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本宫躺赢》 第1章 难不成,这位不是暴君,她认错了? 云朵坐在高高的宫墙上,一双小脚丫子在半空中晃荡,抬头望天,欲哭无泪。 十天了。 她穿越到这冷宫里头,已经十天了。 日日对着满园的杂草,吃着残羹冷炙,喝着清汤寡水,过着非人的日子。 “咕噜咕噜......” 干瘪小肚子饿得响个不停,哎,她都快瘦成一道闪电了。 眼下,只有跳下宫墙,出冷宫溜达一圈,看能不能弄些吃的填填肚子了。 云朵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喊着:一二三......跳! 【叮!后宫选择系统触发!】 【小姑奶奶,你准备好了吗?】 蓦地,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软萌又稚嫩。 与此同时,一个只有她才看得见的虚拟屏幕,闪现在了眼前,上面写着一行行暗红色的正楷字迹。 【选择一:跳下宫墙,溜出冷宫,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奖励:随机药丸×1) 【选择二:宫墙太高,跳下去可能会摔断腿,且外面充满了未知数,不跳。】 (奖励:霉运缠身。) 云朵:“......” 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果断地道:“我选一。” 得到料想中的回答,童音变得兴奋起来,【跳下去,跳下去,快跳下去呀!】 “你这么激动,你来跳喽?” 【......】 系统懵逼了一瞬。 【小姑奶奶,你放心,我计算过了,像你这种身娇体软的小女子,跳下这六米高的宫墙,顶多屁股开花,可要是能在御花园里碰到皇帝,那你就赚大了喔。】 云朵微笑脸,“该说你单纯,还是说你无害呢?” 她怎么觉得,就算跳下去没事,可遇上帝凌渊,也会被打断一双腿呢。 那位可是个残暴嗜杀的主。 呵,这个坑爹系统坏得很啊! 【是的呀,皇帝可能会看在你们滚过床单的份上,放你出冷宫的喔,所以,小姑奶奶,你要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并且抱住他的大腿,再度复宠喔。】 童音非常软萌地解说,还非常有耐心地给她分析了一下形势。 【你忘啦,你可是唯一一个能接近皇帝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能为他延续帝王血脉的女人呢,除非皇帝不想繁衍子嗣,也不为皇位的继承者做打算啦。】 【小姑奶奶,你可是天烬国的宝藏呀......】 云朵转动明亮的黑眸想了想,而后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传言暴君帝凌渊患有厌女症。 他从来不碰后宫妃子,哪个女人胆敢靠近他一米之内,就会被严惩。 只有美若天仙的原主能接近他。 所以,她才被暴君抢到了宫里。 没错,原主就是在和羽王顾北溟成婚的当天,被暴君截胡抢走的。他封她为宸妃,霸占她的身,美其名曰:需要她给他延续帝王血脉。 原主好歹也是顺安侯府嫡女,顾北溟也是战功赫赫的羽王,本是妙偶天成的一对,硬生生被拆散开来。 朝野上下,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只因帝凌渊向来阴狠、专制、暴戾、嗜血,一言不合就惩治人。 栽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原主受不了暴君的凶残手段,三番四次逃跑,但都没有成功。最后,她企图和旧情人顾北溟私会通奸,结果通奸不成,反被暴君活捉,心灰意冷之下她想刺杀暴君,但失败了。 原主抹脖子自杀了,她这个21世纪的灵魂便穿越了过来。 本该是宠冠六宫、令众妃嫔羡慕嫉妒恨的女人。 本该是最有机会诞下龙嗣、母凭子贵的女人。 可现在...... 哎。 不管了,先跳下去再说! 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再不然,她才刚穿越不久,又要被活生生饿死了! 宫墙足足有六米之高,但难不倒身为21世纪美女卧底的云朵。 云朵双手攀住墙的顶端,瘦弱的身子吊在那。 “砰——” 轻巧地往下一跳,倒退数步,堪堪稳住。 她猫着身子绕开巡逻的侍卫,转头随时观察着四周,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御花园。 远远的,瞧见有两个尊贵耀眼的男人,一个身着白袍,一个身着紫袍,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朝这边缓步走了过来。 云朵心下一喜! 当即跌倒在地,摆出一副自觉养眼又不失娇弱的姿势,痛苦地呻吟起来,“嘶,疼,来人啊......哎呦......” 她本就长得极美,如今为了吸引皇帝目光,又是一大清早就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寡淡的病态妆容,配合上素雅的藕荷色襦裙,使她褪下了平日的狐媚子形象,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柔美。 冷宫娘娘又开始作妖啦! 一众太监见她如此模样,呼吸皆是一摒,连忙低下头去。 对面那两个尊贵耀眼的男人,也都停下了脚步,闻声朝这边看了过来。 “何人在此喧哗?”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传出。 “是我。”云朵抬起头。 “宸妃娘娘?”林公公很快就认出了她,“您怎会在这?” “哎。”云朵叹了口气,撅着眉无力地道,“本宫自从进入这冷宫后,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饿得实在是没法了,这才跳下宫墙找吃的,可是,不小心跌伤了腿......” 她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紫袍男子突然迈着大长腿,从人群中踱了出来,几个箭步就到了她跟前! 男人蹲下身子,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关切问她,“伤到哪了?可是很严重?” 云朵抬眸看着男人。 只见他面容冷峻,五官好似刀刻般深邃,浑身上下英气十足,周身的气势凌厉锋锐,眉宇间饱含着浓烈的阴郁之色。 他身上穿着华贵的紫色镶金锦袍,紫金玉冠束发,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也是啊,能出现在御花园里的男人,又怎会普通呢? 她猜,他就是暴君帝凌渊...... 云朵眼睛一亮,身子一歪,伸出小手就去抱男人那修长的胳膊,“皇上,臣妾就知道,您心里有我......” 紫袍男子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连后退避开。 云朵扑了个空,小手在半空中僵住,微微颤着,“皇上,您还在生臣妾的气吗?” 她眼底含泪,面上却满是欣喜激动之色,用一副花痴模样仰视着紫袍男子。 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里满是深情,忏悔道,“皇上,臣妾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臣妾知错了,皇上,您罚也罚了,恳请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臣妾往后一定好生伺候皇上,给您生儿育女......” 紫袍男子用怪异目光瞥了她几眼,随即起身,走到不远处的白袍男子身边,玩味地笑,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站在白袍男子身侧的林公公,则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云朵。 云朵一脸懵逼,很快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难不成,这位不是暴君,她认错了? 第2章 皇上,您是我男神,是我的天 林公公在心内狂翻白眼:既然是跳下宫墙后摔的腿,又是怎么来到这御花园的? 哼,这个宸妃,向来不安分,脑子也不好使,一天到晚作妖。 每次侍寝前都要掀起惊涛骇浪,抵死不从。 侍寝后要死要活的,好像圣上是洪水猛兽。 换成别的女人,怕是做梦都会笑醒,那可是天大的荣宠哩。 若不是圣上患有厌女症,又只有她能接近、能孕育龙嗣,就凭她三番四次逃跑,忤逆圣上,还公然给帝王戴绿帽子,早被赐死几百遍了,哪还有她蹦哒的份? 当今圣上,可比她那羽王强一千倍、一万倍,好吗! 之前不是嚷嚷着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圣宠,只求住进冷宫吗? 现如今进了冷宫后,又不好好在冷宫里待着,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呀? 装失忆吗? 呵!这是又要搞幺蛾子前的节奏啊! 林公公颤抖着身子,偷瞄了一眼身侧着白袍、不染纤尘的高冷主子爷,当即板起脸来,用尖细的嗓音警告道,“宸妃娘娘,刚刚那位是宁亲王,可不是皇上,娘娘您可得睁大眼睛瞧仔细了,千万不要喊错了,否则,顺安侯府以及宁王府,都将人头不保呦。” 闻言,紫袍男子一惊,俯身就要朝高冷上仙行礼请罪。 白袍男子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淡漠道,“无妨。” 由于隔得稍远,这一幕,云朵并没有发现。 她还处在认错人的尴尬中,一张病态的白皙小脸上布满了黑线。 “啊?”认错啦? 那真是出糗出大发了! 不过,好在出糗的对象只是宁亲王,并没有被皇帝看到,还算是有救的。 既然那紫袍男子不是皇上,她也就失望地起身了。 林公公:“......” 说好的腿摔断了呢! 果不其然,都是做戏啊! “嘿。” 云朵尴尬地笑了笑,一拍脑门道,“不好意思,这躺了几天后,一醒来脑子也不太好使了,本宫失忆了,都不太记得在这之前发生的事了,本宫不是有意冒犯宁亲王的,嘿嘿,抱歉,失礼了,莫怪莫怪。” 礼貌地道完歉,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转动黑亮的眸子,打量对面的人。 只是轻轻一瞥,她便被那身着一袭白袍、高冷禁欲、修长挺拔好似谪仙般的男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也是到现在她才发现,紫袍男子也就是宁亲王,比起那高冷白衣上仙,竟是矮了一个头不止! 她正征愣之际,对面的宁亲王和林公公听了她的一番话,同样是一阵愕然! 还在装吗? 林公公掐着嗓子,试探道,“娘娘,您再仔细瞧瞧,小的旁边这位,是谁?” 他? 云朵早就发现那白袍男子气度不凡,正被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呢。 此刻听林公公问起,她眼眸滴溜溜一转,想着难不成这位才是皇上? 可皇上,不是阴鸷狠戾的暴君吗? 眼前这位淡漠深沉,清贵高冷、临风飘举,恍若神仙中人。 那面容,那身材,那气度......怎么瞧,都不像是个暴君啊! 倒是站在旁边看戏的宁亲王,一身的杀伐果断之气,很像......当然,如果忽略掉他那矮了一个头的身高的话。 云朵远远看着,感觉白衣男子很不真实,不禁揉了揉眼,呢喃道,“这位是......” 蓦然间,白袍男子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 触及到男人那深邃眼瞳里的极致冰寒,云朵陡然一惊,立马回过神来! 刚刚已经错认了一回,这会她也不好胡乱开口了,只是礼貌地道,“这位爷高高在上,一看就是那九天下凡的谪仙,清贵天成,出类拔萃,能有如此气度的人,身份定然尊贵,不过小女子前不久失忆了,有眼也识不出泰山来,见谅。” “娘娘不必妄自菲薄,您乃天烬国的宝藏,只是被那猪油蒙了心,认不清自个的身份。”林公公敲打道。 “嗯,没错,公公说到我心坎里了。”云朵点头附和,“好在本宫终于认清了,从现在开始,皇上就是我男神。” 林公公笑了,“小的旁边这位,正是皇上啊。” 说罢,便好整以暇地看着云朵,等待她接下来的表演。 皇......皇上!? 仿佛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 云朵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高冷疏离的白衣上仙! 暴君?帝凌渊? 男人眼眸微抬,清冷的眸光远远落在她身上,令她心底一阵兵荒马乱。 连忙俯身请罪,“皇上恕罪,臣妾失忆了,没有认出皇上来。” 男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却没有让她起身。 但这并不妨碍云朵继续演戏。 云朵抬起头来,满心满眼都是男人那高大挺拔的修长身影。 仿佛痴缠的怨女,终于见着了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夫君。 仿佛他是她的偶像,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光。 “皇上。”她仰视着他,激动地颤声说:“臣妾就说嘛,能出现在这御花园里,又如此尊贵耀眼的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呢?” “果不其然,臣妾只远远地轻轻一瞥,便被皇上的盛世美颜给深深吸引住了,皇上就如那天上的明月,臣妾是地上的尘埃,是灰尘蒙住了臣妾的双眼,臣妾之前是有眼无珠,才会总想着逃跑。” “好在臣妾知错了,也幡然醒悟了,那羽王,哪配和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比呢,皇上可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最最优秀、最最有魅力的男人!” “皇上,您是我男神,是我的天,臣妾往后,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皇上,让皇上开心,为皇上排忧解难,为皇上生儿育女,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以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云朵厚着脸皮,拍了一堆彩虹屁,表了一番衷心。 可男人始终冷冰冰的,孤高傲岸,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眼见着那洁白出尘的挺拔身形无动于衷,云朵勾唇诡笑一记,直接朝着他扑了过去! “砰——” 她瘦小的身子,猛然撞进他怀里!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身体硬实,这一撞,她光洁的额头当即肿了个大包,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就好像鸡蛋碰石头,柔若无骨的她,怎敌他钢筋铁骨。 整个人差点被撞碎在他怀里。 云朵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头来...... 第3章 臣妾肚子里,有您的孩子了 云朵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头来,正对上男人健硕硬挺的胸膛。 尽管他身着锦袍,但他洁白衣袍下,以及银纹腰带下,他那两块精壮性感的胸肌,和那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她已经清晰无比地感知到了! 他那不染纤尘的洁白衣袍下,隐藏着巨大的含蓄待发的能量! 这身材,啧啧...... 能要人命啊! 收回思绪,等反应过来自己撞的是他胸膛,而不是肩膀和下巴时,云朵又炸了! 妈蛋!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高! 这身高差,也是醉了啊! 低头再一看两人紧密贴合的位置......啊啊啊! 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要命啊!真是要命的尴尬啊! 云朵羞红了脸,本能地想将身子往外挪一点,谁料,男人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凌厉骇人的气势,紧接着,一股莫名而来的阻力将她往外推去! 怎么?想甩开她吗? 云朵反应过来,迅速抱住了男人! 像条八爪鱼一样,附着在他身上! 女子身上特有的暗香直冲鼻端,还有那柔若无骨的瘦小身躯紧贴在他身上,一双罪恶的小手死死掐着他腰腹,帝凌渊向来无波无澜的心底隐隐泛起一丝不悦,微微蹙眉,语气冰冷,“下去。” “我不!” 云朵抱他更紧了! 小脸往他结实的胸膛,故作依恋地蹭了蹭,委屈地说,“皇上不要赶臣妾走,臣妾知错了,臣妾会改的。” 帝凌渊被蹭得烦躁莫名,眉眼一沉,冷漠将她推开! “啊——” 云朵无力地摔倒在地上! 她趴在距离他两米远处,抬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皇上,您不相信臣妾的话,不接受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吗?” 回应她的,只有男人一袭白袍翻飞舞动时“簌簌”的风声。 她又可怜兮兮地说道,“没关系的,只要皇上肯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就可以证明给皇上看的......” 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始终冷冰冰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 只淡漠地俯视她道,“好好在冷宫待着,不要一再挑战朕的耐心。” 他大手一挥,两个太监立马上前来,将云朵一左一右架起。 【恭喜宿主完成选择,奖励随机药丸:假孕丸×1,祝宿主好孕!】 这时,系统软萌的声音,在云朵耳中适时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颗滚烫的药丸落在了她手掌心。 什么药?假孕药!? 祝她好孕?呸,说的什么鬼话!? 她在21世纪时,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来的! 不过,等等......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原主被帝凌渊夺进宫后,可是被翻过牌子的,受过圣宠的...... 眼下,她想出冷宫,想吃饱穿暖,想过快活日子,而暴君又不鸟她,总是对她不理不睬的。 那么,这粒药,来的正是时候啊! 云朵看了眼手里的药,又看了眼男人绝心绝情的倨傲背影! 心下一横,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将系统给她的假孕药丸吞了下去! 她这药丸一吞,便开始翻白眼,连连作呕! “嗨,娘娘,您怎么了?哎,怎么回事?可别吓唬奴才啊......” 架着她的两名太监,见她一直作呕,还翻白眼,吓得魂都去了一半。 连忙高呼,“皇上,不好了!宸妃娘娘病倒了!” 帝凌渊一行人并未走远,都听到了身后太监的呼声。 但帝凌渊并没有停下脚步。 宁亲王和林公公,也觉得是云朵在那作妖,劝说帝凌渊两次无果,也就没当回事。 关键时候,还得看云朵自己的。 云朵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使劲掐自己一把,顿时泪如泉涌。 她伤心欲绝地大声哭喊,“皇上,您当真这么讨厌臣妾吗?哪怕臣妾有孕在身,怀了您的龙嗣,您都不愿多看臣妾一眼吗!?” “有孕!?”宁亲王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患有厌女症、不喜女人接近、清心寡欲的皇兄,居然让女子怀孕了? 天下奇闻! 林公公眯缝眼一亮,比身旁的主子爷还激动,“皇上,宸妃说她有孕了,您看......” 帝凌渊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抬眸看向了云朵。 俊美到极致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但那双看向云朵的清冷眸子里,难得有火光隐现,虽然不易察觉。 “皇上......” 云朵满脸伤感,含情脉脉,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 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露珠,苦涩神伤,闲愁万种。 颤声道,“皇上,臣妾肚子里......有您的孩子了,如果皇上真的那么讨厌臣妾,真的不喜欢这个孩子,那臣妾马上做掉他,绝不让您烦心,臣妾说到就会做到,只需您点点头......” 话落,她委屈兮兮地咬着唇,等待他的回应。 直到唇角渗出了鲜血,男人也没做出任何动作。 见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子倨傲地矗立在那,孤高而又绝情,她眉目一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忽而挥起一拳,朝着自己肚子上打去! 帝凌渊见状,大步冲了过来! “朕不许!” 冷斥刚落地,少女身子一僵,两眼一闭,直挺挺向后倒去! 帝凌渊赶来时,堪堪接住她向后仰倒的身子! 他将她柔若无骨的小身子抱起。 长睫微垂,遮住深邃眼瞳,低沉暗哑的嗓音吩咐道,“宣太医进龙吟宫,给宸妃诊脉。” 龙吟宫。 云朵其实是假装晕倒的。 从帝凌渊抱起她来到龙吟宫,再到太医诊脉,宣布她有孕在身,她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但她并不想那么快醒转。 于是就闭着眼睛,直挺挺躺在床上,装作一直昏迷不醒的样子。 直到她百无聊赖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语气极其冷厉,“无论如何,要让她醒过来,否则,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帝凌渊的声音! 妈耶,这么凶残!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 确定这是她所见到的那位~不染纤尘、清冷矜贵的仙人道长? 正疑惑着,又听到了太医颤抖的声音,“皇上,老臣检查过了,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迟迟不醒,实在不明所以......” “滚!”依旧是帝凌渊的声音。 太医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是,老臣这就开几幅安胎药,马上滚。” 紧接着,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除了几名太医接连颤抖打摆子的抽气声,以及几名宫女吓得大口喘气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咣当——” 突然,像是某个宫女不小心打翻了脸盆,咣当响一声后,传来了一道骇人听闻的惨叫声,还有某个宫女猛然倒地猝死的声音。 “噗通——” 几名太医和宫女,吓得跪地不起。 云朵也被吓得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距离太近,令她呼吸一窒...... 第4章 今天就暂且歇在朕的寝宫,好好养胎 “皇,皇上......” 云朵连忙坐起身,想行礼,却被男人按住了肩膀。 紧接着,一只大手伸过来,强势而又霸道地遮住了她的双眼。 不过,她还是眼尖地瞥见了~倒在地上的宫女尸体,虽然,尸体很快就被人拖了出去。 男人将手从她眼前移开。 云朵特意化了寡淡病态妆容的小脸上,扯出一抹甜甜的笑,问道,“皇上,您怎么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帝凌渊坐在榻边,清冷的眸光,淡漠地划过她略显病态的小脸。 只觉得数日不见,她消瘦了不少,性子也变了不少。 低哑的嗓音淡淡道,“无事,朕就不能来看你了?” 云朵当然知道他是因为得知自己怀孕了,才来看她的,心下暗爽,面上娇羞无限,“当然可以,皇上来看望臣妾,臣妾很欢喜,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必定也很欢喜......” 说着,眼眶里闪起了泪光。 苍白病态的小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她环顾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医和宫女。 再回头看向男人时,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泄而出,“臣妾还以为,皇上厌恶臣妾,不想再看到臣妾,也不喜欢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呢......皇上,臣妾不是在做梦?” 为了表演验梦,她扳指、咬指、掐鼻子,竖中指...... 确定不是做梦后,又抱住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死活不撒手,“皇上,您能每天都来陪着臣妾吗?” 见鬼了!宸妃娘娘......莫不是换了个人? 太医和宫女,齐刷刷看着云朵,暗自惊奇,这女人何时这么欢喜圣上了? 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抵是因最近的冷宫生活,让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否则,这蠢女人,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从一个嚣张跋扈、抵死不愿侍寝、作天作地的小作精,转变成如今这副花痴模样呢? 呵,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众人跪在帝凌渊面前,偷偷瞥着云朵,下巴掉了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帝凌渊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吓得大家缩紧了身子,不敢再往云朵身上乱瞟。 为首的李太医,低低匍匐在地,恭敬地道,“皇上,宸妃娘娘身子偏寒,这才刚刚有喜,而冷宫偏僻,生活条件也差,又吃不饱也穿不暖,怕是不宜长期居住,不利于养胎。” “朕知道了。” 帝凌渊大手一挥,示意大家都退出去。 等太医和宫女都走掉了,他面无表情地抽回被云朵抱住的那条胳膊,淡漠地俯视着她道,“朕已命人给你换了地方,往后,你就住灵犀宫。” 灵犀宫好,离龙吟宫很近,方便她抱大腿,方便她搞事情。 云朵擦掉眼角的泪,莞尔一笑,连连点头谢恩,“皇上,您对臣妾实在是太好了,臣妾唯有做牛做马,方能报答。” 由于她睡了很久后,刚起身时衣服没那么服帖,因而她抬手擦泪的动作,使得她身上的藕荷色襦裙滑落了些许,衣领也敞开了些许。 露出了精致动人的锁骨,以及一大片雪白晃眼的肌肤。 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帝凌渊不经意间瞥到了。 他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不动声色地转移了眸光,嗓音清冷,“衣裳穿好。” 嗯?衣裳? 云朵狐疑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襦裙滑落了,衣领也敞开了。 尴尬地迅速系好襦裙,整理好衣裳后,她道,“好了。” 帝凌渊这才回眸,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她看着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皇上,您可是害羞了?又不是第一次瞧见臣妾......” “休得胡言。”男人面色微冷。 她抬眸看着他,“臣妾说的是事实!” 男人眉眼一沉,冷斥,“闭嘴!” 云朵见好就收,乖乖地闭嘴不说话了。 男人孤高绝情、冷清矜贵的样子,像极了修炼多年的仙人和道长。 她偷偷瞥了他两眼后,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动声色地微微笑着。 不一会,帝凌渊也起身走向门口。 刚走到门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转身嘱咐她,“朕不许你对未出世的孩子下手,若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朕,朕会让内务府给你置办最好的,今天就暂且歇在朕的寝宫,好好养胎,朕处理下政务,回头再来看你。” 云朵倚着床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听话地点头,“臣妾等您。” 帝凌渊一出龙吟宫,云朵就跳下了床。 她伸伸胳膊伸伸腿,东看看西看看,左摸摸右摸摸,一改方才病弱乖巧的模样,化身多动症少女。 “咕噜咕噜......” 不一会,小肚子饿得再次响了起来,饥肠辘辘。 她摸了摸干瘪小肚子,正想出去找点吃食呢,就见宫女们排着长队,送了精致美味的点心进来。 有糕点,有酥饼,有肉干,有水果,有花茶。 还有营养汤和燕窝粥。 云朵眸子一亮,一手抓起一个金黄的酥饼就往嘴里塞,一手拿着一个红彤彤的水果就往嘴里啃。 顺便喝一口热乎乎的营养汤,再舀一勺燕窝粥。 吃得那是津津有味的,好不满足。 秋风扫落叶一般,很快就消灭了大半。 吃饱喝足后,云朵暗自感叹冷宫和这龙吟宫的生活,真是天差地别。 冷宫吃不饱穿不暖,没有生气,没有影子,连风都吹不进。 混吃混不到,等死倒是真的差不多快要饿死了。 她是再也不想住那冷宫了! 可她是假孕,并不是真的有孕,要是不小心暴露了,或者到时肚子大不起来,那帝凌渊得知真相后,后果岂不是很严重吗? 那她岂不是会被...... 哎呀,还是别杞人忧天了,想这些干嘛呢? 至少目前是吃穿不用愁了。 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云朵如此宽慰着自己。 她向来是个乐观开朗的主。 一晃眼,到了深夜子时三更。 帝凌渊还未回寝宫,还在御书房处理繁杂国务,昼夜勤政。 云朵在宫女太监的服侍下,洗了澡,换了衣裳。 然后,安安静静地躺在龙榻上,熟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见假孕的事情暴露,帝凌渊二话不说命人将她押进了天牢。 紧接着...... 第5章 臣妾想念皇上了,担心皇上的龙体 紧接着,原主的父亲母亲,以及兄弟姐妹,包括顺安侯府所有人,都被她连累到斩首,所有人骂她是丧门星。 后宫妃嫔,纷纷拍手叫好,说她这个嚣张跋扈、刺杀帝王、公然给帝王戴绿帽子、无视君威、欺君瞒上、作天作地的作精,早该被赐死几百回了。 梦里的最后一幕,是帝凌渊背对着她立在天牢的铁栅栏前,他宽袖一扬,吩咐狱卒上前,喂她喝下毒酒...... “啊——” 云朵吓得身子一抖,惊叫一声,猛然惊醒了过来。 她翻身坐起,惨白着脸,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这一恶梦,导致她接下来怎么也睡不着了。 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名被帝凌渊扼杀的宫女,心惊胆战的! 可眼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乞求假孕的事,千万不要过早泄露了! 云朵觉得,要想不被扼杀,其实她还有另外一条出路! 那就是搞定帝凌渊! 放眼望去,帝凌渊是整个皇宫最粗的金大腿,为了吃饱穿暖,为了保住脑袋,只有想办法抱紧他,再度复宠。 想着想着...... 忽而,她黑亮的灿眸滴溜溜一转,勾唇诡笑一记,拿起藏在袖口里的白粉就往脸上扑了起来。 他让她等着,她就乖乖地等吗? 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此时不主动,难道还想靠他主动吗? 她决定了,现在立刻马上,提着膳食,去御书房门外候着,刷一波存在感! 云朵出了龙吟宫。 还未到达御书房呢,就被候在那里、和她怀有同样心思的令妃~顾临惜,给拦住了去路! 令妃顾临惜,是原主旧情人的妹妹,也就是羽王顾北溟的妹妹。 顾家祖祖辈辈,世代为将。 顾北溟的父亲顾峥,曾是天烬国鼎鼎有名的大将军。 顾峥常年带兵驻守边疆,在一次战役上,意外战死后,先帝追封他为羽王,命顾北溟袭爵。 顾北溟年纪轻轻,也已是战功赫赫。 原主本来是羽王顾北溟的王妃,却在成婚的当天,被帝凌渊截胡了,成为了帝凌渊的后妃。 因他和原主通奸不成,反被帝凌渊活捉,现已关押了起来。 由于这一层关系,顾临惜看云朵不顺眼,平时没少刁难她。 “嗨哟,这不是整日作天作地、不求荣宠、只求住进冷宫的宸妃娘娘吗?” “怎么,这如愿以偿进了冷宫后,又不好好的在冷宫里待着,深更半夜偷溜出来,是要搞哪样啊?” 云朵被拦截,挑眉看向来人。 宫灯下,可见女子身着一件薄薄的浅紫色纱质长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身段窈窕。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薄施粉黛,描着柳叶眉,红唇勾人。 嗨呀,好一个妖艳货色! 大半夜穿得这么清凉,是来勾引帝凌渊的! 这一刻,她都有些羡慕帝凌渊了,能够坐拥三千佳丽,真真是幸福啊! 见云朵打量自己,顾临惜高傲地将下巴一抬,“看着姐姐做什么,难道姐姐说的不对?” 云朵知道原主和这女人有过节,并不想和她掰扯太多,只是淡淡地道,“我做什么,与姐姐何干?” “呵。”顾临惜红唇一挑,冷笑一声,“你怕是还不知道,昨日一大清早,你的父亲已被押送进天牢了,皇上已经下令,先皇祭日一过,你们顺安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也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云朵闻言,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押送天牢?满门抄斩? 这情景,怎么和梦境如此相似? 在梦里,她假孕曝光后,顺安侯府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可按如今这形势来看,就算没有假孕这回事,顺安侯府不是也要被抄斩吗? 也不知道,后续会如何发展,还能否改变这命运? 云朵心里震惊后怕,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副淡然神色。 见她丝毫没有紧张慌乱之感,顾临惜失望地冷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晃悠呢?深更半夜的,你该不会是在和哪个野男人幽会?呵,贱人就是贱啊,死到临头了,都还要出来风骚一下。” “哎呦。”云朵突然冷笑,“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狗?怎么张嘴就咬,无人看管的吗?” “你说谁是狗呢!”顾临惜气得不行。 “我没说谁啊,可谁若觉得我是在说她,那她就是喽。” “你!”顾临惜扬手,朝云朵打了过来。 但她挥出去的那只手,被云朵牢牢握在了半空中。 顾临惜几度想抽回手,但碍于力气没有云朵大,怎么也抽不出来,疼得蹙眉。 正巧,她瞥见有巡逻的侍卫朝这边走来,便大声道,“快来人啊,深更半夜的,宸妃偷偷溜出了冷宫,肯定有鬼,快捉住她!” “谁敢捉拿本宫?” 云朵秀眉一挑,扫向侍卫的眸光凌厉而又锋锐。 几名侍卫见状,都不敢上前。 谁不知道,宸妃向来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喜欢作威作福。 皇宫上下,除了皇上,没人治得了她。 顾临惜瞪向身边的侍卫,“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捉住她啊,她现在只是一个偷溜出来的冷宫弃妃,皇上都不管她的死活了,顺安侯府也要被满门抄斩了,你们怕什么?” “是。” 几名侍卫得了令妃指点,气势汹汹地冲上前。 云朵正要呵斥侍卫,但她眼尖的瞥到了一道洁白出尘的挺拔身形,从御书房踱了出来! 便赶紧收敛了锋芒,转变了神色! 趁势往地上一躺,手里提着的膳食洒落一地,一副被人欺压的可怜小媳妇模样! 眨眼的功夫,淡漠深沉、清贵高冷的白袍上仙,便闻声来到了她跟前。 “发生何事?” 男人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 夹杂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顾临惜看到帝凌渊的一瞬间,眼底闪烁起爱慕痴迷的火光,她娇羞地摸了摸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凝视着他,柔柔地道,“皇上,宸妃半夜溜出冷宫,被臣妾发现后,不过说了她几句,她竟然骂臣妾是狗,还想打臣妾。” 帝凌渊微微蹙眉,清冷的眸光落在云朵身上。 云朵低低地匍匐在地,仰视着他,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臣妾等了好久好久,没见您回宫,怎么也睡不着......” “臣妾想念皇上了,担心皇上的龙体,这才出来瞧瞧的,可是,臣妾还没看到皇上的人,就被令妃姐姐堵在了这里,要打臣妾,臣妾不过是躲闪了一下,便遭到羞辱谩骂,还要将臣妾关押起来......” “又说臣妾在这幽会狗男人,皇上,天地可鉴啊,臣妾只不过是想见见您......” 她如怨如诉,说着说着,眼底闪起了泪花,满是委屈地扑进他怀里。 男人站着没动,俊美到极致的脸上,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冽肃杀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云朵察觉到不对劲,忙后退几步,离开他些许。 低下头去,认真请罪,“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怪臣妾太过爱您,怪臣妾管不住自己的那颗心,那颗一心想飞往皇上身边的痴心。” “臣妾不应该来这的,臣妾给皇上添麻烦了,也惹令妃姐姐不快了,臣妾往后,再也不来这御书房候着了,免得打扰了皇上和令妃姐姐的雅兴......” 话落,就要告退...... 第6章 这是朕许给你的特权! 帝凌渊见她疏远了自己,长而有力的胳膊一伸,主动将她揽进了怀里。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便将大掌放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蛇腰上,紧了紧。 沉冷的嗓音道,“胡说,不管朕在哪,你都能见朕,这是朕许给你的特权!” 呸!不要脸的狐狸精!就知道四处勾引男人! 一旁的顾临惜,见着这一幕,顿时妒火中烧,在心里暗暗骂着云朵。 她将“圣上不许女子靠近”的讯息抛之脑后,便也不甘示弱地朝帝凌渊扑了过去。 但她还没扑到男人身上呢...... 忽而,一阵诡异肃杀的冷风朝她袭了过来,直逼得她连连后退,差点撞在柱子上。 她不甘心地爬行过来,最终在距离男人一米远处,停下了。 她趴倒在男人面前,心如刀绞,呼喊道,“皇上,您可千万不要被宸妃的鬼话给骗了,她这是演戏给您看呢,皇上,您还记得宸妃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吗?” “聒噪。”帝凌渊淡淡开口。 清冷的眉目间,泛起一丝不悦之色。 