中的那道人影身上。 虽然他身上穿的是与周遭别院的奴才都是一般无二的短褐,可却依旧遮盖他卓然不同的气质,值得寻味的是他此刻落在红袖身上的复杂目光,如此看来,此事也并非红袖一厢情愿。 人群中,百里奚握着伞柄的手再次握紧,侧身将手中的伞递给身边的小厮,“麻烦这位小哥去给那位姑娘撑下伞。” 那小厮忙不迭迭的接下,打着伞一脸憨厚的向红袖走去。 暗中的白芷看着这一幕,眉心拢起,摇了摇头,指尖翻转间一颗石子已被她捏在手中,看了眼依旧大哭不止的红袖,心中墨语道:“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痛哭不可自拔的红袖只觉得腰间一麻,根本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两眼一翻,直接就朝着前面栽了过去。 “姑娘,你怎么了!” 撑着伞走近正在纠结该怎么开口的小厮直接被这一幕吓的惊慌失措喊出了声,想要去扶红袖,但却又碍于男女有别,手悬在半空中干着急。 正当他想要转身去求助时,却见一道藏青色身影直接越过他,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直接将栽倒在雨地中的红袖横抱在怀中,看了眼窝在他怀中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右脚一勾,刚刚被那小厮扔在一边的伞便被他握在手中,挡去了众人打量向红袖的目光,大步流星的抱着红袖离开了此地。 白芷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影一动也跟了上去。 双手凑头呆在屋檐下的红豆正在琢磨着待会雨停了要不要去找人打听一下,那吴嬷嬷口中的白公子和相府中那个不告而别的白公子是不是一个人。 正想着,院子就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红豆一下就瞪大的眼睛,诧异的道:“白公子,你真的在这里。” 百里奚并没有开口做多余的解释,待到屋檐下后,直接掀去遮在红袖身上的雨伞。 红豆的视线随着移了过去,一眼就认出了红袖,再也顾不上询问百里奚,一把拉住红袖垂在一侧的手,泪眼盈盈问道:“白公子,红袖姐姐,她怎么了!” 抱着红袖的百里奚已经能感觉到红袖身上渐起的滚烫,没有给红豆解释便直接问道:“房间里有现成的热水吗?” 红豆抹了一把眼泪,连忙点头,“有!有!我看红袖姐姐冒雨出去担心她受凉,刚刚才烧了一些。” 有热水就好,百里奚当即问道:“在哪里,带我去。” 看到红袖这样,红豆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了能力,下意识的就给百里奚指了指旁边的耳房。 百里奚一刻也不耽搁,一马当先的抱着红袖就进了耳房,四下看了一番找准了冷热水后,便将红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正欲转身去拎热水。 失去意识的红袖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眼,一只手紧紧的揪住百里奚的前襟,喃喃道:“姓白的,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准许你消失的,我可算逮到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紧跟进来的红豆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颇为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 百里奚尝试着想要掰开红袖的手,但他才刚刚碰到红袖的手,稍微用力,红袖头一仰,直接一口就咬在了百里奚的手背上。 百里奚的眉头一下就皱紧了,但却没有抽回手,而是任由红袖继续咬。 反而是一边的红豆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在红袖耳边小声的道:“红袖姐姐,你快松开,他真的是白公子。” 可她这一说,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让红袖咬的更用力了,看得暗中的白芷也忍不住抹了把汗,她也万万没想到昏迷中的红袖竟然如此彪悍。 百里奚忍者手上传来的痛,看了眼红袖湿答答的衣服,对着还要在尝试劝说红袖的红豆道:“好了,我没事,你先去准备热水!” 红豆这才一下想起正事,不敢耽搁,连忙手忙脚乱的忙碌起来。 待她将热水放好,回头一看,红袖的牙齿依旧没有从百里奚的手背上离开,一时就有些为难起来。 “白公子,你看这” 百里奚压下心中的无奈,干净利索的将红袖再次打横抱起,直接来到浴桶旁,体贴的试了下水温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了下去,他整个人都跟着弯到了浴桶中。 “嗯” 乍然接触到热水,红袖舒服的呻吟出声,许是觉得伸在外面的手和头迫切的想要浸入这温暖中,竟然自觉的松开了百里奚。 百里奚这才直起身子,如今再呆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他主动提出道:“你在这里照顾她,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红豆点了点头,便开始全身心的照顾红袖。 白芷在看到百里奚离开房间时还细心的将门关上,点了点头,如此体贴,倒也值得红袖对她念念不忘。 如今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白芷从暗中现身,在红豆惊讶的目光下,解开了红豆的穴道,然后向红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再次隐去了身影。 “哗啦啦” 红袖用手揉了揉发昏的头,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皮,入眼便看到了红豆,想起刚刚的梦境,她自嘲一笑,强扯出一抹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眼中的失落,“我是怎么回来的。” 问出口后就立刻反悔道:“好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哭晕在雨地中一定丢死人了。” 红豆听她这么说,这才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原来红袖姐姐出去后哭了,一定又是因为白公子,如果她在红袖姐姐跑出去的时候能追上去告诉红袖姐姐白公子就在这别院,红袖姐姐也就不会淋雨了。 她已经因为迟疑错了一次,这次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道:“是白公子抱你回来的。” 竟然是被人抱回来的,果然是丢人丢大了,“哗啦”一声,红袖将整个身子都沉在了水里,这次丢人丢到别院了,竟然是被人抱回来的,实在是丢死人了 等等 “哗啦” 红袖猛的从水中站了起来,抓住红豆咽了口口水,紧张的询问道:“你刚刚说是谁把我抱回来的?” 红豆看到她此时猴急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出生来,在红袖的催促下,也没有卖关子,“是白公子。” 红袖的心猛的收紧,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就加快了,不敢确定的询问道:“哪个白公子。” “白溪白公子啊!”红豆说完后神色变的有些古怪,“红袖姐姐你不知道是他,怎么刚刚又是拉又是咬的。” 红袖一听愣住了,回想起若有若无的记忆,脸腾的一下红的就像是煮熟的龙虾一样,再次将整个人潜在水里。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暗中的白芷欣赏着这一幕,就差笑出声了,不过当她看到下一幕时,不得不再次现身,挡在了跳出浴桶的红袖面前,“你这是干什么?” 红袖看到她,呆了一下,不过现在却没功夫多问,企图绕过白芷,但白芷岂能让她如愿,红袖只能祈求道:“白姐姐,我就出去看一眼。” 可白芷却不给她一点商量的余地,直接点了穴道,将红袖拎回到浴桶里,“你就安心的泡个澡,他就在外面,我保证他走不了。” “我就出去看一眼。”红袖动不了,就只能再次商量,显然上次百里奚的不告而别让她非常的介意。 白芷上前解开了红袖的穴道,指了指她身上湿答答的衣服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去见他吗?” 红袖顺着她的指点低头一看,这次不用再有人开口劝,她自个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白芷这才让红豆去给她取衣服。 安静下来的红袖,脑子总算是开始思考,想通了一些事情后,就忍不住的自责起来。 今天小姐让她到别院摘果子,她还误会小姐是故意不想看到她这才将她支到这里来,从相府到别院的路上,她也曾有一丢丢的埋怨小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再抬起头再看看站在旁边的白芷,如果没有小姐吩咐,白芷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迫切想要见到百里奚的心再愧疚懊恼的影响下也渐渐的平息了不少。 “白姐姐,你说小姐会因为今天的事怪我吗?” 白芷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很清楚郡主开始为什么不赞成你和白公子在一起,但我相信,郡主做任何一件事一个决定都有她的用意,我相信她的决定。或者这么说,你对这个白公子了解多少?” 红袖一下被问住了,努力回想了好久,除了知道百里奚来自祥瑞楼,他不爱说笑,很爱画画以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 突然,红袖脑海中灵光一闪,惊呼出声道:“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过一双破鞋而已 突然,红袖脑海中灵光一闪,惊呼出声道:“对了!” 她激动的抓住浴桶的边缘,“他好像对紫月国的事情特别关注,我记得有一次他还开口问过我小姐自小接触的人中有没有紫月国的人。” 一旦解开了线头,以前一直不能注意的细节也一下子跑了出来,“不仅如此,他好像也对紫月国的事情特别的熟悉,现在想想,他当时看紫月国仪仗的目光好似也不一样” 白芷沉吟了一下,想起她跟着宇文悠然在聚宝斋中初见白溪时他不卑不亢的模样,直到郡主提出百里家族镶嵌手法时,他态度的转变,心中渐渐的有个了答案。 她那次养伤呆在基地时,无意间听到黎先生提及百里家族,她事后就简单的了解了一些,依稀记得那位幸存的大公子名字好像是叫百里奚。 白溪?白里奚! 白芷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也都解释的通了。 她看了眼依旧沉浸在归纳白溪不正常的红袖,恐怕郡主这次这么痛快的促成红袖和白溪两人的见面,也是清楚红袖从白溪这里的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只是就算是郡主也没有预想到,红袖会蹲在雨地里大哭,而开始没有明白事态的她又阴差阳错的帮了个小忙,接下来,白溪和红袖之间会怎么发展,一切都成了未知。 而这别院的消息经由影位也很快的传到了宇文悠然的耳朵里,她只是摇了摇头,至于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而白天府中发生的事情,自然传到了陶行知的耳朵中,这次他没有丝毫留情,直接下令封了陶妙玲的兰馨院。 根本就没有给脸颊肿起的陶妙玲一点解释的机会,对一个不甘安于现状的穿越者来说,剥夺自由就是最残忍的酷刑,这相府显然已经没有了她发光发热的余地,认清现状后的陶妙玲已经开始在心中策划如何尽早逃离这个牢笼。 较之雷厉风行的夏雨,秋雨总是格外的缠绵,直到第二日夜幕降临,这场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趋势。 小书房中的蜡烛早早便被点燃,摇曳的烛光将窗边宇文悠然的身影拉长,几丝细雨在秋风的牵引下落在宇文悠然的手背上,带来丝丝的凉意,宇文悠然舒服的闭上眼睛,脸上挂着一丝惬意的笑容。 绿芙自她身边现身,难得看到郡主这般放松,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不想打扰这难得的宁静。 可宇文悠然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她,睁开双眼,转过身来,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郡主,人已经带来了。” 宇文悠然返身关上窗户后,与绿芙一道消失在书房中。 兰馨院,屋内的温度在陶妙玲不小心跌进蒋凌越怀中后,就开始直线升温。 陶妙玲隐藏起心中的小得意,双手自然的攀上蒋凌越的脖颈,见他并没有拒绝,心中喜悦的同时却故作怆然的道:“王爷如今也看到了,如今相府于我与一个大型的牢房并无差别,相府二小姐的头衔在京都也早已不是什么美称。” 她的手轻轻的覆上面纱下红肿的脸颊,“我也清楚,以自己如今的模样,不敢有什么奢求,只希望王爷看在我医治王爷有功的份上,能带我离开这里。” 注意到蒋凌越皱眉,陶妙玲连忙慌张的解释道:“王爷放心,我出去后绝对不会纠缠你,如今王爷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待王爷不需要我时,我就去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带着仅有的美好记忆,自由自在的渡过余生。” 说这一段话,陶妙玲自己都为自己捏了把汗,以前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屡次不爽。可如今毕竟不是演戏,此举对蒋凌越是否有效,陶妙玲还真的拿不准。 她的担忧也不是无的放矢,几乎在她主动靠近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她心中的这些小九九就没能逃过蒋凌越的双眼,不过他却纵容着没有揭穿,而是配合的道:“你以为本王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没有本王的同意,你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本王身边。” “王爷!”陶妙玲心中一片窃喜,软软的唤了一声,整个人就势便瘫倒在蒋凌越怀中,耳朵有意无意的贴在蒋凌越的心口,涨着一双红脸,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清楚的感受着蒋凌越心跳的加快,陶妙玲的胆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回想着以前看过的那些现言小说描写,极尽手段的挑逗着蒋凌越。 在她的手滑至蒋凌越的腰间,欲要更进一步时,却被蒋凌越一把抓住,他喉结滚了几滚,沙哑的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陶妙玲学着那些经典岛国电影里的女人的模样,咬着唇,媚眼如丝,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带着委屈道:“我知道自己的模样不配这样。” 蒋凌越只觉得喉头一紧,身体内好像有什么炸开一般,理智轰然被欲望攻陷,隔着面纱用双唇将陶妙凌接下来的话堵在口中。 一个打横,将陶妙玲抱起,越过屏风直接进了内室,没过多久,里面便传来了阵阵娇喘声。 不远处的暗中,宇文悠然斜眸看了一眼此时站在她身边浑身发颤的蒋凌正一眼,她起初只是想让蒋凌正看一下陶妙玲和蒋凌越的暧昧的,却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这么配合,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一个男人就算再不喜欢他的女人,也绝对不能容忍这个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他从小敬重到大的兄长。 “本郡主并没有听墙角的嗜好,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说完后根本不给蒋凌正选择的机会,直接示意影卫带着他来到了离兰馨院外的一个凉亭里。 蒋凌正回头看了眼兰馨院,若非身边还有别人在场,他是真的很想冲进去质问一番。 现如今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揣测宇文悠然身边的人究竟来自哪里,他们施展的又是什么轻功,为何会这般悄无声息,这般近在咫尺也没有被五哥身边的人发现。 脑子里眼前晃的全部都是陶妙玲和蒋凌越亲密的举动,他尽他最大的可能压下心头的异样,尽可能的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如果郡主大费周折的邀我前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挑拨我与五哥的关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宇文悠然将目光移到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淡然的笑道:“七皇子的心胸真是令本郡主甘拜下风,看来本郡主还真是多此一举,既然七皇子如此信任棋王,本郡主这就让人将你送回宗人府,恰巧本郡主也很好奇,腿疾痊愈后的棋王究竟会不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宇文悠然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蒋凌正周身的气场就暴乱了起来,他并不傻,自然知道蒋凌越这些年之所以会毫无余力的扶植他,是因为蒋凌越本身的腿疾让他失去了竞争那把椅子的资格。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而且经宇文悠然这一提醒,他此时再回想起来,刚刚蒋凌越抱起陶妙玲时,步伐似乎比往日流畅了许多。 如此下去,就如宇文悠然所言,等他双腿痊愈的时候,恐怕也就是自己成为弃子的日子。 可就算眼前的事实如此,相较于一直让他吃暗亏的宇文悠然,他还是更愿意尝试着相信蒋凌越一次。 他捏着强调反驳讥讽道:“如论心胸,无论我还是五哥可都比不上大哥,这点郡主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宇文悠然听他提及蒋凌宏,心中就漫过不快,看向蒋凌越的目光越发的冷了几分。 蒋凌正见此,自认是扳回一局,心中平衡不少,“郡主若是没别的事,还是让人送我回宗人府,若是被人发现我失踪,因此惊动了父皇,我可不敢保证父皇问起时能够替郡主瞒住。” 恶人自有恶人磨,宇文悠然懒得废话,对着身边的影卫打了个手势,“王爷既然都想清楚了,那救给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蒋凌正阴鸠的看向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他口中这个该去的地方绝对不是宗人府,见宇文悠然欲要离开,赶忙再次强调道:“我要回宗人府。” “这可由不得你。”撂下这句话后,宇文悠然就由绿芙带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只留下蒋凌正站在原地,脸色已经黑沉的不成样子,而旁边的影卫则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显然影卫又蒙上了他的眼。 蒙眼睛此举完全是宇文悠然有意的安排,至于目的嘛 被影卫带着刻意在京都兜了几圈完全已经没有了方向感的蒋凌正终于再次重见光明,d待双眼适应了这房间中刺眼的光线,看清了眼前坐着的人,他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撑大,脸色一下沉郁到了极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 “你果然不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老夫人怒了 秦烈慵懒的挑了挑眉,“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蠢!” 这种话本来就不好听,加上又是从一个自己打小就看不起的人口中说出,就更觉得刺耳了,蒋凌正丝毫不客气的在秦烈对面坐下,讽刺的道:“看来外面关于你和安庆郡主的传闻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为了拴住太后这个靠山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不知道我那太子大哥要是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会不会放手放的那么潇洒。” 秦烈的凤眸透出一丝危险,却又很快转眸一笑,“本王今日既然这般见你,自然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至于太子那里,他可没有你这么蠢!” “你”被如此贬低,蒋凌正更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克制,这才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秦烈将他的表情收于眼底,不屑的道:“你要是早点想起带脑子,怎么也落不到今天的地步!” 他丝毫不管蒋凌正脸色的乌青,继续嗤之以鼻的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皇上早就知道你背后是棋王,但你看他现在有对棋王怎么样吗?而自打你进了宗人府后,棋王又是怎么对你的,相信不用我多说,你心里应该清楚的紧,可是你却还在自欺欺人,说真的,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蒋凌正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主,哪受得了秦烈这般讽刺,哐当一声起身,怒道:“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今天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挑拨我和五哥的关系,不过就是一双破鞋罢了,五哥既然喜欢,我便让给他便是,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哦?”秦烈又恢复了他慵懒的模样,啧啧道:“人生最可悲的莫过于,你拿他当兄弟看,可人家却只想着要你怎么死,难道七皇子最近没有感觉到总是没来由的头发昏,四肢无力吗?” “你怎么会知道!”蒋凌正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刚夸你不傻,这又犯上浑了不是。”秦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都已经沦落到那步田地了,死了又对我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你身体内的毒素没有积累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会表现出来,不知道七皇子这几日有没有看过自己的左脚脚心。” 蒋凌正的脸一下就僵硬了,不用他回答,秦烈已经有了答案,“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的脚心的黑斑成型之际,也就是毒发之时。” “你到底想干什么!”蒋凌正说这话时明显底气已经有些不足。 秦烈无辜的耸了耸肩,“都说了这和本王没有关系,七皇子对膳食的谨慎可是在整个京都都出了名的,本王的人就算是手段再通天,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你也不可能发现不出一点的端倪不是。”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可是蒋凌正却依旧在排斥着这个答案,刚刚在相府里看到的一幕幕再次在他眼前回放。 五哥但凡有一点真的在乎自己,又怎么可能在清楚陶妙玲早就是他的女人的情况下还那般做,仅存的信任一点点的坍塌。 秦烈找准时机,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两人中间,“这里面的药虽然不能根治你体内的毒,但是再撑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至于真正的解药嘛,本王相信你应该知道找谁去要。对了,再多提醒你一句,这里面的药粉若是遇到你身体内的毒会变红。” 说完后,秦烈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对着旁边的影卫吩咐道:“待会不用急着送七皇子回宗人府,难得出来一次,就让他最后好好的看一看京都。” 那影卫早就接到玲吩咐,应了下来。 秦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挑眉对依旧还站在原地的蒋凌正道:“该说的本王都已经说了,至于怎么选择还得看七皇子你自个,七皇子若是没其他的话要说,那么本王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蒋凌正离开时还是带走了桌上的瓷瓶,秦烈将此看在眼中,也没有制止,透过窗户,看着在秋雨的洗刷中越发漆黑的夜色,勾起一个舒心的笑。 至少这次,她没有排斥自己不是吗?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时间 想起先生送来的那封信,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夜也变得沉闷了起来。 翌日,从宫中回来的宇文悠然在马车上听到香菊的汇报后,除了感叹蒋凌越的动作很快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宇文悠然若是她,一定会找一个别院将陶妙玲安置下来,说什么也不会带回王府,如此也好,相信若是蒋凌正在棋王府看到陶妙玲,一切都会更精彩起来。 香菊刚离开,宇文悠然紧接着就收到沁凉院的影卫传来的消息,周遭的空气再次冷了下来,“尽快回府!” 赶车的青鸟闻声,挥舞起手中的马鞭,整个马车的速度瞬间就提了上来。 踏进沁凉院,看到与老夫人并排坐在上首的廉清王府的老王妃,宇文悠然浅然一笑,上前行礼道:“筠儿见过祖母,见过王妃。” 还不待老夫人有所动作,老王妃已经先一步拉起宇文悠然,羡慕的对老夫人道:“你说这么孝顺的孙女怎么就没让我给碰上呢?” 这话老夫人听的格外顺耳,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宇文悠然却没有因此掉以轻心,不动声色的将手从老王妃手中抽出,上前一步搀扶着老夫人,看着老夫人身上和早上一般无二的夏装,有些责怪的道:“祖母早上可是答应筠儿,要换上秋衫的,您现在已经有些不舒服了,若是再因此有个头疼脑热怎么办。” “我哪有那么金贵,不碍事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顺从的由着宇文悠然扶她坐下后在她腿上盖了一层薄毯。 老王妃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越发的肯定了她的决定。 而宇文悠然直到确保老夫人不会再受凉,这才歉意的对已经落座的老王妃道:“让王妃见笑了。” “怎么会。”老王妃很是羡慕道:“这人一上了年纪想不服老都不行,尤其是我和你祖母这年纪,更是受不得半点风寒,这越看我是越羡慕,家里的那几个臭小子可从来都想不到这一点。” 宇文悠然听老王妃将话头往廉清王府的几位公子身上引,心中了然一笑,乖巧的站在老夫人身侧。 而老夫人则毫无意外的就落入了老王妃的话中,“这有什么好羡慕的,等往后恐怕就只有我羡慕老姐姐你的份了。” “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老王妃开心之余却也露出了几分迟疑,“说起这个,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宇文悠然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事真的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得。 老夫人一看老王妃的神色不对,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想起陶妙淑的脸,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老姐姐但问无妨。” 老夫人的态度让老王妃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她看了宇文悠然一眼后,还是狠下心来,“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老夫人端正了下身子,向着老王妃的方向倾了倾,显然她对老王妃的话格外的重视。 一刻钟后,老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的送走了老王妃,回身不赞同的看向宇文悠然,“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去,将她们都给我叫来。” 房间中的丫鬟嬷嬷齐刷刷的看向宇文悠然,直到她微微的点头后,这才有丫鬟领命而去。 老夫人自然将这些尽收眼底,若是放以往她压根不会在意,可是现在却让她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一直在观察她神情的宇文悠然注意到后,自然不愿因此让老夫人心中不舒服,开口解释道:“二叔和三妹妹不过就是下了盘棋,这本就没什么,是我做主不让大家告诉祖母你的,您要是真怪就怪我好了,不然我给你打打手心,怎么样?” 说完,真的将手心伸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这气一下就消了一半,象征性的拍了她手心两下,“不要以为你这么做就能糊弄过去,如果如你所说,当时就封了消息,那老王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钱氏故意的,没想到钱氏为了这掌家的实权,竟然连这种丑闻都往外传,不得不说,这钱氏刚到京都没多久,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祖母放心,筠儿心中有数,”宇文悠然搀扶着老夫人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本就没什么的事,就算是老王妃知道了也不会怎样,祖母想问什么,筠儿也不拦着,只是您得答应筠儿,待会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气。” “好,我答应你。”老夫人拍了拍宇文悠然,“你祖母吃的盐可比你吃的饭还要多,就如你所说,你二叔和三丫头清清白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虽说是到了老夫人的保证,但宇文悠然却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轻心,而现在接替暗影为老夫人施针的影卫手指间捏着针就站在老夫人的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给你个忠告 老夫人召唤,府上的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并没有过多久,除了陶妙玲外,陶行知c陶行健c钱氏c陶妙颖c季姨娘以及陶妙淑姐妹就在沁凉院中汇聚。 老夫人着急她们前来所为何事根本就不用多说。 熟知老夫人脾气的钱氏打进门就偷偷的打量了老夫人,原以为老夫人此时的脸色一定阴沉到了极点,心中也早就准备好了开场白。 可偏偏老夫人的脸上除了少了些笑容外,根本看不到怒意,她再打量宇文悠然,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嘀咕,拿不准老王妃说到了哪一步,她也不敢冒然开口。 保险起见,将矛头对准了迟迟没到的陶妙玲:“难道没人去通知二小姐吗?她真是好大的架子,看来先前真的是被人宠坏了,竟然连老夫人也敢怠慢!” 她这么一说,老夫人的脸也吊了起来,宇文悠然的手轻轻的覆上老夫人的后背,老夫人这才想起她与宇文悠然先前的约定,脸色稍稍缓和,对旁边的青柠吩咐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知晓其中缘由的宇文悠然并没有开口制止。 已经进了棋王府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陶妙玲真的以为离开丞相府进了棋王府,就真的万事大吉了吗? 她倒要看看,棋王这次准备如何应对! 陶妙玲虽然没到,老夫人也不准备干耗着,“自打今年八月份以来,这府中就没有安生过,这还仅限于我知道了,若是加上我不知道的,恐怕就差在相府门口扎上个戏台子,天天鸣锣敲鼓了。” 说着说着,老夫人的腔调就上来了,陶行知c陶行健对视了一眼,尽管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漏出了他们的担忧。 “这都是儿子的疏忽,让母亲担忧了。” 老夫人摆摆手,“我今天说这些并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一笔写不出两个陶字,一容具容,一损具损的道理相信也不用我再多强调。虽然你们都瞒着我,但我自个的身体我自个清楚,现在多活一天都已经是老天的恩赐。” “母亲!” “祖母!” 听老夫人如此说,众人纷纷开口,宇文悠然为老夫人舒气的动作也为之一滞,老夫人没有去理会其他人,侧身将宇文悠然拉到了跟前,拍了拍她的手,“放心,祖母答应你的事情一直铭记在心。” 看着老夫人清明的双眸,宇文悠然的心中忍不住的泛起一阵苦涩,点了点头,由着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乖巧的站在一旁。 这一幕一下就刺伤了钱氏的眼睛,她不动声色的推了身边的陶妙颖一下,然后又冲她使了个眼色。 陶妙颖不情缘的收起眼中的嫉妒,凑了上去,衣袖下的手狠狠的掐了下大腿,疼的她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祖母,您是不是还在生颖儿的气,颖儿知道错了。” 老夫人却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反而落在了陶妙淑身上,“你也是个好孩子,事情的经过筠儿告诉我了,你做的很好,这样的事就算你现在不经历,未来也有很大的可能要经历,并没有什么不好。” “祖母”陶妙淑是万万没想到老夫人会对自己说这些体己的话,心中感到格外的温暖。 说完后,老夫人又转向季姨娘,“说句敞亮话,我以前不喜欢你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周氏,你自身也有问题。” “是。”季姨娘诚惶诚的达道,低着头继续聆听老夫人的教导,可老夫人话锋一转,却转而赞扬了起来,“但不管怎样,你将淑儿和琴儿都教养的也还算不错,这已经很难得。” 听着老夫人一个一个的说过去,宇文悠然心中却升起一个老夫人在交代后事的怪异感觉,她抬头看向陶行知,看到他追随老夫人的目光中也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但他却没有去开口打断老夫人。 终于,老夫人说完了陶行健后,轮到了钱氏。 老夫人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最终一个字也没说,直接就跳到了陶妙颖身上,不同于前面的褒贬并随,老夫人的语气都冷了几分,“以往你离的远我管不住,往后恐怕也没什么精力管你,我这里有句忠告要送给你,以后别有事没事就黏在你母亲身边净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有时间多和筠儿c淑儿她们几个学学怎么穿衣待人,总是亏不了你。” 陶妙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觉得格外无地自容,死撑着没有回应。 钱氏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先前老夫人将她越过去也就算了,但这么说,这不明摆着说她将陶妙颖带坏了吗? 她自打进了陶家的门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当时便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却被陶行健的一个眼神制止。 老夫人也只当没看到,重新回到宇文悠然身上,“所有人当中,祖母最不担心你,但这心中却也最不放心你。” 老夫人的举措让宇文悠然越发的不安,她忍不住打断,撒娇道:“祖母您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不趁着我能说的时候把该说的都说了,万一有一天这身子真的不行了,再说就来不及了。” 一百天的时间俨然已经过了一半,此时听到这话,宇文悠然心中一酸,嘴唇抿了几抿,喉咙好似被堵住了一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听老夫人继续说。 老夫人说的差不多时,青柠也独自一人回来,老夫人没有看到陶妙玲的身影却跟着李太医,眉心微微皱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回老夫人,二小姐病倒了。” 病倒?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她倒要看看这棋王使的什么招数。 而这时根本就不用她开口,钱氏冷嘲热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病倒?昨天见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依我看,她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这个时候知道丢人了,昨天她” “够了!”陶行健难得大声了一回,将钱氏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然后冲着李太医抱拳道:“让李大人见笑了。” “陶大人客气了。”而李太医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懂一般,简单的回了一句后,神色凝重的看着房间中的人,“李某需要为在座的诸位请下脉,不知可方便?” 房间中的空气明显一滞,陶丞相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询问的看向李太医。 而李太医也没有再卖关子,解释道:“李某今日为老夫人请过脉后,便顺道去检查了下老夫人的药,准备离府时,在门口被一个丫鬟拦下,求我去为二小姐看病,李某便应下了,到了才知道二小姐被丞相禁足玲,这点还请陶丞相见谅。” “李大人不必如此,”陶行知自然不可能追究此事,“不知小女究竟得了何病,怎么我们阖家都要请脉。” “丞相要有心理准备。”李太医凝重的说出两个字,“天花!” 房间里传来都抽气的声音,宇文悠然却只是了然一笑,天花,还真是个不错的理由。 果然,李太医紧接着就提出了若与病人接触,很容易感染的事项。 钱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还好她小时候就得过天花,不然她对陶妙玲又是打又是抱的,指不定还真的被传染了。 好不容易有了优越感,她怎么能不炫耀,“李太医,这个曾经患过天花的,应该不会再被感染吧。” “这是自然。”李大夫回答的一丝不苟。 钱氏就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满头的金簪在她头上有节奏的晃动着,钱氏幸灾乐祸的看向宇文悠然,虚伪的关心道:“我好像记得筠儿自小到大都没得过天花吧,这除了我也就筠儿你和二小姐接触得最多,会不会你快让李太医给看看。” 这下连带着老夫人也紧张了起来,催促着李太医道:“麻烦太医了。” “老夫人客气了,不过这天花” 接下来,李大夫再说什么,宇文悠然已经没有丁点的兴趣,配合着请了脉后,看着旁边钱氏指手画脚的样子,心中一计。 她恭敬的对陶行知请示道:“父亲,是不是让管家统计下府中得过天花的奴才,这样也好照料二小姐。” 陶行知点了点头,旁边的管家便已经领命匆匆离开。 宇文悠然微微勾出,“二婶既然得过这病,那一定是不怕这病的,不若二婶您去看看二小姐如何?顺道也照顾下她的起居,不会太长时间,管家找到人就会去接替您,你以为如何?” 钱氏的脸色一下就僵了,宇文悠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哪里还有她拒绝的余地,让她一个二房正妻去伺候一个庶女,她怎么可能会高兴。 她甚至怀疑,宇文悠然故意这么提,就是为了给她难堪,但却还是不得不一脸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老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摇了摇头,继续将刚刚没有说完的说了下去,她轻咳了两声,“有件事给你们说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早分早心净 老夫人消除了最后的犹豫,“这件事我也已经在心中盘算了很久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告知你们一声,打明日起我准备到静安寺小住,除了李嬷嬷和青柠c青檬c青芜外,谁也别跟着。” “这恐怕不妥!”陶行知第一个开口反对,老夫人的时日本就不多,住在府中,他每日总还能抽出时间尽个孝心,可若是老夫人真的住到了静安寺,他就算有心可也不能天天往城外跑。 “是啊,母亲,儿子这才刚回来。”陶行健显然也不赞同。 倒是钱氏的神色变了几变,心中已经开始算计起来。 老夫人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给儿子孙女添麻烦,“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今天说起也只是通知你们一下。” 陶行知一贯拿老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将目光投向宇文悠然,宇文悠然在心中也觉得寺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远离京都又清净,但是她也理解陶行知这个父亲的孝心,点了点头,看着老夫人撒娇道:“祖母,寺庙虽然清净,但也清苦,您就留在家中吧。” 老夫人宠溺的看着她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你们谁劝都没用。” 话说到此,宇文悠然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道:“那不如这样,祖母想到寺庙住也可以,但是筠儿要陪着祖母。” 钱氏也积极的道:“还有颖儿,有她们两个陪着您,我们也放心。” 陶妙颖一听母亲竟然让她去住尼姑庵,脸上就露出了不乐意,但她还算不蠢,并没有出声反对,她也相信母亲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没错,钱氏已经想好了,宇文悠然就是她在丞相府最大的绊脚石,只要将宇文悠然踢开了,这相府还不是任她拿捏。 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这个侄女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心中自然是希望孙女能陪在她身边的,但若真的这么做了,恐怕相府就真的乱套了。 她没有去理会钱氏,而是对宇文悠然道:“你留在府中我才能放心,不若就让琴儿陪我去住上一段好了,琴儿你可愿意。” 突然被点到名字,陶妙琴显然很意外,却第一时间点了点头,“琴儿愿意。” 陶妙颖倒是松了口气,能在府中当大小姐她才不愿去什么老什子的尼姑庵,可钱氏却想的更多,“姑母,还有颖儿。” 老夫人却没有如她所愿,“颖儿刚回京都,还是呆在府中熟悉熟悉。” 钱氏知道老夫人的脾气,话说到这份上,显然不可能再有商量的余地,这样一个为女儿博得好名声得机会就这样从眼前溜走,钱氏心中不埋怨老夫人是不可能的。 看出老夫人意图的自然不止钱氏一人,宇文悠然看着老夫人,其实老夫人真的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只要你付出了真心,她就不会忘了你。 就像现在,把陪伴她去静安寺的机会给了陶妙琴,只要消息一传出,只会对陶妙琴的名声有益,这样她日后嫁入廉清王府后,也不会被人低看。 老夫人最后拍板定案,“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兄弟两个留下,其余的该忙忙你们的。”说完后看向钱氏,“你也去兰馨院吧。” 钱氏不情不愿的应下,带着陶妙颖率先离开了沁凉院,宇文悠然带着季姨娘等人落后了两步。 季姨娘看着钱氏离开的方向,恭敬的向宇文悠然行了一礼,“多谢郡主照拂淑儿。” 宇文悠然将她扶起,“姨娘与我不必这么客气,她们姐妹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情,只是这次四妹妹陪着祖母上山,山上不比府里,有什么需要的姨娘尽管开口。” 陶妙琴这时候有些忐忑了,“大姐c三姐你们真的不一块去吗?我怕我做不好。” 宇文悠然安抚道:“祖母身边有李嬷嬷几个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在府里怎么做到那后就还那么做就好了,白芷也会随你一块去,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告诉她,她会告诉我的。” 太后总共就赏下了两个人,宇文哟悠然已经将茯苓给了陶妙淑,如今又要让白芷跟在陶妙琴身边,季姨娘心中已经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连向宇文悠然道谢。 而此时,沁凉院中,老夫人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儿子,道:“你们兄弟两人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平日里都过于忽略后院,如今教训已经摆在面前,这后院人女人越多就越乱,老二媳妇的心思也不用我多说,若是任由这么下去,这个家指不定哪天就垮了。” 老夫人说的是事实,陶行知c陶行健兄弟二人对此事,连发言权都没有。 老夫人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如此这样伤情分,还不如早些分家,城南的宅院虽然比不得这丞相府,但也不小,老二一家子住也是绰绰有余了。我就是提这么个建议,你们两兄弟也抽空考虑一下,这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说出这个建议,老夫人也是无奈之举,若是还有缓和的可能,老夫人也不愿意促使她的两个儿子分家。 宇文悠然听了影卫的汇报后,也叹了口气,她将白芷叫了进来叮嘱了一些事情,然后又让她和为老夫人施针的影卫相互见了面。 这才让她们退下。 老夫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第二日一大早,便从沁凉院传来了老夫人一早就要动身的消息。 在宇文悠然执意的坚持下,老夫人只能同意她送上一程。 而这一送,就送到了静安寺,她和陶妙琴一道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静安寺的住持带着两个小尼姑已经候在了山下。 那住持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相与的,脸上挂着得益的笑容,双手合十朝着宇文悠然颔首道:“贫尼见过郡主,善哉善哉!” 宇文悠然也学着她的样子回了一礼,“有劳住持多多照拂祖母。” “这自是应该的,为老夫人准备的厢房已经清扫好了,贫尼带诸位过去看下。” 静安寺是京都颇负盛名的一所尼姑庵,整个庵堂被松林环绕,远处层峦叠嶂的翠山好似一副厚重的幕景。 顺着齐整干净的台阶拾阶而上,厚重的寺门也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檀香也越发的浓郁起来,让人未曾入寺,心就静了下来。 在这派祥和气氛的感染下,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 住持领着众人先到大殿,叩拜上香后,李嬷嬷奉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香火钱,随后又到供奉着合寿长公主长明灯的殿中稍作停留,这才随着住持来到了为老夫人准备的住所。 宇文悠然大致看了一下,房间中的布置虽然说简单了一些,但却胜在一尘不染,住所的四周还挨着墙栽了一溜的竹子,秋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端是幽静。 老夫人看得也是十分满意,住持又呆了一会,便有尼姑前来告知前殿来了贵客,住持告罪后便匆匆离开。 怎么这么赶巧,老夫人前脚跟刚到,这随后就又有贵人到。 宇文悠然冲绿芙使了个眼色,绿芙会意,不动声色的退出了院子。 老夫人带着宇文悠然和陶妙琴在院子中唯一的石桌前坐下,青芜拿出随身带的茶叶,泡上了一壶热茶。 祖孙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气氛倒也温馨,不过这么让人舒服氛围却被一行人的到来而搅乱。 宇文悠然微微皱眉,这人都已经到了,绿芙怎么还没回来。 满脸红光的老王妃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亲热的道:“老妹妹,还真的是你,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能在这里碰上你。” 老夫人已经由宇文悠然和陶妙淑搀扶着起身,“原来这住持口中的贵客就是老姐姐,真是巧了。” 宇文悠然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两人寒暄,真的只是巧合吗?宇文悠然可不怎么相信。 果然,没过多久,老王妃就将话又扯到了陶妙淑身上,“不知昨天提起的事情,老妹妹将误会解开了吗?” “老姐姐你也说是误会,不过就是切磋棋艺而已。”老夫人这么说也没有错。 “这我就放心了。”老王妃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日那么冒昧,希望老妹妹能理解,你听住持说老妹妹你要在这寺里住上些时日,不会是” “不是,怎么会是这个,你看你都想到哪去了,”老夫人拉着老王妃两人双双坐下,青芜又新沏了一壶茶过来。 老夫人指了指周围的环境,“我就是觉得这山上的空气好,耳根子也图个清净。” 老王妃可没全信,但到她们这个年纪,反而没有了去刨根问底的心思,老夫人既然不愿提,她也不自找没趣。 “经老妹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老王妃问向旁边的住持道:“这旁边还有空着的院落吗?也麻烦你给我也收拾一间出来。” 说完后,又重新看向老夫人,“我也留在山上给你做几天伴。” 事情发展到现在,宇文悠然更觉得老王妃有些不正常,可还不等她深究,便看到一脸凝重的绿芙站在院落门口焦急万分的看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胳膊恐怕保不住了 看到宇文悠然询问的目光,绿芙依旧还是没进院子,神色中的焦急也没有减少分毫。 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悠然看老王妃和老夫人两人聊的正尽兴,便没有打断她们,轻声走向院外。 绿芙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宇文悠然的眉头微微皱起,回头看了眼院内并没有注意她的老夫人,也压低声音道:“带我过去。” 院子内,老王妃看了眼她消失的衣角,这才旁敲侧击的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老妹妹,我们也不是外人了,有个事我自个已经琢磨了很久了,今天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老夫人的神情一顿,难道老王妃还是介意在妙淑身上的事情不成,居然如此,还不如她先开口。 “老姐姐,若是为了妙淑的事情,你就不必多说了,我也理解,你有话就直说,我们丞相府也不是不明事理的。” 陶妙淑听这跟姐姐的婚事有关,也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老王妃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老妹妹怎么能这样想,妙淑和妙琴都是好的,能一下子求得这两门婚事,那是我们廉清王府的福分,别说没发生什么,就是真的有发生什么,这庚帖已换,我们廉清王府可做不出背信忘义的事情。” 她这一说,老夫人的脸色稍作缓和,“那老姐姐说的是” 老王妃再次看了眼院门外,确定宇文悠然没有回来,这才放心的道:“不知郡主和太子的婚约取消后,宫中对郡主的婚事可有其他的打算。” “目前还没有,难道老姐姐你听到了什么不成?”这也是老夫人最头疼和关心的问题。 老王妃一下就来了精神,神光奕奕的道:“消息我倒是听了一个,现在宫中正张罗着给太子选妃,老妹妹你心中也该有个数,若是老姐姐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一个月可就是郡主十八岁的生辰,有些事就算老妹妹你做不了主,但该考虑的还是要考虑的。” “老姐姐,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明白,可是筠儿现在是个极有主意的,若不是这样,她决定的事,就是宫中也拿她没办法,从取消婚事这事上老姐姐你也能看出来。” 这点,老王妃心中自然清楚,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听到老夫人离京的消息后就赶来,还故意等到宇文悠然离开才会提此事。 “老妹妹,这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要说说你了,郡主就是再有主意,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婚嫁可是大事,马虎不得也拖不得。” 经她这么一说,老夫人的神色中就多了几分思索。 老王妃趁热打铁道:“不瞒老妹妹,但我听到郡主和太子婚事取消的消息时,着实惋惜了一阵子,若是早知如此,说什么我也不会那么着急将那几个小子的婚事定下,现在是真的后悔,对郡主我可是打心眼里喜欢。” “谁说不是呢?”老夫人也叹了口气。 老王妃一看老夫人这里有戏,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可不适合有这么多人旁听。 她对着院中人道:“我与老夫人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们都先到院子外等着。” 跟着老王妃的人第一时间便向院子外走去,老夫人看了老王妃一眼,对着陶妙琴道:“你们也先到外面等着。” “是,祖母。”陶妙琴涟水般的秋眸看了老王妃一眼,与李嬷嬷等人一块退了出去。 出来后,她故意拉开了与其他人的距离,小声问白芷道:“白芷姐姐,老王妃要和祖母现在说的,是不是和大姐的婚事有关?” 白芷点了点头,暗卫天生的警觉让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四小姐,奴婢想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郡主,你一个人在这里有关系吗?” 这也正是陶妙琴希望她去做的,“白芷姐姐,你去吧,我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不会有事的。” 一直在留意她们的青芜看到白芷犹豫也不动声色的靠近她们,小声道: “四小姐这里有我,你放心去吧。” 白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一刻也没有耽搁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此时,静安寺一所不起眼的厢房中,宇文悠然神色凝重的站在床边,这已经是第二次,她看到这么秦烈这么虚弱的样子。 不过不同的是,她这次心中好像多了一些上次没有的情绪。 躺在床上的秦烈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心皱成了“川”字,由此可见他此时的痛苦。 这也难怪,任由谁被箭羽射穿了肩膀也不会太好受。 一名暗卫手脚麻利的用匕首沿着露在外面的箭羽划开了他右肩,露出了下面触目惊心已经泛黑的伤口。 那名影卫也不用宇文悠然开口,直觉从怀中拿出随身所带的解毒丹给秦烈服下。 这才停下动作,向宇文悠然请示道:“回郡主,幽王在中箭后便封了穴道,箭上的毒并没有扩散,属下给他服用的解毒丹,也只能稍作缓解,若想彻底将毒清除,还要找到伤他之人,不然” “不然怎样?”宇文悠然的心蓦然一紧,下意识的开口打断他。 站在一旁的绿芙看着此时的宇文悠然,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秦烈,似是抓住了什么。 那影卫不敢有所隐瞒,“没有解药,幽王的这条胳膊十有八九要废,就算是找来了解药,这条胳膊” 屋子中的空气一下就冷了下来,宇文悠然很明白对秦烈这般骄傲的人来说,残废意味着什么。 棋王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这动手之人,是存了心要废了秦烈,与秦烈有这么大仇恨的,几乎不用多想,宇文悠然已经大致猜到了身份。 看来暗影和南宫萧然针对拓拔雄的行动已经有了收获,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既然用毒!宇文悠然的脑海中闪过一人。 “绿芙,你亲自去将幽王的伤势当面告知引砚,让他通知那日在落枫上操控毒物的人,速回城外的秘密基地,同时,让京都的影卫全力配合他们,务必要找回解药,一旦抓到人或着解药,立刻送去秘密基地。” 绿芙心中一惊,这样一来,她们知道幽王秘密基地的事情便瞒不住了,以后就算要做些什么也失去了先机。 可既然是宇文悠然的吩咐,她自然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片刻都没有再耽搁,身形一隐,便从房间中消失。 而宇文悠然看了床上的秦烈一眼,四下看了看,找出房间里的文房四宝,在旁边一个蒲团上坐下,没过多久便画了一张图作上注释,递给房间中的影卫。 “按照上面的指引,不要有片刻耽搁,直接将幽王送进去,将幽王的情况如实告诉里面的人,我随后就到。” 说完后,走到床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落下去抚平了秦烈的眉心。 她身后的影卫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诧异,宇文悠然不知道,就是她这个小小的举动,让这影卫对秦烈的重视直线上升,也因此救了秦烈一命。 宇文悠然刚送走秦烈,白芷恰巧赶来,她听了白芷的话后,颇有些哭笑不得。 如老王妃所言,宫中已经开始为蒋凌宏张罗选妃,怪不得她昨日进宫时慈宁宫中的人神色有些古怪。 故意瞒着她,恐怕这也是太后下的命令,太后这是在照顾她的心情。 难道还怕她多想不成?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让白芷收拾了下房间中的痕迹后,这才返回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等她们到门口时,恰好碰上一脸笑容的老夫人和老王妃道别。 单从两人的表情上来看的话,两人明显是相谈甚欢。 如果真的和白芷们猜测的一样,恐怕还真是个大麻烦。 而老王妃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亲热起来。 这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不是吗? 宇文悠然迎了上去,与老王妃见了礼,接过陶妙琴的位置搀扶着老夫人。 送走老王妃,宇文悠然扶着老夫人进了院子,她并没有开口去问老夫人具体和老王妃商量了什么,既然老夫人愿意去做,那便让她去做。 至于结果,那是另一回事。 老王妃走后,宇文悠然也没有再停留多久,便向老夫人告辞。 相府的马车在禁卫军的护送下快马加鞭的向京都驶去。 回到相府后,绿芙已经等在院子中,进来小书房后,宇文悠然一刻都没有耽搁,由绿芙带着消失在房间中。 路上,绿芙将她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讲给宇文悠然听,等到她说完,宇文悠然的眉头也狠狠的皱在一起。 “让影卫联系影叔叔,有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宇文悠然万万没想到,拓拔雄竟然会这么难缠,若非有司空淼暗中牵制,就是南宫萧然和暗影联手,恐怕也很难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现如今,拓拔雄c司空淼c南宫萧然c暗影竟然一块失去音讯,这恐怕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秦烈的秘密基地,刚进来,一个清瘦黑不溜秋的男子迎了过来,“郡主这边请。” 宇文悠然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道:“你是引风?” 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实在是引风的变化太大了。 若非场合不合适,引风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还不等他点头。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加快脚步向里疾走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说些他喜欢听的 但他们还未走近,迎面便倒飞过来一个人,引风脸色大变,上前一步卸力接下此人。 没有了人阻挡视线,宇文悠然一下就看清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就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宇文悠然此时也是脸色大变。 她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扩大,绿芙也同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他好像是幽王!” 不是好像,是肯定! 只是秦烈此时披头散发,双眼通红的样子实在太过颠覆。 宇文悠然很快的震惊下来,目光落在秦烈血流不止的右肩上,对着里面与秦烈纠缠到一起的人怒喝道:“这个时候还那么多顾虑做什么,直接将人敲晕!” 那与秦烈纠缠在一块的男子一边应付着秦烈,一边抽空回道:“没有用的,王爷失控的时候敲晕什么都是没用的,引风,还不快带着郡主离开。 可还是说晚了,秦烈一个大力挣脱了那人的的纠缠,身子一个腾空双眼通红的就向宇文悠然扑了过来。 绿芙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惊叫:“王爷,这是安庆郡主,”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秦烈拍飞到一旁。 “绿芙!”宇文悠然惊呼一声,怒目看着扑上来的秦烈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她的声音让秦烈动作一顿,眼中的血色也稍加退散。 不过这只是一瞬,秦烈再次暴躁着好似一头猛兽一般直接就将宇文悠然扑倒,双手禁锢住她的脖子。 犹如潮水般的窒息感将宇文悠然一点一点的淹没。她的双眼自始至终 都没有离开过秦烈的双眼。 引风等人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你看清楚了,她是郡主c安庆郡主,您事后清醒若是知道自己伤害她,一定会后悔的。” 他这么一说,秦烈再次清明了一些,凤眸中闪过愧疚,制宇文哟悠然的手松开了一些。 宇文悠然y一下就抓住了突破口,紧时机开口道:“你身上还有伤,我们先止血好吗?” 刚刚与秦烈纠缠在一起的那人,一听宇文悠然这么说,在心中暗道一生不好。 果然,秦烈的情绪一下暴躁起来,钳制宇文悠然的手犹豫了一下,突然怒吼一声,狂奔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前,一掌接一掌的拍下这棵要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树上。 宇文悠然先是查看了绿芙伤势,让她就地疗伤。 她发现这里的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依旧没有停止意思的秦烈,但是奇怪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询问的看向引风,“幽王为何会如此?” 引风咽了几口口水,“王爷就是听了他胳膊的事后才失控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他往常这样子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酒。”引风根本没有隐瞒,“但以往都是在有苗头的是时候强行给王爷灌酒,但是今天王爷根本不配合,更是一滴酒都不碰,现在也只能等王爷脱力自己停下来了。” 引风看着自家王爷此时的样子,胡乱抓了抓头发,配上他黝黑消瘦又深深的凹陷的脸颊c显得格外的憔悴。 宇文悠然的目光重新落在依旧不肯放过那棵树的秦烈身上,随口问道:“你这些天好像过的不是太好。” 引风一愣,万万没想到宇文悠然还会开口问他,心中的苦涩翻天倒地的喷发出来。 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今天若不是王爷突然出了事,他指不定还要被怎么摧残呢! 说多了都是累。 “需要我帮你吗?”毕竟引风受罚也是她引起的,现如今,这件事情她已经释怀,她倒是不介意开这个口。 引风脸色漫过惊喜,但转瞬便耷拉了下来,“多谢郡主好意,但是真的不用。” 哦?他的回答倒是让宇文悠然颇为意外,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可还不待她再次开口去深究,秦烈那里便出了变故。 只听“咔嚓”一声响,两人合抱的大树好似被人拿斧子从树心劈开了一样,轰隆隆的向四周倒去。 宇文悠然诧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然后目光一缩,脚步下意识的向前移了两步。 她身边的引风快她一步,犹若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声躲过四下散开的树干,险之又险的将昏倒在树下的秦烈救了出来。 直接交给那人,“还不块趁此机会,将王爷的伤好好处理一番。” 那人二话不知,直接接过秦烈,一个折身,进了房间。 宇文悠然紧随其后,临踏进房间时对跟在她旁边的引风道:“你传信给你们的人c找到解药速速送来!” 引风心中同样着急,点了点头,施展轻功退了下去。 宇文悠然进到房间后,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人给秦烈处理触目惊心的伤口。 看着秦烈苍白的唇色和缠满纱布的右肩,她的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焦急,偏偏此时绿芙被秦烈所伤。 影卫的一切消息都被外面的幻阵阻挡,她根本无从知道解药一事的进展。 整个人也难得的生出几分急躁。 正在处理秦烈伤口的那人用余光将她的表情变化收于眼底,看着床上的秦烈,嘴唇上扬,但转瞬便换上了一副棘手的模样,满是歉意的搓着手对着宇文悠然道:“王爷的毒尚未清,为了保险起见,在下需要去谷中采一株草药以防万一,还请郡主照看一会儿王爷可以吗?” “可以。”宇文悠然应了下来。 那人心中得意一笑,“如今就有劳郡主了,为了确保王爷再次醒来不再失控,还请郡主多和王爷说说话,最好说些王爷爱听的,这样对安抚她的情绪有很大我的作用。” “好的,我知道了。”宇文悠然并未多想便应了下来。 出了房间后c那人还忍不勾头朝里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宇文悠然在床边坐下的画面。 他颇为洋洋自得的朝着药园走去,既然编了个理由,他自然不能留下把柄。 却不知无心插柳柳成阴,他这一次举动却 京都,一家毫不起眼有些简陋的小园子,引砚脸色沉郁的看着被放下的尸首,不甘心的在他身上又搜了一遍后,手中握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瓷瓶,“还有找到其它的吗?” “没有!”屋子四角都传来回应。 引砚不甘的看了眼手中空空的瓷瓶,在他和引竹带领的暗卫和安庆郡主在影卫配合下,他们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找到了射伤了秦烈的人的藏身之所。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的警觉性也非同一般,竟然在他们冲进来后的第一时间,将解药一仰而尽,做完后,对自己也是足够狠,直接抹了脖子。 引风代宇文悠然传达的话他也已经收到,如今这解药与王爷的手臂息息相关,心中更是焦虑起来。 “事以至此,先将这瓷瓶和尸首一并带回去交给那人,说不定他还真的能从这两方面发现些什么。” 这低哑木讷的声音自然是引竹的声音,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已是十分难得。 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事出紧急,引砚不敢有分毫的耽搁,直接按照引竹所说,飞奔的赶回秘密基地,直接将尸首和瓶子带到了那人平常居住的院落。 几乎在他放下尸首的同一时间,引竹则直接将那人绑到了此处,那人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株带着泥土的草药。 那人看到地上的尸首总算是平息了下心情,问道:“怎么样,解药吗?” 引砚将他手中的空瓷瓶拿了出来,指了指尸首,“我们晚了一步,解药已经被他喝了,你能不能从这瓷臂的残留中尽快的配出解药。” 那人一听,谨慎的净了手之后,这才从引砚的手中将瓷瓶接过,凑近嗅了嗅,摇了摇头:“没有香气,这件事恐怕有些棘手,就算分析的出,王爷的手臂”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所有人都明白,房间中的气氛越发的凝重,他家王爷不管在外面表现如何,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格外骄傲的人。 引砚叹了口气:“我看还是先让安庆郡主回去吧,王爷应该不想让她看到现在的样子。” 引风和引竹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唯独那人颇为嗤之以鼻的道:“你现在让安庆郡主离开,那你能保证王爷醒后能不失控吗?到时候是你c是你c还是你能让王爷只对着一棵树发泄!” 被他点到的引风三人面面相觑,光是想想王爷失控时的样子,他们还真的束手无策。 “好了,王爷也差不多该醒了,我留下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你们三个去准备一浴桶的酒,将这株草药捣碎了参在酒里,希望能有些用处。” 那人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他手上的瓷瓶和他们带回来的尸首上。 引风三个人也不敢耽搁,十分默契的分头行动。 但引砚来到秦烈的房门前,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正要迈过门槛的脚生生的停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可能认错人了 就这样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稳定了内伤睁开眼睛的绿芙四下查看下均未看到宇文悠然的身影,她认出引砚,起身走上前,问道:“我家郡主呢?” 话一出口,引砚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房间里正用锦帕为秦烈擦拭汗水的宇文悠然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瞟了一眼表情讪然的引砚,心中松了口气,起身,走至他跟前,将手中的锦帕递给他,“怎么样?解药找到了吗?” 提及此时,引砚的脸上便现出愧意。 看到他的表情宇文悠然微微皱眉,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引砚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回郡主,人已经找到了,只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解药已经被他毁了。” 宇文悠然的眉头深深拢起,如此一来,秦烈的手臂 想起刚刚秦烈失控的样子,宇文悠然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他醒来后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绿芙现在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如此危险的地方,她自然不愿让宇文悠然多呆:“郡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这下轮到引砚着急了,他连忙道:“郡主,您能不能留下等王爷醒来后再离开?” 绿芙不满的看向引砚,如今建议完全是将她家小姐置于陷阱,语气格外不善的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引砚自然知道这要求过分,可是现如今正如那人所说,如今只有安庆郡主才能让他家王爷稍微控制下情绪,他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还请郡主看在王爷以往多次出手帮郡主的份上,等上一等。” 宇文悠然用眼神示意正要开口的绿芙退下,“你是顾虑你们王爷醒来后情绪失控,再次发狂吗?你确定本郡主留下有用吗?” 先前发生的事情引砚并未亲眼所见,但在王爷的事上,引风和那人的判断绝对不会没有根据,他笃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本郡主多留一会也无妨。” 引砚感激的向宇文悠然行了一礼,宇文悠然摇了摇头,虽然答应留下来,但是宇文悠然并未再次踏进秦烈所在的房间,而是走到院子中的石桌上坐下。 引砚自然不敢强求,进房间先查看了下自家王爷没有苏醒的征兆后,这才端起房间中的茶水端给宇文悠然后,再次折返回到房间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着秦烈提前醒来。 一脸黑瘦行色匆匆的引风手中抱着两个十斤装的酒壶踏入院子,看到正在品茶得宇文悠然后心中大松了口气,恭敬的点头示意后,这才带着身后的人将带来的酒全部搬进了房间,倒了满满一浴桶。 房间瞬间便被酒香填满,早就来到房间中的引竹将磨好的药粉撒进浴桶中,引风将药粉与酒水搅拌均匀后,抬起手背擦了把汗,对着引砚点头道:“好了,可以将王爷放进去了。” 引砚一刻也没有耽搁,直到将秦烈放入浴桶中,三人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房间外,在宇文悠然的交代下,绿芙已经与外面的影卫重新取得了联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从绿芙口中听到最新的消息,宇文悠然也忍不住有些诧然。 怪不得,她先前就有疑问,单单只是拓跋雄失踪应该还不至于让拓跋云这么快就想到秦烈身上,可是再加上云苍国太子在边境失踪,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理所当然了。 看来过不了两天这京都就越来越热闹了,而老夫人的身体 想及此,宇文悠然忍不住的有些黯然,一切都已回天乏力,也是时候该着手安排离开的事情了,有些事也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七皇子那边呢?有动静吗?” 彼时,京都棋王府上空升起一股浓烟,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一身狼狈的陶妙玲挥舞着手中的刀铲从浓烟滚滚的厨房中飞奔而出,直愣愣的撞入闻讯而来的蒋凌越怀中。 蒋凌越抱着她连连退后了三步才稳住身形,鹰目扫向局促的站在旁边的丫鬟,冷声呵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那两个丫鬟连忙跪在地上,她们以前都是蒋凌越房间里的大丫鬟,自然熟知蒋凌越脾气,并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不过心中却对陶妙玲生出了几分埋怨。 浑然不知她们想法的陶妙玲这个时候脑子一转,这个时候不正是她发挥人格魅力将这两个丫鬟收为己用的最佳时机吗? 她连忙从蒋凌越怀中抬起头,开口替她们说话道:“越,你千万不要怪她们,是我想亲自给你做顿晚饭不让其他人插手的。” 蒋凌越低头看了眼陶妙玲黑漆漆的小脸以及她手中锅铲,微微皱眉,对着那两个丫鬟道:“带夫人下去洗漱。” 陶妙玲并没有听到想的话,自然不准备这么快就放过蒋凌越,她必须在蒋凌越对她生出厌烦之前彻底的俘获蒋凌越的心才行。 低头一看蒋凌越胸前被她弄脏的黑渍,眼珠子一转,从握着锅铲的手中腾出一根指头在蒋凌越胸前画着圈,觉察到手下身子的猛然绷紧,她趁热打铁的的暗示道:“越,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回去换一件吧。” 蒋凌越想起这几天陶妙玲在床上的大胆表现,心中一热,鹰眸便被情欲填满,一个打横将陶妙玲抱起,陶妙玲的双臂自然的攀上蒋凌越的脖颈,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这弧度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没走多远,管家便匆匆迎面走来,看了眼蒋凌越怀中的陶妙玲,心中亦是同样不喜,“王爷,宫中刚刚来了人,皇上召你即刻进宫。” 蒋凌越眼中的情欲瞬间清散,“说了是什么事吗?” “没有,但旨意是皇上从宗人府离开后才下达的。”说话时刻意的看了一眼陶妙玲。 蒋凌越的步子一顿,将陶妙玲放下,对着跟在身后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先服侍夫人回去。” 陶妙玲明白这管家定然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她面说,虽然心中是有些不舒服,但却也清楚这个时候不是闹情绪的时候,踮起脚尖在蒋凌越脸颊上印上一吻,这才含羞带怯的小跑着离开此地。 蒋凌越看了眼管家,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父皇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想起去宗人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这次再也不敢隐瞒,“回王爷,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分析,应该是和七皇子饭菜中的毒有关?” 蒋凌越的脚步猛的一顿,若非管家提起,他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他的脚步再次慢了下来。 和所有的穿越同胞一样,她也没有在丫鬟面前赤身裸体的习惯,等那两个丫鬟为她准备好洗澡水后,她就将两人赶了出去,整个人泡在浴桶中,兴致勃勃的捞起漂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一片一片的贴在她身上,遮去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蒋凌越看到这些吻痕时眼中的愤怒,虽然他很清楚,陶妙玲对他而言从来就是一个棋子,以往发生的种种也不过是他逢场作戏。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他看到曾经一心爱慕着自己的女子身上却是别人留下的印记时,他还是愤怒了。 本就握成拳的手不由自主的又使上了几分力气,移动脚步向着陶妙玲走去。 正怡然自乐的陶妙玲听到背后的声响,透过水面的反光看到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心中暗自一喜,只以为是蒋凌越去而复返,心中很庆幸她没有将脸上遮盖疤痕的妆容卸去,眸光一转,一丝不挂的从浴桶中起身,用她自以为最美的姿势一边转身一边娇嗔道:“不是皇上传召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恰好看清身后的人,一看不是蒋凌越,她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连忙用手遮住重要部位,哗啦一声坐回浴桶中,“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快出去!” 蒋凌正被她成功激怒,戾气暴起,欺身走至浴桶边,看着花容失色的陶妙玲讥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陶家二小姐!” 陶妙玲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原来的陶妙玲认识的人不成?他是怎么找来的?和陶妙玲又是什么关系? 她里面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这个人的武功很不一般。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沿着浴桶壁又往下移了几分,将锁骨以下的部分都隐藏在花瓣下,“对不起,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陶家二小姐。” 蒋凌正冷笑一声,好一个薄情的女人,看来以前她也是在骗自己,“装失忆吗?现在就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左胸下方一寸的地方有三颗红痣,右边的大腿内侧还有一块胎记,这下记得了吗?还是需要我帮你记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乱点鸳鸯谱 这下陶妙玲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么隐私的地方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她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与蒋凌越发生关系时的种种,当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一想,全都明白了。 她在心中简直恨死了以前的陶妙玲,给她留了一身疤痕也就算了,她还能弥补,可是却还留下一个情人,这若是让蒋凌越知道了 不行,绝对不行! 此时此刻,陶妙玲无比的怀念现代的高科技,如果搁在现代,什么胎记c红痣根本就不在话下。 而眼下的这种境地,如果她执意不承认自己就是陶妙玲,很有可能惹怒眼前的这个目光阴狠的男人,如果两人真的是那种关系的话,万一他恼怒之下做些什么,恐怕不是她能够抵抗的。 她将后背紧紧的贴在浴桶壁上,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前些时日生了一场大病后对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失忆了吗?所以才会这样! 蒋凌正的心稍微舒服了一些,不过看到陶妙玲身上遮盖不住的吻痕,暴虐的情绪再次疯长,就算陶妙玲失忆了,那五哥呢?难道也失忆了吗? 自从从秦烈那里拿了那瓶解药后,他的心就好似长草了一般,挣扎犹豫了好一阵子,今天终于下决心按照秦烈所说试探了一番,当解药碰到饭菜时那抹粉红,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他心中,捣毁了他最后的一丝期盼。 什么兄亲弟恭,全是一场骗局,既然他不仁便不要怪自己不义,心中最后残留的一丝愧疚也荡然无存,只剩下脸上的一抹阴笑。 陶妙玲抱在胸前的双臂不由自主的又抱紧了几分,引来蒋凌正一个不屑的眼神。 随即干净利索的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陶妙玲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股冷意,平复了下心情后,她匆匆的从浴桶中起身,胡乱的裹了件衣服,来到外间一看,果不其然,服侍她的两个丫鬟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对武功一窍不通的陶妙玲自然是无从下手,她这个样子又不便出去,索性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中,心中却在猜测着刚刚那人的身份,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而此时,皇宫中,蒋凌越可不像她这么轻松。 御案后,蒋云宸一脸震怒的瞪着跪在下首的这个儿子,许久许久,这才开口道:“朕听闻你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蒋凌越这次进宫并没有掩盖自己腿疾好转的事实,此时蒋云宸会如此问他也并不觉得意外。 “尚未痊愈,但较之以往却是好了许多,儿臣多谢父皇挂念,不知父皇今日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以为朕召你前来所谓何事?”看到他这个态度,蒋云宸只觉得一阵心冷,语气中已经带了怒气,“你做的事你心中清楚。” “回父皇,儿臣不知。”蒋凌越依旧不为所动,就好似发生的一切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就是他这副模样才让蒋云宸越发的生气,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个儿子吃定了他不会拿他怎么样似的。 可是,就算是再纵容也是有底线的,以往他之所以这么纵容这个儿子,虽然有让他牵制皇后一党的原因在,但归根究底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不管他的出发点怎么样,但他对蒋凌正这个 弟弟,确实很用心。 如今赤裸裸的现实就这么摆在面前,一切从开始就是别有用心,这性质在他心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事到如今,再兜圈子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只是一个眼色,安公公会意,冲站在门前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便退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儿,两名侍卫押着两名宫人,身后跟着一名太医随这个小太监回到御书房。 “这两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蒋凌越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待看清来人躲避的目光时,他心中一片了然,回过头,一本淡定的到:“如果儿臣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七弟府上的管家和太医。” “那这个呢?你怎么解释?” 小太监会意,将手中从宗人府端来的饭菜呈到蒋凌越面前。 饭与饭菜格格不入,看来问题便是出在了这抹粉色上了,以他对蒋凌正的了解,如果没有人提醒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的。 那么现在该考虑的就是这个提醒蒋凌正的人是谁?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何在? 在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宫中的太医已经将饭菜变粉的缘由道了出来。 蒋凌越听完后,神色不变,却也没有辩驳。 “父皇在召唤儿臣前来之前,便已经认定七弟饭菜中的毒是儿臣所为,但儿臣猜测,您应该已经从这两个人口中问出您想要的答案。既然如此,儿臣就算解释再多,也不过是狡辩罢了。” 说到此,蒋凌越抬起头,“不过儿臣想说的是,如果没有父皇您的默认,这一切也未必会发生。” “你!” 蒋云宸被他气的整个人一愣,他原以为一定会听到一番狡辩,万万没有想到蒋凌越不仅轻易的就承认了下来,竟然还指责起他。 偏偏他对此还无法否认,他将整个人靠在冰冷的龙椅里,整个人一下都颓然了许多。 他疲惫的合上双眼,本来还准备就此事对蒋凌越兴师问罪的他一下就熄灭了这个打算。 疲倦的道:“你回府收拾下行装即刻启程前往封地,没有朕的传召,终身不得离开封地半步,更不得与京中再有半分瓜葛,朕身下的这个位置不会是你的,你还是趁早熄了你心中的念想。” 蒋凌越心中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知道是一回事,而从蒋云宸口中说出又是另外一回事。 蒋云宸迟迟没有听到他的答复,眉头紧皱,睁开眼看到蒋凌越脸上流露出的不甘,他的眉头再次皱紧了几分,握着龙椅扶手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为了东泰国的安定,也许有些牺牲是注定的。 就在他几乎要下定决心时,蒋凌越的声音却在大殿上响起:“儿臣谨遵父皇圣旨。” 蒋云宸也打消了心中的决定,摆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后,蒋凌越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向大殿外走去。 一脸死灰的七皇子府管家目送着他离开,身上已无半点生机,耷拉下了脑袋。 安公公看了蒋云宸一眼,对着侍卫道:“将他们押下去,按宫规处置。” 待他们都走后,安公公这才从袖子中拿出一本画册,呈递到御案上:“皇上,这是礼部初拟的太子妃名单,请皇上过目。” 蒋云宸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一页一页的翻阅起来,时不时的拿起御笔圈画几笔,不过很快,他的画笔便在画册中的一页停了下来,问道:“赵尚书有几个嫡女?与廉清王府议亲的是第几女?” 安公公瞥了眼画册,明白了问题所在,回道:“回皇上,赵尚书膝下只有一名嫡女,与廉清王府议亲的正是画册上的女子。” “胡闹!”蒋云宸啪的一声将御笔放下,呵斥道:“礼部的人究竟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还会出现这种失误,即刻将此女从名单中划去。” “皇上喜怒,”安公公解释道:“回皇上,将此女放在名册中是太后的意思,这也是廉清王府老王妃的意思。” 听到此,蒋云宸脸上的怒气稍稍消散,看着安公公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听完安公公的话后,蒋云宸整个人也陷入了沉思中,细细分析后,亦觉得可为。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轻率的下旨,而是道:“传陶丞相进宫。” 传召的太监还未到丞相府,宇文悠然就已经听到了消息。 因为出了秦烈的事情,她一时还真的没顾上老王妃和老夫人的事情。 却没想到老王妃的动作竟然如此快,尤其让她觉得苦笑不得的是,太后这么快也被老王妃说服。 看来,自从她和蒋凌宏的婚约解除后,她的婚嫁大事就已经压在这些长辈的心头。 先不说,她在东泰国根本就不会嫁人,就算是嫁,也不会选择冷冰冰性格刁钻的廉清王府大公子。 相府就是要和廉清王府联姻,也不用一门嫁三位小姐。 更何况,经过上次在廉清王府的一场虚惊,阴差阳错下,赵倩云芳心已动。 宇文悠然真心将赵倩云当朋友,自然不能看着眼前的事继续发展下去。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起身对着引风道:“你家王爷如今应该也没大碍,本郡主还有事,不便在此多作停留。” 绿芙刚刚的汇报他也听在耳中,此时也能猜到宇文悠然要去做什么,自然不会阻拦,但还是忍不住多嘴问道:“郡主,我家王爷对您的心意你想必也很清楚,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这么多年,我家王爷还从未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好歹毒的女人 绿芙刚刚的汇报他也听在耳中,此时也能猜到宇文悠然要去做什么,自然不会阻拦,但还是忍不住多嘴问道:“郡主,我家王爷对您的心意你想必也很清楚,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这么多年,我家王爷还从未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宇文悠然闻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细微变化,但却并未因此有任何停顿便继续向前走去。 站在她身后的引风一时也不知道他的话宇文悠然到底是听到还是没听到,他好不容易开口一回,本还想再追上再说几句,但他的身后却传来引砚的呼叫声,只能打消了念头,转身脚步匆匆的进了房间。 正密切关注着浴桶中自家王爷一举一动的引砚一看他进来,便对着房间里的几人吩咐道:“待会王爷醒后,我们几个各自看机行事。” 他这边正交待着,秦烈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房间中的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提足了内力,蓄势而发。 他们自然不知,秦烈此时的神智却是无比的清醒,他虽然恢复了意识但却没有立刻醒来,先前发生的一切犹如时光倒流一般在他脑海中闪过,感受到左臂的麻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然后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漆黑入墨的双眸中没有一丝的杂色,扫过依旧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的引砚几人,开口道:“安庆郡主呢?” 引风吞了口吐沫,“回王爷,郡主已经先回去了。” 秦烈的苦笑越发的深了几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这个时候,这般模样,他还真的不想就这么清醒的与宇文悠然见面。 一抬头看到引砚几分流露出的紧张,收起苦笑,道:“你们放心,本王已无大碍,去请那先生过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是。” 引风看自家王爷却是无碍,连忙领命而去。 秦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左臂,目光停留在伤口上依旧没有散去的黑色,昏迷时宇文悠然在床边说的话历历在耳,让他的心平静了许多。 引砚与引竹对视一眼,双双跪下,“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秦烈将目光移开,道:“这次是我轻敌了,与你们无关,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他自然不肯能平白无故的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引砚回禀道:“回王爷,皇后在东泰国买通和安插的官员名单已经罗列成册,另外此次府中共清理眼线七十三人,除了东泰国的二十人外,四十人暗中与皇后和拓跋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交易,有十三人是陛下暗中送进王府的,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让暗卫控制了他们的行踪。” 秦烈对此丝毫不感觉道意外,说句不好听的,幽王府中除了他从山谷中带出来如引砚一般的第一批暗卫以及后来从这个基地培养出来的暗卫外,剩余的人无一不是居心叵测之辈。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长宿醉花楼的缘由。 只是以往,他对这些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问,时不时的还配合着做一些荒唐的事情,让这些人有所交代。 但今时不同往日,戏剧已经接近尾声,明日引墨就会以云苍国三皇子的身份踏入京都,而随后,贪狼将军应下的事情也该兑现,京都将会异常的热闹,再留下这些人,就有些碍手碍脚了。 所以,他才故意露出了破绽,独身一人引皇后的人出手,这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现在他将自己搞的如此狼狈不堪,甚至搭上了一条胳膊,自然要收点利息才行。 秦烈将凤眼微微眯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吩咐道:“天亮时送本王回府,将府中与拓跋氏族有关联的人全部收押,放任其他人将本王被拓跋皇后派来的刺客所伤,左臂不保的消息传出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消息出来后,那些人该做什么反应。 引砚心中很清楚自家王爷的计划,虽然眼下,王爷的左臂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但是他在心中却依旧排斥这个事实,“王爷是不是换个说法” 刚刚踏进房间的那人恰巧听到了秦烈先前的决定,心中不由一亮,连忙打断道:“就按王爷说的去做,此消息一出,不管是东泰国还是云苍国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届时再以幽王府的名义发出求医悬赏公告,说不定还真有人能医治王爷的手臂。” 他这一说,让引砚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希望。 秦烈心中也是一动,但却没有冒然的将这点希望放大,而是问道:“那先生,本王想知道最坏的结果。” 那人上前检查了一番伤口,虽然先前秦烈曾因这条手臂失控,但那人还是没有丝毫的隐瞒,“箭头上的毒药已经渗入了整个手臂的经络中,虽然在药草的压制下,毒药破坏经络的速度被大大的降低,但若是一直找不到应对之策,不出一月,这条手臂的经络便会被彻底的破坏,为了避免毒药向身体内扩散,这条手臂就留不得了,不然,这个毒药会一步步的蚕食身体内的经络,不出两年,整个人就废了。” 屋子中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如今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秦烈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单从这毒药上,便能窥得拓跋云是多么的想让他痛不欲生。 她附加给自己的痛苦,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秦烈整个人一下就平静了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吗?” 引风看秦烈状态还不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从绿芙口中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看着自家王爷黑掉的脸,最后加上了一句,“安庆郡主本来是要留下来等王爷醒来的,听到这个消息后才离开的,应该是赶回去阻止这件事情了。” 秦烈的脸色果然好转,但他却必须做点什么,压低声音对着房间中的几人吩咐了一番。 一脸黑瘦的引风听的两眼放光,主动请缨道:“王爷,这件事可不可以交给属下去做。” “这屋子中还有比你更合适的吗?” 秦烈此话一出,屋子中凝重的氛围一下就缓解了不少,引风挠了挠后脑勺,但这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件事处理好后,你就不用再回这里了,直接去醉花楼。” 这下引风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起来,脚下生风,迫不及待的就冲出了房间。 秦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对着引竹道:“你去给安庆郡主送个平安。” 丞相府外,宇文悠然目送着坐着陶行知的马车渐渐远去,她相信陶行知这个父亲,一定会将这个事情处理好。 转身,带着绿芙登上了早就候在一旁的马车,待她坐稳后,马车也动了起来。 穿越了半个京都,马车在一户朱门前停下,宇文悠然探身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眼门楣上刚正不阿的“赵府”两字,对着身后的绿芙道:“去递拜帖。” 赵府内,正在黯然伤神的赵倩云,听到丫鬟的禀告,一时还没敢相信,直到亲自确认了拜帖后,这才相信。 不过,这也让她的心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廉清王府的老王妃在进宫之前,已经让人传了口信给赵府,虽没有挑明,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自从上次在廉清王府回来,母亲将孟公子的怪癖告知于父亲后,父亲便时常背着她叹气,庚帖已换,先不说以她父亲言出必行的作风,很难做出悔婚的决定。 就是父亲肯,但是家族也不会放由父亲这么做,这个婚就算再怎么不让人满意,也退不得。 父亲为了安慰她,只能借由职务之便,搜集了一些关于孟公子的事情给她,如今,她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人,这门婚事。 今日突然听到这门婚事可能取消的消息,她整个人非但一点也不开心,反而还有些怅然,她也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如果,廉清王府老王妃中意的是京都的其他小姐,她为了自己尚能为自己争上一争,可是这人却是让她汗颜的安庆郡主。 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先前皇后有意推动让她插足安庆郡主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这次就轮到她了。 先前拿拜帖进来的丫鬟,本就是赵倩云的贴身丫鬟,赵倩云的心思她自然最明白,有些心疼的道:“小姐,如果你不想见安庆郡主,我便让门房找个理由回了。” 赵倩云连忙阻止道:“不得无礼,我没事,还不快给我收拾一下,随我出去迎接郡主。”说完后,又觉得不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也不失礼,叫住了正要去拿衣服的丫鬟,“还是就这样吧。” 当她出了院子,才被告知,宇文悠然已经被母亲请进了了府,她是知道母亲对这门婚事的态度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一刻也不敢耽搁,拎起裙子,连忙向母亲和安庆郡主所在的花厅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是不是见那个人了 花厅中,宇文悠然接过丫鬟呈上来的茶轻呷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看着打将她迎进来后就多次欲言又止的赵夫人,轻轻的放下茶盏,“筠儿与倩云是知交好友,夫人若是想要向筠儿询问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即可,筠儿一定知无不言。” 一语就被道破了心思,赵夫人也是个大方的,索性也收起了扭捏,正了正坐姿:“倒是让郡主见笑了,不过郡主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和你见外了,不知郡主对老王妃的打算知道多少?” 宇文悠然看得出赵夫人眼中的希冀,也理解她的顾虑,但理解并不代表成全。 她此时只能装作误解了赵夫人的意思,浅笑着安抚道:“筠儿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此事,夫人不必担心,倩云与孟公子的婚事并不会有变故。” 听她这么说,赵夫人的神情一下僵硬了起来,心中也不禁泛起嘀咕,老王妃先前让人传来的意思已经是再明确不过了,难道安庆郡主是因为和倩云的交情这才拒绝了这门婚事。 一想到此,她整个人就慌了起来,勉强的保持镇定道:“我早就听倩云提起,郡主是个重情谊的,但现在两府只是换了庚帖,一切本就不是定局,郡主其实大可不必这般做,怪也只能怪小女与廉清王府无缘。” 赵倩云匆匆赶到花厅外,恰好听到了这句,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宇文悠然的目光瞥了眼站在花厅外的赵倩云,对着赵夫人淡然道:“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如今两府已经更换了庚帖,倩云和孟公子的婚事已在京都传开,这个时候再生变故,不仅会对倩云的闺誉必然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同样也给贵府c廉清王府和丞相府带来一些麻烦,让有心人有机可乘,皇上是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所以,赵夫人不必再因此时费神。” 说完后,留下怔在原地的赵夫人,转眸看向赵倩云,道:“我此番前来便是担心你因为此事多想,相信过不了多久,老王妃也能想清楚其中的关节,我只希望你不要因此事而心生芥蒂。” “郡主放心,倩云都明白。”赵倩云此时的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她移动脚步来到赵夫人身边,道:“母亲,郡主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府上,我带郡主到花园里走走。” 看到母亲看过来的目光,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赵夫人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这件事她还是要赶快找老爷商量才是,她向宇文悠然服了服身子,“正好,府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失礼之处,还情郡主多多见谅。” “赵夫人实在太客气了,是我今日叨扰了。” 一连串的客气后,宇文悠然与赵倩云一道离开了花厅,赵夫人自然也没有多做停留,神色匆匆的离开了花厅。” 宇文悠然侧首看着赵倩云心不在焉的模样,率先开口道:“这件事我也是今日才知悉了一些苗头,但老王妃的动作之快实在让我始料未及。” 赵倩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思绪,看着宇文悠然真诚的道:“郡主不必多说,倩云都明白,不管这门婚事成也好不成也罢,倩云都能接受。” 宇文悠然与赵倩云对视了几息,并没有从赵倩云的眼中看到丝毫疏离,这才算是真的放心,半开玩笑的道:“你老实说,今日得知婚事生变的消息是,心中有没有失落。” 被她这般打趣,赵倩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别开视线后,才觉得这举动有些欲盖弥彰,脸越发的红了。 宇文悠然并没有继续打趣她,而是从绿芙手中拿过一封信,递给赵倩云。 脸颊粉红的赵倩云懵懂的接过信,疑问的的看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冲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道:“打开看看,不要太感谢我。” 赵倩云带着疑问将信展开,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本来还只是粉红的脸颊一下就涨的通红,她局促的将信合上,紧紧捏在手心,欣喜却在心头绽放。 宇文悠然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信上的内容引风已经透漏给她,秦烈的这个主意虽然阴损了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效果真的不错。 “好了,这下你才是真的放心了吧,我的任务到此结束,去还是不去由你自己决定,我就不在这妨碍你考虑了。” 离开了赵府,宇文悠然的心情却没有一刻的放松,一刻也没有耽误,直奔皇宫而去。 慈宁宫 听了宇文悠然的诉说后,太后一脸无奈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依你,哀家都依你,小福子,传哀家的话给皇上,筠儿的婚事再放上一放。” 宇文悠然欢呼一声,“皇奶奶最好了。”然后好一通撒娇,引的慈宁宫中笑声不断。 太后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一个两个都不让哀家省心。” 宇文悠然已大致猜到太后口中的两个指的是谁,一改刚刚的调皮善解人意的道:“皇奶奶是在为紫凝表姐的事情烦心吗?” “除了你,不是她又是谁。”提起此事,太后就颇为头疼,“凝儿先前都还好好的,可是今日来给哀家请安时,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好几次哀家问话,她都没有听到,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这云苍国的人明天就到京都了,她这个样子可不行。” 宇文悠然这才想起从秦烈处证实的关于云苍国三皇子的种种,在心中好好将秦烈诽谤了一番,“真的这么严重吗?不如我现在去看看表姐,也许她会愿意告诉我。” 太后一听,心中一亮,她怎么把筠儿给忘了,她们表姐妹两个素来亲近,也许筠儿真的能问出什么,当即便催宇文悠然前去。 于是,宇文悠然从慈宁宫出来,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蒋紫凝的紫轩殿,等她见到蒋紫凝时,才明白,太后的措辞还是保守了一些。 蒋紫凝这岂止是心不在焉,恐怕用丢魂也形容才更贴切一些,彩月和追云那么大声的请安声都没能让她回过神来。 宇文悠然用眼神示意彩月带着人退下,她也没有去唤醒蒋紫凝,而是自行在蒋紫凝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双手托腮的看着她。 不等不知道,蒋紫凝现在的状态远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后,蒋紫凝终于有了动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差一刻钟就酉末。”宇文悠然答道。 蒋紫凝叹了口气,“才酉末啊,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说完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哪里有些不对,凝聚视线,看到坐在她对面的宇文悠然后,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声音不对。 被宇文悠然这么看着,她心中一片心虚,“筠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彩月和追云呢?” 宇文悠然倒了被茶给她,“一柱香前就来了,看你想的那么出神,我就让她们先出去了,这里也没有外人,说吧,你最近是不是又见到了那个人。” 蒋紫凝别开视线摇了摇头。 宇文悠然要是信她就怪了,先前蒋紫凝突然要学围棋她就觉得有些意外,如今又是这副模样,显然是欲盖弥彰。 “明天云苍国三皇子就进京都了,如果你真要悔婚,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 提起这件事,蒋紫凝脸上便一片黯然,“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使命,我只是想做个了结。” 越说,蒋紫凝的表情越黯然,就好像下一刻就要割舍掉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样。 宇文悠然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在蒋紫凝看过来时,她特别认真的道:“相信我,上天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坚持要黯然神伤的话,留在明天晚上也不迟。” 看出蒋紫凝眼中的疑惑,宇文悠然只是神秘一笑,虽然她完全可以现在就点破引墨的身份,告诉蒋紫凝,当日救她,让她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云苍国的三皇子。 可宇文悠然却没有这么做,比起这样,她更愿意给引墨一个为自己解释的机会。 不管他最开始救蒋紫凝的初衷是什么,但他既然主动现身屡次扰乱蒋紫凝的心境,那么他就该拿出应有的态态度。 如果他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的话,那宇文悠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她并不介意证实一下,“他一般什么时辰来。” 正在思考宇文悠然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蒋紫凝,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戌时三刻。” 话音落下,蒋紫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对上宇文悠然别有深意的目光,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宇文悠然笑着打断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棋盘上,“看来这些天表姐应该没少下棋,怪不得与我对弈时棋艺有所见长,看来从今天起,我要识趣一些,不用再指点表姐的棋艺了。” “筠儿!”蒋紫凝被她说的颇为无地自容,恼怒成羞的瞪了宇文悠然一眼,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们回家 两人嬉笑一阵后,隔着桌子停了下来,发簪凌乱的蒋紫凝娇喘着一只手扶着桌子,连连摆手,“不行,我不行了,筠儿你的体力怎么能比我还好。” 宇文悠然看蒋紫凝再次恢复了生气,重新在桌子旁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捉狭的看向同样坐下的蒋紫凝,“你现在真该去照照镜子,若是让陈贵妃看到你的样子,她一定不敢相信。” 蒋紫凝也丝毫不落下风,指着宇文悠然道:“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想让太子哥哥看看你现在得模样,这样或许他心里能好受一些。” 听她提起蒋凌宏,宇文悠然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上无意识的转动着杯子,算起来,她真的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蒋凌宏。这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也很小,她心中其实清楚的很,之所以她一次都未与蒋凌宏碰到,其实都是蒋凌宏顾虑她的感受故意为之。 每次进宫,他的目光总是追随在她身后,直到看到她安全进府,才会离开,而她从影卫处得知后,也没有去揭穿。 房间中刚刚热起来的氛围因为宇文悠然的沉默再次冷却。 蒋紫凝此时也意识到她提了不该提的事情,有些歉意的道:“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宇文悠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浅浅一笑,主动问道:“我听说皇奶奶和舅舅正在给太子哥哥选妃,现在有合适的人选吗?” 蒋紫凝看她问时表情这般随意,就好像提起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在心中为蒋凌宏叹了口气,“你已经知道了,是皇奶奶告诉你的吗?” 宇文悠然笑而不语,并没有去提起老王妃和太后携手做出的事情。 蒋紫凝见她不否认只当被是被她猜中,小声嘀咕道:“皇奶奶也真是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我告诉你,自己却先说漏嘴了。” 说完后,她很不好意思的向宇文悠然解释道:“筠儿,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真的不想告诉你,只是你和太子哥哥的婚约刚刚解除,宫里面就这么着急的给太子哥哥物色太子妃,我怕你听到会多想,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看着蒋紫凝着急解释的样子,宇文悠然甚至升出一种,若是她真的不生气不误会就对不起蒋紫凝现在的解释一样。 她无奈的摇摇头,“我有说我误会吗?若不是因为先前与我的婚约,太子哥哥或许早就已经成婚,现在既然解除了婚约,太子哥哥又是储君,宫中就算不张罗此事,恐怕朝中的那些大臣也不会放过此事。” “你这点倒是说的很对。”蒋紫凝点头附和,同时也忍不住吐槽道:“那些官员有时候还真的挺让人讨厌的,朝中那么多国事他们不去管,却整天盯着宫里,一旦有丁点的分吹草动,他们各个像打了鸡血似的,逮着个小问题就恨不得口伐笔诛一番,最后小问题也被他们闹大了。” 吐槽完还不忘追加一句,“我说的这些官员是不包括陶丞相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自然不知道,此时陶行知正在与皇上一道干涉着太子的婚事,整整一册的备选,经过他们的筛选,只剩下了五人。 蒋凌宸将名册合上,递给旁边的安公公,“将这个名册送陈贵妃送去,其余的让她看着办即可。 安公公接下时动作稍微犹豫了一下,蒋凌宸将册子收回,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安公公低眉顺眼的道:“回皇上,奴才适才是想问这名册是不是要送到坤宁宫一份。” 蒋云宸别有深意的看了安公公一眼,“坤宁宫的事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皇上圣明。”安公公奉承道:“皇上圣明,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坤宁宫的那位想要见皇上一面。” “告诉那边朕没空。”蒋云宸丝毫不掩饰他眼中的厌恶,将册子重新扔给安公公,“既然她这么想看,你就拿下去重新抄录一份送去吧。” 安公公领旨退下,蒋云宸将整个人靠在龙椅了,感叹道:“时间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能把一个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变的那么的陌生,行知,你说呢?” 陶行知眼现缅怀,“人都是在变的,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皇上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下官就先退下了。” 蒋云宸摆了摆手。 出了宫后,陶行知看到飞鱼驱赶的相府的马车并没有感到意外,早在福公公来传达太后的意见时,他便已经猜到宇文悠然进了宫,他并没有急于回府,而是让马夫将马车停在一旁,等着宇文悠然一道回家。 踏着夜色从宫门中出来的宇文悠然看到并驾停在一旁的两辆相府马车,稍微愣了一下,心中漫过一条暖流。 陶行知听到外面的动静,撩开车帘,对着依旧站在夜色中的宇文悠然道:“我们回家。”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从陶行知口中说出却又有一种不一样的意味,沉甸甸的压在宇文悠然心头,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回道:“我们回家。” 从宫中到相府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这条路她走过很多遍,可没有一次让她觉得这条路这么短。 马车停稳后,陶行知先一步的下了马车,很自然的从飞鱼手中接过下马凳放好。 站在马车上的宇文悠然看着这一幕幕,好像有些明白为何那么多出色的男人,合寿长公主却独独钟情于陶行知。 这一夜,宇文悠然睡得格外的踏实。 翌日一早醒来,窗外的晨晓才刚刚冲破云层,将第一缕光辉撒向大地,宇文悠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绿芙问道:“昨晚赵小姐和孟公子的会面还顺利吗?” “回郡主,一切都还算顺利,廉清王府的探子回报,廉清王府昨晚还连夜准备了彩礼。” 果然,早起还是适合听好消息,整个人的心一下就通畅了起来,宇文悠然的嘴唇弯弯勾起,但也不能只听好事,“影叔叔那边联系上了吗?” “回郡主,暂时还没有。”绿芙提起此事时神情格外的严肃。 宇文悠然也将目光从窗外的景色上收回,“继续加派人马扩大搜寻范围,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 “是。”绿芙有些纠结的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宇文悠然,“郡主,这是昨晚幽王府的人送来的信函。” 宇文悠然瞥了眼信封,字是好字,只是狂了一些,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字出自谁人之手,单从这字来看,秦烈的心态调节的不错,他此次受伤,尤其还是在东泰国受了重伤,而且伤的还是胳膊。 东泰国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当幽王府表露出想要广征天下名医为幽王医治胳膊的意思后,东泰国的皇上在昨日傍晚的时候,就已经下圣旨,将黄榜贴到了京都的每个角落。 打开信看了几眼后,宇文悠然就将信重新折起,问道:“云苍国三皇子什么时候进宫?” “回郡主,辰时。” 时间还早,如今老夫人搬到了静安寺,自然不用她陪着用早膳,已经习惯了早起陪老夫人,现在突然闲下来,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而一向活泼好动的红袖此时也不再府中,没有她调节气氛,整个流萤院一下清静了许多。 这种清净,宇文悠然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以往在紫月国她十岁生日以后的这八年几乎都是这样渡过的。 人就是这样,在热闹的时候期待安静,但在安静的环境中却又奢求热闹。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心情,又嘱咐了绿芙一些事情,一个时辰匆匆流逝,身着寝衣的宇文悠然刚从椅子上起身,“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换上一身绛紫色的裙子,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用两只玉簪固定,简单而又不失大气。 这次出府,宇文悠然直接按照秦烈书信所言,将马车停在据南城门不远的地方,掀开帘子的同时,城门口传来一阵混乱。 已经开始了吗?宇文悠然倒有些好奇秦烈究竟要做什么? “绿芙,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南城们下,东泰国和云苍国两列人马分庭抗礼,双双拔出了佩剑,争斗一触即发。 而两队人马之间,一身赭色装扮的引墨,现在应该叫秦赫才对,秦赫惊讶的看着囚车中蓬头垢面的秦路,“大哥,你怎么在这?” 大哥?周围的群众面面相觑,这年轻人据说是云苍国的皇子,那他口中的大哥岂不是指 这下,旁边群众的脸色一下就精彩起来了。 “原来这人就是云苍国的太子?” “你看他的样子,我看跟乞丐也没什么差别。” “果然还是贪狼将军厉害c够胆!他可是云苍国的太子,实在是太解气了。” “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引发两国的矛盾。” 铺天盖地的引论声瞬间就将囚车中的秦路淹没,他恨然的看了眼秦赫,认出他,救出他就这么难吗?就非要大庭广众下叫破他的身份,这下一传十c十传百,不用多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堂堂云苍国的太子竟然成了阶下囚。 早知会如此,他刚刚说什么也不会去拉秦赫的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奸细?太子! 南门守门的将领心中亦是一惊,如果这囚中的真是云苍国的太子殿下,那这件事就大条了。 不顾秦路想要将他杀死的目光,秦赫温文儒雅的对着守门的将领道:“囚车中的这位是我云苍国的太子殿下,你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同时也为周遭围观的群众再次证实了秦路的身份,再次引来一阵指点,秦路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你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让他们赶紧将本王放了!” 这个守门的将领自然做不了主,他从押送囚犯的官兵手中要过通关文涵,看过后,脸色越发的不好了,在心中着实为贪狼将军捏了把冷汗。 将云苍国的太子殿下当细作抓,这么神经大条的事情也只有贪狼将军能做得出来,可是谁能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下官恐怕做不了主。” 秦赫理解的点了点头,“烦请你向宫里请示一下,本王可以在此等上一会儿。” 他如此通情达理,倒是让那守门将领有些汗颜,他告了声罪,吩咐身边的一个亲兵去宫中传消息。 一直站在人群后的引砚这才行色匆匆的扒开人群,好似丝毫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不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奴才引砚见过闵王爷。” 秦赫冲他点了点头,“你的名字本王听说过,二哥的情况怎么样?今早一路走来,我看到了不少的告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受此重伤。” “回闵王爷,当时具体的情况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幽王先前听到王爷要来,特意让奴才将府中的院落收拾了出来,王爷请随我来。” “二哥有心了。”对秦烈的伤势,秦赫也是引墨,自然知道的很清楚,以他家王爷的性子,自然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会这么赶巧就和押送秦路的囚车同时进京都。 “只是我们恐怕要再等上一等,”他侧身看向一脸沉郁的秦路。 引砚也顺着看了过去,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以他呆在东泰国的时间来算,自然是不认得秦路的,疑问的问道:“王爷你认识这人吗?” 秦路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就更不好了,秦赫自然再次在众目睽睽下证实了秦路的身份,引砚难掩讶异,有些不敢相信。 但看到秦赫一再点头后,这才口吃的道:“奴才参参见太太子殿下。”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秦路也破罐子破摔道:“大胆奴才,还不让他们放王出去。” 引砚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擦了擦脑门上莫须有的冷汗,对着旁边同样一脸为难的官兵首领道:“这位官爷,你看此事是否可以通融一下。” 看门首领危难的道:“我已经让人进宫请示,这事我也当不了家不是。” 引砚挠了挠头,“闵王爷已经证实他就是太子殿下,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先让太子殿下从囚车里出来。。” “这”守门首领有些意动,引砚乘胜追击道:“这位官爷你想,宫中听到了消息是一定会让两位王爷进宫的,到时太子殿下身着囚服进宫恐怕有些不妥吧,不如先让我带两位王爷回去整理一番,若是宫中有消息传来,你直接传到幽王府。” 守门将领看着越来越拥挤的城门,现如今他恐怕也没有别的万全之招。 当然,引砚并没有错过,当他提出这个提议后,秦路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 可是守门将领同意了,押囚犯进京的这些贪狼将军手下的兵却没那么容易同意,引砚又破废了一番口舌后,这才说服他们将囚车的门打开。 重获自由的秦路却并为开心半分,一路来被这些官兵的苛责瞬间暴发,抽出秦赫腰间的佩剑。 嗖嗖嗖几声后,刚刚关押他的囚车登时四分五裂。 在押送他的士兵的怒瞪下,他冷哼了一声,便钻进了秦赫身后的马车中。 宇文悠然目送他们离开,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秦烈阴差阳错之下还真的帮到了他,此事一出,相信东泰国和云苍国的目光都能暂时的从紫月国身上移开。 她相信,如今宇文瑶儿也知道了那香中的蹊跷,以宇文悠然对她还是小裳的时候的了解。 这则消息就是压垮宇文瑶儿和大长老之间的绳索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人甘愿当一辈子的傀儡,希望宇文瑶儿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宇文悠然前脚踏出茶楼的大门,后脚就收到了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与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宇文悠然坐到马车上才拆开,看了几眼后,她将信重新折起收到袖子里,神色如常。 但她的心却不怎么平静,信上的内容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最终她还是开口道:“在前面的裁缝铺子停一下。” 一刻钟后,一身男儿装扮的宇文悠然出现在醉花楼中。 黑不溜秋的引风一看到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匆匆跑到宇文悠然面前,“公子,乐乐姑娘已经等了许久了,请随小的来。” 旁边的银花懒懒的打了个哈切,扭动着她肥硕的臀部向着房间里走去。 拾阶而上,宇文悠然踏进揽月阁便有冲天的酒味扑面而来,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来到已经带了几分醉意的秦烈面前坐下。 “王爷这信上是什么意思。”宇文悠然已经尽力的压制心中的怒火,但看到秦烈此时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她一把夺过秦烈嘴边的酒壶,“他们都已经误入死亡峡谷,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喝酒。” 秦烈微醉之下却格外的淡定,“现在事以至此,急也没有用,传回消息的人只是在死亡峡谷入口处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他们也不一定真的就进到了里面,我已经让引竹带着人赶过去了。” 听他将从不离左右的引竹派出,宇文悠然的怒气才稍微熄灭一些。 她的反常让秦烈心中升起一丝狐疑,同时看到宇文悠然对一个男子这般上心又有些吃味,“那个叫暗影的对你很重要?” 宇文悠然斜了他一眼,“对,很重要。”她是关心则乱,自从解开了心中的疙瘩后,她早已经将暗影当作了亲人。 同时,她多少也看破了写秦烈的小心思,信上只提了只言片语,就是算准了她看到信上的内容会走这一趟。 为了避免他一直向自己拖延影叔叔的消息,宇文悠然起身临走前扔下一句,“忘了给你说,影叔叔在医术上的造诣很高,早点找到他,也许你的左臂还有救。” 秦烈的动作一顿,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待宇文悠然离开后,引风忍不住的道:“王爷,也许郡主说的是真的,也许找到了这位。” “她说的自然是真的。”秦烈看了一眼无力的左臂,“告诉引竹尽快找到他们的下落,本王受伤的消息暂时还是不要让先生知道。” “王爷”引风话刚出口,衣袖却被身旁的引乐重重的拉了一下,疑问的看过去,引乐正在冲他轻轻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他心中虽依旧不解,但却忍下了刚刚要说出的话,领命与引乐一同退出房间后。 这才小声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拦下我,那位暗影的医术固然可信,但他现在毕竟下落不明,以先生的医术,他一定能想出医治王爷胳膊的办法。” 引乐瞪了他一眼:“陛下现在病情恶化,先生根本就腾不出手,现在将王爷受伤的消息传给先生,也只是徒添烦恼,你以前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连这点也想不到。” 引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心中也开始怀疑,这次集训是不是把他的脑子给训坏了。 宇文悠然回到马车上,一刻也没有耽误,便让绿芙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影卫,全力搜寻暗影和司空淼的下落。 幽王府,一脸怒意的秦路瞪着挡住他去路的引砚,“本王只是想要看一眼二弟的伤势,让开!” 引砚此时也颇为头疼,他也是回府后才得知自家王爷出去,如今房间中根本没人,他自然不能让秦路闯进去。 “太子喜怒,宫里的太医再三叮嘱在幽王未脱离危险时不得见人。” 秦路的心中半信半疑,他对于母后的计划多少也知晓一些,知道母后准备了一种霸道的毒药针对秦烈。 秦赫趁着他迟疑,也开口提醒道:“大哥,既然是太医的叮嘱,我们还是等二哥苏醒过来再探视。如今,泰国的皇上还在宫中等着我们,这里毕竟是东泰国。” 秦路这才作罢,愤愤的甩了下衣袖,“走,本王倒要看看东泰国的皇上准备怎么解释这场误会。” 他自然没有看到身后引砚和秦赫脸上的不屑。 宇文悠然在裁缝铺子换回了她本来的衣服,就没有再做逗留,吩咐飞鱼回相府。 远远的,飞鱼便看到相府前围了一群人,他将马车的速度放慢,询问道:“郡主,可要绕到后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此乃孤煞转世 “不用!”宇文悠然已从掀开的车帘将相府门前的状况看的清清楚楚,“照常将马车驶到门前停下即可。” 她倒要看看,这又是谁的手笔。 马车的车轮声引起了人群的注意。 “这是安庆郡主的马车!”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周围百姓的目光一下古怪了起来,纷纷将马车前的路让开的同时,人群中也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这马车里坐的就是那位,真是没想到。” “我听说八月份的时候,安庆郡主就落水险些丧命,果然是个命硬的。” “要照你这么说,难道真的像那道士所说,她是孤煞转世。” “嘘这话你也敢说,真的嫌命大,不过我们还是离她远一些。” 马车内,绿芙脸色难看的将他们这些小声议论一一复述给宇文悠然,而宇文悠然听后却只是浅浅一笑,看来有些人还真的一点也不安生。 相府门口,看着停稳的马车,钱氏眼中闪过得意,冲门前的道士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道士神神叨叨的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挑起一张黄符,念念有词道:“急急如律令,起!” 那黄符就好似活了似的,围着相府门前转了几圈后,便直奔还站在马车上的宇文悠然飞去。 离马车近的人群哗啦一下同时倒退了三步,目光防备的看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依旧神态自若,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张黄符一样,步态轻盈的下了马车,嘴角挂着浅笑,一步一步的迎着黄符走向钱氏。 看她这么配合,钱氏心中越发的得意了,只要坐实了宇文悠然孤煞转世的名头,不止是这相府恐怕就是这京都都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只要将她挤走,陶妙淑那个黄毛小丫头,还不得让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分家!老夫人这也太偏心了,若不是昨个老爷喝醉了,她还真不知道老夫人竟然有这样的打算。 老夫人就是认准了她家老爷好说话,城南的宅院是不错,但是怎么比得上丞相府住得舒服。 城南的宅子空置已久,住进去之前总要修葺一番,这就是一大笔的开销,再添置些粗使的丫鬟婆子奴才,这又是一大笔,每个月还要给这些下人们发月俸,单评她家老爷那点俸禄哪够。 至于她的陪嫁,早在回京前就变卖了,想要让她离开相府,哪有那么容易。 眼看着那黄符就要与宇文悠然碰上,钱氏惺惺作态的捂住嘴惊呼道:“难道都是真的!” 宇文悠然冷笑一声,却见那黄符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急转,呼啦一声升到半空中,咻的一声便朝着正东的方向飞去。 先前有模有样的道士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钱氏震怒的表情,缩了缩脖子,牵强的解释道:“贵府的祸源果然来历不小,普通的黄符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此祸源一日不除,贵府的男丁便不会兴旺。” 他此话一出,周遭百姓不约而同的用忌惮的目光看向宇文悠然,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丞相府门人丁单薄,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上面。 宇文悠然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冷笑着看了钱氏一眼,丝毫不去理会这法师先前到底说了什么,将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既然这位法师如此笃定本府有此祸源,只在门口做法事恐怕还不够,不如请法师进府做法,也好更快的找出祸源所在,二婶,你说呢?” “这样合适吗?”钱氏虽目露担忧,但心中却是一阵冷笑,她挑在相府门前演这一出,自然不是白演的,就是要借这些百姓的嘴将安庆郡主孤煞转世的消息传出去。 现在这丫头不想着如何堵这些百姓的嘴,偏还将人往府中引,她自然是乐观其成。 “看二婶说的,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么做都是为了相府不是吗?” “那就依筠儿说的办。”钱氏爽快的松口,向那道士道:“就有劳法师了。” 那道士自然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仙风道骨的模样,施施然的被钱氏请进了府。 聚在相府门口的百姓一看没有热闹可看,小声议论着便散了。 相府中,宇文悠然没走多远便听到了陶妙淑的声音,循声看去,目光在拦着陶妙淑去路的两个婆子身上稍作逗留,转头问道:“二婶这是什么意思?” 钱氏早在听到陶妙淑声音时就暗道一声不好,她竟然将这茬给忘了,不过眼下的情况还不足以让她自乱阵脚,笑着解释道:“淑儿虽然已有婚约在身,但终会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外面人多嘴杂,她若出去了指不定要传出什么,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让身边的人将她拦下,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不是。” 宇文悠然自然不信她说出的这一套,恐怕她是担心陶妙淑看出什么向自己传信,“还是二婶想的周到,不过现在应该没有拦着三妹妹的必要了吧。” 钱氏用手中的帕子轻轻的碰触脸颊,“看我这记性,现在自然是不用的。” 陶妙淑身边的婆子收到钱氏的眼色后,这才对陶妙淑放行。 宇文悠然看出了陶妙淑眼中的愧疚和自责,向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来的正好,也随我们一道看看这位法师是如何做法的。” 只是一个眼神,便让陶妙淑慌乱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她低眉顺眼的跟在宇文悠然身后。 钱氏瞟了她们一眼,然后对着法师,一脸担忧的道:“有劳法师了?”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收服这等祸源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 好一个大义凛然,宇文悠然淡淡的道:“那就开始吧。” 那道士也是准备充足,自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拿于左手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放于眉心,嘴唇开开合合念了一阵后,右手指尖猛的指向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开始轻微的颤抖,那道士一步迈开,直冲相府后院而去,钱氏紧跟其后。 陶妙淑趁此机会,小声的对宇文悠然解释道:“一刻钟前,前边门房来报,说是我们府上有孤煞转世,我便匆匆赶来,却在此二婶身旁的婆子拦下,大姐,这道士有古怪。” “放心,我心中有数。”宇文悠然轻松回道:“我们跟上去,就当是看一场好戏。” 陶妙淑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下来,这时侯她才发觉,宇文悠然竟然是孤身一人,她记得今早离府时,绿芙是跟着的,有了这个发现,她就更放心了,迈动步子,与宇文悠然一道跟了上去。 那道士一手端着罗盘,一手不停的比划,引的府上的丫鬟婆子纷纷顿足观望,随着时间的流逝,钱氏的心遏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果不出宇文悠然所料,那道士先是在宇文悠然先是来到了宇文悠然先前居住的兰若院门前,围着这个院子转了两圈,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脸色却一圈比一圈凝重。 待这道士再次转到眼前,钱氏抓紧时机问道:“这院子有问题吗?” 她这一问,那道士的眉心锁的更深了,“这个院子的气场很奇怪,似有似无,不知以往这院子的主人是府上哪位小姐?” 终于要开始了吗?宇文悠然冷笑着回道:“是本郡主,怎么这地方有问题吗?” 那法师故作高深道:“现在一切还尚未有结论,一切还要等到贫道看了郡主现在住的院落后才有结论。” “法师请!”宇文悠然没有一点推辞的态度,终于让钱氏在心中打起了鼓,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成? 不过这怀疑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兴奋掩盖。 这才刚看到流萤院,那道士手中的罗盘就疯狂的晃动起来,钱氏轻轻的点头后,那道士才由衷的感叹道:“好大的煞气!这个院子可是郡主的院子?” “法师,你确定没有弄错?” 那道士笃定的道:“绝对不会错的,贫道行走江湖四十余载,还从未看到这般重的煞气,绝对是孤煞转世,若是我没算错的话,在东南方向离此处五百步远,应该有人怀了身孕。” 钱氏格外配合,“东南方向,五十步远”她吃惊的捂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般拙劣的演技,宇文悠然也看得差不多了,不给她继续演戏的余地,“不过,那个方位确实住着一名怀着身孕的姨娘。” 那道士在心中为自己捏了把汗,今天这戏总算是接近了尾声,“这孤煞之气比我预想的还要更加厉害一些,以我现在身上带的法具根本就不足以对付它,不如这样,我今天回去准备需要的物什,待一切准备妥当,明日丁当进府为贵府驱除煞气,只是” “只是什么??宇文悠然好像格外的配合,给钱氏一种鱼儿上钩的快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的开始。 “只是今晚需格外的留意贵府的怀着身孕的姨娘,千万不能让那些在这院子中当差的人靠近,否则” “否则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否则对那姨娘腹中胎儿大不利。”那道士的神情格外凝重的再次嘱咐道:“切忌,万万不得让此院子的人近身,否则就是明日贫道做法,也挽回不了。” 钱氏心中满满的得意,却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那还有其他要特别注意的吗?” 那道士仙风道骨的摇摇头,“贵府只要最好这点即可,其余的交给贫道来准备即可,诸位还有不清楚的吗?若是没有的话,贫道就先回去了。” 宇文悠然微微颔首,侧身对着钱氏族道:“本郡主还要回去将此时嘱咐给院子中的人,劳烦二婶送法师出去。” 钱氏满口答应下来,待她们走远后。 陶妙淑担忧的道:“大姐,这道士明显是在针对你,彩姨娘的孩子不会真的出问题吧?” 宇文悠然赞同的点了点头,“难得二婶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怎么可能一点事也不发生。” 陶妙淑杏目微微张大,“可是彩姨娘肚子里怀的是父亲的骨肉,她怎么敢动手,难道就不怕父亲知道真相后会迁怒二房吗?” 宇文悠然神秘一笑,没有多作解释,“一切我早有安排,你不用担心。” 看宇文悠然没有再透漏的意思,陶妙淑也识趣的停止了追问,在绿芙回来后,就开口告辞。 宇文悠然也没有开口挽留,待她走后便带着绿芙进了小书房,“怎么样,人带回来了吗?” 绿芙点了点头,抬起右手,一名影卫现身后扔下一个鼓囊的麻袋后,便再次消失。 绿芙手脚麻利的解开麻袋从里面拎出一个人身穿道袍的男子,露出了他皱在一起的五官,依稀还能认出他就是刚刚离开相府没多久的道士。 就想凭这么一个道士就想将她赶出陶府,钱氏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一些。“将他唤醒。” 绿芙在那蜷缩成一团的道士身上点了记下,那道士适才扭曲的五官越发的扭曲,一张嘴张的老大却打不出任何声音,不过从口型来看,他此时的叫声一定非常凄惨,就好似正在承受着什么非人的酷刑一般。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看到宇文悠然,这道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点也没有悬念的就选择了求饶。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绿芙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那道士只觉得身体内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就退去了,这样的折磨打死他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当即非常没有原则的跪倒在宇文悠然面前,根本不用宇文悠然开口问,他将钱氏是计划从头到尾都说了出来,还从怀中摸出钱氏先前给他的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郡主,您就高抬贵手饶了贫僧这一次吧,我保证,回去后立马收拾行李,再也不出现在京都周围。” “那怎么行!”听了钱氏的计划后,宇文悠然心中也有了她的打算。 可这话听在那道士耳中,却被他误解为死期将至的意思,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时贪心竟然要丢了这条小命,身体一软,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一脸的死灰,甚至心中已经开始恼怒钱氏,山上那么多的道士她不找,就偏偏的找到了她。 宇文悠然可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过一个梳妆盒,打开从里面数出五张一百的银票,扔在那道士面前,“既然你是收钱办事,那是不是谁给的钱多你按谁的去做。” 事情突然有了转机,那道士一下觉得自己可以呼吸了,此时宇文悠然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头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一样,“郡主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贫道定当死而后已。” “死倒不用。”宇文悠然可不需要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随后,宇文悠然将她的计划细细道来,听的那道士额头发汗,同时亦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件事了了后,若他还能留下这条性命,一定要离京都有多远是多远。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那道士连忙点头,“郡主放心,贫道保证记的一个字也不差。” 事关生死,料想他也不敢马虎,宇文悠然最后才给他一颗定心丸,“记住这就好,事成之后,我会让人送你离开京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幸福来的太突然,那道士惊呆的看向宇文悠然,看宇文悠然微微皱眉,连忙收回目光,迫不及待的道:“郡主放心,贫道一定办的妥妥的。” 紧接着他只觉得后背一痛,然后两眼一黑,便再次昏了过去。 刚刚的影卫再次出现,将他带走。 宇文悠然也从书桌上起身,对着绿芙道:“派人密切关注关于彩姨娘的一切事情。” “是。”绿芙应下后,递上一卷卷宗,“这是从云苍过传回来的最新消息。” 宇文悠然接过,当即便打开看了起来,随着时间的增加,她眼中的嘲讽也越来越厉害。 果然如她所料,当宇文瑶儿得知那晚她点燃的香烛带来的后遗症后,反应果然不同凡响,这次根本不用宇文悠然动手,在影卫的配合她,她自个就自导自演了一场刺杀,将她身边大长老的人处理的那叫一个干净,然后便下令刻意的延缓回国的速度,只要她一日不回国,亲自发出诏书,大长老的计划就要无限期的延后。 但从她交待影卫去做的一些事情的蛛丝马迹来看,这对母女之间将会上演一场精彩的对决,而宇文悠然现在要做的,就是动用影卫的力量配合宇文瑶儿,让她有可以和大长老抗衡的资本。 卷宗的最末,达奚丰赡在宇文瑶儿遭遇刺杀时在混乱中失踪的消息还是引起了宇文悠然的注意,大长老欲除去达奚丰赡的计划一直都没有终止,难道是大长老的人动手了不成。 不管是什么样的出发点,宇文悠然还是不希望达奚丰赡出事,继司空国师后,影卫要留意寻找的人显而多了一人。 安排好这一切后,宇文悠然自小书房中出来,白蔷便呈上了一封拜帖。 宇文悠然在落款处看到何剪烛的名字后,这才想起何剪烛的病情,可是如今暗影下落不明,看来只能再让何剪烛等上几天。 未免何剪烛多想,她亲自登门解释了一番。 等她再次回到府中时,陶行知与陶行健已从宫中回来,钱氏自然迫不及待的就将道士的话复述给他们。 陶行知心中是很清楚,他之所以子嗣单薄,全是周姨娘的杰作,没想到又一天有人会拿此事针对自己的女儿,当时大怒,“这般招摇撞骗的话不信也罢。” 钱氏怎么可能就此收声,语重心长的道:“大哥,子嗣大事事关我们陶府的兴衰,是半点也马虎不得,更何况这种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依我之间,还是按照法师说的去做。” 说完后蹬了一脚身边的陶行健,可陶行健却没有如以往一般附和她,而是向旁边移动了一个位置,与钱氏隔开了距离。 钱氏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心中更是格外的委屈。 她计划这么多,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她们二房,也不想想,若真的分了家,单靠陶行健每月那点俸禄,他们全家指不定就喝西北风了。 见陶行知没有松口的意思,钱氏索性搬出了大招,“这道士可是筠儿请进了府,也是筠儿亲口说让那道士明日到府上做法的。” 果然,一搬出宇文悠然,陶行知的态度明显就有松动,“此事待我问过筠儿以后再决定。” 钱氏心中不服,但也不怕宇文悠然反悔。 待从前厅出来走到一个僻静之处,陶行健脸色不郁的看着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后道士到门前嚷嚷,这是不是你?” 钱抖了抖手中的帕子,眼神飘忽的道:“我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可没这个能耐,再说那道士说的也不假啊,大哥的子嗣确实太过单薄了一些,也许这次一下就能找到根结所在,除了这祸根,也算为大哥解释了难题,还是说你不希望大哥的子嗣多一些?” “自然不是!大哥子嗣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陶行健看着钱氏的目光充满了警告:“这件事最好与你无关!” 说完扭头就往前走。 就是有关又怎样,钱氏跟在她身后默默的为自己的计划窃喜,可是当她看到陶行健头也不会的迈进姨娘们住的院落后,整个人一下就不好了。 轻啐了一口,在心中默语道:“等我这边顺利的拿到了掌家权,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妖精!” 等她回到院子,早就按捺不住的陶妙颖一下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事情究竟怎么样?” “这般急躁像什么样子!”虽是责备的话,但钱氏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责备的意思,“放心,过不了多久,你想要什么娘就给你什么!” “太好了!”陶妙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心中憧憬了起来。 钱氏也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于此同时,回到府中的宇文悠然听说了钱氏的动作后,嘲讽的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当陶行知来到流萤院询问她的意见时,宇文悠然只是含笑的道:“二婶是筠儿的长辈,既然她对此事这般上心,筠儿自然不好扰了她的兴致,而筠儿也觉得,做场法事未必就不好。” 陶行知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自从上次中秋宴后,筠儿你办事就一向稳重,可是在这件事上,还是鲁莽了一些,今天府中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这道士明显是处处针对你,你怎么还能答应呢?” 宇文悠然浅浅一笑,“父亲莫要担心,也许那道士真有几分本事,这对相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除非父亲真的相信那道士口中筠儿就是孤煞转世的说法?” “我自然不信!”陶行知语气格外的笃定,宇文悠然的心中淌过一道暖流,她清楚,对于她的改变,陶行知的心中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钱氏无疑是有些小聪明的,她就是抓住了这点,才会联同那道士整出孤煞转世这个说法,以此来动摇陶行知,离间她们之间的父女之情。 可就是在这种情形下,陶行知依旧毫不迟疑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这种被庇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前所未有的满足充斥了宇文悠然的整个胸腔,所有的情感全部汇聚成一句简单却极其有分量的话,“谢谢你,父亲!” 陶行知微微一愣,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起来,“傻丫头,家人之间不用道歉同样也不用道谢。” 宇文悠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家人 这个称呼听起来,让她的眼眶微微发涩,也让她决定一点点的向这位家人敞开心扉,她迈出了第一步。 “父亲若是顾虑孤煞转世的说法才不想答应明天的法事的话,那你可以放心,明天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接下来,宇文悠然便将钱氏原本的计划和她明天的计划一一告诉陶行知。 陶行知听完后放心的同时心中也忍不住的升起一阵悲凉,不论是宇文悠然还是钱氏,在他心中都是他的家人,出于本心,他是不愿意看到明天发生的事情的,但有些事终究无法两全,若是让他选择,他自然是要选择自己的女儿的,同时也想用此事给钱氏一个教训。 既然决定敞开心扉,宇文悠然便又告知了陶行知一件事情,陶行知听后也只是稍微意外了一下,便很快就接受了。 钱氏远比她想的还要心急,天还未黑,钱氏的小动作便不断。 可让她郁闷的是,无论她怎么设计,在宇文悠然院子中伺候的丫鬟离韩姨娘总是要多远有多远。 临近黄昏,眼看着她精心为韩姨娘准备的保胎药就要被端到韩姨娘的房间,她的计划就要出现断线,钱氏心一横,对着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找个僻静的地方,将流萤院的丫鬟敲晕一个扔到落芳院。” 她身边的嬷嬷不赞同的道:“夫人,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钱氏冷笑道:“尽管去做,就算真的追究起来,在这府中最见不得韩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可不是我。” 钱氏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那嬷嬷也是一点就透,连忙吩咐了下去。 流萤院,宇文悠然看着棋盘另一侧有些心神不宁的陶妙淑,宽慰道:“有父亲在,不会出事的。” 虽然在这事上放下心来,但想到即将发生在韩姨娘身上的事情,她于心不忍道:“大姐,我们就真的这么看着二婶对韩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吗?他毕竟是父亲的骨肉。” 宇文悠然落下一子,“放心,这件事有人比我们还要上心。” 一个时辰后,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整个相府以落芳院为中心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宇文悠然身着寝衣坐在床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却没有一点要更衣的意思。 灯火通明的落芳院中,心中暗喜的钱氏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等了许久,相府的人都来齐全了,宇文悠然却依旧没有出现。 陶妙淑来到她身侧,“二婶是在等大姐吗?” 钱氏收回目光,讪讪一笑,她是不准备回答陶妙淑的。 可是她却忘了她身边的还有个沉不住气的。 陶妙颖此时正在为计划顺利实施而洋洋得意,此时一看陶妙淑主动开口,自然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府里都惊动了,却独独少她一个人,看来有人真是做贼心虚。” 这母女两人果然心术不正,还好,大姐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一切都再有准备,她提高声音道:“堂妹莫非没有听说白天的事情,白天那道士离开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是绝对不能让韩姨娘碰到大姐院中的人的。虽然这道士的话不知道有几分可信,但此事关韩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不能不谨慎,你说是吗?” 陶妙颖被她回的哑口无言,却依旧不肯就此落下风,“要是真的谨慎,韩姨娘现在怎么会出事。” 陶妙淑温柔的一笑,“堂妹这么说,莫非你知道什么?” 这下院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了过来,钱氏私下拉了拉陶妙颖的衣袖,替她开口道:“颖儿也就是一时心直口快,淑儿你怎么还较真了。” 陶妙淑知礼的福了福身,“我也就是看堂妹说的信誓旦旦,这才随口一问,二婶又何必紧张呢? 钱氏的目光一暗,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起来,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等她收拾完了安庆郡主,就该立刻着手计划收拾这丫头。 一声歇斯底里的痛喊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拢在韩姨娘所在的房间上。 钱氏看到她身边的嬷嬷对她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但很快又收敛起来。 一位稳婆惊慌的推开门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正欲随手泼在门前的地上,但看到院中的陶行知后,却生生止住了动作,脚步匆忙的端着血水往外走。 钱氏连忙挡在她面前,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那稳婆看到陶行知的目光也看过来,不管她现在心中有多急,也只能停下来回道:“太医已经在尽力医治,但若是姨娘的血止不住,情况恐怕很不乐观。” 这本就是钱氏的计划,她自然很清楚她那碗精心熬制的保胎药的药效,她从稳婆面前让开,嘴里却自言自语道:“这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不好了了,莫非真是应了那道士的话不成。” 说带此,她用手帕掩起嘴,看向陶行知,“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最好还是问一下,筠儿院子中的人究竟来没来过这院子。” 陶行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着旁边的管家点了点头。 很快,整个落芳院除了在房间里忙碌的人外,都各个站若惊蝉的被聚拢了起来。 管家眯着眼,问道:“今天可有流萤院的人进过这个院子?都给我仔细想清楚了!” 这些丫鬟纷纷摇头,唯有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丫鬟一直未曾开口,在钱氏期盼的目光下,管家点了这名丫鬟再次问道:“你呢,有没有看到?” 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奴奴婢刚刚收收拾西厢房时,发现了一名昏迷不醒的丫鬟。”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钱氏迫不及待的问道:“是流萤院的吗?” 那丫鬟摇了摇头,“奴婢才入府门没多久,还认不得府里所有的人。” 钱氏雀跃的心已经飞上了天,却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么个答案,在心中暗自埋怨身边的人办事不利,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鬟还真麻烦。” 陶行知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收于眼底,在这一刻也让他坚定了分家的决心,“管家,你去认认,看看她口中昏倒的丫鬟是不是筠儿院子中的。” “是。”管家卑躬屈膝的应下,向着西厢房走去。” 眼看着胜利在望,钱氏越发的激动。 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房间中冲出,一直很不安的季姨娘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陶妙淑的手。 视线死死的落在从房间中出来的嬷嬷身上,只听那嬷嬷开口道:“姨娘有大出血滑胎的征兆,太医让奴婢出来问老爷,是保大人还是保胎儿。” “保大人!”陶行知回答的格外干脆。 那嬷嬷听到后有些意外,心中更为韩姨娘感到庆幸,在她正准备转身时。 打从进了这院子后就一直没存在感的陶行健迟疑了一下开口道:“等一等!” 然后看向陶行知:“大哥,太医既然如此问,显而孩子还有救” “我心中有数。”陶行知打断他,再次强调道:“先保大人。” 随着那嬷嬷将房门关上,院子中的血腥味也不如刚才那么浓烈。 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钱氏不由感叹道:“真是可惜了!” 陶行知看了她一眼,“是有些可惜了,但若白天那道士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未必能长大,怪也只能怪这孩子与我们相府无缘。” 不知为何,刚刚陶行知看过来的那一眼,让钱氏有些莫名的心虚,她本能的避开陶行知的目光,却恰巧看到从西厢房出来的管家,心再次雀跃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做死就不会死 管家同情的看了难掩兴奋的钱氏一眼,这就是不自量力的结果。 沉浸在兴奋中的钱氏注意到了管家看过来的目光,不过先入为主,她想当然的便认为管家是因为确定了里面昏迷的丫鬟就是宇文悠然身边的人所以才会这么看她。 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抢在陶行知前面问道:“里面昏迷的丫鬟可是筠儿院子里的。” 不做死就不会死,陶行知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管家问道:“里面丫鬟的身份确认了吗?” 管家走到陶行知跟前回禀道:“回老爷,已经确认了,昏迷的丫鬟是二夫人院子中的。” 钱氏压根就没听清管家说的什么,就接了话茬,“我就说嘛,这无缘无故的六个月大的胎儿怎么会出问题,” 她这一开口,陶妙颖便觉得要出事,连忙去拉她的袖子,企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钱氏此时已经被所认为的想当然冲昏了头,颇为不满打开了陶妙颖的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白天那道士才叮嘱了一番,晚上筠儿院子里的丫鬟就昏迷在落芳院中,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说完后,她才察觉气氛有些不对,陶妙颖担心她再说出什么,连忙小声提醒道:“昏迷的丫鬟是母亲院子里的。” 钱氏的脸瞬间僵硬,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但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怎么可能出问题,她怀疑的看向管家,语气不善的道:“管家没有认错,真的是我院子里的人吗?” 管家躬身道:“回二夫人,奴才虽然上了年纪,但眼睛却还管用,二夫人不妨亲自却确认一番。” 这个时候钱氏自然不能亲自去的,可她却也不愿就此相信,“梁嬷嬷,你去看看。” 跟在她身边的嬷嬷领命,向着西厢房走去,没过多久,她便从房间里出来,回到钱氏身边,背对着众人向钱氏使了个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眼色,小声回道:“回夫人,里面昏迷的确实是我们院子里的梦灵。” 钱氏的脸色一下就精彩了起来,梦灵是她带进来的心腹之一,手脚干净利索,又多少懂些武功,像是今天这样的事,不用她特意点名,梁嬷嬷都会交给梦灵去做。 可是按照计划,昏迷的不应该是流萤院的丫鬟吗?怎么会是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陶妙淑可不会给她留下足够的时间来想通此事,“二婶,你刚刚为何一口认定西厢房昏迷的丫鬟就一定是大姐院子中的呢?” 钱氏一时语塞,脑子飞快的转动,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这个时候,陶行健还看不出问题所在的话,就是他有问题了。 将所有的事都串起来后,陶行健的脸色就黑沉了下来,他对钱氏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里面的可是大哥的子嗣!” 这种事,就算是做了也不能承认,钱氏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陶行健也不是傻子,同床共枕了几十年,钱氏刚刚的表情和变现已经足够告诉他真相,他万万没想到钱氏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等地步,“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若是大哥的孩子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钱氏这下心中是真的慌了,刚刚陶行知可是亲口说了保大人的,如今她家老爷这么说,莫非还要休妻不成,早知会如此,药量就小些了。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房间中,宇文悠然看着脸色苍白防备的看着她的韩姨娘,“外面的话我也都转述给你了,对本郡主而言,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二叔最后就算念及多年的情谊不休妻,但搬出去是一定的,如此一来本郡主耳根子自然也就清静了,该怎么选择,还是你自己做决定。” 韩姨娘感受着肚子中传来的绞痛,心有不甘道:“我我肚子中怀的可是丞相的骨肉” “是吗?”宇文悠然风轻云淡的反问道。 韩姨娘心中一悸,莫非她发现了什么不成,还是说只是在诈她,她咬紧牙关道:“这孩子不是老爷的还能是谁的。” 浓重的血腥味让宇文悠然微微皱眉,也不愿再在这里和她兜圈子,“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你自然最清楚,你这般处心积虑的留下这孩子,想必心中也很清楚,以这孩子父亲的骄傲,是绝对不会允许曾被别的男人沾过身子的女人留下他的骨肉的。试想一下,若是让他知道你怀了身孕,恐怕不只是这个孩子,就是你也难逃一劫,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时候若你还坚持否认,那本郡主与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韩姨娘无力的松开牙关,双眼慢慢的合上,在她犹豫的时候,腹部再次传来一阵绞痛,母子连心,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肚子中这个小生命对生命的渴望。 她已经没得选择,下定了决心后,她睁开双眼,看着宇文悠然道:“你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但前提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平安无事。” “没问题。”宇文悠然打了个手势,房间中便多了一名影卫,正是暗影留下每日为老夫人扎针的那位,为了今晚的事,她特意将他从静若寺召了回来。 只见先往韩姨娘嘴里喂了一颗药丸后,干净利索的几个手起手落,几针后韩姨娘便觉得肚子中的绞痛渐渐的停止,旁边的嬷嬷惊喜的道:“血止住了!止住了!” 韩姨娘这才敢松了口气,右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胎动,失而复得的喜悦来得太突然,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不管刚刚多么排斥宇文悠然的建议,可是现在她的心却渐渐的平静下来,忍着身体中突如其来的疲倦道:“郡主想知道什么,请尽管问。” 这个时候,宇文悠然反而不急了,“等你休息好后,该问的本郡主自然会问。” 韩姨娘愣了一下,看着宇文悠然离开的地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然后抗不住身体内传来的疲倦,眼皮一点点的合上。 屋里领头的嬷嬷看着待在房间中服侍的几个丫鬟婆子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也不需要我再教你们,都干活吧。” 待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这才走到一旁昏迷的太医前,将宇文悠然先前给她的瓷瓶打开,放在太医鼻子下,几息后,抬手轻轻的晃动太医,“太医,血止住了,你快醒醒!” 半睡半醒的太医还没来得及想他怎么睡着了,一听血止住了,整个人一下就醒了,腾的一下起身,来到床边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一边开药方,一边碎碎念着奇怪。 听到大人孩子都平安的消息,钱氏先在心中松了口气,与众人一块向陶行知道喜的同时于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那么大的药量都能挺过来,看来那孩子的命还真硬。 已经得知韩姨娘肚子中怀的并非是他的骨肉,相比起喜悦他更担心这个孩子的未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既然这里没事,都散了吧。” 陶行健瞪了钱氏一眼,然后向陶行知抱拳:“大哥,我就先回去了。” 陶行知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二房的其余人也没有再多做停留。 等到院子中冷清下来后,站在他身后的季姨娘犹豫了一下,低唤了一声,“老爷,我” “不用解释。”陶行知打断她,回身道:“你不用多想,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无关。” 说完后,并没有回应季姨娘激动的目光,而是对陶妙淑道:“淑儿,你先带她回去。” 待到她们都走后,管家才将宇文悠然传来的消息告诉他,陶行知听过后,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进了身后的黑夜里。 幽王府,引砚在院子中转了好几圈,眼看着寒气越来越重,他家王爷又有伤在身,若是再这么屋顶这么站下去,万一受了风寒,就更严重了。 他推了推坐在旁边石桌旁的秦赫,“引墨,你倒是帮我劝劝王爷,这个时候安庆郡主一定已经睡下了,王爷这么看下去会受风寒的。” 秦赫抬头看了一眼,他现在已经有些能理解他家王爷,“王爷心中自有分寸,看够了,自然就下来了,你在这守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一个掠起,就消失在院子中,独留引砚一人仰头看着秦烈干着急。 不过正如秦赫所说,秦烈心中有分寸,一刻钟后,秦烈从屋顶上飞掠而下,一边向房间中走,一边对着引砚吩咐道:“调动我们的所有力量,全力寻找南宫几人,一旦有他们几人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到安庆郡主那里。” 翌日,宇文悠然醒来后,听了绿芙关于秦烈的汇报后,嘴角自然的勾起,“准备一份补品放在马车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是不是太自私了 今天进宫,宇文悠然并没有在慈宁宫待多久,便来到了蒋紫凝的宫殿,昨天云苍国的三皇子可是进了宫的,她可不相信陈贵妃会不想法设法的让蒋紫凝看上一眼。 只是不知道,蒋紫凝有没有认出秦赫来。 这个答案,从她进殿门的第一步就已经有了答案,不同于前日的沉闷,今日,整个紫荆殿上下都洋溢着一股轻松。 彩月步态轻盈的向宇文悠然行礼道:“奴婢见过郡主殿下。” “起来吧。”宇文悠然免了她的礼,打趣道:“看你的脸色,你家主子的心情也一定不错。” 彩月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打从昨日起,公主可是大变样,郡主里面请。” 等到进了蒋紫凝的寝殿,宇文悠然看清楚蒋紫凝手中正在忙碌的东西,这才真的明白彩月口中的大变样所指,虽然说女子出嫁前需要亲自为自己绣制嫁衣,但就是平常人家,也不过是象征性的让待嫁的女子在即将完工的嫁衣上绣上几针,有那么个意思。 但是公主出嫁,一切自然有礼部操持,公主除了需要嬷嬷教一些成婚的礼仪外,其余所要做的就是等着出嫁的那一天就好。 可蒋紫凝如今绣的,虽然还只是半成品宇文悠然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成亲时的盖头,宇文悠然调笑道:“怪不得皇奶奶今日见了我后,只字不再提为你婚事头疼的事情,原来是有人已经开始恨嫁,自个躲起来绣嫁衣呢!” 这下房间中强忍者笑意的宫女们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蒋紫凝的脸颊登时红了个透,将手中还未完工的盖头放在绣篮的最下面,轻啐了宇文悠然一下,板起脸娇喝道:“有什么好笑的,都出去!” 彩月和追云含笑对看了一下,双双走到绿芙跟前,亲热的道:“一直听闻郡主身边的绿芙姐姐武艺了得,今天一定要叫我们几招。” 绿芙含笑着点了点头,在房间里的丫鬟的簇拥下离开了房间。 看着宇文悠然眼中的笑意,蒋紫凝越发的不好意思,试图转移话题道:“筠儿,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自然有事!”宇文悠然捉狭的看着她拉长声音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蒋紫凝只觉得她的心事被宇文悠然看的透透的,可依旧还是不好意思,装傻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吗?”宇文悠然走到别开目光的蒋紫凝跟前,突然伸出手,直捣蒋紫凝腋下,“这下总该知道了吧!” “哈哈哈哈哈”受到突袭的蒋紫凝整个人握成了虾状,却依旧没有逃离宇文悠然的魔掌,只能妥协,气喘吁吁的求饶道:“好了,好了,我说,你快停下,我坦白。” 宇文悠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但双手却依旧搭在蒋紫凝的肋骨,“真的坦白?” 蒋紫凝连忙点头。 宇文悠然这才放过她,蒋紫凝终于能直起腰,喘着气道:“云苍国三皇子与当日将我从马车上救下的就是同一人。” 说完后,看宇文悠然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才想起前日宇文悠然对她说的话,迟疑的道:“筠儿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宇文悠然并没有否认:“比你早几天,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本来是准备昨日告诉你的,但是府中出了点事,所以才耽搁了。” 提起这点,蒋紫凝就颇为自得,“本来就算按照母妃的安排见到他,我应该也是认不出的,以前我们见面他都是带着面具的,可是巧的是,当时在我与他之间恰好隔着一面铜镜,所以他一开口说话,声音穿过铜镜听起来就多了几分沙哑,让我格外的熟悉,隐隐约约觉得是他,但是又不敢确定。直到他转身离开的侍候,我看到了他的背影,这才真的确定。” 原来如此,宇文悠然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蒋紫凝,看来蒋紫凝对秦赫的爱远比她想的更要浓烈一些。 不然,绝对不可能单靠一个有些相似的声音和一个背影就能认出秦赫。 开心之余,蒋紫凝也忍不住拉着宇文悠然的手道:“筠儿,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 蒋紫凝这才道:“你能不能帮我保密,不要将秦赫与当日救我的是同一人的这件事说出去。” 宇文悠然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担心,这件事被舅舅知道了,会将他和你马车受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看到蒋紫凝点头,宇文悠然不由问道:“如果马车受惊真的与他有关呢?或许这一切都是他设定好的。” “我不在乎。”蒋紫凝认真的看着宇文悠然道:“自从昨天认出他,我回来就想了很多,一开始我也一直在这点上纠结,心中总又一种受了欺骗的感觉,心乱之下,我便觉得这房间中格外闷,。不知不觉就走了出去,等我停下来时,看到无忧宫的牌匾,我一下就想明白了。” 蒋紫凝非常轻松的耸了耸肩,“就算那日马车受惊真的是他设计好的又怎样,最后他不还是救了我吗?而且他是云苍国的三皇子,就算他想利用受惊一事挑起东泰和紫月的争端,也说的通,最重要的是,我中意的人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教之无忧姐姐,我已经幸运的太多了,不是吗?” 看着蒋紫凝璀璨的双眸,宇文悠然突然觉得,秦烈开始的设计好似也不错,欣慰的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 蒋紫凝有些娇羞的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筠儿你一定会笑话我呢?毕竟我的想法真的很自私。” “这不叫自私,还记得你前天晚上对我说的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依旧会选择出嫁,作为东泰国的公主你这么做就已经够了,现在只不过是更圆满了一些,你说呢?” 她的话消除了蒋紫凝心中最后一点包袱,让她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接下来,她们两人又闲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待听到宇文悠然待会出宫后要亲自去幽王府看望秦烈时。 蒋紫凝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古怪,着急的问道:“筠儿,你不会真的对那个纨绔有好感吧,”也不等宇文悠然回答,她就否决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怎么能配得上你呢?皇奶奶是不会答应的。” 宇文悠然看着蒋紫凝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单从蒋紫凝现在的表现来看,秦烈这些年的伪装真的很成功。 “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啊。”蒋紫凝越发的急了,“筠儿,你听我的,千万别去。” “好啦”宇文悠然轻轻的拍了拍她,“幽王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他先前帮了我好多次,如今他卧病在床,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皇奶奶也答应了。” 她越是这样,蒋紫凝就越觉得有问题,“你要去也可以,我跟你一起去,我这就让彩月去找母妃拿出宫宫牒。” “你确定?”宇文悠然眉眼含笑,“我明白了,我记得云苍国的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好像就落脚在幽王府,看来明明是你想去看某人,却偏要拿我当借口。” 蒋紫凝的脚步生生的停了下来,跺了跺脚道:“不识好人心。” 宇文悠然自然知道她的好意,浅笑的拉住她,从旁边的绣篮中翻出蒋紫凝还未绣完的盖头塞到她怀中,:“好了,表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出宫了就不打扰表姐绣嫁衣了。” 蒋紫凝又被她闹了个大红脸,这一打岔,等她再想起去阻拦宇文悠然去幽王府时,宇文悠然已经离开了房间。 她紧追了几步,又想起怀中的盖头,只能折身先将盖头放在绣篮中,等她追出去时,宇文悠然已经离开了她的宫殿,消失在了前面的拐角处。 她站在大殿门前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先不将宇文悠然的异样告诉给太后。 出宫后,宇文悠然便直接吩咐飞鱼将马车赶向幽王府,她已经让影卫确认过,秦烈今日一直老实的待在幽王府,老老实实的配合应告示前来医治的大夫。 一直尽忠职守带着他的禁卫军小队护在马车郭涡有些意外的看了马车一眼。 搞不清状况的他,最后将宇文悠然的这一举动归结于太后的意思。 幽王府中,正忙着筛选大夫的引砚初听到宇文悠然的马车停在幽王府的消息时,一时有些失态“你确定是安庆郡主的马车?” 前来汇报的人十分确定道:“不会错的,说话的人自陈是安庆郡主身边的丫鬟绿芙。” 不会错!一定是安庆郡主。不知为何,引砚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耳边传来嗡嗡的议论声,他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对着身边的下人道:“筛选仔细一点。” 吩咐完后,便匆匆的赶向大门口,等他亲眼看到宇文悠然的马车以及护在马车周围的禁卫军,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他家王爷的付出终于有了回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哪里来的疯狗 一时间,他激动的竟然就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都没有去请宇文悠然下车的意思。 站在马车里的绿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对马车里道:“郡主,幽王身边的引砚出来了。” 引砚这才大梦初醒,收起自己的失态,来到已经下了马车的宇文悠然身侧,殷勤的道:“郡主,里面请。”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你家王爷的伤势如何?应昭而来的医者中可有人认出他身体内的毒?” 提及此,引砚就格外的头疼,一筹莫展的道:“王爷的伤势已无大碍,倒是有人道出王爷此伤是中毒所制,但却没有人能解此毒。” 如今的这个结果,宇文悠然早就想到,虽然她从下马车后,目光只在引砚身上停留了一下,但不论是引砚的脸色还是他的声音都透着一股疲倦,由此可见,他这两天的压力之大。 宇文悠然道:“告示这才刚刚贴出,一切也不能太过操之过急,事情会有转机的。” 安庆郡主这是在关心他,引砚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宇文悠然一眼,在他的印象中,安庆郡主可是这些年来唯一可以他他家王爷媲美的冷言寡语。 这是不是代表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还不等他再多想,宇文悠然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引砚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人,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尤其是看到秦路落在安庆郡主身上肆无忌惮的目光,更是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这位太子殿下的习性,引砚可是清楚的很。 很快的收拾好表情,先一步迎了上去,恰好挡在了秦路和宇文悠然中间,“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秦路丝毫没有理会他,向旁边侧移了一步,赤裸裸又带着十分居高临下的目光继续落在宇文悠然身上。 这样的目光让宇文悠然心中有些不喜,她抬起冷淡的目光回了过去。 秦路稍微有些意外,随即嘲讽一笑:“没想到二弟的品味还真是来者不拒,虽然是有些个性,但这姿色却差上一筹,像这样的还是早些赶出府去。” 绿芙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侮辱宇文悠然就是触碰她的底线,断喝道:“大胆!” “绿芙。”宇文悠然开口阻止她。 正准备开口道破宇文悠然身份的引砚当即打消了念头,去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安庆郡主,这次这太子殿下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只见,宇文悠然目光冷然的勾唇一笑,本来还嘲笑的看着她的秦路心突然慢了半拍,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在他口中姿色平平的女人整个人都焕发出了璀璨的光彩。 宇文悠然挂着冷笑,说出来的话更是透着寒霜,“引砚,幽王府何时跑进来了一条野狗,未免他乱咬人,还是早些赶出去。” 这野狗指的是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 秦路的脸一下就挂不住了,眉眼阴沉的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王绑起来!” 周遭一片寂静,但每一个人好像都聋了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 秦路这些天来积压在心中的怒气一下爆发了出来,一脚踹向引砚,“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如果在以往,引砚一定不会躲开这一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尤其是在安庆郡主面前,引砚可不想掉了他家王爷的面子,只是一个侧身,便躲开了秦路这一脚。 秦路一脚踹空,心情越发的不好,将怒火烧向宇文悠然,“你知道本王是谁吗?” 宇文悠然生平最讨厌自以为是之人,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目光转向引砚,不耐烦的道:“看来今日贵府真的不干净,帮我转告你家王爷,等府上什么时候干净了,本郡主再来拜访。” 引砚这下可急了,若是让他家王爷知道安庆郡主已经进了府却又离开,引风恐怕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了,连忙道:“还请郡主稍等片刻。” 转向秦路道:“奴才看太子殿下这是要出府,奴才就不拦太子殿下了。” 秦路没有管他,从刚刚宇文悠然和引砚的对话中,他总算是听出了一些什么,盯着宇文悠然问道:“你是安庆郡主?”他能一次性就猜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在东泰国所有的郡主中,安庆郡主的名声是最大的。 宇文悠然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就好像看他一眼就污了眼睛一样,秦路稍微好转的脸色再次拉了下来,“不过是个郡主,见了本太子却不行礼,这难道就是东泰国的礼数不成。” 引砚一看势头不妙,如果秦路真的惹怒了安庆郡主,依安庆郡主的作风,真的很有就此离去的可能,他就真的没法向他家王爷交代了。 引砚对秦路也没了先前的客气,“太子殿下,安庆郡主是受太后之托前来看望王爷的,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失了我云苍国的礼数,王爷清醒的时间有限,还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且在这话中,引砚还特意提醒秦路安庆郡主在太后心中的地位,秦路就算在嚣张,但只要他在东泰国,自然要忌惮几分。 果然,秦路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僵持拉一会儿后还是将面前的路让开,只是在宇文悠然路过他时,他别有深意的道:“在下云苍国太子秦路,往后恐怕要请安庆郡主多多关照。” 可宇文悠然的脚步连顿都没有顿一下,便将他远远的甩在身后,秦路看着他的背影,笑的越发高深莫测,远远的跟在后面。 绿芙回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很是有些不舒服,也没有避讳引砚,直接道:“郡主,这位太子实在惹人不喜,要不要属下属下找人教训他一番。” “不用。”宇文悠然神色不变,“这点小事,相信王爷的人一定会处理好的。” 引砚连忙表态道:“郡主放心,奴才一定不让他打扰郡主。”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留了个心眼。 来到秦烈休息的院落外,引砚犹豫了一下,省去了通传的步骤,对宇文悠然道:“这就是王爷在府中休息的院落,奴才去看看王爷的药,郡主自己进去就行。” 宇文悠然心思通透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点了点头让绿芙等在外面,抬起脚步向里走去。 房间中,正埋首在书桌上衣衫半披的秦烈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道:“本王不会再见那些没有真材实料的庸医,将他们都给本王散了。” 宇文悠然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伤口,“看来王爷是真的不想要这条胳膊了。” 秦烈闻声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到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宇文悠然,惊喜的同时也有些尴尬道:“你怎么来了?” 宇文悠然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摊在上面的地势图上,没有回答秦烈的问题,而是问道:“这好像是死亡峡谷周边的地形图?” 秦烈的凤眸漫着笑意,点头用右手在地势图上点了几个位置,“我细细的想了一番,以南宫对这块地方的熟悉,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九成的可能没有进死亡峡谷,但这么多天,他们也没有音讯传回来,想必是在与拓拔雄的交锋中受了重伤,这几个地方都是非常隐秘的疗伤之地,也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接下来,他又一一为宇文悠然解释了这几个地方各自的特殊之处,以及南宫几人现在可能的处境,宇文悠然听完后也很赞成他的分析,手指围着死亡峡谷圈了一圈,“那如果他们进入死亡峡谷了呢?” 秦烈的表情也慎重了起来,“那就要看他们各自的机运了,自死亡峡谷形成至今,也不乏安然无恙从里面出来的,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清清楚楚将明白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三年后,这些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于非命,所以当地人才将这个峡谷命名为死亡峡谷。” 他这一说,屋内的气氛就明显沉重了起来,秦烈看着宇文悠然低眉沉思的样子,故作轻松的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你也不要太担心,本王好歹搭上了一条胳膊,老天不会那么不开眼的。” 他主动提起胳膊,宇文悠然也难免问道:“既然确定这毒是出自云苍国的皇后拓拔云,那你为何不让人到她身边去找。” 秦烈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拓拔云这个女人,打从她得到这毒药,第一时间绝对会将解药销毁,在她身边找到的只能使更毒的毒药,若非如此,当年我娘亲也不至于” 话没有说完,秦烈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本来清明的双眼渐渐泛红,周身的气场也躁动起来。 宇文悠然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四下一看并未看到酒壶的影子,现在去叫引砚肯定来不急,想起前日秦烈失控时单单对她的不同,她只能孤注一掷。 根本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便用自己的手覆上秦烈紧握的拳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有人得瑟了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他们俩人一时都愣住了,秦烈心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细响,好似有什么在里面炸开了一般。 宇文悠然微微皱眉,将手从秦烈手背上移开,可还未离开多远,她的手便被秦烈反手用力握住,好似力气稍小一些,她就会挣脱一般。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不赞同的看向秦烈,不期然的撞进秦烈炙热的眼眸中。 秦烈的嘴角高高扬起,“你刚刚是在关心我?” 房间中的气氛一时微妙了起来。 宇文悠然轻咳一声,“你先将我的手放开。” 秦烈握着她的手反而更紧了几分,挪动脚步,一步一步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丝毫不掩饰他眼中的深情,“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次,宇文悠然感觉到她的心好似漏了半拍,太过靠近的距离让她感到格外的不适,身子微微向后倾,将两人的距离重新拉开,对上秦烈的目光,尽量的让语气如常,“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次失控。” 现在秦烈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他相信宇文悠然说的是真的,可是要阻止他失控的方法很多,她却选择了这样一种。 而且从宇文悠然的反应来看,这显然是她下意识的行为,越是如此,秦烈才越是开心,一直郁结于心的结一下就打开了。 他就知道,他总有一天能融化宇文悠然如坚冰般的外壳,而这一天来得还不算太晚。 感受着被他握在手心的柔胰的柔软,如果早知道一次中毒,废条胳膊就能有这样的收获,他恐怕早就逼太后那个女人动手了。 不过,他也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差不多时,不舍的放开宇文悠然的手,不过嘴上却依旧不放过,“有你在,我保证不失控。” 宇文悠然整个人一愣,神色不自然的道:“看你现在应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 打从被宇文悠然吸引以来,秦烈还从未看到她这般模样,好吧,他被成功的取悦了。 宇文悠然夺门而出,便看到了端着药碗等在外面的引砚一头雾水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慢脚步,调整步伐,引砚刚想开口询问下自家王爷的状况,可还未等他张开口,宇文悠然就已经直接从身边路过。 引砚头上的雾水还未散去,便听秦烈颇为愉悦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进来吧。” 引砚看了眼宇文悠然离开的方向,带着狐疑,端着药碗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入眼便看到了自家王爷正看着自己的右手傻笑,再回想刚刚安庆郡主的异样。 莫非,自家王爷对安庆郡主做了什么不成! 引砚脸上的表情一下丰富了起来,想起他家王爷以前强行对安庆郡主做的种种,莫非这次也 傻看着自己手的秦烈闻到了药味却不见引砚端过来,终于将目光从右手上移开。 不过等他看到引砚的表情后,一下就猜中了引砚所想,脸一下就黑了下来,“本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还不把药端过来。” 宇文悠然不耐烦的看着拦着他去路的秦路,语气不善冷冰冰的道:“让开。” 秦路非但没让开,反而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的脸,道:“郡主何必发这么大火,难道我那不争气的二弟在房间中对你做了什么不成。” 他这一说,宇文悠然难免想起刚刚在房间中的种种,目光跟着也越发的冷冷了几分。 她的表情,让秦路的瞳孔猛的缩小了一倍,心中不由的带了几分烦躁,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质问的意思:“敢问郡主和本王的二弟之间是什么关系。” 宇文悠然不悦的皱起眉,没有耐心的道:“绿芙!” 她身边的绿芙二话不说,招呼也不打一个,便直接一掌袭向挡路的秦路。 秦路有些意外的看了绿芙一眼,身子向左一移,险而又险的躲开了绿芙此掌,但还不等他喘口气,绿芙的手掌紧跟而至,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运起功力硬抗了绿芙一掌,不过他还是有些轻敌,绿芙的功力远在他预估之上。 一掌硬扛后,绿芙安然无恙的退回宇文悠然身后,他的胸中却一阵气血翻涌,一股腥甜顺着喉咙直冲而上,他咬紧牙关,没有让一滴血流出。 宇文悠然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便直接从他让开的路上走过。 秦路不甘的握了握拳头,待宇文悠然走远,这才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用手抹去了嘴边的血痕,自语道:“有意思。” 这里上演的小插曲,自然传到了秦烈的耳中,他的脸上早就没了刚刚的傻笑,对着引砚吩咐道:“不要让他太闲着。” 随后目光又落回自己的右手上,已经在思索,如今已经知道安庆郡主对他并非一点也无意,那他好不好趁热打铁做点什么,先将两人的关系确定一下。 打从幽王府回相府的一路上,宇文悠然的眉头都未舒展开过,坐在一旁的绿芙悄悄的打量了她好几眼,不过主子的事,她自然不会多嘴过问。 这一路,宇文悠然一直都在审视自己的内心,马车停下时,她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等她回到相府,并没有回流萤院,而是直接来到了离落芳院不远的花园,远远的便看到了支好的法坛。 还有昨日的那名道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拿着罗盘念念有词的在花园中走来走去。 那道士一看到她,心中大松了口气,作势隐晦的与钱氏交换了下眼色,抬头看了眼天,掷地有声道:“时辰到,丞相可以开始了。” 他们的这些动作自然没有瞒过已经知情的陶行知,他点了点头,按照先前那道士所说,扎破中指,挤出了几点血落在法坛上的白瓷碗中。 然后又退回原地,宇文悠然已经站在他的身侧。 钱氏冷笑着着宇文悠然道:“郡主的时间掐算的还真是刚刚好。” 宇文悠然不冷不热的回道:“让二婶费心了,这场法事本郡主自然不会错过。不过昨日本郡主院子中的人可是都按照这位道长的交待,一步也没有靠近落芳院,但昨夜还是出现了意外,想必这一切今天也会有个答案。” “希望如此。”虽如此说,但钱氏在心中却一阵冷笑,这一切自然会有个答案,昨晚她可是连夜让人和这道士串好了说辞,这次她一定要将这个碍眼的安庆郡主赶出府去。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那道士念念有词了好一阵后,突然将减抛向空中,那剑好似有灵性一般,立在了他的头顶,只见那道士中指和食指并拢,指尖蘸上白瓷碗中陶行知的血,隔空画了一道符,指着头顶的剑道:“去!” 那剑一下就动了起来,绕着众人头顶画了好几圈。 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钱氏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手帕,心中激昂的道:“快斩!快斩!” 终于在她急切的期盼下,那剑猛地向下沉了半米,钱氏的欢呼尖叫声几乎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后,那剑却突然转了方向,飞射而去。 那道士大喝一声:“不好!”后,喷出一口血,脸色一下白了许多。 钱氏一下急了,向着那道士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宇文悠然冷笑道:“不是这样,那应该是怎样,二婶倒是说来听听。” 陶行健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深思,钱氏暗道一声不好,在心中诽谤宇文悠然的同时,亦开口道:“筠儿说笑了,我只是看到剑突然飞走,道长又这个样子,才会有次一问,难道你心中就没有疑问吗?” “真的如此吗?”宇文悠然看了钱氏一眼。 “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这一眼,让钱氏心中有些不安。 一心只想着做回大小姐的陶妙颍看她们说的没完没了,上前拉了拉钱氏的袖子,催促道:“母亲,我们还是先听听道长是怎么说的,这般诡异,难道我们府上真的像道长说的一样有孤煞转世吗?” 说到最后,她还装作颇为忌惮的看了宇文悠然一眼。 孤煞转世的说法,这道士昨天可是已经在相府门口传出去了,虽然并未点名到性,不过在昨日那道士和钱氏的刻意引导下,已经将孤煞转世安在了安庆郡主身上。 陶妙颍现在这么说,就是想提醒大家这一点。 宇文悠然突然觉得这一切有些可笑,先前周姨娘和陶妙玲这对母女,为了平妻和嫡小姐的称谓,便屡次在她面前这般一唱一和的演戏。 对于她们的举动,宇文悠然还能理解。 可是闲杂就换成钱氏和陶妙颍这对母女,每每想起她们这般对自己的原因,宇文悠然就觉得有些可笑。 正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吗?今天就让她们好好的尝试一番,她脸上的笑容一下灿烂了起来,“对于这点,本郡主也很好奇。” 她转向陶行知道:“父亲,不如就让道长说来听听。” 陶行知有些寒心的看了钱氏母女一眼对着道长道:“这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谁是孤煞转世 在钱氏充满期满的目光中,那道士道:“回丞相,桃木剑不会无缘无故的突发变故,这其中必有缘由,请丞相允许贫道先找到此剑后再做推衍。” 这与她原本的计划有出入,钱氏充满不解的看向那道士,可那道士从头至尾都未曾再向她这边看过一眼。 经得丞相允许后,道士拿出罗盘,嘴里一边年年有声,一边快步的追寻陶木剑而去。 陶妙颍看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那道士身上,轻轻的拉了拉钱氏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钱氏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脱离她的掌控,让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烦躁和不安。 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复杂起来,看了眼落芳院的方向,她趁众人不注意,朝着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这些小动作落在宇文悠然眼中,也让她越发的觉得钱氏母女可笑,这个时候钱氏还不安生。 “绿芙,派名影卫跟上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吩咐完后,这才开口对众人建议道:“不若我们也一道跟上去看看。” 这建议正合钱氏的心意,经得陶行知首肯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得跟在那道士身后,而围观的下人也越来越多。 几乎转遍了半个相府后,那道士绕了个圈又回到了花园中的水塘边。 有模有样的沿着池塘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后,严肃的问道:“敢问贵府近百天内可有人在此池塘中落水?” 季姨娘眼中露出吃惊,下意识的拉紧了同样被震惊到的陶妙淑。 尤其是当陶妙淑在宇文悠然神情变化后,她的心莫名的一紧。 而周围的下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有些听到昨天风声的下人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中就多了忌惮。 钱氏立刻幡然醒悟,看来是她多想了,没想到这道士竟然在这等着宇文悠然呢! 虽然与原计划有些出入,但相府上下谁不知道安庆郡主落水的事情,经过这么一出,效果可远比直接点认安庆郡主就是孤煞转世有说服力多了。 她已经在心中盘算,若是今日能顺利将安庆郡主赶出府,这道士的酬金她一定多加上几成。 见无人回答,那道士神色越发的凝重,“此事事关相府子嗣安危,请丞相务必如实告知贫道。” 陶行知看着眼前这片池塘,如果不是昨晚宇文悠然已经将计划如实告诉他,此刻听这道士如此问,他一定二话不说的将此道士拿下。 可是此事,他却格外的配合道:“不错,小女八月初事曾失足落入这片池塘中。” 终于!终于!终于等到了!钱氏已经在心中欢呼了起来,同样激动的还有她身边的陶妙颍。 钱氏冲她点了点头,陶妙颍立马惊呼道:“原来这就是郡主落水的地方。”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陶行健本就是一个颇为认死理又有些固执的人,他先前已经在心中怀疑这道士与钱氏有关系,此时一听这兜来转去的最后还是扯在了宇文悠然身上,便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听陶妙颍开口,就忍不住的训斥道。 训斥完后,不赞同的对陶行知道:“大哥,这道士来历不清,他的话不可全信。” 陶行知欣慰的拍了拍陶行健的肩膀,虽然钱氏做得事情太过让人寒心,不过很庆幸,他唯一的弟弟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他失望。 “二弟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听这道长是怎么说的。” 宇文悠然也适时的出声对那道士发难道:“本郡主落水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难道道长先前不知道吗?” 她这一提醒,钱氏也觉得这道士的做法有些欠考虑,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容失败,咬了咬牙,冒着惹陶行健不满的可能开口道:“道长不是还没说什么吗?筠儿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有吗?”宇文悠然调整了语气,可这般故意的举动,却让钱氏更是觉得她这是心虚了。 旁边的陶行健一看钱氏又有针对性的出声,正要开口制止钱氏,陶行知却先一步道:“好了,都不要说了,且先停下来听道长怎么说。” 那道士在心中抹了一把汗,但脸上的凝重却丝毫不减,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宇文悠然身上时,更是加深了几分。 钱氏心中又是一阵暗喜,在她的期盼中,那道士终于开口道:“敢问,除了郡主外,可还有他人在此池塘丧命。” 一直很是担心的陶妙淑眼中一亮,连忙答道:“有!我记得还有一个!” 满怀期盼就此给宇文悠然定罪的的钱氏只以为陶妙淑这是在搅局,不悦的道:“淑儿,我怎么没听说府中还有人落水。” 因为太过激动,陶妙淑的整个脸颊都有些泛红,称着她那一双若剪水般的杏眸,整个人显的格外的明艳,也彻底的勾起了陶妙颍的嫉妒心,眼神鄙夷的看着陶妙淑。 陶妙淑此时一心想着如何帮宇文悠然,压根就没有多注意她。 而因为最近发生的种种,陶妙淑心中早就对这个二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碍于她是长辈,并没有去忽略她,“二婶刚刚回京,对以前府中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每件都知道,如果淑儿没有记错的话,青若便是在这池塘中溺水身亡的。” 她这一说,周围下人的议论声果然大了起来,宇文悠然也若有所思道:“淑儿说的没错,确实如此,说起来,她落水溺亡此事与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道士一副恍有所悟的模样,继续问道:“敢问郡主和这丫鬟之间可有过节?” 钱氏第一次觉得这道士太过啰嗦了一些,明明可以立马结束的话题,他怎么还被宇文悠然带着走了起来。 她如今也只能配合那道士问道:“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宇文悠然眉心微皱,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为了嫁给以往的帐房管事的儿子,便与帐房管事密谋陷害于我,后来事迹败露,我不愿留她在身边,便将她嫁给了帐房管事的儿子,成亲的路上,路过这片池塘,花轿侧翻滚到了池塘中,她才丧命的。” 宇文悠然说的轻巧,钱氏心中却是一惊,她可不会单纯的相信会后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也越发的坚定了她要将宇文悠然赶出府的决定。 而那道长也在心中松了口气,这场戏终于可以落幕了,“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她警告的看了那道士一眼,“道长你倒是说啊,这中间究竟有何玄机。” 那道士也如她所愿,看着宇文悠然询问道:“敢问郡主,这青若可还有亲人在世。” 钱氏的期盼再次落空,心中已经有些恼怒。 宇文悠然不确定的道:“应该没有,她以前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这点我也不太清楚。”她看向陶行知身后的管家问道:“管家,你知道吗?” “回郡主,这青若进府时便是孤儿。” 那道士闭上眼睛,食指与中指并拢放于胸前:“果不出贫道所料,贵府果是孤煞转世所在,如今孤煞虽已离世,但她的怨念却未散去,待贫道再做上一道法事,清除残余的怨念,贵府即可无碍。 钱氏这次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听这道士说完,她整个人都有些蒙了。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 正在她无法接受这个结论的时候,陶妙颍已经帮她问了出来,“昨天你在门口不是信誓旦旦说孤煞转世是安庆郡主吗?” 钱氏反应过来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悠然冷笑的道:“敢问堂妹,道长昨日登门拜访时你并不在场,你并没有亲耳听到道长点名到姓的说孤煞转世就是安庆郡主陶妙筠,又是听谁说道长信誓旦旦的说孤煞转世就是本郡主的。” “我”陶妙颍一下被问住了,眼神躲闪的转了几转,终于找到了说辞,“府里的下人都是这么说的。” 宇文悠然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目光在周围的下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哦?这就有意思里,本郡主倒是很想知道这话究竟最先是从谁嘴中传出来的,还请堂妹指出两个出来。” 这话她自然不是从下人口中听到的,不过在宇文悠然迫人的目光下,陶妙颍已经开始动摇要不要随便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钱氏自然很了解她这个女儿,清除她要做什么连忙出声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昨日道长进了相府后,偏偏就只在筠儿你前后居住的兰若院和流萤院停留,最后又那样叮嘱了一番,这难免会让人误会不是。” 看钱氏将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那道士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怒气,未免宇文悠然多想,他开口道歉道:“贫道昨日在言辞上确实有些冒失,还请郡主c丞相见谅。” 虽然这道士是钱氏花钱请来对付她的,但宇文悠然却没有食言的习惯,既然答应此事过后,放这道士离开,现在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这是捉贼心虚 在这件事上,陶丞相也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宇文悠然便道:“道长也无需自责,这件事也怪不得道长,道长无需多想,安心做法即可。” 那道士听了这话后就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现在也算认清了,这安庆郡主根本就没将钱氏放在眼中,他现在又有了宇文悠然的承诺,自动过滤了钱氏恼怒的目光。 心中没了顾虑,他的动作神态也越发的仙风道骨起来。 眼看事情就要就此落幕,钱氏心中颇为不甘心,疑惑的问道:“如此,我心中仍有一点不解,还请道长解惑。” 她又要做什么?那道士虽然心中泛着嘀咕,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有此表现自然与他以往坑蒙拐骗的经验是分不开的,“夫人请说。” 钱氏也不客气,“虽然我回京都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府中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关于这青若丫鬟的事我刚刚也想起了一些,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丫鬟出事的时候,郡主还未搬进流萤院,还有郡主身边如今的这些丫鬟,大部分也都是搬到流萤院后新添置的,筠儿,我说的可对?” 这本就是事实,宇文悠然根本没必要也打算否认,“二婶说的不错,确实如此。” 钱氏将目光再次转向道长,“既然如此,为何道长昨日会特别叮嘱不让流萤院的丫鬟靠近怀有身孕的韩姨娘呢?还有刚刚,道长你也说要先找到剑后才能下结论,可是如今连剑的影子都未看到,就这样下结论,会不会像昨天一样再有变数。” 说出这一番话后,钱氏心中一片冷笑,她倒要看看这道士该怎么自圆其说。 一直不喜钱氏出声的陶行健也开口道:“确实如此,此事必须谨慎。” 这下就连周围的下人们,看向这道士的目光都带了几分质疑,小声的交换着各自在此事上的看法。 其中一个小厮道:“我觉得这道士就是个神棍” 立马有人附和道:“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当然,也有人还在迟疑,“可是,我听说昨天半夜韩姨娘肚子中的胎儿差点就没有保住。” 但他这话一说出,便被旁边的人丫鬟压低声音打断,“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昨天流萤院的姐姐们压根就没靠近过流萤院,我看这道士八九还是不靠谱!” 这些小声的议论那道士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在心中将钱氏好好问候了一遍,原本他还以为郡主后面的安排有些多此一举,现在看来,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夫人有此顾虑也实属正常,请夫人稍等片刻。 说完后转向陶行知道:“贫道有一事相求,还请丞相行个方便。” “道长但说无妨。”陶行知安抚下不赞成的陶行健。 “还请丞相挑选几名可信的家丁下水帮忙寻一下贫道的剑。” 陶丞相向管家点了点头,管家点了几名亲信,在他们下水前,那道士特意嘱咐道:“麻烦各位将贫道那剑周围的物什也一并用布包好打捞上来,这点尤为重要。” “等一下。”宇文悠然也出声打断即将下水的下人,“去一个人到本郡主当日落水的地方仔细看一下。” 钱氏的眸子暗了暗,宇文悠然此举的用意自然再明显不过了,这不,她这话一出,陶妙淑等人的目光纷纷都看向了她。 这么大一片池塘,要打捞一把桃木剑,无异于海底捞针,这桃木剑打飞出后,一切都是宇文悠然的人在安排,那道士也只知道剑是落到水里了,至于落在了哪里,他丁点都不知情。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众人也从湖边移到了不远处的凉亭里。 终于,有一名侍卫有所发现,众人重新回到池塘边,不过盏茶的功夫,他便带着桃木剑上岸,同时手中还拎着一个湿答答沉甸甸的包裹。 陶行知冲着道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长请看,这剑是否是你先前的那一柄。” 那道士从侍卫手中接过,再三确认后,肯定道:“确实是我那一柄,这剑刃上还残留着丞相的血迹。” 确认了剑后,他看向地上那包裹的深情也凝重了起来,围着这包裹念了许久道语,随机又虚空画了好几张符拍入包裹中。 这才用手中的桃木剑干净利索的挑开包裹。 一顶已经有些发暗且变形的凤冠滚了几下停下地面了,而那湿答答的布上则停留着一块翠绿的玉佩。 周围的下人中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认出了这两样东西的来历,先前眼中对那道士的轻视也荡然无存。 这道士问道:“敢问郡主,可认得这两样物品是否为青若落水时佩戴之物品。” 宇文悠然微微皱眉:“本郡主依稀有些印象,这凤冠好似就是她出事那天所戴的,至于那玉佩,我却不能肯定,青若在我身边的时日很短,玉佩又为贴身之物” “着玉佩是青若的。” 身后的下人群中传来一道女声,宇文悠然闻声看去,只觉得这开口说话的女子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你是在哪里当差的,怎么会认得青若的物件。 那丫鬟一听宇文悠然没有叫出她的名字,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上前一步,裣衽行礼道:“回郡主,奴婢青梅,是在厨房当差的,奴婢记得,这玉佩是去年夏日老夫人赏给青若的,她当时曾不止一次在厨房炫耀。”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也见过。” “没错,是青若的。” 陆续有下人开始附和她的话。 “既然如此,就不会错了,这青若人虽身亡,不过她的怨念却凝而不散,而她临死那一刹那,更是将自身的死亡全部归结于郡主身上,每次郡主路过此处,她留下的怨念便会分出一部分加持在郡主身上,加以影响你身边的人,是以,贫道昨日的判断才会有所偏差。” 这解释更是玄之又玄,让人听后便心生敬畏,成功唬住了一帮下人,就连陶妙淑也不例外。 陶行知耐心的问道:“这又该如何化解?” 陶行健虽然依旧对这道士的话有些怀疑,可此事事关宇文悠然,这种事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陶行健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那道士在重新将这两样东西包起来之前,“诸位大可放心,先前贫道便已经有说,只需在贵府做上几场法事即可。” 说完后,他还特意询问钱氏道:“夫人,可还有什么疑问的。” 钱氏动了动嘴唇,是以至此,她再纠正不放就有些太刻意了,虽然心有不甘,但她却还是摇了摇头。 却不知,若非宇文悠然顾念陶行健这个二叔,那么现在承担这孤煞转世之名的绝对不会是已经丧命的青若。 对于她这样的做法,陶行知欣慰的同时,钱氏今日的所作所为也越发将她趁的钱氏面目可憎。 在那道士在府中开始做法的同时,陶行知也将陶行健叫到了书房。 一心闷火的钱氏却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在这道士这已经找不到扳倒宇文悠然的契机,便主动提议道:“如今筠儿身上的怨念已经清除,不如我们一道去探望韩姨娘,你们觉得如何?” 既然宇文悠然这里不行,那她就先除去宇文悠然在府中的左膀右臂。 不出她意料,季姨娘果然有些排斥:“妾身还有事,就不去了。” 钱氏打量了一番季姨娘,阴阳怪气的道:“你这会回去能有什么事,不会是因为韩姨娘肚子中怀的是大哥的子嗣,你看到她心中不舒服吧,不是我说你,你膝下虽然没有儿子,但好歹还有两个女儿,韩姨娘这才第一胎,你就算是为了丞相府的子嗣也该大度一些。” “我”季姨娘本就不是伶牙俐齿之辈,又被钱氏族说中了心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她身边的陶妙淑看似和她一样柔弱,却一下挡在了季氏面前,丝毫不落下风道:“二婶这话淑儿有些听不懂了,还请二婶说明白一点。 宇文悠然听的暗暗点头,对陶妙淑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钱氏格外轻蔑的笑了一声,“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若不是心虚,干嘛连看都不敢去看。”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钱氏,连激将法都用上了,非要拉着季姨娘一块去看韩姨娘,恐怕她的的动机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如此,宇文悠然自然要成全她,对陶妙淑使了个安心的眼神后,这才道:“姨娘的事若是不关紧的话,就陪筠儿一块去看看韩姨娘吧。” 季姨娘心中依旧还是有些排斥,不过既然宇文悠然开口,她自然要给这个面子,遂答应了下来。 经过昨日的折腾后,韩姨娘今日的脸色明显不是太好,自打她早上醒来后就想起了昨日答应宇文悠然的事情,在心中挣扎了好久,至今依旧还在徘徊不定。 “姨娘,郡主c三小姐c二夫人c堂小姐和季姨娘来看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鱼儿已上钩 说话间,韩姨娘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纠结,宇文悠然便已经进了房间。 不过,宇文悠然倒好似没有看出她的纠结一样,由着韩姨娘收拾好了表情,然后开口阻止了她欲要起身的打算。 “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她这么说,韩姨娘的表情越发的不自然起来,目光也有些躲闪。 钱氏见状,却以为韩姨娘这是听了昨日府里的传言,担心宇文悠然对她肚中孩子不利,一反常态亲热的上前,跟着阻止道:“筠儿说的不错,如今你身子重,昨晚又在生死关上走了一遭,你就好好躺着就好。” 韩姨娘的身子确实虚的很,也就没有坚持,只是象征的抬了抬头,“多谢郡主,二夫人!见过三小姐c堂小姐c季姐姐!” 可就算如此,她的脸色也比刚刚苍白了许多,气息也喘了许多。 宇文悠然凝眉,端起放在一旁喝了半碗的参汤轻轻的晃了几下,然后放下,对着陶妙淑道:“韩姨娘身子虚弱,回头你吩咐一下让库房挑选两支上好的人参送过来。” 陶妙淑有些不相信的看了身边的季姨娘一眼,她明明记得昨晚从落芳院出去后,就交代母亲身边的丫鬟去告知茯苓的,如今宇文悠然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出一定是这参汤出了问题:“大姐放心,我回去便让茯苓亲自送过来。”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钱氏的目光在参汤和季姨娘身上来回交换了几次后,心中一动,眸中闪过一道亮光。 这也让她对韩姨娘的态度越发的亲热起来,很自然的越过宇文悠然,便在床边坐下,端起宇文悠然刚刚放下的参汤,轻轻的搅了几下,单从这参汤的色泽,她便看出了问题。 她原还以为这季姨娘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还真有意外之喜。 轻轻的舀起一汤匙的参汤,送到韩姨娘嘴边,语重心长的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放宽心,这参汤是最补身子的,就算不想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逼迫自己喝,只有你的身体好了,你肚子中的孩子才能好。” 这刚经历了昨天的事情,韩姨娘醒来后,也曾想过到底是她疏忽了什么地方,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想来想去,别的地方也不可能,那就只在吃食上了。 她最近胃口不是太好,昨天一天也只喝了一碗养胎的汤药,问题就只能出在汤药上。 所以现在,她对这些汤汤水水的格外的排斥,就是眼前的这碗参汤,她也一口没敢喝,趁着丫鬟婆子不注意,悄悄的顺着床里面的缝隙倒了半碗。 现在,这碗参汤又经了宇文悠然和钱氏两个人的手,她更是一口也不敢沾。 她的防备,非但没让钱氏觉得难堪,反而在心中有些暗喜,至少这说明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如此,一切都好办了。 “你是担心”说话一半已经足够了,她很自然的将参汤放下,转开话风道:“这参汤已经凉了,还是让下人重新端一碗过来。” 韩姨娘连忙开口阻止道:“不用这么麻烦,现在端来我也喝不下,二夫人有心了。” “看你这话说哪去了。”钱氏嗔了她一眼,“不过你以后真的要小心谨慎一些,昨天的事情若是再来一次,你可未必会如此好运。不过你现在可以安心了,那道长已经做法找出他口中的孤煞转世是以往在筠儿身边服侍的丫鬟,她人也已经早死,就是残留的孤煞之气也已经根除,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了,若非如此,筠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宇文悠然勾起一抹冷笑,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要开始了吗? 韩姨娘虽然打开始就没怎么相信这个说法,但她肚子中毕竟还怀着一个小生命,若说没有一丝芥蒂自然不可能,尤其是她昨晚还与宇文悠然见过面,当时状况危机,她没来得及多想,但今天确实有些后怕的。 如今听钱氏这么说,她也多少安心了一些,虚弱的点了点头,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不由自主的向里面侧了侧身子。 这个小小的举动,却给正在找切入口的钱氏提供了一个契机,“看来昨晚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今天叫大家一起来,便是想给你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到这,我要先给筠儿道个歉。” 宇文悠然挑挑眉,故作不解道:“道歉?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钱氏有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她可不相信宇文悠然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突然听到有个丫鬟昏迷在落芳院时,我第一反应就想起了那道长的话,以为是筠儿你院子里的丫鬟,后来管家去确认,没想到却是我身边的丫鬟。” 宇文悠然恍然道:“原来还有这事,以当时的情况二婶会那么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在心中却对钱氏此时的举动格外的不屑,想要坑人的时候,还不忘记给自己洗白,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却用错了对对象。 只听宇文悠然继续道:“不过,二婶身边的丫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迷在落芳院呢?” 躺在床上的韩姨娘想到了一种可能,看向钱氏的目光中多了防防备,跟着道:“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想知道。”钱氏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那丫鬟醒来后,我和管家一道问过了,她只记得在路过落芳院不远处的花园时,头一痛,便昏了过去,如此来看的话,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到此,钱氏别有深意的看向季姨娘。 自打韩姨娘进府后,季姨娘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的,最担心的就是韩姨娘的孩子出了问题会扯到她的身上,再加上,她确实也在鬼使神差下刚刚做了件错事。 此时就好似惊弓之鸟,急忙撇清关系道:“这事和我没关系。” 鱼儿已上钩,钱氏心中格外得意的道:“我也没说是你啊,你这么急着撇清做什么,难道说” 在季姨娘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陶妙淑就明白这时候阻止已经晚了,只能帮着季姨娘道:“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昨晚的事和姨娘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点父亲也可以作证。” 可是这太过急切的语气反而引起了韩姨娘的怀疑,现在整个相府谁不知道陶妙淑唯安庆郡主马首是瞻,想起昨晚宇文悠然提出的条件。 韩姨娘已经在心中怀疑这整件事都是宇文悠然计划好的,就是为了逼她答应条件。 不得不说,她已经猜中了八成,不过宇文悠然没有替人背黑锅的习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相信韩姨娘迟早会有答案,好了,二婶,该说该解释的也都说了解释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姨娘休息了。” 季姨娘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被陶妙淑拦下,冲她摇了摇头。 钱氏的目的已经达到,这里自然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不过临走之前,还不忘给韩姨娘下一剂猛药。 “筠儿,相府一向子嗣单薄,如今还不容易能新添一人,一切都要加倍的谨慎,淑儿毕竟还年轻,有些事还是要交给年长的嬷嬷才更放心一些。” 宇文悠然不用看,也知道韩氏眼中的怀疑肯定又加深了几分,“多谢二婶提醒,这点筠儿会注意的。” 待出了落芳院,钱氏便带着陶妙颍与宇文悠然等人分道扬镳。 待她们走远后,早就按捺不住的季姨娘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道:“郡主,你要相信我,昨天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宇文悠然自然知道不是她做的,不过却也趁此敲打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那参汤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季姨娘一时语噎,脸上更是青白交加,她这么做的理由,实在让她难以启齿。 陶妙淑多少能猜到她这么做的原因,不忍道:“这件事是我失责在先” “这不是你的错!”宇文悠然打断她,依旧看着季姨娘,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威严,“我之所以将相府的事情交给三妹妹去管理,是因为我足够相信她,我也很清楚,平日里姨娘你也出了不少力,对于这点我并不觉得有错,你以后依旧可以帮她。” 季姨娘刚刚松了口气,却听宇文悠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希望姨娘能向以往一般保持一颗善良的心,我明白府中再添子嗣的事情姨娘不可能一点也不闹心,可他毕竟是一条生命。现在姨娘你应该庆幸韩姨娘和孩子并没有因为你让人送来的下等人参出事,我言尽于此,希望姨娘能好好的想一想。” 季姨娘已经愧疚的无地自容,宇文悠然留在她们母女两人,重新进了落芳院。 刚迈进门,一道冷光迎面而来,宇文悠然微微眯起眼睛,挥手让房间中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退下,冷声道:“没想到你这么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姨娘不甘心的看向轻易便将她的暗器接下的绿芙,“郡主,你如何让我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对我很重要吗?”宇文悠然风轻云淡的看了她一眼,径自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坐下,“昨天晚上我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现在你可以兑现承诺了。” 韩姨娘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还算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教导你模仿合寿长公主一举一动的人现在在哪?” 韩姨娘的眼猛的睁大,无法掩饰她的吃惊,这件事当时可是做的很隐秘的,安庆郡主怎么会知道。 她不由的想起在宇文悠然身边出现的那些人,看来,安庆郡主远比她想像的还要不简单,她要不要提醒一下王爷。 