压根没有看令妃顾临惜一眼,只挑着凉薄的唇,冷漠吩咐,“掌嘴。” 一旁的林公公,当即吩咐侍卫上前掌嘴,顾临惜惨叫连连。 嘴巴都被打肿了,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顾临惜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这个贱人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了,顺安侯府也很快就要被满门抄斩了,为什么这个贱人还能翻身呢? 不要脸!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招数,迷惑了皇上,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让皇上又开始宠她了。 真当自己是天烬国的宝藏呢? 呵,不过是个最最下贱的生育工具而已,真的以为皇上爱她,会一直宠她吗? 花无百日红,总有一天,要让这个贱人好看! 她正咬着牙,愤恨地瞪着云朵,突然又听得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令妃不守宫规,行为不端,即日起,位份降一级,禁足紫霞宫一个月,好好反思。” 闻言,顾临熙心中一颤,差点晕死过去,“皇上......” 帝凌渊拥着云朵,头也不回,很快就回到了龙吟宫。 云朵见他脸色阴沉,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一直在那请罪。 他甩开她的手,扬眉,“知道朕为何生气?” 她摇头,模样委屈。 帝凌渊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从腰间取下一块金色的令牌,摊开她的手,将令牌放在了她的手掌心里。 “这是?” 云朵拿起令牌一看,只见金光闪闪的牌面上,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生气的缘由。 心下一喜,连忙谢恩,“谢皇上恩典,皇上,您放心,臣妾一定好好孕育肚子里的龙嗣,吃得白白胖胖的,这样,孩子生下来也就是个白胖小子,绝不辜负您对臣妾的一片心意!” 话落,喜滋滋地圈住男人胳膊,就往男人怀里钻,却被冷漠推开。 帝凌渊站起身,抬步朝隔壁的太液池走去,“朕去沐浴,你先睡,好好养胎。” 沐浴? 听到这个词汇的一瞬间,云朵下意识地脑补了一些令人喷鼻血的画面。 面上,却是笑得温柔婉约,“皇上不睡,臣妾就不困。” 【叮!后宫选择系统触发——】 蓦地,耳边响起了系统软萌稚嫩的童音。 同时,一个只有她才看得见的虚拟屏幕,闪现在了眼前。 【选择一:闯进太液池,与皇帝一起洗鸳鸯浴。】 (奖励:舞蹈精通) 【选择二:诱惑皇帝,并与皇帝****。】 (奖励:音乐精通) 什么和什么? 云朵惊奇地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看屏幕上面的暗红色字迹,四个星星符号,还是清晰地显示在那。 “系统,后面那四个字,为什么要打星星号呢?” 系统尴尬道,【最近扫黄打非很厉害,少儿不宜的东西,不是不能显示的嘛,所以喽......】 “现在就连系统任务,都有这种骚操作了?” 云朵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地道,“那你还敢发布这种任务?胆子也太肥了,况且,我还只是个宝宝呢!” 【谁还不是个宝宝呀!】童音无奈地说,【还不是因为你接触的对象是帝凌渊,所以才会触发这类任务吗?】 云朵叹气,“怪我喽?” 童音软萌地道,【小姑奶奶,选择任务都是随机触发的喔,你只需要做出选择就行啦,你看,奖励是不是很丰厚呢?皇帝是不是也很帅呢?所以,小姑奶奶,不要犹豫啦,不管选择哪一项,你都是稳赚不亏的呢。】 “说的也是。” 云朵觉得,系统说的竟然有几分道理。 舞蹈精通,音乐精通,可都是后宫生存的必备技能啊! 但她还是不想做出选择呢,怎么破? 虽然她在21世纪时,是组织里的美女卧底,但并没有上升到出卖肉体的阶段啊! 傲娇地把头转向一边,“可我还是个孩子!” 永远不想长大的孩子! 这个坑爹系统,休想用奖励引诱她!哼! 童音耐心劝说,【哎呦,我美丽机灵又聪慧睿智的姑奶奶,在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就可以嫁人啦,而像你这种年满十七岁的,那可是大姑娘啦,通常情况下,都已经带崽崽做妈妈了呢。】 云朵不满地纠正,“我这不是......还未满十七吗?” 还差半个月呢! 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到做妈妈,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孕在身,怎么能够侍寝?” 系统连忙说明,【假孕!那是假孕!】 云朵自知逃避不了,歪着脑袋想了想,灿眸滴溜溜转了转。 只稍微分析了一下,心下便有了决定,“那我选一。” 【对嘛。】童音很满意,【你这具身体,又不是第一次和皇帝亲密接触了,说实话,你就算不穿衣裳,皇帝他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你身体各部位长什么样的哩,而且,你不是要抱皇帝大腿吗?不是想保住脑袋吗?那就勇敢地上,不要害羞,不要害怕......】 “闭嘴你!” 云朵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 瞧这系统污的,还说他是个孩子呢,谁信!? 【行,我看好你呦!】 说完这最后一句,系统退了出去。 云朵推开隔壁房间的大门。 一眼望去,看到了飘飞的白色纱幔,以及房间中央那水雾氤氲的超大池子。 她偷偷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帝凌渊的身影。 是因为灯光暗淡,而池子里冒出来的雾气太多,导致她看不太清。 于是,她便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朝池子慢慢靠近。 近了! 近了! 还差一步! 两步! 三步! “谁!?” 还没靠近池子,突然,一道低沉暗哑的清冷嗓音,从池子里传出。 …… (新人新书什么都缺,推荐票,留言,打赏,五星评分,各种求呦~) 第7章 没事了,不要怕,朕在这呢 云朵蓦然一征,停下了脚步。 抬眸看去,便看到池子里,帝凌渊正眯着眼睛半靠在池边上。 昏暗的光线下,氤氲的水雾中,依稀可见他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轮廓。 宽阔的肩膀,白皙精壮的胸膛,修长有力的胳膊。 还有那隐藏在水里,若隐若现的、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 那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依旧是不冷不淡的。 黑发如墨如瀑。 气质清贵出尘。 即便是此刻未着寸缕,但也不会让人觉得浪荡,反而给人一种高冷禁欲的感觉。 不过,如此美景只有一瞬,男人很快就裹上了一件宽袖大袍。 云朵看不到什么了,这才收回了眸光。 她强忍住想要流鼻血的冲动,低下头去,微微转过身,故作娇羞地道,“皇上,臣妾好像也没洗澡,要不......臣妾就下来和您一起洗,您看好不好?” 帝凌渊原本是眯眼靠在池边的,听了她的话后,缓缓睁开了眼。 瞥见少女又是羞涩又是期待的小模样,他精致飞扬的长眉微微拢起。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适才,她扑进他怀里时,闻到的那股淡淡清香,便是她沐浴过后,方才沾染上的味道。 倘若是以前,他会果断拉她入水,实施造人计划。 但现在不同,他没有那样的心思。 清冷的眸光,漠然划过她低垂着的小脸,冰冷薄削的唇轻启,淡淡道,“爱妃难道不知道,此处是不许外人闯入的?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凡是擅自闯入者,脑袋无一保住过。” 听他这样一说,云朵有点被吓到了。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名被他扼杀掉的宫女,惨死时的模样。 心底惧怕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诚惶诚恐地道,“啊,这,这这......皇上,臣妾不知道此地不许外人闯入,要是知道的话,是断断不会擅自进来的,臣妾以为,臣妾以为......啊,臣妾这就离开......” 她转身就要往回走,突然,脚下一滑—— “砰——” 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跌进了池子里! “啊......唔......唔......救,救命......皇,皇上......唔......” 呼喊间,池水疯狂涌入鼻腔和咽喉,呛得她生疼。 吐出去,又有更多的水进入身体。 她只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水,拼命地挥手,拼命地挣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肺部烧灼,脑子炸裂。 窒息中,恐惧中,感觉到有人来到了她身边。 紧接着,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 然后,她就被迅速带上了水面。 她猛地睁开眼,撞见一双深邃眼瞳,正是帝凌渊! “咳,咳咳......” 她猛烈地咳嗽着,一个劲地往帝凌渊怀里钻,依恋而又后怕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皇上,见到您太好了,臣妾以为自己要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男人半靠在池边上,拥着她,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淡淡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要怕,朕在这呢。” 云朵没听到他的声音还好,一听他的声音,哭得更凶了。 蓦地,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怒瞪着他,气愤地捶打起他的胸膛,“呜呜,都怪您,都怪您,怪您吓唬臣妾,害得臣妾掉入了池子里,都怪您,呜呜,实在是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坏,呜呜,臣妾再也不想理您了......” 被她一钻,一蹭,一瞪,一捶,一骂,帝凌渊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几变,神色冷到了极点。 他推开她些许,黑眸冷冽如寒冰,危险地俯视着她。 她也不甘示弱,撅着小嘴,大眼睛生气地瞪视着他。 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冻结了。 诡异地沉静了几秒后,男人轻轻推开她湿淋淋的小身板,傲然起身,迈着修长笔直没有一丝赘肉的大长腿,一步一步踱步上了台阶,再上到了岸边。 直到出了房间,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云朵见状,瞬间就不哭了,擦掉眼泪,即刻也出了池子。 她看到岸边有几套干干净净的男人衣裳,便取了一套,脱下身上湿哒哒的衣裙,将男人衣裳往身上裹。 但突然间,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三两下扯掉裹在身上的男袍,又将湿掉的衣裙穿好,就那样光着脚丫,湿哒哒地奔跑着出了房间。 寝宫大门,此刻已经关闭了。 两扇坚固硬实的门扉紧紧闭着,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摄人的光辉。 一如男人绝心绝情的冷酷模样。 门外的两名太监,看到她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面前,皆是怔了一下。 “娘娘,请回,皇上不会见您。” 云朵不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在门外请罪呼喊着,“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皇上,臣妾不敢了,您开开门啊,不管您怎么惩罚臣妾都行,臣妾错了,请您开门啊皇上......”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她又浑身湿淋淋的,夜风一阵阵吹过来,直让她抱着手臂在那打哆嗦。 从脚底到大腿,从手指到肩胛,从鼻尖到胸口,都冷得不行。 这一刻,她想到了原主的父亲,还在天牢里。 想到了先皇祭日一过,顺安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 想到了梦里面梦到的情景,他倨傲地背对着她,宽袖一扬,吩咐狱卒喂她喝下毒酒...... 唉。 还想着试探他呢,结果...... “呼——” 又是一阵冷风呼啸着吹来,她瑟缩着的身子一颤,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阿嚏——” 守门的侍卫担忧劝她,“娘娘,您还是赶紧回宫换身衣裳,夜里冷,可千万别着凉了啊。” “阿嚏——” 云朵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却是直挺挺地跪在那,面不改色地道,“皇上,您真的不打算理臣妾了吗?您开门看看臣妾,只要您说是,臣妾绝不会恬不知耻地继续纠缠您的,皇上,请您开门,臣妾只等您一个回答,您若不回答,臣妾今晚就跪在门口不走了,阿,阿嚏——” 片刻后,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夜,静的可怕,只听得到太监连连叹气的声音,以及冷风吹过时呼呼的风声。 哎,算了。 实在是顶不住了,还是回去继续睡冷宫。 云朵吸了吸鼻子,抱着胳膊,正准备返回冷宫睡觉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道宫门打开的声音...... 第8章 皇上,您都是臣妾的人了,还要臣妾自重? 云朵心下一喜,当即跪着不动了。 抿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缓缓抬眸,便看到了身着一袭白袍、清贵出尘的高冷上仙,正矗立在门口,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灯光打在他身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在发光一般,挟裹着致命的吸引力! 冷风吹过,男人身上的白袍翻飞舞动,簌簌作响。 很快,他迈着大长腿朝她走了过来。 “皇上......” 云朵跪在地上没有动,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仰视着他。 这一次,她没有主动扑向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 男人踱步来到少女面前。 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笔直跪着的小身板上,再落到她苍白病态的巴掌小脸上,再落到她湿淋淋的襦裙上,再落到她光着的雪白粉嫩的小脚丫子上...... 眸光每落到一处,眸色便暗下几分。 他轻轻叹息一声,低低地俯下身去,一手放置在她瘦弱的脊背上,一手放置在她柔嫩的大腿弯处,轻轻松松将娇小的她横抱了起来。 云朵被男人公主抱着,小脸埋在他胸膛前,冷得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牙齿打架,“嘶,冷,好冷......” 男人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大步朝寝宫迈去。 由于云朵的小脸贴着男人的胸口,便能清晰听到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的声音。 “砰,砰,砰,砰......” 沉重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击打在她耳边。 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不适,直让她脸红心跳。 到了寝宫。 就在龙榻前不远处,男人停下脚步,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阿嚏——” 云朵当即打了个喷嚏。 帝凌渊扯过床上的被子,包裹住她湿哒哒的小身板,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道,“换掉衣裳,朕已命人煮了姜汤,一会送来了,喝点姜汤去去寒气。” 话落,便转过了身,不再看她。 云朵难得的安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只是乖巧点头,“嗯。” 她看到不远处的架子上,叠放着两套女式衣裳和裙子,是之前她沐浴时,吩咐宫女为她准备的。 一套浅绿色的,一套水粉色的,中衣是白色的。 便随意拿了套水粉色的衣裙,很快就穿在了身上。 她穿越到这皇宫十天了,已经能够麻利地穿这古代繁琐的衣裙了。 原本她想,干脆就穿着白色的中衣算了,反正等会睡觉也要脱要穿的,但中衣面料太薄了,又宽松容易进风,这会子她正冷得发抖呢,所以还是多穿了一点,也就是麻烦了些。 穿戴好后,见男人侧身站在窗前,似在看窗外的夜景。 她便悄无声息地走近他,从后面贴近他,伸出小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哦,说是腰,其实并不是。 有点囧。 因为男人身体太过颀长挺拔,身高起码有一米九五,将近两米......嗯,也可能有两米出头,具体多少,她没有丈量其实也不太清楚。 反正,面对面时,一米六二的她,脑袋只能到他的胸膛处。 而此刻,她从后面抱他时,咳咳...... 帝凌渊被她抱住的一瞬间,蓦然一征,当即阴沉着脸,冷漠地甩掉了她抱住他的那两只鬼爪子。 云朵还在感叹着他的身高太高,哪想到,一晃眼就被甩出了两米远。 等意识到事情不对时,她瞬间羞红了脸。 是喽,她怎么忘记了这档子事? 她和他的身高差,在初见那会,她扑到他身上时,就已经清楚无比的感知到了。 擦! 她真的还是个单纯的宝宝啊! 不管帝凌渊相不相信,刚刚的事,真的是个意外! 云朵并不放弃,也并不气馁,再次贴近帝凌渊,再次从后面抱住了他。 这次,她将双手上移了些许,也就避免了尴尬。 男人这次没有甩开她了,而是微微蹙眉,语气微冷地训斥道,“女儿家家,可知道自重?” “唔。”云朵侧着脸,挨着他的后背,双手紧紧搂着他挺拔硬实的身躯,甜甜地道,“皇上,臣妾都是您的人了,您也是臣妾的人了,还要臣妾在您面前自重?臣妾这不是......唔,这不是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孩子吗?皇上,您能教教臣妾吗?臣妾究竟该怎样自重哩?” 帝凌渊闻言,又是冷冷地道,“就算如此,女儿家家的,也不可如此行事,更不可如此和男人说话,知道?” 云朵抱着他,在他身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嗯,臣妾知道,臣妾往后只在您一人面前如此,可好?” 她笑的时候,那贴着他的娇小身子一震一震,一颤一颤,一荡一荡的。 帝凌渊仿佛看到了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也受到了些许感染,神色不由得缓和了一些。 云朵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小脸依恋地蹭了蹭他的后背。 忏悔的,弱弱的,认真的,向他请罪道,“皇上,之前的事,是臣妾错了,臣妾不该擅自闯入您的专用浴房,不该气您,不该捶您,不该瞪您,不该骂您,请您原谅臣妾,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 说罢,便死死抱住他的腰,生怕他甩掉她跑了似的。 男人静默了一会。 良久。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拨开她抱住他的那双咸猪手。 云朵被拨开,不开心了,又像牛皮糖一样黏上来。 她从后抱住他,死活不撒手,不让他有甩开她的机会。 但最后,帝凌渊还是再次扒拉开了她的手,并将她推开了。 不等云朵再次粘上来,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将她轻轻拥进了怀里。 淡漠深沉的眉眼间,难得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冰冷薄削的唇带着几丝不寻常的柔软。 低哑到极致的嗓音道,“好了,是朕的错。” 说罢,一手揽着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蛇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此刻明显有些低落的情绪...... 第9章 皇上是臣妾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永远看不够 云朵低头靠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里,被他拍得舒适到想哼唧。 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她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怎么办?戏演得太过逼真,她有点上头啊。 嘿嘿。 “皇上,姜汤来了。” 正这时,林公公掐着公鸭嗓,提着食盒,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云朵小鸟依人地靠在帝凌渊怀里,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他才刚迈过门槛的脚一崴,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想退出去,但帝凌渊黑沉沉的眸子扫过来,令他心内咯噔一下,便又弓着身子、硬着头皮上前,把刚煮好的姜汤和点心一一端上桌子,而后恭敬地退到门外候着。 云朵乖巧地坐到桌前,一小口一小口,慢悠悠地喝着热腾腾香喷喷的姜汤。 热乎的姜汤喝进嘴里,滑进胃里,不一会,整个身子就都暖暖的了。 余光一瞥,见男人坐到了书案前,翻看起了文书。 她便端着一盘点心,来到了他的身边,搬着椅子坐在书桌的右面,陪着他。 她一手撑在书案边,一手时不时从盆子里捏一块梅肉塞进嘴里,时不时又转眸看看男人,欣赏他俊美无俦的脸,又好奇地往他文书上瞟了几眼。 由于男人太高,正常情况下,她都得仰视他。 现如今,距离拉近后,又都坐着,她总算可以将他俊美的五官收进眼底。 精致飞扬的长眉,深沉如泽的黑眸,高挺的鼻,岑薄的唇,组合成一张俊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 男人四平八稳地坐在雕有龙腾图案的龙椅上,脊背挺拔倨傲,尊贵卓然,霸气尽显。 沐浴过后,他身上仅着一件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里面并没有别的衣裳打底。 显得很是单薄,更添清冷气息。 宽袍微微敞开些许,不似之前看到的那般严谨,隐约可见他性感至极的锁骨,以及白皙精壮的胸膛的边缘轮廓。 艾玛,她觉得手好痒。 这一刻,很想撕开他的衣裳,撕下他的伪装,看个究竟。 要么,就严严实实的裹到脖子处,要么,就全部敞开来给人看嘛。 她在21世纪时,见多了打赤膊的男人。 像面前这位这样,将露不露的,反而更引人犯罪啊! “哎。” 她强忍住手痒想撕衣裳的冲动,叹息一声,又从盘子里捏了一块梅肉放进嘴里。 再看一眼男人时,不由得暗暗惊叹。 这男人,可是少有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极品啊,简直帅气得不要不要的。 有钱有权又有颜,原主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她穿越过来,反正是赚到了! 老天爷对她不薄啊! 还好不是个挺着啤酒肚、头顶电灯泡、油腻发福的中年大叔!否则,就算她想抱大腿,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帝凌渊并不知道云朵心内的那些小九九。 但他感受到了少女那肆无忌惮的视线,不禁敛眉,从文书中抬起头来,淡漠地看向她,“看够了吗?” 云朵嘴上抹了蜜,扯唇对着他微微一笑,“没看够,皇上是臣妾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永远都看不够呢。” 说着,捏了一块梅肉放到他嘴边,“皇上,吃一块,挺好吃的。” “朕不饿。” 帝凌渊蹙眉,看着递到嘴边的梅肉道。 “臣妾也不饿,但不饿也可以吃点心的嘛,点心之所有称之为点心,作用就是拿来解馋的,同时,也是臣妾的一点心意哩。” 说着,捏着梅肉的手往前一推,差点碰到男人紧抿的唇。 “啪——” 帝凌渊大手一拍,拍掉了她伸过来的鬼瓜子,淡淡说道,“拿着朕的东西,倒成了你赏给朕的一点心意了?” 云朵摸了摸被他拍红的手,委屈地说,“您误解了臣妾的意思,臣妾是说投喂这件事,不是指东西,要知道,臣妾可从来没有喂人吃过东西呢,皇上您是第一个呢,哪想到......臣妾的第一次才刚献出,就被您拒绝嫌弃了......” 越说,头埋得越低,很是伤心。 帝凌渊深沉的眸光,定定地看着她,“朕不吃这些。” 又淡淡瞥了眼她正在摸着的小手,见上面红彤彤一片,便朝她伸出了手掌。 云朵将小手放在他摊开的大掌上,刚放上去,就被男人的大掌紧紧包裹住。 帝凌渊没想到少女如此娇弱,如此不堪一击,他不过轻轻一拍,手背竟红了一大片。 向来铁血无情的他,难得耐心地帮她揉了揉红肿的手背,嗓音暗哑地道,“怪朕大力了,可还疼?” “手背是肉长的,怎会不疼?” 云朵撅着眉,吸了吸鼻子,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委屈。 痛是有一点,但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 她就是故作娇气罢了。 男人的手掌又宽阔又厚实,习武修行的原因,上面还带着薄薄的茧子,被他摩挲着按压着,她觉得很痒,便忍着笑抽回了手。 “皇上,您尝尝,真的很好吃。” 她再次试探着捏起一块梅肉,递到男人嘴边,一双美眸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帝凌渊看着梅肉,鄙弃地蹙眉。 却没再拒绝,张嘴衔住了她捏在手中的梅肉。 男人冰冷的唇,蓦然袭过她捏着梅肉的指尖,使她怔了怔。 更觉得浑身上下,好似被冰冷的蛇信子猛然击中了一下,小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一抖,连忙缩回了手。 紧接着,她强忍着冷意,将自己的那两根手指放进了口中。 帝凌渊不经意间瞥到了这一幕,瞳仁微微一缩,眸中有道晦暗不明的光芒一闪而逝。 显然没有料到,曾经宁肯死,都不愿和他绑在一起的少女,会做出如此暧昧、如此亲密的举动。 “是不是很好吃?” 云朵见他望着自己,甜丝丝地回望着他。 她又试探着投喂了两块,都被男人接住了,但他特意避开了她的手指。 还想再投喂时,男人夺走了她放在书案上的盘子,将那盘梅肉搁置在了一边。 帝凌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喝下,道,“时候不早了,乏了就睡。” 说罢,就起身朝龙榻走去。 他坐在榻边上,见少女还在书案边没动作,便伸手向她招了招,示意她过来入寝了。 云朵喜滋滋地跟了过来。 快到榻边时,她假装踢到了踏板,作势就要跌倒。 帝凌渊修长有力的胳膊一捞,眼疾手快地将快要跌倒的她,拉进了怀里...... ...... (喜欢本文的亲,投个推荐票,支持一下~) 第10章 朕还需你来保护? 她坐在他大腿上,娇羞地低着头,摇头道,“臣妾不乏,只要和皇上在一起,就特别有精神。” 帝凌渊俯视着她,道,“在哪学的花言巧语。” 她抬起头来,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疑惑不解地道,“这是臣妾的心里话呢,像花儿?很巧妙吗?嗯,皇上要是喜欢,那臣妾日日说给您听,好不好?” 男人嗓音微冷,“朕不喜欢。” 她勾唇低低地笑,“好好好,不喜欢。” 话落,双手勾住他修长性感的脖颈。 才刚勾缠上,就被男人冷漠甩开了。 她还想再勾他脖子,男人将她的两只小手都捉住了。 “别动。” 帝凌渊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了一块大毛巾,将毛巾盖在她小脑袋上,大手覆上她的头,透过毛巾,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轻揉她那一头微湿的长发。 云朵听话地垂着脑袋,任他擦拭。 良久,直至他给她擦干了头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才抬起头来,偷偷看他。 龙榻很宽很大,可容纳六个人睡觉,都是没有问题的。 帝凌渊将少女娇小的身子抱起,轻轻放在榻的内侧,又难得好耐心地帮她盖上了被子。 刚要抽身离去,却见被窝里的人儿,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好好睡觉。”他语气微冷。 “可我,还没换衣裳呢......” 说话间,她当着他的面,就脱起了身上的衣裳,小手一扯,粉色襦裙上面的腰带,就被她扯了下来。 帝凌渊见状,精致飞扬的长眉微微拢起,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 云朵快速脱了衣裳,只余一件抹胸和打底裤在身上。 然后,将被子扯到身上遮挡着,道,“好了。” 帝凌渊闻言,这才回眸看向她。 哪想到,少女并没有整个钻进被窝里,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只是以被子遮挡着身子。 所以,他一眼就瞥到了她雪白纤细的手臂,圆润瘦削的肩膀,以及精致动人的锁骨,还有那白皙纤长如上等陶瓷般的颈项。 几乎是一瞬间,面色便冷沉了下来,“女儿家家,可知羞?” “羞?”云朵淡淡一笑,“臣妾都是您的人了,肚子里也有您的孩子了,羞是不羞?” 男人冷声道,“不可胡言乱语。” 云朵不以为然地道,“皇上,这里就咱们两个,又没有外人,臣妾在您面前,只想做最真实的自己,这些话,臣妾只跟您一人说,您怎么能这样不让说,那样也不让说呢,那样,臣妾该多闷,该多无聊啊,人生该有多无趣啊,难道您要闷死臣妾吗?难道,您要臣妾和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一样,在您面前做个虚假的女人吗?” 而且,她觉得她现在这样,并不暴露啊,很正常的啊。 里面不是还穿着抹胸吗?不是还穿着打底裤吗?不是还用被子遮挡着的吗? 只不过是露了两只胳膊而已,真不知道哪里暴露了。 这古代人是真保守。 在现代,夏天时,她还穿过吊带裙子睡觉呢,大街上多的是穿露肩装,露背装,短袖短裙、甚至还有齐逼短裤呢,那不是在这男人眼里,都成了暴露狂了? 云朵想想,觉得好笑,还真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嘿嘿......” 男人眉眼一沉,“寝不言,可知?” 云朵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却是一副温婉模样。 见自己睡的是内侧,便往外面挪了挪,睡到了榻的外侧。 她把内侧让出来给他,懂事地道,“臣妾睡觉不老实,皇上您别被臣妾踹下去了,您睡里面。” 男人扬眉,“朕还需你来保护?” 也不管她穿的清凉和暴露,他掀开被子,修长有力的胳膊一伸,就把她抱到了内侧躺着。 云朵尴尬地嘿嘿一笑,“皇上乃万金之躯,臣妾哪敢放肆呢,万一睡梦中无意踹了皇上,甚至把皇上踹下榻去,您再治臣妾一个弑君之罪,那臣妾岂不是......” “闭嘴!”男人冷斥。 “是。”她马上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皇帝的寝宫,环境好得没话说,屋子里点着淡淡的不知名的熏香,连空气都清新得很。 龙榻又宽又大又气派,被子又柔软又舒适,枕头也是限量版的。 云朵闻着从被窝上散发出来的檀香,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睡大觉了。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便从被窝里传了出来。 帝凌渊坐床沿上看了她好一会,起身前,还不忘给她夹了夹被子,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和衣躺了下来,睡在了另一头的外侧。 ...... 云朵睁眼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了。 大抵是不饿肚子了,总算吃饱穿暖的原因,穿越到冷宫十天了,这是她睡得最久最沉的一次。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唤道,“皇上......” 没有回应。 帝凌渊国事繁忙,应该是去上朝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选择任务,奖励:舞蹈精通。】 蓦地,一道软萌稚嫩的童音,在她耳边欢快地响起,惊得她从榻上坐了起来。 接着,“唰”的一下,一股陌生力量,直冲进身体里。 云朵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一时间,脑海里全是有关舞蹈方面的知识,还有一幕幕优美动人的舞蹈画面...... 什么民族舞,古典舞,拉丁舞,爵士舞,芭蕾舞......全部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待那股陌生力量融合完毕,脑海中的信息,也被自动消化和吸收了。 再睁眼,已经获得了各界舞蹈大师的传承。 她伸伸胳膊伸伸腿,认真确认了一下,发现不但精通了舞蹈,就连身体都轻盈柔韧了不少。 云朵回过神来,有些讶异。 她似乎......并没有完成鸳鸯戏水的任务啊,怎会有奖励呢? 童音欢快地解释,【跳进池子后,不是双方都有肢体接触吗?而且,你让皇帝向来无波无澜的心湖,有了一丝丝波动喔,如此,就算两人并没有在水中过多的嬉戏,但目的达到了,也算完成了鸳鸯戏水的任务啦。】 “原来如此,还挺人性化的嘛。” 云朵明了地点头,朝门口唤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来。 “娘娘,您醒了。” 第11章 这两个荷包里,各装了一百两银子 “娘娘,您醒了。” 两个着绿衣的宫女,闻声赶了过来,低着头走到她身前,开始伺候她更衣洗漱。 云朵看着面前的两个宫女,突然就想到了她在冷宫里,还有两个下人。 一个随嫁丫鬟,叫惜春。 一个小太监,叫小顺子。 原主嚣张跋扈,对待下人冷漠又苛刻,因此,在原主被打入冷宫后,就只有惜春和小顺子愿意留下伺候她,其余的下人,一溜烟都跑掉了。 相处了也有十来天,她觉得惜春和小顺子都还不错,手脚挺麻利的,也挺上道的,关键是对她衷心。 便想留他们二人在身边伺候着。 云朵来到星雨宫时,宫女惜春和太监小顺子,都蹲在破败的院子里拔草。 惜春一边拔草,一边抽泣着,“娘娘,您到底去哪了啊,您怎么还不回来啊,呜呜,您该不会抛下惜春,又去寻短见了......” “哎......” 小顺子则是每拔一棵草,就叹息一声。 云朵拉住正要进冷宫宣旨的林公公,让他带人在院子外候着,自己则抬脚进了院子里。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啦!” “奴婢还以为您又想不开了呢,见您回来,奴婢就放心了!” 丫鬟惜春一见她,立刻就不哭了,开心地上前迎接。 太监小顺子则躬身上前,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煎饼,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她。 “给我吃的?” 云朵看了眼递到面前的煎饼,又看了眼面前貌似只有八岁、瘦得跟个竹棍子似的小太监,摇头道,“本宫不饿,好孩子,还是你留着吃。” 小顺子很坚决,“娘娘,这是小的给您留的,您不是说冷宫的饭菜难以下咽吗,也就这个煎饼,是您最爱吃的了。” “是啊,娘娘您一夜未归,肯定饿坏了,快吃了这个饼填填肚子,屋里还有未开动的饭菜呢,虽然味道差了点,但也还是热的。” 惜春和小顺子,自己肚子都饿得呱呱响了,却强忍着,一个劲地催促云朵快吃。 云朵打量面前的两人。 宫女面黄肌瘦。 小太监瘦得不成样子,脸颊深深凹陷进去,面色苍白得可怕,说是小男孩,却更像是个小猴子。 哎。 都说原主对待下人冷漠又苛刻,也不知对人家小男孩做了什么,导致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子,看起来像个只有八岁的稚童。 云朵摇头叹息一声,抬脚走进了屋子。 惜春连忙跟了上来,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端上了圆木桌。 两碗白粥,三个窝窝头,一碟凉拌黄瓜,一碟清炒韭菜,一碗卤豆腐,一蛊萝卜汤。 粗茶淡饭,清汤寡水,一点肉影子都看不到。 菜色不佳,气味特殊,分量也是少的可怜。 三人平时就吃这么一点,又是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不瘦才怪! 云朵觉得,她能够在这冷宫里活着出来,都算是奇迹了! 一旁的惜春和小顺子,见她迟迟不动筷子,都觉得很纳闷。 前些天,娘娘虽然嫌弃饭菜难吃,但每次膳食来了,都会狼吞虎咽吃下不少的。 “这汤还是热的,看着也不错呢。”惜春吞咽了一口口水,强忍着饿意,盛了一碗汤,舀一勺,小心翼翼地递到云朵嘴边,“娘娘您尝尝。” 云朵在龙吟宫吃过了山珍海味,哪里还吃得下这种黑暗料理? 她径直走到一个箱子前,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抓了几把银锭子,分别装在了两个荷包里。 然后回到桌边,道,“你们两个都过来坐着,本宫有事和你们说。” 惜春和小顺子,疑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听话地围了过来。 云朵将两个装有银锭子的荷包,摆在了桌面上,歉疚地说,“难为了你们两个,受了我这么久的暴脾气,当了这么久的受气包,真真是委屈你们了,这次醒来后,每每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我这心里就很是过意不去......” “这两个荷包里,各装了一百两银子,我已是个冷宫弃妃,你们跟着我,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念在你们尽心尽力伺候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两银子,你们就去别的宫里伺候,或许还能有个盼头......” 两人蓦地听到她赶人的话,都怔了一下。 又瞥了眼那两袋银锭子,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地瞪大了眼。 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体恤下人。 又想到这十天里,她对他们的态度转变,很快,两人便涕泪横流,感动得不行,一个劲地摇头。 “不不不,惜春不走,娘娘您别赶奴婢走呀,奴婢自小跟随娘娘的,奴婢发过誓的,誓死也要跟着娘娘您的。” “小顺子也不走,当初是娘娘您救了小的一条命,小的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您......” “世人都说娘娘您不好,可小顺子知道娘娘您那是因为不愿入宫为妃,不愿侍寝,所以才会情绪不佳,才会那么消极地对待人和事,才会一心寻死的,小的明白娘娘的苦衷,娘娘在小的心里一直都很好很好,无人能及......” 云朵不知道原主和小顺子,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听着小顺子一个劲说原主好,给原主开罪,她都替原主感到不好意思了。 “唉。”她把眼睛一闭,长叹一口气。 一副深深自责的模样,又道,“要走就走,本宫又不会拦你们,也不会怪你们的,本宫已是心如死灰的人了,跟着我是没有出路的,只会连累你们的,你们可想清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着,又从箱子里拿了些贵重物件,分别塞到两人怀里。 “我不要东西,也不要银子,娘娘您别抛弃惜春。” “小顺子要跟随娘娘,永远都在娘娘身边伺候着,小顺子若是哪里做的不好,娘娘您尽管打骂,我都可以改,求您别嫌弃我。” 惜春和小顺子,摇着头,把怀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跪行到云朵面前,哀求她留下自己,并声泪俱下地表衷心。 云朵摸了摸两人的头,“你们确定还要跟我?” 第12章 妹妹,我劝你还是回娘胎重造几次 “嗯!” 惜春和小顺子跪在那,用力点头。 云朵坳不过两人,状似无奈地应了下来,“好,那就都留下。” “其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本宫也算是彻底醒悟了,并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幼稚,多可笑,多可恨。” “今后,本宫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只要你们真心伺候我,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但你们今天,既然不愿拿了银子和东西走,而选择留下来,倘若往后胆敢生二心,那就别怪本宫不念主仆之情。” 她说着说着,眸色渐渐冷凝了下来。 惜春和小顺子,却是立即眉开眼笑,点头如捣蒜。 尽管两人都不要银子的留下了,但云朵还是赏了他们一人一百两银子,当做尽心伺候原主的奖励了。 两人捧着银子,乐得合不拢嘴。 觉得娘娘自从十天前自杀未遂醒来后,变了太多,他们都快不认识她了呢。 云朵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呀,这冷宫的环境怎么这么差哩,你看,院子里全是杂草,枯树,一朵像样的花儿都看不到,鬼影子没有一个,连风都吹不进来哩,哎,这破败阴冷的宫殿,是人住的地方吗?” 正在这时,门外突兀地响起了一道柔柔的女子声音。 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 惜春和小顺子连忙抬眸去看,就见一名身着玫红色宫装的妙龄女子,弱柳扶风似的立在院子里。 “丽妃娘娘。” 小顺子戒备着起身,低低地俯着身子,拦在门口,不卑不亢地道,“咱家娘娘今儿个不方便见您,还请回。” “不方便?”丽妃掐着柔柔的嗓子,挑眉看向坐在屋内的云朵,“也是呢,都连累得顺安侯府要被满门抄斩了,这会子,应该是躲在屋里哭着,嗯,那是有些不方便的,谁想把自己的狼狈窝囊样......给外人瞧见哩?” 丽妃一边说着,一边掩帕子轻笑。 不顾阻拦,硬是推开了瘦得跟个竹棍子似的小顺子,闯进了屋里。 她抬着下巴,气势凌人地站在了云朵面前。 “娘娘......” 惜春站在云朵身边,紧张地瞥了眼云朵平静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便放下心来。 但她听着丽妃刚刚的话,心里很是愤怒,为云朵打抱不平。 于是,面色很难看地指责道,“丽妃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娘娘呢?以前,娘娘跟您是最要好的,对您可不薄,皇上赏赐了娘娘什么好东西,娘娘都会给您分一些,也帮过您几次的。” “如今,娘娘被打入了冷宫,您不但不说几句宽慰话,还总是跑过来讽刺和奚落,丽妃娘娘,您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呢?” 丽妃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你家娘娘,以前和现在,能同日而语吗?” 惜春气愤地道,“您这也太现实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教训本宫了?”丽妃柳眉一挑,扬手就要打惜春。 一直安静坐着的云朵,忽而美眸一凝,及时抓住了丽妃挥在半空中的鬼爪子,淡淡地道,“妹妹有话好好说,动手就不好看了,毕竟打在别人脸上,自己手心也疼不是?” 云朵这番话里有话,有警告威胁的成分在。 丽妃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来? 她在心底冷笑,呵,都是个冷宫弃妃了,马上要掉脑袋的人了,还嚣张个什么劲呢? 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日日侍寝、深得皇上宠爱、可以毫无顾忌作天作地的宠妃吗? 呵! 以前,若不是想利用她见见皇上,在皇上面前刷一刷存在感,她才不会和这胸大无脑的贱女人交好呢! 而她,也是最看不惯这贱女人那恃宠而骄的模样。 令她嫉妒,令她憎恨,令她气得要发狂。 凭什么她拼尽全力、日思夜想,却怎么也得不到的人和物,被这女人拿来糟蹋丢弃? 她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这贱女人狼狈如狗的模样,顺便使自己乐呵乐呵一下的。 “哦?那就看看,到底谁更疼!”丽妃扬手就要再打惜春,但她抽不出手。 并且,她感觉到云朵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极大,大到再加一点点力道,就可以将她的手腕扭断,疼得她直蹙眉。 僵持了几秒后,她身上的气势就弱了一些下来。 云朵这才放开了她的手腕,微笑道,“妹妹今天来,怕是要失望了,本宫现在心情好得很,甚至想高歌一曲呢。” “喔?”丽妃不屑地挑眉。 视线扫向餐桌上摆放着的残羹冷炙,忍不住笑了,“有啥可开心的呢?哎呦,就这样的食物,姐姐也吃得下呀?还开心得起来?莫不是疯了!” “咱们娘娘如今吃的是什么,反正与丽妃娘娘无关,您就不用操心了。”惜春无语地说。 丽妃再次翻了个白眼,“好歹是曾经宠冠六宫的宠妃,如今窘迫成这副模样了,让人扼腕叹息,哎,以为我真的想管你们死活啊?不过是觉得好笑罢了。” 她说着,又转头对着云朵,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副鄙弃不屑的样。 “宸妃,你之前不是很能耐吗?不是要抹脖子自杀,宁可死,也不吃皇宫的一粒米饭吗?呵,现在吃的这种猪食,还不是津津有味的呀?” “宸妃,你的高风亮节哪里去了?不愿侍寝?呵呵,明明是最不知羞的狐媚子,整日就知道迷惑男人,却还要在那装什么贞洁烈女?” “呵,贞洁烈女可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哈,都已经是皇上的后妃了,还不知道检点,还去外面勾引羽王,活该被打入冷宫,活该吃猪食,活该被满门抄斩呢,呵呵,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呀!”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 见云朵没回嘴,感觉甚是得意,觉得戳到了云朵痛处。 云朵并没有和她一般见识,也没有被气到,反而笑了,还很骄傲地说,“本宫就是迷惑男人了,怎么着?本宫有那个本事,你嫉妒啊?你再嫉妒,可你也没有这个魅力啊,你勾引不到男人,怪我喽?” “你倒是好好保留着你的贞操,因为哪怕你腆着脸献出去,也没人要?” “呵,像你这样,费尽心机都勾引不到男人的狐狸精,换作是我,早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早就上吊自尽了呢!” “丽妃妹妹,我劝你还是回娘胎重造几次看看,怪只能怪,你打娘胎出来就没长撑投过。” 第13章 三日后再过来,听人喊本宫奶奶 爱美的丽妃,听了这话,一瞬间就被气到了。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变了又变。 差点将牙齿咬碎,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了。 “就是,就是。”惜春见状,开心地点头附和,“山珍海味是娘娘吃剩下的,吃腻了的,换个口味而已,再说了,我们娘娘筷子都没动,那是因为娘娘昨夜宿在皇上那,今儿个,也是和皇上一起进的膳。” “做梦,我看你们,是住冷宫住得都快发疯发霉了,大白天做起白日梦来了!” 丽妃用帕子捂嘴,嗤笑不已。 “爱信不信,随您。”惜春也就是胡乱瞎编的。 但她就是看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丽妃不顺眼,咽不下那口气。 仰着脖子又道,“我们娘娘就算被打入冷宫了,那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翻身的,到时丽妃娘娘您可别后悔!” 丽妃是后宫里最爱美、最注重身材的,但此刻,她却不屑地道,“你们要是能从冷宫翻身,我即刻胖二十斤。” 云朵双手一拍:“行,那就打个赌!” 丽妃扬起下巴:“赌什么呀?” 云朵:“三日内,本宫若是从冷宫翻身了,丽妃妹妹无论如何,要在一个月内增重十公斤,也就是二十斤,而若是三日内没能翻身,那本宫增重十公斤,也就是二十斤,如何?” 丽妃:“不行,你都是将死之人了,增重对你来说,有何意义?” 云朵:“那你想赌什么?” 丽妃:“你若是输了,就叫本宫一声奶奶,并给本宫磕三个响头,把你这张面皮割下来赠与本宫。” 云朵:“......” 这是赌定了顺安侯府要被满门抄斩,她也会被砍头。 不然,就凭她是天烬国唯一一个~能接近暴君的女人,也不能这么笃定啊! 还有,这丽妃究竟有多憎恶原主啊? 割她的面皮,有些变态啊!? 丽妃见云朵不说话了,以为是被她的赌注吓到了,便轻笑一声,主动吩咐在院子里候着的宫女,去拿了笔墨纸砚过来,逼着云朵在宣纸上画了押。 “哎,不行,咱两赌注不平衡,丽妃妹妹这边,得多加一项赌注才是,若是妹妹输了,不光要在一个月内胖二十斤,还要供本宫差遣一个月。” 云朵在宣纸上,给丽妃多加了一条赌注。 然后故作惊慌、不情不愿地画好押后,又故作担忧地叹息了几声。 “加就加,无所谓。” 丽妃一见她这心虚后怕的样子,心里更得意了,大方地应承下来后,马上也咬破手指,画了个押。 这个宸妃,公然给皇上戴绿帽子,刺杀皇上,不砍头都算好的了,还想翻身?呵呵~ 反正,皇上最近是不带看她一眼的了,她赢定了! 她就是要让她死后,都做个无脸的鬼! “走,三日后再过来,听人喊本宫奶奶。” 丽妃自信满满的,勾唇轻笑一记,长袖一挥,在丫鬟的搀扶下,弱柳扶风似的出了冷宫。 丽妃一走,惜春急得跳脚,“娘娘,您怎么能和丽妃打赌呢,输了可怎么办?” 云朵挑眉,“你也觉得,本宫会输?” “娘娘,皇上都下令了,顺安侯府不久就要......” 惜春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 暗道:哎呀,娘娘自杀未遂醒来后,好不容易看开了,也顿悟了,不再像从前那般了,自己怎么能在她面前,说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事呢,这不是惹娘娘烦心,惹她担心自责吗? “不是还没到那一天吗?”云朵淡淡地说。 虽然心内担忧,但面上却是出奇的淡然。 见惜春欲言又止,不禁莞尔一笑,转移话题,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本宫昨夜睡在龙吟宫,和皇上在一起的?” 惜春蓦然怔了怔,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说过的话,尴尬地道,“奴婢就是胡编乱造的,唬那丽妃的......” 说着,她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瞥了眼云朵身上的穿戴。 她记得,昨儿个,娘娘特意化了病态寡淡的妆容,穿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襦裙,头上也没戴几个饰物的。 而此刻的她,面若桃花,穿的是粉牡丹曳地长裙,头上的饰品也都是顶好看的样式。 整个人站在那里,艳光四射,灼灼生辉,美得不行。 又想到娘娘突然间不吃冷宫的饭菜,也不吃她最喜欢的煎饼了,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 惜春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惊呼道,“娘娘,您昨夜,不会真的和皇上在一起?” 云朵点头,“是啊。” “天!”惜春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时之间无法回过神来。 “星雨宫接令——” 蓦地,院子外,响起了林公公尖细的公鸭嗓。 云朵推了推处于震惊中的惜春。 惜春一听到林公公的声音,顿时更震惊了,嘴巴都合不拢了! 暗道糟了糟了,肯定是娘娘偷溜出冷宫的事,被发现了! 三人走出屋子,就看到林公公带着数十名太监,已经进了院子里。 林公公一见整个冷宫只有三人,愣了一下。 但转念一想,这是个嚣张跋扈、冷漠苛刻、不好伺候的主,也就了然了。 一甩肩上的拂尘,便道,“陛下有令,宸妃怀有龙嗣,给记大功,升位份,今册封为四宫之一的贤妃,赐居灵犀宫,即刻移驾,好好养胎!” 云朵起身谢恩。 她扫视了一眼屋内的物品和摆设,然后吩咐太监们,帮她把原主的几大箱子嫁妆,以及贵重物件,都给搬到灵犀宫去。 太监们还想给她搬走一些别的东西,她连连摆手,“剩下的,就不用麻烦你们了,都是些破烂玩意。” 见她没有整什么幺蛾子,林公公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她好几眼,有些不习惯。 惜春和小顺子跪在那,还没起身,完全处于懵逼傻眼的状态。 龙嗣? 贤妃? 灵犀宫? 惜春用力眨了眨眼,看着云朵,不敢置信地道,“娘娘,这是不是真的呀?我不会是在做梦?娘娘,您是真的有孕了吗?您不是......” 不是每次侍寝前,都偷偷地吞服了避子药吗? 而且,侍寝后还不放心,忍痛扶腰,在那又蹦又跳的。 “咳,咳咳......”云朵干咳几声,一本正经地说,“太医都诊断过了,自然是真的了。” 第14章 过来!别让朕说第三次! 惜春欣喜地起身,“太好了,娘娘,您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可千万别再想些有的没有的了,安心养胎,您这,可是后宫里头一桩喜事,头等的荣宠哩,别的女人羡慕不来的哩!” 云朵听了这话,不但不激动,反而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奈何她肚子里没货啊,哎。 她叹息一声,在十余名太监的簇拥下,很快就从星雨宫搬到了灵犀宫。 灵犀宫距离龙吟宫很近,风水和位置都是顶好的。 整座宫殿华丽雍容,格外清幽。 站在月台上,放眼望去,殿外有假山怪石、小溪石桥,花台走廊、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院里的摆设大方雅致,藤床,小榻,禅椅,古玩,盆景,花瓶,无一俗物。 宫殿里里外外,步步皆景,处处如画。 云朵见不远处的藤桌上,摆放着美食糕点还有水果,又见一旁的惜春和小顺子,眼巴巴地吞咽口水,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 就将桌上摆放着的美食糕点,都赏给了两人吃。 两人眸子一亮,扑到藤桌前,狼吞虎咽起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开心得跟过年似的。 云朵看着他们开心满足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下了月台,无聊地围着院子转悠。 惜春和小顺子见状,便一人塞了一块美味酥饼放进嘴里,擦干净嘴巴,跟在了云朵身后。 看着眼前的景致,三人都觉得美好太过,仿佛漫步天庭迷宫之中。 小顺子安静沉闷些,一般不怎么说话的。 惜春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但自从今天早上得知了侯府的未来后,就很是忧心。 她跟在云朵身后道,“娘娘,您现在怀有龙嗣了,皇上也给升了位份,赐居灵犀宫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侯府的未来有了变数哩?” 云朵走在一排排桃树下,抬眸看着上方开着的粉色桃花,淡淡笑道,“咱们的皇上,可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的,况且,帝王的心思咱不能猜,也猜不透的。” 话音刚落...... 蓦地,一道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从三人身后虚无缥缈地响起,“冷血无情?爱妃可是在说朕?” 帝凌渊的生母~温贞太后,生前是修女。 帝凌渊自小跟随着太后修道,也是耳聪目明,五感敏锐。 所以,惜春和云朵的对话,他从老远就听到了。 蓦然听到虚无缥缈的男子声音,云朵当即征了一下! 转过身,循着声源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名身着明黄色华贵龙袍的颀长男子,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身形挺拔倨傲,绣有沧海龙腾图案的长袍上,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扬起。 俊美到极致的脸上,神色始终冷冰冰的,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感。 黑发如墨,眼落星辰。 暖黄色的阳光打在男人身上,隐约可见龙袍上的~金丝暗纹所折射出来的流光在动。 远远看去,高高在上,贵气逼人,卓然出尘。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和昨日身着白色常服的清冷上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云朵暗自感叹着,这男人真是穿什么像什么,若是身着墨黑锦袍,岂不是成了生活在黑暗中的吸血鬼君王了? 男子迎着暖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一颗颗开满桃花的桃树,很快就来到了她面前。 惜春和小顺子,安静地俯身告退,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两人。 云朵连忙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帝凌渊大手一抬,搀扶住了她,“爱妃有孕在身,免礼了。” 话落,从一旁的侍卫手上,取过一件明黄色的披风,裹在了她身上。 接着,修长有力的胳膊一捞,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外面风大,可不要着凉了。” 云朵猛然撞进男人怀里,愣了愣。 转眸,看了眼裹在身上的披风,甜甜地说,“皇上放心,臣妾会保护好自己的,今日虽然风大了些,但阳光正好,也是这灵犀宫的景致太美了,臣妾才忍不住出来走一走,散散步,参观一下的。” 帝凌渊宽厚的大掌,放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蛇腰上,紧了紧,“朕赐居的宫殿,可还喜欢?” 她欢喜地点头,“臣妾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还有这里的摆设,光是看着就觉得很舒心,臣妾在这,一定会好好养胎的,谢皇上恩典。” 说着,抬起头来,疑惑地道,“皇上,您身着龙袍,是刚刚才下早朝吗?怎么突然间,就想起臣妾来了呢?” 男人大掌贴着她的小腰,淡淡地道,“朕想来,便来了。” 她一眨不眨地凝视他,期待地问,“那皇上是想臣妾了,还是想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了呢?” 男人淡漠地俯视着她,不作答。 她蹭了蹭他精壮性感的胸膛,咯咯笑了,“不回答,那臣妾就当皇上是想我们两个了,反正孩子就在臣妾腹中,臣妾和孩子现在是一体的。” 话落,便渐渐收敛了笑意,换成了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 方才的喜悦不再,满足不再,活似失了魂儿的人一般。 帝凌渊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少女,神色淡漠疏离。 “哎。” 云朵暗自叹息了一声,失落地推开了男人,独自朝前走了几步。 又伤感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朝他伸出一只小手,满是渴求地道,“皇上,陪臣妾在这桃林里走走,好不好?” 男人深沉如泽的眸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静默了三秒后,终是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她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当他快要走近她时,她突然向后倒退了几步,又远离了他。 他便站着不动了,只远远地看着她。 云朵忧郁地撅眉,渴求地凝望着他,催促道,“皇上,您走快一点,都快跟不上臣妾了呢,臣妾想和您一起散散步,赏这满园的桃花。” 帝凌渊不动如山地矗立在桃花树下,面色渐渐冷沉了下来,凉薄的唇轻启,“过来!” 她摇头,“我不!” 男人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过来!别让朕说第三次!” “就不!” 她坚决地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死活不愿过来。 瘦弱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傲色,并快速向后倒退着...... 第15章 她看着他,咯咯笑着,“腿软,下不来了。” 帝凌渊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不悦之色,“不过来,是不是?” “嗨嗨,不过来,不过来,就不过来......” 云朵突然扯唇笑了起来,摇头晃脑着。 又嘻嘻哈哈地往后倒退,伸手向他勾了勾,“皇上,您来追我啊......嗨嗨,皇上,您来追臣妾啊......” 她想和这男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可男人不上道,她一个人玩着没意思,便转动黑亮的眸子想了想。 忽而,她灿眸滴溜溜一转,便不往道路中间走了,直直往斜后方倒退而去。 “砰——” 退着退着,退到了一颗桃树上,她瘦弱的脊背撞在树干上,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声响。 “唔......” 她故意闷哼一声,然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帝凌渊自小跟随温贞太后修道,八岁时温贞太后去世,他便上普陀山给她守灵去了,在山上待了十余年,又修行了十余年,除了皇帝这一重身份,他还有道长这个身份。 因而,修道多年的他,是有轻功的。 见少女跌倒,他心下一沉,不过眨眼的功夫,就飞身来到了她身边,面色阴沉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深沉的眸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女全身上下每寸地方。 见并没有刮伤哪里,这才放下心来。 云朵小脑袋挨着他剧烈跳动着的胸膛,听着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的声音,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仰望着她,可怜兮兮地道,“皇上,疼,臣妾被树撞疼了。” 帝凌渊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她道,“确定,不是你去撞树的?” “我哪有!?”她撅着柳叶眉,底气十足地给自己辩解,“是臣妾倒退时,看不到后面的路况,才会不小心撞在树上的,谁会那么傻去撞树呢?” 说着,又伤感地低下头去,“您又不陪臣妾玩,不来追臣妾,臣妾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玩了,哎。” 帝凌渊扬眉,“如此说来,倒成了朕的不是了?” “臣妾可没这样说。”她瞪大眼,无辜地捂住了嘴巴,“是您自己说的。” 帝凌渊冷着脸,将她放下地面。 云朵即刻抱住他修长有力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着他的手,“皇上,陪臣妾玩玩嘛,在冷宫时,都没人陪臣妾玩,臣妾好无聊的,现在好不容易出了冷宫,臣妾开心......” 帝凌渊甩开她的手,冷酷扬眉,“朕何时成了......逗人开心、给人排忧解难的对象了?” “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低垂着头,委屈兮兮地撅着小嘴,“既然皇上不愿陪臣妾玩,那就算了,臣妾找惜春和小顺子一起玩。” 说罢,便沮丧地垂着小脑袋,转身朝桃林外走去了。 她走得很慢。 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身后的男人,发出丁点声音。 但她知道,他就在后面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一定是的。 就在她不抱希望了,准备快速奔跑着出桃林时,一道清冷的嗓音喊住了她,“过来!” 过来! 又是这两个字。 但同样的两个字,却给了她不同的感受。 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她勾唇得意一笑,然后又收敛起笑意,缓慢地转过身来。 好像做梦一般,弱弱地确定道,“皇上,可是您在喊臣妾?” 帝凌渊微微颔首。 又觉得隔得太远,那远离她的少女看不见,淡淡地应了声,“是朕。” 云朵远远地看着他。 分明只相隔五六十米,但她却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千山和万水。 她听话地朝他走了过去,这次的脚步还是很慢。 慢到帝凌渊看不下去了,踱步朝她走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快要相撞时,她迅速往后退去,笑嘻嘻地说,“皇上,要不,您还是来追臣妾......” 她笑得狡黠,柔美如菱花般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条浅浅的好看的弧度。 奔走间,裹在身上的明黄色披风,于暖风中飘荡着。 由于精通了舞蹈的原因,体态也轻盈柔韧了不少,她轻快地奔走在桃花树下,就好像一只翩然的蝴蝶。 暖暖的阳光,以及两旁开满桃花的桃树映照着她,使她精致俏丽的巴掌小脸看起来,也像这二月里的桃花似的,粉粉嫩嫩的。 笑靥如花,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了。 帝凌渊看着少女笑靥如花的模样,微微征了一下。 随即,不听使唤地迈着步子,朝她走去,不忘淡淡吩咐,“慢点,别摔着了。” “嘿,皇上,您快点啊,再快点啊,快来追臣妾啊......” 云朵并没有真的怀孕,心大得很。 一面说,一面笑,一面勾手引诱,一面往后倒退。 一会在这棵树后面躲一下,一会又在那棵树后面躲一下。 她那纤细的筷子腿,原本是敌不过男人的大长腿的。 但她是小跑着的,男人是走的。 而且,男人并不想那么快追上她,任她在前面活蹦乱跳地小跑着。 任她疯,任她闹,让着她。 所以,两人之间,眼看就要追上了,却总是差了那么点距离。 云朵躲在树后面,每当男人快赶上她时,她就小跑着向前,又躲到另一颗树后面去。 循环往复了几十回合后,她也玩累了。 于是,便爬到了一颗桃花树上,坐在高高的枝干上等着男人到来。 她摘了一支繁茂的桃花握在手里,一双小脚丫在半空中晃啊晃,一袭明黄色的披风飘啊飘,看着底下越走越近的男人,欢快地唱起了童谣。 帝凌渊走到她所在的桃树下,抬头看她,“疯够了?” 云朵坐在枝头,不停地晃荡着小脚丫子,使得花瓣纷纷扬扬地往下飘落,落在男人脚下不远处。 有几片调皮的粉色花瓣,飘得很远,落在了男人肩头。 她坐在繁茂的枝头上,看着底下的他,咯咯笑着,“腿软,下不来了。” 帝凌渊侧头,抬手拍掉落在肩头的花瓣,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云朵无奈地撅眉,“臣妾年龄比皇上小,胳膊腿也比皇上细,在您面前,臣妾可不就是个孩子吗?我不管,反正,皇上您要让着臣妾,要护着臣妾,哎,臣妾的腿是真的软......” 她这话还没说完,帝凌渊宽袖一挥,飞身上了枝头。 宽厚的大掌,放在她纤细柔软、一手便可掌握的小蛮腰上...... ...... (加更一章,求推荐票,冲新书榜啦,能不能进榜,推荐票很重要喔~) 第16章 臣妾什么都不要,只要您 云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是怎么上树的,一眨眼,男人搂着她,飞速降落在了地面上。 她小嘴微张,惊讶地道,“皇上,您......” 帝凌渊扬眉,“嗯?” 她黑眸闪烁,竖起个大拇指,拍起了彩虹屁。 “皇上,您真的好厉害啊,令臣妾好生佩服,臣妾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您刚刚那飞身上树的姿势,还有那平稳降落的姿势,简直帅呆了,酷毙了,皇上,您太棒,太强,太帅,太有魅力了!” 话音刚落,马屁刚拍完...... “啪——” 猝不及防的,男人扬起大掌,在她翘屁屁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凉薄寡情的唇轻启,冷冷地道,“再跑?看朕不打断你的腿!” “唔......你......” 云朵疼得快哭了,撅着小嘴,伸手摸了摸挨打的部位。 那部位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上面有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肯定是肿了。 她一手揉着翘屁屁,有些生气地抬起头来,怒瞪向面前的男人! 可一接触到男人那冰冷且危险的视线,她心下一颤,小身子一抖,连忙低垂下脑袋,不敢和他对视了。 敢怒,却不敢言。 只能在心内,憋屈地咆哮着:妈蛋,狗皇帝,不是说打腿吗,可你这特码......这特码打的是腿吗!? 呜呜,狗皇帝,我跟你没完! 她正疯狂吐糟着狗皇帝,狗皇帝将他那宽厚的大掌,放置在了她平坦柔软的腹部。 这一举动,吓得她整个人差点儿傻掉,嘴角抽搐地道,“皇,皇上......” 一想到肚子里没货,她就惊悸不安,生怕被发现了。 帝凌渊一手按压住她瘦弱的美人肩,不让她动,一手轻轻摩挲了一会她的小肚子后,清冷淡漠的语气里,难得夹杂了些许温柔,“可有不适?” 男人的大掌,由于常年持笔握剑,又在普陀山修行多年的缘故,带着薄薄的茧子,有些许粗糙。 她又是极怕痒的,被他摩挲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抖了。 “没,没有不适。” 她赶紧摇头,并甩掉了他贴在她小肚子上的大手。 帝凌渊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便俯下身去,打横抱起了娇小瘦弱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迈着大长腿,朝桃林外走去了。 林公公候在桃林外,乍一见主子爷抱着一名少女出来,当即怔了一下! 又见少女将头埋在主子爷心口,一副乖巧依恋的模样,不由得瞪大了眯缝眼,震惊得不行。 咦,见鬼了! 怕不是见鬼了呀! 眼前这位小鸟依人的少女,确定是那个宁死不从的作精娘娘? 她可是巴不得离圣上远远的,哪次被圣上翻牌子后,不是拼死抵抗,又推又打又骂,又哭又闹要自杀? 每次无奈之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得拿破布堵住她的嘴,绑住她的双手,才堪堪将她制服了,送到圣上面前的呀。 奇怪,怎么在冷宫住了十天后,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开始卖乖,耍小心机,讨好圣上了呢? 难不成,是冷宫环境太差,生活太苦,受了不少罪? 知道惹恼了圣上,没有好果子吃了吗? 不,不可能的! 这个作精,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住冷宫吗?怕苦?嗨,这不是说笑话吗! 难道,是因为肚子里怀有龙嗣了? 都说做了母亲的人,变化也会很大的,会被母爱的光辉笼罩感化,再十恶不赦的女人,也会变得温柔慈爱善良。 可一想,也不对呀! 他可是见过这女人侍寝后,哪怕抖着腿,扶着腰,流着泪,都要在那蹦蹦跳跳的,又一个劲捶打肚子呀。 林公公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一幕幕一桩桩,都是云朵早有预谋的行动,是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架势! 这个作精娘娘,一定是在演戏给圣上看! 背后,一定隐藏着大大的阴谋! 对,一定是这样的! 林公公一边后怕着,一边感叹着,作精娘娘有点手段呀,这才多久,又攀上主子爷,再度复宠了? 一边寻思着,找个机会,敲打这作精娘娘一番。 正寻思着,耳边传来了一道冷如冬水的声音,“朕交代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这声音,比以往冷了好几个度! 林公公打了个摆子,当即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盯着作精娘娘看太久了,颤颤巍巍地道,“哎,奴才这就去办。” 随即,弓着身子,麻溜地跑了! 云朵感觉得到,林公公看她的眼神不善。 不过,转眸一想原主做的那些事,很快就心下了然了,明白了林公公厌恶她的原因,突然想笑。 这是以为她在酝酿大招!? 帝凌渊轻轻松松横抱着少女,走到不远处的藤桌藤椅旁,将她放在长长的藤椅上坐着。 云朵扯了扯他明黄的衣袖,拍了拍旁边空余的位置,依恋地说,“皇上,再坐一会,别急着走,好不好?” 帝凌渊本要离开的,但瞥见少女满是期盼的眼神,一甩衣摆,坐了下来。 云朵见状,挨着他,安心地平躺在了长椅上。 她将头枕在他坐着的大腿上,由于阳光刺眼,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甜甜地道,“皇上,您能来看臣妾,臣妾很开心,哪怕您是因为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才想起臣妾来,也同样开心,臣妾希望这样的时光永远静止下来,也永远不会变。” 帝凌渊伸出带有薄茧的大掌,放在她小脑袋上。 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朕给你增派一些宫女和太监,有他们陪着你,就不会无聊。” “不要。”她不满地摇头,“再多的宫女和太监,都不能和您比,臣妾只喜欢皇上一个,想多看看您,想您陪着。” 帝凌渊摸着她小脑袋的大手一顿,而后,无奈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朕最近很忙。” 似是为了弥补什么,淡漠疏离的语气又道,“可想要什么赏赐?尽管给朕说,只要不是很过分的,朕都可以满足你。” 她还是摇头,“不要,臣妾什么都不要,只要您。” 帝凌渊没有说话了,只是摸了摸她枕在他腿上的小脑袋,以示安抚。 “哎。”这下,换云朵叹息了。 她又是无奈又是卑微地说,“那,臣妾去看您,也是一样的,皇上,您说过的,不管您在哪,臣妾都能见您,这是您许给臣妾的特权,皇上,您一言九鼎,该不会反口不认的?” 帝凌渊微微颔首,爽快应下,“朕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口。” 云朵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腿,想到顺安侯府的命运,又说,“臣妾心里一直压着一件事,放不下,想求皇上。” 第17章 您要臣妾的性命,臣妾即刻给您 帝凌渊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道,“此事,若是关乎顺安侯府,便不必开口了,朕已有决断。” 云朵一听,顿时翻身坐了起来。 明知男人发了话,眼下不能再说侯府的事了,可她还是不死心,想再尝试着挽救一下。 抱着他胳膊,弱弱地请求道,“皇上,所有的事,都是臣妾一人的错,臣妾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臣妾不敢求您原谅,您要臣妾的性命,臣妾即刻可以给您,但臣妾的家人是无辜的......” “此事不准再提。” 帝凌渊语气微冷。 云朵自知再说也没有用了,只会让男人更加不快。 只能耸拉着脑袋,沮丧地闭了嘴。 帝凌渊将她失落的神色看在眼里,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而后推开她站起身来,“朕有要事处理,回头再来看你。” 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一旁的惜春和小顺子,务必照顾好云朵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然后,迈着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头也不回地往灵犀宫外走去了。 只留给云朵一个冷清矜贵的倨傲背影。 帝凌渊走出灵犀宫时,看到了候在门口的白胖太监,吩咐道,“去国库挑选些珠宝首饰,衣裳绸缎,花草书画,玩具玩偶,凡是女子喜欢的,每样都选些顶好的,送到灵犀宫来。” “好嘞,奴才这就去。”林公公转身去办事。 才走出两步,又被帝凌渊叫住,“再选些机灵的宫女和太监,朕瞧着这灵犀宫,甚是冷清。” “哎,好。”林公公麻溜地走了。 心想这作精娘娘不但翻身了,瞧这得宠的程度,可比起前些日子,没入冷宫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造不了娃的,能造娃的,肚里有娃的,待遇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不,作精娘娘怕是又要上天了! 只可惜,老侯爷做出那等通敌卖国的事,就算作精娘娘再得宠,顺安侯府也是难有好下场的! 哎,这侯府,都是些什么人嘛!? 放着好日子不过,一个个,非要在太岁脚下动土,不是找死吗? “哎......” 这边,云朵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望着桃林叹气。 