如果她透露了这人的行踪,会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 宇文悠然一点也不着急,由着她去分析其中的利害,她相信,韩姨娘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韩姨娘这一掂量,就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她的手轻轻的放在已经高高凸起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跳动,不禁露出一个苦笑,怪不得安庆郡主昨晚一点也不着急问她,她是算准了自己为了肚子中的孩子是一定会妥协。 “好的,我告诉你。” 半盏茶的功夫后,宇文悠然嘴角噙笑的从落芳院出来,“即可让影卫找到此人带回来。” “是,”经过这件事也让绿芙想起先前影卫带回来的一个消息,“郡主,盯着周家的影卫传回来消息,两日前,周家家主暗中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少年,此少爷与丞相有七分相像,应该就是迟迟未归的五少爷。郡主,你看,要不要属下派人将五少爷接回来。” 打从周姨娘的血书送出后,周家便一直很安静,就好似周姨娘真的与周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保险起见,宇文悠然还是让暗影安排了一名影卫,如今看来,还真的派上点用场。 “让影卫暗中将陶知昆的下落透漏给丞相即可,然后再棋王那的影卫多加留意一下陶妙玲的动静,她一定会与周家联系,到时候只需要记下他们通信的内容就可。” 不管蒋凌正对陶妙玲真心也罢,虚情也可,但对蒋凌正这类人,为了那把椅子,这天下就没有不可以利用和舍弃的。 吩咐好了这一切后,宇文悠然并没有在府里多作停留,直接出府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直奔静安寺。 她的马车刚刚离开京都没多久,秦路便也骑着马紧跟着出了京都。 “卧病在床”的秦烈听到这个消息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声道:“集合暗卫!” 他的女人也敢染指,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相信拓拔云一定会很喜欢他这份大礼。 秦路的尾随,很快便又影卫传到了宇文悠然这里,绿芙对这云苍国太子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属下这就让人将他引开。” “不用这么麻烦。”宇文悠然开口制止了她,“老夫人就在静安寺,就算引开他也可以再找去,让影卫通知幽王,他给本郡主招来的麻烦让他自己去解决。” 绿芙一愣,秦路之所以对她家郡主有所不同的原因,昨晚影卫便传回来,这原因确实是在幽王身上。 若非觉察到幽王对她家郡主格外与众互动,相信秦路也不会多此一举。 不过,她还是她家郡主第一次没有去回避和幽王之间的关系,“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已经出了京都的秦烈听到影卫的传话,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的明显,不枉费他等了这么久,这个女人终于开始要向他靠拢了。 引砚c引风相互对视了一眼,也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欣喜,自家王爷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以后有安庆郡主相伴在王爷身侧,他们是发自内心的看好。 “王爷,这般冒然出手,是不是过早的向拓拔云暴露了我们的实力。”虽然知道这时候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但引墨还是说了出来。 提起拓拔云,秦烈刚刚才稍有柔和的脸部线条一下刚硬了起来,“就算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等她得知失踪的秦路就在东泰国后,也一定会有所怀疑,按照她的性格,一旦怀疑,她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引墨常年留在云苍国,对拓拔云的了解自然更深一分,他很清楚,自家王爷现在说的就是事实。 只是今日的事情一旦做了,他家王爷多年的伪装也就走到了终点,也就意味着与拓拔云正式宣战。 届时,他家王爷再想按计划顺利的返回云苍国,恐怕有些难了。 秦烈明白他的顾虑,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放心,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中。她废了本王一条手臂,本王自然要先收回点利息。” 引墨看着自家王爷脸上邪魅的笑容,亦洒然一笑,反正迟早都要宣战,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个月而已,“王爷准备怎么做?” “终于开窍了!”引风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好久没有与你一道和王爷一起行动了,还真是有些怀念。” 秦烈与他们相视一笑,凤眸微眯的看向远方,“好了,出发!” 静安寺外 站在马车旁的宇文悠然有些意外的看着寺庙四周被修剪的五花八门的树林。 叫来绿芙问道:“这是谁做的?” 绿芙也同样满脸的疑惑,“属下这就去问下。” 离开了一下回来时,她的脸上便多了几分古怪,“回郡主,这是廉清王府五公子连夜的杰作。” 这下,就连宇文悠然脸上都露出了古怪,廉清王府的五公子无缘无故怎么可能跑到一座尼姑庵大展才艺。 看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这样的举动倒是真的很对陶妙琴这样单纯的女子的口味。 果不其然,宇文悠然来到老夫人的院子时,陶妙琴正津津乐道的和老夫人讨论着这件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宇文悠然捉狭的问道:“在讨论什么呢这么开心。” 听到她的声音,陶妙琴惊喜的抬起头。 “筠儿,我在这里什么都好,又有琴儿陪着我,这么大的太阳,你怎么还跑来了。”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老夫人笑开花的样子,显然还是也很高兴。 宇文悠然上前揽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筠儿不是太想祖母了嘛,难道祖母都不想筠儿吗?” “想,怎么不想!”老夫人被她哄的心都酥了。 陶妙琴连忙证明道:“这点,琴儿可以作证的,祖母每天提起大姐的次数,琴儿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宇文悠然将头从老夫人怀中抬起,看着陶妙琴活泼开朗的样子,再想想外面某人的杰作,打心里为陶妙琴感到开心。 不过看这丫头的模样,好似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宇文悠然一时兴起,起了捉狭之心,盛满笑意的看向陶妙琴,“对了,静安寺寺庙外的树什么时候大变样了。” “我们刚刚就在说这个。”宇文悠然的到来让老夫人的心情格外的好,“筠儿你说,这寺庙四周好端端的树却被人修剪成现如今的这幅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宇文悠然看了陶妙琴一眼,“是啊,我刚刚下马车时也吓了一跳呢,还以为是来错了地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将整个寺庙的威严都破坏掉了,恐怕现在主持一定很头疼,琴儿,你说呢?” 陶妙琴点了点头,“是有点奇怪,不过大姐,你不觉得那些树现在真的很可爱吗?” 宇文悠然就知道会这样,看来这五公子很明白陶妙琴的喜好,显然是没少做功课,若是陶妙琴知道这杰作是出自谁手,恐怕心里会更开心。 这也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总比陶妙淑一直深陷在达奚丰赡的漩涡中要让人舒心的多。 “还没有查出来这是谁做的吗?” 她这边是其乐融融,秦烈那边是酣畅淋漓。 秦路吐了一口血,重新站起来,看着将他团团围起的黑衣蒙面人,厉声问道:“你们是谁?究竟要做什么!” 面具下,秦烈冷笑出声:“看来云苍国的太子殿下也不过如此,怪不得会被抓来当俘虏。” 秦路愤怒的同时亦心生警兆,“你们究竟要对我做什么?你这么做会引起两国战争的!” “是吗?”秦烈走上前,居高临下的道:“原来你这么重要。” “那是自然!”秦路自得的扬起下巴。 “呵呵那我找的便是你。”话音落下的同时,秦烈手中的剑已经落在秦路的脖子上。 让秦路的心一凉,飞快的收回脖子,怒意盎盎的道:“你究竟要怎么做!” 秦烈手中的剑轻轻的挽了个剑花,贴着秦路的衣衫滑过,冰凉的触感,沿着脚后跟一下扩散到了全身,“动我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女人,秦路一下有些糊涂了。 就在秦路失深的刹那,秦烈手中的剑毫不留情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让你断子绝孙 看清剑的去向,秦路心中一突,怒喝道:“你敢!” 面具下,秦烈邪魅一笑,挽了个剑花震开了秦路阻拦的动作,看清秦烈意图的引风,上前一把将秦路钳制住。 秦烈手上的剑毫不留情的一路向下,在秦路惊慌的注视下,直接命中要害!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引风立即放开了秦路,只见,秦路整个人弯成了虾状,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心中更是凉了半截,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次是真的完了。 秦烈嫌弃的将手中的剑一丢,“听闻云苍国太子宫中,美女如云,太子殿下时常为了临幸之事头疼异常,这下,以后就再也不必烦恼了。” 无尽的羞辱汹涌席卷而来,痛的脸早已变色的秦路目光掠过秦烈扔在地上的剑,质问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秦烈冷呵一声,转身对着精通医毒的那人道:“给你半天的时间,别让他死了。” 那人的双眸瞬间璨亮,激动的直搓手,一步一步的向秦路靠近,“放心,我保证他死不了。” 单是看那人的那双眼睛,秦路的头皮就觉得发麻,提起刚刚酝酿好的一股气,忍者胯间传来的剧痛,作势就要去捡秦烈扔在地上的剑。 那人嘲讽的停下脚步任由他捡起剑,向着自己招呼过来。 看他丝毫没有反抗,秦路心中一喜,丝毫没有注意引砚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的悲悯。 可很快他就知道了,眼看这只差一寸剑就能穿胸而过,他身体内的力气就好像一下子被抽离了一般。 “哐当”一声,剑便从他手中滑落过去。 浑身无力的感觉更是让秦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你要对本王做什么?” “嘿嘿,待会你就知道了。” 那人回头朝着站在一边的引砚几人不满道:“一群没眼力劲的,”然后手一指,指向引风道,“你,帮我把他带回去。” 被点名的引风脸上的肌肉抽了几抽,可他却不敢开口去得罪那人,在众多同情的目光的簇拥下,来到瘫软在地的秦路跟前。 因为心情不爽的缘故,他对秦路自然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将他砍晕,然后用黑巾将他的眼蒙住,抗在肩上。 那人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一刻也没有耽误,当即向秦烈告辞道:“那个,王爷时间紧迫,属下就先回去了。” 秦烈点了点头,“不要在他身上留下伤口。” 那人一听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他也清楚秦路的身份,不就是不留下伤口嘛,对他自然是小意思,“王爷就放心,属下自有分寸。” 随着他离开,秦烈几人也将脸上的面具去掉,引墨露出几分担忧道:“王爷绝了太子的子嗣,拓拔云恐怕会借此向东泰国发难。” 秦烈轻蔑一笑,“你觉得秦路会将他受伤一事说出来吗?除非他能狠下心来杀了自己的儿子。” 引墨一下了然,“属下明白了。” 引砚开口道:“王爷,府里还有一群大夫等着,王爷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回府。” 秦烈皱眉,提起这群大夫他就格外的不悦,不耐烦的道:“急什么,让他们等着。” 引砚抹汗,“那要不要派人将这边的情况告知郡主一声。” “不用!”秦烈勾了勾嘴唇,“本王亲自去。” 昨天让这个女人跑掉了,今天他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静安寺 宇文悠然捉狭的看着双颊绯红的陶妙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四妹妹以后问问五公子自然就知道了。” 老夫人满脸笑容的看着承欢膝下的两人,眼看着再说下去,陶妙琴就真的无地自容了,连忙开口道:“好了,这件时随后再说,琴儿你去主持那,将今早说的佛经取回来。” 陶妙琴现在巴不得离开这个院子,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猜到老夫人接下来要说什么,宇文悠然脸上的笑容微微收起了一些,露出了几分无奈。 待老夫人将院子里的人都支开后,宇文悠然不等老夫人开口,率先道:“祖母可否告知筠儿,那日祖母和廉清王府老王妃在这院子里都说了什么。” 老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这还没开口呢,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了,你倒是给祖母说说,这么好的一门婚事,你怎么能就这样拒绝呢。” 知道老夫人是真心为了她着想,宇文悠然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撒娇道:“筠儿舍不得祖母,还不想那么快嫁人。” 老夫人轻抚着她的头,叹气道:“傻孩子,我这身子撑不了多久了,相府大房又只有你这么个嫡出的,又是长女,若是哪一天天,祖母真的按照风俗,你可是要守重孝的,三年守孝期间,不得议亲嫁娶,到时再考虑就晚了你这傻孩子!” 想起老夫人已经不多的时日,宇文悠然的眼眶就忍不住红了起来,将自己深深的埋在老夫人怀中,贪婪的汲取着属于老夫人的味道和温度,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老夫人也将她搂紧了几分,努力的驱散身体内的倦意,“祖母知道你现在是个有主意的,你既然不中意这门婚事便也罢了,但祖母能留给你的日子真的不多了,你若是有中意的,一定要高速祖母,不要耽搁了。” 埋在老夫人怀中的宇文悠然眼眶湿润的点了点头,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暗中一直照看老夫人身体的影卫,犹豫了一下,还是现身道:“郡主,老夫人已经睡着了。” 宇文悠然闻声抬头,小心的从老夫人怀中起身,伸手抚平了老夫人微皱的眉头,对着影卫点了点头。 那影卫会意,将老夫人抱回房间,宇文悠然轻声轻脚的为老夫人盖好锦被。 重新回到院子,宇文悠然这才开口问道:“这样的情况现在一天几次。” “回郡主,昨天是六次,每次昏睡后能清醒一个时辰,情况比预想要好很多。” 宇文悠然听到后,心却猛的揪紧,每次都只能清醒一个时辰吗?她记得暗影曾说过,老夫人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到最后,便是彻底的长眠。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宇文悠然还是觉得很难受,让影卫退下后,她又在老夫人床边守了很久,直到感觉道周围空气中的异动,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才离开院子,将老夫人交给李嬷嬷和陶妙琴。 绿芙敏锐的觉察到不妥,可却被宇文悠然用眼神制止,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等宇文悠然上马车时,她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飞鱼诧异的目光中,坐在了他旁边。 马车里,宇文悠然坐下后,这才对着周围的空压低声音道:“王爷是准备一直在暗中护送我回府吗?” “如果你愿意,自无不可。”说话间,秦烈已经从暗中现身,坐在了宇文悠然对面,眼中的炙热丝毫没有收起的意思。 她这样的目光,让宇文悠然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的种种,秀美轻蹙,“你有什么事?” 不称呼他王爷了吗?这点小小的改变,让秦烈的目光越发的炙热,“秦路我已经收拾过了。” “嗯。”宇文悠然只回了一个鼻音,侧身欲避开绿秦烈炙热的目光。 这个小动作又让秦烈一喜,更是认定,宇文悠然对他的感觉也一定有所不同。 不然自己如此看她,她非但不会避开,恐怕早就回自己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直接下逐客令了。 不过,他也学会了适可而止,踩着宇文悠然发作的点,及时的收回目光,“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对他的吗?” 没有了秦烈炙热的目光,宇文悠然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渐渐的放松下来,目光在秦烈的左臂上落了一下,“如果是我,恐怕不仅仅是一只胳膊这么简单。” 果然,他就知道,她和自己是同路人。 “伤了本王一条胳膊,自然不会便宜他!” 当宇文悠然听完秦路如今的处境后,虽然觉得他是罪有应得,但于此同时她也更进一步的认清了秦烈的冷血。 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何在与她独处时,总是这么炙热,可他和自己却还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阻碍。 宇文悠然第一次试探的问道:“那个位置对你真的那么重要,非要不可吗?” 秦烈被她问的愣住了,重要吗?马车中沉没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肯定的道:“重要!非常重要!” 宇文悠然在心中轻叹气了一口气,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死结所在,既然已经注定,倒不如将一切掐断在萌芽中。 “本郡主累了,王爷请回吧。”说完后,宇文悠然轻轻的合上双眼。 觉察到她突然的疏离,秦烈一时有些迷茫,难道和他刚刚的回答有关吗? 莫非她不愿卷入皇室的争斗中。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便被秦烈快速的捕捉到,想起这写日子发生的种种,他越发的肯定,一定是这样! 看来如果现在不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意,刚刚对他消融的坚冰就会在此冻结。 “我秦烈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是我认定的女人 “我秦烈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宇文悠然震惊的睁开眼睛,撞进秦烈漆黑的双眸中,心竟然有些慌了,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楚过。”秦烈的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是我秦烈此生此世唯一认定的女人。” 宇文悠然的心一下漏了半拍,第一次,她的心开始有所动摇,但却还不足以晕头转向,“如果和我在一起的代价是要你放弃那个位置呢?” 秦烈眉毛隆起,凤眸中露出几分不解“我并不认为这两件事有冲突。” 他的迟疑,让宇文悠然的心跳渐渐的恢复正常,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让秦烈放弃。 秦烈感觉到她再次散发出的疏离,心猛的一紧,赶在宇文悠然开口前,抢先道:“王府中还有事,刚刚我说的你不用急于回答,三天后,我会在静安寺等你的回复。” 话音落下后,马车里也没有了他的身影。 宇文悠然看着他刚刚坐的地方,独自陷入了沉思。 远处,秦烈站在一颗树上,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第一次,他明白了什么叫胆怯,刚刚他真的害怕从宇文悠然口中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明明能感觉到现在并非他一人一厢情愿,可是为何,他们之间每次稍微有些进展的时候,他都会从她身上感觉到刻意的疏离,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她又为何会那么问。 一堆的不解将他淹没,第一次,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宇文悠然的一切过往。 宇文悠然这边也好不到哪去,直到马车停下,她才从沉思中抽离出来,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从马车上下来时,她的神色已经如常,可心中的心事却从未放下。 看着眼前的的相府,这个让她感觉到家的温度的地方,心思越发重了几分。 而她回府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正在兰若院看那道士做法的钱氏耳中,一直在做法的道士从她的神色中猜出是宇文悠然回府,大松了一口气,匆匆的结束了法事,对着一直等在一旁的陶妙淑道:“三小姐,此处法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只剩下郡主现在住的院落了。” 陶妙淑虽不知道这道士是否有真本事,不过他今日的种种表现,最起码已经说明,他与钱氏并非一道人。 因此,他对这道士也格外的客气,“道长辛苦了,可需要休息片刻。” 那道士现在是巴不得赶快结束远走高飞,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等他解释的钱氏,自然推脱道:“万万不可,此法事务必在太阳落上前做完,否则将功亏一篑。” 什么狗屁理论,钱氏在心中将他好好咒骂了一番,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陶妙淑领着那道士向流萤院走去。 到了流萤院后,得到宇文悠然的首肯,那道士按捺着心情装模作样的做了场法事,待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后,他向宇文悠然深深的福了一礼。 “回郡主,府中所有残留的孤煞之气已经清除。” 宇文悠然很清楚他的心思,颔首道:“有劳道长,绿芙,你陪着道长到帐房领报酬。” 绿芙自然明白宇文悠然的意思,走到那道士身边,道:“道长,这边请。” 道士一听,心中更是一喜,连忙道:“有劳。” 钱氏的目光微闪,办砸了她的事,还想就此走掉,想得美! 紧随着那道士告辞道:“既然法事都已经完了,我就不打扰筠儿休息了。” 还未走出院子得道士心中一紧,加快了几分步伐。 “二婶且慢。”既然答应了那道士,宇文悠然自然言而有信,“正好二婶在这,筠儿也有些事情和你商量。” 见钱氏要推脱,宇文悠然索性道:“是关于堂弟堂妹的。” 推辞的话已经到嘴边的钱氏一下熄灭了离开的念头,问道:“筠儿要说的是什么事?” 宇文悠然也并非无的放矢,“祖母的病情想必二叔已经告知二婶,祖母的病情太医也已经束手无策,二婶心中也该有个数,堂弟和堂妹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二婶可有什么打算?” 这还真是让钱氏头疼的事情,正如宇文悠然所说,一旦老夫人真的她的儿女都是嫡孙,三年不可议亲婚嫁,儿子倒还无所谓,但女儿不一样。 “筠儿,我何曾又不想,但你看二婶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有心无力,颖儿也没有淑儿和琴儿那么好命,能遇上廉清王府那么好的婚事。” 宇文悠然歉意得道:“说起来,都是筠儿疏忽了,白蔷,去将最近的拜帖都拿来。” 毕竟陶妙颖是二叔的女儿,有些事自然不能耽搁,正好,在分家之前也给钱氏找点事做,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筠儿,你”钱氏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她来到京都后不是没想过尽快的融入京都的圈子中,可是她在京都连一个熟人都没有,自然没有人给她发邀帖,而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又那样,在这上面她也只能干着急。 在这件事上,她在心中也不只一次的埋怨过老夫人和宇文悠然,甚至还曾觉得宇文悠然是故意为之。 只是宇文宇文悠然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怀疑渐渐的将她心中的激动冲淡,从白蔷手中接过请帖时她已经平静了下来,恰好此时,绿芙也办完事回来。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宇文悠然自然没空管她在想什么,“二婶若是有空可带着堂妹参加,也能多认识一些朋友。” 钱氏收起眼中的狐疑,也没有在此多留。 出了院子,再听到那道长离开相府后就了无踪迹的消息,她的脸整个都拉了下来,于此同时,她的心也提了起来。 如果以现在的情况,她还不能肯定那道长是被宇文悠然收买的话,那她就真的有问题了,怪不得,明明计划好的事情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她还差点着了道。 只是如此说来,宇文悠然已经知道那道长身后就是她,那为何不揭穿她呢? 钱氏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手中的请帖,莫非这帖子中真的有问题不成,看来参加这些宴会时,她必须提高警惕才行。 如果她知道就因为她现在的一念之差,才引发了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恐怕她现在就不会想这么多,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此时,幽王府也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刚刚经历过非人般惨烈折磨的秦路,僵硬的坐在马背上,双腿间传来的痛感更是让他的脸黑的已经足够与锅底媲美,愤怒的几乎要滴血的凤眸瞪向前来牵马的小厮,“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本王下来。” 那小厮打了个激灵,连忙去扶秦路。 好歹不歹,因为高度的落差,他只能先帮秦路去脚蹬,这也就不可避免的碰到了秦路的腿,也就不可避免的扯动了双腿间的伤口。 “嘶” 秦路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脚踢开那小厮,再次扯到伤口,痛的他更是死去活来,咬牙切齿道:“废物,去给本王找一个会武的过来。” 引砚这才现身,小跑到秦路身边,关心的问道:“太子殿下可是受伤了?” 询问的时候目光还在秦路身上打量了起来,最后有意无意的停在他的腿上,对着旁边站着的小厮道:“你去通知府里的太医即刻到太子居住的院落。” “慢着!”本来引砚打量的目光就已经够让秦路黑脸了,现在一听他既然还要找太医,这太医一检查,那他双腿间的伤肯定就暴露了,届时恐怕就不是被嘲笑那么简单了。 “本王只是骑马时间太长了一些,双腿有些麻了,不用请太医,你用轻功将本王下马即可。” 果然如他家王爷所料,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用客气了,这位太子小时候可没少欺负他家王爷,现在的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他也顺便收点利息好了。 “太子坐好了。”引砚施展轻功,可当他的足尖刚刚点到马背上,秦路身下本来温顺的马一下狂躁了起来,伴着一声嘶鸣,两只前蹄高高扬起。 引砚冷笑一声,一个身形不稳,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而秦路的状况更是惨不能言,马受惊的第一时刻,他就条件反射的握紧了缰绳,双腿夹紧了马肚。 可是这样一来,自然扯动了双腿间的伤口,痛的他更是死去活来,怒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这匹马给本王停下。” 几乎伴随着他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他身下的马疯狂的挣扎了两下后,一下安静了下来,还不容他喘一口气,整个马就像一边倒去。 眼看着他的腿就要被马压在身下。 秦路再也顾不得双腿间的痛,直接一个跃身,在那匹马轰然倒地时,他也在地上打了个滚后,堪堪听在了马身边,侧脸一看,便看到了插在马脖子上长剑。 引砚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还是请太医看看吧。” 他不提太医还好,一提太医,秦烈整个人的气一下就不顺了。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天之约 秦路抬头一看来人,心中压集的火气一下就爆发了出来,大力的甩开引砚,强忍着痛走到秦赫面前,质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在被那个变态的那人折磨的死去活来时,他一直在猜测究竟是谁才会这么伤他,最后将怀疑对象锁定在了秦赫身上。 唯有一向如小绵羊一般的秦赫,才会是最大的受益人。其实他对秦赫的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生在皇家,怎么可能会对那么位置没有一丝的念想。 平日里那副无欲无求c温文尔雅得模样,不过就是在麻痹别人罢了。 这次联姻,其实就是他和母后对秦赫的一次试探,如果秦赫心中真的有非分之想,那么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果然,他的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他自己竟然会以俘虏的身份来到京都,给了秦赫这么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单看他的眼神,秦赫就已经猜出他在怀疑什么,虽然他当时确实在现场,但动手伤他的可不是自己,秦赫自然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异样,“大哥为何会如此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路努力的克制着怒火,“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转移话题。” 秦赫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东泰国的皇帝召我进宫,商议我与烟云公主联姻一事,这有什么问题吗?” 跟在秦赫身后的官员也纷纷证实了他的说辞。 秦路的怀疑并没有因此有所减少,冷哼了一声,“最好如此,若是让本王查出来你还做了什么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他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跟在秦赫身后的官员,“你们也最好给本太子放清醒一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被册封太子后,依旧还是习惯以本王自称,此时故意自称本太子,就是在提醒这些官员他的身份。 跟在秦赫身后那些不明所以的官员被他说的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过也觉察到是与眼前的三皇子有关,识趣的纷纷向秦赫告辞。 秦路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示威的看了秦赫一眼,“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本王就不知道是你做的,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秦赫却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容依旧是亘古不变的温润,“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大哥对我误会至厮,对此,我也没有可解释的,刚刚我看到大哥走路的姿势,是不是哪里受了伤,还是先请太医给检查一下。” 再次被戳中痛处,秦路没好气的道:“我有没有受伤你自然心知肚明,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至于太医,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看着秦路强撑着走进王府,秦赫与引砚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这才关心的问道:“二哥的状况可有好转,本王能去看看吗?” 引砚为难的道:“回三皇子,幽王的伤势依旧还不稳定,恐怕今日还不行。” 听他这么回答,秦赫就明白这是自家王爷肯定是在安庆郡主那里碰了壁,想到此,他不由的想起今日在宫中时蒋紫荆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三天的时间,稍纵即逝,引砚发现,他家王爷打一早起,整个人就异常的躁动,桌子上已经放了两个空酒壶了。 终于,秦烈还是按捺不住了,“派个人去丞相府再看看,安庆郡主可有出门的打算。” 原来是和安庆郡主有关,怪不得自家王爷会如此。 在这件事上,引砚自然是一点也不敢耽搁。 与此同时,流萤院梳妆前,面含春色的红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钱氏为参加宴会搞出的大动静。 “郡主,真的要任由二夫人这样吗?” 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自家小姐的回复,红袖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这才发现,她家小姐现在的样子应该在发呆。 她询问的看向绿芙,绿芙也摇了摇头,红袖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猜测,莫非她不在的这几天她家小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又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她家小姐失神。 没有了红袖叽叽喳喳的声音,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全部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宇文悠然身上。 足足过了二十息,宇文悠然才意识到了不妥,透过镜子看到身边丫鬟的表情,微微皱眉:“你刚刚说什么?” 红袖也不知道先前她听进去了多少,索性从头说起,“奴婢说,二夫人这两日以参加宴会为由,带着二小姐在京都的店里,挑了不少的衣服首饰让送到府上,到帐房结账。三小姐知道后,让帐房按照府里规定的年份例,将前两日的结了帐。可今早又有一批首饰送来,这已经超出了二夫人和堂小姐的年份例,帐房不敢擅自作主,便压了下来。二夫人知道后,借此大发雷霆,当着下人的面指责三小姐落了她的脸面,丢了相府的面子。” 这件事宇文悠然也有所耳闻,她并不觉得陶妙淑的处理办法不妥,大家门户,衣服首饰这些都是有规定的。 像在相府,按照规定,钱氏和陶妙颖每个季节府中都会为其添置四套成衣,两件首饰。如果不需要府上准备,也可以到外面的成衣铺子自行购买,但却有银两的限制,也就是所谓的份例。 一旦超出份例,那超出的银两就需要钱氏和陶妙颖自掏腰包。 现在的情况,显然钱氏是不愿自掏腰包。 宇文悠然冷笑道:“红袖,你去告诉三小姐,让帐房扣除这次多出的银两后,将除了下人外的二房这一年的月俸全部支给二夫人,这一年中,帐房不会再替二房付任何费用。” 红袖一听,整个人都蠢蠢欲动起来,还是她家小姐有办法,兴冲冲的道:“奴婢这就去。” 宇文悠然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绿芙,安排马车。” 相府这边刚有动静,消息就传回了幽王府,秦烈激动的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引砚讶异的目光,“给本王更衣。” 从相府到静安寺这一路,宇文悠然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表情也没有变化,就是绿芙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直到进了静安寺的大门,绿芙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她的表情才终于有了变化,激动的再次压低声音确认道:“确定是影叔叔吗?” 绿芙点了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不会错,据影卫的描述,来人所拿那枚簪子我应该在首领那里见过。” 簪子!宇文悠然一下恍然,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暗影的消息,兴奋的同时她也不免担忧起来,暗影竟然将此信物交给一个陌生人,难道他受了重伤不成? 这下,她就是一刻也不想耽搁,进静安寺确定老夫人正在昏睡后,就以休息为由进了这院子中空着的厢房。 一直等在暗中的秦烈心中一喜,看着宇文悠然进了厢房后,稍微平抚了下激动的心情,也悄无声息的进了厢房。 可是没过几息,他就沉着脸出来,这个女人,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她竟然就只留给她一个空房间,连一句只言片语的解释都没有。 但他还没有丧失理智,“给我查下刚刚在寺门口,她和她身边的丫鬟都说了什么?” 感受着自家王爷的低气压,引砚一句也没敢多问,亲自去督促此事。 秦烈沉着脸重新进了空无一人的厢房,她既然从这里离开,自然还要回到这里,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听到一个答案。 对此全然不知情的宇文悠然由绿芙带着施展轻功来到静安寺十里外的村庄东头的一所房子里,这才现身。 院子中一身农妇打扮的女子看到她们也一点也没感到意外,放下手中的活计站了起来,一句废话都没有,指了指左边的房间。 “人就在里面。” 绿芙点了点头,赶在宇文悠然前面敲了敲门。 房间中传来一个青涩的略带惊慌的男声,“谁?我只会将我知道的告诉有信物的人!” 宇文悠然并未因此而感到意外,能让暗影将簪子托付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示意绿芙让开,放缓语调对着房间道:“我已经让人回去取信物,你先将门打开,让我进去等可以吗?” 屋子中沉默了一会儿后,从里面传来了开门闩的声音,门扉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青涩消瘦的男孩的脸。 一双充满戒备的乌黑大眼睛看到宇文悠然后露出了几分拘谨,添了添嘴唇道:“你真的是我要找的人,你的信物什么时候能拿来。” “自然。”宇文悠然格外欣赏这少年的严谨,但她也同样想尽快的从这少年口中知道暗影的消息,“你的那位大叔叔是不是告诉你,我手中的信物是可以和你拿着的信物是一凰一凤,两者可以合二为一。” 那少年乌黑的大眼睛一下焕发出光彩,戒备也减少了不少,“没错,你应该是大叔叔要我找的人,但是我们还要对下信物我才能告诉你大叔叔在哪。” 宇文悠然并没有为难他,退而求其次的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口中的大叔叔好吗?有没有受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吃一堑长一智 “这个”那少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大叔叔没有和我说,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应该是受了轻伤,我有看到他给自己熬药。” 还好,只是受了轻伤,宇文悠然松了口气,宇文悠然正想问的具体一些。 这时,身后传来动静。 “郡主,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别怕。”宇文悠然安抚了那少年后,这才转身从影卫手中接过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簪子,递给那少年,“大叔叔有告诉你其中的奥妙吗?” 那少年眨巴着眼睛,局促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暗影交给他的簪子,确定他手中的簪子与宇文悠然递来的簪子吻合在一起,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没错,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叔叔。” “好,对了,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宇文悠然展颜一笑,这一笑就好似冰雪初融,看的那少年一下呆了过去。 直到绿芙轻咳了一声,那少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颊绯红的低下头,但那笑容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小声道:“梁山。” 对他的反应,宇文悠然也只是抱以一笑,然后指着刚刚拿匣子过来的影卫道:“小山,待会让这个叔叔带上你,你给他指路就好。” 梁山点了点,有影卫在,配合着小山的领路,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他们便来到一座再平常不过的山丘的背阴面。 宇文悠然看了看这山的方位,此处离秦烈的秘密基地不过两个山头,影叔叔为何不和秦烈联系,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第一人体会到轻功的少年梁山,两颊红润难掩激动,可却也没有忘记正事,指着树林深处,“郡主姐姐,大叔叔就在里面,我带你们进去。” 绿芙已经将眼前的山丘打量了一遍,阻拦道::“这树林给属下的感觉有些怪,郡主还是先在此处等一下,待属下进去确认是首领后,郡主再行进去。” 宇文悠然迈开的脚步也重新落了下来,仔细的将眼前的树林打量了一番,不过却未看出任何的不妥。 梁山挠着头,不解的看了看树林又看着她们,“这树林我很熟悉的,现在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啊。” 虽然梁山乌黑的眸子特别的纯净,可宇文悠然已经从得知暗影消息的激动中渐渐平复下来,比起他宇文悠然显然更相信绿芙,她绝不会无的放矢,绿芙既然说这树林有问题,那便一定有问题。 谨慎起见,她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宇文悠然的驻足,梁山有些受伤,“郡主姐姐,你不相信小山吗?姐姐你想想,除了大叔叔还有谁会给我簪子,而且大叔叔特意交代我只能带拿出信物的人来见他,那信物又不是这位姐姐的。” 说到最后,梁山已经带了几分赌气的情绪。 宇文悠然宛然一笑,“这位姐姐也是为我好,好了,我跟你进去还不行吗?” “真的。”梁山惊喜的欢呼出声,单纯的就好似一张白纸。 绿芙却是脸色大变,依旧坚持道:“郡主,不可!” 刚刚还在欢呼的梁山听到她这么说,整个人又安静了下来,局促的站在一边。 “没事,那信物影叔叔一定不会轻易的告诉别人,更何况若不是影叔叔告诉他,他也不可能知道怎么联络影卫。” “可是”绿芙显然还是觉得不妥,但看到宇文悠然坚定的目光后,却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宇文悠然这才转向旁边站着的影卫,吩咐道:“我今日在静安寺中约了人,你去帮我去向那人道个歉,改日再约。” 等那影卫离开后,宇文悠然这才对梁山道:“好了,小山,带我们进去吧。” 梁山开心的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三人一块进了树林,绿芙的一只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绿芙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但她身边的宇文悠然却好似一点也没发现什么一样,亲昵的和梁山聊着天。 终于,当梁山带着她们绕过一棵树时,绿芙脸色大便,“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向梁山刺去。 可是她的剑锋刚刚碰到大惊失色的梁山,梁山整个人就像泡沫一样散去,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树林,绿芙收起讶异,严守在宇文悠然身侧。 与她相反,宇文悠然的神情反而越发的放松,“绿芙,你先退下,没事的。” “郡主,这树林有古怪。”早知道树林外,她无论如何也会将宇文悠然拦下。 “没事,自己人。”宇文悠然眸间带笑,她先前进树林前还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现在看来,让影卫离开倒是多此一举。 在绿芙不解的目光中,宇文悠然大声对着树林道:“司空国师,现在可否现身见悠然了呢?” 司空国师,绿芙诧异的同时也有了一丝了然,但却没有因此有半分的松懈。 树林中安静的只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宇文悠然嘴角噙笑,一点也不着急,还前所未有的放松。 既然暗影手中的簪子落在国师手中,想必他已经知道了他该知道的,但这一切的前提,必然是以他先找到暗影为前提的。 有国师在,暗影等人的安全自然有了保障。 离此不远的地方,脸色苍白的司空淼看着身边的长者,紫月国的现任国师—司空阑干,道:“三爷爷,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她真的是公主殿下。” 一道捉狭的声音从司空阑干另一边传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纯真的眨来眨去,可不就是梁山,只是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半分的局促。 “五哥哥,你这就着急了,公主殿下现在虽然没有你书房中藏起来的画像那么好看,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却是极好看,如果我早出生十年,一定要和你争上一争。” “谁允许你进我书房的!”司空淼绝色的容颜并没有因为脸色的苍白而有分毫减色,就是瞪起人来也别有一番姿色。 “好了。”司空阑干终于开口阻止他们,目光却没有离开宇文悠然。 梁山躲在司空阑干身后,吐了吐舌头,“三爷爷,我们还是快去见公主殿下吧。” 司空阑干颔首,大袖一拂,遮挡在他们和宇文悠然之间的树叶顷刻化为泡沫。 宇文悠然迎上司空阑干的目光,浅浅一笑,“国师,好久不见。” 司空阑干点了点头,夸赞道:“经此一事,公主殿下也是收获良多,越发的沉稳了,不过还请公主殿下理解,我仍需重新确定一下。” 说完后,司空阑干一如司空淼当日一般,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放于胸前,左手掌心朝向宇文悠然递了出去。 “这是自然。”宇文悠然放松全身,没有丝毫防备的向抬起右手,与司空阑干的左手指尖相触。 司空阑干眼中露出欣慰,现在的公主殿下显然已经学会信任,“还请公主殿下试着再回忆一下当日的情形。。” 说完此话后,他合上眼睛,双眼旁边的皱纹随着他嘴唇快速的来回张合跳动着,宇文悠然对此早有准备,脑袋昏沉沉的闭上眼睛,眼前的画面开始一点一点的变的模糊,唯一剩下的便只有登基那日的画面,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放大,一幕一幕的回放。 画面再次定格在她昏倒在假山旁,她的神智一点一点的恢复,眼前也跟着清明起来。 等她眼能视物时,司空阑干已经收回左手,两手合十,指尖轻触额头,“司空阑干参见公主殿下。” 司空淼和梁山也是一样的动作。 从始至终,警惕的盯着司空阑干的绿芙手中的软剑缓缓归鞘,显然她是知晓司空阑干此时做的动作对司空家族的意义的。 宇文悠然亲自将司空阑干扶起,嘴角挂着浅笑,“国师请起,吃一堑长一智,还好没让国师失望。” 宇文悠然将目光移向脸色苍白的司空淼,真诚的道:“司空你也起来吧,这次谢谢你。” “郡公主不必和司空客气,这次若非三爷爷及时赶到,司空这次恐怕也会有负公主所托,你也不必担心,他们都已无碍。” “谢谢!”宇文悠然自然知道司空淼口中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你可不可以和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依旧跪在地上的梁山一看这趋势,委屈的道:“郡主姐姐,你还没让我起来呢?” 宇文悠然这才假装看到他,“你刚刚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怎么还在这?绿芙,你再试试,看他是真是假。” 看到绿芙真的要抽出软剑,梁山乌黑的大眼越发的委屈,“郡主姐姐,我都是按三爷爷的吩咐做的,这是不赖我的,那位大叔叔真的在里面,五哥哥,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啊!” 司空淼别过脸去,好似压根都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眼看着绿芙已经将软剑抽出来,梁山索性使出撒手锏,“五哥哥,我在你书房里可不只发现了一张书画,我现在就一一的说出来。” 本来还没事人一般的司空淼脸色一下大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简单粗暴 极其不情愿的替他向宇文悠然求情道:“郡主,小屾说的确实是实情。” “小屾?看来司空屾这个名字应该更适合你!”宇文悠然恍然。 司空屾,司空家族嫡系长孙,自小便鲜少在司空家露面,而此次影卫先前传回来的消息中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若是宇文悠然所猜不错的话,那那双无论何时看来都纯净无垢的双眸与司空家的一门秘书密切相关,看来以前有司空淼在前,还真的有些忽略他。 这般想着,宇文悠然看司空屾的目光也有了几分不同,这下可让一直在观察她眼色的司空屾误会了,连忙解释道:“郡主姐姐,我每次离开司空家都是叫梁山的,这个不算骗你吧。” 尾音拉的老长,显然没什么底气,乌溜溜的大眼还一直朝着司空淼使眼色。 迫于威胁在,司空淼只得再次开腔,“这个也确有其事。” 这下倒真的引起了宇文悠然几分好奇,她现在也很想知道司空淼的书房里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虽然不喜被人欺骗,但也没有严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好了,你起来吧。” “郡主姐姐,你真的原谅我了。”司空屾喜悦的跳了起来,刚想离宇文悠然近一些,却收到了宇文悠然身后绿芙警告的目光,也只能作罢,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国师无奈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虽然宇文悠然不曾主动开口,但他还是能从她的眉宇见间看出她对暗影的担忧,遂道:“算算时间,他们几位应该也已经陆续转醒,公主殿下不如随老夫前去看看。” 虽然已经得知暗影并无大碍,但是不亲眼看到,总归还是有些担忧,国师的提议正中她下怀,宇文悠然自然应下。 跟着国师向里走了几乎后,宇文悠然突然想起一事,回头看向司空淼,“司空,你应该见过影叔叔了,那他” 司空淼噙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他与我见面时一直黑巾蒙面。” 宇文悠然为之一愣,她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理由,让影叔叔一直排斥捅破最后的这道窗纱,现在身边恰好有一人可以给出答案。 司空阑干收到宇文悠然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却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自己种下的心结,旁人无从插手,更强求不得。” 司空淼听到后,浑身好似触电般站在原地,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点血丝也不剩,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宇文悠然微微蹙眉,莫非在影叔叔和司空淼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不成? 她看司空淼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也没有强求。 随着司空长老继续向树林里走,待走到一个临时搭建的树屋下,宇文悠然又想起一事,遂对司空阑干道:“刚刚我担心树林里会是拓拔雄的人,是以有让影卫带话给幽王,他待会应该会来,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好似丢了魂魄一样的司空淼听到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公主殿下何时对深藏不漏的秦烈如此信任。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中好似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格外不舒服。 宇文悠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转向司空屾道:“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不要!” “郡主姐姐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司空屾无辜的眨动着大眼睛。 “我有说过原谅两个字吗?”宇文悠然可不吃他这一套,更何况,接下来她要司空屾做的事情可谓事关重要。 “好吧,只要郡主姐姐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静安寺中,秦烈听完宇文悠然让影卫传回来的话,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失望,她这是故意找理由不见自己吗? 不过他的理智还没有因为失望而丧失,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搪塞,好像并不是宇文悠然的作风,如此来看的话,她所说的有事就是真的有事。 而且还这么匆忙的从厢房中离开,能让她这般上心的事情好像并不多,不管是宫中还是丞相府都没有什么足以让她上心的事情发生,那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 秦烈脸色一变,对着前来传话的影卫道:“即可带我去见你家郡主!” 见那影卫露出几分犹豫,越发的证实了他心中所想,如果宇文悠然此时真的安全,依她身边这些影卫的性格,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出现。 一想到这个女人可能会有危险,秦烈就一刻也等不了,双眼微微转红,“立刻!马上!” 等他在影卫的指路下来来到山丘下的树林时,身上已经多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引砚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寸步不离的跟在秦烈身侧,确保只要自家王爷需要,他就会在第一时间递上酒壶。 如今能让他家王爷如此失态的,恐怕除了陛下外,也就只有安庆郡主了。 一直等在树林中的司空淼看到秦烈的样子,心一下凝重了起来,以他这些时日里对秦烈的零星了解,他可不是一个会对单纯的合作者如此着急上火的人。 看来,他最在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心越发的不舒服起来,随即又自嘲一笑,以公主殿下的身份,本就不会专属于一个人,他又是在纠结什么。 但尽管如此,他却的胸闷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几分,是以,在秦烈强闯进树林时,他并没有及时阻止。 随着第三次路过同一颗树时,秦烈终于发现了异样,一掌拍下,“咔嚓”一声,面前的大树轰然断裂。 树林深处,宇文悠然抬头看了眼天空中成群结队飞过的鸟雀,嘴角弯弯勾起。 站在她身旁正讲述经过的暗影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停下了下来。 宇文悠然这才有所察觉,脸上罕见的浮起一丝红晕,问道:“那接下来呢?” 暗影看了她一眼,继续讲了下去。 而这片树林中的树也正遭遇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秦烈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一路向前。 一盏茶后,宇文悠然已经能感觉到秦烈离她已经越来越近。 司空阑干终于带着一脸虚弱的司空屾从树屋中跃下,司空屾强撑着急着与下眼皮汇合的上眼皮道:“郡主姐姐,我已经按你说的,除了影叔叔外,其余的人都不会记得遇上我和三爷爷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当然,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 宇文悠然的话音刚落,司空屾心满意足的合上了双眼。 司空阑干看了眼她身后得方向,向宇文悠然辞别后,带着司空屾消失在树林中。 没多久,脸色越发苍白的司空淼也回到了宇文悠然身边,清除了最后障碍的秦烈,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 在松口气的同时,更是想明白了刚刚是怎么回事,眼中的红色渐渐淡去,努力调整了气息,这才走上前去,直视着司空淼的眼睛,道“司空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司空淼也报以一笑,“不错,又见面了” 两个同样绝色的男子,迎面而立,明明是格外赏心悦目的画面,可气氛却出奇的诡异。 宇文悠然轻咳一声,司空淼与秦烈同时相视一笑,诡异的气氛一下烟消云散。 秦烈将目光转向宇文悠然,与暗影点头见礼后,这才道:“事实证明,郡主当时提出让司空公子加入计划,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宇文悠然颔首浅笑,“南宫殿主和你的人就在上面,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你上去看看吧。” 一如宇文悠然对暗影一般,南宫萧然对秦烈也很重要,更何况,有些事,比起暗影和司空淼,他更相信南宫萧然。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进树屋后,树下的宇文悠然悄悄的松了口气。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逃过司空淼的眼睛,他的心被触痛了一下,故作轻松的道:“这个幽王对公主殿下的心思好像不简单。 宇文悠然抬眸,目光清明的看向司空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管是还是不是,结局都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司空淼脸上的笑容一僵,他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用这样的方法试探宇文悠然的心意,可是真的像她所说的一样,结局已经注定了吗? 她这么急于否认,又是在掩盖什么? 待宇文悠然转开视线后,他的嘴角漾起一朵苦涩的笑。 将一切收于眼底的暗影微微皱眉,黑巾下的嘴角也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秦烈在树屋一呆,就是整整半个时辰,当他与南宫萧然从树屋下来时,看向暗影和司空秒的视线中就多了几分探究。 宇文悠然心中一晒,看来秦烈还是发现了什么不妥,看来秦烈远比她预估的还要谨慎。 就在宇文悠然以为他会开口询问的时候,秦烈却转向她问道:“不知郡主现在可否方便,我们借一步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争风吃醋 秦烈暗示的又加了一句,“郡主莫非忘了我们之间的三日之约。” 司空淼神经莫名一紧,这边宇文悠然已经点头答应下来。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躲避,显然不是宇文悠然的作风。 目送着两人进了树林,司空淼的神色越发的复杂,这一切都被南宫萧然收于眼底,对宇文悠然的身份也越发的起疑。 树林中,宇文悠然与秦烈相对而立,最终还是秦烈打破了沉默,“三天前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在此之前,宇文悠然已经有了决定,可是此时看着秦烈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开口。 这片刻的犹豫,却已经让秦烈知道了答案不出他意料的,宇文悠然终于开口。 “我现阶段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暂时还不想也没有心思去考虑感情的事情。” 这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可秦烈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格外认真的直视着宇文悠然道:“你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我一点也不意外,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一个女人动心,更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为此做这么多的事情” 以秦烈的身份和骄傲,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后,秦烈还依旧没有放弃,宇文悠然心中若不悸动才是假的,可想到以后的种种,宇文悠然的眸子暗了下来,“我” 仅仅说了一个字,秦烈就慌忙的打断,“你先别说,听我说完!”此时的他露出了难有的惊慌,就好似,若是他不打断,就会万劫不复一般。 也唯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才会如此失态,现在他好似有些明白,为何当年,不管他心中对父皇有多大的怨念,他都未曾从母亲口里听到一个埋怨的字眼。 原来爱上一个人,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依旧会义无反顾。 他依旧不明白,宇文悠然为何坚持要拒绝他,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认定的就一定会坚持。 秦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想听你亲口说出,在你心中,有没有对我动心。” 问出后,秦烈整个人都屏气凝神高度紧张起来,虽然他有感觉到宇文悠然对他是不同的,但此时,当真的问出后,他却依旧紧张的好死。 往日总说度日如年,可对此时的秦烈来说,每个呼吸都格外的漫长。 看着秦烈期盼的目光,宇文悠然的心蓦然软了下来,理智告诉她,此时应该快刀斩乱麻,可她此时,却让情感占了上风,“有!” 这一个简单的字,将秦烈的双眸一下点亮,璀璨的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整个人往后推了几步,双拳紧紧的握紧,却依旧难掩他的激动,转向宇文悠然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炙热。 向着宇文悠然逼近几步,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还要拒绝我,又在顾忌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和安庆公主拥有一样的容貌?真正的身份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必须留在这里,但只要你说出来,只要是你不愿做的,我保证,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如果,换作另外一个女人,恐怕真的难以抵挡秦烈的深情,将一切和盘托出。 毕竟,不管一个女人再强大,也会渴望会有个人为她挡风遮雨。 宇文悠然虽然也很感动,但她的身后却是整个紫月国,根本没有人在强迫她,一直在强迫她的都是她自己,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紫月国在大长老的手中一步步的走向毁灭,所以,她给不了秦烈想要的答案。 “对不起!不要再追问我为什么,我有我的理由。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大家都在等着我们,王爷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秦烈眼中炙热的火焰渐渐的平息,透过树林看向远方,“其实有你刚刚的那个回复,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也知道,我是急了一些,但我能留在东泰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不出意外的话,五日后,圣旨就会到东泰国。” 宇文悠然看着秦烈棱角分明的侧脸,对秦烈的离开,她并不意外,毕竟以影卫传出来的信息来看,云苍国陛下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的不乐观,虽然依情报来看,秦烈对这个父皇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但云苍国陛下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出发点也都是为了秦烈着想。 宇文悠然相信,秦烈的心中也一定很透彻,他回云苍国更多应该是想见这个父皇最后一面。 秦烈转回目光时,恰巧看到宇文悠然来不及收起的关心,心越发的坚定起来,“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辞!” 宇文悠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事到如今,道出了心意后,秦烈反而不急了,“我已经听南宫说了,这次行动若非有司空淼在,恐怕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宇文悠然暗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拓拔雄竟然如此孤注一掷冲进了死亡峡谷,这个人你还是小心一些。”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秦烈的嘴角不由的扬起。 感受到秦烈再次灼热的目光,宇文悠然轻咳了一声,“好了,我们出去吧,也让影叔叔给你看看手臂。” “好。” 两人并肩走出树林,司空淼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两人身上,秦烈觉察到后,直接与他的目光对上。 他怎么将这个人给忘了,故意“嘶”了一声。 不出他意料,宇文悠然果然关心的转头询问道:“怎么了?” 这般自然的反应,让熟知宇文悠然的司空淼双眼略微的暗淡。 “没什么,刚刚没留意扯到了伤口。”秦烈心中颇为得意的回道。 待宇文悠然转身后,秦烈挑衅的看向司空淼。 司空淼脸色微变,但又想到了什么,付之一笑,便自然而然的移开了目光,迎着宇文悠然熟稔的道:“此处的动静定然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郡主,我们还是早些离开此地好。” 刚刚还洋洋得意的秦烈,脸色略黑,“若非某人阻拦,本王心急之下,也不至于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司空淼灿然一笑,“若非如此,又怎知原来王爷是如此深藏不漏。” 对于他们之间的交锋,宇文悠然不是没有察觉,蹙眉道:“司空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 “到我的地方去吧。”秦烈故意看了司空淼一眼道:“郡主上次也去过,我的地方离此处最近,也最不容易让人发觉。” 南宫萧然颇为无语的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目光不由的落在宇文悠然身上,能让秦烈如此的根由还是在她身上。 站在一旁的引砚心中更是一百个不赞成秦烈的提议,别人也便罢了,司空淼可是紫月国女皇的三夫之一,实在有些不妥。 可现在这局面,他就算有一千个不赞同,也只能放在心中,只能祈祷安庆郡主拒绝。 宇文悠然也并没有让他失望,摇头拒绝道:“我离开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就不去了。”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秦烈的伤势,看向暗影道:“影叔叔你就再辛苦一下,随幽王走一道,看看他身体内的毒是否可解。” 暗影看了秦烈左臂一眼,点了点头,“是,郡主。” 宇文悠然向南宫萧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秦烈心中虽然有些小失望,但却也知道宇文悠然确实不能多留。 “司空,我们走吧。” 司空淼很自然的与绿芙一左一右的站在宇文悠然的身侧,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秦烈的声音再次响起。 “司空公子,等一下。” 看到宇文悠然询问的目光,秦烈笑着解释道:“早就耳闻,司空公子医术了得,想必对毒药也很是精通,本王此次所中之毒格外难缠,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司空公子与暗影先生一道为本王诊治。” 南宫萧然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以他对秦烈的了解,他之所以开口,一定不是真的想让司空淼为他解毒。 同样明白秦烈心思的自然不只南宫萧然一个,司空淼与秦烈的视线再次在空中交锋。 “这样也好。”宇文悠然却没想那么多,见暗影没有反对,便道:“司空你且留下,待会和影叔叔一道即可。” “司空一切听郡主的安排。” 随着宇文悠然离开,这树林中的空气一下就躁动起来。 秦烈盯着司空淼皮笑肉不笑的道:“本王没想到,司空先生什么时候和郡主的私交竟然如此好。” 司空淼斜看了他一眼,“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王爷有这闲心,还不如多关心下你这条左臂能不能保得住。” 心中一直对带司空淼前往基地颇为矛盾的引砚一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司空先生,你可能解我家王爷中的毒?” “解倒是还解不了。”司空淼回答的格外坦然。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震惊了全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府的规矩我说了算 “王爷左臂上的毒和你身体内的毒比起来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这穴道再多封一天,就算是解药送到了你跟前,你这条手臂想要像以前一样灵活自如,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暗影心神一动,一条基近透明的蚕丝便绕在秦烈的手腕上,几息过后,他将蚕丝收回,点了点头,“司空所言不差,以王爷体内多年沉积的毒药,有八成的可能可以化去左臂上的毒。” 从暗影这里得到肯定,司空淼难掩激动,不过他注意到秦烈转过来的目光后,毫不留情的鄙视的看着秦烈,“以毒攻毒,虽然是有些冒险,但只要用对了方法,也未尝不能一试,王爷身边不是还有个擅长养毒的人吗,这点都想不到,也实在太没用了。” 虽然司空淼的话语中夹杂着嘲讽,可秦烈这次却没有去反驳,他不得不承认,就是现在,若非司空淼提起,他也不会往这上面想。 这二十年来,他这条小命只所以还能留到现在,不就是以毒攻毒的功劳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至于那人,恐怕他心中就算有这个想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提出来去冒这个险。 这个时候,秦烈才越发的体会到拓拔云的老谋深算,她之所以会在这个时机对付他,恐怕也不单单是因为拓拔雄和秦路的失踪,更多的算准在父皇灯枯油尽的关键时刻,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去用此事叨扰先生,那么他的手臂也就残定了。 好歹毒缜密的心思,这件事也算给秦烈敲响了警钟,看来不管他装的多么颓废纨绔,拓拔云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过对他的警惕。 引砚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是真如这司空公子所说,那他这次依照王爷的吩咐向先生隐瞒病情一事到最后反而害了王爷。 而此时,就算是联系先生,时间也来不及了,眼下,司空淼和暗影就是他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到如今,在自家王爷的健康面前,秘密基地的暴露对他根本不值一提,未免再生变故,他恨不得此时就已经回到了秘密基地。 见自家王爷依旧在沉思,引砚心急的提醒道:“王爷,此地不易久留。” “嗯。”秦烈闷声回了一句,然后冲司空淼深鞠一躬:“多谢司空公子提醒,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司空公子多多见谅。” 司空淼先一步避开,并未受他此礼,不过秦烈此举,倒是让他对秦烈的印象改观了不少,“我只是实话实说,感谢的话还是等你的手臂真的保下来再说。” 听他这么说,秦烈收起心中的阴霾,洒然一笑,“那本王就将这条手臂交给公子了,请!” 他们一行人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就有几个黑衣人寻到此处,将树屋及周围仔仔细细的查看过后,脸色凝重的离开。 半个时辰内,前前后后共有三波人出现在这个树林里,甚至还有一波势力只差一点就迈入了秦烈的地盘。 对此,已经回到秘密基地的秦烈都付之一笑,而是将所有心神都放在即将开始的医治上。 回到静安寺的宇文悠然等老夫人醒来后,一直陪到老夫人再次昏睡,赶着夕阳,回到了丞相府。 不偏不巧,马车在丞相府门口,与参加宴会回来的钱氏乘坐的马车不期而遇。 宇文悠然刚刚下了马车,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钱氏便气势汹汹的来到她跟前,“筠儿,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 宇文悠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知二婶想要什么解释。” 她这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钱氏格外的恼火,“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早上你给帐房交代了什么,你自己心中自然最清楚,你知不知道,那些被退货的掌柜都是怎么说我们相府的,今天在宴会上,那些夫人小姐又都是怎么笑我们丞相府的,堂堂东泰国的丞相府,竟然连几件衣服首饰的钱都付不起。” 跟在她身后的陶妙颖也忍不住的抱怨道:“今天真是丢死人了,以后这样的宴会我再也不参加了。” “帖子本郡主已经让人给你们了,至于参不参加,这恐怕跟本郡主也没有什么关系。”宇文悠然回的更是直接,“相府有相府的规矩,若是本郡主记得不错的话,已经通知帐房将二房整年的月俸都送给二婶了,莫非二婶没有收到?” “收是收到了,可” “既然收到了,”宇文悠然直截了当的截了她的话,“我想那笔钱已经足够付早上送来的首饰衣服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起这个钱氏就恼火,“就那么点月俸我若是把那些衣服首饰的钱给付了,整个二房一年还不得喝西北风。” 宇文悠然冷哼一声,“这恐怕不是二婶的初衷吧。” 钱氏心中一紧,不由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二婶心中应该很明白,若是不想被围观的话,我们还是到里面说吧。” 说完此话,宇文悠然直接抬脚向里走去,钱氏回头看了看渐渐围上来的过路人,再回想宇文悠然话中的似有所指,咬了咬牙,抬脚跟了进去。 相府的会客厅中,宇文悠然毫不客气的在正位上坐了下来,后进门的钱氏不满的冷哼了一声,与陶妙颖在下首的座位上坐下。 钱氏屁股刚刚沾凳子,便有些按捺不住的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二婶何必这么急。”宇文悠然弹了弹衣袖,“还是等人来齐了再说。” 钱氏心中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很快便被她挥散。 一盏茶的功夫后,钱氏看着陆续到来的姨娘和庶女,脸色越发的难看。 当季姨娘与怀胎六个月的韩姨娘一道坐在她对面时,她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端口。 “这府上的规矩是越来越不像样了,什么时候姨娘也有了和主子平起平坐的权利。”说完后,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规矩的站在她身后的姨娘c庶女。 季姨娘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就欲起身,倒是韩姨娘,有些怜悯的看了钱氏一眼后,手抚摸着高高凸起的腹部,便没有多余的动作。 宇文悠然看了钱氏一眼,“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本就是要重申相府的规矩,所有人都坐吧。” “筠儿,这恐怕不妥吧。”钱氏立即出声反对。 宇文悠然没有理会她,加重语气道:“都坐吧。” “多谢郡主。” 季姨娘感激的向宇文悠然福了福身。 倒是钱氏身后的两位姨娘,相互交换了下眼色,虽然意动,可想起钱氏的手段,终还是没敢动一步。 钱氏目露得意,可还未等她再次开口去讥讽季姨娘,宇文悠然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再也讽刺不出。 “这相府的规矩我说了算,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钱氏身后的两位姨娘稍作犹豫,便带着跟在身边的女儿在钱氏的下座落座,一眼都不敢去看钱氏。 宇文悠然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叫大家到这里,就是要重申下相府的规矩,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让你们看几个人,绿芙” “是,郡主。”绿芙会意,对着外面道:“将人带进来。” 钱氏的心莫名的一阵惊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端起桌上的茶猛喝了一口,却一点用也没有。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看到跟在绿芙和管家身后进来的几个人后,身子一下僵直。 “哐当!”她手中的茶盏也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下,屋子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韩姨娘只看了一眼,视线便再次回到了她的腹部。 倒是季姨娘询问的看向陶妙淑,可陶妙淑也对她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唯有二房的两位姨娘相互看了一眼后,似有所悟的看了眼钱氏。 陶妙颖仔细的打量了那几人,随着他们走近,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一下认出了他们就是自己定衣服首饰的店铺的伙计,想起自己今日在宴会上受到的嘲笑和讥讽,顿时恼怒的指着他们质问道:相府连衣服首饰都买不起的消息是不是你们几个传出去的!” “是我们没错!”其中一个伙计唯诺的答道。 一听他承认,陶妙颖的脾气登时就上来了。 钱氏一个激灵回过神,浑然不管自己身上的茶渍,拉住起身要去甩那伙计巴掌的陶妙颖,“你这像什么样子,坐下!” “娘!”陶妙颖不满的指着这几个伙计,跺脚道:“若不是他们多嘴,我怎么会受那么大的委屈。” “这事就算他们不传,有心人依旧会知道。” 钱氏没有功夫再给她多作解释,一句话,便将陶妙颖心中的不满再次引到宇文悠然身上。 她也顾不得外人在场,转向宇文悠然质问道:“你是不是存心的,就是想看到我出丑,我明天就去静安寺将此事告诉祖母。” 宇文悠然有些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在去打扰祖母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好好问问你眼前的娘亲搞清状况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陶妙颖不解的问道:“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钱氏被点名,又对上女儿陶妙颖询问的目光,心蓦然一慌,表面却依旧强作镇定,如今宇文悠然已经将这几个伙计聚到一起,她要是再开口辩解,显然不智。 陶妙颖从她这里没有得到回应,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测,整个人一下烦躁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冲宇文悠然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不是一直想找让你出丑的幕后真凶吗?既然二婶不愿说,那便让这些伙计告诉你。” 宇文悠然话已至此,此时大厅中的聪明人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陶妙淑看了眼旁边的季姨娘,虽然季姨娘能力有限,但至少,她一直将自己和妙琴保护的很好。 陶妙颖虽然平时脾气是有些急躁,但人却不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彻底犹豫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抵得过心中的挣扎,抱着最后一丝希冀,抿了抿嘴唇,向那几个伙计问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伙计们的目光一下就汇聚在钱氏身上。 宇文悠然随便点了其中一名伙计,“你,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说一遍,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那伙计已经懊恼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收了钱氏的钱随便说两句话,会得罪郡主,连带工作都丢了,他说什么都不会干,此事被宇文悠然点名,自然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道来。 随着伙计的开口,她心中最后的一点奢望也灰飞烟灭,有些不甘的闭上眼坐回椅子上,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看到女儿这样的反应,钱氏心中漫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反而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儿的失望,这个时候,就算是真相摆在眼前,她就算是装也要装作不信才对。 宇文悠然从钱氏的表情上窥得她心中的想法,不由为陶妙颖感到悲哀。 和她相比,陶妙玲显然就幸运的多,至少周氏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将陶妙玲放在第一位,就算是后来,陶妙玲因为种种的事责怪周姨娘,周姨娘心里依旧是向着这个女儿的。 “二婶,你可还有话说。” “哼!”钱氏甩了几个眼刀子给这些伙计,“不过几个外人的话,筠儿你也相信,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故意栽赃到我身上的。” 刚刚讲述经过的伙计一听她这么说,也顾不得顾忌她的身份,打怀中拿出一个钱袋,“话可不能乱说,这钱连带钱袋就是你身后的那个嬷嬷塞给我的,这钱袋的布料可是上好的云锦,也只有你们这些大户人家才会拿这般贵重的布料做钱袋,这你总不能否认了吧。” 宇文悠然点头示意,绿芙便将那钱袋从伙计手中接了过来,呈给宇文悠然。 打一看到那钱袋,钱氏身后的嬷嬷身子明显僵硬了几分,背后更是被冷汗浸湿,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因为急着打发这个伙计,就将钱袋子一并塞给了他。 钱氏在心中更是将她骂的狗血喷头,却依旧死扛着,不屑的道:“京都的大户人家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处,谁知道这钱袋是打哪来的。” “是吗?”宇文悠然将手中的钱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对着管家吩咐道:“带他们几个下去吧。” 待人走后,宇文悠然这才再次开口道:“绿芙,将这个钱袋拿给屋里的每个人都瞧一瞧!” “是!”绿芙接过钱袋,率先走向了钱氏,钱氏的目光只在钱袋上落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绿芙走向下一个人。 但钱氏内心远没有她表现的那么淡然,近距离看清那布料后,钱氏更是好好问候了身后的嬷嬷的祖宗,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她有件还没穿过的衣服,就是这个布料。 钱氏身边的其余人,也都只是象征的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韩姨娘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不过当绿芙拿着钱袋站在陶妙淑跟前时,陶妙淑却将钱袋从绿芙手中接了过去,仔仔细细的翻开了许久,一开口,却差点让钱氏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大姐,这钱袋的云锦可是年初时太后赏赐下来的一匹上的?” “你也看出来了。”陶妙淑能将这云锦认出,显然在库房这块也是下了大功夫的,宇文悠然果然没有认错人,“不错,这钱袋的材料确实是太后赏赐下来布匹上的,白芷,你来说下这匹布的去向。” 站在陶妙淑身后的白芷福了福身,“诸如这般上等的云锦,乃是由南凉的皇商向皇家特供,每年只有十二匹且每匹颜色个不相同。今年年初,这批云锦刚入库,太后便让奴婢给郡主送来了四匹,奴婢来到丞相府打理库房时,库房中只余两匹,经的郡主首肯后,一匹送到了老夫人所在的沁凉院。余下的一匹在为二老爷准备院落时,郡主特意交代奴婢与其他布匹一道送到了二夫人的院落中,不论颜色花样与这钱袋都如出一辙。”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若是她再否认这钱袋,显然是送给宇文悠然一个发难的缘由,索性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好像还真有一件这般布料的衣裙,戚嬷嬷,我记得那件衣服好像是你盯着做的?这钱袋可是你的?” 她身后浑身僵硬的戚嬷嬷一下就明白了钱氏的意思,原地跪下,回道:“回夫人这钱袋确实是奴婢的,当时为夫人裁制衣裙时,恰巧剩下这么一块,奴婢看扔了可惜,便随手做了一个钱袋放在身上,今个早起醒来,服侍夫人时,奴婢才发现钱袋不见了,只以为是落在了床上,便也没太在意。没想到竟然会落在这伙计手上,还请郡主明察!” 若是早知道这云锦的来头这般大,竟然如此珍贵,说什么她也要将这钱袋好好揣着,眼下的情况,她除了配合钱氏已经别无选择。 不愧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钱氏对戚嬷嬷的怨恨也削减了不少,“郡主也听到了,单评一个钱袋,恐怕没有什么说服力。 “二婶莫非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吗?”宇文悠然冷笑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必在座的也都有辨别的能力,也不用多说,本郡主今天提出此事,只是想给在座的提个醒,本郡主不管你们再怎么折腾,再怎么勾心斗角,本郡主都懒得管,但若是让本郡主发现谁刻意去诋毁相府的形象,本郡主一定不会轻饶!都听清楚了吗!” 随着宇文悠然一字一句的说出,钱氏只觉得整个大厅中得空气一下压抑了许多,她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股势压,自然是从宇文悠然身上放出来的,冷冷的目光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戚嬷嬷身上,“勾结外人,令相府颜面大损,来人将她带下去,按照家规处罚。” 对相府的新家规,戚嬷嬷可是早有耳闻,按宇文悠然给她定上的罪名,这次处罚过后,非但她要赔上半条命,恐怕这相府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和她一样清楚新家规的还有钱氏,戚嬷嬷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她如果现在看着戚嬷嬷受罚,那不等于时对整个丞相府宣布,今天宴会受辱,就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筠儿,戚嬷嬷不过是不小心丢了钱袋被有心人利用,你这么罚恐怕难以服众。” “我为什么要服众!主子惩罚奴才哪来那么多理由。这件事本郡主已经查的非常清楚了,如果二婶非要水落石出的话,本郡主倒不介意多花费些时间,只是到时候,受罚的恐怕就不是戚嬷嬷一个人了,二婶确定要让我拿出后面的证据吗?” 宇文悠然看在二叔陶行健的面子上,已经做出让步了,若是钱氏依旧不肯就此罢休,她倒是不介意陪着玩一玩。 钱氏的脸一阵黑一阵青,在心中反复掂量了许久,终究还是看着戚嬷嬷被人押着离开了大殿。 当着后院所有女人的面,这般红果果的警告,让钱氏的脸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她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筠儿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我就先回院子休息了。” “二婶莫非忘了,我刚刚说的是,在我重申相府家规前,先处理一件事情,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们接着来说说家规的事情。” 钱氏气闷的坐回椅子上。 宇文悠然也不拖泥带水,当即将新家规重申了一遍,然后又特意提了一大早管家将二房整年月俸都送到钱氏的消息。 她注意到,坐在钱氏身边的两位姨娘,眼中流出万分的无奈以及微微的叹气,显然对她们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钱经钱氏的手送到他们身上,恐怕已经少的可怜的不能再可怜了,凭着这点钱,她们这一年的日子恐怕不好过,连带着对如此做的宇文悠然也生出了几分怨气。 可是这怨气尚未成型,便再生变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 这是要去冲喜吗 只听宇文悠然道:“后天,洛王府设宴,两位堂妹到京都后便很少出门,可愿随我一道前去。” 打从进了大厅后,就一直没有存在感的陶妙琳和陶妙鸽双双愣住,若不是宇文悠然此时看的确实是她们,她们还真当自己出现了幻觉。 宇文悠然的提议,她们不意动是假的,可在钱氏面前,她们依旧不敢答应。 这两人的表现倒是让钱氏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挑起嘴角,道:“我替她们谢过筠儿的好意,筠儿带她们参加宴会也无非是为她们的终身大事着想。不过这次恐怕要让筠儿白费心思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会忘了她们的婚事,我这里已经有了人选,这几天就会定下。” 这次不止是陶妙琳和陶妙鸽,就连她们旁边李姨娘和顾姨娘也露出惊容,显然此事她们丝毫不知情。 虽然说,她们两人的身份只是姨娘,但好歹也是陶妙琳和陶妙鸽的生母,以她们多年来对钱氏的了解,钱氏可不会真的为她们的女儿着想,不仅是她们女儿的婚事,就是陶妙颖的婚事,无一例外都是为二房的大公子的仕途铺路。 如今,她们也只能奢望钱氏为她们女儿定下的夫婿 而宇文悠然就替她们问出了她们最想知道的内容。 “敢问二婶为两位堂妹定下的是哪家?” 提起此事,钱氏就颇为扬眉吐气,“为妙琳定下的是工部尚书张家,而妙鸽则是礼部侍郎慕家。” 宇文悠然微微挑眉,“张家确实不错,但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张家的公子都已婚配,不知与堂妹婚配的又是哪位公子?莫非二婶要让堂妹过去做妾不成?” 陶妙琳脸色大变,尽管在心中早就预想过,可真的到了现实,她却是满嘴苦涩,终还是逃不过姨娘的命数。 钱氏没想到宇文悠然对张家了解的竟然这么清楚,但依旧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妾也分贵贱之分,何况这也只是暂时的,张家大公子婚后一直无所出,尚书夫人已经向我暗示,只要妙琳能诞下嫡孙,又有娘家做后盾,就算是正室也要对她礼让几分,自然不会受委屈。” “哼!”宇文悠然冷然的看着她喝道:“那二婶可知这尚书府长媳乃是贪狼将军的一母同胞的妹妹,或者,还是你觉得,生性暴躁护短的贪狼将军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受欺负!” 钱氏被她说的一愣,怪不得今日宴会上她和尚书夫人相谈甚欢后,其余人看向她的眼神那么古怪,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不过得知贪狼将军这层关系后,钱氏不由在心中再次算计了起来,“筠儿你这么早下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一些,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想,这未尝不是一个交好贪狼将军的机会。” 说出这番话,钱氏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门婚事她一定要促成,而且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让妙琳交好正室,甚至她已经想到,只要妙琳诞下子嗣,便主动交给正室抚养,只要这正室在贪狼将军面前为她的儿子说上几句好话,往后在朝中有了贪狼将军照拂,她儿子的仕途一定会更加顺利。 她心中的这些盘算,自然瞒不过宇文悠然,见她如此执迷不悟,宇文悠然由衷的感到心凉,“二婶莫非忘了陶家的祖训了吗?” 祖训?不仅是钱氏,就连大厅中的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也没有卖关子,看着钱氏一字一顿的道:“宁为寒家妇,不为贵门妾!” 房间中的人无一不被这十个字惊呆,显然,陶家的这条祖训她们都不知道。 就是宇文悠然,也是今天老夫人清醒时特意告诉她的。老夫人虽然病重,但是对自己的亲侄女还是很了解的,老夫人昏睡之前将这几个外孙女婚事都托付给了她,若非如此,宇文悠然还真的未必会管二房的婚事。 本来宇文悠然还曾想过,如果钱氏对这条祖训一点也不知情,那她恐怕还要多费一番口舌。 不过此时,看着钱氏瞪大的双眼,显然钱对这条祖训应该有点印象。 钱氏脑海中有零零碎碎的画面闪过,无一不想她证实陶家确实有这么一条祖训。 只是,打从她嫁入陶家前,这条祖训便很少被人提起,再加上陶行知高中状元位及宰相后,陶家的子女在地方亦是水涨船高,求娶者更是络绎不绝,自然没有人与人为妾。 时间长了,这条祖训便被她淡忘了,这条祖训生生的让她心中刚刚成型的小算盘支离破碎。 宇文悠然没心思管她现在在想什么,直接道:“看来二婶是记得的,即如此,筠儿相信,二婶应该知道怎么做。” 钱氏虽心有不甘,但却也没胆子违逆祖训,只能闷声吞了一口血,“有祖训在,这婚事自然作罢,我会留心另外妙琳寻一门婚事,只是以她的身份,要坐正室,对方的门户恐怕” 她话没有说完,可意思在座的都听得懂,陶妙琳低头咬唇,心情却无半点放松。 她并不在意门户低,只是她这婚事握在钱氏手中,以她对这个嫡母的了解,恐怕将来的婚事 这也让她对陶妙淑姐妹越发的羡慕起来。 她顾虑的,宇文悠然自然也能想到,就算她再不想插手,但是答应了老夫人,她就会做,继续旧话重提,“后天的洛王府的宴请,两位堂妹可愿随我一道去。” 陶妙琳心中一动,不顾钱氏警告的目光,起身回道:“妙琳愿随郡主一道前往。” 她身边的陶妙鸽犹豫了一下,也小心翼翼的起身。 白白的断了攀上贪狼将军的线,钱氏正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此时看到陶妙鸽的举动,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我为妙鸽定下的是慕家三少爷,虽然也是庶出,但却是明媒正娶,这门婚事a并不违背祖训,后日的宴会妙鸽就不必去了,倒是颖儿,婚事至今还未有着落,筠儿若是真有心,不妨带上颖儿也让她长长见识。” 打从知道她今天的丢脸都是被自己的娘亲算计后就闷不坑声的陶妙颖一听,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固执的道:“我不去!” “颖儿不准胡闹!”钱氏这下是真的恼了这个女儿,洛王府的宴会可不是她们这两天参加的宴会能比的,她这个时候发什么脾气。 陶妙颖却丝毫不买她的账,“今天已经够丢脸了,最近我哪也不去!”说完,便一把甩开钱氏的手,头也不会的跑了出去。 她去不去宇文悠然一点也不关心,宇文悠然自动屏蔽了钱氏的建议,惋惜的道:“慕家三公子,二婶是有多讨厌堂妹,竟然要她去给一个痨病鬼冲喜!” 宇文悠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在其他人耳中却好似一道惊雷。 陶妙鸽瞬间煞白,整个人两眼一闭,往旁边一歪就昏了过去。 “鸽子!”坐在她旁边的顾姨娘见状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惊呼着去掐她的人中,一边泪眼婆娑的哭道:“你快醒醒,不要吓姨娘。” 李姨娘一边解开陶妙鸽的衣带,一边对着顾姨娘劝道:“妹妹你也别急,赶紧找个大夫给四小姐瞧瞧。” 这场混乱倒是刚好为钱氏化解了一时的尴尬,她冷哼一声,训斥道:“都乱什么乱,就是昏倒了,谁也别动她,过一会儿,她自然也就醒了,在这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迟迟不见女儿醒来的顾姨娘一听她这么说,多年来积压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她含泪看着钱氏质问道:“若非夫人给五小姐定下的好婚事,五小姐又怎么会昏倒。” “你”钱氏万万没想一向在她身边极为老实的顾姨娘竟然敢开口责备她,尤其是,大房的人还都看着,越发的觉得下不了台,恼怒之下,将心中积压的火一下撒到了顾姨娘身上。 “啪!” 一巴掌下去,钱氏顿时觉得心中畅快了不少,再次高高抡起手臂。 李姨娘连忙挡在顾姨娘面前,“夫人息怒,妹妹她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夫人等到五小姐醒来后再处罚她也不迟,当务之急,还是赶快请个人给五小姐看看。” 陶妙琳看着昏迷的陶妙鸽,心有戚戚焉,索性一咬牙,而是快步走到宇文悠然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请郡主为我们姐妹做主。” 钱氏一听,她的脸瞬间就黑了下去,李姨娘也被自己的女儿的举动吓到了,生怕钱氏误会往后在婚事上做文章,连忙惊呼道:“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快回来。” 陶妙琳却依旧不为所动,没有听到宇文悠然的答复,转而跪向已经站在一边的陶妙淑:“妙淑姐姐,我和五妹妹私下里一直很羡慕你和妙琴妹妹能得到郡主的照拂,请姐姐帮我们向郡主说一句话,我们姐妹定然感激不尽。 陶妙淑看着跪在地上的陶妙琳,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正如陶妙琳所说,若非是郡主的照拂,她们姐妹恐怕也不比陶妙琳姐妹好到哪去。 她于心不忍的对宇文悠然道:“郡主,你看能不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达奚丰赡找来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威严,钱氏已经怒到了极致,当即不客气的道:“来人,把五小姐给我抬回去。” “慢着。”宇文悠然既然答应了老夫人,自然就没有打算袖手旁观的打算,跟在钱氏身边的丫鬟对看了一眼,终究没有上前动手, 钱氏这次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了,“这是我们二房的家务事,莫非筠儿你也要过问不成,这传出去恐怕不太好。。”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宇文悠然直接点明,“但凡二婶你选的这两门婚事靠谱一些,我也不会讨嫌的过问。我不管二婶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了这两门婚事的现在,现在,这两门婚事必须作罢,二婶若真觉得为难的话,筠儿可以代劳。” “你!”再待下去,她就真的要气死了,“谁爱管谁管,颖儿,我们走。”恨恨的甩了甩袖子,拉着陶妙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大厅。 宇文悠然一点也不受影响,“绿芙。” 被点到名字的绿芙会意,直接走到昏迷的陶妙鸽的身上点了几下,陶妙鸽便幽幽转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这才迷糊的盛开眼睛。 顾姨娘一看她醒来,连忙上前,怜爱的责备道:“你这孩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陶妙鸽亦满眼泪水,“娘,我不想嫁人,你帮我求求母亲。” 顾姨娘抹了下眼泪,“傻孩子,哭什么,郡主已经发话,你不用嫁给那慕家三公子了。” “真的?”陶妙鸽惊喜的瞪大双眼。 顾姨娘肯定的点了点头,“这还能有假,还不赶快谢谢郡主。” 陶妙鸽连忙起身。 “不必了。”宇文悠然开口制止道:“这两门婚事你们不用担心,好好准备一下,后天随我一道参加洛王府的宴会,能不能抓住机会,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明白吗?” 有了她这句话,陶妙琳这才真的敢松口气,连忙道:“妙琳(妙鸽)明白。” “好了,时间不早了,妙淑留下,其余的人都回去吧。” 等只剩下陶妙淑时,宇文悠然这才将三天前廉清王府五公子在静安寺外的杰作告诉她。 陶妙淑意外的同时却也由衷的为妹妹开心,“那琴儿呢,对这五公子” 终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有些话终归还是问不出口,宇文悠然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这种事,你亲自去问她不是更好,若是明日府上没事,你就和季姨娘去一趟静安寺,多陪陪老夫人。” 对此,陶妙淑自然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下来。 宇文悠然便又交待了她一些其它的事情,这才起身回流萤院。 行至半途,绿芙便告知她司空淼已经回来,此刻正等在房间。 宇文悠然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便开口询问:“传话的人可有提幽王的病情。” “没有。”除了宇文悠然自己外,恐怕绿芙就是唯一一个见证着宇文悠然对秦烈态度变化的人了,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本分,除了回答宇文悠然的问题外,她不会擅自给出猜测。 宇文悠然眉头微蹙,这么短的时间,影叔叔和司空真的能解了秦烈中的毒吗? 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待回到流萤院后,直接屏退左右,只由绿芙跟着进了小书房。 对于这样事情,整个流萤院上下早已习以为常,就连一开始不适应的红袖也适应了。 此时的小书房,却因一道清风朗月般身影的出现有些僵硬,宇文悠然一眼就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达奚丰赡,只是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打从宇文悠然进了小书房,他的目光便未曾从她身上离开,虽然容貌迥异,但气质是变不了的,他心中不是没有动摇过,可她这经历实在匪夷所思。 这样一来,以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瞬间豁然开朗,怪不得陶府三小姐可以破他的棋局,心中的苦涩却只增不减,若非是他,殿下又怎会平白遭此变故。 看到他眼中的自责,宇文悠然心中咯噔一下,达奚丰赡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看来自己的身份他恐怕已经知道了。 宇文悠然目光清冷的看着一脸苦涩的司空淼,等着他的解释。 司空淼无奈的耸耸肩,撇清关系道:“他是自己觉察到了不对,机缘巧合下听到了三爷爷和小屾的对话确定后找上门的,我和它只是恰好遇到。” 宇文悠然凝眉,国师绝对不会如此大意疏忽,他恐怕是故意透漏给达奚丰赡的,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既然已经如此,宇文悠然自然也没有再否认的必要,“你不该脱离队伍失踪的。”语气中已带了几分责备,一如以往在紫月国皇宫中一般。 达奚丰赡清澈幽泓的双眸终于泛起笑意,单膝跪地,温润的声音犹若一道清风拂过,“殿下放心,失踪前,我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在殿下回国前,假女皇不会有半点差池。” 宇文悠然从不怀疑他的办事能力,怪不得宇文瑶儿的计划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可是她责备的却另有其事。 “你先起来,你明明知道大长老已对你动了杀心,却还失踪,实在太冒险了。” 达奚丰赡受宠若惊的抬头,若是以往,公主殿下就算担心也绝不会如此明了的点出。 司空淼见怪不怪妖娆的撩了下头发,“事实证明,这冒险是值得的。” 宇文悠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幽王的毒可解了?” 提起正事,司空淼也难得的正经起来,弯月般的细眉轻蹙在一起,摇了摇头。 连影叔叔和司空淼都束手无策吗?看来除非找到解药,不然秦烈的左臂恐怕就真的这么废了。 宇文悠然轻叹了一口气,追问道:“幽王现在心情如何?” 达奚丰赡清幽的眸中闪过意外,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司空淼已经从宇文悠然的反应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幽王体内的情毒心中百味聚集,却还是道出了原委,“幽王的毒我虽然解不了,但他左臂的毒已经被他体内原有的剧毒中和,我离开时,他已无碍,只需好好调养两日即可。” 宇文悠然的神色不由轻松了许多,幽王体内的毒她多少了解一二,大多都拜拓拔云所赐,只是恐怕就是拓拔云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些毒竟然救回了秦烈一条胳膊。 达奚丰赡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想起上次随依仗停留京都时,秦烈的所作所为,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于此同时,亦想到了两人的身份,不过心中难免还有些不舒服。 “敢问殿下何时动身回国?” 提起此事,宇文悠然难免会想到老夫人的病情,“再等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会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达奚丰赡不赞同道:“现在国内局势瞬息万变,达奚恳请殿下早些动身回国。” 宇文悠然又何尝不知,可老夫人已处在弥留之际,不管是出于对这副身体的感激,还是老发老夫人对她的关心,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 暗影从幽王的秘密基地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静安寺,是以,司空淼是知道宇文悠然的苦衷的,虽然他也希望,宇文悠然能尽快回国,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但却更理解宇文悠然的决定,主动出声道:“殿下如君容貌已变,若是贸然现身,不仅说服力不强,还容易招惹事端,与其如此,倒还不如留在这里坐看大长老与那冒牌女皇内斗,也好仔细的观察下大长老再朝中的势力,更何况就算真的出事了不是还有你嘛。” 宇文悠然赞同道:“司空说的不错,以我现在的模样确实无法取信于人,而且,以我目前的身份,若是突然失踪,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回国一事暂且不提,我现在有一事要交给达奚你来做。” “殿下请说。” “百里家灭门一案,你可还有印象?” 闻言,司空淼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 达奚丰赡点头,“殿下为何会问及此事?” “待会司空会带你取去见百里奚,此次回国,你将他一并带上,他知道该怎么办。。” 达奚丰赡应下,“不知郡主还需要达奚做什么?” 宇文悠然沉吟了一下,道:“帮我在国内准备一个合适的身份,两个月后可能会用上,如果你在这里没有其它的事情,今天就即刻动身回国,影卫会在暗中保护你。” 待达奚丰赡和司空淼离开后,宇文悠然也让绿芙出去,这才对着空无一人的小书房颇为无奈的道:“出来吧。” 暗中,司空屾惊讶的看着宇文悠然,刚刚现身,便迫不及待的向宇文悠然询问道:“公主姐姐,你是这么发现我的。” “直觉。”确实是直觉,“国师呢?” 司空屾不乐意的撇了撇嘴:“三爷爷神秘兮兮的把我一人扔下,他自己去拜访故友了,我没地方去,就来姐姐这了,顺便还要告诉姐姐一个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放心,一切有我! 看着他神秘兮兮得模样,宇文悠然不由宛然一笑,转身就要往外走。 司空屾急忙跟上去,依旧不肯就此放弃,“公主姐姐,我说的秘密可是关于五哥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 不过宇文悠然的回答没有等到,他得耳朵缺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啊疼!是谁!” 可一转头,看到身侧警告的看着他的司空淼,瞬间焉了下去,弱弱的叫道:“五哥” 看着司空淼紧张的模样,宇文悠然不由对司空屾口中的秘密生出了几分兴趣。 一直在注意她的司空淼心中一紧,二话不说,拎着司空屾就消失在房间中,怎么看都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的嫌疑。 认识司空淼这么多年,宇文悠然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司空淼这番模样,嘴角微微上勾,“绿芙,让影卫去查查司空的书房到底有什么古怪。” 绿芙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宇文悠然,在她的认知中,宇文悠然绝对不可能做如此无聊的事情。 而宇文悠然似乎也觉察出此举的不妥,在绿芙答应前便率先制止,“算了,不用了。” 浑然不知这个小插曲的司空淼,揪着一直可怜求饶的司空屾出了丞相府找了歌偏僻的巷子这才将他放下。 司空屾乌溜溜的大眼睛立马瞪的滚圆,“五哥,我这是在帮你,你这样藏着掖着,公主殿下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心意,尤其是现在达奚丰赡这个劲敌也出现了,难道五哥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不得不说,司空淼被司空屾的这番话击中,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一分,警告道:“若是让我发现你胡说,你以后就别想再离开司空家一步。” “不是吧!”司空屾的小脸顿时耷拉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好了,我知道了,不说了,一个字都不说了。” 司空淼这才放过他,皱眉问道:“三叔伯呢?” “他只告诉我他要去拜访一个故友,就把我丢下了。”司空屾挠了挠头,“五哥,你知道三叔伯说的故友是谁吗?” 司空淼风情万种得瞥了他一眼,“三叔伯在江湖上的身份那么多,谁知道他说的故友是哪一个,你既然没地方去,我带你去见个人。” 恹恹的司空屾一下来了精神,“五哥你要带我去见谁啊?这个人我以前认识吗?” 连着问出两个问题,在司空淼脸色阴沉下来前,他主动的闭上了嘴巴,乖乖的跟在司空淼身后,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安生。 一刻钟后,司空屾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活生生站在达奚丰赡身边的百里奚,惊喜的直接扑了上去,“百里师兄,真的是你!” 达奚丰赡善解人意的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他们三个人。 百里奚只是一愣,便认出了他,脸上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司空屾的头发,“几年没见,小屾师弟都长这么大了。” 司空屾将头从百里奚怀中抬起,撒娇道:“百里哥哥,老师也很想你,答应你的事老师从来没有忘过,他一直在搜集证据,只等新皇登基,他就会亲自上书为百里家伸冤!” “老师”百里奚难掩感动,当年若不是老师,他或许早就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了,虽然,这些年,老师的承诺让他一直心怀希望,可毕竟老师势单力薄,他并没有过多的奢望,可如今真的从司空屾口中得到证实,一股暖流自他心间淌过,捏了捏司空屾肉嘟嘟的脸颊。 司空屾的脸色却猛然一变,腾的一下从百里奚怀中挣出,小跑着跑出房间。 百里奚带着疑惑正要追上去,却被已经猜到缘由的司空淼拦下。 面对百里奚的不解,司空淼没有多做解释,虽然百里奚是他的好友,但在宇文悠然没有决定告诉百里奚她的身份时,司空淼自然不会让他提前知道。 看到他的坚持,百里奚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怀疑。 而司空屾出了房间后就直奔达奚丰赡,焦急的问道:“达奚公子,假女皇回京的路线是不是要路过崇州!” 达奚丰赡点了点头。 “坏了!”司空屾大叫一声,如果这假冒女皇路过崇州,师傅一定会制造机会向这假女皇进言为百里家族平反,那么 他已经脑补了最坏的结果,连忙追问道:“什么时候?” 达奚丰赡了然的看了眼房间的方向,温润的嗓音轻声回答道:“按照计划是十日后,我会在崇州与她们会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得不说,达奚丰赡的声音真的有种魔力,将司空屾心中的烦躁驱赶了不少,他连忙征询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当然。”达奚丰赡答应道。 司空屾继续追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达奚丰赡脸上温润的笑容不减,“等我见完公主殿下后,今天晚上就能出发。” 司空屾虽然急切的恨不得立刻就出发,但却也只能克制,却依旧忍不住催促道:“那你什么时候去见公主殿下?” 达奚丰赡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很快!”说完后,便向房间中走去,司空屾只能跟在他后面。 而此时,被司空淼拦在房间中的百里奚也想到了老师对他的承诺,想想这女皇在东泰国的所作所为,百里奚对老师的计划并不看好,尤其是达奚丰赡还不在女皇的身边,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所以,他一看到达奚丰赡进来,就越过司空淼郑重的道:“达奚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达奚丰赡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在下想与达奚公子一道回紫月国,不知是否可行?”百里奚提出这个要求时,心中还有些没谱,毕竟以他的身份要回紫月国,若是被大长老的人发现,可能会招惹巨大的麻烦。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达奚丰赡想都没想便直接答应了下来,“自然是可以的。” 这下倒是轮到百里奚不爽快了,他有些歉意的道:“请给在下一个时辰的时间,在离开之前,在下还需征得安庆郡主的首肯。” 虽然来之前,宇文悠然已经说了让他带百里奚一道回国,照理说,只要他将宇文悠然的话复述出来,百里奚自然没有再去征得宇文悠然首肯的必要,但达奚丰赡此时却只是颔首道,“这是自然,走吧。” 司空淼看了他一眼,妖娆的双眸中透着一股了然。 而百里奚却是一愣,他这是要和自己一起去见郡主吗?莫非达奚丰赡与郡主也是熟识! 这个认知越发加重了他心中的怀疑,狐疑的看着司空淼问道:“你们来找我,郡主知情吗?” 司空淼不愿骗他,点了点头。 他的回答非但没有消除百里奚心中的疑惑,反而让他越发的怀疑起宇文悠然在紫月国的身份。 司空淼看出他所想,撩起头发,“何必想那么多,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走吧,郡主让达奚来见你,本就是打算让他带你一块回国。” 果然,在宇文悠然看到他们联袂而来时,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而百里奚说出他的决定后,宇文悠然亦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也让百里奚看宇文悠然的目光越发的怀疑。 宇文悠然好似根本没有看出他的怀疑一般,“此次回紫月国,我希望你能借此机会,暗中重整百里家族,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百里奚整个人一怔,他既然已经认宇文悠然为主,那么不管她是谁,他都没有质疑的权利,想清了这点后,他眼中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郑重的抱拳:“郡主的吩咐属下定当牢记于心。”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准备准备,红袖那里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不要伤害她!” “是!”百里奚应下后,便离开了小书房。 宇文悠然将目光投向达奚丰赡,“百里家族的惨案虽不是我有意为之,但我也却难辞其咎,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一直以来,达奚丰赡很清楚她对此事的在意,温润一笑:“公主放心,一切有我。”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宇文悠然却感觉到莫名的安心,她浅然一笑,轻道:“谢谢!” 达奚丰赡亦笑道:“公主何必与我如此见外,这本就是达奚的分内之事。” 明明这句话达奚丰赡以往经常说,这些年过来,不仅是她,就连司空淼等人也早就习以为常,可是此次再次听到,宇文悠然却觉得不再向以往一般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别扭的感觉。 司空屾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司空淼,怪不得三夫之首一直以来都是达奚公子,这也是有原因的,他无奈的出声击破现有的氛围,“达奚公子,天已经黑了,我们能出发了吗?” 达奚丰赡这才将幽泓的眸光从宇文悠然身上收回,点了点头,转而转向司空淼:“司空,你失踪的时间也不短了,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在凉州能看到你。” 凉州?司空淼薄唇微张,“你难道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我愿意等 达奚丰赡笑的一如既往的温润,可司空淼却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有时候好人做起坏事来远比坏人还要具有破坏力。 达奚丰赡没有去理会他的目光,单膝跪地,向宇文悠然行了臣子之礼起身后,并没有多做留恋,因为他很清楚,宇文悠然此时最需要的并不是他的陪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司空屾也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是公主殿下,心恐怕也会向达奚丰赡偏离,依依不舍的向宇文悠然告别后,便跟上了达奚丰赡的步伐。 亦有所悟的司空淼也没有停留多久,有了他们的帮助,宇文悠然倏然觉得她肩上的压力好似减轻了不少,连带着也有了食欲,便让绿芙通知厨房传膳。 待晚膳用至尾声,红着眼眶的红袖强打着精神走了进来,欲言又止的看了宇文悠然一眼,绞着帕子站到了一旁。 宇文悠然将她进门后的举动收于眼底,在心中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银箸,由白蔷侍候着净口后,起身道:“跟我到里面来。” 红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宇文悠然进了房间,正在收拾碗筷的白蔷忍不住小声问白薇道:“红袖傍晚的时候不是还挺开心的吗?这会又怎么了?” 白薇摇了摇头,两人齐齐的看向一直跟着红袖的白芷,白芷自然清楚,张了张嘴无声的说出了“男人”两字。 白薇心中当即咯噔一声,一个没留意,刚刚拿起的汤匙从她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脆响,汤匙已摔的四分五裂。 白薇连忙蹲下身去收拾残局,却被白蔷一把拉到一边,担忧的小声在她耳边道:“你不要多想,这里交给我,先下去休息吧。” 白薇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转身对上白芷打量的目光,心虚之下,脸颊腾起两片红云,低下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房间中,宇文悠然透过梳妆镜看着正在为她去下发饰的红袖,淡淡的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红袖动作一顿,抿了抿嘴唇,“郡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 “是!”没等她说完,宇文悠然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此看来,百里奚应该向红袖坦白了一切让红袖来选择,他的这一举动,让宇文悠然很是欣慰。 她转身,拉住红袖的手,认真的看着红袖道:“若非如此,我开始也不会反对你喜欢他。以我对他的了解,在未替百里家族平反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将你带在身边的,接下来该怎么选择,只有你自己能决定,你明白吗?” 红袖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坚毅,“郡主,我相信他一定能得偿所愿,我愿意等他!” 宇文悠然心中的担忧亦去了不少,转身,一边对着镜子梳理乌发,一边道:“你想清楚了吗?他想要重振百里家族,便难免与紫月国的大长老正面交锋,他的胜算很小,你这一等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五年,更或许就是一辈子!” “我愿意等!”红袖第一时间表态,随即担忧的道:“可是真的那么难吗?” 宇文悠然透过镜子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除了多了担忧外并没有动摇,这才真的对她放心下来,浅笑道:“你就算对他没信心,难道对我也没有信心吗?” “郡主你愿意帮他!”反应过来的红袖惊喜的欢呼出声,现在的她对宇文悠然是盲目的信任,压根都没去想,她家郡主什么时候已经竟然可以去插手在紫月国发生的事情。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走向床,“我困了,你出去吧。” 惊喜过后,红袖此时却更多的是感动,虽然自从改变后,她家郡主远不如以往和她交心,但她却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家郡主对她的纵容和关爱。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将房间的烛光调暗了一些,这才退了出去。 独自躺在床上的宇文悠然也第一次开始考虑,在她离开时,该如何安置身边的这些丫鬟。 翌日,钱氏口头应承下的张家和慕家的婚事在宇文悠然出面后,也没有一点阻碍的取消。 正因为女儿陶妙颖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任她怎么说也不愿见她的钱氏听到消息后,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扔了出去,怒目瞪了一圈,“都是一群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屋子中的丫鬟顿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敢去劝,梁嬷嬷冲站在门口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点了点头,便轻声轻脚的出了房间,一出门便撒丫子超戚嬷嬷的房间跑去。 正趴在床上的的戚嬷嬷听她一描述,或许时受罚的后遗症,她脑海中第一个呈现的便是碎了一地的茶盏,照安庆郡主定下的规矩,恐怕她们这个月的月俸恐怕就没了。 以她对钱氏的了解,要遭殃的绝对不是这一个茶盏,这后果 想到这,她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催促着服侍她的丫鬟:“还不快扶我过去看看!” 等她一瘸一拐的进了房间,入目只看到杯盏的碎片,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些杯盏,就说是主子不小心打碎的也能塘塞过去。 可她一转眼,看到钱氏将怒气转向旁边价值不菲的鎏金花瓶,登时心血气涌,险些昏了过去,连忙出声道:“夫人,这明明是好事,我们该高兴才是啊!” “好事?”钱氏丝毫不给她面子的冷嘲一声:“我应承下的婚事都被取消,指不定外面的人要怎么笑我,你还让我高兴!” 戚嬷嬷眼睁睁的看着钱氏的手从那花瓶上离开,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连忙道出了她的想法,“夫人,你想,不管是这张家还是慕家,她们和夫人您攀婚事,就是算准了你不了解情况,这样的婚事,就算最后真的成了,恐怕这关系也不会太牢固,对少爷恐怕也没有多大的帮助。但是若是三小姐和五小姐真的跟郡主参加了洛王府的宴会,有郡主帮衬再加上大房三小姐和四小姐两人廉清王府门的婚约做前提,恐怕三小姐和五小姐的婚事也差不到哪去,不管怎么说,三小姐和五小姐都是我们二房的小姐,她们终归和二房脱不了关系,到时,收益的还是少爷,夫人你觉得呢?” “你说的不错,”钱氏心中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心中又起了算计。 “梁嬷嬷。” “奴婢在,夫人有什么吩咐。”梁嬷嬷请示道。 “你带人去,看看明天洛王府的宴会,三小姐和五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正与看老夫人回来的陶妙淑对弈的宇文悠然听着下人的汇报,干净利索的落了子,看着陶妙淑道:“看来,两位堂妹衣服首饰应该不需要你在额外准备了。” 陶妙淑也落下一子,疑虑不减,“大姐,二婶若是以此为理由找帐房支钱,那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宇文悠然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棋艺虽要求纵观全局,运筹帷幄,但过于瞻前顾后反而适得其反。” 陶妙淑看着眼前输掉的棋局,正如宇文悠然所言,她过于瞻前顾后,若是能表现出几分果断,恐怕不会输的这么快。 以棋观己,她在处理一些府中事务上,尤其是与二房有关的事情,她总想调平两房之间的平衡,以至于顾虑太多,才会让钱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发起攻势,长此已久,在她的犹豫下,钱氏的火焰只会越燃越烈。 想通了这些后,这些天来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雾霾也被一阵清风吹散,她抬起杏眸感激看着宇文悠然道:“我明白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提议道:“再来一局?” 陶妙淑自然求之不得,而此时,钱氏正肉疼的看着梁嬷嬷带着丫鬟先前给陶妙颖准备的衣服首饰给陶妙琳和陶妙鸽送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将这些都算到大房头上。 等第二天,她刚刚想出个章程,宇文悠然便已经带着陶妙淑c陶妙琳c陶妙鸽赴洛王府的宴会,她们的到来,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和议论,大多人的目光更多的都落在了陶妙琳和陶妙鸽身上。 虽然这两姐妹的身份比不上陶妙淑,但到底还是丞相府走出来的,而且安庆郡主既然带她们一道赴宴,想来她们与郡主的关系也不错,一门婚事换一层关系,还是很合算的,毕竟谁家还没个庶子。 宇文悠然并没有搭理这一切,与何剪烛见了礼后,便被何剪烛拉着在身边坐下。 而陶妙淑便带着陶妙琳两人到赵倩云和秦宝儿等人身边坐下。 以何剪烛的性子,自然不会无聊到办这种宴会为自己徒增烦恼,今日这宴会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呆了一会儿后,她便找了个缘由拉着宇文悠然起身告罪。 等来到她的房间,何剪烛难掩忐忑和紧张,“筠儿,我这病真的能根治好?” 宇文悠然冲她安抚一笑,“舅母放心,一定可以,你准备好了吗?” 何剪烛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这才对旁边的空气打了个手势。 “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莫大的满足 伴随着“嗖”的一声,一根红色丝线凭空出现,绕着何剪烛的右手腕转了两圈后便在空中绷紧,何剪烛难掩眼中的震惊,不过暗影这手悬空把脉倒是让她多了几分信心,很快就调整好了呼吸。 这也正是宇文悠然不让暗影现身的原因所在,有时候多一分神秘,反而更容易让人信服。 一刻钟后,红色丝线离开了何剪烛的手腕再次消失在空气中,何剪烛紧张的不由自主的绞起手帕,宇文悠然冲她安抚一笑,“舅母放心,此举不过是确诊下你的病情和先前服药的效果,以便待会施针,一切都会好的。” 何剪烛牵强一笑,事关己身,她没有迫不及待的追问就已经表现的算沉稳了。 还好,暗影并没有让她酒等,人虽依旧未现身,但他的声音却响起,“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王妃的身子已经大为好转,等按照这药方煎好药后便可施针,如此连续七日,王妃的病根便可拔除,日后我会再开一份调养的药方,王妃按时服用即可。” 话音落下时,刚刚丝线消失的地方便多了一张药方,宇文悠然接过后递向有些失神的何剪烛,“舅母,事不宜迟,还是先让下面的人去煎药,等宴会结束的时候,药也差不多煎好了。” 直到将药方拿到手中,何剪烛依旧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虽然宇文悠然一直告诉她,可以医治好她的身体,可一直以来,她都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尤其是当她按照先前的叮嘱服用了二十日的药,宇文悠然登门告诉她依旧需要等,她心中的期望就大打折扣。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的敢去相信,弯如新月的双眉第一次舒展,娴静的表象中多了几分明媚,她主动的上前拉住宇文悠然的手,“筠儿,谢谢你!” 若说起初,宇文悠然帮她是因为不忍蒋云岑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的话,那么,这些时日的接触下来,她更多的是为了何剪烛这个人,她已经背负了太多,放弃了太多,值得一个新的开始。 “舅母这般客气就真的见外了,若往后舅母有需要筠儿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筠儿一定竭尽所能!” 宇文悠然的语气格外的真诚,何剪烛也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犹豫,便将她接下来的想法告诉了宇文悠然。 对于她的选择,宇文悠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等她们回到宴会上时,人已经都到齐了。 这种聚会,京都每天都在上演,无非就是些才艺比拼,互相攀比,今天也不例外,只有在宴会接近尾声事,蒋紫凝牵着蒋凌岑的到来掀起了一些波浪,也给了何剪烛理由,早早结束了宴会。 宇文悠然让陶妙淑带着各有收获的陶妙琳和陶妙鸽姐妹先回府,她则留了下来。 等到人都散了后,何剪烛心系着待会的医治,还要回去准备一下,便带着蒋凌岑先回院子。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看着兴致缺缺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的蒋紫凝,回到桌子边坐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这才无奈的道:“说吧,又怎么了。” 蒋紫凝一看被她看穿了心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坐直了身子,心虚的道:“我能有什么事,岑儿在宫中吵着想王婶了,我正好有空便带他回来走走。” “是吗?”她的小心思,宇文悠然看看透透的,现在能如此牵动她心情的,恐怕也只有秦赫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便猜猜看,某人的意中人不过消失几天,便开始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了。” “我哪有!”一下就被说中了心事,让蒋紫凝越发的不好意思,可很快,她就抓住了宇文悠然话中的要点,“筠儿,你怎么知道他他这几天都没有来找我。” 后半句,显然因为不好意思而压低了声音,但去不难从中听出小小的期望。 陷入爱情的人果然患得患失,宇文悠然根本就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是因为幽王的伤势脱不开身。” 这本也就是事实,秦烈左臂上的毒虽然被他体内原有的毒化解,但却损伤了经络,需要借助外在的内力疗伤,秦赫也就是引墨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是以,自然抽不开身进宫,却让蒋紫凝多想了。 蒋紫凝不由有些赧然,她倒是将幽王的伤势给忘了,如此一来,她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真的是这样吗?” “是不是,你下次见面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宇文悠然掐算着时间,何剪烛的药差不多已经煎好了,起身道:“你在这里好好想想,我还要去找舅母了解一下下个月陌歌和舅舅婚事的细节,待会回来找你。” 蒋紫凝点了点头,双手支头,思绪已经跳到了不久以后的婚礼。 等宇文悠然来到何剪烛的房间,时间刚刚好,何剪烛的药刚刚喝完,而她的到来,多少缓解了何剪烛的紧张,让身边的人将已经熟睡的蒋凌岑带下去。 然后她按照宇文悠然的指引,在床上躺了下来,没过多久,药劲上来,她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暗影这才现身,一起的还有依旧风姿绝代的司空淼,只是眸中不经意流出的紧张,泄漏了他能与暗影一道医治病人的激动。 而这次,是暗影主动提出,对他的意义更不一样,虽然依旧无法相认,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宇文悠然也从心中为他们感到高兴,将床前的位置让开,“影叔叔,司空,王妃就拜托你们了。” “郡主放心。”暗影与司空淼齐声答道。 这样的默契,宇文悠然微微勾了勾嘴角,为了避免其他人打扰到医治,宇文悠然直接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在暗影和司空淼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下,第一次施针进行的格外顺利,临近黄昏的时候,蒋紫凝带着蒋凌岑回宫,而宇文悠然并没有急于离开,一直等到何剪烛醒来。 在意识回归的第一时间,何剪烛便敏感的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困扰她多年的疼痛好似一下减轻了许多。 要知道这才是第一次医治,她的病真的可以医治!从没有一个时间,她如此确定!那她是不是可以有时间看着岑儿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 一股莫大的满足充斥了她整个胸腔。 宇文悠然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但也不得不提醒道:“舅母,你病情刚刚好转,不易大喜大悲。” 久病成医的何剪烛又岂能不知这点,用最快的速度平复了心情,“筠儿,帮我谢谢替我医治的高人。” “舅母不必急于一时,等七天后再谢也不迟,这期间,舅母务必要调整好心态。”宇文悠然叮嘱道。 等何剪烛点头应下后,宇文悠然这才起身向她告辞。 等回到丞相府后,夜色已深,简单的听红袖说了一番府里发生的事情,便早早睡下。 第二天,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上门透露出愿意求娶陶妙琳和陶妙鸽的意愿,这自然与她们在洛王府宴会上的表现脱离不开关系。 钱氏在高兴的同时也难免为陶妙颖的婚事担心,毕竟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根本就不用宇文悠然开口,钱氏便格外自觉的领下招待这些人的差事,对此,宇文悠然也没有阻止。 归根结底,这到底还是二房的事情,尤其涉及到谈婚论嫁,钱氏出面更为妥当一些。 还是她以前的那句话,只要钱氏答应下来的婚事靠谱,她就不会过多的过问。 事实也证明,钱氏这次聪明了许多,经过三天的时间,她终于将两人的婚事敲定,虽不是显贵的王府大户,但无疑是最合适的。 而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幽王中毒的手臂经过数千人的诊治,终于在一位隐世的努力下,毒最终被这高人逼了出来,但因为时间太晚,幽王的左臂经络已坏死,更通俗一点,这意思就是说幽王的左臂已经彻底废了。 据说,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贯纨绔c狐假虎威的秦烈直接选择了堕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耗在醉花楼醉生梦死。 而整个京都的气氛都有些凝重,一切的根源就在云苍国太子身上,事情传出的第一时刻,已经积压了几天怒气的秦路根本就没等拓拔云的下一步指示,在两国联姻之际,便直接上书一封谴责东泰国的不是。 两国的战争一触即发,而秦赫和蒋紫凝提上日程的婚事也因此延期。 最生气的就莫过于一直在期待这门婚事的蒋紫凝了,忍不住向宇文悠然抱怨道:“筠儿,你说这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幽王的伤十之八九和云苍国脱不了关系,这云苍国太子也好意思上书谴责。” 对此,宇文悠然只是付诸一笑,“放心,这风波很快就会过去,影响不了你的婚事,要是让陈贵妃知道你现在这么急切出嫁,指不定该有多伤心呢!” “筠儿”蒋紫凝心虚的瞪了她一眼,“我只是就事论事,谁恨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赐婚 有没有自然她心中最清楚,宇文悠然知道再说下去,蒋紫凝一定会恼羞成怒,两人指不定还要折腾一番,蒋紫凝心急火燎的将从去慈宁宫的半路上截到这里,恐怕不会是抱怨这么简单。 “好了,表姐,你把我叫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提及正事,蒋紫凝的神情有了几分古怪,“筠儿,你先答应我,我要是说了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怪太子哥哥。” 宇文悠然脸上的笑容一收,和蒋凌宏有关吗?她的脑海中闪过昨晚影卫汇集的消息中的一条,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可是与国公府有关?” “筠儿你已经知道了!”蒋紫凝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可能啊,这事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她就第一时间来拖住宇文悠然了啊,筠儿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灵通了,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想太多,蒋紫凝便迫不及待的解释道:“太子哥哥是因为国公府上下只剩下蓝心佩一个人了,一时同情,才会一时冲动求太后赐婚的,你可千万别误会!” “太子哥哥要娶蓝心佩!”宇文悠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收到的消息是,国公府一行流亡的队伍突发鼠疫,所有人不治身亡,无一幸免,而这背后隐约有蒋云宸的身影。 她昨天也有想过,若是蒋凌宏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求娶蓝心佩却是她没有料到的。 蒋紫凝看到她的反应,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生怕宇文悠然多想,“你放心,父皇和皇奶奶都不会答应的,等太子哥哥冷静下来,他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宇文悠然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蒋凌宏之所以有此一举,定然是对蒋云宸在这场鼠疫中的动作有所察觉。 一边是他敬爱的父皇,另一边是多年来不留余地支持他的亲人,他才是真正煎熬的那一个,此时求娶蓝心佩,不仅是他向蒋云宸无声的抗议,也是他想要弥补心中的亏欠,“他不会的,走吧,我们去看看。” 说完,却看蒋紫凝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宇文悠然浅笑道:“放心,我没事。” “筠儿,我现在才相信,你对太子哥哥真的不是男女之情了。”她说的格外认真。 宇文悠然宛然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是没有,可是以前的陶妙筠却是有的。 宇文悠然与蒋紫凝结伴踏入慈宁宫时,慈宁宫中的气压格外的低沉,蒋云宸看到她,目光一闪,看着跪在大殿中间的蒋凌宏道:“你真的想明白了吗?太子妃之位只有一个!” 蒋凌宏自然明白,心中的苦涩蔓延至整个胸腔,这个位置她既然不要,那对他就没有任何意义,由谁来坐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个头衔能保住蓝心佩的性命,让她开心一些,他为什么还要再想,再次叩首:“请父皇c太后成全!” 宇文悠然在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与蒋紫凝一道上前,福身行礼道:“筠儿(凝儿)参见皇上(父皇)c皇奶奶。” 听到她的声音,蒋凌宏笔直的后背猛的僵住,额头迟迟没有离开地面。 蒋云宸看了他一眼,免了宇文悠然的礼,然后道:“筠儿你来的正好,你帮朕劝劝太子,让他熄了娶蓝心佩的心思。” 他好不容易除去了国公府,绝对不允许东泰国出现第二个蓝皇后,出现第二个国公府!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心思,唯今恐怕只有筠儿的话能让他这个儿子有所动摇。 不过,宇文悠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失望了。 “太子哥哥此举必然有他的理由,筠儿相信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筠儿不想干预,想让太子哥哥自己选择。” 在这世上最了解他的果然还是筠儿,如果 蒋凌宏苦涩一笑,哪里还有如果,他再次闭上眼睛,“儿臣肯请父皇赐婚!” “你!”蒋云宸怒极的指着依旧不愿改变主意的蒋凌宏,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依旧不愿松口。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不由在想,如果蒋云宸事先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还会对国公府赶紧杀绝吗? 太后的目光在蒋云宸和宇文悠然身上兜转了几圈,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看来是真的无缘,“皇帝啊,既然宏儿坚持,你便答应他吧。” “可是母后”蒋云宸依旧不甘就此妥协,却被太后挥手打断,“不过是个太子妃之位,宏儿愿意给了便是。” 这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蓝心佩能得到的只能是太子妃的头衔。 最终蒋凌宏带着赐婚的圣旨离开,自始至终,都未曾和宇文悠然说一句话。 宇文悠然在慈宁宫陪着太后,又听太后惋惜了一番后,这才告辞出宫。 当她看到马车前站着的蒋凌宏的身影时,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很快,她就挂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走上前,道:“太子哥哥等在这里可是有话要对筠儿说。” 蒋凌宏袖子下握着圣旨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他也不知为何,出宫后看到相府的马车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明明知道她都明白,自己再解释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站在这里等到现在。 “我知道国公府以前针对你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他们现在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希望筠儿你能原谅并放过心佩,” “放过?”这个词让宇文悠然失笑出声,看向蒋凌宏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失望,“太子莫非怀疑我也参与到国公府的这件事中了吗?” 蒋凌宏否认道:“我知道你没有参与,但是事实确实有另一股势力参与其中,不论他是谁,若是筠儿知道的话,还请帮我将话传到。” 蒋凌宏能感觉到,他此话说出口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拉开了许多。 宇文悠然听到后,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就是秦烈的身影,以他的性格,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既然蒋凌宏开口,她也没有推脱,“你的话我会带到,但也请太子管好蓝小姐,若是她再得罪此人,恐怕就算是我出面也未必有用。” 蒋凌宏牵强的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筠儿。” 宇文悠然看着他此时的样子,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温润如玉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于心不忍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逼迫自己,国公府落得今日的下场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纵容野心膨胀时,便应该想过会后这个结果,你根本不需要为此负责。” 蒋凌宏苦笑道:“如果我不是太子,他们” “就算你不是太子,他们也会使尽一切手段将你推上太子之位,那样只会比现在更惨!”宇文悠然直白的没有一丝保留,留下蒋凌宏一人站在原地。 宇文悠然相信,这点蒋凌宏要比她更清楚,只是国公府一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他不愿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宇文悠然并没有直接回府,来到丞相府下的店铺后,便直接让绿芙带她来到了醉花楼。 她不得不承认,秦烈真的无声无息的为她做了很多事情,答应蒋凌宏要带到的话她自然会带到。 对于她的到来,引砚c引风等人自然格外高兴,第一时间用秘药驱散了房间中浓烈的酒味不用吩咐就退了出去。 房间中,秦烈双眸熠熠闪光的看着在他对面坐下的宇文悠然:“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看我。” 他灼热的目光还是让宇文悠然有些许不适,“国公府的事情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道谢吗?这未必太见外了。”秦烈一边说一边尝试着去握宇文悠然放在桌子上的手。 洞悉了他的举动,宇文悠然微微皱眉,但这次却意外的没有躲开。 她的默认对秦烈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很大的鼓舞,他当下没有丝毫迟疑,将宇文悠然的纤手握在手中,心中更是莫大的满足,仿佛握住了这只手,就拥有了整个世界,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了。 房间中的气氛一下暧昧了起来,温度也渐渐升高。 压下心底的异样,宇文悠然轻咳道:“这次先放过蓝心佩。” 秦烈的动作一顿,泛着酸意直视宇文悠然道:“这话你是帮你的太子哥哥说的吧。” 宇文悠然颇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是又怎么样。” 秦烈脚下生风,阻拦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便向旁边飞了过去,手上同时用力,将宇文悠然拉进怀中,宇文悠然下意识的挣扎,却被秦烈死死的禁锢在怀中,怒道:“秦烈,放我下去。” 还不容易才抓到了这次机会,秦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但嘴上却依旧耍无赖道:“刚刚离的太远了,现在这距离刚刚好,你刚刚说什么?” 宇文悠然算是认清了,她就不该给秦烈任何机会,冷声道:“放我下来。” 秦烈依旧将他的无赖进行到底:“如果你不想我再多做些什么的话,最好好好呆着别动。” 本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谁料到宇文会突然转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病危 唇间柔软的触碰,让两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连空气都静止了下来。 秦烈身体内的情种顷刻暴动起来,情欲极速的攀升,环着宇文悠然的手不由加紧力度。 宇文悠然吃痛轻咛一声,一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耳根已经红透,脸往旁边一歪,便结束了这短暂的碰触,于此同时,她也觉察到了秦烈的不对劲,清了清嗓子命令道:“放开我。” 秦烈的头脑无比的清醒,虽然贪恋,却也知道不该继续,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他使劲浑身内力也只能将情种暂时压制,但体内的火种却再次蠢蠢欲动,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松开宇文悠然,沙哑的道:“你快走!” 宇文悠然迅速逃离他的怀抱后,却没有立即离开,秦烈的眼眶一点点的变红,他已经感觉到要压制不住了,却发现宇文悠然依旧没离开,冲着她吼道:“快走!” 宇文悠然却依旧没有离开,看着秦烈努力隐忍的模样,沉眉道:“影叔叔!” 几乎是宇文悠然话音落下的同时,暗影已经扣住了秦烈的脉门,于此同时,几根银针没入秦烈的要穴。 秦烈根本来不及反抗,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暗影看在秦烈刚刚刻意压制欲望,没有伤害宇文悠然的份上,他将秦烈放回了床上,他并没有忽视宇文悠然不经意流露出的担心,心思有些复杂的看着昏迷的秦烈,一如看到当年的自己。 宇文悠然看暗影迟迟未出声,只以为秦烈的状况非常严重,主动开口问道:“影叔叔他到底怎么样了?” 暗影这才从记忆中抽离,“郡主放心,他只是诱发了身体内的旧毒,醒来就无大碍。” 宇文悠然松了一口气,旋即秀眉再次紧皱,“为何他这次毒发与上次好像不同。” 待暗影解释了其中的缘由后,宇文悠然已不知道说什么好,留下暗影向引砚几人解释,便带着绿芙经相府的铺子坐上马车。 刚一坐上马车便被告知,她早上进宫后,钱氏便出了相府,在京都兜转了一圈后,雇了辆马车便出了城,朝静安寺而去。 宇文悠然脸色当即一沉,让绿芙联系影卫通知暗影和司空淼以最快的速度到静安寺,然后吩咐飞鱼调转马头,直奔静安寺。 以老夫人现在的情况,很小的刺激都会加重老夫人的病情,甚至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而老夫人现在对钱氏已经是失望至极,以老夫人的脾气,看到她就会生气。 若是老夫人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让钱氏好过。 飞鱼明白事情的紧迫,马鞭丝毫不带怜惜的抽在马身上,生生将从京都到静安寺的时间缩短了一半。 静安寺,老夫人居住的院落里。 钱氏恼怒的看着将她挡在门外的李嬷嬷,呵斥道:“让开!” 也是钱家出来的李嬷嬷此时此刻,对钱氏已经失望头顶,她分毫不让的挡在门前,“大夫正在里面为老夫人医治,二夫人已经将老夫人气昏了,就不要进去添乱了!” “添乱!”钱氏一下拔高了声音,“我还没问你,陶妙琴一下黄毛丫头懂什么医术,你竟然留她一人在里为老夫人医治,现在这样拦着我,到底是何居心叵测!” 宇文悠然踏入老夫人居住的院落,冰冷的目光扫过钱氏,冷哼一声,对绿芙道:“太聒噪了!让她安静一点!” “是!”绿芙身形一闪,一个呼吸不到便来到钱氏跟前,钱氏及她身边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直接被她点了穴道。 院子中顿时安静下来,李嬷嬷带着院子中的众人行礼,却被宇文悠然打断,“这些都免了,老夫人怎么样!” 李嬷嬷老眼湿润的摇了摇头,显然情况不是太好。 宇文悠然路过目含惊慌和不甘的钱氏时,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推开李嬷嬷让开的门,在与李嬷嬷一道进去时,冷冷的吩咐道:“绿芙,看着让人将这院子中的不速之客通通给我扔出去!” “是!”绿芙留在房间外,点了点被她封住穴道的钱氏几人,在钱氏不敢相信的目光中,道:“将她们扔出去!” 能跟着老夫人上山的都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对她们而言,若非钱氏今日前来,平日里,老夫人因为病情虽然嗜睡,且身子骨每况愈下,但绝对被活活的气昏。 此时,有了宇文悠然的命令,她们这些人一点也不客气,真如宇文悠然命令的,将钱氏带来的人一个一个扔了出去。 最后到钱氏时,甚至还有人趁乱掐了她记下泻火。 钱氏这时候早就将老夫人的病情置之脑后,不能说不能动备感屈辱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若是这些丫鬟婆子落到她手中看片,她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房间内,宇文悠然深色焦灼的看着暗影和司空淼配合着在老夫人上半身和头顶施针,看着他们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她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一刻钟后,等他们停手,老夫人的上半身及头顶插满了银针已找不到痕迹,可算如此,他们却也未曾放松,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宇文悠然嘴巴早已干涩,暗影向她摇摇头,“老夫人醒来后恐怕撑不过三天。” 言下之意,已经可以准备丧事。 宇文悠然脚下一个踉跄,若非司空淼扶着她,这下恐怕要跌倒。 侍候了老夫人一辈子的李嬷嬷受不了这个刺激,昏了过去。 宇文悠然推开司空淼的手,脚步沉重的走到老夫人床前,抬头希冀的望着暗影,“真的不行吗?” 宇文悠然流露出来的无助深深的触动暗影,上一次这样看着他,应该回溯到十几年前,但事实就在眼前,他依旧摇了摇头。 “钱氏!”宇文悠然咬牙切齿的蹦出这两个字,继大长老外和宇文瑶儿外,钱氏很“荣幸”的晋升到第三位。 前两天她来看老夫人时,老夫人除了将陶妙鸽等人的婚事交给她后,曾提过,她离开之前,最大的期望便是能看到陶妙筠十八岁的成人礼。 陶妙筠的生日就在十日后,原本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可是现在 而这样的宇文悠然司空淼还是第一次看到,很快,他便做出凉一个决定,“我有办法可以让老夫人没有病痛的活上半个月。” 已经绝望的宇文悠然惊喜的回头,“真的?” 司空淼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出来,“只要将这里面的药水吞服即可。” 暗影面具下的瞳孔猛的一缩,显然他知道这是什么,他不由拦住司空淼提醒道:“你想清楚了吗?” 司空淼风华绝代的一笑,“当然!” 四目相对,暗影最终将路让开。 他们之间的举动让宇文悠然意识到司空淼送来的药水的不凡,她渐渐的冷静下来,看着已被她握在手中的玉瓶,看着司空淼问道:“司空,如果你没有它会怎样?” 司空淼璨然一笑,让整个房间都失色,“不会怎样,郡主放心拿去用。” 可他这般轻松的回答,却让宇文悠然越发的觉得这药水一定不简单,既然他不说 宇文悠然转向暗影:“影叔叔,这究竟是什么。” “回郡主,这是宇文家族的一种秘药,情况危急时,只要还有一口气,喝下它便可以延病十日,以最佳的状态迎敌,只要在十日医治好致命的伤,便无大碍,据我所知,这味秘药的处方早已失传,整个司空家族也只剩三瓶,国师c族长c下一人族长各保存一瓶。” 听暗影一说,宇文悠然突然觉得手上的玉瓶就相当于司空淼的一条命,格外的沉重,也犹豫了起来。 她私心是希望可以圆老夫人的心愿,可也不愿意就此剥夺司空淼保命的药水,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是终归还是要留下遗憾。 宇文悠然将玉瓶递还给司空淼:“是我太贪心了,这药你还是收起。” 司空淼随意的掂量了下手中的玉瓶,“我一直很好奇这药效是不是真的如传下来所言那么厉害,现在正好有个机会,错过了太可惜了。” 说着,便已经来到老夫人床前,在宇文悠然开口阻拦前,药水便已经灌入老夫人的口中,然后将玉瓶往旁边一扔:“好了,搞定!相信这瓶药水这么用,家族的人也不会有人反对,只是与达奚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不能亲眼看它的药效。” 事已成定局,宇文悠然的心一下轻松下来,真挚的对司空淼道谢道:“司空,谢谢你!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经历了重生后,她真的收获了许多,也重新认清了许多人,以前,她的目光是在太狭隘了。 既然老夫人在日后的十日内没有病痛缠身,为了更好的陪老夫人度过余下的生命,宇文悠然便直接做主将老夫人接回相府。 等老夫人醒来侍,已是深夜,久违的轻松感让她的精神状态格外好,她看着依旧守在床边的几人,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脸一下拉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不一样的生辰 老夫人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冲着守在床边的陶行健道:“老二,你果然娶了个好媳妇!” 已经从宇文悠然口中得知前因后果的陶行健难掩愧意,对钱氏的恼意越发的深了几分,若非是她,他能陪老夫人的时间怎么会只剩下区区十日。 陶行知帮他开口道:“母亲,这并不是二弟的意思。” 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不是小儿子的意思,她这何尝不是在气自己,当年怎么就给儿子找了这么个媳妇。 气过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沁凉院,一想到钱氏丑恶的嘴脸,她就忍不住的生气,对着李嬷嬷吩咐道:“收拾收拾,我们还回静安寺。” 见李嬷嬷看向宇文悠然,她不由的抱怨道:“筠儿,这府里就没一天安生的,我要呆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气死了。” “祖母说什么呢!”宇文悠然嘟着嘴上前,娇嗔道:“祖母这是埋怨筠儿擅作主张吗?难道祖母就这么不想见筠儿。” 老夫人的心一下就融化了,心中因钱氏而生的怨气消散了不少,将宇文悠然揽在怀中,“看你这孩子说的,祖母怎么会不想见你呢?” 宇文悠然贪恋着此时的温暖,将心中的悲凉压下,撒娇道:“那留在府中不是更好,这样筠儿就能天天见到祖母了。” 陶行亦附和道:“是啊母亲,还是留在府中,也让儿子们尽尽孝心。” “母亲,你就留下吧。”陶行健也开口,“儿子保证,一定不会再有烦心事发生。” 老夫人又何尝不想留在儿子们身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陪着老夫人用完膳,宇文悠然便将识趣的时间留给了他们母子三人。 在回流萤院的路上,被陶妙颖截了下来,质问道:“你将我母亲弄到哪去了!” “哼!”宇文悠然冷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陶妙颖,“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二叔!” 陶妙颖却不买账,咬着嘴唇不依不饶道:“若不是你挑唆,父亲又怎么会那样对母亲。而母亲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你逼的!” “是我逼的吗?”宇文悠然冷笑着向前逼进,“究竟为什么,你难道不应该更清楚吗?你们不管怎么在相府蹦达我都可以看在二叔的份上从轻处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去气老夫人,现在只是禁足别院,在我眼中,这根本就不是惩罚!让开!” 漆黑的夜色中,宇文悠然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寒意,陶妙颖不由自主的向旁边退了一步。 宇文悠然越过陶妙颖时,还不忘警告道:“最近在府中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将你送去别院和你母亲作伴!” 陶妙颖不由打了个哆嗦,等她反应过来想要继续反驳时,宇文悠然已经走远。 而沁凉院中,老夫人和两个儿子聊起了一些旧事,气氛一片其乐融融,直到老夫人有了困意,陶行知和陶行健才起身告辞。 出了沁凉院,兄弟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都难掩悲色。 “大哥,真的只有十天吗?可不可以让筠儿” 陶行知心中亦不好受,拍了拍陶行健的肩膀,“虽然筠儿说的轻松,但续命的药何其珍贵,不要让筠儿为难了,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万万不可透漏出去分毫。” 陶行健又何尝不知,这续命的药会引起多大的动静,点了点头保证道,“大哥放心。”转而问道:“大哥,这药可是筠儿从宫中求得的?” “可能吧。”虽如此回答,但陶行知心中清楚,东泰国的皇宫是没有这种药的,就算是有,不管皇上和太后多么宠爱筠儿,也绝对不会允许将此药用在老夫人身上。 他之所以这般含糊的回答陶行健,是因为他已经隐约的感觉到宇文悠然身边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但这股势力对相府没有恶意,所以他不想陶行健在此事上多想。 第二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陪老夫人用完早膳后,老夫人便将宇文悠然单独留了下来,心事重重的道:“筠儿,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这次醒来后和前几天有些不一样了,好像轻松了不少。” 昨天,经过和父亲二叔商议后,他们一致决定向老夫人隐瞒续命丹的事情,而宇文悠然一早就猜到,老夫人一定会这么问,她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这样不是更好吗?”宇文悠然将一早准备好的回答搬了出来,“祖母昏迷的时候太医已经看过了,这次昏迷也算因祸得福,祖母你体内的慢性毒药蛰伏了起来,如果不受太大刺激的话,最近十日内都不会受毒药的影响。” “真的是这样吗?”老夫人显然有些怀疑。 宇文悠然立刻撒娇道:“当然是这样了,筠儿什么时候骗过祖母。” “这倒也是。”老夫人也露出了笑容,“看来老天爷对我这老婆子还挺眷恋的,既然如此,可不能辜负老天爷的美意,这次你的生辰,我要亲自监督。” 宇文悠然自然应下,祖孙两人在一起又讨论了一些生辰宴上的细节,为此,宇文悠然还专门陪老夫人进了一次宫。 这下,这十八岁生辰一下就隆重了起来,宇文悠然虽然无奈,但看老夫人天天为此操心,整个相府为她生辰忙碌的样子,却也由衷的感到开心。 以前,十八岁生辰对她而言,只是个正式继承皇位的日子,虽举国忙碌,她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是这次生辰,她却多了分期盼。 十一月二十七一早,相府上下都洋溢着笑容,宇文悠然从起床起,身边便围着一群丫鬟,足足忙碌了一个时辰,才将宫中送来的羽衣霓裳裙穿好,配合着衣服花了个明艳的妆容,浑身洋溢着光彩的宇文悠然才由丫鬟簇拥着来到了为了生辰精心装点的花园。 随着她的到来,热闹的花园渐渐的安静下来,不时响起几声抽气声。 也无怪她们会如此,单是羽衣霓裳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光芒,已足以让在座的每一位女人为之疯狂c迷醉。 更何况,今日,宇文悠然丝毫没有掩饰她自身的光芒,此时的她看起来明艳却不失高贵,让在座不少小姐黯然失色。 老夫人看着光彩夺目缓缓走来的宇文悠然,眼眶不由湿润起来,虽然她等不到孙女成婚的那一天,但能活着看着她迈入十八岁,她已经很满足了。 宇文悠然的目光,也同样落在老夫人身上,今天已经是第九天,她格外的珍惜现在过的每一秒。 莲步轻移到老夫人面前,盈盈福身,“筠儿见过祖母。” “好孩子,快起来。”老夫人眼含热泪,亲自将她扶起来,紧紧的握着宇文悠然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旁边的廉清府老王妃笑着打趣道:“都说老妹妹最疼郡主,今日这般一看,我是真的相信了。” 老夫人简单的收拾了情绪,笑着回击道:“我的亲孙女我自然疼。” 宇文悠然笑着转身廉清府老王妃,再次福身道:“筠儿见过王妃。” 老王妃连忙将她扶起,直到现在,宇文悠然依旧是她孙媳妇的第一人选,心中难免有些惋惜,感叹道:“也不知道是谁将来那么好福气能将郡主你娶回家。”说完后依旧不甘心的压低声音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下?” 宇文悠然笑着婉拒,“倩云比筠儿更适合大公子,而且她与大公子两情相悦,王妃莫要再说笑。” 老王妃这次才算是彻底死了心,松开宇文悠然,重新坐了下来。 与秦宝儿c陶秒淑等人坐在一起的赵倩云这才松了口气,一转头,看到陶妙淑看过来的目光,脸一红,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脸颊上还带着两朵可疑的红云。 陶妙淑很是羡慕她,这让她不由的想起藏在她心中的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眼神有些黯然,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吗? “太后娘娘到!” “陈贵妃到!” “烟云公主到!” 一连串的唱喝,再次让整个花园躁动起来。 宇文悠然难言讶异的扶着老夫人起身,迎了上去。 老夫人带着颤音正欲行礼,却被太后拦下,“今个哀家高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这怎么可以,礼不可废。”老夫人依旧坚持行完礼,这才道:“太后c贵妃c公主里面请。” 花园中响起一片请安生。 太后在正位上坐下,这才转向宇文悠然:“看看喜不喜欢皇奶奶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福公公拍了两下手,络绎不绝的绫罗绸缎,首饰珍宝鱼贯而入,足以看出太后对安庆郡主的宠爱,花园也因此增添了几分华丽。 宇文悠然甜甜的道:“谢谢皇奶奶。” 陈贵妃笑着开口道:“太后恨不得将慈宁宫的小金库都搬来,这样一来我们的都不敢拿出来了。” 说归谁,陈贵妃还是将一早准备的礼物送了上来,递给宇文悠然:“筠儿,这是我给你的,看看喜欢不喜欢。 就连太后,看到她送出的礼物后都难免震惊,催促着宇文悠然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手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十里红妆 就连太后,看到她送出的礼物后都难免震惊,“这可是当年那支?” 陈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太后果然好眼力,正是那支。”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对一头雾水的宇文悠然解释道:“当年陈贵妃嫁入太子府为侧妃时还尚未满十八岁,这枚簪子是皇上为她十八岁生辰特意亲手打造的,迄今为止,皇上也只打造过这么一支。” 太后这一解释,这席间很多人看向陈贵妃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显然这则往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宇文悠然没想到这簪子竟然还承载了这么一段皇上和陈贵妃之间的故事,连忙将手中的簪子推向陈贵妃:“您的心意筠儿领了,但这个礼物实在太贵重了,筠儿不能收。” 陈贵妃却并没有接下,“这是我和皇上对你的一份祝福,收下吧。” “这”陈贵妃将皇上搬出来,宇文悠然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收不该收了。 在她正为难的时候,太后发话了,“既然是皇上的意思,筠儿你就收下吧。” 宇文悠然也不再推辞,将簪子收下递给绿芙收好,向陈贵妃福身道谢道:“筠儿谢过贵妃娘娘。” 跟在陈贵妃身后的蒋紫凝适时上前,送上了她的礼物,是一根造型精美的蝴蝶簪,笑着打趣道:“我这簪子虽然比不上父皇为母妃打造的那支,但却是我亲自画的图稿,筠儿你可不能嫌弃。” “怎么会。”宇文悠然笑着接下,在东泰国,女子十八岁生辰时,亲朋好友多以簪子为赠,意寓及。 宇文悠然一边收着簪子一边想,经过这次生辰,她妆匛中恐怕除了簪子就再也装不下其它的了。 而在这时,蒋紫凝却又拿出一个长条匣子,不由分说的塞到宇文悠然手中,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道:“这是太子哥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宇文悠然不由一愣,顿时觉得这匣子的分量重了许多,毕竟这里面承载的是蒋凌宏对陶妙筠的一片深情,她没有表现出蒋紫凝期望的激动,而是淡淡的道:“替我谢谢太子哥哥。” 蒋紫凝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如今礼部正在加急筹办太子哥哥与蓝心佩的婚礼,他和筠儿是真的不可能了。 同样觉得惋惜的还有太后,但这两个孩子如今都有自己的想法,她只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后悔。 老夫人征询了太后的意见,正欲下令开始成人仪式时,却因匆匆而来的管家打住,她以为府中又有人不安份闹出了幺蛾子,若是往常便也罢了,可是今日府中来了这么多客人,尤其是太后还在,当即皱眉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等这边结束了再说。” 管家露出一丝苦笑,若是能等到结束,他自然不会这个时候汇报,只能转而看向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对管家的办事能力一向放心,此时要汇报的必然是他没法抉择的,“祖母,听一下也无妨。” 看到宝贝孙女开口,老夫人这才不情愿的道:“那就说来听听。” 管家松了口气,道来:“门外有人为郡主送来了一份生辰礼物,奴才不知是收还是不收。” 他话未说完,老夫人便不耐烦的打断道:“既然是礼物,收下便是。” 坐在她身旁的太后却看出了几分端倪,安抚老夫人道:“我们先听听这是一份什么样的礼物。” 管家不敢隐瞒,将一本册子呈上,“回太后,这便是随那礼物一道来的礼单,您看过便知。” 太后接过,看完后,却是一脸的古怪和诧异,什么也没说,便将册子递给老夫人,老夫人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也难掩诧异,看向太后,语无伦次的道:“这不是” “你也看出来了。”太后没有让老夫人继续说出来,两人同时看向宇文悠然,亏她们两人还一直为这丫头发愁,如今恐怕也只有这丫头知道送这份礼的人是谁了。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宇文悠然被她们看的一头雾水,“皇奶奶c祖母,这到底是什么礼物啊,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这模样,显然她对此也不知情,太后从座位上起身,“也罢,我们还是一道去看看吧。” 这份大礼,必然已经在京都引起了轰动,若此时在遮着拦着,便显得有些矫情了。 待一头雾水的宇文悠然看到大门外所谓的“大礼”时,一贯冷静的她也不由自主的变了颜色。 十里红妆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能够如此张扬的恐怕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宇文悠然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被触动了。 而她的身后已经响起一片艳羡声,看呆了的赵倩云不由喃喃自语道:“待你青丝挽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陶妙淑亦随着感叹道:“原来这句诗还能这般解读。” 两人相识一笑,丝毫没有遮掩眼中的羡慕和祝福,跟在她们身边的陶妙琴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赵姐姐c三姐姐,你们可知道这礼是谁送的?” 巧的是,太后也正在问宇文悠然这个问题。 看到太后和老夫人期待的目光,宇文悠然不想骗她们,微微颔首,但却又不得不让太后和老夫人失望,“还请皇奶奶和祖母原谅,筠儿还不能透露他的姓名,这份礼,筠儿亦不会收!” 她的这个决定,再次引来一片诧异的目光,宇文悠然没有再多做解释,最后看了一眼门外的十里红妆,将这个画面深深的刻在脑海中,对着管家吩咐道:“外面的这些你不用管,相信待会自会有人来取。” 吩咐完后,这才一手挽着太后一手挽着老夫人,甜甜的笑道:“皇奶奶c祖母,我们回去吧。” 太后和老夫人都有心再问,可也都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便依了宇文悠然。 远处,随着宇文悠然的转身,隐匿着身形的秦烈眼中的期盼也一点一点的散去,站在他旁边的引风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他很清楚,为了送这份礼,他家王爷花费了多少心思,如果他是安庆郡主,一定早感动的收下了。 他多么希望他是,可惜,他不是!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征询道道:“王爷你看这” “撤了。”秦烈扔下两个字,便转身离开。 引风一愣,真就这么撤了! 可当他看到他家王爷走了没多远就调转方向飞掠向丞相府后,露出一分了然,当即将自家王爷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远处的一处茶楼上,一贯温润如玉的蒋凌宏被这片红色刺的已经没有知觉,十里红妆,他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弄清楚这送礼的是谁!他配不配得上筠儿!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宇文悠然十八岁成人礼的仪式,反而为这个生辰增添了浓烈得一笔,随着最后一声“礼成”,宇文悠然这才由绿芙扶着起身,她微笑着上前一一为太后和老夫人拭去眼泪。 老夫人将她得手握在掌心,“现在,我老婆子也是死而无憾了。” “祖母!”宇文悠然虽在娇嗔,可是她的心却格外的苦涩,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 结束后,宇文悠然自然免不了被太后单独询问了一番,但是她咬死不说,太后也拿她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对老夫人亦然。 待老夫人午睡后,她这才回到流萤院,刚刚踏进房间便觉察到不对,她叹了口气,对着绿芙道:“你们都退下吧。” 待绿芙将房门带上,她拿出往日与陶妙淑对弈的棋盘,摆好后,看着床边的一处空地,道:“既然来了,你可愿陪我对弈一局。” 秦烈本来准备了满腔的质问,可当他看到宇文悠然的眼眸时,却顷刻消散,就算她拒绝又如何,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答应。 等他现出身形时,已经恢复了往日一贯的风彩,宇文悠然看到他如此,嘴角不由弯弯勾起,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暗中的暗影不由松了一口气,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待他看到站在窗外看着宇文悠然和秦烈对弈的司空淼时,不由摇了摇头。 而司空淼也察觉了他的视线,主动迎了上去,“能陪我喝杯酒吗?” 暗影这次没有拒绝,司空淼离开了没一会儿,便带着一壶酒回来,这些天下来,他也了解了一些影卫的规矩,自然不会真的让暗影喝酒。 两人并肩在屋脊上坐下,司空淼独自灌了一口酒,“以前,我看到公主与达奚对弈,就鬼神深差的偷偷钻研棋艺,等我觉得可以与郡主对弈时,却发现,公主每次想要对弈,第一个想起的都是达奚,也只找达奚,我就只能远远看着,他们下多久,我就能看上多久。” 屋顶的清风将他的发丝吹散,凌乱的一如他此时的心情,眼眸流转,勾起一抹自嘲,“没想到,时至今日,与公主对弈的人已不是达奚,可我依旧只能看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老夫人殁 司空淼迎风猛灌了一口酒,将他一直以来压制的失落没有保留的暴露在暗影面前,这时的他,脆弱的就像一个等待安慰的小孩子。 暗影看着他此时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此刻,陪伴是他能给司空淼的唯一安慰。 房间中的棋局最后以平局落幕,经此一弈,秦烈的心早已平静,他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道:“云苍国的圣旨,明天便会抵达东泰国,两国联姻依旧会如常举行,若不出意外,烟云公主远嫁云苍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日。” 虽然秦烈没有说,但宇文悠然通过影卫也已知悉,召他回国的第一道圣旨早在十日前便已秘密抵达,只是被秦烈以单独回国不安全为由拒绝,这才推至烟云公主出嫁之日。 经过今天一事,宇文悠然多多少少猜到了他推迟离开的缘由,如果她真的只是陶妙筠,不管秦烈接下来的路多么艰险,她今日都会很欣喜的收下这十里红妆,陪他走接下来的路。抑或者秦烈身上没有背负仇恨和责任,她也可以开口道明身份,让秦烈选择是否随她一起回紫月国。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她不能至紫月国于不顾,秦烈亦不可能放任皇位落在拓拔家,上天给了他们相遇的缘分,却也给了他们太多的阻拦。 若一切如计划推进,秦烈离开后不久,她亦会启程回紫月,未来的一切都尚是未知,既然如此,过早的灼烧这份感情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而她的消失,对秦烈亦是不小的打击,为了进可能的减少这打击带来的影响,她只能与秦烈保持距离。 若是以后大局已定 这念头刚刚冒头,宇文悠然便及时打住,到那时,他们两人各为一国之主,恐怕更是身不由己。 她尽力保持着一贯的风轻云淡,浅笑道:“那这一路,表姐就麻烦你了。” 秦烈没有掩饰他的失望,“你要说的仅此而已吗?” 宇文悠然借收起棋盘为由避开了他的视线,“你也一路小心,祖母差不多该醒了我要去陪祖母,你请自便。” 她又在躲,可是秦烈却偏偏拿她没办法,他没有告诉宇文悠然,在他决定送她十里红妆时,便已经做好了揭下戴了二十多年纨绔面具和暴露实力的准备,他不能也不会允许宇文悠然因他受到一丝的委屈。 但他没想到宇文悠然会拒绝的那般不拖泥带水,一点机会也没有留给他。 不过还好,他也曾想过这种可能自怀中取出一个雕工精致的匣子,放在宇文悠然的梳妆台上,“你已经拒绝了我一次,这份生辰礼物无论如何也必须收下。” 或许是真的害怕宇文悠然不收,秦烈放下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宇文悠然拿起匣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根精致的紫玉簪,散发着柔和的紫光,自小便钟爱紫玉的宇文悠然一眼就认出,整个簪子都取自一块玉髓,已经不能简单的用罕见来形容。 宇文悠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再次漏掉了一拍。 司空淼看着她出神的模样,一个答案已经在他心中渐渐清晰,他清咳了一声。 宇文悠然闻声将盒子合上,然后才闻到房间空气里的酒味,柳眉轻皱,看着有些微醉的司空淼,“有事吗?” 司空淼颠倒众生一笑,“我是来向公主殿下告辞的,现在,洛王妃的身子已无大碍,而对应的计划我也已经向影卫交待清楚,也是时候赶往凉州和达奚碰面了。” 宇文悠然颔首,依旧是一句“一路小心。” 待司空淼踉跄的离开后,宇文悠然将秦烈送的簪子连带匣子放好,这才出门带着绿芙等人直奔沁凉院。 下午的沁凉院总是格外的热闹,在这十天里,陶行知和陶行健都会将下午到晚上的时间腾出来,留在府中陪老夫人,丞相府上下都透着一股温馨。 在第十日的时候,被陶行知从周家接回的陶行昆也回到了相府,作为长房唯一的子嗣,老夫人打小便对他疼爱有加,这份疼爱并没有因为他是周氏所处而削减分毫,他回来后的表现也确实喜人,行为举止大有其父之风。 尤其是对宇文悠然,更是敬爱有加,还刻意的透出一股亲昵,看的老夫人是越发的满意。 不过,宇文悠然可没有忽略他偶尔看过来时眼底的复杂,洞悉缘由的她并没有拆穿他的心思,其实,她也很想看看整个弟弟的选择。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笼罩在相府多日的温馨中渐渐的散发出一丝伤感,而随着夜幕的加深,这份伤感也越发的浓烈。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隐隐已经感觉到大限将至,她满目慈爱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她多么希望,在她走后,这份温馨也能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再想到依旧执迷不悟的钱氏,她只能将这份奢望归为奢望,“老二” 陶行健连忙上前,紧紧的握住老夫人的手,没说话眼眶却已然先红,“母亲,我在。” 老夫人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哭什么,这本就是迟早的事,我心里早已有谱,比起你大哥,为娘的更放心不下你,希望你不要怪为娘,当年给你定下的婚事。” 陶行健摇头道:“这婚事是儿子自己答应的,怎能怪母亲,怪只能怪儿子这些年来没有管教好她。”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我们娘俩也不必争,为娘只是想叮嘱你,若是她依旧还是执迷不悟,你也不必因为娘的缘故而有所顾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同样站在房间中的陶妙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她这是在劝父亲休妻吗?她心中是埋怨钱氏不假,可是钱氏归根到底是她的生母。 她没来后的将导致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宇文悠然身上,若非是她,一切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一直在关注老夫人状态的宇文悠然并没有看到陶妙颖此时对她的怨恨,她看着老夫人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一旦老夫人合上眼,可能就真的是永远的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去,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老夫人看到她的模样,覆在陶行健的手伸向宇文悠然,宇文悠然来不及拭去眼泪,便握住老夫人的手。 看着她,老夫人的目光越发的柔和,“我最不担心你却也最放心不下你,祖母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可你到底是个女孩子,有时候该放软身段的时候也要学着放下,虽然你一直不说昨日送礼的是谁,不过或许真的是时间不多了,祖母却也猜到了一二,他那般隐忍定然所图不小,不过更是如此,他也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你已经放弃了太子,不要再错过他,孩子,有时候也许错过就是一辈子。” 老夫人话里话外直指秦烈,宇文悠然看着老夫人期盼的目光,点头道:“祖母放心,筠儿知道该怎么做。” 老夫人欣慰的同时,眼皮却好似被灌了铅一样,不由自主的慢慢合上,她明白,这是大限已到,抵着最后一点时间,将手伸向空中,喊道:“知儿。” 陶行知连忙将手送上,老夫人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拉着陶行健的手,将两只手合在一块,叮咛道:“谨记,虽分家但情不能断,答应我!” 陶行知难掩哽咽,“母亲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陶行健也随声附和。 有了他们的保证,老夫人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握着陶行知和陶行健的手也垂到了身侧。 “母亲!” “老夫人!” “祖母!” “呜呜呜” 宇文悠然看着老夫人慈祥睡去的样子,眼泪也不受控制哗啦啦的落了下来,打从重生后,与老夫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她眼前一幅一幅的滑过。 一夜之间,丞相府满门素缟,皇上特意下旨追封老夫人为一品太君。 远在城外别院的蓝心佩听到此消息后想到宇文悠然伤心的模样,抱着鲜红的嫁衣开怀大笑,她现在无比的期盼她和太子哥哥的婚礼能来得更快一些,这样她就能早点看到宇文悠然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就说过,太子哥哥一定是她的,她为此失去了最疼她的祖母,失去了最宠她的亲人,她也曾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半个月之后,她会以最美最高的姿态,成为太子哥哥的太子妃,未来,她还会是东泰国尊贵的皇后,宇文悠然注定要被她狠狠的踩在脚下。 癫狂的大笑之后,蓝心佩瞪了旁边一直对她爱搭理不搭理的侍女一眼,“太子哥哥呢?他不是说今天来看我的吗?” 那侍女对她的态度格外的冷淡,尤其是她刚刚那番举动后,更让那侍女不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蓝小姐问奴婢奴婢又去问谁!” “你”蓝心佩的暴脾气是一点也没改,她早就看这个侍女不顺眼了,当即再也忍不住发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出殡 蓝心佩的暴脾气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大胆奴婢,跪下!” 那侍女不耐的瞥了她一眼,“你还没有命令我的资格!” 说着径自向蓝心佩走去,蓝心佩还以为她要干什么,连连后退,惊慌失措的道:“你要做什么?” 那侍女看着她此时的模样,越发觉得她配不上太子殿下,一把从她怀中的嫁衣硬扯了出来,然后从衣橱里挑了件素色衣裙扔给蓝心佩:“老老实实将身上的衣服换了。” “凭什么!”蓝心佩身上这身桃红色衣裙可是她特意穿给太子哥哥的,她当即不乐意了,凭什么丞相府老夫人殁了她就要穿素衣,要她穿她偏不穿。 “你爱穿不穿,只要你觉得太子殿下看到现在的装束不寒心,国公府一门尸骨未寒,你这么穿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那侍女对她的耐心已经全部用完,若不是太子殿下心意已决,才懒得提醒她。 蓝心佩这才察觉到不妥,悻悻然的换了衣服,可是眼巴巴的等了一天,晚膳都凉了,她却连蒋凌宏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现在一定陪在陶妙筠那个贱人身边!比起才死了一个亲人的陶妙筠,她这个失去所有亲人的不应该更需要陪伴吗!太子哥哥依旧还是放不下陶妙筠这个贱人! 有些想法一旦冒头,就好像星星之火一般,迅速的燃烧起来,帮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房间内已是一片狼藉。 蒋凌宏迈进来时,就刚好看到这么一副一地狼藉的样子,剑眉中难掩疲惫。 蓝心佩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转怒为喜,欣喜的扑过去,抱住蒋凌宏的手臂,一脸的娇嗔:“太子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蒋凌宏不动声色的将胳膊抽出,对一直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侍女吩咐道:“纸鸢,将这里整理一下,再让厨房送些饭菜过来。” 那侍女的态度才恭敬起来,“是,奴婢这就去。” 待纸鸢离开后,蓝心佩就忍不住抱怨起来,“太子哥哥,能不能给我换个侍女?” 蒋凌宏自然知道以纸鸢的性格蓝心佩必然讨不到好处,可现在的情形,唯有纸鸢才能护下她的安全,也只能让她受点委屈。 “纸鸢是最合适的,待会我会再嘱咐她不再为难你。” 蓝心佩不乐意的撅起嘴,却收敛了她的骄横,妥协道:“好吧,我听太子哥哥的。” 然后换上一副笑脸,“太子哥哥,礼部昨天就把嫁衣送来了,我很喜欢,你要去看看吗?” 蒋凌宏剑眉皱起,今天这日子看嫁服太不合时宜,拒绝道:“还是改天吧。” 蓝心佩暗暗的咬紧了牙关,肯定又是因为那个贱人,不过她知道她的太子哥哥有多么维护那个贱人,就算心中再恨陶妙筠,她此时也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在随后用膳时,蒋凌宏频频失神,她就有些忍受不了了,强烈克制着心中的醋意,才没有将筷子扔下。 等到蒋凌宏离开后,她就将所有的怒意发泄在房间中花花瓶瓶上。 纸鸢全无动于衷的站在门外,等她发泄的差不多了,便带人进去收拾残局,换了一批新的过来。 等布置完了,还不忘讥讽道:“蓝小姐若是喜欢砸就尽管砸,但奴婢也提醒你一句,这是太子殿下的别院,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太子殿下,蓝小姐自己掂量一下。” 撂下这句话,她便带着人施施然出了房间,只留蓝心佩一个人平复心情,从小到大,她不管再怎么骄横,但只要在蒋凌宏面前,她都会有所收敛。 纸鸢一下就掐中了她的命脉,别院也一下安静了许多。 离开凌别院的蒋凌宏并没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在离丞相府不远的一个茶楼坐下,静静的看着灯火通明中难掩悲凉的丞相府,既然不能靠近,远远的陪着她也好,这一陪,就是一整夜。 直到天边泛白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他才起身离开茶馆。 守在灵堂一整夜的宇文悠然听到影卫的汇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越是如此,宇文悠然越不知该怎样回应。 云苍国陛下的国书连带圣旨也于早朝后抵达,在国书上再次重申了两国交好,世代联姻的约定,并主动送上三座城池作为烟云公主的聘礼,两国摒弃前嫌,而烟云公主和云苍国三皇子的婚事也恢复正轨。 唯一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云苍国陛下竟然要召秦烈回国,不过比起两国联姻,这则消息在朝堂上就好似飘落在水面上的落叶,倒似不少夫人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纷纷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休息的宇文悠然看着出现在她房间的秦烈,虽然他没说,但宇文悠然也能猜到,一定是秦烈做了什么,才使得应该昨日抵达的国书推迟到了今日避开了老夫人的丧日。 他的这份心意,让宇文悠然觉得格外暖心,不过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能给秦烈的只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以及一句简单的“谢谢!” 可就只是如此,秦烈已经感到很满足,他来此,只是想看她一眼,仅此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愿打扰宇文悠然休息,便起身告辞,依旧不忘叮咛道:“不要太伤心,好好休息。”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在秦烈离开后,她简单梳洗后,很快便陷入沉睡。 “姐姐,悠然姐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宇文悠然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散发着柔光的大门以及门前站着的一老一小,眼眸瞬间清亮。 “祖母!” 唤出声后再看旁边明眸皓齿看着她笑得格外灿烂陶妙筠,心中不由一紧,低头愧疚的道:“祖您都知道了。”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宇文悠然抬头,对上老夫人慈爱的双眸。 “孩子,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祖母。” “祖母” “好孩子!”老夫人慈爱的摸着她的头发,心疼的道:“你有你的路要走,但一定要记住,不管你走到哪里,陶府都是你的家。” 陶妙筠也笑着凑过来拉住她的手,“悠然姐姐,祖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虽然我们帮不上忙,但我们会一直看着你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加油!” “嗯!”宇文悠然看着她们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老夫人和陶妙筠再次消失在光门中。 昏昏欲睡的感觉再次袭来,这一睡一直到了正午,她这才悠悠转醒,看着床幔,有些愣然,回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她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而对老夫人离开的伤感也削减了不少,不过相府却有人不安分起来。 宇文悠然听了南宫萧然让绿芙转达的消息后,周身的气压一下就低了好多。 “郡主,要不要” “不用!”宇文悠然冷眸眯起,“我倒要看看她们究竟想做什么!你去转告南宫公主,如此如此” 待绿芙领命离开,宇文悠然简单的梳洗后,便再次回到灵堂,来到从昨夜起就一直守在老夫人棺柩旁的陶行健面前,劝道:“二叔,您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身体会累垮的。” 陶行健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摇了摇头,“不碍事,刚刚我已经眯过一会儿了。” 宇文悠然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只能任由他在这守着,吩咐绿芙去嘱咐厨房多做些补气的膳食,便开口向陶行健建议道:“二叔,明天祖母出殡,宾客要前来吊唁,还是让人将二婶从别院接回来送祖母一程,你看如何?” 就是现在,陶行健想起钱氏做的那些事情就恼火,但也明白宇文悠然这么做是不想二房在明天太难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翌日一早,整个相府除了有身孕在身的韩姨娘和在兰馨院养病的“陶妙玲”外,其余人都一身重孝的聚拢在老夫人的灵堂前,而被禁足在别院的钱氏也俨然在列,相较以往的圆润,她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还带了几分病容,连带着也老了几岁。 尽管心中恨意滔天,她还是装出一脸的悲恸,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因老夫人的离去才会才会如此,凭着这幅模样,倒是得到了不少前来吊唁的夫人的安慰,倒是为她博得不少好感,钱氏越发卖力起来。 一身重孝的宇文悠然跪在父亲陶行知身后,冷眼看着钱氏的表演,她可没忽略,没人时,钱氏望向棺柩的怨恨。 出殡的时辰到了后,相府众人扶着老夫人的棺柩在一阵悲痛的恸哭中送老夫人出府。 相比国公府老太君出殡时的隆重,老夫人的出殡就简单低调了许多,但还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宇文悠然刻意走在钱氏身边,只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一步的距离,余光看到钱氏干嚎无泪左顾右盼焦急的模样,不由冷笑的问道:“二婶这是再找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初逆儿登场 钱氏一惊,有些心虚的收敛目光,“没没在找什么。” 看到她欲盖弥彰的模样,宇文悠然也懒得揭穿她,“二婶,你说今天会不会有意外发生?不知为何,我从今早起来心中就觉得不踏实。” 丧乐绕耳,钱氏心中咯噔一下,莫非被她发现了什么不成,有些狐疑的朝宇文悠然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宇文悠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和她分享不安,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能出什么事,不要瞎想,我看你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是这样吗?”宇文悠然顺着她的话揉了揉太阳穴,“也许真的是我多想了,不过我上次这样的时候,从宫中回来就遭到了来自冥罗殿的刺杀,幸亏有高人相救,才侥幸逃过一劫,希望这次能借二婶吉言,真的只是我没休息好。” 说完,她好似没有看到钱氏惊变的脸色,继续道:“对了,上次遇刺的事情被封锁了,二婶应该没有听说过,不过后来,父亲收到了周姨娘到冥罗殿买凶的字契,现在这年头,就算是买凶也要最好暴露的准备,二婶,你说是吗?” 问完后,却未听到钱氏的回答,她压下心头的冷笑,不解的看着已经落后她一步的钱氏,“二婶,你怎么了?” 根本就不用她使眼色,绿芙便强行架起钱氏跟了上来,宇文悠然斜看了钱氏一眼,“还是说二婶你心虚了!” 钱氏却向看鬼一样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后,看到宇文悠然的冷笑,她便知道一切完了,刚想装昏迷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撇清关系,却感觉到腋下一麻,她的身体就好像不属于她的了。 陶妙颖觉察到不对,上前对宇文悠然质问道:“你对我娘亲到底做了什么?” 宇文悠然目光极冷的瞥了她一眼,“比起这个,你该先问问你这娘亲要对相府做什么!” 话尽于此,宇文悠然快走两步拉开了与她们的距离,看到城门前蒋凌宏卓然而立的身影,想起昨天梦中陶妙筠倩笑嫣然托付给她的事情,不由有些头疼,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随着蒋凌宏与蓝心佩婚讯的传出,不少人看到蒋凌宏,目光就下意识的望向宇文悠然,恰好捕捉到她露出的那一抹苦涩,顿时曲解了这抹苦涩的意思,很多人都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宇文悠然一心想着该如何开口转达陶妙筠的话,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了被众人同情的对象。 当然,她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处包间里传来的贪婪目光。 秦路几乎将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窗外,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此时一身重孝将宇文悠然在他眼中有种别样的诱惑,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喧嚣,“他要这个女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要将这个女人收入后宫!尽管他” 想到他下面的现状,秦路的脸就阴沉了下来,扭头冲着身后的侍卫吼道:“让你们查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吗!”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太子殿下只给他们提供了个鸟不拉屎的地点,根本就无从查起,不过这些抱怨他们可不敢说出来,“回太子殿下,还在查。” “一群没用的废物!”秦路骂了他们一句后,转头刚要去搜索宇文悠然的身影,他房间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秦烈满身酒意踉跄着跌进了屋子里,那两个侍卫还未来得及阻拦,秦烈就已经扑到了秦路身上,“大哥,来,我们来喝酒!” 膝盖不偏不倚,恰好重重的撞在秦路的下面,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亵渎他的女人,实在该死! “嘶”下身的剧痛,让秦路差点将舌头咬断,青筋暴起对着两个侍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废物给本太子丢出去!嘶” 两个侍卫刚要动,就被紧跟进来的引砚拖住,“不用麻烦两位官爷,我来我来” 然后转身去扶秦烈:“王爷,你醉了,奴才还是先扶你回去!” “我没醉!”秦烈用完好的右手将引砚推开,反作用力下直接瞄准秦路的下半身砸去,这下比刚刚还用力。 秦路疼的脸都紫了,整个人弓成虾状,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引砚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有他家王爷这两下撞的,恐怕就彻底废了。 两位侍卫也看出了不对劲,再也不敢耽搁,快速的将秦路和秦烈隔开。 “将这个废物给我扔出去!”缓过来一口气的秦路此时恨不得将秦烈碎尸万段!他撞哪里不好,偏偏要撞自己那里。 而这房间里的动静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纷纷对他们指指点点。 “听到了吗?这云苍国太子刚刚直呼幽王废物,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幽王的手臂说不定就是被他废掉的!” “可不是,这么多年幽王在咱们东泰国都没事,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这云苍国的太子也太没有风度了” “不过是贪狼将军的阶下囚罢了,你对他还能有多大的指望” “这样一看,跟我们太子真的是差的远了” “这哪里有可比性,我们太子多重情重义,从他这次选太子妃都能看出来” “哎只是可惜了安庆郡主” “是啊” 秦烈本来听的心中很是高兴,但听到后面,竟然都是对太子殿下不能迎娶安庆郡主的惋惜声,他就有些吃味了。 压根都不用他提醒,引砚就已经将惋惜声关在了门外,然后转身去扶秦烈:“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烈一把将他推开,踉跄的站直身子,指着两个侍卫道:“你们刚刚没听见大哥的话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废物给扔出去。” 这废物看似指的是引砚,实则秦烈的手指指的却是秦路。 比起不能人道,他“废掉”的胳膊根本就不起眼,更何况他的胳膊根本就没有废。 秦路已经被下面的疼痛扰乱了心神,根本来不及注意这些细节,他也没功夫和秦烈在这里胡搅蛮缠,顶着一脑门的冷汗,对两个侍卫吩咐道:“好不带我去看大夫!” 等他们离开后,秦烈也没有在这个房间多呆,依旧是醉醺醺的模样回到了他先前的包间,此时,老夫人的殡仪队已经出了京都。 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轻绕着长发,怯怯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爷,先生交代了,如果毒不发作,还是少喝点酒。” 秦烈低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嗯,我知道了,引风,带她回去休息。” “是,王爷!”引风心中叫苦,怎么又是他,那接下来的好戏他岂不是又不能参与了,这初逆儿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逆儿,走吧!” 初逆儿嘴动了动,来前,先生交代她要时刻跟在王爷身边的,但此时,她却担心被讨厌没敢开口要求留下,只是在离开时,她紧张的握了握别在腰间的淡蓝色玉笛,鼓起勇气对秦烈道:“王爷,紫月国的宫女对安庆郡主的笛音赞不绝口,逆儿想找安庆郡主讨教一二,不知道可不可以。” 秦烈先前还奇怪,以初逆儿孤寂怕人的性子,怎么会来东泰国,现在总算明白了,不过她来得实在不巧。 秦烈替宇文悠然拒绝道:“安庆郡主重孝在身,恐怕不方便,讨教切磋一事,随后再提。” 初逆儿难掩失望的随引风离开。 站在窗边的秦烈看着远处天空升起蓝光,固动内里将身上的酒味散尽,身形一动,已带着引砚c引墨等人消失在房间里。 于此同时,宇文悠然亦抬头看了眼这道蓝光,然后讥讽的对依旧被绿芙架着走的钱氏道:“二婶,难道不是在等这个吗?” 钱氏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发苍白了几分,心中抱着的侥幸也如泡沫般破碎,她已经猜到了宇文悠然此举的用意,第一次,她如此直观的感觉到宇文悠然的可怕。 她明明洞察了一切,却依旧由着一切发生,难道她就不怕不过她想到以前宇文依然的种种决定,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服,宇文悠然的每次出手都有十足的把握,怪不得她每次都输的那么惨。 那她如果和那个人对上 宇文悠然可没有去管她想什么,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带着歉意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棺柩,只希望接下来的事不要打扰到老夫人。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耳边传来蒋凌宏的声音。 宇文悠然转头对上他难掩关心的双眸,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谢谢!” 蒋凌宏抿了抿嘴唇,将余下的关心被他压抑在胸腔中,合着宇文悠然的步子,两人之间只余哀乐。 陶行知回头看了一眼,本想将太子请到前面,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而这时,他身边的陶行健,一脸凝重的对他道:“大哥,你看前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真的不配 陶行知闻声看去,脸顿时拉了下来,挥手让队伍停下,“去看看,前面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是,老爷。” 管家来到最前面,一看这十几个蒙面大汉都是练家子的,今天这日子实在不易动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对着拦着去路的十几位蒙面大汗道:“各位好汉,这里有些银两各位拿起喝个酒,还请麻烦行个方便。” 拦在最中间的大汉掂量了掂量管家递来的荷包,眉开眼笑,“看你这么上道,爷看上那个女人了,只要你们将她人留下,这事就算过了。” 管家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竟然是钱氏,老脸不由抽了一下,这人的眼光可还真是独特。 陶行知微微皱眉,不过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宇文悠然心中一片恶汗,这样的事恐怕除了秦烈外也没有人会这么做了,如此拖延时间,看来他们已经交上手了。 正如她所料,前边两里外的树林里,与南宫萧然并肩而立黑巾蒙面的秦烈讥讽的看着对面并肩而站的一对男女,开口讥讽道:“不知道要是皇上知道前往封地的棋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会怎么想,而且还拐走了丞相府臭名远播的丑八怪,这口味还真是独特。” 蒋凌越上前一步将陶妙玲护在身后,一双鹰眸锁定秦烈,“阁下如此畏畏缩缩又能比本王能好到哪去。” “你可千万别拿我和你比,”秦烈厌恶又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真的不配!” 蒋凌越不由带了几分怒气,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萧然,讽刺道:“冥罗殿如此出尔反尔,若是传出去,恐怕以后再也没人敢找冥罗殿做生意了。” “这点不劳王爷操心。”南宫萧然冷然道,“况且,冥罗殿一贯不参与皇位纷争,是王爷僭越在先。” 秦烈颇为不齿道:“王爷打得一手好算盘,恐怕太子殿下奉旨随行的背后也少不了你的推力,弑杀皇子的黑锅,冥罗殿可背不得。” 他们竟然知道!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是蒋凌越万万没有想到了,他现在无比后悔,听了陶妙玲的怂恿,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尽快脱身。 “怎么,棋王这是想走?”秦烈一语就道破了他的意图,“这多没意思,还是多呆会儿吧。” 这边,管家是对钱氏多有不满,可却如何不可能将钱氏留下的,他再次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她乃相府的家眷,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 那大汉倒是来者不拒,收下荷包掂了掂后,却突然亮出兵器,一刀架在管家脖子上,“小爷说的人话你听不懂吗?要不是她值一万两银子,你以为小爷我会看上她!” 钱氏面如死灰,被一个山贼如此羞辱,若非情非得已,她真想这么昏死过去。 这个时候她再看不出问题,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宇文悠然不仅洞悉了一切,还专门画钱雇山贼来羞辱她。 而宇文悠然接下来的举动,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宇文悠然一个手势,郭涡便带着禁卫军围了上去,对山贼直接亮明了身份,喝道:“大胆山贼,休得放肆!” 那山贼一个哆嗦,这下是踢到铁板了,他架在管家脖子上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扑通跪倒了一片,“官爷饶命,小的们是附近的乡民,一时受人蛊惑财迷心窍,这才做了错事,还请官爷饶命!” 说着还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打开一看,俨然是钱氏的画像,压根不用郭涡去问,那大汉便一股脑把什么都招了。 “今早有人拿着画像找到小的,说这画上的女人不仅吃里扒外,还恩将仇报,雇凶杀人,只要将这个女人带去给他,他就给小的门一万两银子,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才鬼迷心窍的答应下来,还请官爷明鉴。” 前后反转太大,就连宇文悠然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秦烈找的人还真有水平。 远处亮起一道黄光,宇文悠然便知道秦烈那边已经成功,再耽误下去也没有意义,便走上前,对着陶行知道:“父亲,我看这些人不似说谎,不如将他们交给郭统领,我们还是先送祖母到静安寺。” 陶行知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丧队再次前行,很快就来到了秦烈与蒋凌越交手的地方,秦烈依旧蒙面和南宫萧然静静的站在路边,而在他们旁边的地上,叠摞着一堆黑衣人。 认出南宫萧然的面具,整个丧队的气氛也剑拔弩张起来。 陶行知这次亲自上前,冥罗殿上次对宇文悠然的刺杀虽然事后已经道歉,但陶行知心中依旧不曾放下,所以对南宫萧然的态度也格外的冷淡,“不知南宫殿主此举何意。” “陶丞相不必误会。”南宫萧然的态度比他还冷从怀中掏出一纸契约,“看了这个丞相就明白了。” 钱氏看到此幕,这下直接吓晕了过去,没了绿芙借力,她直接往旁边栽过去。 “母亲,你怎么了!” 随着陶妙颖惊呼声起,陶行健紧抿着嘴唇,眼中多了份决然。 陶行知回头看了一眼,想起刚刚“山贼”说的话,眸色深了几分,当即没有客气,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起来,手也颤抖起来,足以看得出他此时多么生气。 他拱手向南宫萧然致谢,“多谢南宫殿主。” “不必。”南宫萧然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陶行知气氛之余也没有忽略那一大堆黑衣人,“不知这些是” 秦烈知道南宫萧然并不擅长这些解释,便代为回答道:“这是我们到这遇到的另一批人,未免冲撞太君,这些人都不过是被敲晕封了穴位,他们应该是事先得到消息,想要趁乱做些事情嫁祸给冥罗殿,至于做些什么,恐怕需要太子殿下去查了,这些就当是送给太子殿下的礼物。” 秦烈的话虽没有挑明,但这里面蕴含的意思,陶行知和蒋凌宏等人自然听的懂,蒋凌宏的眸色间难言痛心和失望。 陶行知庆幸没有真的出事的同时,心中对冥罗殿的心结也算彻底打开,再次诚心实意的向南宫萧然再次道谢。 “不知贵府二小姐何在?”秦烈问完后,假意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最后眸光落在宇文悠然身上带了几分歉意。 刚刚就差一点就能留下蒋凌越和陶妙玲,没想到却小瞧了陶妙玲,最后功亏一篑。 不过,他已经让引风等人追上去了,一个女子带着一个瘸子,相信他们也跑不远。 没能留下蒋凌越和陶妙玲,确实有点出乎宇文悠然的意料,她明白,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因此责怪秦烈。 陶行知知道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陶妙玲,“孽女重病在身不便见人在府中养病,敢问这位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秦烈不得不收回目光,“没什么,回头丞相若是得空不妨去探视一番,我们就不耽误丞相时间了,再会!” 等他们离开,丧队再次上路后,陶行知想了又想,队管家吩咐道:“派人到兰馨院看一下,顺便找人送二夫人回府。” “大哥,是不是她”陶行健还是问出了口。 陶行知这次没有否认,陶行健带了几分怒意,对着还没离开的管家吩咐道:“不用送回府,直接将人送到别院,另外去书信请陶氏和钱氏的族长来京都来一趟。” 显然,他已经决定了什么。 陶行知拍了拍他肩膀,算是安慰。 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无语的陶知昆也有些心不在焉。 接下来这一路倒是却没有再生事端,待丧队抵达静安寺时,主持已经带着人守在寺外,很快就安置好了老夫人的棺柩。 按照风俗,老夫人最终是要落叶归根,而在此之前,她的棺柩只能停在这里,三七之前,依旧还要守孝。 因为静安寺的规矩所在,夜暮降临,陶行知带着一众男眷回京都,而宇文悠然则带着女眷留了下来。 依旧是老夫人生前所住的院落,可是再次住进来,却是不一样的心态。 老夫人已逝,等守过头七后,她在东泰国最后的心愿也了却,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等达奚丰赡的消息,然后回紫月国。 到时候,不管失踪也罢,死遁也罢,这里的一切最终都只能是回忆。 秦烈踏入这个院子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宇文悠然离他很远,心头涌起一股烦躁,急于打碎这幅画面,“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宇文悠然回眸,看到他,浅然一笑,好似独自开在空谷的一只幽兰,“没什么,人呢?追上了吗?” 秦烈与她并肩而站,“嗯,追上了,你要见他们吗?” “自然要见。”嘴角的浅笑转为冷笑,在离开之前,有些事该了结的还是要了结,而这也算是她替陶妙筠为蒋凌宏做的最后一件事,至于接下来蒋凌宏会怎么选择,那就是他的自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们是一国的 为谨慎起见,秦烈并为将蒋凌越和陶妙玲带回秘密基地,而是就近关押在一所别院的地牢里。 宇文悠然看着被五花大绑吊着的陶妙玲,却没有一丝的怜悯。 “影叔叔,将她弄醒。” “哗啦”暗影拎起旁边的木桶,冷水毫不留情的自陶妙玲的头顶浇灌而下。 昏迷中的陶妙玲只觉得好似寒冬腊月被人浸在了冷水中,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一看到卓然而立的宇文悠然,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她一下激动了起来,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喊道:“地球c冰箱c互联网c飞机,大姐,我们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你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 宇文悠然眸光闪动,“你不是陶妙玲,你是谁?” “我说,我说。”现在只要能让她从这个该死的地方离开,她什么都能说。 听完了她的讲述,宇文悠然的脸色古怪了起来,早先她便已经知道此陶妙玲非彼陶妙玲,如今得到她亲口证实,显然有离奇经历的并不只她一个。 不过21世纪,她倒是没听说过,难道是另一块大陆吗? “这么说来,原来的陶妙玲已经死了。” 陶妙玲一听她这么问,还有些发愣,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这个时候,她还指望着宇文悠然救她出去,乘胜追击道:“她已经死了,你和她之间的恩怨也已经了结了,看在我们来自同一个地球的缘分上,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我和她之间的债是清了,但和你的还没有。”宇文悠然依旧不为所动,她可没忘记这个陶妙玲做的好事。 陶妙玲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什么穿越十大定律,简直就要把她害死了,别让她知道这些都是谁总结的,不然等她回去一定撬了这人的祖坟。 一门之隔外,秦烈听着陶妙玲的讲述,只觉得他正在揭开一层神秘的面纱,偏偏在这个时候,引墨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脸色一变,转身便离开了这地牢。 而咒骂完的陶妙玲,在拿不准宇文悠然脾气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奉承,“我的那些伎俩怎么能瞒过你,你就看在我还没酿成大错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 “让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宇文悠然终于松口。 陶妙玲鼓足了精神,期盼的等着她的下句。 而宇文悠然也没有让她等上太久,“我对你所说的那个叫地球的地方很感兴趣,你详细讲给我听听。” 虽然刚刚陶妙玲讲述的重生过程只有了了几句,但她还是捕捉到了很多信息,那个叫地球的地方,有很多这边没有的东西,若是可以,未尝不可借鉴一二。 陶妙玲一下呆住了,“你不是地球人?” “不是,如果你执意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上的话,恐怕我不能奉陪。” 陶妙玲再也不敢耽误下去,将21世纪描绘了出来,当宇文悠然不止一次打断询问后,她终于相信,宇文悠然真的不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期间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忍不住的问道:“难道你是几年后的陶妙筠重生回来复仇的?” “也不是”宇文悠然这个回答也不算错,她是重生不假,是复仇也不错,但她却不是陶妙筠。 她的思绪依旧沉浸在陶妙玲的描述中,如果不是亲耳所听,她真的不相信还有那么一个地方,这也让她对脚下这片土地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你刚刚讲的那些飞机c枪c炮弹你能造出来吗?” 陶妙玲下意识的想要顶着头皮回答“能”,因为她以前闲来无聊时确实曾背过炸药的配比,靠着这个也许能拖延点时间,但在对上宇文悠然的眼睛后,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宇文悠然心中难免失望,凝眉,“那你会什么?” 陶妙玲这下没底气了,“我专修的是疤痕修复,略懂推拿康复,最精通的是化妆。” 对于她说的这些,宇文悠然倒不怀疑,毕竟蒋凌越的腿确实是她医治好的,而其它的,在她这张脸上就已经有了很好的呈现,不过这些,对她都没有太大用处。 “如此说来,你其实也没什么用。”不得不说,宇文悠然真的很失望,她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陶妙玲一看她转身离开,一下急了,“你答应过我,我说了你就放过我的。” “本郡主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反悔”宇文悠然的脚步不停,“但你似乎忘了,抓你过来的并不是本郡主,而我答应的也是我放过你,并不代表别人。” 陶妙玲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拼劲全身的力气奋力挣扎,却依旧是徒劳无功,在生命最后弥留之际,她最恨的竟然依旧是穿越十大定律。 出了地牢,宇文悠然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阳光,并非她出尔反尔,而是陶妙玲描述的那个叫地球上所有的武器太过强大。 就是她听后,亦有所心动,更何况其他人,而她最担心的是陶妙玲依旧对她有所保留,如果这些强大的武器真的有一天被人研究出来,那么很可能会给紫月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防患于未然,还是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中。 至于陶妙玲,她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不属于这里。 等想通了这一切后,宇文悠然对着刚刚从地牢出来,脸色还有些古怪的引风问道:“你们王爷呢?” 引风收起脸上的古怪,回道:“回郡主,王爷正在前面招待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宇文悠然的第一反应就是云苍国的太子秦路,对他,宇文悠然极其厌恶。 引风一看便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是东泰国的太子殿下。” 蒋凌宏! 这下宇文悠然真的意外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唯一的可能 宇文悠然勾起一抹苦笑,看来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带我过去。” 引风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明白宇文悠然指的是什么,“郡主,这边请。” 宇文悠然踏入大厅时,这大厅中的气氛显然并不怎么宁静。 对于她的到来,秦烈意外之余确实欣喜,而蒋凌宏更多的却是苦涩,毕竟猜到是一回事,真的面对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忽略秦烈望着宇文悠然时流露出的深情。 “筠儿见过太子哥哥。”宇文悠然见了礼,屏蔽了蒋凌宏眼中的黯然,“太子哥哥此次前来是否是为了棋王?” “他真的在这里!”蒋凌宏将他的黯然收起。 宇文悠然颔首,“不错,事到如今,太子哥哥恐怕已经查明棋王对太子哥哥的所作所为,筠儿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做。” “我”蒋凌宏一时语噎,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潜意识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现在宇文悠然如此直白的挑明,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宇文悠然早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心软一直是蒋凌宏的优点,但却也是他致命的缺陷,想起陶妙筠在梦中的叮嘱,宇文悠然代为转达道:“太子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有次皇帝舅舅外出打猎,带回来的那只小白虎吗?” 蒋凌宏浑身一僵,似乎猜到宇文悠然要说什么。 “当时它毛茸茸的可爱极了,皇帝舅舅熬不住筠儿喜欢,便将它送给了筠儿。筠儿怕它孤单,便特意寻来几只和它长的很像的猫陪它,开始它们相处的很好,好到我们都差点忘记它是一只老虎。可是突然有一天,猫少了一只,我明明看到了小老虎嘴边的血迹,可是我却因为太喜欢那只小老虎,所以故意当作不知道。” 秦烈搜索记忆,印象中好像皇上真的带回来过这么一只小白虎,他当时虽然喜欢却只能远远看着。 宇文悠然看着蒋凌宏越来越白的脸色,却没有就此停止,“就因为筠儿一而在再而三的犹豫,回来那些猫都死了,一只都不剩,我才渐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却依旧心软,直到那只小老虎跑到街上伤了人,被人打死在大街上,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如果我不躲避,早点直视老虎的秉性,那么我根本就不会将猫和小老虎养在一起,再晚一点,在第一只猫死了的时候,我就应该将那些猫和小老虎分开,那么那几只小猫就不会死,如果我能及早的将小老虎圈进笼子里,他也不会伤到人,而它也就不至于被人打死,我后来还在想,那只小老虎心中也一定是怨我的,太子哥哥,你说呢?” “筠儿”蒋凌宏已经完全明白宇文悠然想要借这个故事告诉他什么,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他不是一直心软退让,能够强势的表明他的立场,那么他的那些弟弟,国公府,甚至他和筠儿之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话尽如此,宇文悠然不再多说一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在等蒋凌宏自己想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意外的发现 蒋凌宏心中有了结论后,转身恰好看到秦烈很自然的为宇文悠然添了一盏香茗,两人目光对视,道不出的默契。 心一阵绞痛,蒋凌宏别过身,现在,他甚至连和秦烈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尽量的让自己忽略他们两人之间的气场,“筠儿,谢谢你点醒我,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如果可以,我这就想将棋王带走。” “自然是可以的。”很自然的答应后,宇文悠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然替秦烈做了回答,一时间神情有些不自然。 秦烈倒是特别受用,对引砚道:“去,将棋王给太子殿下带过来。” 看着一瘸一拐走上来的棋王,宇文悠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棋王的腿不是已经好了吗?难道说瘸了这么多年,改都改不过来了吗?” 蒋凌越的脸早在看到蒋凌宏时就已经黑的不行,此时再听到宇文悠然的讥讽,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 尤其是宇文悠然竟然知道他腿痊愈的事,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陶妙玲:“你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宇文悠然根本没必要回答他。 秦烈偏偏还火上浇油的加了一句:“腿是好了,不过心却还是瘸的,对这种人还是不要报希望。” 鹰眸带着厉色扫向秦烈,在看到引砚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秦烈,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栽在这个废物身上,看来以前真的是小瞧了他。 目光停在秦烈垂在一侧的左臂上,讥讽道:“你又比我好的了多少,隐忍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对于他的挑衅,秦烈直接选择了忽略,对这种人他更没必要解释的必要,“人已经带来了,太子可以领走了。” 这语气,就好像他是一件再廉价不过的玩意而已,蒋凌越心中渐起杀意。 对他的这番表现,蒋凌越难掩失望,“五弟,随我进宫。” “呵”蒋凌越一下将矛头对准他,“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怎么,终于要借父皇的手除去我了吗?” 蒋凌宏知道他此时解释再多他也不会听进去,向秦烈抱拳道:“此次多谢幽王,筠儿就麻烦你了,告辞。” “不送。”秦烈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然后前后抛出两个瓷瓶给蒋凌宏,“红色的是软筋散,白色的是独门解药,相信你应该用得到。” 蒋凌宏将瓷瓶收起后,再次道谢,然后对怒目瞪着秦烈的蒋凌越再次道:“五弟,走吧。” 事已成定局,蒋凌越知道躲不过,但他也没有忘记陶妙玲,瞪着秦烈道:“她人呢?” “她?”秦烈嗤笑出声,目光古怪的将蒋凌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没想到棋王原来好这口,真是长见识了,不过,她我另有用途,等用完了自然会让人给棋王送去,毕竟这种长相,也只有棋王能消受的起。” 既然秦烈如此说,想必陶妙玲在此也暂且安全,他此次进宫身死未卜,将她带在身边未必对她好,“希望幽王说话算话,若是她在这少了半分毫毛,本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你!”他的威胁在秦烈这里没有半点威慑力。“也只有口味独特的棋王才会将一个丑八怪当做宝。” 站在一旁的引风不动声色的向依旧淡然自若喝着茶的宇文悠然看了一眼,就算是丑八怪,到交出去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汗毛。 而秦烈是在他们走后才得知陶妙玲已经是尸体一具,这让他不由对在地牢外面听到的话又上心了几分。 不过既然死都死了,秦烈征询了宇文悠然意见后,直接让人将陶妙玲的尸首送到了相府。 半个时辰后,送老夫人的丧队尚未返程,相府二小姐病逝的消息,有人亲眼目睹相府管家只是到街上随便买了一副棺材,不到一刻钟,四个家丁便抬着这副棺材从后门出了相府,低调的送到了静安寺。 陶妙玲在香消玉损后再次成为京都的饭后杂谈,她以往做的那些事情再次被翻了出来。 有不知道内情的刚开口同情她一句,便被周围的人叫断,带听完陶妙玲的所作所为后,无一不觉得她这是活该! 甚至传到最后,连早已不知尸骨在何处的周姨娘也被牵涉了进来,她们两人在京都众人的饭桌上都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远在静安寺的宇文悠然听绿芙讲完这一切后也是颇为无奈,这一切显然是秦烈的手笔,也唯有他会花费精力做这么无聊的事。 