她并不知道原主的父亲~云鬓,是因为通敌卖国的罪名,才被押送进天牢的。 还以为是原主作死的原因,才连累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 她现在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多多少少会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 心内,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镇静。 一想到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先皇祭日就到了,而侯府也要被满门抄斩了,她这心里就慌得很。 那可是上百口人啊...... 哎,只能祈求这半个月内,上苍保佑侯府了。 惜春见她愁眉苦脸的,生怕她又想不开,忙走过来宽慰道,“娘娘,您现在有孕了,皇上对您可比以前还好呢,您就不用忧心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您只管安安心心养胎,奴婢瞧着您和皇上恩恩爱爱的,就觉得开心呢。” “恩恩爱爱,对我好?”云朵有点想笑。 惜春坚定地答,“嗯,皇上向来冷心冷情,不喜女子接近,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如此亲密呢,等娘娘诞下了皇子,皇上会更加宠爱您呢。” 云朵幽幽地叹了口气,“他那是宠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要是没有孩子哩?” 那她,应该也会被砍头! 惜春爆笑,“娘娘,您怎会没有孩子呢?太医都诊断过了的。” “嗯。”云朵尴尬地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这表面的恩恩爱爱,还有对她的好,不过是假象罢了。 她能感觉到,帝凌渊看似淡漠矜贵,清冷如仙人道长。 其实骨子里潜藏着一只怪兽,阴狠,暴戾,嗜血。 真实的他,是个异常冷酷无情、残暴嗜杀的主。 从他抢夺原主一事,还有扼杀宫女一事,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如表面那般不染纤尘、高洁无华的。 不然,暴君这个名头,是怎么来的? 京城里有传言,小儿一听到暴君帝凌渊的名字,就能止住哭闹!山匪恶霸一听到帝凌渊的名字,就会胆颤! 由此可见,帝凌渊是个不好惹的主! 都说伴君如伴虎! 惹不起! 惹不起啊! 云朵后怕地起身,才刚走到院子里,就再次听到了林公公尖细的公鸭嗓。 “贤妃娘娘有孕,陛下有赏赐,赏血红玉镯、紫霞玉佩、流烟云影簪、紫怜惜雨耳环、云鬓花颜金步摇、四喜如意云纹锦锻......” 就这一句话,念了很久很久。 久到云朵都开始打呵欠了,才终于念完了赏赐名单。 林公公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喘了几口大气,这才对着云朵敲打道,“贤妃娘娘,陛下对您,是真上心,您可千万别再像从前那般了,如今侯府命运堪忧,可还指望着您呢......” “公公所言极是,谢公公提点。” 云朵莞尔一笑,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装有十两银子的荷包,赏给了林公公。 林公公接了荷包,乐得见牙不见眼。 对云朵的观感,总算好了那么一丢丢。 很快,宫女和太监,排着长队,不断地抬着各种各样的赏赐,小心翼翼地往灵犀宫而去。 小到衣服头饰,珠宝字画,丫鬟太监,大到涉及吃喝玩乐各个方面。 样样都是珍稀宝贝。 一波接一波的,不停往灵犀宫输送。 如此大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在御花园赏花喝茶的宫妃们的注意。 凉亭下。 德妃端坐在石桌前,放下茶盏,抬眸淡淡瞥了一眼抬着赏赐、匆匆而过的宫人。 转头,柔声同身旁的姐妹道,“不知道又是哪个妃子得宠了,如此大的阵仗,从未见过,你们可知?” 坐在德妃左边的华妃,掩帕子笑道,“一会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反正呀,不可能是那个作天作地、被打入冷宫的宸妃......” 右边的欣妃,附和道,“那宸妃也太不识好歹了,皇上的荣宠不要,全天下最尊贵最优秀的男人不要,偏偏要去外面勾三搭四,谁能奈何得了她呢?真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第18章 依我看,宸妃这次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可不是吗,那可是天大的荣宠哩,宸妃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好生攀附着,一个劲作死,我早就料想到,她会有如此下场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不过才得宠一个月呢,就......” 华妃说着,再次掩帕子偷笑。 又道,“昨日听人说,先皇祭日一过,顺安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呵,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欣妃点头,也笑了,“依我看,宸妃这次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德妃听着两人的话,摇头叹息,“宸妃实在是太傻了,换成别的姐妹,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哩,哎,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华妃很是不解,“德妃姐姐,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呀?” 欣妃也很疑惑,“宸妃倒台了,咱们应该开心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才是,谁让她平日里总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呢?以前,咱们可没少受她的气哩。” 德妃小啜了一口玫瑰花茶,忧愁地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宸妃好歹得过圣宠,可到头来,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更别说咱们几个了。” 华妃和欣妃不赞同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开始轮流夸赞着德妃。 “那是她自作自受,咱们可和她不同哩!” “德妃姐姐莫要多想了,你和皇上可是青梅竹马来的,怎会一样?” “是啊,德妃姐姐和皇上,打小就认识的,皇上对你可是不同的呢!” “嗯,就那个沦为生育工具的宸妃,哪配和德妃姐姐比呢?” 听了两人的劝慰,德妃还是开心不起来。 她越想,心里就越郁闷。 外人都道她和皇上感情好,可哪有走一块,还需要相隔一米远的好法哩? 她轻轻叹息一声,“其实宸妃得宠还好,她毕竟是个不争宠的,心向来不在皇宫里,纵然她嚣张跋扈了点,可咱们只要清楚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忍忍便过去了。” “再说,她也没有仗着自己得宠,使劲打压迫害后宫的姐妹不是,而今日得宠的这位......或许就不同了......” 华妃和欣妃一听,哪里还坐得住? 华妃手一抖,当即把杯里的茶水,都倒在了衣领上。 烫得她直抽抽,气得拿身边的丫鬟出气。 欣妃直接一拍桌子起身,向路过的宫女太监们,打听起灵犀宫新得宠的,究竟是哪个妖艳货色。 两人正忐忑不安着呢。 这时,远处一名身着玫红色宫装的妙龄女子,扭着小腰,带着宫女,朝凉亭下走了过来。 欣妃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先前和宸妃玩得好的丽妃,笑道,“哎呦,这不是丽妃吗?怎滴,今日不去冷宫找你姐妹玩啦?” 丽妃弱柳扶风似的站在花丛前,“欣妃姐姐,你就别取笑妹妹了。” “哦?”欣妃挑眉,“你们难道......不是好姐妹吗?” “宸妃太过骄纵,没人受得了,哎,如今,我和那宸妃,已经是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了,她得宠也好,住冷宫也罢,都和我无关了。” 欣妃心内冷笑。 宸妃骄纵又不是才一天两天的事,之前还不是巴结得好好的? 现在撕破脸皮,还不是因为宸妃不得宠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呗! 德妃向来端庄大气,礼貌招呼丽妃,“过来坐。” “德妃姐姐,华妃姐姐,你们也在这品茶赏花啊,真是好雅兴。” 丽妃扭着小腰,优雅地在凉亭下落了座。 对于近段时间,丽妃时不时去冷宫羞辱云朵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不过也没人在意,反正是狗咬狗,大家乐得看戏。 见演戏的就坐在身边,看戏的华妃忍不住了,低低笑道,“依本宫看,丽妃妹妹之所以接近宸妃,不过是因为她最受皇上宠爱,整个后宫里面,也只有她能够侍寝,而丽妃妹妹只有接近宸妃,才有机会接近皇上,才有机会多看皇上一眼,才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刷脸,你不过是在利用宸妃,对与不对?” 丽妃小脸一白,拒不承认,“华妃姐姐这话说的不对,宸妃之前虽然骄纵,但也有好的一面,那时我入宫不久,又没有认识的好姐妹,是真的想和宸妃交朋友的。” 华妃了然地点头,“喔,那现在宸妃被打入冷宫了,你也是真的不想和她交朋友了呗。” 丽妃辨白,“不是因为她被打入冷宫,而是......” “好了,都别说这个了,宸妃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德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打断两人的谈话。 也是由于这段时间皇后娘娘病重,贵妃娘娘又回娘家探亲了,后宫妃嫔少了请安打报告的流程,因此消息传得没往日快。 如果换做平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后宫人人皆知了。 皇后病重,贵妃不在宫内。 这不,就由位份最高的德妃,暂且管理这后宫了。 德妃缓缓抬眸,看向灵犀宫的方向,柔声道,“咱们还是去看看灵犀宫的主人,赏赐这么隆重,肯定是妙人一个,都是姐妹,也该去见见,认识认识一下的。” 说罢,便带着贴身侍女,朝灵犀宫走去了。 华妃不认同,觉得逼格一定要摆好,“咱们这么主动,不太好?” 欣妃摇头,“有些新人恃宠而骄,一时半会,你想见都见不到哩,我是好奇,想和德妃姐姐一起去瞅瞅。” 说着,起身跟在了德妃身后。 后面才来的丽妃,听着大家谈论灵犀宫,这才意识到有新人得宠了,很震惊,“灵犀宫?那可是距离龙吟宫最近的宫殿哩,皇上赐居给谁了?” 一想到某个狐狸精,能够每日轻松见到皇上,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羡慕嫉妒恨啊。 华妃也很疑惑,“咱们这些宫里的老人,没见有谁得宠啊,难道是新入宫的?” 欣妃嘴角抽搐,“皇上患有厌女症,咱们根本无法近身呀,所以,皇上该不会......又是从哪里抢了个女人进宫!?” 德妃点头,“不无可能。” 四人各怀心思,状似散步,慢悠悠地往灵犀宫方向而去。 正巧,撞见了在灵犀宫附近采花的云朵...... 第19章 各位姐妹,敢问你们下过多少蛋了? “惜春,采这种的......” 云朵指了指面前的赤阳花,吩咐惜春拿花篮过来兜着。 “哎,这声音......” 以德妃为首的四人,乍然间听闻这道熟悉的女子声音,都征了征。 紧接着,四人停下了脚步,抬眸朝声源处看去。 远远的,就见一名身着粉牡丹曳地长裙的绝美少女,正俯身在一株赤阳花前采摘花朵。 阳光下,少女头上的发饰精美大气,灼灼生辉。 发饰映照着少女的脸,使得她的巴掌小脸,也像那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清丽绝俗。 少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樱唇琼鼻。 转眸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流盼妩媚。 身材娇小轻盈,曼妙纤细。 整个人艳光四射,亮瞎众人眼。 德妃微讶,“宸妃......她怎么在这?” 丽妃柔声道,“该不会是偷溜出冷宫的。” “走,去看看。” 德妃带着大家朝云朵走去。 走到云朵身前,华妃故意清了清嗓子,以引起云朵的注意。 惜春听到动静,连忙从花丛间起身,恭敬道,“德妃娘娘,华妃娘娘,欣妃娘娘,丽妃娘娘。” 云朵从花丛间抬头,见面前多了四位大美人,礼貌地笑着,“各位姐姐妹妹,好久不见。” 一旁的丽妃,为了在德妃三人面前,彰显自己和云朵没牵扯了。 便先发制人道,“宸妃,谁准你出冷宫的?这花,岂是你一个弃妃想采就采的?你把花都采完了,那其他姐妹看什么?还赏什么花?” 云朵停下采花的动作,看向丽妃,“本宫不过是采几朵赤阳花做香料,不至于把花都采完的,御花园的花本宫没动,各位姐姐妹妹想赏花,可以照样赏。” 丽妃冷笑,“呵,说的倒是轻巧,你采摘的花,可是长得最好的,再说了,你每天采几朵,过不了多久,整个后宫的花就秃了。” 云朵也笑,“丽妃妹妹,赏花不该去御花园赏吗?来这灵犀宫作甚?难道丽妃妹妹的宫殿内外,都没有花吗?只有灵犀宫才有?哎,丽妃妹妹在这后宫之中,混到这么可怜的地步了?” “这灵犀宫,本宫想来就能来,不像你,只能偷溜出来!” 丽妃优越地说着,又嗤笑道,“本宫也没你可怜,你那冷宫一朵花都没有,都沦落到来这灵犀宫偷花了,还好意思说我......” 丽妃讽刺的话,还没说完。 德妃抬手,示意她别说了,“别耍嘴皮子了,都是姐妹。” 丽妃收住话,鄙弃不屑地瞥了云朵一眼。 华妃和欣妃,看着丽妃和云朵斗嘴,都强忍着笑意。 看看,这就是曾经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姐妹花啊! 呵呵,塑料花姐妹! 德妃柔柔的视线落在云朵身上,温雅的语气劝说道,“宸妃妹妹,你怎么偷溜出星雨宫,在这采花呢?万一让皇上和侍卫瞧见了可不好,还是早些回宫,今天你溜出来采花的事,姐妹们不会说的,快回去,嗯?” 云朵见面前的德妃端庄大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对她印象不坏。 便礼貌说明,“不劳德妃姐姐挂心,我已经不住冷宫了,并不是偷溜出来的......” “哦?你不是偷溜出来的?” 不等云朵把话说完,华妃故作惊讶地打断,“难道......是皇上放你出来的吗?” 又道,“难道,你勾搭羽王的事是大家虚构的?还有顺安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事,也都是大家虚构的吗?”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欣妃接腔,笑得花枝乱颤,“这就是所谓的,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死要面子呢!” 原主嚣张跋扈,任性乖张。 欣妃和华妃,曾经受过原主不少气。 如今,见云朵倒台了,可不得往死里气回来? 云朵并不是原主,不知道原主和哪些人有过节和瓜葛。 但就凭原主那胸大无脑的模样,她也猜测得出,一定是捅了不少篓子,惹了不少骚的。 21世纪的她,并不是个很八婆的人。 所秉承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能屈能伸。 该出手时就出手。 面前这几人,分明是故意来找她茬的。 云朵柳眉一挑,勾唇灿然一笑,“各位姐姐妹妹,本宫得宠,你们羡慕嫉妒恨是没用的,皇上,又不会因此多看你们一眼,本宫奉劝各位姐姐妹妹,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讨皇上欢心,才是正事。” 华妃,欣妃,丽妃,三人忍不住嗤笑。 “你都是冷宫弃妃了,马上要被满门抄斩了,谁羡慕你嫉妒你恨你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宸妃,皇上看不看我们,不用你操心哈,反正你都进了这冷宫了,还是多多关心自己哈!” “呵呵,我倒想问问你,皇上近来,可曾看过你一眼呢?你个弃妃,怎么还有脸在这得意显摆呢?” 云朵自知和这些疯狗没法沟通,毕竟她是人。 再多掰扯,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降低自己的档次。 随手摘了三朵赤阳花,放进花篮里,站起身来。 丽妃鄙弃不屑地瞥着她,“不过是个生育工具罢了,侍寝一月有余,却没见下一个蛋,你个不下蛋的鸡,有啥好得意的?你等着......” 鸡? 听到丽妃的讽刺,云朵灿眸一凝,当即冷下脸来。 冷眸死死盯住丽妃,沉声道,“你说谁是鸡?再说一遍!” 说这话时,云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冽肃杀之意。 丽妃猛然被那如冰刃般的视线盯着,仿佛心口被狠狠刺了一刀,瞬间就被吓到了。 但只怂了一会,就又得意起来。 呵,这蠢货,都不得宠了,还怕她不成? 嚣张地重复道,“就是说,你是不下蛋的鸡,怎么滴?” 云朵轻轻一挑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丽妃这是公然辱骂皇上!” 丽妃瞪向她,“你别污蔑我,我可没有!” 云朵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德妃,不卑不亢地说,“德妃姐姐,丽妃说后宫妃子侍寝,便能下蛋,请问,那皇上成了什么?” 说着,嗤笑起来,“丽妃这话......啧啧,说的跟你们多会下蛋似的,各位姐妹,敢问你们下过多少蛋了?” …… (求推荐票,新书需要大家的呵护~) 第20章 知错能改,还是好崽 四人静默无言。 德妃,华妃,欣妃,丽妃,脸上皆是一阵青一阵白。 她们都没侍过寝...... 德妃羞得满脸通红,向来温雅的嗓音沉了下来,指责丽妃,“这事,是丽妃不对,得像宸妃道歉。” “德妃姐姐,我错了。” 丽妃低垂着头。 “同宸妃说,不是同本宫说。” 德妃蹙眉道。 “......” 丽妃不肯向云朵道歉。 她觉得,云朵都是个冷宫弃妃了,都要被满门抄斩了,一个将死之人,凭什么她要向她道歉? 而且,她这一生中,最讨厌的人就是云朵! 以前想利用她,还有可能讨好巴结她。 现在,她不痛打落水狗,都算好的了。 要她向她道歉,不可能! 德妃沉声训斥,“今儿个,你同宸妃道歉,这事就完了,若是传到皇上面前,小心掉脑袋。” 丽妃听了这话,再三权衡后,对着云朵,垂头小声道,“对不起。” 云朵拍了下丽妃的头,“知错能改,还是好崽。” 丽妃没好气地想拍打掉云朵的手,但云朵迅速收回了手。 又听到她说的“好崽”两个字,顿时炸毛,“啊啊啊!宸妃,我跟你没完!” 云朵淡然笑道,“咱两的事,那是不可能就这么完的,毕竟还有赌约呢。” “哼,你还记得赌约啊,我还以为你不敢提呢,宸妃,三日后,我要你叫本宫奶奶,给本宫磕头,还要割了你的面皮!” 丽妃一想到赌约的事,心里就开心了不少。 她一扫方才的阴霾,在华妃和欣妃的再三询问下,大方从袖口里扯出一张~签了字画了押的赌约,扔到华妃手里。 华妃和欣妃看完赌约后,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乐呵着。 嗨哟,到时,可又有好戏看了! 德妃则摇了摇头,叹息道,“都是姐妹,何必呢。” 又苦口婆心地教导丽妃,“今天的事,算是给你个提醒,往后在这后宫之中,记得谨言慎行。” “德妃姐姐教训的是。” 丽妃将赌约收起,心内对德妃有了些不满。 原本,她觉得德妃性子温婉,又是打小和皇上一块长大的,皇上对德妃也很不一般。 云朵失宠后,她便想和德妃交好的。 哪想到,这才一会的功夫,不但没交上好,反而让她在大家面前丢了颜面。 这德妃,真是拧不清。 宸妃都是将死之人了,是个失宠的弃妃了,还帮着她作甚? 说好听了,是宽厚守规。 说不好听了,就是愚笨痴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德妃不喜欢自己,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瞧着德妃身边的华妃和欣妃,也摆明着不太欢迎自己。 丽妃想着刚刚的事,越想,心里很不是滋味,掐着嗓子柔柔地道,“妹妹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今早上吃坏了东西,现在肚子有些疼,就先回宫了。” 德妃微微颔首,“去,注意身体。” 丽妃装出一副难受样,一甩帕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扭着小腰走了。 欣妃冷笑,“呵,狡猾善变的女人。” 德妃撅着眉,对着云朵淡淡道,“宸妃,你赶紧回星雨宫,别出来晃了。” 云朵对着德妃微微一笑,“我刚刚说过的,我现在不住星雨宫了。” 华妃冷笑,“编,继续编,你个死要面子的女人,也不怕把脸皮撑破了?” 欣妃嗤笑,“也只能在咱们面前过过嘴瘾了,回去还不得继续睡冷宫,吃猪食,躲在被窝里哭啊,呵呵。” 云朵继续笑着。 也不气恼,也不反驳,也不辩解。 叫上丫鬟惜春,两人提着花篮,转身往灵犀宫内走去了。 “宸妃,不要胡闹!”德妃冷喝。 但云朵已经走远了,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正在这时,林公公带人来了。 林公公身后,整齐有序地跟了二十来个宫女太监。 见到德妃三人,林公公笑着行了个礼,“三位娘娘,可需要奴才帮忙的?” 华妃正色道,“林公公,你来的正好,宸妃偷溜出冷宫了,德妃姐姐劝她,她也不听,竟然带着丫鬟往灵犀宫去了。” 林公公一听,脸色僵住,“哦......” 华妃又道,“是啊,宸妃太放肆了,这不是......不把宫规放在眼里吗?” “华妃娘娘,您误会了。”林公公笑道。 “误会?”华妃茫然。 一旁的欣妃,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之间涌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又回想起云朵刚才反常的话语和举动,心里的猜测,已经呼之欲出了。 天!不可能! 绝不可能! 云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翻身了? 不信,打死也不相信! 德妃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面上始终是温婉端庄的模样,道,“有什么误会?公公不妨直说。” “嗯哼。”林公公清了清嗓子。 华妃好奇地看着林公公。 欣妃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测是错误的,也期待地看着。 林公公扫视着面前的三人,一双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不急不缓地提了个问题,“三位娘娘,可是去瞧灵犀宫的女主人的?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位新得宠的是谁?” 华妃和欣妃,只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德妃微笑道,“公公既然知道本宫此行的目的,就别卖关子了。” 林公公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眉开眼笑,“灵犀宫住的,不就是你们所说的,从冷宫偷溜出来的那位吗?刚刚就在三位娘娘眼皮底下走过呀!” “还特意跑灵犀宫去看,结果,就在面前呢,三位娘娘却无一人认出。” “这不就是所谓的什么......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三人闻言,皆是一征! 华妃是根本没想到! 欣妃惊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她不能接受这个猜测竟然成真了! 德妃想到刚刚发生的事,觉得甚是好笑,抬眸看向已经走远的云朵,柔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宸妃说她不住冷宫了,也不是偷溜出来的,本宫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说着,又看向华妃和欣妃,“这下该信了?” 第21章 皇上若是不喜欢,那臣妾就去洗个澡 华妃:“......” 欣妃:“......” 完了完了,之前那样嘲笑讽刺奚落她,没想到转眼间,人家已经从弃妃再次混到了宠妃。 这争宠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对不对,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争宠的好吗? 凭着是天烬国唯一一个能接近皇上的特殊身份,凭着能为皇上绵延子嗣的特殊体质,轻而易举就又魅惑了皇上。 这不,就又翻身了啊! 华妃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欣妃心底则暗恨着,恨自己沉不住气,恨自己嘴快,又恨自己没有云朵那样的特殊体质。 欣妃气恼道,“怎么每次都是宸妃。” “嗯哼。”林公公再次清了清嗓子,“现在可不能叫宸妃了,皇上给升了位份,如今的宸妃,已经升为四妃之一的贤妃了,和德妃娘娘平级,往后大家都得改口了。” “什么!?” 贤妃!? 欣妃气得差点晕死过去。 林公公瞧着她一惊一乍的,微微蹙起眉头,“奴才就不陪各位娘娘闲聊了,皇上吩咐了,得给灵犀宫增添些人手。” 话落,一甩拂尘,带着二十名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往灵犀宫而去了。 灵犀宫。 宫内突然间多了二十个宫女太监,云朵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院子里总算没有那么冷清了。 走到哪,都能看到宫女太监忙碌的身影。 今日天气好,吃过美滋滋的午膳后,云朵将刚刚采摘的赤阳花洗干净了,一朵朵铺在簸箕上,晾晒在了院子里。 又在屋里鼓捣了半天花粉。 弄好这一切后,已经接近黄昏了。 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机。 为了打发时间,云朵叫上丫鬟惜春,两人在院子里踢起了毽子。 “哎哎!” 踢着踢着,毽子脱离了惜春的控制,调皮地往左边飞去了! “嗨!” 眼看就要落地了,云朵机灵地往左边一弯腰,一伸腿,毽子又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脚面上。 毽子在她身边,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欢快地蹦来蹦去。 “哇,娘娘好厉害呀!” “加油加油,娘娘加油!” 旁观的宫女太监,忍不住为云朵拍手叫好,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很是热闹。 云朵正踢得起劲,突然,就见惜春和一旁鼓掌呐喊的宫女太监,满脸惊骇,活似见了阎罗王一般,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云朵猜到有人来了,收起了毽子。 转过身去,就见帝凌渊身着一袭洁白的宽袖大袍,挺拔倨傲地矗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男人黑发如墨,在微风中扬起。 白袍也随之翻飞舞动,簌簌作响。 “皇上......” 云朵见着男人的一瞬间,眸光一亮,朝着他奔了过去! 由于帝凌渊免了她的礼,她便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开心地道,“皇上,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哩,臣妾踢毽子的丑样,都叫您瞧见了。” “你也知道丑?”帝凌渊淡漠疏离地道。 云朵:“......” 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帝凌渊垂眸看着她。 由于踢毽子久了的缘故,少女白净的面颊上染着两片红潮,那薄红,从她的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耳垂,脖颈上,也透着浅浅的红。 脸上一层薄汗,打湿了颊边的两缕秀发。 整个人从头到脚,香汗淋漓的,透着一种小女人特有的妩媚风情。 帝凌渊只轻轻瞥了她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微微蹙眉,鄙弃地推开了她抱住他胳膊的手,道,“一身汗味。” “有吗?”云朵抬手在鼻端闻了闻,“为什么臣妾觉得......还挺香的呢?” 是真的香,不是她自恋。 原主这副躯壳,和21世纪的她,是一模一样的。 姓名、容貌、身高、体型、声音......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21世纪的她,每当出汗时,身上便自带一种奇特的香味,是组织里号称绝品尤物的女神啊! 不然,暴君怎么不喜欢别的女人接近?却能接受原主? 为什么只抢原主,不抢别的女人? 后宫佳丽三千,为啥只有原主一人能侍寝呢? 这不,连汗都是香香的。 嘿嘿,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不过,面前这男人有着很严重的洁癖,云朵想到这里,道,“哦,皇上若是不喜欢,那臣妾就去洗个澡,一会再来陪皇上了。” 话落,吩咐惜春准备热水。 正要走开的时候,帝凌渊长臂一伸,从后拉住了她的小手,制止了她离开的动作。 少女的手和他不同,瘦小很多,细嫩很多,没有茧子。 尤其是剧烈运动过后,不但柔若无骨,还又热乎又汗湿又滑腻。 大手握住她细嫩的小手,稍稍用力,好似能掐出一把水来。 帝凌渊蓦然一征,眸色一暗,欲甩开少女的手。 少女好似早有感知一样,立马双手反握住了他的大手,还仰着小脸好奇地问他,“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一会再洗,朕给你带了样东西。” 帝凌渊话音刚落,身后的林公公立马上前来,将手里的小匣子托举到云朵面前。 “咦,这是什么?” 云朵好奇地凑到小匣子前,看到了里面躺着的浅紫色玉镯。 玉质细腻通透,颜色鲜阳纯正。 玉镯里,隐隐可见一朵朵形状各异的白色小花,小小一朵,不是很惹眼,但很精致,就像是真正的小白花镶嵌在里面似的,好看得很。 整个玉镯,古典婉约之余,也透露着主人与生俱来的尊贵高洁。 她只看了眼,便喜欢上了,问帝凌渊,“臣妾可以拿出来看看不?” 林公公笑着帮主子爷答了,“紫莹玉镯,是皇上赏给娘娘的,贤妃娘娘若是喜欢,便戴上,这紫莹玉镯,可是温贞太后生前的遗物,一般嫔妃就是想看一眼都看不到呢,也就是娘娘您,有这个福分佩戴。” “这样啊。”那这个玉镯很贵重,意义非凡。 云朵犹豫了一会,最终伸手将玉镯拿了出来,“臣妾谢皇上赏赐。” 说着,便将紫莹玉镯戴在了手上。 玉镯戴上去触感润滑细腻,衬得她本就白净剔透的纤纤素手,更光洁好看了。 她抬眸看向帝凌渊,正对视上他檀黑的眸子。 男人那双幽深黑沉的眸子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光。 看她时,明明带着冷意,却不由得使她心弦乱动,心智不稳。 妈耶,这男人也太会放电了! 她悄然挪开了视线,俏脸绯红一片,抬手擦拭脸上的薄汗,“皇上,您怎么这样看臣妾哩,臣妾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第22章 皇帝向来不挑食,但有些东西不碰 帝凌渊瞧着她浑身香汗淋漓、俏脸妩媚动人、状似娇羞的模样,如墨染的长眉微微拢起。 什么也没说,只吩咐林公公,“传膳。” 林公公忙对一旁候着的小太监道,“吩咐御膳房布膳。” 云朵刚刚踢了半个时辰的毽子,运动量大,消耗得也快,摸摸小肚子,感觉还真是有些饿了。 她乖巧地跟在帝凌渊身后,进了殿内。 很快,御膳房便派了人来,在侧殿布好了膳。 云朵在帝凌渊旁边落座。 她抬眸扫视了一眼桌面,只见雕有精美花纹的檀木桌面上,布有几十道菜,惊得她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由得暗暗数了一遍。 一二三四...... 吓! 一共有三十二道菜! 松花糟蟹,烧羊肉,炖山鸡,金针菇玉米汤......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的菜,各色各样的美味应有尽有。 香味四溢,令人垂诞三尺。 皇帝的膳食,果然丰盛,普通人难以想象。 云朵接过身旁小太监手里的帕子,净了手,然后拿起筷子,很上道地给帝凌渊夹菜,伺候他用膳了。 可菜还没夹到帝凌渊碗里,就被人从半空中拦截了。 她抬眸一看,截她的人正是林公公。 林公公斜眼看向一旁的小太监,“给皇上尝膳。” “是。”小太监麻利地从每个菜碗里,各夹了一小块菜,放到一旁的银碗里。 一一尝试过后,确定都没有毒了,小太监朝林公公用力点了点头。 林公公见状,这才放下心来,站在帝凌渊身边夹菜。 云朵瞧着这一幕,暗道当皇帝也有不好的地方,吃饭还得担心有人下毒呢。 她拾起筷子,学着林公公的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帝凌渊碗里,甜甜地道,“皇上,这牛肉看着不错,您尝尝。” 帝凌渊轻轻扫了一眼她夹到碗里的牛肉,微微蹙眉。 林公公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要把碗里的牛肉夹出来扔掉,但帝凌渊抬手制止了他,“无妨。” 然后,在林公公震惊的目光下,把云朵夹给他的那块牛肉......给吃下去了! “皇上,这牛肉......” 林公公瞪大了眯缝眼。 主子爷向来什么都吃,但有些食物是坚决不会碰的。 并不是主子爷挑食,而是他在普陀山修行期间,养成了一些习惯。 就比如:牛肉、狗肉、雁肉......做得再好吃,也不会碰的。 可现在...... 哎呦,作精娘娘这不是有两把刷子,而是有三把刷子啊! 云朵并不知道这一层,又给帝凌渊夹了几块牛肉,“皇上,好吃您就多吃点。” 说着,又自告奋勇地夹了一些菜,放到他碗里。 林公公顿时黑了脸,有种被抢饭碗的危机感。 这个作精娘娘,难道不知道,主子爷每样菜品,从来不尝第三遍吗? 嗨,她倒好! 就说这个主子爷从来不碰的牛肉,她夹了有小半碗了? 瞧着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呀! 他就说嘛,作精娘娘这段时间的隐忍作态,都是演戏给主子爷看的,其实内心可坏着呢! 这不,从夹菜这件小事上,就可看出,她是有阴谋的啊! 云朵并不知道就这夹菜的功夫,有人已经将她善意邀宠的举动,曲解成了狠毒的诡计。 对面的菜,她夹不到,便将桌面转了个圈,调转了方向。 正要再夹菜放到帝凌渊碗里时,帝凌渊制止了她夹菜的动作。 “怎么了?”她转头看他,笑得很甜。 “手短,就不用给朕夹菜了,一边坐着。”帝凌渊寡淡的声音道。 “喔......好。” 云朵被男人嫌弃了,也没有不开心,直接安静地坐在那吃自己的了。 嗨,这个麻辣小龙虾,鲜红的,香喷喷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灿眸放光,伸手就去夹麻辣小龙虾! “砰——” 筷子还没伸到碗里,就被身旁的帝凌渊截住了! 她郁闷地收回筷子,又去夹不远处的麻辣豆腐! “哐当——” 才夹起一块豆腐到半空中,又被身旁的帝凌渊截住! 林公公瞧着两人这样,强忍着笑,眼疾手快地拿了个小碗,接住了那块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突然落下桌面的麻辣豆腐。 云朵两次被拦,也不气馁。 灿眸再次亮起,这第三次出手,夹的是香辣鸡翅! “砰——” 两双银筷子抨击时,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第三次被身旁的帝凌渊拦截了! 接二连三的变故,使得她想要吃香喝辣的心情跌入谷底,心里的怒火猛然升起,整个人彻底炸了! 双手攥紧,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 却是敢怒不敢言...... “哎......” 她收敛好情绪,幽幽叹了口气。 将碗筷搁下,沮丧地道,“不吃了,臣妾饱了,皇上您慢用。” 哼,被他气饱了! 帝凌渊瞧着她那可怜兮兮、委屈无比的小模样,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不禁也叹了口气。 他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她小小的巴掌脸上,还有她瘦削的美人肩上,再到她纤细瘦小的胳膊上,再到她即使坐着、依旧能够一手掌握的小蛇腰上...... 瞧着瞧着,眸光渐渐冷了下来,沉声吩咐,“吃下这碗饭。” “不吃。”云朵微垂着脑袋。 看着面前盛得满满当当的饭,强忍着饥饿,轻轻摇头,“没有胃口。” 帝凌渊见了她这副模样,无奈地摇头。 他拿起她面前的碗,在香辣的菜色里各夹了一块,一共四块,放在她的碗里。 云朵垂头看到了碗里的菜,双眸一亮,瞬间有了胃口。 只是,才四块......未免也太少了点? 帝凌渊见她不动筷子,淡淡道,“不吃?那就倒了。” “......” 云朵在心内,不动声色地翻了个响亮的白眼。 当她是个只有一岁的小屁孩呢? 就这......才四小块,就想让她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呵!休想! 心内是这么想的没错,可一转眼,她便收敛了神色,嘴角一勾,笑得温婉动人,“谢皇上,既然是皇上亲自给臣妾夹的菜,那臣妾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吃完,不能浪费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哩。” 话落,抱着碗,开心地扒拉起了饭菜。 吃得津津有味的,好不满足! 大抵也是真的饿了的缘故,她感觉这吃到嘴里的麻辣豆腐,堪比八珍玉食。 口感滑腻又爽口,又香又辣,简直想把舌头都给一起吞进胃里! 第23章 纤瘦S体型,小鸟依人得紧 吃掉碗里的饭菜后,还意犹未尽的,抬眸往桌面上望去,蠢蠢欲动。 帝凌渊瞧着她这馋嘴的样,又给她夹了些香辣的菜。 这次夹的挺多,看得云朵心花怒放。 正奇怪着,这男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好了? 哪想到,一转眼,男人就倒了一小碗汤放进了碗里,美味被汤水淹没。 她不由得瞪大眼,“皇,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呀?” 男人没有说话,纤长的指尖夹着筷子,把用汤水洗过的菜,再一一夹到了她面前的碗里。 林公公偷笑,“娘娘,您有孕在身,还是别吃太辛辣刺激的食物了,皇上这是为您,以及您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哩。” 云朵:“......” 这一刻,她很想告诉他们,她肚子里没有货啊! 但她还是忍住了。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湿哒哒的鸡翅。 亲眼目睹了它从鲜红的香辣鸡翅,变成了如今的落汤鸡翅的全过程。 原本是香辣美味的佳肴,可上好的滋味都被汤水洗去了,还吃个鸡儿呀! 不如吃斋好了哇!? 这菜有毒! 不吃,绝对不吃! 这是喂猫还是喂狗呢!? 她在心内,再次翻了个又大又响亮的白眼,傲娇得不行。 可抬眸对视上男人那张俊脸时,她脸上又是带着迷人的微笑,乖巧地扒拉起了饭菜。 又是甜甜地说,“皇上,您对臣妾,以及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太好了,还是您考虑周全,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 话落,转眼的功夫,就吃光了碗里的饭菜。 帝凌渊不动声色地给她夹了些清淡的蔬菜,她也听话地吃下了。 吃饱喝足后,她懒懒地趴在帝凌渊大腿上,有点困意,甚至想睡觉了。 “可吃饱了?没有就再吃点。”帝凌渊不急不缓地喝了两口汤。 空余的一手,拍了拍她趴在他腿上的小脑袋,语气似有些嫌弃,“瘦得跟猴子似的。” “哪有,臣妾这是娇小玲珑。” 云朵不满地纠正。 还不忘自夸,“也就是看着瘦弱,但其实女人该有的咱都有,咱这是......这是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纤瘦S体型呢,小鸟依人的,多好啊,哪有皇上说的那么不堪嘛......” 咦,猴子? 说到猴子,她又想起了原主的小跟班~小顺子了。 小顺子才是真正瘦得跟猴子似的,脸颊凹陷进去,苍白无血色,十一岁看起来只有八岁...... 想到这里,她趴在男人腿上,懒懒地抬眸,看向殿门口守着的小顺子。 咦,似乎......小猴子的脸色有了些血色?还长了点肉?没刚开始见他时那么干瘪可怜了? 不不不,不可能! 一定是错觉! 他们这搬到灵犀宫,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小顺子哪有那么快长肉的呢? 不过,现在的生活,没有在冷宫时那么苦逼了,大家都能吃饱穿暖了。 小顺子心情不错,脸色也就好看些了。 再加之,身上穿得厚实了,不似在冷宫时那么单薄,显得也就没那么干瘪可怜了,给人一种长肉的错觉。 云朵收回眸光,正要再说点什么。 就听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一本正经道,“王婆卖瓜,属你最在行,论吃,就不行了,吃这么点,营养方面,还有待加强。” 她枕在男人腿上的小脑袋一转,笑道,“臣妾自然不能和您比了,皇上您海纳百川,肚子里都能坐船哩,食量自然也大些。” 说着,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皇上,您该不会喜欢......胖子?” 男人用帕子净了手,抿了口茶,淡淡地道,“胖一点,也无不可。” 她撅嘴嘟囔,“说是那样说,但臣妾若真的胖成球了,您一定会嫌弃臣妾的,看都不带看臣妾一眼的......” 灿眸滴溜溜转了转,想了想,又问,“还是说,您喜欢那种体态丰腴有韵味的,特别特别有料的,前凸后翘的呢?” 说着,感觉发现了新大陆,“看不出来啊,皇上,您居然这么重口,这么......这么......” 她小脑袋枕在男人腿上,不可思议地抬头仰视他。 从她往上看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不过,不用看,她也能猜到,男人肯定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像个仙人,像个道长。 又保守又克制,绝心又绝情。 无法想象,清心寡欲的他,居然有那么重的口味,咳咳...... 帝凌渊能感觉到少女打量他的火热视线,从桌上扯了块帕子,扔在她脸上,“油嘴滑舌。” 云朵小脑袋枕在男人腿上,正暗自咂舌,蓦地,一块帕子罩住了脸,使得她怔了一下。 她伸手扯掉脸上的帕子。 抬眸,对着男人甜甜地笑,“臣妾刚刚用过膳,嘴上当然有油了,可皇上怎么知道臣妾的舌头......咳咳......” “不是说臣妾丑吗?可皇上......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她就特别想调戏他。 想看看他尴尬难堪的模样,面红耳赤的害羞模样。 反正,如他这么高冷矜持的男人,又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所以,她就有恃无恐了。 只可惜,每次都看不到男人尴尬害羞的样子,每次都只听见他冷斥的声音。 这次又没看到,唉。 不过,她知道,他的尴尬肯定都放在心底,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对,肯定是这样的......嘿嘿。 帝凌渊听了她的话,又扯了一块帕子甩她脸上,“再擦擦,满嘴的油。” 云朵及时接住了帕子,坐起身来,看着男人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的俊脸,咯咯笑了起来。 帝凌渊清冷的眸光,轻飘飘落在她脸上,鄙弃地道,“跟谁学的?越来越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了,越来越油腻了,和那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似的。” 她咯咯笑着,“臣妾就您一个男人,您说是跟谁学的呢?皇上,您都不记得以前了吗?以前您可......”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顿了一下,才娇羞地说,“可浪荡了......” 说完这些,便诡笑着斜眼,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男人的神色。 以为这会子,他肯定会尴尬害羞了。 结果...... 第24章 这是真情,还是假意?告诉朕 结果,却只看到男人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 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依旧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堪比终年不化的冰雕。 云朵窥探不到男人的内心,又总是她一人在那说说笑笑的,觉得很是没趣。 便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对他道,“臣妾去洗洗,一会再来陪皇上喔,皇上,您可别走呦。” 帝凌渊推开椅子起身。 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等云朵洗了澡出来时,男人果然没走,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连她进屋了,都没察觉。 云朵悄咪咪地走到男人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他肩膀上,小嘴甜甜地道:“皇上,繁忙了一天,累不累?臣妾帮您捏捏肩膀?” 说着,便自告奋勇地帮他捏起了肩膀。 男人没有回头,只空出一只大手,拍了拍她放在他左肩上的小手,“别累坏了,去,给朕早点休息。” “才刚刚吃过饭,还早着呢。” 云朵不听劝,一双小手搭在他宽厚结实的双肩上,不急不忙、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帮他按摩。 一边好耐心地询问服务情况到不到位,像极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按摩大师。 “怎么样?舒不舒服?” “力道会不会轻了?要不要再大力点?还是......捏太重了呢?” 被她精心服务着的帝凌渊,一面看书,一面享受,淡淡地道,“就这样,可以了。” 云朵敏锐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她的按压下很放松。 知道他是真的挺舒服的,更加卖力地按压起来。 见男人一页看完了,她便眼疾手快地帮他翻到下一页。 下页看完了,又帮他翻到再下一页。 如此循环往复了十几个回合,男人看着书,淡淡地问,“可是有什么事求朕?” 云朵正在心里琢磨着顺安侯府的事,该怎么同他说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想到上次被他拒绝的事,不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没事,臣妾只不过是看您昼夜勤政,实在是太繁忙了,便忍不住想给您按按肩膀,松松筋骨,为皇上排忧解难,舒缓一下疲劳的。” 帝凌渊闻言,放下了书本。 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扒拉了下来。 一双粗粝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柔嫩纤细的小手,低哑的嗓音道,“难得爱妃有此心,如此体贴朕。” 说着,一拉她的小手,便将她揽入了怀里。 少女刚刚沐浴过的,浑身透着清爽,冒着热气,还有一股独有的馨香。 抱在怀里,小小一团,暖融融的,软乎乎的。 如她所说,也是小鸟依人得紧。 云朵坐在男人怀里,被男人高大挺拔的硬实身躯笼罩着,鼻端充斥着男人那~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雄性气息,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了。 “皇上......” 她晕乎乎地垂着小脑袋,软糯地道,“伺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也是臣妾一生都要学的内容。” “爱妃突然间能这么想了,朕甚感欣慰。” 帝凌渊修长有力的双臂,搂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蛇腰,紧了紧。 紧绷性感的下巴靠在她小脑袋上,又道,“只是,朕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臣妾不懂您的意思。” 云朵后背抵着男人精壮硬实的胸膛,感受着男人心脏强劲有力的搏动,听着男人意有所指的话,忍不住缩紧了身子,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不懂?”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轻轻抚上她精致动人的侧脸。 将她的脸向后掰,迫使她看向自己。 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她道,“爱妃,你这是真情,还是假意?告诉朕。” 他的目光冷漠而又危险,透着阴鸷肃杀之意。 墨黑的眸子,好似幽黑冰冷的寒潭。 此刻定定地凝视着她,仿佛能将她整个人看穿,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似的。 和以往清冷淡漠的样子,完全不同。 云朵被他这诡异嗜杀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太久。 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臣妾现在心里只有您,您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地,是臣妾心目中的男神,不管您信不信,臣妾往后都以您为中心,绝不会再有二心。” “若是觉得臣妾是在演戏,若是执意要臣妾的命,那臣妾即刻可以把命交给您!” 说着,便拉着男人的大手,掐在自己细弱的颈项上。 男人大手轻轻扼住她的脖子,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扯唇苦涩一笑,不怕死地又道,“您若是不信臣妾,怀疑臣妾,那臣妾可以对天起誓!” 说着,便对天举起了三根手指,“苍天在上......” “好了好了。”帝凌渊见状,将她起誓的小手包裹在他手掌心里,冷斥道,“还真的发起誓来了?” “您不信臣妾,臣妾便证明给您看嘛,既然您不杀臣妾,那臣妾只能自己去撞墙好了......” 云朵不肯罢休。 作势就要从男人怀里起身,要再次对天发誓,要去自残。 帝凌渊霸道地将她按在腿上坐着,不准她离开,不准她起身,也不准她起誓,“别闹了,朕信你便是。” “闹?”她轻笑一声,语气悲凉,“您还是不信臣妾。” 帝凌渊叹了口气,坚硬似铁的一颗心,渐渐软了下来。 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圈着她的小蛇腰。 紧绷性感的下巴,挨着她柔顺如绫罗绸缎般的黑亮秀发,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脑袋,低沉暗哑的嗓音道,“信你,朕信你,真的。” 语气不似以往那样冰冷,多了几分无奈的意味在里面。 云朵失控的情绪,总算被男人如此温脉的举动,给安抚了下来。 她坐在他腿上,将双手放在他搂着她腰肢的大手上,缓缓转过头来,撅眉道,“臣妾肚子里都有您的孩子了,你怎么能怀疑臣妾对您的真心呢?臣妾以前只是因为太惧怕您了,才会那样的......” “但臣妾自从意识到,您对臣妾很好很好以后,已经不那么怕了,臣妾就想,反正入了宫是您的人了,不如往后好好伺候您,为您生儿育女......” “而且,您这么英俊,这么高大,这么尊贵,这么优秀,这么强,这么有才华,又这么有钱有势,进宫这么多天以来,臣妾已经情不自禁地被您给吸引了......” “从最初的惧怕,到后来的被吸引,再到现在爱您爱得无法自拔,甚至一度还担心自己配不上您......” ...... (日常求推荐票,急需推荐票冲榜~) 第25章 小傻瓜,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如何替朕排忧? “若臣妾真的心里没有您,又怎会愿意怀您的孩子呢?臣妾若是不愿,自有办法做掉肚里的孩子......” 声情并茂地说着说着,眼泪从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像泉水一样流溢出来。 泪水顺着她俏丽的面颊,正好落到男人手上。 男人当即松开了她。 她站起身来,正要离开,他制止了她。 帝凌渊坐在龙椅上,将她的小身子转了过来,让她面对面站在自己面前,让她看着自己。 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无奈道,“小傻瓜,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还说要为朕排忧解难,可朕最见不得女人哭,不喜欢女人哭鼻子。” “小傻瓜,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如何替朕排忧?” 说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抚上她精致俏丽的面容,为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 云朵听了他的话后,顿时就不哭了。 抽泣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委屈道,“您伤了臣妾的心,伤了那颗爱您的真心,臣妾心里难受,以后也不想爱您了!” 说着,傲娇地侧转了头,委屈地吸鼻子。 帝凌渊长臂一伸,拉住云朵的小手一扯—— “呃——” 云朵就那样面对面坐在了他的腿上! 而且,意外的是,她的唇贴在了他的下巴上! 温热滑腻的柔软触感,以及冰冷摄人的紧绷坚硬感,极致的对比,使得两人都征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云朵还在征愣当中,男人已经别开了脸,下巴也脱离了她的唇瓣。 “皇上,您就这么讨厌臣妾的靠近吗?” 见他这样疏远自己,她卷翘的睫毛微颤着,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心内其实是暗爽的。 为啥爽? 因为不管她怎么调戏怎么靠近他,都不必担心惹火上身,也不怕他吃她。 这男人,清心寡欲,淡漠矜贵,似乎根本就对女人没有兴趣。 想到这,她纤细的双臂,勾缠住男人修长性感的脖颈,仰起身子,粉嫩如菱花般的柔唇,朝着他冰冷性感的唇贴了上去...... 男人看着她渐渐贴近的唇,眸色微暗,没有避开。 这完全不在云朵的预料之内! 她以为清冷绝情的他,肯定会避开的,便想如方才对天起誓一般,如方才撞墙自残一般,做戏给他看,以此证明自己的真心实意。 可是,他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制止她...... 所以,她贴上去,离他的唇瓣只有1CM的距离时,顿住了...... 帝凌渊这才微微别过了脸,鄙弃地道,“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想爱了,行动却不是这般,朕信了你的邪。” 云朵:“......” 啊喂,你个超级自恋自负的臭屁男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本宫很爱你的? 不过,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她演戏演得很逼真啊? 嘿嘿。 正想着,男人已经扒拉开了她缠住他颈项的小手,并冷漠推开了她。 她立马抱住他的胳膊轻晃,“皇上,您要去哪?今夜不在灵犀宫留宿吗?臣妾好不容易盼到您来,怎么也不多呆一会哩。” “朕有奏折要批,回头再来看你。” 帝凌渊起身出了门。 走到门口,又侧身对少女吩咐道,“不必等朕了,早点歇着,好好养胎。” “知道了。”云朵乖巧地送他到门边,不舍地说,“可臣妾会想您的,您别太劳累了,要注意身体啊。” 林公公见帝凌渊出来了,狗腿地迎了上来,跟在身后。 “皇上,刚刚平南王来信,说祁山一案,已经有了眉目。” “嗯。” 帝凌渊微微颔首,往御书房方向去了。 云朵见男人走了,便叫上惜春一起,去御花园散步消食。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御花园里四处点着宫灯。 初春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在身上,使人清醒不少。 云朵走在御花园里,不时有路过的宫女太监,瞪大双眼,惊惧地望着她,并小声地在远处交头接耳。 很快,她复宠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宫里大大小小的角落,全都传遍了。 只有丽妃,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御花园的某个凉亭下,丽妃正斜躺在美人榻上,陷入了幻想当中。 一旁有宫女给她捏着肩膀,她感觉很爽。 她幻想着,再过两日,就可以好好收拾那飞扬跋扈的云朵了。 想着云朵低声下气地喊她奶奶,使劲给她磕头,求她放过......再拿把小刀子,划烂云朵那张漂亮迷人的小脸蛋...... 想着想着,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沸腾了起来,开心地笑了,“哎,云朵啊云朵,你个小贱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正开心着呢,就见丫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丽妃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问,“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她轻笑一声,又道,“难不成是云朵那个小贱人出事了?还是说顺安侯府要被满门抄斩了呢?” 丫鬟一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只紧张兮兮地捂着小心脏,支支吾吾地说,“是......是......” 丽妃不耐烦地歇起眼皮,“有什么就说。” 丫鬟壮着胆子道,“冷,冷宫那位,已经移驾灵犀宫了......” “什么!?” 丽妃一下从美人榻上翻身坐起,双眸死死盯住那丫鬟,“你说谁?谁移驾灵犀宫了?给本宫说清楚了!” 丫鬟吓得跪倒在地,“是,是冷宫那位,是宸妃......” “......宸妃?” 丽妃心口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怎么可能?本宫上午还看到她在冷宫吃猪食呢,怎么一下子就移驾灵犀宫了?侯府不是要被满门抄斩了吗?” 反正她不相信! 上午,德妃他们不是说灵犀宫住了位新人吗? 怎么会是云朵那个小贱人呢!? 那个小贱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翻身的! 老天爷不会这样跟她开玩笑的,也不会总是站在那个小贱人身边的! 但是,很快又有小太监过来禀报,说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灵犀宫新得宠的那位,正是前不久被打入冷宫的宸妃无疑。 “怎么会这样?” 丽妃一下子就瘫了。 还好后面就是美人榻,她直接瘫坐在了榻上。 不等她回过神来,那小太监又道,“冷宫那位,不但移驾灵犀宫了,皇上还给升了位分,册封为四宫之一的贤妃了,和德妃平级,这会,身份可比娘娘您还尊贵......” “啪——” 第26章 就像老鼠见了猫,跑得比兔子还快 “啪——” 丽妃狠狠一巴掌,抽在离她最近的小太监脸上。 小太监被打懵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那位比自家娘娘身份尊贵啊。 小太监连忙自抽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周围是一片死寂! 宫女太监全都屏住了呼吸! 好半晌,丽妃才回过神来,一咬牙后悔道,“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玩完了,本宫当初脑子是被驴给踢了......” 这一刻,脑海里全是不久前~她和云朵定下的那张赌约! 还是签了字画了押的! 不行不行,打死也不能认! 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她从袖口里掏出那张赌约,三两下就撕碎了,并吩咐身边的人,“如果有人问起赌约来,就说那是没有的事,听到没有?” 宫女太监连连点头,“知道了。” 她又凑在贴身丫鬟耳边,很小声很谨慎地吩咐了一件事,让她即刻去办。 “娘娘放心。” 丫鬟笑着点头,眼里精光浮现。 正这时,身边响起了一道女子声音,“丽妃姐姐,今日月亮很圆,咱们不是说好了,晚上一起去荷塘赏鱼的吗?等了你老半天不见人,原来是在这......啊!” 宁嫔猛然撞见脸色惨白如纸的丽妃,吓个半死。 拍了拍心口,后怕地看着她,“丽妃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大晚上吓死人了呢,丽妃姐姐,你该不会......该不会是见鬼了?” “就是见了你这个鬼。” 丽妃语气很不好,大眼睛瞪着来人。 宁嫔翘起兰花指,佯装瞪了丽妃一眼,轻笑道,“哎呦,丽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嘛这是?” 丽妃眼眸一瞥,突然瞥见了云朵朝这边走了过来,吓得她浑身一颤,猛然打了个激灵! 她哪里还有心思和宁嫔赏鱼? 惨白的脸色又是一变,当即摆手道,“本宫突然忆起,明日是我祖母的忌日,得赶紧去向德妃姐姐请几天假,得出宫回去一趟才行......” 话落,猛然撞开面前的宁嫔,脚下抹了油似的,一眨眼的功夫便跑没影了。 做为后宫里最爱美的妃子,她还是头一次,这么不注重形象。 活像一只过街老鼠。 宁嫔被丽妃这一撞,差点跌倒在地。 又想起丽妃方才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好,抬眸瞪向已经跑远的丽妃,甩帕子冷哼,“呵,什么人嘛这是,冒冒失失的......” 御花园这边。 云朵远远的,便瞧见了丽妃狼狈逃跑的背影,勾唇笑了起来。 惜春也瞧见了这一幕,鄙夷地道,“娘娘,您瞧见那落井下石的丽妃没有?她见着您,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跑得比那兔子还快呢。” 云朵点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惜春点头附和,“皇宫就这么大,总有一天咱们会逮到她的,哼,到时一定要让她履行赌约,让她给娘娘提鞋,供娘娘差遣,看她还怎么嚣张,看她还来不来打击娘娘,还来不来嘲讽娘娘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字据还是丽妃自己命人写的呢,真是好笑啊,生怕娘娘到时不认账似的......” “怎么会有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呢?好的时候跟个哈巴狗似的,像只蜜蜂似的,天天围着您打转......娘娘,到时您可千万不要手软喔,咱一定要整得她哭爹喊娘......” 惜春一边搀扶着云朵,一边小声地啐啐念着。 云朵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头,笑道,“好了好了,别像个唐僧一样在那念经了,本宫知道了,知道那丽妃很坏,不值得交往,知道只有惜春待我最好了,这样总行了。” “娘娘......” 惜春还想说什么,瞥见对面来人了,立马闭上了嘴巴。 来人正是德妃。 德妃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宫装。 鸭蛋秀脸,俊眼修眉,如瀑黑发挽在脑后,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式,头上戴着精致闪烁的金步摇,每走一步,头上的金步摇便晃几下。 德妃清澈如水的眼眸望着人时,即使不笑,也能给人一种眼里含笑的柔媚之感。 温婉动人,柔弱似水,顾盼生辉。 也是个大美人来的呀! 云朵穿越到这皇宫里头,就没见过不美的妃子。 不说妃子,就是丫鬟,都是个顶个的标志。 只可惜,帝凌渊不懂得怜香惜玉,根本就不碰她们,可怜了这么多的美人呦。 云朵在这边打量着德妃,德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近了。 她柔柔的嗓音道,“贤妃妹妹,也在这御花园散步赏花呀。” “嗯,睡不着,便出来走走。”云朵淡淡应着。 “妹妹,不如去那边坐会儿,一面喝茶,一面赏花,顺便聊一聊。” 德妃热情相邀。 经过上次的事,云朵对这德妃印象不坏,但也谈不上多有好感。 便笑着道,“不了,妹妹我是出来散步消食的,并不是来赏花的呢,就不陪德妃姐姐喝茶赏花了,改日。” 说着,带着惜春往另一边去了。 两人还没走远,就听德妃叹了一口气,“这迎春花,是春天第一个开花的,好看是好看,可到底是单调了点,不如后来才开的郁金香艳丽夺目。” 德妃身边的丫鬟,不以为然道,“也不一定呀,奴婢倒是觉得,这迎春花端庄秀丽,气质非凡,可不是一旁艳俗的郁金香能比的呢。” 云朵和惜春,都听得到她们的谈话。 惜春听到后面那句,脸色一下就变了。 觉得德妃身边的丫鬟,在含沙射影说自家娘娘。 因为德妃是最先入宫的妃子,而自家娘娘是后面才入宫的。 如今,自家娘娘就在德妃身边不远,她那句“可不是一旁艳俗的郁金香能比的”,分明就是说自家娘娘艳俗,不如她的主子德妃端庄秀丽啊! 惜春正要转身怼回去,云朵拉住了她,“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奴婢就是看不惯她......转着弯儿踩您。” 云朵问,“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你这次怼了她,下次她背后就不说了?” “背后还不是照样说您坏话。”惜春气愤道。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坏话。”云朵轻轻摇头,问道,“你想想,她为什么踩我?” 第27章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惜春想都不想地回,“还不是因为您得宠了,气着她们了呗,便也想气气您,再就是,想讨好自家主子娘娘。” 云朵忍不住笑了,“那本宫为什么要上她的当,为什么要如她的意,为什么要生气呢?气多了,伤身的。” “喔。”惜春想了一会,轻轻点头,“娘娘说的对,咱不能生气。” 云朵淡然地笑着,拍了拍惜春的肩膀。 “随她们说去,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惜春,你又何尝不是夸赞自家主子娘娘,贬低别的嫔妃呢?宫里的奴才们向来都是这样的,何必较真。” “如果什么猫猫狗狗的小事情,咱们都要去管,那咱们不累死了,不也气死了吗?” “咱们过好自己的就是,让她们羡慕嫉妒恨,气死她们才好呢!” 惜春听了云朵说的这些话,转了转眸子,慢慢消化着。 不一会,她恍然大悟,开心地笑了,“是啊,只有自己过好了,才是真的好,不是外人嘴上说好就好的,也不是外人说不好就不好的,反正皇上就喜欢娘娘这样的,嘻嘻。” 云朵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本宫现在清醒了,顿悟了,你呀,也得跟上本宫的脚步才行,不能还和从前一样鲁莽行事,知道吗?” 惜春点头如捣蒜,“嗯,奴婢知道了。” 惜春是原主的陪嫁丫鬟,对原主衷心。 但她自小跟着嚣张跋扈的原主,多多少少受了原主的影响,说话做事还是以前那套做派。 云朵只能一步一步教化她,慢慢将她扳正过来。 两人继续散步消食。 “嘶,嘶嘶......” 走到一处花圃前,突然,花丛里传出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声。 听着又怪异又瘆人! 云朵立马转过身去! 灯光下,就见花丛边,有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正伸长了它那扁平滑溜的蛇脑袋,朝着她快速游了过来。 她心下一惊! 连忙拉着惜春往旁边躲去,堪堪避开了黑蛇的袭击。 可黑蛇不罢休,调转蛇身,阴狠的视线死死盯住她们! “啊——” “蛇,有蛇!!” 惜春后知后觉地发现身旁有蛇,吓得大喊大叫,本能地护在云朵身前。 “嘶,嘶......” 黑蛇很快就游到了两人身边,吐着猩红细长的蛇信子,张开血盆大口朝两人咬了过来! 云朵眼疾手快地搬起脚边的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在了黑蛇身上。 黑蛇被大石块压在了底下,动弹不得,痛苦地扭曲着硕长的蛇身,想要摆脱大石块的压制,石块竟开始松动了。 云朵不敢耽搁,赶紧又搬了一块大石头,朝蛇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拼了命地砸! 惜春见状,也从一旁搬起石头来帮忙! 顿时,黑蛇被砸得血肉模糊,鲜血四溅! 云朵来不及去擦溅到脸上的血,发疯一般,只一个劲地在那猛砸! 黑蛇拼命挣扎了一会,便不再动了,硕长的蛇身彻底僵直了。 云朵这才松了一口气,扔下石块,一屁股坐在地上。 “唔,吓死我了,还好它不动了......娘娘,您没事?” 惜春惨白着脸,后怕地拍了拍心口,扶云朵起来。 云朵很郁闷,“奇怪,怎么突然间蹦出一条蛇来了?” 她抬手擦拭掉脸上的血和汗,转眸环顾四周,发现远处的花丛在微微晃动着。 咦,此刻又没有风,花丛怎么会无风自动呢? 她瞬间想到了什么,朝惜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拾起地上的宫灯提在手里,悄无声息地朝花丛慢慢靠近。 等她走近后,拨开花丛一看,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惜春,走,我们回宫。” 云朵四下又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转身往回走了。 回了宫,惜春想到云朵最后的举动,感觉很不对劲,便问,“娘娘,您刚刚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你想多了。” 云朵摇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戌时正点了。 想起帝凌渊这个时候,还在御书房忙着批阅奏折,她便收拾了一下仪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侧殿给帝凌渊做起了抹茶牛奶。 宫里有新鲜的牛乳,一些食材她白天也准备好了的。 热饮做起来也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完事了。 她将冒着热气的牛奶倒在杯子里,掺入赤阳花粉搅匀,再撒上一层鲜嫩的绿茶粉,盖上盖子,这款抹茶牛奶就做好了。 云朵又拿了一些白天做好的绿豆糕,放在食盒里,一起带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院门外,已经有人候在那里了。 是华妃和欣妃! 真是冤家路窄啊,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些女人呢! 云朵想来想去,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后宫里嫔妃太多了,僧多粥少。 后宫只有这么大,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男人也进不来。 那么多的女人,围着一个帝凌渊打转,还都是和她一样的争宠心思,都想在帝凌渊面前刷脸,想讨好他,想吸引他的。 所以喽,在有帝凌渊的地方,就容易对上这些女人。 华妃和欣妃,一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到云朵出现在这,都感到很震惊。 华妃想到云朵现在已经升了位份,是四宫之一的贤妃了,便礼貌地改口道,“贤妃娘娘,你来这御书房作甚?” 欣妃也很好奇,“咦,贤妃娘娘之前不是说,要离皇上远远的吗?不是说,不要荣宠,不要位份,不想当妃子的吗?可你这是......” 云朵见两人如今的态度,都还算可以,猜测她们已经知晓自己复宠的事了。 不冷不热地道,“你们来这做什么,本宫自然和你们一样。” 话落,视若无睹地掠过震惊错愕的两人,径直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林公公上前拦截,“贤妃娘娘,皇上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让进。” 云朵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扬起,笑道,“是这样的,本宫见皇上忙于国事,担心他太操劳了,废寝忘食,便亲自做了一些糕点和热饮,送来给皇上尝尝,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公公,你帮我把这个食盒带进去就行了,本宫在外面候着便是。” 林公公思索了下,见云朵正得宠着,便接下了她的食盒。 第28章 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想要得很 华妃和欣妃见状,连忙叫住林公公,也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他。 林公公一手提着一个食盒,怀里还抱着一个食盒,一个头两个大。 他笑得牵强,“各位娘娘的心意,奴才自会带到,都请回。” 三人都没有动,在外面等着。 见林公公推开御书房的门进去了,华妃转身,对云朵礼貌笑道,“贤妃娘娘,说话可真算数呢,说了不想争宠,可转身比谁都会争,这一争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让人始料未及哩。” 欣妃用帕子捂着嘴巴,笑着接腔,“哎呀,你这就不懂了,人家贤妃娘娘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背后还藏着掖着好几手哩,当着皇上是一套,背着皇上又是一套,贼会玩啦。” 华妃道,“可不是吗,男人们就喜欢贤妃娘娘这一套,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想要得很,口是心非,勾得男人是欲罢不能的哩。” 欣妃又道,“哎呀,咱们这些天真单纯的,就别想了,没有那个智谋,怎么学都是学不来滴呢。” ...... 两人状似夸赞地讽刺着,小嘴啪啦啪啦的,令人目不暇接。 【叮!后宫选择系统触发!】 云朵笑眯眯地听着两人的话,正准备说点什么时,系统那软萌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她定睛一看系统面板。 【选择一:这两个妃子太嚣张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怼回去,气死她们。】 (奖励:肾宝片×200) 【选择二:做个内心强大的人,选择智斗,用别的方式,达到气死她们的目的。】 (奖励:乌鸡白凤丸×200) 云朵:“......” 这坑爹系统,真是什么任务都敢派,什么奖品都敢发呀。 乌鸡白凤丸,肾宝片...... “噗——”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用神识和系统对话,“系统,你这次的奖品不太给力啊,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不行喔,如果不做出选择的话,那本系统就会停止运转,往后,就没有奖励派发给你了喔,小姑奶奶,你还是随便选择一个。】 【放心,本系统的宗旨是,让你体验无限选择的乐趣,带领你玩转异世,痛快畅游,别犹豫啦!】 “......这样啊。” 云朵一手托腮,好奇问道,“那你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奖励物品呢?可以给我透露一下吗?” 【从天上到地上,从海里到陆地,什么都有喔,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本系统做不出的。】 “......我可以换个奖品吗?” 【奖励物品是随机派发的喔,不能换的。】 云朵转动黑眸想了下。 她是个女人,又不是个男人,拿那么多肾宝片做什么呢? 难不成,都送给帝凌渊吃吗? 其实也是可以的! 因为帝凌渊患有厌女症,根本不碰后宫妃子,说不定吃了肾宝片,能治好他的厌女症呢? 可转念一想,万一治不好他的厌女症呢? 那岂不是...... 哎,不行不行,这药不能送给他,到时惹火上身了,不找其他妃子,专门找她麻烦怎么办? 毕竟,她可是唯一一个能接近他的女人。 所以,这肾宝片不能要。 再说,若是治好了暴君的厌女症,他去找别的妃子侍寝,也不是个事啊? 至于乌鸡白凤丸,为补益药,对女人补气养血,调经止带,都是有帮助的。 虽然她现在并不需要,但备在身边以防万一也是可以的。 再说了,后宫女人那么多,自己身边的宫女丫鬟也多,到时送给有需要的人也行啊。 “那我选二。” 云朵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这时,林公公也从御书房出来了。 林公公站在台阶上,两手空空的,明显食盒已经送进了殿内。 华妃和欣妃立马闭了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御书房里。 御书房的门虚掩着,难得的没有关闭,华妃和欣妃,仿佛看到了希望。 华妃眼眸一亮,欣喜地问林公公,“是不是皇上答应让本宫进殿了?” 欣妃没好气地斜了华妃一眼,笑道,“就你那厨艺,那水平,做出来的食物,皇上能喜欢吃才怪呢,一定是宣我进去的......” 华妃是借老嬷嬷的手做出的食物,并不是她亲自做的,得意地说,“一定是我,不信你问公公。” “切!” 华妃和欣妃都觉得,皇上一定是看中了自己送的食物。 两人嘴角勾着迷人的笑,感觉不要太好。 两人正雀跃着呢,就听见林公公尖细的公鸭嗓道,“皇上有令,贤妃娘娘进殿,闲杂人等请回。” 猝不及防得到这样的命令,高兴过头的华妃和欣妃,差点气晕过去! 