不管外面再怎么说,陶妙玲生前如何让陶行知失望透顶,但毕竟还是他的骨肉,最终,安排将装有陶妙玲尸身的棺材停在了远离老夫人的一所厢房里,由静安寺的两日尼姑日夜为她念往生咒。 夜过半更,一道黑影瞧瞧的溜进静安寺,摸着来到陶妙玲所在的厢房外,四下看了几遍,确实没人经过时,这才用手指沾了点唾液,小心翼翼的戳破门窗,然后从怀中拿出一跟吸管,对着戳开的窟窿探进了房间,嘴对着留在外面的另一端吹了起来。 没过多久,厢房中便传来两个轻微的声响,那黑影拿出一快帕子捂住鼻子,蹑手蹑脚的将门推开一条小缝闪了进去。 站在暗处的秦烈讶然道:“他真是陶丞相的儿子?” “嗯。” 若非亲眼所见,宇文悠然还真没想到这在旁人面前一直一副只会读书的“弟弟”做起这种事来竟然如此轻门熟路。 她和秦烈猜到会有人来查看陶妙玲的尸体,所以才等在这里,原以为等来的会是周家的人,却没想到会是陶知昆。 不过,在真相没有揭露之前,陶知昆作为陶妙玲的胞弟,会对陶妙玲的死有所怀疑倒也正常,宇文悠然让暗影带着她和秦烈悄无声息的进入厢房。 就这么看着陶知昆将棺材上的钉子一个接一个的撬开,动作之熟练,实在让秦烈都自叹不如。 宇文悠然倒是对这个弟弟这几年的行踪产生了几分好奇。 就这么一闪身的功夫,陶知昆就已经推开了棺材盖,目光在陶妙玲身上转了一圈后,便锁定在陶妙玲的胸口上,毫不避险的就解开了陶妙玲的衣服,在她胸口简单的按了几下后。 “呲啦”一层与周围皮肤完美契合在一起的薄皮被陶知昆干净利索的揭起,露出下面干涸的剑伤。 这这一出,让秦烈真的吃惊了,要知道他清楚宇文悠然不想在此时上再生事端,是以陶妙玲的伤口可是他手下最专业的人处理的,肉眼根本看不出端倪。 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转头,看到宇文悠然拢起的眉心,想起先前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双颊竟然有些泛红。 全身贯注放在陶知昆身上的宇文悠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不过,她此时也确实在为这伤口被发现后带来的麻烦而头疼。 陶知昆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伤口,对着陶妙玲自喃自语道:“一剑致命,干净利索,看来送你归西的还是个高手!不过这是不是让你死的太痛快了点,还真是便宜你了!” 宇文悠然瞪然,这语气怎么听着有股深仇大恨的味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世不成? 而陶知昆带来的意外显然没有结束。 只见陶知昆拿出一个瓷瓶,对着陶妙玲的伤口滴了一滴,一股酸腐的气味弥散开来,但刚刚还清晰可见的伤口却慢慢的愈合,表面形成斑驳的疤痕,看上去就好像很久以前被抓伤了似的。 秦烈看着那瓷瓶的眼睛不由一亮,已经在想怎么将这瓷瓶从陶知昆身上“借”过来研究研究。 丝毫不知已经被惦记上的陶知昆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样才是真的没有破绽可寻,这也算是我对你那些年特殊照顾的报答!” 他麻利的将一切还原,就连棺材旁边的冰砖上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放过,然后轻车熟路的溜出了寺庙。 秦烈与宇文悠然并肩而立,“要不要我让人去把他抓回来。” “不用,”宇文悠然噙着笑拒绝,“而且你最好也别打他身上东西的主意,时间很晚了,王爷若是想呆就再多呆一会儿,我就不奉陪了,” 秦烈讪讪然的摸了摸鼻子,跟上去将宇文悠然送回到休息的厢房,这才踏着夜色离开。 这一晚,静安寺出奇的安静。 天刚微微亮,宇文悠然便早早起床,亲力亲为的将老夫人棺柩旁几乎要燃尽的蜡烛换了一遍,扫净了桌案上的香灰,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相府的丧事并没有在京都引起太大的波澜,随着两国联姻的日子越来越近,京都也越发的热闹起来。 而且好似是凑热闹一样,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除了蒋紫凝与秦赫联姻的喜事以及太子蒋凌宏十五日后迎娶太子妃外,京都竟然大大小小有数十场婚礼,其中浅陌歌和洛王的婚礼就在太子之后。 这也就表示,她留在东泰国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周家找上门 而在离开之前,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两日后,静安寺的宁静也随着周家人的进京而被打破。 静安寺大门前,一身孝服的宇文悠然淡然的看着一干来势汹汹的周家人,而且这是一干女人,怎么着,举家前来吗? 不过这样更好,老夫人中毒一事的账是该算算了! “敢问诸位是” “你就是那个陶妙筠!”一个眉眼伶俐与周姨娘有几分相像的夫人满含怒意的瞪着宇文悠然,虽然是问,但那语气却格外的肯定。 这不是别人,正是周姨娘的胞姐周海媚。 绿芙厉喝道:“大胆!郡主的名讳也是你等可以直呼的,你可知罪!” 那夫人脸色一僵,颇为不屑的的别过头,“这架子果然还真是名不虚传,长辈叫晚辈的名字本就是在平常不过的事,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一样!” “啪!啪!” 绿芙根本没给她废话,几巴掌下来,周海媚直接被扇晕了过去,连带着还抽掉了一颗牙,可见绿芙用力之大。 绿芙冷眼扫向周家一干人,“谁若再敢对郡主出言不逊,就跟她一样的下场!” 宇文悠然压根没有去阻止绿芙的意思,冷笑的看着纷纷变色的周家人,周家家主千不该万不该指使这群女人到静安寺闹市扰老夫人清净。 不是要耍横吗?她就横给他们看! “郭统领,若是有人再敢对本郡主出言不逊,直接绑了送到宗人府!” “下官遵命!”郭涡带着他手下的禁卫军直接锁定周家一干人,大有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 孙莲蓉没想到安庆郡主竟然如此蛮横,想起丈夫的交待,她语气倒缓和了不少,挂着得体的笑容道:“安庆郡主这么做是否欠妥!” “欠妥?”宇文悠然冷笑着扫向她,“本郡主想怎么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评论本郡主的决定!” 孙莲蓉努力装出来的好气度登时出现了裂缝,而她旁边的周筱羽终于忍不住呛声道:“我娘是你的长辈,自然有资格!” 宇文悠然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长辈,本郡主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亲戚,敢问你们是皇亲国戚还是陶家的旁支。” “我们是贺州的周家!”周筱羽语气中说不出的自豪。 “贺州周家,没听说过,你们确定你们没有找错地方?” 周家一干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你”周筱羽正要再开口,却被孙莲蓉阻止。 孙莲蓉道:“安庆郡主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贵府的周姨娘周海蕙正是我们周府的五小姐,虽然平日没有来往,但这层关系却是真真存在的。” “噗嗤”红袖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不好意思向宇文悠然认错道:“对不起小姐,实在是这人太逗了,一个姨娘的娘家也妄想和您攀亲戚,这要是算的话,岂不是宫中随后妃子c才人c答应的娘家人也要挨个来跟您认亲啊,那还不得将小姐烦死。” 偏偏宇文悠然还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周家人的脸色越发的挂不住了,想他们周家在贺州也是一顶一的大族,就连当地的官员也要对她们礼让三分,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 而若不是当年周姨娘一意孤行,她们又何必受此屈辱。 再在此纠缠下去,传出去丢脸的还是她们周家,孙筱羽只能放下碾轧宇文悠然的打算,开门见山道:“周家高攀不起郡主这门亲戚,但不可否认的是周家确实是周姨娘的娘家,贵府二小姐与周家却是实打实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她年纪轻轻便遭此不测,周家上下亦为之痛心,还请郡主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这说得那叫声泪俱下,终于表明意图了吗?她倒要看看她们该怎么收场。 “白芷,带她们过去。” 宇文悠然回到老夫人的灵堂后,除了陶妙颖外,其余的人都纷纷迎了上来,陶妙淑和陶妙琴更是走在最前面。 陶妙淑担心的道:“大姐,这周家恐怕来者不善。” “你也看出来了。”宇文悠然安抚她道:“放心,不会有事。” 对宇文悠然来说,与其说她们是来者不善倒不如说是自投罗网,还跟她来兵分两路吗?“绿芙,将这边发生的事传给父亲。” 影卫的速度很快,陶行知刚听完这个消息,门房便开报,有自称周家的人前来拜访。 陶行知想起老夫人的死因,一股怒意冲起,“让他们进来!” 周家的人尚未到,得知消息的陶行健就匆匆赶来,进门便问道:“大哥,来的可是那个周家!” “正是!”这两个字几乎是从陶行知嘴中蹦出来的。 “他们来的正好!”一向书生气的陶行健也带了几分戾气! 周元海c周元涛兄弟两人刚迈进来就觉察到了气氛不对。 尤其是周元涛,从他踏进这个房间的第一步,四道充满恨意的视线就锁定了他,恨不得立马将他凌迟。 周元海眸色微沉,径自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开口便质问道:“陶丞相是不是该给我们周家一个交代!” 陶行知亦质问道:“周家主带着周三公子过来难道不是负荆请罪的吗!” 紧接着拿出盛有从老夫人药碗中搜集的毒药的瓷瓶,将里面的毒对着周元涛倒了出来,质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周三公子提炼朱砂的技艺还真是越发的娴熟了!” 果然!周元涛心中咯噔一下,但却依旧不输势的喝道:“这世上会提炼朱砂的又只我一个,你嘛扯到我身上,我们今天登门要的是你对小妹和我外甥女身死的解释,你莫要岔开话题!” 周元海亦声疾厉色的道:“我要知道她们真正的死因。” “她们的死因你们还用问我吗?”陶行知目光好似毒蛇一样的盯着他,“今天就算你们不找来,我料理完丧事也是要找去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们以为你们不承认我就没有证据吗,带人上来!” 周元涛的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而随着管家将人带进来,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到了极点。 原因无他,这管家带来的人正是当年替他给周氏送毒之人,显然当年的事早就败露了。 周元海眸色幽深,“不知陶丞相口中的杀母之仇从何说起。” “你又何必装糊涂!”陶行知厌恶的看着他们兄弟二人,“若非是你暗中送了那夹毒的餐具给周氏,让她拿此套餐具下毒,我们兄弟二人又怎会身着孝服!” “真有此事!”周元海似是毫不知情,兴师问罪的势头也敛去了几分,“此事,我回去后定然会查清楚,若三弟和小妹真的和老夫人的离世有关,在下一定会清理门户。” 陶行知冷笑着看着这对无耻的兄弟,“若没有你的默许,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私下和周氏来往,没有你们的暗中帮助,周氏又怎么可能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我的子嗣又怎会只有昆儿一人,周家主既然打了一手好算盘,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陶行健忍不住出声道:“大哥,现在证据确凿,还跟他们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绑了送到官府,大不了让皇上来主持公道,来人,将他给我绑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青鸟飞鱼双双进来,俨然一副要真的绑周元涛去见官的架势,而他们确实也在这么做。 不过周家两兄弟都是深谙武道之人,青鸟飞鱼一时也没有占到便宜,不过别忘了这里是陶府,会武功的可不只青鸟飞鱼两人。 而周元海自认陶行知不敢真的对他们做什么,在进丞相府时,让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 孰胜孰劣一眼明了,周元涛率落败,飞鱼一点也不客气的将他五花大绑。 正在与青鸟交手的周元海一看这一幕,当即一招拉开与青鸟等人的距离,对着陶行知怒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找皇上去主持公道,在去的路上,你最好想想怎么解释小蕙和妙玲的死因!” “父亲,舅舅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陶知昆双眼迷茫的站在门口,好似受到了惊吓。 大厅因为踏的出现而寂静一片,陶行知掩起眼底的失望,“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房间。” 周元海难得的没有出声和陶行知唱反腔。 但一向乖宝宝的陶知昆却固执起来,“她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要知道真相!” 静安寺,宇文悠然风雨不惊的抄写了一遍往生咒,然后放下笔,带着相府所有人直奔陶妙玲停尸的厢房。 守在厢门外的周家下人还来不及提醒里面,便一个又一个的僵硬的站在原地。 宇文悠然冷笑着对绿芙点了点头。 只见绿芙一掌拍上去,两扇紧闭的厢门就好似一块不堪一击的豆腐般,伴随着“哐当”一声想,顿时变得支离破碎,也将里面周家的所作所为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被人耍了 跟在宇文悠然身后的众人纷纷捂嘴,实在不敢相信她们看到的。 此时,陶妙玲被扒的精光的躺在冰砖上,一位嬷嬷的手还没从她的身上离开。 如此行径被撞破,周家人惊慌的同时却难掩尴尬。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向孙莲蓉,“周夫人对此是不是应该给个解释。” 孙莲蓉轻咳了一声,一名嬷嬷连忙将陶妙玲的尸首挡在身后,然后她带着人上前,悲戚的解释道:“我只是心疼这孩子,想要给她换件衣服,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生事端,所以才没有告知郡主。” “哦?”宇文悠然冷眼道:“看来这么说还是我误会你们了,不过二妹妹泉下有知,看到你们周家人就是这么心疼她的,恐怕不一定会喜欢!” 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黄毛丫头呵斥,孙莲蓉心中也是憋屈的紧,反击道:“若非如此,我们周家又怎么能知道你们陶家竟然是这么委屈妙玲的,我且不说这棺木,但至少她干干净净的来,就应该让她干干净净的走!” 孙莲蓉越说越激动,指着从陶妙玲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和鞋子,“在入棺前难道就没人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整理整理妆容!还有这棺材中放硫磺又是什么意思。” 宇文悠然瞥了眼仍在地上的衣服,冷笑道:“周夫人从未见过二妹,又怎知这衣服鞋子不是她生前喜欢的!” 这个孙莲蓉还真不知道,直接打断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为了不让妙玲再受委屈,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终于说到重点了吗?宇文悠然冷哼道:“这可由不得周夫人!周夫人口口声声不离二妹妹,那我请问,你知道二妹妹的因何病病逝的吗?” 孙莲蓉不由一噎,这个她还真的没有关心过,因为打从一开始得知陶妙玲的死讯,她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眼前宇文悠然的手笔。 宇文悠然扫视了一圈在房间中的周家人,“既然发现棺木中有硫磺,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何不带人进这个屋子!” 孙莲蓉心中一突,却死撑着道:“郡主不敢进自然有不敢进的理由,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害怕,这我怎么知道。”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害怕。”宇文悠然笑的越发的高深。 孙莲蓉却心中一喜,这么快就要承认了吗?到底还是小丫头片子,可是宇文悠然接下来的话却让周家人齐齐变了脸色。 “我们之所以不进去,那是因为二妹妹是病亡,而她得的这病是会传染给周围人的,现在也不例外,未免牵连无辜,所以棺木也按太医的意思铺了硫磺。” 正在给给陶妙玲穿衣服穿到一半的那嬷嬷惊吓之下,蹭的一下扔下了陶妙玲,那么厚的硫磺,这病一定很厉害。 没有了支点,衣衫不整的陶妙玲直接从冰砖上栽了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周家的人更是有多远咧多远,几乎逃荒似的从房间中出来,只留下了无生气的陶妙玲孤零零的躺在厢房中。 宇文悠然带着相府的人一直与她们保持着一丈的距离,超后面点了点头。 有两个嬷嬷抬着一个木桶过来,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开来。 “周夫人如果还坚持认为是我们相府亏待了二妹妹的话,大可将她的尸首带走,这桶硫磺就当本郡主送给你们了,也别怪本郡主没有提醒你们,若是明天你们中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最好直接将自己关在房间中。”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周筱羽突然觉得她身上好似有个蚂蚁在爬,而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难道她真的被传染了吗? 早知道,她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一想到里面陶妙玲的模样,她就觉得这就是她将来的样子,带着哭腔道:“娘,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们离开这好不好!” 孙莲蓉自然也是一刻也不愿多留,“打扰了!”然后便带着周府的一干人往外走。 红袖唯恐不乱的对着她们喊道:“你们忘了带走二小姐了!” 孙莲蓉的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的道:“妙玲归根到底还是姓陶,刚刚是我孟浪了。” 陶妙淑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陶妙玲,然后向宇文悠然征询道:“大姐,那现在该怎么做,总不能就让她这么躺着。” 陶妙琴也心软替陶妙玲打抱不平道:“这周家人也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二姐,大姐,现在怎么办。” 既然做戏,就要做足,宇文悠然对着绿芙道:“让人回府将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接来,替二小姐整理衣冠。” 如今陶妙玲已死,香菊自然也该回到她的位置。 至于周家,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府尹衙门内,陶行知c陶行健陪着周家兄弟等了足足三个时辰,陶知昆单独的坐在角落里,最后只等来了一纸治罪圣旨。 安公公宣读完后,居高临下的看向周元海,“还愣着做什么,接旨啊!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周元海这才算是真的清醒,棋他们来找皇上做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皇上可是安庆郡主的亲舅舅,不说其他,单是周姨娘和陶妙玲以往对宇文悠然的所作所为,就足以让皇上对他们周家不喜。 而他却轻信了棋王的承诺,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接过圣旨,再另作打算。 “草民领旨!” “大哥”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能再苍白的周元涛眼睁睁的看着他接下圣旨,这也就代表着明日午时就是他来年的忌日。 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下散出,安公公掐着兰花指掩鼻道:“还不赶快将人押下去!” 安公公甩了下浮沉,走到陶行知面前时已换上熟稔的笑容,“皇上让咱家给提醒您注意身子,节哀顺变,皇上需要你,东泰国也需要你,若是再有不长眼的找到府上,只管告知余府丞去抓人!” 然后看向角落里正呆呆看着被带走的周元涛的陶知昆,“这位应该就是令公子吧。” “正是,”陶行知向陶行昆看了一眼,“小犬失礼之处还望公公海涵。” “丞相客气了。” 安公公又呆了一会儿,便回了宫。 周元海走到陶知昆面前道:“昆儿,跟舅舅走。”一个疯狂的想法已经在他脑海中成型。 陶知昆似是吓呆了,木木的点了点头。 陶行健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陶行知拉住,陶行健不解的道:“大哥,这姓周的一看就是居心不良,你怎么能让昆儿跟他们走。” 陶行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昆儿会没事的。” 然后对一直陪在身边的余大人道:“这次打扰你了。” 余大人连忙道:“陶丞相说这话就见外了,现在有了皇上的口喻,我待会就调一队人到丞相府外守着。” 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陶行知也没有拒绝。“如此就劳烦余大人了。” 周元海带着陶知昆回到了周家刚刚在京都购置的住所,安排人带陶知昆下去休息后,心中不安的他便乔装打扮了一番重新出门。 他必须尽快的见棋王一面,当面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他这一趟终归还是落汤了,现在他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去静安寺的夫人身上,只要能找到陶妙玲不是病亡,有陶知昆在手,那他就尚有一击之力。 满脸凝重的回府,被告知孙莲蓉已经带着人回来,他就一刻不停的来到孙莲蓉的院子,浓重的硫磺味呛的他连连皱眉。 他还未进门,便被丫鬟挡在了外面。 “老爷,夫人吩咐了,您不能进去。” 而随着她声音落下,孙莲蓉的声音也隔着门传来,“老爷,您千万别进来。” 周元海停在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莲蓉便将在静安寺中发生的一切都隔着门道来。 周元海听完后,沉默了,“那棺材里躺的可是妙玲丫头。” “回老爷,是她,是史嬷嬷亲手验的,这尸首的大腿内侧确实有块胎记,而且她浑身上下除了一些有断时间的旧疤痕外,并没有新伤口,应该是真的病死的,而且她得的病是会传染的,老爷,您还是先离开吧。” 怎么可能!她明明前些日子刚刚见过陶妙玲,当时她还好好的,若不然,他又怎会轻信棋王。 如果她死了,那棋王呢! 周元海忍不住心头一跳,他的头皮也跟着发麻,如果真的如此,那他这次岂不是将周家带上了绝路! 不行!他一定不能不能坐以待毙。 呛鼻的硫磺味更让他心烦意乱,陶妙玲既然没病,那显然,他们周家又被人耍了,说不定陶家人正在等着看他这边的笑话。 “统统将这些撤掉!要是真有病还会传染,相府的人早就被传染光了,还轮得到你们!” “老爷,你是说”孙莲蓉将门打开。 看到她人,周元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还能有假!统统撤掉!”周元海怒甩着袖子离开了院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这就是报应 只留下孙莲蓉脸色极其难看的站在门里,看着院子里一干躲的远远的小丫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还愣着站那么远干什么,还不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给撤了!” 是夜,一道黑影顺溜的穿梭在周府的内院里。 一路跟着这黑影的秦烈见识了他的所作所为,也抽了抽嘴角,对站在他身旁的宇文悠然道:“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实在想不到陶丞相那么正气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 宇文悠然勾起一抹笑容,陶知昆果然没让她失望,陶妙玲棺材里的硫磺是这两天刚放进去的,除了借此让周家难堪外,这未尝不是她对陶知昆的试探。 注意到秦烈看向陶知昆时发亮的目光,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宇文悠然发现秦烈极其喜欢网罗奇门异士,宇文悠然警告道:“他你不能动!” 秦烈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满目的深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走吧。”宇文悠然别开视线,这几天秦烈也不知道脑子中哪根筋不对,动不动就蹦出来一些情话,让宇文悠然有些无力招架。 看着她不作回应的样子,秦烈也是颇为无可奈何,也越发的摸不清宇文悠然对她的态度,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真的让他有些抓狂。 待将宇文悠然送回静安寺后,秦烈便拎着两坛酒径自来到了南宫萧然在京都落脚的院子。 正在向南宫萧然汇报南宫沫一看是他,木然的走了出去, 秦烈在南宫萧然对面坐下,打开两坛酒的泥封,推到南宫萧然面前,烦闷的道:“陪我喝酒。” 这样的场景已经连续发生了三四天,中途南宫沫送了几个小酒菜进来,南宫萧然只是小酌,最后两坛酒几乎全进了秦烈的肚子。 带着微醺的秦烈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十句有九句都不离宇文悠然,最后,他格外郑重的对南宫萧然道:“今日,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南宫萧然放下酒杯,表示他正在听。 “我此次回云苍国前路未卜,一旦我撤去伪装,狡诈如拓拔云定能察觉我对安庆郡主的不同,为了钳制我,也必然会对她不利。在我离开的日子里,你可不可以守在她身边。” 南宫萧然却没有全信他的话,“安庆郡主身边并不乏高手,我留下未必去有用,相比之下,你在云苍国更危险,恐怕你还有别的理由,说吧。” 秦烈邪魅一笑,“果然是老朋友,瞒不过你,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现在是冥罗殿从这件事情中抽身的最佳时机。” 他根本不给南宫萧然拒绝的机会,“冥罗殿已帮我甚多,一旦暴露,让拓拔云抓到了实在的把柄证据,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恐怕会煽动武林讨伐冥罗殿,我知道冥罗殿对你的意义,所以,南宫,这次就听我一次!” 秦烈知道南宫萧然并没有那么容易被他说服,坦然道:“其实,我这次让你留在她身边,也是存了私心,想让你帮我查证一件事情。” 南宫萧然听他说完后,最终点了点头,不过却拿出了一枚刻有曼陀罗的令牌给他,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次秦烈没有拒绝,将令牌贴身收了起来,然后嬉皮笑脸道:“兄弟妻不可欺,她是我的,你可不能对她动不该动的心思。” 南宫萧然神色不变,慢慢吐道:“慢走,不送!” 等到秦烈离开后,南宫沫再次进来收拾残局时竟然意外的发现她家殿主竟然有些失神,端着碟盘离开时,已经忍不住在心中不禁猜测起缘由。 翌日,陶行知刚刚上完早朝见过皇上出宫,便看到了等相府马车旁的周元海,他的脸色当即沉了几分,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人一般,从他身边越过上了马车。 被如此对待,周元海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去如果可能,他也不愿来见陶行知,可是想到家里一家老小的现状以及即将被午时问斩的三弟,他还是强迫自己压下掉头就走的冲动。 示意身边的随从拖住陶行知的人,而他则直接跃进马车,陶行知难掩怒意,“周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周元海也单刀直入,“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周家主若是不想背上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的话,还是尽快让你的人停下。” 说着时,陶行知已经掀开了身边的窗帘,皇宫门口的侍卫统领正带着一队侍卫往这里赶来。 周元海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对着外面他的人道:“放开他们!”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眨眼功夫,他的人便被侍卫团团围住,侍卫统领走到马车边,对着陶行知抱拳道:“陶丞相,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可需下官帮忙。” 陶行知看了周元海一眼,“不用了,待会若真的有需要,我不会和房统领客气的。” 周元涛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待那统领站远后,他直接道出了来此的目的,“明人不做暗事,陶丞相也心知肚明,妙玲根本就没有得病,什么感染不过都是些糊弄外人的幌子罢了,陶丞相就算心中有怒,但如此牵连无辜,实在非君子所为,给我医治这病的药方!” 陶行知也是心思通透之人,一听便判断出定然是昨天到静安寺闹市的周府女眷出了问题,这恐怕是宇文悠然对这些人打扰老夫人的惩罚。 棋王和周家的接触他早就知道了,他也懒得在这打哑谜浪费时间,“虽然不知道周家主为何一口咬定妙玲不是病逝,但有病就应该去找大夫,我这没有你要的药方,还是不要在这耽误时间了。” 周元海已在心中认定是陶行知在陶妙玲的尸体上做了手脚,此时自然不相信,脸色也阴狠了起来。 “如果陶丞相的儿子染上了此病,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的袖手旁观!” “你到底对昆儿做了什么!”陶行知怒道。 看到他发怒,终于让周元涛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我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出来之前将他几个患病的下人关在了一起罢了。” “你!”陶行知忍不住起身指着他道:“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亏你也能做的出来,他可是你外甥!”心中却在嘀咕,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昆儿不是周姨娘所出。 不过很快周元海便证明他多虑了。 “你把药方给我,等我救了府上的人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外甥!但是,如果我周府的子嗣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怪我拿你的儿子陪葬!” 陶行知已是怒极,“昆儿若是伤到分毫,我一定不会放过周家。 “父亲,舅舅”梦呓般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周元涛身子一僵,陶行知已经掀开了窗帘。 看着站在马车旁受伤的看着周元海的陶知昆,他在心中松了口气,对着马车旁的下人道:“去请一名太医出来。” 周元海心存侥幸道:“昆儿,你怎么到这来了。” 陶知昆却好像没有听到他问的,喃喃道:“舅舅,如果表哥表姐出事,你真的会让昆儿给他们陪葬吗?” 语气中说不出的受伤。 从他昨天跟着周元海走时,陶行知便知道他终有一天会被周家伤到,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昆儿,你先告诉父亲你是怎么出来的,周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陶知昆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怀,冰凉的心渐渐的有了温度,将他起床后发生的一切都阐述了一遍。 陶行知万万没有想到周元海竟然真的如他所说找了几个染病的下人去服侍自己的儿子。 而周元海没想到的是,陶知昆在得知周府众人的病和相府有关后,竟然担心他和陶行知起冲突,因为拿不到药方这才寻来的。 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一番浮对话。他仰望着陶行知道:“父亲,我想回家。” 周元海的心中生起一丝愧疚,但很快便消失,跳下马车怒目瞪着他吼道:“你难道忘了你娘亲和姐姐都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就跟我回周府!” 陶行知也下了马车走到陶知昆身边,不客气的回击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周家主自然清楚,你又何必拿一个孩子当枪使,这次我绝对不会让昆儿跟你回去,而且药方我这是真的没有,周家主有在这的时间,还不如赶快回去找大夫吧!昆儿,我带你去看看太医!” 说完,便拉着陶知昆往宫门走,周元海还没走一步,方统领就已经带头抽出了佩刀。 周元海只能就此止步,陶知昆看着被陶行知紧紧拉着他的手,丝毫不在意他是否已经染病。 而陶行知却误以为他是在担心染病,安慰他道:“放心,你绝对不会又事的。” 然后对着宫门口的侍卫命令道:“立刻给我准备两匹快马!” 陶知昆终于下定决定开口阻止道:“不用,我没有染病!这事是我做的。” 陶行知闻言吃惊的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很不了解这个儿子。 既然决定说出来,陶知昆就没有再犹豫,“我不是周氏的孩子,也不是陶知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午时问斩 陶行知一顿,并没有立即松开他,显然在他还在等解释。 “陶知昆”深吸了口气,将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陶知昆是我哥哥,”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叫陶知栋。” 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陶知栋紧张的不行,其实他以前是没有名字的,这个名字还是见到哥哥陶知昆后,陶知昆给他取的。 陶行知整个人都已经怔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握着陶知栋的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竟然还有一个儿子!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问道:“那昆儿呢?” “父”陶知栋顿了一下,终归没有叫出后面的那个字,“您放心,他在师傅那,很安全。” “你”陶行知看着这个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的儿子,感觉有很多想问的,可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一时氛围竟然有些尴尬。 “丞相,您要的马!” 陶行知深吸了口气,虽然已经知道这个儿子没有染病,但他还是决定带他去见宇文悠然,当面把当年的一些事情说清楚。 对于陶行知和陶知栋的到来,宇文悠然并不觉得意外,不过在得知陶知栋的身份后,宇文悠然是真的意外了。 谁也没有想到,墨菊当年生完陶知昆后肚子中竟然还有一个,估计周姨娘当时也是担心事情败露,一看墨菊如她所愿生出了男孩,一边忙着报喜,一边忙着将墨菊送出去。 谁能想到,将墨菊送出去的路上,墨菊竟然又诞下一子,然后整个人大出血直接昏死了过去,送墨菊出去的嬷嬷看着怀中咧着嘴朝她笑的小小的陶知栋,心一下就软了,深知周姨娘脾性的她很清楚,如果周姨娘知道了这个孩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孩子。 那么知道内情的她恐怕就会成为周姨娘下一个灭口的对象。 最后她索性一咬牙,将墨菊扔在乱葬岗后,便将陶知栋暂时交给她在府外的相好,回府交完差事后没多久,她就假装重病向周姨娘请辞带着这些年积攒下的银两和她的相好偷偷的离开了京都。 陶知栋也是直到这嬷嬷半年前病危时才得知真相,纠结了好久,他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听到了陶知昆的下落,原本只是想偷偷去看上一眼,却不想阴差阳错下,两人竟然见面了。 而或许是双生子的缘故,再加上陶知昆也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怀疑,所以,陶知昆很容易就相信了他说的,这次陶行知去家属唤陶知昆回家时,陶知昆便让他跟在后面。 当周家的人找来时,他担心陶知昆应付不了,两人就对换了身份,然后安全起见,便让陶知昆先去找他的师傅。 这样一来,倒是对他这些天异样的举动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陶知栋小心翼翼的模样,宇文悠然不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周家这件事你准备如何收场。” 陶知栋看了眼陶行知,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这些年,周家看似和周氏断绝了来往,但若没周家的暗中支持,周姨娘又怎么可能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 在说出他最后的决定时,陶知栋颇为不好意思的朝宇文悠然看了一眼,毕竟做这件事情的是他,但背黑锅的却是宇文悠然。 他的这点小心思,宇文悠然自然了然,“其实这件事上,你利用了我,我也未尝没有利用你,我们之间算扯平了,而且,我和你一样讨厌那些人,让她们吃些苦头挺好的。” “你是说”陶知栋的脸不由一红,原来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做的那些,根本就是在班门弄斧。 “我这个做姐姐的第一次见你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 陶知栋连忙道:“没关系,不用的。” 宇文悠然向他眨了眨眼睛,神秘的道:“等午时过后,我带你去见个人,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这个礼物也不迟。” “筠儿你是指”陶行知已经多少能猜到宇文悠然说的礼物是什么,脸色多了几分古怪。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 陶行知便没有再多说,整个人也沉默了许多。 “六弟,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能不能将你师父的住所告诉我,过两天就是祖母的头七了,我想接五弟回来。” “我自然信得过大姐。”不得不说,陶知栋是聪明的,他当即就把地址说了出来,然后还特意将他和陶知昆约定好的信物交给了宇文悠然。 旁边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个人,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如果老夫人还在,看到这一幕一定很开心,因为对周家的怨恨越发的加深了几分。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筠儿你可要跟我一块回京都。” “自然是要的。”不亲眼看着周元涛这个害死老夫人的帮凶人头落地,她又怎么能安心。 既然要去,阵仗自然要大一些。 留下绿芙驻守静安寺,宇文悠然便带着相府一众女眷身着孝服浩浩荡荡的从静安寺出发直奔午门与陶行知带着的相府一干男眷回合。 直接占据了问斩台最前的位置。 着实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即将问斩的周元涛的所作所为也很快传了开来,自然招来了一片骂声。 宇文悠然顺着人群中射来的充满怨恨的目光看过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脸色铁青的中年人,不用多猜,这个人自然是周元海,她勾唇讥讽一笑。 好戏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周元涛看着问斩台前白压压的一片,听着周围清一色的对周家的咒骂声,心中早就不知吐了多少口血。 若非必须要将戏做足,他真的想立即甩袖离开。 离午时还有一刻时,关押着周元涛的囚车渐渐来驶,人群中不知谁高呼了一声“砸死这个畜生!”后打头往囚车里蓬头垢面的周元涛扔了个臭鸡蛋。 围观的百姓一下就炸了锅,什么烂菜叶c西红柿c臭鸡蛋什么的都齐齐向囚车飞去。 而旁边押囚车的官吏一早就躲的远远的,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截囚恐怕很容易得手。 宇文悠然回头,看向旁边的一家酒楼,恰好与秦烈的目光交汇,尽管距离很远,宇文悠然还是看清了他脸上的笑意。 心蓦然一软,虽然很多事情她下令后影卫可以做的更好,但秦烈却坚持不让她沾手,这种被呵护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如果她真的是陶妙筠该多好 生出这份感慨后宇文悠然直接愣住了,她竟然为了秦烈第一次想要放弃原有的身份。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心慌,匆忙的别开视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走向问斩台的脏兮兮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周元涛身上,想起离世的老夫人,她的目光就恨不得将周元海凌迟。 待周元涛走进近时,脸色悲戚的周元海亲自倒了三杯酒喂周元海喝下,语重心长的道:“三弟,你怎能做下如此糊涂之事,律法无情,将这三杯酒喝了,待会刀落下后也能少痛些,大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希望你来世好好做人,保重!” 戏做足后,周元海好似不忍看他人头落地,决然的转身离开,一直抱着希望的周元涛这下真的慌了,拼命的挣扎起来,押着他的官吏好似力气不够,真的被他挣脱了开来。 而他被点了的哑穴好像一下夜被他冲开,他冲着周元海的背影嘶喊道:“大哥!你为什么不救我!” 这声音 已经走出老远周元海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了似的,艰难的转过身,然后快步跑回再次被扣押的周元涛身边。 根本顾不上脏净,伸手将周元涛脸上的污秽扒开,整个人好似受了重击,连着向后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下。 “怎么是你?” 明明他都打点好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涛行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边,冷笑着问道:“周家主以为那该是谁!死囚吗?” “是你!”周元海凌厉的瞪向他。 陶行知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皱眉对押送周元海的官吏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押走。” “大哥,救我!”周元涛面如死灰的嘶喊着。 可周元海的脸色也比他好不上几分,他想救,可是他拿什么救,一直以为早就打点好一切的他,来此不过就是来这做场戏给陶家看,为此,他连随从都没带。 到头来,他不过是踏入了别人的陷阱而已,还有此时的周家 这让他如何不恨! 陶行知却再次给他重重一击,“梁州州府因被人举报贪污受贿,再抄家时搜出了受贿账目,周家在里面的戏份可不少。” 一口血喷出,周元海整个人一下萎靡了不少,好似苍老了许多。 “你真狠!” 陶行知转身,其实这些消息也是刚刚宇文悠然告诉他的,除了意外她竟然做了这么多外,更多的却是欣慰。 陶府的家丁上前直接将周元海架到了问斩台前,两兄弟对视时,均是满眼的悔意,也有对周姨娘的埋怨。 若非她当年一意孤行,周家又怎会 “午时已到,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就放肆一次 正午的阳光洒在刽子手手中的斩刀上,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在刀落下的同时,周元海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瘫软在斩台下,周家,这次是真的完了。 陶妙淑及时的捂住了陶妙琴的眼睛,不让她去看这血腥的一幕,但却强迫自己忍着心中的不适,从头到位连眨下眼都没有。 祖母,你看到了吗?大姐已经把害您的凶手都绳之以法,我以后也会为大姐分担,好好的保护这个家,您可以安息了! 陶行知叹了口气,如果他当年不心软,或许周家 宇文悠然能理解他,不过周家走到如今这一步,并怨不得旁人,“父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不正,家难兴。” 心不正,家难兴!陶性知被这六个字深深的击中了内心。 想他活了几十年,竟然还没有女儿看的通透,收起心软,对着斩台上的余大人点了点头。 余大人当即起身,断喝道:“来人,将周元海拿下!” 被点到名字的周元海猛的睁开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大人凭什么抓我!” “哼!”余大人冷呵道:“勾结狱卒,欲以死囚以假乱真蒙蔽圣听,周元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拿下!”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宇文悠然一点也不感兴趣,转而对陶知栋道:“六弟可要随我去看看送你的礼物。” 陶知栋高兴的点了点头。 “哧”强忍着身子不适的陶妙颖还是一下就抓住了宇文悠然在称呼上的问题,嘀咕道:“郡主莫非被吓傻了不成,竟然把五表弟叫成了六表弟。”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陶家的人听到,显然是故意为之。 本来因为不得已和她站的很近的陶妙琳和陶妙鸽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了距离,在宇文悠然刚刚的话出口后,在列的很多人都听了出来,但都刻意的忽视了这个口误,却没想到陶妙颖竟然还不怕死的提出来。 有时候无脑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陶行健也越发的对这个女儿不喜,当街呵斥道:“胡说什么!” 这一呵斥将陶妙颖的委屈都勾了起来,往日蛮横脾气彻底的暴露出来,“我哪有胡说!明明就是她喊错了,我指出来也不让吗?” “妙颖,不要说了。”一向木讷寡言的陶知远也忍不住阻止她。 陶妙颖的矛头一下就对准了他,指责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才是那个最没心的,母亲被禁足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亏得母亲那么疼你。” “我”陶知远被她说的一脸通红,自小,他便说不过这个妹妹! 他不是不想替母亲求情,实在是母亲真的做错了。 宇文悠然看着周围聚拢不散等着看好戏的百姓,微微皱眉,而她亦觉得没必要给陶妙颖解释,当即向陶行知征询道:“父亲可要随我和六弟一同前往。” “不必了。”陶行知已经多少猜到了一些。 他的拒绝也在宇文悠然的预料之中,对着陶知栋道:“六弟,我们走吧。” 如果说第一次宇文悠然是口误的话,那着随后的第二声c第三声恐怕就别有所指了。 陶行健疑惑的问道:“大哥” “好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筠儿的称呼没有错,至于缘由,你们随后就清楚了,郭统领,麻烦你送她们回静安寺。” “陶丞相不必客气,这些郡主先前就已经交代过了。” 待坐回马车上,陶妙琴这才忍不住的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姐,大姐为什么改五弟为六弟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在五弟上面,父亲还有一个孩子。”这是陶妙淑唯一觉得解释过的理由。 “真的吗?”陶妙琴一下开心起来,“姐,你说会是个弟弟还是妹妹,不过也有可能是哥哥姐姐。” 陶妙淑却有她的担忧这个素未蒙面的兄弟姐妹是不是好相与之辈,她很担心再来的会是另一个周姨娘和陶妙玲。 “琴儿很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如果不是在马车里,陶妙琴还想跳上两下,“大姐都认了的弟弟妹妹一定也和大姐一样好,那样以后琴儿就多了个玩伴,当然开心了。” 是啊!郡主又岂会让相府出现第二个周姨娘,她不由释然。 宇文悠然带着陶知昆坐着马车来到了京郊一处村落的房子前,对着陶知栋道:“进去吧,我送你的礼物就在里面,不过喜欢不喜欢,那还要看你自己。” 陶知栋隐隐约约似乎想到了这个礼物指的是什么,但却又不敢相信,握着拳头在房门前站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破旧的院落中,一群小鸡争先恐后的围着一个中年女子觅食。 背门而站的女子听到门口的动静,握着撒了一半的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她艰难的转过头,待看到站在门前的陶知栋后,抱在怀中的整个簸萁跌落在地上。 围着她的小鸡扑扇着翅膀逃开,但很快就成群结队的回来。 那中年妇女几乎拼劲了全身的力量才挤出了几个字,“我的儿” 陶知栋浑身一怔,转身便想逃走,但却被宇文悠然挡住了去路,“进去和她聊一聊吧,她这些年过的并不比你好多少,而且她为了能回来见你们也费尽了心思,不管你多么不想承认,她毕竟是你的生母。” 说完后,宇文悠然将门给他关山,将空间留给了十几年来未谋面的母子两人,不是她心软,而是她觉得每一对母子都应该有相认的机会。 好吧,她承认她还是心软了,墨菊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至少她这些年一直在未见儿子一面而努力。 而她相信,不管是陶知昆也好,还是陶知栋也罢,他们在心底对这个对他们而言已经魂归乱葬岗的生母也是会怀有遗憾的。 转身,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正在发呆的秦烈,宇文悠然收起脸上的情绪,由衷的谢道:“周家的事,谢谢你!” 听到她的声音,秦烈才回神,“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 说完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的道:“你真的认为一个孩子应该原谅他的父母吗?” 宇文悠然想到了他的身世,能问出这问题,想必在他心中对他那个皇上父亲的情感也是很复杂的,不过宇文悠然还是给出了她的回答。 “并不。”宇文悠然想到了大长老是如何对宇文瑶儿的,那种没有人性的父母根本就没有资格谈原谅。 不过秦烈不是宇文瑶儿,云苍国的陛下也不是大长老,人不同,答案亦有不同。 “但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有些遗憾一旦落下就真的会成为终身的遗憾。” 就像她母皇的死,直到今日,依旧是她无法磨灭的遗憾。 也是第一次,她决定劝秦烈:“早些回去看看他吧,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她的话犹如一记响雷在秦烈耳边炸开,他的眼渐渐的明亮起来,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的死结好像一下找到了解开的方法,而他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决定。 “我明白了,谢谢!”秦烈目光真挚的看着宇文悠然,问道“你会等我的,对吗?” 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宇文悠然竟不忍拒绝,就任性这一次,她点了点头。 并没有奢求得到答案的秦烈却意外的得到了答案,整个人高兴的像个孩子,他向宇文悠然走进了一步,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宇文悠然低下头,并没有回答,可是有时不回答就是默认。 秦烈根本没给她再反悔的机会,紧紧的将她抱入怀中。 空气静谧的就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 沙哑的声音在宇文悠然耳边响起,“离开之前,我可以吻你吗?” 宇文悠然脸颊已是绯红,听到他这得寸进尺的要求,不由凝眉,抬头警告道:“王爷” 后面的字没有说出口便已经被湮没在秦烈的吻中。 在唇贴上的那一刻,秦烈浑身的细胞都叫嚣起来,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的吻,却在开始后就停不下来。 宇文悠然虽然以前也曾被秦烈如此调戏过,但那两次和这次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一道一道电流从唇尖蹿向浑身。 罢了,就放肆这一次。 宇文悠然闭上眼睛,青涩的回应。 她的回应让秦烈的吻一顿,但紧跟着的确实更猛烈的吻。 别过身去的引砚,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挂上了泪珠,他是真的为他家王爷高兴,做了这么多,终于有了收货。 而暗中的暗影,却更多的是担忧和无奈,手指勾动,几根细入牛毛的银针扎入秦烈的几个要穴。 这一吻,一直到两人无法呼吸才停下,宇文悠然靠在秦烈怀中,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原来依靠一个人也可以这么踏实。 秦烈深吸了口气,将心头的异样压下,奕奕有神的看着温顺的被他抱在怀中的宇文悠然,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想要将这种感觉印在心中。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回来娶你,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陶丞相的异样 宇文悠然垂眸掩起眼中的失落,秦烈却以为她是害羞所以才不好意思回答,也便没有再追问。 强忍下想要再次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那我,走了。” 这么快!尽管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听秦烈亲口说出,还是在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想要叮嘱的很多,可是真的说出口,却单薄的只有一句,“一路平安。” 秦烈离开后,宇文悠然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直到面前的门被推开时自带的吱呀声响起,她才收敛了心神。 而陶知栋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神色间难掩失落,“大姐,我们走吧。”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回眸看了眼院子中身形突然佝偻了许多木然无神的墨菊,转身,带着陶知栋上了马车。 马车声渐行渐远,墨菊整个人瘫坐在灰尘土土的院落中,干哑的哭声渐起。 回去的一路,陶知栋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但宇文悠然却注意到他垂在一旁的双手却握的紧紧的。 宇文悠然并没有开口去问,在关起门的这段时间里,他和墨菊究竟说了什么,这也不是她关心的。 直到马车停在静安寺,宇文悠然下马车时,陶知栋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低声道:“我问了她当年事情的经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过除了哥哥外她出府后还生了一个,她从来都没想过找我,最后我都说的很清楚了,她还是不肯承认。” 浓浓的失落充斥了整个车厢,宇文悠然听他说完后并没有停下安慰他。 他想要的不过是将心中的这份委屈倾诉出来而已。 当夜,墨菊在房间中用一根百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只留下一封给陶行知的书信以及两双周岁小孩穿的虎头鞋。 宇文悠然轻叹了口气,显然,白天面对陶知栋时她说了谎,这么多年她没有去找,恐怕是因为她一直认为第二个孩子活不了。 当夜,宇文悠然院子中的打斗声吵醒,她披着衣服来到院外,借着月光,看清这打斗的竟然是暗影和南宫萧然,不觉有些讶然。 而看到她出来,两人纷纷停手。 暗影冷声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可以走了。” 南宫萧然收剑回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切还是交由郡主决定。” 宇文悠然接过南宫萧然递来的书信,安静的看完,真的走了吗?原来下午就是最后的道别。 收起心中淡淡的失落,宇文悠然无奈的看着南宫萧然道:“南宫殿主,有影叔叔在,我身边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保护,你就不必如此麻烦,这事我会去信向幽王说明,时间很完了,南宫殿主请回。” “在他答复之前,我不会离开。”南宫萧然的回答也很简单。 宇文悠然皱了皱眉,难道秦烈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不然在明知她身边有暗影的情况下,他又有什么样的理由会专门拜托南宫萧然来保护她。 书信上拓拔云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既如此,就也只能先这样。 “好,但我希望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你不要出现在我的房间中。” “好。”南宫萧然答应了下来。 随着周元海入狱,周家患病的消息也在京都不胫而走,为了避免病情扩散,周家也被彻底查封了起来,自始至终都没有送一名太医进去,显然是任周家的人自生自灭的意思。 周家c周姨娘以及陶妙玲以往做的那些事情,再次成为饭前茶后的谈资。 对于这些,宇文悠然全然都不关心,她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为老夫人守孝一事上,而影卫每天送来的卷宗中也多了一封书信,秦烈的书信。 对于宇文悠然在书信中提到的南宫萧然一事,他在书信中更是只字不提。 面对她的耍赖,宇文悠然颇为无可奈何。 在老夫人头七前一天,影卫按照陶知栋提供的线索顺利的带回了陶知昆,与陶知栋相比,陶知昆一身的书香气质,颇有陶行知之风。 老夫人头七当日,陶家的族长也如约赶来,与他同来的还有钱家如今的族长同时也是钱氏的父亲。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钱家的族长一到钱氏有了人撑腰势必会大闹一番时,却上演了极为反转的一幕。 陶行健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罪己书,他和钱氏夫妻多年,这字还是认识的,“舅舅,这” 钱家家主也有他的考量,做此决定也是再三衡量的结果,也唯有如此做,方能将钱家和陶家的这份关系勉强维持下去,“你不用多说,只怪舅舅我教女无方,人我会带回钱家好生管教,也希望你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放心,只要你不点头,我一定不会让她离开钱家半步。” 一直心怀期盼的陶妙颖不敢相信的看着钱家族长,这么做又和休妻有何区别,她终于明白一早陶知远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强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响。 钱家族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陶行健亦无话可说,待他点头后,钱家族长面含愧疚的为老夫人上了三炷香后,便没有再久留,到别院带上钱氏后便离开了京都。 如此一来,好似也没有了分家的必要,但陶行健还是坚持老夫人的遗愿让陶家族长主持分了家。 而陶知栋的名字则正式列入陶家家谱。 对这一切,宇文悠然都秉持着旁观的态度,现在陶家的一切都好似进入了正轨,现在在陶府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宇文悠然看着肚子高高鼓着的韩姨娘,冷然道:“记住你立下的誓言!” 韩姨娘用手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胎动,点了点头,“郡主放心,彩鸢这辈子唯求这孩子能过简单平淡的生活,不敢有所妄求。” “记住你说的话,”接过绿芙递过来的瓷瓶递给韩姨娘,“你这一路会比较辛苦,这里面是安胎良药,每天两粒,不可忘服,收拾一下,待会会有人来带你走,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韩姨娘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郡主可否留他一命。” 这个他是谁,宇文悠然也很清楚,“他的命从来都只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只要他不自寻死路,太子宅心仁厚,不会过多为难他,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提到他。” 这话中警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韩姨娘不傻,自然听的出,“郡主放心,今天过后,我会将她从我的生命中抹除。” 但愿如此,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宇文悠然一贯不喜欢过早下结论。 宇文悠然从韩姨娘的院子中出来,陶行知已经早早的等在外面。 陶行知慈爱的看着她,道:“筠儿,陪为父走走。” “好。”宇文悠然欣然应下。 这一路上,陶行知会偶尔的在某个地方停下,讲一些陶妙筠在这个地方的事情,都是诸如跌跤c哭鼻子这类的小事,这些,在陶妙筠的记忆中已经很淡很淡,但宇文悠然却听的很专注。 最后的最后,丞相带着她在晴雨轩门前停下,“当年就是在这里,我听到了你的第一声哭声,陪我进去看看,好吗?” 宇文悠然点头,她总觉得今晚的陶行知格外的不同,要知道从合寿长公主去世后,这院子虽一直有人打扫,但陶行知却没有再踏入过半步。 究竟是为什么,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吱呀” 门扉缓缓打开,陶行知率先踏进了院子,宇文悠然紧随气候,属于陶妙筠的记忆也渐渐复苏。 这院子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让她觉得格外熟悉。 陶行知指着屋檐下的第三块青砖道:“当年,我就是在这里从稳婆手中接过你,第一次做了父亲。” 然后又指着屋檐窗户下的一串风铃,“小的时候,你只要听到风铃声,就笑的格外开心。” 而进到房间后,陶行知的话也越来越多,宇文悠然倾听的同时,心中的古怪感也越发的浓烈。 终于,陶行知停在一副画像前,这画像画的是在一颗菩提树下,一位和尚正在为一位书生装扮的男子解签,他看着这画喃语道:“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父亲”有那么一刻宇文悠然觉得她出现了幻听。 陶行知指着他前面的这画像,“其实,我一直不敢踏入这个院子的真正原因是这幅画,”没有回头,他也能想到宇文悠然的疑惑,解释道:“这幅画乃是了寂大师坐化前所画,画的是我第一次进京求他解签的事情,我当年共求了三支签,一关仕途,二关终身,三关子嗣。” 宇文悠然的心跳的格外快,等着下文。 “如果他没有送来这幅画,我或许早忘了当年求签一事,而你母亲当时已染重病,而按那第二签的解读,十二载便是我与你母亲此生的缘分,我不信邪,便将这幅画挂在这里,想要证明,那签是错的,可是” 这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但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道不清的。 “那第三签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命中注定 “那第三签呢?”问出这话时,宇文悠然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陶行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在透过皮囊审视她的灵魂,“了寂大师在解读第三签曾言长女十八岁必经生死劫,同颜同命不同魂。” 同颜同命不同魂! 这七字犹如七记响雷一般在宇文悠然耳边依次炸开,她此时的表情已足够说明一切。 陶行知怆然的画取下收起,步履蹒跚好似一下苍老了许多。 宇文悠然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安慰他。 陶行知转身看到她的模样,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我今天之所以带你过来,挑破这层窗户纸,就是不想你离开是有负担。” “一个人经历了变故,也许会成长,会后变化,但凡事总有一个学习的过程,性格是不能一蹴而就的。所以在你慢慢的表现出不同时,我就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却自我催眠不想接受,久而久之,我反而觉得你就该是这样的。直到你找到我决然的拒绝了太子的婚事,我才第一次敢正面面对。” “我”宇文悠然越发的愧疚,但这个时候,她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我反而很感谢上天,能让你代替筠儿,给这个家带来的改变,虽然说这些也许有些矫情,但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女儿,希望你也还能认我这个父亲。” “父亲”鼻子泛起酸意,宇文悠然情真意切的跪在陶行知面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多余的话不必说。 陶行知含泪将她扶起,“好孩子。” 宇文悠然咬了咬唇,终于做了一个决定,“父亲,如果你有时间,我想给您讲讲我的故事。” 待宇文悠然讲完后,陶行知的目光中除了对她真实身份的震惊外更多了几分心疼,他没有想到,原来她小小年纪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两家之间的缘分也让陶丞相感慨不已,“那你接下来是准备回紫月国吗?” 宇文悠然坚定的点了点头,“父亲应该比我更清楚紫月国的处境,母皇将紫月国交付于我,我绝不能看着它毁在大长老的手中,而且,我要亲自查清母皇的死因。” 陶行知知道拦不住她,深知她选择的这条路的艰辛,心中也有了自己的选择,“为父会想办法尽量延缓皇上对紫月国动手的进度。” 宇文悠然诧异的看向他,要知道陶行知的身份可是东泰国的丞相,他现在说这话,不仅仅只是站在她这边,更重要的是他在话中向她透露了一个极重要的消息,东泰国的皇上是真的对紫月国起了心思,而且都已经到了筹备的阶段。 陶行知不想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解释道:“傻孩子,其实我一直都不赞成皇上率先打破现在三国鼎立的局势,征战一起,无辜受牵连的只会是百姓,而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胜负越发未知,我自然更要劝皇上。” “父亲实在太抬举筠儿了。”宇文悠然又怎会不知他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但这份安慰让她觉得格外的暖心。 这一夜,在陶行知的分析下,宇文悠然对紫月国的局势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转眼,就到了蒋紫凝出嫁之日,宇文悠然重孝在身,并未进宫道贺,只是官道旁的一座高亭中远远的与蒋紫凝道别,目送她的鸾驾远去。 随着淡出她视野的还有鸾驾后一驾装饰豪华的马车,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过这也貌似是最好的遮掩替身的办法。 宇文悠然正欲转身离开,旁边的树林中却传来打斗的声音,绿芙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不多时,暗影和南宫萧然拎着两个黑衣人从树林里走出,然后像扔破布一样扔在亭子前的空地上。 宇文悠然冷眸看着四人,喝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可是这四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的,其实一个人还颇为英勇就义的硬着脖子道:“今天老子认栽,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痛快?”宇文悠然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斜眸看向南宫萧然问道:“我很好奇,平日里南宫店主遇到这样的人会如何做!” 刀光闪过,伴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刚刚还硬着脖子的那位,四肢已经和身体分家,锋利的刀身将那位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说出谁派你来的,我会给你个痛快,不然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就这么活一辈子!” 这话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列,几乎没费什么劲,这四人便将来路交代的一清二楚。 南宫萧然信守诺言给了已经断掉四肢的一个痛快,留下三个瑟瑟发抖的跪在原地。 宇文悠然颇为无语的抚额,没想到这秦路的执念竟然如此之重,她转身,真的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暗影看着这三人,眼中已起了杀机,但在他出手时,南宫萧然也同时出手,从他手中救下了三人。 暗影凝眉问道:“南宫殿主这是何意?” “自然时将他们给幽王送去。”南宫萧然的意思自然是再简单不过,暗影没有多说,转身隐去了身影。 跪在地上的三人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心中却升起了一份希望,毕竟在他们眼中,落入废物幽王手中活命的几率更大一些。 南宫萧然可没功夫搭理他们的心思,将三人敲晕后,便将接下来的一切交给了随后赶来的南宫沫。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正在做着将安庆郡主列入禁脔的秦路自然没想到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等着他。 静安寺外,宇文悠然看着停在静安寺外的马车,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直接无视了马车向静安寺里走去。 “陶妙筠,你给我站住!” 一声娇呵后,蓝心佩拎着裙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纸鸢脸上带着不奈也跟着下了马车,在她看来,蓝心佩来找安庆郡主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果不然,宇文悠然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往里走。 “你站住!”脸色被气的乌青的蓝心佩不甘的继续追上去,眸中闪过一丝恶毒,伸手就要去扯宇文悠然的衣衫,于此同时,却将藏在袖子中的书信向宇文悠然塞去。 可是她打的算盘虽好,但宇文悠然身边的绿芙也不是吃素的,她的那点小动作根本就不够她看的,对于蓝心佩,绿芙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蓝心佩只觉得膝盖一痛,整个人就向面前的台阶栽去,纸鸢不着痕迹的看了绿芙一眼,快速的出手,剥夺了蓝心佩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机会。 不过,蓝心佩一直藏在袖子中的信却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就被宇文悠然踩在了脚下。 她立即嚷嚷道:“安庆郡主,你好像有东西掉了!” 宇文悠然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没有错过蓝心佩眼中来不及收起的得逞的兴奋。 她将脚移开,冷笑道:“你说这纸是我的。” “我亲眼看到从你身上掉出来的,难道还会是旁人的不成?”蓝心佩得意的看着她,这次她倒要看看她还怎么解释。 “没想到多日不见,蓝小姐竟然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本郡主大开了眼界。”她的这些小把戏看得宇文悠然格外乏味。 “不过就是一张纸你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莫非这纸上写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蓝心佩也真是豁出去了,竟然亲自弯腰将纸捡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这纸刚刚被宇文悠然踩过。 绿芙刚要去阻止,却被宇文悠然制止。 “本郡主也很好奇这张纸上到底写的什么,且念来听听。” 这语气就像是在命令一个小丫鬟,偏偏蓝心佩沉浸在计谋得逞的兴奋中根本没有听出来。 还真的念了出来。 “朝暮两顾爱意起只愿妾心似我心,定不付相思!” 收到消息赶来的蒋凌宏不早不晚,恰好听到这封信的最后一句,字里行间,无不道明了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思慕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秦烈。 而蓝心佩好似读完才发现蒋凌宏一样,有些不知所措的轻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蓝心佩的这些举动,让纸鸢越发的看不起她,走到蒋凌宏面前:“回去后,我会立即查清楚!”蓝心佩这次离开别院她并没有让人告知蒋凌宏,也就是说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帮了蓝心佩,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 “嗯。” 蒋凌宏走上前,将蓝心佩手中的信接过,然后认真的折好后递给宇文悠然,蓝心佩嫉妒的同时眼睛却发着光,至少这证明太子哥哥相信这信是安庆郡主的,不是吗? 宇文悠然颇为无语的看着他,“这信不是我的,你应该物归原主才是。”伸出食指指向蓝心佩。 “这就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啊!”蓝心佩故装恍然大悟状,“你是不是怕太子哥哥误会所以才不敢承认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送上门的笑话 “佩儿,够了!” 显然比起蓝心佩,蒋凌宏还是更相信宇文悠然。 蓝心佩心中嫉妒的发狂,委屈的转向蒋凌宏,“太子哥哥,这信真是从安庆郡主身上掉下来的。” 蒋凌宏对她已是失望透顶,“纸鸢,你来说。” 蓝心佩的心一紧,努力的安慰自己,她刚刚那么小心,纸鸢一定没看到。 “回太子,奴婢亲眼看到是蓝小姐将信塞给的安庆郡主。” 宇文悠然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在陶妙筠的记忆里,对纸鸢也有些记忆,但也仅限于是蒋凌宏身边的贴身丫鬟。 不过从她今日的举止来看,显然这个纸鸢也很不简单。 经此开口,纸鸢在蓝心佩心中的地位大涨,一越成为仅次于宇文悠然的可恨存在,事已至今,她却依旧不死心,指着纸鸢嚷嚷道:“太子哥哥,你是知道的,她一直都不喜欢我,你不要相信她的话。” 这拙略的演技还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宇文悠然冷声讥讽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有时候戏太过了会令人作呕,本郡主最近的胃口本就不好,看到你更是一点东西也吃不下了。” 蒋凌宏听到她胃口不好,第一时间关心的问道:“筠儿,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这下,蓝心佩再也无法掩饰她的嫉妒,不满的跺脚道:“太子哥哥,她早就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暗通曲款了,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关心她!” 蒋凌宏甩开她扯着他衣袖的手,呵斥道:“佩儿,不得胡说!” 而蓝心佩也成功的激怒了宇文悠然。 “蓝小姐此来无非是想要耀武扬威的同时借这封栽赃于我,让太子哥哥与我疏远,但是,你在做这些之前,有没有用脑子想过后果,还是说我高估你了,你根本就没有脑子,就凭这样的你,恐怕这太子妃的头衔也戴不长。” “筠儿!” 看到蒋凌宏祈求的目光,宇文悠然还是停了下来。 蓝心佩正在为蒋凌宏对她的维护开心,压根就没有听出一点问题,洋洋得意的向宇文悠然抬了抬下巴,“其实,我今天本来是给你送喜帖的,我” 蒋凌宏身子一僵,打断她道:“筠儿现在尚在重孝中,不宜出席。” 蓝心佩立马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我听太子哥哥的。” 宇文悠然倏然一笑,对着蓝心佩伸出手,“拿来。” “什么?”蓝心佩不解的看着她。 “不是说送喜帖的吗?”本来宇文悠然是真的没打算去的,不过既然有人非要邀请她去看戏,她也就勉为其难吧。 “拿来吧,太子哥哥的婚礼我自然是要参加的。” 蒋凌宏掩埋在眸底的伤痛越发深了几分,她对他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所以一切对她都这么无所谓。 蓝心佩巴不得她到场,登时便对纸鸢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喜帖给郡主拿来。” 纸鸢嘲讽的看了她一眼,返身将喜帖取来,但却既没有递给蓝心佩也没有递给越悠然,而是递给了绿芙。 绿芙看了她三息后,伸手握住她递来的喜帖的同时也鼓足了内力。 一场比拼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发生,一时竟然没有分出高下。 蒋凌宏正好开口阻止纸鸢,但触到宇文悠然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目光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唯有正等着看宇文悠然拿到喜帖时表情的蓝心佩,一看两人握着喜帖不方,顿时不高兴了,喝斥道:“纸鸢,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松开。” 纸鸢看着绿芙一笑,然后两人极有默契的同时松手,喜帖一时承受不住两人的内力竟然被绞的粉碎,风一吹,便没了痕迹。 就在蒋凌宏松口气的同时,蓝心佩的脸色一下精彩了起来。 宇文悠然失笑道:“看来这喜帖本郡主是看不到了,不过对本郡主而言,这喜帖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就不必再补送了,各位慢走,不送!” 蓝心佩却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宇文悠然是在向她昭示她在蒋凌宏心中的地位有多么不同,此时恨不得给宇文悠然两巴掌! 蒋凌宏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纸鸢,送她回别院。” 蓝心佩一听极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娇嗔道:“太子哥哥,你送佩儿好不好。” 蒋凌宏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衣袖抽回,“父皇还在宫中等我,纸鸢会送你。” 转身飞越上马,就在蓝心佩以为她改变主意时,他却用内力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心碾碎,“今天的事情我全当没有发生过,我希望不会有下次。” 蓝心佩呆然的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心中越发的不甘。 纸鸢本来是不想管她的,可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开口提醒道:“蓝小姐,上马车吧。” 她一开口,看心佩就瞪向了她,登她嫁入太子府真的成了太子妃,第一个饶不了的定是这个丫鬟,“不用你提醒我。” 她上了马车后,直接将纸鸢拦在了外面,“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跟着马车回去吧。” 这正合了纸鸢的心意,她还真不愿意喝蓝心佩呆在一起。 静安寺 宇文悠然看着在她面前几次欲言又止的陶妙淑,摇了摇头,现在的陶妙淑已经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唯独在她面前,总是还有些犹豫不决。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参加太子殿下的婚事。” 陶妙淑点了点头,“我以为大姐是不会去的。”她这么认为倒不是因为宇文悠然和蒋凌宏有婚约在前,而是觉得宇文悠然不会那么无聊。 “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不过看蓝心佩这么卖力的邀请我去欣赏她的笑话,那去笑笑又何妨。”宇文悠然挑了挑眉梢,“你说,如果蓝心佩看到是三抬花轿同时进门,会不会从花轿里跳出来!” “大姐的意思是她不知道太子迎娶侧妃的事情吗?”陶妙淑忍不住去想那么画面,单是想想都觉得一定很精彩,想想老太君寿宴上蓝心佩给她们姐妹的难看,就觉得格外的解气。 “大姐,那天,我可不可以随你一块去。”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到时带上琴儿一起。” 云苍国 秦烈得知蓝心佩的所作所为后,邪魅一笑,敢欺负他的女人,那他自然要送一份大礼,对刚回到他身边的引风吩咐了一番,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皇宫,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抬脚向着皇宫走去。 “站住!” 皇宫前的守卫一看他靠近便出声呵道:“来者何人。” 秦烈抬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道:“你!要!拦!我!” 守卫被他绝色的容貌震惊了一下,只是这么一下,秦烈就已经越过他,守卫脸一黑,对着其余的守卫喝道:“拦下他!” “唰” 秦烈的笑容越发的冷了几分,“你!们!当!真!要!拦!我!” “大胆刁民,擅闯皇宫者,杀无赦!” “哐当!” 秦烈将一个令牌扔在地上,“现在你们还要拦我吗?” 那些守卫一看到这个令牌好似见了鬼一般,纷纷跪在地上,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从宫门内闪出一个老态龙钟的太监,浑浊的双眼含满了泪光,等到了,终于等到了,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老奴参见二皇子!” 二皇子!这无疑有是一道炸雷!不是说二皇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只知道犬马生色的货色吗? 可眼前的这位 那守卫头领的脑袋已经飞快的转了起来,这可是他立功的大好时机,朝着宫门里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个小太监匆匆离开。 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被秦烈收于眼底,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直到看向那老太监时身上的冷气才少了几分,“福公公,我们走吧。” 福公公连连点头,捡起被秦烈扔在地上的令牌,恐怕敢这么糟践这令牌的也只有二皇子了。 可是秦烈刚一抬脚,那侍卫统领就跳出来拦道,盯顶着头皮道:“你不能进去。” “李统领,你这是何意!”福公公这声音中气十足,哪里还有半分老态,还是先生神机妙算,宫里的这些人,心术越发的不正,“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拦的可是二皇子!” “福公公息怒,下官也是职责所在,毕竟下官从未见过二皇子,为了安全起见,还要核实一番。” “你!”福公公没有老死,倒是先被这些人气死了,他们打的算盘,福公公又怎么不知道,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拦二皇子,如果因此二皇子不去见陛下,那他们这些人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福公公和这些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秦烈一声冷哼。 李统领只觉得脖子上闪过一丝冷意,然后天地旋转,然后他就亲眼看到自己的身子在眼前倒下。 “谁若再拦本王,就是一样的下场!” 直到秦烈进了皇宫,门口的守卫们才渐渐回过神,小声的讨论起来。 “这真是的是二皇子吗?” “福公公都出面了那还能有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婚当日 凤锦宫 拓拔云听了小太监的汇报后,绝美的眉目间闪过一道利锋,好一个秦烈,骗了她这么多年,终于不打算再装了了吗! “嘶”拓拔云微微皱眉。 正在为她梳头的宫女手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惊慌的求饶,“皇后娘娘息怒。” 拓拔云不温不火的瞥了眼白狐地毯上孤零零的黑发,“来人,带她下去!” 那宫女身子一软,直接晕死了过去! 两个太监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将她架起拖出了凤锦宫,至于等着她的是什么,这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连带凤锦宫中的空气都多了分紧张。 拓拔云随手指了一个临近的宫女,“你,过来为本宫梳头。” 被点到名字的宫女双腿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却不敢有一丝怠慢,重新拿起一枚新的象牙梳,顶着巨大的压力,为拓拔云挽好了发髻。 拓拔云满意的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起身,“摆驾龙息宫。” 她倒是要亲自会会秦烈。 龙息宫前,秦烈眸色幽深的看着眼前敞开的殿门,他已经能听到里面急促的咳嗽声。 福公公殷切的看着他,心中急的不行,却不敢开口去催,生怕他这一开口,秦烈会掉身离开。 当亲眼看到秦烈抬腿迈过门槛时,他竟然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陛下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浓重的龙涎香依旧难掩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秦烈看着前方明黄色的床榻,急促的咳嗽声便是从那里传来,心莫名的沉重起来。 原来,他真的病的这么重了吗?他的不可一世去哪了! 看着他驻步,福公公佝偻着背,来到龙床前,“陛下,二皇子回来了。” “真咳咳咳的”秦沧猛的睁大了眼睛,激动的想要坐起来,却又重新的跌回床上,他一双眼透过床幔看向秦烈。 “烈咳咳儿” 秦烈猛的握紧双拳,最终还是来到了床榻前,两眼没有任何温度的扫向床上枯瘦如柴的秦沧,心猛的被刺了一下。 但面色却没有一点改变,冷讽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还真是报应!” 秦沧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心绪浮动间,他一把抓起手边的丝帕,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明黄色的丝帕落上点点墨梅,秦烈的瞳孔猛的缩小,转身看向在一旁打坐的布衣神相孟一。 似有感觉到他的视线,孟一睁开眼睛,虚若无物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决定了?” 秦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卸下伪装一事,点了点头,“以后可能要麻烦先生了。” “既然决定了又何必怕麻烦,她来了,你出去见见她,陛下现在的状态不易见她。” 秦烈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冷,大步迈出了龙息宫,看着渐行渐进的銮驾,滔天的恨意凝聚在胸腔中。 透过銮驾的珠帘看着高台上挺拔的身影,拓拔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迫不及待要算账了吗? 她仪态万千的迈下銮驾。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唯独秦烈依旧挺直着身子,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正面拦在拓拔云面前,冷声道:“父皇不想见你,请回吧。” 拓拔云打量着他精致的容貌,清泠泠的道:“果然和淑妃长的很像!” “你没资格提她!”秦烈周身越发的冷了几分,拓拔云好似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清清泠泠的道:“就连着演戏的本事也很像!这些年,还真是辛苦你了!” 秦烈的眼眶渐渐转红,心中的火种已经熊熊燃起,一个声音不断的在他心中叫嚣,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 拓拔云瞥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拳,眸底浮上一丝笑意,对他身体内的那些玩意,她再清楚不过。 对付他,根本就不费力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烈即将出手时,他满满的怒意却像潮水一般倏的退的一干二净,他没有错过拓拔云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邪气,“这还多亏了皇后多年的照顾!初次回宫,本王也准备了一份大礼现在想必已经送到了凤锦宫,相信皇后一定会喜欢。”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拓拔云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幽王倒是有心了,既然陛下身体不适,本宫便也不进去了。” “恭送皇后娘娘!” 自始至终,秦烈都未曾低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銮驾,秦烈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他相信,拓拔云看到那个礼物是一定会很“开心”! 这就是削想他的女人要付出的代价。 一夜之后,凤锦宫昨日所有当值的宫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番,整个凤锦宫上空好似压着一块雷云。 是夜,秦烈站在宫墙上目送着身手矫健的拓拔云消失在夜色中,一抹笑意从他嘴角浮起,抬头看着天空明亮的圆月,喃喃道:“不知道你否也在看着这轮月亮。” 正在看着影卫送来的卷宗的宇文悠然心莫名悸动了一下,不经意的看向洒进来的月光,竟然有些看呆了。 太子大婚当日,天蒙蒙亮,宇文悠然就从浅梦中醒来,她微微挑眉,今天注定会是精彩的一天。 相比于她的早起,蓝心佩则是激动的一晚未睡,指腹一遍又一遍的在嫁衣上绣着的凤凰上滑过,只要过了今日,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 纸鸢带着丫鬟婆子进来看到她此时几近癫狂的神情,眸中更是透出几分不屑,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看着蓝小姐洗漱更衣。” 蓝心佩听到她敷衍的声音,摆足了太子妃的架子,指着纸鸢道:“你今天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纸鸢扫都没扫她一眼,若非太子殿下吩咐,她才懒得呆在这里呢!她真的打心里为太子感到不值。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宇文悠然和蒋凌宏并肩而站的身影,如果,今日嫁给太子殿下的是郡主该多好。 蓝心佩一看她竟然不搭理自己,越发的上火,“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 纸鸢可不想她这一天都喳喳呼呼的,警告道:“蓝小姐若是想顺顺利利的被抬进太子府的话,最好还是少说话!” “你”蓝心佩真的很想上前甩她两巴掌,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有一点她说的没错,就算算账也要等到明天,以太子哥哥对她的纵容,就算她真的把这丫鬟整死了,太子哥哥也不会说她。 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在梳妆台前坐下,任由那些丫鬟摆弄她。 期间,纸鸢曾被前院的管家叫出去了一次。 在蓝心佩度日如前煎熬般的期待中,外面终于想起了“吉时已到”的唱和声。 盖头下的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苹果,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直到花轿离地,她的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盖头下她的小脸通红通红的,一脸的幸福模样,想像者花轿外面人人艳羡的目光,她就觉得格外飘飘然。 她很想很想掀起盖头看看太子哥哥穿喜服的模样,可是想起喜婆的交代,还是生生的压下老这个念头。 宇文悠然坐在高高的茶楼上,看着从三个方向涌向太子府的婚嫁队伍,嘴上的笑容越发的浓烈了几分。 蓝心佩恐怕怎么也没想到,她大婚的当日就是蒋凌宏迎娶两房侧妃进府的日子,而这两位的侧妃的身份,一位是太子太傅的嫡亲孙女,而另一位则是来自祈郡的福华郡主,这福华郡主可是出了名的刁钻蛮横,好戏才刚刚上演。 宇文悠然起身,带着绿芙和摩拳霍霍的红袖离开了茶馆,好戏当然要离近了才好看。 而紧跟着,不远处桌子上一个男子也结账离开了茶馆。 宇文悠然不紧不慢的感到时,好戏刚刚上演。 宇文悠然的目光在先一步霸占太子府门前的花轿上转了一圈,然后淡然自若的站在人群中。 伴随着喧天的锣鼓声,蓝心佩的花轿也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一身喜服的蒋凌宏眸光深锁的看着眼前的局面,然后下令让身后的婚队停了下来,“去看看,怎么回事。” 花轿中蓝心佩感觉到花轿落地,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又跳了起来,努力的回想接下来是什么,可脑子中却是一片空白。 直到外面小声的议论声响起,她才开始意识到不对。 “还没进府就已经较上劲了,恐怕以后太子府一定很热闹。” “恐怕这太子妃的位置也坐不了几日就该换人了。” “可不是,你看,太傅府的花轿也到了,三顶花轿,这下就更精彩了” “嗡嗡嗡” 蓝心佩只觉得脑袋中一阵轰鸣,不断的回荡着三顶花轿,这次,她早将喜婆的话忘在了脑后,一把掀开头盖,谈后挑起轿帘向外看了过去。 待看到如出一辙的三顶花轿后,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心中的美好幻想登时破灭,偏偏巧的很,她的目光恰恰和宇文悠然似笑非笑的目光遇上。 喜婆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她,拔高嗓门道:“蓝小姐,你怎么将盖头掀开了,这不吉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后悔还来得及 齐刷刷的目光随着喜婆的嗓音都落在了蓝心佩身上,她手忙脚乱的将帘子放下,可就算如此,她依旧觉得那些目光好像能穿透了花轿似的。 巨大的屈辱感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她的理智,如果国公府没有经历变故,她又怎么可能受此委屈。 此时的她全然忘了,若非不是国公府经历了变故,蒋凌宏也根本不可能娶她。 人群外马车上,陶妙淑紧紧的握住了妹妹陶妙琴的手,一直深埋在心里的心结终于打开,声音也轻快了几分,“回府!” 而人群中红袖幸灾乐祸的看着僵持的画面,解恨!实在太解恨了!这富华郡主一看就不好惹,蓝心佩以后的日子真是活该! 唯一让她觉得惋惜的就是太子殿下,这样一来,自家小姐和太子殿下就真的分道扬镳了。 她偷偷的看了眼宇文悠然,确认她家小姐没有伤心后,不由的有些发愁,纵观整个京都,好像真的没有谁能配得上她家小姐。 而小姐还要为老夫人守孝一年,这婚事 宇文悠然可不知道身边的丫鬟已经在担忧起她的终身大事,她现在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最后到的花轿上。 太子太傅的这个孙女周瑾月,宇文悠然也曾有几面之缘,在京都的一干贵女中,她的长相并不算拔尖,为人倒是知书达礼,有时安静的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入了蒋云宸的眼,钦点她为太子侧妃。 起初宇文悠然也以为,蒋云宸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太傅的孙女的缘故。 可是,当她看了影卫搜集的资料后,她的想法就有所改变,有时候最容易让人忽视的才更值得注意。 这里的好戏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宇文悠然也没有再过多逗留,与一直等在人群外越过人群在众目睽睽下迈入了太子府。 至于身后的讨论声,她根本就不在意。 蒋凌宏眸色复杂的目送着她的身影,再回头看看围着他的三顶花轿,一向温和如玉的他也透出几分烦躁,翻身下马,来到太子府门前。 他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起准备好的弓箭,拉弓,三箭齐射,随着“哆!哆!哆!”三声,三支箭同时射入三顶花轿的轿楣上。 如此又是两箭,然后放下弓,转身便进了太子府。 他身边唱礼的公公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吩咐下去,在先前摆好的火盆的一左一右又放了两个火盆,这才扯开嗓门唱礼。 并不关心身后发生了什么的宇文悠然从踏入太子府开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没有断过,而她踏入喜堂,自然也引起了一番轰动,尤其有一道视线,强烈的让她无法忽视。 喜堂中的宾客想起国公府和安庆郡主之间的恩怨,或多或少都露出几分了然,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的内容也越发的丰富起来。 但宇文悠然并没有因此受到丁点的影响,神情自若的屈膝对坐在正位上的蒋云宸行礼道:“筠儿参见皇上。” 然后侧身转向那道视线的源头,“见过皇后娘娘。” 厚重的妆容依旧难掩皇后脸上的憔悴,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宇文悠然恐怕已经被她大卸八块。 尤其是她一身的素裙,更是让皇后觉得碍眼,冷哼了一声后,刻薄的道:“多日不见,筠儿你越发的没规矩了!” “皇后!”蒋云宸敛起眸底的惋惜,语气中充满了警告。 可是皇后这次却好像没有听出来一样,依旧不肯放过宇文悠然,“今天是宏儿大喜之日,你穿成这样给谁看!” 宇文悠然抬眸有些同情的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还击道:“筠儿重孝在身,若不如此穿才恐怕是不知礼数,不过皇后近些时日深居后宫,孤陋寡闻了一些也在所难免。” 站在旁边的红袖不由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她家小姐真的是越来越毒舌不不应该是强大! 随着国公府在宫中倒台,皇后和国公府这些年在宫中安插的人也陆续被陈贵妃拔除,对宫外的事,她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儿子蒋凌宏大婚,她甚至连坤宁宫的大门都迈不出一步。 宇文悠然的话无疑戳中了她的痛处,她不顾蒋云宸的警告继续道:“既然明知是重孝就不该抛头露面,来人,请安庆郡主出去!” “住口!”蒋云宸真的后悔带她出宫,本来念在她的身份,他还想给她留几分面子,可是她却一点都不知收敛,“看来皇后的病还没有好彻底,来人,送皇后回宫!” “皇上!” 皇后不敢相信的看向蒋云宸,他难道没听到安庆郡主对她的讽刺吗?该走的明明是安庆郡主那丫头! 走到门口的蒋凌宏正好听到这一句,带着疑惑迈入喜堂,待看到宇文悠然的背影,他大概也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压下心里的失望,“父皇,今日乃儿臣大婚,可否让母后留下。” 蒋云宸看着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就是太过重情,点了点头。 蒋凌宏再次看向皇后,“母后,筠儿是儿臣请来的,请您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筠儿。” “宏儿你”皇后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太子哥哥,其实就如皇后娘娘所说,筠儿重孝在身确实不宜参加这样的喜事,不过” 宇文悠然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迎上皇后的目光,接着说道:“有一点,太子哥哥刚刚却说错了,筠儿今日之所以会来,是因为蓝小姐亲自将喜帖送到了静安寺,这般盛情实在难却!” 她这话一出,只要不是傻子,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将喜帖送到灵堂,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这样品行的人实在不适合做太子妃! 宇文悠然话已说完,便到旁边一个空着的席位坐下,不偏不巧,旁边坐的恰好是多日不曾露面的七皇子。 只是现在的七皇子较之以往的张扬,多了几分沉默,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忌惮。 蒋云宸别有深意的看着太子,道:“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皇后一听脸色大变,难道到了这个地步,皇上要取消今天的婚事不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蒋云宸看都没看她一眼,依旧在等着蒋凌宏的答案。 蒋凌宏自然知道父皇所指,但看着皇后紧张的样子,还是摇了摇头,“儿臣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皇后在心中松了口气,而蒋凌宏的态度也让燃起了希望,等他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她就是太后,那时后宫就依旧是她的天下! 如果这一天早点来,该多好! 丝毫不知已经有人在盼着他早点升天的蒋云宸埋起他的失望,“那就开始吧!” “请新人觐见!” 看着并肩迈入喜堂穿着一模一样的三位新人,众人的脸色纷纷精彩起来。 最难看的自然要数皇后,她一眼就从身形上认出了蓝心佩,并肩进来也便罢了,走在最中间的竟然还不是蓝心佩。 真欺她国公府人都死绝了吗?她倒要看看这般嚣张的是谁! “皇上,这样臣妾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不如将盖头撤了吧!” 蓝心佩一听到她的声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腰杆越发挺直了几分。 蒋云宸亦有他的心思,摆了摆手,三个喜婆便将三人的盖头撤下,蓝心佩一眼就找到了皇后,一张小脸满满的都是委屈,“姑母” 众人的脸色再次古怪起来,不过更多的却是觉得她活该! 刚想诉苦,却才发现站在中间的竟然不是自己,脸上的委屈顿时被怒意取代,想起刚刚在门外时发生的事情,朝中间的富华郡主质问道:“刚刚你是故意的!” 富华郡主虽也不是善茬,但在皇上面前却还知道收敛,“请皇上明鉴,刚刚在外面准备进来时,是她没有站稳摔倒时拽上了我,喜婆们一时搞错了,我发现时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喜堂,所以” 蓝心佩当即否认道:“皇上她胡说,如果她没踩我,我怎么会跌倒!” 宇文悠然听完她们的对话,不由对垂首敛眉的周瑾月多看了两眼,勾了勾唇角。 蓝心佩皇上不搭理她,她又转向皇后,“姑母,不仅如此,她的花轿先到了一步直接堵住了正门也一定是故意的。” 还有这事! 皇后看向富华郡主的目光越发的凌厉,“可有此事。” 富华郡主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看向她的喜婆,“是这样吗?” 那喜婆惊慌的跪下道:“是奴婢一时大意了,还请皇上c皇后娘娘恕罪!” 富华郡主挑衅的看了眼蓝心佩,在做之前她早就想好该怎么解释了! 皇后正欲再开口,蒋云宸却先一步问道:“祈王身子可还好?” “回皇上,父皇一切安好。” 皇后的眸色闪了几闪,怒气也散了,说出口的话就变了,“误会已经解开,还是不要耽误时辰了。” “姑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离开的前奏 蓝心佩颇为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后,一股悲凉从她脚尖窜上后背,在这一刻,她才终于认识到没了国公府后她的力量有多么单薄。 “好了,开始吧。” 蒋云宸这一开口,便也代表事情告一段落,富华郡主挑衅的瞟了脸色苍白的蓝心佩一眼。 有皇后撑腰又怎么样,过不了多久,这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至于周瑾月,她压根打开始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喜滋滋的接过喜婆递来的红绸,一双美目顺着红绸看到另一端的蒋凌宏后,多了几分娇羞,让她整个人越发的明艳。 一场前所未有的拜堂也随之拉开序幕,也终将成为蓝心佩一生的耻辱,就在宇文悠然也以为一切就要到此为止时。 变故再生。 “嘶” “快看,她这嫁衣” 宇文悠然亦讶然的看着蓝心佩,她身上鲜红嫁衣的色彩竟然如潮水般的褪去,就连她手中握着的红绸也跟着褪色,入眼皆是一片素白,在身边富华郡主和周瑾月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也格外的诡异。 蓝心佩显然已经被吓懵了,为什么会这样! 异变发生的太快,宇文悠然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蒋云宸,很巧,蒋云宸也看向她。 显然,两人都以为是对方所为,可也很显然,并不是! 那会是谁? 同样的问题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蒋云宸则将打量的目光投向了富华郡主,而宇文悠然心中亦有了一个身影,这样张扬不留余地还真的是他的作风,嘴角上勾,虽然意外,但不得不说,这份礼物还真的挺和她的心意。 蒋凌宏看过来时,恰好看到她唇边的笑意,心再次被刺痛。 虽然顾忌蒋云宸不敢大声议论,但小声的议论还是源源不断。 “这哪里还是嫁衣,称为孝衣还差不多。” “你还别说,国公府满门病逝还未至百天,这事邪门的很! “嘘快别乱说!” 而对蒋云宸而言,这无非也是很好的一个机会,他惋惜的叹了口气,“百善孝为先,这也是朕的疏忽,传朕口喻,太子迎娶蓝氏为太子妃一事暂且收缓再议” “皇上!”皇后一惊,本能的就要去阻止。 “皇后,朕心意已决,你要抗旨吗?”他警告的目光紧接而至,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只要她敢再多说一个字,他便会立即送她回宫。 “臣妾不敢!” “太子哥哥”慢慢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蓝心佩求助的看向蒋凌宏,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蒋凌宏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宇文悠然勾起的嘴角时,他已经再次动摇。 原本他以为,太子妃不过是一个头衔,既然他娶不得他想娶的人,那给谁都一样,可是现在,他却改变主意了。 蒋云宸一看他沉默,还以为他依旧要坚持,遂率先开口道:“蓝氏,东泰国的太子妃绝不会是一个不孝之辈,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一句话,将蓝心佩的所有路堵死,“臣女明白。” 四个字,抽空了她身体内的所有力气。 蒋云宸终于得偿所愿,再次下旨道:“传朕旨意,孝感于天地,特赐无念庵于蓝氏为蓝氏一门守孝一年。” “臣女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地上的蓝心佩看着素白的衣裙,这不可能是天意,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是谁!到底是谁!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今天一直在和她做对的富华郡主,疑心一起,便越发觉得是如此。 没有了她这个太子妃,受益最大的不是她又是谁! 对!是她!一定是她! 这个时候的她,早已将宇文悠然忘到了九霄云外,指甲深深的嵌入血肉中,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而此时,富华郡主确实是兴奋的,本来,她对这太子妃的人选便怀有极大的不满,若非是父亲和哥哥劝她开导她,她未尝不会剑走偏锋。 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做,太子妃的位置就空了下来,这就是天意,太子妃的位置就只能是她的。 得意万分的她,自作聪明的在蓝心佩起身去扶了一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小声刺激蓝心佩道:“无念庵,蓝小姐可千万别想不开真的做了尼姑!” 蓝心佩怒然的瞪向她,突然诡异一笑,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穿透了房顶。 “你我要杀了你!” “还不将两人分开!”从蒋云宸的声音中已足以听出他有多么愤怒。 宇文悠然看着眼前的画面,叹了口气,这场婚事恐怕进行不下去了。 而也确实如她所料,一刻钟后,宇文悠然人已经出现在醉花楼中,挑眉看着规规矩矩站着的引风,“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引风摸着头嘿嘿一笑,“属下不过是按王爷的吩咐行事,太子的别院中有我们的人,在嫁衣上动了点手脚,然后又在太子府的喜烛上也动了点手脚,没想到两者接触的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就是不知道郡主您满不满意?” “还不错!你可以去信邀功了!” 得到了宇文悠然的肯定,引风整个人都喜滋滋的,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宇文悠然,然后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展开信纸,但提起笔却又不知道该要什么奖励。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引乐推门而入。 有了! 引风的眼眸眯成了一道缝。 而他在秦烈指使下的所作所为,却无辜的牵连了两门婚事。 浅陌歌c浅陌朵的母亲虽不是老太君所出,但却也改变不了她姓蓝的事实,所以,她们的婚事被延至三月后。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宇文悠然就由暗影带着来到了洛王府何剪烛的房间。 何剪烛看到她难掩激动,“筠儿,终于要开始了吗?”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你准备好了吗?” “嗯!”何剪烛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但紧紧握着宇文悠然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宇文悠然浅笑着安慰她,“,接下来,我们就按先前的计划来!” 再次核对了细节后,宇文悠然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洛王府,这一夜,宇文悠然在灵堂守了老夫人一整夜。 翌日正午 洛王妃在宫中昏迷,宫中太医均束手无策。 宇文悠然闻讯赶到宫中时,整个慈宁宫上上下下全是太医,恐怕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了。 太后因为知道洛王妃身怀重疾的缘故,倒没有受太大的打击,只是却依旧难掩悲痛之色。 宇文悠然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愧疚,“皇奶奶” 太后看到她的神情,也只以为她在为何剪烛的病情担忧,还将她揽入怀中宽声安慰,“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宇文悠然嗅着太后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眶渐渐湿润,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浓重,不仅是为何剪烛的事情,也为她即将的离开。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贪恋的将头仰起,“皇奶奶,岑儿呢?” 太后为她理着额发,“我让陈贵妃直接将他从学堂接到她宫中了,这孩子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悠然在心中松了口气,随后宇文悠然又问起何剪烛的病情,太后这次没有再隐瞒,与何剪烛说的也大差不差。 何剪烛这次昏迷自然是暗影的手笔,为了彰显严重性,何剪烛这一昏迷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其实,宇文悠然也是有私心的,这一夜她留在宫中陪了太后一整夜。 现在她搀扶着太后来到病床前,何剪烛的脸色格外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身怀重病。 太后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穿过太后的肩膀,何剪烛和宇文悠然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歉意,可该来的终会是要来的。 何剪烛虚弱的开口道:“母后,儿媳有一事相求,请您答应。” 太后抓住她抬起的手,示意她在听。 何剪烛虚弱的一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来,我想带岑儿回他父皇的王府看一看,还请母后成全。” 太后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王府是另有所指,心痛之余,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等你好一点,哀家便安排你和岑儿回去。” “谢母后成全!”何剪烛整个人好似释然了很多“如果可以,我想待会就出宫。” “好,哀家依你!”在太后眼泪掉下来前,宇文悠然递上了手中的帕子,太后接过拭干了眼泪,“你再好好休息下,筠儿,你随我来。” 宇文悠然向何剪烛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随太后来到了外间,太后屏退左右,然后看着宇文悠然,道:“筠儿,刚刚你皇婶的话你也听到了,哀家想了想,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去做。” 宇文悠然没想到太后竟然会让她暗中护送何剪烛光和岑儿回殇王府,在太后说完后,一个大胆的计划也在她心中有了雏形。 “皇奶奶放心,筠儿一定不负所托!” 而随后,司空屾的出现,让一切越发的可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夜访殇王府 一整个下午,陶行知的书房门都是紧闭的,直到夕阳西下,书房门打开,宇文悠然和陶行知一前一后的从书房中走出。 “一切都拜托父亲了。” 陶行知却只是点头,他害怕一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挽留。 从书房离开后,宇文悠然回到了流萤院,独自一人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的模样,喃喃道:“希望这个落幕你能满意。” 她原以为离开对她来说很简单,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情却格外的沉重,在要带走信物凤凰簪时,她的视线落在旁边的匣子上,犹豫了一下,也将这个匣子一并拿起,就当是留个纪念也好。 起身,看了这房间最后一眼,然后迈出了房间,只带着绿芙出了院子。 屋檐下,嘟着小嘴的红袖羡慕的看着跟在宇文悠然身后的绿芙,她多想跟在小姐身边的是她,可是与绿芙比起来,她好像真的很没用。 暮色降临,一辆马车从洛王府前门驶出,马车里,犯着困意歪在何剪烛怀里蒋凌岑好奇的发问:“母妃,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啊?” 脸色依旧苍白的何剪烛为了整了整衣领,“岑儿,母妃带你回家好不好?” 蒋凌岑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兴奋的道:“母妃,我们真的要回家吗?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父皇和陌歌姐姐了!” 何剪烛眼中有些黯然,“岑儿乖,母妃带你去另外一个家好吗?” 蒋云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另外一个家不是王府吗?可我们刚从那里出来啊?难道还有第三个家吗?” 何剪烛看着蒋云岑充满不解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 坐在对面的宇文悠然轻轻的捏了下蒋云岑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待会到了不就知道了吗?到姐姐这里来,让你母妃好好休息一会儿。” “没事的!”何剪烛笑着摇头,她只是药效还没过,并没有那么虚弱。 蒋凌岑却摇了摇头,“母妃,我想让郡主姐姐抱!”然后自己就挪到了宇文悠然怀中,又对何剪烛糯糯的道:“母妃,你先休息一会儿!” 宇文悠然点了点他的鼻子,倒是人小鬼大:“王婶,我能帮你的有限,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剪烛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明白。” 蒋凌岑的目光来回在她们两人之间转动,小脸一脸的求知,惹的宇文悠然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以后要听你母妃的话知道吗?” 这句,蒋凌岑听懂了,为自己辩解道:“岑儿一直都很听话的!” 宇文悠然笑着点了点头,“对!对!你很听话,但以后要更听话知道吗?” 蒋凌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马车停下后,宇文悠然将蒋凌岑递给绿芙,而她搀扶着何剪烛下了马车。 何剪烛抬头看着门楣上的牌匾,眼中不禁泛起泪光,在心里默念道:“云殇,我带着岑儿回家了。” 蒋凌岑学着她仰着小脑袋,“母妃,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何剪烛点了点头,“母妃带你进去看看好不好。” 蒋凌岑乖乖的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扫视四周,对着郭涡吩咐道:“郭统领,你带着人守在外面,没有本郡主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听到了吗!” “是!” 直到她们进去,殇王府的大门再次关上,郭涡手下的兵终于小声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头,洛王妃来殇王府做什么?” 郭涡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老实的闭上了嘴巴,有些疑问,是不能问出口的。 而一门之隔的殇王府中,宇文悠然再次停下脚步,对着周围的空气道:“影叔叔,南宫殿主,此事涉及皇家辛密,绿芙跟我进去就好,你们查看一番没有问题的话就也到外面等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郡主。”暗影率先向王府深处掠去。 本来踟躇的南宫萧然也紧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宇文悠然身边。 暗影再次道:“回郡主,里面没有问题,属下在外面等您。” “南宫殿主?”这才是宇文悠然的目的所在。 足足过了十几个呼吸,南宫萧然的声音才响起,“好的,我知道了。” 感觉到南宫萧然离开,宇文悠然在心中松了口气。 然后与何剪烛点了点头,几人便顺着路向王府深处走去。 一路上,蒋凌岑好奇的看的不停,可是这个新家显然让他很失望,不过他虽然年龄小,但却看的出他的母妃好像很喜欢这里,为了不让母妃不开心,他也没敢开口吵着离开,没了兴致,困意很快袭来,等到了殇王起居的院落,他已经窝在绿芙怀中睡着了。 何剪烛颤颤巍巍的推开门,然后迈开脚步进去,宇文悠然也跟着进去,然后转身关上身后的门 远处,南宫萧然看着宇文悠然消失的身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迈进房门的何剪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片废墟,宇文悠然朝着带面具的司空屾笑了笑,“小山,没想到你还真的有两下子。” 司空屾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小眼睛,“虽然我很想被夸,但这个不是我弄的,公郡主姐姐你夸错人了,不过他应该能听到,郡主姐姐还是别夸了,万一他得意忘形了,露出破绽就麻烦了。” 宇文悠然微微一愣,便明白他指的是谁,笑了笑,对司空屾道:“既然不需要你出力,你再帮我个忙。” “郡主姐姐你要我帮什么忙啊!” 宇文悠然指了指蒋云岑,“你的能力能不能帮他换个记忆。”她记得这种能力对南宫萧然用过,效果还不错。 何剪烛吃惊的道:“筠儿,真的可以吗?”虽然决定带岑儿走,但何剪烛在心中还是担心岑儿醒来后会伤心的。 司空屾小脸皱成了一团,“以目前来看,我只能他的记忆暂时封印一年,等我彻底恢复后,才能帮他换记忆。” “可以!”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会不会有后遗症?”何剪烛有她的担忧。 宇文悠然握住了何剪烛的手,安抚道:“王婶放心,小山是江湖上的一名奇人,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而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此前,我已经找人试过了。” 一刻钟后,带着面具的司空屾脸色惨白收回手势,道:“可以了,郡主姐姐,我下面可能帮不上忙了。” 看到宇文悠然的担忧,他眨着眼睛道:“郡主姐姐放心,我没事,我到外面等你。”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等他离开后,松开了何剪烛的手,“王婶,准备好了吗?” “嗯!”何剪烛上前将蒋凌岑抱在怀中向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其它选择,她只能相信宇文悠然。 外面 南宫萧然和暗影已经轮流击退了三波人,他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正要上前去一探究竟,暗影挡在他前面。 “请南宫殿主留步!” 南宫萧然盯着他看了足足几个呼吸,鹰眸眯起,“你为何一点也不担心郡主!” “先前南宫殿主已经查看过了,没有问题不是吗?” 南宫萧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端倪。 而此时,王府门口却有了动静,南宫萧然闻声看去,来人竟然是蒋云洛,而且还和守在门前的郭涡等人动起了手。 暗影道:“他们显然拦不住,这次该你出手了。” 南宫萧然没有废话,飞身掠向大门,直接挡在大门前,“王爷留步!” 蒋云洛忌惮的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他,“你也是筠儿身边的人?” 南宫萧然没有开口否认,蒋云洛这么说并没有错。 “你进去告诉筠儿一声,我要见本王的妻子!” “郡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南宫萧然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但看着蒋云洛的神情,他心中的不安也越发的强烈。 随后赶来的浅陌歌一看蒋云洛竟然还没进去,跳下马车,“洛,你还跟他废话做什么,姐姐在做傻事,你难道也傻了吗?” 她将攒着手中的书信直接甩给南宫萧然:“你家郡主有危险,还不让开!” 南宫萧然没有客气,拿起信就看了起来,可他还没看多少,一个禁卫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头,里面怎么有火光!” 南宫萧然心中一紧,一下就消失在原地,当他看到火光的源头时,冰山脸终于变色。 他没有一丝迟疑,便向起火得院落掠去,可当他赶到时,这院落四周好似多了一道屏障,将他生生的挡在外面。 暗影现出身形将他接住,脸色前所未有的焦急,“我们两人合力!” 南宫萧然点头,可就在他们准备出手时,房间门却突然打开,宇文悠然抱着蒋凌岑,绿芙背着何剪烛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宇文悠然一看到他们,好似松了口气,“快走,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可是她刚想将蒋云岑递给暗影时,却再也迈不进一步,她脸色大变,询问的看向暗影和南宫萧然,“这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离开 “你先让开!” 南宫萧然脸色肃然,对着暗影点了点头,可是两人合力之下,围着房间攻击了几处,却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可南宫萧然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样子,这让宇文悠然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她虽然对司空淼的幻阵有足够信心,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真的不能一直让南宫萧然一直这么攻击。 “南宫殿主,影叔叔,这么攻击好像没用,我们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 南宫萧然停手凝眸看着她,问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着火!” 宇文悠然为难的向脸色苍白的何剪烛看了一眼,“具体缘由我还不能说,还请南宫殿主谅解!” 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就是此时,她放在身后的手也做出了约定的手势。 身后的火光忽的一下蹿的老高。 “王妃!” “岑儿!” 何剪烛听到这声音后身子猛的一僵。 而宇文悠然看到蒋云洛和浅陌歌时还是有些意外的,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赶的那么巧。 蒋云洛碰到屏障后也向后退了好几步,直接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浅陌歌刚准备去扶他,可是看到宇文悠然身后燃烧的房子却突然被定在原地,惊呼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开始了! 宇文悠然也跟着回头,不得不夸赞一句,司空淼的幻阵已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火光中心,一个黑洞正在慢慢成型扩张。 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周围的火苗。 “该回去了吗?” 宇文悠然喃喃出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与她挨的很“近”的南宫萧然听到,她在心中再次默默的向南宫萧然道歉。 然后回身,眸色复杂的看着再欲出手的南宫萧然道:“南宫殿主,影叔叔,不必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我要回去了,回到我来的地方了。” 南宫萧然动作一顿,蒋云洛已经冲了过来。 “筠儿,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出来啊!” 宇文悠然回头看了眼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的黑洞,然后看着屏障外的众人,开口道:“其实,我并不是安庆郡主,也不属于这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唯有南宫萧然已经早有怀疑,等着她的下文。 宇文悠然将一早准备的说辞说了出来,这还要感谢陶妙玲,如非是她,她还真想不出穿越的这个梗。 “筠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脸色苍白的何剪烛眼中却放出了异彩,“这个黑洞真的和你来的地方相连,如果在这个地方死了,那会不会去到你的那个叫地球的世界。” 蒋云洛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沉默了,也冷静了下来,看向宇文悠然,“是真的吗?” “这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被这么一个黑洞吞噬后来到这个世界的。”睁眼说瞎话,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何剪烛眼中异彩不减,向宇文悠然走来,“将岑儿给我。” “你要做什么!”蒋云洛的心一下漏了半拍。 何剪烛从宇文悠然怀中抱过蒋云岑,眼眸含笑的看着蒋云洛,“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但我想试试,也许他真的没死!” “如果他不在那里呢?”蒋云洛知道他已经阻止不了了她了,“那岑儿怎么办!你不可以这么自私!” 何剪烛身子一顿,看向怀中的蒋凌岑,她确实很自私! “我还是想试试,对不起!” 她没有再去看蒋云洛,而是看向浅陌歌,“我把王妃的位置还给你,好好照顾王爷!” 浅陌歌的泪水一下就出来了,“我不要王妃的头衔,王妃姐姐你留下来好不好。” 宇文悠然知道她的愧疚更深,便接过来道:“也许,王婶的病在我的世界可以医治好。”这点她并没有说谎,何剪烛的病确实已经被暗影和司空淼医治好了。 “而且,我们现在根本出不去,迟早还要被黑洞吞噬!” 她碰了碰面前的屏障,“既然已经躲不过,就让我们好好的道别!” 何剪烛知道她再呆下去一定会露出马脚,而宇文悠然这么说也是在提醒她离开,她决然的转身,向黑洞走去,她刚刚靠近黑洞,便有一股吸力将她吸了进去,整个人都消失了。 “王妃姐姐!”浅陌歌整个人都趴在了屏障上。 该她了。 宇文悠然率先看向暗影,“影叔叔,谢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答应你的事可能做不到了。” 暗影点了点头,“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 “谢谢!” 然后转向南宫萧然,“替我向他道别,不要让他做傻事,然后,让他忘了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宇文悠然的心一阵绞痛。 她口中这个他是谁,南宫萧然自然很清楚,“有些事不是我能阻止的!”他看向身后的黑洞,“这就是你一直拒绝他的原因吗?” 如果说是身后的这条路,那么,“是!” “好,我知道了!”南宫萧然的回答格外的冷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真的不是筠儿?”蒋云洛的声音穿插进来,就算亲眼看到何剪烛消失,他依旧觉得没法相信。 “是,我不是她!很抱歉,骗了你们!” 蒋云洛从她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的躲闪,他颓然的垂下头,“她们拜托你了!” “我会的!” “替我向皇奶奶说声对不起!” 最后宇文悠然看向浅陌歌,“帮我和她们告别,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落下,黑洞猛的扩张,屏障发出一道亮光,所有人都忍不住眯上了眼睛,等他们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宇文悠然的身影,而黑洞也开始渐渐的缩小。 一直站着没动的南宫萧然却突然动了,绕着屏障向院子后掠去。 暗影看了他一眼,然后隐去了身形,这里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这里的动静,早已引起了京都各方势力的注意,在蒋云洛封锁了关于黑洞的一切消息,传出的也只是安庆郡主c洛王妃c洛王世子葬身殇王府火海的消息。 陶行知凝视着夜色中渐渐熄灭的火光,再次回到了书房,他没有忘记答应宇文悠然的事情, 殇王府,蒋云洛在殇王府呆到许久,他才带着浅陌歌离开。 而他刚离开没多久,南宫萧然再次现身,他在这片废墟上一直站到天亮,他起初是不相信宇文悠然穿越的说辞的,所以在宇文悠然消失的同时,他便掠向了背面。 如果这只是调虎离山之计的话,她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可是事实,却是,他还真的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痕迹。 难道真的有地球这个地方? 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到云苍国走一趟,动身的同时,亦下令冥罗殿拦截所有从东泰国流向云苍国的消息。 慈宁宫 “岑儿是云殇的子嗣!” “是!”人已经离开,蒋云洛也不必再隐瞒。 蒋云宸脸色颇为失望的看着蒋云洛,“在你心中,朕就那么冷血无情吗?” “臣弟不是不相信皇兄,”蒋云洛迎上他的视线,“臣弟是不相信皇权!在当时的局势下,皇上就算能放过他们母子,但有人却未必可以。” 蒋云宸沉默了,他无法否认,蒋云洛说的是事实,有些事不是他能阻止的。 “皇上,王爷,太后醒了。” 远离京都的一辆低调的马车里,易容后的宇文悠然听到太后昏倒的消息后,让马车停下,然后下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的磕了三个头,她原以为她选择离开的方式能尽量的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可是太后的昏迷真的在她意料之外,若非影卫带来的消息是太后并无大碍,她真的有可能会折返京都。 司空淼站在她身后,经历了此次变故后,公主殿下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或者说,这些不一样以前一直被她隐藏在心里最深处,只是以前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好了,走吧!” 马车再次启动。 司空淼风华绝代的靠在马车上,“真的有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吗?” “嗯!”宇文悠然担忧的看着沉睡的司空屾,将从陶妙玲那里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司空淼。 司空淼听后,好似抓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中,宇文悠然也没有打扰了。 三日后 云苍国幽王府。 秦烈看到南宫萧然时非常意外,“你怎么来了?冥罗殿出了什么事吗?” 南宫萧然看着他久久没有开口,秦烈终于嗅到了一丝异样,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南宫萧然知道就算他不说也瞒不了多久。 “她走了!回到了一个叫地球的地方!” 秦烈的身子一震,不由的想起那日在地牢外听到的宇文悠然和陶妙玲的对话,心一下慌了,“我要知道经过。” 南宫萧然没有一丝改动的陈述了事情的经过,甚至连宇文悠然说每句话时的语气神情都没有放过。 当他转达了宇文悠然的话后,秦烈的脸上已无血色,失魂落魄的道:“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 南宫萧然话音未落,秦烈一口血已经喷出,直挺挺的向后面栽去,南宫萧然慌忙去扶时,暗影已先一步将他接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可怕的平静 同时,几根银针也准确无误的扎在秦烈的要穴上,一边为秦烈号脉一边解释道:“这是我答应郡主的事情!” 看到暗影在,引风直接离开了幽王府,还是请先生过来看看,他才能安心。 南宫萧然对此倒没有怀疑,目光转向秦烈,“他怎么样了。” “暂时死不了!”暗影神色复杂的看着秦烈,真是造化弄人。 秦烈并没有昏迷太长时间,醒来看到暗影后,本就漆黑入墨的眸子越发的幽深。 他什么都没问,对对孟一和暗影的治疗高度配合,只是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就连和南宫萧然单独待在一起时亦如此。 而唯一的变化就是,原本按部就班肃清拓拔云和拓拔家的动作却一下加快了许多,云苍国朝堂之上也越发的风云叵测。 凤锦宫 所有当职的宫人各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没有人敢有分毫的懈怠,可就算如此,依旧免不了飞来横祸。 精致的妆容依然难以掩饰拓拔云的狰狞,她万万没想到,当年如丧家之犬般被驱逐的秦烈在朝中的势力竟然丝毫不输给她,甚至还有稳稳压她一头的趋势。 戾气云集在眉心,眸中凶光一闪而过。 离她最近的宫女,被她吓的腿忽然一软,拓拔云一个眼刀子甩过去,那宫女的脸顿时没了血色,两个太监上前,将她押了下去。 拓拔云收敛了她的表情,从床榻前的暗格中拿出一卷圣旨,嘴角勾起一股诡异的笑容。 也该是还击的时候了! 这次,他就没有以前那么好运了。 五日后 载着宇文悠然的马车已经驶入了紫月国境内,当夜,宇文悠然独自一人站在客栈院子的红枫下。 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将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银纱,手中的紫玉簪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紫光。 从影卫送来的资料上看秦烈很平静,可就是太过平静,才越发的让宇文悠然不安。 秦烈和她是一类人,她希望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客栈中,已经渐渐恢复血色司空屾眨巴着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凑到站在窗纱边的司空淼身边往下来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五哥哥,你也太逊了!我看等回去后你更没戏!你要是不好意思向公主殿下表白心意的话,我可以代为效劳的。” 司空淼收起眼底的怅然风华绝代的瞪了他一眼,“你如果想一辈子留在司空家,就去试试!” “切”司空屾故意拖长了尾音,“就会拿这个威胁我,不要帮忙拉倒。”说完后,还默默的在后面加了一句,活该你得不到公主殿下的心。 宇文悠然在院子中站了多久,司空淼就在窗前站了多久。 第二天上路后,宇文悠然便让速度慢了下来,她也刚可以趁此次机会,了解下民情。 但司空淼的长相实在太过扎眼,宇文悠然便开口建议道:“小山,你能不能让司空看起来平庸一些。” 正在吃着果仁的司空屾差点噎住,连连摆手道:“公主殿下,我不敢!” 开玩笑,谁不知道他这五哥哥最在意自己这副皮囊,他哪里敢动了,这可是会死人的,“不如让五哥哥带面具吧,他身上带的就有。” 宇文悠然只以为司空淼有难言之隐,点了点头,可是当看到司空淼拿出来的面具后,她真不住抽了抽嘴角,这面具的华美程度绝不输给司空淼那张绝色的脸。 带这个面具比不带面具更扎眼,“不行,还是要易容,司空,可以吗?” 司空淼别扭的轻咳了一声,对司空屾警告道:“不要太过分!” 这就是答应了,司空屾兴奋的打量着司空淼这张他平时想都不敢想的脸,磨拳霍霍的准备起材料。 临动手时,他突然心生一计,“公主殿下,我们此番对外用什么身份?” 这个宇文悠然还真的没想,“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五哥哥,不要太感谢我。 司空屾眨巴着他那双充满纯真的眼睛:“不如公主殿下和五哥哥扮演一对探亲的夫妻,我扮作五哥哥的书童,先前见的两位姐姐扮作丫鬟,怎么样?” 司空淼的心中起了波澜,看似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放在旁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紧。 “可以!”宇文悠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有个身份,办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更加的方便。 司空屾冲司空淼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他能帮的就只能到这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司空屾的易容术习自国师,自然有其非凡之处,经过司空屾的手,司空淼原本绝色的容貌也变得普通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宇文悠然一定不会将眼前的男子和司空淼联系到一块。 司空屾在易容的过程中还耍了点小心机,让易容后的司空淼和宇文悠然还多了几分夫妻相。 而他,更是很快进入了角色。 “少爷!” “少夫人!” 不出意外,他看到司空淼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还是那句话,不要太感谢我! 宇文悠然对他这个称呼只是皱了皱眉,便接受了。 只是到晚上住宿时,当司空屾自作主张给他们两人开了一间上房时,还美名其曰如果夫妻分房睡很容易引人怀疑,宇文悠然才好像抓住了一点东西,但还不等她进一步深究。 她和司空淼就已经同处一室。 回到自己房间的司空屾暗暗的为自己叫好,日夜相伴,如果这样,五哥哥还不能和公主殿下发展点什么的话,那他就真的再也不报希望了。 司空淼和宇文悠然自然不可同床而眠,这一路,风华绝代的司空淼睡了一路的地板。 中间,宇文悠然实在看不过去了,便提议再开间上房,不过却被司空淼自己拒绝了,已经懂情的宇文悠然多多少少明白了司空淼对她的心意。 但她却给不出任何的回应。 云苍国和东泰国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 或许是因为朝堂太过动荡的缘故,三皇子秦赫和烟云公主蒋紫凝的婚事办的空前的盛大。 凤锦宫 拓拔云打量着蒋紫凝,面露悲哀,“本宫听闻,你与安庆郡主的关系很好,这次的事本宫也很惋惜,希望你不要太过伤心。” 提起宇文悠然,蒋紫凝怎能不伤心,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声音听起来真情实意,但她在心中对拓拔云还是存了几分戒心的。 母妃的叮嘱历历在耳,身处异国,她不敢让自己有所松懈。 拓拔云又和她话了一番家常,这才放她出宫。 出宫的路上,蒋紫凝将拓拔云与她杂乱无章的对话仔细的回想了一番,最后发现,拓拔云总是有意无意的询问一些筠儿和幽王之间的事情。 说实在的,在她的印象中,秦烈从小便是一个仗着皇奶奶撑腰张扬跋扈的阿斗,突然间变了画风,她差点就不敢认。 若不是秦赫告诉了她一些事情,她真的不敢相信。 想起他,蒋紫凝不由的又想起宇文悠然,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了下来。 正在彩云和追月不知道如何劝她时,看到了站在马车旁的身影。 “公主,王爷来接你了。” 蒋紫凝抬眸,果然看到了秦赫,幸福在心尖蔓延,她不由加快了脚步,“你怎么来了?” 秦赫没有忽略她发红的眼眶,知道她在为什么伤心,如果王爷也能像她一样将悲伤表露出来,该多好。 多余的话没有说,将她的手裹在掌心。 听完秦赫的汇报后,秦烈头都没有从手中的卷宗中抬起来,只是叮嘱道:“你将手中的事和引砚交接一下,从今天起,你只需要保护烟云公主的安全即可。” 秦赫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王爷的意思是,她会对紫凝动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有一点,秦烈没有说,他答应过宇文悠然会护烟云公主的安全,就一定会做到。 引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太子殿下带着人闯进来了!” “让他进来!” 秦烈终于将头从卷宗中抬了起来,找他算账吗?正好他这边也积压了很多账要好好的算一算。 “将人提到院子里。” “是!”引风木讷的应下。 秦路一路带着人畅通无阻的闯到了秦烈所在的院落,当他跨过门槛,看到院子中跪着的几个人后,身形顿了一下。 果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不仅任务失败,竟然还留下了狗命被人抓到这丢人现眼,留你们何用! 剑起剑落,血溅到了他一身。 秦烈长腿迈出书房,冷笑的看着他,讥讽道:“太子殿下对自己的人还真狠。” 一看到他,秦路就不由想起在东泰国发生的种种,越想越觉得每件事都有秦烈的身影,这两个月来,是他过的最屈辱的两个月。 “来人,把幽王给本王拿下!” “唰”他身后的侍卫刚刚拔出剑,几声破空声传来,还不等他们多加反应,户口一麻。 “叮叮当当!” 兵器就散落了一地,秦路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你就凭这些年就想拿下本王,是不是没睡醒!”秦烈嘴角的冷笑好似冻结了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达奚梨素 “来人,将太子拿下!” “你敢!”秦路根本来不及反抗,便已经被引砚拿下,也不知道引砚对他做了什么,他竟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放开我,我是太子!” 对于他的威胁,引砚颇为嗤之以鼻,拎着他就像拎着小鸡崽一样,“王爷,准备怎么处置他!” 秦路已经在后悔他的鲁莽,“秦烈,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秦烈讥讽的看着他,“或许皇后正盼着我对你动手也不一定,若不然,明知道你落在我手里我不会手软,她怎么会不阻止你” 秦路的心已经乱了,自打他回来云苍国后,母后对他的态度确实很冷淡,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母后已经放弃他了吗? 不会是这样,一定不是这样!母后只有他一个儿子,对!只有她一个儿子!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秦烈的视线赤裸裸的落在秦路的下半身上。 一下就戳中了秦路最敏感的点,“真的是你!” “没错!是本王!”秦烈承认的毫无压力。 听到他亲口承认,秦路的愤怒到了顶点,整个人却反而安静下来,凤眸死盯着秦烈,“没想到二弟你还是个情种,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阻拦我的人,安庆郡主现在可能还还活着。” 你让我不好受,我也不让你好到哪去! 他成功的触动了秦烈的逆鳞,“伶语楼今晚可有拍卖!” “回王爷,有!”引砚答的一丝不苟。 “将他送过去!”平铺直述的语气不起一丝波澜。 可就是这样的语气,才让秦路觉得毛骨悚然,伶语楼是什么地方,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可是云苍国有名的青楼,不同的是里面接客的不是姑娘。 除了正常营业外,为了满足一些特殊客户的需求,伶语楼还会定期组织暗中拍卖,至于拍卖的是什么,自然不需明说。 如果他被送去,那等待他的将是 第一次,秦路对秦烈产生了恐惧,“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能!”秦烈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对你未尝不是一次机会,正好可以验证下皇后是不是真的放弃你,不是吗?带走!” 引砚没有再给秦路开口的机会,秦烈转身回了书房,至于院子中的尸首自然会去处理。 暗中,暗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当晚的拍卖会如期举行,如果说下午的时候秦路还能骗骗自己,但当他被送上台时,就彻底的心灰意冷。 一股怨愤随之而起,就因为他不能繁衍子嗣,就对他不闻不问了吗!怎么可以! 而就在舞台二楼的一间包间里,拓拔云精致的妆容已经扭曲到了极致,看上去格外的渗人,好一个秦烈! 这招挑拨离间真的让她防不胜防,也彻底的将她逼上一条绝路。 “姑母,真的不阻止吗?” 开口说话的男子和拓拔雄有七分相像,正是拓拔家的大公子,拓拔宇。 阻止! 现在阻止只会中了秦烈的套儿,只会红果果坐实秦路的身份,无异于告诉所有人,台上的就是她拓拔云的儿子,云苍国的太子。 “不惜一切代价,拍下他!” 这一夜的竞拍直接刷新了伶语楼的记录,秦烈看着摆在面前厚厚的一摞银票,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紫月国上京城外的一所别院中 宇文悠然看着坐在轮椅上被白纱遮住半边脸的达奚梨素,如果单看身形的话,她和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像,单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达奚丰赡在为她安排身份一事上着实废了不少心思。 关于达奚梨素的一切达奚丰赡已经在信中告知她。 达奚梨素,十九岁,十二岁时,一场大火带走了了她的双亲,达奚丰赡将她从落下的房梁中救出时,这场大火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不灭的印记,而她也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没有这场大火,她的父亲十之八九是现任达奚家主,而她作为七大世家之一家主的嫡女,身份的尊贵已不必再多说。 “该说的达奚应该已经都告诉你了,待会我会让人将你送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打从她进门后,达奚梨素就一直在打量她,此时的宇文悠然并没有易容,看上去十六七的容貌,让达奚梨素对她产生了几分质疑。 “你真的可以帮我?”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大火的洗礼,达奚梨素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暗哑。 “不错!”宇文悠然颔首,“作为借用你身份的报酬,我会帮你查明当年大火的真相。” 达奚梨素看着宇文悠然的眼眸,从里面,她看到了自信和承诺,“好,那我相信你。” 她推动轮椅来到床榻前,从脚踏下拿出一个匣子递给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接过打开,看到里面躺着的黄玉令牌后难掩讶色,低语道:“家主令!” “你认识?”达奚梨素也同样的讶异,第一次,她对宇文悠然的身份起了好奇,“你到底是谁?” “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相信达奚已经告诉过你。”宇文悠然将匣子合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我回达奚家的筹码。” “你很聪明。”达奚梨素不由想起先前表哥给她说的话,心中再次燃起希望,或许,正如表哥所言,这次,当年的真相真的会浮出水面。 “谢谢!”宇文悠然将匣子收起,征询道:“现在,我可以看下你的脸吗?” “当然可以。”达奚梨素抬手将面纱取下,露出左脸脸颊上斑驳的疤痕,如果撇开这些疤痕,达奚梨素虽不是绝色但却也清秀。 宇文悠然注意到,整个过程她都没有表现出不适,显然,她对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容貌并不在意。 而接下来易容的整个过程也证明,她确实不在意。 半个时辰后,看着镜子中两张如出一辙的容貌。 达奚梨素半开玩笑的感慨道:“如果单单只看你的话,我会真的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单是这番阔达,便已经完胜了很多人,宇文悠然已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也许,等暗影回来后,可以让影叔叔帮她看下腿。 有棋王的先例在先,未必就没有一点希望。 送走了达奚梨素后,司空淼这才现身,目光落在宇文悠然脸上的疤痕上,“其实带着面纱根本看不到疤痕。” 宇文悠然笑着将面纱戴上:“我现在好像明白达奚梨素为什么要带白纱了,有一种在意叫别人在意。” 对像司空淼这样的人而言,司空屾前些日子对他的易容已是他能接受的极限。 “况且,并不排除会发生有人会故意掀开面纱意图让我难堪的状况,有备无患。” 司空屾转了转眼珠子忽闪忽闪的道,“其实,要想让公主殿下脸上没有这些难看的疤痕很简单,只要有朱颜研制的药膏就成,这对五哥哥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恐怕想要这药膏的是你吧。”司空淼毫不留情的揭穿他,同时还没忘记打击他,“我的容貌不是你抹了药膏就能追上的,这辈子你都别想,如果你只是想定格容颜的话,我也建议你再等两年长开一些再考虑。” “不给就不给,还找这么多理由。”司空屾再一次铩羽而归。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对司空淼的自恋,宇文悠然已经习以为然,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司空屾提及的药膏,“司空,这药膏真的还有吗?” “这药膏,公主殿下是要给达奚梨素吗?”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很清楚,宇文悠然并不在意现在的容貌,而伤疤对她也是很好的保护色。 有了伤疤在脸上,人们看到她的第一眼看的一定是她的伤疤,这样潜意识中就会忽略很多的细节,对她的伪装只好不坏。 “不错,这药膏还有吗?” “药膏是没了,不过我留下了一半朱颜。” 司空淼这么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就好像他留下半株朱颜是理所应当的。 没救了!司空屾真的很想捂脸,见过没开窍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将近十天的朝夕相处,竟然愣是没有进展他就不说了,现在竟然如此败露他强盗的本性。 真的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而且当时配的药膏适合新伤,如果迎来治疗达奚梨素脸上的旧伤效果不是很好,如果想要不留痕迹,我就需要根据她的实际情况来配新的药膏才行。” 如此说,那就是说可以治,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宇文悠然替达奚梨素开心,“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举手之劳,公主殿下不必在意。”几乎是宇文悠然落下最后一个字,他就接了上来。 司空屾的嘴角已经抽的抽筋了,他死缠烂打了那么长时间,他的五哥哥连让他看朱颜一眼都不行,可是现在公主殿下只是提起,他的这个五哥哥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好戏才刚刚开始 什么叫差别对待,这就是!为了表达他的不满,司空屾那双纯真的眼眸眨啊眨啊,脆生生的提醒道:“五哥哥,父亲还在等你商量十日后的封夫大典细节,你是不是先跟我回趟家。” 一提及此,司空淼就忍不住皱眉,皮囊生的好,连皱眉都比别人好看几分,不过他很清楚宇文悠然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不愿再多添麻烦,自然也不会多说。 他虽然不说,但宇文悠然却也没有忘记过此事,对封夫大典她另有计较,细节还要和达奚丰赡商议后再做决定, “此处临近上京,你们确实不易在此久留,待我这边有决定后,会让达奚丰赡告诉你们。” 等司空淼等人离开后,宇文悠然叫来别院的管家,将达奚梨素先前准备的书信拿给他,让他亲自送到现任达奚家主手中。 接下来,宇文悠然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等待而已。 她坐在轮椅上望向上京的方向,属于她的舞台,才刚刚开始。 家主令的威力,还是很有成效的,夜幕降临时,一位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进了别院后就直接来到了宇文悠然的院子。 没有通传就直接进了宇文悠然的房间,那嬷嬷的态度更是格外的敷衍,“三小姐,家主有令让奴婢来接你回府,请您收拾收拾就走吧。” 还真是迫不及待,宇文悠然冷然一笑。 “今日天色已晚,一切等到明早再说,墨莲,带她们下去休息。” 墨莲是达奚梨素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达奚丰赡的人,达奚丰赡将她留下自然都已经叮嘱过了。 “嬷孙嬷,两位姐姐请!” “三小姐,这是家主的命令!”那嬷嬷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配合,已带了几分不耐“你们两个给三小姐行李。” “是,嬷嬷!”那两个丫鬟也是丝毫不客气,墨莲则直接挡在两人面前,笑脸相迎道:“我们小姐一向不喜欢外人碰她的东西,还请两位姐姐见谅。” 然后又对那不耐烦的孙嬷嬷道:“嬷嬷第一次来别院恐怕不知,天黑下来后,这别院外的山路尤其不好走,若是三小姐因此生了意外,嬷嬷回去也不好像家主交代,不如就依小姐所言,在别院住上一晚,明早再启程。” “路不好走,小心一些便是了,家主还在府中等着,三小姐就不要耽误时间了让老奴难做。” 墨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嬷嬷却依旧不肯退让,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宇文悠然这回去的路上没有猫腻,宇文悠然一定不会信。 宇文悠然滚动着轮椅在孙嬷嬷面前三步的地方停下,不仅不远,只需稍微抬眸就能与孙嬷嬷对视,“大娘身边的孙嬷嬷,是吗?” 不知为何,看到宇文悠然的那双眼睛,孙嬷嬷竟然觉得浑身发冷,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回三小姐,正是。” “大伯和大娘果然是伉俪情深,”宇文悠然的面纱下的嘴角自始至终的勾着一抹冷笑,“从此处回上京,就是白天也需要两个时辰,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上京的城门落闸的时间是戌末亥初,此时再过一刻便是戌时,就算赶的在紧,也不可能比白天还要快,嬷嬷坚持现在启程,是要我在城门外过夜吗?还是说在嬷嬷心里,我根本就不必进城!” 孙嬷嬷心里一震,连忙否认道:“奴婢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信手邹来一个理由,“家主既然让奴婢接三小姐你回去,必然是已经和守门的将领传过话了,三小姐只要和奴婢回去即可。” “这点大伯有亲口告诉你吗?如果没有人开门呢?”宇文悠然轻抚着双腿,“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挨冻我的记性就不太好,什么令啊牌的放在哪里给了谁都会不记得的,到时候若是大娘大伯问起,我答不出,不知这个责任是不是该孙嬷嬷来担。” 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家主令压根就不在她身上,孙嬷嬷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三小姐。 “嬷嬷,三小姐所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就是一晚上的时间,相信家主和夫人能理解的。” “是啊,嬷嬷,这夜路真的不好走。” 秋葵和夏荷先后出声,孙嬷嬷便明白了她们的意思,“那就依三小姐所言,不过若是明日家主和夫人因此怪罪,奴婢一定会如实相告!” “这是自然。” “嬷嬷,两位姐姐请随我来。” 宇文悠然目送她们离开,然后对隐身暗中的绿芙,或者现在应该叫她暗蝶更合适一些,“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她们三个的资料。” 有一点,宇文悠然始终没忘。 在紫月国,宁可低估一个男人,也不能小看一个女人。 这也就意味着,紫月国后院中的争斗要远比东泰国来的激烈, 这也是为什么,宇文悠然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伪装示弱,因为根本就没必要。 只有她的态度足够强硬,达奚家主就不会选择贸然对他动手。 这一夜,宇文悠然睡的却格外的不安宁,一场噩梦连着一场噩梦,梦的背景也越来越红,在彻底变为血色的刹那,宇文悠然猛的睁开眼睛,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股不安笼罩在她的心头,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从暗蝶手中接过水轻抿了一口,“联系东泰国的影卫,让他们务必保护丞相府的安全。” “是。”暗蝶离开没一会儿,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卷卷宗,“殿下,这是昨晚三人的资料。” 稍稍平复了心情的宇文悠然将卷宗打开扫了一遍,身边的丫鬟嬷嬷都如此不简单,看来这达奚家主的夫人也不能小觑。 洗漱后,孙嬷嬷便尽职尽责的又来催促上路,这次,宇文悠然没有再拖延。 坐在马车里的她弯起了嘴角。 大长老,宇文瑶儿,我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紫鸾殿 正在对峙的大长老宇文灵霜和宇文瑶儿同时打了个喷嚏,僵持的气氛也就此打破。 宇文灵霜克制着她的怒气,“最后警告你一次,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乖乖的将玉玺交出来,不然,我怎么让你坐上这个位置就能怎么把你拉下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交手,宇文瑶儿对她的威胁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讥笑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女儿,还没有笨到去自寻死路,交出玉玺,好让你名正言顺的撰写让位圣旨,然后让我自己死于非命吗?” 看着现在的宇文瑶儿,宇文灵霜真的是后悔到家了,早知道,就该在登基大典后,就该直接让她让位。 硬的不成,宇文灵霜便来软的,“只要你拿出玉玺,我可以向你保证放过达奚丰赡,并放你们离开!” “哈哈哈” 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宇文瑶儿的表情就狰狞了起来,“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相信你吗?放我们离开呵呵恐怕是送我们上路吧!” “虎毒尚不食子,就算是看在你体内流着我的血的份山,只要你听话,我保你和达奚丰赡百年无忧。” 该说的也说了,宇文灵霜清楚再说下去,不但不会有进展,宇文瑶儿还会旧事重提,她目前还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惊动暗中保护宇文瑶儿的那股势力,“我会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清楚。” 宇文灵霜踏出紫鸾殿殿时,整个人周身的气势都平和了下来,她没有在宫中多作逗留,宇文瑶儿如此不配合,她必须早做打算才好。 宇文瑶儿是学聪明了,但却依旧不知道隐藏自己的软肋。 对一个男人如此痴情,在宇文灵霜看来就是最愚蠢的表现。 在宫门后,她看到依旧在宫外徘徊的夏侯毅,神色间多了分算计,打招呼道:“夏侯小将军这是要进宫吗?” “不不是!”正处在煎熬中的夏侯毅下意识的开口否认,然后才看清与他说话的是谁,剑眉紧皱,再开口,语气中已多了疏远,“夏侯毅见过大长老!” 女皇和大长老之间的争斗在紫月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当然毫无疑问是站在女皇这一边的。 宇文灵霜却好似一点也没发觉,好意提醒道:“夏侯小将军不必多礼,女皇的心情好似不太好,你若是没事的话就进宫去陪陪女皇,排解心情的同时还是要节制。” 他这话中的深意,夏侯毅一下就听懂了,脸不由有些烧,直到宇文灵霜离开好远,他的耳根依旧是红的。 可却不复刚刚的犹豫,大步的迈进宫中,他清楚,女皇现在需要他。 走出好远的宇文灵霜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痴情总被无情伤! 半个时辰后 紫霄殿寝宫华丽的御床上 两具白花花的肉体抵死交缠在一起,粗重的呼吸声让周遭的空气都躁热起来。 “达奚达奚达奚啊” 宇文瑶儿尖叫着从云端飘下,浑身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可是压在她身上的精壮男子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初入达奚府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之一,就是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叫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指责不得,夏侯毅就只能将情绪发泄在当下,看着曾经遥不可及的女子在他身下求饶,又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送上巅峰,他才找到了平衡。 达奚府门前 从马车上下来的孙嬷嬷看着前面没有动静的马车撇了撇嘴,上前“恭请”道:“请三小姐下车。” 宇文悠然神态从容的透过窗帘看着正门前的台阶,心中不由冷笑,明知道达奚梨素不良于行,却依旧坚持停在前门,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吗? 看来很多人并不欢迎她回来,墨莲开口时,她并没有阻止。 “嬷嬷,三小姐可否从后门进府?” 孙嬷嬷面露为难,“一个时辰前,家主就已经派人催了,还请三小姐能体谅奴婢一二。” 宇文悠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嬷嬷还真是用心,墨莲,扶我下去。” 看她妥协,孙嬷嬷心里很是得意,“秋葵c夏荷,你们也来帮忙!” “不用!”宇文悠然冷声拒绝,“我是不良于行,但不用嬷嬷搞这么大阵仗帮我昭告天下!” 再次被呛声,而且还当着达奚府门前这么多门房的面,这无异于打孙嬷嬷的脸,她冷笑的往旁边站了站,于此同时还不忘冲马夫使了个眼色。 哼!让你嚣张,等会有你哭的! 那马夫收到后,夹着银针的手不动声色的抚上了马屁股,不出十个呼吸,他身边的马儿就躁动起来。 “咴咴”马儿吃痛下,前蹄高高扬起,连带着身后的马车也晃动起来,刚刚将轮椅放下,俯身将宇文悠然抱起墨莲身子一歪,便向马车下栽去。 孙嬷嬷心中不由一喜,故作惊慌喊道:“这是怎么回事,都还愣着干什么,快” 声音嘎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得看着突然出现在马车旁扭转局面的白衣男子,“大公子” “咚!”一阵地动山摇,刚刚还躁动不安的马儿则被达奚丰赡的随从直接了解了生命。 宇文悠然看着面前如清风朗月般的男子,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不应该出现的。” 就算达奚丰赡不出现,有暗蝶在暗中出手,她和墨莲也不会太过出丑倒是达奚丰赡此时的举动传到宇文瑶儿那里,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 暂时,宇文悠然并不想过早的和宇文瑶儿见面。 其实,达奚丰赡也很清楚,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他扶着宇文悠然在轮椅上坐下,清澈幽泓的双眸自带笑意,“三妹妹没事吧。” 温润的声音犹若一道清风拂过,让人格外的舒服。 他的心意,宇文悠然自然懂,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谢谢表哥。” 达奚丰赡轻轻的扫了孙嬷嬷一眼,对门房吩咐道:“抬一顶软轿过来。” 宇文悠然则滚动轮椅向倒下的马移动,心虚的马夫生怕她发现什么端倪,连忙请罪道:“奴才驯马不利,让这畜生惊扰了主子,还请三小姐责罚!” 马匹受惊,又没闹出人命,最多就是罚些月俸,反正孙嬷嬷会加倍补给他的,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宇文悠然并没有再往前,而是看着马夫声调没有一丝起伏的问道:“我和你之间有仇吗?” 那马夫心里一紧,连忙否认道:“三小姐,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我有说这不是意外吗?这么急着否认,看来是真的有问题!”宇文悠然滚动着身下的轮椅转身,“表哥,我可否请你帮个忙!” “我会帮你查明真相。”达奚丰赡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对着他的随从道:“将这匹马和马夫一道带下去。” 孙嬷嬷越发的意外,大公子身份特殊,他一向都不过问府上的事情,达奚府上下都是清楚的,可是现在竟然为了这个三小姐破例,这实在太奇怪了。 以大公子的能力,他如果查一定就会查到真相,偏偏孙嬷嬷还不能开口反对大公子的命令,看来她必须尽快的将这边的情况告诉家主和夫人才行。 比起三小姐,大公子才是家主和夫人最该提防的。 现在她哪还有心思去管下马威的事情,“大公子,三小姐,家主和夫人还在等着,不如我先进去向他们复命。” 她说话间,便有人抬着软轿过来。 “何必那么麻烦,嬷嬷还是跟我一道过去吧,有表哥和我们一道,家主不会责罚你的。”宇文悠然丝毫不加遮掩的用讥讽的目光看着孙嬷嬷。 孙嬷嬷突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在达奚丰赡的授意下,软轿直接抬入了议事厅。 达奚家主达奚清远看到跟在软轿边的孙嬷嬷便知道这软轿中坐的是谁,若非看到软轿另一边的达奚丰赡,他早就呵斥出声。 他不便开口,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 坐在他旁边的上官雁看向孙嬷嬷责备道:“议事厅是何等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将软轿抬进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待会自行下去领罚。” 孙嬷嬷清楚夫人不是真的在责备她,毕竟大公子说不得。 达奚丰赡神色入场,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三妹妹身子行走不便,是我让人将软轿抬进来的,这点不能怪孙嬷嬷,不过她侍主不周,确实应该责罚,有此前车之鉴,恐怕她为三妹妹安排的院落也不会合适。” 如果清风般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却让在座的很多人意外,这还是达奚丰赡第一次干预府里的事情。 达奚清远若有所思的看着达奚丰赡,“果然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这点倒是我疏忽了,孙嬷嬷,你重新为三小姐选个院落。” 而坐在软轿中的宇文悠然眼眸中露出无奈,看来达奚丰赡是铁定要维护她到底了,不过事情已经成了如今的局面,也没必要再去刻意的改变。 在墨莲的帮助下,宇文悠然由软轿转移到了轮椅上,不卑不亢的看着达奚清远,“梨素腿脚不便,不能给大伯大娘及各位叔叔婶婶见礼,还请大家见谅!” “哼!”一道颇为不屑的声音响起,“人丑架子倒不小,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人丑多作怪。” 宇文悠然顺着声音看过去,达奚阮婷,达奚世家六小姐,毒舌自大,宇文悠然以前就对她很不喜欢,而从达奚梨素那里得知在她烧伤后,达奚阮婷便变本加厉的骂她丑。 对这种人,宇文悠然自然不必口上留情,“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词都想不出新的。” 宇文悠然这一开口,却震惊了不少人,要知道以前的达奚梨素虽然也冷,可却没有冷到这个地步,而且这毒舌程度丝毫不亚于达奚阮婷。 现在呢,虽然宇文悠然只露出了眼睛,可却一点也没影响她散发出的冷冽和不屑。 让人不自觉的想去忽略她的面纱和轮椅。 “你!”达奚阮婷脸色爆红如猪肝,若非达奚阮玉在桌子下抓着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早就站起来变着花样骂回去。 “好了,这里不是斗嘴的地方,注意你们的身份!。达奚清远摆出了家主的架势,看向宇文悠然道:“梨素,你在信上写的可都是真的,我们达奚家族的家主令真的在你那里。” “没错。”宇文悠然回答的很平淡,自动过滤周围贪婪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强调,“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家主令这么重要的筹码,我自然不会带在身边,它被我放在另外一个地方。” “大胆梨素,你竟然敢私藏家主令,你可知这是何罪!” 宇文悠然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抬,“弄丢和私藏哪个罪名大,你们自己掂量掂量。我的要求便是在在这里住三个月,三个月一满,我立刻会给你们令牌?” “此话当真?”达奚清远用眼神制止其他人开口。 “当然。”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眼睛,达奚清远竟然有种想要躲开的冲动。 如果达奚丰赡不在场,他或许还能采取其他强硬的手段,让宇文悠然将家主令交出。 可是现在有了达奚丰赡,而且目睹了整个过程,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那些手段自然还要继续蒙尘。 “来人,送三小姐下去休息。” 这便是答应了,对此宇文悠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还有一点,我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我的院子也不欢迎各位,当然,表哥除外!” 虽然知道她这么说,只是为了方便以后行事,但达奚丰赡还是很高兴,主动推上宇文悠然的轮椅,“我带你熟悉下达奚府。” 等到他们离开,整个议事厅就炸开了锅。 “大哥,你怎么能答应她!”达奚清波率先开口,“她回来一定没好事。” 至于这没好事指得事什么,兄弟两人都心知肚明,而且还有一点,达奚丰赡好像格外护着她,这对他们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处处为难 “不过就是三个月,谅她也闹不出什么夭蛾子!”达奚清远警告的看着在座的所人人,“谁也不准去主动招惹她,听到了吗?” 不得不说,达奚清远的家主威严还是在的,没有人和他唱反调。 不过这并不代表有人真的会听话。 达奚阮婷气呼呼的抱怨道:“哼,一个丑八怪而已,不就是有家主令傍身,还真以为能为所欲为了,我还偏要会会她!” “阮婷,你忘了父亲刚刚说的话了吗!”她身边的达奚阮玉连忙警告她,“她不过就是待三个月,你不要去主动招惹她,听到了吗?” 达奚阮婷知道她这个二姐一直将家主的话奉为圣旨,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好了,二姐,我知道了了,我一定会铭记大伯的话的,你就放心吧。” 反正大伯只说不能去主动招惹她,那她可以让达奚梨素先招惹她嘛,这也不算违背大伯的命令。 “你最好是!”达奚阮玉很清楚这个六妹妹的个性,无奈的提醒她,“梨素没出事前,你就经常在她那吃亏,而从她今天的表现来看,现在越发不是个肯吃亏的,你注意一点。” 达奚阮婷眼睛一亮,“二姐姐,你不反对我” 说道这看到达奚阮玉警告的眼神,连忙停了下来,“二姐,放心,我会注意的。” 话虽如此说,她却没真当一回事,如果她连一个残疾丑八怪还对付不了,那她真的是白活了。 她已经忍不住赶快付诸行动,“二姐,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记住我说的话,不准胡闹!”达奚阮玉再次叮嘱,神色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关心。 可是当达奚阮婷跑远后,这份关心瞬间消失殆尽,“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木棉的表情跟她如出一辙,“小姐,我们的人需要暗中推动一下吗?” “你看着办就好。”达奚阮玉优雅的理了理发簪,“派人去别院查下三小姐最近可有异常” 她可不相信安分了七年的达奚梨素这么做背后会没有人推动,随着朝堂上大长老和女皇之间争斗的升级,七大世家之间的矛盾也尖锐起来, 她倒要看看,达奚梨素背后是哪个世家。 “大公子那边要查吗?”木棉可不是一般的丫鬟,她的职责除了服从外还有提醒她觉得应该提醒的。 达奚阮玉犹豫了一下,达奚丰赡今天的举动真的很奇怪,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大公子这边不要轻举妄动。” 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不过可以不动声色的把大公子对三小姐的态度告知女皇。” 木棉眼睛一亮,脆声应了下来,果然,借刀杀人还是她家小姐擅长。 宇文悠然由达奚丰赡陪着将达奚府大致转了一遍,然后来到孙嬷嬷给她准备的院落。 不得不说,这院落还真是偏僻,再往里走上几十步,就是下人居住的院落,这达奚府还真是不一般的不待见她。 坚持跟来的达奚丰赡看着眼前的院落不由皱眉,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孙嬷嬷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她真没想到大公子会跟来,要是早知道,她就给三小姐换个近点的院落了。 此时,为时已晚,她看出达奚丰赡的不悦只能顶着头皮解释道:“大公子,这院子是偏了一些,但没有台阶,很适合轮椅进入。” 宇文悠然看过去,还真是这样,不过那门前的青砖一看就有被动过的痕迹,恐怕是临时改动的,她看出的,达奚丰赡自然也能看出。 不过宇文悠然没有开口之前,他不会抢先开口。 “孙嬷嬷真是有心了,我们到里面看看吧。”宇文悠然示意墨莲将她推进去。 进门,一池枯塘几乎占据了整个院子,只有一座孤独的木桥连通了大门和后面的房间,木桥和枯塘四周围着一圈斑驳的栏杆。 轮椅推上木桥,能清楚的听到木桥吱呀吱呀的声音,面纱下宇文悠然的笑意更浓了。 “表哥,以前倒是没发现我们府上还有这么个院落,如果好好的打理一番,倒是个不错的住处,不错,我这三个月就住这里了。” 本来还想着给她换院落的达奚丰赡一听她竟然真的要住在这里,眉心不由聚拢了几分,他大概也猜到了宇文悠然要住在这里的原因。 而他能做的,就是顺从她的决定。 “待会我会让人将这院子仔细再修缮一番,你若是有不满的地方尽管对我说。” “谢谢表哥,我不会客气的。” 跟在后面的孙嬷嬷一听达奚丰赡竟然要插手,额头已经出了一头冷汗,在宇文悠然要进房间时,她连忙出声制止,“三小姐,等一下。” 宇文悠然冷然一笑,“嬷嬷,难道这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孙嬷嬷没敢去看达奚丰赡,慌忙解释道:“因为准备的匆忙,收拾房间的下人还没有过来,三小姐不如到外面先等一会儿。” 至于房间没打扫,本就是她刻意为之的,本来她的打算是等这三小姐来了后,就将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支走,然后留三小姐一个人在这,她倒要看看这坐在轮椅上还那般嚣张的三小姐怎么渡过这一晚上。 可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达奚丰赡这个意外,此前的计划也只能搁浅。 有人收拾房子,宇文悠然自然乐意,“那就有劳嬷嬷了,” 现在,她突然觉得达奚丰赡的出现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就算是他没有出现,宇文悠然依然有她的办法去应对今天发声的一切,但却少不了一些口舌之争。 既然已经有了开头,达奚丰赡一次出面也是帮,两次还同样是帮,传到宇文瑶儿的效果也都差不多,那她为什么不干脆让达奚丰赡一帮到底。 她主动建议道:“表哥,不如我们到刚刚路过的亭子坐上一会。” 达奚丰赡心中一动,“不如我们对弈一局。” 听到他的提议,宇文悠然也有些心痒,“我也正有此意。” 孙嬷嬷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等她们离开后,便将打扫房间的事情交给了其他人,而她则匆忙的离开。 有问题! 三小姐和大公子之间绝对有问题。 等上官雁听她说完后,也不得不揣摩达奚丰赡这么做的用意,“再等几天看看,这几天不管三小姐有什么要求都一并满足。” 如果说达奚丰赡只是单纯的同情怜悯达奚梨素这个表妹,那么就只会是一时的关心。 但是如果没有人为难达奚梨素,他依旧如今天这般,恐怕她就不得不深究达奚丰赡的意图了。 那她恐怕就该重新认真的考虑大长老的建议了。 不过,宇文瑶儿对达奚丰赡的在意还是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不过半个时辰,宇文瑶儿的御驾便停在了达奚府的门前。 在上官雁的授意下,并没有人传消息给正在对弈的宇文悠然和达奚丰赡。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早在宇文瑶儿从宫中动身时,影卫便已经将消息传了过来。 宇文悠然一边落下棋子,一边调侃达奚丰赡道:“我现在在考虑,如果让宇文瑶儿在你和皇位之间选,你猜她会怎么选。” 达奚丰赡跟着落下一子,“不管她怎么选,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这倒是事实。”宇文悠然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追击放下一枚白子,捡起几枚黑子,白棋的优势渐渐明朗,“待会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要出手阻拦,现在还不到我们出手的时机。” 达奚丰赡点头应下,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棋盘,“你现在的棋风变的很多。” “是吗?”宇文悠然看着眼前棋盘上白棋的罗列,不由有些愣然,在与她原本棋风相似的达奚丰赡落子后,她就潜意识的用上了秦烈与她对弈时的棋路。 潜移默化间他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这么深了吗? 宇文悠然的心不由有些乱了,她素手将棋盘上的白子一颗一颗捡起来,“她差不多到了,这盘棋就到这吧。” 达奚丰赡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也开始捡棋。 凉亭中安静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宇文瑶儿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一幕,自从上次回来后,她多次找达奚丰赡对弈独处,可他总有事由拒绝,而且,她能感觉到,达奚丰赡对她的态度也越发的冷漠。 如果不是她下旨召见,达奚丰赡很少主动的找她商议事情。 原来他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了。 站在她旁边的上官雁注意到她的脸色,那壶不开提那壶的道:“女皇,需要提醒下他们吗?” “不用!”宇文瑶儿一口否决,再次迈开脚步。 宇文悠然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们靠近,以前她总觉得宇文瑶儿和她以往的长相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现在在看,却一眼看出了差别。 至少她不会让自己这般情绪外露。 宇文悠然继续捡着棋子,就好像什么都发现一样。 达奚丰赡虽说是背对着宇文瑶儿等人,但他一看宇文悠然此时的眼神便已经都明白了,倒是他握着棋子的手不由用了点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受到了惊吓 待到宇文瑶儿走近是,宇文悠然和达奚丰赡刚好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收到棋篓里,抬起清亮的眸子风轻云淡的迎上宇文瑶儿的目光,眸底却是一片清冷。 宇文瑶儿被她看的一愣,似曾相识的感觉爬上心头,还不等她深究,宇文悠然就移开了目光,转向达奚丰赡,“算算时间,院子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情谢谢表哥。” 白纱阻拦下,宇文瑶儿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女人的直觉却让她格外的厌恶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悠然。 “你就是达奚梨素!”虽是疑问却说的格外的肯定。 面纱下,宇文悠然不屑的勾起嘴角,还真是沉不住气,“不错,你是” 达奚梨素离开京都七年,不认识女皇也很正常, “梨素,不得对女皇无礼!”上官雁开口呵斥。 宇文悠然却没有如她们预想的那般惊慌失措,不卑不亢的道:“梨素眼拙,未能识出天颜,还请女皇见谅。” 她坐着轮椅,自然不必行礼,宇文悠然不由在心中感叹,达奚丰赡的细心周到。 这声音语调俨然和东泰国那个短命的安庆郡主如出一辙,宇文瑶儿终于找到了心中的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脑海中蹦出一些传闻,为了证实一下,她飞快的对宇文悠然出手,抓起碍眼的白纱。 在她出手时,达奚丰赡下意识的想要阻拦,但是想起宇文悠然先前的叮嘱,生生的按捺下来。 白纱飘落,宇文悠然嘴角上勾,总算没有辜负司空屾的易容。 斑驳的疤痕爬满了宇文悠然的整个脸颊,说不出的恐怖。 宇文瑶儿更是被吓的退后了一步,厌恶的连一眼都不愿多看,她从宫中出来时,就已经知道这个三小姐毁容,但却没想到这么丑! 先前的担心顿时烟消云散。 无论怎么想达奚都不可能对一个双腿残废的丑八怪动心,看来达奚只是同情他才会帮忙的,达奚一贯如此,一定是这样。 这样一想,她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不过紧跟着她就担心起刚刚她的行为会不会令达奚丰赡不喜。 偷偷的看了一眼,果然从达奚丰赡脸上看到了不赞同,她的心慌了,为了挽回,她将自己随身带的帕子递给宇文悠然,“本宫刚刚看到你还以为你是本宫的一位故人,情绪激动了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故人吗?看来她真的给宇文瑶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过宇文悠然却没有立即去接宇文瑶儿的帕子。 因为她觉得脏! 她的怠慢,让宇文瑶儿险些再次动怒,可想到旁边的达奚丰赡,她还是克制了下来,“本宫真的不是有意的。” 本来等着好戏上演的上官雁被这突转的画风搞的有些凌乱了,向达奚丰赡看了一眼,然后笑着出来圆场,接过宇文瑶儿手中的帕子,不由分说的放在宇文悠然腿上,“女皇不要介意,这孩子离开京都的时间太长,有些规矩还要重新学。” 然后又对着宇文悠然呵斥道:“梨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恩。” “梨素谢女皇赏赐。”声音中不带意思感情。 “免礼,”宇文瑶儿压制着怒气显示着她的大度,然后看向石桌上的棋盘,问道:“你会下棋?” “略懂一二。”依旧没有一丝的起伏,“梨素身子不适,失陪了。” 宇文瑶儿巴不得她赶快离开,多看一次她那张脸,就多受到一次惊吓,可还是为了让达奚丰赡忘记她刚才的行为,她忍着不适,关心的道:“可严重,不如本宫宣太医给你看看。” “不必麻烦。”看着她这副虚伪的样子,宇文悠然就觉得反胃,“一直听闻女皇并不容易接近,看来传言真的不能全信,多谢女皇关心,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完后,转动轮椅,将有些呆楞的宇文瑶儿留在身后。 宇文瑶儿的手心满是冷汗,情绪冲动下,她竟然忘记了伪装。 虽然明知道有这幅皮囊在,不会有问题,可她还是忍不住的看向达奚丰赡。 待她从达奚丰赡的眼眸中看到若有所思时,她的心不由再次纠紧,而心中将上官雁和达奚阮玉记恨上了。 达奚不过好心关心了一个双腿残疾的丑八怪,她们竟然煞有其事的告诉她挑起事端,让她露出破绽,实在不可原谅。 重新伪装上宇文悠然那冰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她冷眸扫向上官雁,“本宫想单独和达奚待上一会儿。” 上官雁被她看的蓦然一凉,掩下心里的震惊,道:“是,下官告退!” 等她退下后,宇文瑶儿克制着心中的忐忑,看向石桌上的棋盘,道:“你我许久不曾对弈,不如我们在此对弈一局。” 刚刚与宇文悠然的对弈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先不说达奚丰赡不想仔浪费精力,就是眼前的这副棋,他亦不想让宇文瑶儿碰上分毫,婉拒道:“宫中事物繁多,女皇不易在外面久待,我先送女皇回宫。” 听到他这般回答,宇文瑶儿心中是失望的,但伪装下的她却不能任性,点了点头。 等宇文悠然再次回到先前的院落时,刚刚萧条的院落却整个换了一个模样。 原本的枯塘碧波粼粼,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尾鲤鱼,河塘四周的栏杆和小桥显然刚刚经过一番修葺,走近还能闻到红漆残留的味道。 而河塘与房间之间的空地,则多了一套石桌石椅和一些应时的花草。 整个院子的陈设也恰好好处,看上去格外的舒服,极合宇文悠然的心意。 宇文悠然可不相信孙嬷嬷会这么用心,如此细心周到自然非达奚丰赡莫属。 她浅浅一笑,让墨莲推着她进了房间,果然,房间中的陈设风格也是她喜欢的,唯一一点不合她意的就是屋子中零零散散的丫鬟婆子。 这自然不是达奚丰赡的安排。 “我这里不需要人侍候,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当即就有丫鬟婆子露出喜色,不过却没有人先动,反而都看向其中一个丫鬟。 宇文悠然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长相虽清秀但眉眼却过于锋利,一看平日就不是好相与之辈。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被点到也丝毫不见慌乱,“回三小姐,奴婢香草,打今个起,便是三小姐房里的大丫鬟,三小姐尽管吩咐。” 这么快就给自己安上了身份,还真是够自觉的,“拿好,我给你的第一个吩咐你听好了,带着她们离开!” “恕香草不能从命!”从香草的表情中看不到丁点的恭谨,“还请三小姐不要让奴婢难做。” 宇文悠然不由冷笑出声,“墨莲,送她们出去。” 考虑到要照顾不良于行的达奚梨素,墨莲也不是简单的丫鬟,武功身法虽然无法与暗谍相比,但对付这些丫鬟婆子倒是足够了。 没有了闲杂人等,这房间也顺眼了许多。 墨莲办事干净利索,很快就处理好了一切,再进门时,墨莲看向她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这已经不是墨莲第一次这么看她了,宇文悠然离开了轮椅坐到椅子上,“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 墨莲只是轻微一愣,便问道:“我想知道你是谁?” “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墨莲没有躲开宇文悠然的视线,“你以后会对公子c小姐不利吗?” “不会!”宇文悠然回答的很肯定,“还有吗?” “没有了。”她在意的只有两个人,其他的对她而言不重要。 “既然没问题了,你先到外面吧。” 墨莲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退出了房间,宇文悠然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丫鬟。 暗蝶从暗处现身,习惯性的想要给宇文悠然沏茶,但却发现茶壶根本就是空的。 她暗暗的在心中给达奚府记上浓重的一笔,达奚府的下人人若知道因为这点小事被一个杀神惦记上,恐怕会追悔莫及 与她相比之下,宇文悠然就淡然了许多,下人们攀高踩低本就在正常不过,“影叔叔那边有新消息吗?” 可听完暗蝶的汇报后,宇文悠然整个人却沉默了下来。 秦烈现在的举动实在太过冒进,宇文悠然总有种错觉,他就好像是急于将云苍国的事情全部了结一样。 可是这样一来他也要为此付出成倍的代价,甚至会因此伤到云苍国的根基,虽然他这么做对紫月国来说只有利无害,但这却不是宇文悠然想看到的。 其实,她心中对秦烈这么做已经有了个答案,却被她刻意的忽略。 大长老宇文灵霜和宇文瑶儿得冲突也越发的激烈,整个上京上空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 宇文悠然这几天一直怡然自得的呆在她的院子中,通过影卫借由宇文瑶儿得手,倒是削弱了不少宇文灵霜在朝中的势力。 她们母女两人带给她的伤害,她自然要加倍奉还。 而就是今夜,一场蓄势已久的暴风雨在云苍国彻底爆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暴风来袭 龙息宫 拓拔云神色癫狂的看着龙床上奄奄一息的秦沧,这个男子她曾仰慕过,爱慕过,可现在留下的却只有恨,“陛下你既然那么想去见妹妹,本宫今天就成全你,只是待会走的时候不要太急,我还送了个人给你作伴,就当是夫妻一场送你的礼物。” “咳咳咳你”秦沧吃力的抬起手指指向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一连串咳嗽声骤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拓拔云嫌弃的离远了一些,“一家团圆不正是陛下一直渴望的吗,我这么做也是成全你们,陛下不用这么感谢我,陛下年轻是一统三国的豪心壮志,你也放心,待明天云苍国改朝换代为拓拔后,很快就会实现,不过,陛下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登上皇位的不是路儿。” “为咳咳什么咳咳” 这么多年的相爱相杀,秦沧也足够了解皇后的野心,比起扶持拓拔氏,她更想将云苍国把控在自己手中。 而拓拔云今天也是难能可贵的有耐心, “云苍国走到今天改朝换代的地步说起来陛下的功劳可谓功不可没,如果不是陛下你想方设法的保下幽王还将暗中的势力全部交给他,他就不可能活这么久,他如果不活这么久,路儿也不会被他设计断子绝孙,论绝情,你的儿子绝对胜你一筹,陛下你说是吗?” 每每提及此,拓拔云心中的恨意就不能平静,她不过废了秦烈一条手臂,秦烈就断了她儿子第三条腿,若非如此,她何至于向拓拔家妥协。 “说起来,本宫真的为陛下感到悲哀,刚刚来之前本宫甚至在想,陛下你上辈子究竟做的什么孽,统共就这么三个儿子,就残废了两个,剩下那个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却是最贪生怕死的。” 一想到秦沧死后,她这些话就没地方说了,拓拔云干脆一股脑的说个痛快,“你瞒你说,三皇子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向本宫投诚,不然你以为本宫会那么轻易的就让他娶烟云公主,而他为了表衷心,今晚更是亲自去取你那宝贝儿子的首级,兄弟残杀,这出戏一定格外的精彩,所以你一定要多撑一会儿。” 秦沧皮包骨深陷的双颊浮上一层死色,“朕这些年就不咳咳咳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咳咳” 他的话让拓拔云越发的得意,她笑的格外的诡异,“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也来不及了,我是恶毒,但也都是被你们逼的。” 秦沧对此保持了沉默,这件事错的最离谱的就是他,他哪里还有立场指责别人。 “皇后娘娘,三皇子求见。” 拓拔云看着秦沧笑得格外诡异,“等看完这份礼物,本宫就送陛下上路。” 说完后,对着大殿门口高声道:“进来。” 秦赫手中拎着个食盒迈进了房间,“皇后娘娘,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不知您先前答应我的” “放心,本宫不会食言!”拓拔云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手中的食盒上,一滴血顺着食盒的边角滴下,为脚下的汉白玉地面增添了一抹妖艳的色彩。 “打开!”拓拔云嘴角的笑越发的深了几分,看着秦沧道:“陛下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可是,当秦赫打开食盒后,她的笑容就冻结在脸上,“宇儿!”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是秦烈吗! 拓拔云是聪明人,她的失身只是一瞬,就防备的看向秦赫,“你倒是给本宫了一个意外之喜,果然,还是皇位的吸引力大!”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不过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秦赫将食盒放在地上,“那皇后娘娘是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动手呢?” “赫儿杀了她咳咳”秦沧应尽全力将身子撑起来,“杀了她,父皇即刻立诏传位于你!” “休得听他胡言!”拓拔云拿起邻近的花瓶就向地面掷去,伴随着巨大的哗啦声,整个花瓶四分五裂。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殿外她的人应该出声询问才是,可是她等来的却是一片寂静。 如果她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是出问题了,那就真的是白在宫中活了几十年,看着拓拔宇的首级,她除了愤怒外,更多的却是兴奋。 认真的向秦赫建议道:“只要你奉本宫为皇太后,本宫可以帮你坐上皇位!” “皇后娘娘此言当真?”秦赫好似真的有些心动。 秦沧一看他这样,咳的越发的厉害了,“不要相信她咳咳杀了她” “闭嘴!”拓拔云转身直接点了秦沧的哑穴,然后再次看向秦赫,“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你考虑一下。” 秦赫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拓拔云没有去催他,她相信,只要秦赫足够聪明,就一定能看清眼前的局势。 没有等上太久,秦赫好似就已经有了决定,“皇后娘娘的建议倒不是不能考虑,但皇后娘娘又如何让我相信事后你不会倒戈,大哥可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做那个位置,若不然本宫又何必在拓拔家另谋人选,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本宫会将他交给你任由你处置,本宫只要皇太后的头衔。” 当今之计,先稳住秦赫才是当务之急,只要她坐上皇太后的宝座,掌控了实权,一个秦赫自然不够她看。 而秦路现在无论再怎么不堪,可是她亲生儿子这一点是改不了的。 等她解决了秦赫,再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至于皇嗣的问题,到时另想办法则是。 可是这终归是她心里的想法,人们在意相信的都是她说出来的那些话。 “吱呀” 大殿的门再次打开,拓拔云下意识的想看是谁进来了,可是却迎上秦路投来的愤怒的目光。 如果说,那日被拍卖时,他只是对皇后这个母亲生出了怨愤,那么此时此刻,听了刚刚那席话后,怨愤已经转化为恨。 他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不想问,就那么双目含恨的盯着拓拔云。 拓拔云避开他的目光,转向秦赫,“这是你故意的!” 秦赫一脸冷笑的看着她,那表情显然就是在告诉她,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拓拔云本还想开口向秦路解释,但是看到他身后的秦烈,所有的解释就被她抛在脑后,“你竟然没事?” 秦烈推着秦路进了大殿。 拓拔云盯着他活动自如的左臂,脸色越发的难点,“你的左臂没事,你都是装的!” 龙床上被点去哑穴的秦沧露出一抹欣慰,整个人跌回龙床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龙床旁的先生,点了他几处穴道,然后喂了一颗药给他。 秦烈垂在一侧的手才放松了一些,看着拓拔云讥笑道:“本来是要残了的,可是多亏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的特熟照顾。” “这话是什么意思?”拓拔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秦烈人已经出现在这里,大势已去,她尽管不甘却必须尽快离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然你那么喜欢玩毒,本王就让你在临死前玩个够,来人,带拓拔云和秦路下去。” 引风亲自出手,不过二十余招,拓拔云就已经被他生擒,他的声音依旧木讷,“太子殿下也请吧!” 秦路却依旧站在原地,经过了今晚,他才彻底的认清了自己和秦烈之间的差距,但是他却依旧自欺欺人的不觉得他比秦烈就真的差到哪去。 如果他和秦烈身份遭遇对调,那么今天胜利的一定会是他。 对于他的这些想法,秦烈压根一点也不关心,他来到龙榻前,对上秦沧的目光,面无表情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卷圣旨,摊开呈在秦沧眼前,“这份圣旨可是你亲自撰写的。” 秦沧本带着疑问去看,但是只看了几句话,他本就迷漫着死气的脸更加的难看,“这你在哪找到的!” 因为说的太急又带起了一阵咳嗽声。 秦烈握着圣旨的手猛的抓紧,垂下眼帘,掩下情绪,“这么说你是承认最早对我下毒的不是皇后而是你!” “是咳咳我”最终还是瞒不住,当年他一念之差酿下大错,等他醒悟时,已经晚了,当时工于心计的他便将一切推到了皇后身上。 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他才下决定将小小的秦烈送到了东泰国。 而这一瞒就是二十年,却没想到在临死之间,真相还是浮出了水面,众叛亲离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烈儿,对不起”秦沧的声音中除了虚弱就是悔恨。 秦烈听得出,却无法原谅,他将圣旨放在秦沧的枕边,然后转身,在迈步离开时停了一下,道:“一路走好。” 而随着他离开,龙息宫很快就只剩下孟一一个人,秦沧用尽全力的握住他的手,“我有预感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先前答应我的事情可以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王爷失踪了 “陛下,你真的决定了吗,”从孟一的神色来看他显然不赞同“以身养毒,远比你能想像的痛苦更要痛上千万倍。” “咳咳这是朕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咳咳还请先生成全!” “好,我答应你。”孟一取出随身带的两个玉瓶,“准备好,我就可以开始了。” “谢谢!”秦沧解脱的闭上眼睛,他作的孽,就由他来结束好了。 这一夜,对云苍国来说,注定是动荡的一夜,当第一缕晨曦冲破云霭,整个云苍国已经经历了一份血洗,凡是隶属太后一脉的官员势力,在一夜间土崩瓦解。 身着龙袍的秦沧站在龙息宫前的高台上,俯视着他脚下的这片国土,脸上挂着一抹释然的笑容,“福公公,传令恢复早朝。” “是,陛下!”抹去眼角的眼泪,福公公弓着身子小跑到旁边的钟楼,亲自敲响了钟声。 “当当当当当当” 六声绵长的钟声在空中回荡,没过多久,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向着皇宫汇聚,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秦沧看着大殿中稀稀落落的官员,这些官员不是秦烈的派系就是一些保持了中立的,拓拔云有一点说的很对,论杀伐果断,他不如烈儿。 可就是如此,也让他越发的肯定,将云苍国交到秦烈手中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烈儿没有出现,看来依旧还是不肯原谅他! 努力的按捺着身体内传来的灼人痛感,沉声道:“福公公,宣读朕的旨意。” 福公公收回担忧的目光,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皇后拓拔氏,勾结外戚,谋权篡位,即日起罢免皇后之位钦此!” “陛下圣明!” 大殿内众官员,齐声高呼。 然而还没有结束,福公公继续宣读第二则圣旨,这则是册封秦烈生母为后,龙椅上秦沧闭着眼睛听福公公宣读完。 一直到死,他终于等来了同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他们分开。 第三则圣旨,则是禅位。 等福公公全部宣读完后,秦沧才睁开眼睛,“福公公代朕与众爱卿即刻前往幽王府迎新皇登基” “臣等遵旨!” 这行队列刚出宫就很快就引起了云苍国百姓的注意,尤其是最前面的九龙皇撵,这可是云苍国皇位的象征。 看来云苍国是真的要变天了。 来不算庞大的队伍,也一点点的壮大起来。 等停在幽王府门口时,后面的人已经远远的跟了几条街。 看着幽王府紧闭的大门,福公公当众宣读了圣旨,然后与随从的所有官员一道齐跪在幽王府前,“臣等恭请新皇登基!” 可是幽王府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福公公等人再次高呼,“臣等恭请新皇登基!” “吱呀” 幽王府终于有了回应,引砚出啦后看着面前浩大的阵势,不由一阵头疼,昨天一夜后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现在整个幽王府已经忙翻了天,他只是一时失察,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道:“我家王爷今日不便,诸位请回。” 人群中一片哗然,刚刚福公公宣读的圣旨内容可是清清楚楚的,这可是传位圣旨。 “我没有听错吧,这幽王的脑袋是不是糊涂了,那可是传位圣旨!” “是啊!不过陛下怎么会突然传位给幽王,这中间一定有内幕!” “是不是搞错了,陛下莫非病糊涂了,传位不应该传给太子殿下吗?怎么会是这个什么幽王。”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官员好像格外的少!” “是啊,拓拔将军c韩丞相c户部李大人好像都不在!”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刚刚我路过拓拔将军府时,将军府的府门是紧闭着的,你们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嘘这些事不是我们能非议的。” 跪成一片的官员也纷纷交换眼神,实在不明白幽王此举的寓意。 福公公将圣旨举过头顶,“请替咱家转告幽王,幽王只要不接旨,咱家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引砚不由揉了揉太阳穴,上前将福公公扶起,“公公莫要误会,并非王爷有意抗旨,而是王爷现在并不在王府,根本没办法接旨。” 福公公一时没反应过来,追问道:“那还请告诉咱家王爷现在身在何处,咱家可以带人过去。” “这个在下也不知道。”引砚说的是实话,昨晚从皇宫出来后,他家王爷就失踪了,至今他还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不过他大致能猜到王爷的去向,而这个自然不必要说出来。 福公公需要时间来消化他听到的内容。 “福公公,您与诸位大人还是先回吧,一切等王爷回来后再从长计议。”劝说的同时,引砚向随行的官员队伍中使了个眼色。 正在暗自揣测幽王用意的翰林院院首廖大人出声劝道:“福公公,既然幽王不在,我们还是先回宫向陛下复命,将一切交由陛下定夺。” 在他的带动下,其他官员也纷纷开口。 福公公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颤颤巍巍的将圣旨收起,“若是王爷回来,还请第一时间通知宫里。” 引砚自然应下。 在离开前,福公公坚持将龙撵留在了幽王府,对此,引砚并没有坚持。 一时间,云苍国皇都的大街小巷传出关于幽王秦烈的各种版本故事,褒贬不一。 而整个事件的当事人此时却已经离开云苍国。 在通往东泰国京都的官道上,扬尘滚滚,秦烈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凤眸专注的盯着眼前的路。 在他的视野中,除了路以外再没有其他。 而在他身后,还紧追着三匹马,俨然是暗影c引风和南宫萧然。 暗影每每落在秦烈身上的视线都带着几分复杂,斟酌再三,还是抽了空隙将这边的情况传里出去。 这一日清晨,宇文悠然正闲坐在院子中看书,经过几日的折腾,院子中的河塘此时已经成了荷塘。 较之其他两国,紫月国的气候偏暖,明明已经进入了腊月,荷花却依旧开的娇艳。 在荷塘中心,一尾轻舟轻盈的分开荷叶,绝色妖娆的司空淼以荷叶蔽日,斜倚在轻舟上,手中拿着一个水晶瓶,不紧不慢的收集着荷尖的露水,而在他身边,还放着几支饱满的莲蓬。 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幻,这个小院却是难得的宁静。 可宁静往往是短暂的。 在觉察到绿芙的气息后,宇文悠然就合上了手中的书卷,“墨莲,你去准备下早膳。” “是。”墨莲退出院子后细心的将门关上。 绿芙这才现身,将秘信呈上,“是首领的亲笔。” 他出事了吗? 这是宇文悠然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她原本以为,分开后她会渐渐的将那份心动埋葬,可现在却发现,时间才是最好的酒酵。 原本浅淡的情愫也一点一点的浓烈起来,她想起秦烈的频率也越来越多。 荷塘中,一滴露水沿着司空淼指尖滑落,溅落在水面上带起圈圈波纹,司空淼看着宇文悠然接过信,打开,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动作。 这也是第一次,他从宇文悠然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然后便是如死寂一般的沉默。 宇文悠然将信整整看了三遍,事实摆在面前已容不得她半点狡辩。 秦烈之所以加速推进一切,真的是因为她。 她一直知道,秦烈的情感要比她来得浓烈,可是却从未想过会到这样的程度。 云苍国在他的肃清下可谓底基尽毁,现在哪怕是旁边的附属国有点其他的想法,云苍国都未必招架,而他却在这个节骨眼去了东泰国。 虽然在丞相父亲的干扰下,蒋云宸暂且收起了对紫月国的心思,可是却并不说明,他的野心就此熄灭。 秦烈此时如此大张旗鼓的前往东泰国,虽然蒋云宸明着不会有大动作,但暗中的小动作却恐怕不会停止。 毕竟若是秦烈有了意外,那云苍国有资格登上皇位的也就只有三皇子秦赫,这样以来,烟云公主自然是皇后。 来日诞下皇嗣继承皇位,也有东泰国一半的血统。 蒋云宸倒是好打算,可是秦烈却危险了。 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做些什么,“请达奚公子过来见我。” 绿芙领命退下后,司空淼的轻舟已靠岸,“怎么了,有麻烦吗?” 宇文悠然微微颔首,将手中的书信折起,“你确定当时的阵法并没有留下痕迹?” “没有!”司空淼回答的极其仔细,手法娴熟的剥出一颗颗雪白的莲子,用银针挑出莲芯放入盛满露水的水晶瓶中,“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宇文悠然凝眉,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怎么压都压不下。 司空淼将剥好的莲子推倒她跟前,虽然心里羡慕秦烈,但却没有表露出来,“那天的场景很逼真,一般人不会怀疑的,不用过多担心。” 但愿如此! 宇文悠然含了一颗莲子在嘴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躁动的心 莲子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却依旧无法平复宇文悠然心头的烦躁。 云苍国如今境遇堪忧,这一切虽不是她亲力所为,她却无法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秦烈身边有暗影和南宫萧然在,蒋云宸就算真的有所行动也不会轻易的得逞,秦烈此次东泰国之行的风险便降低了不少。 但为了稳妥起见,宇文悠然当即返身进房亲笔书信一封,待墨迹干后,折好交给暗中候着的影卫。 “速速按上面所书行事。”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在赌蒋云宸唯剩的最后一丝愧疚。 吩咐完一切,她在书桌前站了许久这才重新回到院子里,司空淼堪堪用新采的荷露煮了一壶茶。 待她坐下,司空淼风华绝代的斟了一杯茶递到宇文悠然面前,双手托腮风情万种道:“殿下尝尝我的手艺可有长进?” 心绪难宁的宇文悠然点随手接过,清冽的茶水刚刚入口,苦涩顷刻便攻克了她的味蕾。 宇文悠然不由凝眉,将茶盏拿远了几分,正欲漱口,唇齿间却荡漾出一股清甜,意外的安抚了她烦躁的心情,她的眉心也连带着舒展开。 司空淼见状勾唇一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殿下现在感觉可好一些?” “好多了,谢谢!”宇文悠然将茶盏重新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小口,在慢慢的品味苦涩转为清甜的过程,心境也越发的平和。 两人一人烹茶,一人慢饮,氛围说不出的宁和。 接到绿芙消息,匆匆从宫里赶来的达奚丰赡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画面,他的脚步也不由轻缓了几分,行礼后在空着的石凳上坐下。 宇文悠然将暗影的亲笔信递给达奚丰赡,然后拿起一颗剥好的莲子含于口中,轻轻咬碎后,莲子的清香便盖去了刚刚的苦涩。 这封信,达奚丰赡看的可谓百味聚集,眸色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黯然让旁边早就候了多时的司空淼逮了个正着。 司空淼挑了挑眉毛,一想到在秦烈一事上达奚丰赡此时的心情,他的心里瞬时就舒坦了不少,至少他不是一个人。 将信上的内容在心中仔仔细细分析后,达奚丰赡抬眸看向宇文悠然,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做?” 宇文悠然又含了一颗莲子,道:“此事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达奚丰赡将手中的信件折好推回宇文悠然面前,眸色一片清明。 “达奚认为,以我紫月国目前的情形,确实不宜点燃战火,保云苍国三国之位,确实是对我紫月国最有利的选择,云苍稳,紫月则固。相反,一旦三国鼎立的局势被打开缺口,有云苍的先例在前,野心蓬起的诸小国必然将矛头指向内乱迭起的紫月国,而东泰国亦不会按兵不动,是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消减周围众国对云苍国的觊觎之心。” 这话里话外丝毫没有提及秦烈本分,宇文悠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颔首道:“对此,你心中可有对策?” “不错。”达奚丰赡并未藏私,将他的计划道出,“云苍国根基虽损,但余威未散,那些存有觊觎之心的小国若要彻底撼动云苍国,结盟是他们最佳的首选,只要一日未结盟,他们之间便会互相顾忌” 司空淼在旁听的连连挑眉,明明只要紫月国发出国书与云苍国结盟,便可为云苍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达奚丰赡此时却舍近取远去从那些小国入手,分明是存了小心思。 不过这个小心思却正合他意,谁让秦烈这个情敌在宇文悠然心中太过与众不同,紫月国和云苍国若直接结盟,事后,女皇和秦烈见面的机率也必然会增加,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若换做他,他也宁愿麻烦一点。 现在既然确定达奚丰赡和他的立场一致,他倒也乐得清闲,手法娴熟的继续专心烹茶斟茶。 对宇文悠然而言,先前既已作出取舍,如果能在不引起秦烈注意的情况下帮云苍国渡过此难自然再好不过。 宇文悠然神色一凝,无奈的看着达奚丰赡,问道:“你刚刚是从宫中来的?” “不错,殿下为何如此问,难道”显然达奚丰赡已经明悟。 宇文悠然头疼的点了点头,“她人已经进府了,看来有些交锋是避免不了了,司空,你先回避一下。” 司空淼颇为幸灾乐祸瞥了达奚丰赡一眼,这才将茶壶放下,一个飞跃便稳稳的落在停靠在荷塘边得轻舟上,足尖一点,轻舟便隐没在荷叶中,没了踪影。 同一时间,伴随着“哐当”一声,院门便被人从外强行推开,将外面的阵仗现出来,衣着华丽尊贵的宇文瑶儿在上官雁等人的簇拥下迈进了院子。 从得知达奚丰赡弃她于不顾匆忙出宫后直接进了这个院子那一刻开始,她想了一路还是没能想明白,一个毁容残废之人究竟是有何能耐能让达奚丰赡如此紧张。 尤其是此时此刻他们只是在坐在一起饮茶赏花,宇文瑶儿就更加恼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宇文悠然早就被凌迟了千万次。 而当事人却好似一点也没有察觉一般,依旧不紧不慢的饮茶,宇文瑶儿本就不太好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了,偏碍于身份又不好出声呵责。 站在她身后的上官雁适时出声喝道:“梨素,见了女皇怎可如此无礼!” 宇文悠然将茶盏放下,面纱起落间她嘴角的嘲讽一闪而过,神色淡然的对上宇文瑶儿的双眸,“事发突然,梨素一时惶恐,未能及时见礼,还请女皇见谅。” 在她说话时,达奚丰赡已经起身向宇文瑶儿迎了过去,有意无意间也斩断了众人看向宇文悠然的视线,“达奚见过女皇,女皇如此兴师动众前来,可是朝中生了变故?” 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若清风般温润,可一向对他敏感的宇文瑶儿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情绪,她努力的克制,尽量让自己显的淡然,“非要朝中有变故本宫才能来吗?今日太医前来请脉时本宫想起了达奚小姐,便带太医过来给她瞧瞧,孙太医!” “老臣在!”一名白发鹤颜的应声出列,若是心思缜密之人,便能从中听出几分喘意。 看病这理由是宇文瑶儿出宫后才想起的,这才差人去太医院叫人,也着实难为孙太医一把年纪还这般跟着折腾。 “你上前去给达奚小姐仔细看看。” “是!”孙太医应下后却为难了,大门与宇文悠然所处的石桌之间,本就只有一座小桥,且这桥面本就不宽,站在桥头的达奚丰赡不偏不倚的却正好挡住了唯一的路,而且好像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达奚公子,你看” 达奚丰赡确依旧不为所动,宇文悠然的易容可以骗过很多人,但绝对骗不过行医半载的为人顽固不化的孙太医。 他的这番举动不由让宇文瑶儿心中又多了几分恼意,质问道:“难道本宫这么安排不妥吗?” “女皇息怒。” 达奚丰赡尚未开口,宇文悠然的声音便在院子中响起,随着轱辘的转动声,宇文悠然推着轮椅来到桥头,道:“女皇误会了,梨素猜想,表哥之所以犹豫,不过是照顾梨素不愿梨素在众人面前难堪,女皇也知道,梨素这伤疤” 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下,抬起手指隔着面纱轻按在布满疤痕的脸颊上,黯然道:“确实有些吓人。” 经她提醒,宇文瑶儿眼前不由浮现出她脸上斑驳的疤痕,确实有些目不忍睹,那日回去后,她晚间还曾被噩梦惊醒,那种经历,她也不想有第二次。 可达奚丰赡如此维护这个表妹,还是让她心中很是不爽,就这么放过达奚梨素,她实在心有不甘。 论揣摩心意,上官雁自是其中翘楚,出声向宇文悠然责备道:“你这孩子又想多了,不过你离京已久,倒也怪不得你,贺兰夫人的手痹之症便是在孙太医的主治下才渐渐好转的,女皇带孙太医前来要医治的自然是你的双腿,还不赶快谢恩。” 这下,随宇文瑶儿前来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宇文悠然的双腿上,这目光中不乏同情c嘲讽之色。 宇文瑶儿视线下移,落在轮椅上,心中的郁结一下就通了,她没有说话,在默认上官雁说法的同时也是有意让达奚梨素难堪。 如果换做真的达奚梨素在此,在这些目光的聚焦下情绪难免会有起伏,可宇文悠然有的却只有彻骨的凉意,静静的坐着就好像忘记了要谢恩任由她们去打量。 宇文瑶儿没有忘记观察达奚丰赡的神色,只要达奚丰赡表露出一丝对这个表妹的维护之意,她便不会再手软。 从宇文悠然出声起,达奚丰赡便明白他该怎么做。 宇文瑶儿观察了足足二十个呼吸,没有异样,她这才收起心中的杀意, 这时,一个宫女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宇文瑶儿的脸色倏然转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长老的异动 宇文瑶儿侧身目光极冷的看向上官雁,“大长老召集众长老到长老阁议事一事上官卿可有耳闻。” 上官雁很是意外道:“是要召开长老会吗?可是今日并非逢五,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这般反应却让宇文瑶儿更加气愤,长老会的三长老便是上官雁的生母上官敏珠,上官敏珠一直属意上官雁接替她的长老一职,长老会如此突然的召开长老会,上官敏珠在前往长老阁前不可能一点也不告诉上官雁。 可上官雁呢,不仅没有提前告知她,现在还在这装傻,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她冷言反问道:“发生了什么?上官卿应该比本宫更明白不是吗?” 闻言,上官雁心中咯噔一声,心一阵透凉,连忙跪下正色道:“女皇明查,臣此前对此事是真的丝毫不知情。” “哼!”回应她的却只是宇文瑶儿的医生冷哼,显然,宇文瑶儿仍旧不相信她。 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悠然冷眼看着这一幕,看得出,为了模仿她,宇文瑶儿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表情动作都很是到位,但她却将自己挂的太高了。 比如现在,正值她和大长老交锋正酣世家观望站队之际,世家的支持至关重要,上官雁不仅身居要职又是下一届长老会的热门人选,正该是宇文瑶儿最该争取的对象。 长老会一事,就算上官雁真的是知情不报,宇文瑶儿也不该当众冷眼相待让上官雁难堪,尤其还是在她的院子里。 此时,虽然看不到上官雁的表情,但想必一定很精彩,嫌隙已生,事后想要弥补恐怖不会太容易。 对此,宇文悠然倒不觉得惋惜,从这些天影卫搜集到的关于让达奚梨素双亲俱陨的细枝末叶来看,上官雁也脱不开关系。 她既借用了达奚梨素的身份,自然要为达奚梨素做些事情,本便已然和上官雁相悖而行,于此相比,眼下这点嫌隙根本不值一提。 而能让大长老如此匆忙召开长老会的事情,除了云苍国的剧变外,宇文悠然想不到其他的。 在云苍国封锁消息的前提下知晓消息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比她慢,由此看来,大长老的势力远比她知道和预想的还要大。 在此事上,无论输赢,大长老一定会主战,所以必须要立刻阻止。 她想到的也正是达奚丰赡现在想的,一个短短的视线交流后,达奚丰赡出声道:“禀女皇,对大长老为何召开长老会一事达奚心中倒是有些猜测,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在众长老达成一致意见前中断此次长老会。” 相比于对上官雁的怀疑,宇文瑶儿对达奚丰赡却是无条件的信任,甚至都不问大长老着急长老会是为何,便直接点头响应,“好,你随本宫一道去。” 说完,没有一丝耽搁,便转身向院外走去,路过上官雁时更是看到没看一眼。 宇文瑶儿都走了,宇文悠然也没有闲功夫搭理院子中多余的人,对着孙太医极为客气道:“如果梨素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便是托孙太医的福梨素的这双腿才得以留下,孙太医心中早已有了论断,现如今梨素早已习惯了身下的轮椅,对站起来更是不再抱一丝希望,孙太医还是请回吧。” 宇文悠然说的是事实,她也是今天见到孙太医后才想起来的,孙太医想起当年事,心中依旧难免惋惜:“当年之事,没想到三小姐还记得,不过下官还是要为三小姐请下脉。” 宇文悠然摇头:“诊不诊脉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些年梨素已经听了太多次,还请孙太医体谅。” “这”她如此坚持,孙太医还真的有些为难。 刚刚才起身脸色心情都好不到哪去的上官雁当即呵斥道:“梨素不得任性,你既已回到族中,便应清楚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整个达奚府,我不奢求你能为达奚家做什么,但不为达奚家招来祸端是你最基本的义务,如今女皇金口已开你不谢恩便罢了竟还推辞,这若被有心人编排了去,便是公然抗旨,你可有想过!” 这般危言耸听,还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宇文悠然迎上上官雁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女皇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大娘自当心知肚明,如今表哥已随女皇离去,女皇又日理万机,这点小事,除非这院子里的人对达奚家怀有深仇大恨,否则又又有谁敢出去嚼舌头,还是说,大娘信不过孙太医!” 一贯耿直的孙太医脸色转沉,“医者以患为先,事后若女皇问起,下官自当如实回禀,但却做不出嚼舌根这等下作之事!” 上官雁太阳穴猛的跳动,一转眼这火怎么就烧到了这位身上,得罪了太医院院首,那就是得罪整个太医院,和自找麻烦没有本质的区别。 就如上官雁这样的身份,也不得放低姿态解释道:“孙太医误会,我并非此意。” 孙太医却显然不想听她的解释,“上官大人不必解释,太医院还有病案等下官回去整理,告辞!” 看着气急离去的孙太医,“看你做的好事!” “呵!梨素脾气不好,大娘若不想给家族惹麻烦,还是不要主动招惹我为好,不然我哪日心血来潮出了这院子,难免会做出一些大娘不愿看到的事情。”宇文悠然冷笑下推动轮椅转向房间的方向。 这是在威胁她,上官雁这下是真的被气的不行,喝道:“你站住!” 可是宇文悠然却置若罔闻,轮椅的滚动声听在上官雁耳中更是格外的刺耳,她朝身边的孙嬷嬷使了个眼色。 孙嬷嬷对宇文悠然可谓积怨已久,此时又得了上官雁的指令,上前毫不客气的强行停下宇文悠然的轮椅。 宇文悠然脸色一沉,“放开!” 对上宇文悠然冷然的目光,孙嬷嬷心中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收回了按着轮椅的手,咕噜声再起。 上官雁顿觉脸上无光,瞪向孙嬷嬷,训斥道:“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的,还不向三小姐请罪!” 孙嬷嬷心中委屈的不行不行的,可偏偏半点反驳不得,只能向宇文悠然认错,“奴才一时冒犯,多有得罪,还请三小姐责罚。” 已经进了房间的宇文悠然推动轮椅调转过来,指桑骂槐的戏码她在东泰国时已经见识了太多,“既然你自知有罪,不去领罚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等着本小姐亲自掌刑吗?” 孙嬷嬷这下直接呆掉了,求救的看向上官雁。 宇文悠然的耐心已经彻底被消磨干净,索性将话再次挑明,“回府当日在议事厅我便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三个月短住换一枚家主令,既然这本是一场交易,还请上官大人认清自己的定位,慢走,不送!” 院子外 达奚阮婷一脸气愤的要往里冲,却被旁边的达奚阮玉死死拽住,“二姐,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上官梨素当她是谁竟然敢如此和大娘说话,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达奚阮玉眼中露出一抹狠色,“生气又如何?进去又如何?你说的过她吗?” 一连串反问,达奚阮婷总算停在原地,可她显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也不能任由她这么嚣张!不行,这次就算大伯要罚我,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丝毫也不避讳达奚阮玉,便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交给贴身婢女离霜,“把这枚玉佩交给木心哥哥,告诉他我不想再看到达奚梨素,他知道该怎么做。” 达奚阮玉眸色一闪,并没有去阻止,离霜看了她一眼后将玉佩接下。 达奚阮玉这时才出声,“阮婷,给她点教训就好,不要太过让父亲难做,毕竟她手里还有父亲需要的东西。” 达奚阮婷一边催着离霜赶紧去一边保证道:“二姐姐,这你就别管了,该是大伯的东西一个角都不会少。” 脸色沉郁的上官雁出来后看到她们两人,眉头再次皱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达奚阮婷亲昵的上前挽住上官雁,皱鼻道:“大娘,你对她也太客气了一些。” 上官雁白了她一眼,“一个毁容还不良于行的晚辈,你想我怎么对她,传出去,外面的人又该如何议论我。” 达奚阮婷一听她语气不对,也不敢再留下触霉头,连忙找了个由头,便赶快撤离。 待她走后,上官雁正色看向达奚阮玉,“你外祖母那边可有消息?” 上官阮玉摇头,“母亲,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召开长老会?” “我若是能猜到又何至于让女皇疑心。”上官雁露出几分疲态,不解道:“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更想不明白的是达奚丰赡究竟是怎么猜到了。” 上官雁回头看向宇文悠然所在的院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达奚梨素此次回京的目的不单纯,我三番两次的激怒于她,可她却从未露出半分惊慌,反倒是我每次对上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都会莫名的心慌,总觉得那目光在哪里见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情起情灭 达奚阮玉回想起那双在议事厅中看到的清冷眸子,心中一片哇凉,这感觉格外的不舒服,但却没有上官雁说的熟悉感。 比起虚渺的感觉,她更关心别的,“母亲,你有没有觉得表哥对梨素的态度很奇怪。” 上官雁扶额揉了揉太阳穴,“这也是我和你父亲最担心的,现今女皇对达奚丰赡的信赖远超往昔,不管达奚丰赡对达奚梨素是出于同情还是有其他目的,我们都不可不防备。” “女儿明白。”达奚阮玉扶着上官雁继续往前走,“刚刚六妹妹让离霜拿了玉牌去找了第五木心,女儿没有阻拦。” “让他们先去试试梨素这丫头的深浅也好,不过你父亲最在意名声,绝对不能在我们府里出差错。” “女儿明白。” 母女两人心中各有各的盘算,这个府中哪个人心中又没有盘算。 宇文悠然听暗蝶汇报完后,报之一冷笑,且随她们折腾去,她更关心的另有其事。 “查清楚大长老获知云苍国消息的途径了吗?” “属下无能。”一贯没有多少表情变化的暗蝶第一次流露出几分无力感。 “这不怪你们。”虽然并未正面交锋,但大长老对隶属女皇的隐秘力量一直多有防备和忌惮,若非如此,她又怎会煞费苦心的策划桃代李僵这么出戏。 可是,她唯独算落了宇文瑶儿这个变故,在这些日子势均力敌的针锋相对中,大长老宇文凌霜渐渐认定宇文瑶儿已经掌控了影卫开始彻底脱离她的掌控。 这种被棋子反将一军的酸爽恐怕已经让宇文凌霜抓狂到发疯,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冒然的召开长老会,也是时候再添把柴了。 “吩咐下去,加快对大长老势力的肃清,适当的时候可以让影卫落下些线索。” 终于要开始了吗?暗蝶已经感觉到了血液的沸腾。 司空淼双手托腮媚眼如丝的看着宇文悠然发放号令,依稀记得刚被选中三夫四侍候选人时他心中的万分不情愿,尤其是当他进宫看到竟然是那么弱小的一个黄毛丫头时,他越发的排斥,为什么要进宫的是他!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对这个身份由排斥变得甘之若饴呢,也许是那次不小心发现她躲开宫人静静地呆在角落里流眼泪,也许是她看到自己变的戏法时双眸所散发出的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他的心中生出了他要变强大要保护她的欲望,司空家秘术的修行远比常人想象的还要残忍,五年,整整五年,他不知与死神插肩而过了多少次,但他都挺了过来。 可是,当他回到这个他想要保护的小女孩身边时,却发现,她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就算是陪伴,达奚丰赡也比他抢先一步。 留给他的只有守望,这一守就是7年。 宇文悠然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的刻入他的骨髓,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从桃代李僵的宇文瑶儿看向达奚丰赡的目光中看到往昔没有的情愫,看向他却是几分厌恶时,他的心好似长草一样,连带着举止言行也越发的放荡不羁。 所为不过是引“她”注目罢了,就算那目光是厌恶的又怎样,他不在乎。 在与东泰国的比试中,他更是有意的表演了小时候交给她的第一个戏法,可收到的却是“她”的不满和厌恶。 “她”果然不一样了,就在他得出这个结论心灰意冷时,惊喜再次降临。 司空淼眼中的媚色渐渐散去,眼眸一片清丽,随着他指尖的跳跃,一只又一只的蝴蝶凭空从他指尖飞出。 刚刚吩咐完暗蝶最后一件事的宇文悠然有所觉察向他看过来,看着翩翩起舞向她飞来的蝴蝶,一时有些发愣,然后抬起手,一只紫色的蝴蝶缓缓的停在她指尖,轻轻的煽动着翅膀。 暗蝶看了司空淼一眼,然后识趣的退下。 宇文悠然不是一个喜欢追忆过去的人,可是看着指尖的蝴蝶,她却想起了很多,被埋藏在心底的一片柔软被深深触动,指尖轻轻一动,送走了手上的蝴蝶,浅笑的看向司空淼,“谢谢你司空哥哥!” 突如其来的道谢和称呼让司空淼呆楞在原地,幻化出的蝴蝶一只接一只的散去,滚动的喉结彻底的暴露了他的激动,过了许久,才收起僵硬的手指,“雕虫小技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宇文悠然亦展颜一笑,指尖生涩的转动,失败了好几次,一只蝴蝶才从她指尖飞出,然后她抬起右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调皮的眨了眨眼,“长时间不练,差点忘记了。” 司空淼安抚了下情绪,附和道:“确实不如小时候了,我以为你已经忘了。” 宇文悠然盯着自己的指尖,“在东泰国皇宫看到你出手之前,我的确以为我已经忘了,当时为了从宇文瑶儿那里换一件东西,我私下将你曾经教我的手法练了好多遍,才勉强满意,还好,最后还算对得起你这个师傅。” 司空淼想起比试那日,经历了那场离奇经历在异国孤军奋战的她要在自己面前暴露这一手时该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并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可从始至终,她都不能表露出她的软弱,这样的她,比之以前,更让他倾心,让他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情愫乍起,司空淼情不自禁的向宇文悠然走去,第一次,他迫切的想要拥她入怀。 随着她们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宇文悠然心里多少已经猜到瑶发生什么,心中犹豫了一下,她最终没有躲开,有的事情也该做个了断。 司空淼的怀抱很温暖,可这份温暖她终究要辜负,“司空哥哥,夺回皇位后,我想要废除三夫四侍之制。” 司空淼身子一僵,松开手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可是他还是想要听她说,“为什么?” 宇文悠然敛眉隐起她眼底的波澜,向后退了一步,与司空淼拉开距离,“其实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长久演变以来,三夫四侍已经单一的成为权衡权利的一个手段,不仅是在束缚我,也是在束缚你们,这次是很好的一次机会,我想试试,也想自私的给自己一个交待。” 果然,终究还是因为他,司空淼幽幽的叹了口气,这是连他最后的一份奢望一并剥夺干净,垂死挣扎,“长老会不可能同意。” “会同意的。”宇文悠然的语气分外的肯定。 司空淼回想起她这些日子的安排,不得不相信,她真的考虑了很长时间。 她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她真的很让人火大,司空淼在他发火前,转身离开了房间,只在空气中留下掷地有声的四个字。 “我不同意!” 在选择说出之前,宇文悠然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但她还是低估了司空淼的反应。 接下来的几天,司空淼都不曾再踏入这个院子。 因为达奚丰赡和宇文瑶儿的及时赶到,宇文凌霜出军云苍国的提议并没有在长老会上通过,不过为此,紫月国的朝堂上却掀起了一番激烈的争辩。 影卫对大长老势力的肃清也拉开了帷幕,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顺利进行,可宇文悠然所处的院子的气压却因为暗影一封又一封的来信越来越低。 蒋云宸果然还是出手了,帝王的野心还是战胜了一切,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已经不留一点余地,已经负伤的秦烈却依旧一意孤行的直奔上京。 宇文悠然不只一次的在心中发问,他这么做值吗?她值吗? 墨莲摆好午膳,小心翼翼的向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悠然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忧心仲仲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这两天,她端进去的膳食几乎都是原封不动的端出来,说真的,她真的有些担心里面这位小姐的身体。 少爷这两天好像也很忙,每次来这里也都很匆忙,停留的时间都很短,她好几次想告诉少爷,都没有找到机会。 她要不要通过其他途径告诉少爷? 可是这样会不会大题小做? 虽然她此时万分纠结,可是当离霜踏进院子时,她还是第一时间发现,迎了上去,将离霜拦在了桥头,笑着道:“离霜姐姐有事吗?” 对于她的阻拦离霜好似浑然不察,浅笑着拿出手中的请柬:“这是第五夫人今天送来的请柬,也有三小姐的一份,我家小姐让我给三小姐送来。” 墨莲婉拒道:“姐姐也知道,我即便收下了,我家小姐也未必能去,麻烦姐姐白跑这一趟了。”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钱袋塞到离霜手里,“这些全当是姐姐的辛苦费。” 离霜来之前可是被叮嘱过的,岂能如此轻易放弃,顺势将请柬塞到墨莲手里,然后迅速的抽回了双手,“怪我没说清楚,这第五夫人与已故的二夫人是闺中好友,前来送请柬的人说了,具体缘由在这请柬中写的清清楚楚,务必要把请柬送到三小姐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疯了,真的疯了 “这”墨莲有些犹豫了。 离霜将手里的荷包塞到袖子里,笑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妹妹将请柬拿给三小姐,去不去自然还是要三小姐自己来决定的,旁人也勉强不得不是,好了,六小姐那里还等着我回去侍候,你记得将请柬拿给三小姐。” 墨莲送走了离霜后,看着手中的请柬,正在犹豫要不要立刻送进去时,宇文悠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请柬拿来给我看看。” 显然,她们在院子里的对话宇文悠然都已经听到,达奚阮婷的那些小动作暗蝶都已经告知她了,她压根就没心思陪达奚阮婷玩。 只是宇文悠然没想到的是,第五夫人会亲自下请柬,正如离霜所说,第五夫人确实是达奚离素的生母的闺中好友,不过从影卫搜集到的资料来看,她们之间好像不止是简单的闺友那么简单。 打开请柬,娟秀的簪花小楷确实是第五夫人亲笔所书,待看到第五夫人那里竟然寄存了一封达奚梨素的母亲留给达奚梨素的信件时,宇文悠然噙起一抹冷笑。 正因为请柬上的内容激动的墨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收回目光,但还是忍不住试探的问道:“小姐,您要赴宴吗?” “去,为什么不去!”宇文悠然将请柬放于腿上,推着轮椅往房间里走,“你大可放心,答应你家小姐的事情,我一直都没忘。” 墨莲一个人在院子中站了许久,咬了咬嘴唇,转身出了院子。 这是小姐回京后第一次公开露面,绝不能失了身份。 回到房间的宇文悠然拿出暗影这些天来的信件,逐字逐句的重新读起,从字里行间感受着秦烈这一路的惊险。 她全然没有去深究,为何一向寡言少语的影叔叔的这些来信会描写的越来越详细。 东泰国上京城外 临近黄昏时,一行人行色匆匆的穿梭在山岭间,然后在一座小山丘下倏然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一队黑衣蒙面人也追来在山丘下停下。 为首的蒙面男子沉声问道:“你确定,人真的在这附近?” “回大人,绝对不会错,属下的追魂香从未失手,他们就在百步之内。”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显然对自己的独门绝技相当自负。 被称为大人的蒙面男子一双鹰眸闪着锐利的光扫过四周,百步内皆是低矮的灌木丛,怎么看也不像有藏身之所,难道真的让他们又逃掉了吗? 这已经是第六次截杀失败,皇上的密令讲的一清二楚,此次不成功则成仁,他没有别的选择。 “搜!” 围在他身边的黑衣人迅速散开,以地毯式向小山丘上搜去,就在他们踏上小山丘的同一时间,一层薄雾从他们脚下悄无声息的散开。 等他们发觉时已经迟了,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很快便被风吹散,小山丘依旧还是那个小山丘。 可小山丘里面,已经人仰马翻。 头发乱的已经打结的那人在被伤痕累累的引竹强行拎出实验室的怒火在看到床上秦烈的样子时终于彻底的爆发,“胡闹!简直是胡闹!” 不过当他的手搭上秦烈的脉搏后,却意外的松了口气,转而搭上状况也不怎么好的引竹的脉搏,表情古怪的问道:“先生这次也来了?” “没有。”引竹还是一贯的寡言少语。 “你小子别糊我老头子,”那人是一脸的不信,“除了我和先生还有谁能施针控制的病情。” 引竹没有回答他,目光向一边看去。 那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这房间中竟然还有个带面具的黑衣男子,他此时正在用银针为南宫殿主疗伤。 看着那手法,那人终于相信引竹没有骗他,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对着引竹埋怨道:“有他在你干嘛还多次一举的打断我研制新药。”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手上倒是没有停下,半个时辰后,他便将躺在床上的秦烈连带引竹的伤口处理妥当。 虽然引竹的话不多,但在那人的锲而不舍的询问下,他很快想明白了秦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儿女情长! 简直就是胡闹! 还好这次运气不错,有高人在旁,不然这次就真的悬了。 不过这高人施针的手法很高明,他要趁机请教一二才行,他擦了擦脸颊上淌落的汗,转过身,这房间里哪还有暗影和南宫萧然的身影。 很快,那人掺在伤药中的迷药渐渐的发作了药效,他唤来人将睡着的引竹带下去休息,然后看着床上的秦烈,忍不住低声骂道:“疯子!” 骂完后,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舒坦,反而越发的头疼。 情种深埋,故地重游,看来这段时间有他忙的了,还是趁着药效还在早做准备为好。 那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前脚刚离开,床上昏睡的秦烈忽然就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瞳孔血光乍现,一个晃眼,便只剩下一张血迹点点的空床。 那人取药回来,看着面前空空的床,他竟然忘了迷药对殿下无用,他竟然还手欠手欠的捎带上了引竹。 殿下要是有个万一,他这条老命也活到头了。 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召集基地的人手全员出动,他自己一边在心中祈祷他家殿下能控制情绪的同时更是一点也不敢停留,往上京赶去。 这一夜,上京守门的将士们不时的便会产生一种阴风拂过的错觉。 殇王府 脸色惨白的秦烈站在散发着浓重火油味的废墟前,手中的火信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火星坠落在废墟上,轰的一下一片火海席卷整片废墟。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醉花楼里刚刚得到自家王爷失踪的引风一看火光的方向,大呼一声不好,直接跳窗而出。 丞相府书房,正在等陶行知回信的暗影似有所感的向窗外看去,当看到远处与夜色格格不入的红光,身形一闪,待陶行知收笔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皇宫里,因为派出去截杀秦烈的人至今了无音讯而失眠的蒋云宸远望着那片火光,心里一突,立刻喝道:“摆驾!出宫!” 一片火光,四方皆动。 而作为肇事者的秦烈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这片火海前,泛着血光的眸子迎着火光,透出一股诡异的炙热。 这股炙热随着火海的声势渐小也渐渐的熄灭,多了几分茫然,他终于动了,只是那脚步的方向却是朝着火海。 就在他迈入火海的刹那,及时赶到的暗影将他从火海边缘捞了回来,眸色中有秦烈读不懂的复杂,“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么做!” 秦烈却依旧执拗的看着火海。 紧跟而至的引风看到自家王爷的样子,第一次红了眼眶,“王爷,您这么做是真的要放弃你隐忍这么多年筹谋的皇位抛下我们随安庆郡主去那个叫地球的地方吗?吗?” 秦烈的心猛的痛抽了一下,有些记忆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马车里当他说出“你是我秦烈此生此世唯一认定的女人”时,她曾经那么认真的问过自己,“如果和我在一起的代价是要你放弃那个位置呢?”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就知道自己终归要离开。 可是他是怎么回答的呢,“我并不认为这两件事有冲突。” 她那时候对他的回答一定很失望,所以就算承认对他动心,她也没有告诉他她的来历。 如果他当时愿意舍弃江山,能让他们彼此更坦白一些,那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如果她能回来,弃之又如何!” 在引风和暗影的震惊中,一场大雪突如而降,飞舞的雪花与火舌共舞,秦烈挣扎着起身,没有再去看身后的火海一眼,他还有个地方要去。 暗影和引竹紧跟而上。, 蒋云宸赶到时,焦黑的废墟屹立在一片雪白中,格外的刺眼,看的他一阵心悸,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再留。 “殇王府已经闲置的太久了,也是时候重新翻葺一番了,小安子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即刻动土。” “奴才领旨。” 蒋云宸又看了了那废墟一眼,越发的心烦气乱,更是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呆。 “回宫!” 待送走了蒋云宸后,安公公看着眼前的这片废墟,想起往日那个英挺傲气的男子,一声叹息被风雪淹没。 跟在他身边的小公公缩了缩脖子,问道:“师傅,从哪开始?” “现在这个地方挖个池塘吧。” 小公公顺着安公公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不就是那片废墟。 所以说,最懂君王的不是他们的枕边人,而是身边人。 风雪中,暗影看着眼前披了一层素裹的丞相府,他一路跟来,秦烈确实进了这里。 紧跟其后的引风想起他前些日子送往云苍国的卷宗,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也顾不得隐去身形,脚步踉跄的闯进了丞相府。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扑通!” “王爷!” 远远传来的落水声,让引风身体的温度直接降到了零点,他家王爷竟然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在这个世界等她 引风将轻功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看着面前的湖水没有丁点犹豫就扎了进去。 他造成的这些声音,也成功的惊醒了整个丞相府。 冰冷的湖水,刺骨的凉意,秦烈却好似一点知觉也没有,他静静的打量着这池湖水,试图寻到关于她的一点痕迹。 如果他真的就这么结束,那他的灵魂会不会到他的世界,想着想着,秦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紫月国,正在抄写静心咒的宇文悠然心中蓦然一紧,手一歪,毛笔从她手中脱落,在宣纸上留下一滩晕不开的墨迹。 暗蝶从暗处现身,接着即将滚落下书桌的毛笔。 宇文悠然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有影叔叔那边的消息吗?” “没有。”暗蝶眉宇间流露出担忧,“属下已经交代下去,一切关于首领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送过来。” 还没有消息吗?宇文悠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她已经足够自责,如果秦烈真的因此有所不测,她此生恐怕也难以心安。 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秦烈猛的睁开眼睛,大口的灌了两口湖水,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不行,他不能就此放弃。 既然他去不了她的世界,那他至少还能在自己的世界等她! 清醒过来的秦烈对上引风呀呲欲裂的眸子,他如果放弃,最对不起的还是这些年不离不弃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兄弟。 他无力的冲引风勾了勾嘴角,用手指了指上面。 虽然是在湖底,可秦烈却清楚的从引风的眼中看到了眼泪。 在他们浮出水面,湖岸边已经陆陆续续的聚集了一堆人。 站在湖边的白芷的浑身已经忍不住的在颤抖,她刚刚在流萤院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王爷”心中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匆匆赶来,没想到还真的王爷他 追着她过来的红袖看到眼前这一汪湖水不由多了几分期盼,她紧张的抓住白芷的衣袖,急切的问道:“白芷姐姐,那湖水中的是谁,是不是小姐。” 唇色发白,白芷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不容易升起一点希望,红袖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便向湖里跳去。 白芷连忙拦下,“不是小姐是幽王殿下。” 红袖只觉得有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浇下,也浇灭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刚刚赶来的陶行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段孽缘,“下去几个人帮把手。” 有了家丁的帮忙,秦烈很快就被救上了岸。 看着他这般模样,陶行知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说出真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摘下自己的披风给秦烈裹上。 脸上已无半分血色的秦烈强撑着身体内的倦意站起身,向陶行知拱手致歉,“冒昧惊扰,还请陶丞相见谅。” 陶行知再次叹了口气,“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唉” “丞相放心,本王已经想清楚了,像今晚这般轻生之事往后绝不会再发生,本王会好好活着,本王相信,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回到这里,一定会来找本王。” 明明那么虚弱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引风,走吧。” 可是话还未说完,他整个人就向一边栽去。 暗影倏然现身,将他接住的同时手指已经搭上他的脉搏,面具下他的脸色大变,连招呼都没有打,便直接将秦烈带走。 秦烈刚刚说的话一直在红袖耳边回响,好似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里的乌云,她扑通一声朝陶行知跪下,“老爷,红袖恳请老爷能让奴婢离府。” 她此言一出,周围的下人们一下就安静下来。 宇文悠然在离开前曾特意拜托陶行知照顾红袖,并点明时候到了会有人来接她,陶行知自然不会让红袖离开,只能问道:“你离府后有何打算。” “奴婢想去找幽王。”此话一出,红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或许有一天真的能再看到小姐。” 陶行知只能继续封死她的路,“你知道到哪去找幽王吗?” “奴婢知道。” 回答的是白芷,白芷也紧跟着跪下,没有了小姐的陶府,她也不想呆,如果可能,她也想回到王爷那里。 陶行知看着跪着的两人,最终还是断然驳回了她们的请求。 对此,白芷对并没有再坚持,干净利落的起身,拉起依旧还想要争取的红袖,在陶行知看不到的角度,眨了眨眼睛。 红袖难得一下就懂了,两人向陶行知告辞后,便随流萤院的其他姐妹一起回了流萤院。 陶行知现在更多的是担心秦烈的情况,也没将她们两人放在心上,谁知道半个时辰不到,便收到了这两个丫鬟失踪的消息。 至于她们去哪了,自然没有任何悬念,陶行知还来不及头疼,便收到皇上御驾亲临的消息。 该来的还是来了,该了解的也确实该做个了解。 他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袍,迈着沉稳的步子前去迎驾。 这一夜,万双只眼睛盯着丞相府,没有人知道皇上和陶丞相这一夜都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早朝时,每个大臣的眼中都能看到几根血丝,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早朝上,陶行知再次请辞,就在所有大臣都以为皇上一定会再次驳回时,蒋凌宏却出乎意料的准了。 在众臣一阵唏嘘中,陶行知获批恩准提早结束了早朝。 早朝后,蒋凌宏留下了兵部众臣,嗅觉敏锐的人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起风了,暴雨还会远吗? 一夜心神不宁的宇文悠然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唤出暗蝶,但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也越发加重了她心中的不安。 墨莲从迈进屋子第一步就敏感的感觉到今日的气压比昨日更低。 她的脚步声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许多,小心谨慎的服侍宇文悠然洗漱后才拿出她为今日宴会特意准备的衣衫首饰。 宇文悠然看着她手上的桃粉色衣裙,皱眉道:“换昨天那套。” 昨天那套,纯白色的,会不会太素了一点,墨莲顶着压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姐,既是赴宴还是穿一些颜色鲜艳的才不至于失礼。” 宇文悠然虽然心情烦躁,但却不会牵连无辜之人,声音浅淡的解释道:“家中长辈近逝,不宜着颜色过于鲜艳的衣衫。” 墨莲连忙道歉,“是奴婢逾越了。” “你并知情又有何错,而且你提醒也确实不错,昨日那套确实有点过于素净,我记得好像有件淡紫色的,就那套吧。” 墨莲心中却难掩震惊,要知道在紫月国,唯有皇室在丧期可着紫衫,这位的身份 她也清楚,这并不是她该过问的,从衣柜中拿出了那件淡紫色衣衫服侍着宇文悠然换上,待到头饰时,宇文悠然看着墨莲手中的紫色发簪,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床边,从一个雕工精致的木匣中拿出一支簪子,正是秦烈送的那支,递给墨莲,“今天只用这个。” 墨莲看到这个簪子更是确定这位代替她家小姐身份的姑娘来历一定不凡,怪不得少爷对她如此不同。 待收拾完后,宇文悠然依旧是淡紫色面巾遮面,坐在轮椅上由墨莲推着出了院子。 余光瞟见那些小跑着离开的下人,面纱下勾起一抹冷笑,原本她并不想与达奚阮婷一般计较的,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的达奚阮婷一听她真的出了那个院子去赴宴,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她崇拜的看着依旧在收拾妆容的达奚阮玉,“二姐还是你厉害,竟然能说动第五夫人设宴,那丑八怪竟然还真的相信有那么一封信去赴宴了,等过了今天,我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那么嚣张。” 她已经等不及了,迫切的想要看到达奚梨素那个丑八怪向她求饶的画面。 达奚阮玉看着她这般兴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自然不会告诉上官阮婷,第五夫人此次设宴根本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和母亲也是昨天才知道第五夫人那里竟然还留了一封信,父亲已经给她下了命令,不论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都一定要销毁。 第五木心今天的出手,却正好帮了她一个大忙。 宇文悠然来到正门时,三辆马车已经早早的停在这里,墨莲直接推着她来到了最后一辆马车,那马夫态度恭敬的向她行礼道:“三小姐,小的长顺,您现在要上车吗?”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长顺迎了一声便拿出脚蹬放好,这脚蹬和平时用的脚蹬不同,总共分了三阶,不是往常用到的样式。 长顺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这是少爷让准备的。” 宇文悠然移开了目光,这也只有达奚丰赡会这么细心,墨莲抱着她上了马车后,宇文悠然就合上双眼,尽力安抚着心中的烦躁,但效果却出奇的差。 没过多久,因为马车外的声响,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原来另有蹊跷 宇文悠然撩起车帘,前面的两辆马车已经出发,只剩她坐的这辆还停在原地,她目光落在马车边正拦在两个丫鬟面前的墨莲,问道:“怎么回事?” 墨莲还没回答,倒是她旁边的一个丫鬟倒抢先一步,道:“回三小姐,奴婢是二小姐身边的木锦,本来为了照顾三小姐,安排的是二小姐和六小姐同乘一辆c四小姐带着十一小姐乘一辆,留下这辆给三小姐您。” 说到此处,木锦故意停了一下,本以为听到这些,这六小姐怎么也要表示下谢意,可是偏偏,这六小姐一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她也只好说下去。 “可今个早起,我家小姐身子就有些不适,奴婢们本想劝小姐在府们休息的,可是我家小姐却说,夫人因为政务已经不能出席今日的宴会,她若也不去,恐怕不妥。” 宇文悠然不耐烦的打断她,“说重点!” 木锦一噎,“照顾到大小姐身子不适,马车里不宜留太多人,而临时调马车又来不及,六小姐又坚持要留在前面的马车里照顾我家小姐,最后只能奴婢和离桑过来,还请三小姐委屈一下。” 她相信她话已经说了这份上了,六小姐就算是顾忌名声也不能拒绝,可宇文悠然会在乎这个吗? “本小姐为什么要委屈。”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木锦呆掉的样子,真以为她不知道吗?只要她现在让她们进了自己这辆马车,那么等到了第五家族府门口下马车时,她便是昭告整个上京,她达奚府六小姐就只配坐下人的马车。 “六妹愿意对二姐姐妹情深那是她的事,你们这些奴婢愿意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你们又不是本小姐身边的丫鬟,本小姐马车里自然没有你们的位置,若是本小姐没有记错的话,第五家族的府门离这里也就三条街的距离,你们走过去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不过,如果你们不想走的话,也可以选择留在府里,反正你们小姐身边也不会缺人服侍,墨莲,上车!” 话音落下的同时,宇文悠然便已经放下了窗帘。 墨莲讥讽的看了两人一眼,一个轻巧的跃身便钻进了马车,而长顺也机灵的一鞭子抽在马尾上。 马车几乎是贴着木锦和离桑飞奔而去,惊的两人连连后退。 离桑苦着脸问道:“木锦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走过去?” 木锦盯着飞奔而去的马车,果然和她家小姐预料的一样,不屑的看了离桑一眼,“不走过去还能怎么样。” 正如宇文悠然所说,第五家族的府邸本就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她的出现,不出意外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自然也少不了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对于这一切,宇文悠然就好似一点也没有察觉一样,目光坦然的由墨莲抱下马车坐在轮椅上。 达奚阮婷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让她出丑的机会,“离桑和木锦呢,你们不是一辆马车吗?” 一直在懊恼刚刚不够果敢的墨莲这次没有犹豫,“六小姐怎么会这么问,她们是二小姐和六小姐的丫鬟,怎么可能和我家小姐同乘一辆马车。” “六妹,”达奚阮玉及时出声阻止达奚阮婷继续说下去,声音中还真透着几分虚弱,“我们该进去了。” 达奚阮婷厌恶的瞪了宇文悠然一眼,暂且先放你一马,待会再给你好看。 对于她的态度,宇文悠然压根就没有看在眼里。 她的目光此时正落在正骑马而来的玄衣男子身上,依旧还是绝色的容貌,只是气质却好像不一样了。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恼怒离开的司空淼。 司空淼却好似没有看到宇文悠然一样,身子潇洒的从马上跃下,对着小厮吩咐道:“带我去见你家大公子?” 紧跟在他下马的司空屾看着他这道貌岸然的样子翻了翻他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心中一阵鄙夷,也不知道是谁一听公主姐姐要来参加宴会就坐不住了打着和第五栎梓交流医术的名头就直接登门,平时也没见他们交流过。 这不,连人家住在哪都不知道,还要找个小厮带路。 这么别扭的性格,活该公主姐姐不喜欢你! 可怜他小小年纪,就得操心哥哥的终身大事。 司空屾眨巴着大眼睛来到宇文悠然跟前,好奇的问道:“这位漂亮姐姐,你为什么要带面纱,是受伤了吗?” 宇文悠然无奈的看着司空屾,这个小鬼头又开始了,她配合着点了点头。 “好可惜,不过我五哥哥医术很好的,我让她给你看看。”司空屾冲一只脚已经迈入第五家族的司空淼喊道:“五哥哥,你快来。”心里也在暗暗雀跃,台阶他已经铺好了,还不赶快来说话。 一果然如他所料司空淼果然转身往这边走来,正当他兴奋时,整个人却被拎了起来,正当司空淼要转身离开时。 宇文悠然却开口道:“司空公子真的能医治小女的脸伤?” 关于修复达奚梨素容颜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说过了,今天当众提出,也能为达奚梨素恢复容颜做铺垫。 司空淼的步子顿了一下,在她的主动示好下,他又怎么可能绷的下去,“你的伤势达奚已告知于我,虽然希望不大,但可以一试。” 面纱下,宇文悠然勾起一抹浅笑,“如此,就麻烦司空公子了。” “不用。”司空淼缴械投降,“改日若是方便,在下会登门确认下伤势。” 这便是言和了,今天总算有一件舒心的事情,唇角的笑意抵达眼眸,“那小女就在达奚府恭候司空公子。” 两人的交谈很短暂,短暂到前面的达奚阮婷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司空淼就拎着挤眉弄眼的司空屾超过了她们。 司空阮婷鄙夷的道:“都变成丑八怪还不忘招蜂引蝶,真想扯下她的面纱让大家看看。” 她说这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巧就让司空淼听到了。 除了被他拎在手里的司空屾以外,没人注意到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说起来,这还是宇文悠然第一次参加世家间的宴会,较之宫宴时的谨言慎行,这宴会倒是随意了很多。 但两者却有一个共同点,随处可听到虚伪的阿谀奉承。 而宇文悠然独树一帜的出场方式自然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至于这目光中夹杂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宇文悠然没心思去体会。 她的目光已经锁定第五夫人贺兰莺,而贺兰莺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她,她对身边的婢女说了写什么后,那婢女就直接向宇文悠然走来。 这婢女的态度不冷不热,“达奚小姐,请随我来。”说完,便向旁边的偏殿走去。 宇文悠然颔首,让墨莲推着她跟上。 正在与上官家姐妹寒暄的达奚阮玉好似不经意的向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继续投身寒暄中。 宇文悠然并没有等多久,贺兰莺便也进了偏殿,目光好似要穿透面纱看到下面的容颜。 宇文悠然坦然的迎上她打量的目光,示意墨莲将昨日的请柬拿了出来,开门见山道:“梨素今日所来的目的第五夫人想必应该很清楚。” 贺兰莺收回视线,感叹道:“你以前每次见我都唤我贺兰姑姑的。” 她的试探却未让宇文悠然有半分的慌乱,“第五夫人也说是以前,不是吗?” 她话音刚落,贺兰莺却突然突然抓住她的右臂,将衣袖撸到最上面,直到看到她腋下一寸处的红莲才放开她。 “你不应该回来的。”贺兰莺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 宇文悠然没有去深究,浅淡的道:“可我已经回来了,而你也准备兑现诺言不是吗?” 贺兰莺身子一怔,惊讶道:“你竟然真的知道?” 宇文悠然没有去否认,达奚梨素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却不代表一直在关注世家动向的影卫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信对吗?” 诧异之下贺兰莺反而笑了,终究还是躲不过,今天过后,她是不是真的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她亲自推着宇文悠然进到了一间密室。 一刻钟后,密室门再次打开,贺兰莺将她交给墨莲后,幽幽的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就此罢手,只要活着就未必没希望。” 宇文悠然露在外面的双眼情绪暗涌,“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贺兰莺看着她再次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先出去招待客人,你可以在这里呆一会儿平复下情绪。” 待她离开后,宇文悠然眼底的波澜终于喷涌而出,她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会是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直接揭开了七年前达奚府那场夺去达奚梨素双亲的火灾的真凶。 但与此同时,却也揭开了另一个阴谋的一角。 如果贺兰莺当年没有看错,那么她的母皇是不是还 “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母皇当年的死也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作茧自缚 如果在当时宇文瑶儿毒杀她的时候,她能再坚持一会儿,是不是就能听宇文瑶儿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 宇文凌霜!宇文瑶儿!等我查明真相,你们加诸在我和母皇身上的苦难我定要百倍千倍的返还! “刚刚第五夫人说的事情你也听到了,全力彻查此事,我” “是。” 空气中传来的暗蝶的声音也透着几分往日没有的凝重。 她们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墨莲忍不住激动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老爷夫人的事终于有进展了,看来先前真的是她误会了。 宇文悠然并没有急于回前厅,而是让墨莲推着她来到旁边的曲廊,正如第五夫人所言,她真的需要静一静。 清凉的风不知从哪带来一阵荷香,可却依旧无法安抚她内心的气血沸腾,反而让她的情绪越发的烦躁。 一股无力的眩晕感好似从灵魂深处奔涌而出,眼皮竟然忍不住的向下坠,她心中警兆乍起! 不好! 凌厉的目光穿过穿过眼前的桂树,还真是挑了个好时机! 这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就不要怪他! 她并没有立即服下事先准备好的解毒丹,而是指着前面的桂树对墨莲吩咐道:“刚刚有个人躲在那里,你去把她抓回来。” 墨莲虽然不明白,抓人这种事明明是暗中的那些高手更擅长可小姐却让她却,但她还是按照宇文悠然的吩咐追了出去。 宇文悠然垂下眼帘看着眼前的那一抹紫色投影,心猛的揪了一下,眸中一片迷茫。 还是没有小溪,他还好吗? 东泰国c醉花楼c映月阁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人接过暗影从秦烈身上扒出来的最后一根金针收好,“怎么样?” 暗影起身吐出了胸中的浊气,“暂时控制住了,但是他体内的毒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我也无能为力,还是尽快送他回国,你们口中的那位先生应该有办法。”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安排!”引风火急火燎的就要往外走,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看着空空的床铺,那人感觉自己一阵头麻,从昨晚引竹醒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凉凉的。 等他消化了这股凉意后,房间中除了引乐外只剩他一人,他也赶忙收拾好药箱,这东泰国皇帝的野心已昭告天下,此地不宜多留,他还是赶紧跟着一块回云苍国吧。 紫月国 宇文悠然抬起眼皮看了眼站在她面前的嬷嬷装扮的妇人,“你口中的夫人是指第五夫人吗?” “回三小姐,我家夫人正是第五夫人,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家夫人让奴婢来请您回去。” 宇文悠然强撑着眼皮,“刚刚在第五夫人身边好似没有看到你。” 虽然宇文悠然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她,但那嬷嬷的瞳孔还是收缩了一下,“奴婢一直站在夫人身边,可能三小姐没有注意。” “是这样吗”宇文悠然的声音又弱了几分,整个人好似随时都会陷入昏睡,“可是我的丫鬟还没有回来。” 那嬷嬷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三小姐的丫鬟往哪边去了。” 宇文悠然指了指桂树的方向,在手收回来时,好似很随意的理了理面纱,解毒丹入口即化,困意渐渐散去。 那嬷嬷讶异道:“怎么会是那个方向。” “有问题吗?”声音听上去依旧有着浓浓的困意。 “三小姐有所不知,绕过那颗桂树不远,便是一片假山群,第一次进那里的人很容易在那里迷路,三小姐的丫鬟迟迟没有回来便可能是这个原因,不如我先送三小姐回前厅,然后再让人来寻三小姐的丫鬟。” 之所以让墨莲去,便是为了让她们以为她真的着了道,为了接下来的戏,她们并不会真的对墨莲怎样,此时便也不再坚持,“那就有劳嬷嬷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达奚阮婷第多少次看向偏殿了,她心理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不会来? 表哥到底动手没有,怎么也没人来传个信给她,真是急死了! 达奚阮玉也觉得时间太长了一些,眉心好看的隆起,旁人只以为她是因为有恙在身不舒服。 唯有一直与她并席而坐的上官怜儿清楚,看似娇弱的达奚阮玉觉不会因为身体有恙而隆眉,她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人一直分心。” 达奚阮玉柔弱的摇了摇头,“就是在想达奚梨素出去的时间太长了一些,我要不要让身边的人去找找她。” 上官怜儿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既然达奚阮玉不愿说,她便也不会不识趣的一直追问,她的话题很自然的转到了达奚梨素身上八卦了起来。 “达奚丰赡和达奚梨素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不妥吗?” “表哥和她确实走的很近,缘由我也不太清楚。”达奚阮玉刚回答完便看到坐着轮椅的宇文悠然被一个嬷嬷从偏殿推了进来,精神很是萎靡不振,但她抬眸那一瞬间,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这和达奚阮婷早上形容的好像不一样,莫非这中间有什么变数不成?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达奚阮婷却没有她这个二姐这么细心,她巴不得时间可以再过快一点。 衣袖下的手紧张的握着第五木心让人刚刚才让人她送来的瓷瓶,待会只要在达奚梨素靠近时,将瓶塞打开,过了今日以后,她就再也不用再看到这个丑八怪了。 正在与其他夫人闲聊的第五夫人看着宇文悠然萎靡不振的模样,只以为她是听了自己说的那件事后还没有调整好情绪。 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她能照顾还是照顾一二。 她低声对身边的婢女吩咐了一番,那婢女便朝着宇文悠然走去。 双眸低垂的宇文悠然能感觉到身后嬷嬷推轮椅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面纱下勾起一抹冷笑。 那婢女向宇文悠然行了一礼后,淡淡的道:“我家夫人让我转告三小姐,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三小姐若是身体不适也不必勉强留下,早些回府休息才是。” 宇文悠然状似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替我谢过夫人,只是我身边的丫鬟墨莲在贵府迷了路,一时半会也难回来,我还是再这等一下。” “迷路?”那婢女显然有些不理解,“不知是在哪迷的路,奴婢也许可以帮忙去找一下。” 宇文悠然谢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刚刚夫人身边的这位嬷嬷已经答应帮我找了,不用再麻烦你了。” 夫人身边的嬷嬷?那婢女果然没让宇文悠然失望,一下就抓住了要点,打量着已经有些变脸的嬷嬷,冷哼道:“这位嬷嬷也是在我们夫人院子里当差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此刻,这嬷嬷无比的后悔,早知道会如此,刚刚在偏殿门口她真不应该担心这个三小姐起疑而送她进来,还好,她刚刚从头到尾都没有亲口承认过她是第五夫人的嬷嬷。 “我是在四夫人院中当差的,姑娘自然不认识。”而现在四夫人坐的与第五夫人很近,先前她对宇文悠然的解释也勉强说的过去。 四夫人的吗?那婢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浅浅的对宇文悠然行了一礼后,转身便回到了第五夫人身边。 这婢女没有继续追问宇文悠然一点也不意外,她需要的只是将这件事点出来。 由着这嬷嬷直接将她推到了位于达奚阮玉和达奚阮婷之间的席位,然后犯着困意对那嬷嬷道:“墨莲的事情就麻烦嬷嬷了。” 那嬷嬷如释重负,连连应下后退了出去。 人,就近在眼前,而且达奚阮婷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荷花味,她一刻也不想多等了,不动声色的拔开了瓶塞。 眼角的余光死死的盯着宇文悠然的反应,她的精神太过于集中,以至于嗅觉反而有些暂时性的失灵。 而坐在她四周的小姐们则纷纷脸色大变,用锦帕捂住了嘴鼻。 宇文悠然低垂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眉头锁起,闭住了呼吸。 终于有人忍不住离开了座位,而有人带头,很快,达奚阮婷身边的座位一下就空了,宇文悠然抬起双眸,眸色清明没有一丝困意,她目光讥讽的看了达奚阮婷一眼,然后滚动轮椅也走远了些。 这下,达奚阮婷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嗅觉回归的第一反应,她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怎么这么臭。” 说完后,才发现大家都离她很远,看着她的目光多少带了几分鄙夷。 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问题出在哪,匆忙的从衣袖中翻出异味的来源,举向众人道:“这臭味是这瓶子里的,不是我!” 站在远处的达奚阮玉已经被她蠢无语了,一个大家闺秀随身带这样的东西,还不如不解释。 为了达奚家族的名誉,她不得不站出来呵斥道:“六妹,你也太胡闹了,随手捡来的瓶子怎么能随身带着,还不赶快扔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谁在陷害谁 “啪!” 瓷瓶从达奚阮婷手中脱落,碎的体无完肤,从里面滚出几颗褐黄色的药丸。 这大厅中的臭味一下浓烈了起来,已经有离的近的小姐忍不住干呕着跑出了大殿。 有人带了头,那些小姐们也就没必要再矜持,纷纷掩鼻向外走去。 宴会被如此搅局,第五夫人的脸色又怎能好到哪去,她也只能招呼着身边的几位夫人绕开异味的来源从偏殿出去。 落在最后的宇文悠然若有所思的扫了那褐色药丸一眼,如此恶趣味,让她不由想起陶妙玲的猪头脸,除了司空淼还能是谁。 她宇文悠然此生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以对,身下的轮椅快了起来,她回头,看到一张带有婴儿肥的小圆脸正在卖力的推着她的轮椅,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慕容世家的五小姐,慕容雪舞。 在宇文悠然印象中,慕容雪舞的性格天生有些迷糊,只要稍不留意,小错便会找上她,每次慕容雪蕾为她收拾残局时,她都可怜兮兮的站在旁边,低着头,双手食指在胸前不停的绕啊绕。。 慕容雪舞的性格应该是有些自闭的,不善和其他人交流,就如现在,对上宇文悠然的视线,她也只是害羞的抿了抿嘴,继续闷头推着宇文悠然往外走。 出了大厅,新鲜空气席卷而来,宇文悠然听着身后传来的急促的喘气声,显然是因为帮她慕容雪舞刚刚憋的不轻。 当时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急着往外跑,注意到宇文悠然行动不便的不只一个人,可是真的出手相帮的却只有她一人。 虽然宇文悠然身下的轮椅很灵活,就算没人帮她也能行动自如,但这份人情她却承下了,她侧身眼含笑意的道谢。 “谢谢你推我出来。” 慕容雪舞颇为害羞的摇了摇头,“不用谢的。”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她们离的很近的话,宇文悠然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 因为大厅的插曲,第五夫人设宴的地方临时换到了临近的一处正厅,虽然宇文悠然告诉慕容雪舞她可以自己推着轮椅走,可慕容雪舞却什么也不说就那么推着,直到路上遇到寻来的墨莲,这才松手,腼腆的走在轮椅的一旁。 进门后,宇文悠然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此时,除了达奚阮玉c达奚阮梅c达奚阮棠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和达奚阮婷站在一起,其余的人都刻意的与达奚阮婷保持了距离。 达奚阮婷似乎正在听达奚阮玉说些什么,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 “小舞。”清脆的声音中带着焦急,慕容雪蕾穿过人群这才看到轮椅上的宇文悠然,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开口就是,“小舞你是不是又闯祸了,道歉了吗?” 慕容雪舞连连摇头,可慕容雪蕾显然已经认定她闯祸,竟然没有问前因后果就直接向宇文悠然道歉,“如果舍妹有冒犯之处,还请达奚小姐海涵。” 宇文悠然看向又开始低着头绕手指的慕容雪舞,眉心蹙起,“如果慕容小姐认为舍妹帮我从厅里推出来也有错的话,那我接受慕容小姐的道歉,不过,从我个人的立场出发,却要向舍妹道声谢。” 宇文悠然将轮椅转向慕容雪舞,坐着行了一礼,“梨素多谢三小姐仗义出手。” 慕容雪舞绕着的手指一停,依旧还是害羞的摇了摇头,“你已经谢过了。” 慕容雪蕾一听并不是慕容雪舞闯祸,整个人也没有那么紧绷了,“原来是我误会了。”她向宇文悠然浅浅的行了一礼,“让三小姐见笑了。” 以往,宇文悠然虽然看出来慕容雪舞性格腼腆的原因所在,但这毕竟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宇文悠然并不至于亲自过问。 可是今天,只为慕容雪舞将她从厅里推出来,宇文悠然也必须让慕容雪蕾认识到问题所在。 宇文悠然好似很随意的问道:“五小姐一直这么内向吗?” “啊,”慕容雪舞显然没想到宇文悠然会这么问,颇为无奈,道:“小舞自小就容易给身边的人惹麻烦,事过之后她总是很自责,久而久之就不怎么喜欢说话。” 她抬眸认真的看着慕容雪蕾,“慕容小姐难道从来都不觉得五小姐性格如此,你的责任首当其冲吗?” 平白无故被一个不熟的人指责,任谁都舒服不到哪去,慕容雪蕾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难看。 宇文悠然却没有丝毫口软,“就像刚刚,慕容小姐问都没问前因后果便直接认定是五小姐闯了祸,甚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向我道歉。但事实呢,是五小姐帮了我,应该我道谢才是,我想问,慕容小姐为什么就那么肯定的认定是五小姐闯祸了呢?” “那是因为” 虽然很不礼貌,但宇文悠然还是直接打断慕容雪蕾,接着她的话道:“那是因为她自小就容易闯祸,你不愿她被人指责,所以才替她道歉,慕容小姐是不是想说这个” “我”慕容雪蕾无语反驳。 “容易闯祸并不代表五小姐就一定闯祸,长姐如母,我能体谅慕容小姐呵护五小姐的用心,可如果没有慕容小姐过度的呵护,五小姐也许会受点委屈,但性格却不至于向现在这样内向。” 看着已经沉默的慕容雪蕾,宇文悠然最后引出了一个很浅显的例子,“平日温和的鸟雀为了保护巢穴中的幼仔能和与它实力悬殊的蟒蛇一决高下,可是当这些幼仔到了需要具备飞翔的本领时,成年的鸟雀却会极其冷血的将胆怯的幼仔叼出巢穴,让幼仔从高空坠落,哪怕这些幼仔会因此丧命,难道这些鸟雀就不爱它们的孩子吗?” 宇文悠然的声音很淡,但却有一种摄人的力量,“因为它们清楚,它们不可能时刻守在那些幼仔身边,如果它们的幼仔不尽快学会飞翔,很可能下一刻钟就会成为蟒蛇的腹中餐,有时候,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也是必须要单独面对的。也许我的话有些不中听,但却是我的肺腑之言。” 话尽于此,宇文悠然在周围小姐异样的注视下,让墨莲推着她直奔达奚阮婷,趁这段路,墨莲小声的在宇文悠然说了些什么。 因为刚刚的出丑,气的快要吐血的达奚阮婷经达奚阮玉提醒后,已经让离落去找第五木心,可她潜意识中却已经明白计划生了变数,达奚阮婷此时最恨的人自然非化身达奚梨素的宇文悠然莫属,她恨不得用眼神将宇文悠然大卸八块。 尤其是看着宇文悠然气淡神闲的模样,更是气的气不打一出来,没忍住质问出声,“你果然一点事都没有,那个瓷瓶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达奚阮婷一开口,达奚阮玉便知道坏事了。 果然,宇文悠然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六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应该有什么事吗?那个瓷瓶不是六小姐捡来的吗?难道这中间还有其他蹊跷不成?”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足以让不少人听到,大家又都不傻啊,看向达奚阮婷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别地意思。 达奚阮婷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嘴硬道:“你少污蔑人。” “污蔑吗?”宇文悠然冷嗤一声,“我可没有你那么无聊,难道不是六小姐你先设计毒杀我在前吗?” 此言一出,大厅中传来一阵吸气声。 她果然知道了!达奚阮婷努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惊慌,,否认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宇文悠然转动轮椅向达奚阮婷逼近了一步,咄咄逼人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吗?看来我不拿出证据是不行了。” 看着她那双慑人的眸子,达奚阮婷终于彻底慌了,死鸭子嘴硬,“证据在哪,你倒是拿出来啊!” 达奚阮玉不得不开口,“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二小姐又何必装,六小姐做了什么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宇文悠然每次出声都像是三九天的冰刃,句句戳心。 面对周遭质疑的目光,达奚阮玉脸色也冷了下来,“梨素,话不可乱说,我和六妹妹的关系是要好,但她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 话出口后,看到宇文悠然眸中一闪而过的讥讽,她心里咯噔一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越是撇清关系越是撇不清。 “既然三小姐口口声声说有证据,那与其浪费时间在无用的口舌之争上,倒不如直接拿出证据。”宇文悠然认得,开口说话的是上官怜儿。 她此时已经走到达奚阮玉身边,“如果三小姐拿不出证据证明阮婷真的设计毒杀于你,那就是在拿我们大伙消遣,就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大家以为呢?” 大殿中很多人都保持了沉默,但也有与达奚阮玉和达奚阮婷交好的纷纷出声要讨说法。 宇文悠然分别扫了这出声的人一眼,“第五夫人想必现在已经看到了证据,至于究竟是谁在撒谎,谁在嘴硬,等第五夫人回来后自有分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谁的关系更近 她这么一提醒,大厅中,第五夫人好像真的是因为有婢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才离开时。 这样一来,这位坐在轮椅上的三小姐的话好像更可信一些,真没想到,这位三小姐都已经这样了,有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这些围观的夫人小姐不少还能依稀记起七年前达奚梨素清秀浅笑的模样,心中唏嘘不已,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就多了几分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但愿意站出来为宇文悠然说句公道话的却少之又少。 达奚阮婷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就是见不得这个丑八怪好,“谁不知道第五夫人和你的母亲是至交好友,谁知道第五夫人是不是你叫出去的,故意要演这么一出戏来陷害我们。” “阮婷!”达奚阮玉连忙制止她,可是说出去的话却是收不回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第一个不乐意的自然是第五夫人的女儿第五紫欣,“什么叫演习,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 达奚阮婷也意识到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已经后悔了,可她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她咬住着点不放,不顾达奚阮玉的阻拦,继续说道:“先前上官梨素和第五夫人单独进偏殿聊了那么久,谁知道她们都聊了什么。” 颠倒是非也要看看脚下是不是自己的地盘,宇文悠然冷笑着质问道:“第五夫人是和我在偏殿独处没错,可是她不过是作为长辈代先母转交了一份多年前的信件于我。” 说到这,宇文悠然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这封信是宇文悠然赴宴前就准备好的,“信就在此。” 达奚阮玉看到她手中的信,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 站在她旁边的上官怜儿看了她一眼,然后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宇文悠然的信。 宇文悠然的目光锁定达奚阮婷,“第五夫人和生母是故友不错,但六小姐说出那等诛心话之前好像忘了一件事,如果真的论起来,第五夫人应该也算是六小姐的舅母,你们的关系不是更近一些。” 达奚阮婷这次脸色是真的挂不住了,她刚刚真的忘了这一点。 宇文悠然继续逼近他,“毒杀一事牵扯到了谁,六小姐比我更清楚,我之所以没有直接将人证c物证直接拿到这里公示于众与你直接对峙,那是因为我要还第五夫人赠信的恩情,如果你再这般诋毁第五夫人,我绝对不会再客气,所以,在第五夫人回来之前,你最好安分一些!” 看着宇文悠然逼人的目光,达奚阮婷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宇文悠然的一席话,也在大厅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达奚阮婷和第五木心的事情在上京本就不是秘密,又是毒杀,大家心中多多少少也都有了计较。 宇文悠然让墨莲推着她到一处空席前坐下,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要将计就计,假意中毒,在达奚阮婷高兴放松防备的时候,让影卫将第五木心带来,当场戳穿一切。 但第五夫人的坦白和司空淼的介入,才让事情的发展和原计划有了一些出入。 她之所以先发制人坐实达奚阮婷毒杀主谋一事,便是要告诉第五夫人,她不准备宁事息人,不要妄图压下此事,不了了之。 至于第五木心,就算是还她的恩情。 而此时,被匆匆叫走的第五夫人已经忍着怒气听顶着一张猪头脸的第五木心讲完了整个毒杀的计划。 她万万没想到达奚阮婷和第五木心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她的宴会上做这些事情,若非被同样精通医毒的第五梓栎和司空淼撞破,做了手脚,恐怕现在她宴请的大厅已经成了凶案现场。 一身玄衣的司空淼抿了一口茶然后嫌弃的将茶盏放在一边,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第五梓栎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司空淼是有备而来,他现在在想的是,司空淼这么做,是不是受达奚丰赡所托。 如果真的是的话,达奚丰赡与达奚梨素之间地关系就需要重新推敲一下了。 一刻钟后,第五夫人脸色不郁的回到了大厅,深色复杂的向宇文悠然看了一眼,然后恼怒的瞪了一眼达奚阮婷,这才厌厌的道:“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刚刚在宴会上发生了一件十分恶略的事情,我不得不处理,而究竟是何事,大家想必也猜到了,来人,将人带上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大厅门口,只见一名嬷嬷打扮的妇人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 “将你做的事从实招来。” 那妇人抬起头便求救的看向达奚阮婷,“六小姐,您一定要救奴婢,奴婢所作的一切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来办的。” “你你胡说!”达奚阮婷的小脸一片惨白,然后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可她昏倒的方向不偏不倚,恰好就是离落的怀里。 宇文悠然看着她拙略的演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墨莲,去看看六小姐。” “是。” 达奚阮玉自然是不想让她靠近的,她拦住墨莲对宇文悠然道:“今日之事确实是六妹一念之差,我先代她向你道个谦,我们都是自家姐妹,我们先回府,这件事等六妹醒来再说好不好?” 自家姐妹!宇文悠然听到这句话后一阵冷笑,“二小姐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态,姐妹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极其的恶心。” 这样扇脸,达奚阮玉的脸终于变了,呵斥道:“梨素,你闹够了就适可而止!” 宇文悠然冷幽的看着她,“适可而止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是,怎么从达奚府到第五府三条街的距离,二小姐和六小姐的那两个忠心的丫鬟还没走完,是不是顺路去给二小姐请大夫了。” 她捏起放在膝盖上的信,“搞这么多,你的目标不就是它吗?” 达奚阮玉脸色瞬间有了变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第五夫人本来已经准备开口制止了,但是看到那封信却放弃了,因为那封信,在密室时,达奚梨素这孩子就拿出了这封信,如果不是知道当年的那场火将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单看上面的字迹她甚至以为这真的是达奚梨素的母亲亲笔所书,难为这孩子考虑的这么周到。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忍了这么多年,有些气是该出出了,不然一直憋在心里恐怕会被憋疯的,既然要闹一次,那就闹个彻底吧。 把这封信当着众人的面念出来,那些人断了念想,或许能放过这孩子。 “你当真不要。”虽然宇文悠然只露出了一双眸子,但却看的达奚阮玉一阵心慌,她咬着牙床道:“这是二婶留给你的家信,我要这个做什么。” “难道你就不好奇这上面写了什么,不过我很好奇,母亲大费周章的留这封信给我,信里的内容一定非常重要,可是我却又怕看到母亲的亲笔,”宇文悠然说到这里戛然而至,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信撕开,从里面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在打开之前,她将信递向达奚阮玉,“要不二小姐帮我读一下。” 达奚阮玉真的心动了,父亲的叮嘱还在耳边,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毁了这封信! 她不知道这封信里究竟写着什么,父亲也只告诉她这封信牵连重大,父亲还从未那般郑重的交代她一件事情,她不能让父亲失望!绝对不能让父亲失望! 就在宇文悠然要打开信纸时,达奚阮玉终于有了决定。 “好,我帮你读。” 宇文悠然打开信纸的动作一下就停下了,将信纸递向达奚阮玉,“劳烦二小姐。” 达奚阮玉深吸了一口气接过,然后将信打开,手指还有些颤抖,她想在毁掉信之前看看究竟这信里写了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秘辛的准备,可是打开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一下愣住了。 宇文悠然冷笑的催促道:““二小姐可看完了,那是不是可以读了。” 达奚阮玉看着这么再平常不过的一封家信,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她最终还是选择将信读了出来。 等她读完最后一个字,好似某个信号一样,她身后传来“哗啦”的一阵水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刺耳的尖叫声。 她回头看着跳起来浑身湿漉漉的达奚阮婷,脸都要黑了,那个叫墨莲的丫鬟竟然趁她读信之时也不知道从哪拎来了一桶水,一滴不剩的全泼在了达奚阮婷身上。 这达奚阮婷也是,既然装就要装的像一点,一桶水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在这上窜下跳的让她如何帮她。 她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梨素,你究竟想怎样。” 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墨莲将达奚阮婷的嘴堵起来,“回府的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记住,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既然招惹了不付出点代价,那我是不是也太好欺负了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请你们看好戏 本来,如果换个时间点,宇文悠然或许根本不屑于搭理她们。 但是今天,正如第五夫人想的那样,她确实需要发泄。 唯有如此,才能暂时疏解心中的烦躁。 而暗蝶刚刚在她耳边的传音说的事情,更是来得刚刚好。 她右手手指在轮椅上不短不长的敲了三下,然后抬起来朝着达奚阮玉指了一下。 “说起来,你特异准备的戏,如果不亮亮相,实在太可惜了。” 达奚阮玉的瞳孔一下放大,她怎么会知道! “墨莲,将她们暂时带到偏殿。” “梨素,你” 达奚阮玉根本来不及躲闪,连带她身边的木棉一道被封了哑穴。 宇文悠然冷冷的扫向正要出声的上官怜儿:“上官小姐,梨素不过想请大家安静的看出戏,顺便帮大家认清一个人而已,在戏演完之前,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你如果担心,可以第四偏殿陪着她们,当然,你也可以留下一块看戏,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对上宇文悠然,上官怜儿突然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她最终还是选择让她身边的丫鬟去照顾达奚阮玉,而她则留了下来。 没一会儿,便有人来报,一名自称是达奚家族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在外求见。 “好戏来了。”宇文悠然的声音很浅,但却带着一股瘆人的寒意,“在座的诸位应该没少看戏,相信规矩也不用我多说了,必经大家都不想平白无故的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五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多好的一个孩子却生生被逼到了这个模样。 “将人带进来。” 没过多久,脸色惊慌,环簪凌乱的木锦就被带了进来。 “小姐,出事了!” 她喊完后这才发现偏殿中根本达奚阮玉的身影,六小姐也不在。 可是她明明收到了和二小姐事先约好的信号的。 既然她请在座的诸位看戏,自然要让戏演下去。 “六小姐刚刚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二小姐陪她下去换衣服了,你刚刚说出事了,是府里出事了吗?” 不得不说,达奚阮玉身边人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木锦惊恐的表情十分到位,“不是,是离桑!在六小姐身边服侍的离桑!”三小姐早上见过的!早上奴婢和她想要乘三小姐的马车,但是被三小姐拒绝了。” 宇文悠然配合的问道:“哦,原来是她,她出了什么事吗?你慢慢说,不用急。” “她她”木锦好似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竟然蹲下来抱头呜呜哭了起来。 如果,不是暗蝶觉得她们有问题,分出了一名影卫跟了上去,宇文悠然还真的不知道达奚阮玉竟然还准备了这么一出戏给她。 偏殿,达奚阮玉在心中将木锦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看准旁边一人高的花瓶,趁墨莲不注意,便冲了过去。 无论如何,她必须弄出些动静制止木锦。 但她显然低估了那花瓶的重量,她整个人撞上去,却只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碰撞声。 这动静不大,但挨的近的还是能听到,偏殿里有谁,这些人心知肚明,,可却没有人去开口询问偏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宇文悠然扫了一圈这大殿中还算称职的观众,对着木锦冷呵道:“她什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那个叫离桑的现在在哪?” 木锦哽咽着抬起头,“奴婢和离桑送走三小姐的马车后,便准备听三小姐的建议走来第五府。本来我们是应该走正街的,可因为我担心我家小姐的身体,三小姐也知道,我家小姐早起身体就不太舒服。所以我就和离桑商量后走了近路,可谁想” 木锦再次哽咽,宇文悠然等着她继续说,酝酿了这么久,木锦等的不就是这么一个舞台,她给了。 丝毫已经不知道自己被一群人当猴看的木锦哭的差不多了继续接着刚刚的说道:“可是没想到,我们穿过一个小巷子时,却在里面遇到里一群乞丐,他们看我们只有两个人,于是就就生了歹念,我和离桑一看他们眼神不对劲,转身就跑,可我们还没逃出巷子便被他们捉住了,他们对奴婢” 木锦再一次哽咽,她去擦泪的时候,衣袖顺着胳膊滑落,露出上面青紫交接的掐痕。 虽然已经说明是看戏,但列坐的不少人看到她的伤痕依旧唏嘘不已。 第五夫人猜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未免污了耳朵,她厌恶的对木锦道:“细节不必说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那些乞丐后来奴婢和离桑锁在了一个屋子里,我们发现那屋子的窗户坏了半扇,离桑便让奴婢踩着她爬上了窗户,奴婢要拉她上来的时候,那些乞丐却突然进来了,离桑便让奴婢先走,奴婢只能呜呜三小姐,快点去救救离桑吧奴婢求您了呜呜” 宇文悠然转动轮椅来到木锦身边,“现在去还来得及吗?你都跑出来了,那些乞丐还会留在那吗?” 木锦瞪大眼睛看着她,“三小姐,您怎能如此冷血,奴婢说句诛心的话,若不是您早上不让奴婢们上马车,奴婢和离桑也不会” “啪!啪!啪!” 响亮的鼓掌声回响在大厅中,宇文悠然环视四周,“怎么样,大家看这出戏是不是很精彩。” 弄不清情况的木锦还准备继续演下去,但她却看到了从偏殿被墨莲押出来的达奚阮玉。 她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整个人如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小姐那目光 木锦心里霎时间苦若黄莲,可她别无选择。 “小姐,奴婢求求你快去救救离桑!”这次她声音中的悲切是真的发自灵魂。 宇文悠然冷笑道:“离桑不就在这吗?哪还用得着救。”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大厅的一角走出。 和她站在一起的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疑惑,刚刚怎么没注意到身边有这么个人。 那丫鬟一边向木锦走去,一边一点一点地抬起头。 她不是离桑又是谁! 木锦在看到她那一刻整个人就被雷劈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她明明看着她被那些乞丐拖走的。 宇文悠然再次转动轮椅,让自己面对达奚阮玉,眼中一片讥讽,“离桑,她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你来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三小姐。”已经心灰意冷的离桑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建议走近路的是木锦,那些乞丐是木锦早就联系好的,木锦当着离桑的面给那些乞丐结了剩下的银子。 拿到钱的那些乞丐在离桑走后,就在是奸污她还是卖给妓院再赚一笔上产生了争执打了起来,然后她就趁乱跑了出来。 在进第五府后遇到了墨莲,她想知道真相,就伪装成了丫鬟趁乱混了进来。 当然,这都是说辞,但乞丐发生内讧之前都是真的,而之后的真相却是,救她出来的是影卫,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这大厅的是暗蝶。 离桑说完后,在木锦恐惧的注视下,弯腰撕开了木锦的外衫。 细白的皮肤哪有一点被蹂躏的痕迹,显然她胳膊上的那些伤别有蹊跷。 离桑做完这些后,也转身看向达奚阮玉,哽咽道:“二小姐,为什么?” 达奚阮玉被点了哑穴自然无法回答她。 宇文悠然替她回答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那么即便我今天真的被毒杀,所有人也只会觉得我活该,是报应!” “或者是毒杀出现了意外,我侥幸捡了一条命,她再有意宣扬你因我丧命之事,有这骂名在身,我以后恐怕在上京也是寸步难行,我说的对吗?二小姐?” “对了,我忘记你还不能说话,墨莲!” 墨莲在解开她的穴道,达奚阮玉脸色沉郁的质问道:“就因为木锦是我身边的丫鬟,所以就断定她做的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或许是别人指使她故意让你误会呢,三妹妹不觉得现在下结论有些武断吗?我和你并无过节,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对你?” “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我和你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让你如此费尽心机步步算计的至我于死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激出一片火光后便瞬间冻结,一寸一寸的崩为碎末。 宇文悠然将轮椅转向第五夫人:“今日所有事情皆是因二小姐身体抱恙而起,要证实一切也很简单,梨素进府时曾偶遇司空公子,不知他是否还在贵府,如果还在的话,能不能请第五夫人将他请来为达奚二小姐诊下脉。” 第五夫人点了点头,“今日这事情既然发生在我的宴会上,自然是必须查清楚的,去请司空公子过来。” “不可!”达奚阮玉不去理会周遭投过来的目光,“我今日不舒服是因葵水而致,让司空公子诊脉恐怕不妥。” 第五夫人暗叹,好机智!只是如此一来她还真不好去请司空公子了。 不过她好像忘了一个词,不请自来。 一根银丝在达奚阮玉手腕上绕了两圈后紧紧绷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见猪头 他来了。 面纱下,宇文悠然唇角勾起,顺着丝线看向逆光而来的男子,这一刻,这大厅中不知有多少芳心沦落。 一身玄衣,肌肤赛雪,万种风情中却少了几分刻意的妩媚,浑然天成的美让一屋粉黛尽失颜色。 “气血充盈,何来血亏一说,”司空淼在众目睽睽下嫌弃的松开银线的这一端,显然没有打算收回这根丝线。“上京怎会有心思如此歹毒的女子。” 他这一句话,让达奚阮玉营造了二十年的温婉形象轰然倒塌。 跟着他进来的司空屾忍不住在心中欢呼,这是英雄救美啊,五哥终于开窍了,还算有救啊。 宇文悠然滤过第五梓栎打量的目光,冷然看向气血充盈下却脸色煞白的达奚阮玉,“事到如今,二小姐还要继续狡辩吗?” 达奚阮玉怎能真的认下此事,“葵水一事,确实不实,但其中另有隐情,我想我们很可能一块着了别人的道。” 宇文悠然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垂首敛眉一副等她解释的样子。 达奚阮玉面楼惭愧,“我适才谎称葵水,其实只是自尊心作怪不想当众承认我先前确实是受人撺掇谎称身体抱恙借由让丫鬟与你共乘一辆马车羞辱与你。” “呵呵,”宇文悠然指着瘫倒在地上的木棉道:“二小姐接下来不会告诉我撺掇你的人就是这个丫鬟吧。” “没错,就是她!”达奚阮玉承认的一点也不脸红心跳,她怒瞪向木锦,质问道:“这些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你还不从实招来!” 木锦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她好似不可思议一般失神的看向达奚阮玉,“二小姐,奴婢做的每件事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不会是要抛弃奴婢吧。” “胡说!”达奚阮玉立即呵斥,“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如此颠倒黑白,这些年我真是瞎了眼竟待你亲如姐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木锦说着说着好似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双手捂头,“奴婢奴婢奴婢不能说奴婢若是说了奴婢的弟弟二小姐,奴婢对不起你” 木锦说到此,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双手滑落的同时整个人歪到一边。 “哐当” 一把匕首掉落在她旁边,脖子上的那道血线格外的触目惊心。 就连宇文悠然都有些意外。 不少夫人小姐纷纷掩面。 达奚阮玉快步走到木锦的身边,不顾血污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声音急促道:“我保你弟弟无恙,快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木锦瞪大的双眼疲倦的合上,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梨素,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什么?”宇文悠然淡淡的看了木锦的尸体一眼,“明白了二小姐的丫鬟有多么忠心吗?她为了二小姐做到了这一步,二小姐可一定要好好履行自己的承诺,照顾好她的弟弟!” “你!”达奚阮玉被她噎的差点岔气,她没想到宇文悠然竟然如此蛮缠,“该承认的我都承认了,不是我做的你让我怎么承认,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指使,想要挑起我们两人之间的争斗。” 宇文悠然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达奚阮玉在心里刚松了口气,却听宇文悠然紧接着质问道:“那二小姐以为这幕后之人是谁?这指使之人的目标显然是我们两个人,说起来我离京多年,回来后也只和六小姐发生过口舌之争,难道是六小姐?” 口不能言又被墨莲钳制的达奚阮婷怎么可能背这个黑锅。 她拼命的挣扎起来,让她本就狼狈的模样越发的不堪。 达奚阮玉盯着宇文悠然,一边心里推敲着她究竟是真信还是假信,一边继续混淆视听:“六妹,不可能是六妹。” 达奚阮婷一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就差激动哭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收揽人心,达奚阮婷果然对得起达奚家族这么多年的栽培。 宇文悠然笑道,“你这么肯定不是她,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说出来,这样藏着掖着难道是要包庇那人不成?二小姐的心胸果然非同一般。” 达奚阮玉,“梨素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点,我只是觉得不会是六妹。” “为什么不是?”宇文悠然反问,“一母同胞的姐妹尚且互相算计,你又不是达奚阮婷,又怎么知道她平时对你的追崇不是逢场作戏真,算了,我们还是听听六小姐怎么说吧。” 墨莲闻言,解开了达奚阮婷的穴道。 狼狈不堪的达奚阮婷一能说话,便将炮火对准宇文悠然:“达奚梨素,你少在这里挑拨是非,我对二姐是真是假二姐心里自有判断,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从回府后你整个人就神秘兮兮的,一直连院门都不出的你今天出门便透着奇怪,说不定就是你用木锦的弟弟威胁她强迫她配合你演了这么出戏!”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听的达奚阮玉却是眼前一亮,脸色极难看的盯着宇文悠然,这样子就差直接开口质问了。 现在大厅中这些人已经拿不准谁才是这出戏的主导了。 这件事的受害者离桑眼中满满的都是茫然,有些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的。 宇文悠然冷笑道:“这么肮脏的手段就算摆在我面前我也不屑用,一个用不好,连带着还脏了自己。” 这话听到达奚阮婷耳中,只觉得是在暗讽她下毒一事,恼怒道:今天我也把话挑明了,本小姐就是不喜欢你,就是要对你下毒,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丑样,我要是长成你这个样子,根本不用别人来杀我,我自己就抹脖子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司空淼看着宇文悠然无动于忠的样子皱了皱眉,然后弹出一粒药丸准确无误的掷到达奚阮婷的嘴里。 达奚阮婷第一时间觉察到异样,想吐出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惊恐的看向司空淼:“你给我吃了什么?” 司空淼挑眉:“你刚刚不是说如果跟她一样就抹脖子自尽吗,本公子闲来无事,就顺手帮你一下。” 司空屾眼珠子一转指着木锦身边的匕首:“你待会试的时候可以用那把匕首,她刚刚抹脖子的时候连哼都没哼一声,可见那把匕首抹上去一定不疼。” 竟然敢对公主姐姐那么说话,以后有你后悔的。 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让达奚阮婷想到了上官梨素那张疤痕斑驳的脸,她不要,她才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解药!给我解药!” 宇文悠然饶有兴致的看着达奚阮婷一点一点红肿起来的脸颊,好像看到了陶妙玲的那张猪头脸,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看着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第五夫人也觉得这么做有些过了,达奚阮婷好歹要叫她一声舅母,这个时候她不能不出声,“司空公子,卖我一个面子,小小惩罚她一下让她知道错了就把解药给她吧。” 从宇文悠然眼中捕捉到的笑意让他决定让这张脸多留一会儿,“第五夫人放心,解药我自然会给,但她要先给该道歉的人道歉。” 达奚阮婷现在只觉得她的脸好像被吹了气球似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了,生怕她真的会变得和宇文悠然一样,心中尽管万般不愿,但还是向宇文悠然道歉:“我为刚才说的话道歉。” “我不接受。”宇文悠然冷然一笑。 “你”达奚阮婷气的差点背过气。 达奚阮玉向司空淼看了一眼,然后上前福了福身子,“阮婷已经道歉了,还请司空公子能履行承诺。” 司空淼指了指宇文悠然,“可是道歉不够真诚,三小姐没有接受。 达奚阮玉再次转向宇文悠然:“梨素算我求你?” 她这一举动倒是拾起了不少形象。 还真是随时随地不忘收买人心,宇文悠然可不会这么容易让她得逞,她看了看司空淼,突然想到一个更快捷的办法。 “只要二小姐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接受六小姐的道歉。” “什么事情?”达奚阮玉越发的谨慎,并没有直接答应。 宇文悠然冷笑一声,先是象征的向司空淼求证道:“我依稀记得司空家族好像有一项秘术,在对方自愿的情况下,可以看见对方记忆中的画面,可是如此。” “不错。”司空淼点头。 “能不能请司空公子为我和二姐分别施展此秘术?” 达奚阮玉一下就明白她的算盘,她“善解人意的对宇文悠然提醒道:“三妹妹真是离开上京太久了,这秘术唯有历代国师才有资格学,你这样不是为难司空公子吗?我相信陷害一事不是三妹妹所为,这其中牵连甚广,待我回去查清楚,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就不要为难达奚公子了。” “二小姐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再见观心术 司空淼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谁人告诉你这项秘术只有历代国师才有资格学的。” 达奚阮玉没想到司空淼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司空公子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那是本公子误会你了吗?”司空淼冷哼一声,“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心肠歹毒又自作聪明的女人,一般这种女人讨厌什么本公子就做什么。” 达奚阮玉暗道一声不好,便听司空淼继续说道:“三小姐的提议本公子答应了,你们谁准备好了先来。” 宇文悠然笑着看向达奚阮玉:“我先来,请问司空公子我需要怎么做?” 在紫月国时,宇文悠然就曾让司空淼对她施展过此秘术,证实了她的身份,她对要做什么并不陌生,这自然是演给其他人看的。 司空淼配合她道:“请三小姐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平放。” 待宇文悠然做好,司空淼上前,右手握拳放于胸前,左手掌心向上,让指尖和宇文悠然的碰触在一起。 司空淼继续道:“闭上双眼,放开心神,然后试着回忆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其余的交给我就好。”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依她所言闭上了眼睛。 司空淼单膝跪于轮椅前,合上双眼,嘴唇快速的闭合,发出的声调晦涩难控。 声音入耳,头昏沉沉的,宇文悠然并没有去回忆今天的事,呈现给司空淼的是她对他的回忆。 他给她变戏法时得意的样子,他故意欺负她时坏坏的样子,他给她擦眼泪时温暖的样子 一帧帧,一幕幕,她这是在用她的方法告诉他,她只把他当兄长,司空淼都想撤回手终止秘术,可是最终却还是忍不住的看下去。 足足过去一刻钟,却还没有结束,也看的达奚阮玉心里越发的没谱。 司空家族的秘术极其神秘,只要司空淼对她施展,那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被当众揭穿,可是如果她拒绝,那便是告诉大家她是心虚有问题,当真是骑虎难下。 她现在真的很想学达奚阮婷装昏迷,但这一定瞒不过司空淼。 在所有人都在看司空淼和宇文悠然时,上官怜儿却在看达奚阮玉,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心中已经有了她的计较,对身边的丫鬟小声叮嘱了几句后,那丫鬟便不动声色的撤出了大厅。 然后上官怜儿这才移步到达奚阮玉身边,对她做了一个“拖”的口型。 达奚阮玉躁动的心瞬间平复了不少,通过眼神的交流向上官怜儿表达了谢意。 一刻钟后,司空淼和宇文悠然一道睁开眼,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但谁也没有退让。 第五夫人轻咳一声,问道:“司空公子,结果如何?” “三小姐只是受害者。” 第五夫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建议道:“施展秘术必然极耗心神,司空公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最终,她还是不想让事情闹的太大。 “谢谢第五夫人,休息就不必了,刚刚从三小姐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些画面,我想早些证明一下,不过在此之间,我想先借梓栎的天蚕手套一用,不知可否?” “当然没问题。”第五梓栎从袖子中拿出他要的天蚕手套递给他后,突然想起他借第五木心的名义给达奚阮婷送特别“惊喜”时手上好像戴了一双寒蚕丝手套,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戴你的?” 司空淼将手套戴好,万种风情的白了第五梓栎一眼,“你能给我找到第二副寒蚕丝手套吗?” 第五梓栎一开始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当他看到司空淼看向达奚阮玉时厌恶的眼神,在联想到先前司空淼毫不可惜的扔了缠过达奚阮玉手腕的银丝,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敢情他就不嫌脏是的。 达奚阮玉见司空淼向她走来,不露半点惊慌的道:“司空家族的秘术果然玄妙,但在我之前,我想让司空公子先对六妹妹施展一次。” 见司空淼露出不快,她也不向先前一样急于解释,而是别有深意的道;“三妹妹先前曾怀疑过六妹妹不是吗?这样一来可以证明六妹的清白,而来如果事后达奚公子能说出我今早和六妹妹曾约定过何事,我便相信司空公子的秘术是真的有用,但是如果说不出,我需要司空公子给我个解释。” 司空淼冷哼道:“你这是在怀疑司空家的秘术!” 达奚阮玉格外镇定,“司空公子严重了,我自然相信司空家族的秘术真的有效,但证实一下,更放心,第五夫人以为呢?” 第五夫人不悦的看了她一眼c但还是点了点头。 宇文悠然低眸掩起对飘忽不定的第五夫人的失望。 然后抬眸看向已经是一张猪头脸的达奚阮婷,“我也赞同这个建议,说起来我真的很好奇六小姐究竟是如何计划毒杀我的,只是辛苦司空公子了。” 司空淼思考了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向达奚阮婷走去。 达奚阮婷终于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她拼命的摇头往后退,不行,她不能让人看她今天得记忆,绝对不可以! 看到她如此剧烈的反应,达奚阮玉不为所查的弯了弯嘴角,显然她一早就知道会如此。 达奚阮婷如此反常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宇文悠然的注意,现前达奚阮婷已经承认她确实准备毒杀自己,这已经不是秘密,那又是什么事让她如此排斥。 宇文悠然向墨莲使了个颜色,墨莲会意,从后面靠近,直接点了达奚阮婷的穴道,让她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原地。 达奚阮玉还指望着达奚阮婷拖延时间呢,出声道:“梨素,你这是做什么?” 宇文悠然睬都没有睬她一眼,推着轮椅上前,然后对着达奚阮婷揭开她脸上的面纱。 不顾旁边的人的反应,对达奚阮婷道:“六小姐这么不配合难道不想要解药准备变成我这个样子吗?” 不出意外的从达奚阮婷眼中看到了惊恐,宇文悠然这才将面纱戴好,“你若是乖乖配合,我可以求司空公子看完你的今天的记忆后把解药给你,你要是答应就眨下眼睛。” 达奚阮婷连忙眨了下眼睛,宇文悠然便向墨莲点了点头。 墨莲刚解了她的穴道,达奚阮婷便立刻点头道:“我配合,我配合。” 然后不等司空淼说,她就学着宇文悠然先前做的动作,将右手放好,然后闭上了眼睛。 达奚阮玉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简直要吐血了,偏她处境尴尬,说也说不得。 尽管带着手套,但当指尖碰上时,司空淼还是难掩厌恶,就好像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次他没有跪下。 第五梓栎看着他的样子抽了抽嘴角,在心中诽谤道:刚刚碰达奚梨素时怎么说没见你不适。 诽谤完后他心里好像捉住了什么,但是却因为看到司空淼突然阴沉下来的表情而错失。 司空淼看着眼前一帧帧的画面,真的想将她掐死。 当画面中出现一些不堪的画面时,司空淼果断的终止了秘数,然后嫌弃的扔下一颗解药,快步走到达奚阮玉跟前。 “今天你和她没有任何约定,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达奚阮玉正准备再找借口时,却看到上官阮玉突然对她点了点头。 她心里虽然狐疑,但还是选择相信上官怜儿,点了点头,将右手伸出。 司空淼这次干净利索的触上她的指尖,晦涩难懂的咒文比刚刚要快上几分。 只有听的懂的司空屾好似吃惊了一下,然后好似观摩一样的走到了司空淼身边。 本还想借不配合回忆再拖延点时间的达奚阮玉只觉得脑袋一阵顿疼,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司空淼对她用的是最粗暴的强行读取记忆的方式,这种秘术在司空家族亦属禁术。 只要一个施展的不对,不仅被读取记忆的那方会变为白痴,施展秘术的人也会被秘术反噬。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司空屾多次避开她目光后,宇文悠然终于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她刚要转动轮椅,大厅外却传来“女皇驾到”的传唱声。 大厅中众人纷纷起身,上官怜儿难掩意外,她明明是让丫鬟给姨母上官雁传信,怎么将女皇也召来了。 其实,这还真是个巧合,接连几天与大长老硬碰硬后,宇文瑶儿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拉拢上官雁。 君臣相谈甚欢时,上官雁收到了上官怜儿丫鬟的紧急飞鸽传书。 她打开看后,便向宇文瑶儿告罪请辞,宇文瑶儿一看她神色匆忙,便觉得这是个收服上官雁的好时机,就提出和她一同前往。 在众人迎驾不注意时,宇文悠然转动轮椅来到司空屾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司空屾知道瞒不过便用最简短的话解释了一下。 宇文悠然无奈的看向眉头深锁,唇线紧抿的司空淼,再次转动轮椅,将司空淼挡在了身后。 同时也挡下上官雁锋利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准出事 上官雁对上宇文悠然那双清冷的眸子,让她心颤的熟悉感再次扑面而来。 还不等她去深究,便觉察到上官怜儿投来得焦急目光,她这才想起要事。 她侧身向宇文瑶儿深躬一礼,“还请女皇让司空公子停下秘术。” 宇文瑶儿既然来了自然要卖她这个面子,点了点头,移步走向司空淼,看着挡在前面的宇文悠然轻轻皱眉,“来人,推达奚小姐到旁边落座。” 她身边的一名宫婢应生出列。 宇文悠然的声音也随之而起,“此时不能中断秘术。” 捕捉到宇文瑶儿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宇文悠然先声制人,“此次秘术是以证明二小姐清白为始,若此时终止,恐怕会对二小姐名声有损。” 宇文瑶儿是带着收拢上官雁的想法才走这一趟的,来的路上对这里发生的事情虽然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但上官雁却也没有全部如实告诉她,所以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为了显示对上官雁的重视,她特意向上官雁征询道:“上官爱卿意下如何?” “女皇不可,玉儿的记忆事关达奚和上官两家的机密,臣请女皇下旨立刻终止秘术。” 心急如焚的上官雁恨不得冲上去强行终止秘术,一旦达奚阮玉的所作所为被证实,那这些年来辛苦她们母女辛苦经营的名声就彻底的毁了。 却不知她心急之下拿出的理由却让宇文瑶儿动了其他的心思。 宇文瑶儿别有所思的看着宇文悠然身后的司空淼,心中已经在横梁,如果她能从司空淼那里得知上官雁所说的机密,是不是就能更好的将达奚c上官两大家族绑在她这边。 她这一迟疑,也让上官雁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惊出了一身冷汗。 宇文悠然现在更多的是担心司空淼,根本无暇顾及她两人的心思,继续拖延道:“二娘不必担忧,在二小姐之前,司空公子已经对我和六小姐分别施展了秘术,司空公子观的只是今日的记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若此时贸然中断,恐怕对三小姐心神有损。” 宇文瑶儿听后难掩失望,但她还是抱着一点希望试探道:“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若是上官爱卿坚持的话,本宫下道旨意也无妨。” 上官雁此刻已经将宇文悠然恨到了骨子里,为了消除宇文瑶儿的疑心,她只能忍痛道:“多谢女皇,既然只是一日的记忆,观去也无妨,但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女皇恩准。” 宇文悠然收起心中的失望,继续延续收服的线路,“爱卿请说。” “今日之事乃微臣对府中子女失察所致,此乃微臣家事,家丑不宜外扬,微臣恳请女皇散去不想干的人。” “准!”宇文瑶儿金口一开。 那些上官雁口中不相干的人自然纷纷起身告辞。 她们中虽然有些惋惜没能看到这出戏落幕,但却更担心看到不该看的。 而有些已经开始琢磨女皇对上官雁的态度。 一场宴会还未开宴便散场,第五夫人的心里不舒服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是女皇的意思,她就算有不舒服也只能自己咽下。 而且,这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早点散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很快大厅中便只留下第五夫人c上官雁c宇文悠然c达奚阮婷c达奚阮梅c达奚阮棠c司空屾c第五梓栎c宇文瑶儿以及她们身边的贴身婢女。 当然还有司空淼和达奚阮玉。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流逝,秘术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上官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司空淼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后。 上官雁决定孤注一掷,“微臣有事禀告,女皇可否借一步说话。” 宇文悠然抬起眼皮看了往偏殿去的她们一眼,然后将全副身心都放在司空淼身上。 手中的帕子早在不知何时便绞成了一团,千万不能出事! 暗中,暗蝶看着手中刚刚接到的信犹豫了一下,还是传音将首领来信一事告诉了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心神一震,对着暗蝶所在的地方做出了念的口型,视线依旧不离司空淼。 暗蝶打开信,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她就呆住了。 迟迟没有等到暗蝶声音的宇文悠然心中蓦然一慌,难道出事了。 她现在恨不得立即从暗蝶手中接过信自己来看。 手指在轮椅上敲了三下,以此催促暗蝶。 暗蝶的声音终于传来,信很短,宇文悠然听完后,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重伤但还好他们已经到京郊的基地。 暗中,暗蝶神色凝重的将信收好。 她刚刚只念了信的三分之一,后面的她自作主张的没有念,这是她进暗卫后第一次违抗命令也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而宇文悠然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多想信上的内容。 她转动轮椅挡下宇文瑶儿,“敢问女皇这是要做什么?” 宇文瑶儿不悦道:“这秘术施展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本宫怀疑已经发生了意外,需要立即终止。” 刚刚在偏殿,上官雁已经向她承认今日之事确实是达奚阮玉所为,只要她能保此事不被揭露,上官家族合达奚家族任她驱使。 有了这两大家族的倾力支持,她在长老会的话语权将超过大长老,届时她就可以以人数优势罢免宇文凌霜大长老一职。 这个条件诱惑太大,她怎么能不动心。 就算会因此搭上司空淼的性命她亦在所不惜。 她本来就不喜欢司空淼,如果司空淼真的出事,大不了再从司空家挑选一人取代他就行。 宇文悠然看着她眼底的迫切,还是忍不住一阵心寒。 还好她早有准备。 在上官雁推她轮椅时她并没有去反抗。 但当宇文瑶儿走到离司空淼一步的距离时,一道水波纹漾过,一个透明的罩子隐隐浮现,将司空淼和达奚阮玉与其他人隔开。 而在司空淼身边,脸色惨白的司空屾正费力的变换手势,勉勉强强才维持这个法罩不破。 脚步受阻,宇文瑶儿脸色很是难看,对着司空屾冷喝道:“大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秘秘术不不能中断会没命的。” 司空屾那双纯净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宇文瑶儿。 这个女人实在太坏了害了公主姐姐还不够竟然又来害五哥。 还有,爷爷怎么还不来,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连日来与大长老在朝堂上的交锋时大臣们的表现已经让宇文瑶儿自觉皇威受到了挑衅。 现在竟然连毛还没长齐的孩子都敢公然违抗她的命令,她的戾气一下就被激了出来。 “来人,给我将他破了。” 立刻有人从大厅中进来,宇文悠然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宇文瑶儿还要坚持动手,她不得不再次转动轮椅,来到光罩前。 上官雁冷笑的看了她一眼,“梨素,你这是做什么,也要抗旨吗?” 宇文悠然冷然抬眸,“刚刚这位小公子说了,贸然终止秘术,司空公子会有性命之忧,司空公子是受梨素所托才施展秘法,恕梨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有危险而什么都不做。” 第五梓栎看了她一眼,也上前挡在光罩的另一侧。 接到宇文瑶儿锋利的眼刀子,他却没有退开,“司空是受我所邀才会卷入今天的事中的,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第五夫人看了儿子一眼,试着劝道:“女皇,不如再等上一刻。” 宇文瑶儿的目光在第五夫人和第五梓栎身上游走。 第五家族那些官员在朝堂上不作为的中立态度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从宇文悠然身上学到的多疑一下占据了她的理智 心里更是怒到了极点,“本宫言既出又岂有收回来的道理,给本宫破。” 她最后一个声音落下,墨莲已护在宇文悠然身前。 宇文悠然看着围上来的人笑的格外冷,“墨莲,让开!” 她调整了下轮椅的方向,然后转动轮椅直接迎着这些侍卫冲了过去,那些侍卫看到她动作果然顿了一下,就是现在,宇文悠然掐准时机果狠的扳起两边的扶手。 她原以为这暗器会永远用不到的。 细如牛毛的针以扇形激散出去,凡事在射程范围内的侍卫无一幸免被射中。 只见他们两眼一翻,便一个一个向地上倒去。 这一幕,把宇文瑶儿气的身子都有些发颤。 上官雁一下就抓到了反击的机会。 “救驾!” 守在外面的侍卫一拥而进。 上官雁指着宇文悠然厉声道:“达奚梨素刺杀女皇,证据确凿,还不快将她拿下!” 那些侍卫看到倒在宇文悠然脚下的尸体,不疑有它。 呼啦一下,将宇文悠然围了起来。 宇文瑶儿没有去阻止,便是变相的默认。 刚刚被宇文悠然这一手震到的第五梓栎闻到空气中一股熟悉的味道。 然后快步走道一个倒下的侍卫前,望闻问切再三确认后,他起身向宇文瑶儿深躬一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为自己任性一次 “回禀女皇,这些侍卫并无性命之忧。” 宇文悠然将轮椅转向宇文瑶儿,上官雁当即上前挡在她和宇文瑶儿中间,怒喝道:“梨素,你要做什么!” 宇文悠然讥讽的看着她的表演,“大娘,你现在是在期待我做些什么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轮椅中也就这一个暗器,还是达奚表哥这两日才帮我装上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今日看来,这上京远比我想的还要危险,看来回去后又免不了要麻烦达奚表哥再帮我多装几个才是。” 她此时提及达奚丰赡自然不是随口而说,这不,她刚刚话音才落,宇文瑶儿就有了回应。 “你说这暗器是达奚为你所设?”宇文瑶儿心中是万般不舒服。 “回禀女皇,正是,表哥体谅梨素有疾在身行动多有不便,有暗器防身在危机时刻也可保一时的平安,”宇文悠然敛眉,“梨素今日连番遭人陷害,求真相心切,一时行为失当,还请女皇谅解。” 见她主动认错且道明了达奚丰赡的初衷,宇文瑶儿的神色果然有所缓解,“你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本宫不会追究你刚刚的行为,今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本宫会给你一个交待,但是这秘术却必须终止,本宫看你也是聪明人,不要让本宫失望。” 宇文悠然自然听得出她话语中的警告,可她现在却退不得,“梨素斗胆请问女皇为何一定要终止这秘术。” 宇文瑶儿见她如此执迷不悟,恼意再起,“本宫这么做自然有本宫的理由,达奚梨素,本宫是念达奚丰赡对你关怀有加,这才对你再三忍让,你莫要太过分了。” 宇文悠然丝毫不为所动,坚持追问道:“梨素恳请女皇告知理由。” 上官雁的目光落在司空屾勉强维持的法罩上,洞悉了宇文悠然胡搅蛮缠的用意,在宇文瑶儿耳边小声提醒道:“女皇,她这是在拖延时间,不能再等了。” 宇文瑶儿恼怒的瞪了宇文悠然一眼,然后指着岌岌可危的法罩对候着一旁的侍卫下旨道:“立刻给本宫破了它。” “是。” 宇文悠然脸色一沉,迅速的转动轮椅回到法罩前,然后对暗蝶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那些几乎要冲到跟前的侍卫动作整齐划一的左腿突然跪下,栽倒了一地。 “谁!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宇文瑶儿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她隐晦的看向一直跟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一名宫婢,那宫婢却向她摇了摇头。 要知道,她身边这名看似不起眼的宫婢却是一名专属于女皇的影卫,竟然连她都没发现,那这暗中的人的身法该有多诡异。 如果这暗中的人对她出手,她的头顶不由冒出一股寒气。 她自然想不到,出手的就是影卫,而她用眼神询问的宫婢也在其中。 大厅中诡异的寂静,上官雁探寻的看向宇文悠然,却看到宇文悠然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侍卫,显然她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幕。 难道是她多想了,也是她如果有这个能耐,怎么可能到现在什么都不做,上官雁掐灭了心中怀疑的火苗。 还不等她再去想其他的,门外就有了动静。 “女皇,国师求见!” 苦苦支撑的司空屾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爷爷,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真的撑不出了。 宇文悠然在心中松了口气。 如果说,整个紫月国宇文瑶儿最不想见的,那便非国师司空阑干莫属,但此时,她却没有选择,“宣!” 精神烁烁的司空阑干刚刚踏进大殿,司空屾苦苦支撑的法罩便支离破碎,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控诉。 司空阑干只是草草的向宇文瑶儿见了礼,便直奔司空淼而去。 目光短暂的在宇文悠然身上停留了一下,对着司空屾呵斥道:“谁允许你们如此胡闹的,这样多长时间了。” 司空屾委屈的扁了扁嘴巴,老老实实的回答,“半个多时辰了。” “胡闹!”司空阑干的胡子都飞起来了,显然气的不轻。 司空屾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向宇文悠然求救。 “梨素见过国师,敢问国师,司空公子此时可有危险。” “我再不来他命都没了,你说危险不危险。”虽然依旧是呵斥的语气,但因为对象是宇文悠然,显然已经缓和了不少。 被如此呵斥,宇文悠然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还请国师出手相救。” “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来救人的。”司空阑干无奈的看向司空淼,司空家族还真的不缺痴情种,他抬起右手,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后,迅速出手,将司空淼和达奚阮玉相触的手指分开。 失去支撑的两人齐齐向后倒去,司空淼被旁边的第五梓栎伸手扶住,而达奚阮玉也被上官雁抱在了怀中。 上官雁看到两人均是昏迷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这才问道:“国师,玉儿她这是怎么了?” 上官阑干冷哼一声,“既然同意施展秘术就要配合,擅作主张险些酿成大祸,若非我来得及时,秘术又没有被恶意终止,不然他们两人就不是睡上几天那么简单了。” 司空阑干说这话时目光还特意扫视了一圈还躺在地上的侍卫,“女皇对此应该很清楚才是,为何还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罔顾两条人命,这不像是女皇会做的事情。” 宇文瑶儿心中一惊,一抹惊慌一闪而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冷然的保持沉默,让她庆幸的是,司空阑干好像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宇文悠然意外的看了司空阑干一眼,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到国师睁眼说瞎话。 司空阑干并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他走后,心绪不宁的宇文瑶儿便提出回宫,该散的自然也就散了。 宇文悠然依旧还是坐着来时的马车,暗蝶犹豫了许久,现身跪在宇文悠然脚边,将暗影的来信呈向宇文悠然。 暗莲识趣的打开马车门坐到了外面。 宇文悠然看着信上的字迹,心中一震,接过来时问道:“这是刚送来的吗?” “不是,此封就是刚刚主子让属下读的那封,属下当时擅作主张没有读完,属下自愿领罚,以后暗菊会替代属下留在主子身边。” 宇文悠然打开信的手顿了一下,不好的预感再次笼罩而来,她在打开之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切等我看过信后再做定夺。”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宇文悠然打开信,直接跳过前面暗蝶已经读过的部分,只看了几行,她就明白为何暗蝶会没有读下去。 宇文悠然每看一个字,心就好像被刀割了一道口子,信只看到一半,一口血就喷在了信纸上晕染开来。 “主子!”暗蝶惊慌的起身。 宇文悠然向她挥了挥手,“我没事,你没有做错,先退下吧。” 如果当时暗蝶真的将后面的信读完,她的反应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分心之下,就未必能那般冷静的拖延时间。 等暗蝶退下后,宇文悠然将信重新折好收起,目光没有焦点的坐着,直到马车停下,她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下了马车后,宇文悠然便直接让墨莲推她回到小院,言明不准任何人打扰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 就连暗蝶这些影卫也被她遣散出了房间。 宇文悠然这才拿出没有读完的信继续读下去。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近黄昏,房门却依旧没有打开的意思。 守在院子中的墨莲终于咬咬牙决定将这里的情况通知达奚少爷,暗蝶看到了却没有去阻止。 东泰国 身体几乎趴在马背上的暗影在解决了又一批追兵后,向着紫月国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那封信写的前所未有的详细,从送出去后,他的心就一直吊着,同时也期待着,他真的希望这个孩子能为了自己任性一次。 而这一等,就是整整两天,紫月国那里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暗影眼中的不安也一天天的加重,在第三天辰时,他们终于在一座小镇和从云苍国赶来的先生汇合。 暗影在亲眼看着这位先生给秦烈服下一枚乌黑的药丸把了脉确定秦烈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后,便不告而别。 紫月国 宇文悠然的院子外空前的热闹,却又空前的安静。 足足两日,宇文悠然的房门都未曾打开过。 在宇文悠然将自己关起来的当晚子时,收到消息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的达奚丰赡回府后便直接来到宇文悠然的院子。 达奚丰赡先听墨莲详细的讲了经过后又叫出暗蝶问了缘由,他来到门前,叩响门扉,“我可以进去吗?” 漫长的安静后,达奚丰赡终于等来了宇文悠然的回应,“事情办好了吗?” 达奚丰赡听着她暗哑的声音,不由想,如果换走是他,她会不会也会如此。 “放心,很顺利。”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因果循环 “好。”达奚丰赡应下后却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墨莲刚想开口说话,却都被他用眼神制止。 这一坐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到了上早朝的时间,达奚丰赡这才带着一身寒露起身。 这一日早朝,达奚丰赡独身一人与支持宇文凌霜出师云苍国的重臣舌战紫宵殿,在早朝快结束时,长老会众长老觐见,否决了出兵一事。 早朝结束,达奚丰赡只身离宫回到达奚府后便直奔小院,墨莲看到他连忙从石桌前站起来,“少爷,小姐不肯吃早餐。” 达奚丰赡点了点头,走到门前,再次叩响门扉,“紫月国不会出兵云苍国。” 说完,他在昨晚的石凳上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离去。 午后,又是一个时辰,晚间则是一坐到天亮。 第二日,又是如此。 他如此反常的举动最终还是惊动了宇文瑶儿,第三日早朝毕,宇文瑶儿单独将他留了下来。 达奚丰赡心有所挂,不愿多留,所以不等宇文瑶儿开口,便问道:“敢问女皇留达奚所为何事?” 宇文瑶儿拖着逶迤的皇袍自高台拾阶而下,“达奚,本宫许久不曾对弈,一时技痒,早朝前便让宫人在玲珑阁摆好了棋局,你陪本宫对弈几局再出宫。” 达奚丰赡躬身,“今日恐怕不行。” “为何?”皇袍下,宇文瑶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是因为达奚梨素吗?” “正是。”达奚丰赡没有否认。 宇文瑶儿克制着心中渐涨的怒意,叹气道:“她的事情本宫也有所耳闻,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心病还需心药医,这药不是你,你可明白?” “达奚明白。”往日若清风般的声音中却多了几分苦涩,“所以若是女皇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现在去国师府看看司空的状况。” 达奚丰赡并没有等宇文瑶儿恩准便拱手退出了紫宸殿,宇文瑶儿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住,噼里啪啦一阵乱砸后,紫宸殿已是一片狼藉。 可就算如此,她心中的怒意依旧毫无削减,她为了得到他不惜杀了宇文悠然,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出现一个达奚梨素! 凡是染指达奚丰赡的人必须死!必须死! “来人,摆驾达奚府!”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身后响起,她猛地转身,看着从龙椅后走出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身形,“宇文凌霜,你要做什么!” “呵呵!”宇文凌霜的手指在龙椅上滑过,斜眼冷笑的看着宇文瑶儿,“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应该很清楚吗?” 语毕,宇文凌霜抖了抖衣袖在龙椅上坐下,居高临下的冷哼道:“果然,麻雀就算是披上翎羽也成不了凤凰,达奚丰赡的眼还算没瞎。” “闭嘴!”一语戳中了宇文瑶儿的痛点,“来人,将逆臣宇文凌霜拿下!” 回应她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大殿,宇文瑶儿心生警兆,虽然她遣退了宫人,但是还有影卫不是吗?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你是在找她们吗?”宇文瑶儿顺着宇文凌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名侍卫押着三个人进来,其中一人俨然是她身边的那名宫婢。 宇文瑶儿这下是真的怕了,她转身向大殿门口跑去,可还未等她跑到,大殿门口便站满了面带恶鬼面具的侍卫,生生拦了她的去路。 宇文瑶儿转身看着坐在龙椅上像看戏一样看着她的宇文凌霜,一股寒意从脚下升到了头顶,“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宇文凌霜在宫中的势力她明明已经清理干净了,为什么还会发现现在的这一幕。 “出来吧。”所以怎么说知女莫如母。 宇文瑶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从龙椅后走出的男子,一口血喷在脚下的汉白玉地面上,怒道:“夏侯毅,竟然是你!” 怪不得,怪不得,她现在好后悔,好后悔将皇宫的禁军都交给了夏侯毅。 夏侯毅躲开了她的目光,看向宇文凌霜,“大长老,您答应我不伤害她的。” “只要她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伤害她。”宇文凌霜笑道:“女皇陛下,今日你也败在最信任的人手里,你说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 这话别人听不懂,宇文瑶儿却听得懂,怒到了极点,她反而冷静了下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宇文凌霜指向那三名影卫,“你是怎么和他们取得联系的,他们还有多少人?”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整整二十年,只有知道了,她才能彻底的斩草除根高枕无忧。 “我不知道了。” 宇文凌霜从龙椅上起身,如宇文瑶儿刚刚走向达奚丰赡一般走到宇文瑶儿身边,附耳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习惯背叛的人吗?” 伴着最后一个字,她果狠的捏开宇文瑶儿的下巴直接塞了一颗药丸强制让她吞了下去。 宇文瑶儿捏着脖子,惊慌的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夏侯毅抽出佩剑对准宇文凌霜,“大长老要出尔反尔吗?” 宇文凌霜嫌弃的将宇文瑶儿甩给夏侯毅,“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不过是给她吃了点让她听话的东西,只要你们听话,自然性命无忧,说,你到底是和他们怎么联系上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出现的,在我拿不出先皇传给我的信物之前,我也只能命令他们三个人。”如果她能完全调动这股势力为己用,又怎么可能如此被动。 宇文凌霜难掩失望,从袖子中拿出一道圣旨,“接下来你只需要按上面的做就好了,不要给我耍花招,不然你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乖了。” 宇文瑶儿推开夏侯毅打开圣旨看过后脸色已是一片死灰,看着走向龙椅的宇文凌霜的背影咬了咬牙,道:“我可以按照你上面的做,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提条件。”宇文凌霜连转身都不曾。 宇文瑶儿从夏侯毅手中夺过佩剑横在自己脖子上,“那现在呢?” 看到宇文凌霜转身,宇文瑶儿将剑往自己脖子上又送了一分,“如果我死了,你永远也别想名正言顺的坐上那把龙椅,现在只要你帮我杀了达奚梨素,我以后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宇文凌霜怒极反笑,“又是达奚丰赡,你果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好,我答应你,来人,送女皇回寝宫。” 夏侯毅沉默的握了握拳头,上前从宇文瑶儿手中夺过佩剑,看到她脖子上冒着血珠的伤口,连忙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想要帮她擦拭。 宇文瑶儿厌恶的打开了他的手,“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重新做回龙椅上的宇文凌霜看着怅然站在原地的夏侯毅,“看来夏侯小将军还要再努把力才行,如果需要帮助无需客气尽管开口。” 夏侯毅收回黏在宇文瑶儿身上的视线看向她,“答应女皇的事你准备怎么做?” 宇文凌霜挑眉,“怎么,夏侯小将军有兴趣?” “不错,达奚梨素的命我想亲自取。”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开心一点的话。 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 宇文凌霜最不屑的就是这类人,不过正好,他愿意做那便让他去做,正好也帮她解决一个麻烦。 达奚丰赡在国师府见到司空淼时,司空淼也是刚刚醒来没多久,对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还完全不知情,自然也不知道宇文悠然已经将自己关起来两日。 所以,他看到达奚丰赡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将他从达奚阮玉记忆中观看到的关于达奚梨素父母死因的记忆告诉他。 “达奚,达奚清波应该是大长老那边的人,达奚梨素的父母当年好像窥探到了大长老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所以才被灭口的。” “嗯。”达奚丰赡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国师呢?” 司空淼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小屾此次真气透支伤到了根基,三爷爷在为他疗伤,一时半会估计出不来,你这出了什么事吗?” 怎么如此不巧,达奚丰赡眉头深锁,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你现在要是没事就起来跟我去趟达奚府。” 司空淼点了点头,正好他也要去见殿下,起身穿衣时随口道,“算算时间,那个达奚阮玉也该醒了,赔礼道歉什么的我可不会配合。” 听他提起达奚阮玉这会儿已经醒来,达奚丰赡眉头再次深锁,以他对这对母女的了解,不好! “我先走一步,你穿好衣服后自己跟上来。” 司空淼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拉住他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达奚丰赡言简意赅道:“出事的不是达奚阮玉是殿下。” 司空淼一下揪住他的前襟,“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你在,殿下怎么可能出事?” 等他听达奚丰赡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悻悻的松开达奚丰赡的衣服,抬脚便往外走,迈出国师府扫了眼旁边来来往往的路人,故意抬高声音道:“三小姐这般情深意重实在让我感动,可惜,可惜,罢了罢了,且随你走上一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这是我欠他的 不得不说,达奚丰赡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墨莲用身子将门挡在身后,“夫人c二小姐,我家小姐现在不愿见客,请你们不要为难奴婢。” “哼!”上官雁冷呵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将玉儿害得如此模样,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见不见由不得她!” 墨莲看向旁边玩着发绦目光有些呆滞的上官阮玉,联想到她做的事情,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夫人,奴婢斗胆说一句,当日在第五家族府邸,国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有此以外是二小姐不配合所致,夫人怎么能将过错归结于我家小姐身上。” “母亲,玉儿怕!”达奚阮玉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上官雁身后,看那模样倒像是三岁小孩才有的行径。 上官雁回身轻柔的握住她的手,“玉儿不怕,母亲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转过身看向墨莲时,已是一身戾气,“大胆奴婢,以下犯上,来人,将她拉下去按家法处置。” 墨莲心急如焚,不是已经去传信了吗?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小姐里面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但两天没有滴水未进,想必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绝对不能让这群人进去。 上官雁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派出来的也都是练家子的。 墨莲再也不敢藏拙,可双拳不敌四手,很快她就被上官雁带来的人拿下,眼睁睁的看着她护在身后的门被打开,那些暗中的人为何不阻止。 这个答案在上官雁进到院子就有了答案。 上官雁脸色极其难看的看着横亘在她和对面房子之间的池塘,往日横跨在其上的木桥被拆的不见踪影。 “这”紧跟着她进来的丫鬟婆子也都傻了眼。 上官雁咬着牙道:“茶花,你过去将人给我带过来。” “是,夫人。”茶花运起轻功,可是她刚到池塘中间,迎面就飞来一片多如牛毛的细针。 伴随着扑通一声,便向池塘里栽去。 上官雁又连着派了两个人,都未能幸免于难,她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达奚梨素,你以为把玉儿害成这样躲起来我就不追究了吗,来人,去花园取一艘小船过来。” 暗中,暗蝶表情凝重的看向紧闭的房门,在不能现身的情况下,这也是她们能想到的唯一的拖延的办法,只希望达奚公子能快点回来。 一刻钟后,前去寻船的下人回报,达奚府所有的小舟都被凿穿,无一能用。 上官雁的表情终于凝重起来,不可能这么巧,一定是达奚丰赡的人在帮这个贱人,她心中不由一阵冷哼,若放以前她还顾忌几分,但是今天以后,哼! “暗中的人听着,现在就去告诉你家主子,今日不讨到说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吱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对岸。 未见人,一声冷喝先出,“你既然要讨说法,那今日梨素也就七年前的大火和你隔岸讨个说法。” 达奚梨素一袭白衣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虽与她们隔河相对,但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看上去依旧瘆人,还有那眼神,冰冷的好似万年的寒冰。 她怎么会提起七年前的大火,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 上官雁心中咯噔一下,她将达奚阮玉拉到身边,“梨素你休得混淆视听,若非是你一意孤行,玉儿也不会被你害得如此模样,你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她到底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模样,你难道不是应该更清楚吗?”达奚梨素丝毫不让,“人在做天在天,亏心事做多了自然是要遭报应的!” “你!”上官雁指着达奚梨素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休得胡言!”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恐怕说的不算。”达奚梨素看着眼前一池怒放的荷花,淡淡的荷香一如当年母亲身上的味道。 “木棉,现在可以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上官雁大惊,根本来不及阻止,木棉已施展轻功到了对面站在了达奚梨素身后。 突来的变故让整个院子越发的寂静,木棉可是二小姐最亲信的丫鬟,现在却站到了三小姐身后,一个惊天的秘密似乎已经被揭开了一角。 达奚梨素身后的屋子中。 脸色惨白几乎看不到半分血色的宇文悠然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达奚丰赡和司空淼,合上了双眼,幽幽道:“你们不必担心,我还有事没做完,也不会轻生,我只是想用我的方法陪着他,这是我欠他的,你们出去看看吧,她一个人未必应付得过来。” “可” 司空淼还欲说什么,却被达奚丰赡打断,“好了,殿下说的不错,我们出去吧。” 司空淼带着不甘离开了房间,待来到达奚府外,他终于忍不住道,“刚刚至少也应该让我给殿下把把脉。” 达奚丰赡抬头看向悬在门楣上的苍劲有力的达奚府三字,叹了口气,期内华而不实,实在让这三个字蒙尘。 “在没有那人的消息传来前,殿下是不会让你医治的,进去吧。” 这点,司空淼很清楚,但他心中却很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达奚你说,若是那人这次没有熬过去,那殿下这边会不会。” 后面的话没说,但大家却心知肚明,达奚丰赡没有去回答他这个问题,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几分。 司空淼远远的看着小院外的仗势,不由讥笑道:“这是要杀人灭口,还真是有恃无恐。” 院内,木棉已经将第五夫人设宴当日达奚阮玉是如何计划构陷达奚梨素一事以及她这些年呆在达奚阮玉身边探知的关于七年前大火的事情都统统说了出来。 上官雁脸上挂着瘆人的冷笑,“你以为随便收买个丫鬟在这胡言乱语就能颠倒黑白吗?” “究竟是黑是白,你心里自然比我更清楚,”达奚梨素擦去眼角的泪痕,看着对面这些所谓的亲人,心如寒冰,“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爹爹当年根本无意家主之位,他已经和娘亲商量好择日交出家主令带着我离开上京从此不再过问上京之事,不知你们可会后悔。” “哈哈”达奚梨素笑的分外萧索,“我竟自己魔怔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心,又怎么会后悔。” “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吗?”上官雁安抚着被吓坏的达奚阮玉,对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会意,朝着院外走去。 上官雁看着对面的达奚梨素,冷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有如何?你这些年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父母为什么要放弃一切离开上京,这和他们的死又有什么关系?没事,你很快就知道了,因为他们会亲口告诉你。” 上官雁厉声喝道:“放箭!” 预计中的破空声并没有出现,上官雁回头,看到并肩站在她身后的达奚丰赡和司空淼,脸色瞬间便变得很精彩。 司空淼撩了下头发,带着几分鄙夷道:“有这么个母亲教导怪不得女儿的心肠会那般歹毒。” “你!”如果要论上官雁最恨的人,司空淼是绝对要拔得头筹的,尤其是看到司空淼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她更恨。 可是她还来不及兴师问罪,达奚丰赡就先一步开口,“家族的长老们已经在议事厅等着了,二婶有什么话到那再说也不迟。” 达奚丰赡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可上官雁却感到了一股寒意。 可她想到大长老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又有了几分底气,“好,我相信长老们一定会为玉儿做主的,玉儿,跟娘走。” 达奚丰赡和司空淼施展轻功来到池塘对岸。 达奚梨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表哥,爹娘当年的死是不是还另有隐情?” 达奚丰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点了点头,“刚刚时间匆忙来不及告诉你,我现在就带你去议事厅,你准备好了吗?” “嗯!”达奚梨素重重的点了点头,注意到达奚丰赡向她身后看去的目光,回想起她刚刚看到宇文悠然的样子,她很想回去和她说几句话,“我可以先回去换件衣服吗?” 达奚丰赡收回了目光,“身上这件就很好,还是不要让长辈们久等。” “嗯。”达奚梨素明白了他的意思。 司空淼和达奚丰赡两人合力带着达奚梨素越过池塘,在进入议事厅前,达奚丰赡看着轮椅上达奚梨素疤痕斑驳的侧脸,开口建议道:“你要不要把面纱戴上。” 达奚梨素抬手摸了摸疤痕,“谢谢表哥,今天就不用了,我也总不能一辈子戴着面纱,这样也挺好。” 她话音刚落,面前就多了一方白色锦帕,“还是戴上吧。” 达奚梨素抬头,看到司空淼那绝色的容貌,再想想自己的样子,第一次因为脸上的伤疤而觉得羞愧。 “我已经答应一个人帮你恢复容貌,便不会食言,虽然可能最后还是会留下些浅色疤痕,不过平日里用粉遮一下旁人也看不出来,我希望我的病人能够记住,伤疤永远是留给自己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罢免家主(1) 达奚梨素愣愣的看着他,心中反复的碎念着“伤疤永远是留给自己看的”这句话,每念一遍,心就敞亮一分。 她接过司空淼的锦帕,将伤疤遮上,以往,她戴面纱是因为周围人的感受,可是从这次起,却是为了自己,她抬眸向眼前的议事厅深深的看了一眼。 她等了七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离真相只差一步。 “表哥,走吧。” 达奚丰赡亲自推着她进了议事厅,司空淼和木棉暂且留在殿外,往日偌大的议事厅今日却显得格外热闹。 五位胡须花白的长者并排坐于堂前,司空家族六房十四支分座于堂下。 达奚丰赡带着达奚梨素向长辈行礼后,便推着达奚梨素在达奚清远不远处停下。 上官雁一看只有他们两人过来,只以为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中,便将更多心神放在揣度长老们为何会突然召开家族会议上。 难道这些老顽固们已经知察觉了大长老的意图吗? 坐在正中间的长老清了清嗓子,“今日将大家召集于此,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不过在宣布之前,我要先确认一事。” 他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穿过人群看向达奚梨素,问道:“三丫头,家主令当真在你身上?” 此话一出,大厅中一阵窃窃私语,当年家主令遗失一事并没有昭告全族,在座的很多人还不知情。 家主令不是一向由家主保管吗,怎么会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达奚清远则是身子一震,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达奚梨素颔首,“回太爷爷,正是。” 然后在万众瞩目中,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黄玉令牌,正是当初她给宇文悠然的那枚,刚才在路上时达奚丰赡转交给她的,“太爷爷,请过目。” 令牌在五位长老手中依次传过,最终还是回到中间长老的手里,“不错,正是当年失踪的家主令无疑,我现在要收回,你可愿意?” “梨素本就没有独占家主令之心,先前将家主令作为交换条件也只是无奈之举,太爷爷要收回,梨素自不敢有异议,只是梨素只有一个请求,还请太爷爷们成全。” 一听她愿意交回家主令,长老们的态度分外的祥和,“三丫头,你找回家主令对家族有功,有什么你但说无妨,只要不过分,我便可做主答应你。” 达奚梨素抬头,掷地有声道:“梨素希望太爷爷不要将家主令交给心思歹毒谋害兄长之辈。” 家主令回归后自然是要交给家主的,达奚梨素这话的针对性已经再明显不过。 心思歹毒!谋害兄长! 这让大厅中的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七年前那场大火,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现在的家主确实应该是达奚梨素的父亲达奚清流。 达奚清远猛地挺直上身,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梨素,你这话是何意?” 上官雁一听他这般反应不似作戏,心中不禁起疑,她刚刚离开达奚梨素的小院后,便让身边的丫鬟先走一步,无论如何想办法将小院中发生的事情告知达奚清远并除去木棉。 难道这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却从达奚梨素的眼中看到了讥讽,心中咯噔一下。 达奚梨素已将轮椅转向达奚清远,“大伯,刚刚在梨素的小院中,听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木棉说了一些关于当年大火的事情后,大娘曾说的一些话,梨素没有听懂,还要请大伯给梨素个解释。” 达奚清远总算是有些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去听达奚梨素要说的是什么。 达奚梨素将小院中木棉和上官雁的话重复了一遍,“大伯可敢告知梨素我爹娘是因何故要离京!这和他们的身故又有什么关系!” 声声质问击人心脾,达奚清远总算是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果然,女人是最守不住秘密的。 达奚清远黯然道:“我竟不知二弟当年竟动了离京之念,莫非当年那场大火真的另有隐情,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上官雁惶恐道:“老爷,我当时也就是顺着梨素的话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的当真了。” “你们”达奚梨素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无耻到如此地步。 达奚丰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小院外的弓箭又该作何解释?”就算是质问,达奚丰赡的声音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上官雁暗恼,她竟然忘记了这茬,故作镇定的抚着达奚阮玉的长发,悲怆道:“玉儿是因为梨素才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我这个做母亲只想去讨个说法,那些不过是摆来吓唬她的罢了,他们连院门都没进,不是吗?” 她这话说出来,大厅中信的人还真没几个。 达奚丰赡没有在这上面再做纠结,他转向五位长老,“既然提及阮玉之事,司空淼此时人就在厅外,长老们或许可以先听听他的解释。” 上官雁带着达奚阮玉到堂前跪下,声泪俱下,“还请长老为玉儿做主。” 达奚阮玉慌张的去擦上官雁的眼泪,“娘,你怎么哭了?”擦着擦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此景此幕引得诸位长老纷纷侧目,达奚阮玉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不免让人动了恻隐之心。 司空淼今日依旧是一身玄衣,与一身白衣的达奚丰赡并肩而站,他恭谨的向五位长老行礼,“司空见过诸位长老。” 举止间只是少了往日的轻浮,但却给见过他往日行径的人一种眼前焕然一新的感觉。 先入为主,众人纷纷将他的改变归结为三日前被强行终止的秘术上,再看看达奚阮玉现在的样子,这差别确实也太大了一点。 达奚清远先发制人,“司空公子,小女之事你要作何解释?” “解释,难道不应该是达奚家主给我个解释吗?”司空淼丝毫不掩饰他对达奚阮玉的厌恶,“当日若非二小姐在我施展秘术时自作聪明,企图用胡思乱想扰乱秘术,她也不会成这个样子,达奚家主应该庆幸国师及时出手,不然她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如果真的要追究谁是主凶的话,恐怕还要追溯到达奚家主身上,如果不是你的吩咐,她恐怕也不会在那天设计去陷害三小姐,她不陷害三小姐,自然也没有后面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达奚清远额头青筋暴起,这些司空淼怎么会知道。 不得不说,现在的司空淼真的很善解人意,紧接着便帮达奚清远解了疑。 “不过,虽然差点搭上性命,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因为二小姐的胡思乱想,反而阴差阳错将她所有的记忆都送到了我面前,我也就随意的看了看,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不少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呢,达奚家主和夫人心里应该最清楚,我在来的路上稍稍整理了一下,五位长老可以看一看。” 他将手稿呈给最年长的长老,然后潇洒的抖了抖袖子,“不管孰过孰非,我的秘术伤到了贵府的一位小姐,为聊表歉意,我会帮三小姐恢复容貌。” 上官雁听到这话后,脸都快气绿了,但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和司空淼计较,心神全都系在在五位长老手中传阅的手稿上,单单只看他们的脸色,上官雁便大概能猜到上面写着什么。 相比她,达奚清远反倒表现得很平静,在五位长老传阅后,他主动提出要看这份手稿。 其他四位长老纷纷看向坐在正中间的长老。 “给他看!” 达奚清远接过后,将手稿折好,“这上面所书之事确是事实,但我做这些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整个家族,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事,我问心无愧!” 几位长老被他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有违祖训!有辱门楣!一派胡言!” 达奚清远却好似没有听到,目光转向达奚梨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吗?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怪之怪你爹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是谁?”真相就只差一步,让达奚梨素如何保持镇定。 达奚丰赡按住她,“你口中那个不该得罪的人应该指的是大长老吧,看来你在七年前就已经投靠了他。” 达奚清远只是意外了一下,没有去否认便是默认,“今日之后,大长老得势已成定局,朝堂局势必当重新整顿,逆其道而行,只会将家族推向灭亡,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再次在大厅中引起一阵喧哗,大长老的狼子野心在紫月国不是什么秘密,朝堂上下已经开始分为了两派。 因为女皇对达奚丰赡的恩宠和重用,达奚家族上下大部分人都一直秉信他们是女皇一脉的。 可现在,达奚家族的家主却在七年前刚刚坐上家主之位或者说更早以前就已经投靠了大长老,而且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难道宫中发生了什么吗? 可是,如果宫中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达奚丰赡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罢免家主(2) 议事厅中的众人依旧还是一头雾水,五位长老却给了达奚清远沉重一击,“达奚清远背信女皇为不忠,罔顾祖训是为不孝,谋害手足是为不仁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实乃家族之耻,即刻革去其家主之位,逐至祖宅反省,在家主一职空缺期间,由达奚丰赡暂行家主之职。” 语毕,那最为年长的长老将手中的家主令交给达奚丰赡,“恪守祖训,达奚家族传承至今,在大义前绝对不能退缩。” 达奚清远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制止了想要控诉不满的上官雁,他在离开前,回身扫过熙熙攘攘的大厅,自信满满道:“很快,你们就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他此话一出,大厅中众人纷纷看向达奚丰赡,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达奚丰赡的表情并未因他的话而起一丝波澜。 司空淼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宫中发生了什么,达奚丰赡自然清楚,若非达奚丰赡对影卫下了指示,大长老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成功。 就是不知道宫中的消息出来后,这一屋子人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不过,达奚丰赡选在这个接骨点,不就是为了将家族上下好好清理一番吗。 后面的就是达奚家族的族会,司空淼不便过多参与,便主动提出了告辞。 出来达奚府,司空淼转瞬就回到了宇文悠然所在的院子,打发了带着伤的墨莲去休息,便在小院中唯一的石桌前坐下,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果然伤人伤己。 达奚丰赡送达奚梨素回到小院,看到他显然一点也不意外,倒是达奚梨素,对宇文悠然的身份产生了几分好奇,忍不住向房间里多看了几眼。 达奚家族的家主更迭的消息很快就传开,随之传出的还有七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 众人纷纷猜测,达奚梨素的爹娘当年到底是因何事得罪了大长老,竟然不惜放火灭口。 这一下破坏了宇文凌霜的好心情,好一个达奚家族,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不是要效忠女皇吗?那就如你们所愿,送你们到下面去效忠。 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尽快解决一下,免得以后成了祸端。 夜幕降临,达奚梨素看达奚丰赡和司空淼好似并没有离开的样子,而两人中午都未用膳,虽然她也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让墨莲去准备晚膳。 晚膳摆好后,见司空淼和达奚丰赡依旧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这显然是因为屋内人,她亲自呈了两碗粥分别摆在两人面前:“表哥c司空公子,梨素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但却知道,不吃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身体垮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又呈了一碗粥端在手中,“墨莲,推我回房间。” 墨莲看了达奚丰赡一眼,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上前推着达奚梨素向房间走去。 真希望这次小姐能劝动里面那位小姐多少吃一点,三天滴水不进,再熬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等等!”司空淼乍然开口,他端起面前的粥闻了闻,凤眸落在一桌饭菜上。 达奚丰赡问道:“可是这饭菜有问题?” 墨莲惊道,“这些送来前我都检查过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个瓷瓶取出了一根银针。 司空淼凤眼轻挑,“这里面的毒你这样是试不出来的,取个盆打点水过来。” 待墨莲按他吩咐准备好后,他笑着看着达奚丰赡用纤长的手指指了指小池塘,“既然要试当然要在活物身上试才行,达奚,帮个忙。” 达奚丰赡起身足尖一点,一个轻盈的掠身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尾鱼,他将鱼放在打了水的木盆中。 司空淼端起达奚梨素呈给他的粥,倒了三分之一进去。 十个呼吸不到,木盆里的鱼便翻了肚皮,达奚梨素忍不住后怕,如果不是司空淼在,那后果 司空淼邪魅一笑:“达奚,看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你的性命了。” 达奚丰赡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这是何毒?” “没有名字。”司空淼脸不红心不跳,“这是我配出的毒,名字还没想好,看来是有人想让我背黑锅。” 达奚丰赡点头表示赞同,“能查出来是谁吗?” “这是自然。”司空淼笑的依旧惊艳,但却透着一股透心的凉意。 翌日,女皇因身体抱恙取消了早朝的消息一传出,便在各大家族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宇文凌霜看到在宇文瑶儿寝宫外徘徊的夏侯毅,眸中不屑一闪而过,“看来夏侯小将军昨晚并不顺利,如果夏侯小将军不方便出手的话我倒很乐意效劳。” 夏侯毅拒绝,“不敢劳烦大长老,昨晚不过是她侥幸罢了,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宇文凌霜眸色转了几转,最终笑道:“那我就静候夏侯小将军佳音了,毕竟女皇一个人呆在里面也挺寂寞的,这个时候要是夏小侯爷能在里面陪着自然会好一些。” 夏侯毅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脸胀的通红,杀达奚梨素的心也越发的迫切。 宇文凌霜见目地已达到,便不在这问题上停留,“我现在要进去见女皇,夏侯小将军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吗?” 夏侯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在没有完成女皇的心愿前,他不想再给女皇添堵,他向宇文凌霜抱拳道:“还请大长老不要再为难女皇。” “这是自然。” 宇文凌霜踏入寝宫,看到宇文瑶儿眼中透出的失望,讥讽道:“怎么,不是达奚丰赡,失望了,让我猜猜他现在应该在哪,十有七八应该还是呆在达奚梨素的院中。” “闭嘴!”宇文瑶儿的怒火成功被她挑起,“只要达奚梨素一日不死,你就别想拿到你想要的。” 不过她的威胁显然对宇文凌霜没有太大的作用,“我让你整理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宇文瑶儿指了指梳妆镜前的几个首饰匣,眼波流转,“都在这里了。” 宇文凌霜打开首饰匣,一支一支的检查起来,既然调动影卫需要信物,这般重要的东西,宇文悠然定然不会离身太远,这是她生前呆过的最后一个地方,自然要从这里入手。 “所有的都在这里吗?你不会偷偷藏起来一些,到现在还不死心吧。” 宇文瑶儿脸色微变,“都在这里了,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搜。” 宇文凌霜斜看了她一眼,“看来需要让你了解下昨天吃下的药丸的功效。” 在宇文瑶儿惊慌的目光中,宇文凌霜拿出一枚骨哨,放在唇边吹响。 痛!绞痛!只是一声,宇文瑶儿便已经忍不住在地上打起滚,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功夫说。 宇文凌霜将骨哨拿离嘴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藏的东西拿出来。” 宇文瑶儿心有不甘,但那种要命的绞痛她却不想来第二次,跌跌撞撞的从床下拿出一个小木匣子,放在梳妆台上,娇喘道:“都在这里了。” 宇文凌霜打开木匣,看到里面的木质令牌不免激动起来,她拿着令牌,快步走出了大殿。 她需要立即去认证下。 太过激动,以至于她并没有看到宇文瑶儿露出的讥笑,其实宇文瑶儿从开始就没有骗她,梳妆台上的几个匣子确实是她整理的宇文悠然所有的首饰。 至于那个令牌,不过是宇文悠然以前随手刻来玩的罢了,没想到大长老还真的信了。 她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这几个匣子上,她要赶在宇文凌霜发现前找出真正的信物藏起来。 只有如此,她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她太了解她这个生母,一旦有一天她失去了利用价值,那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她知道太多的秘密,宇文凌霜是聪明人,她不会个自己留下隐患c 东泰国不知名的小镇 引竹化身地狱使者,收割着一群又一群的追兵,整个小镇除了他身后的院落,已经彻底的空了下来。 在他身后这个院落的另一面,引风咧着嘴暂时将伤口包扎好,时刻准备投入下一轮的杀戮。 而在另一侧,那人正在捣鼓着什么,时不时的从他的指头缝里漏出点东西出去。 最后一个方向,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初逆儿怯怯的吹着一管淡蓝色的玉笛,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先生的叮嘱历历在耳,殿下此时正处在生死攸关之时,在他出来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冲进院落。 院落里,孟一飞快的用金针引渡着秦烈体内的真气周而复始的游走全身,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最终,他还是低估了情种爆发的威力,他很庆幸,他亲自走了这一趟,命种加上他的金针渡气堪堪够用。 只是唯一的弊端,二十四个时辰内不能移动分毫,否则前功尽弃,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二个时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她还活着 孟一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窗外,只要再有两个时辰,便能动身了,无论如何也要撑住。 院落外,引竹四人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可是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却出奇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在孟一确定秦烈能够移动的第一时间,他们便迅速撤离,周围堆积的尸体遇到那人的化尸粉,很快就真的是尸骨无存。 而就在他们撤离没多久,一身男儿装扮的白芷和红袖双双进了小镇,白芷嗅出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加快了脚步。 不明所以的红袖连忙追上,她们那晚从丞相府不告而别后,白芷就带着她去了醉花楼,正好目睹醉花楼被查封,白芷带着她出了城后,便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便告诉她幽王殿下已经启程回云苍国。 她便又跟着白芷一路往云苍国赶,直到在前方村子歇脚时,无意间听临近桌上的人说起这个小镇的事情。 白芷就立刻结了账,带着她直奔小镇。 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红袖不由捂住嘴巴,担忧的问道:“白芷姐姐,幽王殿下不会有事吧?” “不会。”白芷回答的极其肯定,顺着血腥味,带着红袖来到秦烈等人停留的院落外,然后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后,难掩失望道:“应该没离开太长时间,走吧。” 红袖点了点头,在离开时忍不住回身看向被染红的地面,这得死多少人。 紫月国 夜幕降临后,一身玄衣的司空淼拎着一身夜行衣的夏侯毅进了达奚梨素的院子,还算客气的将昏迷的夏侯毅放下,然后来到达奚丰赡旁边坐下,“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需要我把他叫醒吗?” 达奚丰赡清澈幽泓的眸子微闪,摇了摇头,“暗蝶,将人带下去看管好。” 司空淼挑眉,“大长老故意让人透出风声给你,显然是要借此夏侯挑拨你和那假冒女皇之间的关系,现在你让我提前给人带过来,看来是不准备配合着演戏了,不过禁军统领失踪可不是一桩小事,你怎么解释?” “如果夏侯毅今晚根本就没有下毒,也没有失踪,自然也就无需解释了。” “这倒也是。”司空淼赞同道,“看来你是准备找人假扮了,需要帮忙吗?” 达奚丰赡颔首,“你若肯自然再好不过。” 司空淼看着达奚丰赡看过来的目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是准备让我去假扮夏侯毅吧。” 对此,达奚丰赡并不否认。 司空淼刚想拒绝,却突然有一道劲风刮过小院直奔他们身后的房间而去,两人纷纷起身,刚欲动手,暗蝶连忙出声阻止,“两位公子,是首领。” 司空淼和达奚丰赡闻声一顿,再次在石桌前坐下,对视之下,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宇文悠然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真在为她诊脉的暗影,喉咙滚了几滚,终于找到了声音,“影叔叔,他” 暗影诊脉的动过顿了一下,看着放在一旁满是他笔记的书信,指责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叹气道:“人没事。” 宇文悠然黯然无光的眼眸一下被点亮,暗影看着她的样子,不忍道:“为何不告诉他。” 宇文悠然摇头,有些选择一旦做出,想再回头又谈何容易,知道他人没事,她也该做她该做的事情。 “影叔叔,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但在我说之前,你需先答应我,听后绝不可冲动行事。” “好。”暗影应下。 “暗蝶,那日第五夫人所说之事查的如何?” 暗蝶现身,“回殿下,大长老书房后确实有一处极其隐秘的密室,若非大长老这几日多次出入,影卫恐怕也很难发现,但那密室入口极窄,大长老每次进入后门就会立刻闭合,开启密室的钥匙大长老也贴身带着,属下们无能,未能探知里面的情况。” 宇文悠然点头,示意她退下,“影叔叔,母皇有可能还活着。” 暗影身子大震,“不可能,我当年亲眼”但宇文悠然眸中透出的坚定,却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 宇文悠然这才将第五夫人那天告诉她的事情讲给暗影,暗影听后沉默了许久,但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需要先去下皇陵。” 宇文悠然点头,“影叔叔,帮我告诉达奚和司空,一刻钟后进来见我。” 一刻钟后 达奚丰赡和司空淼进来时,宇文悠然已经换上了一件素白的衣裙,声音依旧沙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听他们说完后,宇文悠然点头,正因为有他们在,她才会放任自己任性这一次,她看向司空淼,声音依旧沙哑,“司空哥哥,需要委屈你假扮夏侯毅几天可以吗?” “好。”司空淼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外面的事交给我和达奚就好,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先休息一下。” 达奚丰赡亦赞同,宇文悠然这次没有逞强。 出了房间,司空淼抬头看着挂在黑夜中的那轮明月,“她有告诉你她要废除三夫四侍吗?” 没有听到达奚丰赡立刻回答,司空淼将目光从明月上移开转向达奚丰赡,难得的从他脸上看到了愕然,蓦然,他内心的苦涩好像被冲淡了一些,提议道:“离天亮还早,要不要去喝一杯。” 天蒙蒙亮,浅眠的宇文悠然在感知到暗影的气息后,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影叔叔,怎么样?” 等了许久,暗影的声音终于响起,“悠然,皇陵中不是她,她左手小指曾骨折过,是我为她医治的,骨头上应该有裂痕的,可是皇陵的没有。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去救她!” 宇文悠然的呼吸猛的一滞,心一下被堵的满满的,母皇真的还眼泪夺眶而出,可她却再次纠结了,一方面,她恨不得暗影立刻去救母皇,可另一方面,她也担心暗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只能抓住暗影的衣角。 暗影揉了揉她的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宇文瑶儿连续因病罢朝三日,期间除了频繁召见大长老外,连达奚丰赡都被拒之门外,流言渐起,而这些流言中最广为流传的莫过于女皇被大长老监禁。 而这期间,仿佛是为了响应流言,宇文凌霜暗中的势力接连被不知名的势力曝光,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宇文凌霜却明白这股不知名的势力就是隶属女皇的影卫。 显然,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影卫的怀疑,或许影卫已经开始怀疑宇文瑶儿的身份也有可能。 易容成夏侯毅的司空淼一身戎装的站在女皇寝宫外看着向他走近的大长老宇文凌霜,看这脸色,暗卫一连三天的肃清终于让她按捺不住来兴师问罪了吗? 果不其然,宇文凌霜已带了几分不耐发,“敢问夏侯小将军准备何时对达奚梨素动手?” 司空淼拿出夏侯毅的声音,“达奚家族的防卫不知何故突然严密了许多,达奚梨素又不出府,实在无从下手。” 达奚家族的防卫为何会突然多起来,宇文凌霜自是心知肚明,她铺垫好了一切,却没想到夏侯毅那晚竟然没有去,这才打草惊蛇。 现在达奚梨素不死,宇文瑶儿就不肯亲自出面下旨,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一旦长老会介入,那她的所作所为势必前功尽弃。 她带着怒气进了大殿,宇文瑶儿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到时间了吗?那就开始吧。” 已经将骨哨拿出来的宇文凌霜突然间就没了折磨她的兴趣,厉声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要你命吗?” 宇文瑶儿笑的格外癫狂,“你当然敢,可是你不会,不然你也不会处心积虑的筹划等这么多年。” 被她一语中的,宇文凌霜的耐心已经耗完,“我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明天早朝你还不出面宣旨,哪怕背上骂名,我也会坐上那个位置。” 宇文瑶儿心中一突,她能听的出宇文凌霜不是在威胁她,看来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行,她就算死,也不能留下达奚梨素,“让我宣达奚梨素进宫,达奚梨素必须死。” 宇文凌霜盯着她看了三个呼吸,转眸看了下身处的宫殿,不由笑出了声,“好,我答应你。” 宣达奚梨素进宫面圣的圣旨很快就到了宇文悠然这里,在得知暗影已经找到密室的另一个入口的宇文悠然并没有多加推辞,也是时候该见见宇文瑶儿了。 宇文凌霜书房后的密室中,隐去身形的暗影看着床上面容消瘦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女子,颤抖的伸出了手,搭上她的脉门。 微弱的脉动传来,他的喉咙一下收紧。 而床上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幽幽的睁开眼睛,入眼依旧是冰冷的墙壁,可这熟悉的气息真的是错觉吗? 就在她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脉门处却传来三下轻扣。 她猛的瞪大眼睛,这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注定的结局 一滴眼泪泪顺着眼角滑落,口不能言的她只能用目光无声的询问着,是你吗?是你吗? 暗影撤去了隐身,两人就这么一个人躺着,一个人站着,相顾泪无言,这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宇文悠然的母皇宇文凌舞。 一个人十三年不见天日该是怎样的一种摧残, 暗影解去她的穴道,宇文凌舞说的第一句话是,“宫中的不是然儿。” 声音虽不负往日的轻灵,但对暗影来说却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声音。 “我知道,”暗影难掩愧疚,“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 宇文凌舞摇头,泪却再次奔涌而出,然儿真的真的喉咙间传出低吼的哽咽声。 看到她这般模样,暗影一下就慌了,连忙解释道:“悠然还活着。” 宇文凌舞死死抓住暗影的衣袖,等着他的解释。 为了以免她情绪太过激动,暗影先喂她吃了颗安神的药丸,这才精简的向她解释了发生在宇文悠然身上的离奇经历。 尽管他已经省去了很多,但宇文凌舞却能想象的出其中的凶险,若非暗影在旁,中间她甚至一度昏死过去。 呜咽的哭声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 暗影手颤抖着抬了好几下,终于抚上宇文凌舞的脸颊,轻轻的为她擦干眼泪,“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宇文凌舞含泪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了摇头,“不行,宇文凌霜在我身上下了蛊,她会找到我的连累然儿的。” 暗影皱眉,他刚刚把脉时好像并没有发现她身体内有蛊,他再次号上宇文凌舞的脉,还是没有。 但蛊毒神秘莫测,他一时也拿不准,正在他准备拿出银针取些血出来看看时,身后却有动静传来。 而那个方向,显然是宇文凌霜书房的方向。 宇文凌舞也察觉到了,重新躺下冲暗影摇了摇头,“先不要让她发现异常。” 待暗影重新封了她的穴道,隐去身形,密室的门也应声而开。 宇文凌霜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宇文凌舞床边停下,看着她脸上的泪迹,讥讽道:“明明就想下去陪她还在这给我死撑着,想好了吗?只要告诉我调动影卫的信物是什么,我就送你解脱。” 说完后,见床上的人依旧还是如往常一般闭着眼,宇文凌霜就恼火,不过今天她是带着筹码来的,她相信一定能成功。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讲一件有趣的事情,还记得我告诉你宇文悠然是怎么死的吗?过了今天,她就不孤单了,因为马上就有第二个去陪她了,因为同一个男人,你说她们是不是很有缘,为了方便你以后下去报恩,告诉你她的名字也无妨,记好了,她叫达奚梨素。” 达奚梨素,这不就是 宇文凌舞登时睁开眼睛,满满的都是担忧和急切隐去身形的暗影在另一侧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无”字。 “终于有反应了?”没想到宇文瑶儿阴差阳错下竟然帮了她如此大忙,她抛出条件,“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信物是什么,我就可以让影卫去救她,而且我还可以让你亲手了结杀女仇人的性命,怎么样?” 如果,她再早来一些,或者说,如果说这件事发生在暗影找到她之前。 宇文凌舞真的很可能会动心,可是现在,注定要让宇文凌霜失望了,她重新合上眼睛。 信心满满的宇文凌霜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恨的牙痒痒,“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外界一切尘埃落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女皇寝宫 一身盛装的宇文瑶儿目光阴毒的看着独自一人进寝殿的宇文悠然,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佩服她的勇气。 不过,这勇气倒是给她省去了不少麻烦,宇文瑶儿瞥了眼旁边的茶盏,只要是垂涎达奚丰赡的都必须死! 宇文悠然打量着装饰如旧的寝宫,最后目光才落在宇文瑶儿身上,“梨素见过女皇,不知女皇召梨素进宫所为何事?” 宇文瑶儿指着摆在旁边的棋盘道:“免礼,本宫病中闲来无趣想要找人对弈一局,于是就想到了你,你也无需拘礼。” 宇文悠然淡笑不语,滚动轮椅来到棋盘前,率先拿起白子放于棋盘正中间,“女皇,请。” 如此不客气,宇文瑶儿很是恼火,待等会儿一起算账,她捏起一枚黑子,紧挨着宇文悠然的白子落下,“不知你与达奚对弈时,他可曾向你提及本宫的棋风。” “不曾。”宇文悠然再次执子,“女皇,到你了。” 宇文瑶儿压着怒气落下一子,转手执起茶壶,宇文悠然紧跟着落下一子,素手搭上茶壶,“女皇,该你了,茶我这种事还是梨素来?” “也好。”宇文瑶儿顺势将茶壶让予宇文悠然,此时,以她的身份若还坚持倒茶,势必会让人起疑,左右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茶是好茶,棋是好棋,唯独下棋的人不对,宇文悠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宇文瑶儿酣战,几步过后,便不负宇文瑶儿期待的端起茶盏,轻轻拨动茶盖,茶香四溢。 她向宇文瑶儿举了举茶盏,宇文瑶儿也端起茶盏,两人同时慢饮一口。 宇文瑶儿放下茶盏,茶盏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清脆可闻,“你应该清楚达奚丰赡的身份,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比之以往,她的耐性可是退步了许多,至少上次,宇文瑶儿等到了毒发。 宇文悠然落下一棋,“可不可能,你说的恐怕不算。” “大胆!”宇文瑶儿怒瞪向宇文悠然,“意图染指皇夫,你可知罪。” “知罪又如何,不知罪又如何?”宇文悠然端起茶盏悬于空中,然后将里面的茶水倾倒而出,“你不是一早就在这茶盏中下了毒吗?” “你!”宇文瑶儿突然感觉到腹中一阵绞痛,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看着两盏一模一样的茶盏,指着宇文悠然道:“是你动了手脚。” “没错,”宇文悠然一点也不否认,指尖飞转,被她拿在手中的茶盏便不见了踪影。 这般诡异的手法,宇文瑶儿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双眼眸和面前之人的眼眸渐渐的重叠,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充满讥讽。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她忍着腹中的绞痛扑向宇文悠然试图摘下她的面纱,却被宇文悠然滚动轮椅巧妙的躲开。 “你不是达奚梨素,是陶妙筠!原来你没有死!” 宇文悠然眸光渐冷,滚动轮椅来到梳妆镜前,“你这么说也不算错,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七窍流血身亡,上次你用这毒药毒发可是很快的。” 宇文瑶儿整个人大惊失色,这个毒药她只用过两次,今天是一次,那次是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心头,“你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自然是亲身经历!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宇文悠然滚动轮椅一点点的逼近宇文瑶儿,“我既然知道那自然有我知道的方法,往昔十载,她是如何待你的,可你最后又是如何回报她的,一杯毒酒,尸骨无存” “不要说了!”宇文瑶儿尖声打断她。 宇文悠然带着满腔恨意更进一步,追问道:“这些时日以来,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宇文瑶儿几近癫狂,指着梳妆镜中狰狞的自己,“我今时今日又是拜谁所赐!是她!都是她。” 她抓起手边的棋子摔向梳妆镜,更准确的该说是摔向梳妆镜中的她。 “这是你咎由自取!”宇文悠然对她已没有一丝同情,“你宁愿相信把你当棋子的生母也不愿相信待你如姐妹的她,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你倚仗的也不过是这副皮囊而已,明天说不定就是你顶着这副皮囊在众人之前亮相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真可笑。” “你究竟是谁!” 看到宇文瑶儿扑来,宇文悠然再次转动轮椅轻松躲开,“我是谁你迟早会知道,而且这一天也不会太远。我想我们还是谈些你感兴趣的事情,比如怎么彻底粉碎她筹划多年的计划。在我看来,宇文凌霜才是你一切悲剧的。” 在癫狂边缘徘徊的宇文瑶儿霎间冷静下来,她木然的看着宇文悠然,“他知道我不是她对吗?” 看到宇文悠然点头,宇文瑶儿瞬间面如死灰,她怒瞪向宇文悠然,“是你告诉他的?” “不是。”事实上也确实不是,“是他自己发现的。” “不可能!”宇文瑶儿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她花十年时间模仿宇文悠然的一颦一笑,有时候她站在镜子前,就会真的以为镜子里的是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信任达奚丰赡,却不是爱慕。” 宇文悠然一语道破重点,宇文瑶儿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 原来原来原来 她终于明白了,“我要见他,只要让我见他随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母女相见 原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却这么容易,不过,宇文悠然却并不打算对她有呼必应,她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宇文瑶儿一时语噎,可她却又发疯的想见达奚丰赡,“如果见不到他,你也别想让我做任何事。” 威胁吗?那也得有威胁的资本才行。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梨素告辞。”宇文悠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转动轮椅向大殿外走去。 宇文瑶儿没想到她竟然说走就走,腹部的绞痛再次袭来,如果真的放她走,那自己岂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最终,在宇文悠然离大殿门口还有几步远时,宇文瑶儿终于出声,“等等,你准备让我怎么做?” 宇文悠然挑眉,调转轮椅远远的看着宇文瑶儿,“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背叛的举动,我会让人立刻取了你的性命。” 宇文瑶儿自嘲一笑,眼中闪过戾色,“但宇文凌霜的命你要留给我。” “好。”宇文悠然这次答应的格外爽快,她重新回到宇文瑶儿身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扔到她脚边,“这里面是可以缓解你所中之毒疼痛的解药,只要你乖乖配合,每隔六个时辰我会给你一粒,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吃,左右这毒药一时半会儿也毒发不了。” 宇文瑶儿只是纠结了一下,便捡起瓷瓶,服用了里面的药丸后,她腹部的绞痛顿时消失。 她忌惮的看着宇文悠然,“我刺杀殿下一事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 “我既然知道那就一定有知道的途径,”宇文悠然暂且不打算刺激宇文瑶儿,“等你以后知道我是谁你自然会明白的,现在我们来说说先女皇的死究竟有什么蹊跷” 听她这么一说,宇文瑶儿的眼睛登时瞪大了,她究竟是谁,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难道说她当日毒杀宇文悠然的时候暗中还有第三个人看着吗? 可是如果真的有,为什么一直到今天才说出来,她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她刚刚指出她是陶妙筠时,她的回答又是什么意思? 宇文瑶儿警惕心大起,宇文悠然极其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就算你不说过多了多久我也能查清楚,我此时之所以提起,不过是想知道你那天对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而已。” 话说到这一步,宇文瑶儿已经坚信那日暗中一定有第三人,不然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她不由的想到了影卫身上。 毕竟宇文悠然生前不知何故对影卫百般猜忌,这些影卫心生嫌隙也不是不可能,她效忠的应该还是先女皇,既然如此的话,如果她们能从宇文凌霜手中救出先女皇,那就可以彻底摧毁大长老的计划。 想到这,她的心就按捺不住的激动起来,有一点她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说错,宇文凌霜才是她此生灾难的。 “好,我告诉你。” 原来,在和宇文悠然“偶遇”被带回宫之前,宇文瑶儿就被宇文凌霜带到某个地方秘密培训了一段时间,而那个地方恰好是宇文凌霜最初秘密囚禁宇文凌舞的地方。 这期间,宇文凌霜曾利用她和宇文悠然如出一辙的容貌去胁迫宇文凌舞,虽然最后依旧失败,但却让她窥得了此秘密。 原来,宇文凌霜是这么对她母皇的,很好,她会让宇文凌霜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宇文悠然的声音好像从千年冰潭中传出来的一样,在大殿中刮起一阵冷风。 宇文瑶儿不由打了个哆嗦,点了点头,将地址如实告知。 心绪不佳的宇文悠然算了算时间,没有意外的话,影叔叔现在已经将母皇救出,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母皇。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书信递给宇文瑶儿,“这就是你放弃杀我的理由,宇文凌霜若问起,你可以拿给她看,你明天一切按照宇文凌霜的吩咐去做,其它的我自会看着办,” 宇文瑶儿将信展开,一眼就认出上面是达奚丰赡的笔迹,虽然明知道上面深情款款的情话都是假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宇文悠然出了大殿后,易容成夏侯毅的司空淼便迎了过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敢问达奚小姐,女皇可好?” “女皇很好。”宇文悠然微微颔首,“梨素告辞。” 果然不出宇文悠然所料,她前脚刚离宫,得知消息的宇文凌霜就进了宫且直奔女皇寝宫。 将墨莲谴出马车后,宇文悠然第一时间唤出暗蝶,问道:“密室那里进展如何?” 暗蝶如实相告,“回殿下,首领已经找到女皇,但女皇身体内被大长老下了能追踪行踪的盅毒,女皇坚持不肯离开密室。” 宇文悠然按住胸口,“立刻带我过去。”她要见母皇,迫切的想。 暗蝶吩咐另一名影卫去将达奚梨素带回马车,然后便带着宇文悠然隐去了身形直奔密室入口所在。 这个密室入口离大长老的府邸并不算太远,是一所很不起眼的两进院落,暗蝶告诉她,这所院落是一位商人早年在上京购置的,后来离京后便只留下一名老仆常年照看院落。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上京并不在少数,所以一般人并不会起疑。 若非暗影在跟踪宇文凌霜时,察觉她从密室出来后,身上残留有饭菜的味道,这才猜测这密室可能有另一个入口,他号令影卫将周围的民宅一一排查,这才有所发现。 看着面前的密室入口,宇文悠然第一次感觉到胆怯,她抹去了脸上的乔装,在悠长的甬道中每走一步,她内心的恐慌便会多一分,记忆中母皇一颦一笑的模样也越发的清晰。 而甬道另一侧,宇文凌舞也同样的忐忑,她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抓紧暗影的手。 在踏出甬道前,宇文悠然深吸了一口气才迈出最后一步。 四目相对,床上的身影与她记忆中的母皇模样渐渐重合在一起,虽然憔悴许多,但却真的母皇。 宇文悠然隐匿多年的脆弱倾巢而出,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浸湿了眼眶,她加快步伐跪倒在床边,只道了一声“母皇”便泣不成声。 宇文凌舞手指颤抖的抚上她的脸颊帮她擦拭着眼泪,她并未见过宇文悠然长大后的模样,虽然从暗影那里得知她已经换了样貌,却不曾有半点排斥,泪早已洗面,哽咽道:“然儿,母皇让你受苦了。” 宇文悠然拼命的摇头,“是女儿不孝,没能早点发现” “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宇文凌舞将宇文悠然拉起紧紧的抱在怀中,母女相拥而哭,暗影退入了与宇文凌霜书房相通的甬道,将这狭小的空间留给两人。 宇文凌舞动作轻柔的抚过宇文悠然的五官,“你的事你影叔都已告知于我,细看这眉眼确实有几分晴公主的样子,她还好吗?” 宇文悠然知道母皇口中的晴公主指的便是陶妙筠的生母东泰国长公主,“女儿去时,她已过世多年。”宇文悠然将她知道的关于长公主的事情都讲给了她听,泪意倒也止住了几分。 宇文凌舞幽幽的叹了口气,“命运弄人,没想到当年一时戏语却一言成機。” 宇文悠然这才知道当年东泰国长公主与母皇同时查出怀孕时,曾戏笑肚中的孩子缘分匪浅,也许,这缘分真的是当时埋下的。 母女一番互诉衷肠后,宇文悠然唤回暗影,“影叔叔,母亲真的不能离开吗?” “我几次诊脉均未曾发现盅毒的踪迹。”对于此事,暗影也一直拿不准。 宇文凌舞覆上她的手,“然儿,这么长时间母皇都捱过来了,不差这点时间,有你影叔叔在,她不会让我出事的,切莫因小失大。” 这个道理宇文悠然岂会不懂,她心中已经暗暗有了决定,“母皇放心,女儿一定尽快接你出去。” “母皇相信你。” 这对母女情深意切,而宫中的那对母女却各怀心思。 宇文凌霜看了达奚丰赡亲笔说书的书信后,讥笑的看着宇文瑶儿,“他这封信是写给谁的你最清楚不过,你还真能自欺欺人。” 自知真相的宇文瑶儿上前从她手中将信抢回来,宝贝的折起,“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明日早朝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但事后,达奚丰赡必须是我的。” “算你识相。”宇文凌霜不疑有它,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寝宫,看着依旧站在外面的夏侯毅越发的轻视,“女皇已经放过达奚梨素了,夏侯小将军也不必再守在这里,女皇也是女人,有时候在某些地方强势一些也未尝不可以。” 听出他的暗示,司空淼按捺着心中的恶心,抱拳道:“多谢大长老提醒,但在女皇未主动召见我之前,我还是守在这里。” 他这样的回答让宇文凌霜越发的看不起夏侯毅,反正他的命也不长,又何必跟他废话。 明天,一切只待明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准备何时去找他 只以轻纱遮面未曾重新易容的宇文悠然离开密室的第一时间便让影卫通知达奚丰赡在小院相见,她必须要尽快的制定计划早日将母皇接出密室。 达奚丰赡走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红肿的眼眶,清幽如泓的眸色多了分关心。 宇文悠然言辞简略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没有给达奚丰赡多少讶然的时间,便直奔主题,“我想尽快了断此事救母皇出来,你认为可妥?” 之所以有此一问,便是考虑到关心则乱,此举事关紫月国江山社稷,她不容自己走错一步。 达奚丰赡沉思了一番,以前,横亘在他们面前最大的一座大山,就是该如何向其余世家解释宇文悠然的离奇经历和身份。 本来,最稳妥的方法,自然是宇文瑶儿和宇文凌霜能亲口承认罪证,再由国师出面佐证,长老会拥护,现在有了先女皇,这个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他点了点头。 翌日早朝,宇文瑶儿当朝宣读圣旨,在其养病期间由大长老宇文凌霜监国,此圣旨一出,毫无意外的引起了一阵轰动和恐慌。 达奚府议事厅 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悠然冷笑的看着聚集在此嘈嘈嚷嚷的达奚家众,终于露出了最后的嘴脸吗? 相信今天过后,达奚丰赡对达奚家族上下的肃清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的当一个看客。 她眸色下垂,只在达奚丰赡踏入大厅时,才抬起了一次,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她便明白一切已经按照计划推进。 夜幕降临,一阵清风吹过,撩起宇文悠然遮面的轻纱,终于,到了该结束一切的时候。 大长老府 香纱暖帐,从床上起身的宇文凌霜却难掩怒色,宇文瑶儿宣读圣旨后,她便着人留意了长老会中那些与她站对立面的长老们,这一整个白天都风平浪静的,原以为她们这次是学老实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死心,竟然现在找上门来。 这次既然来了,那也就别走了。 正在梳妆的宇文凌霜又先后接到已经投诚于她的世家秘报,达奚丰赡出动了家主令,七大世家家主此时亦向此处而来。 既然送上门来,那就一次性解决干净了也好。 一直等到人都到齐了,她这才施施然的起身来到会客厅,“诸位如此兴师动众的深夜联袂造访,不知有何指教,若是对女皇的决定存有疑问,该入宫才是,这深更半夜的,聚集到我府上,难道不怕落人话柄。” 长老会中一直态度温和的贺兰荣膺继续维持他以往和稀泥的作风,“大长老莫要误会,既是女皇亲口宣读的圣旨,我等又岂会质疑,我与众长老皆是受达奚公子相邀前来,具体所为何事,我等也不清楚,不过既已在这里,不妨先听听达奚公子如何说?” 宇文凌霜目光锁定达奚丰赡,“好,我且来听听,你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府上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她的威胁到达奚丰赡这里却未能起一丝波澜,达奚丰赡从容的从座椅上起身,“今日召大家前来其实是为府上一门旧事,希望大长老当着众家主和长老的面就此旧事给我达奚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宇文凌霜大概已经明白了他所指何事,她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达奚丰赡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摊开,“此乃我达奚家前任家主达奚清波所书的悔过书,其上已对大长老指使他纵火谋害手足一事做了坦白,但有一点却不甚明白,据他所言,当年二叔二婶之所以有此横祸,乃是因为无意间窥得了大长老的秘密,达奚斗胆一问,这究竟是怎样的秘密。” 达奚丰赡所言之事,在那日达奚家族罢免家主后,在座的都已经通过各自的途径知晓了,现在听达奚丰赡提起倒没有多大的意外,倒是那些忠于女皇的世家和长老们稍有失望。 他们原以为,达奚丰赡是为女皇而来。 宇文凌霜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原以为达奚丰赡会是个多难缠的角色,原来就这点斤两,看来还真是高估了他。 对当年的事她也并不打算否认,“既然他自己都承认了,那我自然无需再隐瞒,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他给自己留的遮羞布,当年是他主动找上我承诺如果我助他坐上家主之位后会带达奚家族臣服于我,所以便有了那场大火。” 达奚丰赡追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宇文凌霜讥笑的看着达奚丰赡,“我已经承认了当年那场大火是我的人所为,对这个解释达奚公子满意了吗?” 达奚丰赡将达奚清波的悔过书收起,看着宇文凌霜的双眸无波却自带笑意,只是今天这笑意有点冷。 “有个传言,我本来还只是报怀疑态度的的,但是现在却信了,大长老这些年难道没有怀疑过,当年窥得你秘密的或许不只一人。” 他身后,第五家族的族长一下坐直了许多。 宇文凌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心里漫起一股不安,当年之事,难道还真的有漏网之鱼?一抹狠色一闪而过,“达奚公子何必让大家陪着你在这玩哑谜,你口口声声咬着秘密不方,那倒是说出来听听,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此时,达奚丰赡已经收到事先和暗卫约定的信号,他向在座的诸位深深作揖,直接切入正题,“十三年前,女皇真的甍了吗?” 他此言一出,所有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了几分迷惑,怎么会说回十三年前,难道当年女皇的死和大长老有关系不成? 唯有第五家族的族长在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这件事他已经暗中查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一无所获,怎么能如此不明智的打草惊蛇。 宇文凌霜心中杀意乍起,“国丧岂是儿戏。” “那为何我二婶七年前会在大长老的府中看到本该身故的女皇。” 他的这话就好似晴天里的一道闪电狠狠的劈在众人头顶,他们彼此面面相觑,在心中衡量着可信度。 贺兰荣膺终于不再和稀泥,双眸透出前所未有的激动,“达奚公子,此言当真!” “一派胡言!” 宇文凌霜向达奚丰赡怒甩衣袖,手上的玉镯脱落,与地面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冷笑的退到大厅中的一扇屏风后,不过预想中的破空声却没有出现。 而她的举动已落入所有人的眼中,她现在,已经没功夫去管这些人究竟会如何想她,因为,她左手拇指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这是 她根本来有所行动,便已经被点了穴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饲养在体内的母蛊破皮而出,振翅一飞,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不停打转,然后一个眨眼便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出来! 暗中,宇文凌舞拍了拍宇文悠然的手,然后示意收好母盅的暗影与她一道显出身形。。 虽已过去十三年,却宇文凌舞除了还有些憔悴外,容貌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尤其是此时黄袍加身,就好像是从众人记忆中走出的一样。 达奚丰赡当即跪拜,“臣达奚丰赡参见女皇,女皇万岁万岁!” 第五家族和司空家族族长紧接着跪下,第五长松心里一松,萦绕在他心头七年的疑问终于解决了,这大长老委实胆大包天, “臣第五家族现任组长第五长松参见女皇,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贺兰荣膺参见女皇,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年的事家族总算可以暂时释怀了。 本还有些迟疑的长老和家主齐齐拜倒在地,宇文凌霜僵硬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栽在这里,怒喝道:“大胆,竟敢假扮先女皇,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拿下!” 但显然,并没有人回应她,就连宇文凌舞也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众卿平身。” 宇文悠然在暗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一直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终于卸下,这里有达奚有暗影就够了,她让暗蝶带着她退出了殿外这才现出身形。 抬头看着头顶的圆月,对暗蝶问道:“云苍国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你终于肯想起他了吗?” 一道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暗蝶第一时间将宇文悠然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只离她们三步远的黑衣男子,守在这个位置的不是和首领一道从东泰国调回来的影卫吗?怎么会是他!难道是首领? 同样认出来人的宇文悠然脸上血色尽无,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暗蝶,退下!” 待暗蝶隐去身形,宇文悠然艰涩的问道;“你告诉他了吗?” 南宫萧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眉目严肃的继续追问;“此间事情已告一段落,你准备何时动身去看他?” 宇文悠然一下被他问懵了。 南宫萧然不由多了几分怒气,“你难道就没想过。” “没有。”宇文悠然回答的很诚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醉方休 “而且,我现在不能见他!” “为何?”南宫萧然追问,“今夜过后,紫月国大势已定,你为何还是不能去见他!” 宇文悠然没有去躲避南宫萧然的目光,“见了他以后呢?南宫殿主莫要忘了我和他的身份!” 南宫萧然一时语噎,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出来,他看着面前卓卓而立的女子,她对秦烈是有情的,不然她也不会苦心设计那么多。 到最后,皇位却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紫月国女皇宇文凌舞,膝下只有宇文悠然一女,而云苍国,能登上那个皇位的皇子也只余秦烈一人,最不可能的两人,命运却又偏偏要让他们遇上。 宇文悠然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圆月,“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南宫殿主可愿陪悠然一醉方休。” 南宫萧然没有拒绝,随着宇文悠然一路来到了位于紫月国皇宫东隅的观星台。 今夜月光明亮,并不是观星的好日子,夜风刮的观星台上的旗帜猎猎做响,烈酒入喉,却别是一番滋味。 执酒而立的南宫萧然侧首看着夜幕中已带了几分微醉却执着的看着东方的宇文悠然,如果目光可以穿透阻碍行千万里,那她目光的终点一定是秦烈。 仰颈猛灌了几口烈酒,他抱着满腔怒火而来,此时却彻底湮灭,她自私,但却自私的不够彻底,也罢,今晚便陪她醉上一场又何妨。 他举坛在宇文悠然的酒坛上碰了一下,宇文悠然收回视线,向他看了一眼,然后灿然一笑,一时满空月光黯然失色。 南宫萧然愣了一下,原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竟是如此惊艳。 酒已经不知道喝了几坛,心里的防线在烈酒的冲刷下渐渐的开始动摇,带了醉意的宇文悠然在观星台上席地而坐,幽幽问道:“你说,他真的会没事吗?” “会!”只是有些心伤却不是药石能够治愈的。 “他真的会等我?” “会!”他很清楚秦烈的性格,他认定的人便是一辈子。 宇文悠然“如果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恨我入骨。” 这次,南宫萧然沉默了,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宇文悠然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不恨!可我真的不想让他恨我,其他人要恨我我都无所谓,但唯独他我不想让他恨我。” 南宫萧然呆愣的看着从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心抽紧了一下,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将宇文悠然从地上揪起,直接从观星台上掠下。 暗中守护的暗蝶连忙追上。 清冷的夜风铺面,让宇文悠然一下清醒过来,“你要带我去哪?” “云苍国。”南宫萧然紧抿着唇线,“就算不能相见,至少可以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 宇文悠然呆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发狂的咆哮,看他一眼,只暗中看他一眼! 不行! 宇文悠然用力的去挣脱南宫萧然,“我不能去!” “为什么!”南宫萧然加快了速度,他并没有隐去身形,此处又是皇宫,自然引来了不小的声响。 宫里的灯大片大片的亮起。 女皇寝宫前,易容成夏侯毅的司空淼神色一凝,如此关键时刻,竟然有人夜闯皇宫,他必须要擒下此人。 他掠声直奔南宫萧然而来,距离虽然很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袭白衣,手指一边飞快的结印,一边向后退,“放下她!” “司空哥哥,他没有恶意!” 宇文悠然知道,她不给南宫萧然一个足以说服他的理由不行了。 “我不能见他是因为我怕我会动摇,会不舍得回来,南宫,我真的不能见他!” 南宫萧然的脚步猛地一顿,抓着宇文悠然的手蓦然松开。 宇文悠然叹了一口气,“我不能给自己动摇的机会。” 结印结到一半的司空淼嘴角噙起一抹苦笑,这个他是谁,他知道。 没想到,女皇对他 宇文悠然从暗蝶处拿来一枚小巧古朴的令牌,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用上。 她将令牌上的曼陀罗花对准南宫萧然,“南宫殿主可还记得此物。” 南宫萧然点头,没想到这令牌她还留着。 “我记得南宫殿主当日曾说,凭此令牌可以号令罗刹殿上下做一件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南宫萧然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她要做什么,她对自己真的很狠。 宇文悠然深吸了口气,“那好,我希望南宫殿主答应,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我的事情。” 南宫萧然鹰眸凝视了她足足十息,这才伸手将令牌收回,“好,我答应你。” “多谢!”宇文悠然这声道谢发自内心。 南宫萧然抿唇转身离开此地,与宇文悠然不能去见秦烈一样,他也不能留下,因为他无法保证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重演。 宇文悠然松了口气,心神一旦放松,醉意再次袭来,她靠在暗影身上,轻轻的合上眼。 云苍国 满头华发的秦沧裹着厚厚的裘衣由福公公搀扶着站在城楼上,两眼浑浊的凝视着面前的路,他在等,等他的儿回来。 福公公眼含浊泪,再次劝言,“陛下,到里面避下风吧。” 秦沧摇了摇头,“再等等咳咳咳等等” 福公公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会意,自袖中取出一枚玉盒,上前打开呈于秦沧身侧。 “陛下,更深露重您,好歹含块参片。” 这次秦沧没有再拒绝,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以身育种,是他能为他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他只盼,他还能撑着看到他儿无恙。 这样到了九泉之下,他才能去祈求她的原谅。 子时已过,漆黑的夜色远远的显出几个影子,秦沧的精神一阵,抓紧福公公的胳膊,“烈儿,可是烈儿?咳!咳!咳!” 福公公连忙帮他顺气,却也难掩激动,“陛下,一定是幽王殿下。” “传朕指令,开城门!”急促的声音响彻整个城楼,“扶朕下去,快扶朕下去。” 远远的就看到城楼上身影的孟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叹了口气,二十年过去了,他总算是不负对她的承诺。 情之一字可伤人亦可医人。 他挥动马鞭来到满是希冀的秦沧身前停下,“陛下,幽王已无大碍,明日午时才方可醒来。” 秦沧安心之余却难掩失望,他终究还是等不到他醒来了,他果然还是不想见他。 “朕明白了,回宫。”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 一辆马车自大长老府而出,在众位长老和家主的簇拥下,向皇宫而去。 马车里,宇文凌霜依旧还是一脸不甘,早知会有今日,她早该取了她的性命送她去和她那女儿团聚。 她在看着宇文凌舞时宇文凌舞亦在看着她,眸光中泛点怜悯,“当年母皇离世时曾留一封圣旨于我,叮嘱我若有一日你行谋逆之实,便将这封圣旨于殿前宣读,这封圣旨我从未打开,也从没打算读,早朝之后,我会让人将它送给你。” 宇文凌霜讥笑的盯着她,心已被冷冻,她合上眼帘,成王败寇,她无话可说。 马车一路畅通,直到紫宸殿前的台阶下才停下。 林立在两侧的众朝臣只以为这里面坐的是宇文凌霜,表情有欢有忧,看着簇拥在马车旁的众长老和家主,心有愤怒的直臣只能喟然叹气,紫月国的天真的是要变了。 众长老与七大世家家主齐齐俯身行礼,“臣等恭迎太上皇!” 太上皇! 朝臣中一片哗然,大长老一派的官员则是难掩喜色,大长老的手段果真了得,只是一晚时间便已收复长老会和众世家家主,竟然还让他们尊称为太上皇。 上官雁环视左右,率先跪拜,“微臣恭迎太上皇!” 却不知她这一跪,就跪去了上官家的一世荣耀。 俯地的上官家主和上官长老叹了口气,行至这一步,终归还是贪心所致,正如太上皇所言,上官家族确实需要沉淀一下。 有了上官雁打头,又跪倒了一片官员,三十又四的官员,最后依旧站着的却只有寥寥数十人。 “此乃国之不幸!大不幸!朝堂已无我公羊止立足之所,辞也,去也,罢也!” 他转身看着这寥寥数十人,“今日国之将乱,我等有负先皇所托,尉迟兄,濮阳兄,你们可愿与我同去。” “自愿同去,只怜我紫月国之不国。” 在暗影将银针从身上撤去的第一时间,宇文凌舞撩开面前的帘子,“公羊大卿请止步。” 这不是大长老的声音! 众臣纷纷抬头,再次引起一片哗然,十三年朝臣更迭,又经过了此番大洗,可认得宇文凌舞的却依旧有半数之多。 公羊止不可置信的看着立于马车之上身着太上皇朝服的宇文凌舞,这怎么可能。 宇文凌舞深吸一口气,“十三年前,本宫乃是中计假死,本宫被宇文凌霜幽禁十三年终得归来,天佑我紫月,此间曲折待会自会告知于众,还请众大卿留步。” 两行老泪顺着公羊止的眼角滚落,他悲痛的俯身,“臣公羊止恭迎太上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旧皇甍,新帝立 “臣等恭迎太上皇!” 刚刚站着的几人也都随他一道跪下,寥寥不足十人的声音此时听来却震耳欲聋。 上官雁不可置信的看着立于马车上的宇文凌舞,她如何不识宇文凌舞,整个人身子战粟了一下,将头埋的更低了。 “众卿平身。” “臣等谢太上皇!” 宇文凌舞由国师搀扶着下了马车,仰头看着由紫月国开国女皇亲笔所书的紫宸殿的牌匾,向着台阶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步也重重的踩在重臣的心上。 上官雁脚下一软,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向地面栽去,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 怎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女皇的寝宫中,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 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宇文悠然冷冷的看着面容扭曲的宇文瑶儿,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宇文瑶儿笑够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宇文凌霜此时的样子,“现在女皇已经回来了,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宇文凌霜的命是我的!我现在就要见她!” “该让你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到她,但你的戏还没演完。”宇文悠然对依旧还是夏侯毅装扮的司空淼点了点头。 司空淼会意,上前数枚金针齐发,没入宇文瑶儿的身体。 一阵剧痛传来,宇文瑶儿惊恐的看着他,“夏侯,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司空淼不屑的揭下脸上的面具。 宇文瑶儿大惊,“怎么会是你!”c 司空淼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和她多说,带着蚕丝手套捏开她的嘴,将事先准备的汤药灌了进去。 宇文瑶儿拼命的想挣扎,带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但在司空淼松开她的第一时间,她还是忍着痛去扣喉咙。 司空淼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他喂下的药还想吐出来,真是痴心妄想! 宇文瑶儿干呕了好一会儿这才死心,心里腾起一股彻骨的寒意,“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就从她的脸上传来一股奇痒,让她按捺不住的想去抓。 宇文悠然见状凝眉看了司空淼一眼。 司空淼对自己的擅作主张很是满意,撩了下头发,凤眸挑起,“她根本配不上这张脸!” 正发疯的挠脸的宇文瑶儿听到他的话,整个身子扑向旁边的梳妆镜,看着已经被她挠的血痕累累的脸。 不行!她的脸不能毁!不能毁! 可是实在太痒了!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此时,已经绝望的她转身便朝宇文悠然跪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毁我的脸,只要让我停下,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宇文悠然看着她,终归还是叹了口气,这张脸已经毁了她一辈子,既然她还想要,那便留给她,“司空哥哥,给她解药。” 司空淼故意又拖延了几息,这才取出解药扔给宇文瑶儿,反正这张脸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宇文瑶儿极其不堪的服下解药,脸上的奇痒终于散去,她挣扎的起身,看着镜子中已然面目全非的自己,“不!不!不!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宇文悠然想起当日种种,就是在这里,也是同一面镜子,宇文瑶儿划破了她的脸,她还清楚的记得,宇文瑶儿那时的表情。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宇文悠然最后一次问她,“你欺骗她数十年,可曾想过如果你向她坦白她可能会原谅你,也许今天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宇文瑶儿的哀嚎一顿,她想过吗?当然想过!甚至无数次的想动摇!但她所有的动摇都湮没在达奚丰赡看向宇文悠然的目光中。 “如果我坦白,她真的会原谅我吗?难道不会对我赶尽杀绝吗?我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代替她,达奚的目光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停留,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如此选择!” 宇文悠然心中最后一个结应声而解,看着宇文瑶儿一字一顿道:“我想告诉你,如果你当初选择如实相告,她可能会生气,但一定不会怪罪于你,这一切的根源是宇文凌霜,你也只是被与她同样的容貌连累。若告知她你对达奚丰赡的爱慕之心,她或许会为你赐婚,因为对她而言,你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她会很乐意多你一个姐姐。”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便转身往外走去,可最终,她还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每一个字对宇文瑶儿都好似当头一棒,不过很快她眼中的迷惘就倾数散去,对着宇文悠然额背影呵道:“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 宇文悠然的步子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继续往外走,毅然的迈出大殿。 大殿的门在她身后合上。 紧跟在她身边的司空淼想说些宽慰的话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干巴巴的来了句,“如果重来,你真的会给她和达奚丰赡赐婚吗?” 东起的朝阳为宇文悠然镀上一层金光,“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司空淼收了声,静静的陪她站着。 她唯一信任的只有背叛了她的宇文瑶儿,那就是说他和达奚丰赡的其实也没差多少,只是现在他们却都输给了同一个人。 早朝后,宇文凌霜的野心及罪行被昭告天下,但她设计偷梁换柱谋杀宇文悠然让宇文瑶儿取而代之的事情却只有昨夜的众位长老和家主知晓。 居住在紫宸殿的宇文瑶儿依旧还是挂名的女皇,在其身染恶疾未彻底痊愈之前,由太上皇监国。 宇文凌霜依照宫刑被废去一身修为,贬为庶民,送至皇陵守灵终身。 云苍国,正午 秦烈准时醒来,听着耳边远远传来的丧月,猛地从床上起身。 引风喜忧掺半,“王爷,您可算醒了!” 孟一上前号上他的脉,也松了口气,一切稳定,若无意外,可保十年性命无虞。 秦烈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我这是在哪?这又是是谁的丧乐!” 孟一深沉的看着他叹了口气,“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秦烈握着他的手猛地松开,静坐了许久,喉结僵硬的吞咽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看着这对父子彼此仇视又彼此在意了二十年,但终归血浓于水,这份情是割舍不断的。“一个时辰前。” “好,我知道了。”秦烈重新在床上躺下,“引风,如今局势如何?” 殿下不去看陛下吗? 这问题引风可不敢问,只能老实的汇报,“回禀殿下,东泰国五十万大军已向边境压来” 孟一叹了口气,退了出去,看着满城的素缟,只是不知道秦沧是否已经见到她,感觉到有人拉他衣袖, 孟一回头,看着担忧的看着他的爱徒,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逆儿放心,师傅没事。”有事的人现在在里面。 听引风将他昏迷这些日子的事情汇报完,秦烈周身冷气凝而不散。 蒋云宸的“恩情”,他秦烈记下了,想要云苍国,那也得看他给不给,他还要站在足够显眼的地方等她回来。 “传位圣旨何在?” 引风愣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回禀殿下,应在福公公处。” “召众臣进宫。” 引风领命退下,秦烈稍稍恢复了点力气,便从床上起身,“谁也不要跟来。” 龙息宫 秦烈的出现并没有惊扰到任何宫人,看着棺木中已经永久沉睡的秦沧,有些恨也已随风飘散。 三跪九叩起身时,已是满头华发,看着垂落的发丝,他的眸色未起任何波澜。 步履蹒跚的福公公亲自宣读了先皇的遗旨,颤抖着将圣旨递给满头华发的秦烈,“奴才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转身扫视着台阶人数锐减的众臣,“当今局势不必朕再讲与你们,明日登基大典后,即刻发兵泸州,此次,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新帝登基,对岌岌可危的云苍国上下无疑是稳固民心的大事,若新帝只是出兵周围小国,这自然是鼓舞民心的利举。 可泸州乃是云苍国和东泰国的交界,此次东泰国来势汹汹,倾云苍国全部兵力,胜败也只是三七之数,这等形势下御驾亲征只能鼓舞一时气势,弊大于利。 且战场刀剑无眼,若新帝再出变故,对云苍国将是致命的打击。 “朕心意已决,众臣不必再劝,三皇弟!” 秦赫也就是引墨当即出列叩首,“臣在!” “墨王这个称谓可和你意?” 引墨猛地抬头,王爷,不,陛下这是 陪着他出生入死的人,他早已视他们为兄弟又怎会亏待,引墨如今与蒋紫凝情投意合,碍于蒋紫凝的身份,对外无法恢复引墨之名,是以,秦烈才取墨之一字赐封号。 秦烈的这份用心,引墨自是清楚,他深深叩首,“臣叩谢陛下!” 秦烈点头,“朕御驾亲征之时,由墨王秦赫代朕暂管朝务。” 引墨虽然更想请命伴驾亲征,但他很清楚只要是秦烈做的决定,就不可能再改变,如此安排,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再叩首,“臣弟领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早做了断 秦烈扫视群臣,“朕还有一事需提前告知诸位,朕心中早已有心爱之人,她虽暂时离朕而去,但朕登基后,后宫会无限期的空置!” 他此言一出,众臣纷纷讶然,翰林院院首廖大人率先提出异议,“陛下不可,后宫子嗣牢系我云苍国国运命脉,还请陛下三思!” 群臣附议:“还请陛下三思!” 秦烈主意已定,他曾承诺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论她何时回来,他都不会食言。 “朕心意已决,若你们不答应,这皇位你们就另找人来坐。” “这” 这下轮到众臣傻眼了,纷纷看向廖大人。 廖高只能退而求其次,“敢为陛下这位女子为何方人士,既是暂时离开,那可有归期?” 归期,他何尝又不想知道,秦烈漆黑的双眸覆上一层薄雾,“未有归期,朕曾送她一支亲手雕刻的紫玉簪,何日此簪再现,便是归期。” 翌日 秦烈登基称帝宣布御驾亲征的同时昭告天下,他此前曾将亲手雕刻的紫玉簪赠与一名女子,在此女子未出现前,他的后宫将无期限空置。 滞留在云苍国的影卫第一时间便将此消息送传至东泰国。 站在观星台上的宇文悠然,看着繁闹的星空,一枚晶莹剔透的发簪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紫光。 她今日才知,这发簪竟然是他亲手所雕。 一坛酒挡在她眼前,宇文悠然将发簪别于发间,接过满饮一口,“谢谢!” 南宫萧然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紫玉簪上,“他汇集天下术士集百家怪谈,一日不找到你,他一日不会放弃。” 宇文悠然再饮一口,“谢谢你愿意帮我!” 南宫萧然摇头,“我是按令牌行事,你不必谢我。” 这一夜,宇文悠然在观星台上站了一夜,等她回到寝宫时,被等她一夜的母皇宇文凌舞揽入怀中,她终于露出了属于小女孩的脆弱,“母皇。”声音中已带了几分鼻音。 宇文凌舞慈爱的拍打着她的背,“然儿可愿和母后说说你们之间的事?”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将她和秦烈的过往一一道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秦烈竟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他一直都在付出,而她则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开。 宇文凌舞听的亦动然,命运实在弄人,如果她早年不那么固执在还能生育的时候多生一个女儿那该多好,这样然儿就不会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她就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现在 “然儿,真的是难为你了。”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很快擦干眼泪,“终是我与他无缘,母后可否答应然儿一事?” 宇文凌舞用锦帕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痕,“你要说的事可是和东泰国出兵云苍国一事有关?” “正是。”宇文悠然第一次纵容自己如此私心,“然儿恳请母皇发兵东泰,能帮云苍国化解灭国之灾。” 宇文凌舞动作轻柔的帮她理着额间的碎发,“其中利弊你不必多说,母皇自然知晓,蒋云宸野心昭昭,三国鼎足之势一旦倾颓,他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紫月,是以,就算你不提,这兵我也是要发的。” 宇文悠然心中很明白,虽话如此说,但东泰国想要攻陷云苍国,非一日之事,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紫月国正可借此恢复并壮大国力,届时未尝没有一争之力。 此时出兵,对紫月而言弊大于利,母后如此,终是为她。 “母皇,谢谢您。” 宇文凌舞将她揽入怀中,“傻孩子,你我母女之间又何必言谢!” 宇文悠然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又掉出来,最温暖的地方莫过于母亲的怀抱,母女两人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殿外传来五更天的钟声,眼眶微红的宇文悠然恋恋不舍的离开母皇的怀抱。 早朝后,紫月国发兵东泰国,申屠老将军为主帅,其子申屠铭昱为副将。 达奚丰赡主动请缨任使者一职,随军亲携国书前往东泰国。 宇文悠然与司空淼并肩站在城墙上目送军队渐行渐远。 “他走了,我也是时候出发了。”司空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右眼下一颗泪痣,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夺人心魄,“你真的不与我同去?” 宇文悠然摇头,“司空哥哥,一路平安。” 司空淼顿了一下,道:“殿下,在临行之前,我可否求你答应一件事情?” 宇文悠然颔首,“司空哥哥请说。” “殿下,你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唤我司空。”起初,宇文悠然这么叫他,他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但是昨晚和达奚丰赡把酒言欢后,司空哥哥这个称呼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 其实,宇文悠然又何尝不是在用这个称呼划开两人之间的界限,既然司空淼此时提起,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司空淼心满意足的离开云苍一路向东直奔云苍国而去,由他出使云苍向秦烈传达紫月的善意,是宇文悠然提议的。 他自然乐而往之。 待达奚丰赡和司空淼相继离开后,宇文悠然折返宫中。 宇文凌舞早已在紫宸殿中等她,“然儿,你可想好了?母皇看的出,他们对你” “母皇”宇文悠然不得不打断,“正是因为如此,才越要早做了断,比之皇夫,他们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宇文凌舞很想说,但那些未必是他们想要的。 “就按她说的做吧。”说这话的却是站在一边都未出声的暗影,“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谢谢影叔叔。”这声谢发于肺腑。 待宇文悠然离开后,宇文凌舞伏在暗影怀中,“为何我儿命如此苦。” 暗影亦叹了口气,“你可曾怪我当年” 宇文凌舞伸手捂住他的嘴,“当年之事错不在你,你又何必自责,我只是心疼然儿。” 暗影拿开她的手握在手心,“你可曾想过,就算然儿继承皇位,以她的性子,只要秦烈一日无后,她亦不会选夫,这皇位她将来又传给谁?” 这也正是宇文凌舞最为头疼的,在此事上,她是绝对不会为难然儿的,可那些世家呢? 暗影看着她,最终还是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我倒有个想法可两全,只是行使起来阻碍重重。” 宇文凌舞一喜,“你且说来听听。” 待她听暗影将他的想法细细道来,双眸也不由得亮起,她怎么没想到,只是正如暗影所说,若真的行使此法,必然引起世家的不满,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或许是宇文瑶儿登基后的所作所为让众臣异常失望,而紫月宫在太上皇的统领下,一切回归正轨,众大臣竟无一人上书奏请女皇临朝。 三日后,紫月国发兵的消息传至东泰国京都,正在批阅奏折的蒋云宸恼怒的将御案推翻,怒道:“可恶!实在可恶!” 紫月国的动向他一直有关注,正是因为看女皇党和大长老斗的正酣,他才无所顾忌的出兵云苍国。 却没想到竟然会有此变数,现在东泰国的兵力全部都集中在泸州,驻守与紫月国交界处的兵力不过二十万 粗算一下,紫月国此次出兵已过百万,二十万兵力对百万兵力,除非战神再世,不然就好比以卵击石。 但此时若分前往泸州的兵力折返支援,不仅时间可能来不及,就算来得及,泸州这边的战场必生变数。 云苍国倾全国兵力迎战,虽然拓跋一氏的倾塌,让云苍国兵力折损近三分之一,举国兵力不足二百万,但云苍国一向骁勇善战,这二百万中单是精兵就有足足百万之众。 东泰国兵力雄厚,此次调往泸州足足有三百万有余,但细算精兵,却难与云苍国拉开差距。 紫月c云苍相继生变,天欲助他完成霸业,此时却被人凭空绊了一脚,让他如何能轻易接受。 看来,他必须要更改下计划。 “紫月国使臣何时能到?” “回皇上,五日。” 五日,这点时日还等的起,“飞鸽传书泸州,暂且按兵不动!” “是。”全公公退下后没多久便折返,“禀皇上,太子在殿外求见。” 又是一个来劝和的,蒋云宸揉着太阳穴,怒道:“不见!” 他话音这边还未落下,蒋凌宏便闯宫而入,“儿臣参见父皇!” 蒋云宸抓起手边的奏折便扔了过去,“孽子,你若依旧是来提收兵一事,那便给朕滚出去!” 蒋凌宏昔日温润如玉的气质已越发淡薄,整个人多了几分死气,“儿臣知父皇心意已决,凭儿臣之力无法撼动,今日儿臣前来,乃是另有其事。” 一听他不是来反对出兵,蒋云宸脸色稍霁,“那是何事竟能让你做出闯宫此不当之举?” “儿臣恳请父皇将原殇王府赐予儿臣。”蒋凌宏言辞恳切。 蒋云宸盯着他足足看了十息,这才松口,“你可知朕改建那处的用意,她当日离开之时,曾亲口承认,她不是筠儿!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但她那肉身却是筠儿的无疑,儿臣只想为筠妹妹在那处建一座衣冠冢,还请父皇成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百日祭 蒋云宸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蒋凌宏的所作所为已经越来越让他失望了,他如此中庸的性子实在枉费他多年的磨练,“想要让朕答应你此事也不难,一月为期,拿皇孙来换。” 跪在地上的蒋凌宏身子顿时僵直,最终还是叩首领旨,“儿臣遵旨。” 他虽答应,但蒋云宸却没有太多喜悦,他钦定的太子却如此模样,让他如何高兴,“好了,你退下吧。” 待蒋凌宏退出大殿,蒋云宸深深的叹了口气,眸色转了几转后,对守在一边的安公公道:“宣七皇子进宫。” 安公公诧异了一下,便躬身领旨退下,等到了大殿外,他这才敢叹了口气,这宫中的风,果然是一刻也不消停。 五日转瞬即过,东泰国京都城门处。 一身莽服的蒋凌正意气风发的站在城楼下,他本已熄了心思做好了当闲散王爷的准备,五日前,父皇召他进宫时,他的心情是万分忐忑的,原以为又免不了一顿呵斥。 谁承想,父皇宣他竟然是询问他对封号和封地的想法,如今他的身份已从不得宠的七皇子变为翼王。 不仅如此,父皇再次将接待紫月国使臣的差事交给了他,并暗示他,如果紫月国肯撤兵,云苍国一战便由他代父出征,届时军功垂手可得,就算将来坐不到那个位置,那他也能落个实权王爷。 所以这次,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待达奚丰赡翻身下马,他便精神抖擞的迎了上去,抱拳道:“达奚公子本王已经在此恭候你多时,驿所本王已经差人安排好了,请!” 虽是一路舟车劳顿,但从兰芝玉树般的达奚丰赡身上却看不出任何痕迹,他拱手婉谢道:“翼王不必如此客气,达奚此行的目地相信翼王也已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不知达奚此时可否进宫面见贵国皇上。” 蒋凌正眸底滑过一抹阴冷之色,“达奚公子远道而来可能有所不知,父皇已经将与贵国商谈之事全权交于本王,父皇此时政务繁忙,达奚公子有事和本王详谈便可。” 紫月国发兵一事必然让东泰国皇上恼怒,他作为出使的使者,东泰国的皇上必然要晾他一晾,这点他在出发前边已经想到了。 拖延一日,紫月国的大军便离东泰国的边境近一日,最后要着急又不是他。 “达奚此次亲携我紫月国太上皇亲笔所书国书一封,临行前太上皇曾叮嘱达奚务必将此国书面呈贵国皇上,既然今日贵国皇上无暇召见我,达奚等上一等也无妨。正好当下,达奚还有一些私事要去处理,就劳烦王爷安排下我的部下,告辞!” 达奚丰赡转身上马,策马转向京郊。 被晾在原地的蒋凌正脸色顿时沉郁下来,这达奚丰赡竟然如此不将他放在眼中,实在可恶,“来人,送他们到驿馆休息。” 然后甩了甩袖子,转身进了城门,对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让人跟上去,看看他都见了谁!” “是,王爷!”那小太监麻利的抽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蒋凌正阴冷的瞥了眼另一位小太监,他到今日才知道,原来父皇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一批人,这身法比之他以往训练的暗卫还要出色几分。 如果能将这些人收为己用, 达奚丰赡一路策马到了静安寺脚下,这才弃马步行上山,他此次前来乃是受宇文悠然所托前来祭拜陶老夫人。 之所以抵达东泰国京都的时间赶在今日,便是因为今日乃是陶老夫人百日忌。 明日一早,陶行知便会启程扶棺回乡,二十多年来,达奚丰赡早对攀高踩低已见怪不怪,可这一路走来的清冷还是让他唏嘘不已。 因静安寺是座庵堂,男子不宜进入,所以灵堂便设在离静安寺百步远的一处平地上,在他看到灵堂时,守在灵堂外的陶管家便也看到了他,匆匆进入灵堂,“老爷,有位公子前来。” 陶行知难言诧异,他已婉拒了前来拜谒的官僚,怎还会有人前来,“可看清是谁?” 陶管家摇头,“回老爷,这位公子面生的紧。” 能让陶管家说面生的,那必不是京都人士,“二弟c昆儿c栋儿c远儿,随我出去迎客。” 出了灵堂后,他一眼就认出了达奚丰赡,眸中便有了几分了然,那孩子也是有心了。 达奚丰赡拱手道:“未曾递拜帖便冒失前来,还请陶公见谅。” 陶行知拱手道:“达奚公子有心了,请!” 灵堂内,双眼红肿的陶妙淑起初还以为是幻听,但当达奚丰赡迈进灵堂,她整个人呆若木鸡。 真的是他!陶妙淑悄悄的在衣袖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是疼的,真的是他,不是再做梦! 她的目光太过强烈,达奚丰赡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他并非健忘之人,对陶妙淑自然是有印象的,微微点头示意,接过陶行知递过来的香柱,三拜后跪在面前的蒲团上,起身却未将香柱插到香龕中,而是再次三拜。 自觉不妥的陶行健刚欲出声提醒,却被陶行知拦下,因为他清楚,达奚丰赡这是代宇文悠然在拜。 对女儿的心思有几分明了的季姨娘见她如此模样,连忙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袖,陶妙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匆匆低下头。 可那颗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拜祭后,陶行知便与达奚丰赡来到一空旷之地,暗中有留在陶行知身边的影卫在,他们谈话倒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陶行知虽已辞官,但却并非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紫月国大长老囚禁太上皇一事也已早于达奚丰赡传到此处,他对此很是欣慰,“不知太上皇准备如何解释悠然的身份?” 对他,达奚丰赡并未隐瞒,“再过些时日,太上皇会对外宣布女皇病重,而十八年前她所怀的是双生子,未免她们姐妹将来为皇位而起纷争,太上皇选两女中体弱者交由国师暗中抚养,殿下将更名为宇文筠然。” “筠然?”陶行知不免愣了一下,“这筠可是” 达奚丰赡点头。 陶行知对此很是感动但也难免担心,“她有心了,只是如此会不会暴露她的身份。” 其实,他更想问,宇文悠然对秦烈之事又作何打算,但考虑到达奚丰赡的身份,最终还是没有问。 达奚丰赡明白他的担忧,“在殿下出生后,国师确实曾抱养回一名女婴收为义女养在身边,此女因先天唇似兔,平日外出皆以白纱蒙面,身份没有太大的问题,殿下并不会以真容示人,应无大碍。” 如此说,便是不准备表明身份了,陶行知回想起那晚秦烈的模样,再想想两人此时的身份,终究还是只能叹口气。 他在叹息什么,达奚丰赡明白却不点透,“不知陶公接下来有何打算?” “一个辞官守孝之人还能作何打算。”看似洒脱的回答却被他紧皱的眉宇出卖,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蒋云宸的野心。 蒋云宸很清楚,一旦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很可能他在位的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殿下让我问陶公,可有可虑去紫月国。” 陶行知目光坦荡的看向达奚丰赡的眼睛,“此话当真是她要问?” 达奚丰赡亦很坦然,“果然是瞒不了陶公,殿下只托我祭拜老夫人,邀陶公赴紫月出仕是太上皇的旨意,不知陶公意下如何?” “替我谢太上皇美意,但我不能去。”陶行知从地上捏起一片已经干枯的树叶,“我并非孤家寡人,有太多的顾虑,” “可是,东泰国的皇上。” 陶行知抬手制止他说下去,“你们心中的担忧我很明白,他会对我做什么,我早已心中有数,也早有对策,而且还有悠然留给我的这小队影卫在。” “既然陶公心意已决,达奚自不好再多加勉强,不过为显我紫月国的诚意,今日我会留下守孝。” 话虽如此说,但其用意是何,两人心知肚明。 陶行知突然拔高声调:“我致仕之心已决,公子不必再劝,请自便。” 拱手行礼后陶行知便回到了灵堂跪下,达奚丰赡随后进来在末席跪下。 陶行健忍不住小声问道:“大哥,达奚公子这是何意?” “他此次前来是为邀我去紫月国为官,我刚刚已经拒绝他了,不用去管他。” 陶行健一向对兄长的话深信不疑,也不疑有他。 中午的餐食是由静安寺准备的素斋,午膳后,陶妙淑终于鼓起勇气,走向达奚丰赡,敛衽见礼,“小女有一事相告,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达奚丰赡颔首,两人来到灵堂外,“不知陶小姐所说何事?” 陶妙淑一鼓作气,“那日比试赢你的并非是我。” 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个,达奚丰赡温润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陶妙淑不可思议的抬眸看着他,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吗?“那你可知赢你之人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未尝没有机会 达奚丰赡颔首。 原来他都已知晓,陶妙淑面露缅怀之色,“想必以公子的身份已经听闻长姐的离奇经历,如今每每想起长姐授棋的一幕幕总感觉恍如隔世,公子可还记得当日比试对弈时所用的阴阳玉棋?” “自是记得。”但凡爱棋之人见了那巧夺天工的棋盘都会记忆犹新,“我记得那棋盘最后由东泰国的皇上赏给了当时的幽王殿下。” “不错。”提及当日旧事,陶妙淑怆然叹道:“后来,幽王将棋盘赠于长姐,长姐离开前曾将这棋盘转赠于我,但这棋盘留在我这里也只会让其蒙尘,淑儿想转赠于公子,还忘公子笑纳。” 殿下乃是爱棋之人,当日见那棋盘,不免会露出喜爱之色,秦烈应是注意到了,所以才会开口向东泰国的皇上讨要那棋盘。 若放在以往,依他的性子,是一定会拒绝的,但想通了这棋盘的过往后,他却一反常态,“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陶小姐割爱。” 他的接受对陶妙淑却是意外之喜,“淑儿这就去将棋盘取来,还请公子在此等上一时。” 达奚丰赡出声阻拦,“陶小姐不必如此麻烦,达奚今日还要在此呆上一宿,并不急于这一时。” 听他还要在此逗留,陶妙淑的内心是欢喜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面露赧色,“就依公子所言。” 翌日临别之时,陶妙淑亲手将棋盘交于达奚丰赡,不舍之色言表于色,“淑儿想到此生恐难再见此棋盘,一时有些失态,让达奚公子见笑了。” 陶妙淑自昨日与他交谈以来,每每提及殿下,却依旧以长姐相称,由此可见,乃是重情之人,达奚丰赡,“陶小姐也不必感伤,世间变数无常,将来也未尝不会有机会。” 陶妙淑听的一愣,心中不由得揣测起他此话的深意,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季姨娘将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瞧在眼中,达奚公子虽是人中龙凤,但身份有别,先不说淑儿已有婚事在身,就算是没有,她的心思终归还是要落空的。 当乱不乱,必受其乱,季姨娘出声提醒道:“三小姐,时候不早了。” 陶妙淑听出娘亲话里的意思,向达奚丰赡福身告辞,回到马车上,季姨娘见她的目光依旧往外看,终忍不住提醒道:“淑儿,他是紫月国女皇的皇夫。” 陶妙淑垂眉收回目光,“娘亲,淑儿都明白。” 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回荡的却是达奚丰赡刚刚那句,世间变数无常,将来也未尝不会有机会。 此次离京还乡,便是变数,至少,她是不准备再回来了。 至于与廉清王府二公子的婚事,成事再天,谋事在人,更何况如今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丞相府小姐和安庆郡主庶妹的加持,想必要更容易许多。 她愿意赌一个变数。 此时,并不知道他另有其意的一句劝解已在陶妙淑心中掀起一阵风浪的达奚丰赡骑马远远的跟在丧队的后面,面色凝重的对影卫下了最后的命令,“调集所有影卫,务必保证陶公一家安全。” 紫月国 下朝归来的宇文凌舞看着已在老夫人灵牌前跪了一夜的宇文悠然,眼中满满的都是欣慰和庆幸。 这些日子,她已向暗影细细盘问了这十三年的事情,对宇文悠然这几个月的变化,她欣慰的同时心中亦是满满的愧疚。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平常百姓眼中最是平淡的亲情到了帝王家却成为一种奢求,都道帝王无情,却不知这无情背后的无奈。 宇文凌舞上前为老夫人上了三炷香,“然儿,今日的宫宴可要向后延迟几日。” 宇文悠然微微摇头,“儿臣谢母皇体谅,不过不必如此麻烦,一切还是按原计划来就好。” “一切都依你,也跪了一夜了,起来陪母皇用早膳可好?” 宇文悠然点头起身,觉察到出现的暗影气息,建议道,“母皇,影叔叔应该也没用早膳,不如让影叔叔和我们一起,你觉得可好?” 宇文凌舞现在是满满的母爱泛滥,对宇文悠然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都依你!暗影你也一起。” “好。” 暗影显出身形,离开之前为老夫人上了柱香。 早膳就布在宇文悠然如今的寝宫紫云殿,撤去了宫娥,今日的早膳是宇文悠然在紫月国有史以来用的最开心的一次。 “母皇,影叔叔,以后每日的早膳我们都像今天一样一家人一起用可好?” 正在盛粥的暗影听到一家人三个字动作顿了一下,微微颤抖的汤勺将他的心情变动暴露无遗。 早年,他与宇文悠然之间的隔阂便是因他和太上皇的关系而起。 