华妃不相信地道,“林公公,你搞错了!?” 欣妃也很气愤,“怎么可能宣她?贤妃都已经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皇上怎么可能还宣她呢!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贤妃厨艺又不精,她亲手做的食物能吃吗?” “嗯哼。”林公公清了清嗓子。 他一甩肩上的拂尘,对着两人严肃道,“华妃娘娘,欣妃娘娘,圣命难为,还请早点回去。” “什么跟什么嘛,我不信,我要进去问皇上......” 欣妃上前拉住云朵,“贤妃,我还记得,上次你做的黑暗料理,吃晕了北疆国的几个使臣,你你你......你怎么敢?” 云朵淡然地看着欣妃。 挑眉笑道,“不好意思,皇上好像更喜欢本宫做的食物呢,就算是黑暗料理,但在皇上眼里,也比你做的好不少呢。” 欣妃郁闷道,“什么都敢往这里送,你就不怕......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本宫有什么可怕的?”云朵淡淡笑着。 “本宫确实做的是黑暗料理,只不过,令我疑惑的是,欣妃,你究竟做了什么送过来?导致皇上宁肯吃我做的黑暗料理,也不要你做的食物,嗨呀,你做的......该不会......是屎?” 说着,鄙弃地摆了摆手,“你都敢送屎了,本宫怕什么呢?” 又道,“怪不得,远远的便闻到了你嘴巴有股异味,怕是你自己也吃了不少?” “......”瞧瞧这素质。 欣妃气得涨红了脸,无语极了。 第29章 告诉朕,哪里疼? 一旁的华妃,听了云朵的这些话,心里却是有些开心的。 想着,这个云朵还是和从前一样,嚣张跋扈,胸大无脑,蠢得没边了。 也依旧是作天作地,不想争宠的蠢样,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她在一旁捂嘴偷笑。 “两位妹妹,还是回去好好提升厨艺,本宫就不陪你们了,得进去陪皇上了,不然,若是让皇上久等了,皇上可是会生本宫的气的呢......” 云朵看着两人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径直走到御书房门口,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林公公想把门给关上,云朵及时制止了,礼貌地笑道,“公公,先别关门,本宫一会还要出来的。” 说着,视线轻飘飘地瞥向~院子外候着的华妃和欣妃身上。 林公公何等聪明伶俐的人,一下就懂得了她的意思,便如了她的愿,守在门口看戏了。 云朵才刚迈进门,一股冰冷摄人的低气压,便迎面笼罩了过来! 她抬眸看向屋内,只见帝凌渊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前,他修长的指节握着笔杆,垂眸,在书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听到响动,帝凌渊蓦地抬眸,朝门口看了过来! 淡漠冰冷的眸光,远远落在云朵身上! 这一眼,有种万物皆蝼蚁的感觉,有点绝心绝情的冷清矜贵的味道。 云朵被他如此眸光一瞧,浑身不自在,汗毛根根竖立起来! 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帅,最迷人的,最有魅力的。 可她只觉得,此刻的帝凌渊,是最危险的,最诡异的,最肃杀的。 直觉男人情绪不佳,可能工作中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她便也没出声,只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男人冰冷的视线,定定地注视了她一会,继而放下笔杆,大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低哑的嗓音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还跑来看朕?” 他的嗓音冰冷无温,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带着责备。 云朵强忍着冷意,伸手抚平手臂上竖立的根根汗毛,软糯的嗓音道,“臣妾想皇上,一想到这么晚了,您还在书房忙碌着,便也跟着睡不着了,便亲自做了食物送过来,皇上您尝尝,现在还是热的。” “哪个是爱妃做的?” 帝凌渊淡淡扫视了一眼桌上的三个食盒。 云朵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食盒。 帝凌渊长臂一伸,便将食盒拿到了面前。 他正要打开来看,云朵抢先一步把食盒抱在了怀里,“我来。” 她打开盖子,将里面的抹茶牛奶以及绿豆糕,都端到了桌面上。 然后捧起那杯抹茶牛奶,用中空的植物茎秆当做吸管,喜滋滋地递到男人嘴边,“您喝喝试试。” 帝凌渊岑薄性感的唇轻启,啜住吸管,浅尝了一口。 继而,黑沉沉的眸子里,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流光划过。 云朵敏锐地捕捉到了,笑着问他,“好喝吗?” “还不错。” 男人淡淡道,却没再喝了。 只是垂眸,打量了一下递到面前的热饮,“倒是特别,有点意思。” 云朵笑着解释,“臣妾在牛奶里添加了抹茶粉,自制的花粉,这样一来,牛奶便有抹茶和花茶的清香了。” 说着,把手里的热饮递到他唇边,示意他再喝点。 帝凌渊瞧着她期待的小眼神,慢条斯理地又啜了几口。 她再递,他便不喝了,把她手里的热饮夺过来放在了书桌上。 他一手圈着她纤细柔软的小腰,一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肚子,语气微冷,“往后,可别跟着朕熬夜了,早些睡。” “......喔,现在才戌时,哪有那么早睡觉的嘛,臣妾习惯了,起得晚,睡得也晚些。” 她在21世纪,二十二点前,一般都不会入睡的。 不过,古代没有多少娱乐设施和项目,大多都是天还未黑,早早便吃了晚膳,早早的洗洗睡了。 天还未亮便又起床了。 也就这男人,整日忙于朝政,早起晚睡,跟不要命似的。 “把时间调整过来。”帝凌渊微凉的大掌又抚摸了一会她的小肚子,沉声道,“若是因此动了胎气,朕饶不了你。” 云朵,“......” 瞧瞧,张口闭口就是:有孕在身,好好养胎,别动了胎气...... 一副严父的模样。 她想,像这种喜欢小孩的男人,将来也一定是个有责任心,有爱心,有耐心的好父亲。 只是,这命令她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为啥总觉得,她是他的女儿似的? 妈蛋,这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太严重了,控制欲太强了,太霸道了,也太岂有此理了!? 她想推翻他的暴政,她不想做他身边温顺的小猫咪小狗崽啊! 如此想着,心里不免有些窝火。 “臣妾这就去睡。” 她推开她起身,却是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热饮。 “哐当——” 杯子打翻在地,碎成了渣渣。 杯子里的抹茶牛奶还是热乎的,有一些不小心洒在了她身前,衣襟上,手背上。 “嘶......” 她被烫得直抽气,撅着秀眉,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甩衣袖,毅然决然地离开。 其实是假装的...... 牛奶温热,并不滚烫。 但帝凌渊以为她是真的被烫到了,起身大步走向甩袖离开的她,长臂一拉,将她整个人按压在了书桌前。 云朵蓦地被男人高大硬实的身躯笼罩住,他那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雄性气息直冲鼻端,使得她大脑猛然一炸! 一双小手本能地推打他,“您......您放开,臣妾要回宫睡觉......” “别闹!” 帝凌渊颀长挺拔的硬实身躯压着她,修长有力的双臂好似钢筋铁骨铸成一般,撑在她小身体两侧屹立不倒。 冷如冬水的低哑嗓音里,带着关心和迫切,“告诉朕,哪里疼?” 云朵近距离地瞅着他俊美绝伦的容颜,对视着他那深沉惑人的眸子,闻着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檀香,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了。 她气息有些乱,小心脏“砰砰砰”直跳,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 “没,没有,不,不疼了......” 她慌忙移开视线,小脸染着红潮,一个劲地摇头,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控制。 帝凌渊不听...... ...... (喜欢本文的亲,推荐票,留言,打赏,五星评分,都投起来呦,让我知道不是一个人单机码字~) 第30章 爱妃,还没演够? 帝凌渊不听,执起她看起来有些红肿的小手,放在他嘴边吹着,“可是这里疼?” “不,不是......” 男人嘴里呵出的气息,喷洒在她手背上。 还有他冰冷薄削的唇,不时触碰到她的手背。 有些凉,有些痒,有些麻。 她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身子,连忙缩回了手。 小脸绯红,捶打他精壮的胸膛,以及宽阔的肩膀,“您,您快放开臣妾,不疼了,真的不疼......” 华妃和欣妃并没有离开。 两人听着书房里的动静,觉得很不寻常,便情不自禁地凑到门口偷瞄。 从她们这个角度看去,帝凌渊和云朵是背对着她们的。 只见帝凌渊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躯,完全笼罩着瘦弱娇小的少女。 将她按在书桌上亲...... 再配合上两人的对话,气氛暧昧不明。 华妃和欣妃,看着帝凌渊高大挺拔的背影,浮想联翩,脑补出了一幕又一幕的精彩画面,气得涨红了脸。 天,竟然...... 他们竟然...... 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啊,狐媚子招数,都搬到御书房来用了!? 华妃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气血疯狂上涌! 只是一瞬,喉间有腥甜的鲜血涌了出来,她狠狠一咬牙,拼命将血咽了下去! 欣妃身子一晃,差点跌坐在地,气得心口剧烈起伏着! 林公公看着两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连摇头叹息,“让你们回宫去,偏偏不听,偏偏要在这院子里守着,这下被气到了,被伤到了......” “哎,自古女子多痴情,只是痴情付水流,伤心也无用啊......” 听着屋内暧昧不明的对话,华妃和欣妃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两人痛不欲生地摇摇晃晃着身子,扶着剧烈起伏的心口,目光呆滞,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了。 云朵是故意不关门的。 她见华妃和欣妃誓死守在院子里,进屋的当口,就在脑子里安排好了这出戏。 杯子是她故意打翻的,趁着牛奶不烫人的时候。 顺便说一些惹人遐想的话语,引起华妃和欣妃不快,达到气死她们的目的。 原本,她只想着让她们听听声音的。 哪想到,她们居然这么上道,还凑到门口来偷瞄了,正中云朵下怀。 她便扯着嗓子,喊了几句容易让人想歪的话。 “唔,疼,这里疼......” “您快放开臣妾......” 她的嗓音,比起正常时候要柔媚很多。 帝凌渊仔细打量过了她,确定她并没有被烫伤后,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冰冷的眼神,淡定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眸光落在她那绯红的俏脸上,再到她迷离惑人的双眸上,再到她那微张的小小檀口上。 眸光每落到一处,神色便暗下几分。 听着她那如同魅妖的声音,心内顿生烦躁之感。 他那向来无波无澜的俊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淡淡道,“人都已经走了,爱妃,还没演够?” 说着,握住她的小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喔......” 云朵可算是脱离了男人的扼制,站了起来。 睁开眼,对视上男人深沉如泽的黑眸。 他黑眸幽深,深不见底,好像黑洞,能将她整个吸附进去。 她不敢和他对视太久,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低下头去,一本正经地道,“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是被牛奶烫到了。” “不是您在问臣妾疼不疼吗?” “不是您将臣妾按在书桌前,不让起身,在那吹臣妾的手背,还在那查看伤势吗?” “唔......臣妾哪有在演什么嘛......” 帝凌渊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也不揭穿她,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翻开了一本奏折。 “那......臣妾就回去了,臣妾做的绿豆糕就放在桌上,皇上您要记得吃喔,夜里凉,要注意身体,也别累着了,臣妾会心疼的。” 她心虚得很,说完这些体贴的话,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慢着。” 刚走到门口,男人在身后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去,“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 男人头也不抬,冷如冬水的嗓音淡淡道,“再过几日,便是皇叔二十九岁生辰,朕会亲自替皇叔操办一场宴会,你有孕在身,就不必参加了,在宫里好好养胎。” 皇叔? 云朵灿眸滴溜溜转了转,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总算对皇叔这号人有了些印象。 能让帝凌渊亲自操办宴会的,一定不简单。 应该就是九皇叔帝修了。 惜春和她说过的,帝修是天烬国出了名的美男子。 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清雅以极,俊美无双,是京城贵女们梦想中的完美情郎。 凡是见过他真容的女子,没有不喜欢他的。 在原主很小的时候,七岁时,有一次贪玩,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是帝修路过时救了她。 由于当时是寒冬腊月,池子里的水很冰,原主被帝修救上岸后,发起了高烧,还大病了一场,差点没了性命。 当时,帝修救下七岁的原主后,原主晕迷不醒,帝修不知道她家在哪,便把她布置在王府里,请了御医上府给原主诊治。 那时的帝修才十九岁,先帝下过遗诏,封他为摄政王。 那时候,帝凌渊还小,还在普陀山给生母守灵,清心寡欲的他,也没有继承皇位的心思。 所以,九皇叔帝修,便是当时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当时的帝修,守护了原主五天,直到她清醒过来。 也是因为这件事,使得原主醒来后,很亲近帝修,喜欢粘着他。 还总是跑到王府去,围在帝修身边嬉闹。 帝修也不排斥原主的亲近,对幼时的原主疼爱有加,让着她,护着她,带她四处游玩赏花。 把她当成亲妹妹,甚至亲闺女一样。 但女孩子家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一个小姑娘总是往王府里跑,传出去到底是不好的。帝修便收了原主为干侄女。 于是,原主也就多了个九皇叔。 可以说,从原主八岁开始,她就是帝修一手带大的了。 帝修相当于她的兄长,也相当于她的半个父亲。 不过,在帝修二十三岁那年,一次南巡时,发生了一件料想不到的祸事,导致他双腿残疾,坐上了轮椅。 因这事,他自请革职,说要静养身体。 所以,如今二十九岁的帝修,早已不是摄政王了。 云朵在脑海里想着惜春跟她说的这些事,忘了回帝凌渊的话。 帝凌渊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便从奏折中移开视线,抬眸朝云朵看了过来...... ...... (被屏蔽了,已经修改了~) 第31章 以为是个王者,结果是个青铜 只见少女低垂着脑袋,看着窗户在发呆。 很明显,她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想到京城里的那些传言,他黑压压的眸子渐渐冷凝了下来,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在想什么?回答朕。” “嗯?”云朵被这充满肃杀气息的磁性嗓音一惊,彻底回过神来! 回答他?回答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喔,想起来了,好像是说让她别去参加宴会,在宫里呆着。 她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对他道,“好的,臣妾听皇上的,到时便不去参加了。” 帝凌渊见她答非所问,原本清冷的眉目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语气再次低了一个度,“刚刚在想什么?回答朕。” 想什么? 她有些懵逼。 难道,不是问她参不参加宴会的问题,而是问她刚刚发呆,在想什么的问题? 她眼眸一转,如实回答,“您刚刚不是说皇叔生辰到了嘛,臣妾想起了皇叔。” 帝凌渊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淡淡道,“失忆了,还能记得皇叔,看来你这失忆,也不是完全不记得了,有些人和事,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啊,臣妾刚刚在想,皇叔是谁?谁是皇叔?” 云朵想都没想,一本正经地道。 说着,她眉头微蹙,幽幽地叹了口气,“哎,想了好久,才想起惜春前几日同我说过,我有个叫帝修的皇叔,还有他救过我的事。” 她一拍脑门,失落地道,“哎呀,我这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帝凌渊微微眯起双眸,深沉的眸光,漠然地划过她面带忧郁的小脸。 随即,瞳仁一缩,眸中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即逝—— 云朵被他那充满危险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 直觉面前这男人,随时都有黑化的可能。 又觉得他似乎能将她看穿。 “啊,有点困了......” 她作势打了个呵欠,没敢多逗留,伸手抚平手臂上竖起的根根汗毛,几乎是逃着出了御书房。 云朵一走,帝凌渊接着批阅奏折。 直到半夜三更了,他才扔下手中的笔。 随即,视线落在桌面上的那盒绿豆糕上。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捏起一块绿豆糕,放进了嘴里。 眼前浮现出少女做糕点时的模样。 还有她巧笑卖乖的模样。 生气时的模样。 想着,又捏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 只觉得这绿豆糕吃起来特别甜,但是又不会很腻。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吃下了小半盒绿豆糕,竟然还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而以前,他是不怎么吃这些东西的...... ...... 帝凌渊这两天,都没来灵犀宫看云朵。 云朵想着,他一定很忙,也就是在这中间送过一次自己亲手做的食物,顺便又帮他按摩了一下肩膀,就再也没去打扰过他了。 古代娱乐设备很少,闲得有点无聊。 她便再次去了院子外的桃林里。 抬头看着树上开着的桃花,一边走着,一边欣赏,一边散心。 惜春和小顺子,依旧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走到了桃林尽头。 “你们看,那有个秋千,我们过去。” 云朵远远的,便看到有座秋千,空荡荡地垂挂在两颗桃树间。 她朝着秋千走去,坐到了秋千上面,小手抓紧了两头的绳子。 “嗨,娘娘,奴才推您,您坐稳了呦。” 小顺子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秋千便双眸放光。 他轻快地跑到云朵身后,瘦小的棍子手,用力推了一下秋千。 云朵便随着秋千,荡到了半空中。 由于绳子吊得高,荡得也是格外的远。 “哇,娘娘,您飞起来啦,飞得好高好高啊......” 惜春站在秋千旁,抬头看着云朵在半空中荡过来又荡过去,她在底下一边笑,一边叫,一边跳。 “呵呵呵呵......” 云朵坐在秋千上,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小顺子就没多大的力气推了。 秋千慢了不少,荡得也矮了不少。 “哎,小顺子你今早上,到底吃饭了没有?这才没推几个回合呢,就不行了啊?” 惜春嫌弃地摆手。 小顺子虽然没力气推了,但感觉玩得还不够尽兴,想着再推几下。 惜春鄙弃地扯开了他,“走走走,让姐姐来推一个给你看看......” 小顺子只得安静地站在了一边。 “娘娘,看我的啊!” 惜春撸起袖子,一副干大事的模样。 “嗨!” 她用力一推—— 结果,秋千只摆了一点点幅度...... “噗——” 小顺子在一边笑喷。 云朵坐在秋千上,往下瞥了一眼惜春,好笑地揶揄道,“以为是个王者,原来是个青铜,以为是金刚芭比,结果是个菜鸡。” 惜春羞得涨红了脸,好奇地问,“娘娘,金刚芭比是什么?菜鸡又是什么?” 云朵转动黑眸想了想,“就是大力神美女,和弱小的鸡。” “噗——” 小顺子再次笑喷。 惜春把头一转,双手叉腰,奶凶奶凶地瞪向小顺子,“还笑!不准笑了!” 小顺子向她做了个鬼脸,并不听。 惜春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小顺子扔了过去,“再笑,再笑,再做鬼脸,看我不打死你,你个没脸没皮的小兔崽子!” 小顺子被小石子扔中了几次,无奈地做手势求放过。 惜春这才停止了攻击,拍掉手上的灰尘,得意地笑了起来。 云朵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本宫下来了,给你们坐。” 她双脚才刚落地,就被惜春给拦截了。 “娘娘,您先别走,奴婢再推您一会!” 惜春将云朵按在秋千上,又把她的双手放在绳子两边,豪情万丈地放出大话来,“刚刚那次不算,是我怕伤到您了,所以没发挥好,这次一定不会了!” “娘娘,您可得抓紧了绳子啊,小心点,可千万别被奴婢吓到了呦。” 云朵笑着点头,“行行,本宫就信你这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喔。” “不会的不会的。” 惜春跑离秋千挺远一段距离。 然后,突然发力向前冲刺! 到了秋千处,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推—— 第32章 乌鸡白凤丸,治疗月事不调 到了秋千处,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推—— 云朵便再次飞到了半空中! 这次惜春是真的出了力气的,荡得比之前哪次都高。 眼看秋千要回落下来了,惜春再次跑远了,然后又是一个冲刺,小手使劲一推—— 云朵便又高高地荡到了半空中。 “呵呵呵呵......” 云朵身着一袭白色裙衫,笑呵呵地坐在秋千上,来来回回,晃晃悠悠,忽上忽下的。 像只快活的白色小鸟儿似的,飞啊飞。 尤其是她瞅着惜春那模样,觉得很是搞笑。 桃林里欢声笑语一片。 三人正玩得开心呢,突然听见林子里,传出来一阵轻微的闷哼声。 “嘶,啊......” 这声音听着很是痛苦隐忍,很是怪异。 云朵让惜春别推秋千了,“好像有声音,你们听到没有?” “嗯......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似乎是个女子在呻吟......” 云朵得到确切的回答,便下了秋千,朝着声源的方向走去。 往前没走多远,就见到了一名身着蓝色宫装的女子,痛苦地倒在一颗桃树旁。 女子背对着她,小声闷哼着,“啊,痛,好痛......” 看背影有些熟悉,云朵便问,“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桃林里?” 女子闻声,缓缓转过头来。 女子脸色苍白如纸,面部轮廓有些扭曲变形,浑身汗湿,看着像鬼崽崽,吓了云朵好大一跳。 再仔细一瞧,她怔了下,“德妃姐姐?” 云朵见德妃双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便走过去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肚子疼,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太医?” 德妃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不,不要叫太医......我,我没事。” “可你这,分明是身子不适啊,不请太医,那你自己能挺过来吗?” “没,没事,老毛病了,一会,一会就好了......” 德妃还在强撑着和云朵说话。 但没过两秒,她就忍不住地痛呼起来,“啊,痛,痛痛痛......痛死我了,我要死了......” 云朵看着她这副样子,想她八成是起不来了。 见她身边没有宫人跟过来,便吩咐惜春将她搀扶起来,让她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又从一旁的藤桌上,拿过水壶,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德妃接过热水喝下后,总算恢复了些正常。 云朵回想着她捂着肚子疼痛难忍的模样,和她在21世纪时,见过的痛经症状差不多。 便忍不住问,“你这是月事来了吗?” 德妃不好意思地点头。 云朵想起不久前,系统送了她200粒乌鸡白凤丸。 乌鸡白凤丸是一种中成药,可以调理月事、养血补气、治疗痛经闭经、腰膝酸软等病。 对德妃这种情况,不是刚好适合吗? 经历过上次御花园的事,她对德妃的印象,也不是太差。 当时,只有德妃一人,是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 看她处理起事情来,也算是有原则的,谦和有礼,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不过,华妃和欣妃,与德妃交好。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若不是为人处世、生活做派、思想观念,都差不多,又怎么会玩到一块去呢? 因此,她对德妃,也就没有多大的好感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但德妃并没有针对过自己,她也不讨厌她就是了。 此刻,看德妃痛得在地上打滚,她心下略一思索,便吩咐小顺子回宫去拿药了,反正这药她现在也用不上。 很快,小顺子拿了药来。 云朵倒出一半药,留了一半药。 然后把那一百粒乌鸡白凤丸,用油纸包裹起来,塞到了德妃怀里,“这里一共是一百粒大蜜丸,对治疗月事不调,还挺有效果的,等你月事干净了,每天吃上两粒,保证改善很大。” 德妃不相信云朵会那么好心,但还是收下了那包药丸,礼貌地道,“今天这事,多亏贤妃妹妹了。” 云朵微笑摇头,“只是刚好让我碰见了,举手之劳而已。” 又问,“哎,德妃姐姐,你怎么独自一人来这桃园了?身边也不带一个宫女太监呢?我记得你的宫殿离这桃林很远的呀。” 德妃抬眸看着头顶的桃花,眸子里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扯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桃林,总能让我想起皇上小的时候,我就想一个人过来看看,坐坐,回想以前的事。” 云朵好奇地道,“皇上小时候,经常来这桃林吗?和你?” 德妃不做答,只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林公公尖细的公鸭嗓,从林子里传了出来,“皇上驾到——” 听到这声音,云朵和德妃皆是激动莫名。 德妃赶紧起身站好! 云朵则欢喜地转头去看! 只见帝凌渊顶着一张足以祸乱天下的盛世美颜,迎着暖阳,迈着大长腿,走过一颗颗开满桃花的桃树。 最后,挺拔倨傲地立在了两人身边不远处。 他全身上下,似乎仅着一件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显得很是单薄,显得很是虚无缥缈。 暖风吹过,男人身上洁白的宽袖大袍翻飞舞动,簌簌作响,墨发也随之扬起。 看上去不染尘埃,高洁无华。 德妃近距离看着帝凌渊俊美绝伦的脸,激动得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心框! 连忙屈膝行礼,乖巧地垂眸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身。” 帝凌渊并没有看向德妃,淡漠疏离。 尽管如此,但德妃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澎湃得很。 她规矩地站在帝凌渊面前,恰到好处地浅笑着。 见一直没有听到云朵请安的声音,便好奇地抬眸去看云朵。 可旁边空无一人。 哪里还有云朵的身影呢? 她疑惑地转眸一瞧,发现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扑进了帝凌渊怀里。 只一瞬间,她心里的醋火便升了上来。 心内百转千回,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这边,帝凌渊宽厚的大掌,旁若无人地贴在云朵小腰处,垂眸不冷不淡看着扑进怀里的她。 而云朵则抬眸仰视着男人深沉的眉眼,一双美眸一眨也不眨,勾唇浅笑道,“皇上,您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臣妾了?是不是没那么忙了?臣妾这几天好想您啊。” 第33章 您不开心了,您吃醋了,是不是? 男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也不害臊,也不退缩,往他硬实的胸膛依恋地蹭了蹭,喜滋滋地笑道:“皇上,臣妾之前不是说,要给您缝一个香囊吗,已经缝好了,现在就拿出来给您看看。” 说着,费劲地从腰间取下一个银白色的香囊。 小手捏着香囊,高高地举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满是期待地问,“您看臣妾绣得怎么样?喜不喜欢?” 帝凌渊淡淡瞥了一眼香囊,不由得敛眉。 岑薄性感的唇轻启,只一个字:“丑。” 他佩戴惯了精细物件,像这种初学者缝制的东西,粗陋不堪。 摆在他面前,简直不够看。 说不忍直视,也不为过。 “很丑吗?从昨日到今日,臣妾一共缝了不下四个呢,也就这个,我瞧着最满意了,还以为您会喜欢呢......” 她嘀嘀咕咕说着,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自己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宝贝香囊,却被人嫌弃,她哪里能开心呢? 那她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早知道,就让丫鬟和绣女给她做了。 又觉得男人可能是没看仔细,因为上面绣了一条威风禀禀的小银龙,蛮Q蛮可爱的。 她踮起脚尖,将Q版小银龙摆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个小银龙就代表了皇上,您不是经常穿着白色衣裳吗,嘿嘿,臣妾就绣了个。” 男人鄙弃地扬眉,“朕这么丑?” “不丑!”云朵坚定地道,“这小银龙哪里丑了?” 她失落地将香囊收了回去,“算了,既然您觉得丑,那我自己留着好了,或者送给别人也行,这样心血就不算白费,可我送给谁呢......” 她说着说着,转动明亮的黑眸想了想。 忽而,她灿眸一亮,想到了皇叔帝修。 于是,为了刺激面前的男人,她故意说道,“嗯,明日就是皇叔生辰了,那就送给皇叔当生日礼物好了,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的......” 她这话一出,帝凌渊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香囊,将香囊系在了他那银纹腰带上。 并冷漠地推开了她,转身就往桃林里迈步走了。 生气了吗?该不会是吃醋了? 嘿嘿。 云朵微微勾唇,对着男人挺拔倨傲的背影诡笑一记,拔腿就追了上去。 她小跑着追到男人前面,纤细的双臂伸展开来,面对面拦在他身前,“皇上,您怎么走了,也不等等我呢?”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向前,不搭理她。 见他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她只能往后迅速倒退着,跟上他的脚步。 一面望着他,一面倒退着,不时看向身后的路况,认真问道,“皇上为何生气?” 男人神色淡漠疏离。 双眸透过她的头顶,漠然注视着前方,当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云朵暗自气恼自己长得不够高,竟然让他直接掠过了自己。 她灿眸滴溜溜一转,跑到他身边,伸手就去解他别在腰间的香囊,“您把香囊还给我,反正您又不喜欢,还不准我送人了?您这也太霸道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漠推开了! 在这个空挡里,她捏住香囊用力一扯,将他别在腰间的银白色香囊,给扯了下来。 “啊——” 紧接着往地上一躺,假装被他推到在地的样子,想以此博得男人的关注和怜惜。 毕竟这一招数,在他面前,她一直是无往而不利的,屡试不爽的。 曾一度觉得,只要她跌倒了,他马上就会过来关怀她,检查她的伤势,问她疼不疼的。 可这次不同。 男人压根就没有正眼瞧她一下,独自迈着大长腿走了。 面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像极了言情小说上描写的~冷酷无情的渣男。 见这招不行了,她也不装跌倒了,即刻站起身来。 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再次小跑到他跟前。 一边往后倒退着,一边将刚刚拽下来的香囊,高高扬在手里。 “皇上,您是因为这个香囊,所以才生臣妾的气的,是吗?臣妾说要把这个香囊送给皇叔,您不开心了,您吃醋了,是不是?”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连眼角余光都不屑赏给她。 云朵面对着这样一位冰雕面瘫男,实在是没法子了,干脆也不倒退了。 她张开双臂就拦在了他面前,“皇上,您别走,听我说!” 帝凌渊被她拦截,精致飞扬的长眉不悦地拢起,停止了脚步。 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又漠然地收了回去。 “皇上,您别生气了嘛。” 她上前揽他的胳膊,被他冷漠甩开。 “皇上......” 她又恬不知耻地粘上他,又再次揽住他的胳膊,死死抱着不撒手。 撅着嘴在那撒娇似的道,“别生气了,臣妾是和您开玩笑的啦,明日的宴会,臣妾绝对不会去参加的,呵,皇叔是谁?谁是皇叔?” “帝修又是哪个王八羔子呢?他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男神这么高大,这么英俊,这么有才,这么尊贵,这么有能力,这么高高在上,又这么威武霸气......” “呵,我会抛下我男神不去爱?去参加他的生日宴?呵,他算个什么东西?配吗?” 她嘴巴好似抹了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全是抬高帝凌渊,贬低帝修的话。 一边说,一边在心内对帝修说着:皇叔抱歉啊,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实在是这高冷道长太油盐不进了,我也是没法子了啊,只得损你,以此博得道长关注和原谅,莫怪莫怪,我不是有心的...... 她一心三用,还一边斜眼偷瞥男人的脸色。 见他还是那副冰雕面瘫样,便掰开了她的大掌,将香囊塞进他的手掌心里。 摇晃着他的胳膊,软软糯糯地说,“好了,别生气了啦,这个香囊本来就是臣妾给您做的,是您自己嫌丑不要的,臣妾说送给别人,其实也只是同您开玩笑的,现在已经物归原主了,皇上,您笑一个?” 男人没笑,她自己倒觉得好笑了。 于是,赶紧低垂着头,装作伤心落魄的模样...... 第34章 血,好多血,我流血了...... 于是,赶紧低垂着头,装作伤心落魄的模样。 其实是偷偷陷入了幻想当中! 暗道,这男人会笑吗?似乎没见他笑过啊! 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会对着她,展露笑颜吗? 不知为何,她有些小小的期待...... 回过神来,见男人面色依旧阴沉,便举起一双小手给他看,讨好地道,“臣妾为了给您缝香囊,被针扎了不下十次,疼死了,可臣妾没有怨言。” “能给皇上缝制东西,臣妾认为是件很幸福很开心的事情,也感觉很甜蜜,不信您看臣妾的手!” 帝凌渊视线淡漠地落在她小手上,见上面留有几个针口,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 他将香囊攥在手中,扬在半空,冷冷地俯视着她,“知道朕为何生气?” 妈耶,总算是开金口了! 开口了就好,说明她还有挽回的希望! 云朵当即腆着脸,不知羞地答,“您吃醋了,您是在乎臣妾的,您口是心非。” 帝凌渊鄙弃地道,“朕一度怀疑,你肚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朕的。” 孩子? 云朵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心内不可抑制地“咯噔”了一下! 小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 妈蛋! 还以为他说,她肚子里,是不是没有孩子! 待她仔细回味了一下,才发现他说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汗,吓她一跳! 孩子是谁的?她能告诉他,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吗? 不能!绝对不能! 看这男人对她的态度,她就能够想象到,若是真相曝光的那天,她一定会死得很凄惨。 还记得梦里面梦到的情景......他背对着她立在天牢的铁栅栏前,吩咐狱卒上前,喂她喝下毒酒...... 一阵阵暖风吹过,她莫名感觉有些冷,情不自禁打了个摆子! 这一幕,看在帝凌渊眼里,就是她心虚的表现。 帝凌渊深邃的眉眼,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敛,眸中有道冰冷狠厉的光一闪即逝—— 云朵敏锐地察觉到,男人正危险地盯着她。 不禁抬眸看向男人,强忍着惧意,认真地说明她发抖的原因,“有风,有些冷。” 男人收回眸光,宽袖一挥,没有说话,绕开她继续往桃林外走去了。 云朵没拦住他,有些懊恼。 她跟上去,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颤声道,“皇上,您怎么能怀疑臣妾肚里的孩子呢,怎么能怀疑臣妾不干净呢?