虽然这次回来后宇文悠然默许他留在太上皇身边,但听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却又是不一样的意义。 宇文凌舞心中是巴不得天天和她一起用膳以弥补这十三年的缺席,但此时,宇文悠然话中的一家人显然是包括暗影在内的,这还是让她挺意外的。 因为她曾就宇文悠然为何疏远影卫一事询问过暗影,暗影也如实告知了她缘由,她原本就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宇文悠然解释的。 “然儿,其实当年我和你影叔叔虽互相爱慕,但发乎情止于礼,并未” “母皇。”宇文悠然颇为哭笑不得的打断,“您和影叔叔之间的事真的不需要向我解释,以前是我太小不懂事,但如今我看的很清楚也很明了,不论你们做怎样的决定,我都尊重和支持,我今天还要去国师府看小屾,儿臣先行告退。” 对感情一事,她以前不懂,但现在懂了。 更何况当年一事,她综合从司空淼c暗蝶和国师那里获取的信息也能猜出个大概,影叔叔为了母皇连身份都抛弃了,她心中的那点芥蒂早就已经了无痕迹。 她今日也是有意将她的态度挑明,不想让母皇和影叔叔因为她而有所顾忌。 紫云殿 宇文凌舞和暗影之前的气氛却有些微妙长久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开口。 “我” “我” 两人又同时停下,谁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份默契勾起了两人很多回忆。 最终,还是照老规矩由宇文凌舞先说,十三年囚禁后的失而复得已经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不愿再浪费时间压抑自己的感情。 “我不打算召回他们也不准备再立皇夫,你可在乎?” 暗影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可愿与我厮守终老?” 两人相视而笑,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但一双手已经紧紧的握在一起。 国师府 被国师用阵法强行拘在床上休养的司空屾一见到她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恳求,“公主姐姐,你快帮我向爷爷求求情,再这样下去,我身子没养好人先闷坏了。” 宇文悠然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国师让你休息自然是因为你现在的身子需要休息,我可帮不了你。” 在东泰国司空屾先后为南宫萧然和蒋凌岑修改记忆就耗费了大量元气,若不然上次在第五府,司空屾就算强撑之下也未必会损到了根基。 这次,国师花费了大代价好不容易才帮他将根基的缺口补上,他若不老老实实的休养顾一个月,恐怕会留下无法磨灭的隐患。 司空屾苦着脸泄气的扁了扁嘴,“连公主姐姐都说不行,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戏了,一个月,我这要错过多少好戏,最最最重要的是,公主姐姐今晚的亮相我肯定是看不到了。” 宇文悠然笑着摇了摇头,“我晚上会是什么模样还有人会比你更先看到吗?” “这怎么能一样!”司空屾依旧苦着他那张小脸,“我想看的是公主姐姐如何艳压群芳,威震四方,” 宇文悠然被他逗乐,“今晚没有艳压群芳也没有威震四方,你大可在这好好休息。” 司空屾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公主姐姐,太上皇今日宣布了你的身份后,是不是只要那个假冒女皇病逝,你就是新女皇。” 宇文悠然点头。 司空屾继续问道:“那你登基后三夫四侍要换人吗?” 司空屾疯狂的在心中默念,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一定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正当司空屾为司空淼庆幸时,又被一棒子打趴了。 “以后不会再有三夫四侍!” 宇文悠然捏了捏呆掉的司空屾,“好了,赶快开始吧,弄好后,我还要去达奚府。” 半个时辰后,宇文悠然正大光明的从国师府正门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后,这国师府周围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老李头,我看眼睛是真的瘸了,这被国师自小养大的公主分明五官灵秀,哪里有你说的什么缺陷。”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老李头抓了抓他头顶剩的不多的头发,“我统共也就见了两面,看岔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另有隐情 这下就有人不乐意了,“我说老李头你不会是故意打着幌子骗我们茶点钱的吧。” 若不是老李头在卖早点时提及二公主的样貌,又说国师府的小人们在准备马车,谁会闲着没事在这耗这么长时间。 这老李头还真的是打的这个盘算,此时被点破,连忙陪笑,“我也不全说的都是错的,这人你们也看到了不是。” “我说你这老头,仔细着哪天因为贪图小钱把命搭进去,背后非议皇族乃是大不敬之罪,你这茶点摊子是待不得了,这是今天的茶钱,你收好了。” 李老头笑眯眯的接过茶钱,“客官慢走。” 其他几张桌子也纷纷起身,刚刚还坐的满满的小摊一会儿就空了下来,李老头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这要放在平日,得三天才能到这分量,今天可真是赚了,至于那公主究竟长什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悠然乘坐的马车离开国师府后一路穿过整个东市停在达奚家族的门前。 站在达奚府前,她不由想起第一次以达奚梨素的身份进府的光景。 这不过月余的时间,如今的达奚府的风气却大不同往日,没有了那些污秽之气,看上去也让人舒服了不少。 看门的家丁极其客气的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小姐找谁?” 宇文悠然浅笑着答道:“贵府三小姐可在府中。” 又是一个来找三小姐的,那家丁不由在心中唏嘘,“小姐在府里,敢问小姐如何称呼?” “国师府,宇文筠然。” “小姐请稍”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国师府!宇文筠然!那不是 那家丁难掩心惊,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想明白了眼前人可能的身份后,那家丁哪里还敢怠慢,态度越发的恭谨:“小姐请随奴才来。” 对他前后态度的微妙变化宇文悠然并不在意,只是注意到那家丁引的方向并不是她以前住的院子的方向时,随口问道:“三小姐换院落了吗?” “三小姐以前住的院落正在修葺进出不太方便,大公子就重新为三小姐换了一所院落。”回答时他忍不住往宇文悠然看了一眼,早在三小姐回府前,他就已经在门房当差了,他可以肯定,这位从未来过府上,可她竟然连三小姐以前住的院落在哪都知道,果然不愧是皇家的人。 他如何也想不到,他跟前的这位之所以知道方向,那是因为以前那院落里住的便是她。 待那家丁将她带到达奚梨素现在住的院落,宇文悠然就打发了那家丁,打量着眼前的这座院落,这应该是达奚府后院一等一的院落,由此可见,达奚梨素如今在达奚府的地位。 这也正是她乐意看到的,司空淼离开前,便已经将朱颜制成的药膏给了达奚梨素,相信再过些时日,她脸上的疤痕就可消除,唯一可惜的是,她那双腿就是影叔叔也无能为力。 回来拿东西的暗莲看着站在院落外的背影很是激动的上前,福了福身子,“暗莲见过公主殿下。” 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以往困扰她的那些谜团就已经解开了。 宇文悠然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三小姐在里面吗?” 墨莲的心依旧没有平复,“回公主殿下,我家小姐正和慕容家的两位小姐在花园里赏花,公主殿下请随奴婢到里面,奴婢马上就叫人去通知小姐回来。” 宇文悠然阻止道:“不用这么麻烦,你带我过去吧。” 墨莲将身子侧开,“公主殿下,这边请。” “你所说的慕容家的两位小姐可是慕容雪舞和莫容雪蕾。”宇文悠然问道。 “回公主,正是。”墨莲想起慕容小姐今日的来意,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慕容小姐此次前来是为公主殿下在第五府的那席话向小姐道谢的,奴婢看那慕容五小姐好像真的比上次见开朗了许多。” 这点宇文悠然已经猜到了,由此可见,她那天还算没有白费口舌,“司空公子的药膏药效如何。” 提及此,墨莲更是感激,“奴婢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小姐用了才不过十日,那疤痕却已经浅了一大半。” 墨莲一改往日的寡言,恨不得将宇文悠然离开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 宇文悠然能理解她的心情,就由着她去说,这一路也没多远,远远的宇文悠然便看到了坐在湖边凉亭中的三人。 最先看到她的还是达奚梨素,她连忙对身后的丫鬟道:“快推我过去。” 吩咐完后这才想起与她同座的慕容雪蕾和慕容雪舞,歉意的道:“实在不好意思,梨素先失陪一下。” 慕容雪蕾向宇文悠然这边看了一眼,并不是她认识的人,只以为是达奚梨素在上京外的故人,笑道:“达奚小姐请便。” 在看到达奚梨素由身边的婢女推着出了亭子后,宇文悠然便停了了脚步,她和达奚梨素之间的有些话确实也不方便当着慕容家两位小姐的面说。 待走近后,达奚梨素看清宇文悠然的容貌,稍显意外,对推她来的婢女道:“墨荷,这里有墨莲在,你先回亭子里帮我招待两位慕容小姐。” 待墨荷离开,达奚梨素半开玩笑道:“我现在是不是称呼你为公主殿下更合适一些。” 宇文悠然很是喜欢达奚梨素的性格,“嘴长在你身上,我能管得着吗?” “那倒是。”达奚梨素眸中的笑意都快漾出来了,“其实从第一次见你后,我就一直在猜你的身份,不过最后还是让我意外了一下。在今早听到传言,我就觉得那个人一定是你,正想着晚上进宫确认呢,现在看来倒是能省去晚上的麻烦。” 达奚梨素并没有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就拘谨,这点让宇文悠然很舒服,“那你岂不是要谢谢我。” “不,我们算扯平了。”达奚梨素指了指身后的凉亭,“要不是墨莲在她们进院子前将那天的事情告诉我,我可是差点就穿帮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默契在两人之间慢慢的发酵成型。 达奚梨素真诚的道:“谢谢你!” 宇文悠然摇头,“那本就是我借用你身份时答应你的条件,你又何必向我道谢,倒是我更应该向你道谢,若非借用你的身份,我不可能从第五夫人那里得知那么重要的线索,也不可能知道母皇还活着,更惶提救出母皇。当年你父母也是受此事牵连才会招来横祸,对这点我很抱歉。” 提及当年之事,达奚梨素眼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释然,“最近太爷爷告诉了我一些当年的事情,我猜如果不是出现大伯和大娘这个意外,也许我也会在那场大火丧生的名单中。” 宇文悠然不解的问道:“你这话又是何意?” 达奚梨素将太爷爷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听后沉默了,在火灾发生前,达奚清远便已让家族安排了三具尸体,显然那场大火在他预料之众,但准备的通关文牒却只有一女子和一小孩,由此可见,他自己是并不准备离开上京。 那他留在上京又是为了什么,一个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她表情凝重的看着达奚梨素,“也许我们需要去证实一件事情。” 达奚梨素知道她们想到一块去了,点了点头,“暗莲,帮我去向慕容小姐道歉,就说我临时有急事需要出府,不能招待她们,改日必登门道歉。” “是,小姐。” 宇文悠然很自然的推上达奚梨素的轮椅,她能理解达奚梨素的心情,如果能够证明,达奚清远当年计划离京另有隐情,对达奚梨素也是一个安慰。 凉亭中,慕容雪蕾看着达奚丰赡被那位面生的女子推着离开,秀眉忍不住的皱了皱, 出来达奚府,达奚梨素和宇文悠然便直接乘坐国师府的马车直奔第五府,路上宇文悠然将第五夫人那日告诉她的事情一一描述给达奚梨素。 接到她们的拜帖,第五夫人显然很意外,尤其是宇文悠然此时的身份,更是让她不得不重视,她亲自出院迎接,目光也更多的落在宇文悠然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公主身上。 今早听到传言,她还曾小小的怀疑了一下宇文悠然的身份,但她的夫君,也就是第五家族的族长竟然十分肯定的这个公主的存在。 达奚梨素敛衽福身,“梨素见过贺兰姑姑。” 第五夫人愣了一下,她的目光转回达奚梨素身上,“你刚刚叫我什么?” 达奚梨素同样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向宇文悠然看了一眼,有了明悟,“贺兰姑姑,关于那件事梨素还有一些细节想要向您求证。” 当年那事是指是何时,贺兰莺自然明白,“我们到里面去说。” 待贺兰莺屏退左右后,达奚梨素终于再,“贺兰姑姑,您说达奚凌霜当年是因为你和母亲惊慌逃走时你落下的鞋子后来才怀疑有同样鞋子的母亲的,那你可知道她是怎么发现母亲的鞋子的?” 贺兰莺看着她急迫的样子,不免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具体缘由我待会再向贺兰姑姑解释,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请贺兰姑姑先回答梨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另有隐情(2) 宇文悠然将手轻轻的按达奚梨素的肩膀上,“此事干系重大,烦请第五夫人将当年一事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贺兰莺申请终于认真起来,“当年之事说起来也是凑巧,我与梨素的母亲打小就是闺中好友,平日往来也很频繁。有一日我过府去找她,刚好碰上她身边乔嬷嬷为她做了双鞋,梨素应该是见过乔嬷嬷的绣工的。” 达奚梨素点头,“我记得,我的绣工便是乔嬷嬷教的,莫非就是那双鞋?” 贺兰莺点头,继续道:“那时还是女孩子家,看到那般精巧的鞋子自是爱不释手,你母亲见我喜欢,便欲送我,但我又怎看不出她是真的喜欢,于是我们两人便推辞了起来,最后还险些撂出狠话。” 提及当年的姐妹情分,贺兰莺眉眼间满满的都是追忆,宇文悠然看的出,她们当年的关系是真的好,宇文悠然和达奚梨素都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谁也没有开口去打断贺兰莺。 “最后还是季嬷嬷看不过去了,出面说她再做一双一模一样的我们两人一人一双,我和你母亲这才没有为了一双鞋红脸,季嬷嬷做好时又刚巧赶上了大长老设在别院的宴会吗,因设宴的地方在城郊,是以晚上要在那里留宿一夜。” 说到此,贺兰莺顿了一下,“后来我曾与老爷提及此事,那时京郊并未有别致的景色,大长老却偏偏将宴会设在那里,应该是想掩人耳目从其他地方将女皇换到此处别院,只是不巧被我们撞见,又匆忙的换了地方。” 宇文悠然点头,这点猜测并非完全不可能,“关于这点我随后会向母皇求证,还请第五夫人接着刚刚的继续说。” “我和你母亲换上一模一样的新鞋后,一时兴起,便遣散身边的人结伴到花园中找了个假山躲起来说女孩家的悄悄话,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逃离时太过匆忙,我不慎落下一只鞋,但好过那双鞋我们从未当着外人穿过,身边的嬷嬷又是稳重的,我与你母亲倒也险险的躲过了大长老的搜查和盘问。” 达奚梨素终于听到了她想要听的,情绪激动的确认道:“也就是说,当时宇文凌霜并没有立刻怀疑我母亲。” 贺兰莺看着她此时激动的样子,也不禁在心中怀疑,莫非这当中另有隐情不成,“如果当时就发现,又岂会只怀疑你母亲一人。事后我们着实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未免销赃时露出破绽,我们便商议将那鞋子各自保管起来,后来随着我们出嫁,这事也便被渐渐淡忘。” 达奚梨素追问道:“那宇文凌霜后来又是怀疑我母亲的。” 贺兰莺将她所知道的都细细说来,“你母亲将那双鞋交给了稳重谨慎的季嬷嬷保管,半年来也相安无事,却不想她院中一名粗使丫鬟因为家中亲友染病竟打起了季嬷嬷那些压箱底的绣品的心思,将那双鞋拿出去典当,这才被大长老顺着找到了端倪。” 宇文悠然凝眉,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不知那丫鬟典当的是一只还是一双。” 贺兰莺也被她问住了,摇了摇头,“当时知道事发后,我惶惶不安,并没有追问这些细节,这其中到底有何蹊跷,你们快与我说说。” 此时达奚梨素情绪激动,宇文悠然便替她解释了她们的怀疑。 贺兰莺听后整个人站起来后又坐下,“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达奚梨素擦干眼泪,“贺兰姑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贺兰莺留下这句话后就匆匆离开。 宇文悠然倒了杯茶递给达奚梨素,“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明了了,你若是愿意待会我可以带你进宫见母皇。” “谢谢。”达奚梨素换下打湿的面纱,“让你见笑了。” “我在得知母皇消息的时候反应也并不比好到哪去,这乃人之常情,又何来见笑一说。” 等贺兰莺再回来时,眼眶有些红红的,尤其当她对上达奚梨素期许的视线,心中更不是滋味,上前将达奚梨素揽在怀中,“孩子,从今个起只要姑姑还有一口气,一定护你周全,谁也不能欺负你。” “贺兰姑姑”达奚梨素忍不住看向宇文悠然,想要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悠然若有所思的向她摇了摇头,上次第五家族的宴会上,贺兰莺虽没有对她袖手旁观多有袒护,但中间却数次想要息事宁人。 如果单说是贺兰莺忆起与梨素母亲的交情才有此感慨,那也不该是在出去一趟回来后,显然,她刚刚离开时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兰莺用锦帕拭去眼角的泪光,起身后从衣袖中出去了一只绣鞋,宇文悠然,“这就是当年事件中的那双鞋子。” “不错。”贺兰莺手指轻柔的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就是它,那日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我遗落的鞋子是左脚,所以我留下的该是右脚才对,但我手中的这只却是左脚,所以这只鞋并不是我的那一只,而是梨素的母亲的,我竟不知她何时换了去。” 贺兰莺将手中的鞋子递给达奚梨素,“这或许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了,我现在将它交给你,要怎么处置你自己来决定。” 达奚梨素愣愣的接过,她本页是心思通透之人,这让她心中的答案越发的明确。 而宇文悠然已经差不多理清了来龙去脉。 她推着达奚梨素离开第五府回到马车上,“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的人证证明当年的事情,但事情已经很明了,当年你母亲匆匆一瞥并不敢肯定她看到的就真的是我母皇。后来她将此事告诉了你父亲,在多方查探未果的情况下,他们才不得已拿出绣鞋希望从宇文凌霜的反应来确定他们的猜疑。而事实上,他们这个法子确实有效,也想好了脱身的应对之策,只是到最后还是出了变故,你现在可要随我进宫去见母皇。” 达奚梨素看着手中的绣鞋摇了摇头,“我之所以如此刨根问底,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现在我我心中已有答案,再向太上皇求证,也不过是再一次重复的证明这个答案而已,还请公主殿下送我回府。” 宇文悠然点头,送达奚梨素回府后,她便直接进了宫,可还未到宫门马车便停了下来,耳边传来暗蝶的声音。 “公主殿下,来人是第五夫人身边的婢女。” 宇文悠然撩开车帘,那婢女上前福身行礼,“奴婢参见公主殿下,我家夫人请公主殿下移步到旁边的瑞宝阁一叙。” 既然有事,刚刚为何不说,宇文悠然看着瑞宝楼的闪亮的招牌,点了点头。 进了瑞宝楼后,那婢女便将宇文悠然请进了一间包间中,贺兰莺看到她进来,起身相迎,“见过公主殿下。” 宇文悠然开门见山,“第五夫人不必如此多礼,不知第五夫人请我来此所为何事?” “你们都下去吧,在我出去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遣退身边的人后,贺兰莺请宇文悠然坐下后,便也直入正题,“在公主殿下和梨素离开后,有一件事我思前思后想了许久,还是觉得有必要告知公主殿下,” “第五夫人请说。” 贺兰莺深深的福身,“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殿下,七年前的一切一定是梨素的父母为确认大长老囚禁的确实是太上皇而有计划为之,还请公主殿下不要再深究此事。” 宇文悠然心中虽早有答案,听她说的这般笃定,却也想听听她的缘由,“第五夫人为何如此肯定,又为何不能深究?” “因为他”贺兰莺顿了一下,一口气道:“达奚清远心中一直深深的爱慕着太上皇。” 宇文悠然难掩讶然。 贺兰莺娓娓道来,“在鞋子事发之前有些时日,梨素的母亲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有一日,她到府中来看我,经不住我的询问,终于将她的苦恼告诉我。” 贺兰莺看着宇文悠然的眼睛,“她说达奚清远亲口向她承认,他心中有一个一直不能忘却和释然的女子,而她现在只要冒险帮他做一件事情就能让他对这个女子彻底释然,她要怎么选择?我当时很是为她不平,追问了许久,她都不肯向我透露那女子的身份。后来紧跟着就出了鞋子的事情,我当时也是心惊胆战,并没有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直到今天,听了你们的猜测,我才恍悟,我中途匆忙离开,除了去拿那只鞋外,还向我家老爷求证了一件事情,想必不用我说,公主殿下也能猜到。” 宇文悠然点头,“我明白了,你不让我再深究此事,便是担心梨素会发现这件事情。” “没错。”贺兰莺言辞很是恳切,“这孩子已经经受了太多,若是知道其中的原委,我真的担心她会承受不住,就让她认为,她的父母当年是纯粹的为了忠义才冒险身故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打还是不打 “我答应你。”宇文悠然不带一丝的犹豫,如今旧人已逝,初衷的根源已无从追溯,适可而止也未尝不可,“但我希望第五夫人也能彻底忘了刚刚和我说的事情,母皇得救,达奚梨素的父母功不可没,我与母皇并非知恩不报之辈,还请第五夫人宽心。”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贺兰莺终于可以松口气,“多谢公主成全。” 离开瑞宝楼马车再次向宫中驶去,宇文悠然向影卫下令终止了此事的调查。 宇文悠然如今的身份是紫月国二公主宇文筠然,有太上皇亲赐的令牌,宫中对她而言自然是畅通无阻。 她刚刚踏入紫云殿,宇文凌舞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往里走。 “然儿,你回来的正好,母皇让尚服局为你准备了几套衣衫和佩饰,你快来看看,可有喜欢的。” 如今,宇文凌舞恨不得将缺失的十三年的母爱都补回来,虽然前朝事务繁忙,但只要涉及宇文悠然的事情,她都会亲自过目。 对这份失而复得的母爱,宇文悠然亦是甘之若饴,她陪着母皇将所有的物什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些衣服首饰精巧却不繁琐,并没有太多艳丽的眼色,正合她心意。 “这些儿臣都很喜欢,谢谢母皇。” 宇文凌舞难掩欣喜,“你喜欢就好,李司衣c张司制,以后公主的服饰便由你们二人亲自负责,知道了吗?” 为首的两名女官互相看了一眼,要知道,她们二人以往可是从来只负责女皇的服饰的。 先前太上皇让她们准备衣服首饰,她们也只以为太上皇是为女皇准备的,直到今日太上皇让人将准备好的衣服收拾送到这为二公主准备的紫云殿,她们才明白过来,现在太上皇又让她们负责二公主的服饰,看来宫中的有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奴婢遵旨。” 对于这些女官的心思,宇文悠然早已见怪不怪,“母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宇文凌舞将手中的发簪放回托盘中,“好了,东西放下,你们都退下吧。” 待人都退下,宇文凌舞拉着宇文悠然在塌上坐下,“你要和母皇说何事。” 宇文悠然与她说了达奚梨素父母的事情,不过却隐去了爱慕一说。 宇文凌舞听完后也很是赞同,“达奚清远此人为人刚正,有勇有谋,当年之事与你们的猜测应无太大出入,可怜了那叫梨素的孩子,她的腿疾真的无法康复吗?” 宇文悠然摇了摇头,“影叔叔已经为她看过了,她的双腿筋骨已无分毫生机。” 宇文凌舞是知道暗影的医术的,“她命中的此劫是因我而起,如果母皇为她赐婚然儿你说她会接受吗?” “女儿虽与她接触时日不长,但对她的性格却也有几分了解,她虽然有疾在身,但却并非妄自菲薄之辈,寻常的男子未必能让她心仪。” 宇文凌舞也很是赞同,“那依然儿的意思,该如何做?” “儿臣想让母后收她为义女让她入长老会。”这是宇文悠然目前想到的最为合适的办法。 宇文凌舞欣慰的看着宇文悠然,她的女儿成长的远比她想的还要优秀,“就依然儿你的意思去办。” 东泰国皇宫 蒋云宸目光阴沉的将手中的国书看完,好一个紫月国,好一个宇文凌舞,好一个为了天下苍生,他强忍着将国书撕碎的冲动,重重的落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下首仿若无睹的品茶的达奚丰赡身上,“如果朕执意出兵云苍呢?” “战!”达奚丰赡将茶盏放于桌,宛若清风般的声音让人听入耳却是掷地有声。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此收兵,蒋云宸怎会甘心。 “达奚此行只是传达太上皇的旨意,而太上皇的意思已都在国书里。”达奚丰赡直视蒋云宸,“恕达奚直言,就算我紫月不出兵,贵国与云苍一战也并非胜局在握,云苍国现任陛下在东泰国经营二十余载,他在贵国的势力绝不容小觑,这点皇上应该深有体会。” 上次对秦烈百般刺杀未果,最后竟然让他回到云苍国,已成为一根刺深深的卡在蒋云宸的喉咙里,他如今也在彻底清查秦烈深埋在此的势力。 达奚丰赡要说的不仅如此,“拓跋氏在云苍国军中威望甚高,如果唤作皇上是他,您会如何做?” 蒋云宸身子一震,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 达奚丰赡见他已经想到,便继续道将话说透,“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借贵国将士之手削弱拓跋氏在军中的影响力,而事实也证明,在这十年来,拓跋氏的在军中威望确实也着实不胜往日。是以我建议,皇上还是慎重为好,若是阵前将帅倒戈,会对这场战役产生多大的影响,相信皇上比达奚更清楚。” 蒋云宸眼眸微眯,达奚丰赡的话让他想起了上次云苍国前太子被生擒入京一事,“朕承认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又如何确定你不是在危言耸听。” 达奚丰赡却一点不为他所慑,“是不是危言耸听,自然是交由皇上来判断。如今周遭小国野心蠢蠢欲动,一旦东泰国c紫月国c云苍国已和睦相处数百年得格局被打乱,有心之人必然会伺机而动,届时战乱四起,才是天下大祸之端。达奚话尽于此,两日后,达奚会启程回紫月,还请到时皇上能给出答复,告辞。” 待达奚丰赡离开,蒋云宸终于不再掩饰他的愤怒,推翻了整个御案。 安公公带着一干当值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但他还是得顶着头皮劝道:“皇上息怒!” “息怒?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让朕如何息怒!”蒋云宸捡起达奚丰赡带来的国书摔向安公公,“你来告诉朕,朕如何答复!” 安公公将身子伏的越发低了,这事岂是他一个奴才能插嘴的。 “太皇太后驾到!” 听到这传唱声,安公公可算松了口,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开始收拾。 太皇太后扫过这一地的狼藉,“哀家听闻这御书房的砚台都换了好几块了,起初还不大相信,但现在看来是真的,肝火伤身,皇上贵为一国之主,在这上面尤要注意。” 蒋云宸敛起怒气,上前掺扶着太皇太后,“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以后会注意的。母后大病初愈,有什么事差人来唤儿臣便是,这大冷天的,又何必亲自过来。” 太皇太后横了他一眼,“我让人来请你,你会去吗?” 蒋云宸扶着太皇太后坐在,“母后明鉴,儿臣只是不喜陈妃哭哭啼啼的模样。” 太皇太后看着他叹了口气,“凝儿人刚嫁到云苍国,你让她一个当娘的能怎样。哀家今日的来意,想必你心中已明了,我东泰国的后宫一向不干政。你是我儿,你的抱负哀家这心里一直都清楚,哀家这么多年护着秦烈是为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 太皇太后接过安公公奉的热茶,抿了一口去了身上的寒气,“哀家确实对他母亲有愧,但未尝不是为了成全你,以云苍国这些年的情况,一旦云苍国陛下驾崩新帝登基,那就有篡位之嫌,你有秦烈那孩子在手,便是师出有名。可既然情况有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那秦烈那孩子出手,斩灭了往日的情分。” “母后教训的是。”在太皇太后面前,蒋云宸所有的脾气都收了起来,“实乃此次机会难得,儿臣如今鬓角已生华发,不由儿臣不动心。” “皇帝也是难得糊涂,”太皇太后看着他叹了口气,自袖子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凝儿的亲笔书信,那三皇子秦赫对秦烈忠心耿耿,绝非任你拿捏之辈。这场仗,你要打便只能全胜而归,你有这个把握吗?” 蒋云宸沉默了,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将另一封一同出现在她枕边的书信拿了出来,“这上面详细的写明了越儿那孩子最近的动向,你也看看吧。” 蒋云宸打开看了上面的内容后,怒火再次上冲,“孽子!”他不由想起达奚丰赡话中提到的有心之人,原来竟然是他的儿子,好!真好! “母后这信从何而来?” “这两封信是哀家午睡后醒来再床边发现的,凝儿的字迹我和陈妃已经确认过了,至于上面内容的真伪,就要皇帝自个来判断了,哀家该说的也都说了,就不打扰皇帝了。” 蒋云宸送太皇太后出了御书房,“儿臣恭送母后。” 待他重新回到御书房,看着第二封信后附着的名单,“即刻宣高太傅进宫。” 紫月国 夜幕降临,络绎不绝的马车向着灯火通明的皇宫聚集,虽然宇文凌舞已吩咐宫宴从简,但既然是宫宴,又能精简到哪里去,大家更好奇的是,今晚女皇是否会出席。 紫云殿,待宫娥为宇文悠然穿戴好后,宇文凌舞又亲自上前为她整理了一番,看着面前盛装下卓卓而立的女儿,眼眶有些酸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宫宴风波 宇文悠然生怕她再掉眼泪,连忙岔开话题,“母皇,在宴会开始前,然儿想先去拜见女皇。” 这拜见,自然是说给这宫里当值的宫娥们听的,宇文凌舞身为太上皇,自然已见过宇文瑶儿,虽然知道宇文瑶儿的容貌才是她女儿该有的样子,可她见到却无半分亲切感,反而是每次踏入那个宫殿,一想到她的然儿就是在那里丢了性命,她的心就一阵阵的钝疼。 她尚且如此,更何况她的然儿,如果不是留那宇文瑶儿还有用,她恨不得立刻拆了那座宫殿。 “然儿有心了,说起来母皇今日也尚未去紫宸殿,不如等宫宴后,我们一道去。” 对她的这番苦心,宇文悠然心里自然明白,她也没有再坚持,“儿臣听母皇的。” 宇文凌舞欣慰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儿,她的然儿,还是像小时候那么乖巧,“如今时辰还早,然儿陪母皇在这宫中随便走走。” “好。” 母女两人携手走在宫宇间,宇文悠然的眸中满满的都是追忆,在她的记忆中,母皇便会时常牵着小小的她在这宫中散步,一边走一边给她讲这宫里的故事。 是以,在以为母皇过世后,她便会常常一人在这宫中漫无目的乱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母皇讲过的故事,那种感觉,就好像母皇还陪在她身边一样。 宇文悠然垂眸看着自己和母皇叠在一起的手,现在,母皇是真的在她身边,哪怕只是为了这一刻,所有的磨练都是值得的。 设宴的主殿内,跟着母亲被女官带到末席落座的上官怜儿面上依旧浅笑嫣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但心里已阴郁到了极点,从她出生至今,何曾受过如此待遇。 原以为,只要达奚阮玉失势,她便可以扶摇直上,却没想,一夜之间,先是家族长老辞去了长老会二长老一职,紧接着家族又向皇室上缴了五成家业直接从一流世家中除名沦为二流家族。 如今的她,只是二流世家的嫡小姐,没有了长老会的提名,她从长老会大浪淘沙的名额角逐中脱颖而出的可能更是渺茫。 对她而言,最快也最便捷的回归七大世家的途径便是嫁给这些世家中的下一任家主,然后再帮着母族重新回到一流世家之列。 可当她讲此想法提出后,竟然被父亲直接否决,并言明,她的夫婿只能从二流世家的公子中挑。 如果,她按父亲的话去做,也就意味着她往后参加宴会,就只能像今天这般在末座落座,这让她如何忍受。 既然家族不能给她,那她便自己来争,袖子下,一方锦帕已被绞的没了模样。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对面的男宾席上。 贺兰言域,贺兰家族下一代家主的唯一人选,虽才华不及其兄贺兰言卿,但却也饱读诗书,为人又是出了名的是恪守礼教,这样的人绝对是她夫婿的不二人选。 而在进宫之前,她便已做了万足的准备。 “母亲,我想出去走走。” 正与邻座的夫人寒暄的上官夫人只当她是不适应身份地位的改变,点了点头,嘱咐道:“宫宴马上就开始了,你也不要走太远,早点回来。” “女儿明白。”上官怜儿离席时向靠前的席位上的一个角落瞥了一眼。 别人她不敢肯定,但达奚阮婷一定会跟上来,说到这,真不知道该说这达奚阮婷无脑呢还是该说达奚阮玉手段高明。 在第五夫人的宴会上,事情都已经被点的那么明了了,这达奚阮婷竟然转回头还对达奚阮玉马首是瞻。 果不其然,她刚刚离开,达奚阮婷便打翻了她面前的杯盏,以换衣服为名,也离席而去。 达奚梨素向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秀眉轻皱了一下。 就坐在她身旁的慕容雪蕾压低声音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达奚梨素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香茗,轻抿了一小口,“这茶甚好。” 坐在达奚梨素不远处的申屠嫣然原还想等她动身好跟上,此时看她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能开口建议道:“这离宫宴开始还要有段时间,三小姐又多年不曾入宫,不如我们陪你出去走走。” 她这一提议自然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达奚梨素笑拒道:“多谢申屠小姐好意,但我行走诸多不便,去也只会给大家添麻烦,还是留在此处更合适一些,诸位请便,不必顾及我。” 申屠巧嫣本就是拿她当借口,此时自然踩着她给的台阶招呼着身边的人结队往殿外走去。 贺兰容嘉闪动着明亮的眸子,“小舞,我们也出去吧。” 或许是以往总闯祸的缘故,慕容雪舞并不喜欢去凑热闹,可是贺兰容嘉是她交的第一个朋友,她又担心要是拒绝了贺兰容嘉以后就不跟她一起玩了,她拉了下慕容雪蕾的袖子,“姐姐,小舞可以出去吗?” 知道出去的这些人不是为了落井下石便是奔着看好戏去的,达奚雪蕾的第一反应并不想慕容雪舞参与,但看了看她身边的达奚梨素,想起那地在第五府邸她的那席话,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的慕容雪舞很开心和贺兰容嘉结伴走向殿外。 达奚梨素看着慕容雪蕾眼中的担忧,浅笑着问道:“慕容小姐既然担心,为何不跟上去。” 慕容雪蕾这才将目光收回,“这句话也正是我想问三小姐的,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为什么要担心?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吗?”达奚梨素很是洒脱的道,“她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干系。” “难道你不担心她们是要针对你?”慕容雪蕾觉得她越来越有些看不清达奚梨素了,那日在第五夫人的宴会上,她是锋芒毕露的,气场强大的就好似浑身长满了锋利的尖刺,对“敌人”毫不留情! 可是今天接触,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超然的与年龄不符的洒脱。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缘故? 这前后本来就是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又怎会一样。 与她有同样困惑的还有对面男席上的第五梓栎, 申屠铭灏端着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双卧蚕眉微微上挑,“看什么的,你不会是真的信了那些传言已经开始着手物色了吧,慕容,他好像相中你姐姐了!” “我姐姐已有婚约在身,他没戏!”慕容琛剑眉入鬓,说话时,下巴正中间的美人沟时显时没,合着他那一身儒将的英武之气越发的显得丰神俊朗。 第五梓栎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酒杯,“谁说我是在看慕容小姐。” 申屠铭灏就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你目不转睛的对着那边看什么,莫非你相中的不是慕容家的,而是她旁边的那位?难道你没听说前些日子,她为了司空断食的事情。” 第五梓栎收回目光,“那日是怎样的情形我自然比你要清楚,依我看,此刻在动心思的该是你才对!” 申屠铭灏倒是不否认,“女皇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太上皇又突然召回来个二公主,我不是贺兰,也没他那么淡定,不可能不多想。” 旁边高眉深目的贺兰言卿还是一贯的淡然,“何去何从,到时自有定论,多想无益,又何必徒增烦恼。” 慕容琛看着身边空着的席位,“说起来,已经好几日不见夏侯了。” 提起夏侯毅,申屠铭灏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你们说,夏侯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第五梓栎指尖轻弹了一下,一粒药丸落入申屠铭灏斟满的酒杯中。 “第五,你给我放了什么?”申屠铭灏一脸忌惮的看着他,“我可听说你最近在和司空切磋医术和毒术,不会是拿我当药人吧。” 第五梓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醒酒药,我建议你先醒醒酒,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申屠铭灏回味了一下,他还真的说了不该说的。他将融有醒酒丸的酒一饮而尽后,便将酒杯放在一旁换上了茶水。 宫中的灯笼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整个宫殿亮如白昼。 眼看着宫宴的时间越来越近,身边的这些席位却依旧空着,她身边去找慕容雪舞的丫鬟也迟迟没有回来,这宫中的宫宴,以她的身份也只能带一名丫鬟贴身侍候,她一时也没人可差使。 慕容雪蕾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她还是决定亲自出去看看,“梨素,我先失陪一下。” 她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传唱声。 “太上皇驾到,诸臣迎驾!” 大殿里的人纷纷离席跪地相迎,不少夫人看着身边空着的席位,亦纷纷向身边的丫鬟使眼色。 看出慕容雪舞的急切,达奚梨素劝道:“这里是宫中,放心不会出事的,墨莲,你去看看究竟是出了何事。” “是,小姐。”墨莲领命离开。 “谢谢你,梨素。”慕容雪蕾很是感激。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达奚梨素因是坐在轮椅上,此时就显得尤为突兀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宫宴风波(2) 虽如此,达奚梨素却并未因此而有所惶恐。 宇文凌舞看着她的模样,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对掺扶着她的宇文悠然道:“这孩子的心性显然不错,是可塑之才,难怪然儿会想推选她入长老会。” 宇文悠然浅笑的看着达奚梨素点了点头,视线在扫过她周围的空席时稍稍停顿了下。 待走至最上席,宇文凌舞这才转身向着众臣抬手,“众卿免礼。” “谢太上皇!” 宇文凌舞拉着宇文悠然落座,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席间的空席,不过此时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间,她也并未在意。 “今日设宴的缘由想必在座的诸位也有耳闻,此时坐在我身侧的便是本宫当年十月怀胎诞下的公主,二公主宇文筠然,自今日起,她会回宫与本宫同住,赐紫云殿,诸臣可有异议?” 最是清楚其中缘由的七大世家家主和长老会众长老率先向宇文悠然行礼,“臣等不敢!臣等参见二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他们带头,大殿中其余人亦纷纷行礼。 “参见二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悠然,或许从此刻起改换名字为宇文筠然才是,起身浅浅福身,“诸位免礼,筠然初来乍到,还请诸位往后多多指教。” 这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 席下第五梓栎看着宇文筠然不由轻咦了一声。 申屠铭灏问道:“怎么了?” 第五梓栎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没有觉这位二公主殿下看着很是面熟。” 申屠铭灏附和的点了点头,“确实有些面熟,不过二公主殿下和女皇既然是一母同胞,眉眼间难免会有些相像,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说的像并不是指女皇,难道你们没有这个感觉吗?” 第五梓栎在医术上也算是小有造诣,司空屾的易容术虽出神入化,但却改不了一个人的骨骼,尤其是宇文筠然此时,只是在原有的相貌上稍加修饰,对见过陶妙筠本人的人自然会有熟悉感。 慕容琛也不由多看了两眼,“好像还真的在哪见过,不过二公主殿下就住在国师府,以前在街上碰到过也有可能?”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第五梓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转向一直未曾开口的贺兰容卿,“贺兰,你看呢?” 贺兰言卿平淡无波的双眸深不见底,淡淡的道:“东泰国,安庆郡主。” 第五梓栎只觉得好像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风,吹散了遮在他眼前的迷雾,“对,就是安庆郡主!” 申屠铭灏和慕容琛有了比对的对象,也不由纷纷点头。 申屠铭灏无味的咂了一口茶,“别说,还真像。” 宇文筠然既如此出现,自然不怕那些曾见过陶妙筠的人打量,这世间容貌相像的并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和她以前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宇文瑶儿的例子。 她注意到慕容雪蕾流露出的焦灼之色,又未在这大殿中找到慕容雪舞的身影,而且席间如此多的空席,莫非又生了什么事不成? “母皇,梨素那里好像遇到了事情,儿臣去去就来。” 宇文凌舞点头,“去吧。” 达奚梨素见她起身,拉了拉慕容雪蕾的衣袖,“你先不要急,二公主殿下往这边来了,不如我们求二公主让她再派人出去找找。” “也唯有如此了。”慕容雪蕾的心慌的就好似一团乱麻一样。 彼此寒暄后,不用慕容雪蕾开口,宇文悠然就直接点题,“适才便观慕容小姐有些心绪不宁,如若方便可否告知是为何事。” 在慕容雪蕾讲述时,宇文悠然视线扫过周围的席位,那些夫人身后果然都没有服侍的人,这么多人出去找,竟然没有一人回来,这确实有些古怪。 她对新跟在她身边的宫娥吩咐道:“新月,你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二公主。” “慕容小姐不必惊慌,这里是宫里,想必不会出什么大碍,我们暂且在此等上一会儿,若过会儿新月也没回来,我便请示母后,随你们一起出去找。” 慕容雪蕾分外感激,“多谢二公主殿下。” “这本就是筠然应该做的,慕容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新月是宇文筠然从暗卫中挑选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丫鬟,并没有让她们等上多久,便回来。 宇文悠然观她神色,便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主动说,想必是不方便。 “附耳道来。” 待听新月说完,宇文悠然向对面的男席扫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取出身上的身份令牌递给她,“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慕容雪蕾看她深情凝重,心中越发的不安,“公主殿下,可是小舞出了事情。” 宇文筠然清楚慕容雪蕾对这个妹妹有多么在乎,安抚道:“慕容小姐勿急,只是一些小冲突,待我前去禀明母皇,我们便也出去瞧瞧。” 慕容雪蕾尽管心急也只能点头。 宇文筠然只是简单的将外间发生的事情向宇文凌舞讲述了一下。 宇文凌舞听后从表情上并看不出半点波澜,颔首道:“你去吧,这里有我,不会有人去再去添乱。” 这正是宇文筠然眼下需要的,外间的事,可大可小,只要没有这些夫人的参与,倒也不难解决。 宇文筠然三人的起身离开,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更多人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些空着的席位上。 宇文凌舞扫过几位蠢蠢欲动的夫人,“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二公主已去处理,本宫相信她能处理好,各位就不要跟去添乱了。” 太上皇金口一开,自然无人敢再离席,而宇文凌舞转口便不再提此事,牵涉其中的世家并不在少数,这大殿中也隐隐的多了一股惶惶不安的气氛。 贺兰言卿深邃的目光落在空着的贺兰言域的席位上,双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不过很快就消散的没有一丝踪影。 一离开大殿,慕容雪蕾就再也忍不住了:“公主殿下,小舞到底出了何事?” 宇文筠然回道:“五小姐如今并无大碍,具体情况慕容小姐到那便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问梨素几个问题?” 达奚梨素则相对冷静了许多,“公主要问的事情可是和达奚阮玉有关?” “不错。”看来她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她这些时日病情可有好转?” 达奚梨素摇头,“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就像个稚童一般,在得知她的父母被家族处决时大闹过一次后便不让任何人近身,前两日达奚阮婷去奚落她时,还差点被她伤到。出了此事后,长老们担心她再伤人,已经决定过几日便将她送到秋明山别院静养。”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秋明山好像离皇陵并不远,你可知这静养地点是谁提出的?” “好像是三叔。”达奚梨素已经明白了宇文悠然的意思,“难道他们竟还不死心?” “人活着心又怎么可能死!”若非她和母皇先前多有提防,这次还真的差点被她们钻了空子。 就咋她刚刚向母皇禀告这外面的事情时,影叔叔传音告诉她们另外一件宫中正在悄悄发生的事情。 达奚阮玉的名字第一时间就崩了出来,而她刚刚问达奚梨素的事情不过是想证实一下。 而现在,她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答案。 慕容雪蕾听的却一阵心惊,大长老宇文凌霜如今正在看押在皇陵中,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有那个胆去救她。 如果早知道放小舞出来后会卷入这样的麻烦中,那她刚刚一定不让小舞跟着出来看热闹。 出事的地方离就在离这宫殿不远处的湖边,要去那湖边,需要经过一道月亮门。 慕容雪舞此时就怯生生的站在月亮门里。 “小舞!” 担心了一路的慕容雪蕾迫不及待的穿过月亮门,月亮门上漾起一片水波纹,然后慕容雪蕾的身影便消失,显出来的依旧是慕容雪舞的身影。 达奚梨素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这是阵法?” “不错,此阵只能进不能出,怪不得出来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有回去。”宇文筠然眸中一片冷沁,“还真是好大的手笔,暗蝶,你陪达奚小姐留在此处,一刻钟后准时破阵。” “是。” 达奚梨素看着眼前的大阵,第一次主动提道:“梨素对这阵法有几分兴趣,可否随公主一道进去?” 这里面也没什么危险,宇文悠然没有拒绝,推着她越过月亮门。 虽然从外面看,只能看到慕容雪舞一人,但实际上,这问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慕容雪蕾牵着慕容雪舞来到宇文筠然身边,“公主殿下,这里好似一处大阵,我们被困住了。” “我知道,大家再耐心等上一刻钟,届时便能出去。”说话间,她的目光已在人群中搜了一圈,“还有谁没在这里?” 她这一问,里面人的脸色纷纷精彩了起来。 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何事的慕容雪蕾,“好像少上官怜儿和达奚阮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该对谁负责 慕容雪蕾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隐隐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另外还有贺兰容嘉。” “还有贺兰公子,贺兰言域。”申屠巧嫣盈盈然向宇文筠然福了福身子,“巧嫣见过公主殿下。” “申屠小姐免礼,”宇文筠然早已知道贺兰言域在此处,是以并未表现出丝毫意外。 申屠巧嫣却误会是她话说的不明白,“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我等适才着实目睹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好戏。” 影卫的汇报简短,只讲了个大概,并未详细描述这里发生的事情,宇文筠然顺着问道:“哦,什么好戏?” 申屠巧嫣未言便先掩嘴嗤笑了一声,“公主见谅,实在是刚刚的戏太过精彩,回想起便有些忍不住。” 宇文筠然并未点破她的作态,“这样一来,本公主还真是有了几分兴致,想必申屠小姐也应该知道她们所处的位置,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对于她的邀请,申屠巧嫣心中很是欢喜,在今日参加宫宴前,家主便曾单独叮嘱她,尽可能的和这位二公主交好,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这里受叮嘱的又何止她一人,眼看先机已被申屠巧嫣抢去,她们除了埋怨自己反应慢以外,能做的也只有跟在宇文筠然身后,寻找下一个机会。 倒是那些后来寻来的丫鬟嬷嬷,惦记着还要回去禀告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跟上来。 申屠巧嫣平日里便不是安静之辈,讲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更是形神兼备,绘声绘色。 已听的差不多的宇文筠然和达奚梨素交换了下目光,上官怜儿这计划不错,只可惜她没想到达奚阮婷会如此搅局。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恐怕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申屠巧嫣将她亲眼目睹的都讲完后,意犹未尽的道:“我担心再看下去会耽搁宫宴便折身返回,这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必依旧很精彩,公主殿下,她们就在前面的的亭子里,未免冲撞公主,还是让丫鬟宣她们出来见驾为好。” 宇文筠然颔首,若真是如她所说的情况,就这么进去确实有些不妥,“你的建议甚好,新月。” 待新月离开后,宇文筠然转身,目光扫过身后的世家小姐,“申屠小姐刚刚说的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可有要补充的。” 这送上门的机会,这些小姐自然不想错过,但申屠巧嫣刚刚把能讲的不能讲的都讲完了,她们一时还真没想到什么可说的。 看她们这般反应,宇文筠然也没指望她们真的能再说什么。 她低头看向身边的达奚梨素,“梨素,你对此事怎么看?” 如此亲昵的称呼,这些世家小姐也只有羡慕的份,毕竟若非是她的父母,这紫月国如今是谁把持朝政,还真的说不定。 达奚梨素对上宇文筠然含笑的眸子,其实她自己倒不怎么在乎这些世家小姐对她的态度,但这是宇文筠然的善意,她亦欣然接受。 “如申屠小姐所言,上官小姐和六妹妹落水时,她们的丫鬟都跟在身边,上官小姐的丫鬟我不了解不便多言,但六妹妹的丫鬟离霜却应是通水性的,六妹妹落水,她却在岸上看着,莫非是被吓傻了不成?” 申屠巧嫣笑道:“自然” “她可没有吓傻。” 被抢白的申屠巧嫣有些不悦的看向这声音的主人夏侯楠。 夏侯楠挑衅的向她挑了挑眉,见宇文筠然看过来,大咧咧的行了一礼,“夏侯楠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宇文筠然一点也不觉得她失礼,夏侯家世代子嗣无论男女,都要经过军营的洗礼,这夏侯家的女子性子多少都难免会有男儿气。 大长老一事,夏侯家族虽未言明立场,但却也有纵容之嫌,虽不至于像上官家族一般被剥夺一流世家的资格,但却也被母皇收回了兵符交给了申屠家族。 此次出兵东泰国,便是对初掌兵符的申屠家族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水涨船高下,两个世家之间有些冲突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夏侯家之所以会如此,一切的根源还是夏侯毅,不过夏侯毅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从影卫传回的消息来看,他此时的性子已经扭曲到了极致,若想板正回来让他彻底清醒,恐怕要下剂猛药才行。 这些想法不过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丫鬟可没吓傻,公主可不知道,当时就只听见她喊救命的声音了,我还以为她是个不通水性的呢!” 说完后,还不忘挤兑申屠巧嫣,“申屠小姐你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你不累我听着都累,朱雀,那我的酒囊来,给申屠小姐润润嗓子。” 她身后的丫鬟还真取了个酒囊递给申屠巧嫣。 申屠巧嫣碍于宇文筠然在,不好发作,僵硬的扯出了个笑容,“多谢夏侯小姐美意,不过我不喜酒,这酒夏侯小姐还是留给自己吧。” 夏侯楠也只是挤兑她,申屠巧嫣若真的接过去喝,她还未必肯呢,这里面可是她从祖爷爷的酒窖中偷换出来的难得一见的烈酒,她为了避免忍不住一次喝完,还给自己设了个规矩,一个时辰只能抿一口。 这一想竟然有些馋了,算算时间,这也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她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直接从朱雀手中拿过酒囊打开小抿上一口。 浓郁的酒香四溢,闻到这酒香,宇文悠然的眼前突然浮现过一道醉醺醺的身影,他也是酒不离身,一时竟有些失神。 夏侯楠意犹未尽放下酒囊,看到宇文筠然直勾勾的落在她酒囊的目光,第一反应就是将酒囊抱在怀中。 实在是平日里在军营中觊觎她酒囊人太多了,她只是本能的反应。 宇文筠然筠然这才回神,敛起刚刚不经意流出的思忆。 夏侯楠却又误会她刚刚是被酒香吸引,只能闻不能喝的感觉她再懂不过了,豪迈的将酒囊递向宇文筠然,“公主可想来一口。” 申屠巧嫣嗤笑道:“夏侯小姐快莫要逗我们笑了,公主乃千金之躯,怎”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宇文悠然竟然伸手接过了夏侯楠的酒囊,而且还抿了一口。 这还是宇文筠然生平第一次饮如此烈的酒,火辣辣的酒水穿喉而下,灼热了每一寸皮肤,整个人竟有些熏然,可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原来,这就是他平日的常态。 云苍国营帐中,已然微醺却神志清醒的秦烈执樽与席下的司空淼推杯换盏,“紫月国此恩,秦烈铭记于心,来日必当相报。” 司空淼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看着秦烈一头的雪发,他不由在心中假设,如果当时他发现公主殿下被宇文瑶儿毒杀,他又会如何,是否也会一夜白头。 然而,公主殿下未死,他也未曾及早发现,这个假设显然是不成立的。 “如果我紫月太上皇欲以皇女与陛下联姻呢?” 秦烈停下了倒酒的动作,“据寡人所知,贵国除女皇外,并无皇女,司空公子莫不是喝多了。” 司空淼抬眸直视着他,“陛下有所不知,我紫月女皇尚有一位一母同胞的妹妹,打出生那日女皇便将她交由国师抚养,如今年方十八,正是待嫁的年纪,太上皇赐名宇文筠然,如今我紫月太上皇有意两国修秦晋之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司空淼刻意在“筠”的发音上加重了语气。 联姻一事,自然不是他擅作主张之举,而是他前两日收到的太上皇口谕,太上皇此举,显然是欲要成全公主殿下。 秦烈在听到名字时,周身的温度便已降了几分,心中亦有了几分恼意,以“筠”命名,这紫月国的太上皇还真是有心。 他继续斟酒,“寡人自登基之日便曾昭告天下,寡人的后宫只为一人而设。太上皇如若不觉得委屈贵国公主的话,寡人倒可以从我云苍国皇族中择适龄男子交由贵国公主挑选。” 他确实也值得公主对他如此,司空淼再次紧逼,“如果我说非陛下不可呢?” 秦烈周身气势瞬间冷到了极点,“那便没有再商谈的必要了,贵国大可现在撤兵,来人,送客!” 引砚和引风掀帐而入,眼中很是迷茫,虽然不知道司空淼是如何触怒了陛下,但却并不妨碍他们执行秦烈的命令。 “司空公子,请!” “哈哈哈!”太上皇有心成全要将公主送到你面前,这可是你自己拒绝的,可怪不得旁人,司空淼笑的风华绝代,“陛下果然是专情之人,既然陛下不愿,我紫月又岂有强求之理,来,我敬陛下。” 秦烈盯着他看了足足二十息,这才举杯,“寡人希望这样的玩笑到此为止,请!” “自然。”司空淼满饮一杯后,从衣袖中取出一细长的锦盒,“这里所装乃我紫月二公主的一幅画像,还请陛下莫要推辞代为保管,若日后公主在紫月国觅得佳婿,再请陛下归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主持公道 秦烈颔首,示意引砚收下,显然,他对这位二公主的容貌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司空淼眸光微闪,“陛下难道不打开看一眼?” “寡人看与不看,应该与公子无关。”秦烈不耐的皱眉。 “这是自然。”司空淼妖娆的缕着额间垂下的发丝,这线索他可是已经送到面前了,该提醒的他也都提醒了,他自认作为情敌他已经做的够多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发现,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宇文筠然自然是不知情的,她此时正目光微醺的看着她行礼的上官怜儿c达奚阮婷和贺兰容嘉三人。 因此处俱是女眷,贺兰言域衣衫尽湿,并不方便露面,便让贺兰容嘉代为告罪留在了湖边的亭子中。 上官怜儿和达奚阮婷两人身上的衣衫应该是身边的丫鬟换给她们的,既然事先是有计划为之,入宫自然会备着更换的衣衫,如今如此狼狈,也是因大阵所致。 “都免礼吧。” “谢公主殿下。”上官怜儿和达奚阮婷双双起身,倒是贺兰容嘉反而屈膝跪于地上,“容嘉恳请公主主持公道。” 上官怜儿脸色微变,如果对她而言,达奚阮婷随她一道落水是第一个意外,那贺兰容嘉绝对是第二个意外。 若非是她刚刚在亭子中阻挠,就算是有达奚阮婷搅局,她依旧能得到她想要的。 “哦?”宇文筠然挑眉:“不知贺兰小姐要我主持的是何公道?” 贺兰容嘉灵动的双眸颇为恼怒的瞪了上官怜儿和达奚阮婷一眼,“不知公主可知刚刚这园中发生了何事。” “听说了一些。”宇文筠然,“上官小姐和达奚小姐能安然无恙,该多亏贺兰公子出手相救。” “哼!”贺兰容嘉怒意溢于言表,“若早知道哥哥出手相救会惹上这么两个麻烦,容嘉才不管她们会不会丢性命,哪怕是找根木棍敲昏哥哥我也要将他拦下。” 达奚阮婷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一听贺兰容嘉竟然如此嘲讽她,忍不住回声呛道:“如果知道会被人拉落水,我还不会来这湖边呢,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上官怜儿顶着一副弱不禁风随时会倒的柔柔弱弱样子,向宇文悠然再次福身,“还请公主明察,明明是达奚小姐推我在先,然后故意落水诬陷于我。” 宇文筠然并未去理会她们二人,而是伸手将贺兰容嘉扶起,“贺兰小姐还是起来说话,孰是孰非我心中已有定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实此事的关键还在贺兰公子身上,事出从权,他也是为救人不得已之下才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如果他真的无意于两位小姐,想必两位小姐也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并不会执意为难救命恩人,上官小姐,达奚小姐,我说的对吗?” 上官怜儿低敛双眸,咬唇娇弱的道:“贺兰公子于怜儿有救命之恩,怜儿自是不会为难公子,一切都交由公子定夺。” 以退为进吗?谁不会呢! 达奚阮婷也是难得的羞赧,“阮婷也不愿为难贺兰公子,只是我与贺兰公子已有肌肤之亲,最后不管贺兰公子如何选择,阮婷此生非贺兰公子不嫁,若最后不得愿,阮婷愿前往瑶光寺削发为尼。” 贺兰容嘉再次成功被她们气道:“整个紫月谁人不知,哥哥最重礼教,你们如此说,还不是在为难哥哥,要我看,你们就是早有预谋。” “贺兰小姐稍安勿躁。”宇文筠然拍了拍她的手,“贺兰公子乃是真君子,不过就算如此,在我看如果贺兰公子真的要从她们中挑一个人负责,那也没有什么可为难的,两位小姐刚刚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宇文筠然浅笑的看向脸色已变的上官怜儿,“毕竟大家都是女儿家,谁也不愿看到达奚小姐为此削发为尼,青灯孤影,上官小姐会理解的不是吗?” 这两个人在贺兰容嘉看来都配不上她哥哥,她更是打心底不愿哥哥娶她们其中任何一个,正要出声,却感觉胳膊被人握住。 待她低头,达奚梨素这才说道:“今日之意外实非我愿见,但既已发生,还请贺兰小姐先勿急于否决。” 宇文筠然嘴角微微上扬,她果然还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贺兰容嘉很是不解的看着达奚梨素,她这又是何意,她不是和达奚阮婷有过节吗?为什么又要帮达奚阮婷,难道她是希望贺兰和达奚联所以才和达奚阮婷暂释前嫌吗? 上官怜儿此见达奚梨素竟然为达奚阮婷出面,不禁在心中怀疑达奚阮婷今日的大胆举动是在达奚家族的授意下所为,达奚家族想要借此机会和贺兰家族联姻。 而公主殿下如此偏袒达奚阮婷,也定是受达奚梨素所托。 她此时可谓是骑虎难下,只能延续她的柔弱攻势,面无血色,神色黯然的道,“怜儿尊重公子的决定。” 达奚阮婷难掩喜悦,可她还未高兴多久,便听上官怜儿道:“但怜儿却不希望贺兰公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上官小姐这又是何意?”宇文筠然就是算准了上官怜儿为此事筹划了这么久,绝不会甘愿为她人做嫁衣。 “适才在水中时,贺兰公子同时救我与达奚小姐两人,所用之力应相差无几,我与达奚小姐今日所穿的衣裙样式相仿,可为何只有她的衣裙脱落,怜儿怀疑,这是某人有心为之,还请公主下令找人寻回那落入水中的衣裙,一看究竟。” 达奚阮婷目光有些躲闪,心虚之下声音明显拔高了不少,“上官怜儿,你修得血口喷人!也许当时我的衣裙是因为挂上了什么东西呢。” 宇文筠然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是与不是,寻到那衣裙后自可见分晓。”上官怜儿幽幽的道:“若那衣裙真的没问题,怜儿会忘记在湖中发生的一切并亲自向达奚小姐赔罪。” 还真的没让她失望,宇文筠然目光转向达奚阮婷,“达奚小姐的意思呢?” 正如上官怜儿怀疑的,她那衣裙确实有问题,她怎敢让人真的去寻,“能找来那衣裙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今日穿的衣裙轻薄,那湖水又是活水,此时或许早已不知飘到何处,恐怕寻起来劳神劳力。” 上官怜儿等的就是她这句,“达奚小姐适才也说,你那衣裙之所以滑落,很有可能是被湖中什么东西给挂住了,若真的如此,想必挂的应该很牢靠才是,这湖虽是活水,但水速却并不湍急,想必寻起来应该不难。” 彼此心中打的是何算盘,她们两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 宇文筠然看差不多了,也便没有让她们再掐下去,“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这找衣裙之事本宫自会交由精通水性之人去作,如今算算时间,这外面的阵法想必已被破去,新月,带两位小姐去整理妆容,此事还是等寻到衣裙后交由母皇定夺,你们觉得如何?” 达奚阮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她那衣裙毁尸灭迹,宇文筠然让她们去整理妆容的建议自然正中她下怀。 她丝毫没反应过来宇文筠然所言的交由太上皇定夺,便意味着要在今日参加宫宴的所有人面前讨论此事。 上官怜儿虽心思通透想到了,但她现在却一心以为宇文筠然是在偏袒达奚阮婷,什么整理妆容,不就是给达奚阮婷机会销赃吗? 至于将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又何尝不是在帮达奚阮婷。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衣裙一定有问题,她们不是要销赃吗,那她只要掌握了证据,到太上皇面前,也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至于其它的,反正在水中贺兰言域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一下而已,与达奚阮婷的肌肤之亲一比根本就微不足道。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先后告辞,宇文筠然与达奚梨素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这一笑任谁看在眼中,都会觉得她们之间有猫腻,就连慕容雪蕾也不能例外。 不过她和她们一直都在一起,而她相信达奚梨素在大殿中时,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刚刚在月亮门外,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她们这一笑看在贺兰容嘉眼中更是令她越发的闷闷不可,父亲果然是夸大其词,单论公正这一点,眼前的这个二公主殿下就被女皇比了下去,真希望女皇的病能早点痊愈。 她难掩失望敷衍的向宇文筠然行了一礼,“容嘉还要去为哥哥准备衣衫,就先告辞了。” 宇文筠然知道她是误会了,不过她所做之事,懂得人自然会懂,她没有必要人人都解释。 慕容雪舞难得交上一个朋友,看得出贺兰容嘉离开时不开心,她略带祈求的拉了拉慕容雪蕾的袖子。 慕容雪蕾明白她的意思,向宇文悠然告辞后带着慕容雪舞追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女孩家的心思 宇文筠然神情依旧淡然,“好了,回去吧。” 众人将路让开,墨莲推着达奚梨素落后了宇文筠然半步, 申屠巧嫣刚想凑到另一边,申屠楠却故意撞了她肩膀一下抢先一步,回头看着怒瞪着她的申屠巧嫣毫无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申屠巧嫣揉着被她撞的地方恨的牙痒痒,她刚欲出声责问,却见宇文筠然转向夏侯楠,问道:“夏侯小姐,你酒囊中的酒可有名字?” 夏侯楠转正身子,“回公主殿下,此酒名万夫醉。” 宇文筠然听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许久,“可是当年夏侯旗老将军所酿之酒?” 夏侯楠眼前为之一亮,将申屠巧嫣抛在了一边,“没错,正是祖爷爷创的万夫醉,没想到公主竟然知道。” 宇文筠然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曾授业于她的帝师极其崇拜夏侯老将军,向她讲述了不少夏侯老将军的英勇事迹,其中就有提及这万夫酒。 据帝师所言,夏侯老将军生来嗜酒如命,每次出战前必饮酒助兴,所饮之酒越烈他在战场上便越勇猛,长而久之,寻常的烈酒已无法满足他,他便亲力亲为亲自钻研酿酒,终于酿得佳酿,取名万夫酒,寓意一酒在手,万夫莫当。 “血战沙场,万夫难敌,融万千男儿热血,怪不得此酒入喉若火灼一般。” 提到她感兴趣的领域,夏侯楠越发的亢奋,“” 跟在后面的申屠巧嫣脸色越发的难看,站在她身侧的申屠巧馨担忧的道;“三姐,这公主如此亲近夏侯楠,会不会是太上皇的意思。” 申屠巧嫣怒气微敛,眸中多了几分思索之色。 身后的世家小姐们也没闲着。 “公主殿下这偏袒的未必也太明显了吧。” “是啊,但有什么办法,谁让上官家族先前站错了队,换作我是公主,我也会偏袒达奚阮婷。” “那你们说,那衣裙能找到吗?” “这可就难说了,找到找不到也没什么区别。” “这次倒是便宜了那达奚阮婷,不过我听我娘亲说,贺兰夫人是有意让贺兰公子娶她的侄女的,听说贺兰c闾丘两家商议此事已经多日,不日就要订亲,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依我看,那位被两族选中的小姐才是最冤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今日贺兰夫人身边跟着一位面生的小姐,你们说会不会是她。” “这倒是很有可能。” “紫欣,这你应该清楚才是,快给我们说说。” 第五紫欣笑的有些牵强,“她是舅母的侄女,闾丘雪。” “贺兰夫人的侄女,那就没错了。” 第五紫欣听的有些心烦意乱,目光落在前面的达奚梨素身上,想起母亲与她说的那些事情,若非达奚梨素母亲大义揽下了所有的事情,或许坐在这轮椅上的就是她了。 此时公主殿下正与夏侯楠聊的投机,达奚梨素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才会插上一句,她上前应该不会影响到她们。 斟酌后,第五紫欣走上前,轻语道:“欣儿见过姐姐梨素。” 达奚梨素回京后并未见过她,幸亏墨莲还是个机智的:“奴婢见过第五小姐。” 贺兰姑姑膝下有一女,名第五紫欣,她自称欣儿,应该就是她了,“妹妹不必如此多礼,为何今日未见姑姑赴宴?” 正与夏侯楠讨教万夫酒的酿法的宇文筠然转头往她这里看了一眼,见是第五紫欣,便转过头听夏侯楠继续说。 第五紫欣听达奚梨素语气中透着亲昵,消除了心中的顾忌,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娘亲晚间身子不适便留在了府中调养,娘亲已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欣儿,在临行前,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和姐姐多多亲近。适才在大殿中时,我看姐姐和慕容小姐聊的投机,这才没有上前叨扰,还请姐姐莫要怪欣儿。” “是我疏忽在前,又怎会怪你。”这些年,达奚梨素早已习惯察言观色,她看得出第五紫欣是诚心想要与她交好,不过眸色中却也是欲言又止,想到她与贺兰兄妹的关系,她主动提道:“妹妹可是想问我为何会不计前嫌帮达奚阮婷?” 第五紫欣被她道破来意,稍显不自在,“达奚阮婷先前就曾设计于姐姐,所以欣儿觉得那上官小姐提出的疑点未必就没有可能,也许贺兰表哥真的是被她设计的。” 这自然是设计好的,但还没到点明的时候,在她说话时,达奚梨素一直在观察她,她在提到贺兰言域时,眸中很明显的有些黯然。 她心里微微一动,试探的问道:“妹妹可是觉得达奚阮婷配不上贺兰公子。” 被她一语道破心中所想,不知为何,第五紫欣很喜欢她这种不藏着掖着的聊天方式,“那达奚阮婷刁蛮任性,又心思恶毒,如何能配上表哥。” 说这话时,语速比之刚刚快了许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唯恐达奚梨素听出什么,连忙补救道:“” 却不知她这画蛇添足的解释,才是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刚在心中记下万夫醉的酿制之法的宇文筠然听之不由凝眉,转身问道:“那妹妹觉得上官小姐如何?” 第五紫欣看着宇文筠然,摇了摇头,“上官怜儿是比达奚阮婷好一些,不过却不是最合适的表哥的,舅母恐怕不会同意。” “那依第五小姐所见,谁最适合贺兰公子。” 第五紫欣舌尖一片苦涩,“舅母心中最中意的人选是闾丘雪。” 冀东闾丘一族多出才女,贺兰夫人既然能挑中她,想必这闾丘雪定有过人之处,她也确实是下一代贺兰夫人的合适人选。 在紫月国,七大世家之间联姻已屡见不鲜,对于皇室,也并不反对他们之间联姻,但这联姻却有个度。 就以贺兰家族和第五家族为例,贺兰莺是如今贺兰家主的亲妹妹,她的女儿第五紫欣若嫁入贺兰家族并不是不可以,但她的身份却绝不能是下一代家主夫人。 这在各大世家之间已成为不成文的规定,第五紫欣的黯然便是因此而来。 明知不可能,却依旧还是动了心,这点和她很像。 或许是同病相怜,宇文筠然突然很想帮帮她,而要帮她也并不难,只要贺兰言域不是下代的家主她们之间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因为贺兰家族有比一心只想读圣贤书的贺兰言域更适合做家主的人选。 而这个人选就是三夫之一的贺兰言卿,只要宣布女皇的死讯,她登基后再废除三夫四侍,贺兰言卿便可摆脱身份的束缚,只是一切还不能操之过及。 不过她能帮的也只能到这里,至于第五紫欣能否如愿嫁给贺兰言域,那就不是她能帮的了,毕竟感情一事,并不是一厢情愿就能达成所愿的。 宇文筠然带着众人回到宫宴的大殿,此时大殿中依旧歌舞升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一行人身上。 看来先前回来的那些丫鬟嬷嬷已经尽职尽责的将园子中发生的事情传达给了各自的主子。 宇文筠然敛衽行礼,“儿臣参见母皇。” 她身后的的世家小姐也齐齐行礼,“臣女见过太上皇。” “都免礼吧。”宇文凌舞对宇文筠然招了招手“然儿到母皇这里来。” 宇文筠然刚刚坐下,将园子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宇文凌舞听后凝眉问道:“到底事关两位世家小姐的名节,待会就在这说会不会不妥。” “儿臣当时特只是提议,可分毫没有逼迫她们,妥不妥她们自个心中最是清楚,既然她们都没反对,那想必儿臣此举正和她们心意呢,至于她们能不能如愿嫁入贺兰家,儿臣可没承诺她们。” “你这孩子。”宇文凌舞宠溺的嗔了她一眼,“告诉母皇,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宇文筠然故意卖了个关子,“母皇待会就知道了。” 她这边话音刚落,便已经有人进了大殿。 “臣(臣女)见过太上皇。” “免礼。” 慕容姐妹和贺兰容嘉起身走向女席,贺兰言域起身后却并未入席。 宇文筠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果然是有些书呆子气。 “母皇,儿臣可以问贺兰公子一个问题吗?” 宇文凌舞点头,“此事的原委你要比本宫清楚,这件事本宫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贺兰容嘉一听她如此说,心中积郁的情绪终于破线,她刚刚送衣服回到湖边的亭子,那打捞衣裙的宫人很是怠慢,在她看来,这些人压根就没想真的早到那衣裙。 她上前呵斥,那些宫人却丝毫不当回事,若没有人在背后属意,他们怎敢如此怠慢。 显然,有人压根就不想找到那衣裙,至于这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贺兰容嘉停下脚步,折身返回贺兰言域身边,“臣女恳请太上皇能亲审此事。” 贺兰荣膺呵责道:“嘉儿,休得胡闹,还不快退下!” “父亲!”贺兰容嘉很是委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只能委屈你了 贺兰言域很清楚她的性格,亦开口道:“小妹,这是我的事,你先退下。” 在回来的路上,贺兰容嘉已经将种种疑点罗列告知于他,但发生的事情无法湮灭,不论设计于否,他都已决定为此事负责。 贺兰容嘉很是了解她这个二哥在想什么,她第一次觉得恪守礼教会这么让人讨厌,“二哥,你才是受害者,你要是为此事负责,那闾” 一贯惜字如金的贺兰言卿及时打断她,“嘉儿,此事太上皇已交由公主殿下,孰是孰非公主殿下自会断裁,你暂且先退下。” 贺兰容嘉见他也如此,越发的无法理解,“大哥,怎么连你也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二哥被有心人设计吗?二公主明明就有意偏” “嘉儿!”贺兰荣膺眉色严厉的打断她,起身告罪道:“臣教女无方,还请太上皇c公主殿下恕罪。” 贺兰言卿也跟着起身请罪,“小妹自小便和二弟亲近,在此事上难免会激动,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太上皇c公主见谅,嘉儿,认错。” 不比和贺兰言域的亲近,对这个大哥贺兰容嘉更多的是敬重,她气呼呼的撅着嘴不甘愿的屈膝行礼,“嘉儿失礼了。” 只说失礼不言认错,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宇文凌舞看宇文筠然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代她开口,“园子中的事本宫也只了解了大概,你护兄心切的心情本宫能理解,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总要有人为此事负责,若此时真的如你所言,是有人设计,那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得此承诺,贺兰容嘉,撅起的小嘴总算也收起起来,“嘉儿谢太上皇。” 宇文筠然的目光随着她落在坐在贺兰夫人另一侧的小姐身上,眉若颦,眸似秋,沉静的就好似这大殿上讨论的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由此看来,她对贺兰言域也未必动情。 倒是坐在达奚梨素身边的第五紫欣,一双美眸时不时的落在贺兰言域,黯然中难掩担忧。 “贺兰公子,本宫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公主请问。”贺兰言域的一举一动都一板一眼的让人寻不出一点的错处,有时候这样的人反而最是好拿捏,怪不得上官怜儿会选择他。 “公子事先是因何事离席?” 贺兰言域答道:“前几日臣得知一直在寻找的一本孤本便收于宫中的书库中,曾拜托书库的刑公公代为查找,臣是得到了刑公公已找到孤本的口信,这才会离席。” 上官怜儿倒是把准了贺兰言域嗜书如命的脉络,知道他得知孤本的消息一定会离席,从此处去书库,那片湖是必经之路。 “贺兰公子是如何得知你所寻的孤本在宫中的。” “是臣告诉他的。”回答的是贺兰言卿,“前几日,二弟与臣提及此书,臣依稀记得好似在宫中书库中见过,这才建议他找刑公公试试。” 贺兰言域附和道:“正是如此。” 这宫中的书库本就是贺兰言卿最常去的地方,宇文筠然倒也不疑有他,“本宫知道了,这打捞衣裙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贺兰公子请入席,弦月,你去书库传刑公公前来问话,顺道看一看那衣裙打捞的如何了。” 宇文瑶儿抵达紫月国时,暗蝶就已经跟在宇文筠然身边,如今,自然不方便再露面。 新月和弦月,便是她让暗蝶在影卫中为她挑选的两名侍女。 一听她提及打捞衣裙一事,贺兰容嘉不由小声嘀咕道:“就凭那些人,能打捞到衣裙才怪。” 本就心中不悦的贺兰夫人听到不由问道:“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容嘉将她在湖边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娘亲,这位二公主明显就是在帮达奚阮婷,到时若无证据证明二哥是被她设计的,难道二哥还真的要娶她不成?那表姐怎么办?” 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贺兰夫人最是清楚,若说她现在心中最恨的,反而是宇文凌霜。 若非宇文凌霜当年设计太上皇,宫中又怎会那么早的为女皇选定三夫四侍入宫陪读,贺兰家族当时年龄合适的只有卿儿和域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为娘的还能如何选。 哪怕只是再等上两年,哪怕还是只有他们两个,她一定能理智的做出选择。 随着两个儿子渐渐长大,虽然老爷在言语上从未怪过她当年的选择,但她清楚,比起域儿,卿儿才更适合做贺兰家族的下一任家主。 虽然有些大不敬,但此次女皇重病,却又给了她一点希望,依紫月国的惯例,如果女皇挺不过这一关,又无子嗣,能继承皇位的便只有太上皇刚刚认回的二公主,以目前的情况,绝不会再重选三夫四侍。 若到时她向族中提议另挑适龄男子入宫换域儿退出三夫四侍之列,老爷和族中的长老为了贺兰家族的未来,一定会动心。 紫月国刚经历一场大乱,新皇登基,正是笼络人心的之时,若是她够聪明,就一定会卖贺兰世家这个面子。 只是家族长老们为了保皇夫之位,到时更换的人选十之七八会是域儿。 卿儿这些年因为这个皇夫的头衔有多么不开心,她这个当娘的看的真真切切,她并不想为了成全卿儿就牺牲域儿。 所以,她才会加快推动贺兰和闾丘两族的联姻,本来,一切都在按她预想的发展,她今日进宫特意带上刚抵京的雪儿,便是想借此次宫宴,请太上皇为域儿和雪儿赐婚。 却没想到竟然会有此变数,不过这个变故也并非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至少有此事为鉴,到是她提议换卿儿时,长老们不会再考虑域儿。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达奚阮婷是怎么个刁蛮性子,怎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如果真如嘉儿所说,那她就必须阻止。 她看向坐在她身侧的闾丘雪,如今看来,也只能委屈雪儿,只是雪儿这孩子打小便是个有主意的,她还是先和雪儿说清楚为好,“雪儿,姨母想与你商量一事。” 闾丘雪秋波中泛点磷光,“姨母请说。” 贺兰夫人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将她的想法简明扼要的道出,最后语气颇为无奈,“域儿的脾性雪儿你也是知道的,若真如嘉儿所言,他恐怕还真的会娶了那算计他之人,姨母但凡还有其他的法子也不会向你提这个要求,雪儿你可愿意?” “姨母何必和雪儿如此见外,”闾丘雪笑容恬静,“事关二表哥,雪儿怎会对此坐视不理。” 贺兰夫人克制着心中的欣喜,“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闾丘雪颔首,“不过,雪儿希望姨母能答应雪儿再等一等,也许还有转机。” 她能答应,贺兰夫人的心便定下了,至于她提出要等一等,贺兰夫人也很理解,毕竟事关她的名节,她有所期冀也是人之常情。 “好,那就等一等。” “多谢姨母。”闾丘雪秋眸微敛,磷光散去,恢复了刚刚沉静的模样。 只是她的心是否像表面一样沉静,那就不知道了。 并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的贺兰容嘉单纯的以为娘亲是在安慰表姐,毕竟本来二哥要娶的该是表姐才是。 她在心中暗暗决定,如果待会真的没有寻到衣裙,哪怕是因此彻底得罪这个二公主,她也一定要恳请太上皇重新让人去寻。 大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闻声看去,眸中顿时堆满厌恶。 达奚阮婷一进大殿,自然毫无意外的成了焦点。 只是她这焦点,当的却不怎么舒心,形形色色的目光让达奚阮婷的脚步慢了下来。 宇文筠然心中冷笑,“怎会只有你一人,上官小姐呢?” 听到她的声音,达奚阮婷顿时觉得有底气了许多。 起初,她对公主在园子中对她的偏袒还是存了几分防备的,在她看来,公主之所以会偏袒她完全是因为达奚梨素。 她和达奚梨素之间可是有过节的,她不妨不行,直到她听离霜描述了那湖边打捞衣裙的宫人敷衍的态度,这才算是暂时放下戒心。 若不是那些宫人如此敷衍,她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找到她的衣裙。 现在就算再去人将整个湖的水都给抽干,她也不怕了。 “回公主殿下,阮婷换好衣服出来时,上官小姐便已经离开了。” 宇文筠然询问的看向已回到她身边的新月。 新月口齿清晰的回道:“回公主殿下,上官小姐换好衣裙后坚持要回湖边看看,弦月已经去找了。” 几乎是踏着她的声音,上官怜儿也进了大厅,行礼起身后便拉来了与达奚阮婷之间的距离,脸色看起来也并不大开心。 达奚阮婷心中更是得意,恐怕是知道什么也没打捞到,说起来,还真真得谢谢她的算计,若不然,她又哪来的将计就计,就更不要提嫁给贺兰言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殿对峙 宇文筠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上官怜儿一眼,“弦月,湖边那里可有结果?” “回公主,因夜色已深,打捞多有不便,此时尚还未有收获。” 自然是不会有收获的,宇文筠然的目光移向与弦月一道进来的内侍身上,“你就是刑公公?” 那内侍恭敬的行礼,“回公主殿下,正是。” 宇文筠然对这个内侍有些印象,是书库的主事太监,“你可知本宫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奴才愚钝,还请公主明示。”刑公公此时还真的是一头的雾水。 “达奚公子曾拜托你在书库中找寻一本孤本,你可有寻到。” 原来是此事,刑公公不敢隐瞒,如实答道:“回公主殿下,目前尚还未确认是否寻到。” 他此话一出,贺兰言域神色间难掩失望,倒是贺兰容嘉大喜,顾不得失礼,迫不及待的求证道:“也就是说你没有差人来向我二哥传话。” 见那刑公公一时愣住,贺兰容嘉生怕他被人事先叮嘱,语气诚恳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刑公公如实告知?” 刑公公刚刚愣住是想起小德子向他告假时的神色,心中揪了一下,如实道:“奴才确实有差小德子前来给达奚公子传了口信。” 贺兰容嘉笑容一收,不顾贺兰夫人的警告,质问道:“你既然没寻到二哥要的书,那为何又传信告诉他找到了,你到底是何居心。” 宇文筠然收到贺兰容嘉看过来的别有深意的目光,不由在心中哑然失笑,不过她的担忧倒也可以理解。 “刑公公,你且如实道来。” “是,公主殿下。”刑公公一点也不敢怠慢,“达奚公子与奴才提过那孤本一事后,奴才就让手下的小德子翻阅了书库的在录书籍目录,今个傍晚,小德子拿着目录告诉我找到了达奚公子所需之书,奴才按那目录所示找到后,却发现相同书名的有十余本之多,翻阅之下,才知达奚公子告知的书名乃是一年殿试的策论题目,奴才拿不准达奚公子所指的孤本指的是哪一本,小德子便向奴才提议寻达奚公子前来辨认,奴才看时间还来得及,便允了。” 听到所寻孤本并非真的没有着落,贺兰言域身体不由向前倾了几分。 贺兰容嘉却难掩失望,正要再出声质疑,却被贺兰夫人拦下。 达奚阮婷得意的看了上官怜儿一眼,“达奚公子不过是巧合路过,你还认为这事是我设计的吗?” 上官怜儿悲悯的瞥了她一眼,虽然亲自拆自己设的局的滋味并不好,但刚刚进大殿之前,她派去解决小德子的人却无功而返,小德子如今不知去向,很难保不是落在了达奚家族的手中,未免被反将一军,她何不把握主动,她娇弱的问道:“敢问刑公公,你差来请达奚公子的可是你口中的小德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尚未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但此事已涉及到三大世家,小德子虽说是他收的义子,他却也没胆替他隐瞒,“本来奴才是要差他来的,但他突然腹中绞痛向奴才告假,奴才便将那差事交给了小顺子。” 事已至今,若公主宣小德子,那小德子只是收了她的钱财,上官怜儿盈盈福身,“臣女恳请宣小德子。” 宇文筠然露出几分不耐烦,“上官小姐,凡是都讲究个证据,本宫可以宣这小德子前来问话,但若是到时依旧不能证明今日之事是达奚小姐故意设计为之,你又该如何?” 她如此偏袒达奚阮婷,就连知道她身份的世家家主和长老们也忍不住皱眉,但他们却也相信,宇文筠然此举绝非无的放矢,是以都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没有人去提出质疑。 贺兰容嘉甚是不满的抱怨道:“娘亲,她偏袒的如此明显,太上皇不可能看不出,那为何不制止。” 同为母亲,贺兰夫人对太上皇眼中的怜爱太过熟悉,“太上皇刚刚金口玉言已将此事全权交给二公主殿下,若此时插手,便是对二公主能力的否定。” 贺兰容嘉虽然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曲折,越发的闷闷不乐。 而宇文筠然的袒护让上官怜儿此时越发的认定,达奚阮婷反设计她是达奚家族的意思,既然她得不到那便毁去,她屈膝跪下,“公主殿下刚刚所说,凡是都讲究这证据,这小德子便是证据之一,还望公主成全。” 宇文筠然见目地已达到,松口道:“你此话怎讲?” 上官怜儿深吸一口气,梨花带雨的看向贺兰言域,“因为今日之事都是臣女的设计。”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达奚阮婷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怜儿,她怎么也没想到上官怜儿会亲口承认。 宇文筠然淡然一笑,“上官小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女明白。”上官怜儿沉浸在揭发一切的快感中,一时并未注意到宇文筠然的态度变化,不过,就算她此时真的注意到,话已经说出口了,想要收回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上官怜儿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臣女对贺兰公子倾心已久,但尚未来得及表明心迹,族中便生了变故,家族无意与七大世家联姻,且准备在二流世家的公子中为臣女择夫,臣女心中有苦难言,今日又听闻与贺兰公子议亲的闾丘小姐已经抵京。” 上官怜儿幽幽的看向闾丘雪,继续道:“臣女担心过了今日后再无机会,这才一时糊涂,用财帛买通了书库的小德子,以孤本引贺兰公子离席,臣女算着时间故意落水。以臣女对公子的了解,公子定不会袖手旁观,公子救臣女时又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以公子的秉性,一切便可顺理成章。” 稍加冷静的达奚阮婷很是庆幸她穿来的衣裙已经被毁尸灭迹,此时很是理直气壮的忿忿的截断她,“这么说你是故意与我发生争执,可你落水便罢了,为何还要拉上我?” 上官怜儿没有理会她,后背挺的笔直,“太上皇c公主明鉴,既然明知道公子救人时会有肢体接触,我为何还要拉你给自己添堵,分明是有人不知怎的知道了我的计划,将计就计!怜儿自认虽设计公子在前,但却做不出在衣裙上动手脚这等下作的事情。” 席间不少人听之纷纷点头,若非是不满自己被人利用,上官怜儿又何必要承认这一切,若真的如她所言,这达奚阮婷的行径着实有失世家小姐的风范。。 达奚阮婷自是抵死不认,“上官怜儿,你休得血口喷人,我在园子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衣裙脱落是意外,整个上京都知道,我想嫁的是” 装娇羞谁不会,达奚阮婷欲言又止,声音低了许多,“我想嫁的另有其人!”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不由看向男席,但却并未找到第五木心的身影,难免有些失望,不过达奚阮婷搬出这一招,确实也成功的动摇了很多人的想法。 宇文筠然适时的添上一把柴,“你们说的都有几分道理,不过上官小姐,你又如何算准一定是贺兰公子救你,难道当时在场的小姐丫鬟中就没有会水的吗? 上官怜儿难掩失落,“家族变故,往日那些与怜儿交好的小姐们唯恐避之不及,怜儿离席,跟出去的大多应巴不得看怜儿笑话,世家小姐多矜贵不通水性,为防意外,贴身丫鬟中必有一人通水性,但今日乃是宫中设宴,按照规矩,每位小姐只能带一位丫鬟,未必留在身边的就会是通水性的,就算是,没有主子点头,她们也不会立刻相救,所以能救怜儿的只会是贺兰公子,我若记得没错的话,申屠小姐今日身边跟着的丫鬟该是通水性的。”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申屠巧嫣恨的那叫一个牙痒痒,这上官怜儿分明是在报复她,但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回答,甚是委屈的起身屈膝行礼,“太上皇c公主明鉴,巧嫣看她们落水眼前浮现的全是年幼溺水时的画面,哪里想得了那么多,等我缓过神来,贺兰公子已经下水救她们了。” 其他当时在场的世家小姐也纷纷出声附和。 夏侯楠抿了口酒,虽然她看不惯这些世家小姐虚伪的样子,但她当时也没救,此时自然也不会说风凉话。 上官怜儿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看向达奚阮婷,“你今日带在身边的丫鬟是离霜,我记得她也是通水性的,你落水,她为何不救你,你还敢狡辩说你不是故意的。” 这点,达奚阮婷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她看向离霜,“你来说,当时为何不救我。” 离霜连忙跪下,道:“太上皇c公主c小姐明鉴,奴婢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触水,所以在看到小姐落水时才会迟疑了一下,等奴婢咬牙想要下水时,贺兰公子已经游到了小姐身边,是奴婢该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殿对峙(2) 这理由倒是勉强说的过去,达奚阮婷这是算准了宫里不会真的找太医对一个丫鬟核实。 事实上,宇文筠然也确实没有打算去核实,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达奚小姐是否是故意设计一事还是等衣裙打捞上来后再做定论,弦月,你带人去拿小德子过来。” “是。”弦月领命。 心中已经认定宇文筠然是在故意偏袒的贺兰容嘉顿是觉得不妥。 这小德子乃是关键人物,绝不容有失。 “等一等!”贺兰容嘉无视父亲警告的目光,“公主殿下,可否让臣女的婢女金玲一同前往。” 宇文筠然点头,“自然可以。” 贺兰容嘉对上她坦然的目光,难道是她多想了不成? 这件事,到此也差不多可以落幕了。 她的食指好似无意的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没一会儿,便有一内侍入殿。 贺兰容嘉看到此人,刚刚缓和的脸色在此转阴,就他们先前那打捞态度,能找到那才奇怪。 但紧跟着她就大跌了眼睛,只听那内侍咬字清晰道:“回禀公主,公主交代奴才打捞的衣裙” 达奚阮婷得意的翘起嘴角,在心中接道:并未找到。 “大概是找到了!” 达奚阮婷的笑容僵在嘴角,瞳孔撑大了一圈,当即质疑,“不可能!”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宇文筠然冷笑着提醒道:“达奚小姐,注意你的言行!” 达奚阮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道:“臣女只是没想到会走这么快找到,一时有些意外。” 不过这大殿中坐的有几个是糊涂的,有时候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便已足够他们去判断。 当然,这意外的还有上官怜儿,那衣裙明明哪里又来了一件。 不过她显然要比达奚阮婷要沉的住气,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还是再等等看。 宇文筠然轻轻皱眉,“打捞上来的衣裙可有问题?” “这”那内侍的表情很是作难,“应该是没有问题。” 贺兰容嘉只道他是被人吩咐了不能说实话,心中更是恼怒,“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什么叫应当,那衣裙现在在什么地方?” 贺兰容膺颇为无奈的看着她,看来以往对这个下女儿还是疏于教导。 他观宇文筠然眸色中并无责备和恼怒的意思,便不再去管贺兰容嘉。 申屠铭灏亦是不解道:“我怎么觉得这公主不像是有所偏袒呢?” 慕容琛剑眉挑起,“倒是难得你聪明一次,今天这宫宴总算是不那么枯燥,有点意思。” 坐在他身边的贺兰言卿深邃的眸光中倒影出宇文筠然的身影,默默的抿了口酒。 宇文筠然与台下的达奚梨素的目光在半空中有了短暂的交汇。 面纱半遮面的达奚梨素略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公主殿下,既然这位公公无法确认,那何不将打捞上来的衣裙展示一番,有没有问题自见分晓。” “梨素所言不错,来人,就按达奚小姐说的去做。” 听女儿对达奚梨素称呼如此亲昵,宇文凌舞看着她的目光也不由柔和了几分,“你就是梨素?” 达奚梨素坐在轮椅上微微附身,“回太上皇,臣女正是。” “是个好孩子,关于你父母的事,然儿都告诉已告诉本宫,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宇文凌舞之言发自肺腑,尤其是看着达奚梨素身下的轮椅,更是流露出几分怜爱。 不知为何,虽然这样的话她回京后已经听了不少,可唯独这次,她的心酸酸的。 刚刚去拿衣裙的人拎着一个木桶进了大殿,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转回到落水一事上。 达奚阮婷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内饰手中的木桶,看着木桶中露出的鹅黄衣角,心猛的揪紧,这怎么会可能。 难道说是她的人出了什么差错不成,而那内侍偏偏还将木桶放的离她很远,以至于她根本无法确定那木桶中的到底是不是她的衣裙。 宇文筠然环视整个大殿,“衣裙就在这里,你们谁愿意先行确认?” 上官怜儿越发的觉得哪里不对,但看到宇文筠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显然这话是对她说的。 “臣女” “还是让臣女先确认下这是否是臣女的衣裙。”虽然明知道此举不妥,但达奚阮婷却不敢赌,如果真的是她那件,那她必须想办法在其他人确认之前销毁留下的把柄。 被她抢断的上官怜儿讥讽道:“达奚小姐既然否认设计,那又何必紧张。” 达奚阮婷回呛道:“我只不过是想确定下这衣裙是不是我的而已,反而是有些人,那么迫不及待,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 宇文悠然轻笑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两位一起看不就好了。” 达奚阮婷瞪了上官怜儿一眼,丝毫不客气抢先一步来到木桶旁,待看到木桶中衣裙上的花纹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冷哼一声,从木桶前让开。 “回禀太上皇c公主殿下,这并非臣女今日传来的衣裙。” 宇文筠然轻咦道,“不是?上官小姐说呢?” 上官怜儿做样子的向木桶中瞟了一眼,“确实不是。” 贺兰容嘉不相信的离席亲自确认了一下,颜色虽然一样,但确实不是达奚阮婷落水时穿的那件。 可哪有这么巧,那湖中就恰好有一件颜色如此相似的,果然,就那种打捞态度若这木桶中真是达奚阮婷那件才是真的奇怪。 “大胆奴才,你先前态度敷衍便罢了,竟然敢随意找件衣裙企图糊弄过去,你可知罪!” 她这明着是训斥那内侍,实则却是说给宇文筠然听的。 在她看来,这内侍敢这么做,还不是有人授意的。 那内侍惶恐道:“奴才冤枉,太上皇c公主明鉴,奴才带领手下将整个湖都搜寻了一遍,共打捞绢帕十二件,鞋履七只,衣裙三件,其中鹅黄色的仅此一件,但其上花纹却与描述有差误,是以奴才先前才不敢确认。” “你休得狡辩,在湖边时,并非我一人目睹你敷衍了事。” 那内侍甚是委屈道:“奴才所禀句句属实,贵人若信不过奴才,不若重新派人打捞,若还能打捞上来一件衣裙,奴才任由贵人处置。” “你!”这奴才好生有恃无恐,若没人撑腰他怎敢如此,还真当她不会去打捞,她今天偏偏还就要去试试,“臣女恳请太上皇允臣女带人重新打捞。” 她闭口不提公主,显然心中是有怨气在的。 宇文凌舞无奈的看着宇文筠然问道:“然儿,你觉得呢?” 宇文筠然眉头微锁,“贺兰小姐既然不相信宫中之人,再重新打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水下恐怕已经漆黑不可视物,再次打捞不如放在明日早起,贺兰小姐以为如何?” 贺兰容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确实是已经黑透了,她不禁怀疑先前这位公主殿下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而且,她如此偏袒达奚阮婷,就算达奚阮婷那衣裙真的有问题,恐怕现在也已经被处理了,她心中不服,索性不回应。 宇文筠然并未与她计较,这上官怜儿还真的是沉的住气,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她耗下去了,“请一个内侍怎会如此之久,新月,你去看看。” “是。” 宇文筠然,“既然没找到衣裙,便没有证据指证达奚阮婷是故意设计为之,她的事情暂且先搁置在一旁,等明日贺兰小姐率人重新打捞后再做定论。” 这显然是想要不了了之,上官怜儿不由问道:“那若是到时候依旧未打捞到衣裙呢?” 宇文悠然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证据,你说如何!” 上官怜儿咬了咬嘴唇,“那是不是寻找到那衣裙确认那衣裙有问题,是不是公主就相信达奚阮婷是别有用心。” 宇文筠然表现的越发的不耐烦,“只要你拿出证据,那是自然。” 上官怜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公主一言千金,还请在坐的诸位为怜儿做个见证。” 达奚阮婷突然慌了一下,但却还故作镇定道:“上官怜儿,你三番两次污蔑于我究竟是何意?” “哼!”上官怜月冷笑的看了她一眼,便没有理会她,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去将证据带过来。” 然后这才将达奚阮婷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达奚阮婷被她看的发毛,心虚的喝道:“上官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上官怜儿笑的格外的娇柔,“只是觉得你此时穿在身上的衣服比之先前的那套更为精致。” 达奚阮婷听她竟然是夸赞自己的穿着,还以为她在示好,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那是自然。” 上官怜儿真心觉得会栽在这么个没脑子的人手里感到可耻,“那我就有些不解了,有这么一套精制的衣裙,你为何会穿那套进宫,就好像一早就知道要换衣裙似的。” 达奚阮婷得意之色顿时僵掉,觉察到再次聚拢过来的质疑目光,慌张的自己辩解道:“我就喜欢那件不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殿对峙(3) “行,怎会不行!”上官怜儿轻笑道:“原来是心爱之物,怪不得你还特意让人去寻回。” 她怎会知道?达奚阮婷方寸大失,目光躲闪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待会你自然就懂了。”上官怜儿不再去搭理她,敛眉垂目的站在大殿中。 没过多久,她打发出去的婢女竟然与弦月一道折返回大殿,两人均是两手空空。 宇文筠然很是配合的问道:“让你们去带的人呢?” 弦月回道:“回禀公主,小德子并未在住处,有人看到他神色匆忙的离开住处,但一时还未查出他去了何处。” 一直侯在旁边的刑公公连忙自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一看,脸色一般死灰,“回禀公主,小德子调换了奴才的令牌,怕是出宫去了,奴才疏忽,还请太上皇c公主殿下责罚。” “若心中无鬼他又何必出宫,倒是也证明了上官小姐先前的收买一说,只是这责罚一事,”宇文筠然转向宇文凌舞,“此乃宫中内务,还是交由母皇定夺。” 宇文凌舞也未推辞,“御下不严,确实是该罚,你且先退下,责罚一事等此间事有了结果后后再议。” 待刑公公退下,这里的事情自然还要继续,宇文筠然看着先前被上官怜儿差遣出去的婢女问道:“不是说有证据吗?证据何在?” 那婢女很是恭敬的行了礼,“回公主殿下,人证和物证都在殿外。” 上官怜儿目露疑惑,这人证又是怎么回事。 宇文筠然却已发话,“那还等什么,将你所说的那人证物证一并都带进来。” 达奚阮婷看到被押进来之人,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说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她心慌意乱的瞪向同样呆掉的离霜,离霜连忙摇头,显然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怜儿赞许的看向她的婢女,看来这老天爷在帮她,她冷笑看着达奚阮婷,想算计她,哪有那么容易,她既然得不到,那谁都别想得到。 宇文筠然见那内侍身上并无包裹,只要不拿出那衣裙,便还不是死路,她只能故作镇定。 宇文筠然问道:“上官小姐,这宫中内侍就是你说的证据?” “正是。”自认将了处处维护达奚阮婷的宇文筠然一军的的上官怜儿的心情说不出的畅快,“臣女在更换衣服有些胸闷,曾走到窗边透气,恰好看到达奚小姐身边的丫鬟离霜与这内侍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 宇文筠然眉峰微敛,语气甚是不好的问道:“可有此事。” 达奚阮婷此时小脸已经煞白,但却依旧还存着侥幸,“回公主殿下,却有此事,但这其中另有隐情,此内侍乃是离霜的手足,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难得在宫中碰上,只是寒暄几句在有心人眼中却成了鬼鬼祟祟。” 宇文筠然的语气稍作缓和,“上官小姐,你是否是误会了。” 到了此时,这公主殿下竟然还在偏袒达奚阮婷,可惜,再怎么偏袒也无用,已然破釜沉舟的上官怜儿欣赏着她们此时的表情,“原来还有这层关系,这样倒是越发的说的通了,那时机过于敏感,臣女觉得不妥,便让臣女的婢女悄中跟上了内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臣女也知大概,还是由臣女的婢女来说。” 宇文筠然颔首,“准了。” 上官怜儿的婢女甚是扬眉吐气,“奴婢遵从小姐的吩咐,一路暗中跟着他来到了湖边,只见他小心谨慎的四下看了看后,便褪去衣物潜于水中,奴婢不敢离开,便一直藏在暗中。一直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从水中出来,在穿衣服时,从腰上解下了一物扔在岸边。奴婢这才看清,那竟然就是达奚小姐遗失在湖中的衣裙,若是那衣裙没有问题,达奚小姐又何必派人暗中打捞。” 她说到这里,此事已经很是明了了。 “奴婢不敢打草惊蛇,便一路尾随在他身后,亲眼看他将那衣裙埋在了花园中,等他离开,奴婢等了会儿,这才将那衣裙刨出,重新找了个离此处近的地方埋了起来。” 这婢女的心思倒是缜密,那婢女继续道:“适才奴婢奉命出去拿这衣裙回来的路上很是不凑巧的碰上了这位内侍,他看到奴婢手中的衣裙,二话不说,上来就抢,幸亏几位姑娘带人路过,若不然,这衣裙定然要被他抢了去。”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上官怜儿更是感叹她的好运气,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她达奚阮婷如何狡辩。 真的是巧合吗?宇文筠然看向那进来后就不曾发声的内侍,问道:“你为何要抢她的衣裙。” 那从进殿后就一直未出声的内侍抬眸看向离霜,眸中满满的都是歉意,“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离霜眸光含泪的向他摇了摇头,别开了视线。 弦月道:“回禀公主,奴婢适才已经检查过了,他舌根有损,只能发出刚刚那般的声音,他在说什么,想必这只有离霜姑娘听的懂。” 宇文筠然却未急着去问离霜,而是先问道:“那衣裙又何在?” 弦月回道:“那衣裙数次被埋入土中,甚是污秽,已交由新月和金玲姑娘一道去清洗。” 贺兰容嘉听是金玲与那新月一道,这才放心了不少,有金玲在,想必她们也做不了什么手脚c 新月和金玲并未耽误太长时间,双双抬着一木桶进来,金玲第一时间便向贺兰容嘉点了点头。 如此便是说那衣裙是真的有问题,如此一来,就能证明二哥是真的被设计的,二哥是受害者,自然也就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见那衣服真的是自己的那一件,达奚阮婷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脚一软,整个人便瘫坐在大殿上。 如今,甚至不用再去看那衣裙便可以确定上官怜儿先前所言确实属实。 虽然上官怜儿设计在先,但达奚阮婷将计就计中用的手段才更为恶劣。 尽管事实已经很明了,新月还是将这件衣裙的问题道出,“回禀太上皇c公主,此件衣裙布料扯之便裂。”说话间,新月从木桶中拎出衣裙一角,只是轻轻用力,便将那一角撕了下来。 “夫人!夫人!”女席间传来一阵惊呼,众人看去,却是达奚阮婷的母亲昏了过去。 达奚阮婷见状,双眼一番,也昏死了过去。 就算是作戏,这也未免太假了一些,达奚家族的长老们一脸无光的瞪向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的达奚清波。 达奚梨素甚至镇定的道:“太上皇c公主,可否准许臣女送三婶至偏殿休息。” 宇文凌舞颔首,“准,宣太医。” 待侍女抬着达奚夫人退向偏殿后,达奚梨素随手端起旁边的酒壶,对墨莲点了点头,大殿中轮椅的声音清晰入耳。 墨莲推着她来到昏迷的达奚阮婷身边,离霜刚欲阻拦,却被墨怜制住。 达奚梨素略带沙哑的声音再起,“六小姐,是你自己醒来呢,还是要我帮你一把。” 上官怜儿看着面前这与第五夫人宴会上何其相似的一幕,一股冷气顺着脚心窜向全身的每一根汗毛。 只见询问未得到回应后,达奚梨素素手倾斜,酒壶中的酒水毫不客气向达奚阮婷的脸上浇去。 不能醒!不能醒! 达奚阮婷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依旧假装昏迷。 一壶酒淋完,达奚梨素把玩着手中的空酒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醒,这落下的就不是酒水而是酒壶了,对了,我手中的酒壶为青铜所铸,这分量可不轻,我给你三息的考虑时间。” “一” 达奚阮婷在心中安慰自己,她不敢仍,一定不敢仍。 “二” 她那么恨自己,万一借此报酬怎么办。 “三” 达奚阮婷往旁边侧滚了一下,怒道:“达奚梨素,你敢!” 达奚梨素手一松,酒壶自她手中掉落,不过这落下的位置,显然离达奚阮婷还有一段距离。 达奚阮婷面红耳赤的看着这一幕,显然,达奚梨素刚刚只是在诈她而已,如今,她俨然成了这大殿中的一个笑话。 达奚梨素转动轮椅朝向宇文筠然,“太上皇c公主殿下,今日之事已经明了,是达奚阮婷心术不正在先,贺兰公子无需为此事负责。” 宇文筠然浅笑着颔首,“这是自然。” 总算反应过来的上官怜儿不可思议的指着她们两人,“你们是在利用我。” 宇文筠然挑眉,“上官小姐果然聪颖,只是以后这般拙劣的演技在家里玩玩也就罢了还是不要再拿到宫中卖弄。” 上官怜儿只觉得喉咙里一片腥甜,她筹划了那么久,先是被达奚阮婷反利用,如今又亲自揭发了自己,还有比她更蠢的吗? 贺兰容嘉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娘亲,她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开始就误会了吗?” 贺兰夫人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宇文筠然,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长乐未央 贺兰容嘉回想起先前她的连番质疑,颇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向宇文筠然是,眸中俨然已多了几分崇拜之色,“她是怎么发现的!” 宇文筠然没有理会众人眼中的异样,视线在那不会说话的内侍和离霜之间来回逡巡,“来人,将这内侍带下去,按宫规严加处罚!”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这一会儿已经明白事情经过的内侍看着向他走来的宫人,目露惊慌。 离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此事和他无关,是奴婢骗他说是因为奴婢的疏忽小姐的衣裙才会出问题,他才会帮奴婢的,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责罚他。” 宇文筠然挥手,示意宫人退下,那内侍爬到离霜身边跪下,拼命的向宇文筠然磕头,“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离霜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大哥,对不起,小妹不该将你牵连进来。” “嗯嗯嗯嗯”那内侍拼命的摇头,指了指盛着达奚阮婷衣裙的木桶,然后又指了指她,然后拉着她拼命向宇文筠然磕头。 离霜的泪越流越多,她是真的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利用大哥对她的关心骗他,大哥这一辈子已经为她们兄妹付出的太多了,若是大哥真的因此殒命,她又该如何向弟弟解释。 宇文筠然看差不多了,开口道:“你如果将今日之事的原委如实道来,我可以考虑考虑对他从轻处罚。” 离霜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迎上达奚阮婷警告的目光,悲怯道:“还请小姐原谅小姐,奴婢不能连累大哥。” “离霜,你”达奚阮婷脸上最后一分血色也褪去,可等离霜一开口,她就再次被气红了脸。 “奴婢的主子其实是二小姐,对于这点,上官小姐一直是知情的,前几日上官小姐差人转告奴婢” 离霜将事情的经过讲的很详细,倒也证明了上官怜儿先前所言。 如今,此事已经再清楚不过,再无反驳的余地,宇文筠然道:“母皇,此事已经可以落幕了。” 宇文凌舞点头,“此事前因后果已然明了,达奚阮婷和上官怜儿二人居心叵测,设计在前,所牵连之人由家族领回自行责罚,贺兰言域无需为今日之事担责。” 太上皇金口一开,上官怜儿和达奚阮婷双双脸色灰败,达奚阮婷很是不甘泫泫欲泣的看向贺兰言域,“贺兰公子,此事阮婷虽有不对之处,但如今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也是事实,难道难道那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这”她如此一说,倒是让贺兰言域为难了,贺兰荣膺强行将他按下,“礼教亦有变通,到现在你还想不明白为何在座的这么多公子,她们为何却单单算计你吗?你的婚事关系整个家族的将来,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话尽如此,他不给贺兰言域开口的机会,便率先向宇文凌舞行礼,“臣叩谢太上皇!” 贺兰夫人正欲要趁热打铁求太上皇赐婚,闾丘雪却拦下她,恳请道:“姨母,为了雪儿,赐婚一事还请择日。” 贺兰夫人看到她眸中的坚持,也能理解她的骄傲,更感念她刚刚的善解人意,此时赐婚确实不妥,“倒是姨母考虑不周,雪儿勿怪。” “谢谢姨母。”闾丘雪秋水般的眸子不经意的落在男席上,又很快收回,依旧还是那副沉静的模样。 捕捉到贺兰言域犹豫之色的达奚阮婷咬了咬牙依旧不肯就此罢休,痛哭道:“清白已失,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说着便向离贺兰言域最近的柱子撞去,只是还未跑两步,整个人便没了力气踉跄的栽倒在地上,这次彻底的昏了过去,只是在昏迷之前,她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应该是刚刚洒在她脸上的酒有问题。 总算是安静了,达奚梨素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达奚清波,“六小姐在殿前一再失仪,麻烦三叔先送她和三婶回府。” 上官家主出列向宇文凌舞请罪,道:“臣教女无方,还请太上皇责罚。” 任何一个世家的根基都不容忽视,在宇文凌霄一事上,上官世家已经主动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宇文凌舞并无借题发挥的意思,“本宫相信上官家主对今日之事并不知情,但日后当以今日之事为警,切莫再大意。” 上官家主和在场的家族长老们听她如此说,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臣谨遵太上皇教诲。” 宇文凌舞颔首,目光转向达奚梨素,“本宫有意收你为义女,不知你可愿意?”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大殿中一片哗然,太上皇的义女意味着什么在坐的恐怕都心知肚明,这可是莫大的赏赐,达奚家族的长老们意外之余,背脊却都挺直了几分,若非还有分寸,恨不得替达奚梨素答应下来。 达奚梨素也难掩愕然,询问的看向宇文筠然,却见她只是浅笑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坐在她身侧的第五紫欣想起娘亲对她的交待,眼眸中有了一丝了悟,看来娘亲该是猜到今晚会有此幕。 她羡慕的同时却也发自心底的为达奚梨素感到高兴,她按照娘亲的交待在达奚梨素耳边低声道:“娘亲让欣儿告诉姐姐,皇恩万不可却。” 达奚梨素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在她已经告知宇文筠然她不会参加今晚的宫宴后,宇文筠然还会特意派人前来叮嘱她今晚的宫宴务必参加。 她同时也清楚,太上皇之所以会收她为义女是为了弥补她。 毕竟有了这个身份,紫月国再无人敢轻视于她。 这也正是她当下所需要的,她眉宇间的迟疑一扫而空,“梨素多谢太上皇抬爱。” 宇文筠然就知道达奚梨素是聪明之人,她向母皇点了点头。 “来人,宣旨!” 这圣旨是下午便拟好的,达奚梨素年长封长乐郡主,宇文筠然封未央公主,取长乐未央之意。 群臣见礼,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在一片歌舞升平后,这宫宴也在夜幕中落幕。 宇文凌舞和宇文筠然站在宇文瑶儿所在的紫宸殿前,想到这里面曾发生的事情,宇文凌舞握着宇文悠然的手不由的加大了几分力度。 宇文筠然心中一暖,“母皇不必担心,我心中已经释然了。” 随着大殿门打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宇文凌舞微微皱眉,对着身后的宫娥和侍从道:“你们就留在外面。” 随着一步一步的走进,血腥味也渐渐的浓郁起来,单整个大殿却死气沉沉。 宇文筠然环视整个寝宫,并未找到宇文瑶儿的身影,正在她欲叫出影卫询问时,目光扫过一旁的衣橱停下。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被夹住的衣角就是她上次来见达奚瑶儿是她穿的衣服上的。 她刚欲上前打开衣橱,宇文凌舞却不容置疑的拦下她,“让你影叔叔来。” 宇文筠然知道母皇是担心她被宇文瑶儿伤到,倒也没坚持。 暗影现身手中剑一挑,衣橱门便应声而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女皇!不是女皇!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宇文筠然循声看去,只见宇文瑶儿蓬头垢面的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显然今天在这寝宫中发生的事情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就这点胆量,那她接下来要说的事她听了岂不是要疯掉。 “影叔叔,那伙人的底细摸清楚了吗?” 暗影回道:“回公主殿下,都已在掌握中,随时可以清剿。” 公主殿下!宇文瑶儿的声音戛然而止,这紫月国唯一的公主殿下不是已经被她杀了吗?又从哪冒出个公主殿下。 当她看到开口说话的竟然是宇文筠然,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质问道:“他为何称呼你公主殿下!” 宇文筠然挑眉,“小裳,我是母皇的女儿,可不就是公主殿下。” 一声小裳,让宇文瑶儿曾经冒过芽却被她掐灭的一种想法迅速的再次生根抽芽! 怪不得她一直觉那眼神,那神态那么熟悉,原来 “不可能!” 宇文瑶儿极力否决,但她露出的惊恐却将她的想法暴露无疑。 接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宇文筠然并不想宇文凌舞在场,她恳求道:“母皇,先让影叔叔陪您到外面坐一下好吗?” “不行。”宇文凌舞断然拒绝,防备的看着宇文瑶儿,这个人已经伤了她女儿一次,她绝对不能允许第二次发生。 宇文筠然只能求助的看向暗影。 暗影知道她的顾虑,而他出于私心也不想让宇文凌舞呆在这里,“这次有影卫在,相信我,然儿不会再出事,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了结,我陪你出去。” 宇文瑶儿木然的看着听着这一切,她越发的确定那个想法就越发的排斥,“不可能,不可能!” 这里只余下她们两人,宇文筠然向前逼近,冷笑道:“为什么不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死个明白 宇文瑶儿惊恐的推开她,拼命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该告诉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宇文筠然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其貌不扬的匕首,“这把匕首你还有印象吗?” 宇文瑶儿的瞳孔猛的撑大。 “看来是认得了。”宇文筠然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那你想必也应该能猜到我这匕首从何而来了,蛇窟中的那些蛇对你这副皮囊可是想念的紧。” 宇文瑶儿吞了口口水,“你究竟想怎么样。” 宇文筠然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是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的耳朵不好使,我说了,是想让你死个明白,毒酒c匕首c蛇窟,该准备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猜你这次会不会像我一样幸运,也能换副容貌重新回到这里。” 如此直白的话,宇文瑶儿若还听不懂,那就真的是在自欺欺人了,她浑身忍不住的开始瑟瑟发抖。 看着她这般模样,宇文筠然突然觉得无趣起来,将手中的匕首扔在宇文瑶儿面前,转身便往外走。 宇文瑶儿猛然醍醐灌顶,“他已经知道你就是她。” 听似毫无头脑的一句话,宇文筠然却一下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不错。” 宇文瑶儿片刻失神后,嘴角上咧的弧度一点点的加大,整个人也变得癫狂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哈哈哈” 宇文筠然没有再去理会她,继续转身向外走。 衣橱中,宇文瑶儿笑声突停,整个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不行!达奚丰赡是她的!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就算是宇文悠然也不例外。 她突然冲出衣橱,捡起宇文筠然扔下的匕首,向着宇文筠然的冲过去。 宇文筠然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冰冷的视线落在宇文瑶儿手中的匕首上,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杀!” 已然癫狂的宇文瑶儿清晰的听到了匕首入肉的声音,可她的匕首明明连宇文筠然的衣服还没有碰到,她不敢相信的低头,心口的地方露出明晃晃的剑锋,上面还挂着血珠。 这这这 她不甘的抬头,看着离宇文筠然胸口只有一寸远的匕首,发狠,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匕首向前一送。 宇文筠然不费一点力气的用手指夹住她的匕首,扳到一边,暗蝶同时拔剑,血如泉涌般淌出,宇文瑶儿顺着这力度栽倒在地面上的血滩中,一双眸子却锁定宇文筠然,抽搐着道:“达奚丰赡是是我的。” 宇文凌舞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她心有余悸的第一时间宇文筠然拉远了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宇文筠然周身戾气散去,侧身将宇文瑶儿挡在身后,她担心母皇看到宇文瑶儿此时的模样会联想到她被害的时候,“母皇,我没事。” 在亲自确定她确实没事后,宇文凌舞眉宇这才舒展开。 宇文筠然看向暗影,“影叔叔,我先赔母皇回寝宫,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暗影明白她的用意,点了点头。 目送她们离开后,暗影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依旧在抽搐的宇文瑶儿,他能想象到,当日在这大殿中,公主殿下有多么的不甘。 “来人,将她的尸首送至皇陵。” 从紫宸殿到紫云殿这一路,宇文凌舞都不曾松开宇文筠然的手,待遣退了宫人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时,宇文凌舞拉着宇文筠然在床前坐下,很是心疼的看着她,久久却说不出一个字。 宇文筠然能猜到她想说什么,释然一笑,“母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她越是如此善解人意,反而让宇文凌舞越发的心疼,“是啊,过去了,都过去了。” 云苍国 已然微醺的司空淼调转身下的马,看着远处站立在寒风中跳跃的营火下的那道身影,嘴角扬起,让漫天星光黯然失色,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驾!” 眸色一片清明的秦烈转身进了营帐,正在收拾营帐的引砚顶着头皮上前请示道:“陛下,这匣子要放在何处。” 秦烈吝啬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匣子,扔下一句“你看着办”便进了内帐。 引砚捧着这烫手山芋,这扔也扔不得,留也留不是,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引风身上。 引风见状,一跳三丈远,幸灾乐祸道:“陛下是让你看着办,可不是我。” 引砚见北他看破意图,反而理直气壮起来,“我看着办的决定便是将这匣子交给你保管,接着。” 话音落下时,便将手中的匣子抛了出去。 引风见他如此耍赖,索性直接闪出了营帐,“我还有事,先走了。” 引砚无法,只得重新将这烫手山芋重新接到手中,看着匣子感叹道:“你要是郡主的画像该多好。” 感慨归感慨,他还是将这匣子暂时收于袖中,进了内帐,不出意外的陛下果然在翻阅那些讲述志人志怪的书籍。 雪白的发丝被烛光镀上一层柔光,都道帝王无情,有时候他真的希望陛下也能无情一些。 两日后清晨,怀里揣着东泰国皇帝蒋云宸息战国书的达奚丰赡的车马自驿馆出发,怀里在出城门时,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下。 达奚丰赡眸色清澈的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翼王殿下这是何意?” 正透着车帘缝隙颇为得意的等着看好戏然后再去救场的蒋凌正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被发现,阴鹫的眸中闪过一道厉色,起身下马,“达奚公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本王并无恶意,只是听闻达奚公子今日离京返国,特在旁边邀月楼中略设薄宴,不知达奚公子可否移步。”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想必这城门是出不得了。”达奚丰赡的声音好似一道温润的清风,听不出半点的愠怒。 蒋凌正没有去否认,“本王不过是想为公子送行,仅此而已。” “既如此,那达奚便恭敬不如从命。” 达奚丰赡跃身下马,对随从之人吩咐道:“我一人赴宴即可,你们在此等候。” 邀月楼雅间内,蒋凌正颇具得色的,“依公子看,本王这酒楼如何?” 达奚丰赡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这满座的酒菜上,“甚好。” 蒋凌正得意之色渐浓,亲自斟酒,“那公子可知这酒楼事如何而来?” 达奚丰赡不动声色的接过蒋凌正递过来的酒,“愿闻其详。” 蒋凌正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饮下一杯,“公子那般聪颖,想必本王不必多说,你该是已经猜到了,本王并不希望这刚得来的酒楼再次易名,是以,还要请达奚公子帮个忙。” 达奚丰赡的指尖沿着杯口滑了一圈,“冀王这忙与皇命相违,恕达奚无能为力。” 蒋凌正的脸色乍变,却又倏然转晴,“公子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既如此,本王怎好再为难公子,这些都是这酒楼的招牌菜,公子不妨尝一尝。” “多谢冀王体谅,只是达奚赶路在即,恐怕无福慢慢品尝这些招牌菜,这杯酒,达奚敬冀王。”达奚丰赡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蒋凌正看着他空空如许的酒杯,笑得格外的阔达,“本王岂能强人所难,达奚公子慢走。” “告辞!” 站在雅间中的蒋凌正看着达奚丰赡出了城门,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传令下去,一切按原计划行动。” 再次尝到权势滋味的他怎甘心就此停战,只要有战争,他便有希望,既然没有开战的由头,那他便制造一个出来。 离开京都,一直到抵达的夜宿地客栈,这一路都相安无事。 随着夜幕的降临,达奚丰赡命人在客栈的庭院中支上棋盘,独自一人互搏对弈,等着今夜的不速之客。 此前,在邀月楼,暗中的影卫传音于他,那桌酒菜中被下了一种无色无味剧毒,很显然,冀王殿下这是想要将他的命留下。 他索性将计就计,如冀王所愿饮下那杯毒酒,只不过他在饮那杯酒的同时,亦服用了一颗司空淼的解读单。 从影卫汇报来看,此毒虽为剧毒,但服用后却不会立即毒发,一般会在人体内潜伏五日,但冀王显然等不上那么久,而若想让这剧毒提前发作,也很简单,只要点燃檀香即可。 而刚刚在他住的房间中的桌子上放着的俨然就是檀香,这冀王的性子海真是急。 只是他好好似忘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急迫的对自己动手。 此时,正值蒋云宸疑心膨胀的时候,他的这些举动若传到蒋云宸那里,恐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蒋云宸怒 达奚丰赡从容的落下一子,有些人,公主殿下顾及东泰国的太后没有取他性命,但显然,这并不足以让他醒悟。 寒风习习,月光倾泻而下,庭院中一株红梅迎风怒放。 这等风景,却是紫月国没有的,只是今晚注定要辜负这月色。 一身黑衣的蒋凌正俯在屋顶,心中翻来覆去的问候了达奚丰赡好多遍,这么冷的天,却支张桌子在院子里下棋,不是都说紫月国四季温暖如春天,这样的天气他也不怕冻着。 一直就这样趴了大半个时辰,蒋凌正觉得整个人都快冻僵了,终于渐渐起疑,莫非他的举动已经被发现了不成? 他向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会意,潜伏着退下。 没一会儿,酒店的小二便端着一壶热茶来到了院中,只是还未靠近,便被达奚丰赡的人拦下。 那小二赔笑道:“小的看各位官爷也是要赶长路的,这寒冬腊月的稍不留意很容易感染风寒,这是小店熬制的姜茶,虽然粗陋了些,但对驱寒却又良效,官爷不如给这位公子送去。” 达奚丰赡落下一子,“赭石,难为店家一番好意,让他送过来吧。” 赭石这才让行,那小二屁颠屁颠的将姜茶在棋案上放下,但却没有急于走,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棋盘。 达奚丰赡闻到从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檀香味,眸光温润的看着他,问道,“怎么,小哥也懂下棋。” 那小二憨厚的挠了挠头,“跟掌柜学过点皮毛。” 达奚丰赡落下手中的棋子,很是不经意的道:“小哥这身上好似有股香味。” 小二抬起袖子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没有啊。”然后又恍悟道:“公子闻到的香气可是檀香。” 达奚丰赡颔首。 “这就难怪了。”那小二,“公子有所不知,这冬日里客房都要点炭火,难免会残留下气味,有些客官挑剔,掌柜便让小的在房间中点上檀香,小的刚刚才从客房屋里出来,身上有檀香的味道也是难免的。” “原来如此。”达奚丰赡突然向小二掷向一颗白子,那小二脸色突然,飞快的向后退去。 房顶上,一直在等待达奚丰赡毒发的蒋凌正见状岂还不知道情况有变,正要下令撤退,脖子处却传来一抹冰冷的触感。 剑刃上发射的月光透着彻骨的寒意,一如蒋凌正此时的心情。 他被人拎着从房顶上落在庭院里,一双眸子好似浸了毒般锁定达奚丰赡,邪笑道:“这就是公子的待客之道?” 达奚丰赡摆手,影卫带着其余人撤下,偌大的庭院中只余下达奚丰赡和蒋凌正二人,达奚丰赡拎起小二刚刚送来的姜茶倒了满杯,推到蒋凌正面前,“难为翼王殿下在上面观棋观了如此之久,喝杯姜茶祛祛寒气。” 蒋凌正忌惮的看着面前的茶杯,达奚丰赡也为自己倒了被姜茶,“翼王殿下放心,本公子并没有下毒的嗜好。” 蒋凌正眸光锋利的看过来,他果然早就发现了,故意将计就计的等他自投罗网,但这却是如何也不能承认的,“本王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达奚丰赡没有否认,“翼王殿下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解释?”蒋凌正失笑道:“本王有什么好解释的,本王不过就是路过此处而已,倒是达奚公子,不问是非就让人拿下本王的人,本王不得不怀疑,你是想借此挑起两国的战争。” 对这等胡搅蛮缠之辈,达奚丰赡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翼王既然不愿向我解释,那我便送你去见你愿意解释的人。” 蒋凌正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刚想脱身,可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你对我做了什么?” 达奚丰赡起身,“我说过我没有下毒的嗜好,翼王又何必惊慌,不过是我手下的人过于小心谨慎,封了翼王几个穴道而已,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翼王殿下,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颠簸的马车中蒋凌正发观凌乱,他那好似啐了毒的眸子愤然的盯着达奚丰赡的背影,“你到底要带本王去哪。” 闭目休息的达奚丰赡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带他去见得自然是要见之人。 一夜的颠簸,蒋凌正双眼遍布血丝,额头更是紫青一片,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直到从晃动的门缝中看到熟悉的风景,意识到这里是哪里后,他这才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你是要带本王进宫。” 达奚丰赡终于给出了他第一句回应,“不错。” 蒋凌正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你无凭无据,我父皇不会相信你的。” 达奚丰赡怜悯的瞥了他一眼,“我只负责将你交给他,至于他信不信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蒋凌正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我父皇的野心达奚公子应很清楚才是,他又生性自负,本王好歹也是东泰国的王爷,代表的亦是皇室的脸面,你让我如此模样见他,他恐怕也要恼怒于你。” 达奚丰赡清楚他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蒋云宸现在要恼怒的恐怕另有其事,这点,他并不觉得有必要向蒋凌正解释。 刚刚下朝正在御书房因为棋王一事大动肝火的蒋云宸,听到达奚丰赡去而折返宫外求见的通传,“他可有说是何事。” “回禀皇上,并无。” 蒋云宸看着御书房中那几位几棍子也抡不出一句话的大臣,“朕刚刚说的事情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后,给朕答复。” 那几位大臣如释重负,“臣遵旨。” 蒋云宸看着他们这死气沉沉的样子,越发的心烦气躁,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然后对刚刚传信的太监道:“请达奚公子进来。” 一刻钟后,达奚丰赡离宫而去,再次返程。 御书房中,蒋云宸一方砚台劈头盖脸的向狼狈不堪的蒋凌正砸去,“好!好!好!果然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你们是不是眼巴着朕给你们腾位置!” 蒋凌正没敢躲,那砚台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肩膀上,痛的呲牙咧嘴,“父皇,儿臣不敢!” “不敢!”蒋云宸只觉得一股血气冲头而上,“看看你做得事,朕可没有看出你不敢,朕知道朕在你们眼中有多么碍眼,下次,这中毒的是不是就是朕了。” 他转身抽出挂在墙上的佩剑,扔到蒋凌正面前,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何必那么麻烦,直接一剑刺到这里不是更痛快。” “父皇息怒,儿臣并无此意!”蒋凌正的整个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哼!”显然他现在说什么蒋云宸都听不进去,“你身边那些人是老五的人,朕说得没错吧。” 蒋凌正很想否认,但他却没那个胆子,“是,他们以前确实是五哥的人。” 蒋云宸压制着想要一剑宰了他的冲动,“朕若让你出兵云苍,这些人你可是要带在身边。” 父皇为何会如此问,蒋凌正心中甚是疑惑,但却还是老实回答,“是。” “混账!”蒋云宸怒极,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向后栽去。 “皇上!” “父皇!” 御书房顿时乱做一锅粥,很快,蒋云宸怒火攻心昏迷不醒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 太后在陈贵妃的搀扶下匆匆赶到御书房,由全公公告知了事情经过后,太后步履蹒跚的走到跪在殿外的蒋凌正跟前,狠狠的甩出一巴掌,“哀家怎会有你这等不忠不孝之孙,先前筠儿之事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念及你们心中或许还有一丝悔悟,早知有今日,哀家绝不会如此姑息养奸,来人,送翼王回府。” 蒋凌正跪求道:“皇奶奶,父皇身体抱恙,恳请皇奶奶让孙儿留下侍疾。” 太后被他这一句气得险些也晕了过去,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你” 陈贵妃连忙为她顺气,“母后息怒,皇上如今已卧病榻,整个宫中还要母后来主持大局,您可不能再有闪失。” 太后顺了顺气,不再去看蒋凌正,“传哀家懿旨,没有哀家的口谕,翼王府上下任何人不得进出。” “皇奶奶!” “给哀家封了他的嘴!” 待眼前清静后,太后吐出心中的浊气,“宣太子进宫侍疾。” 如今已形若冷宫的坤宁宫中,皇后听完了小太监的汇报,嘴角诡异的上扬,“哈哈哈终于让本宫等到了哈哈哈蒋云宸” 那小太监奉承道:“皇上这一倒下,太子监国,恐怕过不了几日,奴才就要改称呼唤您为太后了,到时候还望太后对奴才多多提拔。” 皇后一双凤眸落在下面邀功的小太监身上,冷光乍现,但却又很快消失,“放心,你的功劳本宫都记得,待本宫住进慈宁宫,自然不会亏待你,如今全公公拥有的你自然也会有,而且本宫保证,只多不少。” 小太监的此保证,他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替皇后做那事,要的可就是这,他大喜,再次叩谢道:“多谢皇后娘娘提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遗愿?试探! 等那小太监离开后,皇后又是一阵癫笑,笑着笑着泪水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她脚步凌乱的进到内殿,打开墙壁上的暗格,露出里面的牌位,看着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一双凤眸仿若泣血一般。 她多想,此刻就动身前往御书房,站在蒋云宸的龙床前质问他,在他对蓝家下狠手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曾考虑过她这个蓝家女的感受! 但她不能去,她要活着,只有着看她才能看着她的儿子登基,她才能做她的太后,她还要将她坤宁宫留给蓝氏女。 “哈哈哈” 守在坤宁宫外的护卫听着里面传出的笑声心中不由腾起一股寒气,却也只能一个个的装聋作哑。 皇上突如其来的病重昏迷,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股惶恐的氛围中。 御书房 太医院院首陆太医把正在龙床前为蒋云宸过脉,太后看着渐渐锁紧的眉头,便知情况不会太好,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待陆太医收回手指后,希冀的问道:“陆太医,皇帝情况如何?” 陆太医摇了摇头,“回禀太后,皇上心力交瘁下内火攻心,情况大是不好,恐怕” 太后脚下一个踉跄,得亏陈贵妃一直搀扶在侧,才稳住了身形。 刚刚踏入御书房的蒋凌宏恰好听到陆太医的话,整个人呆了一下,一时很难接受前些日子还欲挥师南下呵斥他的父皇竟然会如此倒下,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最先发现他的还是陆太医,若没有意外,这皇位之争总算是要告一段落,“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靠着陈贵妃才站稳身子的太后看着他此时失神的模样,向他招了招手,“宏儿,到皇奶奶这来。” 蒋凌宏走上前搀扶着太后,看着病床上好似一下苍老了的蒋云宸,喉结滚动了几番。 太后紧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皇奶奶知道筠儿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但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你再伤怀,作为太子,你此刻必须担起东泰国兴衰之责,你可明白。”” 蒋凌宏身子一震,“皇奶奶,宏儿明白。” 太后欣慰的点头。 两个时辰后,蒋云宸终于醒来,他略带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纱幔,从身体深处散发着一股无力感。 “咳咳!” 只是一声轻咳,却撩拨了所有人的心弦。 太后第一时间来到床榻前,阻止正要强撑着起床的蒋云宸,唤道:“陆太医。” 候在一侧的陆太医上前搭脉,蒋云宸看着如此兴师动众的阵势,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朕这是怎么了。” 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最后还是太后松口,“陆太医,还是你来说吧。” 蒋云宸听陆太医说完后,愣了许久依旧无法接受他的说法,可事实却又摆在面前,来自骨子深处的无力感又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他。 “朕还能撑多久?” “这”陆太医为难的不知如何作答。 蒋云宸的心又沉了几分,“说!” 太后亦向陆太医点了点头,陆太医这才如实道来,“若是皇上配合,心平气和的好生调养,或还有半年之余,但若” 调养之下才只有半年月,虽已有心里准备,但蒋云宸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追问道:“但若什么!” “但若皇上再动怒,激起内火,随时都可能” 陆太医话虽然未说完,但这意思已经非常明了,蒋云宸失神的合上眼,这让他如何心平气和的接受。 太后的目光落在被他抓皱的床褥上,心亦悲然,下令道:“哀家想和皇帝单独待会儿,你们都先到门外候着。” “是。” 太后在床榻边坐下,手覆在蒋云宸的手上,她十月怀胎一手带大的儿子是什么作风,她这个当娘的最是清楚不过,“宸儿,这里只有你与母后二人,告诉母后,你要怎么做。” 蒋云宸睁开双眸,露出一抹愧疚,“儿臣不孝。” 大殿外,陈贵妃犹豫许久,手中的帕子都已绞的不成模样,终于,还是走向刚刚安抚完大臣回来的蒋凌宏,“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蒋凌宏看着她点了点头,待两人走至一侧,蒋凌宏看她依旧为难仿佛是不知如何开口,便替她说出来,“贵妃娘娘与我说的可是凝儿之事。” 陈贵妃赧然,点头,“我知道此时提此事很是不宜,但若是不提,我这心里实在放不下。” “父皇答应紫月国息战,虽是无奈之举但却也不容反悔。以我对秦烈的了解,就算两国真的兵刃相见,他也绝不会因此事牵连凝儿,墨王对凝儿疼爱有加,凝儿在云苍国很安全,还请贵妃娘娘放心。” 这样的话陈贵妃在太后那里也听过,可往日秦烈在云苍国塑造的形象过于根深蒂固,让她以为太后只是在安抚她。 但此时听蒋凌宏也这般说,她这才在心中正视起来,这让她想起一则传言,“秦烈等的女子可是后来的那个筠儿?” 看蒋凌宏表情有变,她这才觉得不妥,“太子殿下,我不是” “无妨,”蒋凌宏笑的有些牵强,“所以,贵妃娘娘更应该安心,就算是看在筠儿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凝儿不利。” 话至于此,陈贵妃一直吊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下,两人回到各自刚刚站的位置。 蒋凌宏看着面前紧闭的宫殿,心情异常的沉重。 “吱呀” 太后步履蹒跚的迈过门槛,陈贵妃和蒋凌宏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太后略显疲倦的的道:“宏儿,你父皇有话要与你说,你进去吧。” 蒋凌宏怔了一下,点头向里走去。 躺在龙榻上的蒋云宸看着光影中渐渐走近的蒋凌宏,他这一生共得九子,二十几年无论他如何磨砺,此子都一贯的温润如玉,若无意外,来日必是一位仁君。 但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优柔寡断,该有的果断却是必不可少的,他原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去教,可如今 “咳咳” 蒋凌宏疾步走到床榻边,帮他顺了气,“父皇,儿臣这叫陆太医进来?” 蒋云宸拉住他,摆了摆手,“先不用,唤你进来,是想问问你棋王和翼王的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蒋凌宏沉默了许久,“儿臣以为不如召五弟回京再做打算。” 他的回答在蒋云宸来说是意料之中,但却依旧难掩失望,“若是他依旧还不死心呢?” 蒋凌宏再次沉默,终于无法违背本心的说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其事父皇清楚,五弟比我要更适合” “适合什么!咳咳”蒋云宸是真的被气坏了,他真的没想到会从一直寄予厚望的儿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更适合做皇帝吗?朕若真传位于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糊涂!” “咳咳咳咳咳咳” 蒋凌宏刚伸出手帮他顺气,却被蒋云宸推开。 此时,蒋云宸只觉得心火蹭蹭蹭的往上蹿,若不是他及时克制住,很可能就此倒下。 大殿外,陈贵妃听着里面传来的紧促的咳嗽声,神色焦灼的向太后征询道:“母后,要不要让陆太医进去看看!” “再等一等!”太后看着大殿的眸底堆满了复杂,“皇帝有分寸。” 殿内,蒋云宸止住咳声,恨铁不成钢看了蒋凌宏一眼,然后合上眼皮,“他们的事朕会亲自处理,你不必插手,现在朕想和你聊聊你母后的事情,朕与你母后夫妻三十年,留她在这里朕不放心,是以朕属意带她走,你以为如何?” 蒋凌宏不敢置信的看着双眼紧闭的父皇,只觉得浑身冰冷,喉间好似卡了一团棉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双膝跪倒在床榻边,“还请父皇三思。” “你可知后宫干政乃是国之大忌!” “儿臣明白。”蒋凌宏满腔的苦涩,“母后先前百般算计目的是为了巩固儿臣的太子之位,日后儿臣定规劝母皇隐退后宫颐养天年,还请父皇三思!” “若她做不到呢?” 蒋云宸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似千金重锤砸在蒋凌宏的心上。 “届时你又该如何做?”蒋云宸倏然睁开眼,眉眼锋利的逼问道:“她是你的生母,届时你再动之则为不孝,你可知!” “我”蒋云宸被逼问的哑口无言,但此事与母亲生命攸关,又让他如何能袖手旁观,“儿臣知道,儿臣不会给母后干政的机会。” 他的心性,蒋云宸又怎会不知,再次合上眼,“朕会再考虑,你出去吧,叫小全子进来。” 蒋凌宏萧然起身,“是,儿臣告退。” 全公公进来时,蒋云宸早已睁开双眸无神的看着床顶的纱幔,“拟旨!” 一刻钟后,全公公于御书房前宣读圣旨,太子监国。 已经离开京都的达奚丰赡听到蒋云宸病重昏迷太子监国的消息后,便知道这一仗是打不起来了,下令加快了返程的速度。 最近两天,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这让他很是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谁才是可笑至极 紫月国 女皇被宇文凌霜手下之人劫走的消息一经传出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太上皇携未央公主及各大世家家主亲赴皇陵更是震惊整个上京。 昨夜,太上皇刚认回未央公主,今早,重病的女皇就被人劫走,若非已经证实劫走女皇的人是宇文凌霜的暗部,真的很容易怀疑到未央公主身上。 被锁链桎梏着手脚的宇文凌霜目无生机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众人,目光扫过摆在她面前的宇文瑶儿的尸首落在宇文凌舞身上,讽刺的挑了挑唇角,“怎么,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动手了吗?” 宇文凌舞颔首,“你我终归是姐妹一场,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你少在这里假好心。”宇文凌霜直接略过宇文筠然,扫过在场的众位家主,冷嘲道:“双生子,二公主,这般不堪一击的谎言亏你们还真的相信,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宇文凌舞刚欲开口,站在她身侧的宇文筠然率先道:“母皇,这件事还是由儿臣来讲。” 宇文凌舞慈爱的看着她,点了点头,“也好。” 她们这副母女情深的模样,落在宇文凌霜眼中就是一个假惺惺,她忍不住开口讥讽,“再演也成不了真的。” 宇文筠然转眸淡淡的看着她,笑道:“你还真是高估自己,就算我和母皇真的演戏,你配看吗?” “放肆!”就算身为阶下囚,但宇文凌霜刻在骨子中的皇家傲气却分毫不减,“你一个临时找来的赝品竟敢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谁给你的胆子!” “呵呵!”宇文筠然冷笑着向宇文凌霜走近了几步,指着地上宇文瑶儿的尸首,“谁给的胆子?这也正是本宫想问你的,宇文凌霜,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处心积虑的培养了这么个赝品瞒天过海!” 凌厉的目光让宇文凌霜灵魂为之一颤,当她反应过来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唬住时,恼怒顿涨,“她是赝品又如何,至少她可以以假乱真!你回头问问在场的这些人,他们可曾有一刻怀疑过她是假的。” 宇文凌霜随即疯癫的看向宇文凌舞,“就连你,一开始的时候不是也差点信了吗?我唯一走错的一步就是不该在还没将她训练彻底前送去见你,若我能缓上一年,你当时未必会怀疑。” “你说的不错。”宇文凌舞没有否认。 宇文筠然也默认,宇文瑶儿被她带进宫后,在宇文瑶儿的刻意询问下,她曾给宇文瑶儿讲过很多她和母皇之间的事情,若如宇文凌霜所言,缓上一年,再刻意制造巧合配合,宇文凌霜的计划很可能会成功。 不过,这终归只是假设而已。 宇文筠然目光怜悯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宇文瑶儿向宇文凌霜问道:“这些年,你对她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愧疚?哈哈哈”宇文凌霜笑的越发的癫狂,甚是厌恶的扫了宇文瑶儿一眼,“我为何要对她愧疚,她的命包括她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若不是她异想天开执迷不悟,又怎会节外生枝!” 虽然宇文筠然不会原谅宇文瑶儿做下的错事,但这一刻,她还是打心底为宇文瑶儿感到悲哀,有这样的母亲,真的是宇文瑶儿此生最大的不幸。 宇文筠然抬眸冷冷的盯着宇文凌霜,幽幽的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我是谁?” 宇文凌霜眸光一紧,沉默了片刻后,终于还是问出声,“你是谁?” “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亲口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宇文凌霜看着丝毫没有表现任何怯意的宇文筠然,“好,你问?” “当年百里家族是否真的有私制龙袍凤冠?” 宇文凌霜终于恍悟,“你是百里家族的余孽?” “不是。”宇文筠然摇头。 “那你为何要问百里家族的事?” “我既然问自然有我的理由,我耐心有限,当然你如果不想知道我的身份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宇文筠然越是如此,宇文凌霜眸中的探索之意越深,她终归还是选择了回答,“没有。” 宇文筠然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当年百里家族私制龙袍凤冠一事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所为?” “不错,是我又如何。”反正百里家族已无人幸存,她就算承认了又如何?宇文凌霜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放心,这个待会会告诉你,现在,你应该先见一个人。”宇文筠然看向旁边的一处空地,幽幽的叹了口气,“影叔叔,放开百里公子让他出来吧。” 宇文凌霜身子一震,百里家族最后的那个余孽不是已经被除去了吗?这又从哪里冒出个百里公子。” 只是一个晃眼,先前空旷的空地上已多了一名泪流满面的黑衣男子,此男子自然就是先前随达奚丰赡回紫月国的百里奚。 他与他的父亲面貌有九分相似,在场的家主也都曾与当年的百里家主打过交道,是以,他一出现,他的身份已然明了。 昔日与百里家族交情颇深的司空家主,更是难言激动。 一直压在他肩上的灭门血案终于得以沉冤得雪,百里奚走向宇文凌霜的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手中的剑在他走过的地面上划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他眸中的滔天恨意若能化形,宇文凌霜恐怕早已被凌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一剑会刺向宇文凌霜时。 百里奚却突然转身在宇文筠然前单膝跪下,“百里奚见过公主殿下。” 直到刚才来的路上,暗影告诉他宇文筠然真正的身份前,他一直还不明白,当年宇文筠然提到宇文凌霜时,她眸中的仇恨从何而来。 宇文筠然亲自将他扶起,看着百里奚,“百里家族一事,我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年那道圣旨上的玉玺确为我亲手所盖。” “此事公主殿下早已向我解释清楚,是这奸人在圣旨上使诈在前,百里对此已释怀,若无公主殿下,百里恐早已遭遇不测,更遑论今日站在此亲耳听到百里家族沉冤得雪。” 百里奚的感激发自肺腑,“百里只恳求能亲刃此凶,还请公主殿下恩准。” 百里奚再次屈膝要跪,却被宇文筠然拦下,“血债血偿,天经地义!了结了这边后,影叔叔会将当年参与栽赃百里家族一事的人一并交于你处置。” 百里奚万没想到宇文筠然会对百里家族一事如此上心,感激涕淋,“百里奚代百里一族叩谢公主殿下!” 宇文凌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真好笑,那圣旨上的玉玺是我亲眼看着宇文悠然盖上的,怎么到你嘴里却反而成了你盖的,真是可笑至极!” 宇文筠然转向她冷然一笑,“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吗?都这样直白的告诉你了,你竟然还不信,到底谁更可笑?” 宇文凌霜看着宇文筠然那双眸子,渐渐的竟与记忆中的那双眸子重合,心中腾起一股寒意,摇头掐灭刚蹦出的猜想,眸光在宇文筠然和百里奚身上流转,“为了给自己正名,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惜,你或许可能糊弄别人,但却糊弄不了我。” 宇文凌霜再次看向宇文凌舞,“为了有一天亲口告诉你她死时的惨状,我可是亲眼目睹了她被群蛇瓜分的场面,你不会就是听了她这些胡言乱语,所以才认她做女儿的吧,宇文凌舞,我看你真的是想女儿想疯了。” 虽然女儿真真的就站在眼前,但一想到宇文凌霜话中的场面,宇文凌舞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绞痛,她上前质问道:“然儿终归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她!” 十几年不见天日的囚禁对宇文凌舞身体造成的伤害并非短时日内就能调养过来,这些时日,因形势需要,她不得不出面主持大局,但她此时的身体确是最忌情绪大起大落的,宇文筠然一看她情绪不对,连忙回到她身边,劝道:“母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自古福祸相依,现在儿臣不是很好吗?母皇又何必对一个对亲生女儿都无情的人抱有奢望呢?” “然儿你说的对,”宇文凌舞将宇文筠然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是母皇一时魔怔了,既然此行事已了结,我们亦无必要再在此与她再废口舌。” 宇文筠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随行的各位家主,“本宫已答应百里公子将大长老交于他处置,诸位家主对此可有异议。” 这些同行家主终于明白宇文筠然今日让他们同行的用意,纷纷躬身,“臣等无异议。” “司空家主。” “微臣在。” “为百里家族洗冤一事交于你,你意下如何?” 司空家主躬身跪于地上,“微臣谢公主殿下。”他过于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发颤。 “司空家主请起。”宇文筠然回头,笑着站在她身后明显在压抑着情绪的百里奚,“这里就交给你了,等你彻底处理好百里家族的事情后,记得来见我。” “是。”百里奚郑重的应下,“百里奚恭送太上皇c公主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三年之约 宇文凌霜不可思议的看着众人这理所应当的反应,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出声质疑她的身份,难道她真的是 不可能!这未免也太过荒谬了! “宇文悠然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她,你到底对他们施了什么妖术!” 可她的质问声却不曾让众人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 直到迈出皇陵,身后的皇陵大门缓缓关闭,将宇文凌霜歇斯底里的笑声彻底的阻断其中,宇文凌舞也不曾再回头去看一眼。 所有的恩怨情仇,也一并被她留在身后。 她侧首看到宇文筠然眸中流露出的担忧,婉婉一笑,反握住宇文筠然的手,“我们回宫。” 宇文筠然颔首。 浩浩荡荡的车队将皇陵远远的遗在身后。 皇陵中,一道火光袅袅而起,这已经是宇文筠然留给宇文瑶儿母女最好的归处。 车队尚未进京,紫月国女皇甍于皇陵的消息便已按照先前的部署传回京都,宇文筠然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飘舞的素缟,心中一片沉净。 “然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宇文筠然收回视线,浅笑着点头。 宇文凌舞慈爱的帮她理了理落下的碎发,虽然母女分开了十三载,但她对自己的这个女儿的秉性却已十分了解。 她命司空淼赠秦烈画像一事还是暂且先不要告诉她为好,不然,以她这个女儿的作风,定然会暗中让人取回画像。 那画像只要留着,便存一分希望。 此时正值三国战争一触即发之际,是以,宇文凌舞下令简办女皇丧事的圣旨一出,倒也不曾引起太大的波澜。 观星台上,宇文筠然孑然而立,一袭淡紫色衣裙随风飘曳,出尘超然,清丽的面容上却多了几分怅然。 收到东泰国消息的暗蝶不得不打扰她,“殿下,达奚公子从东泰国传来急报,东泰国皇上突发重病。” 宇文筠然秀眉微皱,在她离开东泰国时,蒋云宸的身体还一如既往的健朗,什么病竟然会这么急,她接过暗蝶递过来的达奚丰赡亲笔说书的信笺,看后沉默了许久,“通知暗卫,暗中彻查此事,尤其是各路王爷。” “是。”暗蝶领命正欲隐身退下,宇文筠然却再次将她叫住。 “还有皇后。” 她绝对不是第一个怀疑病因的人,但不得不说,正如达奚丰赡在信中所言,蒋云宸此时病倒,云苍国和东泰国的这场仗也确实打不起来了。 这场战役来势汹涌,就在周遭小国蓄势已发,准备趁乱分一杯汤羹时,三日后,本一触即发的战势却迎来惊天逆转。 两国军马于战前言和,兵分两路直袭周遭小国,本虎视眈眈的小国猝不及防之下,溃不成军。 一场本人心惶惶的战乱结束的却出奇意外的干净利落,前后不足一月。 东泰国 蒋云宸已从御书房搬回了养心殿,他虚弱的靠在龙床上,两眼昏昏的看着手脚铐着镣铐跪在床榻下的蒋云越,却已提不起分毫的怒火。 他阖上眼,“带他下去吧。” 守在床边的全公公松了口气,“棋王,请。” 蒋凌越起身,镣铐与地面的摩擦声分外的刺耳,在迈出寝宫时,顿足回头,字字诛心,“我有今日,全拜父皇所赐,若真的有来生,我只求不生在帝王家。” “咳咳咳” 蒋云宸就连咳声都有气无力。 全公公心如唳血,“棋王,奴才求您了,皇上的身体已经受不起刺激。” 蒋凌越迈出寝宫,看着站在外面的蒋凌宏,“不知太子殿下准备如何处置我。” 蒋凌宏凝眉,“五弟,你如果” 蒋凌越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但他不需要怜悯和施舍,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自己了结,“我此次进宫,便没准备再活着,我已服了剧毒,不消一刻,便会毒发而亡,只是这最后咽气的地方,我想自己选。” 蒋凌宏闻言脸色一沉,“陈太医。” 陈太医应声上前把上蒋凌越的脉,难掩惊色,叹了口气,向蒋凌宏摇了摇头。 将这一切听在耳中的太后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一贯与他并不怎么亲近的孙儿,示意陈贵妃搀扶着她上前。 “宏儿,随他吧。” 蒋凌宏回头,迎上去搀扶着另一边,“皇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太后难掩哀色,“哀家怎么可能睡的着,在这里心里反而踏实些。”然后目光落在蒋凌越身上,“你的请求,哀家准了,来人,将他身上的镣铐去了。” 守在一旁的一名侍卫上前,待手脚上的镣铐去掉后,蒋凌越向着太后跪下,“多谢皇奶奶。” 太后摆了摆手,“好了,你去吧。” 蒋凌越起身,在离开时,难得认真的站在蒋凌宏对面,道:“二哥,父皇真的是病了吗?” 如愿看到蒋凌宏身子一阵,他释然一笑,越过蒋凌宏向着宫外的方向走去。 太后的眉头深深锁起,浑浊的双眼中一片深思,她表情凝重的看向蒋凌宏,“宏儿,他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的病真的另有隐情?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蒋凌宏背脊僵硬的回道:“皇奶奶,目前还没有可疑的线索。” 三息后,太后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扶哀家进去看看皇帝。” 蒋凌越出宫后,施展轻功最后停在陶妙玲的兰馨院中,在房间中的椅子上坐下后,便没有再动。 两日后清晨,守在床榻旁的全公公迟迟未听到蒋云宸的咳声,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鼻息,整个人便瘫坐在床榻旁。 “皇上,甍了!” 三国齐丧,一场来势汹汹的大雪为整片大地披上一层素缟。 站在观星台上的宇文筠然伸出素手,看着雪花在她手中融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便已知道来人是谁。 “为什么拒绝家主一职,达奚家族需要一个能令人信服的家主,你该知道,现在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达奚丰赡将手中的披风为她披上,站到她身边,清如幽泓的双眸望向东方,“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宇文筠然侧首认真的看向他,“你该知道我的决定。” 达奚丰赡收回目光,“公主殿下可否愿与我赌上一局,以三年为限,如果他真的遵守诺言,没有另娶其他女子,殿下要废除三夫四侍之制我绝不再拦着。但若他移情,那就让一切回到原本该有的轨道。” “算我一个。”一身玄衣的司空淼踏雪而来,他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酒壶掷向达奚丰赡,“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宇文筠然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名男子,他们对她的情她不是不懂,只是她的情已给了另一个人,让她拿什么来回应他们,“你们这又是何必。” “你有你的选择,我们亦有我们的选择。”一贯温润如玉的达奚丰赡这句话却说的格外坚定。 司空淼第一次觉得站在宇文筠然身边的达奚丰赡没有那么碍眼,将手中的酒囊向一旁扔去,“南宫殿主既然来了,不如就做个见证。” 南宫萧然现身接过空中的酒囊,一个掠身洒然的坐于栏杆上,“看在这酒的面子上,可以。” 本来两个人就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竟然又来一个搅乱的,宇文筠然不由头疼,“南宫殿主,这个赌约我并没有应下。” 南宫萧然打开酒塞喝了一口,“但这酒我已经喝了,恕我直言,公主殿下不敢赌,是对秦烈没信心吗?” 宇文筠然沉默了,她不是对秦烈没信心,而是对他所处的位置没信心。 南宫萧然能理解她的想法,“如果这个赌局是十年,公主殿下不赌无可厚非,但这赌约不过三年。” 他自怀中拿出一枚古朴的令牌递向宇文筠然,“我愿以此令赌他三年内不会变心,三年后,愿赌服输,相信两位公子都不是食言之辈。” “这是自然。”达奚丰赡和司空淼纷纷表态。 宇文筠然看着他们三人,终于点头,“好,我赌。” 一场风雪,四壶酒,便是这场赌约的见证。 从观星台出宫后,司空淼追上达奚丰赡,“这个赌约你有几分胜算。” 达奚丰赡的脚步没有停顿,“没有胜算。” 司空淼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气急的再次追上去,“那你还赌,万一到时输了呢?” “自然愿赌服输,不赌,便彻底没机会,你心中都清楚,又何必再来问我。” 司空淼抹了抹鼻子,“公主殿下的画像我可是留给他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达奚丰赡终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撒着雪花却漆黑一片的天空,“什么都不做。” 司空淼万没想到会从达奚丰赡口中听到这个个答案,“不是,难道我们就真的坐以待毙不成?” “坐以待毙总比亲自去将他引来好,千万不要低估他。” 听明白了达奚丰赡话中的意思,司空淼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我明白了。” 等到达奚丰赡走远,司空淼抬眸看向离他不远处的巷子口,“该听的不该听的,南宫殿主也都听了,看来是要让你失望了,刚刚没喝尽兴,不如我们再找个地方继续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要不要再打个赌 南宫萧然从巷子中踱出,“你真的将公主的画像给了秦烈。” “我有必要说谎吗?”司空淼目光灼灼的看着南宫萧然,“我不仅给了,而且还很清楚的讲明这是公主的画像。” “那为何?”南宫萧然顿然,质疑道:“你还说了什么?”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南宫殿主。”司空淼司空淼轻轻拍掉落在肩头的雪花,“其实也没说什么,我也就是在转交公主画像时如实转达了太上皇有意两国联姻的意愿而已,至于看还是没看,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作为他的情敌,你不会还指望我将画像摊在他面前吧。” 南宫萧然默然,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以他对秦烈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打开的,而到现在云苍国还没有一点动静传来,恐怕那装有画像的匣子指不定被放在哪蒙尘呢。 司空淼斜眸南宫萧然,“南宫殿主,我们可是有赌约在前的,这也算是我们对秦烈的考验,如果到头来是因为你的提醒他才看的画像,那我们的赌约就失去了意义,看在酒友一场的份上,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越是看似温润如玉的人一旦较起真来越来难对付,你要不要再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 “赌三年内,除非秦烈打开画像,否则他绝不可能发现公主殿下的身份。”司空淼灼灼的看着南宫萧然,“怎么样,要赌吗?” 南宫萧然凝眸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三年,未尝不是一场博弈。 司空淼一看这赌约无妄,魅惑的挑了挑眼角,意兴阑珊的抖了抖披风,“不赌就算了,那我们也别杵在这了,刚好我知道一个地方离这很近,那的酒最适合这大冷天拿来喝,而且下酒菜更是独具一格,南宫殿主也一起来。” 本来已经准备拒绝他的南宫萧然听他提下酒菜心有所意动,“如果三年后公主殿下赢了赌约,你们又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自然愿赌服输喽。”司空淼轻飘飘的拐进一条巷子。 “如果三年后秦烈依旧一直没有发现真相,以公主殿下和他的脾气定然不会再谈婚嫁,这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 ”南宫萧然询问之余打量着所处的巷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条巷子连接的都有在这京城中有身份的人的府邸。 司空淼停下脚步,“这么头疼的问题现在想它做什么,我说的地方到了,从现在起,南宫殿主还是少开口说话为妙,如果被发现了,今晚恐怕就要白来了,跟紧了。” 说完该说的,司空淼足尖一点,轻身越过墙头。 南宫萧然看着面前的墙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夏侯家的府邸,他说的下酒菜莫非是 南宫萧然喉结滚动,一个晃眼甬长的巷子中已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司空淼轻车熟路的避开夏侯家所有的护卫,最后停脚落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随手向周围掷出几个石子后,整个人便直接现身悠哉哉的院中的石桌上坐下,纤长的手指指了指院中的水井。 “地方我已经带到了,今晚的酒和下酒菜都在下面,劳烦南宫殿主下去取一下。” 南宫萧然收起眼中的忌惮,点了点头,飞身跃入水井。 随着哗啦一阵水声,南宫萧然拎着一个水人,仍在旁边的地上,方位不偏不倚,恰好能让司空淼看清这水人的面貌,然后便再次折身跃入水井。 司空淼看着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酒气熏天浑身发紫的夏侯毅,看来今日皇陵一行对他的打击甚是沉重,指尖飞转,几根银针半没入夏侯毅体内。 南宫萧然再次从水井中上来时,手中俨然多了四个酒坛。 司空淼收回银针,从南宫萧然手中接过两个酒坛,“看来,我们需要换个地方。” 下酒菜既已到手,南宫萧然自无异议,两人离开院子后,南宫萧然回首看向院子里,从外面看,水井旁哪里有夏侯毅的身影。 但他很清楚,夏侯毅此时就躺在那里,这让他不由想到宇文筠然从东泰国脱身时那逼真的场景,由此看来,恐也是他的杰作。 他不由停下脚步,“就这样留他在这没事吗?” “我们若不来此地,他在井水中泡着指不定还真的会出事,现在只是冻上一会儿,又死不了人,能有什么事。” 声音落下,司空淼的身形就消失在夜色中,很显然,他就是故意要将夏侯毅丢在这里好好的冻上一番。 南宫萧然虽然对没有亲眼看到司空淼如何撤去阵法有些遗憾,但他生性也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刚刚将夏侯毅从水井中捞出来也不过是看在今晚拿走的酒和下酒菜的面子上顺手罢了。 两人离开没多久,两道道身影趁着夜色鬼鬼祟祟的跳进院子中向水井摸去。 “小姐,老爷因为少爷的事情正火大,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再来拿酒吧,如果今天被发现了,那恐怕是要挨家法的。” “我倒是也想改天,但是我肚子中的酒虫不依啊,我速去速回,你待会好好在上面给我把风。”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嗜酒如命的夏侯楠,随着一点点的向井边靠近,空气中的酒香也越发的浓郁,夏侯楠馋酒之余,却不由警觉,难道有人比她捷足先登。 她的目光在院落中搜寻,最后落在水井旁侧躺着的身影上。 她以前就一直觉得,一直从这酒窖中偷酒的不只她一人,可每次黑锅却都是她一人在背,今晚可算让她逮到了,她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她向身后的阿甲使了个眼色,阿甲会意两人猫着身子向水井包抄而去,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是当夏侯楠看清这躺在地上的是谁时,整个人意外之余却又有些了然。 夏侯楠探过夏侯毅的鼻息,确认他只是醉的不省人事后,这才放心。 “小姐,这天这么冷,我们还是先送二少爷回房吧?” “先不急,先让我下去取壶酒。” 不等阿甲阻拦,夏侯楠却跃入水井中。 不过等她出来时,再看向夏侯毅时却有些抓狂。 她看的阿甲心惊肉跳,“小姐,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们自然要走,不过得先把他送到酒窖里。” “可是小姐,二少爷已经醉成这样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不把他留下,明天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夏侯楠双眼通红,刚刚在酒窖中,就在她为少了四坛酒肉疼时,却发现酒窖中的下酒菜也少了一坛,而且还是最里面一直用百年酱料酿制的那坛,她抱着侥幸确认后,不得不吞下这个晴天霹雳,没有了那百年酱料,这下酒菜也就吃到头了。 那下酒菜可是爹爹和家里长老们的心头好,顿顿少不了。 得亏她今天来了这一趟,不然等夏侯毅酒醒了离开,这黑锅岂不是又落在了她身上,那时候她恐怕哭都没地方哭。 反正以酒窖的温度,在里面睡上一晚也没什么大碍。 而此时,真正的罪魁祸首正在城墙上把酒言欢。 司空淼满饮了一口,嘴齿留香的放下酒坛,这才夹起一颗豆子送到嘴里,整个人的表情一下精彩了起来,他带着讶异拿起放在旁边的盛着下酒菜的坛子向坛底一看,不由的向不紧不慢的一口酒一口下酒菜的南宫萧然竖起大拇指。 “南宫兄,真是佩服!佩服!” 南宫萧然疑惑的停下筷子,“有什么问题吗?” 司空淼给南宫萧然讲了这坛子下酒菜的来历后,放下手中的坛子向南宫萧然推了推,“南宫兄可一定要将这坛子连带里面的酱料收好,千万一定不要让夏侯世家发现这东西在你手里。” 南宫萧然亦有些无语,他当时拿的时候只是觉得这坛味道最是浓郁,谁成想会拿的这么准,南宫萧然拎起坛子便欲要起身。 司空淼见状问道:“南宫兄,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回去换一坛来。”南宫萧然虽不怕麻烦,却也不想平白招惹麻烦。 司空淼拦下他,“为了避免真的把人冻死,离开时我对阵法做了些改变,你现在去换恐怕已经晚了,届时恐怕弄巧成拙,平添误会。” 司空淼事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凤眸流转落在南宫萧然手中的坛子上,这下酒菜虽还不至于让他念念不忘,但若是就这么没了,也着实可惜。 “事已至此,南宫兄不如将这酱料留下,偶尔你我小酌时还能借此满足下口腹之欲,也不算是埋没它。” 他此番提议,确实让南宫萧然有些意动,不过君子爱物,取之有道,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将东西物归原处他还是有自信的。 虽然说他到夏侯家“借”酒从未被发现过,但那院子里还留着他设的阵法,司空淼可不想徒增麻烦,“却如果南宫兄依旧心有迟疑的话,不如我们将它添做三年赌约的彩头,等赌约有了结果,我亲自出面将此酱料归还夏侯世家,你以为这样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他很不好 “一言为定。” 转眼,离三年赌约结束的日期就只剩月余。 入夜,司空淼穿过严密的守卫,顺利的从夏侯家的酒窖中拎了两坛酒,等他来到老地方,南宫萧然已经在城墙上摆好了下酒菜。 司空淼将酒坛放下,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豆子放在嘴中,“怎么样,这酱料的秘方研制出来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南宫萧然打开酒坛的封层,自从喝了夏侯家的烈酒,其他的酒再入喉总觉得欠些火候。 两人推杯交盏,喝的不亦乐乎。 “我想我们已经找到偷酒贼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的浅淡的声音,让司空淼和南宫萧然的动作顿时定格。 两人同时回头,面色尴尬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宇文筠然以及站在她身边怒目瞪着他们的夏侯楠。 司空淼摸了摸鼻子,将城墙上的碟子挡在身后,“殿下,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受人之托,”宇文悠然轻佻眉峰,“夏侯小姐,未免冤枉好人,你还是上前确认一下。” 夏侯楠横着膀子上前,毫不客气夺过两人手中的酒坛个大饮一口,“殿下,是我家的酒没错。” 说完毫不客气的将剩下的酒倒进自己随身带着的酒囊中,就是因为这两个人,她已经好久没有痛快的嘴一回了。 她嗅了嗅鼻子,“这里怎么会有我家下酒菜的味道?” 司空淼没想到她鼻子竟然这么灵,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是酒坛沾上的味道吧。” “不对!”夏侯楠推开司空淼,看着留在城墙上的罪证,捏起一颗豆子,放在嘴中,双眼瞪得老大,就是这个味道,她已经快三年没尝到过了。 司空淼见势不对,毫无风度的撇清关系,“酒是我拿的不错,但这下酒菜和我没关系。” 夏侯楠这才正眼看向南宫萧然,磨拳霍霍的审问道:“这是你拿来的? 南宫萧然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刺啦!”一道寒光闪过,夏侯楠挂在腰间的佩剑已出鞘,毫不留情的横在南宫萧然脖颈上,“老实说,你这下酒菜是从哪里得来的。” 事到如今,宇文筠然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夏侯小姐,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殿下您有所不知,这下酒菜腌制的酱料是我们家以前的百年老酱,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宇文筠然无语的看着沉默的司空淼和南宫萧然,“夏侯小姐,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将剑拿来,我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夏侯楠眼中精光乍现,蠢蠢欲动的打量着南宫萧然,但还是给宇文筠然面子将剑收了回来。 宇文筠然横了司空淼一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听司空淼讲完了前因后果,压在夏侯楠心中多年的谜团总算彻底解开,“这么说,这些年一直偷我们家酒还让我被黑锅的都是你。” 司空淼笑道:“夏侯小姐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大家彼此半斤八两,说起来,若不是因为我布下的阵法,你怎么可能每次都顺利的偷到酒。” 夏侯楠顿时无言以对,转向南宫萧然,“还来。” 南宫萧然蹙眉,“暂时不行。” 夏侯楠顿时被气炸,若不是看在他是公主的朋友,她早就再次拔剑了,“为什么不行,那是我家的东西,你难道不应该物归原主吗?” 南宫萧然丝毫不为所动,说出来的话更是气死人不偿命,“该还的时候自然有人会还。” 这两年多的时间,南宫萧然几乎有一年的时间都呆在紫月国,宇文筠然对他已经相当了解,别看他外表冷血无情,性格琢磨不定,但却是一个十足贪恋口腹之欲的食客。 照现在这情形看,南宫萧然准是看上了夏侯家的这下酒菜,不过既然说还,那想必这酱料的秘方已经研制的差不多了。 宇文筠然清楚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论,只能再次开口,“夏侯小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宽限几日如何?” 夏侯楠看宇文筠然一次两次的帮这个人说话,显然这个人和公主的关系匪浅,反正有公主担保,量这人也跑不掉。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必须和我较量一番。” 显然,夏侯楠对宇文筠然刚刚说她不是南宫萧然的对手这句话很在意。 宇文筠然看着夏侯楠满眼的蠢蠢欲动,倒也没有再劝,而是看向南宫萧然叮嘱道:“点到为止,莫要伤她。” 南宫萧然轻微颔首,站在原地,对已经拔剑的夏侯楠道:“我只接十招。” 他再次成功的气到夏侯楠,“十招便十招,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宇文筠然和司空淼一同退到一旁,宇文筠然的眸光落在过招的两人身上,“你最近和梨素怎么样?” 司空淼尴尬的咳了两声,“什么怎么样,我和她能怎么样?” 宇文筠然瞥了他一眼,拙狭的笑道:“司空哥哥,梨素可都已经告诉我了。” 司空淼顿时神经绷紧,却还强装镇定,“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自然是说了”宇文筠然话说到一半猛的停下,“看来十招已过,胜负已分。” 说完,便向着夏侯楠走去,司空淼抓狂的跟上,追问道:“你还没说,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宇文筠然别有深意的笑道:“看来我需要尽快去信让母皇赐婚了。” 司空淼霎时被定在原地。 气喘吁吁的夏侯楠双眼放光的看着气息平稳的南宫萧然,宣布道:“我决定了,在你把酱料还回来之前,我们每天都来这比划十招。” 南宫萧然的鹰眸闪过一丝不悦,他可没有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他正要拒绝,宇文筠然却抢先一步替他答应下来。 南宫萧然蹙了蹙眉,却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宇文筠然完全忽视在一旁抓狂的司空淼,“夏侯小姐,我现在要回宫,你要一起吗?” 夏侯楠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她满脑子回放的都是南宫萧然刚刚的招数,就算宇文筠然不问,她现在也恨不得赶快回家和阿甲好好钻研一番,遂点了点头。 她们前脚刚走,司空淼也脚下生风的向南宫萧然告辞,他现在必须立刻c马上去找达奚梨素问问清楚,她到底和殿下说了什么,好端端的提什么赐婚。 却不知,他刚走,宇文筠然就再次现身,南宫萧然对她的去而复返一点也不意外。 一阵风吹过,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为厚重的城墙披上一层薄纱,一时间,整个夜都静谧了许多。 宇文筠然看着都城内的点点灯光,“他最近怎么样?” “你是问身体还是问其它。” “都有。” “不好。”南宫萧然看着她的侧脸,鹰眸暗了几分。 宇文筠然心陡然一紧,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握紧,“有多不好。” 南宫萧然没有丝毫隐瞒,“如果他继续一如既往的透支自己的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 “他身边不是有个孟神医吗,为什么不拦着他。”话说出口后,宇文筠然自己都沉默了,她和秦烈是同一类人。 南宫萧然叹了口气,取下腰间的酒囊递给她,“距离赌约到期之日已经不足一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提前祝贺你。” 宇文筠然紧握的手倏然松开,结果酒囊,抿了一口,难掩的苦涩在嘴中蔓延开,她垂眸隐藏起她眼中的动摇。 转眼,月余的时间飞逝而去,宇文筠然毫无悬念的赢得了赌约,废除三夫四侍的消息一出,当即在紫月国引起了一番轰动。 同一日,云苍国龙息宫 正在伏案探讨玄法的秦烈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抬眸,看着站在大殿中的不速之客,眼波未起一丝波澜,任由暗影扣住他的脉门。 “女皇陛下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只是游玩路过,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宇文凌舞上前,看着暗影问道:“怎么样?” 暗影收回手指,“暂时死不了。” 宇文凌舞点了点头,扫过他刚刚在看的玄法,“三年前本宫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烈皱眉,“如果我没记错了话,三年前我就已经明确表过态了。未央公主如今是紫月国唯一的继承人,我和她之间又何来婚嫁一说。” “你真这么以为?”宇文凌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现在可以立刻在两国联姻的文书上盖章,至于紫月国,我可以等到你和然儿的女儿长大。” 秦烈心中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总觉得宇文凌舞话中有话,但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答案一直都未曾改变。 “秦烈心中除了她再容不下其他人,恐怕要辜负女皇的美意了。” 宇文凌舞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再强人所难,今日之事全当本宫未曾提过,告辞。” 秦烈起身相送。 宇文凌舞在暗影带着她隐去身形时突然问道,“不知三年前,我另司空淼转交于你的然儿的画像可还在?” 画像?秦烈的眉头蹙了蹙,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要见她 只是那画像现在放于何处,秦烈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被暗影解开穴道的引木一脸惭愧的现身,跪于殿下,请罪道:“属下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秦烈摆了摆手,“暗影身法素来诡谲,寡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不必对此自责,你可知未央公主的画像所在?” “回陛下,不知。” 秦烈蹙眉,回忆了许久,这才依稀记起当时的情景,“你去告诉秦砚,找到未央公主的画像后立刻送还紫月国。” “是。”引木领命退下。 在大殿的角落中,宇文凌舞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示意暗影带着她跟上引木,她可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孤独终老,既然要帮那就帮到底吧。 言王府 秦砚也就是以前秦烈身边的引砚,三年前,秦烈亲自下旨,赐国姓,封其为言王。 他听引木转达了秦烈的旨意后,懵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那画像所在,幸好,他没有真的听陛下的话随意处置那画像,只是找起来恐怕有点困难。 “引木,你这会有空吗?” “没空。”引木断然回绝。 秦砚这才注意到他情绪不对,询问道:“谁惹到你了?” “没谁。”引木不给他追问的时间,直接起身离开。 秦砚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画像要紧。 宇文凌舞和暗影跟着他一路来到书房,只见他轻轻转动书架上的一个青花瓷花瓶后,书架向两旁移开,露出后面的暗门。 在他准备关闭暗门时,隐隐约约感觉有一阵轻风从身边拂过,他警惕的看向四周,停驻了许久却未再察觉到任何异样,他向敞开的窗户看了一眼。 暗门后的台阶一直向地下延伸,百米后,秦砚出现在一个大殿中,行走的众人见他纷纷驻足行礼。 宇文凌舞打量着这地下王国,真的没想到云苍国暗卫的总舵竟然就设在国都的地下,暗影带着她尾随秦砚来到一个堆满书简的房间。 秦砚让管事的拿来账册,一个时辰后,秦砚终于在茫茫书简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装有画像的木匣。 宇文凌舞不悦的蹙眉,显然对这样的待遇很是不满。 拂去上面厚厚的一层灰,秦砚拿出里面的画轴,本来只想确认一下里面画像的他却在看到画像时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用了好长时间,他才将下巴收回来,神色严肃的将画像小心翼翼的卷起重新放入画匣中。 “立刻派人通知朱雀c白虎位堂主到朱雀厅议事。” 一刻钟不到,引风c秦墨先后抵达。 引风吊儿郎当的坐下,“说吧,这么着急把我们俩叫来什么事。” 秦砚谨慎的将周围的人都遣散,将藏于袖中的画匣拿了出来递给他们。 引风随手接过,“咦,这个匣子上的花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等他打开,看到里面躺着的画轴后,迅速的从脑海中出了一些片段,二话不说,将匣子合上就塞还给秦砚,古怪的看着他,“你现在拿这画像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要把脑筋动到两国联姻上去,你想死没关系,但不要拉上我们。” 秦墨也很是不赞同的看着秦砚,“陛下的心思我们都很清楚,你这么做确实不妥。” “这点不用你们提醒我。”秦砚面色凝重,“现在的问题根本不在这,等你们看了画像就明白了。” 秦墨这才拿起画轴,随着画像打开,空气中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嘶” “这不可能!”引风不可思议的向前凑近了几分,瞠目结舌的指着画像看向秦砚,然后又摇了摇头,“这画像一定是你找人画好放进去的对不对。” “印鉴是真的。”秦墨将画卷起,眸光慎重的定格在秦砚身上,“你准备怎么做。” “我也不知是何缘故,陛下会想起这副画像,以陛下的情况,如果我们贸然将此画像送到陛下手中,恐生不妥,我的意思是暂且先拖延两天,核实了未央公主的身份后我们再作打算,你们意下如何?” 秦墨点头,“这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法,只是此事不可外泄,核实一事不能假手他人。”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两人齐齐看向引风,显然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 虽然在他们没有立即将画像拿给秦烈这点上宇文凌舞是失望的,但对他们的顾虑她也能理解,轻轻拉了下暗影的衣袖,暗影会意,带她离开此地。 云苍国某一别致的酒楼里 暗影接过小二端来的茶壶,将门关上,斟了一杯茶递给宇文凌舞,“我们要起身回国吗?” “嗯,是该回去了。”宇文凌舞笑容温婉的接过茶轻抿了一口,“他们的人进京定然会被影卫觉察,你先不要让他们告诉然儿。” 全然被蒙在鼓里的宇文筠然此时正有些心疼的看着达奚梨素,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紫金色的圣旨上。 “我以为你很清楚,就算我和司空之间有情也只会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 “这点我从未怀疑,但在公主殿下未找到归宿前,他不可能真的放下。”达奚梨素眼眸微阖,“我知道,他不会抗旨,但我愿意等。” 在紫月国,知道她在东泰国那段过往的除了各家的家主外就只有达奚丰赡c司空淼和影卫,而对大多数的紫月国国民而言,长公主宇文悠然已殁于皇陵,未央公主宇文筠然则是被国师养在国师府的二公主。 司空淼亦师从国师,所以,达奚梨素虽然不知道宇文筠然的真实身份,但却也算歪打正着。 而这也正是让宇文筠然头疼的,她只能隐晦的提醒道:“可是,这一等可能会是遥遥无期。” 不过,不知真相的达奚梨素显然不能透彻的理解她所为的遥遥无期的意思,“能相守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宇文筠然被她的话触动,手指悬在半空中,过了好久才落下,拿起圣旨放到身后的暗格里,“圣旨我暂且先替你保管,你可以随时找我要回。” 目送达奚梨素离开后,宇文筠然眸光怅然的打开玉案上的缎盒手指轻柔的在紫玉簪上婆娑,当初,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五日后,云苍国 退朝后,秦烈看着一块出现在龙息宫的秦砚c秦墨以及孟一,放下书,“你们有事吗?” 秦砚将藏于袖中的画匣拿出呈给秦烈,“陛下,这是前几日你让我找的紫月国未央公主的画像。” 目光在画匣上定格了一个呼吸,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秦烈的眸光就重新落回书上,挥了挥手,“派人将此画像送还紫月国。” 秦砚吞了下口水,“陛下,您还是看一眼吧。” “啪!”秦烈将手里的书重重摔下,眸光幽暗的看向秦砚,怒意隐现。 秦砚被他看的冷汗直下,用脚踢了踢秦墨。 秦墨这才接腔道:“陛下,这副画像上有您一直在找的人的线索。” 秦烈的背僵了一下,质疑的眸光逡巡的在他们两人身上转过,最后落在画匣上,冷然道:“打开。” 秦砚画才刚刚打开到一半,就被秦烈抢了过去,直接一开到底,微暗的宣纸上,宇文筠然一身紫衣眉眼淡漠的跃立其上。 是她! 秦烈握着画轴的手背猛然青筋暴起,眸光凌厉的看向秦砚,“你确定这画匣中的画像未被人调换。” 秦砚从另一只袖子中掏出几卷卷宗,“陛下,这是引风从紫月国传回来的关于未央公主的案卷。” 他话音未落,手里已空无一物,虽然只有短短五天,但引风此行却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连宇文筠然借用达奚梨素身份一事也被他“偶然”得知。 而他送回的卷宗上更是事无巨细的注明了每一次宇文筠然在紫月国京都露面的时间,最为重要的一点。 引风在距离紫月国京都很近的一处小镇的集市上看到了两年前他们跟丢的疑似洛王妃和洛王世子的何剪烛母子。 所有的一条条都指向一个不争的事实,她回来了!不!或者说她根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地球!穿越! 不过都是她用来遮掩身份的借口! 她的真实身份是紫月国的二公主! 想通了这一点,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难怪,从来只听命于紫月国女皇的暗影会甘愿为她所用,紫月国女皇会出现在云苍国的皇宫那样警告他。 至于她的容貌c目的等一系列的问题,秦烈压根就没去细想,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见她。 秦烈眸色阴沉的将画像卷起收于画匣中,“秦砚,你即刻出发将未央公主的画像送还紫月国。” “是,陛下!”秦砚看了看被秦烈紧紧握在手中的画匣,看样子,陛下显然没有假手他人的意思,恐怕此时他只是个幌子。 不得不说,秦砚还是很了解秦烈的,在将所有国事交给秦墨时,秦烈还不忘叮嘱他不得让墨王妃也就是当年东泰国的烟云公主察觉此事。 因为这三年,除了他以为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放弃找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欠他一个解释 一个时辰后,随着以言王为首的一队人马浩浩汤汤的启程,整个云苍国的上空都好似笼上了一层厚重的乌云。 “看来这次陛下的身体恐怕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唉若非如此,陛下又怎会派言王出使紫月。” “这才没过几年安稳日子,这天又要变了” “红颜祸水啊” “快别说了仔细你的脑袋” “我说的是事实怕什么,如果不是为了个女人,陛下又怎么会” 马车里,烟云公主,如今的墨王妃蒋紫凝将这些话听在耳中,两年前,她初次在酒楼听到类似的话,她甚至忘记了身份上前和那嚼舌之人争辩,可是现在,她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陛下用情至深,世间罕见,引人动容,如若陛下只是一寻常百姓,未尝不是佳话一则,可惜陛下不是,除了儿女情长,他还肩负着云苍国的安定兴衰 现在就连她,都会在心中期盼陛下能忘记筠儿,更何况是其他人。 柔荑被裹起,蒋紫凝凝眸看着坐在她身侧的秦墨,牵强的扯了扯唇角,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夫君,你说如果当初筠儿知道她的离开会对陛下打击这么大,那她还会走吗?她会为当初的选择后悔吗?” 秦墨眸色暗了暗,抬臂将她揽入怀中,“就算她知道了也依旧还是会走,至于会不会后悔,恐怕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她自己。” 蒋紫凝从他怀里仰起头,要知道,以往她说这些,秦墨从来都是只听不发表任何看法的,这可是头一次,如此看来,他们也是怨筠儿的。 这下蒋紫凝又忍不住的替离开的陶妙筠辩解,“筠儿那么做也是身不由己,说不定她现在也在想办法回来,你说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陛下却”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却不难体会,“到时候,她知道陛下为她做的一切,该多难受。” 秦墨的眸色又暗了几分,低声自语道:“会难受吗?” “当然会了!”蒋紫凝疑惑的从他怀里挣起身,看着他,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想起秦烈的叮嘱,秦墨敛眸收起外溢的情绪,重新将她搂入怀中,“放心,我没事,只是陛下病倒的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和冬儿。” 听他这么说,蒋紫凝才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翌日,紫月国 早朝后,暗蝶汇报完了影卫的事情后迟迟没有像平日一般隐去身形,正在批阅奏折的宇文筠然察觉后抬起头,待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蹙眉,“还有其它事情吗?” 经过了长久的心里挣扎,暗蝶还是决定将她听到的消息如实告知,“殿下,云苍国的使团昨日巳时已从国都出发,如无意外,十日后即可抵达上京。” “啪!”御笔从宇文筠然手中跌落,在她正在批阅的奏折上落在浓重一笔,宇文筠然的心狠狠的揪成一团,足足过了几息,她才重新找回呼吸,开口才发现喉咙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干涸,声音比平日也多了几分沙哑,“来者是谁?” “言王。”暗蝶答道。 原来不是他,宇文筠然捡起御笔,继续批阅奏折,“可知他们此行的缘由和目的?” “殿下恕罪,与此相关的所有情报都已被首领截留,属下也是无意间听闻此事。” 影叔叔,看来这应该是母后的意思,宇文筠然合上刚刚批阅好的奏折,“好了,我知道了,你帮我传信给影叔叔,云苍国使团来访,请母后速归!” “是。”暗蝶退下,宇文筠然怔怔的在御案前坐了许久,起身向殿外走去的同时对暗中的影卫吩咐道:“请南宫殿主到观星台一叙。” 观星台 南宫萧然看着倚栏迎风而立的宇文筠然,收起眉宇间的黯然,踱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立,取下腰间的的一个酒囊递给她。 宇文筠然接过却没有打开,远眺向东方,“南宫,帮我一个忙可好?” “好。”南宫萧然兀自打开自己的酒囊轻抿一口,酒香混着苦涩火辣辣的侵占整个胸腔。 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倒让宇文筠然有些许怅然失笑,细细想来,这些年她每次开口请南宫帮忙好像都是为了他,到现在,已经无需她明说了。 她打开酒囊慢饮一口,过了许久,樱唇浅启,酒香中飘来浅淡的两个字,“谢谢!” 南宫萧然洒然的将酒囊中的酒一饮而尽,“请殿下帮我转告司空秘方我已经研究出来了,请他尽快登门认罪。” 宇文筠然哑然点头,算是应下。 一阵风拂过,偌大的观星台上只余宇文筠然一人倚栏慢饮,平日清冷的眸光晕染出了几分迷离。 三日后 早朝后,宇文筠然看着御案上并列放着的两封国书,秀眉好看的蹙着,眸光投向坐于堂下的各族家主,“东泰c云苍此次齐齐来访,确实乃国之大事,不过本宫已收到母后手书,不日便可归来,诸位也不必过于担忧。” 席下的诸位家主中贺兰荣膺c司空照c第五耀坤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公主和两国渊源的知情人,打从听到两国齐访的消息,他们一个个心都悬在了悬崖边上。 现在听闻太上皇将归,他们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云苍国陛下用情至深,就连他们每每提到亦是唏嘘不已。其实,他们并不排斥两国联姻,最大的问题是两人的身份。 未央公主是紫月国现今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即便已经废除了三夫四侍之制,但日后若论婚嫁,那也只能是招驸马,除非秦烈禅让帝位入紫月。 可是,这可能吗? 所谓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他们的神色变化自然被宇文筠然尽收眼底,若放在以往,她可以视而不见。可是今日却止不住的烦躁,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体里打架,她此刻最迫切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 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她的突然离席,让此时的大殿前所未有的安静。三位相互交换了目光,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才从悬崖边拎回来的心紧接着又压上了一块重石。眼神交流间,已然达成共识。 公主殿下的婚事绝不能再拖了! 贺兰荣膺清了清嗓子,“公主殿下身子不适,我看今日大家且先散了吧,司空兄c第五兄,我刚得了一两好茶,不知二位可肯赏光。” “乐意之至。” 落在最后的达奚梨素看着结伴而行的三人,眉宇间聚起几分沉思,对身后的墨莲吩咐道:“我们去看看公主殿下。” 一直跟在宇文筠然身边的新月和弦月在她拐进宫殿旁的一条宫巷时,双双停下脚步。 她们跟在公主殿下身边三年,几近形影不离,但观星台和这条巷子除外,在这两个地方,被准许陪在公主身边的只有暗蝶。 几息过后,与这条巷子相通的宫门纷纷闭合,整个巷子,除了宇文筠然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再无其它。 宇文筠然就沿着这条巷子一直走,一直走,整个人安静的可怕,但垂在身侧越撺越紧的一双玉手却将她真实心情彻底暴露无疑。 她此刻很烦躁!是这三年来前所未有的烦躁!她越是想抚平就越是猖獗!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不管影卫还是南宫萧然那里,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传回。 她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这一定是出事了! 难道,她和他之间真的只能如此吗? 如果他这次真的就此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会后悔吗?不会后悔吗?会后悔的! 这三年多来无数次蠢蠢欲动又被宇文筠然强行镇压的冲动终于在这一刻刻挣开桎梏,宇文筠然猛的停下脚步,喃喃自语出声:“我要见他!我必须去见他!” 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影叔叔和母后最晚明天便可回宫,宇文筠然眸色决然的对着空气道:“暗蝶,你和我立刻动身前往云苍国。” 以往,不管她下达什么命令,暗蝶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回应,可是这次,她话音落了许久都未听到暗蝶的答复,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冷静如暗蝶竟然也被的这个决定震到了。 “有问题吗?” “你真的决定了?” 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响起,宇文筠然闻声抬头,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立在宫墙上的达奚丰赡,敛眸遮去眼底翻涌的情绪,颔首道:“嗯,我欠他一个解释。” 达奚丰赡足尖轻点,身姿卓然的落在宇文筠然身侧,清泓般的双眸情绪复杂的看着她,道:“如果你只是想给他一个解释的话,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云苍国。” 宇文筠然抬眸,讶然的看着达奚丰赡,秀眉深深锁起,脸色已冷了三分,“达奚,不论我做什么决定,这都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我不希望有人干预更不喜欢别人帮我做决定。” 达奚丰赡迎上宇文筠然的目光,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能扯出一抹笑,“他此刻不在云苍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他的消息 “你就算去了也见不到他。” 宇文筠然愣了一下,眉心却锁的更紧了,“你知道他在哪?” “嗯。”达奚丰赡颔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宇文筠然,“这是我昨晚在梁城收到的罗刹殿送来的南宫殿主的手信,殿下看过就明白了。” 从看到手信的那一刻起,宇文筠然脑海中好似有东西轰然炸开,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可是,这可能吗? 宇文筠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忐忑c希冀c甚至还有些惴惴的恐惧,这让她并没有立刻去接过手信。 而她不接,达奚丰赡也不催促,就那么站着一直保持着递信的动作,画面好像一下就静止了。 最终,宇文筠然还是接过了手信,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手信上的内容时,脸色却是骤然大变。 两日前 受宇文筠然所托一路向东前往云苍国的南宫萧然立雨树巅,眸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下面骑马飞驰而过的达奚丰赡闪了几闪。 能让名冠紫月温润如玉的达奚公子如此形色匆匆恐怕也只有云苍国到访了。 直到达奚丰赡连人带马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南宫萧然这才继续以轻功赶路,三个时辰后,伴着夕阳他踏入了凤阳城,原本,就算不去云苍国,他这两日也会出发来凤阳城走一趟的。 他穿过半个凤阳城,在一家药铺前停下脚步,目光透过敞开的大门落在里面一名女子的身上,清冷的眸色中难得浮上几分暖意。 似是有所觉察,柜台后的女子在将抬眸看过来,待看到他时,“啪”的一声,正要递出去的药包生生的落在地上。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诡术妖姬”南宫沫,但却也不再是她。 旁边正在帮患者诊脉的男子闻声匆匆向患者告罪,疾步走到女子面前,捧起她的手仔细的翻看着似是在确认伤势。 女子清丽的脸颊上腾的绯红一片,羞赧的将手抽回,低声对男子说了什么,男子抬头向达奚丰赡这边看过来,这才放开她的手,谦和有礼的点了点头。 然后捡起落在地上的药包,一边向客人赔不是一边亲自上手重包了一份。 南宫沫走出药铺,或许是因为被南宫萧然看到了刚刚的亲昵,站在南宫萧然面前的她很是拘谨。 南宫萧然挂起一抹浅笑,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本来想婚礼当日再给你的,但现在我必须要去趟云苍国,不知是否还赶得及,今日路过就先提前给你。” 南宫沫接过礼匣打开,看到里面一整套做工精巧的金簪怔在原地,心里一时百味陈杂,在她的记忆中,上次收到南宫萧然送的簪子还是她刚入罗刹殿不久,那时她经常被欺负,以至于发簪都只能用树枝代替。 可就算如此,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粗暴的将她发间的树枝拽走,这还不够,他竟然还用匕首去削那节树枝。 她终于忍不住酸了鼻子,红了眼框,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发疯般的质问那少年,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她!为什么连一根树枝都不留给她!为什么是她!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得到了宣泄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不管她哭的有多凶,那少年都未曾回应她一句,只是在最后离开时,将一个粗燥的木质发簪塞到她手里。 她当时呆愣了很久,才终于明白,原来,他抢她头上的树枝是为了把树枝变成发簪。 这是她进入罗刹殿后得到的唯一一抹温暖,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她的人生。 从那以后,她把自己的姓改为南宫,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那少年的后面,起初那少年是排斥的,可是后来,也就默认了她的跟随,慢慢的,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和她聊天。 作为杀手最终考核的第一个任务,他是和她一起完成的。或者说,如果不是他,她可能那晚就已经死了。 但是,在那次任务结束后,当时的罗刹殿殿主亲自前来带走了他,整整一年,他就好像消失了一般,等她再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是罗刹殿殿主钦点的少殿主。 为了能离他更近一点,她开始拼命的努力,在成为罗刹殿年轻一代中仅次于他的杀手的同时,她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终于得偿所愿的留在他身边。 可是,也仅仅是如此,他能给她的只有兄妹之情。 这个少年,就是南宫萧然。 南宫沫强压下鼻翼的酸楚,将匣子合上抱于胸前,“谢谢殿主。” “喜欢就好。”南宫萧然注意到药铺里的男子频繁投递过来的目光,“沫儿,你既然已经离开罗刹殿,以后见面无需在称呼我为殿主,以后你我之间便已兄妹相称即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多留,你回去吧。” 南宫沫点了点头,就在南宫萧然转身之际,情绪稍稍安定下来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出声叫住达奚丰赡,“殿大哥,沫儿已经离开罗刹殿,按理说是不该再过问殿内事宜,但沫儿冒昧问一次,大哥此次前往云苍可是去见秦烈。” “不错。”南宫萧然并未隐瞒,“云苍国突然来访紫月,我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想要亲自去看看他。” “大哥此行应是受公主所托吧。”说此话时,南宫沫的眸子暗了几分。 对于宇文筠然的身份,南宫萧然信守承诺就连南宫沫他都不曾透露分毫,只是他频繁的逗留在紫月国的行径引起了南宫沫的注意。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见到了宇文筠然,作为她曾经刺杀失败的任务对象之一,她不出意外的认出了宇文筠然的身份,大惊之下,她第一时间向南宫萧然证实。 南宫萧然没有否认,但却也没有向她解释,只是命令她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南宫萧然这次依旧没有否认。 南宫沫抿了抿嘴唇,从衣袖中拿出了个玉瓶递给南宫萧然,“一个时辰前,一个貌似秦烈身边引木的男子曾来店里抓药,我一时拿不准是不是他,便在他的药中加了我独有的香粉,本来是想等店里闲下来时再去确认,大哥不妨跟着它走上一趟。” 一听她如此说,南宫萧然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许多,秦烈身边的四大护卫一向各司其职,引木一向不会离开秦烈。 如果秦烈真的出现在这里,那他 南宫萧然没有再迟疑,打开玉瓶,一只漆黑的甲虫振翅飞出,在他头顶转了个圈,便朝着城南飞去。 南宫萧然丝毫没有顾忌周围人的目光,直接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南宫沫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药铺里的男子送走了患者出来唤她,她这才抱着匣子回了店里。 在甲虫的引领下,南宫萧然很快来到一家客栈的上房门外,尽管还隔着一扇门,但他已经可以确定,秦烈就在里面。 “笃!笃!笃!”南宫萧然直接自报家门,“是我!” 话音落下后,门很快就被从里打开,一脸木讷的引木看着南宫萧然,问道:“药上做了手脚!” 南宫萧然点头,越过他进了房间走到床前,看着还在昏睡中的秦烈,眉宇间一片苦涩,明知故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引木刚准备回答,床上的秦烈眉心猛的皱在一起,忽的一下睁开眼睛,幽邃如墨的眼眸好似两道利剑飞射而出,在看到站在床前的是南宫萧然时,才有所缓和。 “南宫,你怎么来了?” 南宫萧然还未开口,木讷站在一旁的引木直接跪在床前,“陛下赎罪。” 木讷嘴笨如引木,竟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南宫萧然只能替他说,“他买药的药铺正好是沫儿的铺子,而我今日刚好来看沫儿。” 秦烈以往可没少在南宫沫的奇香下吃亏,对引木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你先退下吧。” 待引木退下,秦烈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南宫萧然身上,“南宫兄,对我出现在这里好像一点也不好奇?” 这几天,赶路的过程中,冷静下来的秦烈想了很多。 聪明人之间打交道,反复试探反而落了下乘。 南宫萧然在房间里正对着床的椅子上坐下,“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我给不了你答案。” 秦烈撑着身子的手青筋暴起,简单明了,“原因!” 南宫萧然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巧古朴的令牌,指尖在上面的曼陀罗花上滑过,“你知道罗刹殿的规矩!” 这枚令牌,他曾亲眼看到她收下! “咔!咔!” 秦烈身下的床沿着他手掌的方向裂开,她为了不让他找到她,竟然还动用了这个令牌! 而这三年来,南宫萧然明明看到他找她找的多么辛苦,竟然真的不曾向他暗示分毫! 若不是那幅画像被打开,他们是不是还要再瞒他三年! 怒!怒到了极致,秦烈整个人反而冷静的可怕! “南宫,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切磋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两全之策 南宫萧然叹了口气,将令牌收回,“算起来,是很久了!” 秦烈从床上起身直接从窗户掠出,南宫萧然紧随其后。 呆在药铺中的南宫沫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足足一个时辰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在送走一位买药的客人后,她从柜台后走出,对正在为来看病的患者写药方的男子道:“纪元,我有事出去一下。” 被她唤为纪元的男子,姓冯,凤阳本地人,三代行医。 他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眸紧张的看着她,“一定要去吗?那什么时候回来?” 他流露出的紧张让南宫沫心里一暖,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你放心,晚饭之前我一定回来,你待会若看到鱼贩路过,记得买条桂鱼。” 听她这么说,冯纪元这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唉,我记下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南宫沫出了药铺,没走多远,便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施展轻功,沿着她独门香粉的味道先来到客栈,看到床板上一指宽的裂缝和留在上面的掌印,暗道一声不好,难道秦烈已经知道了大哥帮未央公主隐瞒身份一事,一定是如此!否则,以秦烈和大哥的交情,他绝不会对大哥动怒的! 南宫沫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身形一闪,直接从窗跃出。 幸好,她的独门香粉只要沾上,没有两三次沐浴是没有那么轻易能散去的,她一路追着香粉的味道来到城外凤阳山。 当她来到山巅,正好亲眼目睹秦烈的剑将南宫萧然的肩膀刺穿,她没有丝毫迟疑,飞针出手,直奔秦烈而去。 引木现身,挡在秦烈身前,将飞针尽数挡去。 南宫沫趁机绕过他,亲自确认南宫萧然并未伤到要害后,手指飞快的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下将血止住,清丽的容貌染上怒意,对着还握着剑柄有些失神的秦烈质问道:“秦烈,大哥视你为兄弟,这些年我罗刹殿是如何不计报酬的帮你你难道都忘了吗!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对他下此狠手!” “沫儿!”南宫萧然出声喝止,“不得无礼,这一剑是我应得的!” “哼!”秦烈松开剑柄,幽凉的眸光扫过南宫萧然的伤,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你以为单凭这一剑我们之间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吗?” “秦烈,你还想怎样!”南宫沫一向就看秦烈不对眼,此时南宫萧然又被他所伤,嘴里说出的话更是不留一点余地,“难道我罗刹殿执行曼陀罗令还要经过你点头不成!你搞清楚,说到底是未央公主自己不想见你!就算大哥违抗曼陀罗令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又如何,她当初选择离开,就表明了她的选择。就算你现在找去见到她又能如何,以你和她现在的身份,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沫儿!住口!” 该说的c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南宫萧然此时开口阻止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南宫沫说的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现实,只是从没有人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稳准狠的劈在秦烈身上,让他整个人怔在原地。 她不愿见他! 在他和紫月国之间,她选择了紫月国! 她和他是一类人! 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他是不是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是不是应该让这个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 那他现在追过来有意义吗! “噗”心血翻腾间,一股腥甜喷出,秦烈两眼一黑,整个人向后栽去,雪白的长发在身后散开。 “陛下!” “秦烈! 一贯木讷的引木惊慌失措的接住秦烈,与此同时,手中的剑二话不说的刺向南宫沫。 “叮!”南宫萧然出手挡下此剑,眸色凝重的看着倒在引木怀中的秦烈,“沫儿适才言辞确有不当,但秦兄刚刚与我交手之时,内息已有紊乱之兆,是以,我才想尽快结束切磋。” 说话间他上前用内力在秦烈体内探寻了一番,脸色越发的沉重。 “内力四窜已有走火入魔之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他带到一处僻静之所,合你我二人之力强行帮他调息内力,然后再另作打算!” 南宫沫也万万没想到她的几句话会对秦烈的影响这么大,此时看到秦烈的模样,也有些后悔了,“大哥,药铺后面有几间空房,先把他带到那吧!” “好!” 引木什么都没有说,抱起秦烈跟在南宫萧然身后下了山。 来到妙春堂后院,在暂时压制了秦烈的内力后,南宫萧然向南宫沫要来了纸墨,快速写好一封手信交给南宫沫,“你现在立即动身,务必在天亮之前赶到梁城,亲手将此封手信交给达奚丰赡!” 手信在宇文筠然手中变了形状,尽管南宫萧然在信上对两人切磋的经过只是轻描淡写一笔代过,但若非两人受伤匪浅,南宫萧然又怎会着重点明,劳烦暗影前去为秦烈疗伤。 “他们现在人在何处?”宇文筠然自己并未察觉,她问出此话时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凤阳城,妙春堂。”达奚丰赡明白兹事体大,暂且搁下儿女私情,如实道来,“送信的自称南宫沫,江湖人称诡术妖姬,一年前离开罗刹殿,定居凤阳城,以一家药铺谋生。” 宇文筠然是认得南宫萧然的字的,自然清楚这封手信的真假。 药铺,那便应该有大夫,就算医术比不得影叔叔和孟神医,但聊胜于无,“暗蝶!” 看到暗蝶现身,宇文筠然立即吩咐道:“传立即传信于影叔叔,讲明经过,请他折道凤阳城。” 暗蝶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必了!”达奚丰赡出声叫住她,“我昨天便已联系影卫通知暗影首领,如果没什么意外,他应该已经到了凤阳城。” 太好了,影叔叔已经赶去了!有影叔叔在,那他应该不会有事! 宇文筠然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暗蝶,即可确认影叔叔的行踪!” “然儿不用麻烦了。” 母皇! 宇文筠然回头,看着向她走近的母亲,又没有在周围感受到影叔叔的气息,忍不住的确认道:“母皇,影叔叔” 宇文凌舞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昨天收到影卫的传信,我们刚巧离凤阳城并不远,母后记挂你,这才没有和你影叔叔一道去凤阳城。” 宇文筠然心里的石头这才总算落地,“然儿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傻孩子!”宇文凌舞目光转向旁边的达奚丰赡,经此一事,她对达奚丰赡是越发的满意,若不是然儿心有所属,她真的很中意这个孩子。 “你能如此顾全大局,本宫很欣慰。” 达奚丰赡温润儒雅的行礼,“太上皇谬赞,达奚不过做了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太上皇和公主殿下若无其它事情,达奚告退。” 宇文凌舞点头,“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回去好生休息。” 目送达奚丰赡离开,宇文筠然突然想起南宫萧然在手信上提到的一事,蹙眉求证道:“母后,画像一事” “没错,是我命人送去的。”宇文凌舞对她问起画像一事一点也不意外,遣退身边的人,慈爱的看着宇文筠然,“然儿,母后实在不忍你为了紫月国遗憾终身,当年令人送去画像也是想为你们留下一线可能,未曾想到他竟然会三年后才打开画轴。这里只有你我母女两人,你告诉母后,他这次找来你打算如何做?” “我”宇文筠然顿了一下,眸色黯然了几分,“我会当面和他把一切说清楚的。” “然儿,难道你真的忍心和他相忘江湖。”宇文凌舞看着她满满的都是心疼。 “不然还能如何。”宇文筠然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们想的我未曾没有想过,可云苍国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他和我一样都没有选择,不是吗?” “然儿!”宇文凌舞将她揽入怀中,“假设你和他身上没有皇位的桎梏,你会和他重新在一起吗?” 会吗? 如果没有皇位的桎梏,她和他之间应该会有另一种可能吧。 宇文筠然扯出一抹苦笑,“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又何必要去假设徒增烦心。” “为什么不可能!”宇文凌舞轻抚着她的秀发,“不论紫月还是云苍,缺的还不是皇室血脉继承人,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宇文筠然的心动了一下,随即摇头,“母后莫要说笑,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宇文凌舞终于将她酝酿了许久的决定道出,“你和他的孩子,若是女儿就归于我紫月国,若是男孩就归他云苍国,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宇文筠然震惊的从她怀中抬起头,结巴道:“母后莫莫要说笑。” “傻孩子!”宇文凌舞含笑看着她,“你哪里觉得母后是与你说笑。” 一直笼罩在宇文筠然头顶的乌云好似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丝曙光降临,可随即宇文筠然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真的输了 “这怎么可能,其他人不会同意的。” “不!”宇文凌舞散发出强大的自信,“他们会同意的,除非他们想看着两国皇室嫡脉就此枯竭!” 宇文筠然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宇文凌舞牵着她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其实这个念头,母后三年前就已经有了,是以母后这才自作主张的送去那副画像,只是没想到,云苍国那孩子对你用情至深,竟然都不曾打开看一眼。” 时隔三年再提起当年之事,宇文凌舞的心情亦很复杂,“三年过去了,那孩子高居皇位后宫却一直空置,至于以后还会空置多久母后不敢断言,但然儿,知女莫若母,从你向我提出废除三夫四侍起,母后就已经明白了你的决定。” “母后,我”原来母后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宇文筠然想要违心的否认,却发现反驳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世人皆知,你是他的劫,但他又何尝不是你的劫!”宇文凌舞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然儿,你为紫月做的已经太多了,母后真的希望你能抛开一切为自己任性一次。” 任性一次!可以吗? 宇文筠然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第一次将眼眸深处的迷惘夹杂着翻腾不止的挣扎赤果果的放出。 宇文凌舞慈爱的看着她,动作轻柔的帮她理了理散落的碎发,“然儿,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母后都在!” 轰隆! “母后”好似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连带着将她所有的迟疑纠结一同撕碎,酸意袭上鼻头,宇文筠然看到慈爱笑容中的鼓舞,罕见的露出几分少女该有的羞赧,“母后,我想去看他。” 听她这么说,压在宇文凌舞心上三年多的石头总算被移开,赞许的点了点头,“马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母后陪你回宫换件衣服。” 宇文筠然再次愣住了,原来母后早就知道 往日清冷的宫巷染上浓浓的暖意,她含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巍峨庄严的城门上,达奚丰赡卓然而立,眸光专注的看着官道上还未落下的尘土,尽管一直不想承认,但他是真的输了。 转身,看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身影,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一下,但很快就展开,微微颔首。 司空淼捋着鬓角垂下的碎发来到他身边,勾唇,笑的端是风华绝代,“如果你想阻止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阻止。”达奚丰赡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润,好似一股清风拂过耳畔,“我尊重她的选择。” 他这个样子倒是出乎司空淼的意外,“你真的甘愿放手。”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那我为什么不。”清澈幽泓的眸光落在司空淼身上,“司空兄,你还准备让舍妹等多久。” “这”司空淼一阵头疼,噌的一下与达奚丰赡拉开了三尺的距离,“那个,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告辞。” 达奚丰赡并未拦他,回眸向着官道看了许久,这才下了城门,徒步向达奚府的方向走去。 而城墙上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此时已被人再次踏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离开的司空淼,褪去万千风情的眼眸鳞光闪闪,许久后叹了口气,“南宫不在,想找个酒友都这么难,也不知道百里那小子忙完了没有,不管了,就算他没忙完也得把他揪出来陪我喝一壶!” 正专心雕刻一支珊瑚蜻蜓发饰的百里奚心头毫无征兆的跳了一下,手上稍稍用力,蜻蜓折翼,又失败了! 虽是如此,他脸上却并无沮丧之色,他并不急于重新开始,而是浸湿锦帕,将刚刚用过的工具一一擦拭干净。 “哐!”的一声,房间门大开。 “小溪子,陪我喝酒。” 百里奚慌忙将工具收起,没好气的奚落道:“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司空淼将酒坛往他桌子上一放,“殿下刚刚离京去找他了,这么一来,你小子不就可以去找红袖那丫头了,你说是不是该庆祝。” 百里奚失态的抓住司空淼的手腕,“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嘛!”司空淼甩开他的手,“一个大男人别拉拉扯扯的,我就问你,今晚这酒你喝不喝!” “喝!”百里奚拎起司空淼放在桌上的酒,“但是不能在这屋子里喝,我让人准备几个小菜再准备几壶好酒,我们到院子里喝个痛快。” 司空淼看着百里奚的背影,唇畔开起一朵发丝肺腑的笑意,总算有个人的真的表里如一的开心。 当年离开东泰国,未免引人生疑,那些服侍在殿下身边的人,除了暗蝶以外都留在了丞相府。 原本公主殿下的打算是等陶丞相辞官归乡,紫月国这边局势明朗后再让百里奚接红袖过来,却没想到,红袖和白芷竟然跑去了云苍国,而且,在云苍国皇宫一呆就是三年。 而百里奚,因为三年赌约,也因为不想因为他而给公主惹来麻烦,还真的就一次也没有找去,也是难为他了。 司空淼脚下生风的追了出去,“好,这可是你说的,今晚不醉不归!” 翌日正午 凤阳城妙春堂,南宫沫刚刚送走一位客人,正准备返身,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街道,瞳孔意外的撑到最大。 尽管她和宇文筠然只有几面之缘,宇文筠然此时还是一身男儿装扮,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了她。 她走至宇文筠然身前,“殿下来都已经来了,怎么站在这里,难道不进去。” 为什么不进去!宇文筠然也想问自己,百里的路程她连夜都赶了,可是只剩下这最后一步之遥的距离,她却足足站了半个时辰。 抿唇浅笑,嗓音干涩的问候道:“南宫姑娘,好久不见,他现在伤势如何?” 不管是在东泰国,还是随后在云苍国,南宫沫见到的宇文筠然从来都是淡然高贵的,哪里见过她这般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她本就心有芥蒂,嘴上依旧不饶人道,“这里受伤的不止一个,不知殿下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过不管殿下问的是谁,我的回答也都差不到哪去。” 宇文筠然心狠狠揪起,直接忽略了她语气中的为难,“还请南宫姑娘带我去见他们。” 南宫沫也看的出她是真的担心,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没有再为难她,接过她手里的马绳,“殿下进去绕过前堂自然就看到他们的住所了,药铺忙,我就不给殿下带路了。” “多谢南宫姑娘!” 迈出了第一步,好像接下来就容易了许多。 宇文筠然路过前堂时,正在看诊的冯纪元抬头向她看了一眼,见她是向后院去,便简单颔首示意后,继续看诊。 宇文筠然刚刚踏进后院,便清楚的感觉到几束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下一瞬,院子中便多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宇文筠然看着对面并不算陌生的三人,对挡在她身前的暗蝶道:“退下!” 暗蝶防备的向对面看了一眼,这才隐去身形。 “吱呀~” 右厢房的房门打开,南宫萧然从里走出,熟稔的打招呼道:“你来了。” “嗯。”宇文筠然走到他面前,目光落他的右肩上,单从包扎就能看出他伤的有多重,到底有多恨才能下此狠手,“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如此。” “我知道,只是小伤,休息些时日,不碍事。”南宫萧然的目光落在粘在她发间的一片枯叶上,侧身将门让开,“那边正在施针,应该还要有一会儿,你先洗漱一下。” “谢谢!”宇文筠然知道,他是想被她一个冷静的空间,也没有客气,但在越过门槛时还是顿了一下,贝齿咬着下唇,终于还是问出声,“他怎么样?” “气急攻心触发了体内旧疾,详情你待会可以问影统领。” 等宇文筠然进了房间,南宫萧然单手将门带上,就这么站在门前,警告的扫了院子中的三人一眼。 秦砚吐了口气,在石凳上坐下。 本还指望着他打头阵的引风一看他这样,忍不住在下面用脚踢了踢他,“就这样?” 秦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引风被他堵的无话可说,只好一屁股坐下。 只有引木还站着。 还没安静一会儿,引风就憋不住了,“喂,你有没有觉得觉得南宫殿主和安庆郡主,不对是未央公主这关系好像很熟悉。” 秦砚向南宫萧然看了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瞪了引风一眼,“你少说一句,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引风嗤之以鼻的回他一个白眼,强拉着引木坐下,“你倒是说说,陛下和南宫殿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引木摇了摇头。 引风显然不打算这么放弃,“那我来问,是的话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他们是不是因为未央公主出手?” 引风足足盯了他好一会,引木这才点头。 “我就知道!”引风忿忿的向南宫萧然看了一眼,“那姓南宫的是” “好了,够了!”秦砚一听他连称呼都换了,大概猜到他要问什么,立即出声打断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握住就不撒手 虽然平日里引风颇为看不惯秦砚小心谨慎的作风,没少在嘴上占便宜,但也知道他刚刚所言确实欠妥,若因他这张嘴得罪罗刹殿恐怕陛下不会轻饶他。 但他这张嘴是老实合上了,但那双贼亮的眼睛没少在院子里溜达。 宇文筠然并没有在房间里呆多久,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重新回到了院子里,眸光落在南宫萧然有些泛白的唇色上,蹙眉道:“我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就行,你有伤在身,还是先到床上躺着吧。” 南宫萧然摇头,“小伤,不碍事。” 端茶过来的南宫沫恰好听到这一句,嘴快的接道:“什么不碍事,一剑刺透,伤筋动骨,大哥,公主殿下说的不错,你确实该多卧床休息。” 刺穿!伤筋动骨! 宇文筠然眸色翻滚,如此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南宫萧然的伤势,愧疚愈浓,“对不起,若非是我拿令牌钳制你,你们也不会动手。” “和你无关。”南宫萧然摇头,“这一剑是我自己迎上去的,那时他气息已乱,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停手。” 可尽管他如此解释,宇文筠然对他的愧疚却未减分毫,这三年来,她已经欠了他太多人情,早已不是一句道谢一句对不起就能还清的。 他们说话间,秦砚已走上前,深索的视线从南宫萧然身上收回,转向宇文筠然,“秦砚见过未央公主。” 宇文筠然敛目收起情绪侧身颔首,“言王不必如此客气。” “哼!”还站在原地的引风早在他主动上前时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此时又听他开口如此客气,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对着引木阴阳怪气的说教道:“木头,你以后离某些虚伪的人远一些,免得被带坏了。” 引风的声音不大,但这院子同样也不大。 秦砚颇为无奈的皱了下眉,自从引风接手了情报网,鱼龙混杂的地方呆的多了,这张嘴也越发的不服管教,看来也是该回炉重塑一次了。 丝毫不知道已经惹祸上身的引风见他看过来还挑衅的挑了下眉。 秦砚像是没看到,恭谨的再次问道:“秦砚斗胆,请问未央公主此次前来意欲何为?” 宇文筠然蹙眉不语。 秦砚撩袍跪地:“如果公主殿下此次前来只为了却前尘往事,秦砚恳请公主念在往日情分上,立刻离开。” 言辞诚恳却掷地有声! 刚刚看他跪下还一脸不屑的引风不可思议的撑大瞳孔,他快步走到秦砚跟前,“喂,我说秦砚你脑子没病吧,你不留人怎么还赶起人了,郡主,哦不,公主若真的走了,陛下醒来知道了,没准也要刺你一剑!” “如果能保全陛下性命,即便要了我这条命又如何!” 引风顿时哑在原地,也想清楚了秦砚的意思。 “噗通!” 他循声看去,引木也腰背笔直的跪在了秦砚旁边,他张了张嘴,也跟着跪下。 宇文筠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来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她亦是心狠之辈,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往事如铁证一般陈列在时光里,如果换作她是他们,恐怕也会有相同的顾虑。 “吱呀” 暗影打开门,看到院子中的这一幕,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人既然在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刚刚还跪在宇文筠然身边的秦砚三人已起身迎了过来,“影首领,不知我家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目前已无大碍,只是以后不可再向此次这般过于疲劳!” 三人总算松了口气,“多谢影首领。” 宇文筠然神色亦松动了几分,开口问道:“影叔叔,他何时能醒?” “我在施针时加入了安神药,药效因人而异,以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可能要到明日。”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秦砚一直在观察宇文筠然,见她的关心不似作伪,陛下的深情总不算惘付,既然刚刚影首领已说,陛下明日才会醒,那或许可以 心里有了计较,秦砚道:“未央公主,您是否要进去看下陛下。” 引风刚想开口,却被秦砚不动声色的踩了一脚,两人虽然不对付,但到底公事多年,引风还是决定卖他这个面子。 听到秦砚的建议,宇文筠然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她的眸色便清明如初,点了点头,“多谢!” 莲步迈过门槛,身后的门静静合上,也隔断了门外追随的视线。 暗影对南宫沫道:“南宫姑娘,可否借贵药铺配置少许伤药。” 南宫沫向南宫萧然看了一眼,明丽一笑,“自然可以,正好大哥的药也该换了,纪元这会正忙,还要麻烦影首领。” 南宫萧然收回目光,紧抿双唇,对暗影道:“影首领,请!” 等到他们走远,引风终于憋不住了,“你刚刚不是还要赶公主走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秦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回道:“陛下是为了谁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难道不该让她看一眼。” 说完没再理会他,而是拍了拍引木的肩膀,从刚才听到陛下是因为过于劳累才倒下的气起他就注意到平日一脸木讷的引木流露出的自责,“此事不怪你,当时不管谁在陛下身边结果都一样。” “是啊,木头,”引风也跟着安慰,“就算真的要怪也另有其人。”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向身边的房门撇了撇嘴。 从门到床,常人几步的距离对宇文筠然却好似千万丈,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山火海上,心一阵一阵的钝痛。 初见时他令女子汗颜的精致容貌在一头白发的的衬托下越发的妖孽,却也多了几分沧桑和憔悴。 亲眼所见远比耳闻更为震撼,宇文筠然手指颤抖的触碰到雪白的发丝,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落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 睡梦中的秦烈似是有所察觉,眉心狠狠的蹙在一起, 宇文筠然的指腹轻轻的落下,说也神奇,她的指腹刚刚碰上秦烈的眉心,“川”字就消失了,若是仔细观察,秦烈刚刚还是紧抿的唇畔已然上扬,整个人较之刚刚好似凭空多了几分生气。 宇文筠然刚欲把手收回,好似觉察的秦烈本贴着床榻的手突然抬起,将宇文筠然的手牢牢抓在手心。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又透着几分委屈,这让本准备把手抽回的宇文筠然的心霎时软了下来,最终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谁想这一坐就没了长短,一盏茶后,重新包扎过伤口的南宫萧然回到院子里,只是没站多久,便被跟过来的南宫沫强行送回了西厢房。 又是半个时辰,眼看着引木将亲自盯着熬好的药端来,引风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对着秦砚催促道:“里面都这么长时间没动静,现在药都熬好了,总不能就这么晾着吧。” 引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秦砚。 秦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起身走至门前,敲了敲门。 宇文筠然无奈的看着依旧被秦烈抓着的手,单凭她是挣脱不开的,这让她不得不唤出暗蝶。 等在门外的秦砚迟迟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传出,再次敲了敲门,“公主殿下,陛下的药煎好了。” “进来!” 秦砚推门而入,正向门口走来的宇文筠然点了点头,便与三人擦肩而过,衣袖下,手腕通红一片。 引风狐疑的走到床前,看到秦烈垂落在床塌边的手,脑海中一闪而过万千可能,可是当他的手碰到秦烈时,所有的可能都归为一种。 或许是失而复得的缘故,秦烈这次用的力气显然加大了许久,就连引风都感到了吃痛。 “木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敢进帮我!” 引木将药碗放在一旁,上前试了试,便收回了手。” 引风急的干瞪眼,催促道:“木头,你倒是用点力啊!” 引木摇了摇头,又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没开口,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想明白缘由的秦砚,“引风,你先忍一会儿,也许陛下待会就松开了。” “你说的倒轻松!”引风哭丧着脸,“等到陛下自个松开,我这只手恐怕就废了。” 秦砚侧开身,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瓶,从中倒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药丸,碾碎后放入引木刚刚端进来的药碗中。 “引木,为陛下宽衣。” 引木立刻上前照办。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完全被无视的引风可怜兮兮的耸着脸眼睁睁的看着引木将陛下身上的衣服全都褪到了他的胳膊上。 等药碗见底,引风连忙可怜巴巴的冲秦砚眨了眨眼睛,“我的手腕真的已经没知觉了。” 秦砚想了想,走上前附在秦烈耳边轻声道:“陛下,您把未央公主的手抓疼了。” 本来,听到他这么说脑门都黑了的引风刚想损下他的办法,可还没张嘴,就感觉到了手腕处的变化,但也只是力道小了几分,还没有彻底松开,看到希望的他连忙催促道:“有用,真的有用,接着说,你赶紧接着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三年怎么过的 秦砚只能故技再施,“陛下放心,有属下在,未央公主这次会留在这一直等您醒来的,您先松开手。” 引风趁机将手抽出,呲着牙揉着发痛的手腕,“我说你这一会儿赶人一会又留人的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秦砚没有直接回答去,而是拉着他走远了一些,这才压低声音反问道,“以你之见,未央公主此次为何前来。” “自然是因为她已经知晓我们拆穿了她的身份啦。”引风也降了声调,“陛下这几年做的,就算是颗铁树也该开花了,她要是不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对这点,他们倒是很有共识,“那依你之见,她此次前来是为续缘还是斩缘!” “这”引风一时也不好回答。 “如果是前者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后者”秦砚向床榻看了一眼,“你我都知道,当下未央公主是陛下活着的最后一根弦,一旦这根弦出现意外,那后果” 秦砚虽然没有说完,引风却是听懂了,这正是他们此行紫月最担心的。 “那你说,未央公主是去是留,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秦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探明未央公主的打算,虽然目前我们并未查清,未央公主以安庆郡主的身份藏身东泰国丞相府的缘由,但可以确定,未央公主当年火遁离开是因为紫月国内乱所致,她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站在紫月国的立场,未央公主并无过错。” 设身处地,若是当时云苍国内乱,在国情与儿女私情之间,他们这些人也会希望陛下以国情为重。这也是为何于私秦砚对宇文筠然不满,但刚刚在院子中却依旧恭谨又加的缘由所在。 “这个世界上,除了陛下外,我们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因此指责她,不管陛下和未央公主往后如何,她是紫月国未来的女皇,我们都必须拿出该有的尊重,这点你必须牢记。” 引风自然清楚秦砚说的没错,现在再回想他刚刚在院子中的表现,确实有些口无遮拦,他此时郑重的点了点头。 秦砚这才继续说下去,“其实在这次出发前我们心里都清楚,陛下此行能见到未央公主就已是最大的收获,以他们的身份,即便重续前缘也难以论及婚嫁。我并非要拦着未央公主见陛下,但若是陛下醒来就看到未央公主,大喜之后若万一再受重创,到时陛下的身体未必能承受的住。” “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引风眼珠子转了转,“与其我们在这里瞻前顾后,倒不如直接去和未央公主摊牌先弄清她的想法,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秦砚斩断最后的迟疑,“引木,你留在这里照顾陛下。” 在院子中并未看到宇文筠然的身影,两人心照不宣的将目光投向西厢房。 引风往秦砚身边凑了凑,“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觉不觉得未央公主和南宫殿主走的太近了一些。” 秦砚有些头疼的沉下脸,“这么快就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事了!你要是管不住你这张嘴,就去换引木过来。” “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引风嘴虽然是闭上了,但心里面的小九九却没停下。 不过这次他们想错了,宇文筠然此时并未在南宫萧然的房间里,而是在凤阳城一所不起眼的院落中。 宇文筠然在出宫前往凤阳时,曾让影卫将她身份暴露以及东泰国来访一事一并告知何剪烛,原本只想让何剪烛有所准备,却没想她竟然如此决然竟然让影卫将她带到这里做最后的告别。 瞒了三年的事情好像一夕之间全都被捅开了。 宇文筠然透过窗户神色复杂的看着在院子中咬着牙扎马步的蒋云岑,现在化名蒋涔身上,三年前奶声奶气的小人此时身上也有了几分男儿气概。 “何姐姐,你当真要走。” 何剪烛温柔的看着儿子,点了点头,“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岑儿平安长大娶妻生子,我不想他再卷入皇室的纷争中,我已经帮我们母子良多,我不想你日后为难,如果日后他们若向你追问我的行踪,你就将此封书信交给他们。” 宇文筠然接过书信,“既然何姐姐心意已定,我也不再挽留,暗竹c暗桃。” 空气一阵波动,两个黑衣人在她们身后跪下,“属下参见殿下。” “本宫将她二人的安全交予你二人,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属下遵命。” 何剪烛清楚宇文筠然这般安排是为她们母子好,有影卫照应会省去很多麻烦,她也并未矫情的拒绝。 说完了她的事,何剪烛问道:“你呢,又是怎么打算的。” 宇文筠然也并未隐瞒,将母皇的打算如实相告。 “如此这般甚好。”何剪烛打心里为她高兴,返身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对手镯套在宇文筠然的手腕上,“你大婚时我还不知身在何处,这对手镯是我出嫁是太后送我的,是太后年轻时的嫁妆,现在我平日里也戴不上,若是哪天丢了怪可惜,你收着,太后若是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 有暗竹c暗桃在怎么可能会丢,宇文筠然是认得这手镯的,毕竟通体用蓝宝石打造的镯子并不多见,在东泰国时,何剪烛从未摘下这对手镯,只是那场大火后,宇文筠然就没见她再戴过,原来这手镯竟是太后给的。 宇文筠然看着手腕上那一汪宝蓝色,点了点头,“等此间事了,我想回东泰看望太后她老人家,何姐姐可有话要我带。” 何剪烛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儿子身上,“她老人家会理解我的。” 两人又足足呆了一刻钟,何剪烛便开口告辞。 小大人似的蒋涔在马车启动走出三丈距离后,突然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到宇文筠然跟前在怀中掏了半天这才掏出一枚玉坠塞到宇文筠然手里,“小姑姑,你和母亲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是我给你的贺礼,还有,还有” 小小的少年咬了咬牙,踮起脚尖凑到宇文筠然耳边这才接着道:“日后见到皇奶奶,帮我告诉她,岑儿很想她,让她不要担心,岑儿会照顾好自己和母亲的。” 宇文筠然意外的看着他,“涔儿,你” 蒋涔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回头向探出车窗正向这边看来的母亲看了一眼,这才转回头,小大人的挺了挺腰板:“是岑儿央求司空叔叔不要继续的,岑儿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岑儿还不明白为什么郡主姐姐你为什么会是紫月国的公主,但岑儿却能明白母亲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我好,不过岑儿也不想丧失以前的记忆。这个秘密只有小姑姑你c司空叔叔和我三个人知道,你不要告诉母亲。” 宇文筠然看着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蒋涔这才向她作揖告别,重新跳回马车上。 宇文筠然看着远去的马车,三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许多,她将手中的玉坠贴身收起,指腹落在何剪烛送的手镯上,这是她收到的除了母后外的第一份祝福。 远去的马车上,何剪烛看着儿子,问道,“涔儿,你刚刚和你小姑姑都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蒋涔翻开书本,“就是让小姑姑帮我提醒司空叔叔,别忘了他答应我的事情。” 何剪烛不疑有他,“待会出城后马车颠簸,到时这书可不能看了。” “知道了,母亲。”蒋云涔满口应下。 宇文筠然回到回春堂,南宫沫从柜台后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继续打包分好的草药。 单看这一幕,恐怕没有人会把她和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诡谲妖姬”联系到一起。 宇文筠然刚刚迈入后院没几步,引风和秦砚就双双从秦烈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秦砚开门见山,“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到旁边的茶楼说话。” 原本,他们还以为会费些口舌,谁成想,宇文筠然直接点了点头。 引风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声声被憋死在腹中。 茶楼雅间 秦砚看宇文筠然并没有去动眼前茶杯的意思,“可是这茶不好?” 宇文筠然浅笑着摇头,“和茶无关,你们有话不妨直说。” 秦砚与引风交换了下目光,“三年未见,公主殿下果真还是没变,那我二人也就直说了,言语有僭越之处,还请公主殿下念在我们对陛下的一片忠心上体谅一二。” “你们但说无妨。” 引风没再客气,“公主殿下可知这三年来陛下是如何度过的。” 也不等宇文筠然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公主当年离开时所述的离奇来历,陛下这三年来下令搜集了这世间所有杂谈怪志,但凡有一线可能都亲自前往验证,不论我们怎么劝,都无法动摇陛下分毫,可是每次迎来的都是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给彼此点时间 “公主殿下没有经历过,或许无法想象那种失望到绝望的过程。”秦砚此时回想起这三年陛下的奔波,心情亦是久久不能平复,“公主殿下,如果您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能如陛下所愿,那在下希望您暂时不要和陛下见面,也许缓上一段时间,陛下或许会容易接受一些。” 虽然在来之前,宇文筠然就已经大概料到他们会说什么,但此时看到桌上两人充满希冀的目光,心情还是很复杂,她试探的问道:“那你们希望我怎么选择。” “我们自然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引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可是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后会有什么后果吗?”尽管已经有了决定,但宇文筠然还是想试探下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这”秦砚和引风大眼瞪小眼,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过,还是引风最先回过味,他眼眸贼亮的转向宇文筠然,“公公主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您对陛下也” 宇文筠然没有点头但却也没有否认。 引风激动的从座位上直接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公主殿下您是有情有义之人,陛下这些年的付出总算是值得的。” 相比他,秦砚就冷静了许久,“公主殿下既然这般说,想必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我确实如你所说心中已有打算,只是成与不成还要等我见过你们陛下后再下定论。” 她虽然没有说出打算,但引风和秦砚好似双双吃了秤砣,现在巴不得陛下能立刻醒来,连带着这一夜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天际,失眠在院子中瞪眼瞪了一夜的引风和秦砚终于坐不住了,目光焦灼的看着东厢房,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推门而入的冲动。 昨天从茶楼回来,用过晚膳后宇文筠然就进了秦烈所在的东厢房,然后就再没出来。 他们都在等,等秦烈醒来。 暗影的从不打诳语,他说秦烈会在今早起来,果不其然卯时刚过,床榻上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秦烈眼皮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眼睛。 瓦灰色的床幔印入眼帘,幽暗如墨的眼眸渐渐的找回了焦点,想起睡梦中的种种,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终究还只是一场梦! 他试着撑坐起身,手掌落下之处一片滑腻,他不经意的看去,却被所看到的画面震惊了。 尽管宇文筠然露给他的只是一半侧脸,但他还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 这不可能! 是梦! 对!一定是梦! 秦烈立即闭上眼睛,可颤抖的嘴唇却将他此时的心情暴露无遗。 足足过了十息,秦烈这才再次缓缓的睁开眼睛,直到看到床榻边的人还在,他这才敢试着去相信。 是她!真的是她! 漫天的惊喜充斥着他整个胸腔,这三年来他从没有一次如此刻一般激动,他抬起手,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向那让她朝思暮想的脸颊缓缓接近,指腹碰上那吹弹可破的脸颊的那一霎,秦烈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好似触电般的将手收回,生怕惊醒了梦中人,一切都会消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只要这么静静的看着就好。 其实,在他的指腹触及脸颊那一刻,宇文筠然就已经醒来,只是她没有立即睁开眼睛。 在昨天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原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三年前的不辞而别,三年来的隐瞒,终是她负了他。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大气不敢喘的半撑在床上,一个依靠在床榻上假寐,谁也没有先去打破,竟然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氛围。 尽管闭着眼睛,但宇文筠然却能清晰的感知到秦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灼热,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宇文筠然幽幽的睁开眼睛,向着秦烈浅然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正常,“你醒了,渴了吗,我给你倒杯水。” 可就在她起身之际,刚刚还似雕塑般的秦烈动了。 宇文筠然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大力,还不等她去想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跌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中。 宇文筠然清冷的眸色染上几分暖意,嘴角上扬,漾起一抹浅笑。 尽管没有觉察到怀中的人有挣扎的迹象,但秦烈再次收紧手臂,就好像他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秦烈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宇文筠然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声音也哑了几分,“对不起,我” “你不用解释!”秦烈不等她说完就立刻开口打断,好似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什么都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我问,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宇文筠然听着他的心跳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你落水之后,是吗?” 宇文筠然此次前来,本就不打算向他再隐瞒什么。 “是。” 听到她的回答,秦烈以前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但他却没有去追问为何她会和陶妙筠有一样的容貌,而是直接跳问道:“你当年一再拒绝我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是吗?” “是!” 秦烈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抿了抿干涩的薄唇,“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是吗?” 宇文筠然抬眸没有躲避的迎上秦烈的目光,点了点头。 一抹挣扎之色在秦烈的眸底蠢蠢欲动,“如果一切重来一次,你的选择会变吗?” 会变吗?宇文筠然恍惚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企图想要解释一下,但却发现一切的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愿意为你抛弃一切,找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和你,我们重新开始,你愿意跟我走吗?” 靠在秦烈胸口的宇文筠然很清楚的听到,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的心跳有多快。 而宇文筠然脑海中亦已浮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一座小镇,两个人,一座房子,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她不想否认,她很向往这样的生活,但现实永远都是现实。” “你知道这对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只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秦烈压制着心头蠢蠢欲动的烦躁,“这天下又与我何干,我只要你!” 秦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震震入耳,宇文筠然毫不怀疑,只要她现在点这个头,秦烈可能真的会带她一走了之。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也不能让他这么做。 秦烈从她的眸子中看出了什么答案,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你不愿意吗?” “是,我不愿意!”宇文筠然狠了狠心还是说了出来。 秦烈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抱着她的手臂猛的用力收紧,好似要将宇文筠然整个人揉进他身体中,就在宇文筠然吃痛时,这股力道却突然消失,秦烈自嘲的半仰起头,“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刚刚站起身的宇文筠然知道他误会了,刚想将母皇的建议道出,却被秦烈接下来的话声声咽回到肚子里。 “寡人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勿怪。”秦烈努力的装出一副洒然的模样,就连语气都带了几分刻意的疏离,“请公主殿下放心,从今以后,寡人绝不会再让公主殿下为难,公主殿下保重!” 说完,秦烈深深的看了宇文筠然最后一眼,好似要通过这一眼将她牢牢的刻在心里,还不等宇文筠然有所反应,便直接起身推门而出出,脸色黑沉的对院子中的引风和秦砚吐出了两个字,“回宫!” 回宫! 引风和秦砚双双愣在原地,不对啊!这怎么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两人交换了下眼色,连忙跟了上去。 引风硬着头皮问道:“陛下,未央公主都跟您说了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秦烈的脸色更黑了,冷冷的扫了引风一眼,“你想知道?” 秦砚知道情况有变,连忙对引风使了个眼色,接收到的引风死死的抿住嘴巴摇了摇头。 站在院子中秦砚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南宫萧然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后,这才向东厢房走去。 宇文筠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眸看到是南宫萧然,眸底闪过一丝失望,苦笑的问道:“他真的走了?” “嗯!”南宫萧然走到她面前,“你告诉他你的打算了吗?” 宇文筠然看着门外摇了摇头,“还未来得。” 南宫萧然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宇文筠然的心动了一下,但想起秦烈刚刚自以为是的独角戏,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先算了,也许我和他之间彼此还需要一些时间。” 需要一点时间来填补彼此错失的三年,需要点时间对彼此建立信心,需要点时间让彼此足够理智。 “影叔叔,我们也回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两国齐访 在暗中将一切收于眼底的暗影在现身前已将这边的情况传出,他拿出先前配好的伤药递给南宫萧然,“每三个时辰换一次药,彻底痊愈之前切忌不得沾水动武。” “多谢影首领。”南宫萧然接过伤药收起。 他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可等宇文筠然前脚刚走,他紧跟着后脚就离开了院子。 一刻钟后,凤阳城外,十里亭 秦砚和引风远远的看着亭子中的两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们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引风碰了碰秦砚的肩膀,“你说,南宫殿主不好好养伤特意追过来是要给陛下说什么?” 此时,亭子里 南宫萧然将从不离身的酒囊递给他,“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 “南宫兄特意追来就是要问我这个吗?”秦烈猛灌了一口,酒水说经之处火辣辣的舒服,“自从喝了你这酒,其它的酒入喉简直如清水。” 他再次仰饮一口,这才将酒囊递回给南宫萧然。 不过,南宫萧然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酒囊,“这酒你喝了三年,难道就从来没怀疑过我是通过何途径从紫月夏侯府手中取得这千夫醉的秘方吗?” 秦烈眼中精光乍现,“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酒配方是未央公主亲自登门向夏侯家交换的,而她拿到手后就将此配方交于我,让我以我的名义交给你。” 刚刚拎在手上轻若无物的酒量霎时间好似有了千金重。 南宫萧然本不打算插手他们两人的事情,但他太了解这两个人,如果就此放任他们两个人不管,可能很快就又是一个三年。 “紫月国皇宫深处有一座观星台,未央公主不论朝务多么繁忙,几乎每夜戌时都能在那里看到她的身影,只因从那里看到的东方是整个皇宫最远的。” 酒囊在秦烈手中变了形,嘴中苦涩一片,“可她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那你可有问她为何不愿!”南宫萧然不打算再继续和他绕弯子,“她之所以不愿跟你走,是因为她已经有了两全之策,否则以她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来见你的。刚刚你们独处时,她原本是准备告诉你的,只是你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两全之策?秦烈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宇文筠然说不愿意时的画面,整个人身子一震。 “嘭!” 酒囊竟生生被他捏爆,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散开,他清楚南宫萧然说的是事实,可是他却一时不敢去相信,“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我的话信不信随你!”南宫萧然并未与他计较,“但你自己的人是什么作风你该最清楚,你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为何会放任她和你独处一室。” 这点,秦烈还真的没想过,现在再回想一下还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难道他真的错过了什么。 他必须马上去求证! 引风和秦砚看到秦烈出了亭子,还以为是要继续出发,连忙迎上去。 可是随着距离缩短,他们对上秦烈的目光后,双双打了个冷颤。 秦砚压低声音对引风道:“拿好药,待会若发现陛下不对劲,不要有任何迟疑,立刻动手。” 引风点头间手中盛着药丸的瓶塞已半开。 “她对你们说过什么?” 秦砚和引风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难道这就是陛下突然决定回宫的关键所在。 两人不敢有所隐瞒,将宇文筠然和他们在茶楼中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听到一半,秦烈就知道这次是他误会了,她并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愿意选择他提出的一走了之的自私建议。 对了,两全之策! 秦烈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不过十丈的距离,他竟然直接施展轻功,一瞬即达,张口就问,“你刚刚说的两全之策是指什么?” 他这般问倒是让南宫萧然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他原以为,秦砚和引风是已经从宇文筠然那里知道了她的打算,所以前后态度才会发生那么明显的改变。 可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南宫萧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难道就从没想过吗?” 他想过,怎么没想过,只是一切来得太快,见到她后他的脑海中就只剩下和她在一起的念头,根本来不及想其它的。 两全之策两全之策 秦烈身上的焦躁之气渐渐收敛,整个人就这么站着思索了起来。 南宫萧然知道,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么,接下来他就真的该彻底从中抽身。 秦烈这一站,就是整整一上午。 秦砚和引风心照不宣的远远的封了连接亭子的两条路,任谁也不得靠近。 亭子中,秦烈将横亘在他和宇文筠然之间的所有问题一一罗列出来,删减归纳后,只剩下一个问题。 皇位! 他整个人的思路顿时豁然开朗。 秦砚和引风见他走出亭子,连忙上前,当他们看到秦烈双眸中散发出的光彩时,心里亦是一喜。 这才是他们从小誓死追随的人。 引风克制着心中的激动,“陛下,我们接下来去哪?” 秦烈挑了挑眉,问道:“我们的人走到哪了?” 秦砚回道:“回陛下,今早刚从梁城出发,两日后便可抵达紫月国皇城所在上京。” 两日,他三年都等了,那他便再等两日。 “立刻把寡人亲访的消息放出去!” 秦砚只是意外了一下,便立即应下,然后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将最新得到的消息告知秦烈,“陛下,东泰国皇上似得到了风声,也于三日前动身,若消息无误,他们该和我们同日抵达。” 秦烈的眉心蹙起,他竟然也来了,如此看来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一些。 秦烈不由想起紫月国太上皇宇文凌舞之前的突然造访,心里已渐渐的有了一丝明悟。 当晚 连接紫月国和东泰国官道上一处驿所,一身月白色素雅长袍的蒋凌宏抬头仰望满天繁星,三年不见,他除了一如既往的斯文俊雅,还多了几分与俗世格格不入的超然。 重病卧榻的云苍国陛下竟然突然出现在来访紫月国的使团中,看来他这次得到的消息已有九成是真的。 三年,他等了三年,终于可以了却最后一桩心事,身后传来随身侍卫的声音。 “回禀皇上,陶公的马车到了” 蒋凌宏转身,亲自向驿站外走去。 刚刚下了马车迈过驿站门槛的陶行知见此,连忙躬身,“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 “陶公不必多礼。”蒋凌宏伸手拦下并未让他真的跪下。 “谢皇上恩典。” “陶公可知朕此次请你来所为何事?” 陶行知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瞒不住了,但他现在只能装糊涂,“还请皇上明示。” “事到如今,我人已在此,陶公还要瞒我吗?”蒋凌宏温润如玉的星眸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皇上既然已经明白,又何必再向草民求证!”陶行知看着蒋凌宏,心情亦是十分复杂,“不管皇上知道了什么,但小女已逝确是事实,皇上这又是何必。” 蒋凌宏沉默了几许,“陶公可否将真相告知于我。” “这”陶行知最终还是摇头拒绝,“这一切还是让她亲口来告诉皇上吧。” 一个她,已经点明一切。 蒋凌宏并未再追问,吩咐道:“来人,带陶公下去休息。” 这意思,自然是要留下他,陶行知来之前就已有准备,当即躬身行礼,“草民告退。” 朝起朝落 两国来访,对紫月国上下来说都是一件盛事,但同样也是一件特别慎重的事。 随着两国使团入京,紫月国皇都上京更是空前的热闹。 似是先前商量好的,两国使团落脚紫月国为他们准备的驿所后,都没有立刻提出进宫。 一个时辰后 城南东泰国驿所 达奚丰赡呈上宫帖,“太上皇今晚在宫中设宴为两国贵宾接风,请皇上务必赏光。” 蒋凌宏命人收下宫帖,将早就准备好的拜帖拿出,“烦请达奚公子代朕将此帖转交未央公主。” 达奚丰赡淡然手下,“陛下放心,在下一定转交。” “达奚公子,请喝茶!” 而于此同时 城东云苍国驿所 司空淼亦拿出相同的宫帖,对着秦烈晏晏笑道:“说起来,我与陛下还真是有缘,一别三年,陛下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只是不知我三年前送去的画像陛下可有带来,不如让我一并带回,也算有始有终。” 秦烈的唇畔上扬,“何必麻烦司空公子,帮我转达太上皇,今晚的宫宴我一定到。” 这就下了逐客令,司空淼扁了扁嘴,“宫宴还早,当年在东泰国陛下曾和达奚一醉,不知现在陛下可还有雅兴我们也较量一二。” “这有何不可!”秦烈看着司空淼,若是这般挑衅他不应下,恐怕后患无穷,“来人,备酒!” 一对同样的温润如玉,却又不同的俊雅。 一对均是风华绝代,但却美的各有特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不是她 一茶一酒,各怀心思。 夜幕初降,在盏盏宫灯的点缀下,紫月皇宫较之白天的恢宏大气多了几分柔和之美,一辆辆或华贵或素雅的马车陆陆续续的在宫门外集结。 为了彰显对两国国君的尊重,今夜的接风晚宴设在只有新皇登基才会设宴的紫鸾殿,整个大殿的屋顶由通透的琉璃瓦铺就,璀璨的银河从流淌而过,坐于殿内,只需微微仰头,便可仰望整片星空。 司空淼招待秦砚等人入座,,波光潋滟的眸光落在对面东泰国贵宾席位上,脸颊的酒窝深了几分,他移步到对面的席位上。 与陶行知见礼后,目光落在为蒋凌宏设的席位上,对达奚丰赡笑道:“看来我与达奚兄的此趟差事都不怎么顺利,云苍国的陛下是对宫中的观星台情有独钟,我很好奇,这宫中能让东泰国皇上感兴趣的地方又是哪里?” 在司空淼提到观星台时,达奚丰赡清澈幽泓的眸子有刹那的失神,短到几乎捕捉不到,温润的声音好似一阵清风拂过耳畔,“紫宸殿。” 这三年来,宫中已鲜有人提及紫宸殿,以至于司空淼都快忘了这座宫殿,仿若墨彩的眉微微上挑,已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宾客中,申屠铭灏看着陶行知感慨道:“真不知道陶丞相待会见到公主会是何反应。” 第五梓栎却有不同的见解,“或许正是因为他看到了公主的画像这才来的,毕竟据我所知他三年前就已辞官。”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这点。”申屠铭灏砸了一口茶润喉,“可就算如此,第一次看到这么相像之人,恐怕也难免失态。” 说完,他向临席的贺兰言卿看去,压低声音道:“梓栎,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到未央公主吗?” 第五梓栎点头,“当然记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总觉得贺兰他好像知道些什么?”申屠铭灏面露思索,“当年我们第一次见到未央公主时都只是觉得有些面熟,只有他张口就是东泰国c安庆郡主,他怎么会记那么清楚?” 第五梓栎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在东泰国的时候,安庆郡主可是没少出风头,贺兰记住她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这样吗?”申屠铭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紫宸殿前 独身一人迈上最后一阶台阶的蒋凌宏看着面前的背影,手上捻动佛珠的动作停滞下来,星眸中浮上一层迷离之色,“筠儿” 宇文筠然听到近在耳边的呼唤,深深吸了口气,唇边挂着浅笑,转身,“太子哥哥,好久不见,我想如果我是她,她应该会这么说。” 熟稔的称呼,熟悉的容颜,蒋凌宏的身子一震,目光艰难的从宇文筠然的脸上移开,迷离之色顷刻散去,佛珠一颗一颗的从指尖拨过,“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蒋凌宏对陶妙筠用情至深,宇文筠然早深有体会,想到接下来要道出的真相,实在于心不忍,可是她也明白,蒋凌宏有知情权,她轻轻摇头,“筠然隐瞒身份确是情非得已,皇上在问之前能先听筠然讲下自己的故事吗?” “筠”蒋凌宏生生止住,再开口已换了称呼,“公主请讲。” 宇文筠然转身看着身后的已被尘封的宫殿,追忆道,“第一次踏入这座宫殿是在我三岁生辰那年,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座宫殿里,整整住了十五年,在我十八岁生辰前,我的名字是宇文悠然。” 宇文悠然,这不是紫月国已逝女皇的名字吗?难道她 蒋凌宏心中已初步有了一个猜想,但他并没有急于证实打断她,但随着宇文筠然将她十八岁生辰的经历娓娓道来,讲到她从水塘中醒来。 蒋凌宏手中佛珠的线毫无征兆的断了,紫檀木打造的佛珠在脚下的汉白玉地面上四散开来,有几颗沿着他刚刚走过的台阶,一阶一阶的滚落下去。 蒋凌宏沉默了许久,这才生生挤出一句不完整的话,“所以,她那时候已经” 宇文筠然担忧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后来我在湖面昏迷,醒来后因为脑海中多出来的筠儿妹妹的记忆,才不得不相信,如此离奇的事情真的发生在我和她身上,我很清楚,就算我将真相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听到的人恐怕只会觉得我是被水泡坏了脑子,得了失心疯。” 一抹苦笑爬上宇文筠然的眉梢,“而我当时一心想报仇,顶着筠儿妹妹的身份更能方便行事,所以我选择了将错就错,待时机成熟再离开,整个事情大概就是如此。皇上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筠然一定问所必答。” 宇文筠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管蒋凌宏问什么,她都会回答。 可是,蒋凌宏却摇了摇头,目光再一次落在宇文筠然的脸上,“其实,我也曾有怀疑过,你她也许已经不是她,只是我自己不愿去相信,所以在觉察到你的改变后,我也刻意的拉开与你的距离,我才能继续骗自己,她还是她。殇王府那场大火,尽管你所说的来历只是为了给自己离开编排的说辞,可却彻底点醒了我。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早就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你。” 尽管,又是你又是她,但宇文筠然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蒋凌宏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真的有地球这个地方吗?” “应该是有的。”宇文筠然将陶妙玲告诉她有关地球和穿越的事情如实相告。 “常人总道,人死后就会去往另一个世界,也许就是在说这个叫地球的地方,如果筠儿真的是去了那个叫地球的地方,照你刚刚的描述,她应该会过得很好。” 听到蒋凌宏如此说,宇文筠然眉心蹙了一下,她从心里是不想蒋凌宏像过去三年的秦烈一样,去追寻一个虚无渺茫的不可能,“皇上,我尽管我不是筠儿妹妹,但我能深刻的体会到她有多么在意你,希望你能活的开心一些,我相信,不管她现在在哪,这点都不会变。” “我明白。”蒋凌宏敛起周身的怅然,“你不必担心我,即便此生我与筠儿两世相隔,她留给我的记忆就足以陪伴我一生。” 听他这么说,宇文筠然这才放心。 “晚宴马上就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蒋凌宏点头,只是在离开时,他向着东方的方向看了一眼。 观星台上 秦烈眸色幽沉的注视越来越小的两人,周遭空气中的酸意越酿越浓,衣炔飞舞,只是一个晃眼,观星台上便再也看不到秦烈的身影。 过了三息后,观星台上凭空响起一道女声,“好了,人都齐了,我们也走吧。” 随即,空气中传开一阵波动,随着最后的看客离开,观星台才是真的再无人影。 紫鸾殿 宇文筠然和蒋凌宏的一同出现在今晚到席的宾客间只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在有些人心里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东泰国列席的官员,除了陶行知外,纷纷都跌破了眼睛。 宇文筠然好似浑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陶行知面前,屈膝行晚辈之礼。 陶行知连忙阻止,可是宇文筠然还是坚持行完此礼,这才起身。 这下,刚刚的小骚动瞬间升级,何人竟能能让平日里不假辞色的未央公主如此礼待,很快陶行知的身份便在大殿中传开。 贺兰言卿往日里平淡无波的双眸 只是却引出了一个更大的疑惑。 慕容雪蕾不解的向达奚梨素问道:“梨素,公主怎会认识东泰国以前的丞相。” 达奚梨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慕容雪蕾难掩失望,转身向曾伴驾去过东泰国的慕容琛走去。 达奚梨素的目光这才落在她身上,从几何起,慕容雪蕾也开始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目光转向席位中一道玄色身影上,在看到司空淼的目光依旧还如往常一般追随者宇文筠然,清丽的眸子黯然了几分。 正在她准备收回目光时,司空淼却好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向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空中交汇,毫无准备的达奚梨素霎时心若鼓擂,慌乱的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 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被抓了现行一样。 司空淼唇角上扬,美的摄人心魂,动人心魄,另席间不少少女失了心。 引风扯了扯嘴角,问道:“敢问司空公子,未央公主这是准备公开身份吗?” 正满是意外的看着对面好似在话家常的宇文筠然和陶行知的秦砚闻声,也看向司空淼。 司空淼这才收回目光,唇畔的酒窝若隐若现,“你问我我去问谁。” 引风一阵无语,正在他决定去问秦砚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他根本就没去细看,只通过那团刺眼又夺目的颜色便已经认出,这次的主角不是别人真是自家陛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黛叶轻筠绿 宇文筠然闻声望去,看到向她笔直走来的银发红衣的秦烈,冷艳的双眸一时有些恍惚,好似时光倒流,退回了她们还在东泰国的时候。 那时的秦烈每次出现必是一身大红色绣花锦袍,搭配他那精致绝伦的容貌,举止投足间散发出的风采常常令同室的女子自惭形秽。 尽管他恶名远播,多数女子在家中长辈的耳提面命下见他都唯恐避之不及,但依旧俘获了不少芳心。 那时,宇文筠然因他轻佻跋扈的作风对他曾有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秦烈是她见过的人中少有能驾驭这等俗艳绣花锦袍的两人之一,而另一个人,此时也在殿内,正是已改穿玄衣的司空淼。 在这点上,大殿上和她不谋而合的不在少数,已有不少人的视线开始频繁徘徊在秦烈和司空淼之间,在心中默默的将两人作对比。 宇文筠然看着漫步而来的秦烈,在凤阳城时秦烈说过的话历历在耳。 从得知他亲自要来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在想同一个问题,他此行到底为何而来?可是整整想了两天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宇文筠然敛眸,收回落在秦烈身上的视线,再抬眸时,已是一片清明。 蒋凌宏将她的表情收于眼底,而他心中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一丝苦笑在唇畔飞快闪过,向前迈了一步,主动迎上秦烈,笑道:“真没想到你与我能在此见面。” 秦烈的视线终于从宇文筠然身上偏离开,只是在落在蒋凌宏身上时却冰冷了几分,意有所指道:“不知皇上此行可否还顺利。” “谢谢你关心,很顺利。”蒋凌宏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你呢,这紫月皇宫的夜色如何?” 他竟然知道,秦烈的脸色已然阴郁了几分,“自然是极好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锋,一时激起万千火花。 云苍国陛下钟情之人就是东泰国皇上曾经的未婚妻陶丞相的嫡女陶妙筠,这个八卦早已在三国之间传开。 关于三人之间的故事话本更是各种版本都有。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他们两人几乎集中了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 宇文筠然在听着两人的对话时心中已生疑,询问的看向司空淼。 司空淼无辜的向她摊了摊手,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宇文筠然一下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观星台!他竟然去了观星台!也就是说她和蒋凌宏私下见面的事他已经看到了。 那他这是又误会了什么吗? 一时,空气陷入僵局。 陶行知看着三人,轻咳了一声,出面解围道:“我们大家还是都别站着了,有什么话不防坐下再说。” 蒋凌宏率先移开目光,转身对宇文筠然让道:“公主,请。” 宇文筠然浅笑着点了点头,向正中间上方的席位款款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秦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懊恼,他本意其实并不想如此的,只是不知为何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陶行知看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陛下,还是先入座吧。” 秦烈点了点头,向自己的席位上走去,入席。 紫宸殿外 宇文凌舞对身边的锦月点了点头,锦月这才上前向大殿内迈进一步,脆丽的声音传入大殿。 “太上皇驾到。” 刚刚还是窃窃私语不断的大殿一下就安静了下拉,所有宾客纷纷起身迎驾。 宇文凌舞眉眼柔和的走至宇文筠然身前,慈爱的拉着她坐下,转向秦烈和蒋凌宏,“诸位远道而来,不必多礼,请坐。” 然后又对其他人道:“你们也都坐吧。” 待前面三国君主坐下,众人这才落席。 宫宴开始,一行身姿妖娆c面容俏丽的舞女从宫殿两侧鱼贯而入,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一舞毕,宇文凌舞向着东泰国的席位举起酒杯,就在众人都以为她是要敬蒋凌宏时,却听她道:“陶先生这次伴驾而来,可是已决定出仕,不知可否考虑我紫月国。”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怪不得先前未央公主对这位礼待有加,原来是做了这等打算。 可是这陶行知毕竟曾任东泰国丞相一职,亡妻还是东泰国的合寿长公主,就算真的要出仕首选也是东泰国才是。 太上皇不该不清楚这一点,那她这般直白当着东泰国皇上的面说出来,难道就不担心东泰国的皇上会因此心生不快吗? 已有不少人去打量蒋凌宏的神色,不过另他们失望的是,蒋凌宏从头到尾脸上都不曾看到一丝不快。 陶行知与宇文凌舞目光象触间,已明白她的用意,双手举杯,“陶某人多谢太上皇抬爱,只是如今陶某人已经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恐怕要拂了太上皇的美意。其实,陶某人此次是为未央公主而来。” 贺兰荣膺等几个知情人不动声色的彼此交换了视线,看来太上皇心意已定,先前叫他们过去也只是提前告知他们她的决定给他们时间考虑而已。 但大殿中不知情的大有人在,支起耳朵等着他的下文的同时也有不少目光投向未央公主,同样另他们失望的是,未央公主依旧如平日般唇边挂着浅笑,波澜不惊。 司空淼成功的捕捉到达奚丰赡身上一闪而过的僵硬,眼眸流转间神采飞扬c夺人心魄,端起手边的酒杯,不急不躁的抿了一口,酒香在舌尖散开。 爽!实在太爽! “哦?”宇文凌舞做起戏来也是炉火纯青,“陶先生是为然儿而来?” “不错!”陶行知俨然如慈父般的看着宇文筠然,“陶某人前些时日有幸得未央公主殿下的画像一瞻,初观之下竟发现画像上的公主殿下与内人容貌竟有九分相似。” “丞相所说内人可是晴公主?”宇文凌舞作势细细的端详身畔的宇文筠然,“说起来,距本宫与晴公主上次见面已有二十余载,早已有些记不得晴公主的容貌,不过听陶先生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了些印象,别说,还真的有些像。晴公主佳人早逝,着实令人惋惜。” “不过!”宇文凌舞的声音骤然转厉,“然儿不是晴公主,还请陶先生自重!” “太上皇误会了,陶某人断无非分之想。”陶行知丝毫不恼的解释道:“太上皇有所不知,陶某人与晴儿育有一女,名妙筠,样貌也随了内人,只是四年前不幸发生意外,离我而去,我此来只是想见未央公主一面,别无他想。” 那不就是他此言一出,不异于晴空响雷,若是三年前,提起陶妙筠的名字,或许很多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如今,却是如雷贯耳。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就是说未央公主和陶妙筠的长相也极为相似。 如果真是的是这样,再回想刚刚流转在公主殿下和两国国君之间的怪异气氛,倒是有些回过味来。 至于知道内情的人,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他们二人这是在演一出戏,毕竟紫月国皇位不可能一直空置下去。 而新皇登基,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三国巡游,届时抵达东泰国,若以面纱遮面,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原来如此。”宇文凌舞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妙筠,然儿的名字中倒也有了筠字,不知令嫒是哪个筠?” 陶行知答道:“取自‘黛叶轻筠绿,金花笑菊秋’中的竹叶筠。” “这还真是巧了。”宇文凌舞露出几分趣味之色,“竟然是同一个字,既然这么有缘,不如就让然儿认陶先生做义父,陶先生以为如何?” “这怎使得!”陶行知满脸惊慌。 但宇文凌舞却好似已经拿定了主意,“就这么定了,然儿,还不快去给你义父添杯酒。” “是,母后。”宇文筠然拿起酒壶施施然起身,走至陶行知席前,满满斟了一杯,双手捧起递向陶行知:“然儿与筠儿妹妹虽未曾谋面,但上天既然给了我们如此相像的容貌,便已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缘分,若义父不嫌弃,请饮下此杯酒。” 尽管知道这是在演戏,可是陶行知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宇文筠然接过空酒杯,“义父既然饮下这杯酒,那然儿就当义父这是认下然儿这个女儿了,义父在上,请受然儿一拜。” 大殿中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好!”大殿里响起清脆的掌声,一身红袍的秦烈拎着酒壶起身,“陶公爱女失而复得乃是大喜,寡人也敬你一杯。” 这 陶行知看到递早面前的酒杯,一时竟然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宇文筠然蹙眉看向秦烈,一时经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确实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蒋凌宏亦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这么大喜的事情,一杯怎么够,朕也敬陶公一杯。” 秦烈眸光幽暗的看向蒋凌宏,空气中火花再起。 大殿中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宇文筠然头疼的看着两人,干脆返身拿起自己的杯子,满满斟了一杯举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陛下,万万不可 “这一杯本宫替义父陪两位,筠然先干为敬。” 宇文筠然满饮一杯,将杯口朝下,神色淡然的看着蒋凌宏c秦烈二人,“两位,请!” 蒋凌宏和秦烈果然偃旗息鼓,饮下此杯后,也就见好就收,双双回到席位上。 宇文凌舞唇畔的笑意转浓,看向秦烈道:“不知陛下此行可将该归还的东西带来。” “朕改变主意了。”秦烈答的理直气壮,“今日得见未央公主,朕突然觉得两国联姻也没有什么不好,既然如此,这信物自然也就没有了归还的必要。” 联姻!信物!和未央公主!这是在开玩笑吗? 这大概是在坐不知内情的紫月国众人的第一反应。 宇文筠然秀眉紧蹙的看向秦烈,他这主意改变的未免太快了一些。 可是,她也改变主意了。 她故意装作没好奇的发问,“哦?不知陛下看上的是我紫月国哪家的姑娘,此时可在大殿上。” 这语气c这神情,了解宇文筠然脾气的人都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自个的女儿是什么脾气,宇文凌舞自然是最是清楚,就连是她也对秦烈有几分不满,附和道:“是啊,陛下且说来听听。” 司空淼把玩着鬓角垂下的一缕长发,眼角唇畔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达奚梨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宇文筠然一眼,然后又看了秦烈一眼,她的直觉告诉她,公主殿下和云苍国陛下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司空淼是知情者,或许还是参与者。 “太上皇又何必明知故问,三年前可是您亲自让司空兄送了未央公主的画像于我,朕求娶的自然是未央公主。” 竟然还有此事!大殿之上再次哗然,纷纷不解的看向太上皇宇文凌舞。 贺兰容嘉撅着小嘴,压低声音对坐在她身边的慕容雪舞道:“雪舞,这云苍国陛下明知道公主是我紫月国唯一的女皇,还开口求娶,好大的胃口。” “容嘉,你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坏了。”慕容雪舞望着秦烈,“会不会是因为公主殿下和安庆郡主长的太像了,他才这样的。” “那他就更可恶!”贺兰容嘉对秦烈很是嗤之以鼻。 “好了,你们声音小一些。” 坐在她们一旁的闾丘雪眼看两人越说越离谱,不得不出声阻止,秋水般的眸子看似一汪沉静,实则波澜滚滚。 “这”宇文凌舞看向宇文筠然,读懂自己女儿的意思后,为难的对秦烈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当年我差司空送去画像之时也未曾料到后来的变故,如今然儿我紫月国女皇的唯一人选,即便本宫有心将然儿嫁于陛下,恐怕我紫月国的臣民们也未必会答应。陛下不如还是换个人选。” 秦烈凤眸微眯,“太上皇何必这么早拒绝朕,不如先听听朕下的聘礼再做决定。” “还是不必了,不论陛下下何聘礼,本宫也不会将然儿嫁到云苍国的。”宇文凌舞 “如果我的聘礼是整个云苍国呢!” 大殿中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淡然如宇文筠然眸子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司空淼看好戏的笑容也僵在唇畔,下意识的向对面的达奚丰赡看去,待看到达奚丰赡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愕然时,心里这才平衡看一些。 蒋凌宏的眸子暗了一下,再亮起时已多了几分释然。 还不待大殿中其他人反应过来,秦砚就已经直身跪下,“陛下,万万不可!” 呼啦一下,云苍国随行的官员跪了一地,“陛下,请三思!” “寡人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必三思!” 引风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敢情自家陛下这是打算入赘,这也太太太 他已经找不到词去形容了。 东泰国的官员一个个紧张的看着蒋凌宏,生怕自家皇上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毕竟未央公主和安庆公主长的实在是太像了,皇上虽不像云苍国陛下那般后宫空置纳有四宫妃子,可是还尚未有子嗣,这让他们不得不防。 较之这两国,紫月国的人就有些满面春风了,刚刚还在心里极力排斥联姻的他们现在恨不得太上皇和公主殿下能赶快点头。 不费一兵一卒,国家的版图就扩大了整整一倍,还有什么不点头的。 至于宇文筠然喜欢不喜欢这云苍国的陛下已经不重要了,大不了把废除的三夫四侍再立回来。 这或许就是皇家婚姻的悲哀所在,就连宇文凌舞都差点开口想应下,“然儿,你的意思呢?” 宇文筠然收到秦砚等人哀求的目光,自然清楚不能这般荒唐,拒绝道:“陛下的聘礼太过贵重,本宫恐怕无福消受,陛下还是收回吧。” 拒绝!公主殿下竟然拒绝了! 紫月国众人脸上难掩失望。 反观云苍国和东泰国的众人却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为松彻底,就再次被秦烈吊了起来。 “公主殿下可是觉得寡人的诚意不够?” 秦烈举国为聘,宇文筠然心里若无一点感动是假的,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若是她此时点头,只会为秦烈招来骂人。 尤其是此时,秦烈大有她不点头答应就誓不罢休之势,让她也生出几分恼火,“陛下的诚意自然是够的,只是对本宫而言,情投意合c两情相悦更为重要,陛下对安庆郡主用情之深另人动容,但我不是安庆郡主,陛下的这份聘礼,本宫恐怕受不起。” 受不起!她竟然说受不起! 秦烈猛的握紧拳头,但这次,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其实,在决定这么做时,他就已经预料到她会拒绝,而他之所以还一意孤行既是想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也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公主殿下不必这般急着拒绝,寡人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寡人可以等,一直等到公主愿意点头为止。” “恕本宫直言,陛下现在的话恐怕并没有多少信服力。” 见宇文筠然的目光向他身后看去,秦烈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回头凉凉的扫了下贵了一地的随行之人,“还不嫌给寡人丢人吗?” 秦砚心头一惊,知道自家陛下心意已定,他们就算跪倒宴会结束也不可能改变,只好先起身,等回去后从长计议。 “漂亮!”贺兰容嘉激动的挥舞着小拳头,“我果然没看错公主,太过瘾了!看来回去得赶紧催促大哥采取行动啦。” 兴奋的她完全没注意到闾丘雪脸色的异样,只要听了慕容雪舞接下来的话才有所缓和。 “容嘉,你忘了还有达奚公子。” 贺兰容嘉顿时泄了气,是啊,还有达奚丰赡,哎既生瑜何生亮 大殿中的众人才刚喘了口气。 蒋凌宏突然出声,“太上皇,朕也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他一开口,东泰国随行官员心就跳到了嗓子口,一个个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秦烈送到唇边的酒杯猛的停下,眸光幽冷的落在蒋凌宏身上。 陶行知叹了口气,小声劝道:“皇上,该放下了。” 蒋凌宏知道他是误会了,点了点头,“陶公放心,朕有分寸。” 宇文凌舞看了宇文筠然一眼,“皇上但问无妨。” 就在众人都期盼着一场大戏上演时,蒋凌宏抛出的问题却让他们的期盼落了空,“紫月国皇位已空置三年,不知新皇何时登基,朕是否有幸能观礼。” 秦烈继续将杯中的酒饮完。 “皇上若能留下观礼自是甚好,只是新皇登基事关重大,这日子需由国师来定。”宇文凌舞向司空淼道:“你回去帮本宫转告国师,让他尽快定个日子出来。” “是。”司空淼眸光潋滟的看向达奚丰赡,“太上皇,今日是个好日子,司空也有一事恳请太上皇恩准。。” 这孩子,怎么也来凑热闹,宇文凌舞不想再生枝节,驳回道:“有事等宫宴结束后再说。” “可是,臣等不了了。”司空淼一脸幽怨的看向达奚丰赡,“臣若再不请太上皇赐婚,就真的该被有人惦记上,再想娶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赐婚!娶妻! 紫月国的众人视线齐刷刷的落下达奚梨素身上。 坐在轮椅上的达奚梨素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司空淼,浑身忍不住的发颤,可见她此时有多激动。 宇文凌舞可是记得宇文筠然曾向她求过一封为司空淼和达奚梨素赐婚的圣旨的,此时司空淼再求,她不得不看向宇文筠然。 “母后,我随后再给你解释。”宇文筠然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不知司空哥哥要娶的是谁?你不说出来母后怎么下旨,况且还要看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呢。” “殿下这是明知故问。”司空淼样貌本就风华绝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间都自带风情,“整个上京谁不知道当年长乐郡主曾为司空闭门三日不食不语,司空若是辜负这番情谊岂不遭人唾弃。” 一听他这般说,宇文筠然就暗道一声不好,果不其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赖着不走了 “这一杯本宫替义父陪两位,筠然先干为敬。” 宇文筠然满饮一杯,将杯口朝下,神色淡然的看着蒋凌宏c秦烈二人,“两位,请!” 蒋凌宏和秦烈果然偃旗息鼓,饮下此杯后,也就见好就收,双双回到席位上。 宇文凌舞唇畔的笑意转浓,看向秦烈道:“不知陛下此行可将该归还的东西带来。” “朕改变主意了。”秦烈答的理直气壮,“今日得见未央公主,朕突然觉得两国联姻也没有什么不好,既然如此,这信物自然也就没有了归还的必要。” 联姻!信物!和未央公主!这是在开玩笑吗? 这大概是在坐不知内情的紫月国众人的第一反应。 宇文筠然秀眉紧蹙的看向秦烈,他这主意改变的未免太快了一些。 可是,她也改变主意了。 她故意装作没好奇的发问,“哦?不知陛下看上的是我紫月国哪家的姑娘,此时可在大殿上。” 这语气c这神情,了解宇文筠然脾气的人都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自个的女儿是什么脾气,宇文凌舞自然是最是清楚,就连是她也对秦烈有几分不满,附和道:“是啊,陛下且说来听听。” 司空淼把玩着鬓角垂下的一缕长发,眼角唇畔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达奚梨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宇文筠然一眼,然后又看了秦烈一眼,她的直觉告诉她,公主殿下和云苍国陛下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司空淼是知情者,或许还是参与者。 “太上皇又何必明知故问,三年前可是您亲自让司空兄送了未央公主的画像于我,朕求娶的自然是未央公主。” 竟然还有此事!大殿之上再次哗然,纷纷不解的看向太上皇宇文凌舞。 贺兰容嘉撅着小嘴,压低声音对坐在她身边的慕容雪舞道:“雪舞,这云苍国陛下明知道公主是我紫月国唯一的女皇,还开口求娶,好大的胃口。” “容嘉,你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坏了。”慕容雪舞望着秦烈,“会不会是因为公主殿下和安庆郡主长的太像了,他才这样的。” “那他就更可恶!”贺兰容嘉对秦烈很是嗤之以鼻。 “好了,你们声音小一些。” 坐在她们一旁的闾丘雪眼看两人越说越离谱,不得不出声阻止,秋水般的眸子看似一汪沉静,实则波澜滚滚。 “这”宇文凌舞看向宇文筠然,读懂自己女儿的意思后,为难的对秦烈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当年我差司空送去画像之时也未曾料到后来的变故,如今然儿我紫月国女皇的唯一人选,即便本宫有心将然儿嫁于陛下,恐怕我紫月国的臣民们也未必会答应。陛下不如还是换个人选。” 秦烈凤眸微眯,“太上皇何必这么早拒绝朕,不如先听听朕下的聘礼再做决定。” “还是不必了,不论陛下下何聘礼,本宫也不会将然儿嫁到云苍国的。”宇文凌舞 “如果我的聘礼是整个云苍国呢!” 大殿中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淡然如宇文筠然眸子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司空淼看好戏的笑容也僵在唇畔,下意识的向对面的达奚丰赡看去,待看到达奚丰赡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愕然时,心里这才平衡看一些。 蒋凌宏的眸子暗了一下,再亮起时已多了几分释然。 还不待大殿中其他人反应过来,秦砚就已经直身跪下,“陛下,万万不可!” 呼啦一下,云苍国随行的官员跪了一地,“陛下,请三思!” “寡人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必三思!” 引风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敢情自家陛下这是打算入赘,这也太太太 他已经找不到词去形容了。 东泰国的官员一个个紧张的看着蒋凌宏,生怕自家皇上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毕竟未央公主和安庆公主长的实在是太像了,皇上虽不像云苍国陛下那般后宫空置纳有四宫妃子,可是还尚未有子嗣,这让他们不得不防。 较之这两国,紫月国的人就有些满面春风了,刚刚还在心里极力排斥联姻的他们现在恨不得太上皇和公主殿下能赶快点头。 不费一兵一卒,国家的版图就扩大了整整一倍,还有什么不点头的。 至于宇文筠然喜欢不喜欢这云苍国的陛下已经不重要了,大不了把废除的三夫四侍再立回来。 这或许就是皇家婚姻的悲哀所在,就连宇文凌舞都差点开口想应下,“然儿,你的意思呢?” 宇文筠然收到秦砚等人哀求的目光,自然清楚不能这般荒唐,拒绝道:“陛下的聘礼太过贵重,本宫恐怕无福消受,陛下还是收回吧。” 拒绝!公主殿下竟然拒绝了! 紫月国众人脸上难掩失望。 反观云苍国和东泰国的众人却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为松彻底,就再次被秦烈吊了起来。 “公主殿下可是觉得寡人的诚意不够?” 秦烈举国为聘,宇文筠然心里若无一点感动是假的,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若是她此时点头,只会为秦烈招来骂人。 尤其是此时,秦烈大有她不点头答应就誓不罢休之势,让她也生出几分恼火,“陛下的诚意自然是够的,只是对本宫而言,情投意合c两情相悦更为重要,陛下对安庆郡主用情之深另人动容,但我不是安庆郡主,陛下的这份聘礼,本宫恐怕受不起。” 受不起!她竟然说受不起! 秦烈猛的握紧拳头,但这次,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其实,在决定这么做时,他就已经预料到她会拒绝,而他之所以还一意孤行既是想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也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公主殿下不必这般急着拒绝,寡人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寡人可以等,一直等到公主愿意点头为止。” “恕本宫直言,陛下现在的话恐怕并没有多少信服力。” 见宇文筠然的目光向他身后看去,秦烈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回头凉凉的扫了下贵了一地的随行之人,“还不嫌给寡人丢人吗?” 秦砚心头一惊,知道自家陛下心意已定,他们就算跪倒宴会结束也不可能改变,只好先起身,等回去后从长计议。 “漂亮!”贺兰容嘉激动的挥舞着小拳头,“我果然没看错公主,太过瘾了!看来回去得赶紧催促大哥采取行动啦。” 兴奋的她完全没注意到闾丘雪脸色的异样,只要听了慕容雪舞接下来的话才有所缓和。 “容嘉,你忘了还有达奚公子。” 贺兰容嘉顿时泄了气,是啊,还有达奚丰赡,哎既生瑜何生亮 大殿中的众人才刚喘了口气。 蒋凌宏突然出声,“太上皇,朕也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他一开口,东泰国随行官员心就跳到了嗓子口,一个个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秦烈送到唇边的酒杯猛的停下,眸光幽冷的落在蒋凌宏身上。 陶行知叹了口气,小声劝道:“皇上,该放下了。” 蒋凌宏知道他是误会了,点了点头,“陶公放心,朕有分寸。” 宇文凌舞看了宇文筠然一眼,“皇上但问无妨。” 就在众人都期盼着一场大戏上演时,蒋凌宏抛出的问题却让他们的期盼落了空,“紫月国皇位已空置三年,不知新皇何时登基,朕是否有幸能观礼。” 秦烈继续将杯中的酒饮完。 “皇上若能留下观礼自是甚好,只是新皇登基事关重大,这日子需由国师来定。”宇文凌舞向司空淼道:“你回去帮本宫转告国师,让他尽快定个日子出来。” “是。”司空淼眸光潋滟的看向达奚丰赡,“太上皇,今日是个好日子,司空也有一事恳请太上皇恩准。。” 这孩子,怎么也来凑热闹,宇文凌舞不想再生枝节,驳回道:“有事等宫宴结束后再说。” “可是,臣等不了了。”司空淼一脸幽怨的看向达奚丰赡,“臣若再不请太上皇赐婚,就真的该被有人惦记上,再想娶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赐婚!娶妻! 紫月国的众人视线齐刷刷的落下达奚梨素身上。 坐在轮椅上的达奚梨素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司空淼,浑身忍不住的发颤,可见她此时有多激动。 宇文凌舞可是记得宇文筠然曾向她求过一封为司空淼和达奚梨素赐婚的圣旨的,此时司空淼再求,她不得不看向宇文筠然。 “母后,我随后再给你解释。”宇文筠然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不知司空哥哥要娶的是谁?你不说出来母后怎么下旨,况且还要看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呢。” “殿下这是明知故问。”司空淼样貌本就风华绝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间都自带风情,“整个上京谁不知道当年长乐郡主曾为司空闭门三日不食不语,司空若是辜负这番情谊岂不遭人唾弃。” 一听他这般说,宇文筠然就暗道一声不好。 她向达奚梨素一看,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一丝还来不及整理好的黯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没有不愿意 他向达奚梨素一看,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一丝还来不及整理好的黯然。 司空淼此时,也意识到不妥,但话已出口,只能留到日后再解释,正色道:“臣愿求娶长乐郡主达奚梨素为妻,请太上皇成全。” 宇文凌舞也注意到达奚梨素的表情不对,没有直接赐婚,“梨素你可愿意?” “我”达奚梨素放在轮椅上的手紧握成拳,贝齿在下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介意司空淼对宇文筠然的感情的,此时她知道她应该如上次一般拒绝,她愿意等,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走近司空淼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可是,她却更不忍拒绝司空淼,让他难堪,“一切但凭母后作主。” “那本宫便当你是同意了,”宇文凌舞打心里为这两个孩子开心,司空淼以往对然儿的心思她是看得出的,赐婚之前对司空淼敲山震虎道:“梨素虽不是本宫所出,但本宫对她早已视同己出,这婚事本宫可以准,但日后若是让本宫知道你亏待了她,本宫亦不会息事宁人。” “太上皇放心,臣定会好好对郡主,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司空淼的承诺字字掷地有声。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宇文凌舞欣慰的道:“这婚事本宫准了。” “谢太上皇!” 司空淼和达奚梨素双双谢恩后回到各自的席位上。 确认威胁解除,秦烈再看司空淼就觉得顺眼了许多,举杯恭贺道:“恭喜司空公子得偿所愿。” 司空淼没想到这收到的第一份祝福竟然会来自秦烈,他亦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看得出秦烈目的何在,不过这次秦烈的算盘怕是打错了,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倒戈。 酒该喝还喝,但立场却不会动摇。 他们这边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但这大殿上其他人的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申屠铭灏神色黯然的问道:“司空淼都主动退场了,看来我们是更没戏了,你们还要继续等吗?” 第五梓栎笑道,“从公主宣布废除三夫四侍起,我们就已经出局了,等与不等还有意义吗?” “可是你们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吗?”慕容琛飞扬的吊眼此时充满犹豫,从六岁被选入四侍之列到如今,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一时可以自行婚配后竟还有些不适应。 他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女眷,“你们觉得她们中有谁比得上公主。” 这 第五梓栎和申屠铭灏也沉默了,若单论容貌,他们还能从对面的女眷中挑出几个出来,可是当他们把挑出来的和宇文筠然放在一起去比较时,气质上总是差上一丢丢。 申屠铭灏退而求其次,“其实坐在贺兰容嘉身边的闾丘雪也不错,不过可惜她已名花有主了,若不是三年前贺兰言域在宫宴上被人设计,恐怕早已完婚了。” “谁说不是。”提起此事,慕容琛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我们这些人中怎么会出这么一个书呆子,读书都把自己给读傻了,太上皇都说他不必担责,就算是达奚阮婷找上门,他也不该让人进府,这下恐怕想甩都甩不掉了。” 说到这,慕容琛凑到贺兰言卿跟前,问道:“贺兰,不如你去找达奚,让他出面把人带走,然后找个缘由,把这麻烦丢的远远的,达奚应该会卖你这个面子的。” 贺兰言域敛目,道:“家事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第五梓栎向慕容琛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岔开了话题。 宫宴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司空淼出了宫就直奔国师府。 墨莲看着马车边迟迟没有收回目光的自己小姐,问道:“小姐,可要追上去。” 达奚梨素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回府吧。” 马车刚刚起步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门帏撩动,却是宇文筠然。 达奚梨素掩饰起心里的失望,“公主,有事吗?” “有事的不是我,是你!”宇文筠然将先前赐婚的圣旨递给她,“今晚我便带你去问个清楚。” 马车外,驭马而行的达奚丰赡挡下正欲跟着上马车的秦烈,宛若幽泓的眸子不容置疑的看着秦烈,“陛下,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秦烈与他对视了足足三息,高声道:“牵本王的马来。” 达奚丰赡这才调转马头,对自家车夫吩咐道:“去国师府。” 马车里 宇文筠然没有心思去理会外面发生的事,她看的出达奚梨素的挣扎,解释道:“司空哥哥今晚求母后赐婚一事,我事先也是不知情的。” 看到达奚梨素眼中的意外,宇文筠然就知道她这趟来对了,“本来,我并不想参与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两个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我实在看着着急。与其你自己这般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当面问清楚,然后由你来决定这婚要不要结。” 一刻钟后,国师府 司空屾幸灾乐祸的打断正在商议日子的国师和司空淼,“五哥哥,有人找。” 司空淼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来者不善,看到紧随他身后进来的宇文筠然和轮椅上的达奚梨素,怪不得小屾刚刚那个表情,敢情是这两位来了。 “司空阑干见过公主殿下。”司空阑干看到紧跟其后进来的秦烈,也未表现出分毫意外,“见过陛下。” “国师不必多礼。”秦烈收起脸上的戏虐,意味深长的道:“国师别来无恙,今日得见想必应是真容。” 三年来,秦烈遍访天下奇人,作为紫月国国师的司空阑干自然在他名单之列。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行踪飘忽不定的紫月国国师为何会在他准备亲往国师府守株待兔时恰好在云苍国暴露了行踪。 不是他运气好,而是有人要阻止他来紫月国。至于这个有人是谁,恐怕三国之能请动司空阑干的只有两个人。 司空阑干并没有为此去多解释什么,在他们来之前,他已经听司空淼说过赐婚一事,此时也大概猜到了她们此行的目的。 有些话,确实该说清楚。 “我已经初步定了几个适宜登基的日子,不如公主挑选一下。” 宇文筠然明白他的意思,顺势点头道:“我们到外面去说。” 出去之前,最后对达奚梨素叮嘱道:“梨素,记得我来时在马车上给你说的话。” 达奚梨素咬着唇点了点头。 人都走了,房间中只剩下一坐一站两人。 司空淼看着坐在马车上低头不语的达奚梨素,率先开口问道,“殿下在马车上都给你说了什么?” 达奚梨素终于暂时放过手中已被绞的面目全非的帕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司空淼蹙了下眉,上前推着她来到旁边的桌椅处,在她对面坐下,“公主既然带你过来,又留我二人独处,定然是为了今晚赐婚一事,今晚确实是我唐突了,你若不愿,我明日就去求太上皇收回旨意。” “我没有”达奚梨素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顿了一下,这才脸颊绯红的将话说完,“不愿意。” 司空淼唇畔漾起一抹笑,点亮了整个房间。 达奚梨素看着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可为何是我?” “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吗?”司空淼难得认真起来,反问道。 听到他的回答,达奚梨素心里是欢喜的,“可是如今皇夫未定,你未尝没有机会。” “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既然事已至此,司空淼也不想让误会一直存在,“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皇夫的那个位置,不仅我没戏,就连你哥达奚丰赡也没戏,你信吗?” 达奚梨素终于抬眸,意外道:“不是你和表哥,难道还有其他人。” 不怪她这般想,从废除三夫四侍开始,整个紫月国就未停止过对皇夫人选的议论,但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落在原定的三夫达奚丰赡c司空淼c贺兰言卿身上。 而三人之中,无疑是达奚丰赡的呼声最高,而达奚梨素知道,贺兰言卿虽为三夫之一,但若非宇文筠然召见,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觐见的,直接就可排除。 可是现在司空淼这般肯定的告诉她没戏,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可思议的道:“难道两国真的要联姻。” 司空淼点了点头,“迟早的事,不然两国皇室都得绝后。” 竟然这么严重,作为不知情人,再想想秦烈今日宫宴上的态度,她忍不住为宇文筠然打抱不平道:“可是云苍国陛下钟情的不是安庆郡主吗,难道就因为公主点下和安庆郡主长的像,这样对公主也太不公平了。” 司空淼摸了摸鼻子,反正这事已是瞒不住了,他多少透露一点也没关系,“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公主殿下在回紫月之前在东泰国丞相府以安庆郡主的身份小住过一段,所以,你明白的。” 达奚梨素瞪着清丽的眸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安庆郡主其实和未央公主是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的心对你不设防 “也不全是。”司空淼本来已经不打算说了,却收到暗蝶的传音,既然这是宇文筠然的意思,司空淼也不必再隐瞒什么,大概描述了下经过。 灵魂重生!也就是说现在的未央公主其实就是 达奚梨素整个人惊呆在原地,她很清楚,司空淼没有编故事骗她的必要,也就表示她刚刚听到的都是真的! 达奚梨素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感叹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很多事情可以解释的通了,她也终于明白,为何一向以女皇为重的表哥在未央公主出现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反常的举动。 这根本不是移情别恋,而是用情太专。 果然是命运弄人。 “现在你能明白我刚刚说的话的意思了吗?”司空淼唇畔荡漾着一抹苦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有空也劝劝你表哥,不要让公主殿下为难,有时候放手未尝不是一种祝福,” “所以你才会求太上皇赐婚是吗?”达奚梨素并非矫情之辈,但此时却难掩黯然,“你其实是做给公主殿下看的对吗?” “我不想骗你。”司空淼回答的很是坦然,“公主殿下一直对我和达奚心存有愧,我这么做确实是想让她卸下对我的负担,而我亲自开口求太上皇赐婚无遗是最好也最快的途径。” 果然是这样!达奚梨素清丽的眸子暗淡下去。 司空淼知道实话伤人,但他更不想欺骗。 “我承认我现在很难再重新喜欢上一个人,但如果是你,我扪心自问,好像并不那么排斥。” 达奚梨素不可思议的抬眸看着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似有一阵风吹过,带走了她所有的苦涩。 司空淼勾唇,指着自己的心一字一句道:“我这里对你不设防,你愿意试着住进来吗?” 这样的邀请,怎么忍心拒绝,达奚梨素清丽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毫不矜持的点了点头。 司空淼这才发现,从邀请的话说出口后,他竟然前所未有的紧张。 屋内已是一团和气,但院外却依旧充斥着刀枪暗影。 司空屾兀自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靠在廊下的柱子上,乌黑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达奚丰赡和秦烈身上打着圈,熟悉他人都知道,他这是在想什么歪点子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便上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达奚哥哥,既然公主殿下的登基日子都要定了,那紧接着是不是三国巡游。” 达奚丰赡点了点头。 “那这次你要随行吗?” 达奚丰赡再次用点头回答他。 “那你这次可要小心一些。”司空屾愁大苦深的向秦烈看了一眼,“三爷爷这两年不让我出远门,要不然我就和你一起了,都怪某些人。” “嘶” 司空屾吃痛的的去捂被揪住的耳朵,“你干嘛,快放开我!” 这云苍国的陛下怎么这么不按常规出手,什么叫引火烧身,他这就是。 “放开你,没问题啊!”秦烈眯起眼看着他,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那你先说说某些人是谁?” “你明知故问。”既然已经吃了亏,那就必须把这场火搞大一点,司空屾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愤然,“陛下你倒是大手笔,整个云苍国说当聘礼就当聘礼了,可是你征得云苍国百姓的同意了吗?你倒是可以不在意,但是我们公主殿下不能,这消息一传开,我们公主殿下指不定要被那些想要阻止两国联姻的人给记恨上,届时到了他们的地盘,能不小心点吗?” 秦烈的眸子闪了一下,松开把手从司空屾的耳朵上拿开,“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你又不伴驾。”司空屾揉着耳朵躲的离秦烈远远的:“反正巡游回来后就是封夫大典,正好三爷爷这里有达奚哥哥的生辰八字,安全起见我还是让三爷爷把这封夫大典的日子算一下,趁着登基当天昭告天下,” 达奚丰赡的脸色明显的僵了一下,“此事先不急。” “怎么能不急。”司空屾防备的看向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的秦烈,“达奚哥哥,这可事关公主殿下的安危,你不会也和我五哥一样没种吧。” “小屾,你刚刚说谁没种。”司空淼阴测测的声音他身后响起,没想到刚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司空屾折身又跑远了一些才停下,“谁打退堂鼓我就说的谁,既然五哥你已经求太上皇赐婚了,那你书房里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着的好,不然” “小屾”司空淼打断他,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公主殿下呢?” 司空屾冲他撇了撇嘴,“已经走了!” 秦烈蹙眉向宇文筠然刚刚随司空阑干离开得方向看去,他刚刚还在奇怪怎么会去那么久,原来她还是在躲他。。 达奚丰赡上前从司空淼手中接过达奚梨素的轮椅,对司空淼道:“虽然你二人是太上皇亲口赐婚,但该有的环节一环都不能少。” “这是自然。” 秦烈收回目光沉沉的落在达奚丰赡身上,他不意外,显然对宇文筠然的不告而别是知情的。 “告辞!” 大红色的衣角消失在院子中,达奚丰赡也推着达奚梨素告辞。 司空淼收回目光,再次警告的看向司空屾,“再仗着你的小聪明自作主张下去,你迟早有一天要吃亏。” 司空屾不以为然的反击道:“我又没说错,最多就算是夸大其词。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快让太上皇赐婚,就算是决定对公主殿下放手也要做个样子得给他制造点障碍,给他点教训才行,得让他牢牢记住娶公主殿下有多么不容易,这样他以后才会懂得更加珍惜。” 虽然不想承认,但司空淼却不否认在有些时候,司空屾的这些小聪明很有道理。 不过这事有达奚丰赡一个就够了,他就不去凑热闹了。 他眼下还有另一笔账要算,嘴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冷笑,“谁允许你进我书房的。” 司空屾缩了下脖子,嘴硬道:“我就是路过隔着窗户缝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进去,我也是担心未来的五嫂看到会多想,才好心提醒你的。” 但司空淼显然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恐怕她现在已经在多想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司空屾撇了撇嘴,岔开话道:“三爷爷嚷你出来后去找他。” 司空淼今晚心情好,暂且放过他,不过他书房里的东西确实该换个地方了。 翌日早朝 宇文凌舞当朝宣布未央公主的登基大典定在十日后的八月初一。 蒋凌宏当即表示要留下观礼,至于秦烈,恐怕现在想赶都赶不走。 而云苍国陛下愿以云苍国为聘求娶未央公主的消息也以飞快的速度传开,此消息一旦传回云苍国,誓必引起轰动。 大局为重,商议之下,由秦砚先动身返回云苍国,他也是看明白了,自家陛下此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当下,只能从未央公主这里突破。 他先行回国除了稳定大局的外更重要的是搬说客,与他同行的还有百里溪。 司空淼亲自送他们出城后就直接进宫,若是错过了好戏岂不是可惜。 今日的紫月国皇宫,较之以往,显然热闹了许多。 司空淼找到他们的时候,秦烈和达奚丰赡正在临近紫霄殿的碧湖畔对弈。 观战的蒋凌宏抬眸向他点了点头,目光便又落回到面前胶着的棋局上。 司空淼在另一边空着的石凳上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也加入了观战行列。 紫霄殿,批阅完案上的最后一本奏折,宇文筠然揉了揉眉心,问道:“人还没离开吗?” 新月将奏折收好,“回殿下,还没有。” 宇文筠然叹了口气,看来是躲不掉了,起身向殿外走去,但眼看着走到大殿门口了,却又折身返回。 跟在她身后的弦月和新月相互看了一眼,相似的画面在这一个时辰内已经上演了好几次了。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公主殿下这么犹豫的模样,而这显然和云苍国的陛下有关。 其实,就连宇文筠然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义夫现在人在哪里?” 暗蝶现身,“回禀殿下,陶公此刻在东泰国驿所。” 宇文筠然打定主意,“好,你现在带我过去,不要让他们察觉。” 公主殿下这是又要放那几位鸽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暗蝶却还是带着她隐去身形绕过秦烈等人所在的位置,离开了皇宫。 只留下弦月和新月两人站在大殿中大眼瞪小眼。 宫墙上 暗影带着宇文凌舞从暗处现身,她远远的看着司空淼等人,“你说筠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暗影背手而立一双剑眉斜插入鬓,和宇文凌舞在一起时他是不戴面具的,“这件事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余下的不可操之过急还是顺其自然。” “你以为我不想顺其自然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三个男人一场戏 宇文凌舞也是一脸的无奈,“可是若是任由这两个孩子就这么耗下去,指不定又是一个三年。” 驿所 陶行知对宇文筠然的突然出现只是稍稍意外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亲自动手斟了一杯茶推到宇文筠然跟前,“” 宇文筠然露出一丝迷茫之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陶行知没有再继续去追问她,“对接下来的三国巡游,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去祭拜祖母。”宇文筠然对此显然早有打算,从老夫人下葬后,她虽然在紫云殿亲自为老夫人立了牌位,香火不曾有断,但未能到墓前祭拜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 她能如此想,已令陶行知甚是欣慰,“也好,三年孝期已满,淑儿和琴儿与廉清王府二公子和五公子的婚事也不便再拖下去了,等此番祭拜过老夫人后,我便带着她们和然儿你一道同行。” 这三年,宇文筠然虽然从未离开过紫月,但她却一直从未停止过对东泰国旧友的关注。 在她离开东泰国半年后,浅陌朵便与翰林院掌院杜大人的公子杜泽飞完婚,同月,赵倩云嫁入廉清王府。 而何剪烛带着蒋凌岑消失在殇王府的那场大火后,太后也不再反对情投意合的浅陌歌和洛王,不过她老人家还是将浅陌歌扣在身边教导了整整一年后才松口准了这门婚事。 两年前的冬天,浅陌歌嫁入洛王府,两个月后,传出喜讯,来年春天便为太后添了一个皇孙。 倒是,陶妙淑和陶妙琴的婚事因为要为老夫人守孝反而耽搁了下来,在廉清王府大公子迎娶赵倩云后,宇文筠然曾去信给陶行知。 嫁娶讲究长幼有序,如果陶妙琴依旧不愿嫁入廉清王府,那时提出退婚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出乎宇文筠然意外的是,廉清王府竟然驳回了陶丞相的提议,并于信中明确表示,廉清王府与陶家的两门婚事待两位小姐孝期满后再做商议。 但廉清王府却也为因此搁置所有的婚事,随后的两年内这,三公子和四公子相继大婚。 过去的三年内,陶府时不时的就会收到从京都送来的奇形怪状的盆栽,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出自廉清王府孟钟之手。 陶妙琴的婚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陶妙淑 宇文筠然没有忘记她对陶妙淑的承诺,“父亲,三妹妹如今可愿嫁入廉清王府?” 提起此,陶行知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宇文筠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眸光闪烁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是此事宇文筠然不愿强求,一切还是等她见到陶妙淑后再做打算。 因着宫里的那几个人,宇文筠然这一呆就足足呆了一个半时辰,直到临近午膳,这才动身回宫,在路过碧湖河畔时,有些头疼的向亭子中的四人看了一眼,还是先回到了紫霄殿。 弦月迎上去道:“殿下,太上皇刚刚让锦月刚刚传话,午膳太上皇已让御膳房送到寝宫,特意嘱咐公主殿下不可怠慢两国国君。” 见宇文筠然对此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之色,弦月这才继续道:“公主殿下可要传午膳。” “嗯。”宇文筠然压下心头腾起的烦躁点了点头,“午膳就摆在这里,新月,你去请两国国君c司空公子和达奚公子。” 新月领命向殿外走去。 司空淼远远的看到她的身影,风情万种的打了个哈欠,一盘棋这两人足足下了两个时辰,他看的都累了,终于可以结束了。 “依我之见,此局恐怕一时难分胜负,不如就算合局,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不行!” “不可!” 两道反对声同时响起。 秦烈轻挑凤眸看向对面的达奚丰赡,“达奚公子棋艺果然精湛,不枉盛名。” “陛下过喻了。”达奚丰赡唇边的笑好似一弯朗月温润似玉,“此番切磋达奚亦受益匪浅。” “彼此彼此!” 司空淼被他们酸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几下,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蒋凌宏,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这位皇上的定力远超他意料之外。 从他来到现在,竟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他很确定,蒋凌宏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有些让人琢磨不清。 刚刚走近的新月虽然一时还没弄清状况,却还是敏锐的嗅出了隐藏在这一团和气下的异样气氛,“奴婢见过陛下c皇上,达奚公子c司空公子,午膳已经备好了,请诸位移步紫霄殿。” 达奚丰赡和秦烈几乎同时落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达奚丰赡对新月道:“让人好生看好此棋,不得有任何闪失。” 新月应下。 “我说你们至于吗?”司空淼眼波流转的看着两人,“我看这盘棋你们就是再下一个下午也未必能分出个胜负出来,倒还不如将这盘棋端进去,让公主殿下定个胜负。” 达奚丰赡清澈如幽泓的眸底荡起微微的波澜,声音温润如旧,“陛下以为司空的提议如何?” 秦烈勾唇,笑意中带着几分邪魅,“这提议正合朕心意。” 司空淼目的达成,“新月,听到了吗,还不快把棋端进去。” 宇文筠然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胶着的棋局,抬眸看向坐着的四人,“你们这是何意。” 司空淼把玩着额角散落的一缕长发,“笔下和达奚这盘棋已经下了足足两个时辰,公主不妨先猜猜两人谁执黑子,谁执白子。” 宇文筠然眸光闪动,对于秦烈和达奚丰赡的棋路,宇文筠然自然心知肚明,“白子稳健当是达奚,黑子迅猛当是陛下,司空哥哥我说的可对。” “不错,公主殿下果然慧眼如炬,那依公主之间,这盘棋谁更盛一筹。” 司空淼好整以暇的看着宇文筠然,丝毫没有挑事者的觉悟。 宇文筠然算是明白了,司空淼这是在因为昨晚的事故意报复她,“这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笔下和达奚棋艺精湛,不相上下,这般轻言输赢太过为时过早,不如本宫先令人将这局棋封起来,两位午膳后再决出输赢,两位意下如何?” “我当然没意见。”秦烈幽暗的眸底战意盎然,“不知达奚公子呢?” “陛下既然有此雅兴,达奚自然奉陪到底。”达奚丰赡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似清风拂耳,只是却少了几分柔和,无分毫想让的意思。 很显然,两人心照不宣的格外看重此局棋的胜负,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棋局较量。 最让宇文筠然头疼的就是眼下的局面,这也是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两人的缘由。 她向新月使了个眼色,“新月,将棋好生收下放好,不得有任何差池。” 新月会意,在端起棋盘放于御案上时,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整盘棋飞离她的手掌,黑白棋子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御案上 自知闯祸的新月扑通一声跪倒下,惶恐道:“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宇文筠然佯怒道:“怎么这般毛手毛脚,还不赶快收拾。” 呵斥完后眸色淡然浅笑的看向达奚丰赡和秦烈,“两位这盘棋还要继续下吗?” 秦烈邪魅一笑,墨染的双眸却透着一股深沉,“既然棋局已乱,若强行复原反而落了下乘,达奚公子你觉得呢?” 这话中的意思,达奚丰赡自然听的懂,“陛下高见。” 沉默了一上午的蒋凌宏终于开口,“这世间凡事皆讲究缘法,强求未必如愿,不求也未必无缘,一切顺其自然,遵从本心,方得始终。” 宇文筠然蹙眉,眸光落在蒋凌泓手上一直未停的佛珠上,这正是在紫宸殿前散落的那一串,昨晚宫宴后,他在宫中逗留了足足一个时辰,整整一百零八颗金刚菩提,一颗未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如今的蒋凌宏已离她认识的那个太子哥哥越来越远。 “传膳。” 午膳后,宇文筠然见他们中竟无一人有告辞的意思,便明白躲是躲不掉的,索性建议船游碧湖。 自然无一人有异意。 碧湖之水源自碧雪山,紫月国皇都依碧河而建,皇宫缔建之初,引一汪支流穿宫而过,在宫中形成碧湖,出宫后汇入碧河。 上京城中几乎所有的活水都引自碧河。 这也是为何宇文筠然当年从丞相府的荷塘中挣扎出会认为她是被宇文瑶儿扔到了碧湖中的原因所在。 相较四季分明的东泰国和云苍国,紫月国终年只有春夏之人,七月的碧湖,荷花袅袅,荷叶碧连天,美的好似一匹上好的丝绸,画舫所经之处,漾起圈圈涟漪。 宇文筠然玉手折下一支饱满的莲蓬,在达奚府上小住的那段时间,倒让她爱上了这一口,只是这新鲜莲子剥起来有些麻烦。 没少给她剥莲子的司空淼看得出她眸中的异动,随手折下一支,“这碧湖中的莲子莲肉软糯,莲心清苦,果然是上品,最适宜在座的各位,不如我们索性多折一些,我勉为其难的为大家泡盏茶,大家意下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2) 司空淼所泡之茶只取莲心,但必须是完整无损的莲心,如此一来,自然需先剥莲子,淡然如宇文筠然此事听到他的建议也难免意动,“那就有劳司空哥哥了。” 秦烈幽暗的眸光落在宇文筠然手中的莲蓬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根本无需等司空淼开口,足尖轻点船弦,衣炔飘飘在穿梭在这一汪荷塘间。 等他回到画舫上时,手中已有数十枝肥嘟嘟的莲蓬,秦烈挑眉看向达奚丰赡,不过在看到达奚丰赡手里数量和品相都他不相上下的莲蓬时,刚刚挑起的眉峰悄无声息的回归原位。 又一场较量在无声无息中落幕。 “既然两位已经屈尊动手了,不如干脆顺手将这莲心剥离出来。” 刚刚趁两人采莲蓬的时候,司空淼已经从船舱中拿了两个玉瓶出来,他将其中一只递向蒋凌宏,邀请道:“皇上可有兴趣随我一道去采两瓶荷露。” 宇文筠然蹙眉,略带警告的看向司空淼,“司空哥哥,采荷露这等事不如交给弦月和新月去做。” 新月和弦月会意,走上前,可是她们的手指还未碰到玉瓶,便被司空淼灵巧的躲开,“这可不行,这荷露可半星马虎不得,还是和我皇上亲自去采,才不辜负这一壶好茶。” 蒋凌宏已看出司空淼的用意,但他还是接过玉瓶,眸光温润向宇文筠然点了点头,然后和司空淼一道跃上一叶轻舟很快便消失在一汪碧池中。 足足两刻钟过去,还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站在船头的宇文筠然觉察到身后有人靠近,侧身,久违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秦烈将盛满莲子的盘子稳稳的放在两人之间的船舷上,“我去找下他们。” 秦烈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荷叶间。 宇文筠然怔怔的看着盘中雪白的莲子,难道她刚才表现的很明显吗?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青葱般的手指捏起一枚莲子放于唇间,轻轻咬下,莲子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而她身后的的船舱中,达奚丰赡苦笑着放下剥好的莲子,独身走到正看着荷塘出神的宇文筠然身,“公主既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何还会如此迟疑不定,可是因为我?” 宇文筠然收回目光,没有去否认。 此时已过正午,西偏的阳光下达奚丰赡站若兰芝玉树,“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顾虑我,从输掉三年赌约的那天起,我就已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在殿下动身前往凤阳城时,我就已断了非分之想,只要公主开口,我随时都可以退出,绝不会再令公主困扰。” “那你为何”宇文筠然刚想问清楚,便看到一叶扁舟从碧绿的荷塘中徐徐划来,司空淼c蒋凌宏c秦烈俨然都在其上。 秦烈看到船头并肩而立的两人,本就幽暗的眸色好似打翻的墨水,一层一层的晕染开来。 司空淼闪亮的眸光在宇文筠然和达奚丰赡身上转了个圈,向宇文筠然晃了晃手中盛满荷露的玉瓶,“这正午的太阳竟把这满池的荷露晒的七七八八,采集起来麻烦了一些,让殿下久等了。” 碧湖的荷叶层层的叠摞在湖面上,哪怕就是酷夏,寻常人想要采上这么两瓶都也不是什么难事,一盏茶的功夫就足以。可是蒋凌宏和司空淼却用了近半个时辰,至于真的是荷露难采还是其它,恐怕司空淼是心知肚明。 宇文筠然没有去点破他,也没必要去点破他。 她以前倒是没主意,司空家的子弟骨子里竟然如此记仇。 “新月,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新月回道:“回禀殿下,已经准备好了,司空公子可要进去看看还缺什么。” 司空淼一个飞跃,身姿绰绰的踏上画舫,废话没再多说,将两瓶荷露交给新月。 紧随其后踏上船舫的秦烈向自己放在船舷上盛着莲子的玉盘大致扫了一眼,三十四颗,少了一颗。 再看看达奚丰赡还放在船舱中的盘子,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一壶茶,一汪绿荷,一下午的时间悄然流逝。 待画舫重新回到紫霄殿前时,天边晚霞烈烈,为整个皇宫披上一层迷人的彩裳。 晚膳后,他们几人并未在宫中再做逗留。 戌时 宇文筠然习惯性的来到观星台,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不速之客,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在宫宴上,蒋凌宏问秦烈皇宫的夜色如何时,宇文筠然就已经通过司空淼的手势,知道他来了观星台。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 宇文筠然这次并未躲开他,走到秦烈身侧,“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她竟然催他离开! 夜色下,秦烈漆黑的眸子越发显的幽暗黑亮,嘴角反而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向宇文筠然逼近了几分,“你当真要赶我走?” 清冽的气息压迫性的袭来,过了许久后宇文筠然点了点头,“云苍国现在需要你。” “那你呢?”秦烈又向她逼近了几分,微微躬身,让两人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线,双手落在宇文筠然的肩膀上,只消稍稍上前,两人的鼻尖便能相触,“你需要我吗?” 宇文筠然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移开目光,“陛下请自重!” “自重?”秦烈落在她肩膀上的手猛的收紧,“你还在怪我是吗?” 宇文筠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敛眸道:“是我听你亲口说的绝不会让我为难。” 她不想去违心的否认,她在心里确实在为秦烈在离开凤阳城时说的那些话恼火,她能理解秦烈当时的行为,但不表示她可以不在意,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嚷我为难了。” “当时的话我全部收回,你全当没有听到过那些话。”秦烈说此话时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脸红,“你现在不必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就行,所有的事情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宇文筠然抬眸,撞进秦烈幽暗的眼眸中,深深的陷入眼底的漩涡中。 愿意吗?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观星台上得空气突然燥热起来,秦烈的目光也跟着灼热起来,落在宇文筠然诱人的樱唇上,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 觉察到他此时异样的宇文筠然心狠狠的揪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凑近。 但就在唇瓣即将触上的瞬间,宇文筠然突然转过脸。 滑·嫩的脸颊擦过两片冰凉,耳垂泛起迷人的粉红色。 她的躲闪让秦烈的眸子暗了下来,他艰难的按压下内心的叫嚣,放开宇文筠然,向后小退了半步,“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宇文筠然贝齿在下唇上落下一串牙印,心跳早已找不到原有的节奏,但她还是调整好呼吸,将她的想法告诉秦烈。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你也不再是三年前的你,我们也许并不像想象中那般了解彼此,还是多给彼此一点时间重新了解现在的我们。” 秦烈站直身子,邪魅的笑道:“这位姑娘,小生来自云苍国,姓秦名烈,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宇文筠然意外的看着他,一抹笑意溢出嘴角爬上眉梢,一直困扰在她心里的死结好似松了几分,“宇文筠然。” “那我是该唤你筠然还是然儿?” “叫我然儿就好。” 皎白的月光终于穿透头顶厚重的云层,落在两人身上。 登基大殿前这有限的八九天里,蒋凌宏c达奚丰赡c司空淼c秦烈四个人好似事先约好一般,在早朝后准时的出现在紫霄殿外。 宇文筠然处理朝务时,他们四人便从琴棋书画诗酒茶择一切磋,待宇文筠然处理完当日所有事务时,他们便从紫月国上京附近择一去处,结伴而行,若是路途方便,也会将达奚梨素一并带上。 而每日夜里戌时,秦烈和宇文筠然都会准时的来到观星台,或缅怀往事,或畅聊世间佚事。 八月初一,紫云殿 一袭盛装的宇文凌舞亲自将最后一根发簪插入宇文筠然的发髻间,泪水打湿了眼眶。宇文筠然透过镜子看到她眼中的雾气,心中亦是感概万分。 上次登基当天,她只留下宇文瑶儿一人在身边服侍,当时的她从未想过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 而今天,同样是登基大典,她的寝宫明显就热闹了许多,有母后亲自为她梳发挽髻,那种感觉她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 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很感谢上天的安排。 宇文凌舞拭去眼角的泪花,劝道:“然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不要再去想它。” “嗯。”宇文筠然站起身在新月和弦月服侍下换上紫纱绣金的朝服,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威严。 宇文凌舞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这绝对是她生平最满意的杰作,母女两人说着一些体己话,等时辰差不多时,宇文凌舞牵着宇文筠然的手迈出紫云殿。 紫金祥云宫毯从紫云殿一路延绵至紫霄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章 三国巡游 司空淼所泡之茶只取莲心,但必须是完整无损的莲心,如此一来,自然需先剥莲子,淡然如宇文筠然此事听到他的建议也难免意动,“那就有劳司空哥哥了。” 秦烈幽暗的眸光落在宇文筠然手中的莲蓬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根本无需等司空淼开口,足尖轻点船弦,衣炔飘飘在穿梭在这一汪荷塘间。 等他回到画舫上时,手中已有数十枝肥嘟嘟的莲蓬,秦烈挑眉看向达奚丰赡,不过在看到达奚丰赡手里数量和品相都他不相上下的莲蓬时,刚刚挑起的眉峰悄无声息的回归原位。 又一场较量在无声无息中落幕。 “既然两位已经屈尊动手了,不如干脆顺手将这莲心剥离出来。” 刚刚趁两人采莲蓬的时候,司空淼已经从船舱中拿了两个玉瓶出来,他将其中一只递向蒋凌宏,邀请道:“皇上可有兴趣随我一道去采两瓶荷露。” 宇文筠然蹙眉,略带警告的看向司空淼,“司空哥哥,采荷露这等事不如交给弦月和新月去做。” 新月和弦月会意,走上前,可是她们的手指还未碰到玉瓶,便被司空淼灵巧的躲开,“这可不行,这荷露可半星马虎不得,还是和我皇上亲自去采,才不辜负这一壶好茶。” 蒋凌宏已看出司空淼的用意,但他还是接过玉瓶,眸光温润向宇文筠然点了点头,然后和司空淼一道跃上一叶轻舟很快便消失在一汪碧池中。 足足两刻钟过去,还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站在船头的宇文筠然觉察到身后有人靠近,侧身,久违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秦烈将盛满莲子的盘子稳稳的放在两人之间的船舷上,“我去找下他们。” 秦烈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荷叶间。 宇文筠然怔怔的看着盘中雪白的莲子,难道她刚才表现的很明显吗?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青葱般的手指捏起一枚莲子放于唇间,轻轻咬下,莲子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而她身后的的船舱中,达奚丰赡苦笑着放下剥好的莲子,独身走到正看着荷塘出神的宇文筠然身,“公主既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何还会如此迟疑不定,可是因为我?” 宇文筠然收回目光,没有去否认。 此时已过正午,西偏的阳光下达奚丰赡站若兰芝玉树,“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顾虑我,从输掉三年赌约的那天起,我就已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在殿下动身前往凤阳城时,我就已断了非分之想,只要公主开口,我随时都可以退出,绝不会再令公主困扰。” “那你为何”宇文筠然刚想问清楚,便看到一叶扁舟从碧绿的荷塘中徐徐划来,司空淼c蒋凌宏c秦烈俨然都在其上。 秦烈看到船头并肩而立的两人,本就幽暗的眸色好似打翻的墨水,一层一层的晕染开来。 司空淼闪亮的眸光在宇文筠然和达奚丰赡身上转了个圈,向宇文筠然晃了晃手中盛满荷露的玉瓶,“这正午的太阳竟把这满池的荷露晒的七七八八,采集起来麻烦了一些,让殿下久等了。” 碧湖的荷叶层层的叠摞在湖面上,哪怕就是酷夏,寻常人想要采上这么两瓶都也不是什么难事,一盏茶的功夫就足以。可是蒋凌宏和司空淼却用了近半个时辰,至于真的是荷露难采还是其它,恐怕司空淼是心知肚明。 宇文筠然没有去点破他,也没必要去点破他。 她以前倒是没主意,司空家的子弟骨子里竟然如此记仇。 “新月,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新月回道:“回禀殿下,已经准备好了,司空公子可要进去看看还缺什么。” 司空淼一个飞跃,身姿绰绰的踏上画舫,废话没再多说,将两瓶荷露交给新月。 紧随其后踏上船舫的秦烈向自己放在船舷上盛着莲子的玉盘大致扫了一眼,三十四颗,少了一颗。 再看看达奚丰赡还放在船舱中的盘子,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一壶茶,一汪绿荷,一下午的时间悄然流逝。 待画舫重新回到紫霄殿前时,天边晚霞烈烈,为整个皇宫披上一层迷人的彩裳。 晚膳后,他们几人并未在宫中再做逗留。 戌时 宇文筠然习惯性的来到观星台,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不速之客,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在宫宴上,蒋凌宏问秦烈皇宫的夜色如何时,宇文筠然就已经通过司空淼的手势,知道他来了观星台。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 宇文筠然这次并未躲开他,走到秦烈身侧,“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她竟然催他离开! 夜色下,秦烈漆黑的眸子越发显的幽暗黑亮,嘴角反而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向宇文筠然逼近了几分,“你当真要赶我走?” 清冽的气息压迫性的袭来,过了许久后宇文筠然点了点头,“云苍国现在需要你。” “那你呢?”秦烈又向她逼近了几分,微微躬身,让两人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线,双手落在宇文筠然的肩膀上,只消稍稍上前,两人的鼻尖便能相触,“你需要我吗?” 宇文筠然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移开目光,“陛下请自重!” “自重?”秦烈落在她肩膀上的手猛的收紧,“你还在怪我是吗?” 宇文筠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敛眸道:“是我听你亲口说的绝不会让我为难。” 她不想去违心的否认,她在心里确实在为秦烈在离开凤阳城时说的那些话恼火,她能理解秦烈当时的行为,但不表示她可以不在意,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嚷我为难了。” “当时的话我全部收回,你全当没有听到过那些话。”秦烈说此话时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脸红,“你现在不必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就行,所有的事情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宇文筠然抬眸,撞进秦烈幽暗的眼眸中,深深的陷入眼底的漩涡中。 愿意吗?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观星台上得空气突然燥热起来,秦烈的目光也跟着灼热起来,落在宇文筠然诱人的樱唇上,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 觉察到他此时异样的宇文筠然心狠狠的揪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凑近。 但就在唇瓣即将触上的瞬间,宇文筠然突然转过脸。 滑·嫩的脸颊擦过两片冰凉耳垂泛起迷人的粉红色。 她的躲闪让秦烈的眸子暗了下来,他艰难的按压下内心的叫嚣,放开宇文筠然,向后小退了半步,“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宇文筠然贝齿在下唇上落下一串牙印,心跳早已找不到原有的节奏,但她还是调整好呼吸,将她的想法告诉秦烈。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你也不再是三年前的你,我们也许并不像想象中那般了解彼此,还是多给彼此一点时间重新了解现在的我们。” 秦烈站直身子,邪魅的笑道:“这位姑娘,小生来自云苍国,姓秦名烈,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宇文筠然意外的看着他,一抹笑意溢出嘴角爬上眉梢,一直困扰在她心里的死结好似松了几分,“宇文筠然。” “那我是该唤你筠然还是然儿?” “叫我然儿就好。” 皎白的月光终于穿透头顶厚重的云层,落在两人身上。 登基大殿前这有限的八九天里,蒋凌宏c达奚丰赡c司空淼c秦烈四个人好似事先约好一般,在早朝后准时的出现在紫霄殿外。 宇文筠然处理朝务时,他们四人便从琴棋书画诗酒茶择一切磋,待宇文筠然处理完当日所有事务时,他们便从紫月国上京附近择一去处,结伴而行,若是路途方便,也会将达奚梨素一并带上。 而每日夜里戌时,秦烈和宇文筠然都会准时的来到观星台,或缅怀往事,或畅聊世间佚事。 八月初一,紫云殿 一袭盛装的宇文凌舞亲自将最后一根发簪插入宇文筠然的发髻间,泪水打湿了眼眶。宇文筠然透过镜子看到她眼中的雾气,心中亦是感概万分。 上次登基当天,她只留下宇文瑶儿一人在身边服侍,当时的她从未想过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 而今天,同样是登基大典,她的寝宫明显就热闹了许多,有母后亲自为她梳发挽髻,那种感觉她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 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很感谢上天的安排。 宇文凌舞拭去眼角的泪花,劝道:“然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不要再去想它。” “嗯。”宇文筠然站起身在新月和弦月服侍下换上紫纱绣金的朝服,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威严。 宇文凌舞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这绝对是她生平最满意的杰作,母女两人说着一些体己话,等时辰差不多时,宇文凌舞牵着宇文筠然的手迈出紫云殿。 紫金祥云宫毯从紫云殿一路延绵至紫霄殿内的高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祭拜老夫人 二人登上通体由紫玉打造而成的步撵缓缓的向着紫霄殿缓缓驶去,皇宫中所有的宫女宫宦随着御驾靠近井然有序的跪拜在宫毯两侧。 紫霄殿外,所有有幸进宫观礼的臣民由心而发的屈膝跪地迎接。 而秦烈和蒋凌宏身为两国国君自然无需跪拜,长身而立的二人此时显的格外出挑,以至于坐于步撵上的宇文筠然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秦烈今日一改延续了多日的红袍换上一身低调的黑袍,待阳光倾洒其上,方才显出其上的玄机,隐隐现出的紫色,与宇文筠然的紫金朝服遥遥呼应。 蒋凌宏眸光温润的在他的衣袍上停顿了数息,依旧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只是速度较之刚刚明显慢了许多。 秦烈微眯起凤眸与宇文筠然遥遥相视,眸光灼烈如故,而宇文筠然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似是有所习惯,亦落落大方的回视,一直挂在嘴角的浅笑也浓烈了些许。 宇文凌舞欣慰的将两人之间的眼神互动收于眼底,在得知宇文筠然和秦烈二人每日戌时都会去观星台后,宇文凌舞终于暂时熄了出手干预的念头。 待步撵落地,宇文凌舞依旧握着宇文筠然的手一步一步走至立于紫霄殿正门前,转身,对阶下的司空阑干点了点头。 登基大典在许久不曾露面的国师司空阑干的主持下有条不絮的按照既定流程进行,足足历时三个时辰,在新皇登宫墙接受来自宫外百姓的参拜后才结束。 待重回紫霄殿后,宇文筠然也不免露出几分疲倦之色,强打着精神支撑到宫宴结束,便回到寝宫紫云殿早早歇下。 翌日一早 三国巡游的御驾在万民的目送下浩浩荡荡自紫月国出发,向东泰国而去。 宇文筠然淡然的目光隔着纱幔落在求御马而行的秦烈身上,待过了十里亭,见秦烈依旧丝毫没有告辞的打算,宇文筠然终于还是撩开纱幔,“陛下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何时说只是送你一程。”秦烈胯下的马打了个响鼻,“当年在东泰国时没少得到老夫人照拂,此番自然要前去祭拜。” 宇文筠然无语的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秦烈,以当年他在云苍国的作风,老夫人防他还来不及,更别谈照拂了。 如今是卸去了伪装,但他这无赖的秉性还是一点没变。 宇文筠然知道她此时说再多也无用,索性就由着他去。 因此行是新皇登基的巡游,御驾每经一座城池都会稍作逗留,仅仅只是在紫月国境内就用了足足八天。 进入东泰国后,御驾行进的速度明显提升,只用了两日,便抵达了与陶家老宅邻近的县郡,待随行之人在驿所住下后。 宇文筠然换作一身男儿装扮,戴上百里溪专门为她打造的面具遮去半张脸,与陶行知c秦烈c蒋凌宏以及此次随驾的司空淼和达奚丰赡几人轻装便行的赶往邻县的陶家老宅。 虽是邻县,但午后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外加躲了一场雨等他们抵达陶家老宅所在的县城时夜色已晚,此时再去陶家祖坟,有扰先灵,便直接进了城。 陶行知早还在紫月国时,便提早传信给管家另其将紧邻陶家老宅的另一所宅院收拾出来。 陶行知给他的来信上只说了是贵客前来祭拜老夫人令他不可声张,却并未点名贵客身份,但这并不妨碍管家自己去猜。 自家老爷是被皇上差人请走的,那这贵客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当今皇上。 以皇上的身份屈尊降贵特意前来祭拜老夫人,显然还是因为大小姐的缘故。 天妒红颜,大小姐怎么就 今日一大早,管家收到陶行知的书信后,又亲自将整个院落里里外外查看了一番,然后就哪也没去一直守在宅院的门房中。 此时,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精神一振带着他从陶家老宅精挑细选的下人来到门口候着。 夜色中,马蹄声越来越近,但由于此时已是深夜,除了大门上灯笼照的到得地方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是以直到陶行知一行人骑马在门前停下时,管家这才得以看清人来。 他这第一眼看到的并非蒋凌宏,而是一头银发的秦烈,这位怎么也来了? 不过想到三年前的那一晚和这三年来的传闻,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贵客果然是皇上,只是没想到这一来竟然来了两位,幸好,这所房子好的院落并不只一处,他事先也不知道多少人入住,索性将整个院子都收拾出来。 他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为两位贵客安排上,以至于并没有太过于去注意其他人。 ”老爷,可否要现在通知厨房准备晚膳?“ ”嗯,让厨房将晚膳准备的清淡一些,再熬些姜汤。”陶行知吩咐后,侧身将路让开,”今晚诸位便在此歇息,屋舍简陋,还请诸位将就一晚。“ “陶公太过客气,”司空淼抖了抖还有些湿润的衣袖,”我与司空本就是不请自来,对我们而言,有一瓦遮雨就足矣,只是要麻烦管家为我们准备几件换洗衣衫。” 因为路上遇到那场阵雨后天色已黑,雨势也不大,一行人商议之下便未停下找地方避雨,这时候衣服还未干透,他倒是无所谓,但是别忘了还有女扮男装的宇文筠然。 慢了一步的秦烈眸光幽暗的扫了达奚丰赡一眼,“还是达奚公子考虑的周全。” 直到秦烈开口,管家这才意识到他忽略的这些人并非是两国国君的随从。 达奚丰赡曾经到静安寺祭拜过老夫人并向自家老爷抛出过紫月国的橄榄枝,他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而达奚丰赡刚刚开口时,若他听的没错,有提到司空,想必应该是司空家族之人,他向刚刚落下的几人看去。 还没等他辨出谁是司空淼,整个人四肢僵硬的呆楞在原地。 这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大小姐三年前就已经这怎么可能,莫非是人老了花眼了不成? 宇文筠然知道管家已经认出她了,并没有躲开管家的目光。 管家失态的揉了揉眼睛,不会错的,那眉眼,那气度,尤其是他家大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现在真的有种想要上前揭下宇文筠然脸上面具的冲动。 对于他的失态,陶行知是能理解的,自然不会怪罪他,未免人多口杂,他没有多做介绍,“管家,请贵客进府。” 管家这才大梦初醒,按捺下心中的困惑,将门前的路让开,待安排好一行人的住所后,管家便来到陶行知暂时住下的院落里。 已经简单洗漱换好衣服的陶行知在他进了房间后,便遣退了其他人。 在决定前来祭拜老夫人后,陶行知和宇文筠然就已经就身份一事达成共识,灵魂重生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未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解释时,陶妙筠依旧还是因落水身亡,只是时间向后推上两日。 陶行知因受故人紫月国国师司空阑干之托,为了保护不能将身份公之于众的宇文筠然,万分不得已之下瞒下陶妙筠的死讯,让容貌和陶妙筠惊人相似的的宇文筠然入府,偷天换日,若不是紫月国突生变故,宇文筠然不得不回紫月,恐怕这个秘密会被永远隐瞒。 陶行知此时就是这般解释给管家的。 是以等管家从房间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显然一时半会儿他还没法完全接受自己刚刚听到的。 大小姐是真的没了!原来早在那次落水后就没了!那之后的大小姐已经不是大小姐了!而是紫月国的公主殿下,怪不得后来的大小姐手段那般了得,但就算如此,这一切还是太过不可思议,他还是没有办法立刻就接受。 因为连日的舟车劳顿再加上这一下午的快马加鞭,陶行知令管家直接将晚膳直接送到了各个院子中。 而宇文筠然的晚膳,是管家亲自送去的。 当管家在宇文筠然的院子里看到暗蝶时,终于开始试着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暗蝶接过他手中的晚膳,道:“女皇早已等候管家多时了,管家请!” 管家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深吸了口气迈过面前的门槛,进门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宇文筠然。 此时已经梳洗好的宇文筠然脸上并没有戴面具,淡然一笑,“管家,好久不见。” 是真的!后来的大小姐笑起来就是这样,这神韵旁人是学不来的。 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相信,恭谨的收回目光,躬身道:“老奴参见女皇。” “管家不必如此多礼,”宇文筠然唇畔依旧挂着浅笑,“看来管家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在东泰国的那些日子,还要多谢管家的照拂。” “女皇千万别这么说,老奴只是尽了自己该尽的本分。”尽管清楚眼前之人就是曾经的大小姐,可是如今身份已不同,管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没有逗留太久,便告辞。 宇文筠然用了晚膳歇下时已过午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祭拜老夫人(2) 临近天亮时,窗外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本就睡的不太安稳的宇文筠然被雨声惊醒后睡意全无,索性披上衣服来到窗边坐下,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亮起来。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陶行知这一觉倒是睡的格外的沉,最后还是管家担心怠慢了贵客将他唤醒。 管家一边侍候着他换衣服一边询问道:“老爷,早膳该如何安排?” 陶行知看了眼窗外的雨,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还是送到各自的院子中。” 管家吩咐下去后,“小姐和少爷听闻老爷回来,一大早就过来了,现在都在前院的堂屋中,可要老奴让他们先回去?” “不必了,先让厨房送份早膳过去,让他们先候着。”陶行知将用过的帕子放回水盆中,拿起门口的雨具,“另外把我的早膳送到兰院。” 兰院,正是宇文筠然昨日住下的院子,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管家去消化很多东西。 陶行知怎么说,他就怎么去吩咐,这总是不会错的。 陶行知刚刚接近兰院,宇文筠然就已经从暗蝶处得知,她将手中的紫玉簪放回匣子中交给暗蝶收好,便起身迎了出去。 是以在陶行知踏进院子时,宇文筠然人已经站在屋檐下。 宇文筠然如今的身份是一国之君,但她在陶行知面前一直以女儿的身份自居,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曾少,对此,陶行知这一路上不只劝过她一次,可宇文筠然依旧坚持。 陶行知拿她没办法,只能加快步伐来到屋檐下,将手中的雨具递给身后的管家,略带责备道:“外面风寒,先进屋。” 这样的责备听到宇文筠然耳中格外的窝心,向后退了一步,让陶行知先走,“这下雨天,屋里呆久了反而闷的慌,我正好出来透口气。” 等陶行知在屋里坐下后,宇文筠然亲自斟了杯茶给陶行知后,这才给自己斟了一杯。 管家将这些一个个的小细节看在眼中,打心底里由衷的欣慰,如今的大小姐虽不是大小姐却已胜似大小姐。 陶行知抿了口热茶,“陶家祖坟位于城外查崖山中,这雨下了几个时辰,恐怕这山路不会太好走,不如再等上一等。” 宇文筠然摇头道:“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此时雨势尚小,我们乘马车去,待到山下转为步行,应该无大碍。” 陶行知也清楚,宇文筠然是不想给陶家招惹麻烦,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着御驾中三位国君的行踪。 未见节外生枝,确实不宜久留。 陶行知看向管家问道:“祭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管家回道:“回老爷,都准备好了。” 陶行知点了点头:“再让人准备三辆马车,通知各位贵客,早膳后就出发。” “我就不用通知了!” 随着声音落下,秦烈一只脚已经迈进屋子里,银色的发丝上蒙着一层雾气,衣服上也还残留着雨珠。 很显然,他是冒雨前来。 秦烈对陶行知见礼后不用招呼就直接落坐。 宇文筠然无语的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将手里的锦帕递了过去。 秦烈意外了一下,凤眸杨起笑意,结果锦帕转手就收进了怀里,然后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汗巾擦起了身上的雨水。 淡然如宇文筠然此时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若是仔细去看,她的耳垂已浮起一层粉红,她向秦烈伸手道:“你既然用不到,那就还给我。” 秦烈挑了挑眉,将自己刚刚用过的汗巾放在宇文筠然手上,笑的端是一个魅惑众生,“好啦,还给你了。” 宇文筠然定定的看着他,“我要的是我的锦帕。” 秦烈装糊涂的收回自己的汗巾,“你应该说明白点的。” 说归说,但他丝毫没有归还锦帕的意思,给自己斟了杯热茶。 宇文筠然不得不再次提醒道:“我的帕子。” “什么帕子?”秦烈开始装糊涂。 无赖这种秉性简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宇文筠然清楚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而且此时屋里也不只他们两人,只能收回手。 转眸对上陶行知的目光后,耳垂的粉色又深了几分。 陶行知可不愿留在这碍某些人的眼,放下茶盏,起身告辞道:“淑儿她们此时还在堂屋,我先去打发她们回去,早膳后我们在正门见。” 宇文筠然还未开口挽留,秦烈就先她一步出声,“陶公慢走,小心地滑。” 陶行知若非定力深厚还真不一定能做到面不改色,“多谢陛下关心。” 不过这一路上陶行知也看明白了,恐怕正是秦烈的这股让宇文筠然拿他没有办法的无赖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增进两人之间的关系。 宇文筠然祥怒的瞪了秦烈一眼,跟着起身,“父亲,我随你一起。” 陶行知犹豫了一下,原本以他的打算,是不打算让这些子女这么早见到宇文筠然的,不过既然宇文筠然开口,想必她已有自己的打算,陶行知也就没在开口。 秦烈刚想赖上去,宇文筠然直接断了他的念想,“我只想和家人单独用次早膳,陛下应该不会不成全吧。” 秦烈摸了摸鼻子,见好就收,刚好此时厨房将早膳送来,他索性也不回自己的院落了,直接就在这用早膳。 只是原本他一个人的早膳,没多大一会儿就变成了两个人,两个人又变成了三个人,三个人又变成了四个人。 秦烈看着不请自来的司空淼c蒋凌宏和达奚丰赡,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现如今,司空淼这个情敌已经彻底排除,他必须趁快解决剩下的两个。 秦烈先将目标锁定到蒋凌宏,“皇上,现在还有些时间,不如我们趁此机会促膝长谈一番。” 蒋凌宏温润有礼起身,“也好,朕也正有此意,陛下请!” 两个人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司空淼和达奚丰赡。 司空淼放下碗筷,眸光流转的看着正在盛粥的达奚丰赡,“现如今局面已经很清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给我透个底,到底什么时候放手。” 达奚丰赡手中的勺子偏了一下,他重新盛了一勺粥到碗里,“该放手的时候我自然会放。”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司空淼翻了个白眼,索性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来堵自己的嘴,眼睛飘向院子中屋檐下的两人。 他是好奇,但他也有他的原则,绝对不听墙角。 此时,前院堂屋,随着宇文筠然的出现,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如今已是陶妙淑贴身侍女的茯苓不可思议的闭上眼睛又睁开。 陶妙淑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一根,而陶妙琴此时也是用手掩嘴,那双剪水般的秋眸瞪的溜圆溜圆。 陶知栋和陶知昆到底是男孩子,比她们要好一点,可却难掩震惊。 这个跟在父亲身边男子打扮的人实在实在实在太像他们已逝的大姐,只见过陶妙筠没有见过宇文筠然的陶知昆甚是已经在心中怀疑这是不是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 陶行知知道接下来这屋里说的话最好还是先不要外传,“管家和茯苓留下,其他人先到外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待该走的人都走了后,宇文筠然浅笑的看着他们,率先开口唤道:“三妹妹c四妹妹c五弟c六弟,好久不见。”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陶妙淑终于确定这不是梦,眼里已经浮起一层雾气。 “三姐,她好像真的是大姐。”陶妙琴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却已经从中听不到胆怯。 虽然这几年,陶知昆没少听关于大姐落水后的事情,但还是无法把宇文筠然和陶妙筠联系起来,“可是大姐三年前不是已经” “是大姐!”陶妙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声音极其肯定的打断他,她不由自主起身向宇文筠然走来,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姐真的是你?你告诉我我这不是在做梦。” 宇文筠然拉着她的手,“是我,你不是在做梦,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 陶妙淑含着泪摇头道:“淑儿相信大姐那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大姐,你这几年去哪里了?”已经完全长开的陶妙琴哭的好似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就好生心疼。 宇文筠然动作轻柔的帮她拭去眼泪,自个的眼眶也有些润了。 依旧不相信的陶知昆向弟弟陶知栋再次求证道:“她真的是大姐。” 陶知栋抿着唇点了点头。 陶行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是唏嘘不已,若是真的换作陶妙筠。 算了!这有什么可去假设的。 他出声道:“好了,有什么话大家坐下再说。” 陶行知发话了自然没有人再这么站下去。 宇文筠然牵着陶妙淑和陶妙琴的手回到餐桌前坐下,已回过神的茯苓紧接着便取了一套碗筷放在宇文筠然面前。 茯苓是宇文筠然从太后的宫里带回来的,宇文筠然自然没有把她给忘了微微颔首,“谢谢你留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祭拜老夫人(3) 茯苓本分的回道:“小姐言重了,能留在陶府是奴婢的福气。” 当年流萤院的丫鬟中,就数茯苓最是稳重,宇文筠然正是看重了她这点,这才让她去的库房,后来陶妙淑试着掌家,宇文筠然索性就让她跟在陶妙淑身边提点。 “大姐,你这次回来还走吗?”陶妙琴眼巴巴的看着宇文筠然问道。 陶妙淑也满眼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陶行知不愿宇文筠然为难,出面替她解围道:“有什么问题等用过早膳再问!” 陶行知在这个家中的威信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这一开口,陶妙淑和陶妙琴双双息了声,只是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眼中难免失落。 陶知昆和陶知栋说到底和宇文筠然接触的时间短,他们虽然也好奇,但却并不急,反正人在这,迟早都会知道的。 “父亲,还是现在就告诉她们吧,不然她们恐怕也没心思吃早膳。”宇文筠然也不想一直被陶妙淑和陶妙琴的目光轮番轰炸。” 陶行知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点头道:“也好,那就由我来说。” 陶行知拿出对管家的那套说辞,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还不意外,陶妙淑姐弟四人连带茯苓都被真相惊到了。 震惊于陶妙筠的死因,也震惊于宇文筠然的身份。 陶妙琴依旧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向宇文筠然求证道:“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宇文筠然浅笑着点了点头,“当时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希望你们不会怪我。” 陶妙淑连忙摇头。 陶行知对她们的表现倒还满意,但该说明白的还是要说明白,一脸严肃道:“原本按我的意思是不打算将事情真相告诉你们的,但是然儿念及你们之间的情谊不愿瞒你们,但是你们牢牢给我记住,然儿顶替筠儿身份住在相府的事情你们谁也不准再说出去。” 经他这么一说,陶妙淑几人也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纷纷表态。 “父亲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说的。” “嗯。”陶行知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还有称呼也要改一下,然儿虽已认我为义父,但她现在的身份是紫月国的女皇,你们不可失了礼数。” 宇文筠然明白陶行知这般做是不想给她添麻烦,但她是打心底将陶妙淑几人当自己的亲妹妹亲弟弟,也不想太过见外,“父亲,不如让她们唤我姐姐吧,这样我听着也舒服。” 这 陶行知想了想,这称呼倒也合理,他也明白宇文筠然的用意,点了点头。 “好了,吃饭吧。”陶行知重新拿起筷子,“早膳后,然儿要去祭拜老夫人,你们也一起去。” 陶妙淑四人应下。 既然是去祭拜老夫人,自然衣着不能过于鲜艳,除了陶妙琴的鹅黄色衣裙有些过于明亮外,其他们都没有问题。 为了不耽搁待会出发的时间,陶妙淑当即令茯苓出去通知陶妙琴身边的丫鬟回去取衣服。 相比秦烈他们,宇文筠然的这顿早膳显然用的很舒心。 等用过早膳,陶行知就着陶知昆和陶知栋去通知其他人,而他则直接去了正门亲自将马车检查了一番。 此时堂屋中,因为陶妙琴到后面换衣服,此时大厅里只剩下宇文筠然c陶妙淑以及暗蝶和茯苓。 宇文筠然的目光落在从刚刚陶行知提到达奚丰赡名字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陶妙淑身上,她对茯苓和暗蝶道:“你们去后面帮下四小姐。” 听到宇文筠然的声音,陶妙淑总算是收回了点心神,“还是我去吧。” 宇文筠然拉住她,“让她们去,我正好有话要问你。” 陶妙淑对上宇文筠然的目光,心里咯噔了一下,产生一种无处遁形的错觉,她隐隐已经猜到宇文筠然会问什么。 待暗蝶和茯苓走远,宇文筠然也没有拐弯抹角,“父亲此次准备带你和四妹妹随我一道进京履行和廉清王府的婚约,你有个心理准备。” 扑通! 陶妙淑直接跪下,“淑儿不想嫁进廉清王府,请姐姐帮帮淑儿。” 宇文筠然叹了口气,她就猜到会如此,“你不愿嫁可还是因为达奚丰赡?” 陶妙淑咬着嘴唇,眸色黯然了几分,“淑儿不敢有非分之想。” 宇文筠然一下就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是不敢但不代表没有,对吗?” “我”陶妙淑终究还是狡辩不出口,“淑儿恳请姐姐帮我想个办法,只要不嫁,姐姐让淑儿做什么都行。” 虽然对宇文筠然而言,达奚丰赡和陶妙淑若是最后能走到一起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但就是因为她太了解达奚丰赡,又真的把陶妙淑当亲妹妹,所以,她更希望陶妙淑能嫁入廉清王王府。 “你真的决定了?” 陶妙淑一听她松口,连忙点头。 宇文筠然必须提前把该说的都说透,“廉清王府的这门婚事我可以想办法帮你退了,我也可以帮你和达奚制造机会,但我也只能帮你到此。我此生欠达奚太多,他的婚事我不会强加给她,所以除非他点头,我不会给你们赐婚,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理解。” 从初识达奚丰赡起,陶妙淑就没有奢望过嫁给他,所以宇文筠然这么说反而给了她希望,难掩兴奋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空气去琢磨宇文筠然究竟欠了达奚丰赡什么。 宇文筠然扶她起来时还是希望她能再考虑一下,“只要还没进东泰国都城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陶妙淑却显然心意已定,“姐姐,淑儿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心意已定,哪怕今生今世只能远远看着他,我也心甘情愿。” 换好衣服出来的陶妙琴刚好听到最后一句,问道:“姐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心甘情愿?” “没什么!”陶妙淑显然还不想让其他人这么早知道她的决定,尤其是眼巴巴算着日子盼着她们姐妹两人早日嫁进廉清王府的生母季姨娘。 宇文筠然尊重她的决定,“既然衣服已经换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不要让父亲久等。” 等她们三人来到正门时,秦烈等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宇文筠然带着陶妙淑和陶妙琴上了第二辆马车,如此一来,秦烈就算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跟上去。 因为陶妙淑四人也要同行,陶丞相便让管家又准备了一辆马车。 现在还剩下三辆马车,陶行知本安排的是秦烈和蒋凌宏一辆,司空淼和达奚丰赡一辆,还有一辆留给他们父子。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秦烈就率先对达奚丰赡道:“我有些事情要向司空公子请教,可否请达奚公子与秦公子同乘一辆马车。” 达奚丰赡早就主意到从秦烈单独约蒋凌宏出去促膝长谈回来后,秦烈的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 司空淼挑了挑眉,待在马车里坐下后,故意问道:“不知陛下要向在下请教何事?” “寡人一时给忘记了,等寡人想起来再行请教。”秦烈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后,便合上双眼,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其实却是在止血。 早膳时,他约蒋凌宏本想再清除一个障碍,没想到蒋凌宏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想让他退出可以,等云苍国在东泰国边境的守军向后退千里让出五城划入东泰国后他自然会退出。 秦烈可以举国为聘求娶宇文筠然,但并不表示他会答应蒋凌宏。 这场洽谈自然是不欢而散,非但没有达到目的还被反将一军,秦烈对蒋凌宏能有好脸色才怪。 还好下着雨,外面路上的人很少,他们这一行车队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主意。 但也因为下雨,马车的速度受到了影响,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来到陶家祖坟所在的查崖山下。 他们刚刚弃车走出没多久,雨势突然转急,豆大的雨点砸落在雨具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山中的路本就因为下雨有些泥泞不好走,这雨一大,就更不好走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方便宇文筠然为陶妙淑制造机会,“这前面的路不太好走,达奚你照拂下三妹妹,司空你照拂下四妹妹。” 本来走的好好的陶妙淑听到她这么安排,大惊之下心神失守,脚下一滑便向旁边的树丛栽去。 她还来不及惊呼出口,便感觉手臂上多了一份不属于她的温度将她拉了回来,然后那份温度便离开,耳边响起宛若春风的声音。 “三小姐,小心一些。” 是他! 陶妙淑的心跳不争气的乱了节奏,羞赧的没敢抬头去看他,“多谢达奚公子。” 已经确定了陶妙淑的心意,在发生刚刚那一幕时,宇文筠然更多的是在注意达奚丰赡的表情变化。 但令她失望的是,达奚丰赡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 看来,陶妙淑真的给她自己选了一条最最最漫长的路。 宇文筠然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而她没注意到,在她观察达奚丰赡时,秦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祭拜老夫人(4) 他的目光在达奚丰赡和陶妙淑身上稍作逗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嘴唇无声的翁合传音与引木,凤眸中勾起一抹戏虐。 脸颊绯红的陶妙淑还未安抚好正在心里上窜下跳的小鹿,脚下就再生变故,一个打滑,整个人不偏不倚的向后栽向达奚丰赡,还好达奚丰赡反应够快,用手托住她的后背,这才帮她稳住身形。 等陶妙琴过来扶住她,达奚丰赡将手收回,问道:“三小姐,可有伤到?” 陶妙淑整理了下衣裙,羞赧的摇了摇头。 达奚丰赡将目光从她打滑的地面上收回,“雨天路滑,三小姐小心些脚下。” “多谢达奚公子。” 一而再的在达奚丰赡面前出丑,陶妙淑心里别提多懊恼了,贝齿在下唇上留下一道明显的齿痕,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出丑。 可是不管她再如何小心,这条路就好像和她相克一样,每次还没走多远就再出状况,要不是石头松了,要不是地上多出来个坑,或者就是腿突然酸麻。 还好有达奚丰赡出手,她才没有真的摔倒。 一次两次还能用意外解释,三次四次也还说的过去,就连清楚她心思的宇文筠然都以为她是故意为之。 可是五六七八九次,那就事出有妖了。 宇文筠然放慢脚步来到陶妙淑身边拉起她的手,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适可而止。” 陶妙淑同样压低声音委屈的回道:“姐姐,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她? 宇文筠然听的一愣,眉心紧蹙警告的看向司空淼。 “不是我!”司空淼无辜的摊开手,“我可没有这么无聊?” 不是司空淼,更不会是达奚丰赡。 那又会是谁? 宇文筠然抬眸,恰好与秦烈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捕捉到他眼中的戏虐,心中的谜团一下就解开了。 怎么把他给忘了!若论无聊自然是非秦烈莫属!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因为她刚刚让达奚丰赡照顾陶妙淑? 宇文筠然现在自然无法去问秦烈,只能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让人作怪,未免他继续,宇文筠然牵着陶妙淑的手干脆就没有松开。 秦烈的目的已经达到,嘴唇动了动,接下来直到陶家祖坟前,陶妙淑都没有再出意外。 老天也极为给面子,等陶府的下人将祭祀的物什摆好后雨已经彻底停了,在祭拜开始前,陶行知先将随行的除了管家以外的陶府下人遣散的远远的。 宇文筠然拿出锦帕,一点一点的擦拭老夫人墓碑上的雨水,老夫人是她在东泰国感受到的第一缕温暖,那是一种很窝心的温暖。 所有人的目光无一例外的都集中在她身上,静静的呆着,谁都没有去打扰她。 直到暗蝶递给宇文筠然的第二条锦帕也湿透,墓碑的底座上还有水迹没有擦干,陶妙淑拿出自己的锦帕递给她,“姐姐,用我的吧。” 陶妙琴也赶忙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宇文筠然。 宇文筠然没有客气,有了她们这两条帕子,墓碑上总算再找不到一滴水。 宇文筠然起身,从管家手里接过香,在放在老夫人墓碑前蒲团上跪下,深深三拜,亲自将香插入面前不远的香龛中。 司空淼c达奚丰赡也紧随其后将手里的香插入香龛中。 宇文筠然走到陶行知身侧,将墓碑前的位置让开。 秦烈出乎意料的谦让道:“蒋兄,请!” 蒋凌宏没有与他客气,上前接过管家递来的香,向老夫人的墓碑深深鞠了三个躬,礼毕后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秦烈这才上前,接过管家手中的香后竟然直接在蒲团上跪下。 陶行知见他跪下,连忙出声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跪不得!” “陶公,我今日持晚辈身份前来祭拜老夫人,怎可不跪!”秦烈显然主意已定,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宇文筠然的眸色闪了几闪,看着秦烈,阻止了害欲再劝的陶行知。 陶行知这才作罢。 秦烈嘴唇微微上挑了一下,但等他开始祭拜时,却已是一脸凝重,郑重的拜了三拜,这才起身。 宇文筠然开口道:“陛下c皇上c达奚c司空哥哥,我和父亲c妹妹弟弟们想和祖母单独待一会儿,可否请你们先到旁边等一下。” 待他们走远后,管家又放了五个蒲团在后面。 陶行知跪在先前的蒲团上,而宇文筠然与陶妙淑四人跪于后面五个蒲团上。 远处的树林边,秦烈远远的看着 达奚丰赡眸若幽泓的看着秦烈道:“回去的路上,可否请陛下让你的人不要再做无聊之事?” “被你发现了啊!”秦烈凤眸上扬,丝毫没有被点破的尴尬,“引木,看来你的武功的确需要精一下了,在你确定不会被察觉自前,不要再出手,听到了吗?” “是,陛下。” 引木略带木讷的声音响起又很快落下。 秦烈双手随意的抱于胸前,“达奚公子,这样你满意了吗?” 待达奚丰赡沉目离开后,司空淼这才凑到秦烈面前,“陛下,果然好计谋!” “过奖了!”自从太上皇赐婚后,秦烈和司空淼就又凑成了一对酒友,“不要告诉寡人你看不出来这是谁的意思?依你来看,可有戏?” 司空淼咂了咂嘴,摇头道:“妾有情,郎无意,恐怕这戏唱不大。陛下听在下一句劝,这件事陛下还是少参与为妙,小心玩火烧身,得不偿失。” “多谢司空公子好意。”但这份好意,秦烈听进去的却少之又少。 等祭拜完,下山的路上,发生在陶妙淑身上的意外虽不像上山时那么频繁集中,但并不是没有。 只是这次出手的不是引木,而是秦烈。 司空淼粗略记了一下,这一路上,秦烈和达奚丰赡较量了不下十次,但得手的只有三次。 最为难得的是,他竟然从达奚丰赡脸上看到持久不褪的愤怒。 他幸灾乐祸的在心里为秦烈捏了把汗,这下,这一路上不会枯燥了。 若是他知道,恼怒秦烈的还有宇文筠然,恐怕就更幸灾乐祸了。 宇文筠然和陶妙淑姐妹所在的马车上。 宇文筠然看着对面因为今日频频出丑而神情恹恹的陶妙淑,问道:“三妹妹,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陶妙淑抿着唇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道:“姐姐,我” “今日不是你的错!”宇文筠然不愿她自个胡思乱想,索性明白的告诉她,“茯苓,你把右腿的裤腿挽起来看看。” 陶妙淑动手裤腿挽至膝盖,露出腿窝处的乌青,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前的记忆一下清晰起来。 好像有两三次出意外都是因为她的右腿突然无力或踩空。 她肤色本就白皙,趁的这乌青越发的严重。 听不明白她们话中意思的陶妙琴捂着嘴一下急了:“三姐,你该不是被什么虫咬到了吧,我这就去告诉父亲。” 陶妙琴出声叫住她,“琴儿,不用,我这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回去抹点去血化瘀的伤药,过两天就消了。” “真的吗?”陶妙淑盯着那团乌青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确实没见伤口,这才信了,“三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陶妙淑显然还不想让陶妙琴知道的太多。 这时,暗蝶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主子,影卫刚刚传来的消息,陶县的县令和当地的乡绅已经得到消息,如今都已等在陶府。”' 宇文筠然此行本就为祭拜老夫人而来,如今事已了,不想节外生枝,对暗蝶道:“你去将此事告诉父亲,待会到十里亭后停下,我们就不进城了。” 陶妙琴不舍的问道:“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嗯。”宇文筠然浅笑的看着她,“放心,这次分开不会太久,最迟明天我们就又会见面了。” “真的!”陶妙琴顿时就开心了,她单纯的以为宇文筠然只是不想见那些人,所以今晚要住在其他地方。 倒是已经得到宇文筠然透过风的陶妙淑一下就听明白了,心情一时格外的复杂。 雨停了,马车行进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抵达了十里亭。 陶行知选出最好的五匹马出来,又挑了其中最温顺的一匹给宇文筠然,“路上骑慢一点,若再遇到雨,绝不能再冒雨赶路。” 宇文筠然翻身上马,“义父放心,我记下了。” 未免再生是非,有外人在时,宇文筠然还是称呼陶行知为义父。 辞别后,两队人马,背道而驰。 临近黄昏,宇文筠然一行人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御驾所在的驿所。 随行的三国官员看到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今晚总算是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重新戴上半边面具的宇文筠然刚刚下马若有所感的向驿所二楼看去,待看到二楼扒着栏杆的两道身影时,面具下的唇畔勾起一抹浅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抵达东泰国 这两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宇文筠然在东泰国时她身边的丫鬟红袖和白芷,三年前秦烈夜闯丞相府那晚,红袖和白芷两人也从丞相府不辞而来,一路追随秦烈去了云苍国。 虽然隔着半张面具,可是这并不妨碍红袖和白芷认出宇文筠然。 原来是真的,他们没有骗她! 红袖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若非引风事先叮嘱过其中厉害,只怕她当场就唤出一声小姐来。 白芷表现的比她要好一点,但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将她内心的激动暴露无疑。 宇文筠然拾阶而上,免了百里奚的礼,径直向她的房间走去。 红袖和白芷急忙跟上。 待身后的房门关上,宇文筠然摘下脸上的面具,对着还站着的红袖和白芷,淡然一笑,“看来你们已经从百里公子那里知晓了经过,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白芷安抚下内心的激动,回道:“奴婢不敢。” 对白芷而言,那个令她折服的安庆郡主只是换了个身份成了紫月国的女皇,她关心和心系的也只是宇文筠然。 但对红袖就不同了,红袖打小就跟在陶妙筠身边,感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尽管她已经从百里奚处得知了事情经过,也回想了自家小姐落水前后的变化,心里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但她对这个真相依旧排斥。 “小姐您真的不是小姐吗?小姐真的已经”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宇文筠然是知道她对陶妙筠的感情的,也能理解她此时的反应,可事实就是事实,她点了点头,“筠儿妹妹那次落水后就已经离开了,我也是那时顶替了她的身份。” 红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嗯。”宇文筠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事实让你很难接受,但我真的不是她,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也可以当我从未去过陶府,今日权当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待会我就让百里公子带你离开。” “我不走,小姐你不要赶我我。”红袖立即摇头,心急的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 难得看到一贯伶牙俐齿的红袖也有把话说不清的时候,不过宇文筠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拿出自己的锦帕递给红袖,笑道:“那还不快把泪擦一下,不然待会百里公子看到还以为是我让你受了委屈呢!” “谁让他管!”红袖脸颊飞起一片绯红,接过锦帕抹了把眼泪,鼓着嘴等着足以与兔子媲美的红肿的眼睛。 很显然,百里奚此行并不顺利。 之所以会如此,宇文筠然是脱不开关系的,她替百里奚解释道:“说起来这件事不能怪他,当年离开的时候不带你是我的意思,而在那之前,百里公子已向我明确对你的心意,原是打算等紫月国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亲自再来接你过去,但还未等到那个时候,你就偷偷溜到了云苍国,百里公子是为了不给我带来麻烦,这才没去找你,你如果要怪也该怪我。” 其实这些,百里奚都给红袖解释过了,但是女儿家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红袖别扭的绞着手帕,“小姐,你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身上来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典型的口是心非,她的这点小心思可跑不过宇文筠然这双眼睛,她故作惋惜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说起来百里家族因我而遭遇不测,如今只剩百里公子这一脉香火,我也该为他们做点什么,紫月国中意百里公子的世家小姐还真不少,我帮他挑一个赐婚怎么样?” “小姐”红袖看得出宇文筠然是在故意打趣她,闹了个大红脸。 旁边的白芷很是羡慕的看着红袖,既羡慕她能得宇文筠然如此厚待,也羡慕她有一个百里公子。 感情的事,外人是勉强不得的,一如她和秦烈,宇文筠然点到为止,侧头恰好看到白芷还没收起的艳羡。 白芷以前虽是秦烈的人,但对她的忠心却不是作假的,宇文筠然自不会冷落她,问道:“你如今可有中意之人?” 白芷还未出声,红袖就暴露了八卦的秉性,抢先点头替她回道:“小姐,您见过陛下身边的引竹吗?” “红袖,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一下被点破了心思,白芷也跟着闹了个红脸。 “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记得。”红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但小姐又不是外人。” 这下还真让白芷无言以为。 引竹? 宇文筠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白芷喜欢的竟然是这种木纳少言的类型。但有些事还是先弄清楚。 “他对你呢?” 白芷的眼中闪过一片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起这,红袖也开始为白芷打抱不平,“小姐,那就是根木头,在他眼中恐怕除了陛下就再没别人,我是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好。” “红袖,不准你这么说他。”白芷出声制止,“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和他没关系。” “你”红袖显然被她气到了。 宇文筠然现在也听明白了,红袖说的有一点她很赞成,引竹确实是根不折不扣的木头,影卫做的时间长了多少都会有些少言寡语,但像他这样的却很少见。 不过,既然白芷中意,那她是该找个机会探下口风,宇文筠然将此事记下,不过这样一来她原本对白芷的安排却要变一下了。 但在说出对白芷的安排前,宇文筠然先把对红袖的安排说了出来,“以我现在的身份,为了避免麻烦,此次巡游你们是不方便跟在我身边的,红袖,你明日随百里公子一道先回回紫月国等我。” 尽管红袖是很想和宇文筠然同行的,但她也清楚届时抵达东泰国后,单凭宇文筠然的样貌就会带来不少的猜忌,如果她这个安庆郡主的贴身丫鬟再跟着,只会坐实这些采集,点了点头,“那白芷呢?” 白芷显然也在等给她的安排。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和我一道,但需要先呆在三小姐身边服侍,第二,你可以和红袖先回紫月国。” 白芷没有丝毫犹豫就给出了她的选择,“我选第一个。” 红袖一听急了,“小姐,那我也可以跟在三小姐身边。” “你不行!”宇文筠然直接驳回她,“除非你有自信能像白芷一样稳重,否则你必须跟百里公子回紫月国,没得商量。” 稳重,显然不适合红袖,翌日天一亮,红袖不情不愿的上了百里奚准备的马车。 临近正午,陶行知带着陶妙淑姐妹和陶知昆与御驾汇合,在驿所停滞了两日的三国依仗再次启程。 刚刚启程不过半日,蒋凌宏就收到了宫里快马加鞭送来的太后身体欠佳的消息。 宇文筠然立即着影卫通知暗影前往东泰国,而御驾行进的速度也再次加快。 原本六日的路途,只用了四日便抵达东泰国京都城外。 宇文筠然掀开窗缦看着远处熟悉的城墙,三年前离开时她也曾坐在马车上如现在这般回望过。 不同的是,当时是晚上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城墙的轮廓。 秦烈御马来到宇文筠然的窗边,刚想开口,宇文筠然就放下了手中的纱幔。 在这一路上赶路的时候,秦烈依旧没放弃为达奚丰赡和陶妙淑制造机会,而且每次都明目张胆,就怕旁边的人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达奚丰赡这一路走来脸色越来越差,对陶妙淑更是有多远躲多远。 以至于感受到达奚丰赡态度变化的陶妙淑那双秋眸,一天比一天黯然。 秦烈的用意宇文筠然也看的出来,尽管宇文筠然由衷的希望达奚丰赡能和陶妙淑能多接触一些,残却不是像现在这样。 昨晚,在宇文筠然得知秦烈假借她的名义将达奚丰赡和陶妙淑双双约到一个房间,然后又自导自演了一部发现奸情的戏码后终于动怒。 司空淼幸灾乐祸的看着司空淼吃了闭门羹,这才凑过来,“陛下,我怎么提醒您来着,这玩的也太过过火了可是会引火烧身的。” 经历了昨晚被算计栽赃中计后,秦烈终于明白了司空淼的意思,他眸色幽深的落在前方达奚丰赡的后背上。 他万万没料到,达奚丰赡为了报复他竟然不惜背上和陶家小姐私会的名声。 进城后陶行知便带着陶妙淑姐妹和陶知昆离开了御驾,此时城门通往皇宫的主道两侧,早已站满了人。 陶行知另择了一条路,他此次的在京都的落脚点依旧是以往的故居。 丞相府是上一任皇上蒋云宸赐下的府邸,陶行知辞官时便已将其归还朝廷,不过蒋云宸在位时并未再将这座府邸赐给他人,这些年也就一直空置着。 此次在来的路上,蒋凌宏再次将这座府邸赐给陶行知,但却被陶行知婉拒,最后双方各让一步。 陶行知此次进京,依旧住在当年的丞相府,不过只是借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抵达东泰国(2) 临街的酒楼中,军痞气十足的孟昊看着并肩站在窗边的孟龚和孟钟,戏笑道:“二哥,五弟,人已经走远了,你们若是想看,不如今晚” “四弟!”孟龚回身打断他,明明还是平日里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但熟知他的孟昊却听的出里面的警告,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孟龚落座后给自己斟了杯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沿着茶杯画着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圈以后,他动作稍作停顿,然后以食指蘸取茶水,直接在桌上画了起来。 水痕所经之处渐渐勾勒出棋盘的雏形。 这下,孟昊的白眼翻的更彻底了,索性将整个桌子让给他,自个凑到了还站在窗边的孟钟身边,痞痞的向下面经过的车队看去。 “看这架势局势一片大好,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我们什么用武之地喽!” 廉清王府善兵善舞,相比京都公子哥般的安逸生活,他们显然更喜欢汗洒沙场。 孟钟问道:“四哥既然觉得无聊,为何不回军营。” 孟昊的脸色难得垮了下来,“我也想啊,可是我现在头上顶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哪敢啊!” 对此,孟钟只能报以同情。 廉清王府六兄弟,大公子孟谦c三公子孟凡c四公子孟昊在这三年内相继完婚,除了三少夫人贾菲菲入府一年便诞下一女,大房和四房却是迟迟没有动静,急着抱孙子的老王妃明里暗里没少敲打,这两房的日子可谓苦不堪言。 军营是比京都自在,可是孟昊愣是不敢“顶风作案”,但他又不愿呆在府中,所以时不时的就自掏军饷请这些兄弟出来喝个酒,饮个茶,听个小曲什么的。 不过今天请客的还真不是他,这府上有个人比他更悲催。 “嘭!” 包房的门被人猛的从外推开,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满脸涨红的孟凡进门后立刻将门关上,后背紧紧的贴在门上,冲孟龚几个人做个个噤声的动作。 孟昊碰了碰孟钟的肩膀,幸灾乐祸的小声道:“想不想看好戏?” 不等孟钟回答,孟凡就一记眼刀子甩了过来,无声的用唇形警告他,“你敢出声我立马去给祖母请安。” 孟昊竖起中指对准孟凡,最终还是没开口。 从小斗嘴斗到大的两人,显然很清楚对方的软肋在哪里。 一门之隔。 贾菲菲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将大大小小的房间翻个个遍,一无所获后对着小二娇喝道,“说,刚刚进来的人去哪了?” 已经瑟瑟发抖连托盘都举不稳的小二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指了指窗户。 贾菲菲来到窗边扒着窗户看着下面人群攒动的人群,恨恨的剁了剁脚。 竟然又被他溜了,实在太可恨!等晚上再算账! “啪!” 鞭子离手,离她最近桌子顷刻遭了殃,临下楼时取下自己的钱袋扔到小二的托盘上。 刚刚还瑟瑟发抖的小二探着身子确认她离开后,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地上,拿起贾菲菲的钱袋,来到旁边的壁画前,轻重有间的敲了三下。 门里,听到暗号的孟凡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打开门。 恐怕贾菲菲怎么也想不到,这壁画后竟然还有一个房间。 小二将钱袋原封不动的递给孟凡,“四少爷,这是少夫人留下的。” 孟凡接过,从里面取出一锭银子抛给小二,“做的不错,这是茶钱,多出的都是爷赏你的,另外告诉冯掌柜,你这个月工钱翻倍,好了,下去吧。” “是,四少爷!”小二喜滋滋的将门关上,掂量了下手里银锭的分量,不得不说,这少夫人还真是他的财神爷,若是每天都来上这么一回,他可就真的发了,当然,这种想法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孟凡将手里的钱袋收回怀中,一屁股在桌边坐下,看也不看,直接端起孟龚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啊!爷我终于活过来了。”孟凡毫不修饰的用袖子擦了擦嘴,整个人那叫一个舒坦。 不过,在他对上孟钟和孟昊此刻精彩的表情时,隐隐已经觉得哪里不对。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孟龚拿会他的杯子,倒了一满杯的茶,食指轻蘸,落在桌子上。 “呕” 御驾中,宇文筠然透过飘舞的纱幔捕捉到了人群中贾菲菲一闪而过的身影,虽然只是一瞬,但宇文筠然却非常肯定是她,毕竟红衣怒鞭,整个京都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 看来三年过去,也并非全都是物过人非。 不过此时,她却是笑不出来的,刚刚进城,她就接到了影卫传回来的关于太皇太后的最新病情,整个人的心情都异常的沉重。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可这世间能真正释然的又有几人。 在征得蒋凌宏同意后,她先令司空淼先行一步进宫,而她的御驾径直驶进了皇宫,众目睽睽之下,脸覆面具的宇文筠然弃车,与蒋凌宏c秦烈三人御马直奔慈宁宫。 达奚丰赡并未策马跟上去,他留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迎驾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继续原地候着还是散去。 原富华郡主,现如今的良妃蒋潼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她垂在衣袖下的猛的收紧。 皇上的目光从来不会在她和周瑾月身上停留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今日才特地带着不满三岁还在生病的女儿前来迎驾,除了要争宠外,就是要故意刺激周瑾月,提醒她就算她周瑾月当上了皇后,但在子嗣上别说皇子了就是个公主也没见她生出来。 就在刚刚御驾进皇宫之前,她得知周瑾月竟然拐道去了慈宁宫心里还有些洋洋得意,可是现在,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周瑾月怎么会突然拐道慈宁宫?她一定是提前得到了风声。 蒋潼的眸光落向周瑾月的父亲,原太子太傅现位居丞相之位的周丞相身上。 兰铃看着公主病恹恹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征询道:“娘娘,看情形,皇上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公主殿下喝药的时间快到了,不如先让奴婢送公主回去。” 蒋潼的目光落回女儿身上,到底还是十月怀胎,愧疚涌上心头,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带上公主去慈宁宫。” “可是”玲兰刚刚开口便被蒋潼不耐烦的打算。 “公主病了,而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又都在慈宁宫,本宫这么做是为了不给太医添麻烦,有问题吗?” 玲兰不敢再有异议,抱起公主紧随在蒋潼身后。 正在与达奚丰赡交涉的周丞相不经意的抬眸向她的背影看了一眼,却又很快的移开。 蒋凌宏三人的到来,在慈宁宫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东泰国当今皇后周瑾月起身迎了上来,“臣妾见过皇上,陛下,女皇。” 宇文筠然眸光淡然的看着她,当年太子同日同时迎娶三位新人时恐怕很少有人能想到三人中不争不抢,文文静静的周瑾月会成为皇后。 但她现在能站在这里而不是文武百官前,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起来吧。”蒋凌宏只动口不动手,“皇奶奶现在情况如何?” 周瑾月回道:“太医们正在里面为太皇太后医治,太皇太后吉人天相,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心。” 蒋凌宏温润的蹙了下眉,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周瑾月连忙解释道:“从臣妾到时,太皇太后的寝殿门就不曾打开过,陈太妃有令在先,太医医治期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是以臣妾才一直留在这里。”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却不是真相。 这不得随意进出,恐怕始作俑者是司空淼。 以往的陈贵妃,如今的陈太妃从太皇太后的寝殿迎了出来,脸上还残留着几分还未散去的讶异。 目光在掠过宇文筠然时明显顿了一下,刚刚实在太险了,若非那紫月国的司空公子及时出手,太后可就 蒋凌宏迎上去,再次问道:“皇奶奶现在情况如何?” 陈太妃敛了敛心神,如实回道:“太皇太后情况不是太好,御医们都在里面,具体皇上还是进去问他们吧。”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听陈太妃这么说,宇文筠然的心还是狠狠的揪紧,紧跟着蒋凌宏的步子来到太皇太后的寝宫里。 周瑾月正要进,却被陈太妃拦下,“太皇太后刚刚转醒,这房间里不宜有太多人,皇后且先到前殿稍等片刻。” 周瑾月向着宇文筠然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娴静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殿门在她面前合上。 宇文筠然颇为无语的的看着寝殿中除了眼珠子外一动不动的御医们身上,不用说,这一定是司空淼的杰作。 果不其然,宇文筠然在他们身上都看到了司空淼的银针。 空淼适为了避免麻烦,直接用银针给房间里的所有人定了身这才现身,若非宇文筠然等人踏入慈宁宫,恐怕陈太妃也还杵着。 秦烈对着背对床的陆太医身上的银针轻轻弹了一下,恢复自由的陆太医顾不得行礼,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向身后的床榻看去,行医者最忌讳被人打断,他正欲疾言色厉的追究一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抵达东泰国(3) 临街的酒楼中,军痞气十足的孟昊看着并肩站在窗边的孟龚和孟钟,戏笑道:“二哥,五弟,人已经走远了,你们若是想看,不如今晚” “四弟!”孟龚回身打断他,明明还是平日里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但熟知他的孟昊却听的出里面的警告,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孟龚落座后给自己斟了杯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沿着茶杯画着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圈以后,他动作稍作停顿,然后以食指蘸取茶水,直接在桌上画了起来。 水痕所经之处渐渐勾勒出棋盘的雏形。 这下,孟昊的白眼翻的更彻底了,索性将整个桌子让给他,自个凑到了还站在窗边的孟钟身边,痞痞的向下面经过的车队看去。 “看这架势局势一片大好,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我们什么用武之地喽!” 廉清王府善兵善舞,相比京都公子哥般的安逸生活,他们显然更喜欢汗洒沙场。 孟钟问道:“四哥既然觉得无聊,为何不回军营。” 孟昊的脸色难得垮了下来,“我也想啊,可是我现在头上顶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哪敢啊!” 对此,孟钟只能报以同情。 廉清王府六兄弟,大公子孟谦c三公子孟凡c四公子孟昊在这三年内相继完婚,除了三少夫人贾菲菲入府一年便诞下一女,大房和四房却是迟迟没有动静,急着抱孙子的老王妃明里暗里没少敲打,这两房的日子可谓苦不堪言。 军营是比京都自在,可是孟昊愣是不敢“顶风作案”,但他又不愿呆在府中,所以时不时的就自掏军饷请这些兄弟出来喝个酒,饮个茶,听个小曲什么的。 不过今天请客的还真不是他,这府上有个人比他更悲催。 “嘭!” 包房的门被人猛的从外推开,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满脸涨红的孟凡进门后立刻将门关上,后背紧紧的贴在门上,冲孟龚几个人做个个噤声的动作。 孟昊碰了碰孟钟的肩膀,幸灾乐祸的小声道:“想不想看好戏?” 不等孟钟回答,孟凡就一记眼刀子甩了过来,无声的用唇形警告他,“你敢出声我立马去给祖母请安。” 孟昊竖起中指对准孟凡,最终还是没开口。 从小斗嘴斗到大的两人,显然很清楚对方的软肋在哪里。 一门之隔。 贾菲菲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将大大小小的房间翻个个遍,一无所获后对着小二娇喝道,“说,刚刚进来的人去哪了?” 已经瑟瑟发抖连托盘都举不稳的小二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指了指窗户。 贾菲菲来到窗边扒着窗户看着下面人群攒动的人群,恨恨的剁了剁脚。 竟然又被他溜了,实在太可恨!等晚上再算账! “啪!” 鞭子离手,离她最近桌子顷刻遭了殃,临下楼时取下自己的钱袋扔到小二的托盘上。 刚刚还瑟瑟发抖的小二探着身子确认她离开后,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地上,拿起贾菲菲的钱袋,来到旁边的壁画前,轻重有间的敲了三下。 门里,听到暗号的孟凡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打开门。 恐怕贾菲菲怎么也想不到,这壁画后竟然还有一个房间。 小二将钱袋原封不动的递给孟凡,“四少爷,这是少夫人留下的。” 孟凡接过,从里面取出一锭银子抛给小二,“做的不错,这是茶钱,多出的都是爷赏你的,另外告诉冯掌柜,你这个月工钱翻倍,好了,下去吧。” “是,四少爷!”小二喜滋滋的将门关上,掂量了下手里银锭的分量,不得不说,这少夫人还真是他的财神爷,若是每天都来上这么一回,他可就真的发了,当然,这种想法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孟凡将手里的钱袋收回怀中,一屁股在桌边坐下,看也不看,直接端起孟龚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啊!爷我终于活过来了。”孟凡毫不修饰的用袖子擦了擦嘴,整个人那叫一个舒坦。 不过,在他对上孟钟和孟昊此刻精彩的表情时,隐隐已经觉得哪里不对。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孟龚拿会他的杯子,倒了一满杯的茶,食指轻蘸,落在桌子上。 “呕” 御驾中,宇文筠然透过飘舞的纱幔捕捉到了人群中贾菲菲一闪而过的身影,虽然只是一瞬,但宇文筠然却非常肯定是她,毕竟红衣怒鞭,整个京都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 看来三年过去,也并非全都是物过人非。 不过此时,她却是笑不出来的,刚刚进城,她就接到了影卫传回来的关于太皇太后的最新病情,整个人的心情都异常的沉重。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可这世间能真正释然的又有几人。 在征得蒋凌宏同意后,她先令司空淼先行一步进宫,而她的御驾径直驶进了皇宫,众目睽睽之下,脸覆面具的宇文筠然弃车,与蒋凌宏c秦烈三人御马直奔慈宁宫。 达奚丰赡并未策马跟上去,他留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迎驾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继续原地候着还是散去。 原富华郡主,现如今的良妃蒋潼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她垂在衣袖下的猛的收紧。 皇上的目光从来不会在她和周瑾月身上停留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今日才特地带着不满三岁还在生病的女儿前来迎驾,除了要争宠外,就是要故意刺激周瑾月,提醒她就算她周瑾月当上了皇后,但在子嗣上别说皇子了就是个公主也没见她生出来。 就在刚刚御驾进皇宫之前,她得知周瑾月竟然拐道去了慈宁宫心里还有些洋洋得意,可是现在,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周瑾月怎么会突然拐道慈宁宫?她一定是提前得到了风声。 蒋潼的眸光落向周瑾月的父亲,原太子太傅现位居丞相之位的周丞相身上。 兰铃看着公主病恹恹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征询道:“娘娘,看情形,皇上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公主殿下喝药的时间快到了,不如先让奴婢送公主回去。” 蒋潼的目光落回女儿身上,到底还是十月怀胎,愧疚涌上心头,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带上公主去慈宁宫。” “可是”玲兰刚刚开口便被蒋潼不耐烦的打算。 “公主病了,而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又都在慈宁宫,本宫这么做是为了不给太医添麻烦,有问题吗?” 玲兰不敢再有异议,抱起公主紧随在蒋潼身后。 正在与达奚丰赡交涉的周丞相不经意的抬眸向她的背影看了一眼,却又很快的移开。 蒋凌宏三人的到来,在慈宁宫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东泰国当今皇后周瑾月起身迎了上来,“臣妾见过皇上,陛下,女皇。” 宇文筠然眸光淡然的看着她,当年太子同日同时迎娶三位新人时恐怕很少有人能想到三人中不争不抢,文文静静的周瑾月会成为皇后。 但她现在能站在这里而不是文武百官前,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起来吧。”蒋凌宏只动口不动手,“皇奶奶现在情况如何?” 周瑾月回道:“太医们正在里面为太皇太后医治,太皇太后吉人天相,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心。” 蒋凌宏温润的蹙了下眉,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周瑾月连忙解释道:“从臣妾到时,太皇太后的寝殿门就不曾打开过,陈太妃有令在先,太医医治期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是以臣妾才一直留在这里。”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却不是真相。 这不得随意进出,恐怕始作俑者是司空淼。 以往的陈贵妃,如今的陈太妃从太皇太后的寝殿迎了出来,脸上还残留着几分还未散去的讶异。 目光在掠过宇文筠然时明显顿了一下,刚刚实在太险了,若非那紫月国的司空公子及时出手,太后可就 蒋凌宏迎上去,再次问道:“皇奶奶现在情况如何?” 陈太妃敛了敛心神,如实回道:“太皇太后情况不是太好,御医们都在里面,具体皇上还是进去问他们吧。”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听陈太妃这么说,宇文筠然的心还是狠狠的揪紧,紧跟着蒋凌宏的步子来到太皇太后的寝宫里。 周瑾月正要进,却被陈太妃拦下,“太皇太后刚刚转醒,这房间里不宜有太多人,皇后且先到前殿稍等片刻。” 周瑾月向着宇文筠然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娴静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殿门在她面前合上。 宇文筠然颇为无语的的看着寝殿中除了眼珠子外一动不动的御医们身上,不用说,这一定是司空淼的杰作。 果不其然,宇文筠然在他们身上都看到了司空淼的银针。 空淼适为了避免麻烦,直接用银针给房间里的所有人定了身这才现身,若非宇文筠然等人踏入慈宁宫,恐怕陈太妃也还杵着。 秦烈对着背对床的陆太医身上的银针轻轻弹了一下,恢复自由的陆太医顾不得行礼,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向身后的床榻看去,行医者最忌讳被人打断,他正欲疾言色厉的追究一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最好的选择 同道看名堂,单从这一手,陆太医就已经彻底熄了责备的心思,他能坐上太医院院首的位置,除了他高超的医术外更重要的是就他那一手艳压太医院的家传针灸。 司空淼的手法,让他眼前一亮,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司空淼的手上,压根就没有心思去注意还被定在原地的同僚们,更别提接收那些同僚祈求的目光了。 为了确保司空淼不被打扰,其余的人还是只能那么杵着。 宇文筠然等人也只是远远的站着,没有再靠近。 陈太妃打量了一番蒋凌宏的神色,确定这一切都是皇上授意的,她悬着的那颗心才算落下。 她倒是有心招呼几人落座,但又担心出声影响到司空淼,最后索性就陪着站着。 等司空淼将余下三十一针全部捻出时,额头已密密麻麻的布满细汗,他长舒了一口气,对还站在门口的三人道:“幸好我赶来的还算及时。” 听到他如此说,宇文筠然衣袖下一直紧握成拳的手终于松开,她最担心的事情总算没发生。 而司空淼说话间,指尖翻转,隔空将先前散出去用于定身的银针悉数收回。 那些被定住的人瞬间动了起来,无缘无故杵那么长时间,心中没一点怨言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刚刚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眼没瞎,耳没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次,站到两侧,将门口到床榻边的路让开,这才齐齐见礼。 待他们声音落下,蒋凌宏c宇文筠然c秦烈三人已经走至床榻前。 收拾完东西的司空淼从床榻前让开,刚欲抬手拭汗,一面雪白的汗巾递至他面前。 陆太医一脸的温和的小声道:“用它擦擦汗吧。” 司空淼眉梢轻挑,也没有客气。 宇文筠然看着躺在床榻上昏睡的太皇太后,深深浅浅的老年斑散布在脸颊c眼角c额头的沟壑间,三年多未见,太皇太后看上去却好似苍老了不只十岁。 她的目光落在太皇太后看上去已经接近瘦骨嶙峋的手上,记忆中的温度袭上心头,催促着她握上去。 蒋凌宏见状,转身对一屋子的人道:“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们,都先退下吧。” 他御口一开,殿里的嬷嬷宫女太医便有序的向外走去。 蒋凌宏客气的看向陈太妃,“麻烦太妃先到外面坐会儿。” 陈太妃将目光从宇文筠然的侧脸上收回,暂时收起心里的疑问,颔了颔首,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快,转身向外走去。 在她踏出大殿,殿门关闭时,她下意识的回身向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一身紫衣的宇文筠然在床榻边蹲下,一双玉手好似正覆在太皇太后的手背上。 还不等她再看清楚一些,紧闭的殿门便彻底的将她的视线挡在外面。 紫月国的女皇怎么可能难道她和太皇太后之间有什么渊源不成? 可是,为何她从未听太皇太后提起过只言片语。 还有那女皇露出的眉眼,为什么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她一时却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熟悉。 陈太妃刚欲要再细想一番,就被周瑾月打断。 “太妃,太皇太后好些了吗?” 皇后周瑾月和良妃蒋潼的明争暗斗的明争暗斗自然被陈太妃看在眼中,周瑾月能住进坤宁宫可并非只是因为六宫空置嫔妃只有两人。 除了她那丞相父亲的帮衬外,她的手段也功不可没。 陈太妃相信,就算后宫充盈,最后住进坤宁宫的也会是她。 陈太妃今生所求不过是在宫中安度,对这后宫的女主人平时也是客气有加,回道:“放心,暂时是没什么危险。” 寝殿内 蒋凌宏向司空淼道:“这次还要多谢司空公子。” “别,先别着急谢我。”现在也没有外人,司空淼如实道,“我是已经尽了全力,但能做的也有限,太皇太后的病药石已无用,即使是影叔叔,恐怕也是回天乏力,你们最好还是有个心里准备。” 秦烈眸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太皇太后,在他以质子的身份呆在东泰国期间,不管太皇太后疼惜他的初衷是什么,他确实真切的从太皇太后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哪怕这种温暖夹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目的,他也必须承认,若非有太皇太后这座靠山在,他也不可能把自己那么成功的伪装成纨绔子弟一直到羽翼丰满。 可是,这座靠山现在就这么倒了。 现在,所有的初衷c目的c缘由好似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眸光幽暗的看向司空淼,“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司空淼摇了摇头,“而且恕我直言,你们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如何延长太皇太后的生命,而是该怎么样帮她减轻病痛带来的痛苦。” 宇文筠然知道,司空淼说的是正确的,怆然的将脸颊贴在太皇太后的手背上,贪婪的汲取着传来的温暖。 若非司空淼及时赶到,恐怕她再也无法看到太皇太后醒来,她其实是应该知足的,可是她过于贪恋这份温暖。 可如果这份温暖是建立在皇奶奶的痛苦之上的话,那她已经有了选择。 “司空哥哥,你可有办法?” 同样是问办法,但司空淼却懂她的意思,点头道:“我这里有一个药方,可以最大程度的消减病人的痛觉,很适合太皇太后,只是” 司空淼停了,眸光在三人身上流转了一圈,这才继续道:“服用此药方后,也会带来副作用。” 蒋凌宏问道:“什么样的副作用?” “神志紊乱。”司空淼没有说,这个药方是在宇文筠然登基当晚,暗影给他的。 这三年多内,若不是暗影另留在东泰国的精通医术的影卫按他的法子暗中一直给太皇太后调理身子,恐怕太皇太后早就倒下了。 秦烈的视线落在宇文筠然眼角新添的泪痕上,“最严重能严重到什么程度?” “比你能想象到的更严重,”司空淼并非危言耸听,他自袖中拿出药方,“这药方是出发前影叔叔给我的,配置也需要一天的时间,等我把药配好,影叔叔应该也到了,你们可以到时再做决定,在此之前我会用药让太皇太后多睡上一些时间以减轻痛苦。” 秦烈是切身体会过暗影的医术的,既然这药方是暗影给的,那就表示用药是最佳的选择,不过他并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宇文筠然也许是,可是她显然有些排斥这个决定。 “就按司空公子说的办吧!”相比秦烈和宇文筠然,亲眼目睹太皇太后的病情是如何一天一天加重的蒋凌宏更能体会这病痛对太皇太后的折磨,接过药方后果断的摘下腰间的龙纹玉佩递给司空淼,“凭此玉佩司空公子可在宫中畅行无阻,乌单,宣陆太医进来。” 寝殿中除了昏睡中的太皇太后外,就只有他们四人,而蒋凌宏最后的那句话显然不是对他们三人说的。 宇文筠然身边有暗蝶,秦烈有引木,而很显然,蒋凌宏自然也有他的暗卫,乌单便是这个暗卫的名字。 蒋凌宏话出口后才意识到不妥,立即阻止道:“乌单,不用了。” 然后,对司空淼客气的道:“司空公子,请!” “皇上,请!” 在寝殿门打开时,秦烈用身子挡去了外面投来的探寻的目光。 蒋凌宏将从司空淼手里拿来的药方交给陆太医,“立刻着人按上面写的来准备药材。” 陆太医接过药方大概扫了一眼,只是多少猜到了些这样放的用途,眼中闪过错愕,“皇上,这药方确实能减轻太皇太后的病痛,但是” “你要说的我知道!”蒋凌宏打断他,“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陆太医一时哑口无言,就在刚刚没多久前,如不是司空淼突然出现,恐怕太皇太后已经 蒋凌宏道:“没有异议就按这个药方准备,整个太医院必须全力配合司空公子,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陆太医将药方小心翼翼的收好,“董太医c钟太医你们留在慈宁宫,其他人随我回太医院。” 司空淼是有心配药,但找药材这么麻烦的事,他还真的没什么兴趣,“药材都准备齐了再通知我。” 他话音还未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女子惊慌万分的声音。 “陆太医在哪,快带我去间陆太医。” 蒋凌宏蹙眉,温润的脸色此时却带了几分恼意。 丝毫不知已惹蒋凌宏不悦的蒋潼看到蒋凌宏,两行眼泪便顺着脸颊滑下,“皇上,您快救救我的莲儿。” 抱着公主紧随其后的玲兰则直接将公主报到陆太医跟前,“陆太医,你快瞧瞧公主殿下。” 蒋潼所生的女儿是蒋凌宏唯一的孩子,他神色终于有了变化,“这是怎么回事?” 蒋潼泪眼婆娑的摇着头,“今个早起这孩子便有些低烧,只是当时太医们都在慈宁宫,臣妾就没再宣太医,可是刚刚也不知怎的这病突然就重了,皇上,莲儿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您一定要救救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筠丫头,你回来了 听到只是低烧,蒋凌宏神色也放松了一些,伸手将蒋潼扶起,“有太医们在,莲儿不会有事的。” 蒋潼扁着嘴,娇嗔的点了点头:“臣妾这不是担心莲儿一时慌了神嘛!” 周瑾月低眉敛眸,娴静的向正在给公主号脉的陆太医走近了两步,伸出手还未碰到公主的额头,就被铃兰躲开,她也不恼,转而对陆太医问道:“陆太医,公主这病的可严重?” “回皇后,公主殿下是染上了风寒,待微臣回到太医局开个药方,喝上几剂便无大碍。” “有劳陆太医。”周瑾月转向梨花带雨的蒋潼安慰道:“妹妹也听到了,莲儿只是得了风寒,小孩子较之我们大人体质本就弱些,所以这才看起来严重了一些,你也别太过着急。” “姐姐说的倒轻松。”蒋潼生性本就骄横,不管人前人后,从不给周瑾月一点面子,从她身边的宫女玲兰的身上就能看出一二,“病在儿身,痛在娘心,姐姐是不会明白的。” 周瑾月被她刺到痛处,抿了抿唇,便不再作声。 蒋凌宏微微蹙眉,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蒋潼轻蔑的斜着嘴角瞥了周瑾月一眼,就算是当不了皇后,她也是这后宫最受宠的女人。 陈太妃在心中叹了口气,薄情最是帝王家,若没有他们的沉默和纵容,后宫的女人又怎会争的死去活来。 这点,她也是最近几年才看明白的。 寝殿内 秦烈屈膝在宇文筠然对面蹲下,拿出锦帕动作温柔的帮她一点一点的拭去泪痕。 心情低落的宇文筠然没有躲开,垂眸,面具下,贝齿在唇瓣上留下一串浅痕,“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岂止一点,是非常自私,但这不是你的错。”秦烈本就幽暗的眸子越发的漆黑,“要怪就怪我们拥有的太少,又太害怕失去,是谁规定我们就必须大义凛然,如果自私一点能换来不遗憾终生的话,为什么不可以!” 秦烈一语中的,宇文筠然的心被触动了一下,秦烈是在说她,可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她听的出他话中的意思,抬眸迎上秦烈的视线,“但我还是希望我的自私不会令在意的人遭受可以避开的痛苦,刚刚是我魔怔了。” 宇文筠然将太皇太后布满老年斑的手握在手心,“皇奶奶这一辈子过的太过清楚,最后神智不清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想和皇奶奶单独待一会儿,麻烦你帮我转告司空,不用等影叔叔了,我希望能早一点为太皇太后用药。” 宇文筠然了解司空淼,药方既然在他手里,那他这一路上肯定尝试配过,除非缺少药材,否则他一定有配好的成药。 “好。”秦烈站起身,转身出了寝殿,目光大致在大殿中扫了一圈,便径自走向司空淼,一字不差的将宇文筠然的话复述给他。 眼眸中波光流转,司空淼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快步追上还未走出大殿的陆太医,“宫中可有” 宇文筠然所料不错,这一路上司空淼确实将那药方已经配的七七八八,只差最后的几味草药碾碎混合后便可成药。 闲下来的秦烈双手抱肘,眸光在周瑾月和蒋潼之间来回跳跃,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一定又在算计什么。 陈太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秦烈身边问道:“小女在云苍国多得陛下照拂,哀家心里甚是感谢。” 秦烈心中一个计划悄悄成型,从蒋凌宏那里受的气他自然要还回去,不过在付诸行动前,他还是先回复陈太妃。 “陈太妃不必太过客气,烟云公主与三弟伉俪情深,即便没有寡人的照拂,三弟也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陈太妃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女儿嫁是嫁的远了一些,但却是嫁对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她们母女各居一国,三年五载都未必能见上一面,只能用书信慰借心中的思念。 当年在东泰国时,陈太妃便时常到慈宁宫陪太皇太后,秦烈也没少和她碰到,陈太妃为人一向不热络,这次能主动找上他,自然还是心系女儿。 秦烈并不介意向她透些口风,“烟云公主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公主,于情于理自然是要回来送太皇太后一程的。” “陛下的意思是”陈太妃无法掩饰她的激动,她还想追问更多,但看到秦烈放下手臂抬脚向蒋凌宏走去,还是克制了下来。 觉察到秦烈的靠近,周瑾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管怎样,她还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被蒋潼刺激和奚落,“皇上,臣妾和妹妹先送莲儿回去。” 蒋凌宏点头,“去吧。” 谁要和她一起! 话到嘴边却又被蒋潼生生扣下,她倒是有心想以莲儿为借口让皇上到她殿里坐坐,可是却也明白有两国国君在这是不可能的,她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就是不想给周瑾月单独留在皇上身边的机会。 现在周瑾月竟然主动提出要和她一同离开,也算是勉强合了她的心意。 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没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对蒋凌宏娇嗔道:“莲儿已经念叨皇上好几日了,如果醒来没有看到皇上,一定会很失望,皇上若是忙完了,可否来看看莲儿?” 蒋凌宏应允道:“朕知道了。” 蒋潼目的已达成,喜滋滋的向蒋凌宏屈膝行礼,“那臣妾今晚就在云霞宫恭候皇上。” 周瑾月眉宇间的失落又浓重了几分,明天一早,这宫里的风言风语还不知道要怎么传,亦屈膝道,“臣妾告退。” “两位请留步!” 秦烈取下拇指上的扳指塞到公主殿下随身的小荷包中:“说起来,皇上喜得公主,寡人还未曾有所表示,这扳指便当是初次的见面礼吧。” 对蒋潼而言,秦烈送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云苍国陛下亲自送给自己女儿的,周瑾月没有,单这一点就足以,就足以让她欣喜了,“本宫替莲儿谢过陛下。” 她不认得这扳指,但蒋凌宏却是认得的,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扳指秦烈打小就不曾离身,认得的人不在少数,秦烈别的不送,偏偏送了这个,显然是对他先前狮子大开口的报复。 蒋凌宏星眸闪烁的看着荷包,勾起一抹温润的浅笑,“莲儿尚小,陛下现在就送出信物未免太心急了一些。” 信物?秦烈凤眸微微眯起,他一时竟有些看不透蒋凌宏在想什么。 难道这扳指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成?而听皇上的意思显然和莲儿有关,蒋潼得意的瞥了周瑾月一眼,故意追问道:“皇上,臣妾怎么有些听不懂?” “是朕没有说清楚。”蒋凌宏本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但现在却越发的觉得可行,“我东泰国和云苍国一直都有联姻的传统的,这信物还能指的是什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弄清楚了蒋凌宏在打什么主意后,秦烈反而释然了,在联姻和割地之间,他自然是乐于选择前者的。 反正他若有子嗣,那也只可能是和宇文筠然。他无比确定,蒋凌宏做这个决定冲的绝对不是他这个爹。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准确的意会蒋凌宏的意思。 刚刚还喜滋滋的蒋潼顿时如坠冰窟,她万万没想到等着她的会是这么大一个“惊喜”! 反观周瑾月,脸上的黯然之色明显淡了几分,不过她看秦烈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古怪。 毕竟现在,云苍国后宫一直空置,更惶提子嗣了。就算云苍国有喜讯传出,先不论男女,单是在年龄上公主殿下就长了三岁有余,老妻少夫,这对两国来说都是不合适。 而等公主殿下到了出阁的年龄,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那时秦烈还不足四十岁,纳妃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蒋潼顾不得失礼,从荷包中取出秦烈的扳指想要递还给秦烈,“莲儿体弱,恐怕无福担起陛下的厚爱,请陛下收回信物。” 秦烈好似没有听到看到,噙笑看着蒋凌宏,“皇上放心,公主殿下若真的嫁到我云苍国,寡人是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只要这扳指在,一个皇后之位是跑不掉的。” 秦烈承诺的很是爽快,反正到时候要娶的又不是他,而且他也说了,扳指必须在。如果到时候儿子真不愿意,也不是没有退路。 皇后之位!她女儿的! 蒋潼一时有些无法消化,愣在原地,伸出去的手一时有些无处安放。 蒋凌宏从她手中拿过荷包交给周瑾月,“此信物就交由皇后暂时保管,不得有任何闪失。” 周瑾月接过荷包,“臣妾一定妥善保管。” 扳指本身不重,但承载了一座后位,这分量就不可估量了。 她突然有些羡慕公主殿下,不管将来要嫁给的是谁,她不用争不用抢更不用像她这般费尽心思的谋划就能直接入住中宫。 只是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现在谁也都说不准,毕竟后宫的女人有谁不觊觎那个位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等蒋潼把一切都理清楚时,荷包连带扳指都已被周瑾月收起,她除了懊恼也只剩下懊恼。 不等她再开口,蒋凌宏就下了逐客令,“朕与陛下还有事要商议,你们都退下吧!” 蒋潼平日虽然骄横,但却并非无理取闹,“臣妾告退!” 等两人出了慈宁宫,周瑾月笑着对蒋潼道:“恭喜妹妹,这信物姐姐一定会替莲儿好好保管的。” 只是这笑只是浅浅一层,根本不达眼底。 “哼!”蒋潼翻了个白眼给她,“这扳指是云苍国陛下给莲儿,你最好别打歪主意。” “姐姐怎么会。”周瑾月手指隔着荷包婆娑着扳指的边缘,“如今莲儿身份金贵,妹妹往后可不能如今日这般折腾公主殿下。。” “不用你来教我!”蒋潼一脸骄横,“皇后若真这么想管,不妨自己生一个,铃兰,我们走!” 明明她是妃周瑾月是后,可她却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自觉,也正是因为没能入住坤宁宫,她反而处处都要压过周瑾月一头方才舒心。 周瑾月也由着她,不怒不恼,如此一来反而越发凸显出蒋潼的娇蛮。 现在比之蒋潼,有人更值得她注意。 她坐上步撵,低声对贴身宫女绿澜问道:“紫月国女皇的画像拿到了吗?” 绿澜点头,“已经在宫里了。” 周瑾月扶在步撵上的手收紧了一下,向走在前面的蒋潼的布撵看了一眼,吩咐道:“回宫。” 她倒要看看,这个紫月国女皇和安庆郡主到底能有多像。 坤宁宫和蒋潼的云霞宫分别在慈宁宫的两个方向,她的步撵刚调转方向,跟在蒋潼步撵边的铃兰就发现了。 “娘娘,皇后好似回宫了。” “哼!”蒋潼不屑的勾起嘴角,“终于不装了,派个人去瞧瞧,她又准备整什么幺蛾子,还有那个紫月国女皇,去找慈宁宫的人探探口风,为什么皇上会留她和太皇太后独处。” 此时,守在太皇太后床边的宇文筠然还不知道,她这才刚进宫,就已经被宫里的两个女人惦记上了。 坤宁宫 周瑾月看着手中的画像,若是细细打量,其上之人确与安庆郡主有几分相像,但画这幅画像的人画技并不出色,具体相像到何种程度尚不好太早下结论。 东泰c云苍初抵紫月国那晚的宫宴后,蒋凌宏和秦烈都很有默契的对当晚随行的人下了禁言令,再加上对消息散播的刻意拦截阻挠。 直到现在,周瑾月尚不知道陶行知已认宇文筠然为义女一事。 不过,女人天生的直觉却让她很肯定,这世间除了与陶妙筠有关的情报,恐怕再没有别的事情能让皇上丢下朝务连夜离京。 她将画像递给青澜,“知道该怎么做吗?” 青澜隐晦的向殿内的一个宫女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将画像卷起。 一炷香后,云霞宫 正在为今晚精心梳妆的蒋潼瞥了一眼铃兰展开的画像,“这画像有什么名堂吗?” 铃兰对先前派去的宫女道:“秋霜,你来说。” “回娘娘,这画像是金叶趁青澜不注意偷偷拿出来的,说是紫月国女皇的画像,好像还和哪个郡主有些像,金叶也只模糊的听了个大概。” 郡主?蒋潼画眉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才认真的打量起画像。 可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头绪来,她自小在父王的封地长大,回京都次数少之又少,陶妙筠她自然是见过的,但次数屈指可数,早就没了印象,“这殿里可有见过安庆郡主的?” 青澜回道:“奴婢记得吟香以前是太后身边侍候的,想必应该是认得安庆郡主的,今天她刚好当值,就在外殿。” “那还愣着干什么,叫她进来!”蒋潼拿起她刚刚放下的螺子黛将刚刚画了一半的眉补完,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另一边的眉索性也不画了。 没过多久,青澜便带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宫女走了进来,“娘娘,她就是以前在太后身边” “好了,本宫现在没心思听这些。”蒋潼心情烦躁的打断她,直接问吟香道:“本宫问你,你可还记得安庆郡主的模样。” 良妃娘娘突然问起这个,她不由联想到蒋潼画了一半的眉上,难道是想模仿安庆郡主的妆容,应该是这样,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想这些的同时并不耽误她回答蒋潼,“回娘娘,奴婢记得。” 认得就行,“把画像拿给她看!” “启禀娘娘,您要画的是安庆郡主先前的妆,还是后来妆容。”一直忙碌着在心中打腹稿的吟香听到蒋潼的声音,压根没挺清楚她问的是什么,直接按照心中的腹稿回了起来。 蒋潼脸色顷刻黑了下来。 大事不妙,铃兰连忙出声喝止道:“让你看画像,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吟香彻底傻眼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她脸色惨白的看了下蒋潼的脸色,扑通一声跪下,“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蒋潼最恨的不是霸占了坤宁宫的周瑾月,而是死了还强占着皇上心的陶妙筠,她蒋潼为了能让皇上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眼不惜用任何手段,但绝不包括模仿陶妙筠。只要是陶妙筠以前经常梳的发髻,用的胭脂水粉,常穿的颜色,通通都在她身上看不到。 这就是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此时,竟然有人以为她要模仿陶妙筠的妆容,这已经触到了她的逆鳞。 “来人,把这狗奴才给我拉出去!” 当即有两个宫女走向香吟,早已悔的肠子都青了的香吟有种预感,若是真的被拉出去,恐怕她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把头磕的鲜血直流,两手同时毫不保留的左右开工胡在自己脸颊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在那两个宫女把她往外拖的时候,青澜终于开口,但她并不是同情香吟,而是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这画像总是找人来认的。 “娘娘,还是先让她看过画像再处置也不迟。” 一时气恼,竟然把正事给忘了,蒋潼深吸了口气,“慢着!” 已经把香吟拖到门口的两名宫女闻声停下,瘦弱的香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两人,拼了老命的往里爬,就好像身后的门就是鬼门关一样。 青澜并没有让她往回爬几步,打开画像垂到她面前,“这画像上的人可像安庆郡主,你看仔细了再说。” 香吟已经将这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手抹去挡住视线的血,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这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安庆郡主,绝对不会错。” “啪”的一声脆响,蒋潼小指上的护甲生生断成两截。 青澜对香吟喝道:“你想好再说,再看仔细一点?” 难道错了?香吟缩了下脖子,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再开口时显然没刚才有底气,“再看又好像有点不像。” 她话音还没落下,额头就传来一阵刺痛,一个粉黛匣子滚落在她面前。 蒋潼的耐心已经磨尽,“连个人都认不准,还留在是不嫌碍本宫的眼吗!” 青澜向刚刚拖她出去的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香吟一看她们靠近,面如死灰,但她还是不甘心,“这画像画的本就不够传神,如果让我见到真人,我一定能认出来。” 蒋潼对两名宫女挥了下手,“你确定?” 重新看到希望的曙光,香吟整个人重新焕发出生气,“奴婢以性命担保。” 虽然在宫门时只是匆匆一眼,但蒋潼却对宇文筠然脸上的半截面具记忆犹新,她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像。 “带她下去收拾一下,从今个起,你就跟在本宫身边贴身侍候。” 峰回路转,不但捡回了一条小命,还一下晋升为贴身宫女,香吟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梦。 就在她们追究画像的时候,宇文筠然c秦烈c蒋凌宏三人也离开慈宁宫,在司空淼将药配好给太皇太后服用之前,太皇太后都会一直处在昏睡状态,而两国御驾和文武百官还被他们晾在宫门口。 慈宁宫太皇太后床榻旁,福公公避开其他人,看向身侧的刑嬷嬷,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像。” 刑嬷嬷按捺着心中的激动,点了点头,“那眉眼实在太像了,难道真的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福公公双眼发亮。 她们两人作为太皇太后最信任的人,知道的总比别人要多一些,他们现在只盼着能再见到宇文筠然找个机会问一问。 有东泰国皇宫的药库在,司空淼并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就配好了一剂药,他直接让影卫连同服用方法一并给宇文筠然送去。 拿到药后,宇文筠然再次在蒋凌宏和秦烈的陪同下来到慈宁宫,蒋凌宏按照司空淼所写的服用方法给太皇太后服药后,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皇太后就从昏睡中转醒。 “筠丫头,你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故人相见 给太皇太后服了药后,蒋凌宏便一直在床边坐着,而宇文筠然和秦烈则双双站在他身后,是以太皇太后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三人。 她此言一出,几乎寝殿中的所有人都看向宇文筠然。 福公公和邢嬷嬷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双双把目光投向宇文筠然。 太皇太后这一出,完全出乎蒋凌宏的意料,现在人多嘴杂,他不得不纠正道:“皇奶奶,你认错人了。” “胡说!”太皇太后佯怒的瞪了蒋凌宏一眼,“宏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小家子气,就算筠丫头不愿做太子妃,她也是你的表妹,她人就站在这你怎么能装作看不见呢!” 训罢,慈爱的安慰宇文筠然道,“筠丫头,宏儿这是在说胡话,我们不要理他,你什么时候进的宫,怎么也不叫醒哀家,还有啊,你这好端端的戴个面具做什么?” 太子妃!宇文筠然三人视线在空中汇聚,隐隐的已经有种预感。 太皇太后觉察到流转在三人之间的古怪,莫非她听到的那些传闻是真的,筠儿和烈儿真的还有筠丫头,这青天白日的她戴面具做什么,难道是受伤了? 一想到这,太皇太后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刑嬷嬷,你来说!” 刑嬷嬷向宇文筠然看了一眼,“回太皇太后,老奴也不知。” “哀家看你是老糊涂了!”太皇太后脸色越发的难看,撑着坐起来,“竟然诅咒皇帝,你可知罪!” “老奴冤枉!”刑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就是借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诅咒皇上。” “你还敢狡辩!”太皇太后越发的恼怒,“你称呼哀家太皇太后,这不是在诅咒皇帝是什么!” 大殿中一片寂静!太皇太后 已经有些反应过来的刑嬷嬷不可思议的看向蒋凌宏,“皇”字刚出口,后面紧跟的“上”字被她生生咬在牙关里。 现如今太皇太后是什么情况,蒋凌宏三人已经很清楚了,没想到司空淼口中的神志不清竟指的是这个。 蒋凌宏向刑嬷嬷点了点头。 刑嬷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足足过了几息,这才接受,跪向床榻,一边掌嘴一边保证道:“老奴知罪,老奴该死,请太后息怒!” 太后!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福公公叹了口气,带着殿里当值的宫女奴才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这才总算消了点气,但却没有让她立即停下来,视线再次转回宇文筠然身上,“筠丫头,你老实告诉哀家,你的脸可是伤到了?” 蒋凌宏尽管不忍,但还是不得不解释道:“皇奶奶,她” 宇文筠然的手落在蒋凌宏的肩膀上,打断他,“皇奶奶,我没事,这是我和太子哥哥打赌,若是我能将这面具戴够一个月,他就答应取消婚约,太子哥哥,对吧!” 蒋凌宏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没错,若是筠儿妹妹赢了,我就亲自去求父皇取消婚约。” 秦烈凤眸微眯,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的了他,“太后,我就是太子和郡主的赌约的见证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不是受伤,太皇太后的神色这才松动了几分,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秦烈的头发,“烈儿,你的头发又是怎么了?” 秦烈撩起一缕发丝,向宇文筠然看了一眼,这才回道:“这是坊间新兴的玩意,我一时起意,就也弄了一下,太后放心,一个月后就恢复原样了。” 对于秦烈的胡闹,太后早已习以为常,倒是他这一个月,又让太皇太后回到了赌约一事上,对蒋凌宏责备道:“宏儿你真打算让筠丫头戴一整月的面具!” 如今寝殿里除了他们三人外,就只剩下福公公和刑嬷嬷,宇文筠然索性直接依偎在床榻上,向往昔一般撒娇道:“皇奶奶,戴面具这个赌约是我自个提的,和太子哥哥无关,您难道不觉得这面具很漂亮吗?” “漂亮也不能戴一整个月!”太皇太后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显然她的撒娇很有用,“不过这面具做的着实精致。” 陶妙筠见时间差不多了,替刑嬷嬷求情道:“皇奶奶,你看刑嬷嬷的脸颊都已经肿了,这罚也罚过了,您就让她停下吧。” 刑嬷嬷是打太皇太后进宫时就跟在她身边的老人,若非刑嬷嬷出口对皇上不敬,她也不会真罚,如今宇文筠然开口求情,却也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 “好了,停下吧!” 太皇太后 刑嬷嬷这才停下,叩谢道:“老奴谢太后c谢安庆郡主!” 太皇太后看着她已然红肿的脸颊,到底是身边的老人,她也有几分于心不忍,“记住今日的教训,下去抹点药吧。” “谢太后,老奴告退。” 一直等在外面的福公公见刑嬷嬷出来,迎上去将准备好的伤药递给她,“我已经将刚刚当值的太监宫女都集中在偏殿了,现在怎么办。” 刑嬷嬷简单的上了些伤药,“先让他们在那里呆着,等皇上出来后再说吧。”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福公公无力的叹气道。 而他们并没有等太久,蒋凌宏便与秦烈并肩走了出来。 秦烈自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刑嬷嬷,“嬷嬷,寡人的这瓶伤药对跌打损伤最是有效,你拿去用。” 刑嬷嬷受宠若惊,连忙谢道:“老奴谢陛下赏赐。” 秦烈挥手免了她的礼,意味深长的感叹道:“以后嬷嬷恐怕还得像以前一样唤寡人幽王殿下啦。” 刑嬷嬷只愣了一小下,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蒋凌宏对福公公吩咐道:“将慈宁宫所有当值的人都集中起来,朕有话要交代。” 福公公回道:“回皇上,人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蒋凌宏点头,对秦烈道:“陛下请自便。” 寝殿中 太皇太后将宇文筠然揽在怀中,“筠丫头,现在没有旁人,你跟皇奶奶说句实说,你取消婚约是不是因为幽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让宇文筠然不禁想起当年她求父亲向皇上蒋云宸提出退婚后太皇太后召她入宫,看到她和秦烈一前一后迈进慈宁宫后太后暗中的一些小动作,唇角上扬,“不是。” 不是就好,她就说嘛,筠丫头怎么可能会喜欢烈儿那样的,太皇太后明显松了口气,继续追问道:“那筠儿可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 同样的问题,太皇太后当年也问过,不过这次,宇文筠然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如果筠儿回答是,皇奶奶会支持吗?” 真的是另有喜欢的人了!她倒要听听,有谁能比过宏儿。 太皇太后将宇文筠然的身子扳正,“告诉皇奶奶,是谁?” 宇文筠然撒娇道:“皇奶奶,是筠儿先问您的。”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都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人品又如何,你让哀家怎么回答。” “那如果这人是秦烈呢?”如果秦烈此时在这听到她这么说,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不行!”太皇太后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色正言厉的对宇文筠然道:“筠丫头,你刚刚不是说你退婚不是因为他吗?” 宇文筠然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太皇太后竟会有如此大反应,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那时候的秦烈,确实不是一般的“荒唐”! “当然不是因为他,”宇文筠然并未说谎,退婚确实不是因为秦烈,“皇奶奶,筠儿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还真当真了。” “你这孩子!”太皇太后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这是能开玩笑的吗?快如实告诉哀家,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俘获筠丫头的芳心。” 宇文筠然摇头,“名字暂时还不能告诉皇奶奶!” “这么神秘?”太皇太后已经在心中琢磨,等待会筠丫头走了,她就派人去查,就算是上天入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不说名字也可以,那你给哀家说说,为什么是他。” 宇文筠然心中一动,不禁在心中反问,是啊,为什么是秦烈。 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帮她,虽然有些自作主张,但确实有帮到她。 还是因为他是第一个那般直白露骨的向她表达爱意的男人,就像狗屁膏药一样,甩不开却又很受用。 再或者是因为他们太过相似的遭遇,同病相怜。 或许还因为他对爱表现出的偏执c疯狂,直到现在,每每看到他那一头银发,她的心都会忍不住悸动。c 宇文筠然眸光坚定的对太皇太后道,“我只知道,除了他谁都不行。” 这是宇文筠然第一次给出如此肯定的回复,只是可惜,听众只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被她的眼神触动,这眼神简直和她母亲当年回答同一个问题时的眼神一模一样,“罢了,你既不愿说哀家也不勉强你,哀家相信你的眼光。” 