那可是您的龙种啊,臣妾可是您的女人啊!” “臣妾自始至终只有您一个男人,您刚刚说那样的话,实在太伤臣妾的心了......” 男人听了她的话,蓦然转过身来。 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面无表情地道,“一个顾北溟,一个帝修,你沾染的男人,还少?” 云朵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 不可置信地道,“皇上,您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吗?臣妾当初进宫时,有老嬷嬷检查过身子的呀!而且,臣妾干不干净,您难道感觉不到吗!?” 她说着说着,一跺脚,望而却步,僵直地矗立在了原地。 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蓄在眼底。 远远地看着他,悲痛地道,“不论外面的人怎么说,臣妾都不管,臣妾只需要您一个人懂就行了,也以为您会懂的......” “可臣妾万万没想到,连您也是这么看臣妾的!” “皇上,您既然这么不相信臣妾,既然这么嫌弃臣妾,又为何要翻臣妾的牌子,为何要宠幸臣妾呢!?” 话落,她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里向外涌流。 她透过指缝,看着孤高绝情的男人,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绝望。 “既然不相信臣妾,那臣妾问您,像您这么洁身自好,有严重洁癖的人,难道就不觉得臣妾肮脏吗?您当时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如今翻脸就不认人,说那种话来羞辱臣妾,您让我感到寒心!” “亏臣妾这段时间还觉得您对我是真心好,还被您给感动得不行,还想着好好爱您,为您生儿育女,做牛做马伺候您......” 她一口气都不喘一下,抬手不停地擦泪,不停地哭诉着。 帝凌渊漠然地看着她哭,漠然地听着她的话。 一袭白袍随风翻飞舞动,三千墨发在风中扬起,孤高傲岸地矗立在桃树下。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波动,只挑着凉薄寡情的唇道,“朕看你挺会唱戏,也挺会演戏,改明儿,派你去戏院,如何?” 云朵呆滞了一下。 她还从来没见他说过这么伤人的话! 他向来是淡漠矜持的,很少恶语相向。 不禁咬牙切齿地道,“您......您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眼底满是恨意,一甩帕子,愤愤地道,“与其被您质疑,被您嫌弃,被您侮辱,臣妾不如,臣妾不如......” “呜呜,臣妾,臣妾不想活了......” 话落,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从眼眶里涌泄而出! 她转身就去撞身边的桃树! 心底还期待着他会如之前那般,过来制止她,抱起她,哄她...... 可眼见男人压根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她狠狠一咬牙,只得假戏真做,迅速撞在了树干上! 不过,撞的不是很猛,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砰——” 她当即跌倒在地上。 额头撞在树干上,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鲜血并不多,但也有几滴。 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裳。 为了加强效果,她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小瓶红色墨汁,撒在了衣裳上,抹在了额头。 顷刻间,衣裳上一片殷红的血迹,额头也是鲜血淋漓,就像真的一样。 她用手摸了下额头,看着满手的红墨水,惊恐地道,“血......好多血,我流血了......” 帝凌渊原本已经转身离去了。 可听到身后的响动,又转过了身。 见少女满身是血倒在桃树下,他黑眸一凝,当即飞身来到了她身边。 长臂一伸,一把就抱起了她! 深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再转移到她满是血迹的额头上,不由得冷斥,“你疯了?” “对,臣妾是疯了,彻底疯了,被您给逼疯的!” ...... (求推荐票,求冒泡,求留言,求打赏,求五星评分~) 第35章 信不信朕强给你看? “对,臣妾是疯了,彻底疯了,被您给逼疯的!” 云朵伸展着一双沾满红墨水的小手,小手在半空中剧烈颤抖着。 在那伤心绝望地哭喊道,“老天爷,我不想活了,上次自杀怎么不让我死了呢?” “为什么要让我活过来,若是死了,就不用受这男人的气,就不用被这男人侮辱,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现在,我的一颗心,全部交由他了,也怀有他的孩子了,而他却翻脸无情,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这让我怎么活,不活了不活了,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她双眼一闭,泪水狂涌,像雨帘一般,全数落在男人身上。 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 还发疯似的推打面前的男人,“您给我走开,您心底根本就没有臣妾,又为何要跑过来看我?还抱着臣妾作甚,您不觉得脏吗?” 帝凌渊将情绪失控的她,紧紧按在怀里。 低沉黯哑的嗓音道,“你死不了,朕不许!” 一只大手按压着她的小脑袋,在她头顶霸道地宣布,“你是朕的女人,朕想抱,便抱着,脏了,也不嫌弃。” “请您走开,您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已经伤透了臣妾的心,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都是虚情假意......” 她扯着嗓子哭喊着,拼尽全力推他。 却怎么也推不开。 男人的身体,高大挺拔又硬实,好像钢筋铁骨铸成的一般。 柔若无骨的她,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她拳打脚踢就好似花拳绣腿,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圈着她,她没法脱离他的控制,气得一口咬在他硬实的肩膀上! “嘶......” 任凭帝凌渊身躯再硬实,可他到底是人,是肉身铸成的。 被少女狠心地死死咬住,肩头很快就渗出了鲜血,只差没被她咬掉一块肉。 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冷斥道,“疯丫头,给朕松口!” 云朵才不听他的,哪怕满嘴都是他的鲜血了,都不打算松开。 谁让他那么冷漠绝情,动不动就甩脸子给她看? 这几日,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直都是卑微谨慎的,一直都是奴颜婢膝、谄媚讨好他的。 可他呢? 不过是把她当生育工具而已! “不松,是不是?” 帝凌渊大手扣住她瘦弱的肩膀,淡漠的眉眼间隐现阴戾之色。 冷如冬水的嗓音道,“不要一再挑战朕的耐心,若朕真的离你而去,你便会开心,朕即刻便走。” 她松开他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对着他道,“好,您走!” 只是,垂眸的一瞬间,泪水更加不要命地往下狂掉。 张口,吐出渗进嘴里的他的血液,无所畏惧地笑道,“只要您走,臣妾即刻去死,连带着肚里的孩子一起......” 见男人没动,依旧死死圈着自己,她不知死活地对他捶打起来,“走啊,您走啊!您怎么不走了!?” 帝凌渊垂眸看着怀里剧烈颤抖着的~极度受伤的少女,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圈着她娇小瘦弱的身子。 紧绷性感的下巴,抵在她胡乱摇晃的小脑袋上,淡淡地道,“朕不走,朕就这样抱着,一直抱着。” “您别抱我,您走开!” 云朵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又拼命推打面前的男人,流着泪哭诉了好一会。 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推他打他了,也没有力气叫喊了,才停了下来。 虚弱无力的她,身子一软,瘫倒在他怀里。 尽管如此,但她还不肯罢休。 流着眼泪,小手赌气地捶打他的胸膛,“呜呜呜,您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这么绝情,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您对臣妾,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吗?” “在您的眼里,在您的心里,臣妾难道就只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吗?” 她的手软软的,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捶打在男人身上,只让他觉得痒痒的。 男人捉住她胡乱捶打他胸膛的小手,并不回答她的话。 云朵小脑袋靠在他胸膛处,缓缓抬起头来,不依不饶,“您回答臣妾,臣妾要您的真心话,您说,您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男人平静淡然地俯视着她,岑薄的唇抿着。 高冷禁欲,绝心绝情,冷漠疏离。 连哄她骗她的心思都没有。 “哈哈哈哈......” 见状,她对着他扯出一抹悲凉的笑。 擦掉脸上的泪痕,笑得比哭还难看,又有几分可怜的味道,“臣妾知道了,种种迹象表明,您根本就不爱臣妾,根本就不在意臣妾的感受。” “您只是想要臣妾肚里的孩子,您只是想为皇家延续血脉,您只在乎您的龙种,您何曾考虑过我?” “哪怕一分一毫的关心、驻足、和爱护,也是没有的?” “有,那也是基于臣妾肚里,有您的孩子的基础上,是不是?” 男人垂眸看着怀里近乎癫狂的她,听着她绝望的话语,不忍刺激受伤的她。 只抬手给她擦泪,沉默不语。 “您不说,臣妾也知道,臣妾又不是傻子,呵呵,呵呵呵呵......” 她开始一个劲地傻笑。 笑了一阵,也不说话了。 帝凌渊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了,伸手摸了摸她汗湿的小脑袋,揉了揉她的头发。 直把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都给揉得乱糟糟的了。 大手往下滑,抹掉她额头上涂抹的红墨水。 低哑的嗓音道,“好了,疯够了?跟朕回宫。” 闻言,云朵突然又回血了,又来了精神! 一个激灵,猛然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 很嫌弃他,又开始推打他,“臣妾不要跟您走,不要跟您回宫,您一个人走,您不要管我......” 帝凌渊大手扣着她的小脑袋,冷斥,“听话!” 她猛烈摇头,“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我很伤心,很绝望,我想去死......” “不听?” 帝凌渊冷酷扬眉,大手一挥,在她翘屁屁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啪——” 被他重重一拍,火辣辣的刺痛感,使得她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忍着剧痛,屈辱地瞪他,“您......您恃强凌弱,您欺负女人!” 帝凌渊幽深黑沉的眸子,冷冷地俯视着怀里的她,瞳仁里隐现出簇簇鬼火。 神色阴冷摄人,低哑的嗓音警告道,“再闹,信不信朕强给你看?” 第36章 按朕说的,给贤妃诊脉 帝凌渊幽深黑沉的眸子,冷冷地俯视着怀里的少女,瞳仁里隐现出簇簇鬼火。 神色阴冷摄人,低哑的嗓音警告道,“再闹,信不信朕强给你看!?” 话落,一拉她纤细的小胳膊,将他抵在了她身后的桃树上。 一只宽厚的大掌,死死扣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使得她动弹不得分毫。 手中力道之大,差点就将她整个人拦腰折成两半。 他冰冷淡漠的视线,移动到她惊恐着微张的小小檀口上,盯着看了很久。 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分明是无欲无求、清冷寡淡的矜贵模样,像个仙人,像个道长。 可莫名让人觉得,此刻的他很阴森很可怖。 仿佛一言不合就会卸下高冷禁欲的伪装,一口就吃了她似的。 “您......” 云朵脑子里轰然一响,吓得缩紧了身子。 连忙别过了头,不去看他危险诡异的模样。 惨白了脸,唇哆嗦着,全身上下汗毛直竖! 虽然她平日里,喜欢调戏他。 但那是基于他清冷禁欲、不愿碰她、不食人间烟火的基础上的。 若男人不禁欲,动真格了,她就会秒怂,半点也不敢造次了。 帝凌渊见她被吓到了,总算不闹腾了,面无表情地将她娇小的身子打横抱起。 就这点胆量,也敢时不时调戏他。 难不成忘了,她是怎么哭喊求饶的了? 帝凌渊打横抱起她,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迈着笔直的大长腿,大步走出了桃林。 德妃和林公公,以及宫女太监,只低垂着头,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 林公公想着方才无意间瞥见的一幕,以及听到的那些话语,眉骨飞跳。 暗道,这作精娘娘,当真是要作上天的节奏啊! 竟敢惹主子爷生气,怕是离死也不远了,呵呵! 德妃长睫毛微垂,遮住眼底失落的神色。 心下羡慕着,叹息着,嫉恨着。 暗道,这贤妃自杀未遂醒来后,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骨子到里子,都变了个样。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讨好他的话,眼底只有屈辱和憎恨。 现在的她,满心满眼都是皇上,开口闭口就是说想皇上,爱皇上。 还会做一些讨好皇上的事,甚至与后宫妃子争起宠来了。 每次见她,不再是嚣张跋扈的尖酸刻薄样。 而是淡然笑着,泰然自若,俏皮活泼,褪下了一身的戾气。 这样的她,是她不认识的了。 德妃攥紧了手里被油纸包裹着的100粒大蜜丸,经过灵犀宫时,驻足了一会。 听着从院子里发出的男女声音,落寞地回了自己的宫殿。 灵犀宫内,云朵被帝凌渊放下了地面。 她赫然发现殿内,多了五名太医。 其中有一位老者,是她认识的,就是之前给她诊过喜脉的温太医。 奇怪,这些太医,怎么来了? 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知道她磕破额头的事啊! 除非是提前得到帝凌渊通知,才过来候着的。 想到这里,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直觉事情不妙,但故作镇定地问帝凌渊,“皇上,怎么来了这么多太医?” 帝凌渊没说话,一甩衣摆,威严地在上首落座。 淡漠深沉的眸子,扫向底下的温太医,“按朕说的,给贤妃诊脉,顺便看看她的伤势。” “是。” 温太医并没有亲自接手这个任务,而是派了别的太医给云朵诊脉。 “你们要做什么?上次不是诊过脉了吗?这才几天,怎么又要诊脉了?” 云朵无语地说着,转身就想逃跑。 但林公公眼疾手快地派了几名宫女过来,将她强制性按在了榻上。 她只能无奈地躺在那接诊了。 面前这位给她诊脉的太医,年纪虽然没有温太医大,但也已经接近中年了。 模样沉稳,动作麻利,应该是宫里有威望的了。 云朵心内,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只见这太医从袖口里,取出一根红色丝绳,让宫女将丝绳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悬丝诊脉吗? 她在心内,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得以放下心来。 她觉得,这些太医,也就是在帝凌渊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估计是不敢触碰她的手腕,害怕帝凌渊因此降罪下来,甚至砍他们的脑袋,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很快,一个太医诊完后,又来了一个接诊的。 和先前那位一样,需要隔着红绳子。 云朵在心内偷笑。 才偷偷笑了两声,就听得一道低沉黯哑的性感嗓音,在殿内蓦然响起,“把绳子撤了。” 啥? 云朵心下一惊,当即打了个摆子,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 帝凌渊抬眸,扫视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少女,神色淡漠如常。 “是。” 得到了帝凌渊的指示,太医们也不装模作样了。 挨个排好队,认认真真地给她诊起了脉。 此刻,看着面前给她诊完脉后,一个个蹙眉深思、微微摇头、拿着小册子记录的太医们,云朵的内心是极度崩溃的! 妈蛋,干嘛一个个,都是那种看到死人的表情啊! 难不成,她肚子里没货,被他们发现了? 她的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了。 她怕了,真的害怕了。 小脑袋飞速地转动着,想着若是假孕曝光的话,她该怎么应付才好。 想着想着,太医们就全部诊好了脉。 一个个,在那摇头。 云朵也不躺着了,赶紧坐了起来。 就见为首的温太医,将大家记录下来的信息,拿在面前看了看。 又凑到她额头前,仔细打量了一会。 紧接着,匍匐在了帝凌渊面前,“回皇上,贤妃娘娘胎像平稳,没有异样。” 听到这话,云朵总算松了口气。 暗道,既然胎像平稳,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在那摇头蹙眉呢? 害她以为假孕丸失效了呢! 哎,也不知道这药效能保持多久。 她只祈祷,能在她抱上帝凌渊大腿之前,别过早曝光,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嗯。” 这边,帝凌渊得到了答案,淡淡应着。 那张万年冰雕面瘫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只微微抬眸,清冷的眸光远远落在云朵额头上。 温太医观察入微,一看他这表情动作,便知道他想说什么。 立马恭敬地道,“贤妃娘娘这额头处,只是磕破了点皮,并无大碍,娘娘有孕在身,无需吃药,老臣给开一点擦伤膏,很快就能好了。” 帝凌渊微微颔首,“会否留疤?” 第37章 朕只在你面前霸道 温太医连连摇头,笑着保证道,“不会的不会的,只是一点小伤罢了,几日便可光洁如初,娘娘美貌依旧,皇上大可放心。” 帝凌渊深邃幽冷的眸子,在云朵身上停顿了好一会。 他向来淡漠疏离,平时也就是轻轻瞥她一眼,淡淡扫她一眼,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两眼。 很少像此刻这般,盯着她看那么久的。 云朵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微微扯唇,对着他展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假装淡定地回望着他。 但突然想起自己正和他闹不愉快,怎么能这么快又对他展露笑颜呢? 于是,便又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笑意。 就见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温太医,并冷冷地道,“孕期多久,可看出来?” 妈耶! 云朵脑子里轰然一响,又是心惊肉跳的! 她是在几日前,才吃下那粒假孕药的!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原主被打入冷宫,也有些时日了? 反正她穿越过来,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内,她又没侍寝,哪来的孩子? 天啦撸! 要不要这么刺激她啊!? 她小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 就这一会的功夫,一颗小心脏忽上忽下,已经在心框里坐了好几次过山车了! 要是再吓她一次,她觉得,她真的要得心脏病了! 温太医得到帝凌渊的命令,走到云朵面前,礼貌地道,“娘娘,麻烦把手伸出来,老臣再给您把个脉。” 云朵将小手藏在身后,“诊脉而已,哪需要那么多次?本宫的手,岂是尔等能够随便碰的?” 下巴一抬,又道,“本宫能说,你们这是趁机揩油吗?谁让本宫长得美。” “娘娘,诊脉而已,还请不要为难老臣了。” 温太医恭敬地道,再次示意她把手伸出来。 云朵还想拒绝,但帝凌渊冷漠摄人的眸光扫向了她。 紧接着,狗腿子林公公便蠢蠢欲动了。 云朵自知拒绝不了,无奈地伸出一只手。 温太医在她手腕处,垫了一块轻薄的丝帕,认真把起脉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温太医额头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无奈摇头,小心翼翼地答,“回皇上,时日太短,老臣暂时还无法看出贤妃娘娘的孕期,再过半月,便能确定了。” 什么!? 半个月后,还要给她再诊一次!? 就专门为了诊断她......怀孕的时日? 想到帝凌渊之前在桃林时,格外反常的举动,再结合这五个太医的到来...... 几乎是一瞬间,云朵便明白他为何反常了! 或许,帝修只是导火索? 就算她没有提到帝修,帝凌渊也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和他相处时的点滴。 想了又想,可就是不明白,他究竟是从哪里找出她破绽的,抑或是从哪一刻起,开始怀疑她的? 为何她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尤其是他总会时不时抚摸她的肚子...... 这男人有轻功,有内力,能飞身上树......那他是不是会一些术法呢?是不是能窥探她肚子里的情况呢? 云朵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越觉得不安。 她心惊肉跳地抬眸,瞥向帝凌渊时,立马扯出一抹苦笑,悲哀地说,“您是不相信臣妾,所以才派了太医过来诊断孕期的吗?还一次性派出了五名太医,皇上,臣妾哪里值得您如此费心哩?” 说着,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了露珠。 一副受了巨大伤害的模样。 一屋子的太医傻了眼,暗道这位也太能作了,也太能演了。 刚刚还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温婉模样,转眼就成了牢骚满腹的怨妇。 一个个,连忙告退离开了。 尽管心内好奇,但他们哪敢去偷窥打听帝王的家事? 吃瓜也得分人,分场合的呀。 太医们都走了,帝凌渊这个罪魁祸首依旧坐在那,淡漠地瞅着少女伤心落泪的样,想起了她在桃林里发疯乃至癫狂的模样,顿时不悦地蹙起了眉。 他朝她招手,“过来朕身边。” “您又想作甚?” 她看着他,无动于衷。 在眼泪快要决堤的时候,她倔强地把头一仰,不让泪水掉下来。 她又不是他养的一只猫,一只狗,怎能任他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帝凌渊耐心有限,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之前在桃林时,他对她所有的耐心,都已经消磨光了。 见她不听话,大手一挥,催动起一股强劲有力的吸力,朝着少女就吸了过去! “哎,哎哎哎——” 云朵被那吸力一吸,当即脚底打滑,小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整个人迅速向前滑去! 只见男人那俊美绝伦的盛世美颜,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呃——” 眼见着两人快要相撞时,她被他拦腰截住! 紧接着,她就坐在了他腿上。 她挣扎着要起身,被他强势霸道地圈禁在他怀里。 她推打怒骂,男人一只大手伸过来,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并捉住了她的小手。 云朵嘴巴被捂,手也被擒。 没法了,便只能可怜巴巴地哭了起来,泪水顺流到男人的大手上。 帝凌渊四平八稳、不动如山地端坐着,听她哭得可怜,当即松开了她的手,也不再堵她的嘴。 只一手搂着她纤细柔软的小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脊背,低哑的嗓音安抚道,“疯丫头,别闹了,别哭了,朕也是为了你好,例行检查不能少。” 云朵脱离了他的扼制,总算又可以说话了,总算又可以挥动小手了。 便气愤地捶打他精壮硬实的胸膛,“您太强势太蛮横太专制了,臣妾就没见过像您这么霸道的人!” “说什么为臣妾好,其实是不相信臣妾,若真正为臣妾好,绝不可能是您现在这个样子的......” 帝凌渊双手圈着她的小蛮腰,岑薄性感的唇轻启道,“朕强势、蛮横、专制,只对你,朕也只在你面前霸道,你还有何不满?” 第38章 还闹?朕要被你折磨疯了 云朵气笑了。 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 多少女人做梦都想要,烧香拜佛都奢求不到的呢! 合着她还要感动流涕,对他感恩戴德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这么自负的男人! 顶着一张高冷淡漠的俊脸,哄起女人来,是那么得心应手,是那么上道,是那么臭屁。 好,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但是,您眼底,就不能稍微带点笑意吗? 这冷冰冰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您就不觉得违和吗!?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没好气地捶打他结实的胸膛,“您惹臣妾哭,又来哄臣妾,您怎么这么讨厌?实在是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由于哭得久了,她嗓音带有轻微沙哑,还带有些许鼻音。 这充满幽怨的话语,从她那张小嘴里吐出来,莫名有些娇嗔的意味。 而且,她的手又小又软,打在男人身上,像弹棉花似的。 帝凌渊被她不停地捶打着胸膛,分明是不痛的,可他心口却被捶得一震一震的。 向来坚硬似铁的一颗心,渐渐松软了下来。 少女无助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手上,使得他一向无波无澜的心湖,被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他垂眸看着她,无奈地叹息一声。 捉住她捶打他胸膛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按在他左边心口处,“还闹?朕要被你折磨疯了,就不能消停一下,让朕清净清净?” “朕若疯了,便是你希望看到的?那好,朕现在就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云朵被他拍背拍得很舒适,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而且,她闹够了,戏演得也差不多了。 时机已到,见男人愿意哄她,还给她台阶下,也就顺杆爬了。 当即将小脑袋埋进男人胸膛,吸了吸鼻子,撅着嘴道,“您才不会因臣妾发疯,您是个高冷无情又禁欲的道长,没有什么能左右您的,您就别来哄臣妾了,臣妾不相信......” 说着,蹭了蹭他精壮硬实的胸膛,将满脸的泪都蹭到他身上。 帝凌渊心口一凉,才发现衣裳被泪打湿了。 瞥见怀里的少女满脸泪痕,便抬手替她擦泪,低沉黯哑的嗓音道,“朕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安然无恙,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朕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方有事。” 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难得的是柔和了许多。 没有以往那么冷,没有以往那么不近人情。 倒有几分侠骨柔情的味道。 云朵小脑袋埋在他胸膛,可怜地吸着鼻子,鄙弃道,“臣妾劝您,莫要和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似的,莫油嘴滑舌,莫花言巧语的了,您真的不适合这样的人设,还是维持您那无情道长的人设比较好,比较适合您。” 纨绔子弟,油嘴滑舌,花言巧语。 这些,都是他对她说过的话。 如今,被她全数拿来回敬他了。 帝凌渊看着怀里少女伤心落寞的样子,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无奈地摇头,便任由她说去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一面拍打她的背部,一面抚摸着她平坦如初的小肚子。 想到她肚里有他的孩子,坚硬似铁的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只能让着她,宠着她了。 云朵闹了那么久,吼了那么久,浪费了不少宝贵的眼泪。 这下也是真的累了,困了,没有力气了。 被男人拍着拍着,打起了呵欠,眼皮有点睁不开的感觉。 “唔......”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帝凌渊见她睡了,伸手摸了摸她靠在他臂弯里的小脑袋。 然后,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走进了寝殿。 吩咐宫女,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并给她洗了把脸。 见少女总算是白白净净的了,身上没有红墨水了,他那一双精致飞扬的长眉也舒展开来。 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便迈着大长腿出了灵犀宫,去忙他的了。 帝凌渊走后,云朵睡了一个晌午。 醒来时,又是生龙活虎的了。 “娘娘,您醒了。” 有宫女进屋伺候她穿衣,恭敬地低垂着头。 “嗯,惜春呢?怎么是你了?” 她见来人不是惜春,便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听到问话,这才抬头看她,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小翠,惜春姐姐去给您煎药了,让奴婢先伺候着您。” 云朵打量了一会眼前的宫女。 见她一身浅绿色的衣裳,眉目秀丽,礼貌谦卑,端庄懂事。 便道,“嗯,这衣裳就不用给我穿了,你去帮本宫准备热水,本宫想沐浴,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很不得劲。” 之前哭闹了那么久,出了一身的汗,该洗洗了。 “好的,那等您沐浴过后,再吃午膳,奴婢叫小顺子给您去御膳房取膳?” “嗯。”云朵点头。 她伸了个懒腰,就去隔壁的浴房沐浴了。 等洗刷刷完毕,走出来后,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一扫之前的阴霾,笑了起来。 “午膳来了!” 这时,小顺子带着几个太监,提着几个食盒走进了侧殿。 小顺子一边布膳,一边开心地道,“娘娘,今日的膳食很丰盛呀,有您最爱吃的鸡翅!” 他不说还好,一说云朵嘴角直抽。 放眼望去,整整一桌子的菜,都是清淡无盐的。 21世纪时,她看那些女人坐月子时,吃的和这也差不多。 堪比吃斋了! 不过真要和吃斋比起来的话,这御膳房里精心做出来的食物,还是强不少的。 最起码,有鱼有肉有鸡,很丰盛。 就算口味清淡些,味道也很好。 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她感觉有些饿了,便坐在檀木桌前,端起饭碗,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她将剩下的饭菜,都赏给了宫里的下人。 那些下人们得到赏赐,连连谢恩,笑得合不拢嘴。 毕竟,她假孕在身,御膳房给她布置的膳食,品类繁多。 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应有尽有。 整个天烬国,除了皇帝和太后,估计没有比她吃得更好的了! 第39章 皇上对您挺包容的! 云朵从冷宫翻身后,这几日天天好吃好喝,口味也养叼了不少。 已经不是刚开始穿越过来时,那个吃不饱穿不暖、差点饿死的小可怜了。 这也就是她当初,为什么要假装怀孕的原因。 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从冷宫翻身,为了过上美好的生活......结果,硬是把自己送上了提心吊胆的绝路! 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到时走一步看一步。 有得就有失,最起码,眼下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娘娘,奴婢给您上药。” 她正想着,惜春端着刚刚煎好的安胎药,以及擦伤膏,走进了屋子。 见云朵额头上的伤势,没有之前在桃林时见到的那么严重,感到很好奇。 之前云朵被帝凌渊抱着的,她也不敢上前询问,只远远看着她满身是血。 还以为她肚里的孩子流掉了呢! 好在太医说并无大碍。 如今一瞧,发现确实只是小伤而已,便纳闷地道,“娘娘,奴婢之前看您流了很多血,那是怎么回事呀?” 云朵左右看了一眼。 见屋内宫女太监都出去了,门口也只有小顺子。 便凑在惜春耳边,很小声地道,“是红墨水啦。” “啊!?” 惜春一听,顿时瞪大了眼! 有种自家娘娘是戏精转世的错觉! “嘘......” 云朵用食指抵在唇边,做噤声状。 惜春转眸四下看了看,想着云朵在桃林里痛哭流涕、大喊大叫的癫狂样,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原来,一切都是演戏啊,只怪娘娘演技太逼真。 还以为是真的呢,吓死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帮云朵擦拭过伤口后,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了她的伤处。 一边帮她做着助吸收的按摩动作,一边赞赏道,“娘娘,您可真是聪明呀,不过,这种事咱下次不要做了,若是一不小心让皇上发现了,那就死定了,脑袋都可能保不住......” 云朵后怕地点头。 “嗯,当时本宫那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不知道皇上他脾气有多硬,有多臭,有多无情。” 惜春忍笑,“可奴婢瞧着皇上对您,挺好的,挺包容的呀!” “是吗?”云朵歪着脑袋问,“你从哪里看出来?” “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出来呀,您是没有瞧见皇上对其他女人的样,那才是真的无情。” “怎么个无情法?”她又问。 “就是当她们不存在呗,还有比这更无情的吗?” “喔......” 之前在桃林里,帝凌渊不也是那样对她的吗? 云朵看出来了,帝凌渊就是个高冷禁欲,冷漠无情的主。 别看他表面很好相处的样子,其实是个暴戾阴狠的。 可千万别被他淡漠矜持的外表给骗了! 这人狠起来,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若是她肚里没有他的孩子,他也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她的? 现在,他对她所有的包容和忍耐,关心和爱护,不过是因为她肚里有他的龙嗣罢了。 倘若有情,又怎会对候府下手,要将顺安侯府满门抄斩呢? 这不是,转着弯儿惩治她,不让她好过吗? 满门抄斩......若她是原主,那不就是逼她去死吗? 只是她肚里有龙嗣,他便没有对她下手罢了。 哎。 云朵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原主的父亲~云鬓,是因为通敌卖国的罪名,才被押送进天牢的。 一直以为是原主作死的原因,才连累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 十日过后,先皇忌日就到了。 到时候,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她这心里慌得很。 毕竟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不可能看着她的家人被斩首,却无动于衷的。 昨日,她去御书房给帝凌渊送食物时,一面给他按摩肩膀,一面向他提出了想见云鬓的请求。 被他一口回绝了。 没法,那她就只能偷偷溜进天牢,看看原主的父亲了。 如此想着,她开始蠢蠢欲动了。 惜春见她失神了,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娘娘,您醒醒啊。” 云朵这才回过神来。 惜春端起太医刚刚煎好的安胎药,舀一勺,吹凉了,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娘娘,这安胎药您还是吃点。” 云朵推开递到嘴边的药,“这药太苦了,既然太医诊断过了,胎像平稳,那就用不着天天喝。” 惜春不依她,耐心劝解着,“之前在冷宫住了那么久,环境差,天天饿着肚子,又穿不暖,奴婢担心您身体跟不上,营养跟不上,还是吃点安胎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那不一定,我很早以前,还没入宫时,就听人说过了,宫里头经常有妃子为了争宠,谋害未出生的皇嗣,说不定这药里有毒呢!” 云朵说着,鄙弃地摇头,“不喝,这药不能喝。” 惜春见她又是这样推脱,也没有办法。 但她端着药坐在那,硬是不肯走。 云朵只能说,“你把药放桌上,本宫一会喝,我有点困了,又想睡觉了。” 说着,作势打了个呵欠。 “喔......”惜春嘴角直抽。 娘娘,您好像刚刚才睡醒? “好,那您记得按时喝,别放凉了。” 想了想,自知再劝也无用,惜春最终还是放下了药,关上门走了出去。 云朵见屋内没人了,当即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走到桌边,端起药碗闻了闻。 妈耶,还没喝,光闻着这股药味就想吐了! 她才不喝这什么安胎药! 赶紧爬到床底下,推开一个隐藏暗格,从里面抱出一个罐子,将药全数倒进了罐子里。 然后又把罐子藏进了暗格里。 做好这一切后,她便出了宫,向侍卫们打听起天牢的下落。 由于她有御赐的“如朕亲临”令牌,很快就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牢里。 牢房设立在地底下。 没有阳光照进来,只有几盏灯光亮着,阴暗潮湿。 她走在过道里,不时有老鼠窜过,角落里有蟑螂,墙面上也有壁虎,还有犯人行刑时的惨叫声传出。 她径直朝着云鬓所在的牢房走去。 