宇文筠然乖巧靠回太皇太后的怀中,“谢谢皇奶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故人相见(2) “傻孩子!”太皇太后心疼的搂紧她。 偏殿中,蒋凌宏看着一室的宫女奴才,“刚刚说的你们可都记下了?” 殿里的宫女奴才们互相左右看了看,齐声回道:“奴婢(奴才)谨记于心。” “刑嬷嬷,皇奶奶想要起来走走,你安排人去准备一下。” 刑嬷嬷答道,“是,皇上。” 蒋凌宏纠正道:“以后在慈宁宫,本宫就只是太子殿下。” 刑嬷嬷连忙改口,“是,太子殿下,老奴这就去安排。” 在心中电量了一番,刑嬷嬷还是选了最为稳妥的连翘和玉竹。 蒋凌宏对福公公继续吩咐道:“福公公,你差人去将此事告知宫里其他人,除了陈太妃外,其他人不必再来向慈宁宫请安。” 太上皇驾崩后,除去陪葬的妃子,有子嗣的妃子都被恩赦去了封地养老,没有子嗣的则去了慈善庵,只有陈太妃留在了宫中。 此时皇上口中的其他人,除了皇后和良妃外再没有其他人。 “是,太子殿下。”福公公领命退下。 福公公办事一向利索,很快便将蒋凌宏的旨意传达到了各宫的主子那里。 坤宁宫 周瑾月笑容娴静听传信的公公说完,道:“ 皇上的旨意本宫已经明白了,辛苦公公跑这一趟,青澜,你代本宫送公公出去。” 青澜意会了她的意思,客气的对传信公公道:“李公公,请。” “奴才告辞。”那传信奴才恭谦的退下。 没过一会儿,青澜去而复返。 正在修剪花枝的周瑾月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回皇后,这李公公的口风很紧,只打听出太皇太后服用了皇上带来的药没多久就醒了,醒来后精神头确实比前几天要好,只是从刑嬷嬷口中听到太皇太后这个称呼后突然大怒,这才让皇上察觉出不对来,示意刑嬷嬷改了称呼,太皇太后的怒气这才消了些,再然后皇上就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下达了刚刚的旨意。”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了云霞宫。 兹事体大,福公公差来传信的都是他手下最为得力的太监,一个个早已在这宫中修成人精。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说的又对什么人说到什么程度,早有分寸。 像太皇太后醒来便把紫月国女皇认作安庆郡主一事,他们一个个绝口不提。 打从自秦烈那里得知很快就能见到女儿后,陈太妃的心情一直都不错,整整一个下午都在亲自盯着宫人打扫蒋紫凝出嫁前的宫殿。 不过,她得知太后醒来后,还是第一时间赶往慈宁宫,在半路上遇到了前来送信的公公,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在得知刑嬷嬷被掌嘴后,又特意吩咐身边的宫女折回宫中取药。 等她来到慈宁宫时,太皇太后已经起身,正由宇文筠然三人陪着在慈宁宫里的小花园坐着,脸上布满了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陈贵妃远远的就注意到了太皇太后和紫月国女皇之间的亲昵,这也让她越发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臣妾参见太后,见过太子殿下c幽王殿下。”陈贵妃的目光落在宇文筠然身上,故作不知的问道:“敢问这位是” 太皇太后笑着点了下宇文筠然的额头,“瞧瞧,这下连陈妃都认不出你了吧。” 难道她认识紫月国的女皇吗?陈贵妃看着宇文筠然没有被面具遮住的眉眼,那股熟悉感也越来越强烈。 宇文筠然撒娇道:“可是,皇奶奶您刚刚一眼就把筠儿认出来了不是吗?” 她这马屁拍的太皇太后心中极为舒坦,“筠丫头你就算是把脸全遮住,哀家也能认出来。” 筠儿!筠丫头! 陈太妃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终于明白她从宇文筠然身上看到的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那眉眼,那侧脸,确实像极了安庆郡主陶妙筠。 可是,安庆郡主不是已经这怎么可能!她的整个目光好似黏在宇文筠然脸上一般,可是越看,她就觉得越像。 蒋凌宏起身走到陈太妃身侧,低声道:“陈贵妃,借一步说话。” 陈太妃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跟在蒋凌宏身后。 待走到太皇太后听不到的地方,蒋凌宏这才停下脚步,不等陈太妃开口,他就拿出宇文筠然对陶家兄妹的说辞解释给陈太妃。 太皇太后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对宇文筠然问道:“筠丫头,你可知道宏儿在对陈妃说什么?” 宇文筠然自然是知道的,但她此时却摇了摇头,“皇奶奶,太子哥哥一向最有分寸,您还不放心他吗?” 她这么一说,太皇太后就释然了,想起两个孩子夭折的婚事,还是不免惋惜道:“你既然知道你太子哥哥的好,怎么还会喜欢上” 宇文筠然心中一紧,连忙出声打断道:“皇奶奶!” 太皇太后这才想起旁边还坐着秦烈,以前就数他话最多,今个突然安静下来,她差点都把他忘了,她宠溺的看着宇文筠然,“好,你别急,哀家不说了还不成。” 她把目光转到正眸光熠熠的看着她们的秦烈身上,“哀家问你,你今个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秦烈没有错过宇文筠然强装淡定下的那抹不自然。 喜欢?看来他该找个时间套下太皇太后的话才行。 秦烈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太后,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会惹祸吗?” “那你倒是给哀家说说你还会什么?”太皇太后数落道:“你自个算算,这一个月内惹了多少事,你要是不记得的话,那哀家替你来说。” “不用!我都记得!”当年他为了维持嚣张跋扈的假象,荒唐事还真的没少做,可尽管那只是在做戏,秦烈还是不想旧事重提,尤其是宇文筠然还在的时候,“太后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老揭我的短。” “你怎么不想想哀家为何只揭你的短不揭筠丫头的。”太皇太后借此敲打他道:“你啊,若是能哪个月不惹祸,让哀家吃斋念佛都愿意。” “那我还是继续惹祸吧。”秦烈讨巧道,“我可不舍得让太后您来人家吃斋念佛。” “你这孩子。”太皇太后是真的拿秦烈没办法,这孩子胡闹归胡闹,但对她这份孝心却让她很受用,可是她又能护的了他多久,“若是有哪一天哀家不在了,看你怎么办。” 秦烈克制着心中翻滚的感动,嬉笑道:“所以太后您老人家一定要长命百岁才行。” 太皇太后感慨道:“哀家不奢求长命百岁,只要你们几个好好的就行。” 陈太妃和蒋凌宏回来时,刚好听到太皇太后这句话,蒋凌宏的步子明显顿了一下。 提起这几个孩子,这也让太皇太后想起了蒋紫凝,对陈贵妃问道:“凝儿呢,今个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陈太妃笑着回道:“臣妾这几日请了段嬷嬷指点凝儿刺绣,太后若想见她,臣妾这就查人去唤她。” 她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太皇太后是绝对不会真的让她去唤烟云公主的。 果不其然,一听她这么说,太皇太后立刻阻止道:“不必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不要去打扰她。” 陈太妃应下,“是,臣妾听太后的。” 说完后,目光转向宇文筠然,“对了,我来之前,凝儿特意让我转告郡主,让郡主离宫前记得到紫轩殿去找她。” 蒋紫凝如今根本不在宫中,这自然是陈太妃为了单独见她找的借口,宇文筠然笑着点头应下。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临近晚膳时,陈太妃起身告辞。 宇文筠然三人则留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用了晚膳,一直等到太皇太后睡下,这才离开慈宁宫。 宇文筠然并未忘记陈太妃的邀请,只是此时已是深夜,自然不方便再去紫轩殿赴约。 索性让蒋凌宏出面将陈太妃请到御书房。 云霞殿 坐在梳妆台前反复的端详着妆容的蒋潼看到铃兰进来,精神一振,欣喜的问道:“可是皇上来了。” 铃兰于心不忍的回道:“娘娘,皇上从慈宁宫出来后就和两国国君回了御书房,应该是有要事商议。娘娘现在天色已晚,要不您先就寝,奴婢差人盯着御书房,一旦皇上过来,第一时间唤醒您。” 欣喜褪去,蒋潼看着镜子中精心装扮的妆容,还是不甘心,不过在她看到旁边的吟香时,心中一动。 “铃兰,莲子粥可还在火上温着。” 铃兰回道:“回娘娘,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温着呢。” “你和吟香端上粥随本宫去御书房。” 御书房 宇文筠然看着一直在打量她的陈太妃,开口问道:“本宫和安庆郡主的渊源相信陈太妃已经听皇上说了,不知陈太妃约本宫见面所谓何事?” 这神态c这语气,不会错的。 陈太妃最终还是熄了让宇文筠然摘下面具的打算,“哀家听云苍国陛下说凝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宇文筠然点头,“差不多这两天就该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故人相见(3) 陈太妃确定她知道,这从衣袖中拿出一叠书信,递给宇文筠然,“这是凝儿给我的来信,她在上面提到了很多关于您和” 她顿了一下,看宇文筠然脸色无异后继续说道:“云苍国陛下的事情,最近半年的信中,凝儿多少有些小情绪,若是她见到女皇时有什么不当的言行,还希望女皇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陈太妃多虑了。”原来是为了此事,宇文筠然道:“此事是本宫隐瞒在先,烟云公主即便有情绪也是应该的。” 听她如此说,陈太妃这才真的放心下来。 宇文筠然也有一事需要陈太妃帮忙,正好借此机会提出。 坐在步撵上的周潼远远的向御书房看了一眼,脸色登时拉了下来,“再快一点。” 铃兰此时也看到走在前面的步撵,这个时候,除了皇后还能是谁。 可是她出发前明明确认过,坤宁宫的这位已经歇下了的。 不过,皇后的坤宁宫本就比云霞宫更靠近御书房,皇后得到消息后走到她们前面也不可能。 只是她家娘娘可是不会管这些的,若是被皇后抢了先,她接下来几天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当下,除了催促步撵快一些外,她也只能祈祷皇后的步撵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而那步撵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没过多久,就被她们撵上,两驾步撵齐头并进。 周瑾月笑容娴静的道:“好巧,妹妹也是来给皇上送宵夜吗?” “哼!”周潼甩了个白眼给她,“这么大一个食盒,皇后是看不到吗?” 周瑾月也不恼,继续问道:“不知妹妹为皇上准备了什么?” 蒋潼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假惺惺的模样,多看一眼都浑身不自在,对着抬步撵的太监呵斥道:“你们一个个是没吃饭吗?” 她这一呵斥,步撵的速度明显快了些,很快就将皇后甩到了后面,她心里这才算是舒坦了一些。 而周瑾月的步撵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维持着原速,她本来就是来看戏的,不争这一时。 这不,蒋潼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就被殿外的侍卫拦下了不是吗,所以说,有时候事事抢先未必就真的能占得先机。 蒋潼对拦下她的人娇喝道:“郭统领,你当真要拦本宫。” 她口中的这郭统领,正是以前带队保护过宇文筠然的郭涡,当时只是正去欧版侍卫队长的他如今已是从二品御前带刀侍卫长,不卑不亢的道:“良妃娘娘息怒,皇上正与里面和两国国君商议要事,下官的人已经进去通传了,还请良妃娘娘在此稍作等待。” 说完又对随后走来的周瑾月行礼道:“下官参见皇后娘娘。” “郭统领不必多礼。” 周瑾月笑容温婉的免了郭涡的礼,转向蒋潼,语重心长的道:“妹妹,姐姐知道你是担忧皇上辛劳,可如今两国国君尚在里面,不是妹妹使小性子的时候,切莫让皇上失了颜面。” 蒋潼自刚刚虽然是喝斥了郭涡,但是声音却不大。 不过经周瑾月一说,倒显得她很是不知轻重,同时也越发显得周瑾月这个皇后识大体。 蒋潼一向不是吃亏的主,只是她正欲回呛时,大殿的门从里打开,有一点周瑾月说的不错,她们再怎么争风吃醋,却不能失了皇上的脸面。 蒋凌宏亲自送宇文筠然和秦烈出来,“这些时日就麻烦女皇和陛下了。” 秦烈道:“太皇太后对寡人多有照顾,这本就是寡人应做的,如今女皇既已同意在此多逗留些时日,寡人自然会全力配合。” 宇文筠然浅笑道:“两位实在不必如此客气,本宫既已认陶公为义父,安庆郡主也算是本宫的妹妹,替她进这份孝心也是应该的。明日本宫会进宫陪太皇太后用早膳,皇上和太妃请留步。” 言罢,向周瑾月和蒋潼微微点头,便直接向台阶下走去。 秦烈凤眸满是戏谑的看着蒋凌宏感慨道:“有佳人夜送羹汤,皇上果然是好福气。” 蒋凌宏温润的回道:“倒是朕考虑不周,陛下若是需要,朕这就吩咐德公公去安排。” 秦烈笑着推辞道:“皇上的好意寡人心领了,但寡人心有所属,今生所求她一人足以,告辞。” 蒋凌宏向已走下台阶的宇文筠然看去,确实,一人足以。 蒋潼向站在身后的吟香看去,吟香接触到她的目光,先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迟迟没有给出结论。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蒋潼在心里骂了她一句,上前挡住蒋凌宏的视线,娇滴滴的道:“皇上,臣妾为您熬了莲子羹,现在还热着呢,臣妾这就给您盛上一碗。” “不用了!”蒋凌宏压下心头的烦躁,“朕还有朝务要处理,你们将东西放下,朕待会再用。” 蒋潼委屈的道:“可是,皇上您先前答应臣妾要去看莲儿的。” “朕今晚无空,你回去告诉莲儿,等她病好一些了朕再去看她。”蒋凌宏难道的流露出几分不耐烦,转身进殿前还没有忘记陈太妃,“德公公,送陈太妃回宫。” “奴才遵旨。”德公公半躬着身子将手臂递向陈太妃,“太妃,请。” 周瑾月向脸色青绿不接的蒋潼看了一眼,一抹讥笑在唇角一闪而逝,娴静的对德公公道:“本宫刚好无事,不如就由本宫送陈太妃回宫。” “这”德公公询问的看向陈太妃。 陈太妃看了皇后一眼,将手从德公公手臂上拿下,“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 德公公也没有再坚持,“如此就辛苦皇后娘娘了。” 周瑾月从青澜手中接过食盒,递给德公公,“这里面是本宫做的一些春卷,给皇上当宵夜最是合适不过,皇上这一路舟车劳累,公公切不可让皇上太过操劳。” “奴才省得。”德公公接过食盒,目送皇后和陈太妃离开后,这才转向还站在原地的蒋潼,为难的道:“良妃娘娘,你看” 蒋潼轻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向步撵走去。 铃兰将手中的食盒交给德公公,“麻烦公公了。” 德公公看着三驾步撵走远,这才直起身,将手中的两个食盒递给身后跟着的小公公,“拿下去先温起来。。” “是,师傅。” 蒋凌宏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不等他开口问,德公公就已经解释道:“皇后提出要亲自送陈太妃回宫。” “嗯。”蒋凌宏继续批阅奏折。 甬长昏暗的宫道上,两架步撵并驾而行,周瑾月的声音响起,“本宫听闻自太皇太后醒来后紫月国的女皇就一直陪着,这可是真的。” “是真的。”陈太妃早就猜到皇后有话想问,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这次醒来后气色确实好了很多,只是有些不太认得人了,也不知怎的就错把女皇认作安庆郡主,女皇不忍心刺激太皇太后,就没有点破。” “看来这女皇也是心善之辈。”周瑾月感叹道:“不过细想之下这女皇眉眼间确实与安庆郡主有几分相像,陈太妃难道不觉得吗?” “确实很像。”陈太妃点头道:“不然陶丞相也不会认女皇作义女。” “还有这事?”这还让周瑾月真的有些意外。 “哀家也是刚刚听皇上和女皇提起,这才知晓的。”陈太妃看着前面的闪烁的宫灯, 周瑾月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皇上会不会对女皇” “皇后!”陈太妃难得提到声调,“请注意您的身份,也注意你的言辞,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多谢太妃提醒。”周瑾月垂眸,看着脚尖,“是本宫一时魔怔了。” 陈太妃的语气缓和下来,“其实,皇后大可不必担心,你只要记住,皇上钟情的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安庆郡主,旁人不管再像,但不是就是不是,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同样,安庆郡主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也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陈太妃到底是过来人,看的比旁人显然更清楚一些。 “本宫明白了。”娴静的笑容重新回到周瑾月嘴角,但心里却是苦涩一片。 陈太妃别的说的正确与否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撼动陶妙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她不可以,别人也不可能。 而她必须接受这点,正如父亲告诉她的,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好她的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为皇上诞下嫡子。 至于其它的,不用她去做,这宫中自然有人上赶着去做。 而这个人,显然就是蒋潼。 蒋潼前脚刚进云霞宫,就对铃兰道:“不要再让本宫在这殿里看到不该看的人。” 吟香一个哆嗦,意识到自己就是良妃娘娘口中的无用之人,连忙求饶道:“单看眉眼,紫月国女皇确实很像安庆郡主,但没看到她下半张脸,奴婢也不敢十分确定,只要再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看到她的全脸,奴婢一定能很确定的认出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心的节奏乱了 竟然真的像,虽然只确定了眉眼,但蒋潼的怒气却明显消减了不少,“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皇宫外,宇文筠然在马车上还未坐稳,身后的帘子就再次被人掀开,秦烈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嗓音清亮的对外面的车夫道:“出发!” 马车缓缓启动,宇文筠然秀眉轻蹙的看了他一眼,既然赶不走,她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假寐。 自从得知太皇太后的病情后就一直在赶路,睡眠本就轻浅的她这一路上都没能休息好,如今又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到现在,她是真的累了。 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浅眠,浑浑噩噩间好似有一股让她格外安心的气息靠近,浅眠也随之渐渐转深。 驿所 得到宇文筠然出宫的消息后,达奚丰赡就早早的候在门口。 跟随保护马车的紫月国众人远远的看到他,再想想马车里的秦烈,脸色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自然。 从紫月国到东泰国这一路上,秦烈丝毫没有遮掩他对宇文筠然的企图。 紫月国此次御驾的队伍中,甚至有人已暗中在私下开了赌局,最开始赌达奚丰赡成为皇夫的赔率是一比一点一,而赌女皇会收下云苍国聘礼的赔率是一比三。 很显然,当时大多数紫月国国民还是偏向达奚丰赡的。 但现在,秦烈的赔率已经下调至一比二,照这形势发展下去,估计过了今夜还要往下调。 或许因为不忍,马车停下后竟无一人主动告知达奚丰赡,秦烈在马车中。 而随着时间推移,迟迟没有看到有人从马车里出来,众人就越发的安静了,清一色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达奚丰赡自然觉察到了异样,他直接走上前掀开门帘,看到里面的画面,清澈宛若幽泓的双眸漾起一抹黯然。 他终于明白伴驾的众人看他的眼神中包含的意思,门帘从指缝间滑落,温润的声音犹如一道清风在夜色中响起,“我就在这里,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隐身在夜色中的暗蝶看着他守在马车边得身影,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一觉,宇文筠然睡的竟格外的香甜。 等她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宇文筠然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想起坐在对面的秦烈,宇文筠然猛的睁开眼帘,借着小桌上垂死挣扎的烛光,看到睡前秦烈坐着得位置已空,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但很快,她就觉察到了异样,她怎么好像靠在 宇文筠然眼眸微转,一缕银发闯入她的视野中。 是他! 宇文筠然的心跳乱了一个节拍,面具下的脸颊上腾起两朵可疑的红云,刚想动了下身子离开,却发现整个人已被禁锢,根本动弹不得。 她并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蹙眉侧首正欲呵斥,却见秦烈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颜被微弱的烛光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平缓的呼吸,紧闭的双眸。 他竟然也睡着了。 想起这几日的奔波,宇文筠然心蓦然软了下来,暂时熄了挣脱的念头,但为了避免秦烈突然醒来,她还是阖上双眸,继续装睡。 几息后,秦烈紧闭的双眸张开一条缝,一抹得逞的笑意在唇畔一闪而过。 如果可以,他倒想就这么在马车上睡上一晚,可如今东泰国正值初春,前半夜倒是没什么,后半夜寒气依旧冻人。 他倒是没什么,但他却不忍心让宇文筠然受凉。 一刻钟后,秦烈睁开睡眼,眸光宠溺的看着靠在他肩上装睡的宇文筠然,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他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 正在脑海中琢磨陶妙淑退婚一事的宇文筠然觉察到秦烈突然靠近的气息,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温软袭上额头。 他竟然 宇文筠然垂在衣袖下的手猛的收紧,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秦烈得逞的看着她微颤的睫毛,邪魅一笑,唇再次落下,轻柔的印在宇文筠然的莹白透亮的眼帘上。 宇文筠然的心狠狠的悸动了一下,就在她纠结要不要醒来的时候。 秦烈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还不醒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 很显然,她已经暴露了,她自然不能让秦烈继续。 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悸动,恼怒的睁开眼,迎上秦烈的视线,故装淡定的道:“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秦烈落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深情的望着宇文筠然,叹气道:“然儿,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你还准备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然儿! 他的这个称呼让宇文结婚然心跳再次乱了节奏,一时迷失在他墨染的眼眸中。 秦烈看着怀中佳人眉眼迷离的模样,越发的觉得那面具碍眼,他的手在心的驱使下来到面具边缘。 在他的手触碰到耳垂时,宇文筠然陡然转醒,拦下秦烈的手,凉声道:“多谢陛下,本宫已经休息好了,请陛下放开本宫。” 听这称呼,秦烈就知道,今晚只能到这里了。 待他的手从腰上移开,解除禁锢的宇文筠然立即起身,几乎逃离的离开马车。 夜色中,脸颊绯红,脚步匆忙的进了驿所。 紧跟着下了马车的秦烈看着她的背影,活动了活动已经几近麻木的肩膀,然后向马车背面看去,“没想到达奚公子竟然有听墙角的癖好。”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身影从马车的暗处走出,达奚丰赡脸上并无尴尬之色,“有劳陛下亲自送女皇回来,慢走不送。” 不知道是不是蒋凌宏特意的安排,两国驿所相隔甚远,步行一个来回,可能需要半个时辰。 但达奚丰赡说完后,就直接向驿所里走去,丝毫没有给秦烈安排马车的打算。 缓解了手臂酸麻的秦烈也不恼,正好他需要借着这夜色思考些东西,步行回去倒是正合他意。 这一晚,宇文筠然房间里的灯亮了足足一夜。 翌日一早,失眠了一整夜的宇文筠然如约顶着一双通红的双眼来到慈宁宫时,太皇太后已经起床,此时正坐在屋檐下,指挥着秦烈修剪院中的盆景。 宇文筠然的视线经过秦烈时,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被她隐藏好。 太皇太后向她招了招手,眼睛却一直盯着秦烈的剪刀,“多了多了。” 秦烈将剪刀向后移了一点,问道:“这样行吗?” “再少一点。” 秦烈又退了一点,“现在呢?” 太皇太后看位置差不多,这才点头,“剪吧。” 说完后,目光这才转到已经来到她身边的宇文筠然身上,注意到她挂满血丝的眼睛,关心的道:“是昨晚没休息好吗,你这眼睛怎么这么红。” 正在下剪刀的秦烈听到太皇太后的话,不由向宇文筠然的眼睛看去,果然很红,看来昨晚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波澜的。 看归看,想归想,但他手上的剪刀也没停,只是不知不觉偏离了刚刚的位置。 “咔嚓!” “停!停!停!”秦烈这一剪刀干净利索,一直不放心注意着这里的太皇太后看到他落剪刀的位置阻止时已经晚了,他这一剪刀,直接给刚刚看上去还是花团锦簇的盆栽划了个大豁口。 太皇太后心疼的看着这盆已经无力挽回的盆栽,“你这孩子,怎么又剪错了,好了好了,你还是把剪刀还哀家吧。” 这次确实是他的失误,秦烈乖乖的交上剪刀。 宇文筠然注意到太后话中的“又”字,往旁边一看,果然看到几盆修剪的不怎么理想的盆栽。 不用说,这一定是秦烈的杰作。 太皇太后惋惜的看着被修残的盆栽,对福公公吩咐道:“回头将这几盆送到廉清王府,看看还有没有挽留的可能。” 廉清王府,又这手艺的,自然是与陶妙琴定了婚约的五公子。 宇文筠然倒没想到,他这门手艺倒是受到了太皇太后的青睐。 发生这么个插曲,太皇太后还是没忘记宇文筠然的眼睛,“怎么会这么红,待会御医来了还是让御医来看看。” 宇文筠然上前撒娇道:“不用了,皇奶奶,会红是因为昨晚我做了个噩梦,被吓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随后休息休息就好了。” 噩梦!秦烈的嘴角抽了一下!捉狭的追问道:“哦?不知是什么噩梦竟能把郡主吓的失眠。” 宇文筠然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让说她就说吗? “既然是噩梦,自然不愿再想起。” “不过是个梦,说说又如何,说不定一说就不害怕了。” 看到两个小主要掐起来,刑嬷嬷连忙出面,“太后c郡主c幽王殿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上吗?” “既然是噩梦,还是早点忘了好。”太皇太后握着宇文筠然的手起身,“哀家让御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糕点,刚刚才送来还热着呢,走,去尝一尝。” “太后,您这偏心是不是也偏得太明显了点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求之不得 秦烈看着满桌丰盛的早膳,一脸的受伤,“我来这么久,就光闻味了。” 在宇文筠然搀扶下坐下的太皇太后被他逗乐,“你这孩子,说的倒像是哀家委屈你了似的。” 她用指尖隔空点了清炖鸭掌c白扒鱼唇c腰果芹心几道菜,“连翘,把这几个撤了吧。” 她点的正是秦烈打小喜欢吃的,也是她特意吩咐御厨房做的。 秦烈的目的本就是为逗太后开心,自然不能真的看着连翘真的把菜端走,“我就知道太后您老人家心里还是疼我的。” 宇文筠然笑容清亮的看着此时的秦烈,若论讨太皇太后开心,蒋凌宏这些孙子孙女外孙女合起来都未必比得上他。 太皇太后欢心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菜不用撤了,留下吧。” 然后亲自夹了一块水晶桃花糕放在宇文筠然的盘子中。 宇文筠然其实并不喜甜食,喜欢这些的是陶妙筠,很显然,这些都是按陶妙筠的喜好准备的。 但不喜欢,却不代表她一点也不能吃,“谢谢皇奶奶。” 她夹起轻咬一口,香甜的桃花香气在唇齿间弥散开来,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甜,这点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刑嬷嬷看她不紧不慢的将整块糕点吃完,又意犹未尽的夹起一块,这次终于相信,眼前的这位是真的不是安庆郡主。 这也就表示,幽王殿下,不,现在该称呼陛下才是,一往情深的并不是安庆郡主,而是眼前这位。 是的!就是这样!这样一来,时间就对了。 难怪幽王,不,陛下会叮嘱她让御书房不要将糕点做的太过甜腻。 这时候再去注意秦烈的神情,就发现了了许多以前被忽略的细节。 陛下对女皇 可是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可能吗? 当年恐怕也正是因为清楚这点,女皇才会选择不告而别的吧。 她打心里为两人感到心疼,转过头,便看到站在大殿门外的蒋凌宏,她如果没有看错,皇上好像在看眼前的这位女皇。 难道皇上也 还不等她再次确认,蒋凌宏就已将目光收回,迈进大殿,神色间再找不到丝毫端倪。 难道是她看错了? 刑嬷嬷收起疑问带着玉竹和连翘请安道:“老奴(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宇文筠然放下碗筷,微微向蒋凌宏颔首,笑着问道:“太子哥哥这是刚下早朝,还没用早膳吧。” 这也正是太皇太后想问的,看到蒋凌宏点头,太皇太后忍不住责备道:“宏儿,哀家知道这是你第一次监国,你不想让你父皇失望,但也不能不用早膳,这样下去,恐怕你父皇此次南巡未归,你就先倒下了。” 因为蒋云宸每日不管再忙都会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若是一天两天不来,倒还说的过去,但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行的。 而按照太皇太后如今的记忆推算的话,刚好也是紫月国女皇御驾亲临东泰国期间, 为了避免太皇太后亲自到御书房找蒋云宸,蒋凌宏索性告诉太皇太后,因为周遭一些小国一直小动作不断,蒋云宸一路向南亲自送紫月国女皇前往云苍国商议此事。 如此一来,拖上十天半个月自然不是问题。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太皇太后也就没有起疑。 早朝结束后,蒋凌宏又换了衣服,这才过来的晚了。 蒋凌宏在秦烈和宇文筠然中间坐下,玉竹新添了一双碗筷放在他面前,连翘则为他盛了一碗慧仁米粥。 “皇奶奶教训的是,宏儿记下了,若是皇奶奶不嫌弃,宏儿每天都过来陪你用膳可好?” 太皇太后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样最好不过,刑嬷嬷,通知御膳房,让他们好生拟个食谱送来给哀家过目。” 不过,她隐隐的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一直到晚膳,用膳的还是这几个人,她才有些回过味来。 不知不觉间,筠丫头和烈儿竟然在慈宁宫陪了她一整天,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待他们离开后,太皇太后对刑嬷嬷问道:“哀家昨日让你查的事情你查了吗?” “回太后,已经查过了。”早在太皇太后午睡时,她已经和宇文筠然对好了说辞。“陶府二小姐在别院毁容后就在丞相府内整日大哭大叫,依老奴看,郡主进宫也是为了躲清静。” “你说的二小姐,可是害筠丫头落水,哀家下令禁足的那个?” 刑嬷嬷道:“正是。” “活该!”太皇太后显然信了她的这番说辞,洗漱后,就早早歇下,很快,寝宫内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刑嬷嬷轻声轻脚的离开寝殿,对守在外面去而复还的宇文筠然和蒋凌宏点了点头,“已经睡了。” 宇文筠然点头,对才赶来没多久的暗影拜托道:“影叔叔,麻烦您了。” 暗影的手指搭上太皇太后的脉门,望闻问切了足足一刻钟后,退出大殿,向宇文筠然摇了摇头。 早有心里准备的宇文筠然,对他现在的回答倒也不再排斥。 效果很明显,太皇太后现在的状态要远远好过清醒状态。 暗影将司空淼调配好的药交给蒋凌宏,“每日早晚各一次。” 蒋凌宏接过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敢问影统领,太皇太后的还有多少日子。” 这个问题,宇文筠然一直都想问,可是,自打昨天司空淼开始调配药物起,他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太医院。 他前后两次调配好的药都是通过影卫送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宇文筠然的错觉,她总感觉司空淼是在躲她,而他躲她的原因只可能与太皇太后的病情有关。 这个答案,影叔叔可以告诉他。 宇文筠然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可是当听到暗影的回答后,整个人还是呆滞在原地。 最多二十天!竟连一个月都不到! 蒋凌宏比她要稍微好些,这三年多,他已经送走了太多的亲人。 暗影看着宇文筠然失神的模样,尽管于心不忍,他还是要将真实情况如实相告:“然儿,皇上,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此药可以最大程度的缓解痛苦,但对神志的影响你们也看到了,以太皇太后的目前的情况来看,只会越来越严重。” 宇文筠然贝齿咬着下唇,嗓音干涩的问道:“最严重时会如何?” “这个目前还不好太早下结论,”暗影思量之下还是没有告诉她们,从他看到这个药方到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太皇太后是第一个用此药的人。 “我会留下。” 暗影能留在自然最好不过,宇文筠然的心顷刻就安定了不少。 但太皇太后的情况远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第二日清晨,宇文筠然刚踏入慈宁宫,就察觉到大殿里的气氛不对。 这大殿竟然空荡荡的,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路尾随她,后脚进来的秦烈也有所察觉,“人都去哪了?” 宇文筠然收到暗蝶的传音,加快脚步向寝宫小跑而去。 秦烈见势不对,收起脸上可以装出的轻佻,一脸严肃的紧跟宇文筠然。 两人迈进寝殿一看,怪不得外面没人,慈宁宫整个上下的宫女奴才满满的跪了一地。 福公公和刑嬷嬷就跪在最前面。 太皇太后眼神凌厉端坐在床榻上,“哀家再问最后一次,是谁把哀家和皇帝的猜测透露给陈妃的?若没有人承认,你们就一起去浣衣局。” 浣衣局,对于宫女太监来说,绝对是整个皇宫中他们最不想去的地方,没有之一。 一旦进去,就别想再出来,这条小命也就搭进去了。 大殿中寂静一片,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宇文筠然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太皇太后提到了陈太妃,但称呼却是陈妃,很显然,太皇太后的神志模糊又加重了。 可是,她现在必须要先弄明白,这次太皇太后的意识停在了什么时候。 她是有保留陶妙筠的记忆,但在陶妙筠的记忆中,关于宫中的事很少,最终还是秦烈提醒了她,“陈妃还有两个儿子,在同一年内相继因意外夭折,陈妃为了报复皇后,将她知道的一点小秘密告诉无忧公主,无忧公主一直到皇后死都未再踏出自己的宫殿。” 原来指的是这个,宇文筠然倒是有了点印象,那个时候的陶妙筠刚满十二岁,一切都还没张开,还是个小孩模样,她只能硬上先假装天真的问道:“皇奶奶,她们都在这里跪着做什么?” 突然有人闯入,对此时的太上皇来说无异于火上烧油,可她盯着宇文筠然看了许久,怒火刺啦一声全灭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筠丫头,你是筠丫头?” 宇文筠然乖巧的点头。 太皇太后泪眼婆娑的向她伸开手臂,“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戴着个面具做什么,快到皇奶奶这里来!” 宇文筠然才刚走近,就被太皇太后拉入怀中,“几个月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你娘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药效 但凡一个神志清醒的人都不可能将亭亭玉立的宇文筠然看作十二岁的女孩,由此可见这药对神志影响之大。 若照如此发展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太皇太后就不记得有陶妙筠这个外孙女了。 宇文筠然克制着心中翻涌的酸楚,拿出锦帕为太皇太后擦去眼角的泪花,娇嗔道:“皇奶奶,筠儿这不一回来就马上进宫来看您了嘛,你怎么不高兴反而哭了呢?” “还不是因为见到你哀家太高兴了。”太皇太后的脸色很快严肃起来:“哀家知道你这孩子打小就心善,心疼庶妹,不愿让她带病奔波,这才搬去位置偏远的陶家别院。但为何哀家几次让刑嬷嬷去接你到宫里住,你都不愿来,你可是有什么苦衷,现在总可以告诉哀家了吧?” 在陶妙筠十二岁的时候,陶妙玲得了一场天花。原本,陶府确实是要把陶妙玲送去别院的,但周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到了陶妙筠那里,最后搬到陶家别院得就成了老夫人和陶妙筠c陶妙琴姐妹。 一个月后,周姨娘亲自去陶家别院接人,在别院住了一晚后,却只接回了老夫人和陶妙琴姐妹,陶妙筠留恋别院住了足足小半年这才回到陶府。 陶妙筠之所以没回府,自然和周姨娘脱不开关系的,那一晚,周姨娘一脸为难的找到陶妙筠,说她前些日子找道士算过,陶妙玲此次生病乃是命中躲不过的劫数,若想彻底化解,需至亲血缘姐妹为她吃斋祈福百日。 秉性善良的陶妙筠听到这,立即便表示她愿意。 周姨娘一番千谢万谢后又委婉提出陶妙筠的身份尊贵,若是让老夫人和宫中知道,一定不会同意。 就在陶妙筠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老夫人和宫里时,周姨娘向她建议留在别院。 于是,第二天早上,陶妙筠就按照周姨娘教她的,装作身体不舒服留在了别院,足足呆够了白天才回来。 陶妙筠的这段记忆,若不是太皇太后提起,宇文筠然未必能想起,周姨娘如此费尽心思的留陶妙筠在别院,自然有她的目的。 别的暂且先不深究,陶妙筠记忆中少有的一段差点被恶狗伤到的记忆就发生在别院,若不是当时红袖贪吃,将那天中午暗中吃素的陶妙筠没动的八宝野鸭c炒珍珠鸡留下,关键时候拿出来牵制住了恶狗,恐怕她们主仆就算不伤及性命也要挂彩。 那次回来后,太皇太后也像今天这般问过陶妙筠,陶妙筠谨守对周姨娘的承诺,什么都不肯说。 当时早已查明其中缘由的太皇太后有心提点她周姨娘的别有用心,但陶妙筠却一点也没听进去,反而从那以后,进宫的次数渐渐的少了,再往后,就只有初一十五才会进宫。 如今,周姨娘c陶妙琴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宇文筠然相信陶妙筠泉下有知,也一定释然了。 “皇奶奶,筠儿就是贪玩想在别院住一段时间,哪有什么苦衷。” “到现在还不跟哀家说实话。”太皇太后用力在她额头点了一下,“你在别院都做了什么难道还能瞒过哀家不成?” 宇文筠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撒娇道:“筠儿不是有意要瞒皇奶奶的,筠儿保证,就这一次!” 她这一撒娇,太皇太后整颗心都软了,“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过善良了,怎么能那周姨娘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是要吃亏的。” “皇奶奶说的筠儿都记下了,下次周姨娘若是再让筠儿吃斋,筠儿可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宇文筠然可怜巴巴的道:“皇奶奶,早膳能不能让御厨房多做两个荤菜,我都快不知道肉是什么味了?” “活该!”太皇太后一下就被她给逗乐了,扫了眼还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你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筠丫头饿了吗,凿山让御厨房先做些清淡些的荤食。” 刑嬷嬷起身时,用袖子偷偷擦了擦眼泪,若是当年安庆郡主能像女皇现在这样,也就不会 太皇太后这才注意到站在大殿门口的秦烈,蹙眉道:“烈儿,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秦烈比宇文筠然本就年长六岁,宇文筠然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十八,太皇太后能认出他并不意外。 秦烈还是拿出了先前的说辞,太皇太后呵斥了他几句后也就不了了之。 宇文筠然抽空示意暗蝶将太皇太后现在的情况告知蒋凌宏。 以太皇太后如今的时间来算,蒋凌宏已被封为太子,每日都要和文武百官一同上朝,所以蒋凌宏依旧是等到早朝结束换了衣服这才来到慈宁宫。 正被宇文筠然和秦烈哄的开心的太皇太后等他请安后,看着宇文筠然打趣道:“筠丫头,这宫里可有人比哀家更要想你,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秦烈脸上的笑容登时僵在嘴角,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而忘了这一茬的还有宇文筠然,但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准确的拿捏出陶妙筠式的娇羞撒娇道:“皇奶奶” 秦烈幽暗的双眸中漩涡再起,尽管知道宇文筠然这是在演戏,但他还是忍不住醋意翻滚,看向蒋凌宏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警告。 却不知,本来并没有准备怎么样的蒋凌宏接收到他的目光后,反而改变了主意,柔情的看向宇文筠然,“筠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嘭!” 秦烈硬生生的将桌子角掰了下来,可见他有多愤怒。 太皇太后闻声蹙眉瞪着他,“哀家这桌子又哪里惹到你了?” 秦烈笑容牵强的回道:“我也没用多大力,太后,您这桌子该换了吧。” 太皇太后无奈的摇头,“幸好你搬出去住了,不然非要把我这慈宁宫拆了不行。” 宇文筠然眸光在秦烈和蒋凌宏两人之间逡巡了一圈,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是该给有些人昨晚的恶行一些回应,娇羞的绞着手中帕子,回道:“昨夜才到的。” “咯嘣!” 秦烈清晰的听到自己上下牙打架的声音,还握在手中的桌角硬生生的被他掰成了两段。 太皇太后现在眼里只有外孙女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就算秦烈真的把慈宁宫拆了她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 看来有些事,已经可以开吃着手准备了,她刚准备试探下两个孩子的意思,却被刑嬷嬷打断。 “太后,可以用早膳了。” 她看这两个孩子已是八九不离十,也不急这一会儿,她难掩开心的在宇文筠然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走,陪哀家用早膳。” 秦烈故意落后了一步,拉住蒋凌宏低声警告道:“你不要太过分!” 蒋凌宏笑容温润,挣开秦烈的手,跟了上去。 这就过分了吗? 蒋凌宏从连翘手中接过汤匙,亲自盛了一碗鸡丝粥放到宇文筠然面前。 宇文筠然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就猜到了他的用意,眼角的余光扫过秦烈,唇畔的笑意越发浓烈,娇声道:“谢谢太子哥哥。” 太皇太后喜滋滋的看着这一幕,“哀家算是看出来了,现在宏儿眼中就只有筠丫头。” 刑嬷嬷下意识的向秦烈看去,果不其然,这位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她现在好像明白为什么桌子会遭殃了。 蒋凌宏也没有反驳辩解,又分别盛了两碗,就将汤匙还给连翘,很显然,他并没有继续盛粥的打算。 四个人用早膳,他却只盛了三碗,很显然,他盛的没有秦烈的。 如果放在平时,秦烈还真不会跟他计较,可是现在就未必了。 蒋凌宏自己的那碗刚沾桌子,就被一双手立即端走,等再沾到桌子时,已被人喝了一口。 而这个人,除了秦烈自然没有旁人。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秦烈却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是要演吗?这个他更擅长! “怎么,敢情这碗粥太子殿下不是给本王盛的?”秦烈为难的道:“可是本王已经喝了,太子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本王把这碗还给你?” 明明是问询的语气听起来却格外的欠揍。 宇文筠然不紧不慢的喝着蒋凌宏亲手盛的粥,突然觉得今天胃口格外的好。 “不必了!”蒋凌宏丝毫不见恼怒,夹了一颗菜心放在宇文筠然面前的碗碟中,宠溺的道:“不要只喝粥,菜也要吃。” 宇文筠然莞尔一笑,礼尚往来的夹起一块鲜菇放在蒋凌宏的碗碟中,“太子哥哥,你也吃。” 这下太皇太后也有些意外了,以前这两个孩子可没有这么腻歪,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啪!” 她的思绪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 蒋凌宏挡下秦烈伸过来的筷子,“幽王殿下,盘子里还有很多,你又何必总抢本王的呢?” 秦烈筷子改变方向,再次向碟子中的鲜菇发起进攻,“这块是本王看上的。” “可它现在在本王的盘子里。”蒋凌宏守的滴水不漏。 太皇太后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你们这俩孩子,怎么还为一颗菜动起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药效(2) 宇文筠然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教训下秦烈昨晚对她的轻浮,但很显然,她还是低估了秦烈的无赖程度。 为了不让他们再继续僵持下去,宇文筠然索性夹起她刚刚放入蒋凌宏碗碟中的鲜菇送进了自己嘴里,淡淡的道:“太子哥哥c幽王殿下还要继续吗?” 两人筷头一转,偃旗息鼓,该喝粥的喝粥,该吃菜的吃菜,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太皇太后收起眼中的意外,突然向蒋凌宏问道:“宏儿过了这个月就十九岁了吧。” 蒋凌宏他已经隐隐猜到太皇太后要说什么了,当年也是差不多的时间。 当时筠儿娇嗔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心中一阵绞痛袭来,蒋凌宏放下已经有些拿不稳的碗筷,牵强的维持着温润的笑容点了点头。 “十九岁,”太皇太后感慨道:“也是该着手议亲了,宏儿你” “咳!咳!”正在喝粥的秦烈这次真的不是故意打断的,他是真的被呛到了,看来今早的这顿早膳注定不想让他吃的太顺心。 太皇太后横了他一眼,继续循循善诱道:“宏儿心中若是已有中意的,可千万别藏着掖着,说出来让哀家给你掌掌眼,也好为你做主不是。” 宇文筠然担心的看向蒋凌宏,有时越是甜蜜的记忆越是伤人,但不管甜蜜也好,伤人也罢,这份记忆都该是只属于陶妙筠和蒋凌宏的。 她向秦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想办法将太皇太后的注意力从这个话题上转开。 秦烈双眸漾起一层化不开的墨色闪着幽光,宇文筠然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她想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我有中意的姑娘了,您老人家是不是也帮我做个主。” 宇文筠然贝齿咬上唇瓣,这一刻,她真的想让影卫将秦烈扔出去,她刚刚一定是脑子搭错线了,怎么会想到找他求助。 不过效果却也是杠杠的。太皇太后的注意力果断被转移过来,只是她的反应和对蒋凌宏的态度却截然相反,“这次这个你中意什么,是舞跳的好,还是琴弹的妙,你的这个主哀家可做不了。” 秦烈一头黑线,太皇太后不提,他险些都将这些黑历史忘了,他没有错过宇文筠然眼角淌出的笑意,恐怕也只有她,听到他的这些过往能笑的出来。 “太后,这次这个不一样,是正经的大家闺秀,我是要明媒正娶的。” “哦?”太皇太后看他不似开玩笑,也认真了起来,不过太皇太后并没有直接问这姑娘是谁,反而问道:“那人家姑娘愿意吗?” 之所以会这样,自然是和秦烈的作风有关。 “她确实表现的不怎么愿意,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愿意的。”秦烈转向宇文筠然,道:“郡主,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是这么口是心非。” “难道不是你太过自作主张吗?”宇文筠然显然意有所指。 秦烈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可是若本王不主动点,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幽王殿下如此振振有词,那还问我做什么。”面具下,宇文筠然脸颊绯红。 借着这个机会,秦烈总算将他一直想说的说了出来,也大概证实了他的猜想,“太后,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哀家只说这么多,剩下的你回去自个想,你这个主哀家做不了。” 归根到底,太皇太后还是觉得秦烈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说不定过两天就又换了。 她慈爱的抚过宇文筠然的头发,“看来哀家的筠丫头是真的长大了,回去帮哀家给你祖母捎个口信,哀家想请她进宫坐坐。” 呃 很显然,太皇太后这是又给绕回去了,不过以她现在的情况,也许明天她就不记得这茬事了。 宇文筠然点头应下。 早膳后,蒋凌宏留在慈宁宫又陪了太皇太后大半个时辰这才离开,没过多久,秦烈也开口告辞,“太后,现在有郡主在这陪着您,也就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出宫了。” “去吧。”他今天能安安静静的呆这么久,早已出乎太皇太后的意料,但放他走之前,太皇太后还不忘特意叮嘱道:“别整天去那种地方。” “太后放心,那种地方我以后都不会去了。”临迈出大殿前,秦烈回头冲着宇文筠然邪魅一笑,“否则,她会生气的。” 宇文筠然看着秦烈的背影,嘴角不经意的漾起朵朵笑容。 “哀家怎么觉得这孩子此次是认真的。”太皇太后对福公公吩咐道:“去查下是哪家的姑娘。” 福公公向宇文筠然看了一眼,这才领命退下。 太皇太后认真的打量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外孙女,别院住了几个月,好像真的一下长大了,“哀家要和筠丫头单独说几句体己话,你们都先退下吧。” 刑嬷嬷看到宇文筠然点头,这才带着其他人退下。 “筠丫头,如今这里你有哀家和你二人,你把面具取下给哀家看看。” 太皇太后今早起来后便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早膳前就问了面具之事,还好宇文筠然早有准备,让司空淼在她的面具下做了些手脚。 她又正好想起陶妙筠在别院遇到疯狗一事,索性就告诉太皇太后是在躲避疯狗时不小心蹭到了脸颊,现在伤痕还没有完全消去,这才戴了面具。 而红袖还在养伤,她这才没有带丫鬟。 当时因为有秦烈在,太皇太后也就没有让她拿下面具。 此时,太皇太后再提起,宇文筠然没有拒绝,摘下面具,露出左脸脸颊上有一道极浅的伤痕 司空淼的易容术虽不及司空屾,但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痕,还不至于露出破绽。 尽管只是一道很淡的伤痕,已足够太皇太后心疼,“筠丫头,往后可不准再去别院住了。” 宇文筠然乖巧的点头,“筠儿就在这陪着皇奶奶,哪也不去了。” “这孩子,可不能净说好听话胡哀家。”太皇太后帮她把面具戴上,感慨道:“趁着哀家身子骨还好,还能帮你们撑个几年,筠丫头你要赶快长大,哀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嫁人生子。” 宇文筠然低下头,心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蒋凌宏身居太子之位,却能等陶妙筠七年,他的坚持自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有太皇太后一直在帮他们撑着。 蒋云宸重孝,一向不会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其他人就算有别的心思,也只能另外找突破口。 不得不说,陶妙筠遭人毒手和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是脱不开关系的。 以陶妙筠的性格,嫁给蒋凌宏未必就会真的幸福。 但现在,却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宇文筠然在慈宁宫陪着太皇太后用了午膳,一直等太皇太后睡下后,这才和刑嬷嬷打了招呼,迈出慈宁宫。 对一直守在外面的新月和弦月道:“本宫去处理一件事情,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让人打扰到太皇太后休息。” 新月和弦月对被丢下早已习惯,她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女皇吩咐的事情。 宇文筠然之所以没有继续留下陪太皇太后,是因为要去见一位故人。 她刚刚接到暗蝶的传音,烟云公主,墨王妃,蒋紫凝已经进宫。 云霞殿 睡眼朦胧的蒋潼听到铃兰的汇报,睡意顷刻散去,娇喝道:“既然确定她是一个人,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本宫教你吗?” 玲兰犹豫的提醒道:“可是,娘娘,她的身份特殊,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蒋潼打断她,“就是因为她身份,才更不会有事,若是她因为一个面具大动肝火,才更有失身份。” 铃兰这才消除顾虑,出去叫上吟香,提醒道:“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若是办砸了,后果你应该清楚。” 吟香缩了缩脖子,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保证道:“只要摘下面具,是不是安庆君主,奴婢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记住你说的话。” 铃兰从奶娘手中接过公主,“确定她是要去紫轩殿?” “回铃兰姐姐,不会错的。”回答她的是一个瘦小机灵的太监,“我亲耳听她对刑嬷嬷说的,要去紫轩殿见烟云公主。。” 据她所知,烟云公主刚刚进宫还不到半个时辰,紫月国女皇和烟云公主应该并不相识,可她为什么要屈尊亲自去见烟云公主?难道真的让娘娘猜对了不成? 铃兰脸色一沉,“她们还说什么了?” 那太监摇头,“没有了,只有这个。” 是还是不是,等面具摘了自然就知道了。 时间紧迫,铃兰没有再浪费时间,云霞殿离紫轩殿并不远,她抱着公主来到宇文筠然必经之路的拐角处停下,腾出手探了探怀中公主的额头,确定只是微烫,这才算安心了一些。 “笃!笃!笃!” 听到宫墙另一面传来的事先约好的暗号,铃兰深吸了口气,最后对吟香道:“待会给我机灵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药效(3) 宇文筠然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教训下秦烈昨晚对她的轻浮,但很显然,她还是低估了秦烈的无赖程度。 为了不让他们再继续僵持下去,宇文筠然索性夹起她刚刚放入蒋凌宏碗碟中的鲜菇送进了自己嘴里,淡淡的道:“太子哥哥c幽王殿下还要继续吗?” 两人筷头一转,偃旗息鼓,该喝粥的喝粥,该吃菜的吃菜,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太皇太后收起眼中的意外,突然向蒋凌宏问道:“宏儿过了这个月就十九岁了吧。” 蒋凌宏他已经隐隐猜到太皇太后要说什么了,当年也是差不多的时间。 当时筠儿娇嗔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心中一阵绞痛袭来,蒋凌宏放下已经有些拿不稳的碗筷,牵强的维持着温润的笑容点了点头。 “十九岁,”太皇太后感慨道:“也是该着手议亲了,宏儿你” “咳!咳!”正在喝粥的秦烈这次真的不是故意打断的,他是真的被呛到了,看来今早的这顿早膳注定不想让他吃的太顺心。 太皇太后横了他一眼,继续循循善诱道:“宏儿心中若是已有中意的,可千万别藏着掖着,说出来让哀家给你掌掌眼,也好为你做主不是。” 宇文筠然担心的看向蒋凌宏,有时越是甜蜜的记忆越是伤人,但不管甜蜜也好,伤人也罢,这份记忆都该是只属于陶妙筠和蒋凌宏的。 她向秦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想办法将太皇太后的注意力从这个话题上转开。 秦烈双眸漾起一层化不开的墨色闪着幽光,宇文筠然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她想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我有中意的姑娘了,您老人家是不是也帮我做个主。” 宇文筠然贝齿咬上唇瓣,这一刻,她真的想让影卫将秦烈扔出去,她刚刚一定是脑子搭错线了,怎么会想到找他求助。 不过效果却也是杠杠的。太皇太后的注意力果断被转移过来,只是她的反应和对蒋凌宏的态度却截然相反,“这次这个你中意什么,是舞跳的好,还是琴弹的妙,你的这个主哀家可做不了。” 秦烈一头黑线,太皇太后不提,他险些都将这些黑历史忘了,他没有错过宇文筠然眼角淌出的笑意,恐怕也只有她,听到他的这些过往能笑的出来。 “太后,这次这个不一样,是正经的大家闺秀,我是要明媒正娶的。” “哦?”太皇太后看他不似开玩笑,也认真了起来,不过太皇太后并没有直接问这姑娘是谁,反而问道:“那人家姑娘愿意吗?” 之所以会这样,自然是和秦烈的作风有关。 “她确实表现的不怎么愿意,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愿意的。”秦烈转向宇文筠然,道:“郡主,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是这么口是心非。” “难道不是你太过自作主张吗?”宇文筠然显然意有所指。 秦烈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可是若本王不主动点,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幽王殿下如此振振有词,那还问我做什么。”面具下,宇文筠然脸颊绯红。 借着这个机会,秦烈总算将他一直想说的说了出来,也大概证实了他的猜想,“太后,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哀家只说这么多,剩下的你回去自个想,你这个主哀家做不了。” 归根到底,太皇太后还是觉得秦烈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说不定过两天就又换了。 她慈爱的抚过宇文筠然的头发,“看来哀家的筠丫头是真的长大了,回去帮哀家给你祖母捎个口信,哀家想请她进宫坐坐。” 呃 很显然,太皇太后这是又给绕回去了,不过以她现在的情况,也许明天她就不记得这茬事了。 宇文筠然点头应下。 早膳后,蒋凌宏留在慈宁宫又陪了太皇太后大半个时辰这才离开,没过多久,秦烈也开口告辞,“太后,现在有郡主在这陪着您,也就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出宫了。” “去吧。”他今天能安安静静的呆这么久,早已出乎太皇太后的意料,但放他走之前,太皇太后还不忘特意叮嘱道:“别整天去那种地方。” “太后放心,那种地方我以后都不会去了。”临迈出大殿前,秦烈回头冲着宇文筠然邪魅一笑,“否则,她会生气的。” 宇文筠然看着秦烈的背影,嘴角不经意的漾起朵朵笑容。 “哀家怎么觉得这孩子此次是认真的。”太皇太后对福公公吩咐道:“去查下是哪家的姑娘。” 福公公向宇文筠然看了一眼,这才领命退下。 太皇太后认真的打量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外孙女,别院住了几个月,好像真的一下长大了,“哀家要和筠丫头单独说几句体己话,你们都先退下吧。” 刑嬷嬷看到宇文筠然点头,这才带着其他人退下。 “筠丫头,如今这里你有哀家和你二人,你把面具取下给哀家看看。” 太皇太后今早起来后便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早膳前就问了面具之事,还好宇文筠然早有准备,让司空淼在她的面具下做了些手脚。 她又正好想起陶妙筠在别院遇到疯狗一事,索性就告诉太皇太后是在躲避疯狗时不小心蹭到了脸颊,现在伤痕还没有完全消去,这才戴了面具。 而红袖还在养伤,她这才没有带丫鬟。 当时因为有秦烈在,太皇太后也就没有让她拿下面具。 此时,太皇太后再提起,宇文筠然没有拒绝,摘下面具,露出左脸脸颊上有一道极浅的伤痕 司空淼的易容术虽不及司空屾,但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痕,还不至于露出破绽。 尽管只是一道很淡的伤痕,已足够太皇太后心疼,“筠丫头,往后可不准再去别院住了。” 宇文筠然乖巧的点头,“筠儿就在这陪着皇奶奶,哪也不去了。” “这孩子,可不能净说好听话胡哀家。”太皇太后帮她把面具戴上,感慨道:“趁着哀家身子骨还好,还能帮你们撑个几年,筠丫头你要赶快长大,哀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嫁人生子。” 宇文筠然低下头,心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蒋凌宏身居太子之位,却能等陶妙筠七年,他的坚持自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有太皇太后一直在帮他们撑着。 蒋云宸重孝,一向不会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其他人就算有别的心思,也只能另外找突破口。 不得不说,陶妙筠遭人毒手和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是脱不开关系的。 以陶妙筠的性格,嫁给蒋凌宏未必就会真的幸福。 但现在,却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宇文筠然在慈宁宫陪着太皇太后用了午膳,一直等太皇太后睡下后,这才和刑嬷嬷打了招呼,迈出慈宁宫。 对一直守在外面的新月和弦月道:“本宫去处理一件事情,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让人打扰到太皇太后休息。” 新月和弦月对被丢下早已习惯,她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女皇吩咐的事情。 宇文筠然之所以没有继续留下陪太皇太后,是因为要去见一位故人。 她刚刚接到暗蝶的传音,烟云公主,墨王妃,蒋紫凝已经进宫。 云霞殿 睡眼朦胧的蒋潼听到铃兰的汇报,睡意顷刻散去,娇喝道:“既然确定她是一个人,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本宫教你吗?” 玲兰犹豫的提醒道:“可是,娘娘,她的身份特殊,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蒋潼打断她,“就是因为她身份,才更不会有事,若是她因为一个面具大动肝火,才更有失身份。” 铃兰这才消除顾虑,出去叫上吟香,提醒道:“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若是办砸了,后果你应该清楚。” 吟香缩了缩脖子,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保证道:“只要摘下面具,是不是安庆君主,奴婢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记住你说的话。” 铃兰从奶娘手中接过公主,“确定她是要去紫轩殿?” “回铃兰姐姐,不会错的。”回答她的是一个瘦小机灵的太监,“我亲耳听她对刑嬷嬷说的,要去紫轩殿见烟云公主。。” 据她所知,烟云公主刚刚进宫还不到半个时辰,紫月国女皇和烟云公主应该并不相识,可她为什么要屈尊亲自去见烟云公主?难道真的让娘娘猜对了不成? 铃兰脸色一沉,“她们还说什么了?” 那太监摇头,“没有了,只有这个。” 是还是不是,等面具摘了自然就知道了。 时间紧迫,铃兰没有再浪费时间,云霞殿离紫轩殿并不远,她抱着公主来到宇文筠然必经之路的拐角处停下,腾出手探了探怀中公主殿下的额头,确定依旧只是微烫,这才算安心了一些。 “笃!笃!笃!” 听到宫墙另一面传来的事先约好的暗号,铃兰深吸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铃兰在心中默数了十个数,待深吸了口气,抱着公主冲了出去,原以为会和迎面而来的宇文筠然撞个满怀的她却意外的扑了个空。 紧贴着宫墙站着的宇文筠然漠然冷笑的看着她。 她的眼神看的铃兰心中一个咯噔,难道她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吗? 但铃兰却不知道暗蝶的存在,她注意到宇文筠然眼神,就好像提前知情似的,难道她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铃兰自然不知道,宇文筠然之所以独身一人,是因为暗蝶从不会离开她太远的距离。 她们和小太监的这些小动作,早就被暗蝶先一步察觉,传音告诉了宇文筠然。 宇文筠然现在既没心情也没时间和她们纠缠,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一击未中,铃兰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抱着公主殿下向宇文筠然福了福身子,继续慌里慌张的向前跑去。 已经卯足劲的吟香这下傻眼了,她茫然的看着铃兰跑远的身影,一时竟然忘记追了上去,直愣愣的挡在宇文筠然的必经之路上。 宇文筠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吟香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将路给宇文筠然让开。 铃兰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她实在没想到吟香竟然会这么没用。 眼看着摘下宇文筠然的面具已经不可能了,她也就没有再等吟香,抱着公主向云霞殿的方向疾步而去。 宇文筠然刚刚踏入紫轩殿,刚刚从陈太妃处得知来龙去脉还未彻底消化掉的蒋紫凝就从殿内小跑了出来,站在廊下远远的看着她,终于开始试着相信她刚刚听到的,眼眶渐渐泛红。 三年多未见,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她比之在东泰国时圆润了一些。 宇文筠然在意的人不多,蒋紫凝绝对是其中一个,关于她的近况和消息,这三年来从未断过。 蒋紫凝嫁到云苍国后,秦赫也就是如今的秦墨就将他的真实身份如实告知。 因为打从一开始,蒋紫凝心动的人就是将她从马车上救下的秦墨而非当时云苍国三皇子闵王爷,得知真相后的她,竟然有些庆幸。 秦墨的坦诚也让蒋紫凝越发认定他,她当即表示既然和她拜堂成亲的是秦墨,那么不管他将来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后悔。 秦烈登基后,蒋云宸的野心暴露无余,这个时候若是让他知晓,两国联姻迎娶烟云公主的并非拥有皇室血脉的三皇子,那就于有了一个冠冕堂皇挥师南下的借口,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很显然,在是成就父皇的野心还是成全自己的幸福之间,蒋紫凝自私的选择了后者。 战事平息后,在公示拓跋一氏罪行时抹去了毒害三皇子一事,秦墨依旧是云苍国的三皇子,只是封号由先前的闵王改为墨王,蒋紫凝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了墨王妃,两人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宇文筠然向蒋紫凝走近正欲开口与她打招呼时,蒋紫凝却突然转身丢下她直接进了寝殿,很显然,在宇文筠然向她隐瞒身份这件事上她一时还无法释怀。 与蒋紫凝错身而过的陈太妃面露尴尬的将宇文筠然让进殿内,“凝儿如今有孕在身,情绪波动难免大了一些,女皇您别和她计较!” 有孕在身! 宇文筠然意外的蹙了下眉,按理说,蒋紫凝有身孕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影卫不可能不汇报,但影卫近期传回来的消息中却从未提及此事。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影卫还未来得及将消息传回。 蒋紫凝得到秦烈传回的消息后就立即从云苍国启程赶回东泰国,这一路上定然不可能休息好。 “她现在身体可好?” “女皇放心,太医刚刚才走,并无大碍。”陈太妃无奈的道:“这孩子都是当过一次母亲的人了,如今都已经一个多月身孕了,自个竟还不知道,若不是刚刚用午膳时,哀家看她没什么胃口,唤了太医过来给她瞧瞧,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刚刚看她好一些了,哀家这才告诉她女皇的身份,凝儿这孩子一时还未想开,请女皇体谅一二。” “本就是本宫隐瞒在先,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对于这一幕,宇文筠然早有心理准备,“本宫进去瞧瞧她,待会儿可能会有人不请自来,恐怕还要麻烦太妃。”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蒋紫凝偷偷拭去眼泪,只留给宇文筠然一个挺直的后背。 宇文筠然对彩月c追云道:“本宫想跟你们王妃单独说几句话。” 彩月和追云刚刚是听到了陈太妃对宇文筠然的称呼的。 原来,这就是紫月国的新任女皇,怪不得王妃一见到她就要甩脸色 陈太妃在告知蒋紫凝来龙去脉时,新月和追云都被她暂时支了出去,直到现在,宇文筠然对她们而言都还只是紫月国的新任女皇。 所以,宇文筠然开口后,她们两个却谁都没动。 最后还是陈太妃开口,她们这才有了反应。 已挽作妇人髻的彩月在退下前还不忘提醒道:“王妃,安胎药奴婢给你放在这里,您记得喝。”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宇文筠然和蒋紫凝二人,而蒋紫凝依旧没有要转过身的意思。 宇文筠然能理解蒋紫凝此时的感受,“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但当时我真的没有其他选择。” 蒋紫凝抿了抿嘴唇,过了许久终于转过身,眼眶通红的看着她,“你当真不是筠儿表妹?” 宇文筠然点头,“不是。” “那你把面具摘下!”直到现在,蒋紫凝依旧抱着一丝幻想,待看到宇文筠然面具下与陶妙筠如出一辙的容貌时,这种幻想被彻底放大。 这眉眼这五官,实在是太像了,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相像到如此程度。 蒋紫凝必须找到一个有力的证据才能说服自己。 如果她们真的是两个人,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但有些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一样的。 蒋紫凝抓起宇文筠然的右臂将袖子撸起,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双眸璀璨的指着臂窝下侧一处浅到几乎看不到的伤痕,这道伤痕是因为她才留下的,她绝对不会认错,眼泪溢满眼眶,“到现在还在骗我!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宇文筠然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处伤痕。 眼下的情况,宇文筠然决定如实相告道,“没错,这副身体确实是她的无遗。” “你果然是筠儿!”蒋紫凝的眼泪决堤而出,终于松开宇文筠然的手臂,跌坐回原位,不能理解的道:“可是你怎么会成了紫月国的女皇?” “这副身子是她的,但我却真的不是她。” 这怎么可能! 这是蒋紫凝的第一反应,可是这几年在云苍国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没少听奇闻异事,她甚至已经相信宇文筠然当年火遁离开时穿越的说辞。 可是,刚刚陈太妃却告诉她穿越只是宇文筠然为了全身而退找的借口,这让她有些混乱了。 既然不是穿越,那又该如何解释那道伤疤。 宇文筠然见她渐渐冷静下来,端起彩月放在旁边的药碗递给她,“其中缘由说来复杂,你先把这药喝了,我再细细告诉你。” 蒋紫凝接过去,蹙着眉将药一口气喝完,“若是你这次再骗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宇文筠然点头,不急不缓的将一切娓娓道来。 尽管蒋紫凝已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的却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准备范围,对陶妙筠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在她的讲述中彻底熄灭,随之消散的还有这些年日积月累下因为秦烈对宇文筠然产生的抱怨和不满。 宇文筠然说的风轻云淡,她却听的惊心动魄。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腹部,与宇文筠然相比,她这个公主简直太幸福了。 宇文筠然原以为以蒋紫凝的性格,在她讲述的过程中一定会忍不住的询问一些细节。却没想到蒋紫凝竟然一次都没有打断她。 尽管蒋紫凝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但宇文筠然还是问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我相信,筠”蒋紫凝习惯性的想要唤她筠儿,却又意识到不妥生生止住。 宇文筠然浅笑道:“你以后可以唤我筠然。” “可以吗?”尽管蒋紫凝已经相信宇文筠然不是陶妙筠,但亲切感却分毫未减,宇文筠然的这个提议她若是不心动那才是骗人的。 但宇文筠然毕竟是君,所以她一时还有些犹豫。 “自然可以,其实若非不方便,我倒更希望你唤我一声表妹。”宇文筠然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 一个称呼,让蒋紫凝放下最后的芥蒂,她看着宇文筠然感慨道:“也唯有筠然你这样的女子值得陛下举国为聘。” 宇文筠然没料到她突然会说这个,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今天也一定是要找机会见你一面的。”蒋紫凝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2) 宇文筠然意外的道:“这是为何?” “当然是想看看这能让陛下背弃他的诺言甚至不惜举国为聘的紫月国女皇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蒋紫凝作势将宇文筠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老实说,你和陛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啊!”宇文筠然的语气也跟着轻松了下来。 “没有怎么样那又究竟是怎么样!”蒋紫凝拉着她一块坐下,“你若真当我是朋友就和我说句实话,你对陛下是否也” 她虽然未说出来,但宇文筠然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没有躲避,轻轻的点了点头。 蒋紫凝倒也并不意外,她打心底为秦烈感到高兴,却也不得不提醒宇文筠然,“筠然,我在云苍国这几年亲眼目睹了陛下对你的执念有多深,举国为聘绝对不是他一时兴起说说而已,对此,你是怎么想的。” “举国为聘我自然是不能接受的。”宇文筠然反握住蒋紫凝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关于我和他的事其实我心中已有打算。” “什么打算!”蒋紫凝坐直身体追问道。 “这”宇文筠然原本是不准备说的,但她现在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其实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你会帮我保密。” “这是当然!”蒋紫凝催促道:“你急死我了,倒是快说啊!” 宇文筠然这才凑到蒋紫凝耳边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 蒋紫凝脸上的表情由惊转喜,随即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陛下。” “我原本是要告诉他的,所以我才会去凤阳城。”宇文筠然将在凤阳城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蒋紫凝讲了一下,“我本想等他冷静下来后再做打算,却没想到他会去而折返,后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应该都知道了。” 蒋紫凝是真的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好了,她相信,只要那时宇文筠然点头,秦烈也许真的会毫不留恋的抛下一切带她离开。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作为墨王妃却是知道的。 从三国结盟平乱后,秦烈就已经让秦墨等人着手将云苍国所有皇室宗亲子嗣列出名录筛选锤炼,三年时间过去,只有平南王世子和晋阳侯三公子还依旧留在那份名录中。 如果秦烈一直没有自己的子嗣,那么最终就会从他们二人中间选出一个继承皇位。 当然,为了避免宗亲们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暗中秘密进行的。 蒋紫凝忍不住为秦烈解释道:“筠然,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习惯了一切都按着你的打算来,可是陛下又未尝不是,他” “所以我和他才更需要时间,”宇文筠然浅笑着打断她:“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皇储一事涉及到云苍国的机密,蒋紫凝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宇文筠然,“好吧,反正我是说不过你,对了,皇奶奶情况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母妃不让我去慈宁宫。” 宇文筠然这才将太皇太后的病情如实告知于她,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独处了好大一会儿。 而外面陈太妃已将“不请自来”的蒋潼挡在殿外,“不知良妃前来所为何事?” 蒋潼敷衍的行了礼,“本宫听闻紫月国女皇就在里面,可是真的?” 陈太妃回道:“紫月国女皇受云苍国陛下所托前来探望凝儿,此时正在里面。” “太好了!”蒋潼面露喜色抬脚就要往里走,却又被彩月和追云拦下。 追云语气生硬的道:“良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蒋潼脸色不悦的看向陈太妃,“太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紫轩殿本宫还进不得了不成?” “你误会了。”陈太妃不急不躁的解释道:“若是只有凝儿在里面,都是自家人,又怎会拦你,但如今紫月国女皇有口谕在前,除非有她的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蒋潼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她还真把这当紫月国皇宫了。” 从她的语气中,陈太妃倒是听出了几分意思出来,“不知良妃找紫月国女皇所为何事?” “公主的风寒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瞧过了却迟迟不见好,他们向本宫推荐了司空淼,太妃你说本宫来着还能是什么事?” “原来如此。”陈太妃感慨道:“所谓病在儿身痛在娘心,哀家也是为娘的人,你此时的心情哀家能理解。不过哀家估摸着女皇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出来了,不如让彩月带你先到前殿休息一下。” 蒋潼没想到她连女儿都搬出来了,陈太妃竟然还会如此不买帐,这让她越发的不爽,“陈太妃,莲儿现在不仅是皇上唯一的骨肉,更是云苍国钦定的皇后,若再这么耽搁下去误了病情万一莲儿有个好歹,你让本宫如何向皇上和云苍国交代,如何向莲儿的外祖父舅舅们解释。陈太妃,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好大的口气!”听到动静出来的蒋紫凝一出来就看到蒋潼对母妃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心火丛生,上前握住陈太妃的手,眸光锐利的扫向蒋潼,“本王妃倒是要去问问皇帝哥哥,他这后宫是不是连最基本的尊卑礼仪都不要了!” “凝儿,哪有这么严重!”蒋紫凝如今有身孕在身,陈太妃可不想她大动肝火,“这不是公主病了嘛,良妃着急寻女皇,却又被哀家拦在这,一时心急这才言辞失当。” 不愧是陈太妃,简简单单几句,却已经将前前后后说的一清二楚。 “母妃你不必替她说话!”蒋紫凝早已对蒋潼在宫中的行径有所耳闻,若是今日就这么简单算了,恐怕以她的性格日后只会变本加厉,这让她如何放心将母妃留在这里。 “公主病了,良妃娘娘不传太医却寻本宫,这是何意?”宇文筠然眸光凉凉的落在蒋潼身上,云苍国未来的皇后,还是秦烈钦点的,这倒是有点意思。 蒋潼目光在宇文筠然脸上的面具上停留了一下,道:“太医们对司空公子医术推崇之置,莲儿的风寒症迟迟不见好,本宫想请司空公子进宫为莲儿看看,不知女皇可否行个方便。” 宇文筠然尚未开口作答,蒋紫凝就语气不善的道:“难道东泰国的太医们现在已经无用到连个风寒之症都治不好不成?这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你!”蒋潼没想到蒋紫凝然会如此不给她面子,压下心口怒气翻涌而出,“莲儿可是皇上唯一的骨肉,难道让这司空公子给莲儿看病还委屈了他不成?” 宇文筠然拉住蒋紫凝,眉梢带笑,漫不经心的道:“公主千金之躯,委屈倒还谈不上。” 蒋潼得意的看了蒋紫凝一眼,“那不知司空公子何时能进宫?” 宇文筠然微微一笑,“只是很不凑巧,他今天没空!” 其实,若是公主真的病的严重,单凭她是蒋凌宏的骨肉这一点,宇文筠然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她刚刚听了暗蝶的传音,得知公主的病情真相,已对蒋潼心生厌恶,自然不会配合她的别有用心。 蒋潼的得意之色顿时僵在脸上,“女皇你连问都没问就断言他没空,是不是要给我东泰国一个解释。” “够了!”蒋紫凝实在听不下去了,“司空公子是女皇的臣子,他有没有空女皇自然最清楚,你若再胡搅蛮缠下去,待本宫待会见了皇帝哥哥一定如实将这里发生的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凝儿你要告诉朕什么?” 温润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蒋潼心中一震,她自然不能让蒋紫凝开口,懊恼的转身跪下,“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因为女皇拒绝让司空公子为莲儿看病就对女皇出言不逊,臣妾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蒋紫凝没想到她竟然还恶人先告状,正欲开口却注意到蒋凌宏看向宇文筠然的目光,到嘴边的话被她生生咽下,盈盈向蒋凌宏福身,“凝儿见过皇上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蒋凌宏在宇文筠然身上停留了许久,见她神色无异,这才转向笑道:“朕听太医说你有了身孕,过来看看你。” 还跪在地上的蒋潼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莲儿这都病了三天了,她在云霞宫千盼万盼,都不曾盼到蒋凌宏的身影。 可如今,蒋紫凝怀孕,他得到消息却立刻赶过来探望,显然并不是抽不出时间。 “皇上,莲儿还病着呢?能不能先请” 蒋凌宏蹙眉打断她,“朕刚刚有问过太医,莲儿的风寒已经祛了大半,仔细将养几日便可无碍,就不必麻烦司空公子了。” “可是” “此事到此为止!”蒋凌宏神色间已有几分不悦,“莲儿还病着,你先回宫吧。” 蒋潼虽心有不甘,却不想再惹蒋凌宏不喜,“那皇上,臣妾就先告退了。” 蒋凌宏点了点头,面含愧疚的对宇文筠然道:“让女皇见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3) 宇文筠然浅笑着摇头道:“皇上和本宫不必如此客气。” 起身后并没有立刻就离开的蒋潼目光来回的在宇文筠然和蒋凌宏之间打转,想要从中看出些端倪出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皇上对这个紫月国女皇很不同。 可是还不等她看出些什么出来,视线就被人挡了去。 “彩月,你去送送良妃娘娘。”蒋紫凝打心里不待见蒋潼,此时连个正脸都没给她,搀扶着陈太妃,道:“皇上哥哥c筠然我们到里面坐吧。” 彩月走到脸色异常难看的蒋潼跟前,不卑不亢的道:“良妃娘娘,请!” “哼!”蒋潼甩了一个眼刀子给她,终于迈开脚步向紫轩殿外走去,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吟香连忙小跑着跟上。 在殿内坐下后,宇文筠然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蒋凌宏:“司空有一些私事要去处理,今早便已向本宫请辞,等晚会儿影叔叔到了,本宫会让影叔叔去公主那里走一趟。” 蒋凌宏星眸“影首领一路奔波已令朕十分不安,莲儿只是染了风寒,有太医照料,就不必再劳烦影首领了。” 宇文筠然抿了口茶,“风寒虽不是大病但若频繁反复,还是会落下病根的,还是让影叔叔为公主调理一番更为稳妥。” 她这一提醒,倒是让蒋凌宏察觉出了几分不对,他虽未去云霞宫,但莲儿毕竟是他唯一的血脉,照料莲儿得太医每日晨昏都会向他汇报病情进展。 他清楚的记得,昨日晨间,太医已告诉他莲儿的病好了大半,可是到了黄昏再汇报时,就已加重,今日晨间病情又好转。 他当时以为这是蒋潼为让他去云霞殿让太医故意如此说了,所以并未上心。 但现在听宇文筠然这么说,显然太医说的都是实情。 莲儿有太医悉心照料,病情不该如此反复才对。 蒋凌宏面色渐渐凝重,在德公公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德公公向宇文筠然看了一眼,退出了大殿。 这殿里坐的,没有一个愚钝之辈,是与不是,等德公公回来后自会揭晓。 蒋紫凝突然想起蒋潼的“未来皇后”一词,当时她和宇文筠然就站在一起,没道理她听到了宇文筠然却没听到,宇文筠然和陛下之间的误会已经够多了,这若解释下去,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 既然蒋潼敢那么大张旗鼓的拿出来狐假虎威,想必这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如此的话,蒋凌宏必然是知情的。 既然宇文筠然不问,那就她来问好了,“对了,皇上哥哥,莲儿什么时候成了云苍国未来的皇后,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蒋凌宏星眸儒雅依旧,不起波澜的回道:“回宫那日在慈宁宫定下的。” “可是,陛下未来的皇后只可能是”蒋紫凝接收到宇文筠然警告的目光,连忙改口,脸色浮出几分古怪的看着蒋凌宏,问道:“皇上哥哥,你不会真的想把莲儿嫁给陛下吧?” 蒋凌宏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看着宇文筠然,“女皇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宇文筠然迎上他的目光的刹那,心一下就释然了,若唤作别人,或许真有可能会如此做,但蒋凌宏绝对不会。 “既然是云苍国未来的皇后,想必要嫁的自然是云苍国未来的陛下才是。” 对啊!她怎么会没想到这点。 蒋紫凝一下就明白了,她就说,从紫月国到云苍国皇帝哥哥和筠然c陛下同行了一路,怎么可能一点也没察觉出筠然的心思,既然察觉出了,以皇帝哥哥一贯成人之美的为人,又怎会再将莲儿许配给陛下。 可是,现在陛下膝下并无子嗣,皇帝哥哥就如此冒然定下婚事,难道他已经察觉了陛下暗中进行的计划不成?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看来皇帝哥哥更偏向晋阳侯三公子,毕竟平南王世子已娶世子妃。 不过,若是宇文筠然所说的方法可行,有云苍国皇室嫡系血脉在,恐怕就没他们二人什么事了。 这样一来,若要履行今日的承诺,莲儿嫁的就是 嘭! 蒋紫凝只觉得思绪豁然开朗,她就说嘛,她认识和了解的皇帝哥哥应该是就算知道了陛下的计划,也不会插手此事才对。 原来,他一开始看中的既不是平南王世子也不是晋阳侯三公子,而是 想通了这点后,蒋紫凝终于彻彻底底的清除心里的顾虑,其实从刚刚见到蒋凌宏起,她就一直在悄悄的观察他。 从确定宇文筠然的心意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蒋凌宏也会对宇文筠然动心,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了结了一桩心事,蒋紫凝整个人眉眼间都轻快了起来,在没遇到秦墨前,她确实对联姻心存反感,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也许将来两个孩子也能像她和秦墨一样呢?大不了早些培养两个孩子的感情的就是了,就像皇上哥哥和筠儿表妹一样。 想到这,蒋紫凝的心好似被针扎了一下。 陈太妃看她脸色不对,神色一紧,“凝儿,你哪里不舒服。” 蒋紫凝摇了摇头,“母妃,我没事的。” 半盏茶后,德公公再次回到殿里,神色严肃的向蒋凌宏耳边凑去。 蒋凌宏制止他道:“这里没有外人,说吧。” “是,陛下!”德公公退后了一步,小心谨慎的回道:“奴才刚刚找太医和云霞宫的宫女问过了,公主殿下的风寒之所以迟迟未能好彻底,确实是良妃娘娘所为。” “她怎么能这么做!”已为人母的蒋紫凝实在无法容忍她的行径,“皇帝哥哥,莲儿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骨肉!” 别说她了,就连温润儒雅如蒋凌宏此时也动了肝火,“继续说!” 德公公没有丝毫隐瞒,将他打听到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依照侍候公主的宫女所言,公主殿下的风寒是夜间着凉所致,原本并无大碍,喝点姜茶睡一觉就能缓过来。但公主生病当日,刚好赶上皇上回宫,良妃娘娘得到迎驾的消息后,便让她身边的额宫女抱上已经睡下的公主殿下一同前往,那天的风大了些,公主殿下吹了冷风,风寒当时就加重了。” “当时为何不传太医!”蒋凌宏话出口后,就已然想明白。 果然,德公公说的和他想的一点也没有出入。 “当时皇上去慈宁宫后,良妃娘娘身边的宫女铃兰原本是要带公主殿下回去喝药的,但良妃娘娘却令她带上公主和她一道去了慈宁宫,那日后来发生的事情皇上都已经知道了,从慈宁宫回去后,公主殿下喝了陆太医开的药就睡下了,第二日醒来后,风寒就已经好了大半,待到下午太医复诊时,风寒却又严重了,在这期间,铃兰曾支开所有人和公主殿下独处了过一小会儿,没有人看到她究竟对公主做了什么,昨日也是如此。” 宇文筠然垂眸安静的听着,比起暗蝶传音给她时的三言两语,显然德公公描述的更详细,蒋潼的做法让她想起了紫月国曾经的大长老宇文凌霜,不过她要比宇文凌霜好一点,至少她还是疼自个的女儿的,不然这风寒也不可能时好时坏。 这是蒋凌宏的家事,按理说宇文筠然是不该插手的,可她不想有朝一日,这位尚不谙事的公主会成为第二个宇文瑶儿。 蒋凌宏是越听越心寒也越后悔,蒋潼以莲儿生病为借口争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以前一直以为是莲儿出生时不足月,体弱所以才会如此频繁的生病,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 不然,单凭一次风寒落下的病根,太医院能调理好的大有人在,宇文筠然又何必坚持让暗影为莲儿调理。 蒋凌宏从座位上起身告辞,不用多说,他肯定是要去云霞殿。 “从小到大,我就很少见到皇上哥哥动怒,但他每次动怒都必动真格,”蒋紫凝面露担忧,“筠然,祈王府会不会因此对皇上哥哥心生不满。” “情绪是一定有的,不过恐怕不是针对皇上。” “不是对皇上?”蒋紫凝一时有些迷惑了,“那是谁?” “你这孩子,真是越发的后退了。”陈太妃简直万分庆幸当年没能把蒋紫凝留在身边,让她嫁去了云苍国,虽然距离是远了些,她们母女也不能时常见面,但至少不用陷入费尽心思的算计和勾心斗角中。 “不是皇上,自然就只有良妃了。” 蒋紫凝越发想不通了,“可是我听闻祈王府上下对她一向都是有求必应的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蒋紫凝可以万分肯定她没有记错!她小时候有段时间还因此非常羡慕蒋潼。 “你没有记错,只要祈王还健在,祈王府上下都会一直宠着惯着她,但你却忽略了公主殿下在祈王府中的地位。”宇文筠然继续向她解释道:“你觉得如果一向重女轻男的祈王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争宠竟然伤了他唯一的宝贝外孙女,他会更心疼哪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未来皇后 “这个恐怕不好说吧。”祈王对蒋潼那种渗到骨子里的溺爱蒋紫凝可谓的记忆深刻,“毕竟祈王一年也见不到公主几次。” 宇文筠然笑睨了她一眼,“祈王若是真如传言一般视蒋潼如命,他当初就不会让蒋潼嫁入太子府,更何况还是以侧妃的身份。” 蒋紫凝细想了一下,宇文筠然说的确实有道理,更何况皇上哥哥当时要迎娶的太子妃还是蓝心佩。 此时再想起来,当初她得知最终定下的侧妃人选之一是蒋潼时,也是意外的一下的,“你的意思是说祈王的重女轻男都是装出来的?” “装倒不全是装的,不过这其中却别有内情。”其实,祈王此事宇文筠然也是无意间得知的,“你可曾听说过了寂大师此人?” 蒋紫凝摇头,“不曾听说过。” 宇文筠然这才发现她犯了个极蠢的错误,算算时间,了寂大师圆寂时,蒋紫凝还不足五岁,她即便听过了寂大师的名号恐怕也不可能记得住。 宇文筠然看向面露深思的陈太妃,“太妃,您可有印象?” 陈太妃不确定的道:“女皇说的了寂大师可是千元寺的了寂方丈。” 影卫搜集的关于了寂大师的资料中显示他确实是千元寺第29代方丈,宇文筠然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同一人,太妃既然知道了寂大师,那可否对他的解签之术有所了解?” 陈太妃意外看着她:“据哀家所知,知道了寂大师精通解签之术的人少之甚少,女皇又是如何得知的?” 也不怪她会如此意外,若不是先皇曾向她提及过一二,她也不可能知道。 “了寂大师曾为家中长辈解过三签。”宇文筠然口中的长辈,自然指的是陶行知。 “三签!”陈太妃倒吸了口冷气,要知道直至了寂大师圆寂,先皇也只得他解过一签而已,但就是这一签,先皇才坐稳了那把龙椅。 如今听到竟有人得了寂大师解了三签,她怎可能不意外。 蒋紫凝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母妃,了寂大师的签很难求吗?” “何止难求,是压根求都求不来,”陈太妃将她从先皇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哀家听先皇说过,了寂方丈每隔三年解一签,且非有缘人不解。” “三年才解一签,母妃,你确定你没记错?”蒋紫凝这几年没少听秦墨听说一些奇人怪人的行事规矩,其中不乏拿时间为限的,但三年一签,这间隔是不是太长了一些。 宇文筠然也抱有同样的疑惑,据陶行知所言,了寂大师是一次为他解了三签,显然和陈太妃说的有出入。 不过影卫搜集到的关于了寂大师的生平资料中,对他的解签记载确实寥寥可数,在世的除了陶行知外,就只有祈王。 “这是先皇亲口告诉哀家的,哀家怎会记错。”陈太妃言归正传,“女皇此时提起了寂大师,莫非祈王也曾有缘得了寂方丈解签?” 看到宇文筠然点头,蒋紫凝顿时恍悟,道:“我明白了,祈王之所以重女轻男是因为了寂大师,筠然,了寂大师到底给他解了什么签?” “祈王的重女轻男确实是从了寂大师为他解签后才开始的,但这具体解的什么签,这你恐怕要问祈王本人才行。” 蒋紫凝越发的不解,“既然不知道解的什么签,那你又如何肯定,祈王会疼外孙女胜过自己的女儿。” 宇文筠然冲她眨了眨眼睛,“我猜的,你信吗?” 蒋紫凝自然不信,“好啦,你就别吊我胃口了。” “我真的是猜的。”宇文筠然正想说出她推测的依据,沉默了许久的陈太妃语气不确定的道:“可是与皇后之位有关?” 这与宇文筠然的推测不谋而合,“太妃莫非知道什么?” “哀家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陈太妃细细给她们道来,“原本先皇为皇上定的侧妃只有周太傅之女一人,也就是如今的皇后,但有一晚先皇在哀家宫中用晚膳时收到祈王的密信,打开秘信看过后,晚膳还没用完就匆匆离开,后来过了两日,太子侧妃就由一人增至两人,哀家当时觉得一定和祈王的那封秘信是脱不开干系。后来,皇上婚礼当日又生变故,原定的太子妃蓝心佩被送至无念庵守孝,紧接着” 陈太妃说到此顿了一下,如今已经知道宇文筠然顶替安庆郡主身份一事,再提起往事,还是避开安庆郡主为好,“殇王府大火后不久,哀家再为先皇整理御案时曾无意间看到一份圣立福华郡主为太子妃的圣旨,当时哀家还在奇怪,福华郡主骄横善妒,先皇属意她为太子妃实在有些怪异,毕竟在当时太子妃就意味日后会入住中宫,统领后宫,不管从哪方面来比较,都不该是福华郡主。” 蒋云宸算是难得的明君,此事确实不像是他的作风。 “不过后来那份圣旨并没有宣读,哀家也只当是先皇一时起意,这份圣旨的内容也被哀家封在心里,适才听你提到了寂方丈为祈王解签,如果解签一事是真的,圣旨一事反倒是解释的通了。” 陈太妃看到蒋紫凝依旧是似懂非懂的,索性让她明白个彻底,“先皇在还是皇子时有缘得了寂方丈解过一签,后来果真应验,从那之后,先皇每年都会微服前往千元寺,只为能得了寂方丈再解一签,但直至了寂方丈圆寂,都未能如愿。” 蒋紫凝终于理清楚了一些,“母妃的意思是,当年父皇收到祈王叔的秘信上的内容是了寂大师为他解的签,这一签涉及皇后之位的归属?” 陈太妃点头,看向宇文筠然,“不知是否如此?” “听太妃这么一说,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宇文筠然将她推测的根据也告知她们,“祈王在封地时曾酒后失言,祈王府得凤庇佑可昌盛百年无忧。在皇上下旨立周瑾月为后以后,祈王就把集中在宫中的精力分出了一半到祈王府各房,甚至不惜通过各种途径找来生子生女的偏方,只是生子的偏方都送到了宫里,而生女的偏方却送给了各房。” “还有这种事?”蒋紫凝到底身在云苍国,东泰国发生的很多事情她不可能都知道。 “此事哀家也有耳闻,如此看祈王应是觉得良妃并非了寂大师签中之人,是以有意让良妃诞下皇子继承皇位再与祈王府亲上加亲。”陈太妃唏嘘不已,谁能想到,揭开祈王重女轻男的表象后看到会是这般偏执的真相。 宇文筠然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不过事与愿违的是,服用偏方后,祈王府诞下的皆是男儿,宫里的良妃却诞下了公主,祈王还为此将偏方对换,但祈王府依旧未添一女。” “这么邪门啊!”不过在听过宇文筠然的离奇经历后,对此蒋紫凝也只是感叹这么一句,“我现在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你为何会肯定祈王的情绪不会冲皇上哥哥了。” 云苍国未来的皇后,祈王恐怕也想不到了寂大师的签语竟然最可能在外孙女身上应验,如果真的如此,祈王府百年兴衰还要仰仗公主,他怎么可能容许她有闪失。 不过祈王应该会做两手准备,在公主嫁入云苍国入住凤锦宫之前,祈王恐怕还会重女轻男下去。 “筠然,我们现在就去将此事告诉皇上哥哥,最好借此次机会让公主搬出云霞宫。”既然了寂大师签解之术如此了得,那有些事还是提早着手,蒋紫凝满含深意的对宇文筠然道:“你应该也不希望未来云苍国的皇后被养成第二个娇蛮跋扈的蒋潼吧。” 宇文筠然抿了口茶,最终还是在蒋紫凝期待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现在过去恐怕不太合适,而且太皇太后午睡也该醒了。” 蒋紫凝立即起身,“我们先去见皇奶奶,等晚膳时见到皇上哥哥后再提此事。” 宇文筠然放下茶盏,刚要起身,却听陈太妃对彩月吩咐道:“给王妃换上以前的发髻。” 宇文筠然这才注意到,蒋紫凝今日梳的垂云髻是女子出嫁后才会梳的发式,若是就这么去见太皇太后,解释起来恐怕还真的有些麻烦。 重梳回在东泰国时常梳的单螺髻,蒋紫凝看着镜子的自己好似真的退回到出嫁前,唯有眉宇见多了几分那时没有的韵味。 “我这样真的不会很奇怪吗?” 宇文筠然从彩月手中接过发簪插在她的发间,“简直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模一样,现在我们可以动身了吗?” 蒋紫凝又往镜子中看了两眼,终于起身。 不过从紫轩殿到云慈宁宫这一路上,蒋紫凝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直到慈宁宫,连翘和玉竹给她见礼的时候,烟云公主脱口而出,她这才算好了一些。 蒋紫凝进了寝殿,依旧还是没有看到秦烈,这才向宇文筠然问道:“陛下呢?引风不是说他这几日都进宫来陪皇奶奶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未来皇后(2) 要知道蒋紫凝是将近中午才进的宫,引风竟然还以为秦烈在慈宁宫,这倒让宇文筠然有些意外了,“早膳后坐了一会儿就出宫了。” 蒋紫凝本就是随口一问,并非真的要见秦烈,走到床榻边看着还在熟睡的太皇太后,鼻子忍不住又酸了。 云霞宫 蒋潼泪眼蒙蒙的望着蒋凌宏:“皇上,臣妾冤枉,莲儿是臣妾的亲生女儿,臣妾巴不得烧香拜佛祈祷她此生都无病无灾,怎么会忍心故意让她生病呢。” “你做了什么你心中最清楚,朕此番前来不是听你诉冤的。”平日里温润儒雅的蒋凌宏冷淡起来浑身都透着冷意,“你既然照顾不好莲儿,那从即日起,莲儿就由皇后照顾,德公公,送公主去坤宁宫。” “皇上!”蒋潼这下是真的慌了,跪着移到蒋凌红脚边,抓着他衣角声泪俱下道:“莲儿从小到大都未曾离开过臣妾的身边,您把她送给皇后,岂不是要了臣妾的命吗?您怎么忍心看让我们母女分离!皇上!您不能这么做啊!” 蒋凌宏心意已决,他不能让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成文眼前这个女人争宠的工具,“德公公,你还等什么!” 德公公在心中叹了口气,带着人向公主所在的内殿走去。 跪在蒋潼身后的铃兰见状,若是公主真的被送到坤宁宫,王爷那里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与其如此,倒不如 铃兰一咬牙,出声道:“皇上,公主殿下的病和娘娘无关,是奴婢看娘娘想见皇上想的茶不思饭不想,奴婢自个就琢磨,以前皇上只要一听到公主生病就一定会来云霞宫,所以故意支开奶娘,打开窗户让公主殿下着了凉。” 蒋潼的泪珠悬在眼眶上,一下就明白了铃兰的意思,转身挥手狠狠的掴了铃兰一巴掌,气的胸脯一起一伏,“你你怎么敢对莲儿本宫身边怎么会有你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铃兰强忍着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磕头道:“奴婢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竟然动心思动到了公主身上,奴婢任凭皇上娘娘责罚!” 蒋潼背着皇上感激的看着铃兰,嘴上说出的话却充满恨意,“大胆奴婢,竟然伤我莲儿来人,来人,把她给本宫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下来算是去了半条命,但总算是保下了这条命,在两个嬷嬷将她拖下去时她还不忘 “奴婢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请皇上明鉴,公主生病这几日,娘娘夜夜守在床边,恨不得生病的是自个,这天下哪有一个母亲会狠心故意让自己的骨肉生病啊!” 凄惨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很显然这板子落的不轻。 蒋潼现在转过身两眼红肿的请罪道:“是臣妾识人不慎,这才让莲儿无辜受苦,皇上怎么罚臣妾都愿意,但请皇上不要带走莲儿,莲儿还那么小,皇后又没有子女,她根本不知道如何照顾莲儿。” “够了!”蒋凌宏脸色沉郁,真当他看不出来这是演戏给他看。 此时,德公公已经抱着公主出来,身后还跟着公主的奶娘,低头躲开蒋潼投过来的目光。 蒋凌宏也不愿在此多做逗留,“朕心意已决,皇后不会照顾,自然有人懂得如何照顾。从今日起,你留在云霞殿好生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云霞殿半步。” 一听他不仅要抱走孩子,还要将她禁足,蒋潼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失神的看着蒋凌宏。 德公公接到蒋凌宏的示意,趁此机会抱着公主出了大殿,奶娘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蒋凌宏抬脚向殿外走去。蒋潼这才大梦初醒,起身追了上去,但她还未沾到蒋凌宏的半片衣袖,就被两名侍卫拦了下来,“良妃娘娘,请留步!” 蒋潼眼巴巴的看着德公公抱着公主已经迈出了大门,整个人都脱了力,“莲儿,我的莲儿!皇上,您不能带走莲儿,不能啊!” 已被板子打得皮开肉绽的铃兰心彻底跌到谷底,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抱着公主殿下出了云霞殿后,德公公就止住了脚步,将公主还给奶娘,“该说的咱家刚刚都跟你说了,往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奶娘将裹着公主的毯子收了收,“奴婢谢公公提点,公公放心,奴婢一定将公主照顾好。” 看到蒋凌宏出来,德公公躬身问道:“皇上,该交代的奴才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是现在就将公主殿下送去坤宁宫吗?” “先去慈宁宫!” 慈宁宫 福公公收起眼底的意外,“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蒋凌宏免了他的礼,问道:“太皇太后醒了吗?” 福公公回道:“回皇上,已经醒了,女皇和公主此时正在里面陪着太皇太后闲聊。” 天皇太后已经醒了,以她现在的情况,蒋凌宏自然不能带公主进去,“为公主安排间房间先住下。” 住下!福公公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立即照办吩咐了下去。 蒋凌宏迈进大殿时,宇文筠然和蒋紫凝不约而同的向他看去,看到他紧抿的唇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宏儿来了!刚刚哀家还在和这两个丫头提起你,没想到你这就来了。”被宇文筠然和蒋紫凝正哄的开心的太皇太后此时也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关心的问道:“宏儿,你怎么了,哀家看你怎么不是很开心,是不是皇后又和你说了什么?” 蒋凌宏神色这才稍微缓和,摇头道:“没有。” “又骗哀家!”太皇太后收起脸上的笑容,“你哪次露出这种表情不是因为皇后,你如实告诉哀家,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皇奶奶,真的不是因为母后。”心烦意乱的蒋凌宏一时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合适。 宇文筠然见状,替他解围,抱着太皇太后的胳膊摇道:“皇奶奶,太子哥哥既然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你呀!”太皇太后在宇文筠然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不管宏儿说什么,到你这都是对的!” 宇文筠然扬起唇畔,“那是因为太子哥哥从来都不会骗筠儿啊。” 蒋紫凝看着此时的宇文筠然,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宇文筠然比陶妙筠更像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 如果,和她两情相悦的是太子哥哥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尖,便被蒋紫凝立即掐灭。 如果真的是这样,再加上陛下,恐怕这天下又要乱套了。 蒋凌宏既然不愿意说,太皇太后也就没有再问,有宇文筠然和蒋紫凝一唱一和的哄着,太皇太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移开。 过了一会儿,福公公进来在蒋凌宏耳边耳语了几句,蒋凌宏蹙眉向太皇太后道:“皇奶奶,父皇有事唤我,我去一下。” “去吧!”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又想起两个孩子的事,叫住蒋凌宏道:“替哀家转告你父皇,哀家有事要找他商量,等他不忙的时候到哀家宫里来一趟。” “宏儿记下了。” 蒋紫凝好奇的问道:“皇奶奶,你要和父皇商量什么啊?”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向宇文筠然看了一眼,“太子已经十九了,哀家琢磨着是该把太子妃定下了。” 蒋紫凝笑容僵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向宇文筠然,却发现宇文筠然的神色竟然没有一点改变。 等在慈宁宫外的周瑾月看到蒋凌宏出来,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蒋凌宏眉心依旧蹙着,“朕记得已经让人告知过你,往后不必再来慈宁宫。” “臣妾并没有要进慈宁宫的意思。”周瑾月从青澜手中拿过食盒,“自打臣妾进宫,太皇太后就对臣妾照拂有加,如今太皇太后有疾在身,臣妾却不能侍奉左右,臣妾想来想去,还是想尽份孝心,所以,臣妾特地问过太医和御厨,做了些太皇太后能吃的粥和点心送来。” “皇后有心了。”蒋凌宏示意德公公接过食盒,见周瑾月还站在原地,问道:“皇后可还有其它事情。” 周瑾月稍稍犹豫了一些,“发生在莲儿的事情臣妾也听到了一些,妹妹平日里对莲儿宝贝的不得了,臣妾看上一眼都难,怎么可能是她授意的,皇上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有没有误会,朕心中自有定论。” 周瑾月见他不愿多说此事,“臣妾听闻,皇上要将公主送到臣妾那里,不知可有此时?” 蒋凌宏点头,“莲儿虽是良妃所出,但你是她的嫡母,朕有意让你教养她,你可愿意?” “这”周瑾月露出一丝为难,解释道:“臣妾愿意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臣妾担心没有经验会委屈到公主,而且妹妹那里” 蒋凌宏温润的眸色中多了几分失望,“公主今晚暂时住在慈宁宫,你先回去吧。” “是,皇上,臣妾告退。” 蒋凌宏转身进了慈宁宫,但他刚刚既已对太皇太后说是先皇找他有事,自然不能这么快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未来皇后(3) “公主殿下醒了吗?” 德公公弓着身子回道:“适才醒了一会儿,奶娘喂着喝了药后又睡下了,皇上可是要去看公主?” 蒋凌宏点头。 慈宁宫外,青澜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娘,皇上刚刚好似有些不悦,这样真的没事吗?” 周瑾月眸光落在朱红的宫门上,幽幽的叹了口气,“那依你看本宫还能如何?若真让公主住进坤宁宫,恐怕才真的是惹祸上门。” 青澜明白她的意思,云霞宫那位可不是禁足就能安生的,若让她知道公主真的住进了坤宁宫,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令皇上不喜总好过引火上身,只是这样一来,皇上来坤宁宫的次数恐怕是更少了。 可单凭初一c十五侍寝想要怀上龙嗣,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今日的事若是传到宫外老爷的耳中,恐怕又要来信对娘娘说教。 这几年,娘娘在宫里是怎么过的,再没有谁比青澜看得更清楚,若是当初娘娘嫁进的不是太子府而是 青澜及时打住,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秦烈眸色幽暗的将手里的卷宗看完,诚意十足的对坐在对面的南宫萧然道:“谢谢!” 他在今天进宫前收到了南宫萧然的信,打开上面只有“未时九头坡”五个字。 秦烈还算了解南宫萧然,若不是紧急关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主动约他见面,而且地点还是九头坡,这个离罗刹殿总舵不足五里的酒家。 他出宫后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赶到这里,南宫萧然却直接扔给他两份罗刹殿接到的订单卷宗,有些人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沉不住气。 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签字画押的买凶订单,竟然会被罗刹殿的殿主亲手交给秦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南宫萧然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轻嚼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什么打算。”秦烈放下手中的卷宗,“接单杀人本就是罗刹殿的本职所在,既然收了钱,自然是要见血的,至于这血是谁的就另说了。” “我明白了。”南宫萧然放下筷子,道:“罗刹殿确实是该整顿一番。” 两人的酒杯心照不宣的碰在一起。 南宫萧然放下酒杯,重新拿起筷子,问道:“你那边进展的如何?” 秦烈斟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容越发的邪魅,“南宫,再帮我个忙如何?” 南宫萧然停下夹菜的动作,每次秦烈这么笑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烈站起来,俯身到南宫萧然耳侧,低语了几句。 南宫萧然鹰眸微眯了一下,断然拒绝道:“这个忙我不能帮!” 秦烈意外的坐回凳子上,看着南宫萧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量,“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去,告辞!” “慢走,不送!”南宫萧然眼皮都未抬,专注的吃肉喝酒。 肉明明还是刚刚的肉,酒也是千夫醉,可是入嘴却是索然无味。 待到马蹄声渐远,南宫萧然放下筷子,走出酒楼,一名毫不起眼的青衫小厮紧跟上他。 南宫萧然将刚刚拿给秦烈看的卷宗递给他,“刺血c冷剑。” 终于要开始了吗?青衫小厮激动的攒紧卷宗。 慈宁宫 正在为太皇太后掖被角的宇文筠然迟迟未见感应到暗影的气息,心中不禁起疑。 暗影在她们用晚膳的时候就到了,得知公主就在慈宁宫后,宇文筠然便让他先去给公主看病。 以暗影的医术,只是一个风寒,不该需要这么长时间才对。 蒋紫凝看她神色不对,压低声音问道:“筠然,怎么了?” 宇文筠然摇了摇头,将太皇太后的被角掖好,这才和蒋紫凝轻手轻脚的出了寝殿。 对守在门口的宫女道:“带我们去见皇上。” 那宫女岂敢有丝毫怠慢,带着她们向旁边的偏殿走去。 守在门口的福公公看到她们二人,连忙迎了过来,正要行礼,却被宇文筠然阻止。 “福公公不必多礼,皇上可还在里面?” “正是。”福公公亲自推开殿后的大门,皇上进去之前曾特地交代过他,若是来人是女皇和烟云公主,不必拦。 等宇文筠然和蒋紫凝来到里间时,暗影正在为公主施针。 而蒋凌宏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看到她们进来也只是点了点头,脸色不见分毫缓和,床边还跪着瑟瑟发抖的奶娘。 若只是风寒,不该如此才对。 宇文筠然和蒋紫凝对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足足半个时辰,暗影才将最后一根银针收起,“皇上放心,公主已无大碍,待会我会开出一个食补的药方,按照药方仔细调养三年便可痊愈。” 三年!宇文筠然的眉心深深蹙起,可以肯定一点,公主的病远远不止风寒那么简单。 “此次多谢影统领!”蒋凌宏脸上怒气微敛,躬身道谢却被暗影不着痕迹的躲开。 忍了许久的蒋紫凝终于得以开口,“皇上哥哥,只是一个风寒怎么会需要调养三年。” 蒋凌宏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奶娘奶娘,“你可想起来了什么?” “回皇上,奴婢真的不知情!”奶娘浑身已经凉透,“奴婢从公主出生起就服侍在身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带公主殿下比自个女儿都亲,但凡公主吃的用的,奴婢都是先试过才敢给公主的,奴婢以人头担保,不敢有分毫闪失,除非是” 奶娘说到此处息了声。 蒋凌宏冷声问道:“除非什么?” 看奶娘迟迟不说,德公公不得已提醒道:“看来先前咱家给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事已至此,你以为你还兜得住吗?刚刚影统领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公主这毒是从出生后才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你此时不说,那就是认了这毒害皇嗣的罪,这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奶娘被德公公这一吓,彻底的失了方寸,“德公公,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奴婢的胆色你该是最清楚的,奴婢怎可能毒害公主?” 德公公一听她这么说,连忙解释道,“翠兰和奴才是同乡邻居,十三岁时奴才进了宫就没再见过,直到良妃娘娘诞下公主,她被送进宫认出了奴才,奴才这才知道她也被家里卖进了祈王府,当时奴才就叮嘱过她,不让她跟任何人提起她和奴才的关系。” 这叫翠兰的奶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奴婢谁也没说。” 毒害!蒋紫凝从德公公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就已经变了脸色,尽管她是对蒋潼不喜,但公主还只有两岁,还没有她的冬儿大,竟然有人狠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实在令她不能原谅。 她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没工夫听别的,“你若再不说实话,不仅是你,就是德公公也免不了责。 一听竟要牵连德公公,奶娘终于开口,“除非是良妃娘娘亲自喂给公主殿下的吃食,奴婢不曾试吃。” 大殿中一时寂静无声,显然都被震到了。良妃娘娘!蒋潼!她可是公主的亲生母亲。 “这不可能!” 没想到最先开口提出质疑的却是蒋紫凝,但她纯粹是以一个母亲的角度,“以她的为人利用公主生病争宠她确实做的出来,但她绝不可能给自己亲生女儿下毒。” 蒋凌宏一直未开口,显然也不相信蒋潼会这么做。 对此,宇文筠然不想过早的说什么,宇文瑶儿也是宇文凌霜的亲生女儿,可是宇文凌霜又是怎么对宇文瑶儿的。 “皇上,不如先让影叔叔给奶娘检查一下。” 蒋凌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点确实是他疏忽了,今日若不是暗影,恐怕还无法发现莲儿体内的毒,更何况奶娘只是试吃,更不可能表现出不适,“如此,就麻烦影统领了。” “举手之劳,皇上不必客气。”暗影走至奶娘身侧,奶娘连忙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来。 “筠然,还是你想的周全。”蒋紫凝感叹道,“以前秦墨说我是一孕傻三年我还总和他狡辩,可现在看来,我这脑子现在还真的有点不好使,看来民间这些说法也并非空穴来风。”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还要傻上三年。” 宇文筠然看暗影将手从奶娘的脉门上拿开,又取出刚刚收起的银针,暗影的医术她是清楚的,既然暗影一开始选择了号脉,那就表示这毒他是能通过脉相诊出来的,现在却又用上银针,十之八九,这奶娘并未中毒,而问题是出在了蒋潼那里。 宇文筠然心凉如冰。 蒋紫凝觉察到她表情不对,玉手抚上肚子,自顾自的说道:“可别说三年,只要这孩子能喜乐平安,即便让我傻一辈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敢肯定蒋潼会我一样,但至少,在没有诞下皇子之前,莲儿都是她在宫中最大的依仗。不管待会结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她会对莲儿下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是谁下的毒 德公公弓着身子回道:“适才醒了一会儿,奶娘喂着喝了药后又睡下了,皇上可是要去看公主?” 蒋凌宏点头。 慈宁宫外,青澜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娘,皇上刚刚好似有些不悦,这样真的没事吗?” 周瑾月眸光落在朱红的宫门上,幽幽的叹了口气,“那依你看本宫还能如何?若真让公主住进坤宁宫,恐怕才真的是惹祸上门。” 青澜明白她的意思,云霞宫那位可不是禁足就能安生的,若让她知道公主真的住进了坤宁宫,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令皇上不喜总好过引火上身,只是这样一来,皇上来坤宁宫的次数恐怕是更少了。 可单凭初一c十五侍寝想要怀上龙嗣,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今日的事若是传到宫外老爷的耳中,恐怕又要来信对娘娘说教。 这几年,娘娘在宫里是怎么过的,再没有谁比青澜看得更清楚,若是当初娘娘嫁进的不是太子府而是 青澜及时打住,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秦烈眸色幽暗的将手里的卷宗看完,诚意十足的对坐在对面的南宫萧然道:“谢谢!” 他在今天进宫前收到了南宫萧然的信,打开上面只有“未时九头坡”五个字。 秦烈还算了解南宫萧然,若不是紧急关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主动约他见面,而且地点还是九头坡,这个离罗刹殿总舵不足五里的酒家。 他出宫后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赶到这里,南宫萧然却直接扔给他两份罗刹殿接到的订单卷宗,有些人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沉不住气。 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签字画押的买凶订单,竟然会被罗刹殿的殿主亲手交给秦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南宫萧然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轻嚼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什么打算。”秦烈放下手中的卷宗,“接单杀人本就是罗刹殿的本职所在,既然收了钱,自然是要见血的,至于这血是谁的就另说了。” “我明白了。”南宫萧然放下筷子,道:“罗刹殿确实是该整顿一番。” 两人的酒杯心照不宣的碰在一起。 南宫萧然放下酒杯,重新拿起筷子,问道:“你那边进展的如何?” 秦烈斟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容越发的邪魅,“南宫,再帮我个忙如何?” 南宫萧然停下夹菜的动作,每次秦烈这么笑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烈站起来,俯身到南宫萧然耳侧,低语了几句。 南宫萧然鹰眸微眯了一下,断然拒绝道:“这个忙我不能帮!” 秦烈意外的坐回凳子上,看着南宫萧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量,“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去,告辞!” “慢走,不送!”南宫萧然眼皮都未抬,专注的吃肉喝酒。 肉明明还是刚刚的肉,酒也是千夫醉,可是入嘴却是索然无味。 待到马蹄声渐远,南宫萧然放下筷子,走出酒楼,一名毫不起眼的青衫小厮紧跟上他。 南宫萧然将刚刚拿给秦烈看的卷宗递给他,“刺血c冷剑。” 终于要开始了吗?青衫小厮激动的攒紧卷宗。 慈宁宫 正在为太皇太后掖被角的宇文筠然迟迟未见感应到暗影的气息,心中不禁起疑。 暗影在她们用晚膳的时候就到了,得知公主就在慈宁宫后,宇文筠然便让他先去给公主看病。 以暗影的医术,只是一个风寒,不该需要这么长时间才对。 蒋紫凝看她神色不对,压低声音问道:“筠然,怎么了?” 宇文筠然摇了摇头,将太皇太后的被角掖好,这才和蒋紫凝轻手轻脚的出了寝殿。 对守在门口的宫女道:“带我们去见皇上。” 那宫女岂敢有丝毫怠慢,带着她们向旁边的偏殿走去。 守在门口的福公公看到她们二人,连忙迎了过来,正要行礼,却被宇文筠然阻止。 “福公公不必多礼,皇上可还在里面?” “正是。”福公公亲自推开殿后的大门,皇上进去之前曾特地交代过他,若是来人是女皇和烟云公主,不必拦。 等宇文筠然和蒋紫凝来到里间时,暗影正在为公主施针。 而蒋凌宏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看到她们进来也只是点了点头,脸色不见分毫缓和,床边还跪着瑟瑟发抖的奶娘。 若只是风寒,不该如此才对。 宇文筠然和蒋紫凝对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足足半个时辰,暗影才将最后一根银针收起,“皇上放心,公主已无大碍,待会我会开出一个食补的药方,按照药方仔细调养三年便可痊愈。” 三年!宇文筠然的眉心深深蹙起,可以肯定一点,公主的病远远不止风寒那么简单。 “此次多谢影统领!”蒋凌宏脸上怒气微敛,躬身道谢却被暗影不着痕迹的躲开。 忍了许久的蒋紫凝终于得以开口,“皇上哥哥,只是一个风寒怎么会需要调养三年。” 蒋凌宏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奶娘奶娘,“你可想起来了什么?” “回皇上,奴婢真的不知情!”奶娘浑身已经凉透,“奴婢从公主出生起就服侍在身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带公主殿下比自个女儿都亲,但凡公主吃的用的,奴婢都是先试过才敢给公主的,奴婢以人头担保,不敢有分毫闪失,除非是” 奶娘说到此处息了声。 蒋凌宏冷声问道:“除非什么?” 看奶娘迟迟不说,德公公不得已提醒道:“看来先前咱家给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事已至此,你以为你还兜得住吗?刚刚影统领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公主这毒是从出生后才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你此时不说,那就是认了这毒害皇嗣的罪,这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奶娘被德公公这一吓,彻底的失了方寸,“德公公,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奴婢的胆色你该是最清楚的,奴婢怎可能毒害公主?” 德公公一听她这么说,连忙解释道,“翠兰和奴才是同乡邻居,十三岁时奴才进了宫就没再见过,直到良妃娘娘诞下公主,她被送进宫认出了奴才,奴才这才知道她也被家里卖进了祈王府,当时奴才就叮嘱过她,不让她跟任何人提起她和奴才的关系。” 这叫翠兰的奶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奴婢谁也没说。” 毒害!蒋紫凝从德公公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就已经变了脸色,尽管她是对蒋潼不喜,但公主还只有两岁,还没有她的冬儿大,竟然有人狠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实在令她不能原谅。 她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没工夫听别的,“你若再不说实话,不仅是你,就是德公公也免不了责。 一听竟要牵连德公公,奶娘终于开口,“除非是良妃娘娘亲自喂给公主殿下的吃食,奴婢不曾试吃。” 大殿中一时寂静无声,显然都被震到了。良妃娘娘!蒋潼!她可是公主的亲生母亲。 “这不可能!” 没想到最先开口提出质疑的却是蒋紫凝,但她纯粹是以一个母亲的角度,“以她的为人利用公主生病争宠她确实做的出来,但她绝不可能给自己亲生女儿下毒。” 蒋凌宏一直未开口,显然也不相信蒋潼会这么做。 对此,宇文筠然不想过早的说什么 ,宇文瑶儿也是宇文凌霜的亲生女儿,可是宇文凌霜又是怎么对宇文瑶儿的。 “皇上,不如先让影叔叔给奶娘检查一下。” 蒋凌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点确实是他疏忽了,今日若不是暗影,恐怕还无法发现莲儿体内的毒,更何况奶娘只是试吃,更不可能表现出不适,“如此,就麻烦影统领了。” “举手之劳,皇上不必客气。”暗影走至奶娘身侧,奶娘连忙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来。 “筠然,还是你想的周全。”蒋紫凝感叹道,“以前秦墨说我是一孕傻三年我还总和他狡辩,可现在看来,我这脑子现在还真的有点不好使,看来民间这些说法也并非空穴来风。”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还要傻上三年。” 宇文筠然看暗影将手从奶娘的脉门上拿开,又取出刚刚收起的银针,暗影的医术她是清楚的,既然暗影一开始选择了号脉,那就表示这毒他是能通过脉相诊出来的,现在却又用上银针,十之八九,这奶娘并未中毒,而问题是出在了蒋潼那里。 宇文筠然心凉如冰。 蒋紫凝觉察到她表情不对,玉手抚上肚子,自顾自的说道:“可别说三年,只要这孩子能喜乐平安,即便让我傻一辈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敢肯定蒋潼会我一样,但至少,在没有诞下皇子之前,莲儿都是她在宫中最大的依仗。不管待会结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她会对莲儿下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百二十六章 是谁下的毒(2) 似乎是为了响应她,暗影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没有中毒。” 自己没有中毒!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出 在平日的饮食上,奶妈庆幸的松了口气。 蒋紫凝刚刚给宇文筠然说的话蒋凌宏也听到了,他此时的情绪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影统领,她没有中毒是否可能是她服用的量太小的缘故。” 暗影道:“中毒与否与服用的剂量并无关,除非她服用过解药。” “皇上明察,奴婢没吃过什么解药,公主殿下的毒真的和奴婢无关。”奶娘刚刚才缓和一点的心又被高高吊起。 “和你无关?”蒋紫凝上前冷斥道:“那照你的意思这毒是良妃下的?” “奴婢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奶娘虽然是想保命,但却也不敢胡说八道,“良妃娘娘平日是很疼公主的,她怎么可能会给公主下毒。” 蒋紫凝听到她说这句话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蒋凌宏看着宇文筠然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刚刚奶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有良妃娘娘喂给公主殿下的东西她不曾尝过吗?眼下奶娘既没中毒,她又一口咬定没吃过解药,若不是她的问题,那问题显然只能出在良妃那里。” 蒋紫凝出声打断道:“筠然,你也听到奶娘刚刚说的了,虽然良妃的一些做法我也不能认同,但她还是很疼公主的,你认为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毒吗?” 蒋紫凝特意在疼爱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想要提醒宇文居然。 宇文筠然承认,宇文凌霜和宇文瑶儿这对母女在她心中烙下的心结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开的,但这还并不足以影响她失去最基本的判断。 “我只是说问题出在她那,并没说这毒就是她下的。”宇文筠然眸光落在奶娘身上,“本宫问你,良妃给公主殿下喂的点心,可是她平日会吃的点心。” “是的!”奶娘想都不想的点头,“良妃娘娘打小就喜食奶酪干c奶饽饽这类的吃食,正好也都是公主能吃的,每次喂公主时,娘娘也都会吃上一两块。对了,今天午膳后娘娘还给公主喂过一块桂花干酪,奴婢记得在喂之前,娘娘刚刚吃了一块。” “余下的可还在云霞殿?” “不在云霞殿!在我这!”奶娘指着床榻边矮几上的食盘,“这就是娘娘上午拿来的桂花干酪,奴婢怕公主喝药时嫌苦,特意用帕子包了几片过来,就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不等宇文筠然开口,暗影已经从食盘中拿起一块放在干净的茶杯中,倒水化开,端到鼻端闻了闻,点头道:“不错,确实是同一种毒。” 如今这里该确认的都已经确认完了,宇文筠然面怀歉意的对暗影:“影叔叔,恐怕还要麻烦你到云霞殿走一趟。” 暗影一个闪身,已从大殿中失去了身影。 蒋紫凝这下总算明白了宇文筠然的打算,若是蒋潼也已经中毒,自然也就排除了她的嫌疑,毕竟没有一个下毒的人是连自己的也顺带毒的。 但如果她像奶娘一样未中毒,那就有必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直到现在,蒋紫凝都还一直相信蒋潼不是下毒之人,而一盏茶后,暗影带回的结论也证实了她的坚持。 暗影在蒋潼身体内发现了和公主一样的毒,只重不轻。 经此一事,蒋紫凝对蒋潼的芥蒂反而化解了一些,再结合先前知道的祈王重男轻女的真相,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这下毒之人是知道了寂大师为祈王解签的内容,他真正目标其实是蒋潼?”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的可能性确实大一些,宇文筠然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一直沉默寡言的蒋凌宏终于开口,“你们也知道了寂大师为祈王解签一事?” 蒋紫凝颇为意外道:“皇上哥哥你知道此事?” 从来到慈宁宫后,蒋紫凝和宇文筠然就一直陪着太皇太后,因此,直到现在,都还未将她们的猜测告诉蒋凌宏。 蒋凌宏点了点头,但他并未多说,而是对德公公吩咐道:“此事就交给你查,务必给朕查出此下毒之人。” “是,奴才立刻就去查!”德公公能贴身侍候蒋凌宏,最不缺的就是眼色,领命就退下的同时还不忘捎带上奶娘。 蒋紫凝也支开一直跟在身后的彩月和追云,“你们也到外面等着。” 暗影也开口道:“我先到太皇太后那里。” 宇文筠然虽然也好奇了寂大师为祈王解的签是否和她先前的推测一致,但相比之下她更在意太皇太后的病情,“影叔叔,我和你一道过去。” 蒋紫凝意外的道:“筠然,你不留下来听吗?” 宇文筠然摇头,“我陪影叔叔过去会方便一些,你听后告诉我先前的推测是否正确就可以了,影叔叔,我们走吧。” 蒋紫凝看宇文筠然真的向门口走去,便知道就算她再劝宇文筠然也不会留下。 宇文筠然如今的身份是紫月国女皇,而接下来要说的却很可能涉及到东泰国的秘辛,她这是有意在避嫌。 蒋紫凝看出来的,蒋凌宏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尊重她的意思,他所以他才没有开口让宇文筠然留下, 如今大殿里只剩下蒋凌宏和蒋紫凝姐妹二人,蒋紫凝再无顾忌,问道:“哥,了寂大师当年为祈王解的签言到底是什么?” 既然她已经知晓了大概,蒋凌宏并未打算继续隐瞒,如实相告,“当时还是世子的祈王有缘得了寂大师解签时正是当年夺嫡之乱初显征兆之时,他所求之事是祈王府的未来,了寂大师只给了他八个字。” 宇文筠然先前说的一句话在蒋紫凝脑海中蹦出,她脱口而出道:“得凤庇佑,百年昌盛?” “不错,正是这八字。”蒋凌宏并不好奇她是如何知道的,索性将他知道的一并道出,“因为这八个字,当时的祈王府才会夺嫡之乱中一直保持中立,父皇多次登门拜访,其间软语相劝,威逼利诱,都不曾令祈王府的有丝毫动摇。可有一天,祈王却突然主动向父皇示好,并倾尽全力的支持父皇,其麾下多员猛将更是任由父皇差遣。父皇那时正值用人之际,只当祈王是想通了,也就没有深究。直到多年过去收到祈王得密信,父皇才想明白,与其说是祈王相信他,倒不如说是祈王是相信了寂大师,他不知从何处听闻到了寂大师对父皇解签的签言,这才一改观望的态度,这些都是父皇驾崩前告诉我的。” 蒋紫凝想起先前母妃提起的圣旨,“那父皇当时可有提让你即位后立蒋潼为后?” 看到蒋凌宏再次点头,蒋紫凝狐疑的道,“哥,你不会是因为父皇才立周瑾月为后的吧?” 蒋凌宏没有完全否认:“东泰国需要一个皇后,周氏比蒋氏适合。” “这倒是事实。”蒋紫凝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但就是这样才更奇怪不是吗?既然祈王叔一开始就有让蒋潼进宫为后的意思,他怎么还会把蒋潼宠成现在这么一个不适合做皇后的性格呢?” 蒋紫凝提出的蒋凌宏不是没想过,只是若想要知道答案恐怕只有去问祈王本人了。 蒋紫凝也没有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眼下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有些话她终于可以说了“哥,筠然已经将发生在她和筠儿身上的离奇经历都告诉我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改变心意c拒婚的都不是筠儿,那你的心结解开了吗?” 蒋凌宏沉默了好一会儿,冲担心的看着他的蒋紫凝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放心,我没事。” 蒋紫凝最怕的就是他现在这样,他越是表现的没事,就越是代表有事,“哥,你” “凝儿,”蒋凌宏打断她,“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蒋紫凝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蒋凌宏走到床榻边,动作轻柔的将公主踢开的被子盖好。 站在原地的蒋紫凝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了夫君秦墨给他们的女儿冬儿盖被子的画面,思念一经被勾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若不是这次需要连夜赶路,她说什么也不会将冬儿留在云苍国。 他们刚刚走到寝殿外,宇文筠然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只有刑嬷嬷,却没有暗影的身影。 不等他们开口,宇文筠然就主动解释道:“影叔叔已经为皇奶奶看过了,结果和司空说的并无出入,所以,我就让他先去休息了。” “那筠然你有没有向影统领提及皇奶奶记忆混乱的事情?”蒋紫凝问道: 宇文筠然点头,“我已经将皇奶奶的情况如实告诉影叔叔了,影叔叔也核查了司空淼留下的药,药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皇奶奶出现的这种情况在以前服用此药的人中也有出现过,皇奶奶以后的记忆可能会时好时坏,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是谁下的毒(3) 对于太皇太后如今的病情,蒋紫凝和蒋凌宏都已有心理准备,此时听到宇文筠然如此说,倒还不至于不能接受。 宇文筠然本来就是要去向他们告辞的,“既然皇奶奶这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驿所了。” 蒋紫凝看着漆黑的夜色,道:“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不如今晚你就留下和我做伴可好?” 这两日,宇文筠然一直在宫中和驿所之间奔波,蒋凌宏也不是没有过让她住在宫中的念头,只是他知道宇文筠然一定会拒绝。 果不其然,宇文筠然浅笑着摇头,“驿所还有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这并非是宇文筠然为搪塞她而找的借口,现在确实有人在驿所等她。 “那好吧。”蒋紫凝也没有再继续坚持,“那我送你出宫。” 宇文筠然含笑拒绝,“不用了,你这几天赶路也一定很累,如今你还有身孕在身,早点回去休息。” 这几日赶路下来,蒋紫凝确实累了,眼下,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确实应该早点休息。 “皇上哥哥,我估计下毒之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查出个什么结果,不如你送送筠然。” 宇文筠然正要拒绝,蒋凌宏却已开口应下,“好。” 宇文筠然也就没再说什么。 蒋凌宏看着宇文筠然的马车驶出宫门,这才折身往回走。 暗蝶现身,倒了一杯热水端给宇文筠然。 宇文筠然接过抿了一口,“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回女皇,云苍国陛下离开皇宫后就直接快马加鞭出了京都,一路马不停歇的赶到了蔚州境内一家酒楼与南宫殿主见了面后便又快马往回赶,差不多子时能进城。” 蔚州,南宫萧然曾和她提起过,罗刹殿的总舵就在那里,是什么事不能用书信传达,而必须要见面面谈。 宇文筠然正在沉思间,暗蝶突然拔剑向她挥去。 “叮!” 一枚小巧的三角形暗器被她的剑挡下,弹落在宇文筠然脚边,暗蝶身影一闪,身影便从马车中消失。 宇文筠然拿出手帕抖开后将暗器裹住拿起来,眼眸微眯的看着暗器边缘反射出的幽光,很显然,这暗器是萃了剧毒的。 此人竟然能避开影卫出手,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马车离驿所还有一条街时,暗蝶就重新回到马车中,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过她并未受伤,显然这血腥味不是她的。 宇文筠然抬眸问道:“人呢?” 暗蝶回道:“属下无能,没能留下他,但请女皇放心,此事首领已经接手,他一定跑不掉。” 宇文筠然微微皱眉,她在慈宁宫时特意让暗影先一步回来早些休息的,没想到暗影还是被此事惊扰到。 不过宇文筠然并无责怪暗蝶的意思,影卫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她的安全,她这里出事,暗蝶是必须在第一时间告知暗影。 宇文筠然将手里的暗器递给暗蝶,“确定下上面是何毒。” 一直到马车在驿所外停下,暗影都没有回来,看来还是个棘手的家伙。 宇文筠然向旁边停着的陶府马车看了一眼,这才迈进驿所,对新月问道:“陶小姐人呢?” 新月回道:“回女皇,陶小姐正在会客厅与达奚公子对弈。” 宇文筠然挑了挑眉,向着会客厅走去,站在门槛外看着里面正在对弈的两人,眼角眉梢浮上丝丝暖意,她没有立刻进去。 不过她也并没有站多久,很快正在等陶妙淑落棋的达奚丰赡就有所察觉向门口这边看来,紧接着,陶妙淑也看了过来。 很显然,有人醉翁之意不在棋。 看到他们二人起身,宇文筠然这才抬脚迈进厅内,“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泥于礼数。” 她走近向棋盘看去,意外的道:“淑儿,几日不见你的棋艺倒是又精湛了。” 陶妙淑红唇微抿,脸颊上浮上几分羞涩,“若非达奚公子有意想让,恐怕这盘棋淑儿早就输了。” “陶小姐的棋艺确实长进不少,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达奚丰赡温润的笑道,“今日天色已晚,等改日陶小姐得空,希望达奚还能有幸与陶小姐切磋棋艺。” 惊喜来的太突然,沉静内敛如陶妙淑竟然迫不及待的点头道:“我明日就有空。” 话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远山般的黛眉下眸子微垂,红唇紧紧的抿成一道直线,小声问道:“不知达奚公子明日可有空?” 原本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的她,却听到达奚丰赡宛若清风的声音从她耳边拂过,“明日巳时,达奚在驿所恭候陶小姐,达奚告辞。” 宇文筠然意外的看着已经向外走去的达奚丰赡,要知道自从祭拜过老夫人后与陶妙淑等人在驿站会和出发到抵达东泰国京都这一路上,秦烈针对达奚丰赡和陶妙淑的小动作一直都没断过,但却收效甚微。 到后来,达奚丰赡对陶妙淑更是敬而远之,陶妙淑为此心情更是低落了一路。 怎么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难道在她进宫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成? 宇文筠然收起意外之色,看着喜悦娇羞容光焕发的陶妙淑,心情也随之明媚起来,“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这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被她这般打趣,陶妙淑脸上羞赧之色越浓,收回眸光,向宇文筠然确认道:“姐姐,我刚刚没有听错吧,达奚真的约我明日巳时到此对弈?” “一点都没错。”宇文筠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慨道:“看来廉清王府的婚事确实应该早点退了。” 陶妙淑这才想起她来此的目的,整个人一下清醒过来,从茯苓手中接过一封拜帖,面带愁色的递给宇文筠然,“这是我今日收到的廉清王府老王妃送来的帖子,邀我与琴儿明日到廉清王府赏花,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既然收到了帖子,自然不能不去。”宇文筠然将邀帖大概看了一遍,“只是如此一来,倒是与你和达奚约定的时间冲突了。” 她这一提,陶妙淑,“我明日能不能不去廉清王府?” “你觉得呢?”宇文筠然将邀帖还给茯苓。 “可是,如果到时老王妃与我提及婚事,我该如何回答?”陶妙淑光是想想都觉得为难。 所谓当局者迷,就是如此,宇文筠然相信,若是现在退婚的是陶妙琴,陶妙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老王妃要议婚自该找父亲才是,她即便有心要试探也不会亲自问你,这差事多半要落在世子妃身上。据我所知,这些年你们之间一直都未断过书信往来,你不愿嫁进廉清王府的心思她恐怕早已有所察觉,只怕她现在恐怕比你还要纠结。” 赵倩云勉强算是宇文筠然在东泰国的朋友之一,她的事情,宇文筠然多少也关注了一些。 所以,她这么说并非随口胡说,赵倩云嫁入廉清王府三年一直无所出,老王妃嘴上也并未说什么,但却并不代表她什么心思都没动,只是念在她打理王府有方的份上迟迟没有付诸行动。 这个时候,若是善于持家的陶妙淑嫁入廉清王府,对她实在并非什么好事。但即便孟龚不娶陶妙淑也会娶别人,相比之下,她又更愿意和陶妙淑做妯娌。 对她而言,最好莫过于推迟婚约。 可是和陶妙淑有婚约的是二公子而不是五公子c六公子,婚约已经因为陶妙淑守孝推迟了三年,若再往后推迟老王妃恐怕第一个不同意。 赵倩云没少在书信中倾诉她的苦恼,对于宇文筠然话中的意思,陶妙淑也都明白,这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姐姐,淑儿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可否能让司空公子抽空为倩云号个脉?” “没有这个必要。”既然今日提到此事,宇文筠然索性就一并解决了,“待会我会取一份药方给你,你明日见到赵倩云后交给她,让她转交给世子,世子看过后就明白了。” 早在一年前,暗影就曾给赵倩云号过脉,确认问题不在她后,随后又为孟谦号了脉,但当时也没有发现问题。直到半年前,暗影与宇文凌舞在外游历时偶然间救了一名苗女将她送回苗寨,在与苗寨大祭司交流医术的过程中,暗影才得知问题所在。 在苗疆,苗寨的祭司会为巫女种下血蛊,此血蛊无声无息的蛰伏在巫女的血液中,等到巫女卸任时,祭司会为其解去血蛊。 可一旦血蛊觉察到在任巫女离开苗寨,它便会慢慢苏醒,悄无声息的蚕食巫女的生命而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还会顺着血液,流进孩子的身体内,重新蛰伏起来。 在苗寨,巫女的每一个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在出生后都要接受祭司的洗礼的,为的就是彻底祛除他们身体内的血蛊,不影响生子。 很显然,孟谦出生后并未得到洗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就抱一会儿 而同是先王妃所出的孟龚自然也不能幸免。 宇文筠然让陶妙淑转交的药方,就是暗影从苗寨带出来的,在她从紫月国出发的前一晚才交给她。 不过这个药方也只能暂且缓解血咒对他们身体的影响,如果想要彻底根除,恐怕他们还要回先王妃出生的苗寨才行。 宇文筠然原本打算是在宫宴见到赵倩云时再给她的,可如今太皇太后病重,宫宴恐怕还要再推迟上几日。 说话间,暗蝶已经放在她房间的药方取来,宇文筠然将药方交给陶妙淑,道:“到时你将这药方给她时可向她暗示此药方关乎子嗣,她应该就无暇再顾及去试探你。” 见接过药方的陶妙淑依旧还是在犹豫,能让她如此的恐怕也只有一人。 宇文筠然既然决定帮她,自然要帮到底,“达奚现在应该还没有睡下,要不要我让送你回府。” “不不用了!”陶妙淑满面通红的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宇文筠然。 “真的不用吗?”宇文筠然声调上扬,打趣的道:“难道你不用和达奚再约个时间对弈吗?” 陶妙淑甩开她的袖子,娇嗔道:“大姐” “好啦!”宇文筠然觉察到暗影的气息,暂时放过她,“时间的事我会帮你和达奚说,明日你从廉清王府赏花结束后直接过来即可。” 将陶妙淑送到驿所门口,看着陶府的马车启动后,宇文筠然这才折身径自走向她的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她脸上的笑意也彻底凝固,“影叔叔,确定是罗刹殿的杀手吗?” 暗影现身,拿出一枚令牌。 宇文筠然在接过令牌时注意到暗影衣袖下手臂上的伤痕,动容道:“影叔叔,你受伤了?” 暗影放下手臂,掩着伤口,“无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暗影的身手宇文筠然是清楚的,能伤到他的绝非无名之辈。 宇文筠然打量手中令牌上的曼陀罗花,虽不如南宫萧然当初给她的那枚令牌精致,但却看得出是同一朵,与此相似的令牌宇文筠然曾在南宫萧然那里见过。 南宫萧然曾向她提起过,这令牌是罗刹殿的杀手排位的身份象征,统共只有四十九枚,背面的数字越小则排位越靠前。 南宫萧然虽是罗刹殿的殿主,但他那枚令牌背后的数字却是“柒”。 宇文筠然将令牌翻到背面。 拾叁! 能买动这等级别的杀手出手,看来这雇主的来头也不小。 宇文筠然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南宫萧然的意思,联想到秦烈与南宫萧然的会面,宇文筠然不得不怀疑,罗刹殿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看来,今晚有必要见秦烈一面。 “影叔叔,将人给南宫送去。” 子时刚过 一身风尘的秦烈跃马而下,“今天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引风稍作犹豫了一下,如实禀告道:“女皇从皇宫回驿所的路上遇到刺杀,但并未伤到女皇。” 刺杀!怎么会这么快! 秦烈停下脚步,转身飞身上马。 引风猜都不用猜,自己陛下这架势肯定是要去紫月国的驿所,他连忙拦在马前,在秦烈出声呵斥前压低声音道:“陛下,女皇此刻就在里面!” 即将落下的马鞭生生的被秦烈收回,居高临下的横了引风一眼,这才翻身下马,向驿所里面走去。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以宇文筠然如今的身份若是此时和秦烈在驿所外见面,难免明日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宇文筠然令暗蝶隐身带着她来到云苍国驿所。 在引风的安排下,来到了此时所处的房间,她也是进来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秦烈的房间。 正在翻阅一本杂记的宇文筠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眼帘,远远的与正在走近的秦烈四目相视。 紧跟在秦烈身后的引风很是识趣的在门槛前停下脚步并将门关上。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宇文筠然的心没来由的乱了节奏,她故作镇定的问道:“南宫找你何事?” “此事待会再说。”从驿所到房间的路上,引风已经将查到的关于此次刺杀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他,尽管他很清楚有影卫在一般的刺客很难伤到宇文筠然分毫,但他还是没法过自己那关。 他霸道的将她锁入怀中,“别动,我就抱一小会儿。” 正欲挣扎的宇文筠然听到他声音中的疲惫,心终归还是软了下来放弃了挣脱的打算。 得偿所愿的秦烈将就这么抱着宇文筠然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终了,道歉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明白了来龙去脉,宇文筠然心中的疑团也随之解开,比起刺杀一事,她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南宫都需要我做什么?” 尽管心里清楚以宇文筠然和南宫萧然的关系,她会这么问并不奇怪,可他还是有些吃味,手臂收紧,将两人之间最后残存的缝隙消灭。 突入起来的占有欲让宇文筠然微微蹙眉,“现在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秦烈幽眸转浓泛点星光,“如果我不放呢?” 对于他的无赖,宇文筠然早已深有体会,也不止一次的在这上面吃亏。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吸取教训,语调软了下来,“夜已经很深了,我明日一早还要进宫。” 秦烈挑眉,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愧是他的女人,这么快就改变了策略,既然如此 宇文筠然觉察到秦烈抱着他的力道松了一些,心中不由一喜,果然是吃软不吃硬吗,看来她以前还真的是用错了方法。 她刚准备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与秦烈继续刚刚的话题,整个人却突然重心失守,她双手本能做出了一些反应。 等一切都静下来时,她已再次回到秦烈的怀中,只是这次,是被打横抱起,而她的双手正环着秦烈的脖颈,入目就是秦烈的薄唇,这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秦烈此举的本意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下宇文筠然,但此时,看着怀中人的模样,他的喉结不由的上下滑动。 稍稍颔首,无视宇文筠然警告的目光,薄唇压上两片柔软,吻了起来。 相比他的无赖,他的吻却格外的温柔,起初还有些反抗的宇文筠然也慢慢沦陷在他的吻中。 直到觉察到后背传来异样的踏实触感,宇文筠然心带疑惑的睁开眼,待看清如今的处境后,整个人陡然清醒,她想推开秦烈,却发现她的手还在秦烈的钳制中怎么也挣不开。 反抗不得,她只能找准时机将贝齿牢牢合上合上。 在她开始挣扎时,秦烈就知道该要停下了,但他却不想这么快,他顺势将阵地转移到两片唇瓣上。 宇文筠然紧接着抿起双唇。 再次受挫的秦烈还是没有放弃,沿着唇角一路向耳垂吻过去。 宇文筠然这才觉察,她脸上的那半张面具不知在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这罪魁祸首显然是秦烈。 在耳垂被含上的瞬间,宇文筠然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随之滋生出的那种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彻底的慌了,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秦烈,停!” 还未说出口的“下”被秦烈彻底堵在嘴里,秦烈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遍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再吻一下了,最后一下,但最后一下后还有最后一下。 他也很清楚,在宇文筠然开始拒绝时,他就应该停下,可他非但停不下来还想要更多更多 “嘶” 舌头上传来的突如其来的痛感终于让他暂时撤离,看着还被他压在身下面颊绯红的宇文筠然,眸色越发的幽暗,强烈的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松开宇文筠然的双手。 宇文筠然第一时间推开他站起身,“南宫的事明日再说,我先回去了,暗蝶!”c 但是此次,暗蝶却并未及时现身。 “然儿,你慌了。”秦烈双手支床邪魅的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宇文筠然,道,“不过你这影卫倒比我想的要识趣。” 整理好衣服的宇文筠然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向门口走去,打开门,“暗蝶,我们走。” 这次,她话音刚落,暗蝶就现身,前后不过两息,引风视野内已经没有宇文筠然的身影。 引风贼溜溜的眼睛此时亮光闪闪,心更是激动不已。他绝对没有记错,女皇来的时候嘴唇可没有那么红,看来刚刚陛下和女皇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显然还到了影卫需要回避的程度! 对了!问问引木不就知道了。 引风压低声音对着空气挤眉弄眼道:“木头,刚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你难道不应该问寡人才对吗?” 秦烈的声音乍然在身后响起,引风只觉得头皮一紧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讪讪然得转过身,“陛下。” 秦烈现在心情正好,但并不代表他就会这么饶过引风,不过他并不准备自己动手。 秦烈将本来准备让引木送还的面具交给引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无赖作风 “你去将这面具亲手交给女皇。”秦烈在说到“亲手”时着重加强了语气 引风一听,再回想起宇文筠然刚刚出来时的表情,浑身都僵了,“陛下,以我的轻功怎么可能追的上女皇,不如还是让引木去送吧。” “嗯?”秦烈声音低沉的道:“你这是要抗旨吗?” 知道陛下这是有意惩罚他,引风只能苦艾艾的接住面具,转过身抽了自己两个耳瓜子,归根到底还是他这张嘴惹的祸。 论轻功,引风确实不如暗蝶,但也没差太多,暗蝶今日还带着宇文筠然,等他抵达紫月国驿所时,宇文筠然也才刚刚回来。 引风自然是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在离驿所不远的地方现出身形,走了过去。 他是想将面具交给门口的守卫转交,可是他不敢,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这位小兄弟,麻烦您进去向女皇通报一下,引风求见。” 从紫月国到东泰国同行了一路,这些守卫自然是认得一直跟在秦烈身边的引风的,尤其是他此刻拿在手里的面具,怎么看都与女皇平日里戴的那副极为相似。 尽管此时已过子夜,守卫却没有为难他,其中一名守卫转身进了驿所。 没过多久,那守卫就去而复返,和她同行的还有新月。 新月一眼就认出引风手里的面具是女皇平日戴的那副无疑,怪不得刚刚女皇回来时没有戴面具。 如此看来,女皇刚刚是从云苍国驿所回来,可是女皇怎会把面具遗落在那?她跟在女皇身边这么多年,这种事还是头一回碰到。 “女皇此时已经歇下了,引风先生有什么事不妨先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达。” 闭门羹! 引风现在可以用他的人头担保,陛下和女皇在房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新月姑娘,借一步说话。” 新月点头,随他向旁边走了几步。 引风这才压低声音道:“我若是不能亲手将这面具交到女皇手上,恐怕会死的很惨,麻烦新月姑娘进去帮我向女皇求个情,让女皇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若是女皇不见我,那我今晚就只能等在这里了。” 同样都是在君主身边当差,引风如此的处境她倒是能理解,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新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他道:“那好,那我再进去试试。” “多谢新月姑娘!”引风感激涕零的连连道谢。 驿所内,正在梳洗的宇文筠然看到新月进来,问道:“什么事?” 新月道:“回女皇,引风是受云苍国陛下之令前来归还女皇的面具的。” 这倒和宇文筠然想的没有出入,秀眉微蹙,“面具呢?” 新月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用词,“云苍国陛下有令,让他务必亲手将面具交给女皇,所以他还在外面候着,奴婢听他的意思,若是女皇您不召见他,他恐怕要在外面候一夜。” “啪!” 刚刚放下的头饰上的珍珠上下大幅度的摇摆着,久久没有停下。 她不见,就不走! 这无赖作风果然和秦烈如出一辙,宇文筠然还未消停的心再次烦躁起来,:“你出去转告他,这面具本宫不要了,请他自便。” 新月看她脸色不对,也就没有再多说,领命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她前脚还未踏出门槛,宇文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一下!”宇文筠然眼眸微眯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差点就又着了道,樱唇微启,道:“让他进来。”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新月收起眼中的意外,道了一声是,来到驿所外,对翘首以盼的引风道:“引风先生,里面请。” 已经做好在这里守上一整夜的引风登时大喜过望,对着新月作揖道:“新月姑娘今日的大恩大德引风来日必重报!” “引风先生言重了,我只说了我该说的,决定见你的是女皇。”话尽于此,新月自然不会将宇文筠然改变主意一事也告诉引风。 云苍国驿所 引风在讲述整个过程时,秦烈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浓重,他家陛下每次这么笑的时候都预示着接下来有人要遭殃,这对象自然不可能是女皇,那最大嫌疑的就只有他了 看的引风那是一个心惊胆颤,以至于从秦烈嘴中听到“退下”这个词时,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引风回到自己房间,呆坐在床上许久这才回过味来。 陛下之所以让他去送面具,还特意强调“亲手”,想必是料准,女皇是绝对不会见他的,起初的闭门羹就是最好的证明,挨冻一晚上便是陛下对他多嘴的惩罚, 可是,他不但见到了女皇,而且“亲手”将面具还给了女皇,陛下对他的惩罚自然也就落了空,再联合陛下刚刚的表情变化和新月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女皇猜到了陛下的用意,这才见的他。 敢情这两个主子是较上劲了。 想明白一切后,他一直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整个人倒栽在床上,终于舒舒服服的喘了口气。 翌日 宇文筠然已经准备上马车了,这才想起昨晚承诺陶妙淑的事,转身对达奚丰赡道:“对了,妙淑今日要去萧王府赴宴,本宫擅作主张将你与她对弈的时间约到了下午,可有问题?” “没问题。”达奚丰赡清澈的双眸自带笑意,“多谢女皇。” 宇文筠然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一丝勉强和排斥,她为陶妙淑高兴之余,也依旧保留疑惑,“那就好,本宫今日依旧要在宫里待到晚膳后,你们不必等我。” 宇文筠然的马车刚刚没走多远,便收到暗蝶的传音,秦烈正骑马朝这边迎面而来。 昨晚发生的一切再次在脑海中闪过,宇文筠然的脸颊浮起一层可疑的粉红,对暗蝶下令道:“拦住他,不要让他上马车。” 秦烈还未靠近马车,便感觉几股气息挡在了他前面,于此同时,暗蝶的声音也传到了他耳中。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就在暗蝶以为他要硬闯时,秦烈却大大方方的策马来到马车一侧,再无其他动作。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吸引来了更多的目光。 临街的一座酒楼中,掌柜手中的算盘落在还在往外张望的小二头上,呵斥道:“看!看!看!楼上楼下的桌子椅子你都看完了吗?” 小二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但在他转过身时,却是满脸的局促和小心翼翼,“没还没,我这就去擦!” 掌柜对已经开始擦桌子的小二的后背啐了一口,嘟囔道:“一个比一个好吃懒做,真当老子这是活佛庙了不成!” 骂归骂,他人已经站到那小二刚刚站的地方,看着经过的依仗,一眼就认出了秦烈,不由肉疼的感慨道;“这云苍国的陛下当年还是幽王殿下的时候可没少在我这连吃带拿,算起来可是好大一笔银子啊!” 小二一听,连忙凑了过来,“好大的一笔银子,那掌柜的你可得找他要。” “啪!” 又是一记算盘落下,“要?上哪要?问谁要?你是嫌我命长催着我去送死吗?” 小二吃痛的揉着头,“掌柜的,您误会了,小的虽然在乡下长大,但云苍国陛下当年在我们东泰国扮猪吃老虎的事情我也听说书先生讲过,他那时候在您着白吃白拿,那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嘛。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最不差的就是钱,您要找上门去,他指不定还会加倍给你。” 听他这么一说,掌柜还真的有些动摇,手指啪啪啪的拨动着算珠,他这个人可谓是十足的守财奴,秦烈当年每次从他这白吃白拿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大一笔钱若是真翻倍那 但紧接着,他又纠结上了另一个问题,“可是,我若是就这么找上门要账,恐怕不合适吧?” 小二不屑的向掌柜看了一眼道,“这也简单啊,你找几样当年他爱吃的爱喝的往驿所连送几天,说不定他吃到这些东西自个就想起以前的事,把钱给您送过来了。” “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是这样一来我不是又要贴钱。” 小二在心里好好鄙视了他一番,“这点钱他到时候随便赏您点东西也赚回来了,再不济,您送两天没动静后就安排个巧合什么的,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一下。” 掌柜的眼睛一亮,这倒是可行,“没想到你小子这脑袋瓜子倒是挺好使的。” 小二摸了摸后脑勺,讨好道:“那掌柜的您以后能不能别打我头了,打多了它就不好使了。” “好,不打了!”一想到即便有一大笔钱砸向他,掌柜笑的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了,“继续擦桌子去吧。” “哎!”小二脆生生的应下,向下一个桌子走去。 掌柜则哼着小调将趴在柜台后打盹的娘家侄子抽醒,道:“你现在去就去东巷378号将陈师傅给我请来。” 他那被扰了好梦的娘家侄子一脸的不情愿,“您不是才把他赶走嘛,怎么还要请他回来!”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无赖作风(2) 慈宁宫 正在陪太皇太后梳洗的蒋紫凝看到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眼眸中便多了几分别的意思,对太皇太后道:“皇奶奶,你有没有觉得其实筠儿和幽王也挺般配的,不如您索性赐个婚。” “胡闹!”太皇太后虽是呵斥,但目光却在宇文筠然和秦烈身上来回打量了几圈,倒似是真的在考虑。 很显然,太皇太后的记忆又发生了变化吗,而从太皇太后对蒋紫凝的提议态度来看,应该是宇文筠然和蒋凌宏解除婚约后。 蒋紫凝无视宇文筠然的警告,委屈的撒娇道:“皇奶奶,难道我说错了吗?” 太皇太后重重的点在她额头上,“别以为你那些小心思哀家看不出来,你不愿意嫁去云苍国,难道就让筠丫头去不成?” 蒋紫凝娇嗔道:“皇奶奶,您这可就误会我了,我这不是想让筠儿和我作伴嘛!” 已经走近的宇文筠然自然不能让蒋紫凝继续这么说下去,“皇奶奶才舍不得我呢?” “这是自然的。”太皇太后蹙眉道,“筠丫头,你好端端的戴面具做什么?” 很显然,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太皇太后都已经不记得了。 幸好面具下的伤痕一直都没卸,宇文筠然就顺势道:“前几日不小心伤到了脸颊,这才戴面具遮一下,皇奶奶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 宇文筠然将面具拿来了一些,角度恰好只让太皇太后一人看到她脸上的浅淡的伤疤。 亲眼确认不会留疤后,太皇太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拉到身边坐下,心疼的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哀家知道你与老夫人祖孙情深,但生死有命,你也要看开一些,瞧你这脸色,昨晚一定没休息好。” 以太皇太后此时记忆的时间来算的话,宇文筠然此时应在静安寺为老夫人守孝。 与其说她昨晚没休息好,倒不如说压根就没睡。 此时被太皇太后就这么点破,宇文筠然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真是太巧了,本王昨晚也没休息好。”说这话的自然是令她昨晚失眠的罪魁祸首秦烈,秦烈见太皇太后看过来,道:“烈儿给太后请安。” “免了。”太皇太后带着疑惑问道:“哀家记得你不是回云苍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这头发怎么了?” 秦烈起身回道:“昨晚就回来了,这是云苍国坊间盛行的发色,我觉得好看,就也弄了一下,太后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太皇太后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心。” 秦烈唇畔微微上扬,看着宇文筠然道:“我已心有所属,恐怕是收不回来了。” 他的目光如此直白,太皇太后是神经混乱但眼神却没问题,怪不得凝儿会突然会提议让她给这两个孩子赐婚,“你们是不是有事在瞒着哀家,嗯?凝儿你来说?” 蒋紫凝掩唇笑道:“皇奶奶,您问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筠儿,你有什么瞒着皇奶奶吗?” 宇文筠然摇了摇头,看来有必要私下找蒋紫凝好好的谈一谈。 太皇太后却没有那么好糊弄,她不想为难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只能另找突破口,“烈儿,你刚刚说心有所属,是哪家的姑娘,哀家可认得?” 秦烈收到宇文筠然投来的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倒是难得见好就收,“皇奶奶,这个我要先保密,我保证等她点头后第一个告诉您。” 宇文筠然这才松了口气,结束这个话题,可怜兮兮的道:“皇奶奶,什么时候能用早膳,我好饿!” 太皇太后一听整颗心都酥了,暂时将其它的都放在一边,立刻对服侍在一旁的连翘道:“去看看早膳准备好了吗?” 连翘领命退下,没过多久就去而复返,“回太后,早膳都已经准备好了。” 太皇太后在宇文筠然和蒋紫凝的搀扶下起身。 早膳后没多久,宇文筠然就被太皇太后以让她回去休息为由赶出了慈宁宫,而跟着她出来的自然还有秦烈。 这样一来,越发加重了太皇太后心中的猜疑。 而留下的蒋紫凝,则成了太皇太后的重点询问对象。 太皇太后拉住正在为她捏肩膀的蒋紫凝,问道:“凝儿,你如实告诉哀家,烈儿中意之人是不是凝儿?” 以太皇太后如今的情况,恐怕睡一觉醒来就将现在发生的一切忘的一干二净了,蒋紫凝“如果是,皇奶奶你会反对吗?” “果然如此,”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问道:“筠丫头和宏儿解除婚约,是因为烈儿吗?” “皇奶奶,您想到哪去了。”虽然蒋紫凝不知道秦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宇文筠然生出好感的,但这黑锅蒋紫凝还真不能让秦烈背,“这怎么可能!” “不是就好。”太皇太后面色稍霁。 蒋紫凝颇为意外的道:“皇奶奶,您不反对吗?” “反对做什么?”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筠丫头如今重孝在身,再论婚嫁少则是一年后多则就是三年后,到时未必就能找到中意的。烈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虽然看似胡闹了一些,但他骨子里却比谁都活的清楚,若到时他的心依旧还在筠儿身上,筠儿也没有意中人,哀家便腆着这张老脸越俎代庖给他们做这个主。到时云苍国是肯定去不得的,他们就留在我东泰国,哀家看谁敢动他们两个!” 原来,太皇太后才是这个皇宫里活的最明白的那个。 宫门外 正欲上马车的宇文筠然转身看着紧跟在她身后的秦烈,秀眉轻蹙,有了前两晚独处的经历后,她现在可不想再和秦烈独处,道:“陛下,请留步!” 秦烈非但不退反而向她又逼近了一步,低沉的嗓音在两人之间想起,“然儿,你这是在怕和我独处吗?” 宇文筠然稳了稳开始有些紊乱的心神,反问道:“那陛下是不是应该先反思下自己最近的行为?” “情之所至非吾力可阻也”秦烈眸光中竟闪现出几分幽怨,“然儿,你也该体谅体谅我才是。” 宇文筠然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若是细看,她的耳廓已经有些泛红,“陛下,请自重。” “算了,今日暂且放过你。”秦烈退了一步,拉来两人的距离,“我送你回驿所。” 宇文筠然刚想开口拒绝,却听秦烈道:“这个没商量。” 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再联想到昨晚从他那里听到得事情,宇文筠然就知道,此时即便她说再多也没用。 马车缓缓启动,秦烈依旧如来时一般骑马走在宇文筠然的马车旁。 相较进宫时,此时街道上的人明显更多,他们所经之处自然成了目光的焦点,时不时的有议论声传进秦烈耳中。 秦烈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他衣袖一甩,一道寒光飞快射向人群。 “叮当!” 随着一根吹针筒落地,两名黑衣蒙面人现身,将正欲逃蹿的百姓装扮的刺客拿下,顺道点了他的哑穴。 随后穿过人群的亲卫从这人身上搜出一枚令牌,然后才捡起地上的吹针筒,取出里面的针,针尖上诡谲的绿色已经足以让周边的民众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高声道:“此人意图行刺!带回去! 两名黑衣蒙面人带着刺客立即消失。 人群中这才传出一片迟到的哗然。 “刚刚那个人竟然是刺客,我刚刚就站在他旁边的旁边,实在太险了?” “谁说不是呢?这青天白日的,谁能想到身边竟然会站着一名刺客。” “这刺客都还没来得及出手,竟然就被发现了。” “也不知道这刺客的目标是云藏过的陛下还是紫月国的女皇?” 对于这些议论,秦烈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就好似刚刚外面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策马随着马车走。 宇文筠然已从暗蝶的传音中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其实除了这个刺客外,被影卫悄无声息的解决的还有一位。 肆伍! 这是她手中令牌上的数字。 临窗而站的小二居高临下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收于眼底,这云苍国的陛下果然有些棘手,看来要找个原因将他们两人暂时分开才是。 “啪!” 掌柜的算盘应声落在他头上,“又偷懒!没看到其他几桌客人还在等着吗?” 小二吃痛的揉着脑袋,“掌柜的,你答应过我不用算盘打头的。” 掌柜用算盘已经用习惯了顺手了,一时想要改掉哪有那么容易,“哪那么多废话,还不赶快去干活。” 看到小二去干活,掌柜又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兴冲冲的向后厨走去,这云苍国的陛下已经出宫,也是时候该送点他爱吃爱喝的酒菜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路倒是没有再发生意外,等秦烈跟着宇文筠然踏进驿所时,达奚丰赡已经等候多时。 如果说昨晚的刺杀只是意外的话,那今天的刺杀又该如何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代价 急于打发秦烈的宇文筠然并未注意到达奚丰赡此时的异常,“达奚,你招待下陛下,我进去梳洗一下。” 达奚丰赡侧身一步挡在秦烈面前,“陛下,客厅在这边。” 秦烈的本意就是送宇文筠然回来,宇文筠然既有意躲他,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还留在这里。 “不劳烦达奚公子。” 他刚刚转过半个身子,达奚丰赡的声音响起,“刺客的事陛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他如此一问倒是让秦烈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回过身,双手抱肘道:“此事寡人昨晚就已经和然儿解释过了,怎么,然儿没有告诉你吗?” 达奚丰赡眸光暗了暗,锁定秦烈道:“若是女皇因此受伤” “没有这个可能!”秦烈出言打断他,墨染的双眸微微眯起,“不知达奚公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与寡人说这些?” “有区别吗?” “没有吗?”秦烈一旦正经严肃起来,就好似浑然换了个人:“寡人的女人寡人即便拼了性命也会护她周全,就不劳达奚公子记挂。”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从达奚丰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恼意,“陛下慢走,不送!” 秦烈前脚刚刚迈出驿所的门,从宇文筠然进去后就一直紧闭的房门也随之打开。 弦月走到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的达奚丰赡身旁道:“达奚公子,女皇请您进去。” 达奚丰赡眼眸微合,点了点头。 宇文筠然将斟好的茶推向达奚丰赡,“廉清王府老王妃今日邀妙淑过府赏花后,相府和廉清王府的婚事应该就很近了。” 达奚丰赡手指触上茶杯,“女皇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你我之间说话何时也需如此拐弯抹角。” 如清风般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惆怅。 正欲放下茶壶的宇文筠然愣了一下,自讪一笑道:“那我便直说了,我准备帮妙淑将她和廉清王府的婚事退了。” 达奚丰赡品了口茶,颔首道:“确实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直到昨晚之前,达奚丰赡都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避开陶妙淑,宇文筠然原本也只是想告知达奚丰赡她的打算,达奚丰赡的回应倒是真的出乎她的意外,她凝视着达奚丰赡,总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廉清王府 陶妙淑和陶妙琴刚踏入廉清王府,陶妙淑便被赵倩云半路截下来到此时所处的花园一角的凉亭里,一别三年,赵倩云眉眼深处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憔悴和黯然,就连脸上的笑容都透着牵强,刚刚坐下,简单的寒暄后,赵倩云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求证道:“妙淑,我听闻陶丞相认了紫月国女皇为义女,此事可当真!” 陶妙淑不知道赵倩云是从何处听闻的,但她既然已经知晓陶妙淑自然没必要否认,点了点头。 赵倩云整个人向陶妙淑靠近了几分,继续追问道:“那这一路上妙淑你与女皇相处的如何?” 陶妙淑原以为赵倩云将她截到此处是要试探她对婚事的态度,早早的就已将宇文筠然交给她转交的药方握在了手里,只要赵倩云提及婚事,她就立刻拿出来。 “女皇极好相处,这一路对我很是照顾。” 赵倩云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妙淑,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陶妙淑看着她殷切的目光却又纠结于婚事,一时没有立刻表态。 这却让赵倩云误会了,神色再次黯然下来,松开陶妙淑道:“妙淑,我如今的处境你是知道的,今日的这场赏花宴是为你和妙琴而办不错,但又何尝不是老王妃在为世子挑选侧室。如果连令陈太医都推崇备至的司空公子也对我的情况束手无策,我也就真的死心了。” 一行清泪刚刚溢出眼眶就被赵倩云拭去,“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很为难,但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 确定与婚事无关,陶妙淑在心中松了口气,“请司空公子号脉一事我昨晚就已向女皇提起。 赵倩云急切的追问道:“那女皇是怎么回答的?” “女皇说没这个必要。”这确实是宇文筠然当时的原话。 但听到赵倩云耳中,却变了味道,她失望的看着陶妙淑,道:“我知道这件事确实太过为难你,你就权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正将药方递给她的陶妙淑动作顿了一下,她并没有去为自己解释,将药方放在赵倩云面前,道:“这是女皇让我转交的药方,应该能解决你苦恼的子嗣问题。” 一听关乎子嗣,赵倩云顿时不淡定了,拿起药方打开,上面的字看着有些眼熟却没有一个她是认识的,半信半疑的道:“这真的是药方?” 陶妙淑点头,“女皇说是那就一定不会错,你将这药方交给世子,他也许能看懂。” 她这一提醒,赵倩云顿时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熟,湖心水榭二楼书架上就有几本刻有这种文字模样的书简。 难道这次真的 赵倩云心跳猛的加快,笼罩在她眸底得黯然呼啦散去,她腾的一下起身,不好意思的对陶妙淑道:“妙淑,我” 陶妙淑柔柔一笑,道:“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花厅怎么走。” 虽然她这么说,赵倩云还是把她的贴身丫鬟云皂留了下来。 现在时间尚早,陶妙淑在亭子中足足又坐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动身前往花厅,而这一路,她又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脚步。 远远的看到花厅,陶妙淑却停下脚步,指着旁边的一条小路对云皂问道:“这条路能到花厅吗?” 云皂恭谨的回道:“回陶小姐,可以是可以,只是这条路要远上一些。” 要的就是远一些,陶妙淑可不想太早进去成为焦点,“应该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难得来一次廉清王府,我们就走这边吧。” 云皂心中一动,随着陶妙淑身后走进了小道:笑道:“别的不敢说,但我们王府的花园在京都绝对是首屈一指,今日看到的只是其中一角,等陶小姐日后嫁入廉清王府,可以慢慢逛。” 陶妙淑唇畔的笑容停顿了几息,没有给云皂丝毫回应。 其实,一切都和宇文筠然料想的差不多,老王妃确实将探陶妙淑口风一事交给了赵倩云,只是赵倩云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方向。 云皂是赵倩云的陪嫁丫鬟,她为了不让老王妃对自家小姐越发不喜,这才擅作主张有了这么一问,从第一句出口后,云皂就默默的将陶妙淑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在心里记下,准备待会一五一十的描述给赵倩云,这样宴后老王妃问起来,也能应付一下。 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一路倒是格外的安静。 “姐,三妹千方百计的想要入住大表哥侧室,那是因为大表哥是嫡长子,她冲的是廉清王府侧妃的名分。可是二表哥的侧室却只能是妾。” “菲菲,只要能留在二表哥身边,没有名分我都愿意。” 一下就听出声音是谁的云皂脸色当即古怪了起来,她偷偷的向陶妙淑瞄了一眼,虽然还未过门,但夫君被人这么惦记,恐怕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吧。 菲菲?应该指的是贾菲菲,她的声音倒是和三年前几乎没有变化。 那另一个,应该就是贾宝儿,她对孟龚 陶妙淑真的没想到会无意听到这么一场对话,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所能做的就只能站在原地。 贾菲菲得声音再次响起,“不是我泼你冷水,别说父亲了光是娘亲那关你都过不了,你再这么拖下去,就真的要便宜宋诚那小子了。其实说真的,宋诚除了出身差了一点外,无论哪一点都不比二表哥差多少,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菲菲,你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定。”虽然只闻其声,但却能听出其中的坚定。 “姐,你不会真的想” “你疯了!”贾菲菲整个声音都拔高了,紧接着她又压低了声音,“姐,你疯了!我看你这真的是尼姑庵去多了,削发为尼!你也真敢想!” 削发为尼!陶妙淑的身子震了一下!这个念头,也曾在她乃还中徘徊国。脚步一个轻微挪动,踩到了旁边散落的枯枝。 “咔!” 清脆的断裂声在此时听来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谁!” “谁在那里!” 贾宝儿和贾菲菲双双循声看过来。 四目相视!贾宝儿整个人愣在原地,脸上的血色飞快褪去,煞白一片。 贾菲菲直愣愣的指着陶妙淑,结巴道:“你你你你你你是陶陶陶” 云皂硬着头皮上前打破僵局道:“奴婢见过三少夫人c贾小姐。” “我来问你!”秦菲菲吞了一下口水,“你们站在这多久了。” 云皂迅速的看向陶妙淑,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陶妙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来回答。 茯苓上前道:“回三少夫人,我们才刚刚走到这,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削发为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来日方长 “真的?”贾菲菲半信半疑的向陶妙淑看了一眼,再次确认道:“除了这个,你们真的没有听到其它的?” 陶妙淑敛起眸底的复杂神色,轻柔的点头,微微福身赔罪道:“妙淑不知两位小姐在此,刚刚若有唐突之处还请” 看到陶妙淑点头,贾菲菲就已放松紧绷的那根弦,这里又不是不能来的地方,她哪能真的让陶妙淑道歉,打断道:“陶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呢!我和大姐就是在花厅呆的无聊出来透透气,”说到此,她那宛若黑珍珠似的眼珠一转,心生一计,继续道:“前两日我和姐姐去静安寺上香时碰上一名女子剃度出家,今个闲着无事就躲到这里嚼了几句舌根,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女子放着好端端的小姐不做,怎么就偏要想不开去做那只能吃斋念佛的尼姑,陶姐姐你说” “菲菲!”脸色越发惨白的贾宝儿放过早已被她绞的不成模样的锦帕,上前拉住贾菲菲的手臂,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目光慌乱的看向云皂,扯开话题问道:“云皂,怎么不见大表嫂。” 贾家二小姐对大少爷的心思早已是人尽皆知,云皂也因此对贾氏姐妹一直心存芥蒂,但她却时刻谨记赵倩云的叮嘱平日里不曾怠慢到贾氏姐妹分毫,垂首中规中矩的回道:“回表小姐,我家夫人适才有些急事需去水榭找大少爷,令奴婢先带陶小姐到花厅。” 赵倩云自嫁入廉清王府后,言行举止c待人接物从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出来,如今扔下陶妙淑这位贵客给自己的婢女,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再联想今日宴会老王妃的另一个目的,难免不令人多想。 贾菲菲心直口快的问道:“云皂,你说实话,大嫂可是因为我二姐的事心里不舒服?” “三少夫人多想了,”云皂神色不变,“我家少夫人确实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必须马上告知大少爷,和贾二小姐无关。” 贾菲菲还欲追问,被贾宝儿出声制止道:“老王妃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出发往花厅这边来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莫要连累陶小姐失了礼数。” “多谢贾小姐提醒。”陶妙淑也十分配合她,不给贾菲菲说话的机会,侧身对云皂道:“如今有贾小姐与三少夫人与我一道同行,你就不必再跟着了。” 陶妙淑的提议正中云皂下怀,最近因为子嗣的事情,老王妃对她家少夫人已心生不满,若是待会老王妃抵达花厅却不见她家少夫人,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是非出来,她感激的对陶妙淑俯身,道:“多谢陶小姐,奴婢告退。” 贾宝儿微微侧身将身后通向花厅的路让开,浅笑着对陶妙淑道:“陶小姐,请!” 贾菲菲微微发愣的看着已经携伴而行的两人,心中冷不丁的蹦出一个念头。 如果未来承袭王位的是二表哥就好了! 只可惜,这在廉清王府是不可能的!就算大表哥此生都没有子嗣,承袭王位的也会是他 除非大表哥无法承袭王位 贾菲菲打了个哆嗦,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及时掐灭,快步追上贾宝儿和陶妙淑。 随着三人的身影出现,花厅里莺莺燕燕的嬉笑声明显小了不少。打从来到花厅后就被几位小姐围起来的陶妙琴终于找到脱身的理由,向她们告罪后,迎上来乖巧的和贾氏姐妹见了礼,习惯性的就要往陶妙琴身后站去。 不过这次,陶妙淑却并未像往日那般由着她,而是拉住她的手主动向那几位小姐走去,福身见礼道:“适才家妹有劳几位照拂。” 这几位小姐颇有些意外的交换了下目光,纷纷回礼,其中一位绿衫女子迎上来笑容清甜着回道:“陶姐姐客气了,往后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见外。”说完,看向门口,压低声音问道:“适才听妙琴妹妹说是大嫂去迎的陶姐姐,怎的大嫂没和陶姐姐一起?” 她口中的大嫂自然指的是赵倩云,那这绿衣女子的身份不用再介绍陶妙淑心中已经明了,廉清王府四少夫人,葛韵。 老王妃的眼光一贯毒辣,经她手挑选的孙媳先不论出身,脾气秉性自是都是不差的。葛韵虽是在问陶妙淑,但目光看的却是贾菲菲,隐隐的还透着担心,陶妙淑看的出,这担心并非作伪,这让她对陶妙琴嫁入廉清王府一事又放心了不少。 “别担心,云皂已经找去了,应该不会耽搁的。”贾菲菲低声安抚她的同时目光不屑的扫过花厅中那些今日或多或少各怀心思的小姐们,最后落在今日格外精心打扮的贾筱筱身上,越发的来气,故意提高声调道:“依我看大哥如今是一刻也离不开大嫂,这不才刚刚分开没多久就又唤人来找大嫂去水榭,真是好生令人羡慕。” 老王妃此次有意为世子选两位侧妃,其中一位已经内定了贾府三小姐,对于此事,花厅中的小姐们自是心中有数,此时目光纷纷看向贾筱筱。 贾筱筱自然清楚贾菲菲是故意拿话膈应她,被鄙视又如何,只要她能顺利嫁入廉清王府,就算只是个妾那又如何,来日方长,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成败全在今日,她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有任何差池,贾筱筱松开攒在衣袖下的手。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做,挂上得体的笑容迎上去道:“筱筱见过陶小姐,三年前陶小姐与家姐在此处的对弈着实令筱筱记忆犹深,不知今日,筱筱是否有幸能再看到陶小姐与家姐对弈一局。” 听她提起三年前的荒唐事,贾宝儿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又褪去了几分。 花厅中的小姐们对廉清王府二公子c贾宝儿和陶妙淑之间的往事多少都听说了一些,而贾宝儿这些年又一直不曾婚嫁,难免不令人多想,众人目光纷纷从贾筱筱身上转到贾宝儿身上。 对于贾筱筱的提议,陶妙淑本不予理睬,不过在耳边传来墨菊的传音后,她怔在原地几息,立刻改变了主意,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浅笑看向贾宝儿,蠢蠢欲试道:“不知贾大小姐意下如何?” 这三年,贾宝儿从未松懈过对棋艺的钻研,又得名师指点,她自认棋艺与三年前相较早已是云泥之别,对上陶妙淑的视线捕捉到她眸底跃跃欲试的火苗,不禁心动,“宝儿恭敬不如从命。” 听她真的敢应下,贾筱筱颇为不屑的挑了挑嘴角,嫡出的又如何,一旦被情爱冲昏头脑,等着她的也就只剩丢人现眼。 这花厅为供这些小姐们消遣,本就备有棋盘,很快一切都准备就绪。 陶妙淑和贾宝儿在众人簇拥下落座,依旧是陶妙淑执黑子,贾宝儿执白子。 陶妙淑从墨菊那里得到宇文筠然让她输掉此局的指示后,从落下第一子时就已经在心里盘算这局该如何输的不动声色。但随着棋盘上棋子渐渐增加,她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彻底抛到了脑后,面色也越发的凝重,百子后,两人落子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棋盘上黑白两子呈现出胶着之势。 贾宝儿忍着汹涌袭来的困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已经发涩的眼睛,双手托腮强打着精神继续盯着棋盘。 她虽然不喜欢摆弄这些黑白棋子,但她周围的人却都在和这些棋子打交道,时间长了,她自然多少也是能看出一点门道的。 不管是三年前在廉清王府的那局对弈,还是随后在陶府的对弈,用大姐自己的话说,若非陶妙淑有意想让,她绝撑不过百步。可是如今百步早过,棋盘上的胜负依旧让人看不出端倪,这可不是能随便演出来的。 棋艺一项,京都小姐多少都会涉猎,精通的虽是少数,但闲来无事对弈上一两局者却大有人在。尤其是陶妙淑因棋艺被蒋云宸当众称赞后,更是广受这些京都小姐们推崇。 陶妙淑和贾宝儿如今的对弈,根本不用多余的解说,就足以让这些观战的小姐们汗颜。 看着这些小姐的神情转变,贾筱筱狠狠咬紧后槽牙,如今这个局面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尤其是当她眼角的余光瞄到门口站着的身影时,更是心生不妙。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贾宝儿如此大出风头! 她克制着心中的恼怒,不动声色的将周围的人打量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回贾菲菲身上,款款走到旁边倒了一杯茶,端到贾菲菲面前,柔声道:“二姐,喝杯茶醒醒神吧。” 贾菲菲此时困的要命,也没多想便接了过来向嘴边送去,可茶盏还没碰唇,从她臂肘处传来一种无力的酸麻。 “哐当!” 茶盏自她手中滑落,砸到棋盘上,乱了一角棋,一时间,贾宝儿成为视线的焦点。 沉浸在棋局中意犹未尽的贾宝儿难得嗔怒,“菲菲”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贾菲菲揉着还在发麻的手臂,不疑有它的解释道:“可能撑的时间太长,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一抹得逞之色自贾筱筱眉梢一闪而逝,虽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但这么好个机会她可不能白白浪费,“大姐,你莫怪二姐,若不是我递茶给二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好我记得这棋被打乱前的布局,不若让我试着还原一下。” “不必了。”陶妙淑放下手中的棋子,贾筱筱的小动作,一般人还真的发现不了,但别忘了,墨菊此时也在这花厅中,她的那些伎俩在墨菊眼中就是小儿科,在茶盏砸到棋盘的同时,陶妙淑就收到了墨菊的传音。 得知老王妃此时就在门外,那贾筱筱打的什么主意,陶妙淑也能猜到一二,同为庶女,她本该不介意给贾筱筱这个机会,但从在花园无意听到的贾氏姐妹的对话中她已经得知贾筱筱谋的是廉清王府未来的侧妃,为了赵倩云,这个机会她不能给。 陶妙淑平日柔和的杏眸难得星光熠熠,看着贾宝儿提议道:“今日一局虽未分出胜负,但贾小姐的棋艺着实令妙淑惊喜,今日王府宴会你我恐难尽兴,不若哪日贾小姐得空,你我再对弈一局,妙淑随时恭候。” 贾宝儿虽心有惋惜,但也清楚即便棋盘恢复如初,一时半会儿也难分出胜负,被打断只是迟早的事,欣然应道:“承蒙陶小姐不嫌,” 门外,甚是满意的老王妃拍了拍掺扶着她的赵倩云的手,兀自感叹道:“看来宝儿这丫头这几年的静安寺确实没白跑。” “打从去年孙媳与表妹对弈已是输多赢少,今日看来,若再对弈恐怕只有输的份了。”赵倩云说的是实话,自从去年初夏嫁入廉清王府不足百日的四房葛韵传出喜讯后,赵倩云在廉清王府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与秦氏姐妹的来往也就少了。 不过此时的赵倩云倒是一扫刚刚与陶妙淑见面时的阴郁,从内到外透出一股明艳,这自然是那药方的功劳。 花厅中,已有小姐发现了门口的身影,纷纷转身,待老王妃走近,福身行礼:“见过老王妃。” 老王妃笑呵呵的道:“今日邀你们前来本就是不想辜负着一园的景色图个乐呵,你们也都不必太过拘谨。” 说完,老王妃松开赵倩云的手,走到陶妙淑和陶妙琴姐妹面前,伸手扶起她们二人,满意的对赵倩云道:“老身早就听闻南郡的水土养人,瞧这对姐妹,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把这满院子的花都比下去了。” 老王妃对陶氏姐妹如此另眼相待,花厅中的其他小姐也只有羡慕的份,谁让陶府和廉清王府三年前就换过庚帖了。更何况还有消息说陶府怕因孝期耽搁廉清王府少爷们的婚事来书请老王妃另觅孙媳都被老王妃一口回绝了。 如今,陶氏姐妹刚刚回京,老王妃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了今日的宴会,由此可见,老王妃对陶氏姐妹该是有多中意。 同样是庶出的身份,但在老王妃这里的待遇却是天上地下,如果不是她这几年苦心讨好老王妃,恐怕就连大表哥的侧室都轮不到她。 她不忿,可那又怎样,谁让人家有个好爹,有个好嫡姐! 贾筱筱调整出最得体的笑容,恭维道:“谁说不是呢,有她们在,我们今日还赏什么花啊。” 周围揣着心思来的小姐也都纷纷附和,老王妃脸上的褶皱越发深邃。 而一直表现的大方得体的陶妙淑,此时却略显局促的抿了抿唇,迟迟没有回应老王妃。 被夸的有些羞赧的陶妙琴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见老王妃笑意渐散,只能代为出声道:“琴儿哪有老王妃说得这么好。”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出,直甜到了老王妃的心坎里,也不枉老五那般上心,笑意重新聚拢,拉着她的手边向上座的席位走去边继续夸道:“你看,这小嘴也甜了。” 陶妙淑对这门婚事的排斥赵倩云从这几年的书信中多少也窥得一二,陶妙淑如今这般表现显然是想令老王妃对她生出不满,进而重新考虑这门婚事。 可是,老王妃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拉着陶妙淑落后众人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老王妃已认定你这个孙媳,你如今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 陶妙淑明白赵倩云是好意,但她更相信墨菊的传话,宇文筠然让她这般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整个赏花和午膳过程中,陶妙淑脸上局促一直未褪,有好几次老王妃跟她说话她都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一来二去,老王妃也觉察出不对,午膳用到一半,她看陶妙淑前前后后都没动几筷子,开口询问道:“淑丫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陶妙淑摇了摇头,“淑儿许久未参加这样的宴会,一时有些不适应,让老王妃见笑了。” 老王妃狐疑的盯着她看了几息,最终没有再追问,待用完午膳,就起身对赵倩云道:“人老了精神头到底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这用了午膳就开始犯困,云丫头你留下来好好招待这些小姐。” 听老夫人这么说,花厅的小姐纷纷起身相送。 赵倩云接到老王妃的眼神示意,明白她有话要交代,开口道:“孙媳送您出去。” 等老王妃离开,整个花厅前所未有的安静,整个宴会中,老王妃开口夸的就只有陶氏姐妹,这让那些怀着心思来的小姐们一时有些心神不定。 送老王妃回来的赵倩云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畅,却故作无视这花厅中的气氛,笑着招待道:“我已让府里准备好了客房供各位午憩,如果各位小姐还有其他需要不要客气请尽管开口。” 那些小姐们倒是有心想打听老王妃的意思,可是这接送老王妃的都是赵倩云,廉清王府大公子的正室,她们是如何也张不开口的。 陶妙淑心中另有记挂,也不愿留在此等赵倩云追问,遂起身道:“今日多谢王府款待,淑儿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赵倩云如何看不出陶妙淑在躲什么,可是老王妃的叮嘱她也不敢怠慢,不给陶妙淑开口拒绝的机会,牵起她的手,对贾菲菲和葛韵道:“三妹妹c四妹妹你们好生招待各位小姐,我去送送陶妹妹。” 陶妙淑也能理解她的身不由己,倒也没有再拒绝。 待走出花厅一段距离,不等赵倩云开口,陶妙淑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于这门婚约,实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淑儿没有选择,若你心里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多问。” 赵倩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这么被她堵了回去,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是尝试着劝道:“二少爷平日里确实是少言寡语,不解风情,唯独痴迷棋艺,老王妃也曾与我提起,当年她着手挑选孙媳时是问过几位少爷的意思的。” 说到此,她看向一直乖巧跟在陶妙淑身边的陶妙琴,继续道:“就如琴儿,就是五少爷自己挑的。” 突然被点到,又说的是这种事,陶妙琴一脸羞赧的低下头,但心里却漫出丝丝甜意。 赵倩云索性一股脑将她知道的都告诉陶妙淑:“二少爷当时对未来的二少夫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精通棋艺,是以老王妃才挑中了你。别看二少爷平时言语不多,但却是这六兄弟中最有主意的。老王妃恐生意外,派人到陶府提此事前还特意问了二少爷的意思,二少爷没说什么,这才定下。还有上次陶府来信商议退婚一事,若非二少爷坚持,你与二少爷这婚事说不定还真的就此了了。” 赵倩云说这些原本是希望陶妙淑听后能明白二少爷对她的心意不要再固执,却没想到陶妙淑在听她说了这些确实露出了喜色,但问出的话却大径相庭:“如此说来,如今只要二少爷点头,这婚便退得。” “你”赵倩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陶妙淑突然想起从墨菊口中得知的贾筱筱的小动作,借此岔开话道:“对贾府的三小姐你日后还是要多加留意一些。” “贾筱筱吗?”赵倩云唇畔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你不必担心,一年半载老王妃都不会再提为大公子纳侧室了,今日花厅中的那些小姐恐怕要失望了。说起来,这都要谢谢你带来的那副药方。如今也不知为两国接风的宫宴定在何时,这几日你若见到女皇,请帮我先道声谢,待改日女皇得闲,倩云定亲自登门道谢。” “好,我一定帮你带到。”早在花厅看到重新焕发生气的赵倩云时,陶妙淑就知道一定是那药方发挥了作用,此时听赵倩云如此说,她倒是一点也不见外,从心底为赵倩云开心。 虽然暂时没了纳侧室的困扰,但赵倩云还是好奇贾筱筱做了什么,“对了,她到底做了什么。” 陶妙淑这才将贾筱筱的小动作说给她听,不料,她这一说倒是给贾筱筱找了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甘之若贻 “原来是她在捣鬼!”贾菲菲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贾菲菲还真不是有意偷听她们说话,她刚刚得到孟凡在京都的行踪,现在正赶着去捉人,看到陶妙淑和赵倩云,就想上来打声招呼,却刚好听了个正着。 等陶妙淑和赵倩云回头看过去时,就只看到贾菲菲挥舞着鞭子的背影,那方向显然是花厅。 “这个小祖宗!”赵倩云是一阵头大,以贾菲菲那天不怕地不怕从又不肯吃亏的性子,这回去一定要闹个鸡飞狗跳,她这才刚从老王妃那里讨到点好,可不能再出岔子。 陶妙淑体谅她的处境,催促道:“这出府的路我是认得的,你快回去看看。” 这个时候,赵倩云也没有和她再客气,脚步匆匆的追了上去。 等坐上陶府的马车,沉默了许久的陶妙琴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听刚刚赵姐姐话里的意思,廉清王府二少爷对你” “琴儿,”陶妙淑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她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她将陶妙琴揽入怀中,柔声道:“你今日也看到了,廉清王府的几位少夫人都是很好相与的,五少爷又对你那般用心,以你的性子,即便没有我,你在廉清王府也不会受委屈。” “嗯。”陶妙琴乖巧的点了点头,纵使心中万分不舍,但她不想姐姐因为她而委屈自己。 陶妙淑没有直接去紫月国驿所,而是先送陶妙琴回陶府,然后她也回房梳洗了一番,这才从陶府出发。 午憩醒来眸眼中还残存着几分慵懒的宇文筠然浅笑着打量着刚刚进来的陶妙淑。影卫早已将陶妙淑的行踪告知于她。 本就心虚的陶妙淑如何招架得了她这样的目光,“姐姐,你一直看着淑儿做什么,可是淑儿有哪里不妥?” “没有,你这样很好,只是我突然想到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但却只想起了上半句怎么也想不到下半句,”宇文筠然脸上笑意不减,“不过三妹妹也许知道?” “大姐说笑了,淑儿怎么能和大姐比。” “那道未必,你且听上半句,”宇文筠然不紧不慢的道:“士为知己者死。” “女为悦己者容。”陶妙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后才意识到宇文筠然是故意在打趣她,两片绯红爬上脸颊,娇嗔道:“姐姐” 陶妙淑本就生的柔美,如此一来更添了三分风情,确实容易令人心生怜惜,她尚且如此,那达奚会动心也没什么好奇怪和怀疑的。 可是,她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新月的声音响起:“女皇,达奚公子求见。” 宇文筠然眉眼含笑的将陶妙淑乍然坐直身子和小心整理仪容的模样收于眼底,“请他进来。” 宇文筠然看到走进来的欣长身影,意外的眯了下眼睛,接触达奚丰赡的人都知道,温润如玉的达奚公子平日里惯是一袭月白色锦袍,却没想到黛蓝色竟也与他如此相配。 刚刚陶妙淑说的那句话并非只针对女子,宇文筠然发现,达奚丰赡进来时目光最先落在陶妙淑身上,莫非真的是她多疑了? 宇文筠然心中的狐疑稍减,起身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棋盘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过会儿我还要进宫,晚膳你们不必等我。” 陶妙淑一听宇文筠然竟然要留她和达奚丰赡独处,杏眸又添了几分慌乱。 倒是达奚丰赡并未流露出分毫不妥,站到一侧,道:“达奚恭送女皇。” 迈出房门后,宇文筠然又回头向里面看了一眼,看着已在棋盘前落座的两人身影,向新月问道:“依你看,达奚和陶三小姐可有可能?” 这 这几年新月贴身侍候宇文筠然,自然知道女皇和达奚丰赡之间已无可能的,可紫月国仰慕达奚公子又比陶三小姐优秀的世家小姐又不是没有。 不过,她也看得出女皇对陶府的小姐格外不同,所以这些话也只能藏在心底,“奴婢不知。” “算了,本宫问你这个做什么?”宇文筠然讪然一笑,达奚丰赡不排斥和陶妙淑接触,这不正是她一直希望的吗,怎么如今反而魔怔了,暗蝶吩咐道:“我们出发吧。” 在她身影消失的同时,屋内正与陶妙淑对弈的达奚丰赡目光也追随了过来,凝在眸中的笑意散去,周身好似笼上一层似有似无的薄雾,将他隔绝开来。 这种微妙的变化坐在他对面的陶妙淑感受最直接,她抿了抿唇,杏眸随之黯然了几分。 有些事,她不是没有看出一点端倪,只是若是装傻,能离他近一些,她甘之若贻。 一刻钟后,东泰国刑部大牢。 宇文筠然看着刑架上早已血肉模糊双眼空洞的黑衣人,秦烈应该很清楚从这人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却还将人弄成这般模样,她根本不用多猜,一定是因为这刺客对她出手。 她秀眉微蹙的看着旁边架在火上的油锅,显然那刺客如今的惨样并不能让秦烈满意。 宇文筠然,“算了,给他一个痛快吧!” “好,听你的。”秦烈看似随意的将手中的令牌一掷,一杆长枪被令牌砸飞,不偏不倚插在那刺客的胸膛上。 宇文筠然面色不改的对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账!”秦烈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上前霸道的环上宇文筠然的腰,不给她丝毫挣扎的机会,带着她直接隐去了身形。 引砚好似什么都没看见,捡起地上的令牌,不紧不慢的向牢房外走去。 守在牢房外的如坐针毡的赵大人也是习武之人,感觉到一阵风打他眼前刮过,顿时心生不妙。 不好!莫非是那刺客的同伙来劫狱? 云苍国的陛下可还在里面,若是他在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那 出了一身冷汗的赵大人不敢再多想,当机立断道:“你们都跟我进去!” 若不是引砚身手了得,还真的要被赵大人撞了个满怀。得知宇文筠然要过来,秦烈就将不相干的人赶出了牢房,并下令没有他的口谕任何人不得进来。 此时见赵大人竟然带人闯进来,引砚面露不悦,“赵大人,你怎么进来了。” “我!”赵大人没看到秦烈的身影,更是觉得要坏事,顾不上其它,拉着引砚就向牢房中冲,“有有刺客!陛下有危险!” 刺客?难道是里面那人的同伙?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引砚面色凝重起来,提起十二分精神,可一直回到先前的牢房,他也没有发现。 赵大人看着空空的牢房,傻眼了,“坏了这下坏了快去通知皇上,云苍国陛下被人劫走了” 听他这么一说,引砚差点没被憋出内伤。 陛下被人劫走!明明是陛下劫了人! 被禁锢在秦烈怀中的宇文筠然抬眸看着秦烈嘴角那抹得逞的笑,兀自叹了口气,这世上恐怕再难找到比秦烈更加无赖的人了,软硬都拿他没办法,最后吹亏被调戏的还是她。 罢了!认了! 宇文筠然一动不动的由着秦烈带着她穿过大半个京都,最后在闹市旁的一处偏僻巷子停了下来。 “然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很特别。” “不过是一个巷子,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适合劫个色?”秦烈手掌一翻,将宇文筠然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然儿,你觉得呢?” “你”宇文筠然深吸了口气,直视秦烈幽暗的双眸,道:“你若执意胡来我也不拦你。” 秦烈听的心中一荡,但就被宇文筠然紧跟其后的话浇灭。 “但我会认真考虑接下来是否还能与你同行。” 宇文筠然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做得到。谁让这是他的女人呢! 慢慢来慢慢来 “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秦烈牵起她的手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好了,我们接下来办正事。” 这下,倒是把恭候在院子中的引风给看傻了。 秦烈蹙眉,冷飕飕的问道:“看够了吗?” 引风打了个哆嗦,收回目光,盯着脚尖,暗道一声不妙,企图就此揭过,“陛下,东西准备好了,都在东厢房。” 不过鉴于他最近的表现,秦烈这次却没准备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今年的试炼翻倍!” 啊! 引风整张脸直接垮掉,欲哭无泪的目送秦烈和宇文筠然双双进了东厢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打算如何犒赏我 东厢房内 宇文筠然看着摆在梳妆台她并不陌生的易容物什和床边木施上的紫衣锦袍,秀眉微蹙,“这是都为我准备的?” 她话音未落,覆在脸颊上的面具突然脱落,心一沉,根来不及阻挡,面具便已落入秦烈之手。 只见他随后将面具向身后一抛,面具便凭空消失了踪影,这很显然是被引竹收了去。 没有了这碍眼的面具,秦烈这个身心都舒畅了不少,挑眉道:“然儿若不介意公然与我出双入对,这些自然都是可以省去的。” 如今身处东泰国京都,宇文筠然自然不便以真面目示人。而且秦烈既然有此准备,自然也是有必要的,宇文筠然在梳妆台前坐下,“暗蝶!” 这几年在暗影和司空屾的指点下,暗蝶在易容术上也算小有建树,这时候既然要易容,她自然要唤出暗蝶。 秦烈今日可是有备而来,怎可能让他人插手,斜跨一步挡下暗蝶:“这里有我,你们都退下吧!” 宇文筠然回头狐疑的盯着秦烈看了几息,最终还是对暗蝶点了点头。 如今房间中再没有别人,宇文筠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道出声:“你真的行吗?” 秦烈刚刚碰到宇文筠然发间珠簪的手顿了一下,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俯身对她耳语道:“然儿,你是在质疑什么吗?” 看着镜子中秦烈的表情,宇文筠然就知道他接下来准没好话,索性闭上眼,“我晚会儿还要进宫陪皇奶奶用晚膳,没有太多时间。” 又在躲他! 他的小女人现在是越发聪明了,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个麻烦! 可他偏偏犯贱,就是喜欢这口。 他在宇文筠然的耳垂上轻啄了一下,心满意足的看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这下继续手上的动作,语调轻快的道:“放心,时间很充足,不会耽搁的。” 听到声音是自头顶传来,宇文筠然这才松开衣袖下的手,默默的将心跳调整回正常的节奏。 秦烈的动作甚是轻柔,宇文筠然看似繁杂的发髻竟丝毫未难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白玉梳篦穿梭在墨染般的发丝间,手法娴熟在头顶绾成整齐的发髻再系以紫色发带。 最后,秦烈从怀中取出一支紫玉簪插于发髻间,这才双手抱臂挑眉道:“好了,看看可还满意?” 宇文筠然睁开双眸,看着镜子中利落的男子发髻,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但瞥到秦烈眼角眉梢的得意之色,满意之色微敛,淡淡的道:“莫非这些都是摆设不成?” “然儿何必这般心急下结论。” 秦烈端来早已准备好的清水,将手中的锦帕浸湿,只是尚未碰到宇文筠然的脸颊,就被宇文筠然劫过,“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这次秦烈倒是没有争,动手摆弄起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等宇文筠然梳洗好,秦烈这边也已准备妥当。 他先用药水将宇文筠然脸上以假乱真的疤痕揭下,这才真正开始。 宇文筠然对于易容的手法也算是不陌生,她原以为秦烈也如她一般只懂皮毛,却不曾动起手来还真的有模有样,从眉眼到脸颊的轮廓都有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觉察到秦烈投来的目光,宇文筠然收起眸底得讶异,指着自己的喉咙,道:“那这里你又打算如何遮掩。” 秦烈邪魅一笑,修长的手指将她的下颚微微抬高,宇文筠然只觉得脖间一凉,可等她看向镜子时,却又什么都没看到,但那真实的触感是不会骗人的。 她定睛再看,这才发现一块薄如蝉翼的物什贴在她的脖子上。 不等她去细究那物什,秦烈修长的手指已抚上她的眼帘,“然儿,闭上眼。” 宇文筠然这次倒是没有与他为难,反而很期待待会儿得模样。 秦烈打开一个白玉瓷瓶,自梳妆台上拿起一支水貂毫,浸入其中几息后取出,轻柔的在宇文筠然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均匀的涂抹了一层,不消几个呼吸,宇文筠然原本雪白如玉的肌肤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麦色,而那薄如蝉翼的“喉结”也与肌肤融为一体。 秦烈满意的将水貂毫掷入清水中,这才道:“好了,睁开眼吧,看看可还满意?” 宇文筠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吞咽间喉结亦上下滑动,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了,颔首道:“还不错!” 秦烈邪魅一笑,道:“那然儿打算如何犒赏我?” 宇文筠然看着镜子中他那痞气十足欠揍的模样,施施然起身走到木施前,手指轻柔的在紫衣锦袍的黄色暗纹上抚过,娇嗔道:“更衣,如何?” 一片羽毛撩过带起一串涟漪,明知道她是故意为之但秦烈眸色还是幽邃了几分,欺身走近,“我很乐意效劳!” 宇文筠然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声道:“五息后,陛下若还在这里,恕本宫不再奉陪!” 好吧,他就知道会是如此。秦烈没有再纠缠,转身绕过屏风向外走去。 他这次走的这么干脆,反倒让宇文筠然有些不适应,直到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 候在院子中的引风看到秦烈出来连忙收起脸上的苦色迎上去谄媚的道:“陛下,属下伺候您更衣?” “嗯!” 一盏茶后,宇文筠然迈过东厢房的门槛看到秦烈身上的明黄色紫纹锦袍时总算是明白他刚刚为何会走得那般干脆。 她故意装作没有看出其中的玄机,淡然道:“不是要还账吗?走吧!” 秦烈也不点破她,两人结伴穿过前院来到闹市的街道上,只留下等着邀功的引风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 宇文筠然打量着眼前的酒楼招牌,广聚楼,眉峰微挑,“还账?” “人家都讨债讨上门了,寡人若是不表示一二,传出去实在有损形象。”秦烈笑意不达眼底,与宇文筠然一道迈进大厅。 正在柜台后埋头算账的掌柜听到门口的动静,如平日一般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皮,敷衍的吆喝道:“小二,带客官上楼!” 认出秦烈的小二低头缩着脖子,唯唯诺诺的结巴道:“掌掌掌柜” 他这一打岔,掌柜就拨错了算盘珠子,登时没好气的抬头呵斥道:“把舌头给我撸直了再说” 话没说完,掌柜的就认出了秦烈,只见他一气呵成的将台面上的银子往抽屉里一撮,眉开眼笑的弓着身子迎了出来,“草民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赎罪!” “免了!”秦烈随手抛给他几张银票,“你这酒楼,寡人包了。” 冯掌柜看清这银票的金额,殷勤的揪过小二的毛巾赶在秦烈和宇文筠然落座前将椅子桌子重擦了一遍。 看到小二还站在原地,毛巾对准他的脑袋抽了过去,“还傻愣在这干什么,没听到陛下刚刚说的话吗,还不赶快去把二楼的客人给我请出去。” “是,小的这就去。”小二捂着头上了楼。 掌柜搓着手谄笑道,“新来的伙计,没见过世面,让陛下见笑了,不知陛下今日前来” “难得这京都还有人记得寡人的喜好,就照你送到驿所的饭菜让厨房来一份,”秦烈又拿出一沓银票撂在桌子上,“再来一壶好茶。” “陛下稍等,”掌柜这下眼睛都直了,试探的拿起一张,看秦烈没有阻止,这才一股脑的将剩下的都揣进怀里,一百两一张的银票,这一沓没个一万两也有个八千两,这下不仅将以前亏的补回来了还赚大发了,他屁颠屁颠的向后厨小跑去。 宇文筠然这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欠了这掌柜多少银子。” “不多,算上利息也就三千两,”秦烈接过引竹递来的酒囊倒了两杯,借着将其中一杯推给宇文筠然时在她耳边低语道:“至于多出来的,刚好买他这家酒楼。” 她就知道秦烈带她来这里不只是还账这么简单,既然来了,那她就当个称职的看客。 听着二楼传来的抱怨声和小二的安抚声,宇文筠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熟悉的火辣感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开。 夏侯家的千夫醉! 秦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灼灼的看着宇文筠然,“然儿可知,若非按照配方酿出此酒,我未必能挺过这三年,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宇文筠然的心一揪,莫非他已经知道的什么?当年她与夏侯家交换配方一事知晓之人不过一二,有她的封口令在,这些人绝不可能透露风声,如此一来,就只有难道是南宫萧然? 宇文筠然替他将酒杯倒满,“既是好酒,不妨多喝一杯。” “这是自然。”等秦烈干了此杯,二楼也陆陆续续的有人下来。 广聚楼能得秦烈经常光顾,自然有其出众之处,这酒楼的掌柜是典型的财迷,他看不得酒楼闲置,正好他亲戚中有个穷说书先生,便在二楼支了个说书摊子,挣点茶水钱。 但那些茶水钱实在少的可怜,他就将主意打到世家子弟身上,投其所好,每逢五便请来清倌坐场,倒还真的弄出了点名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锁魂针刺血 今个这日子虽正巧逢五,但坐场的清倌却只是小有才名,是以二楼的宾客也不过桌。 这些下楼的宾客被扰了雅兴难免心存怨言,但碍于秦烈的身份,却鲜少有人敢表露出来。在经过秦烈和宇文筠然的桌子时,还都礼数周全的停下见礼。 以秦烈如今的身份,自是无需回礼的,他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喝着他的酒。 他都如此,宇文筠然这个看客自然更无需理会。 这些人讨了没趣,面色尴尬的离开了酒楼。 楼上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听这声音好似还动起了手,秦烈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闹就对了!不闹怎么对得起他出的银票!但就算是把这酒楼拆了今天人也别想跑。 不过此时,宇文筠然神色却有些不对,她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向天花板。 难道是她听错了不成? 秦烈发现她的不对劲,开口问道:“然儿,怎么了?” 宇文筠然道出心中疑惑,“你有没有觉得上面有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还不等秦烈去辨听,那声音就清楚的从楼梯口传了下来,“师妹,你先下楼。” 这显然是陶知栋的声音,宇文筠然脸色一沉,“暗蝶!” 吩咐下去的同时她亦起身向二楼走去,这变故可不在秦烈的预料内。 宇文筠然刚走了一半就与下楼的陶知昆和青衣女子迎面照上。 宇文筠然此时虽是女扮男装,但眉眼间也只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英气,陶知栋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脱口唤道:“大” “原来是陶公子!”紧跟在宇文筠然身后的秦烈打断他,“何人竟敢与陶公子动手,今日这事既然赶巧让寡人碰上了,就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陶公子放心,有寡人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秦烈的声音虽不大,但足够后面追上来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两名侍从相互交换了下目光,转身去搀扶还躺在地上的自家公子。 “多谢陛下!” 陶知栋这才松了口气,注意到宇文筠然此时的目光落在他和师妹牵在一起的手上,神色不自然的将手松开,心虚的介绍道:“这是师傅的女儿,小昭。” 陶知栋的反应让熟知他脾气的小昭有些讶然,望向宇文筠然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打量。 宇文筠然向小昭点了点头,转身淡淡的扫了秦烈一眼,他最好是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显然是误会了,但秦烈却没有解释。 他们在楼下落座后,刚刚追到楼梯口的两个侍从一人搀扶着一人下了楼,搬动桌椅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显然是小二在收拾残局。 秦烈扫了一眼,不屑的道:“寡人当是谁呢,原来是祈王府的小世子。” 被点明身份的蒋锐想到父王的叮嘱,不甘的看了小昭一眼,“今日本世子认栽,告辞!” “慢走,不送!” 但蒋锐一行人还未走出两步,又被秦烈叫住,“等一下!” 秦烈唇畔绽放一抹邪魅的笑容,指着另一位侍从搀扶着的看不到容貌的蓝袍公子,问道:“不知这位是?” 蒋锐不耐烦的回道:“廉清王府三少爷孟凡,我们可以走了吗?” “原来是廉清王府三少爷,”秦烈啧啧感叹道:“没想到将门之后酒量竟会如此差!” 一道红色身影风风火火压着他的话音冲进酒楼,却是被秦筱筱的事情耽搁现在才来寻夫的秦菲菲,娇喝道:“孟凡,我知道你在这儿,你给我出来!” 秦烈挑眉看着这闯入的这意外之客,今天这戏倒是比预想的要精彩,他指着孟凡道:“三少爷喝醉了。” “喝醉!”秦菲菲一听秦烈这么说更恼了,“好你个孟凡!竟敢给我装醉!看鞭!” “啪!” 一鞭子结结实实的抽在孟凡身上,这下反而让秦菲菲愣住了。 别看她平日里这鞭子挥得欢实,但却鲜有抽实的,就算真的落在孟凡身上,也早被她卸去了力道,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可刚刚这鞭子,她可是使了全力的,这一鞭落下去有多疼可想而知。 眼看回过神的秦菲菲眼冒泪花的要去给孟凡检查伤势,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秦烈将她拉开送向宇文筠然。 虽然不知道秦烈接下来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宇文筠然,这个孟凡恐怕有问题,她及时拦住还想上前的秦菲菲,“三少夫人请稍安勿躁!” 秦烈眸色清冷的看着“孟凡”,道:“寡人是该称呼阁下刺血呢还是冷剑?” 刺血!冷剑!宇文筠然的杏眸倏然眯起,原来这才是秦烈带她来这里的目地。 “嗖!” 一片飞针朝着秦烈的面门迎面飞来!只见刚刚还醉酒不醒的“孟凡”身形一晃,刚刚搀扶着他的侍从浑身僵硬的倒在地上。 秦烈从容的抬起手臂挡在面前,那些来时汹汹的分针碰到秦烈的衣袖竟被裆下,尽数落在秦烈脚边。 宇文筠然向身上的锦袍看了一眼,对陶知栋道:“你们站到我身后。” “孟凡”终于露出真容,正是刚刚的小二,一根闪着诡谲光芒的细针抵上蒋锐的脖颈,他强忍着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冷声道:“若想他活命,就放我走!” 自小锦衣玉食的蒋锐早已被吓跑了胆,一点声都发不出,只能祈求的看着秦烈。 而秦烈显然对抵在他喉间的毒针更感兴趣,“锁魂针,原来是刺血大人,久仰久仰!” 从秦烈迈进这个客栈,刺血多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练就的直觉就发出警兆,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脱身,但等他到二楼后,却发现整个酒楼已经被暗中封锁。 他自认现在的这个身份滴水不漏,所以并不打算贸然暴露身份,不过保险起见,他决定找个身份离开这个酒楼。 所以孟凡才会醉得不省人事,陶知栋和蒋锐才会大打出手,他则趁乱用障眼法与孟凡调换了身份,并在二楼动了些手脚,让人误以为他这个小二还在楼上收拾残局。 但眼下看,这云苍国的陛下显然是针对他而来,刺血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他不是孟凡!”秦菲菲这时候也看清了小二的模样,先是一喜,但看到旁边倒地不起的侍从,喜悦登时荡然无存,“你把孟凡怎么样了!” 若非有宇文筠然和小昭拉着,她恐怕早已红着眼挥鞭子冲了出去。 宇文筠然收到暗蝶的传音,安抚秦菲菲道:“孟公子人没事,就在楼上。” 秦菲菲一听,哪还顾得上其它,转身就向二楼飞奔而去,宇文筠然这次倒是没拦她。 刺血手里的锁魂针又向蒋锐的脖子送了送,“陛下既然知道这是锁魂针,那应该也知道,只要见血,他必死无疑,陛下身份不同往日,应该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秦烈依旧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你就错了,寡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而且你可能不知道,祈王府如今男丁兴旺,真的少了一个恐怕祈王府有不少人都要感谢寡人。” 刺血一向不关心这些,但在酒楼做小二的这些时日,倒是听闻了一些祈王重男轻女的事迹,刺血最讨厌无用之人,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得罪如日中天的祈王府,手中的锁魂针往回收了一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命悬一线的蒋锐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生平第一次从心底感谢父王的重男轻女。 但,这个世界总有不长眼的奴才。 适才搀扶着蒋锐侍从一听秦烈那么说,扑通一声就跪在秦烈脚边,“陛下,我家世子可是良妃娘娘的嫡亲胞弟,皇上亲封的禁军统领,您一定要救救他。” 刺血一听,锁魂针再次与蒋锐的皮肤来了个亲密接触,蒋锐一口血憋在胸口,差点气昏过去,刺血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世子放心,只要你配合我让我离开京都,我保证你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陛下,告辞!” 随着刺血话音落下,密密麻麻的银针四散开来,宇文筠然抬袖将向她这边飞来的银针尽数挡下。 “该死!”秦烈将目光从宇文筠然身上收回,一脚将那坏事的侍从踹开,追了出去。 “你们都没事吧?” 看到陶知昆和小昭点头,宇文筠然立即吩咐道:“暗蝶!” 宇文筠然其实大可等在这里,但她还是决定追上去看看,至于缘由,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这里离城门并不远,看到城门口聚集的士兵,刺血将锁魂针收起,对蒋锐道:“让他们把路让开!” 事关自己小命,蒋锐哪敢犹豫,扯着嗓门喊道:“我是祈王府小世子,你们都退下!退下!统统退下!” 蒋锐如今是禁军统领,这些守门的士兵还真有不少认识他的,彼此大眼瞪小眼,直到刺血冲出城门,也没一个人出来阻拦。 紧跟其后的秦烈看到这一幕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出了城门没有顾忌的可不是只有刺血,秦烈冷声道:“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给寡人留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没有外人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对刺血形成包围之势,他们的目光如出一辙的冰冷,刺血的飞针都被他们的斗篷尽数挡下,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到眼下情景,刺血知道今日弄不好就要栽在这了。直到现在,他依旧还是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无法迅速突围让他不得不在黑衣人的包围中停下来,转身看着闲步走近的秦烈,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出去,“陛下,只要您今日放我离开,日后凭此令牌我可以无条件帮你处理三件事!” 秦烈轻蔑的瞟了一眼,挑起嘴角,冷声道:“拿下!” 早已面如死灰的蒋锐看着黑衣人们手里明晃晃的刀剑,不得不冒死弱声开口,“大侠,你说过只要出城都放过我的!” “闭嘴!”刺血万万没想到如此条件都无法打动秦烈分毫,莫非雇主花那般大的代价请他刺杀紫月国的女皇还有其它缘由,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侥幸脱身,他一定会找雇主问明白,若是让他查出雇主真的对他有所隐瞒,他一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冷光迎面,刺血毫不手软的将蒋锐朝着兵刃抡去,腰中软剑出鞘只取秦烈面门。 软剑在阳光下反射出一抹诡异的幽光,显然萃有剧毒! 宇文筠然赶到时,恰好看到这一幕,明知秦烈早有准备,但她的那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揪起。 秦烈拔出腰间长剑将软剑挡下,竟是如出一辙的幽光。 刺血眼中闪过意外,这是他的独门毒药锁魂的独有光色,怎么会 秦烈并没有给他问出口的机会,剑锋偏转,主动进攻。 论身手秦烈要比刺血稍逊一筹,但他身上的锦袍却是刀枪不入,转瞬间,两人已过招十来个回合,谁都未能伤到彼此,但这旗鼓相当的局面随着周围不顾死伤的黑衣人的加入就开始失衡,刺血应对起来也越发的吃力。 当秦烈的剑划破他的衣衫带出一串血珠,刺血就知道他已回天乏术!锁魂的毒性有多强,这世上恐再没有人比刺血更清楚。 刺血强撑接了几招后,软剑自手中脱落,嘴角溢出一道黑血,他不甘的盯着秦烈栽倒在地上,最终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秦烈将手中的剑递给引竹,转身走到宇文筠然跟前时,身上已找不到分毫戾气,“菜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要去牵宇文筠然的手,却被宇文筠然先一步躲开。 秦烈看着走向京都城门的宇文筠然背影,收回手邪魅的摸了下鼻子,抬脚跟了上去。 随着他们走近,围观在城门口的人哗啦一下散开让出一条路,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烈身上,毕竟谁能想到当年在京都寻花问柳c不学无术的质子竟然有此不凡身手。 但也并非无人注意到宇文筠然,单凭她能与云苍国陛下同行这一点就已足以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更何况还有她此时露出的样貌。 守城将领目送秦烈离开,一脸苦丧的踹了手下的兵一脚,催促道:“还不赶快去看看小世子!” 宇文筠然和秦烈刚刚走近广聚楼,焦灼不安的掌柜看到秦烈毫发无损,总算喘了口气,连滚带爬的跪到秦烈脚边,喊道:“陛下明察,草民真的不知情!这一切真的和草民无关啊!” 周围围观的店铺老板伙计都一脸同情的看着这掌柜,亦在心中庆幸不是发生在自己店里。 秦烈自然知道和他无关,“饭菜准备好了吗?” “啊!”哭天抢地的掌柜被秦烈直接问懵了,他万万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后秦烈还要留下来吃饭,这是不是就表示他不追究了,掌柜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小的小的这就去催!” 宇文筠然向站在酒楼门口还没走的陶知栋和小昭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去说话。 饭菜后厨早已准备好,这转眼的功夫,掌柜的就已经手脚麻利的布好饭菜,谄媚的道:“草民酒窖中还有几坛好酒,陛下若是不嫌弃,草民这就去拿。” “不必了!”现在除了千夫醉,其它的酒还真的入不了秦烈的喉咙,他拎起茶壶,“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跟在后面进来的陶知栋注意到宇文筠然的目光看向二楼,开口道:“刚刚廉清王府来人已经把人接走了。” 怪不得这么安静。 宇文筠然对还站在旁边的陶知栋和小昭道:“这里没有外人,都坐下吧。” 没有外人!秦烈的眉梢扬起,显然有被取悦到,本来已经准备放下的茶壶又多倒了两杯茶,跟着附和道:“对,都是自己人,坐吧。” 宇文筠然听他这么说,秀眉不由轻蹙了一下。 一路同行到京都,陶知栋倒是对此见怪不怪,对小昭点了点头一同落座,他问出心中疑问,“不知那刺客?” “人是冲我来的,已经死了。”宇文筠然并没有隐瞒,“但麻烦是他惹来的。” 陶知栋立刻就想明白的其中的曲折,父亲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于宇文筠然在意的人,秦烈倒是不吝啬,看他神色不对,开口道:“放心,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们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这最后一句,他是替宇文筠然问的,因为他知道,除非陶知栋主动提,不然宇文筠然是不会问的。 果然,宇文筠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陶知栋也如实道来:“我今日出府办事,远远看到一个人进了这家酒楼,背影很像小昭,我就跟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她,我就坐下等她。小二上来赶人,那个没有尽兴的祈王府小世子便要强行带小昭走,此人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我自然不能让小昭跟他走,这才动了手。” 刚刚一直担心宇文筠然的陶知栋这才想起问小昭,“对了,小昭你什么时候来京都的,你和师傅住哪?” 听他这么一问,从刚刚起就一直没说话的小昭眼眶霎时就红了,“父亲,父亲他走了。” 陶知栋回陶府之前,自小就跟着他那师傅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一时倒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那师傅有说他去哪吗?什么时候回来?” 问完后看到小昭的眼泪落在桌面上,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他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扳过小昭的肩膀,问道:“师傅他到底怎么了。” 已猜到答案的他不知不觉已经红着眼眶,声音也跟着大声起来,“你倒是说啊!” “呜”小昭终于哭出声,粉拳捶在他的胸膛上,“父亲不在了,现在连师兄你也来凶我,呜” 师傅,真的走了 “师傅的身体那么好,怎么会” 陶知栋浑身僵硬的坐在那,任由小昭的拳头落下,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 他对这个师傅莫先生的感情,宇文筠然是知道的。 陶行知当年为了感谢莫先生这多年来对儿子的照顾,曾提出让他在陶府老家住下,不过却被拒绝了。只是每年过年时,他才去带着小昭到陶家小住上几日。 宇文筠然拿出手帕递给已倒在陶知栋怀里哭成泪人的小昭:“六弟,莫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谢谢!”自知有些失礼的小昭从陶知栋怀中起身接过手帕擦拭着流不完的泪水。 陶知栋则端起面前的茶猛灌起来,苦涩的开口又问道:“师傅是如何过世的?何时过世的?你为何不通知我?” 小昭将手中的帕子摔向陶知栋:“你又怪我,不告诉你是父亲的意思我能怎么办!” “原来是师傅的意思”陶知栋难掩黯然。 小昭看到他模样,语气也软了下来,“师兄,你别多想,父亲不让我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因他和祈王” 小昭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宇文筠然起身拦下情绪激动的陶知栋,替他问道:“莫小姐,莫先生的死可是与祈王府有关?” 如今已然说漏嘴,小昭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她也不想再瞒了,当即把这件事情经过和盘托出。 原来,半年前莫先生在祈地遇到的奴才打砸一家小饭馆,就出手教训了这些人,却惹怒了护短的蒋锐,在他的授意下,官衙已涉嫌偷盗的罪名将莫先生关进了大牢。 当时小昭正跟着她刚拜的琴艺师傅学艺,等她收到消息赶到县衙见到父亲时,短短几个时辰,莫先生已被折磨的出气多进气少。 府衙一句抓错了人,就打发了他们。 小昭急于为父亲寻医没有过于纠缠,可谁知药石入口,不是救命却是索命,若非她拿着抓好的药去向琴艺师傅告假,而琴艺师傅又恰好懂些医理,发现了问题,否则恐怕到父亲咽气,他都不会告诉她实情。 小昭谨遵父亲遗愿没有告知陶家,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决定自己为父亲报仇。 于是,她追着蒋锐来了京都,打听了蒋锐的喜好后,就找到了这酒楼掌柜,在她的精心谋划下,这两个多月来但凡她的场,蒋锐必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她为何可以 今日若非恰巧被陶知栋碰上,她真的会跟蒋锐走。 “师妹你怎么这么傻!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给师傅交代!” 陶知栋一拳砸在桌子上,“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亲自取了他的狗命!” 莫先生之所以不让小昭通知陶府,就是因为太了解自个徒弟的性子,他不想因他而连累陶府。 毕竟在他眼中,如今的祈王府并不是现在的陶府能惹的起的。 听到他这句话,小昭这几个月的辛酸彻底涌了出来,眼泪越发不可收拾。 陶知栋拿起手帕动作笨拙的给她擦着眼泪,注意到宇文筠然在看他,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决然道:“报仇一事乃我个人私事,我绝不会连累陶府。” 宇文筠然记得义父陶行知曾向她提起过,陶知栋虽已认祖归宗,但他总觉得这孩子骨子中却并未能融入陶府。 现在他能说出不连累陶府的话,显然确是如此。 既然今日正好有此机会,宇文筠然索性帮他们解了这个心结,“六弟当真能做到不连累陶府?” 她没有给陶知栋的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从你的名字写入陶府族谱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上就已被打上陶府的烙印,小到你说的一句话,大到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若是追究起来都是和陶府脱不开干系的。” “我”陶知栋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却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语言,手帕已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揉成一团。 看到这一幕的秦烈幽深的眸底飞快的掠过一丝不悦,那可是宇文筠然的手帕,此时却在他眼底被人如此蹂躏。 如果换个人换个身份,这只手早就被他废了! 小昭看到陶知栋沉默的样子,难掩心中失望,但她并非不明事理强人所难之辈,起身道:“师兄,这位公子说的对,今日你全当未见过我,父亲的仇我会自己报,我先走了。” “师妹!”陶知栋连忙将她拉住,“师傅于我如父,他的仇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师妹你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回去和父亲知会此事后,再从长计议。” 陶知栋果然没让她失望,宇文筠然该说的也都说了,亦开口留人:“莫小姐莫急,莫先生于陶府有大恩,他的仇便是陶府的仇,陶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一个祈王府,陶府还是得罪的起的。” 看似轻飘飘的语气听到耳中却有种莫名令人信服的力量。 “大姐”陶知栋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一时失口竟就这么唤了出来。 小昭听到他的称呼,不可思议的看向宇文筠然,她先前听到宇文筠然的声音就觉得太过女气,也怀疑过她是女扮男装,不过看到喉结后也就打消了怀疑。 她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 而且她这三年虽然每年都会到陶府小住,虽然平日相熟的只有陶妙琴姐妹和陶知栋兄弟,但却也知道陶知栋兄弟还有个堂兄在京都求学。 当时听到宇文筠然唤陶知栋六弟,便想当然了。 可现在她很肯定,她没有听错,师兄刚刚真真切切称呼一个男子为“大姐”。但能被陶知栋唤大姐的那位三年前不是就已经 陶知栋也意识到他的失语,懊恼的试图挽救道:“师妹,你不要误会,刚刚是我口误。” “六弟,没关系。”宇文筠然浅笑着看着小昭道,“我确实是女扮男装,前些日子我认了陶先生为义父,因虚长陶府兄妹几岁,所以他们都唤我一声大姐,莫小姐若不介意,也可以这般唤我。” 看到小昭在看自己的“喉结”,她解释道:“这自然是假的。” 这竟然是假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能得陶先生认作义女,便已不简单,今日又与云苍国陛下同进同出,更是值得揣摩。而且她看得出,一向不受束缚鲜少服人的师兄对这位长姐很是敬重。 所有种种都表示,她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那父亲的仇 希望再起,小昭丝毫不扭捏的向宇文筠然福了福身子,“小昭见过大姐,我与师兄一起长大,大姐若不嫌弃,唤我小昭即可。” 倒是个聪明的女孩,宇文筠然扶她起身,“好了,先坐下吃饭吧,报仇一事等我见过义父后我们再商议。” 看到宇文筠然对一个初次谋面的人都如此亲近,这让秦烈不由生出几分哀怨。 不过宇文筠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怎会袖手旁观,给宇文筠然重新添了杯茶,“早知道刚刚就该借刺血之手了结了他,然儿你若觉得麻烦,只要你点个头,我现在就让人把他绑回来。” 这话若是换个人说,小昭还真的不信。但秦烈的身份在那摆着,他还真的敢这么做,但前提是宇文筠然点头才行。 她现在对宇文筠然的身份越发好奇。 “先不必急!”宇文筠然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小昭的碗碟中,对秦烈道:“等我与义父商议后,需要你帮忙自然会开口。” 听她并未与自己见外,秦烈的眼角眉梢都浮上了一层笑意,端是一个风华绝代,小昭一时看晃了眼,以至于宇文筠然跟她说话她都没听到。 陶知栋在桌子下碰了碰小昭,小声提醒道:“小昭,大姐在问你话呢?” 小昭这才连忙收回目光,“对不起,大姐我” 对于秦烈的杀伤力,宇文筠然早已见怪不怪,重复道:“小昭,三妹妹和四妹妹现在也在京都,不如你搬入陶府和她们作伴可好?” “嗯。”小昭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努力的安抚着心里那头乱窜的小鹿,却挥不去秦烈那抹魅惑的笑。 宇文筠然待会还要进宫陪太皇太后用晚膳,而她自然是不能以现在的模样进宫,如今时间也不早了,她便没有送陶知栋和小昭去陶府。 目送宇文筠然和秦烈离开后,陶知栋转身看到小昭眼中的迷恋,脸色难得严肃起来,“师妹,听师兄一句劝有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趁早掐断,不然到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你。” 小昭有些慌乱的收回追随着秦烈的目光,娇嗔道:“师哥,你说什么呢,我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陶知栋这次没有惯着她,“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怀揣着你这般心思的女子,比你优秀比你貌美的大有人在,但你可曾听闻有人如愿,你若不想日后太过难堪,就听师兄一句劝。” 小昭脸色冷了下来,“师兄,原来我在你眼中竟然这么差?” “师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陶知栋自小最怕的就是这个小师妹生气,每到这时候他总是难得的笨拙,“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可是大姐呢?”小昭又向并肩融入人群中的那对背影看去,“她为何就可以?” “大姐不一样!” 陶知栋斩钉截铁的语气好似一盆冰水倾泻而下,将小昭心里刚刚冒头的小火苗彻底浇灭,她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 “师兄,我知道了。”江湖儿女比之沉迷勾心斗角的闺阁女子本就多分豁达,“大姐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的身份你日后自然会知道。”尽管很相信小昭,但毕竟兹事体大,陶知栋还是没有告诉她,“师妹,你只要记住,有大姐在,用不了多久祈王府一定会为师傅的事情付出代价!” 宇文筠然与秦烈回到先前的院子中,径自进了东厢房,这次秦烈倒是没有跟进来,宇文筠然唤出暗蝶为她擦去易容复原伤疤后这才换回来时穿的衣裙,坐回梳妆镜,“还跟来时一样即可。” 暗蝶应下,要换回以前的发髻自然要拆去现在的,可她刚刚取下发簪就没了下面的动作。 宇文筠然透过梳妆镜看到她竟然在发愣,蹙眉问道:“怎么了?” “主子,您看!”暗蝶将手中的簪子递给宇文筠然。 发簪入手,宇文筠然就明白暗蝶为何会如此,这发簪的玉泽她实在太过熟悉。 等一切收拾妥当,宇文筠然推门出来,秦烈也已经换回先前的锦袍,正与引风站在院子正中,看那样子,引风正在向他汇报事情。 直到宇文筠然走近,引风也没有停下汇报的意思,“经罗刹殿同意,属下已让影子取下刺血的首级,属下即日便出发,若不出意外,五日后便能将这份大礼送到雇主手里。” “嗯,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必要的时候可先斩后奏。”秦烈语调异常冰冷,冷血无情,这才是云苍国陛下原有的模样。 “是!”引风向宇文筠然拱手见礼后就退了下去。 等宇文筠然走到秦烈身边,他已收敛起身上的暴虐之气,整个人都温和了不少。 宇文筠然这才收起心中的担忧,与他告辞道:“那边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暗蝶会带我过去。” “何必这么麻烦!”秦烈一把揽住她的腰,“刚好顺路,我送你过去。” 他这一顺路,就直接顺到了慈宁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鬼拦屠鬼,神挡弑神 看到并肩走进来的宇文筠然和秦烈,太皇太后有些担忧的向蒋凌宏看去,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从蒋凌宏眼中竟看不出丝毫的意外,就好似他们就该一起出现一样。 太皇太后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莫要干预。 蒋紫凝无视宇文筠然警告的目光,打趣道:“筠儿,我怎么觉得你和幽王殿下今日格外默契,难道你们一整天都在一起?” 一听她这么说,太皇太后不动声色的掐了她一下,待她吃痛看过来,甩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却对宇文筠然心疼的道:“筠丫头,哀家不是让你回府好好休息吗?” 听了这句话,宇文筠然就知道太皇太后的记忆还与今早一样停留在老夫人刚刚离世时。 不论是当初老夫人毒发,还是如今太皇太后的病情,她能做的就只有帮她们减轻痛苦延缓时间。 她这一晃神倒是让太皇太后误会了,神色一凝,道:“是不是府里又有人不安生了,筠丫头你说出来哀家给你做主。” “皇奶奶,你误会了。”宇文筠然敛去眉宇间的失落,孺慕的道:“筠儿就是想皇奶奶了。” “你这孩子!”太皇太后的心酥软在她的声音中,对她越发的心疼,慈爱的将她揽到怀中,“筠丫头,你记得只要哀家还活着一天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就是皇帝也不行。” 宇文筠然的眼角泛起酸涩,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蒋紫凝默默的扭过头用锦帕拭去眼泪,“皇奶奶,您是不是也太偏心了。” “谁让哀家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太皇太后说归说,却也将蒋紫凝揽入怀中,“手心手背都是哀家的心头肉,你们谁受了委屈哀家都心疼。尤其是凝儿你,哀家知道联姻这件事上确实是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整个东泰国欠你的。” “皇奶奶,你别这么说,此生能生为东泰国公主与云苍国联姻是凝儿几世修来的福气。”蒋紫凝说的是实情,她嫁给秦墨这三年确实不曾受过半分委屈。 可这话听到此时的太皇太后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尤其是想到自己那皇帝儿子的野心报复,如果两国真的开战,届时身处云苍国蒋紫凝的处境 这让她对蒋紫凝越发心疼,“你这孩子就是太过懂事!但若真在云苍国受了委屈,也不要自己硬抗。不论何时,发生何事,你都是东泰国的烟云公主,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太皇太后话里有话,如果放在三年前,这大殿中的人未必能听出来,但现在,却都是听了出来。 蒋紫凝不由想起两国僵持时她那段煎熬的日子,原来,她从没有被遗弃,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哽咽的点头,“嗯。” 宇文筠然能理解蒋紫凝此时的心情,但眼看着再这么下去太皇太后恐怕也要落泪,她整理下心情,打趣道:“皇奶奶,我怎么从表姐话中听出了几分恨嫁的意思呢?” 说着偏头看向蒋凌宏,“太子哥哥,你听出来了吗?” 蒋凌宏笑容温润的点头,“我也有同感!” 虽然宇文筠然问蒋凌宏而没有问他让秦烈有些吃味,不过这不表示秦烈不会跟着凑热闹,“可需我去信一封给三弟将婚期提前。” “你们!”蒋紫凝虽已为人母,但被他们这般打趣,还是有些面薄。 太皇太后欣慰的看着这几个孩子斗嘴,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这才算是真的落地。 很快, 搀扶着太皇太后的蒋紫凝才刚刚靠近偏厅,闻到空气中传来的饭香,胃中一阵翻滚,已经历过一次的她知道她这是要害喜,强忍着不适,“皇奶奶,我刚刚想起昨日答应了母妃今晚要过去陪她用晚膳的,我如果现在过去,你不会怪凝儿吧。” 想到蒋紫凝不久就要远嫁,这对母女一别,再见已不知是何时,太皇太后不由感慨道:“倒是哀家疏忽了,你在出嫁前是要抽空多陪陪她,赶快去吧。” “谢皇奶奶!”蒋紫凝福身后,脚步匆忙的向殿外跑去。 太皇太后意识到哪里不对,吩咐道:“连翘,你跟出去看看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皇奶奶,还是我去吧。”宇文筠然实在不放心蒋紫凝,向秦烈和蒋凌宏使了个眼色,不等太皇太后答应就小跑着追了出去。 她这般行径,果然加重了太皇太后的疑惑,“走,我们也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蒋紫凝为何会突然离席,但宇文筠然冲他使的那个眼神的意思他可是很明白,若是太皇太后真的跟出去他怎么跟他的小女人交差,上前取代宇文筠然刚刚的位置,搀扶着太皇太后,道:“皇奶奶,烟云公主刚刚还跟我们有说有笑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依我看她们兴许是要说什么悄悄话,这才故意安排了这么一出。” 蒋凌宏也附和道:“皇奶奶,等筠儿回来” 追出大殿没多远,宇文筠然就看到蒋紫凝正靠在墙边干呕,原本守在大殿外的彩月和追云也一个递帕子一个捶背的侍候在旁边。 蒋紫凝如今有身孕在身,宇文筠然不敢有半点马虎,“暗蝶,速去太医院请太医!” “不用”蒋紫凝刚说了两个字,又是一阵干呕袭来,“呕” 彩月替蒋紫凝解释道:“回禀女皇,我家王妃这是在害喜,就算太医来了也帮不上忙。” 原来是害喜!宇文筠然松了口气,但看着蒋紫凝难受的样子,秀眉再次蹙起,“怎会这般厉害!” “我家王妃当年怀小郡主时就是如此,为此王爷没少找方子,还特意求陛下请动了先生,但都没什么大用。原本看这两日王妃没有不适,还以为这胎会好受一些,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回答她的还是彩月,她与追云自小就侍候在蒋紫凝身边,又随着蒋紫凝嫁入云苍国墨王府,这主仆情分更是非同一般。如今蒋紫凝这般难受,她和追云心里也是心疼的紧。 终于缓过一口气的蒋紫凝反过来安慰她道,“筠儿,我没事,就是闻不得荤腥,等吐过这一阵就好了,你赶快进去,别让皇奶奶生疑。” 宇文筠然看着她煞白的脸色,还是不放心,“等会儿回去后还是先宣个太医看看,等这两日影叔叔得空我便让他来给你瞧瞧,兴许能找到办法。” “谢谢筠儿。”蒋紫凝自然相信影叔叔的医术,不过她害喜一事同样医术了得的先生都没辙,她对此倒是没抱太大希望。 “好了,你快回去吧。” 眼下一切以太皇太后为重,宇文筠然又叮嘱了彩月和追云几句这才离开。 为了不让太皇太后怀疑,宇文筠然几乎是小跑着回去,在迈过偏厅的门槛时,脸颊已染上两片绯红,不等太皇太后开口询问,就微喘着道:“表姐许是怕去晚了被陈贵妃责备,跑得好快我竟然没能追上。” “这孩子,倒是让我们白担心了。”太皇太后不疑有他,招呼着宇文筠然到身边坐下。 晚膳后,太皇太后见天色已晚,便索性将宇文筠然留宿在慈宁宫。 秦烈刚刚起身告辞,蒋凌宏就紧跟其后。 太皇太后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但还是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还是得他们自个解决,挥了挥手,便让他们退下。 秦烈走下慈宁宫门前的台阶就主动停了下来,“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 “这是我刚刚收到的奏折,你看一下。”蒋凌宏从袖子中掏出几本奏折递给他。 “有必要吗?”秦烈却一点去接的意思都没有,不屑的道:“无非就是些借题发挥c煽风点火的牢骚,不看也罢。” “你说的不错,”蒋凌宏从中挑出一本,“但这本你最好还是看一下。” 秦烈随手接过,翻开看到里面的栩栩如生的画像,这才收起身上的散漫之气。 这画像正是宇文筠然今日女扮男装的模样,奏折里还有对她身份的揣测。 “此事你打算如何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秦烈将奏折收于袖中,显然没有要归还的意思,“世人皆知我对安庆郡主一往情深,那我身边有一两个神似安庆郡主之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话这么说是没错。”蒋凌宏索性将心中的顾虑一次道出,“但你应该清楚你我的封口令只封得了一时封不了一世。据我所知,那日在紫月国接风宴上发生的事现在已被京都部分人知晓,近几日,不少人都明里暗里提醒我要为两国接风,他们揣着什么心思,你不该想不到!” “那依皇上之见,寡人该如何做?”随着称呼的转变,秦烈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寡人既已许出举国为聘就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不过是鬼拦屠鬼,神挡弑神,寡人” “谁!” 秦烈幽深宛若寒潭的向台阶上的廊柱扫去。 只是一眼,就让站在廊柱后的周瑾月如坠冰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兹事体大 周瑾月在青澜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从廊柱后走了出来。 “是你?”蒋凌宏星眸中透出一丝意外,“你受伤了?”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云苍国陛下。”周瑾月先福身与秦烈见礼后,这才回道:“回禀皇上,臣妾刚刚走了急了些,不小心崴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这东泰国皇后话里虽未明说,但显然找蒋凌宏有事,秦烈收敛起浑身的冷意,“寡人话尽如此,告辞!” “臣妾恭送陛下!”周瑾月虽有伤在身,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毛病。 “起来吧。”蒋凌宏伸手扶她起来,问道:“你找朕有事吗?” 蒋凌宏从见到她起就没有表现出丝毫怒意,但周瑾月却还是他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语调中听出了不快。 本来,她此番前来是接到父亲授意,前来试探接风宴的相关事宜,但从刚刚听到了的皇上和云苍国陛下谈话来看,她此时若是再提及接风宴,定然会惹皇上不快。 接风宴一事,她不仅不能提,而且还要尽快提醒父亲才是,不如就趁此机会 周瑾月心一横不顾脚伤跪在汉白玉地面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恩准。” 蒋凌宏这次没有再去扶她,听着她的下文。 “自打今个早起,臣妾就觉得心神不宁,午憩时一向不爱做梦的臣妾竟然梦到了祖父,”说到此处,周瑾月的声音已听得出哭腔,她还真的不是在做戏,说的也都是实情。 周家老太爷现如今确实已病入膏肓,恐怕日子就是这两天了,周瑾月有心想出宫探视,却也怕她此去真的是见祖父最后一面,日后太皇太后有个好歹,蒋潼会拿此说事。 为此,她这两日没少在坤宁宫抹眼泪,“皇上知道,祖父的身子自打入夏后就一直不见好,臣妾恳请陛下恩准臣妾出宫看他老人家最一眼。” 蒋凌宏扶她起身,看到她泪眼斑驳的模样,眉目中添出几分柔和,抬手为她拭去眼泪,歉意的道:“此事是朕疏忽了,如今天色尚还不算晚,朕陪你走一趟。来人,备撵。” “皇上!”感受着蒋凌宏指腹传来的温度,周瑾月的心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这些年她一直坚守的一些东西好似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蒋凌宏和周瑾月前脚刚出皇宫,云霞殿就是一阵噼里啪啦。 蒋潼今早得知周瑾月竟然主动放弃抚养莲儿,还觉得她识相,万万没想到一向对后宫不上心的皇上竟然会连夜陪周瑾月出宫,还挑在她被禁足的时候,不管皇上此般做是有心还是无意,她能想到,今晚过后,宫中和外面又会怎么议论她。 心中的戾气越积越重,对着跪了一地闷不吭声的宫女太监呵斥道:“本宫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没用的奴才,铃兰呢,也死了吗!” 门外,搀扶着铃兰的宫女听到蒋潼的声音缩了缩脖子,好心建议道:“铃兰姐姐,娘娘正在气头上,要不你晚会再进去吧。” “没事,扶我进去吧。”铃兰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昨晚受那三十杖实打实的要了她半条命,若非祈王府送来的药,她这会儿恐怕就只能被抬来了。 可祈王府的药也并非神丹妙药,现在每挪动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她只想早点安抚好娘娘回去床上躺着。 “娘娘,让他们先退下吧。” 蒋潼一听,便知道是祈王府来消息了,眼中总算闪出几分希冀,这满屋子的宫女太监就碍眼了,“都还杵在这干嘛!” 这满屋的宫女太监一听此言如蒙大赦,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闷声退下。先前搀扶着铃兰的宫女也在她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如今大殿里只余她们主仆二人,蒋潼再无顾忌,问道:“父王那里怎么说?本宫何时能见到莲儿。” 铃兰回道:“娘娘莫急,王爷让奴婢告诉娘娘,请娘娘再忍耐几日,等到接风宴必然会让娘娘出席,娘娘是公主的生母,等接风宴后皇上的气消了,自然会让公主回来。” “那父亲可提起这接风宴安排在何时?”蒋潼脸色终于有所好转。 “娘娘放心,就这几日。”只单独站了这么一会儿,铃兰已经有些撑不住。 虽然还是没有明确的日子,但总算是有了个盼头,也记起了铃兰的好,若非铃兰机灵担下罪名,恐怕就不是禁足就能了结的。 “铃兰,这次的事委屈你了,本宫也未想到德公公竟然留人留下观刑,不得已才让你生挨了那三十大板。” “这些奴婢都知道,娘娘无需介怀。”铃兰额头已起了一层浮汗,“只要娘娘和公主安好,哪怕要了奴婢的命也是值的。” 蒋潼甚是欣慰,“铃兰你虽然是在本宫进宫后才跟在本宫身边的,但却也是最得本宫心的,这些年你为本宫做的事本宫都记在心里,日后定不会委屈了你。这几日若是没什么紧要的消息,你就呆在房间里好好养伤,本宫已经吩咐下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梅儿去做。” “奴婢多谢娘娘体恤!”这一福身又牵到了伤口,痛的铃兰倒抽了口冷气,该告诉给娘娘的,她已经都说了,“娘娘若是没有其它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一想到没过几日就能接回女儿,蒋潼的戾气也消了一大半,早早的歇下。 但城南周府却因为帝后亲临折腾到了后半夜,等送周瑾月回到坤宁宫丑时已过,蒋凌宏也没再折腾,留下小憩了两个时辰,天刚刚擦亮,周老太爷过世的消息就传进了宫中。 这也应了周瑾月那句,最后一眼。 正在侍候蒋凌宏更衣的周瑾月当场险些哭昏了过去,蒋凌宏看着她的模样,再想想太皇太后的病情,指不定何时就是最后一面,悲从心生,将她揽入怀中,对候在一旁的德公公道:“传朕口谕,周家官员自今日起免三日早朝。” 午门外,不少文武百官是听德公公宣读了口谕才得知周老太爷已归泉,这也难怪周丞相今日看起来如此憔悴。 府中出了如此大事,周家官员却还尽数在此,单是这一点,已让不少官员汗颜。 周丞相带着周家一众官员向坤宁宫方向跪下,“臣叩谢主隆恩!” 德公公将周丞相扶起,“周丞相节哀顺变,切莫哀思过度,伤了身体。” “多谢公公!”周丞相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奏折递与德公公,“此奏折兹事体大,万不可经他人之手,就劳烦公公了。” “周丞相客气了。”德公公接过奏折,没有再过多逗留,一直到走进午门,这才回头,看着周丞相被文武百官围起来的画面,幽幽的叹了口气。 早朝过后,回到御书房蒋凌宏这才打开周丞相的奏折,温润如他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拿起御笔勾了几笔后将奏折丢在御案上,“给朕将这几人还未批复的奏折都找出来。”。 德公公拿起奏折,其上所列名单都是近两年提拔的禁军将领,只看被勾起的名字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可看到名字后的追述,就发现了些端倪。 从他们身上都能找到一个共同点,翼王。 等将他们的奏折在御案上一次排开,问题就更大了。 没想到翼王竟还不死心!竟然把手伸到了禁军中,还好是发现了,若是 德公公没敢往下面想。 蒋凌宏由怒转悲,脑海中回想起父皇蒋云宸对他说过的话,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传朕旨意,太皇太后病重,特令各地王侯收到圣旨后立即出发进京床前尽孝。” 刚刚还在庆幸的德公公一听吓得手中的浮尘险些脱手,跪在御案前,“陛下请三思!” “朕心意已决,拟旨!” 半个时辰后,加盖御玺的圣旨被快马和飞鹰带向东泰国诸王侯所在封地。 得知太皇太后醒来正要进去请安的宇文筠然却被刑嬷嬷拦在了门外,原来太皇太后今日的记忆回到了两年前,而那时她已“葬身火海”。 她此时若是冒然出现在太皇太后面前,恐会惊吓到太皇太后对病情不利。 早膳自是不能在慈宁宫用了,宇文筠然刚离开慈宁宫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前来向太皇太后请安的蒋紫凝,两年前,蒋紫凝已嫁入云苍国,自然也不合适出现在太皇太后眼前。 蒋紫凝提议道,“然儿,不如你与我一道去母妃宫里用过早膳再出宫,正好莲儿也在那。” 宇文筠然心中已有打算,“我还有事要去一趟陶府。” 她此番前去自然是为了昨天的事,若非被太皇太后留宿宫里,她昨晚就去了。 “那好吧。”蒋紫凝没有强求,她原本已准备与宇文筠然道别,却发现宇文筠然神色突然之间凝重起来。 蒋紫凝是知道她身边一直跟的有影卫的,能让她如此这般肯定不是一般的事,“然儿,是出什么事了吗?” “皇上已病重为由,下旨召各地诸侯赴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你也觉得我疯了对吗? “什么!”蒋紫凝一脸的不可思议,“皇上哥哥疯了吗” 宇文筠然从暗蝶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亦有同感,她也一时有些拿不准,蒋凌宏此举到底是想做什么? “不行!”越发不安的蒋紫凝紧紧抓住宇文筠然的手,“筠然,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你立刻跟我一起去找皇上哥哥,你劝他收回圣旨他一定会听的!” 宇文筠然也想知道蒋凌宏为何会有此决定,她们没走出多远,便与蒋凌宏迎面碰上。 眼下没有外人,蒋紫凝直接上前问道:“皇上哥哥,你当真下旨召诸进京侍疾?” 蒋凌宏对她们能这么快知道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面色温润的点了点头,“皇奶奶待子孙一向亲厚,于情于理都该让他们送皇奶奶一程。” 他越是这般轻描淡写,蒋紫凝就越发的心急烦躁,“那你可知道” “凝儿!”蒋凌宏打断她,“你不必再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蒋紫凝清楚眼下她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宇文筠然身上,向宇文筠然使了个眼色道:“筠儿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适,今个就让皇帝哥哥送你出宫。” 说完,压根不给蒋凌宏开口拒绝的机会,就带着彩月和追云转身离开。 看到宇文筠然眼中的询问,蒋凌宏自嘲的道,“你也觉得我疯了对吗?” 宇文筠然没有否认,轻轻颔首,“这般做确实不妥,但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如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蒋凌宏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她,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两个字,“谢谢!” 目送载着宇文筠然的马车融入远处的人流中,蒋凌宏屏退左右独身一人走上城墙,背手看着脚下的紫禁城,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本来,宇文筠然是打算出宫后直接去陶府的,却在中途得知廉清王府老王妃亲临驿所的消息。 宇文筠然的眸色微闪,看来药方也是时候解决陶妙淑的婚事了,“回驿所。” 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已等候多时的老王妃在赵倩云的搀扶下起身迎了出来,待宇文筠然走近,微微福身见礼道:“老身见过女皇,今日贸然前来打扰,有冒犯之处还望女皇海涵。” 三年未见,老太妃精神依旧,这让宇文筠然不由自主的想起已故的老夫人,“老王妃客气了,里面请。” 等到落座后,赵倩云收到老王妃的眼色,上前屈膝跪在大殿上,“女皇大恩,倩云无以为报,请先受倩云一拜。” 这一拜,赵倩云是发自肺腑,若非这紫月国女皇让陶妙淑转交的“药方”帮她洗刷了“罪名”,她恐怕迟早要郁结而亡。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本宫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世子妃请起。”宇文筠然还不忘提醒她道:“只是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要想彻底的根除世子身体的隐患,恐怕还要世子亲自到苗疆走一趟才行。” “眼下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老王妃收起眼中的失望,“女皇的恩情,廉清王府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廉清王府的地方,只要不违背国之大义,女皇尽管开口。” 宇文筠然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也不再客气,“眼下本宫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这女皇送“药方”果然别有所求,老王妃神色登时凝重了几分,“女皇但说无妨。” “本宫与陶府三小姐陶妙淑甚是投缘,有意想要带她回紫月国常伴身侧,不知老王妃可否成全?” 赵倩云顿时倒吸了口冷气,双眼瞪得溜圆,早就听闻这紫月国的风气与东泰国相差甚大,但这未免也太 不行!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陶妙淑跳进火坑,一时也顾不得礼数,正欲上前出声,却被老王妃暗下拉住。 “老身有些听不明白,可否请女皇说明白一些?”老王妃适才还和蔼可亲的脸色也沉郁了几分。 话已至此,宇文筠然索性说个明白,“本宫希望能由老王妃出面在不伤及妙淑闺誉的前提下解除妙淑与贵府二公子的婚约。” 老王妃平时浑浊的双眸精光乍亮的盯着宇文筠然看了许久,“婚约乃是两家之事,老身一人恐怕说的不算,待老身回去与陶府商议一番,再给女皇回复,您看如何?” “陶府那边老王妃不必担心。”宇文筠然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待会本宫正好要去陶府一趟,义父那里本宫自然会去解释。” 义父!那些传言果然都是真的! 老王妃眯了眯眼睛,活到这把岁数,很多事都比常人要看得明白,“女皇可否明确告知,这解除婚约究竟是谁的意思?” 刚刚还在为陶妙淑焦心的赵倩云一下就被点醒了,她怎么忘了,最排斥这门婚姻的其实是陶妙淑。 宇文筠然笑而不语,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道:“这京都中仰慕二公子的大家闺秀并不在少数,比妙淑合适的亦不难挑,老王妃何必不高抬贵手成人之美呢?” “老身明白了。”老王妃心思通透,回想起昨个见到陶妙淑时的种种,已想通了许多,“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女皇有所不知,老身定下婚约前都是问过我那些孙儿的意思的,如今即便要解除婚约,恐怕也是要先与我那孙儿商量一番。” 听到老王妃终于松口,宇文筠然也见好就收,“如此,廉清王府二公子那里就有劳老王妃了,本宫再次静候佳音。” 等出了驿所,坐上马车,忍耐已久的赵倩云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祖母,难道真的要解除这门婚约?” “唉”老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紫月国女皇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廉清王府若是还死揪住这门婚约不放,岂不是不识趣,只是龚儿那里” 想到这个孙儿闷不吭声却执拗的样子,老王妃就一阵头疼,赵倩云见状连忙上前替她缓解头痛。 待头痛缓解了一些,老王妃也终于有了她自个的打算,“叮嘱下去,让下面的人嘴巴都收紧一些,若是让老身知道谁漏了口风,定不轻饶!” “是!”赵倩云乖巧的应下。 老王妃拉着赵倩云坐下,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紫月国的女皇给人的感觉和安庆郡主有几分相像?” 自打与宇文筠然照面后,赵倩云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今听老王妃提到安庆郡主,终于明白这熟悉感从何而来,“祖母您别说,还真有点。” “这就对了。”老王妃兀自感叹了一句,留下听的一头雾水的赵倩云重新合上双眼。 陶府 陶行知从宇文筠然口中得知蒋凌宏召诸侯入京的旨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如今虽已致仕,但对东泰国到底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此时难免忧心。 不过,忧心归忧心,他却也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他想到另一事,:“然儿,你可还记得我曾在信中向你提起的莫先生?” 宇文筠然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点了点头。 陶行知道:“莫先生有个女儿与栋儿自小一起长大,近日恰巧也在京都,栋儿昨日将她接入府中小住,今日早膳时我问及莫先生,这孩子神色很是不对,你得空让影卫查一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很显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陶知栋昨日回来后并未将莫先生的事情告知父亲,也特意叮嘱了小昭,不然父亲不会这么问。 这么看来,埋在六弟心底的那个心结要比她预想的还要难解。 宇文筠然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听她说完后,陶行知的眉宇间已浮现几分怒意,“这祈王府实在欺人太甚!然儿,这件事你暂且不要插手,先交由我来处理!” 宇文筠然怎不明白,父亲这是不想给她添麻烦,但对她在意的人,她从不怕麻烦,但她也不愿拂了父亲的好意,点了点头,“父亲,如果不出意外,廉清王府过几日便会上门解除与淑儿的婚事。” 陶行知对此倒没表现出丝毫意外,反而提醒宇文筠然道:“淑儿的心思归淑儿的心思,达奚公子那里,你万不可强求。” “父亲放心,然儿明白!” 两人又在书房里说了些其它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得知宇文筠然入府,就匆匆赶来一直守在书房外魂不守舍的陶知栋听到看门的声音,蹭的一声站直身子。 宇文筠然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故意没有给他任何暗示性的回复,而是侧身对陶行知道:“父亲,莫先生的事您和六弟聊,我先去看看三妹妹和四妹妹。” “好,你去吧。”陶行知也明白宇文筠然这是故意给他们机会化解心结,走到还站在原地的陶知栋身边,道:“你若是无事,陪为父在这府里走走。” “嗯。”陶知栋压抑着心中的万千疑问,闷不吭声的跟在陶行知身后。 在穿过大半个陶府后,陶行知带着他来到陶府祠堂前停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换十年相守 陶行知虽致仕离京,但此处的祠堂却一直有专人打理修葺,因此和三年前并未多大变化,陶行知有感而发道:“你可还记得,我在这里亲自执笔将你的名字写入族谱时曾对你说过的话?” “栋儿不敢忘,”陶知栋羞愧的道:“父亲,我错了!” “错不在你!”陶行知摇了摇头,“严格来说,我确实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父亲,对你与昆儿多有疏忽,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陶知栋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一直以来,陶行知这个父亲对他而言都是一个让他仰望的存在,陶知栋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他看到,被他肯定,却也因此心存畏惧。 “父亲” 陶行知抬手打住他,“莫先生的事情,为父一定会向祈王府讨个说法。” 滨菊院 从宇文筠然口中得知不久就能摆脱身上的婚约,陶妙淑杏眸抑制不住的漫出欣喜,从座位上起身对宇文筠然深深福身道:“淑儿多谢大姐!” 宇文筠然抬手扶她起来,“这本就是一早答应你的事,我之所以现在就告诉你也是不想你整日多想,但你也要明白,我能帮你的也仅仅到此。” “淑儿明白。” 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的小昭用胳膊肘碰了碰有些失神的陶妙琴,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我怎么看着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我哪有!”陶妙琴矢口否认,想要强扯出几分笑容,但眼中的泪光却还是将她出卖,看到宇文筠然和陶妙淑的目光也都投向她,连忙解释道:“三姐,琴儿真的很替你开心,我只是舍不得和你们分开。” “傻瓜!”陶妙淑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她又何曾舍得,但有些分离是不可避免的。 在陶府用过午膳,宇文筠然就回到驿所,但不知为何这一下午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夜幕降临,摘下面具坐到梳妆台前看到昨日戴过的紫玉簪,她才恍然,今个一整日,秦烈都未曾在她身边出现。 这个发现,让她一时有些晃神。 这样一来倒是让进来的秦烈恰好撞见她对着簪子发呆的模样,笑容越发的邪魅,斜靠在屏风上,“然儿,你这是在想我吗?” 宇文筠然放下紫玉簪,敛起眸底的情绪,回头看到白发玄衣的秦烈蹙眉道:“你有事吗?” 对于宇文筠然故装冷然的模样,秦烈早已见怪不怪,“没事,就是睡前过来看看你。” 宇文筠然自己并没注意到听到秦烈如此说,她的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那现在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秦烈一脸受伤,“然儿,你就准备这般打发我吗?” “那你还想如何?”宇文筠然提起警惕,“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哦?”秦烈挑眉,向她一步步逼近,“然儿,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说着,根本不给宇文筠然躲开的机会,在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柔软灼热的触感令宇文筠然浑身绷紧,随即用力推开他,娇喝道:“秦烈!” 稳住身形的秦烈深情的看着面颊绯红还有些气急败坏的宇文筠然,一直徘徊在他心中的犹豫彻底消散。 “好了,天色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宇文筠然注视着秦烈离开的背影,他今日的行为看似一如既往的轻浮,但却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宇文筠然心头疑云渐起,“暗蝶,立刻让人去查一下今天云苍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驿所外。 司空淼神色凝重的看着秦烈,“你真的想好了,确定要冒这个险?” 秦烈坚定的点头,“熬过,就能多十年相守,相信我,换做你,你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可若是你熬不过呢?”此时,达奚丰赡身上已找不到半分平日的温润,声音中甚至还透出几分刻骨的凉意,“你可曾想过,她届时又会如何?” “没有这种可能!”秦烈握紧双拳,嘴上不饶人的道:“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你”明知秦烈是故意为之,但达奚丰赡还是成功被他气到了,丢下一句“最好是如此!”拂袖转身向驿所内走去。 司空淼冲秦烈竖起大拇指。 一直站在旁边的暗影开口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月色沁凉,三人如鬼魅般的穿过京都。 早就等候在城外的引砚等到秦烈走近,试图劝道:“陛下,还是再等等先生的书信。” “寡人等不了了!”秦烈飞身上马,“寡人叮嘱你的事若是出半分差池,你知道后果!” 引砚知道劝不住了,将手中的缰绳递给秦烈,“陛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引砚准备的马乃是马中上品奔菁,三人一路马不停蹄,等到翌日巳时,已距离京都四百余里,也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策马来到接到消息等候多时的初逆儿身旁,秦烈有些狐疑的打量着眼前再普通不过的山丘,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冰火交融的地界。 司空淼和暗影也有同样的疑惑,但他们更相信云苍国这位医术造诣非凡的先生不会无的放矢。 秦烈问道:“先生呢?” 初逆儿手指缠着长发,低头回道:“回陛下,先生人在下面。” “带路。” “是。” 在初逆儿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一处隐在草丛中刚刚被清理出来的山洞前,而这洞口还不到半人高。 初逆儿解释道:“这洞口前十丈上下都是整块的巨石,恐怕要委屈陛下和两位了。” 他们三人并非自持身份之人,躬身进了山洞,果然如初逆儿所言,过了十丈的距离后,整个洞的空间就宽裕了起来,但这宽裕也只是相对而言,有些地方需要俯身才能通过。 初逆儿拿出事先准备的夜明珠在前面带路,几人在山体的夹缝一路向下,约莫走了半个时辰。 走在最后面的暗影突然停下,手在周围的石壁上依次抚过,连脚下的都未放过。 走在他前面的司空淼也有样学样,很快就发现了不同,桃花眸中漾起一串涟漪,“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待会恐怕有你受的。” 听到他如此说,秦烈反而松了口气,这最起码表示是真的来对地方了,而越往下走,周遭忽冷忽热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他能感觉到身体内冰种和火种的蠢蠢欲动。 足足走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看到先生的身影。 随着他们走近,空气中那股冷热交替的气流越发的清晰可辨眸,而他们这才发现,先生所站之处就是路的尽头。 断壁下,一块巨大的玄冰泛着幽光矗立在岩浆环绕而行的漩涡正中,时不时的有滚烫的浪花飞溅而起落在玄冰上,留下不起眼却也不能忽视的痕迹。 “天哪,这世间还真有这种地方!”这一路上,司空淼都在想冰火交融到底是会是什么样,眼下亲眼看到,远比他想到的还要来得震撼。 请暗影和司空淼前来,本就是先生的意思。 若非如此,单凭他一人,即便是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也不敢贸然告知秦烈。 暗影向先生颔首见礼后,开口问道:“不知以先生之见,这玄冰还能顶多长时间?” 先生回道:“据我这一夜的观察,这玄冰最多撑不过五天。” 他面色凝重的指着位于玄冰和熔岩中间的一处礁石,“还要麻烦影统领将那处礁石尖削平。” 趁着暗影动手的时候,先生折身从随身的背囊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可抵抗熔岩的天蚕丝衣袍给秦烈换上,“陛下,您务必要赶在玄冰彻底消融前利用此地的冰火将身体内的冰种和火种逼出。在这期间,臣会与暗统领c司空公子交替施针再佐以逆儿的箫声帮你将冰种和火种分别引渡至左右太阳穴附近。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能靠陛下你自己,只有分毫不差的将冰火两种同时逼出,才不会破坏你身体内已达成的平衡,哪怕差上一毫一厘,都可能引起身体内其余三种的反噬,届时即便重新服下冰种和火种,也无济于事。陛下,你可想清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烈身上,等着他最终的决定。 而秦烈很清楚,他今日若是错过了这里,想要在三年内再找这么一个冰火交融的地方几乎难比登天,可这次他若是赌赢了,就能多出来整整十年的时间,有了第一个十年,就可能有第二个十年。 他,没有退路! 他从刚刚换下的衣衫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司空淼,“这书信你先帮我收着,若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谁知道这玄冰是不是真能挺五天。”司空淼打断他,随手将书信揣进怀里,指着已被暗影削去尖尖的礁石,“是你自己过去,还是我送你过去。” “这等小事就不劳烦司空公子了。”秦烈足尖点地,一个轻跃,稳稳的落在礁石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该怎么办 但不到一个呼吸,随着冷热气流在他身体内交锋,一直被他勉强压制的冰种和火种彻底摆脱他的控制,秦烈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幽邃宛若墨染的双眸一红一蓝,诡异至极。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在他盘膝坐下的同时,两根银针紧跟而至精准的封锁了他的心脉。 先生神情凝重的对身旁的初逆儿点了点头。 初逆儿取下腰间淡蓝色玉笛横于唇畔,随着婉幽的笛声流淌而出,已经被唤醒破茧而出正以秦烈的身体当战场厮杀的冰种和火种的动作都好似被无形的丝线牵制,慢了下来。 不过也仅仅只是慢了下来,却未停止。 但这就已经够了,先生c暗影c司空淼三人同时出手,不消半刻,秦烈浑身上下已布满银针。 等到最后一根银针出手,先生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这开端,总还算顺利,不过,真正的凶险也从此开始。 京都 宇文筠然秀眉紧蹙的看着暗蝶,再次确认道:“确定他们三人是昨夜一起离开的京都?” 暗蝶如实回禀道:“回禀女皇,这是影卫亲眼所见,属下适才也确定过了,首领和司空公子今日确实不在京都。” 他们为何会同时离京?这无疑加重了宇文筠然心中的疑团。 正当她猜测种种可能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股熟悉的气机。 宇文筠然抬眸,看到这时候本该在罗刹殿总舵肃清势力的南宫萧然就站在面前,她难掩意外,“南宫,你怎么会来?” “罗刹殿有些事不方便我亲自出面,所以我只能劳烦影统领c司空和秦烈,当时时间紧迫,你又睡下了,这才没有唤醒你,”南宫萧然熟稔的在不远处的桌前坐下,挑剔的捏起一块糕点,“作为交换,这几日我会负责你的安全。” 原来如此,最近罗刹殿动作不断,宇文筠然倒是不疑有它,她虽然好奇到底是何人需要影叔叔c司空和秦烈同时出手,但南宫萧然既然没有主动提起,她也就没有追问。 这南宫萧然,自然是秦烈连夜请来的,除了担心引砚在宇文筠然面前撑不住以外,有南宫萧然在宇文筠然身边,罗刹殿有些人也会安分一些。 邻近黄昏,廉清王府那边终于有消息传来,孟谦和孟龚已向宫中告假,动身离京。 由此看来,老王妃那里已经有了决定。 翌日,在东泰国官员的翘首以盼中,宫中也终于传出消息,紫月国和云苍国的接风宴也将于三日后正午在宫中举行。 傍晚,紫月国驿所屋顶,月色下,南宫萧然慢酌一口,鹰眸落在宇文筠然脸上,“届时打你这面具主意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那也要他们有那个本事才行!”或许是因为,宇文筠然笑容少了几分清冷添了几分迷离,她假装随意的问道:“你要影叔叔去处理的事情很棘手吗?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很棘手,但碰上他们三人联手,却是不难解决。”南宫萧然饮酒的动作看似不紧不慢,却又透着几分江湖儿女的干净利索,“只是远了一些,恐怕要在路上浪费些时日,若是不出意外,在接风宴上你应该能看到秦烈。” 就这么被戳破心思,稍染熏染的宇文筠然脸颊上多了几分不自然,但却很快就被掩饰起来,“如此就好,我担心接风宴那天有人会去叨扰皇奶奶,影叔叔若能赶回,我就放心了。” 但南宫萧然却没有就此放过她,可这着心中的烦躁,问道:“你与他究竟还准备耗到何时?” 宇文筠然正欲饮茶的动作顿了一下,茫然的摇了摇头,垂下眼帘,幽幽的道:“我不知道?” 如果说,要她在这世间找出一个最清楚她对秦烈的感情的人,非南宫萧然莫属。 但尤其是那三年,有些事,有些话,她也只能对南宫萧然说,但每次都要有酒作陪,唯有如此,宇文筠然才会将心声吐露一二,今日这酒,是他故意拿来的。 从他收到秦烈的书信,得知他的打算时,他就清楚是该自己出面为该做些什么了。 “秦烈的身体状况你很清楚,难道你就不怕将来后悔吗?” “我怕,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宇文筠然抬眸眼神空洞的看着南宫萧然,“他身体内是个什么情况你也很清楚,我问过影叔叔,一旦触发他身体内的东西失去了现有的平衡,很可能” 宇文筠然没有说完,仰头猛灌了一口,过了许久,等喉间的火辣感散去,这才幽声道:“影叔叔还说,现在能勾起他体内情种的只有我,这些时日接触下来,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南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南宫萧然认识宇文筠然这么长时间,只有在谈及秦烈时,她才会显得这般无力。 他抿了口酒冲淡唇齿间弥漫的苦涩,向下方的屋檐处看了一眼,“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会吗?”宇文筠然苦笑的咽了口酒,“但愿吧!” 整整一囊酒下来,宇文筠然已有了醉意,南宫萧然唤出暗蝶送她回房,一个跃身,落在屋檐下,“听的可还清楚? “你是故意的。”达奚丰赡从他身后的阴影中走出,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我承认,我不如你。” 南宫萧然正欲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扔下一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隐去了身形。 达奚丰赡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但我们最终都败给了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秦烈。 如果,达奚丰赡能亲眼看到秦烈此时正在经历什么,或许这句话能说得更加释然。 如今的秦烈,已不仅仅只是双眸一红一蓝,身体以中心为线,一半火红,一半幽蓝,整个五脏六腑清晰可见。 而在丹田深处,还有三个宛若蚕茧的东西。 昨天之前,这样的东西有五个,它们未结茧之前,是让秦烈活下来的救命良药。 他服用的第一枚冰种是为了解毒,但当冰种发挥完该有的功效,就必须服用第二枚火种,让第一枚结茧陷入沉睡,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周而复始,直到服用足五枚,所有的种子找到均衡结茧陷入沉睡,以汲取宿主的生命为生,一旦哪天宿主的生命不足以支撑它们沉睡,它们就会化蝶破茧而出,就会化作最致命的毒药。 宿主若想活命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它们还未化蝶之前,将它们唤醒,在不打破均衡的前提下将它们取出。 以秦烈目前的身体状况,每取出一枚,便能多活五年。 此时,秦烈丹田向上的经络中,若是仔细辨认便能看到一红一蓝两个宛若蚕宝宝的家伙在浑身银针的引渡下沿着经络缓缓的向上爬动,这就是此次要取出的冰种和火种。 每一步,都马虎不得。 不到最后一刻,初逆儿的笛声就不能停,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一夜,冰种和火种终于爬到秦烈脖颈所处的经络时,初逆儿的脸上已经几乎找不到血色,笛声全靠她意志在硬撑。 而处于熔炎中间的玄冰消融的速度也日渐加快,照着速度,根本撑不了五天。 现在,他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连着两天多不眠不休精神高度集中,司空淼绝美的桃花眸也黯然失彩,布满了红血丝,看着刚刚把影叔叔叫到一旁的先生,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焦灼的喊道:“你们到底在商量什么?” 暗影沉声道:“就照你说的来办。” 已经准备好费一番口舌的先生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的如此快,有些意外的确认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玄冰或许还能撑住。” “不等再等了!”暗影声音中透着掩不住的疲惫,但却异常的坚定,看着秦烈道:“不冒险难道要看着他送死!” “可是”暗影这么一答应下来,先生反而有些犹豫了,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到时陛下醒来,怪罪下来 “没有可是,这是我的选择!” 说罢,暗影一个飞身干脆利索的落在玄冰上。 司空淼见状大惊:“影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暗影拔下腰间的剑注入内力对着玄冰正中间的地方砍了下去,同时对司空淼喝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他不能有事,否则你我无法向然儿交代。” 司空淼刚沾上玄冰的脚生生收回,目红耳赤的朝走过来的先生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先生叹了口气,解释道:“这玄冰能在熔炎中支撑如此之久,其中必有寒髓,现在光凭玄冰所能释放的寒气已支撑不了多久,但若能取到其中寒髓让陛下服下,就还有希望。” 司空淼精通医术,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其中厉害,但寒髓若是那么容易取得,先生恐怕也不会留它到现在。 当下这玄冰就好比盛纳这寒髓的容器,它可以借助玄冰一点一点的消耗积攒的寒气,但是一旦强行打破,届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打算如何解释 “你早就算计好了,对吗?” 司空淼眸色阴冷的盯着他,脖颈上清晰可见的青筋彰显着他内心的愤怒。 先生不想否认,破冰取髓确实在他的计划中,若非得知暗影就在京都,他即便发现了这处地方也是不会告诉秦烈的。 司空淼正欲问责,初逆儿的笛声却在此时间断了一个节拍,她顾不上去擦嘴角的血迹,笛声再起,但只是这一下,顺着经络缓缓爬行的冰种和火种就好似挣脱了某种桎梏,竟然折身向丹田游去。 不好! 司空淼手中的银针毫不迟疑的出手,拦下火种,于此同时,先生亦出手拦截下冰种。 “哼!”司空淼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影叔叔若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转眼,距离接风宴只有一日时光,而蒋凌宏召诸侯入京的圣旨已过去三日,离的近的诸侯 京都,御书房,风尘仆仆的蒋云洛一脸怒意的瞪着正在批阅奏折的秦烈,“微臣参见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蒋凌宏合上正在批阅的奏折,抬眸温润的道:“一路车马奔波,让皇叔受累了。” 蒋云洛起身语气不善的质问道:“太皇太后病危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不知会臣便罢了,如今臣想看一眼自己的母后都不能吗?” “皇叔莫要动怒,”蒋凌宏不见丝毫恼意,“朕之所以拦下皇叔,是因为皇叔若贸然去见皇奶奶,会不利于她的病情。” 蒋凌宏没有丝毫隐瞒,将太皇太后的病情如实告知。 蒋云洛脸上的怒意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 自打洛王妃浅陌歌在显怀后不小心跌了一跤差点早产,她这一胎就怀的很是辛苦,蒋云洛为此特意来信蒋凌宏,将太医院冯太医接到了洛府,而他也寸步不离的守在浅陌歌身边,生怕再生意外。 原本,蒋凌宏出使紫月国,最适合的监国人选非蒋云洛莫属,但蒋凌宏体恤他,而且又牵涉到前洛王妃,在未亲自确认前,蒋凌宏并不想让他太早知道,是以并未召他入京。 归途收到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时,蒋凌宏不是没想过通知他,但从冯太医传回来的消息,洛王妃浅陌歌此胎异常凶险,这个时候蒋云洛若是离开,届时有个万一 最终,蒋凌宏还是决定暂时瞒着他。 前天夜里,折腾了足足一宿的浅陌歌终于在天色破晓前有惊无险的诞下一对龙凤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发出前得蒋凌宏特别交代的圣旨足足在暗中静侯了一日这才送到他手中。 尽管圣旨中蒋凌宏已白字黑字的言明他可以晚些时日进京,但得知太皇太后病危的蒋云洛哪里还等得了,顾不得忌讳,匆匆看了已脱力陷入昏睡的浅陌歌一眼,亲口听冯太医向他保证浅陌歌无生命危险后,就立刻动身进京。 至于那对刚刚降世的龙凤胎,他压根连看都没看一眼。 现在,终于卸下一桩心事,蒋云洛又想起另一事,他刚刚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除了太皇太后的病情,皇上可还有其它的事对臣有所隐瞒?” 到底还是来了吗,蒋凌宏心底已经隐隐猜到了他指的是什么,但还是问道:“不知皇叔指的是什么?” “这画像你打算如何解释?”蒋云洛从袖中拿出一副画轴抖开,其上不是别人,正是宇文筠然,而且是未戴面具的画像。 收到蒋凌宏的示意,德公公带着侍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不知这画像皇叔是从何得来?”蒋凌宏却未立即回答他,如果蒋云洛一早就拿到了这画像,他不可等等到现在,就算不亲自前来也会有书信。 很显然,这画像他应该刚拿到不久,至于这送画像的人,显然别有用心。 “你且先不必管我是如何得到的这画像,宏儿,皇叔就问你一句,这画中所画之人可是紫月国女皇?” 看着蒋云洛眼中的希冀,蒋凌宏只能如实道:“是!” “那她和筠儿”蒋云洛话中透着急迫,却又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筠儿是筠儿,她是她,她不是筠儿!”蒋凌宏收紧手中的佛珠,试图劝道:“皇叔,有时候糊涂一些未必不是好事。” 听他这么以说,蒋云洛更是认定,当年那场大火,一定另有蹊跷。 他早就该想到了,若非如此,他这个一向稳重的皇侄怎会亲访紫月国。 他怀疑了整整三年,岂能就此了罢,他必须要找当事人问清楚,当即向蒋凌宏请辞。 蒋凌宏叫住他,“皇叔,这可是要去紫月国驿所!” “不错。”蒋云洛也没必要瞒他,“此事乃臣私事,还请皇上莫要阻拦。” “皇叔不必如此麻烦。”蒋凌宏与宇文筠然在路上就讨论过此事,“来人。” 就侯在门口的德公公将目光从徘徊在不远处的宫女身上收回,甩了下手中的浮尘,转身进了御书房。 蒋凌宏对吩咐道:“你去一趟慈宁宫,将女皇请到此处,不管她问你什么,都不必隐瞒。” “是!” 等退出御书房,德公公对今日当值的宫人敲打道:“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都拎清自个的身份,别失了本分。” 慈宁宫 掐着太皇太后午憩进宫前来探望的宇文筠然听完刑嬷嬷耳语,起身走出寝殿,“皇上这个时候找本宫何事?” 紧跟在她身后的德公公恭谦的回道:“洛王爷进宫了,皇上让奴才请女皇移驾御书房。” 哦?倒是比她想的要早一些,如此看到浅陌歌那里也应无碍。 在御书房外,德公公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宇文筠然前脚刚刚迈过御书房的门槛,便感觉到一束目光射了过来。 这身形像极了皇姐,不会错的! 可她若是筠儿,那又为何会成了紫月国的女皇!还有皇上又为何将她与筠儿撇的那般干净。 这中间到底有何隐情,蒋云洛并未掩饰他眼中的不解和疑惑,“蒋云洛见过女皇陛下!” “王爷不必多礼。”宇文筠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还不等蒋云洛开口,她就已摘下面具,“洛王,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本宫即可。”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世隔三年再亲眼看到这张容颜,还是让蒋云洛有些失神,“你究竟是谁?” 宇文筠然意外的看向蒋凌宏,“怎么,皇上还没告诉洛王吗?” 蒋凌宏手捻着佛珠,道:“朕说的他未必会相信。” “不错,我要亲口听你说。”回过神的蒋云洛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波澜,“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至今日,宇文筠然依旧不觉得她当年帮着何剪烛脱身一事有错,但却也不能否认,她确实欠蒋云洛一个解释。 宇文筠然没有丝毫隐瞒的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这自然也包括何剪烛的态度。 蒋云洛落魄的坐下,喃喃道:“她明知道浅歌并不在意名分,又何必如此,岑儿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呢?” “洛王爷!”宇文筠然蹙眉打断他,这三年来虽与何剪烛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她们的情谊却只深不浅。而且何剪烛心中的有些话,也只能跟她说,何剪烛曾不只一次的反问自己她当年带岑儿一起离开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可宇文筠然看得明白,岑儿是她活着的唯一支撑,若真母子分离,最先撑不下去的必然是她。 如今想起凤阳城与何剪烛分别时的一幕幕,宇文筠然依旧觉得当年带岑儿一起离开是最正确的决定。 现在,听到蒋云洛如此说,难免要为何剪烛抱不平,“你们或许不在意,但何姐姐介意,她离开也是在成全她自己,岑儿的身份,我们都心知肚明,将他留下未必会是最好的安排,而且,你又如何忍心看他们母子分离。” 蒋云洛也知他刚刚那么说确实不恰当,“女皇误会了,本王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请王爷以后不要说了,而且,洛王爷请放心,有影卫在暗中保护她们,她们身处何处都不会受半点委屈。” 对于这点,蒋云洛自然是相信的,“本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女皇能答应。” “王爷请说。”宇文筠然也知他刚刚那么说并非有意,再开口语气也和善了许多。 “本王想要书信一封,可否请女皇帮忙转交给她。” 何剪烛只是不愿与他们相见,但却并未说过书信也不可以。 待宇文筠然点头应下,蒋云洛便直接借蒋凌宏御案上的笔墨当场书信一封交于她。 宇文筠然将信收起,“洛王放心,这书信本宫一定会让人送到何姐姐手中,但能不能收到回信,还要看何姐姐的意思。” “本王明白。”蒋云洛自然知道此时事强求不得,“这个时间,母后想必已经醒了,皇上,女皇,本王告辞。” 等她离开后,宇文筠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不知皇上这里近两日可收到与罗刹殿相关的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接风宫宴(1) “除了罗刹殿南宫殿主进京的消息以外,倒是没有其它的。”蒋凌宏捻佛珠的动作顿了一下,“据我得到的消息,他进京后就直接去了你所在的驿所,你与他私交很好吗?” “我朋友不多,他算是一个。”宇文筠然有些疲累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罗刹殿内部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出面,便请影叔叔c司空和秦烈代为处理,作为交换,在此期间都会留在京都保护我的安全。” 原来如此,罗刹殿的总舵就设在东泰国,对于这么一个能搅动江湖风云的存在,朝廷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前些时日罗刹殿内部确实动作不断,但近日却是安分了不少。 按理说,能让南宫萧然出面请暗影c司空c秦烈三人出手对付的,绝非等闲之辈,他这里或多或少都该得到些风声才是,这里面确实透着蹊跷,“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这两日我总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南宫好似在对我隐瞒些什么,”宇文筠然道出她心中的担忧,“你若是方便,就让你的人帮我查一下他们在东泰国的动向。” “好。”蒋凌宏答应下来,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若是我所料不错,明日接风宴前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蒋凌宏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很清楚明日的接风宴一定会有人对宇文筠然出手,这点,秦烈也清楚。 这种时候,就算明知道宇文筠然能应对自如,秦烈也绝对不会放她一人面对。 宇文筠然收起眼中的疲惫,“如真如此,最好。” 可一直到第二日临近正午,载着宇文筠然的御驾驶出紫月国驿所,依旧还是没有秦烈等人的消息。 达奚丰赡回头,尽管看不到宇文筠然的模样,他也能想象到纱幔后她秀眉蹙起的模样。 难道秦烈真的 达奚丰赡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而此时,云苍国赴宴的队伍中,坐在马车中心如焚烧的秦砚忧心秦烈之余亦是一脸苦相,每离皇宫进一步,他的头皮就紧一分。 这几日,他费尽心思想方设法的避开一切可能与宇文筠然见面的可能,生怕被她窥出马脚。 可今日,终究还是躲不过了,难道 “还是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吗?” 对于南宫萧然的突然出现,秦砚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还没有,我昨晚就已传信给秦墨,让他亲自前往确认后第一时间回信于我,但至今还未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南宫殿主,难道我家陛下真的” 南宫萧然沉默不语。 “我当时真的该拦下陛下的!”秦砚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陛下这次真的出了意外,他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拦得住吗?”秦烈是南宫萧然结实的第一个朋友,他对秦烈的担忧并不比秦砚少上多少,但他更相信秦烈,“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待会不要自乱阵脚,收到任何消息,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两国的队伍最终还是在宫门前相遇,明知道秦烈不在,宇文筠然还是撩开纱幔亲眼确认了一眼。 果然还是没有! 她对弦月吩咐道:“去那边请言王过来一趟。” 躲无可躲得秦砚硬着头皮来到宇文筠然的御驾前,“秦砚见过女皇,不知女皇有何贵干?” 宇文筠然开门见山道:“本宫想要知道什么,你该心知肚明才是,真的还要本宫问吗?” 秦砚可不敢装傻,换上一副苦瓜脸,“回禀女皇,陛下离开前只说是要去处理些私事,本王也在等陛下的消息。” 他说的句句是实情,倒是让宇文筠然挑不出问题来,盯着秦砚的眼睛看了几个呼吸,这才道:“好了,本宫知道了。” 但就这短短几个呼吸的对视,秦砚的里衣已完全湿透,等回到云苍国的队伍,他才喘了一口囫囵气,目送着紫月国的御驾驶入宫门,他如今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祈祷。 陛下,您可万万不能有事! 为彰显东泰国对两国来访的重视,今日的接风宴设在勤政殿。 等宇文筠然的御驾停在勤政殿前时,蒋凌宏也掐着时间等在了此处。 宇文筠然的视线只与蒋凌宏碰了一眼,心中就已对她拜托蒋凌宏之事有了答案,她的神色冷了几分,离开御驾前幽幽的道:“南宫,我等着你的解释。” 暗中,将她的话听入耳中的南宫萧然心中也是一片无奈。 当初,他答应宇文筠然隐瞒秦烈,如今,他又帮着秦烈隐瞒宇文筠然,这算不算是扯平了? 紧跟在后面的收拾了下表情秦砚上前与蒋凌宏见礼,“秦砚见过皇上,我家陛下今日有事缠身,不得已由本王代他出席,并未有怠慢之意,还请皇上勿怪。” “言王言重了。”蒋凌宏问道:“不知朕是否方便问一句,是何时让陛下为难,也许朕能帮上一二。” “这”秦砚已是一个头两个大,“还请皇上见谅,这是陛下的私事,至于具体是何事,本王却是不知。” “无妨。”蒋凌宏并未逼问他,但却并不表示真的相信他的“不知”。 秦砚打从秦烈还在云苍国时就已是秦烈的贴身小厮,若论心腹,他自是首当其冲,秦烈恐怕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他现在这么说,显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看来,宇文筠然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的。 怀揣着心事的宇文筠然与蒋凌宏并肩迈进大殿,秦砚落后半步紧随其后。 在一片高呼万岁的声潮中,他们来到最前方的高台落座,蒋凌宏开口免了众人的礼,端起桌上的酒樽,“紫月国c云苍国两国齐访,乃吾东泰国之幸事,却未曾想因太皇太后身体之故令接风宴推延至今,今日这第一杯酒,朕要敬女皇和言王。” 秦烈的酒樽悬在半空,与秦砚端起的酒杯遥遥相对,唯独宇文筠然没有做出回应,尽管被面具遮去了大半张脸,但从她有些失焦的眼眸不难看出。 很显然,她的心思已全然不在这里。 达奚丰赡端起酒樽起身,“女皇不胜酒力,不知此杯可否由达奚代” 他话未说完,却见宇文筠然突然端起手边的酒樽起身,“不必,这杯酒本宫亲自喝!” 与蒋凌宏隔空碰杯后一口干了整杯,端是一个干净利落,哪里有一点不胜酒力的样子。 高台下,碎语渐起。 宇文筠然放下酒樽,“本宫有些事,失陪一下。” 能让她如此的,恐怕只有秦烈,看来是有秦烈的消息了,蒋凌宏点头,“女皇请便。” 她刚刚走下高台,却被人拦住去路,“不知女皇可否能告知所谓何事离席?” 宇文筠然神色冰冷的看着拦在她面前的人,她还没找去算账,有些人倒是先跳出来了。 拦下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祈王府小世子,蒋锐。 蒋凌宏温润散去,脸色阴沉的喝道:“大胆,退下!” 蒋锐非但不退,反而理直气壮的道:“皇上,这紫月国的女皇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便罢了,现在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未必也太不将我东泰国放在眼里,她如想走也可以,但必须给个说法。” 这就按捺不住跳出来了,只是,蒋凌宏没想到第一个会是祈王府,他向还端坐在席间的祈王看了一眼,这显然是在试探他,试探他对祈王府的态度。 好,他现在就给他们答案,“来人,将人给我拿下。” “锐儿,不要胡闹,退下!”祈王终于有了反应,起身向宇文筠然赔罪道:“小儿年少,冒犯之处还请女皇不要见怪。” 蒋锐倒是听话,立刻就把路让开,准备回自己的席位。 “等等”宇文筠然却开口叫住他,“你刚刚说想要个说法?” 蒋锐在她冰冷眸光下打了个哆嗦,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不不错” “你配吗?”宇文筠然笑意冷然,这轻飘飘的一句却把蒋锐的脸都气绿了。 “你!” “锐儿,不得无礼!”亲儿子被当众这般讥讽,那不就是在嘲笑他,祈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小儿不配,那不知本王配吗?” 宇文筠然扫了他一眼,她刚刚得到与秦烈有关的消息,没功夫在这与他们纠缠,抛下一个耐人寻味的冷笑,继续向殿外走去。 这种无声的蔑视,对已习惯阿谀奉承的祈王来说,反而最是不能忍,他只是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替他发生。 “女皇殿下真是好大的架子!” “她难道以为这里还是紫月国不成!” “如果真有诚意,那就摘下面具!” “对,摘掉面具!” 宇文筠然等他们说完,回眸看着高台上的蒋凌宏,“人可都看清记下了?” 祈王心当即咯噔一下,不好!难道他们是故意的!在亲眼看到蒋凌宏点头那一霎那,他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要动他了。 宇文筠然的前脚才刚刚迈出殿门,突然感到耳后一阵风吹来。 伴随着一声惨叫,等她转过身,一个宫女已经倒在地上,右手手心触目惊心的扎着一把剪刀,血流如注。 “来啊,有刺客,保护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接风宫宴(2) 闻声涌入的侍卫将地上的宫女团团围住,抽下腰间佩剑指向宫女,今日当值的侍卫首领郭涡冷喝道:“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那宫女捂着手从地上起身,看到她的脸后,郭涡手中的剑明显向后收了一下,意外的道:“蓝小姐” 蓝?正欲抬脚离开的宇文筠然听到郭涡对那宫女的称呼后,秀眉蹙了一下,转眸与那宫女投来的恶毒目光在半空中相逢。 若非郭涡刚刚那声称呼,宇文筠然还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面容憔悴c狼狈不堪的宫女与三年前嚣张跋扈的国公府小姐蓝心佩想到一起。 三年前蒋凌宏大婚当日,蓝心佩遭秦烈设计在众目睽睽下上演嫁衣变孝服,先皇大怒当场下旨免去她太子妃之名,赐无念庵令她为蓝氏守孝。 她终于熬过一年孝期,先皇驾崩,打着探望“重病”在床的太后姑姑的名义留在宫中,可还没等她给自己捞个名分,却又差点害得蒋潼小产。 在祈王府咄咄逼人不肯善罢甘休的形势下,太后自请带她离宫长住无念庵,这才保下蓝氏唯一的血脉,但又何尝不是被变相禁足在无念庵中。 今日她能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被有心人利用。 三年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她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蓝心佩被她怜悯的眸光刺痛,“别以为戴了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陶妙筠我告诉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她此话一出,那些有意推波助澜想要揭下宇文筠然面具的无一不在心中暗暗窃喜,那些还未出手的,此时更巴不得蓝心佩闹的更凶一些,这样倒是省了事。 但这大殿中更多的人听了蓝心佩的话都是一头雾水,询问起左右。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陶妙筠三年前不就葬身火海了吗?” “是啊,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这紫月国的女皇和已故的安庆郡主还有关联不成?” 而三年前在东泰国与还是陶妙筠的宇文筠然有交情的人,已经开始在心中默默的将她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比对。 曾奉先皇旨意带禁军保护宇文筠然的郭涡就是其中之一,原先他还不觉得,但经蓝心佩这么一点破,那风采气度还真与安庆郡主有几分相似。 他这分心的功夫,倒是让蓝心佩钻了空子,她竟然生生拔出手上的匕首,向宇文筠然掷了去。 由此可见,她对宇文筠然的恨意有多深! “叮!” 匕首带着一串血珠远远的滚落在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已从座位上起身的秦砚松了口气,坐下,继续心惊胆战的充当看客。 达奚丰赡兰芝玉树的挡在宇文筠然身前,明知道有影卫和南宫在暗,这匕首压根不可能伤到宇文筠然,但他还是出手了。 “皇上,今日之事,你是否该给我紫月国一个交代。” 对于蓝心佩的出现,蒋凌宏显然也分外意外,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他就不禁在心中揣测,她的出现是否是母后的意思,如果是,那母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母后真的出手,那他 不!这一次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错下去。 蒋凌宏起身,下旨道:“将她给朕拿下!” 已被吓得一身冷汗正在为自己刚刚的大意自责郭涡这次没有丝毫迟疑,“蓝小姐,得罪了!” “先皇御赐金牌在此,谁敢动我便是对先皇大不敬!”蓝心佩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金牌高高举国头顶,其上雕琢的九爪金龙不怒而威,此金牌世间仅此一枚,早些年先皇蒋云宸一直贴身戴着,只是不知从哪天开始,就不再见他佩戴过。 先皇驾崩,收殓遗物时,还曾特意找过,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唯一的可能,便是蒋云宸将这金牌赐了出去,只是赐给了谁,宫中却没有任何记录,这金牌的下落,蒋凌宏一直让人再查,却不想今日竟会在蓝心佩手中看到。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以父皇对国公府的忌惮,他绝对不可能将金牌赐给国公府,也更不可能赐给已贵为一国之母的母后。 所以,蓝心佩手中的金牌,只可能是今日指使她这般做的人给的,可究竟是谁呢? 先皇遗物!御赐金牌! 这样的蓝心佩他还真动不得,郭涡只能收回即将扣在蓝心佩肩膀上的手。 这世间有两个女人,蒋凌宏明知她们犯下的事罪无可恕,却还是无法狠下心放任她们不管。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母后,一个是蓝氏唯一尚存的血脉蓝心佩。 他从高台走下,“佩儿,你还要闹到何时,休得对女皇无礼,道歉!”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 怒涨的恨意和嫉妒在心里疯狂交织,此时此刻,蓝心佩看向蒋凌宏的目光中已找不到丝毫爱意,余下的只有恨! 她恨!恨令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陶妙筠竟然还好好活着!却也更恨一次又一次无视她的爱将她抛弃的蒋凌宏! 所以,明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会给蒋凌宏带来多大的麻烦,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出现在这里! “云苍国那个陛下为了陶妙筠那个贱人一夜白发至今未娶的佳话这世间谁人不晓!”蓝心佩拿着御赐金牌直勾勾的看着走近的蒋凌宏,笑得越发癫狂,“她若不是那个贱人,云苍国陛下又怎可能会举国为聘!她究竟哪里好,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对她念念不忘。对了,我还想问皇上你,是不是只要她勾勾手指点点头,你也会将整个东泰国拱手呈上!” 大殿中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能有幸参加今日宫宴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或听闻过东泰国皇上蒋凌宏,云苍国陛下秦烈与已故安庆郡主陶妙筠间的爱恨纠葛。 蓝心佩所言所语,怎可能不在他们心中掀起风浪! 秦砚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一点蓝心佩没有说过,若不是女皇就是当年的安庆郡主,秦烈恐怕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更别提什么举国为聘了。 现在所有的麻烦事,好像都和它有关,还好陛下不在这里,否则指不定是怎么个天翻地覆呢。 不,只要陛下现在能出现在这里,哪怕天翻地覆又如何! “够了!”蒋凌宏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下她直接动手抢下她手中的金牌,同时点了她的昏睡穴,将人交给郭涡,“将她给朕带下去!” 自始至终,宇文筠然都未曾开口,她心中还另有记挂,继续向大殿外走去。 “女皇,请留步!” 暂且不管这蓝心佩是谁找来的,但至少目前来看,他们的目地是一致的,话已至此,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宇文筠然离开。 刚刚随着郭涡等人进来护驾的他的贴身护卫,在听到他发话后,更是直接拦下宇文筠然的去路。 一而再再而三,宇文筠然越积越深的烦躁已有沸腾之势,她的声音已裹上一层霜气,“让开!” 蒋凌宏清楚,眼下宇文筠然会如此绝对和秦烈脱不了关系,“祈王,你想做什么?都统统给朕退下!” “皇上,女皇莫要误会,”祈王乐呵呵的起身,“本王只是想求证刚刚听到的是真是假,我想在座的应该有不少和本王有同样的想法,女皇选在此时离开实在令人遐想,此事关系甚大,还请皇上明示!” 随着祈王跪下,不少官员也跟着离席,齐声道:“还请皇上明示!” 蒋凌宏知道,此时跪在他面前的这些人并非都以祈王马首是瞻,其中并不乏心系东泰国c心系百姓之辈,比起祈王的私心,他们关心和在意的则是如果蓝心佩所言不虚,云苍国和紫月国一旦联姻结盟,三国平衡势必再次被打破,届时局势恐对东泰国不利,黎明百姓又要被战乱霍及。 可蒋凌宏还是怒了,他连道了三声“好”,听得一众官员心惊胆战。 这一幕不由让秦砚想起从他家陛下口中听到举国为聘时,他们也是这般跪了一地,他不禁反思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 如果陛下此次安然回来,想要举国为聘便举国为聘,他绝无半句异言。 “暗蝶!” 随着宇文筠然一声令下,拦在她面前的侍卫一个个浑身僵硬的向旁边栽去。 因为有事耽搁这会儿才赶来的蒋云洛迈进大殿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光景,心顿时沉到谷底,脸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这好好的接风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他拦在宇文筠然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等宇文筠然开口,祈王就抢先一步道:“洛王可听闻云苍国陛下有意举国为聘迎娶紫月国女皇为妻一事?” “哦?竟有此事?”昨日就已知晓真相的蒋云洛听到这个消息,抛开一些有的没的倒是打心底佩服秦烈。纵观历史能有几个人能说出来举国为聘这四个字。 “女皇,此事当真?” “这种事不该问寡人才是吗?”幽暗低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 宇文筠然的眸光越过蒋云洛的肩膀锁定在逆光走近的身影上,影卫刚刚传来的消息中他明明是重伤入京,这时候不好好呆在驿所休养跑来这里是嫌命长吗! 适才她有多担心,此时就有多气恼! 只与秦烈一个眼神交汇,便折身与从高台下来的秦砚擦肩而过。 看着她的背影,秦烈几近透明的唇色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幽眸淡淡扫视了一圈,道:“怎么,有谁对寡人举国为聘一事有意见吗?” 听似轻飘飘的语气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威压,眼前的秦烈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每个情绪变化都足以搅动风云。 “陛下不要误会,”蒋云洛躬身拱手作揖道:“本王只是初闻此事,有些意外,如有冒犯之处,本王在此向陛下赔罪。” 因宇文筠然的缘故,一直以来秦烈对蒋云洛都还算客气,但这次他非但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更没有立刻开口免礼,冰幽的眸光巡视一圈后落在祈王父子身上。 一股寒意自尾椎骨逆流而上,祈王世子一个哆嗦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同样一头冷汗的祈王虽在心里恼怒儿子的不争气却也缓缓抬起了手。 秦烈轻蔑的收回眸光,径直走上高台落座。 祈王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自打女儿进宫后,鲜少会有人让他如此难堪。 看来,有些事情他是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蒋凌宏将他眼角溢出的阴狠之色收于眼底,也更坚定了他对祈王府的态度。 他向已安顿好蓝心佩回到大殿的郭涡看去,微微颔首。 郭涡只是微愣了一下,就已意会,阔步走到蒋锐面前,低声道:“祈王世子,请吧。” 蒋锐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显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郭涡虽然对他的一些行径一直看不惯,却也没有为难他,低声提醒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世子莫不是忘了。” “皇上何曾”蒋锐话说到一半也想了起来,压低声音到:“郭统领,那是刚刚,你怎么能当真。” “世子!”郭涡打断他,正色道,“皇上金口御令岂是戏言,请世子慎言!” 郭涡的声音虽不大,临近的席位却是听的真真切切,这么一大顶帽子盖下来,瞬间扑灭了那些想要帮蒋锐说话的人的心思。 祈王将这边的动静收于眼底,他不可思议的抬首向高台上的蒋凌宏看去,见蒋凌宏丝毫没有要开口阻止的意思,便明白郭涡敢这么做肯定是得了蒋凌宏的授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今日第一次反思,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却不曾想,他这一耽搁,蒋锐那边倒是先闹了起来,瞥到蒋凌宏眼角的锐光,祈王再不敢有丝毫犹豫,疾步上去拦下蒋锐挥向郭涡的手,呵道:“混帐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抗旨,祈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随郭统领退下!” 祈王侧身向郭涡拱手道:“犬子无状,让郭统领见笑了。” 蒋锐虽混帐了些,但打小对他这个父王的话是绝对的言听计从,祈王一开口,他心中就算再愤懑却也乖乖的向郭涡赔不是,“刚刚多有得罪,还请郭统领海涵。” 郭涡依旧面不改色,“世子,请!” 随着祈王入席,蒋云洛也将目光从这里转投向气氛诡谲的高台上。 秦烈嘴角噙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对蒋凌宏道:“大殿之上公然行刺访国女皇兹事体大,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对于他知晓此事,蒋凌宏道是丝毫不意外,“此事朕自会给紫月国一个交代。” 秦烈却并未就此打住,继续追问道:“那是多久?陛下如是不方便寡人倒是可以代劳。” 从秦烈进来后,就只字未言的宇文筠然听到秦烈如此咄咄逼人,秀眉微微蹙起,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见此,秦烈便已可确定,宇文筠然一定是已经从暗卫那里听到了什么,动了真气。 能将此事瞒到他醒来已是不易,秦烈从没有奢求过能从头到尾的瞒过她,就算别人不说,他也是要亲口告诉她的。 毕竟暗影是为了他才 不过眼下看来,宇文筠然显然还不知道影卫的事情,不然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还坐在这里。 “此事就不劳陛下费心,三日之内,朕一定会给紫月国一个交代。”蒋凌宏清楚,又些事情拖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温润的眸光落在秦烈端起的酒杯上,提醒道:“陛下既然身子不适,还是少饮酒为宜。” 先前因需要压制体内的火种,日积月累下饮酒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习惯,如今自然没必要,秦烈放下酒杯,“多谢陛下关心。” 自从秦烈出现,秦砚就一直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偏偏引竹又是一根实打实的木头,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得到一个准信。 如今看到自家陛下竟然真的放下酒杯,看来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稳重如他一时竟然没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直接湿了眼眶。 当下就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别过身擦去眼泪,一抬头,却看到宇文筠然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她那通透了然的目光令秦砚心倏的一紧,心里一片苦涩,尴尬的移开目光。 从一开始,宇文筠然对秦砚不知秦烈行踪一事就持怀疑的态度,现在不过是有了答案而已。 秦砚如此做并无错,宇文筠然也不在意,相较之下,她更想知道秦烈c司空淼和暗影此行究竟去做了什么。 为何这么久,司空和暗影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 不过既然人已经回京,她倒是不急于这一时。 但一直到宴会结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就让宇文筠然嗅出一点非比寻常。 她出宫坐上御辇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唤出暗蝶,可还不等她开口,随着御辇的珠帘碰撞声,秦烈也跟了上来。 “暗蝶你先退下吧,寡人会解释。” 云苍国陛下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直接上了紫月国女皇的御辇,这又在东泰国的官员中引起了一阵骚动。相比之下,紫月国和云苍国的人就淡定多了。 蒋云洛注意到蒋凌宏落在御辇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开口道:“皇上,如果你真的” “皇叔!”蒋凌宏打断他,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不是筠儿!” “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蒋云洛拍了拍他的肩,“大臣们还在等你,我先到慈宁宫等你。” 蒋凌宏的目光扫过迟迟不肯离开的大臣们,唤住蒋云洛道:“皇叔也一起来听听吧。” 御辇上,秦烈再没有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宇文筠然,自然包括暗影的伤势。 不出意外,虽然隔着面具秦烈还是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宇文筠然的情绪变化,但宇文筠然却没有打断他,等他讲完后,反而从宇文筠然身上觉察不到分毫情绪变化。 宇文筠然合上眼,道:“好了,事情经过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烈了解宇文筠然,她越是这样反而越令人不安,秦烈非但没走,反而伸手将宇文筠然牢牢揽入怀中,叹了口气疲惫的道:“然儿,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心急了,可我也真的害怕我等不到下一次。” 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颤了一下,他越发将手臂收紧了几分,“如果这个世间没有你,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可现在不一样,我有你,十年的时间诱惑太大了,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宇文筠然的怒火迸发出来,“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 “唔” 她所有的质问都被秦烈突然覆上的双唇堵了回去,宇文筠然回过神,毫不客气的对着秦烈攻城略地的舌头咬了下去。 “嘶” 秦烈吃痛下眉头紧皱起来,但却不退让分毫,一攻一守,谁也不肯先妥协,淡淡的血腥也渐渐消散在交缠的唇齿间。 眼看着宇文筠然双颊越发绯红气息都要接不上了却依旧还是不肯先退,一双杏眸控诉的瞪着自己,秦烈眉眼带笑的放过她,却依旧不给宇文筠然挣脱的机会,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儿中,“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下次!竟然还有下次! 刚刚才有所缓和的宇文筠然一听,刚刚压下的心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可还不等她开口质问,秦烈就先一步道:“然儿,我真的好累,一切等我醒来再说可以吗?” 他的声音透出的疲倦是做不了假的,说起来他这么急匆匆的赶回来也是为了她,宇文筠然的心霎时软了几分,道:“好,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驿所等你。” 话音落下后回应她的只有耳畔均匀的呼吸声,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宇文筠然秀眉轻蹙,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去叫醒秦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请陛下自重 此时的宇文筠然自然看不到靠在她脖颈儿里的秦烈上扬的嘴角。 不过,秦烈也是真的累了,没几个呼吸就真的睡着了。 东泰国皇宫 “我东泰国曾出兵云苍国,虽和谈息兵后一直都相安无事,但绝不可掉以轻心。” “云苍国与紫月国联姻,对我东泰国绝对是大大的不利,此事必须阻止!” “阻止,谈何容易,若是因此再起战事,该如何?” 坐在御案后的蒋凌宏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听着大臣们对两国联姻一事各抒己见,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足足一刻钟后,大臣们也没商量个结果出来,而蒋凌宏的态度亦令他们琢磨不透,纷纷息声看向蒋凌宏。 蒋凌宏却将目光投向蒋云洛,温润的问道:“此事,不知皇叔如何看?” 自蒋凌宏登基后,除非蒋凌宏有召,蒋云洛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洛府,就算是进京也鲜少参与政事,大臣们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是以刚刚各抒己见时也没人主动去问他的意思。 此时蒋凌宏钦点,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蒋云洛。 蒋云洛拱手道:“以臣之见,若云苍紫月两国联姻,我东泰国自当以厚礼庆贺。” 听他如此说,又些大臣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已经对秦烈怀恨在心的祈王开口道,“那除此之外,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王兄还想做什么?”蒋云洛看蒋凌宏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继续道:“云苍国陛下是个什么脾气各位想必多少都有耳闻,他既已举国为聘那必然是势在必得,以他的作风如若被他得知有人从中做梗,那此人的下场” 蒋云洛虽没有说完,但殿中不少大臣的脸色都较刚刚凝重了几分,很显然,秦烈上位这几年在云苍国的铁血手腕也令他们心有余悸。 “难道我东泰国还怕了他不成?”祈王甩了下衣袖,“洛王又何必在此长他们士气,如果今日云苍国陛下迎娶的是紫月国其他人,我们又怎会如此。可他迎娶的是紫月国女皇,如放任不管,届时两国合二为一,我东泰国处境堪忧。” “是啊,是啊” 这正是众大臣担心的,毕竟东泰国曾在云苍国新旧皇位更迭时出兵云苍。 他们的担忧又何尝不是蒋云洛的担忧,若是不知道宇文筠然的身份,他或许会和这些大臣一样为此烦心。 但既然是宇文筠然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种信任从何而来,眼看着离太皇太后就寝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商谈,“那依诸位之见,这两国合二为一,又是谁并入谁呢?” 他这一问,倒是一下问住了大殿里的所有大臣。是啊,这个问题,好像一开始就被他们忽略了。 按理说,既然是举国为聘,自然是云苍并入紫月,可婚嫁从夫,却又有些相悖了,貌似,怎么都不合适。 “与其关心别人,不如锤炼己身。”蒋云洛说完此句后便不再开口。 蒋凌宏停下手中的动作,“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此事明日早朝再议,祈王和洛王留下,其他爱卿早些回去休息。” “臣等告退!” 从蒋凌宏开口留人,笼罩在祈王心头的不安霎时间狂躁了起来,他率先跪下请罪道:“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蒋云洛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这老狐狸这是掐准了皇上心慈,先声制人。 “朕留下皇叔是另有其事,”蒋凌宏道:“有一事朕思来思去,还是要知会两位王叔一声,前些时日回宫时,云苍国陛下在慈宁宫见过莲儿一面,对她甚是喜欢,朕便做主为莲儿定下了一门婚事,”说到此蒋凌宏停顿了一下,“此事祈王叔想必已有所耳闻。” 祈王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件事他自然是知晓的,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刁难宇文筠然,无非在他看来,云苍国的皇后只能是他外孙女,至于十几年后秦烈是何年岁他压根不在意。 不过,这件事蒋凌宏可是对后宫下了封口令的,这事他还真不能认下。 如今这么问他用意何在,他面不改色道:“臣惶恐,臣并未听闻过此事,容臣斗胆一问,不知皇上将公主许配给了谁?” “云苍国陛下许了莲儿皇后之位。” 蒋云洛只是意外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蒋凌宏的深意。 祈王故作不解的道:“可云苍国陛下不是要迎娶紫月国女皇吗?” “谁说要把莲儿嫁给他了。”对于祈王这些年的谋划和心思,蒋云洛多少还是知晓一些的,甚是嗤之以鼻,不过既然皇上心慈有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蒋云洛便替他说道:“等莲儿到了出嫁的年纪,秦烈都多大了,许的既是皇后之位,嫁的自然也可是储君。” 祈王愣在原地,很显然,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毕竟秦烈至今尚未娶妻,自然更别提什么储君了。 “好了,此事你心里有数就好,为了莲儿,朕希望王叔凡事慎行。”蒋凌宏能说的也只到此,“朕已答应紫月国,今日大殿发生之事,三日内会出一个满意的结果,王叔心里也该有个准备。” “一切皆由皇上定夺。” 蒋凌宏这话是什么意思,祈王自然不可能听不明白,可他却一句开口求情的话都没说,有此可见,于他而言亲情之凉薄。 等祈王离开口,倒是蒋云洛开口问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祈王世子。” “人朕已经令人送到陶府了。”屏退其他人后,蒋凌宏脸上适才露出几分疲倦之色,指着御案上摞起来的一打奏折,“王叔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蒋云洛上前,拿起一封奏折,只看了几眼,脸色已是十分难看,待合上最后一封,心中已是怒火中烧,平复了许久才道:“他如此胆大妄为,绝非一人之错,根源不除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蒋凌宏笑容温润的道:“果然还是皇叔更适合这个皇位?” “皇上!”蒋云洛放下手中的奏折跪在御案前,“皇上当真要逼臣立即起身回洛王府此生永不进京吗?” 很显然不是蒋凌宏第一次提此事。早在蒋凌宏登基后不久,就曾向蒋云洛提及过此事,这也是为何,蒋云洛这几年鲜少非召嫌少进京的缘由所在。 “皇上仁政,乃是东泰国百姓之福,社稷之幸。”蒋云洛字字皆出自肺腑,他虽然不参与政事,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一生钦佩的不过三人,其一是他的长姐,陶妙筠的生母,填补了他缺失的母爱,庇佑他得以长大。第二个是他的哥哥,东泰国的先皇,是他造就了东泰国的鼎盛,但同样也是他的野心险些将东泰国置身水深火热中。 而这第三个,就是他的这个侄子,仁政爱民,运筹帷幄,当之无愧的明君,他相信十年之后,东泰国一定会重归鼎盛。 但唯有一点,心太软! “皇叔知道我心已不在此,这皇位于我只是负担。”蒋凌宏扶他起身,“给我点时间,这一次我会把该做的都处理好。” 蒋云洛甩开他的手转身向外走,“这皇位既传于你,东泰国社稷百姓便是你的使命,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唯独此事没得商量。” 走出大殿好远,蒋云洛这才停下脚步回头向身后屹立在夜色中的大殿望去,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亲人,真的不能再失去了。 在宇文筠然的授意下,御辇绕道先停在了云苍国的驿所外,宇文筠然侧首看着秦烈的睡颜,虽于心不忍,但她更挂心暗影的伤势,推了推秦烈道:“已经到驿所了,你可以放开我下车了。” 秦烈在睡梦中也不曾松开环抱宇文筠然的双臂,若非如此,宇文筠然此刻也不必叫醒他。 软玉在怀,秦烈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腾出一只手撩开车帘,却正对上黑夜中达奚丰赡转过来的目光。 达奚丰赡的眸光透过他掀开的车帘落在马车里,随即收回道:“陛下,云苍国驿所已经到了,请您下车。” 明知暗影有伤,她还先送自己回来,虽然不合时宜,但秦烈还是被取悦到了。 秦烈环在宇文筠然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将宇文筠然向自己拉进几分,笑容魅惑的道:“寡人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找司空公子,起驾。” 驾驶御驾的人纷纷看向达奚丰赡,显然,他们在等达奚丰赡的命令。 达奚丰赡宛若清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如今两国联姻尚未达成,请陛下为了女皇自重。” 他此话一出,侍候在御辇旁的两国官员都在心里纷纷抽了口冷气,达奚公子和云苍国陛下终于要明火开战了吗? “已经很晚了,你确实应该回去好好休息,”赶在秦烈出声前宇文筠然先开口劝道。 秦烈回眸,柔声道:“然儿,于我而言你身边就是最好的休息休养之所,让我陪着你可好?” 他是故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司空迟 宇文筠然佯瞪了他一眼,本欲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却一个失手陷进秦烈幽黑深情的双眸中。 他这次回来,好像不一样啦。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秦烈已放下车帘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达奚丰赡握着缰绳的手收紧了几分,有些事情虽然做出了选择可当真正面对时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他没有再给其他人遐想的时间,吩咐道:“起驾。” 这 云苍国的随行官员则纷纷看向秦砚,陛下什么也没交待,他们到底要不要跟上,一群人等着秦砚拿主意。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于秦砚而言,最不想招惹的就是宇文筠然,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况且陛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紫月国女皇共乘一辇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还是不要继续扩大为好,“都散了吧。” 御辇在紫月国驿所停下,秦烈就识趣的放开了环在宇文筠然腰间的手,“你去吧,我借你的御辇约了南宫。” 南宫萧然,他这么一提醒宇文筠然才发现好像从秦烈出现后,南宫的气息就消失了。 不过既然秦烈这么说,想必他人还在京都,“帮我转告南宫,在他离开前我要见他一面。” “好,我一定带到。” 宇文筠然下了御辇没过一会儿,门帘微动,南宫萧然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御辇中。 若是细嗅之下,空气中也添了几丝血腥。 秦烈笑道:“你亲自出手,想必是处理干净了。” “嗯。”南宫萧然在他对面坐下,鹰眸微眯的道:“你还要硬撑到何时!” 秦烈挂在眉梢眼角的笑意散去,唇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此次强行逼出冰火两种已虽换来了十年时间,但却对他身体损伤甚大,若不好生调养很容易落下病根,再加上他奔波赶回京都参加宫宴,此时已然到了极限。 就连最后的一点力气都用在了禁锢宇文筠然身上,适才在云苍国驿所门前,他压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为了不让宇文筠然担忧,他才故作无赖留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更是连倒一杯茶的力气都没有,“茶。” 南宫萧然鹰眸越发深邃,秦烈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却还强撑到现在,因为什么,他很清楚。 南宫萧然倒了杯茶直接送到他嘴边,秦烈就着喝了几口,虚弱的道:“你现在的表情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南宫萧然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回击道:“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也和当时一模一样。” 想起过往,两人心照不宣的勾了勾嘴角。 当年遇到秦烈时,南宫萧然也没想到,他心软之下的一捧水竟然很快就反过来救了自己一条命。 他和秦烈相依为命的那半年,绝对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 分别后,两人虽什么都不曾说过,但只要一方需要,另一方一定会出手。 不需要太多口舌,更不需要理由。 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们都心知肚明,自有分寸。 宇文筠然进了驿所后,就径自向暗影修养的庭院走去,走到门口时,恰好与从房间出来的司空淼迎面碰上。 平日风华绝代的司空淼身上穿的还是离开时的那身玄衣,风尘之迹入目可见,这让宇文筠然越发的感觉不好。 “放心,影统领并未性命之忧。”司空淼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这才道:“看来他已经告诉你了?” “嗯。”宇文筠然点头,双眸毫不掩饰的透出希冀,“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司空淼摇了摇头,“若是换一个人,搭进去的恐怕就不仅仅是一条胳膊了,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尽管已从秦烈那里知晓大概情况,可听司空淼亲口说出结论,宇文筠然的心还是一阵闷痛。 “进去吧,影统领在等你。” 宇文筠然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可是等她抬脚迈过门槛远远看到靠在床榻上的暗影的身影时,还是没忍住眼眶泛酸。 从她记事起,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躺下的暗影,走进后,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右袖上,心更是一阵钝痛。 “好了,别看了,只是一条手臂,人不是还好好的嘛。”暗影慈爱的看着她,“这不还有左臂的吗,习惯了不会有太大影响的,正好也算给我个理由可以心安理得的留在你母皇身边。” 宇文筠然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又不是小孩,自然知晓右臂对右手使剑的人来说有多重要。更何况,影叔叔的一手绝顶银针医术。 暗影是看着宇文筠然长大的,她是什么脾气秉性暗影是再清楚不过,他在想什么他自然也能猜得差不多。 所以从一开始,他和秦烈一样,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伤势,而为了不因他令秦烈和宇文筠然两人生出心结,他坚持回到了这里,为的就是亲口对宇文筠然说一些话。 “然儿,我知道你心思通透,有些事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想清楚,但总归还是需要个过程。”不管是以什么身份,暗影显然都不希望宇文筠然再走弯路,“此次,孟先生虽有所隐瞒,但他做法也无可厚非,想必他也很清楚你对秦烈有多重要,如果秦烈一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他恐怕不会前来求我和司空协助,所以才瞒来所有人,这一点你应该要理解。” 看宇文筠然不肯轻易点头,他继续道:“有些话,其实本不打算告诉你,但如今却是必须要告诉你了。其实一直以来你母后总觉得亏欠于你,所以当年就算知道秦烈的身体状况清楚他非你良配的情况下,还是令司空将你的画像送到秦烈手里,全因她清楚你已经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能给你真正幸福的也只有他。” 宇文筠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否认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这三年我陪你母后散心调养身子的同时也没有停止过寻找医治秦烈的可能,只是一直没能找到,可以说,秦烈能陪你多久已成了你母后的一块心病。” 宇文筠然听的心沉甸甸的,原来母后为了她,可她竟然都不曾察觉。 “如今,只是舍弃一条手臂不仅能换来十年时间还能消除你母后的一块心病,于我而言,真的是值了!你母后那里你更不必担心,她会理解的。”暗影抬手帮宇文筠然拭去眼泪,欣慰的道:“你们两个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耽误的时间也已经够多了,十年稍纵即逝,你们更当好好珍惜当下,明白吗?” “嗯!”宇文筠然点头应下,“影叔叔,我有分寸。” 这点暗影自是相信的,最后,他还是在此叮嘱道:“孟先生是最了解秦烈病情的人,将来拔种一事还要仰仗他,切不要为难他。” 这次,宇文筠然点了点头。 “还有最后一事,暗蝶。” 暗蝶应声现身,冷清如她,此时眼眶亦又些泛红,“统领,女皇。” 暗影用左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令牌递给她,“从今日起,影卫统领一职由你接任,影卫上下效忠之人,唯女皇一人,今日我之渎职,当引以为戒,绝不可再有下次!” 渎职一事,自是指的他下令截断传向宇文筠然的消息一事,这实乃影卫之大忌。 “是!”暗蝶双手接过令牌,咬开食指,一滴血落在令牌正中的凹槽中,随后向着宇文筠然跪下,“影卫第三十二代统领暗蝶参见女皇。” 自影卫成立初始便立有规矩,除非再现任统领意外身亡没有指定下一统领人的情况下需由女皇出面指定新统领,其他则不必,但女皇保留更换之权。 是以,暗影移交统领一职才未事先告知宇文筠然。 待宇文筠然让暗蝶起身,暗影摘下脸上面具递给暗蝶戴上,“从今以后,影卫中再无暗影一人,世间只有司空迟。” 司空迟!影叔叔的真名竟然是司空迟! 虽然宇文筠然一直都知道暗影是司空的叔叔,可他们没主动向她提,她也就没有去追究过暗影的真实身份。 那些被挑选出来的世家子弟,从入暗卫的第一天起,就必须抛弃原有身份,等到了一定年纪离开影卫时,可以选择回到曾经的身份,也可以选择一个全新的身份,大多影卫都选择了后者,可不管如何选择,身为影卫时发生的一切都不允许再被提及。 司空迟也清楚,有些事,也终于到了面对的时候,“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叫司空那孩子进来吧。” 宇文筠然此时心情异常复杂,但还是由衷为司空淼感到开心。 等她出来时,司空淼已换了一身衣袍,“司空哥哥,影叔叔要见你。” 司空淼的神色霎时严肃了起来,以为是伤口不适,没有丝毫耽搁的进了屋子。 见此,宇文筠然脸上总算浮出今日的第一抹笑意,达奚丰赡见此,便知道这件事差不多可以过去了,适时开口问道:“孟先生,该如何处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温柔乡,英雄冢 “放他离开吧。” 宇文筠然收起脸上的笑意,其实,就算没有暗影的提醒,宇文筠然最后也不会真拿孟一怎么样。 秦烈恐怕就是算准来这点,所以才会将人送到这里。 马车上,秦烈脸色阴郁的看着正在为他请脉的孟一,“先生之恩,寡人一直铭记于心不曾有一日忘怀,先生但有所求寡人无所不应,但凡事都有例外,寡人也恳请先生明断何可为何不可为,天色已经很晚了,送先生回去休息。” 早在一开始,孟一就清楚他的所作所为必会触及秦烈的逆鳞,明知不可为还为之, 他便已经料到结果。 温柔乡,英雄冢,先帝如此,陛下亦是如此。 孟一叹了口气,收回手,“微臣告退。” 屋檐巍巍,月色如沁。 一双人影相对而坐,宇文筠然看着横在两人中间的酒菜,玉手轻覆在面前的酒杯上挡下南宫萧然手中的酒壶,微愠道:“给我个理由。” 南宫萧然左手入怀,掏出一枚小巧古朴的令牌放于石桌上,“罗刹令所求之事,罗刹殿上下不得不从,我亦不例外,这点你是清楚的。” 没错,她很清楚,三年前,她就用过一枚,她移开覆在酒杯上的纤纤玉手,“仅仅如此吗?” 南宫萧然将桌上的两个酒杯斟满,“我此行京都之事已了,不宜再久留于此,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宇文筠然也并非要追根问底,有些事问与不问,心中都早有答案,她端起酒杯,却听南宫萧然又道:“还有一事需提前知晓于你,我此行回去收拾好残局,便会下令召回罗刹殿所有殿众,封殿修养一年。” 宇文筠然秀眉微蹙,罗刹殿此次风云虽算是伤到根骨却还远不到需要封殿修养的地步,但她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南宫萧然的良苦用心,她怎会不懂,但有些话却是不必说出口的,“那我岂不是就没了酒友?” “酒友,”南宫萧然再次将酒杯斟满,“为了对得起这个头衔,值得再干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下,很快一壶酒便已见底,南宫萧然干了最后一杯酒,起身,在离开之前回眸凝视宇文筠然,“天下美酒我已尝七八,却还未尝过喜酒的滋味,希望下次见到你们时,能够如愿。” 话音落下时,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月色中。 杏眸染上一层浅淡的晕色凝望着南宫萧然消失的地方,唇畔嫣然上挑,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 翌日一早,趁着太皇太后还在熟睡,宇文筠然早早的来到慈宁宫,恰好碰上司空淼在为太皇太后施针。 看到她进来,司空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一刻钟后,施针结束,司空淼收拾好东西径自往外走,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宇文筠然的嘴角抿起一抹苦笑,早在放走孟一时,她就知道一定会令司空淼不悦,她原以为他昨晚会去找她的。 如今司空淼这个态度,很显然是对她放人一事意见很大。 “司空!”宇文筠然追出去唤住他,看着司空淼的背影苦笑道:“你这是在生我气吗?” “微臣不敢!”司空淼转身,一板一眼的行礼回道:“微臣相信女皇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三叔都不追究了,微臣自然更没资格去追究。三叔有伤在身不易走动,叮嘱微臣好生为小公主调养,微臣还要到尚药局找两副药,告辞。” 一口一个微臣,这分明就是动了真气,不然以司空淼的性子怎会和她这般说话,宇文筠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秦烈,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孟一的。 看着他的背影,宇文筠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司空哥哥,有时候我也没得选。” 前脚迈过门槛的司空淼的后背僵硬的挺直,后脚紧跟着就迈出了大殿。 他气的不是她,是当时在场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的自己,与其说他是不满宇文筠然就那样放人,倒不如说是他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宇文筠然心不在焉的在太皇太后的床榻旁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到了太皇太后起身的时间,这才起身离开。 出了慈宁宫没走多远,便和来陪太皇太后用早膳的蒋紫凝迎面碰上。 这一胎,蒋紫凝怀的很是辛苦,这才几天,孕吐折腾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昨日宫宴时,为免后宫有人趁此生是非,她就索性留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也多亏她在,不然昨晚还真的要出乱子。 本来一心盼着出席宫宴的蒋潼从一早醒来就开始准备衣服和妆容,盛装打扮的她足足等到宫宴开始却也没等到传唤她出席宫宴的圣旨。 她听铃兰的劝耐着性子等,可等来的却是胞弟被皇上扣押的消息,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更见不到女儿,一想到有病在身的女儿孤身一人躺在慈宁宫的床上,说不定还会哭着找她,她就再也等不了。 她不顾铃兰的劝阻,带着人就直奔慈宁宫,大有闯宫抢人的架势,还好被听到风声的蒋紫凝出面强势拦下,这才没有惊扰到太皇太后。 一想到昨晚,蒋紫凝还有些心有余悸,但已为人母的她,倒是能理解蒋潼的所作所为,“经此一事后,良妃应该会有所改进。筠然,不如你和皇上哥哥说一下,若是莲儿没什么大碍,还是把她送回云霞殿,孩子终究还是需要母亲的。” 对于东泰国皇宫之事,尤其是涉及到蒋凌宏的后宫,宇文筠然是不想过多参与的。 蒋紫凝也知道不合适,可如今恐怕只有宇文筠然的话皇上哥哥才能听进去几分,她也不想让宇文筠然过于为难,岔开话题道:“陛下怎么样了?” 提起秦烈,宇文筠然的眸色间闪过一丝恍惚,昨晚驿所门口一别后,到现在她还没见过秦烈,也没有主动从影卫那过问他的情况。 不过,有些消息她却是知道的,宇文筠然神色古怪的道:“这不该是我问你才对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蒋紫凝倒是没有一丝被拆穿的尴尬,其实她确实是受人所托,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伴秦烈一起回京都的她的夫君秦墨,“你打算何时去看他?” “他要死了吗?”宇文筠然反问道。 “那倒还不至于。”蒋紫凝现在也是摸清了宇文筠然的性子,“不过就是一路颠簸,气血不顺,需要卧床调养些时日,不过这也需要陛下配合,如果他一定要下床去见什么人,也是没人拦得住的,到时候落下什么后遗症想必也是自找的。” 看到宇文筠然沉默的模样,心有不忍的劝道:“这件事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但幸好眼下结果已是万幸,听我一句劝,你们既已认定了彼此,又何必白白浪费这拿命搏来的时间。” 多说无益,蒋紫凝也没有再多劝,“皇奶奶应该已经起身了,我先进去了。” 宇文筠然只是微微点头,心有所思的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其实对此,宇文筠然心中又何尝没有她的疑惑。 如影叔叔所言,秦烈体内的五种是因为有相互牵制的存在才陷入了沉眠,如今没有了冰火两种的牵制,以往随时都可能因她被唤醒的情种较之以往是否会更加凶险。 昨天,一心关注暗影伤势的她压根就没考虑这些,而现在想到了却一时不知道该去问谁啦。 “女皇,前面似是良妃娘娘。” 听到新月的声音,宇文筠然从沉思中回神抬眸,看到路尽头身影,秀眉深深蹙起,蒋潼为何会这里? 虽然隔的远,看不清蒋潼的神色,可很显然是在专门等她。 宇文筠然无意和蒋凌宏的后宫有过多牵涉,可眼前的路却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她更必要刻意躲开。 不过,宇文筠然走近后,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蒋潼见此,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宇文筠然脚前的青石地面上,“请女皇陛下留步!” 而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也跪了一地,好巧不巧恰好将面前的路封的死死的。 宇文筠然脸上已露出几分不悦。 纵然心中千不愿万不愿,但事关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性命,她不得不如此,“本宫恳请女皇念在蒋锐年少鲁莽,饶他一命!” 蒋锐?她昨晚倒是接到义父传来的口信,蒋凌宏把人送到了陶府,义夫就把人交给了陶知栋和小昭。 义夫都不过问,她自然更不会过问,至于后续发生了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这蒋潼能想到在这里堵她,显然是有人指点。 不过,宇文筠然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冷冷的道:“良妃娘娘是不是求错了人,人又不在我紫月国,与本宫何干,娘娘的人挡道本宫的路了。” 好一个与你何干!若非是得罪了你,皇上的态度又怎么会那般坚决,连父王都无能为力!她甚至拉下脸去求了周瑾月,得到的却是,只有紫月国女皇的话皇上还能听进去几分。 蒋潼简直嫉妒到了骨子里,她都已经跪下来,还要她怎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得偿所愿 蒋潼本非隐忍之辈,就算隔着面具,她也能感受到宇文筠然对她的轻蔑,被她强行压制的骄横挣脱缰绳跑了出来,她今日倒要掀了这面具,好好看看她是谁! 她的乍然发难,若是换个人还真有可能会得手,但对象是宇文筠然,她只能自认倒霉。 “咔嚓!” 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蒋潼探向宇文筠然的右手无力的垂下,手腕传来的巨痛更是疼的她脸的都变了形。 反观宇文筠然,从头到尾,压根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这自然是暗蝶的杰作,手法又准又狠。 跟在蒋潼身边的宫女压根看清发生了什么,听到自家娘娘吃痛的惨叫声,不敢有所怠慢,呼啦一声起身围了上来。 看到蒋潼的手腕,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反应快的宫女立刻疾呼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终于痛过神的蒋潼心里很清楚这一定和宇文筠然脱不了关系,但她的手腕也不能白折,娇呵道:“刺客,有刺客!” 这里本就离宫门不远,这边的动静也惊到了宫门口的守卫,今日当值的孙副统领亲自带了两个守卫向这边走来,蒋潼的这一声恰好被刚刚走近的他们听到。 有刺客!还伤了良妃娘娘,这还得了! 呲啦! 利剑出鞘,几个守卫将蒋潼保护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 随着他们拔剑,宫门口很快就分了一队守卫向这边赶来。 看着眼前兴师动众的动静,宇文筠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蒋潼倒是会借机发挥,只是她可没这闲工夫陪着她在这耗,向新月微微颔首。 新月上前不卑不亢的出声道:“孙副统领误会了,良妃娘娘适才突然向女皇发难,我紫月国护卫护主心切,一时手上失了分寸,此地并没有刺客。” 孙副统领刚刚虽然看得不真切,但确实是良妃娘娘堵紫月国女皇在先,而且他们在宫中当值,又与蒋锐共事,良妃娘娘的骄横多少有所耳闻。 此时,新月这么一说,他已然信了八分。 再加上,禁军首领蒋锐昨天得罪紫月国女皇被皇上当下扣押至今毫无消息,很显然,相较良妃娘娘,紫月国女皇更是得罪不得。 看到守卫们投来的目光,显然在等他拿主意,他心中有了计较,将剑归鞘,其它守卫也收起来剑。 但这一举动却激怒了蒋潼,皇上便罢啦,现在连守卫也一个个都见风使舵。 既然宇文筠然不肯放了她弟弟,那索性今日就撕破脸,对着护卫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宫妃,怎会不是刺客,孙副统领,别忘了你们可是东泰国的守卫,不要脑袋了吗,还不快将人给本宫找出来拿下!” 得知蒋潼堵截宇文筠然的消息后就匆匆赶来的蒋凌宏刚刚走进就听到蒋潼如此大放厥词,脸色沉郁到了极点。 “放肆!” 守卫们听到蒋凌宏的声音如蒙大赦,皇上来了他们就不必为难了,孙副统领带着守卫们向蒋凌宏行礼。 而刚刚还一副嚣张跋扈的蒋潼一看到蒋凌宏心里咯噔了一下,皇上怎么会来得如此快,变脸似的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将手腕抬起,“皇上,臣妾的手腕断了,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够了!”如此愤怒的语气从平日温润而雅的蒋凌宏口中出来,更让人心颤,从始至终,蒋凌宏的目光都不曾在她受伤的手腕上有片刻的停留。 却在转向宇文筠然时,充满了歉意,“让女皇见笑啦。” 宇文筠然只是淡淡颔首,“良妃娘娘动手在先,本宫的人出手在后,本宫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皇上若是想知道事出缘由,便问良妃娘娘吧,本宫还有事,告辞。” 说完,不等蒋凌宏再多说什么,宇文筠然就抬脚向宫外走去。 心有不甘的蒋潼瞳孔中倒映着宇文筠然卓然的背影渐渐远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是冲动,但她不傻。 尽管不愿承认,但显然蒋凌宏更在意宇文筠然,今日的事,她必须给蒋凌宏一个解释:“皇上,臣妾来此只是想要替弟弟向女皇请罪求情,臣妾承认臣妾是心急了一些,可出手伤人的却是她” “够了!”蒋凌宏打断她,对蒋潼她已彻底不抱任何希望,“来人,送良妃回宫,自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云霞宫。” “皇上!”蒋潼震惊的连手上的痛都顾不得了,她听得出皇上这是动了真格,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那她的云霞殿和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她不要! 可蒋凌宏压根不给她靠近求情的机会,转身就向着来的方向阔步离开。 蒋潼有心想追,却没德公公拦下。 “良妃娘娘,听咱家一句劝,你此刻追上去只会火上浇油对您没什么好处,反而您的手腕再不及时医治,恐怕就真的废了。” 德公公并非在吓她,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折断的手腕比之另一只肿了不少,还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色。 如果换个人这么说,蒋潼未必会在意,但德公公的话她却不得不听进去几分,不甘的将目光从已经走远的蒋凌宏身上收回,焦躁的呵道:“御医呢,也都死了吗!” 宇文筠然出宫后,既没有去云苍国的驿所,也没有回紫月国的驿所,而是吩咐马车径自驶到了陶府门前。 她刚下马车,早就侯在门口的管家就迎了上来,“老爷就猜到女皇出宫会过来,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老奴给女皇带路。” “有劳管家。”从踏进陶府,宇文筠然整个人都柔和几分。 等宇文筠然来到用膳的前厅时,陶妙淑c陶妙琴c陶知昆c陶知栋和小昭所有人都在,丫鬟婆子都在有条不紊的张罗早膳。 很显然,所有人都在等她,宇文筠然的心又暖了几分。 陶府对她,是家一般的存在。 陶行知招呼所有人落座,一顿规规矩矩的早膳却别有一番温馨。 用完早膳,陶行知将拭手的帕子递给管家,对陶知栋和小昭道:“祈王府小世子现在就在后院的柴房中,要怎么处置你们两个看着办就好,为父只有一点要求,留他一条命,不可让皇上难做。” 祈王府小世子不是被皇上扣押了吗,怎么会在陶府? 陶氏兄妹只是诧异了一下,便想明白了,怪不得今早会等大姐一起用早膳。 陶知栋起身离席重重的磕头道:“栋儿谢父亲,父亲放心,栋儿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转向宇文筠然,“谢谢大姐。” 后知后觉才明白怎么一回事的小昭难掩激动,跪倒在陶知栋身旁,“小昭谢过陶伯父,谢女皇陛下。” “自家兄妹不必客气,这一切都是他平日作恶多端自找的,搜集他的罪证并不费什么功夫,一切还是仰仗义夫在京都的人脉。” 宇文筠然说的是实情,祈王府在朝中虽谈不上只手遮天却也不容小觑,祈王小世子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并非一天两天,但却一直没有官员上奏此事,自然也有其中的缘由。 陶行知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京都旧撩中走动,这才有蒋凌宏的御案上堆成小山的弹劾蒋锐的奏折。 陶行知没有多说什么,他也并不觉得他这么做有错,“好了,你们去吧。” 等陶知栋和小昭离开,她们也从餐厅移步到前厅,陶行知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陶知昆,目光却看向陶妙淑,“这里有一封我亲笔书写的退婚文书,我已让管家备好东西,昆儿你亲自送到廉清王府。” “是,父亲。”陶知昆谨慎的手下书信,收好后,这才向外走去。 在听到退婚文书时,陶妙淑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沉稳。 宇文筠然嘴角噙笑的看着她,她也算是得偿所愿。 整个大厅里,心思最复杂的就要数陶妙琴了,她是又开心又伤怀,一双杏眸浮起氤氲,偷偷的用帕子拭去眼角跑出来的泪珠。 可她的小动作却没瞒得过这殿中的任何一个人。 陶行知心中也别是一番滋味,女大不中留,儿女们有儿女们的路要走,他这个做父亲的以前亏欠她们太多,现在能做的也有限,索性趁着今日,把一切都交待了。 “老王妃昨日差人传话时提起,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她有意将婚事提前,琴儿你的意思呢?” 宇文筠然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老王妃为何会如此,以太皇太后现在的状况,婚事确实宜早不宜迟。 还沉浸在以后就她一个人留在京都的悲伤中的陶妙琴也没想到会突然转到她身上,也忘了羞赧下意识的就看向陶妙淑。 陶妙淑也从解除婚约的喜悦中冷静了下来,沉思了一下道:“可是因为太皇太后” 陶行知虽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陶府和廉清王府的婚事已经因为你们的孝期耽搁了三年,如今又退了一门婚事,为父今早也查了,下月初八确实是个好日子,只是时间匆忙,倒是委屈琴儿了。” “父亲,琴儿没关系的。”陶妙琴总算是回过味来,脸上已是娇羞一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这些就是全部吗 “看来,四妹妹怕是巴不得早些嫁过去呢。”宇文筠然顺着调侃了她一句,却也给她吃了颗定心丸,“父亲放心,不会委屈到琴儿的。” 陶行知清楚,以宇文筠然对这两姐妹的维护,不插手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次,陶行知却没有阻拦的意思。 虽说出嫁从夫,廉清王府门风严谨,陶妙琴嫁过去后也不会受什么大委屈,但毕竟留她一个人在京都,背后有所依仗,也能更放心一些。 “前几日,我已经差人给家里传了话,让你们母亲早些进京,应该耽搁不了几日,你们先简单的张罗着,不懂的可以先问宋嬷嬷。” “是,父亲。” 听说母亲要来,最开心的莫过于陶妙琴。 既然定下了日子,一切准备赶早不赶晚,陶行知前脚刚走,陶妙淑就唤了宋嬷嬷进来请教了起来。 婚嫁一事的繁琐却是远远超过了她们的想象,单是嫁妆一事上宋嬷嬷就说了足足半个时辰。 宇文筠然听着听着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蒋紫凝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回荡,她不禁反思,她顾虑的是不是太多了。 “大姐大姐” 听到耳旁传来陶妙琴的声音,宇文筠然收拢心神,“你们说到哪了?” 陶妙淑和陶妙琴相互看了一眼,她们若是再察觉不到宇文筠然的不对劲那就是她们不正常了。 在陶妙淑看来,能让宇文筠然如此失神琢磨的事,显然不简单,说不定还很棘手。 相较之下,陶妙琴想的就比较简单,关切的道:“大姐可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没事的。”宇文筠然轻轻摇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准备的吗?” 她不说,显然她刚刚在想的事情不是她们能插手的,陶妙淑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说起她们刚刚商量的事:“琴儿这次来京都没带几件首饰,我琢磨着正好府里无事,便想先到铺子里看看图样。”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来宇文筠然,“从紫月国出发时,母后倒是准备了几套首饰给你们做贺礼,本想等你们婚礼的时候再拿给你们的,既然现在说到这,先给你们也是一样的,等待会到铺子里看完图样,你们和我一道回驿所,让新月拿给你们。” 陶妙淑和陶妙琴很是受宠若惊,连忙向着紫月国的方向规规矩矩的行礼谢恩。 三个人出了府,来到京都首饰铺子最为集中的街道,马车径自停在这条街招牌最大的店铺前。 白芷掀开车帘,“小姐,聚宝斋到了。” 宇文筠然下了马车,看到面前的店铺,不由讪然一笑,还记得她那会儿刚到东泰国时寻能做凤凰簪的铺子,就是在这家店里发现了百里家族的标记,从而遇到了百里奚。 说起来,这家店能做的如此风生水起,和百里奚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家店铺掌故估计也没想到,那年一念之间的善举,竟然会让他搭上百里家族这么一座金子靠山。 这家店小二是个机灵的,远远就认出了是紫月国的御驾,就赶紧知会了掌柜。 等宇文筠然和陶氏姐妹迈进店门槛时,一脸油腻谄笑的掌柜就迎了出来,“草民不知女皇御驾亲临,怠慢之处还望女皇莫怪。” 宇文筠然没有搭理他,他没也觉得有什么不妥,本来他也没奢望宇文筠然搭理他,乐呵呵的转向跟在宇文筠然身边的陶妙淑和陶妙琴,“恕草民眼拙,这两位可是陶府的三小姐和四小姐?” 陶妙淑微微颔首,“难得掌柜还记得。” 陶掌柜打量着一左一右伴在紫月国女皇身边的两姐妹,陶三小姐温良得体,陶四小姐乖巧娇媚,不由在心中感叹,这两姐妹的气质怕是把整个京都的小姐们都比了下去,怪不得廉清王府愿意等上三年。 如今陶府三年孝期已过,陶府小姐这次回京,这婚事也近了,这次来他店里怕是十有八九是为了订购婚嫁的首饰,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啊,幸好店里前几天刚到了一批首饰,他还没拿出来过,待会刚好用得上。 从店门口到雅间这一共没几步,掌柜的心思却已经转了不知几百转,不过他的眼皮子也没那么浅,等看了上好的茶才询问道:“不知女皇c三小姐,四小姐今日想买些什么。” 宇文筠然放下茶盏,她很清楚只要她在这哪怕一个字也不出坐着掌柜的就不敢有所怠慢,但她还是开口道:“陶府近日有喜事,各类首饰都拿些过来看看。”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掌柜也是十二分的圆滑,“草民先在此给三小姐c四小姐道喜了,正好店里刚到了一批首饰,不论花样还是手艺都称得上精品,贵客稍等,草民这就下去准备。” 陶府退婚的文书今天刚送到廉清王府,消息应该还没从廉清王府传出来,这时候掌柜给她贺喜也没什么错,陶妙淑也没有去纠正,“有劳掌柜了。” 这掌柜的动作很是麻利,没一会就回来,他手里端着一盘,后面还跟着八个伙计,一人手里还端着一盘。 看这架势,这店里的首饰怕是有一半以上都在这里。 掌柜的先将自己的手里的那盘放在宇文筠然三人的桌上,“女皇c三小姐c四小姐,您们先看看这些簪子可有合心意的,从金簪到宝簪再到玉簪,各式各样的都有,草民敢说全京都您再找不到第二家款式这么全的。” 这掌柜的话虽有些夸大,却也是实情,但宇文筠然只是扫了一遍,秀眉微蹙,“这些都是全部吗?如果本宫没有看错的话,这里面好像没有一根出自百里家主之手,掌柜的不要告诉本宫你这里没有。” 从宇文筠然进店到刚刚都表现的滴水不漏的掌柜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在那里。 百里奚念及他当年相救之恩,重建百里家族后,曾亲自来过东泰国一次,和聚宝斋签了份契约,百里家族每年会为聚宝斋提供一定数量的首饰在聚宝斋寄卖,而这些首饰至少有三件是出自百里奚之手。 但聚宝斋在京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百里奚曾叮嘱过他,这份契约不要向别人提及。 而掌柜的也知道轻重,这份契约他绝对没对第三个人说过。 宇文筠然知道这件事,自然是百里奚跟她说的,不过她今天心有所思,一时倒是忘了保密此茬,这时看到掌柜的反应才想起。 她轻咳了一声,对身边的人叮嘱道:“今日这屋里发生的事,本宫不想在外面听到不该听到的。” “是,女皇!” 而这会儿,掌柜自个也想明白了,百里家族隶属紫月国,紫月国女皇知道也没什么意外,如今紫月国女皇亲自开口封口,他只要管好他店里的伙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掌柜的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转身从一个伙计手里拿过个托盘,“果然草民的这些小心思在女皇的慧眼下无处遁形,这可是草民镇店之宝,还望女皇手下留情。” 这托盘里摆着一大两小三支发梳,钗,步摇,珥珰c手钏各一对,额饰一件,黄金和红宝石的搭配让人移不开眼,更难得的是一整套,用在婚嫁上再合适不过了。 宇文筠然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笑意,据她所知,除了专门供给宫中的,这么整套的头面百里奚手里一年最多不过三套,他竟然还能分出给这掌柜,不可谓不厚道。 百里家主,拿出手的必属精品,陶妙淑和陶妙琴的眼睛都亮了,陶妙淑忍不住问道:“掌柜的,这样的头面你这里还有吗?” “这实不相瞒,这一套能留到现在也是打造这套头面的师傅对购买之人的品行为人要求颇高,只有这套卖出后他才会给草民下一套,陶小姐,实在对不住了。” 也正是只有一套,而陶府要出嫁的有两位小姐,他一开始才没拿出来,想着若是陶府两位小姐要是先看上其它的,这套他就继续留着。 陶府要出嫁的本来就只有四小姐,陶妙淑刚刚也只是那么一问,现在听到只有这一套,刚准备开口定下却被雅间外传来的动静打断。 秦筱筱指着宇文筠然所在的雅间,问道:“佩儿,是这间吗?” “小姐,奴婢亲眼看到,那套首饰就是送进了这间雅间。”这说话的就是服侍在她身边的丫鬟。 秦宝儿看着门口的守卫,她虽是闺阁女子,但到底出自将门,眼力还是有几分的,这两个守卫绝对不简单,她并不爱招惹麻烦,“三妹,还是算了吧。” 秦筱筱却不肯,“大姐,怎么能算了吗,单听佩儿的描述就知道那套头面有多难得,眼下时间这么紧,定做肯定赶不上,能遇到这么一套不容易,不能就这么错过。” 听她这么说,秦宝儿也又些犹豫啦。 就她迟疑这一下,秦筱筱已经走到了雅间门口,不出意外的被外面的守卫拦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百五十三章 压根买不起 佩儿福身道:“两位小哥,我家小姐找掌柜有些急事,劳烦您帮忙传个话,请掌柜出来一见。” 见是个知礼数的,这两个守卫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先请你家小姐到那边等一下。” 只是传个话而已,规矩还挺多,佩儿心中诽谤归诽谤,面上却不曾流露分毫,秦筱筱亦是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来。 不过刚回到秦宝儿身边,秦筱筱就压低声音道:“大姐,也不知里面是谁家女眷,架势倒是不小。” “好了,少说一句。”秦宝儿叮嘱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急,但待会若是那头面已成交易不可强求。” 秦筱筱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轻蔑的弧度,稍纵即逝,“大姐,我知道啦。” 雅间里 听了守卫的形容,掌柜的已知来人身份,“说来也巧,秦将军府大小姐似是好事将近今日也在店里挑头面,这里还有些精巧首饰,女皇与两位小姐先看着,草民出去看一下。” 好事将近,廉清王府老王妃的动作倒是挺快,秦宝儿也总算是得偿所愿,若是平日里,既然赶巧碰上里,理当出去打声招呼才是。 只是眼下这情况,见面反生尴尬。 宇文筠然淡淡的道:“去吧,本宫最不喜麻烦。” 掌柜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雅间的门开了又合,任外面探破了脑袋,也看不到里面。 掌柜的腰杆挺直了几分走到秦氏姐妹面前,“不知秦小姐找小老儿是何事?” “掌柜的当真不知?”秦筱筱冷言先声发难道:“我们姐妹挑首饰一向只认准你这里,可你的店又是怎么做的,若不是被佩儿撞见,还真不知道掌柜的店里竟私藏着一整套的鎏金红玉头面。” 秦府小姐怎么知道这套头面,不过从她话中的意思好像是无意碰到的,掌柜在秦府姐妹看不到的角度挖了一眼刚刚跟着他后脚跟出来的伙计。 秦宝儿樱唇轻启,“三妹妹为我着急说话冲了一些,若是言语上又冲撞之处,掌柜的不要往心里去,只是我这边确实急需几套头面,不知那样的头面掌柜店里可还有?” 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倒是京都少有配得上那头面的人,等下一套头面到了,他一定要先通知这位秦小姐,不过这一套肯定是不行的,掌柜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只有一套,若是两位小姐对铺里的首饰不满意的话,等再过两天,就会有新一批的首饰出来,在下亲自送到将军府让两位小姐挑选,两位小姐看如何?” 秦宝儿问道:“那新到的与里面那套比如何?” “这”掌柜的迟疑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宝儿难掩失望,看来也只能去别家铺子碰碰运气了。 看她有想要就此罢休离开的意思,秦筱筱拉住她,“敢问掌柜,那头面如今可是已被雅间里的人定下或买下?如果还没有的话,不管你卖给她们多少钱,我都给你加一成,那套头面我们要了,现在就可付订金!佩儿!” 佩儿立刻拿出荷包,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 “秦小姐莫要为难在下,”正当掌柜的想要说些什么拒绝时,身后雅间的门开了,店里的伙计捧着一个托盘出来,来到掌柜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掌柜的,里面的贵客说秦小姐更适合这套头面,让小的送出来。。” “你说什么?”掌柜的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刚刚陶小姐再次确认道:“当真?” 看到伙计点头,也是,如果不是里面的贵客发了话,他的伙计可没有胆子把头面端出来。 他是搞不清楚里面人是怎么想的,但既然是里面贵客的意思吗,他只能接过本来准备推出去的银票,如今店里的客人不少,掌柜可不想再惹来麻烦,对喜悦难收的秦氏姐妹道:“两位小姐,这边请。” 没一会儿,秦宝儿和秦筱筱心情愉悦的从刚刚掌柜带她们进去的房间里出来,佩儿怀中抱着一个做工精美的妆奁,里面显然装的就是那套头面了。 秦宝儿将目光投向宇文筠然所在的雅间,见门口的两位守卫还在,终于忍不住问出从她看到那头面后心中就生出的疑问,“究竟是何人让出了这套头面,我可否当面道个谢?” 这秦小姐倒是个心思通透的,不过女皇好像并不想见这位秦小姐,“这个,恐怕不方便。” 秦筱筱对这掌柜本就不满,与秦宝儿相反,看到那头面后这不满不减反增,尤其是此时这掌柜的问都没问,就直接拒绝,更是让她恼火,压着火气道:“不知这是雅间里客人的意思,还是掌柜你的意思?” “筱筱!”秦宝儿听她语气不对,连忙出声打断她,对掌柜福身道歉道:“既然如此,就麻烦掌柜的帮我传达下谢意。” “秦小姐放心,在下记下了。” 掌柜亲自送她们出了铺子, 等上了将军府的马车,秦筱筱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悦,“大姐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刚刚那掌柜明显就攀高踩低,我们只是想道声谢而已,他却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回绝,他如果知道大姐你嫁给的是廉清王府二公子一定不敢如此。” “好了,不要说了。”秦宝儿不悦的看着这个妹妹,自从廉清王府昨日来了消息后,这个妹妹对她就比平时热络了几分,她打的什么心思,秦宝儿也不是心里没有一点数。 以前,因为她还未出嫁,为了她的名声,母亲就一直压着这个三妹妹的婚事,秦宝儿也因此对秦筱筱心有愧意。 当时廉清王府老王妃有意为世子纳侧妃的消息传出来,秦筱筱求到她面前,还是她替秦筱筱在母亲面前说了话。 但今时不同往日,廉清王府的事情,母亲私底下倒是跟她说了一些,至少这一两年内,世子表哥是不可能纳侧妃的。 她有母亲纵容,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可秦筱筱呢,母亲本就未必会由着她,再加上她上次在廉清王府宴会上的小动作更是将二妹得罪,这些时日,母亲更是没少给她脸色。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才耽搁了秦筱筱,她要不要 这时,她从晃动的车帘中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打断了她心中所想。 她掀开车帘,果然是陶妙淑平日乘坐的马车,正好,她有些事情想亲口问问她,“停车!” 秦筱筱也认出了陶府的马车,一下就想明白了秦宝儿要做什么,果然,就听秦宝儿对她的贴身丫鬟容儿道:“你去问下,马车里是否是陶府三小姐,若是方便的话,我想见她一面。” 容儿下车走到陶府马车边,对靠在车上假寐的小厮道:“请问这可是陶府三小姐的马车吗?” 小厮睁开眼,防备的打量着她,点了点头,“你是谁,有事吗?” 容儿道:“我是城西秦将军府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不知小哥可否告知三小姐所在,我家小姐想见三小姐一面。” 小厮向秦宝儿所在的马车看了一眼,确实是秦将军府的马车,刚刚就停在他前面,便少了些防备,“我家小姐一刻钟前进了聚宝斋,你们没有在里面遇到吗?” 陶小姐也在聚宝斋?算算时间,一刻钟前她们小姐正在雅间里挑首饰,许是错过了。 容儿道了谢折身回到秦府马车前,隔着车窗将她从小厮那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翘首以盼的秦宝儿。 秦宝儿还没说什么,秦筱筱倒是先乐了,“大姐,她们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婚期来为四小姐挑首饰的,可惜晚了一步,这铺子里最好的头面已经被我们买走了,不过以那掌柜的势利眼,就算我们不买,她们也未必能看到这套头面。” 若非陶妙淑多嘴,她那日又怎会在廉清王府脸面大失,眼下有这么个能报复的机会,她可不想放过,“不如我陪大姐回去提醒她一声?” 本来还真有此打算的秦宝儿听她提起头面,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妆奁上,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猜想,“你们可还记得,我们出来时,聚宝斋其它的雅间可有客人。” 容儿回忆了一下,回道:“除了最里面的雅间,其余应该都是空着的。” 那最里面的雅间,正是那套头面最初所在的雅间,她们在店铺里没有碰到陶妙淑,显然陶妙淑被请进了雅间,先前想不明白的一下就想明白了。 秦宝儿的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说不上来的滋味。 若不是陶府退婚,她绝不可能嫁给二表哥,现在连这头面也 “容儿,将这套头面送回聚宝斋,告诉掌柜我不要了。” 说着,她就要去拿起妆奁,秦筱筱连忙阻止她,“大姐,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是她们压根买不起呢?” “三妹!”秦宝儿这次是真的恼了这个妹妹。 秦筱筱却是不怕她,“千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换了我,就算再喜欢这头面也是断然不敢想的,而且现在的陶府毕竟不是当年的陶府,我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未必就说错了,若非如此,她干嘛要躲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贾筱筱了解贾宝儿,现在想看陶氏姐妹出丑是不可能了,贾筱筱更不想这套头面戴在陶家姐妹头上,“大姐,你现在一时冲动把这套头面退了,陶氏姐妹会不会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在大婚前就很难找到第二套了,你真的想好了。” 见贾宝儿犹豫了,她立刻出声吩咐道:“回府。” 有一句话贾筱筱没有说错,如今的陶府确实已经不是当年的陶府。 此时聚宝斋的雅间中,陶妙淑和陶妙琴有些无奈的看着掌柜从新月手中接过银票。 刚刚宇文筠然没阻止她们把那套头面送出去,但却也借此提出她的要求,今天她们不得反驳她的任何决定。 陶妙淑和陶妙琴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没想到紧接着宇文筠然就作出了第一个决定,帮她们买首饰。 她们更想不到的是,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等临近中午的时候,就是陶妙淑也记不清她们今天买了多少东西,宇文筠然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是陶妙琴也慢慢看出了点什么,在宇文筠然又一次心不在焉走神的时候,陶妙琴悄声拉过陶妙淑,“三姐,大姐今天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虽然不知道宇文筠然遇到了什么事,但陶妙淑至少知道一件事,再这么下去,陶府恐怕要在京都出大风头了。 陶妙淑向陶妙琴使了个颜色,陶妙琴立刻会意,躲在陶妙淑身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哎呦” 娇滴滴的声音传到耳中,宇文筠然从惶思中回神,看到陶妙琴歪在陶妙淑怀中,关心的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腿抽筋了,”陶妙淑没敢看宇文筠然的眼睛,解释道:“这是琴儿的老毛病,路走多了就这样,休息休息就好了。” 宇文筠然往外看了一眼,竟然已经快正午了,“是我疏忽了,新月先扶四小姐到旁边休息一下,白芷你去通知马车过来,我们回驿所。” 陶妙淑和陶妙琴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店里的掌柜搓着手凑上来,“女皇陛下,你看” “东西直接送到陶府,账到紫月国驿所结。” “是,是,是!”掌柜一脸笑呵呵的送她们出去。 等上了马车,看到宇文筠然又不知在想什么,陶妙淑斟酌一番,还是决定问一下,“大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宇文筠然看着陶妙淑和陶妙琴关怀的目光,淡淡的笑道:“是有一些事,我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等到了驿所,宇文筠然目光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司空淼的身影。 不等她开口询问,达奚丰赡宛若清风的声音已响起,“司空在后面照顾影统领。” 宇文筠然这一上午的神思恍惚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她想清楚了有些事,与其她自己揣测,不如开口问个明白。 “达奚,我去看下影叔叔,你照顾下三妹和四妹。”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对新月和弦月道:“你们不必跟着,去将太上皇为两位小姐准备的贺礼拿出来。” 恭送她离开后,达奚丰赡温润有礼的招呼道:“三小姐,四小姐,请!” 陶妙淑的双颊飞起一抹可疑的绯红,颔首向达奚丰赡欠身还礼,将宇文筠然今日的异常告知达奚丰赡,“这里有新月和弦月姑娘在,达奚公子还是跟上去看看大姐吧。” “不必了,”达奚丰赡的神色并无一丝异常,“女皇现在要的答案与我无关,两位小姐里面请。” 他如此却令陶妙淑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脸颊上的绯红褪了几分,她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组织不出一句囫囵话。 宇文筠然还未走近厢房,司空淼就推门走出来将她拦在门外,“三叔刚刚用了药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也是一样的。” “司空哥哥这是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吗?”宇文筠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两人在这院子中一站就是整整两柱香的时间,司空淼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向宇文筠然,“剩下的,你看完这封书信就明白了。” 宇文筠然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吾爱亲启,心狠狠的被撞了一下。 看到她呆滞的模样,司空淼的心终归还是软了,将书信塞到她手中,声音也有了温度,“然儿,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只是这次,请给我一些时间。” 门重新合上,诺大的院子中只余下宇文筠然一人,兀自看着那封书信发呆。 房间里,司空淼隔着窗看着院子里的人影,又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看着他的三叔,郁结在心中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当时若换了他,他的选择也一定和三叔一样。 因为,已经经过三年的亲眼目睹,他们都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人真的就这么走了,对她会是怎样致命的打击。 宇文筠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拆开这封书信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完的,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此时c立刻要见秦烈。 “暗蝶!” 等她到时,云苍国驿所正被一片愁云笼罩,秦墨c秦砚面色凝重的守在床边,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是宇文筠然时,两人眼中都漫过惊喜。 心病还需心药医,女皇就是他家陛下的良药。 他们正欲行礼,却被宇文筠然挥手免去,“你家陛下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秦砚好似一下找到了主心骨。 宇文筠然走近在床榻边坐下,看着秦烈毫无血色的唇线,继续问道:“先生怎么说?” 秦墨和秦砚看了看彼此,显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吃吃没有听到答复,宇文筠然蹙眉,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这事本就不必瞒女皇,秦墨如实相告道:“回禀女皇,先生因擅作主张,陛下已经下令送他回国静养,没有陛下命令,臣等不敢擅自召回先生。” “胡闹!”宇文筠然的心火噌的一下窜来起来,她刚想起身,手腕却被人抓住,回眸,刚刚还在昏迷中的秦烈已经虚弱的睁开眼。 “然儿,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不知为何,声音入耳呼啦一下就浇灭了宇文筠然心头的火焰,她没好气的重新在床榻边坐下,“你看你就是故意骗我来的吗?” “你说是便是。”秦烈唇畔漾起,“然儿,我很开心。” 秦砚和秦墨见此,对视了一眼,默默的退了出去。 秦砚感叹道:“陛下昏迷了一整夜,女皇以来就醒了,先生说的果然没错,现如今女皇就是陛下的良药。” 秦墨此时却另有所系,“你守在这里,我先走了。” “你等一下。”秦砚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交给他,“这是皇上差人送来的宫牌,你好歹是东泰国的驸马爷,进宫看妻儿用不着偷偷摸摸的。陛下这里离不开人,万一被误会成了刺客,我可没空去保你。” 秦墨收起令牌,一个多余的字都没多说,不过这次他没有隐去身型,而是大步朝驿所外走去。 这一放松心神不宁,困意袭来,秦砚打了个哈欠,对着空气道:“木头,我先眯一下,待会换你。” 也不等引竹的答复,就靠在廊下的柱子上闭上了眼睛。 宇文筠然无奈的看着被秦烈握在手心不肯松开的手腕,“我去给你倒杯茶。” “我不渴。”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发白的嘴唇,败在宇文筠然的眸光下,松开她的手腕。 宇文筠然起身倒了一杯茶给他,“我听说你令人将先生送回云苍国了,如果你这么做是因为我和影叔叔,那你大可不必” “然儿,”秦烈声音沙哑的打断她,“先生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药方,我只要按照药房好好调养就好,他留不留在这里并没有太大关系,我暂时,并不想看到他。” “影叔叔如今已从暗影中除名,等过些时日,他的身子好些了,就会动身返回紫月国。经过此事后,司空”看到秦烈不抬手,宇文筠然只能喂他喝下一杯水,“你身边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人伴驾。” 宇文筠然说的是客观事实,秦烈的状况与一般的病人不同,随行的大夫不仅要精通医术,更关紧的是要对他的病情了解的人才行。 孟先生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放心,我已经有安排。”宇文筠然刚放下杯子,秦烈就将她的手攢在手心,“影叔叔走之前,我能见他一面吗?” “这事我回去会找机会跟影叔叔说的。”宇文筠然抓住在她手心婆娑的秦烈的手指,不然它继续扰乱自己的心神,“你可知我今日来见你是为何事?” “难道不是因为想我了吗?”秦烈虽然嘴上不正经,但神色却凝重了几分,幽暗的眸底暗潮翻滚,握着宇文筠然的手也不知不觉的用上了几分力气。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下你身体里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陛下的聘礼本宫收下了 看着宇文筠然一脸严肃的模样,秦烈倒是没有表现出分毫意外,唇畔绽放的笑意灿烂夺目,“原来然儿比我想象的还要关心在意我。” “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宇文筠然无奈中透着几分娇嗔,随着一天天的相处,她发现越发的拿秦烈没办法。 便秦烈也是把她拿捏的死死的,尤其是此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有些事情也看得更清楚了,他用尽积攒的力气将宇文筠然拉入怀中,轻车熟路的摘下她的面具,在唇上落下缠绵一吻,不给宇文筠然丝毫的反应时间。 直到吻的没了力气,秦烈这才恋恋不舍的放过交缠在唇齿间的柔软,幽暗的双眸深情满溢的凝视着宇文筠然,“然儿,这才是不正经,以前的我那叫假不正经,现如今要治我身体里的东西恐怕只有对你不正经才行,你若真想我活命,便不要再拒绝我,知道吗?” 此时的秦烈映在宇文筠然眸底宛若一抹阳光撬开心扉照亮整个心房。 有些事,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了决定。 宇文筠然没有躲开秦烈炙热的眸光,迎上去道:“原来在你心里,我于你只是活命而已。” 这一次,轮到秦烈愣住了,他竟一时忘了反驳,“然儿你” 难得看到秦烈这样的傻样,笑意爬上宇文筠然的眼角眉梢,樱唇,“陛下的举国为聘,本宫收下了,不过眼下只有你我二人,陛下若后悔想收回还来得及。” 她话还未说完,人已重回秦烈的怀抱。 “寡人金口玉言,此时收回岂不是让世人耻笑,来人!” 门外,在廊下浅眠的秦砚听到秦烈的声音,一个机灵陡然清醒,误以为秦烈哪里不适的他匆忙的推开门就傻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安稳的靠在自家陛下怀中的紫月国女皇。 这这这他不是还在做梦吧! “拟旨!” 不消一刻钟,云苍国与紫月国联姻的消息便已在京都掀起惊天巨浪。 宇文筠然也并未在东泰国驿所过久停留,圣旨传出没多久,她就在秦烈“哀怨”的目送下从云苍国驿所大门离开,顶风作浪的登上秦烈平日的专用御驾,一路招摇过市停在紫月国驿所门前,无声的拔高了联姻的可信度。 两国联姻的消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传向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相信过不了几日,便会天下皆知。 东泰国皇宫 蒋紫凝倚在秦墨怀中,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只是很快,这笑意就被担忧取代。 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墨今日难得的带着笑意,看出她的顾虑,用锦帕帮蒋紫凝拭去眼角的泪花,“皇上早已预料到这一天,凝儿不必太过担心,如果你不放心,我陪你一起” “不用。”蒋紫凝摇了摇头,她了解皇帝哥哥,这个时候他最想的就是一个人呆着,所以,她不会去打扰他。 但她希望,皇帝哥哥真能如他一遍又一遍的向她强调的一般分的清他爱的究竟是谁。 可这皇宫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如蒋紫凝一般。 御书房 赵倩云亲手将一碗参汤放在御案上,“皇上,臣妾刚刚听闻云苍国陛下与紫月国女皇将结秦晋之好,不知是真是假?”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曾离开蒋凌宏片刻,但自始至终,蒋凌宏的神色都无半点异常,“是真的,因太皇太后的病情多有劳烦女皇,皇后身子若是好些了,就以太皇太后的名义备一份贺礼送去紫月国驿所,万不可怠慢。” “是,臣妾回去就办。” 就在赵倩云犹豫要不要将蒋瞳的情况告知蒋凌宏时,蒋凌宏合上刚刚批阅好的奏折,先一步道:“皇后可还有其它事?” 这几日一直笼罩在赵倩云心头的石头今日总算搬开了,她福身道了一声“臣妾告退”便退出了御书房。 紫月国驿所 宇文筠然立在御驾上眸光淡淡的扫过恭候多时的大臣,“诸位对联姻一事可有异议。” 这些大臣眼角余光都落在达奚丰赡身上,尽管两国联姻紫月国得益颇大,但私心里,他们大部门还是倾向于达奚丰赡的。 此时,达奚丰赡却好像身外人一般,恭敬的道:“臣等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人群后,陶妙淑的神色越发黯然了几分,眸光穿过人群落在达奚丰赡芝兰玉树的身形上,他一言一行完美的就好像失态打翻茶盏的人并不是他,唯有他衣袖上残留的茶渍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觉。 还有他和她的约定。 今日因得偿所愿退婚弥漫在她身遭的喜悦此时早已被冲击的四零八散,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随着宇文筠然一步步的走近,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姐,淑儿” “女皇!”宛若清风的声音将她的话声声打断,达奚丰赡上前道,“两国联姻的细节可否交由微臣全权负责。” 两国联姻,兹事体大,有很多细节都有待商榷,这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 眼下随行的大臣中,达奚丰赡自然是不二人选,宇文筠然心中原还有所顾忌,此时既然达奚丰赡主动提出,她断然没有驳回的道理。 “好,此事就辛苦你了。” 虽被达奚丰赡打断,宇文筠然却并未忘记陶妙淑,“淑儿,你刚刚要说什么?” 陶妙淑刚刚树起决心已在达奚丰赡投来的目光中土崩瓦解,既然这是他的选择,她又有什么权利和身份去干涉,柔柔笑道,“淑儿只是想恭喜大姐。” “琴儿也恭喜大姐。” 陶妙琴不知道她的笑容在陶妙琴发自内心的笑容的对比下有多么牵强。 难道她和达奚之间出了问题,宇文筠然虽心生狐疑,却没有再当众追问。 等到了房间,她屏退左右,“淑儿,你刚刚在外面究竟想说什么?达奚为何要打断你?” 陶妙淑就知道宇文筠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她也尊重达奚丰赡的选择,盈盈福身道:“大姐,对不起,这是淑儿和达奚公子之间的事,淑儿可能” “无妨。”宇文筠然亦不想强人所难,转眸看到杏目熠熠流彩欲言又止的陶妙琴,“想问什么就问吧?” 被看破心思的陶妙琴娇俏的咬了咬嘴唇,“大姐,你与云苍国陛下的婚期可定了,是何时?” 宇文筠然看她的样子,倒是比自己还要着急,“眼下婚事虽是定了,但两国联姻牵涉繁琐,想要商议出个结果却非一朝一夕之事,此事你问我,才真的是问错了人。” 原来就算大姐尊为一国之君,在婚事上也是这般身不由己。 当年若非大姐,若真按着母亲的打算,她和三姐 时至今日,每每想到那种可能,尽管觉得对不起已逝的长姐陶妙筠,她还是很庆幸大姐的出现。 她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同行一路她还不至于愚笨到什么都看不出,经历了这般多波折,大姐和云苍国陛下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陶妙琴发自内心的为他们感到开心。 她不想再有任何意外,所以,她才会如此迫不及待。 宇文筠然并未多留她们姐妹,处理了一些朝务,在得知影叔叔醒后就来到了他休养的厢房中。 迎上暗影看过来的目光,宇文筠然竟难得的紧张了起来,“影叔叔,看来你都知道了。” “知道你有此决定,你母皇一定会很高兴的。”暗影,现在应该唤他司空迟一脸的欣慰,竟然问出和陶妙琴一样的问题,“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影叔叔,你怎么也这么问,”宇文筠然失笑道:“怎么也要一年半载以后。” “可是因为太皇太后?”司空迟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 宇文筠然点头,“太皇太后对我和秦烈一直照拂有加,若是她” 尽管她已经接受了太皇太后病重的事实,可一想到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心中还是难免起波澜,“若非碍于我和他的身份,三年也是不多的。” “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生老病死本是世间常态,能做的该做的你们都已经做了,不要太为难自己。” 端着药进来的司空淼听到他这句话,阴阳怪气的道:“这句话从三叔嘴里说出来还真合适,您还真不为难自己,净为难我了,药丸给您做好了,您老请用。” 若非暗影此次重伤,司空淼怎么也想不到精通医术的暗影司空迟竟然会排斥汤药,自打他清醒后更是一滴不沾。 司空淼无法,只能按他的要求耐着性子把原有的汤药方子制成药丸。 听了司空淼的抱怨,宇文筠然也是目瞪口呆,现在想想,从小到大她每次生病影叔叔给她准备的也都是药丸。 而司空迟却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左手捏起药丸,仔细的打量一番才放入口中,“研磨上还要再下点功夫。” 嘴上抱怨归抱怨,司空淼动作却一点也不怠慢,捏起一颗就扔到了嘴里,就这么品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为免太荒唐了写 看着这对叔侄斗嘴,宇文筠然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如此说来,这次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司空迟换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靠起身,“然儿,我刚刚让淼儿代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影卫帮我送去给你母皇。” 从交出首领令牌退出影卫后,司空迟就再未调动过影卫,宇文筠然明白他的用意,唤出暗蝶从司空淼手中接过书信。 这边,两国联姻还未商量个章程出来,关于秦烈和宇文筠然形形色色的话本倒是现在茶楼话坊传了开来。 秦烈紧跟着宇文筠然的身影从慈宁宫追了出来,却见宇文筠然的脚步越来越快,秦烈无奈,无视周遭目光捂着心口凄惨的道:“哎呦” 宇文筠然明知道他在作戏,却还是停下了脚步,等着秦烈跟上来,斜了他一眼,“怎么,陛下心口不疼了?” “然儿理我自然就不痛了。”秦烈倒是一点也不脸红,没有一点避讳的拉起宇文筠然的手贴在心口,“别忘了,你就是我的药。” “你!”宇文筠然抽回手,自打她接受联姻后,秦烈就越发的没了顾忌,甜言蜜语的更是随口就出,纵然宇文筠然品性稳重也是有些架不住,平添了几分女孩家的娇羞。 不过,宇文筠然也并非听一些甜言蜜语就迷了眼了,但不该忘的她可是一点没忘,只是语气却是软了下来,“那些话本是怎么传出去就怎么收回来。” 秦烈拉过她的手攥进手心,“现在传都传开了再收回不是更引人猜想,与其去封悠悠之口不如先把他们的嘴塞满,以然儿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通这点的。” “可你的话本”道理宇文筠然自然是懂,她恼的是那些话本的内容,“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荒唐?”两人并肩向宫外走去,长长的宫袖落下遮去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那然儿你觉得该怎么写好,我让他们重新边写。” “你”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尽头,蒋紫凝在彩月和流云的陪同下慈宁宫另一侧的甬道里,不过在走到慈宁宫的角门时却停下来脚步,讶声道:“皇帝哥哥,你在这站着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哦正要进去呢。”蒋凌宏从角门里走出来,至于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恐怕也就只有他和服侍在身边的德公公知道了。 蒋紫凝和蒋凌宏刚走到慈宁宫的台阶下,就碰上匆匆往外走的福公公。 “奴才参见皇上,公主殿下。” “起来吧。”蒋凌宏问道:“你这般匆忙是去哪?可是皇奶奶怎么了?” 福公公道:“回皇上,太皇太后刚刚醒了,开口就问皇后和良妃的近况,奴才就寻思着赶快去通知公主殿下省的殿下奔波。” “福公公有心了。”蒋紫凝眼巴巴的向里看了一眼,“早知道就早些过来了,还能看上皇奶奶一眼,皇帝哥哥,凝儿就先回去了。” “嗯,”蒋凌宏向彩月流云叮嘱道:“好生服侍公主殿下,有任何不适都不得隐瞒。” “皇帝哥哥,凝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她进宫查出身孕起,蒋凌宏每每见面都要这般叮嘱一次,补品汤药更是流水一般的送到她宫中,弄得她身边的人也跟着紧张兮兮的,连带着秦墨也小心翼翼的,弄得她好像第一次怀孕似的。 “倒是皇帝哥哥你,恐怕要做好心里准备,皇奶奶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你后宫的,凝儿看皇后娘娘倒是个懂得分寸的,告诉她皇奶奶的病情也无妨。” “朕心里有数。”蒋凌宏也不是没考虑过此事,只是周瑾月近日 后宫的事,蒋紫凝并不想太多干预,但比起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更让她忧心,“还有,眼下诸侯陆续进京,既是尽孝的名义,一直不让他们见皇奶奶恐怕会有非议,这本不是凝儿该过问的,凝儿相信皇帝哥哥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但凝儿只想说一句,不要太勉强自己。” “嗯。”蒋凌宏温润谦和的点头,“放心。” 该说的都说了,蒋紫凝也没有再多做停留。 蒋紫凝迈进紫轩殿,看到等在院子里的身影,心中漫出甜蜜,“不是去见陛下了,怎么回来这般早?” 秦墨道:“刚刚在宫门口已经见过了。” “陛下进宫了?”蒋紫凝问出口自己都笑了,“不用问,一定是陪着筠然一起,这几日我都未见到筠然,她和陛下相处的如何?” “挺好的,”秦墨扶着蒋紫凝向里走,将他在宫门口的所见所闻都讲给蒋紫凝听,末了竟很难得的感叹了句,“陛下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太粘女皇了。” “陛下这是怕筠然跑了。”蒋紫凝欣慰的在餐桌前坐下,净手后接过秦墨递过来的雪燕盏,刚刚拿起汤匙却突然停了下来,“你说你刚刚在宫门口见的陛下?” 看到秦墨点头,她的喜悦就淡了几分。 秦墨见状,问道:“怎么了?” 蒋紫凝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如果时间没错,我到慈宁宫时筠然和陛下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你们确实是前后脚。”秦墨只以为她是许久没见女皇才会如此,宽慰道:“女皇每日晨昏都会进宫,你若想见她,让彩月和追云提前过去传个话,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还叹起气来。” “我不是为此。”蒋紫凝遣退身边服侍的人,这才把她在慈宁宫外遇到蒋凌宏的事情说给秦墨,“如果他们真如你说的那么亲昵,也就难怪皇帝哥哥会站在那里了,皇帝哥哥对筠然果然没有他说得那般豁达。” “皇上是聪明人。”秦墨重新端起蒋紫凝放下的雪燕盏,舀了一勺递到蒋紫凝嘴边,“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如今有身孕在身,不宜忧思过多。” 蒋紫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陶府门外紫月国御辇中 宇文筠然听到御辇外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认命的在秦烈脸颊上落下蜻蜓啄水的一吻,“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秦烈心满意足的松开她的手,帮她理了理额间散落的发丝,“办完这里的事,记得去找我。” 宇文筠然没有给他答复,推开车门下车,便看到不仅陶氏兄妹四人,就连陶行知也等在外面,心中赧然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和秦烈僵持,面不改色的免了他们的礼,一同进了府。 眼看陶妙琴的婚期一天天的临近,陶府上下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光景,但对宇文筠然而言,这里的吵闹声却是好过驿所的百倍, 秦烈虽是举国为聘,但宇文筠然也不可能真的就让他将云苍国的御玺当聘礼,她和秦烈就约定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达奚丰赡和秦砚,由着他们去协商个结果。 这商谈之所,也在两处驿所轮替,达奚丰赡和秦砚倒还好每日心平气和的喝茶,但其它的官员可就不一样了,吵得不可开交。 今日正好轮到在紫月国驿所商议,宇文筠然索性就躲来了陶府。 宇文筠然随陶行知先到了书房,此时,看着陶行知递过来的一串钥匙却没立即接,“若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是府上库房的钥匙,父亲应该交给三妹妹才是。” “没想到你还记得。”陶行知欣慰的看着她,道:“这库房里的家当三年前离京时就已经带走的差不多了,如今里面放着的是晴儿当年的嫁妆,我想了许久,还是交于你更合适一些。” 看出宇文筠然有开口婉拒的意思,陶行知立刻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自古女子出嫁,嫁妆有一部分添自母亲的陪嫁,淑儿和琴儿的生母进府时只带了几件珠钗,自是指望不上。” 宇文筠然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义父把钥匙给我可是想要我从合寿长公主的嫁妆中挑选一些为四妹妹添妆?” 陶行知摇头:“三年前和廉清王府定下婚事后,我就将此事交代了下去,这三年也置办的差不多了。如今只余琴儿出嫁,淑儿这孩子前两日找我又提出将她的嫁妆里的房产田产都添给了琴儿,琴儿的嫁妆已经很厚了,迎亲之日再加上廉清王府当年送来的聘礼,怕是要把秦大将军府嫡小姐的都要比下去,晴儿的嫁妆就不必动了。” 虽然不知道陶行知为陶妙淑姐妹准备了多少嫁妆,但宇文筠然却一点也不怀疑,“那父亲的意思” “你与筠儿这段缘分,说你不是她,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也是她,既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给你自然再合适不过,你今日就清点一下,我已和皇上提过此事,等你大婚之时,这份嫁妆会与东泰国的贺礼一起送过去。”陶行知将钥匙放在她手心,“孩子,这是我们的心意,不要拒绝。” 看着双鬓已生华发的陶行知,宇文筠然的鼻子酸了一下,将钥匙牢牢握在手心,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陶府大喜 陶府库房 合寿公主的嫁妆依旧如宇文筠然当年第一次踏进这里一般陈列在最里面,当年这些嫁妆被秦烈调换了八成出去,被她认出引风识破后作为影叔叔和司空淼出手帮忙的条件还了回来。 那时候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嫁妆的最终归宿依旧还是云苍国。 待新月和弦月带人清点完后,宇文筠然将库房的钥匙交还给管家,这才来到陶妙琴的院子。 此时陶妙琴正坐在绣架前赶制吉服,陶妙淑则坐在她旁边打折扣络子,看到宇文筠然进来,她们刚要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却被宇文筠然制止,“说了多少次了自家姐妹私下不用在意这些虚礼,琴儿的盖头绣的怎么样了?” 依照东泰国的风俗,女子出嫁是的喜服上的图案是该有新嫁娘亲手绣制的,不过这次婚期太赶,就算陶妙琴日夜赶制,恐怕也难来得及,因此,陶妙琴只要绣一个盖头就好,其它部分由府上的秀娘完成。 不过,单这一样却是极其考验绣工,陶妙淑需以双面绣搭配牡丹花样再绣上一大四小五个喜,陶妙琴已足足绣了好几日,却才刚刚将喜字绣完。 “再有五日光景就差不多了,”陶妙琴娴熟的打了个结,白芷的剪刀就凑了过来然后换上一根新的丝线,继续飞针走线。 不得不说,在女红上,她是没办法和这两个妹妹比的,她能做的也只有帮着陶妙淑打络子。 宇文筠然今日来也这也并非纯粹为了躲清闲,有一事她思来思去还是打算告诉陶妙淑,手里整着丝线随口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老太君写给二公子的书信中并未提及陶府退婚一事。” 正要成型的络子在陶妙淑手上散开,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宇文筠然,就是陶妙琴也停了下来。 “大姐,你的意思是说,二公子并不知道他下月初八迎娶之人已经换成了贾大小姐?” 宇文筠然点头,“据我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若是下月初八二公子赶不回来,按老太君的意思是要由六公子代兄迎亲,算算时日,除非二公子日夜兼程马不停歇的赶路,十有八九是赶不上的。”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宇文筠然也着实大吃一惊,老太君此意明显是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赶鸭子上架。 陶妙淑敛了敛心神,沉默了许久,这才出声问道:“贾小姐可知晓此事?” “应该是不知道的。”从一开始,宇文筠然便不打算插手管此事。 在她看来,一门心思想要嫁给廉清王府二公子的是贾宝儿,老太君如此做自然有她这样做的道理,这终究是廉清王府的事情。 她之所以告诉陶妙淑,也只是觉得陶妙淑有必要知情,至于陶妙淑打算怎么做,那是她的选择,宇文筠然并不想过多干预。 转瞬,已至初八,宇文筠然早早进宫看了太皇太后就径自来了陶府,今日是陶妙琴出嫁之日,陶府上下自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这些时日,宇文筠然总是隔三差五就要来府上一趟,陶府上下早已见怪不怪。叮嘱门房不必通传,她就直接向滨菊院的方向走去,前脚刚进院门,季姨娘和陶妙淑就接到消息迎了出来。 宇文筠然刚免了她们的礼,还没说什么,季姨娘就已端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拘谨摸样,赔罪道:“四小姐刚刚出浴,不便出门相迎,还望女皇莫要怪罪。” “无妨,”宇文筠然的眸光只是淡淡的从季姨娘身上扫过,今日因是女儿出嫁,身为妾室从不敢着正红色衣裙的季姨娘今日讨巧的穿了一身桃红色衣裙,柳腰杏眸,若不是眼角无法抹去的岁月痕迹,这般和陶妙淑站在一起,还真很容易被误认作陶妙琴。 宇文筠然也就是这么一想并没有其它意思,但是就是这淡淡的一扫,却让本就心存忐忑的季姨娘越发的不安,她拉住正欲跟上宇文筠然的陶妙淑,等宇文筠然走远了两步,这才压低声音忐忑的道:“淑儿,要不我还是回去换套衣服吧?” “娘,大姐没有那个意思,你想多了。”陶妙淑此时亦是心事重重,只是简单的安抚了季姨娘一句,就挣开她的手快走两步跟上了宇文筠然。 已换上大红色寝衣坐在梳妆台正由茯苓服侍着擦拭头发不能出去相迎的陶妙琴只能眼巴巴看着屏风,但当真对上宇文筠然的目光后,却又娇羞的躲开。 宇文筠然不由弯了嘴角,走近打趣道:“五公子还真是好福气。” 这话里有话,若是以往陶妙琴未必会多想,可昨晚才被娘亲和嬷嬷开过小灶的她,此时羞的坐立不安,小声娇嗔着求饶:“大姐” 知道她脸皮薄,宇文筠然也无意为难她,眸光在茯苓身上停了一下。 说起来,茯苓还是她当年从太皇太后身边求来的人,打从进了陶府后,就一直恪守本分,就连后来宇文筠然将她送到陶妙淑姐妹身边服侍,也从未有过丝毫怨言,如今已是陶妙淑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婢女。 此次进京,陶妙淑和陶妙琴身边带的人不多,都是原定陪嫁的,茯苓就是陶妙淑的陪嫁丫鬟。 但如今婚约有变,陶妙淑对留陶妙琴一个人进王府本就有愧,在婚约取消后,更是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都留给陶妙琴,在和茯苓经过一夜长谈后,第二日,茯苓就到了陶妙琴身边服侍。 若说茯苓没有一点自己的盘算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的那些盘算在宇文筠然看来,却反而是好事。 宇文筠然对陶妙琴再次叮嘱道:“记住进了王府后,遇事多听多问茯苓。” 这话,陶妙琴最近没少听,可此时听到,却忍不住酸了鼻子,低下头浅浅的嗯了一声,泪已涌上眼眶。 看着她的模样,宇文筠然心头也泛起一阵酸楚,女子出嫁从夫,哪怕同在京都想回娘家都要受到束缚,更何况是远离京都的陶家祖宅,陶妙琴这一嫁此生也就留在了京都,往后想见一面怕是很难。 不过今个到底是大喜的日子,宇文筠然可不想惹哭新娘,“都是自家人,此时四妹妹想哭便别忍着,若是等一会儿上了妆再哭,受到惊吓的恐怕就该是五公子了。” 陶妙琴脸颊霎时通红,房间中弥漫的悲伤也随之消散,接过茯苓递过来的锦帕偷偷压了压眼角,嗔道:“大姐” 她的模样惹来房间里一片笑声,宇文筠然索性转过身给心事重重的陶妙淑也吃颗定心丸,“廉清王府老太君已经下了死命令,今日子时之前二公子恐怕是进不了城门的,除非” “除非什么?”陶妙淑心刹时提到嗓子眼,整个人就好像惊弓之鸟。 瞧着她这一惊一咋的模样,宇文筠然没好气的道,“除非老太君派去的人全部抗命倒戈二公子,你觉得可能吗?” 这自然不可能,陶妙淑总算是咽下这颗定心丸,她现在只盼着今天能早一点过去。 当初从宇文筠然口中得知老太君的打算后,她着实纠结了好几天,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做,就全当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做是自私了一些,可她告诉贾小姐也未必见得就是对贾小姐好。 如今这房间里,心情最为复杂的当属季姨娘,她满心欢喜的进京操办两个女儿的婚事。刚进府,就从夫君陶行知口中得知婚约解除一事,并勒令她不得再提及此事。 她虽遵夫意,但直到此刻,若说心底没点不甘是不可能的。 如今听到宇文筠然和陶妙淑的话,忍不住的动起心思,现在时辰尚早,如果她传消息给二公子避开那些人,是不是 这种想法一旦发芽,就难以压制,开口道:“看看时辰,二表夫人应该朝这边来了,妾身去前面迎一迎。” 按照东泰国的婚嫁风俗,闺阁女子出嫁需从本家宗亲中请一位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夫妻恩爱,兄弟姐妹和睦的全福人执篦梳妆为新妇添福。 季姨娘口中的二表夫人,正是今个的全福人。 宇文筠然淡淡点了点头,却在她转身离开抬眸向她的背影看了一眼。 她这一看不打紧,却让刚刚才放宽心的陶妙淑心中一紧,紧跟着起身道:“大姐,淑儿也去迎一下。” 宇文筠然倒是不意外,季姨娘的那些心思她都能看出来点更何况是这屋里最了解季姨娘的陶妙淑。 陶妙淑走的匆忙,这下就连心思最简单的陶妙琴也看出了点什么,蛾眉挂起几缕担忧,“大姐,姨娘和三姐姐” “放心,没事的。”宇文筠然给她了一个安心的浅笑,走上前拿出一枚发簪递给她,“这枚发簪你仔细收好,日后若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便将此发簪别于发髻,自会有人帮你解决。” 陶妙琴纵然再单纯,也明白这发簪的重量,感动溢满胸腔,接过珍重的攢在手心,“谢谢大姐,这枚发簪我一定会收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圣恩浩荡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陶妙淑和季姨娘就领着二表夫人回到了房间,二表夫人上前稍显拘谨的与宇文筠然见了礼,这才接过茯苓递来的玉篦,从陶妙琴头顶梳到发尾,房间里只剩下二表夫人柔和的声音。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配;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宇文筠然端起一盏茶静静的在一旁看着陶妙琴梳头c换喜服,上妆。 陶妙琴今日所佩戴的头面首饰正是紫月国太上皇差宇文筠然给陶氏姐妹带来的贺礼,这头面虽也是黄金搭配红宝石,但其上镶嵌的红宝石内星光璀璨并不是聚宝斋的那一套可比的,单是放着就已经让人挪不开眼。 更何况这套头面是百里奚依据陶妙琴的气质量身打造,一经陶妙琴佩戴,瞬间惊艳了众人,就连陶妙琴自个都惊呆了。 宇文筠然弯了弯唇角,满意的抿了口茶。 等到众人回过神,京都各府前来添妆的贵女也都到了府上,请进来后又是好一阵热闹。 宇文筠然自始至终都这么坐着,中间不断的有丫鬟进来通报迎亲的动向。 巳时一刻,廉清王府的花轿已经停止丞相府正门,陶妙琴跪别父母由陶知昆背着送上了花轿,宇文筠然与陶府等人一道站在门口目送迎亲依仗远去,眼神一个恍惚,想到她及荓那日,某人亦是十里红妆铺满了眼前的街道,那日他应该站在附近的某处看着自己吧。 她的眸光刚动,便落在逆人流而来的身影上,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还好一切还来得及,她很自然的将手放入来人伸过来的掌心。 这一幕落在陶行知眼中,嫁女的伤感也冲淡了几分,与秦烈彼此见了礼,“府内略备有薄酒,陛下请。” “这杯酒怕是要等上一等,”秦烈宠溺的看向宇文筠然,“寡人先前就答应了女皇,要陪她一起到廉清王府观礼。” 陶行知怔了一下,欣慰的看着宇文筠然,“女皇有心了。” “这杯酒且先欠着,等晚些本宫陪义夫和陛下不醉不归。”宇文筠然向陶行知不着痕迹的欠了欠身,在陶府众人的恭送声中与秦烈一道向马车走去。 她刚刚踏上马车,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转过身便看到眼眶红肿的季姨娘朝着她直直跪了下去,“女皇大恩,妾身铭记于心,必当结草衔环已报。” 语毕头实打实的向地面磕去,若非暗蝶收到宇文筠然的眼色出手搀扶帮她卸了几分力,只怕这头皮都要磕破了。 宇文筠然虽与陶妙淑姐妹亲近,但季姨娘打从一开始就未能入她眼,她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也并未惹出什么祸端,宇文筠然也就懒得理她,不过以她此时的表现倒还不算蠢,宇文筠然开口道:“今日是四妹妹大喜的日子,还是莫要见血为好,季姨娘若是有心,日后便当尽心尽力照顾义父及弟妹,唯此足矣。” 说完她便进了马车,马车启动将季姨娘远远甩在身后,陶妙淑走上前扶季姨娘起身,“娘亲,回府吧。” 马车里 宇文筠然佯蹬了一眼把玩她手指上瘾的秦烈,幽幽的道:“好玩吗?” “以前未曾发现,然儿就连手指都生的这般漂亮,”秦烈面不改色的与她十指相扣,赞叹道:“与本王堪称绝配。” 宇文筠然抽了抽嘴角,某人的厚脸皮果然空前绝后,实在让人无颜与他为伍,手上用了几分力想要与某人划清界限,谁知非但手没脱困,反而将自己整个人送到了秦烈怀中。 “然儿,你真的越来越主动了,”秦烈下颚柔柔的沉入宇文筠然颈窝,低哑的声音嗡声叹道:“这样下去,我怕是等不及了” 宇文筠然闻言秀眉微蹙,他这是又要动什么歪心思,这些时日积累的经验让她选择沉默。 秦烈在心中幽幽的叹口口气,若是换成寻常女子,听到他这么说定然要问为什么,这之后顺水推舟自然少不了一阵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可谁让他犯贱摊上这么个聪明女人呢,他还能如何,只能一贱到底。 秦烈白皙若象牙的鼻翼扫过宇文筠然的耳垂,幽怨的道:“然儿,你有没有觉得三年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宇文筠然心中一动,已明白他要说什么,“你该知道,你我婚期一事干系甚大,并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这点秦烈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他宛若幽潭的眸子还是泛点星光,“所以,只要是两国协商定下的婚期,然儿便嫁对吗?” 此次两国联姻,紫月国这边出面的是达奚丰赡,有他在,一切自然是最妥当的。因而听到秦烈这么问,宇文筠然也没去多想,浅浅的应了一声。 此时的她自然没有看到,听到她的浅嗯后,秦烈的唇畔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他们乘坐的马车刚刚靠近廉清王府,喜庆的唢呐声便由远及近的传来。 宇文筠然掀开车帘便看到两列迎亲的仪仗已出现在街头向着廉清王府并行前进,她眸光落在两位迎亲的新郎身上,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脸,但在阳光下,其中一位脸上有金光折现,显然是戴了黄金面具。 如今不出意外,廉清王府二公子还在城外,这面具下的应是六公子,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等这一切成了定局,廉清王府二公子进京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正想的出神,眼前突然一黑,耳边就传来秦烈幽怨的声音,“然儿,他们很好看吗?” 宇文筠然只觉得整个车厢中都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醋意,转身坐正掰开秦烈挡在她眼前的手,无语的道:“隔的这么远,我压根看不到什么。” 秦烈一听脸色非但没转晴反而更幽怨了,“然儿,你还想看到什么?” 宇文筠然被他狠狠的噎了一下,秦烈的无赖作风总能一次次的刷出新高,宇文筠然拿出她一贯的应对态度,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见此,秦烈继续不依不饶的道:“那然儿你说,是他们好看还是我好看?” 秦烈再一次成功刷新了宇文筠然对他无赖的认知,一个男人竟然和其它男人比美,真的 本来宇文筠然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但对上秦烈那双充满殷切的眸子后,还是心软了,樱唇轻启,“自然是你好看。” 秦烈脸上的幽怨一扫而光,“然儿,我们再不进去恐怕就要影响婚礼的进成程了。” 他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 宇文筠然点了点头,在秦烈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整了整衣衫。 等他们走出马车时,廉清王府门前已是黑压压一片,对于这个场面宇文筠然倒不意外。在这京都从不缺少关注她和秦烈行踪的眼线,更何况她今日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恐怕他们的马车还在几条街外,廉清王府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让她意外的是,蒋凌宏竟然也在这里。 就算今日是廉清王府世子大婚,皇帝都未必需要亲临。 如今只是两位公子大婚,却惊动三国皇帝亲临,这规格也是空前绝后。 蒋凌宏为何出出现在此宇文筠然心中自然有数,心中涌过一道暖流,垂落在身侧的手便被身旁的人握住,秦烈低哑的声音响起,“寡人与女皇今日前来只是观礼,还是不要太过喧宾夺主为好,皇上以为呢?” 蒋凌宏温润的目光从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滑过,“这也是朕的意思。” 一身盛装的老王妃闻言立刻开口将他们请了进去,等到落座时,秦烈这才放开宇文筠然的手,抢先一步在挨着蒋凌宏的座位上坐下。 廉清王府老王妃浑浊中透着精明的双眼不着痕迹的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中,越发的笃定了她的怀疑,兀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世间不能得偿所愿的又何止龚儿一人,说起来简单的两情相愿又何尝没有人黯然伤神。 在喧天的锣鼓声中,两对新人在喜娘的牵引下同时踏入大厅,三拜九叩礼成后,德公公上前一步,“廉清王府二少夫人c五少夫人接旨” 这二少夫人,五少夫人,自然指的是今日的新娘子贾宝儿和陶妙琴。 虽然已言明这是给贾宝儿和陶妙琴的圣旨,但廉清王府上至老王妃,下至侍候的丫鬟小厮此时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廉清王府儿郎实为朝廷之砥柱,今双喜临门,朕心甚悦。二公子孟龚之妻贾氏c五公子孟钟之妻陶氏,坤仪毓秀,淑慎性成,特赐如意一对,黄金五百两,封二品夫人,钦此!” 此旨一出,满堂惊色。 大婚皇帝亲临已是莫大的荣耀,如今再加上这一道圣旨,廉清王府的这两位少夫人着实了不得。 只有少数人明白,这圣旨一出,有些事就已再无反复的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女皇实在太彪悍 尽管这与自己的本意不谋而合,但老王妃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抹浓重的无力感和担忧,但这些,当下率着众人接旨谢恩。 既此,新人拜堂的仪式已至尾声,接下来就到了宴请宾客的环节,老王妃邀请道,“老身已在大堂备下薄宴,恭请皇上c女皇c陛下移驾。” “寡人和女皇与陶先生有约在先,这喜酒就劳烦皇上待会儿替寡人和然儿多饮几杯。” 虽然并不差喝一杯喜酒的功夫,但秦烈既已开口,宇文筠然也微微臻首,道:“本宫这义妹自幼心思纯良,不谙世事,日后还望老王妃多多照拂。” 宇文筠然声音不大,却让大厅的人听的真真切切,也算是亲口坐实了她认陶行知为义父的传言,令不少人在心中唏嘘。 同时焉能不明白,紫月国女皇今日御驾亲临,并非是给廉清王府的面子,而是要为她这位出嫁的义妹撑腰,怪不得皇上要下旨封赏。 老王妃堆笑,“女皇且放心,有老身在的一天,断不会让琴丫头受了半份委屈。” 宇文筠然今日前来,为的就是这句话,此时目的已经超额达成,自然不再多留,向一直笑容温润的蒋凌宏点了点头,所有的感谢已在不言中。 这互动落在秦烈严重性虽刺眼,却也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只是出了廉清王府,上了马车,秦烈一本正经的扳过她的身子,一板一眼的道:“然儿,我吃醋了。” 宇文筠然愕然的瞪大眸子看着他,却听秦烈又道:“看在他今天有功的份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但以后不准你那么看他了。” “秦烈!”宇文筠然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秦烈主动提起,她觉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你不信我?” “我信!”秦烈立刻否认,暗如深渊的眸底晦涩不明,“我不相信的是他。” 宇文筠然颦眉,“你该知道他喜欢的是安庆郡主陶妙筠,并非我。” 秦烈宛若魔魅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宇文筠然的眼眸,这个女人实在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该不该让她明白呢? 罢了,还是算了!左右他受累一些,这些桃花来一朵他挡一朵,来一树他拔整颗,怪只怪他的女人太耀眼,一抹笑意撕开幽暗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勾唇笑道:“这次是我魔怔了。” 宇文筠然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不过既然提起蒋凌宏,她心中亦有一个疑惑,“如今东泰国各地诸侯都已奉召入京,可能进慈宁宫的却始终只洛王一人,你可猜出他的打算?” “他爱怎样就怎样,和你我何干?”秦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绣榻上,“现在我更关心,陶先生的酒量如何?我们待会悠着些,别把义父灌醉了。” 前一句还是陶先生,下一句就成了义父,果然某人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无人能及,宇文筠然,“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哦?”秦烈顿时来了兴趣,“一直以为义父文官出身,酒量只是尚可,没想到却是我低估了义父,却是能以一敌二的。” “以一敌二确实不是问题,”宇文筠然抿唇浅笑,“只是孰一孰二就不知道了。” “然儿” 马车中,堂堂云苍国陛下再次幽怨上身,惹的暗中引竹引以为傲的木然一寸一寸的分崩离析。 这一夜,陶府库房的酒空了一半,至于醉的不省人事的陶行知怎么回到房间陶府上下知道的人未必有几个,但云苍国陛下是怎么出府的他们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紫月国女皇实在太彪悍了,竟然敢下令让人就那么四叉八仰的把云苍国抬了出去,还给扔上马车,就好像扔的是一头 不过他们倒是能理解紫月国女皇,谁让云苍国陛下作死的嚷嚷着明天要来府上下聘礼,这聘礼下给谁,自然是自家大小姐安庆郡主,可是他家大小姐人已经不在了,云苍国和紫月国联姻一事却已昭告天下,当着未婚妻的面却嚷嚷着给另外一个女人下聘礼,实在是该! 漆黑空旷的街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在青石地面上轧过,马车里,宇文筠然嘴角勾着一抹诡谲的笑意格外温柔的看着枕在她大腿上的某人,这样的画面已经持续了一盏茶。 “头好疼” 醉的不省人事的秦烈梦呓般的轻吟声划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柔和的灯光下,宇文筠然抬起欺霜赛雪似的皓腕,纤纤如青葱白玉的十指柔柔的落在秦烈两侧的太阳穴上,柔得化不开的声音响起,“这样好点了吗?” “嗯”随着满意的轻吟声自秦烈唇齿间溢出宇文筠然唇畔的笑越发妖冶,声音却越发的柔腻,“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正欲得寸进尺的秦烈心中陡然一个激灵,凤眸微微眯开一道缝,看到宇文筠然的笑容,立即直直的坐起身,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没有了,我现在浑身上下都舒服的紧。” “哼!”宇文筠然浑身柔色尽散,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暗蝶,我们回驿所。” 一个呼吸间,马车里哪里还有宇文筠然的身影,秦烈自认理亏的摸了摸鼻尖,非常之时自然要用点非常手段,他承认他今晚的手段是不上台面了一些,可那又怎样,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引竹,寡人的东西呢?” 话音落下,一道奏折已出现在秦烈面前的矮几上,他打开满意的看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贴身收起,同时道:“吩咐下去,把该准备的都给寡人准备好。” 暗中,少言寡语的引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当真要这么做,女皇会答应吗?” “寡人像是在开玩笑吗?”秦烈此时心情大好,倒没计较他的质疑,而是问道:“你觉得暗蝶的身手比你如何?” “不相上下!”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引竹绝对有自信胜暗蝶一筹,可是自从暗蝶接管影卫统领后,短短一月,不论身法还是功法大有涨进,虽没有过过招,但直觉告诉他,如今暗蝶跟他确实担得起这四个字。 秦烈笑得越发倾国倾城,“那就按寡人说的办!” “是!”引竹很想提醒自家陛下,女皇之所以没有下令销毁这奏折,或许是压根是低估了自家陛下的无耻,但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敢泼这盆冷水。 在去办秦烈吩咐的事情时,更是小心谨慎的再三确认避开了紫月国的影卫,不敢有丝毫差错,生怕坏了自家陛下的好事,被回炉重造。 宇文筠然回到驿所便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显然是谁也不想见,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达奚丰赡从后来回来的新月口中得知了陶府发生的一切,清风朗月如他,此时表情也有些 “竟然能在达奚公子脸上开到如此精彩的表情,真是难得。” 达奚丰赡回头,一身玄衣的司空淼风情万种的斜倚在屋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月光下,达奚丰赡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看来药材还远远不够,从明天起,我会吩咐下去加倍采购。” “你!”司空淼顿时恼了,他最近除了进宫给太皇太后c小公主调养,其余的时间不是在煎药,就是在捻药丸,加倍才买,他岂不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世人只看到达奚公子玉兰芝立,谁又能看到他这幅皮囊下黑如煤炭的心肝。 司空淼从屋檐下出走,来到达奚丰赡身边,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些事你瞒得过女皇却未必瞒得过我,看在这多年的情分上,我且提醒你一句,联姻一事已成定局,多僵持一日,少僵持一日没有多大区别,早日拟出个章程公示天下才是最紧要的,毕竟,夜长梦多。” 话毕,便头也不回的向后院走去,留下达奚丰赡一人站在庭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宇文筠然依旧如往常一般早早的进宫,在太皇太后醒来前与蒋紫凝一起离开了慈宁宫来到紫轩殿。 蒋紫凝听宇文筠然讲了秦烈昨晚在陶府做出的荒唐事,笑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惹的宇文筠然心头稍稍安分的火气再次复苏。 偏偏平时像牛皮糖一样陪她进宫的人今早完全没了踪影,让她有火也无处发泄,“墨王呢?” 蒋紫凝喝了口温水压了压笑意,“今个卯时就出宫了,说是陛下吩咐下来一件大事,他得时刻盯着不能出错。” “卯时,这么早?”宇文筠然心头浮起一丝疑惑,唤出暗蝶,“可知道是何时?” “回女皇,还不知。”暗蝶同样心有疑惑,既然是大事,她这边的影卫不该一点风声也得不到。 “传令下去,彻查!”宇文筠然话音落下,却看到蒋紫凝正一脸古怪的看着她没,“怎么,可是哪里不妥。” 蒋紫凝放下茶盏,语重心长的道:“筠然,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有时候适当的装下糊涂未必就不可,也许陛下是要给你准备什么惊喜呢,你这一声吩咐下去反倒浪费了陛下的心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百六十章 女皇的怒火 正欲得寸进尺的秦烈心中陡然一个激灵,凤眸微微眯开一道缝,看到宇文筠然的笑容,立即直直的坐起身,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没有了,我现在浑身上下都舒服的紧。” “哼!”宇文筠然浑身柔色尽散,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暗蝶,我们回驿所。” 一个呼吸间,马车里哪里还有宇文筠然的身影,秦烈自认理亏的摸了摸鼻尖,非常之时自然要用点非常手段,他承认他今晚的手段是不上台面了一些,可那又怎样,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引竹,寡人的东西呢?” 话音落下,一道奏折已出现在秦烈面前的矮几上,他打开满意的看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贴身收起,同时道:“吩咐下去,把该准备的都给寡人准备好。” 暗中,少言寡语的引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当真要这么做,女皇会答应吗?” “寡人像是在开玩笑吗?”秦烈此时心情大好,倒没计较他的质疑,而是问道:“你觉得暗蝶的身手比你如何?” “不相上下!”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引竹绝对有自信胜暗蝶一筹,可是自从暗蝶接管影卫统领后,短短一月,大有涨进,虽没有过过招,但直觉告诉他,如今暗蝶跟他确实担得起这四个字。 秦烈笑得越发倾国倾城,“那就按寡人说的办!” “是!”引竹很想提醒自家陛下,女皇之所以没有下令销毁这奏折,或许是压根是低估了自家陛下的无耻,但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敢泼这盆冷水。 在去办秦烈吩咐的事情时,更是小心谨慎的再三确认避开了紫月国的影卫,不敢有丝毫差错,生怕坏了自家陛下的好事,被回炉重造。 宇文筠然回到驿所便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显然是谁也不想见,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达奚丰赡从后来回来的新月口中得知了陶府发生的一切,清风朗月如他,此时表情也有些 “竟然能在达奚公子脸上开到如此精彩的表情,真是难得。” 达奚丰赡回头,一身玄衣的司空淼风情万种的斜倚在屋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月光下,达奚丰赡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看来药材还远远不够,从明天起,我会吩咐下去加倍采购。” “你!”司空淼顿时恼了,他最近除了进宫给太皇太后c小公主调养,其余的时间不是在煎药,就是在捻药丸,加倍才买,他岂不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世人只看到达奚公子玉兰芝立,谁又能看到他这幅皮囊下黑如煤炭的心肝。 司空淼从屋檐下出走,来到达奚丰赡身边,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些事你瞒得过女皇却未必瞒得过我,看在这多年的情分上,我且提醒你一句,联姻一事已成定局,多僵持一日,少僵持一日没有多大区别,早日拟出个章程公示天下才是最紧要的,毕竟,夜长梦多。” 话毕,便头也不回的向后院走去,留下达奚丰赡一人站在庭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宇文筠然依旧如往常一般早早的进宫,在太皇太后醒来前与蒋紫凝一起离开了慈宁宫来到紫轩殿。 蒋紫凝听宇文筠然讲了秦烈昨晚在陶府做出的荒唐事,笑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惹的宇文筠然心头稍稍安分的火气再次复苏。 偏偏平时像牛皮糖一样陪她进宫的人今早完全没了踪影,让她有火也无处发泄,“墨王呢?” 蒋紫凝喝了口温水压了压笑意,“今个卯时就出宫了,说是陛下吩咐下来一件大事,他得时刻盯着不能出错。” “卯时,这么早?”宇文筠然心头浮起一丝疑惑,唤出暗蝶,“可知道是何时?” “回女皇,还不知。”暗蝶同样心有疑惑,既然是大事,她这边的影卫不该一点风声也得不到。 “传令下去,彻查!”宇文筠然话音落下,却看到蒋紫凝正一脸古怪的看着她没,“怎么,可是哪里不妥。” 蒋紫凝放下茶盏,语重心长的道:“筠然,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有时候适当的装下糊涂未必就不可,也许陛下是要给你准备什么惊喜呢,你这一声吩咐下去反倒浪费了陛下的心意。” “他给我的从来都只有惊吓。”说是这么说,宇文筠然却还是吩咐暗蝶不必再去查此事,也因此错过了能阻止秦烈的最后机会。 蒋紫凝如今有身孕在身,宇文筠然也没有停留多久,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依旧还是没有某人的踪迹,宇文筠然脸色越发的冷淡,顿时也没了去心思,吩咐下去直接回了驿所。 她回到驿所,竟意外的看到本应该与云苍国使团斗智斗勇的达奚丰赡在与陶妙淑对弈,颦了颦眉,制止了他们起身见礼的动作,问道:“今日怎结束的如此之早?” “云苍国言王身体抱恙,休谈一日。”达奚丰赡将手中棋子放下,温笑道:“今日便到这里吧,辛苦陶小姐奔波。” “达奚公子不嫌弃妙淑愚钝妙淑已心满意足,何来奔波一说。”陶妙淑温婉的颔首,素手开始收拾棋子。 宇文筠然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礼数周全的互动,不由想起秦烈对她的无赖作风,烦躁再生,“义父身体如何?” 陶妙淑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略有古怪的回道:“淑儿出门时父亲尚未起身。” 宇文筠然想起陶行知昨日离席的样子,只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很是多余,醉成那样,可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难道秦烈也是因为宿醉,所以现在还没出现?宇文筠然脸色稍霁,却听达奚丰赡道:“云苍国陛下酒量果然名不虚传,今早见他时竟丝毫看不出是宿醉起身。” 对了,他昨晚可清醒的紧!这是心虚,给她玩失踪吗! 哼! 宇文筠然脸色较之刚刚又阴郁了几分,“本宫有些不舒服要休息一会儿,既然休谈一日,达奚便陪三妹妹出去逛逛。” 说完,便径自向房间走去。 陶妙淑抬眸看了达奚丰赡一眼,抿了抿唇,想要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问不出口。 达奚丰赡收回视线,宛若清风般的声音在院中响起:“三小姐可是想问我,为何要煽风点火?” 煽风点火,明明是不怎么好的词,但是从他口中说出却显得格外的理所当然,既然已被看破,陶妙淑也没有否认。 “三小姐难道不觉得,很古怪吗?”达奚丰赡温润清凉的眸底堆满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陶妙淑自然明白,达奚丰赡口中的他指的是秦烈。 今早,达奚丰赡将她请来,看似是下棋,但达奚丰赡却将昨晚发生在陶府的事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 她自是知无不言,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现在听达奚丰赡这么说,再想到他刚刚的“煽风点火”。 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她讶然道:“难道,云苍国陛下昨晚根本没醉?” “若论装醉耍酒疯,恐怕没人比的上他。”达奚丰赡这么说等于给出了结论。 这下陶妙淑酒想不明白了,“那他为何还要让父亲写那么一道奏折?”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达奚丰赡收起眼中的沉思,恢复了平日的清明,“不知三小姐可有想去的地方?” “啊”陶妙淑愣在当场,一时有些跟不上达奚丰赡的节奏。 便听达奚丰赡又道:“若是三小姐没有的话,本公子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风景甚好,我陪三小姐去逛逛如何?” 陶妙淑并不傻,自然猜得出他去这个地方必然另有目的,可这又怎样,但只要能和他多呆一会儿,她甘之若饴,“一切但凭达奚公子做主。” 达奚丰赡离开不到半个小时,驿所重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新月和弦月面面相觑的站在宇文筠然的房门前,硬着头皮再次高声禀道:“女皇,廉清王府二公子求见。”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 “不见!”宇文筠然冷然的声音似能冻结天地,很显然,她的心情很不好。 弦月来到前厅,对等候多时的孟龚道:“女皇身体抱恙不宜见客,请孟公子改日再来。” 孟龚一板一眼的向弦月道:“麻烦姑娘转告女皇,孟某会一直在这里等到她愿意见孟某为止!” 弦月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却还客客气气的道:“孟公子,是奴婢说的不清楚?女皇今日身体抱恙不方便见任何人,请回!” 孟龚的神色却不见丝毫变化,刻板的坚持道:“孟某人可以等。” “孟公子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弦月的声音冷了下来,毫不客气的道:“来人,送客!”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只是还不等他们走近,一道血剑自孟龚口中喷出,然后他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 两位侍卫看向弦月,显然在等她的吩咐。 弦月已对孟龚心生恼意,冷呵道:“人不是还没死吗,送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百六十一章 本姑娘躺着就行 大祭司告诉孟谦和孟龚,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要将分散在他们二人体内的血蛊聚于一人体内,然后此人再与现任巫女行周公之礼,便可将体内全部血蛊转移到现任巫女体内。 大祭司说完,孟龚当场就表示大哥已迎娶大嫂,由他来过渡血蛊,可等孟谦的血蛊成功转移到他体内后,他却拒绝与乌小蛮行周公之礼,恰好得到京都的消息,他直接丢下还需要留在苗寨调养的孟谦离开了苗寨。 乌小蛮发现后,便也偷偷追了出来,靠着血蛊的气息,一路追到了京都郊外,正巧遇到孟龚被困,她出手帮他脱困,可等她搞定这些人再追上去时,就只看到消失在城门里的孟龚背影,没有身份特权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重新落钥,一直到今个早晨才入城。 寻着血蛊的气息,一路找来了紫月国驿所,没有任何意外又被守卫拦下,她想起以前宇文凌舞给她的信物便拿了出来,然后便被直接请进了司空迟的房间。 再然后,孟龚吐血,牵动了她体内的血蛊,等她安抚好血蛊又从司空淼口中得知孟龚昏迷,心生一计,在司空淼的建议下换上了这身黄衫,这才有了围观百姓的所见所闻。 宇文筠然听闻苗疆女子奔放洒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到乌小蛮接下来要借她地做的事,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你真的想好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乌小蛮歪头不解道:“我一路追到京都就是为了得到他体内的血蛊,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不能放过,万一他真的翘辫子了我这趟岂不是白出来了,白跑一趟就算了,可他一死少了他的血蛊,我的血蛊就没法进化至完美,这样一来,若是和其它苗寨发生冲突,” “停!”宇文筠然扶额,这乌小蛮的话实在太多了一些,她起身,“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是你的事,只有一点,换个地方。” 宇文筠然并不惧麻烦,但别忘了陶妙琴可是嫁入了廉清王府,孟龚要是知道他在紫月国驿所被谁知道会不会因此迁怒陶妙琴,她可不想埋下这个隐患。 但黄衫女子显然没想那么多,“可我在京都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没有第二个地方可换啊?你不会是不想帮我吧,虽然我承认这么做是有私心,但也救了他的命啊,你们这些山外人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吧。” 眼看一向不喜于色的宇文筠然唇角明显抽了好几下,司空淼帮她解围道:“地方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就让人带乌小姐和孟公子过去,这种事还是不要耽误,万一孟公子醒了,岂不是坏了乌小姐的好事。” 乌小蛮一听,乌溜溜的大眼弯成两道月牙,“你放心,我在他身上留了睡蛊,他一时半会醒不了。” 司空淼笑的花枝招展,“那他睡这么死,待会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乌小蛮不以为然道:“多大点事,再给他来只合卺蛊,本姑娘什么都不用做躺着就行。” 苗疆的女子果然惹不得。 等送走乌小蛮,宇文筠然神色古怪的看向靠坐在床榻上的司空迟,“影叔叔,你和母后当年不会是被她给赖上的吧。” 司空迟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并没有否认。 这越发让宇文筠然肯定,她招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司空淼看出她的顾虑,“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乌小蛮那里也交待过了,事后孟龚要追究也只能怪自己选错了地方。” 宇文筠然听出了司空淼话里的意思,“他是故意的。” “嗯。”司空淼点头,“这口血在他体内憋了恐怕不只一两天,不过昏死是真的。” 怪不得咬人的都是不会叫的狗,孟龚好城府。 宇文筠然因陶妙淑的婚事对他的那点愧疚也因此荡然无存。至于今天,她没立场更没义务阻止乌小蛮救他的命不是吗。 经过这么一出闹剧,堆积在宇文筠然心里的沉郁也淡了不少,想起司空淼刚从宫里出来,便问道:“太皇太后怎么样了?” “除了记忆还有些混乱,偶尔会前后跳跃,其它一切都正常,”司空淼着手开始准备为司空迟换药,“今个那牛皮糖怎么没粘在你身边?” 司空淼口中的牛皮糖指的自然是秦烈,不提还好,一提到他,宇文筠然就没来由的烦躁,“今日别跟我提他!” 司空淼幸灾乐祸的道:“看来他把你惹的不轻,难怪要避开你去慈宁宫。” 果然是在躲她! 宇文筠然的心情更不好了,起身道:“影叔叔,您先换药,我晚会再过来看您。” 临近中午,正在处理政事的宇文筠然觉察到空气中的异样,却迟迟没有听到暗蝶的汇报,还以为是乌小蛮那里出了什么差错,素手按在眉心,“怎么了?” “回禀女皇,云苍国陛下出宫往驿所来了。” 终于不躲了吗,当她这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宇文筠然冷喝道:“吩咐下去,把门关上,今日闭客!” 这次,暗蝶却没有立刻照办,喉咙发紧道:“同行的还有前来宣读太后懿旨慈宁宫的福公公等人。” 太后懿旨?还是这般兴师动众的往她这边来? 这事显然和秦烈脱不了干系,宇文筠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知道懿旨上是何内容。” “太皇太后拟此懿旨时,身边只有陛下一人。”暗蝶垂首,显然在为自己的办事不力自责。 “这事不怪你们。”宇文筠然清眸微眯,她倒要看看秦烈要做什么。 “传本宫口谕,除太皇太后懿旨外其余不想干的人不得踏入驿所半步,谁敢擅自放一个人进来提头来见。” 于是,赫赫云苍国陛下就这么被拦在了紫月国驿所外,云苍国陛下却一点也不见恼,不让进那他站在门口总可以吧。 这看在围观的寻常百姓眼中,脑补出了无数的话本。 新月领着福公公进了驿所,宇文筠然已等在大厅中,“不知这懿旨的内容福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福公公却是有心无力,“回禀女皇,太后交待这懿旨只有见到女皇老奴才能打开。” 秦烈到底在搞什么? 宇文筠然臻首,“请福公公宣旨。” 福公公打开懿旨,草草看了一眼,整个人僵在原地,足足三个呼吸,这才深吸了口气,再次向懿旨看去,确定不是自己老眼昏花,偏这懿旨太皇太后再三交待必须宣读,“可否恳请女皇屏退左右。” 从福公公打开懿旨后的神色变化也猜的出这封懿旨有古怪,宇文筠然迫切的想知道秦烈到底做了什么,“司空留下,其余人退下!” 等到所有人退下,福公公终于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太皇太后昭曰,今闻先丞相义女宇文筠然娴熟大方c温良敦厚c品貌出众c待字闺中,尚未婚嫁,与本宫膝下子侄秦烈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秦烈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五日后良辰完婚,钦此!” 福公公宣读的一头冷汗,宇文筠然听的咬牙切齿,好一个秦烈,还真不负她所望准备了好大一份“惊喜”,竟然丝毫没跟她商量。 迟迟不见宇文筠然接旨,福公公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奏折呈给筠然,“这是出宫时陛下给老奴的,说是女皇若不接旨便将此物交于女皇,相信女皇看了后断不会抵赖。” 宇文筠然只看了一眼便已明白里面写的是什么,原来所有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紫月国驿所门口,踏青归来的达奚丰赡眸色明灭不定的看着秦烈:“你该知道她最不原谅忍被人设计。” “果然还是被你猜到了,”秦烈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但,你还是比寡人慢了一步。” “这次是我大意了,”达奚丰赡不否认,他此去踏青确有发现,但他没想到秦烈的动作会这么快,本想回来后再深查,却也因此错失了阻止太皇太后懿旨的最佳时机。 驿所内,福公公打心底佩服秦烈的同时也为他担忧,“女皇,太皇太后还在宫中等着老奴回去覆旨。” “本宫自然不会让公公为难,”宇文筠然噙笑道:“待会本宫会亲自进宫面见太皇太后。”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如今这厅中的气氛着实冻人,不宜多久逗留,福公公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宇文筠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新月,将云苍国陛下给本宫请进来。” 明明是艳阳天,福公公却打了个冷颤。 没走多远,便与被请进来的秦烈碰面。 看到福公公手中只有一柄浮沉,秦烈满意的勾唇,“有劳福公公。” 看到他,福公公只觉得脑坑疼,但还是提醒道:“懿旨老奴已经按照太皇太后的吩咐宣读,懿旨留下,女皇稍后会亲自进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