远远的,就见牢房里,有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五岁,正双膝跪地,努力伸长了胳膊,在捡铁栅栏外被踩过的食物。 灰黑色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男子大半张脸。 整个人看上去又落魄,又狼狈,又可怜,还有些脏兮兮的。 云朵迅速酝酿了一下情绪,唤了一声,“父亲!” 第40章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是我父亲! 蓦然听闻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云鬓抬起头来! 见来人正是那被自己宠坏了的小女儿,心下一喜,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他眼眶潮湿,心底的每根神经,都为这小女儿的到来而痉挛着。 突然,他想到自己手里,还抓着刚刚从地上捡来的食物。 当即老脸一红,赶紧扔掉了那被踩扁了的饭团,神色有些窘迫地站在铁栅栏前。 “父亲,女儿来看你了!” 云朵快步走到铁栅栏前,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了地上。 云鬓生平最宠爱这个小女儿了,父女两也很久没见面了,再次相见,他心底是开心的。 但他犯了通敌卖国的大罪,已被圣上打入天牢。 如今模样狼狈,蓬头垢面,又脏又丑。 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烂不堪的,隐隐可见一条条血迹斑斑的鞭痕。 哪个父亲,不想在自己最宝贝最疼爱的女儿面前,保持自己那高大伟岸的形象? 他不想把自己丑陋不堪的一面,展现给宝贝女儿看。 他觉得没脸见她了,连忙低垂着头,又转过身去,躲在了牢房最里面的角落。 蹲在那里,蓬乱的头发遮住他的脸,只以挺拔瘦弱的后背示人。 云朵双手抓着铁栅栏,站在那喊道,“父亲,你躲起来做什么?女儿又不会嫌弃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父亲!” “而且,就算你躲起来也没用了,该看到的,我刚刚全都看到了啊!” “那有什么呢?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谁没有个大起大落的时候,谁没有过失意落魄的时候呢!” “我当初被打入冷宫时,也是吃不饱穿不暖,处境比你还凄惨,模样比你还糟糕呢......” 她这话一说,云鬓好似嘴里被人塞了黄连。 蹲在那里,颤抖着嘴唇,很不是滋味。 她的宝贝娇娇女儿,何时吃过一丁点的苦?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买什么。 家里老老少少,都宠着她。 她要吃某个花样的糖人,若是附近商铺没有,他可以找遍京城里所有的街道,去寻她要的糖人来,然后双手捧到她面前。 甚至于,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可以摘下来送给她! 只要他摘得到! 而此刻,听说娇娇女儿吃不饱穿不暖,过得凄惨,遭了不少罪...... 他哪里还蹲得住?哪里还顾及得了自身狼狈的形象? 他一下就站起了身,大步朝云朵走了过去! 云朵这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男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五了,但俊朗不减,单薄褴褛的衣裳之下,身躯依旧挺拔如松。 只是一张脸,憔悴得只见一双浓眉,以及一个尖尖的下巴。 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嵌在瘦削憔悴的面庞上。 他一双大手紧紧抓住铁栅栏,一面上下打量云朵全身上下每根汗毛,看她有没有消瘦和受伤。 一面颤声问她,“宝贝女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可还是住冷宫?吃不饱穿不暖?” 说到冷宫,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牢门,紧张地问,“你来看我,可是皇上亲口答应了的?” “没有啊!”云朵老老实实地回,“皇上不许,我是自己偷偷溜进来的。” 云鬓一听,怒不可遏,“哎呀,你说你这个臭丫头,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你都是个冷宫弃妃了,都自顾不暇了,还跑来看老子做甚?谁让你跑过来看老子的!?” 云朵没想到这云鬓,对原主还真的挺关心的,挺爱护的。 和惜春说的一样。 只是,如今的他看上去很落魄,很瘦弱,很憔悴。 如果惜春说的云鬓意气风发是事实,那一定是这几日的牢狱生活,让他突然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与惜春所描述的老侯爷形象,完全不符合。 她看着他,回答道,“你是我父亲啊,我当然能来看你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云鬓又朝她吼了起来,“快走,你给我走,给老子走,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管老子是死是活!?” “若是让皇上发现你偷偷溜进天牢看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臭丫头,你想死?是活腻了?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娘把你给生下来!” “作天作地,都快作死了,还是不知悔改,都怪老子平日里太宠你了,把你给惯坏了!” “我问你,皇帝到底哪点不好?到底哪点配不上你啊?到底哪点比不上你那顾北溟啊?” “你要知道,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嫁给皇帝为妃的,被他宠幸那是你的福分!” “多少女人,做梦都在想着给皇帝生孩子呢,多少世家,做梦都想把女儿嫁进皇宫,以博得圣宠呢!” “就你个臭丫头,不知死活,不识好歹......” 云朵被他震耳欲聋的吼声,吼得连连后退了三米。 她站在那里,满脸都是黑线。 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 21世纪时,她的父母亲一直感情不和,经常吵架。 在她五岁那年,父亲在外有了情妇,与母亲离异了。 离婚前,两人都不愿带她走,为了争论由谁来带她,还起了不少争执。 最后,她被法院判给了母亲。 母亲再婚,嫁给了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男人,又生了一双儿女。 由于她长得像离异的父亲,母亲对她总是很冷漠。 说看到她这张脸,她就各种不舒服。 她在家庭里存在的唯一作用,似乎就是帮忙带弟弟妹妹,帮忙做家务活。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得让着弟弟妹妹。 不管她多累多忙,上学回家多晚,她都有做不完的家务活。 一不如意,他们就抽她骂她。 她身上总是有淤青和伤痕。 继父每月工资不高不说,又爱喝酒赌博。 他赌瘾越来越大,输掉家里很多钱,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本就不宽裕的家庭,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有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女人,她们盯住她看的视线很诡异,仿佛她是一件物品,她们在估算她这件物品的价值,这让她感到很害怕。 她偷偷躲在门后,偷听大人们的谈话...... 第41章 父亲,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才知道,母亲听了继父游说,要将她卖到一个行为不端的富豪家里去,给他做干女儿...... 那时她才八岁啊! 她趁他们不注意,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在脸上涂抹了黑炭,把自己扮得丑丑的,每日忍饥挨饿,在街头巷角靠捡垃圾为生。 易拉罐瓶子,还有饮料瓶子,以及废纸什么的,凡是能卖钱的,她都翻找了出来。 通通拿去废品回收站卖! 白天捡垃圾,晚上就睡在垃圾堆旁。 好在那个收废品的老板娘,心地善良,见她可怜,腾出了一间小小的破屋子给她住,并时不时送一小碗面条给她吃。 还翻找出她女儿穿不了的旧衣裳,扔给她穿。 就这样,她勉勉强强活了下来。 得多亏了她从小就帮家里做家务活,煮饭,炒菜,洗碗,洗衣服,样样都会。 只是手里没有钱,日子过得很艰难就是了。 那时候,她每天白天,都蹲在垃圾堆旁偷偷抹眼泪,晚上就躲在破屋子里痛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父母亲都那么狠心,都不要她,都嫌弃她,都不管她的死活。 好像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样。 就算养猫养狗,也会有感情啊,更何况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还是个只有八岁的人。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一度想跳河自杀结束生命。 她坐在江边高高的围栏上,哭喊着爸爸妈妈,这世是你们不要我的,来世就是我不要你们了。 她正要跳入江面,幸好这时来了一位神秘大佬,救下了她。 大佬劝慰她,开导她,将她带去了组织。 供她吃穿,供她读书。 而她长大后,也成为了组织里的美女卧底,报效大佬的养育之恩。 最后,一次做任务时,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古代的皇宫里,成为了帝凌渊的后妃。 现在的她,想起小时候没人爱没人要的自己、被压榨的自己、以及离家出走后的艰苦生活,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如今的她,开朗活泼,乐观坚强,热爱生活。 所以...... 她本是个没有父母疼爱、没有体验过亲情温暖的人。 此刻,见云鬓如此宠爱原主,她着实有些吃惊和羡慕。 尽管云鬓说话冲了点,但他字里行间,都是对原主满满的关心和爱护。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云鬓道,“父亲,你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冷宫弃妃了,是四宫之一的贤妃了,皇上前些日子给升了位分。” 云鬓瞪大了眼!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栅栏外的宝贝女儿。 见她衣着华贵艳丽,头上的发饰精美大气,在灯光下灼灼生辉,整个人状态极好。 面若桃花,笑容甜美,艳光四射...... 看上去,比起以前的她,还要可爱几分。 “这......”他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从冷宫翻身了?” “是的。”云朵点头。 “怎么回事?”云鬓有点反应不过来。 京城里传言,他的宝贝女儿和羽王顾北溟私会,通奸不成,反被皇帝活捉。 后又因刺杀皇帝未遂的罪名,被打入了冷宫。 这才多久? 怎么就从冷宫翻身了呢!?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他当即沉下脸来,忧心忡忡地道,“该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 先皇祭日一过,他们顺安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他的宝贝女儿,该不会也要随他们......所以,这是要将他的宝贝女儿先捧后杀? 云鬓彻底不淡定了,急得额头渗出了汗。 他额头上本就有磕伤,一出汗,伤口沾染了汗水,更加疼得厉害。 但他顾不上疼,急得在牢房里打着转,“怎么办,怎么办......是我害了你啊,都怪我......” 说着,就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云朵见他自责担忧得厉害,便道,“父亲,这不怪你,说起来还得怪我,我若是早些通窍,早些接受自己已是皇帝妃子的事实,不那么作死,也不至于让侯府跟着我倒霉遭殃......” 云鬓连连摆手,“是我,是我,又不是什么好事,这罪名你别和我争啊,反正这事不怪你,你又不知道内幕......” 他说着说着,说漏了嘴,差点将自己通敌卖国的罪刑托了出来。 云朵抓住了尾巴,便问,“有什么内幕?” “没,没什么......” 云鬓心虚得很,不说话了。 云朵直觉有鬼,又盘问了一圈。 结果这男人怎么都不肯开口说话了,担心说多错多。 她也是服气了,“顺安侯府都要被满门抄斩了,父亲,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和女儿说的?” 云鬓突然一反常态,冷声道,“哪有什么秘密,不就是你在皇宫里作天作地,公然给皇帝戴绿帽子,刺杀皇帝,才连累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 云朵一听这话,顿时惊呆了! 之前,还假装好男人好父亲,要跟她争罪名。 这才眨眼的功夫,就说出这种话来了!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啊! 既然这样,云朵也不多逗留了。 临走前,她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从铁栅栏里伸进去,端到云鬓面前。 礼貌地道,“父亲,这四道菜,三道是御膳房的,还有一道是女儿亲手做的,就是这盘豆瓣鲫鱼,你尝尝。” “这牢房里的食物,肯定不是人吃的,若想从牢房出来,你最好把内幕告诉我,到时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但你若不怕死,不顾母亲的性命,不顾哥哥们的性命,也不在乎侯府上百条人命,那你就继续把内幕藏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云鬓垂眸看着摆在面前的饭菜,其中那道豆瓣鲫鱼,他盯着看了很久。 他突然抬眸,仔细打量了一会眼前的少女。 只见她整个人从里到外,似乎都变得不同了。 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包括嘴角微扬的笑意,都是他不认识的那个少女所具备的了。 瞧着瞧着,他眼眶渐渐地湿润了。 他的宝贝女儿终于懂事了,知道孝敬他这个老父亲了。 也没那么任性妄为了,知道收敛臭脾气了。 好!好!好! 第42章 睡觉也不老实,真叫人操心 俗话说,福祸相依,否极泰来。 尝过了艰难困苦后,他的宝贝女儿总算是开窍了,总算是长大了。 尽管心下热乎,但他狠狠一咬牙,却一个劲地赶云朵走,“你快走,快回去,别让皇上发现你来过这里......” 云朵站在铁栅栏前,再次提醒,“父亲,女儿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有什么秘密,比侯府一百条人命还重要呢?” 云鬓神情恍惚呆滞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云朵转身出了牢房,留时间给他好好思考。 回宫时,走到御花园处,远远便瞧见一群妃子在凉亭下喝茶。 那些妃子们也都瞧见了她。 不知有人说了句什么,她们纷纷用帕子捂嘴,对着她指手画脚的,在那嗤笑不已。 她路过凉亭时,也没和她们打招呼,径直走了。 其中有个妃子嗓门大,她听到那妃子假装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哎,都要被满门抄斩了,也不知道某些人的命运,到底将何去何从哩?” “父母兄长都被连累斩首了,哎,想必她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真是一个令人伤心落泪的故事啊......” 云朵淡定地回头,对那妃子笑道,“世事无绝对,还没到最后一步,你怎么就能断定,没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那个妃子一噎,说不上话来。 过了一会,她又笑道,“贤妃姐姐,这生活啊,最喜欢开玩笑了,总是在你觉得要峰回路转的时候,给你棒头一击。” “既然是玩笑,那棒头就不一定落下来,也不一定落到谁身上,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点。” 云朵淡然说着,迈步离开了。 暗道,这些女人,在后宫里都闲出病来了吗? 怎么这么喜欢吃她的瓜呢? 难道是原主太嚣张跋扈了,曾经得罪过她们吗? 想着,她很快就回到了灵犀宫。 明日是九皇叔帝修的生辰,帝凌渊亲自派林公公给他办了宴会,很多嫔妃都会去参加。 惜春给她从内务府领来了好几身漂亮衣裳。 红的,绿的,粉的,蓝的......各类样式的都有。 “娘娘,您看您明日穿哪身衣裳去参加宴会哩?奴婢觉得这件淡蓝色的不错,很适合您。” 惜春开心地道。 “宴会?”云朵摇头,“本宫明日不去参加了。” “为什么不去了?您不是很早的时候就说了,等皇叔生辰到了,您要送个惊喜给他的吗?” 云朵无奈耸肩,“本宫也想去参加的,但皇上特意嘱咐过了,让我在宫里养胎。” “嗯,那您就别去了。” 惜春赞同地点头,“不去也好,以免人多磕碰到了,抑或是太过吵闹,动了胎气,还是皇上想得周全,他那是为您好呢。” 云朵挑眉,“未必。” 她总觉得,是因为原主自小和帝修亲近,帝凌渊才会阻止她去给他庆生的。 毕竟,她现在可是他的后妃。 惜春想到往年,娘娘一直都很重视九皇叔的生辰,不管多忙,都会抽空去给九皇叔庆生。 便问,“娘娘,您明日不去参加宴会了,那需要奴婢替您带份礼物吗?” “你看着办。” 云朵心不在焉地回。 惜春:“......” 她家娘娘,是彻底换了个人! ...... 夜里。 帝凌渊批改完折子后,揉了揉眉心。 倒了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浅酌了几口。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少女痛哭流涕、伤感落寞、捶打他质问他的模样来。 想到她白天哭闹得厉害,情绪不稳,便放下了茶盏。 他来到灵犀宫时,院子里很安静。 云朵早就洗洗睡了。 在寝殿外守门的太监和宫女,原本都懒洋洋地耸拉着眼皮,在小憩当中。 眼角的余光,蓦然瞥见一尊大佛闯入眼帘,宫女太监身子皆是一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皇,皇上......” 帝凌渊抬手示意两人不要出声,以免惊醒正在睡觉的云朵。 太监和宫女连连点头,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帝凌渊迈着大长腿,进了云朵的寝宫。 正在给云朵夹被子的惜春,见他来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云朵睡觉不安稳,总是掀被子踢被子,还说梦话。 帝凌渊坐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将她置于被子外面的小手,放进被子里盖着。 不一会,她两腿乱蹬,又踢开了被子。 一双雪白晃眼的小脚丫子,猛然闯入眼帘,帝凌渊微微一怔。 少女的脚纤细异常,白皙异常,滑嫩异常,小小一只,和男人的大脚掌明显不同。 脚指甲干净澄澈,嵌在一个个小巧的趾头上面,透着粉润的光泽。 夜里寒凉,他不禁蹙起了眉,捉住她的脚塞进了被子里。 “啊——” “不要——” “不要杀他们,不要,我求您了,呜呜,我求您不要杀他们——” 突然,躺在床上闭眼睡觉的少女,胡乱挥舞起胳膊,流着泪哭了起来。 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面上的表情又是惶恐,又是绝望,又是害怕。 很明显是做恶梦了。 他俯身朝她靠近了些许,伸手轻拍她瘦弱的肩膀,低声安抚,“别怕别怕,朕在呢,有朕护着,没人伤得了你分毫。” 被他安抚着,哄着,不一会,少女安静了下来。 但没过多久,她又剧烈摇晃起脑袋,惊惧地道,“不喝,我不喝,你们要做什么......救我,皇上,救我......” 他坐在榻边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拍扶着她的肩,眼底是一片漠然。 “啊——” 不一会,就见少女抖了一下身子,蓦地睁开了眼。 “呼呼......” 云朵是被恶梦惊醒过来的,她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白天才去牢房见过云鬓,晚上就做起恶梦来了。 她梦见云鬓被游街示众,还被砍了脑袋,将他的头挂在了城门上。 顺安侯府被满门抄斩了,血腥味弥漫整个京城,惨叫哀嚎声一片。 又梦见假孕的事情曝光,她被关押进天牢,被一群人欺负谩骂,而帝凌渊就站在天牢前漠然地看着这一幕,竟然还吩咐狱卒灌她毒酒...... 所以,当她转过头来,看到暴君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时,当即打了个激灵—— “啊——” 她惊恐地瞪大眼,仿佛见到了鬼崽崽! 第43章 生下太子,朕便给你自由! “啊——” 她惊恐地瞪大眼,仿佛见到了鬼崽崽! 可一瞧周围环境不对,连忙掐自己一把! 感觉到疼! 这才意识到,她并没有被关押进天牢,不由得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 可一想到,她极有可能在做梦时说了梦话,还可能把假孕的事抖了出来,顿时更加紧张了。 她颤声问道,“皇上,您,您您您,您怎么在这?您在臣妾宫里坐了多久了?” 帝凌渊淡定地瞥她一眼,“坐了有一会了。” 见她脸色难看,想她定是被噩梦惊吓到了,还没回过神。 便将她轻轻拥进了怀里,大手抚摸她埋在他怀里的小脑袋,淡淡道,“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云朵抬眸,偷偷打量着男人。 见他神色淡定如常,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暗道自己方才睡觉时,应该没有说梦话,应该没有泄露什么天机才是。 乖巧点头道,“嗯,臣妾做噩梦了,梦见顺安侯府被满门抄斩了,还梦见......” “还梦见您把臣妾关押进天牢,要杀臣妾,要狱卒灌臣妾毒酒......” 她抬眸仰视着他淡漠深沉的眉眼,惶恐地对他道,“皇上,臣妾好害怕,害怕那一天真的到来......” “胡说。”帝凌渊岑薄的唇轻启道,“朕怎会杀你?” “臣妾也不信您会那样对臣妾,可臣妾确确实实做了那样的梦......” 帝凌渊大掌放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朕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臣妾没忘。” 她一眨不眨地仰望着他。 眼里的神色,却很忧伤。 她记得,他的原话是:朕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安然无恙,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朕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方有事。 可她并没有他的龙种,怎么生孩子? 到时肚子都大不起来...... 而且,依照白天桃林里发生的事情来看,她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的啊! 若假孕曝光了,到时候,第一个惩治她的人,应该就是他!? 她要怎么圆这个谎呢!? 哎,犯愁。 想到梦里的情景,她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帝凌渊见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样,握紧她柔软细嫩的小手,又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好一会。 安抚片刻过后,便扯了被子将她整个包裹住。 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淡淡地道,“别胡思乱想,再睡会。” 话落,就要抽身离去,却被她拉住了胳膊。 “嗯?”他长眉微敛。 清冷的眸光,落在她巴掌小脸上。 云朵躺在那,伸出一双小手,环住他修长性感的脖颈。 水灵灵大眼睛凝望着他,一眨也不眨,软软地请求道,“皇上,您心胸开阔,宽容大度,菩萨心肠,肯定不会和臣妾一般见识的,臣妾一人犯下的错,由臣妾一人承担,您高抬一下贵手,饶恕臣妾的家人,好不好?” 说话间,灿眸里满是渴求。 男人凉薄寡情的唇抿着,没有给出她想要的回答。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不冷不淡的,使人无法看出一丝情绪波动。 对视了几秒后,他扒拉开那双搂住他脖颈的小手,低低训斥,“别乱动,别乱想,好好睡觉,好好养胎。” 话落,又要离去。 云朵不依,翻身坐起的同时,再次从后面拉住了他的大手。 帝凌渊被她拉住,背对着她,坐在了床沿。 便不走了,看她还有什么要说。 云朵跪行到榻边,从后搂住他的颈项,换上了一副撒娇的口吻,“皇上,求您看在臣妾腹中孩儿的份上,就答应这一次嘛,好不好?臣妾哪怕赴汤蹈火,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也一定会感谢您的,也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的,皇上,求您了,真的真的求您了啦......” 她跪在他后背处,从后圈着他的脖子,一面撒娇,一面摇晃着他高大挺拔的硬实身躯。 帝凌渊倨傲的脊背对着她。 感觉到她贴着他的娇小身子,柔若无骨似的,在她摇晃他的同时,总是荡来荡去。 当即面色一冷,不悦地敛眉,“朕现在,还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朕答应过你的,生下太子,便给你自由,这一点,绝不会食言。” “太子?” 云朵怔了一下。 神他妈的太子! 先得让她肚里有孩子! 不过,等等......这应该就是他给原主的承诺?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幻想出了一幕幕~关于原主和这男人的画面。 看不出来,这男人高冷如谪仙,禁欲如道长。 居然也会...... 想着,她嘴角一勾,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帝凌渊听着她的声音,不用转头,也知道她笑得癫狂。 因她笑得厉害,那贴着他脊背的娇小身子,晃荡得更厉害了。 一荡一荡,一晃一晃,一颤一颤,一震一震的。 放肆地震颤着。 他伸手就去掰她那搂住自己的一双细小胳膊,冷斥道,“疯丫头,又开始发疯了?朕的话,就这么好笑?” 云朵收敛了笑意,双手死死圈着他不肯松开。 在他身后一本正经地道,“没有啊,臣妾开心嘛,臣妾肚里的孩子,只要一生下来就是太子了,怎能不欣喜若狂呢?臣妾不笑,难不成还哭吗?” 她说着,转动明亮的黑眸想了想,“不过,我在想,这生下来若是个女儿,那该怎么办?” 又好像她肚子里真的有娃儿一般,很是忧心地道,“皇上,您怎么知道这生下来就一定是太子呢?您这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太严重了点,我告诉您喔,您这样是不行的......” 说话间,圈在他颈项间的一双小手也不老实,总是摸他突出的喉结。 摸着摸着,见他喉结似是上下滚动了两下。 便将脑袋靠在他肩膀那里,瞅着他侧脸,惊奇地道,“动了动了,皇上,刚刚您这里好像动了!” 少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和脸侧,还有她身上独有的馨香不时扑进鼻端,帝凌渊敛了敛长眉,神色冷了几分,“你是属猫的?” 云朵反问,“十二生肖哪里有猫?” 第44章 猫就是你这样的 他扬眉,“猫就是你这样的。” “臣妾是属马的。” 云朵圈着他脖子,下巴依旧靠在他肩膀上,笑问,“皇上,您是属什么的?您说下,臣妾看咱两的属相,配不配。” 帝凌渊没回答她,俊脸冷若冰霜。 她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使得他微微别过脸去,冷斥道,“下来!” “不,不下来!” 云朵黏在他身上,厚着脸皮笑道。 帝凌渊掰开她圈住他颈项的胳膊,但她又立马缠了上来。 再掰开她,她又圈着。 完全不知羞耻为何物,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像块牛皮糖一样,粘他粘得死死的,怎么也拉扯不开。 “嘿嘿......” 她放肆得很,跪在他后背处,开心地圈着他脖子。 小手依旧摸着他那突出的性感喉结,在他身后咯咯笑着,央求道,“皇上,您这里再滚几下,臣妾就下来。” 许是她笑得太过荡漾了,花枝乱颤。 还有她那柔软细嫩的小手,总是若有若无地挠他喉结。 帝凌渊向来没有表情的俊脸上,隐隐泛起一丝异样之色,性感突出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再次滚动了几下。 云朵小手紧贴那处,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了他喉结滚动时的异样感。 不由得激动地叫起来,“嗨,滚了滚了,又滚了,这次滚了好几下呢......” 男人的喉结滚上来,又滑下去。 又滚上来,再滑动下去。 上下滚动着。 圆润突出的手感,摸在手里,还蛮有意思的。 她在他身后,咯咯笑个不停。 帝凌渊一向毫无波澜的心湖,被她整得生起了烦躁之感。 不顾她是否会疼,冷漠地掰开了她的手! 并用力甩开了她,猛地站起身来! 他颀长挺拔的身子,倨傲地矗立在床榻前,背对着她。 微微侧过脸来,冷漠疏离的口吻道,“女儿家注意点形象,也自重一些,别总是对男人动手动脚的,就不怕引火自焚?就不怕朕欺负了你去?” 云朵被他冷漠甩开了,跌倒在榻上。 幸好底下铺着柔软舒适的毯子,还有被子,所以并不疼。 被他训斥了,也不生气。 她就那样侧身躺在~绣有浅紫色花朵的被子上,一手枕着脸,一手随意地搭在腿上。 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巧笑嫣然地提问,“臣妾只对您一人动手动脚,您有没有感觉到很开心?” 男人背对着她,鄙弃地蹙眉。 她才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男人反正没有感情,对谁都一样。 此刻,见他清冷禁欲,像个道长,于是胆子又肥了起来。 她假装娇羞无限,低垂下眸子,无措地拨弄起垂落身前的秀发。 用那如黄鹂出谷的柔魅嗓音,再接再厉地道,“引火自焚又怎样哩?臣妾都是您的人了,肚里也有您的孩子了,臣妾才不怕您哩,臣妾巴不得......咳咳,被您欺负......” 帝凌渊听到这句话,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大抵是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知羞,这种话,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毕竟从前的她,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变化太大,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他站着没动,面对着她,淡漠冰冷的眸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只见少女含羞带怯地低垂着头,侧卧在缀满浅紫色花朵的被面上。 笔直的双腿合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纤细苗条。 一头如绫罗绸缎般的秀发,铺散而下。 衣裳本就有些凌乱了,而她侧躺的动作,使得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不经意间显现了出来。 冰肌雪肤,明眸皓齿,手如柔荑,天生媚骨。 往那随意一躺,便是一副魅惑勾人的姿态。 他深邃的瞳仁微眯,俊脸上神色晦暗不明,低哑的嗓音冷斥道,“给朕老老实实睡觉。” 云朵抬起头来,对着他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您若答应放过臣妾的家人,臣妾便听您的,马上睡觉,好不好?” “睡不睡,由你。” 帝凌渊宽袖一挥,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云朵见状,坐起身来,眼疾手快地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帝凌渊自幼跟随温贞太后修道,五感何其敏锐。 察觉到有东西从背后飞来,只微微侧身,便避开了她的袭击,当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朵见枕头没扔到男人,不怕死地在后面喊道,“您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没得到回应,她却一个人在那咯咯笑了起来。 哎,无聊啊。 古代的皇宫,真是不好玩。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人也呆板无趣。 这不,她就只能一个人在这苦中作乐,找点乐子玩玩了。 云朵对着帝凌渊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她扯过榻上另外一只枕头,小脑袋放到枕头上,蒙上被子,舒舒服服地继续睡大觉了。 这边,御花园里。 林公公想起云朵在桃林里哭闹,方才又拿枕头砸圣上的疯样,暗道了一声不知死活。 他狗腿地跟在帝凌渊身后,俯低身子道,“奴才瞧着,这贤妃娘娘,自从上次自杀未遂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样。” “虽然有些时候嘛,比之前是好了许多,也正常了很多,但有些时候,也越发没有规矩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帝凌渊打断了他,“无妨,让她疯一阵,让她闹一闹。” “嗻。” 林公公连忙甩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自家主子爷都没说什么,他出来说个什么劲呢? 主子爷愿意宠着,那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便只能帮他宠着了呗! 天亮了。 帝修的生辰宴开始了。 云朵还在睡梦中,做着美梦。 她梦见自己穿越回了现代,成功窃取了某个反派大佬的机密后,正在星级酒店吃着美味,犒劳自己。 结果,还没吃两块...... 系统那尖锐刺耳的电子魔音,在她耳边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叮,叮,叮,叮,叮......】 响个不听! 吵得她睡不下去了,只得翻身坐了起来。 双眉撅起,没好气地说,“系统,这大清早的吵人清梦,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童音软萌地道,【抱歉喔,小姑奶奶,这不是触发了选择任务嘛,这次的奖励物品还蛮好用的,可以助你在这皇宫里头,过得风生水起喔,你看要不要了解一下呢?】 云朵笑道,“我说不想了解,你便能收回任务吗?” …… (泪奔啊,同字数同类型同一个时间上推荐的书,咱收藏涨势最猛,收藏涨幅是他们的几倍,但推荐票涨幅是最少的那个,收藏太水了,数据不行呀,难道都没人看文的吗~以后加更时,给投几张推荐票好不好,没票都没动力码字了~) 第45章 陪皇上到深夜,能起床不错了 童音抱歉地答,【不可以喔。】 云朵:“......” 不想和这坑爹系统说话! 她再次没好气地道,“说重点,本宫时间很宝贵的啊。” 【喔,好的。】 系统乖乖地应着,立马就将显示面板调了出来。 【选择一:去参加九皇叔帝修的生辰宴,在宴会上展现才艺,给他一个惊喜。】 (奖励:医术精通) 【选择二:听皇帝的话,不去参加宴会了,以免受到惩罚。】 (奖励:一夜不眠) 云朵:“......” 说好听点,是让她做出选择。 其实,这就是变相逼迫她去宴会上展现才艺啊! 对于一个嗜睡如命的人来说,让她一夜不睡觉,那会要了她的老命的! 所以,她只能无奈地道,“选一。” 好在奖励物品不错。 医术精通,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很吃香的技术活。 她便顶着极有可能触犯龙颜的危险,勉为其难的去宴会上展现一次才艺。 见宫女进屋了,云朵连忙招手道,“惜春,我决定了还是去参加宴会,你快过来帮忙,还有你,那个穿绿色衣裳的,是叫小翠,你也过来......” 她让惜春赶紧给自己准备好~参加宴会要用到的物品。 又喊小翠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再穿上昨日从内务府领来的淡蓝色收腰长裙,美美地坐上马车出发了。 帝修的生辰宴,在沁春园隆重举行。 云朵落轿后,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没有请帖,一律不给进!” 云朵从袖口里掏出一块令牌递过去。 侍卫一瞧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吓得腿一软,当即就要下跪。 云朵制止了他,“低调,低调。” 进了园子后,美若天仙的她,一下就吸引了来来往往众人的目光。 “天啦,这位小姐好美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你们看呀,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好像两颗大而黑的葡萄一样,真是水灵而又迷人呀!” “是啊,她的皮肤好白皙,好干净,像白雪一样呢!” “嗯,还有她的小手,像冬天雪地里刚长出来的鲜嫩白萝卜似的,看着就想咬上一口哩!” “这是谁家的小姐?以前没看到过,能认识一下吗?” 云朵:“......” 她感觉自己好像进了动物园! 而她,就是那只任人观赏的猴子! 正纳闷着,怎么看到的全是男性宾客? 惜春便拖着她往一边去了,“娘娘,咱们走错了,女宾们都在这边。” 走入女宾区,看到的便全是女人了。 原来,园子被一排高大紧密的树木,给一分为二了。 由于树木旁都有围栏、布匹、鲜花、以及彩带等装饰品遮挡,男宾和女宾都是互相看不到的,只在各自的区域内玩耍嬉戏。 女宾区,自然和男宾区不同。 很多名门贵女看她的视线,都不怎么友善。 云朵已经习惯了这些异样的目光,也就淡然地当做没看到。 再往前走,便是贵宾区,就能看到一些眼熟的妃子了。 德妃大老远就看到了云朵,热情地招呼,“贤妃妹妹,怎么这么晚才来?” 不等云朵说话,一旁的欣妃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呵,人家昨儿个,估计又是陪皇上到深夜,今日能起床都算不错的了。” 华妃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石桌前,想到那晚不经意间瞥见的一幕,不禁狠狠地瞪了云朵一眼。 德妃听了欣妃的话,心内一堵,很不是滋味,长睫毛不动声色地微微抖动了一下。 她天生含笑的眸子望着云朵,劝说着,“贤妃妹妹圣宠不衰,真是羡煞姐妹们了,哎,你好不容易从冷宫出来了,可别再像从前那般了喔。” “这种荣宠,不是任谁想有就能有的呢,妹妹得好生攀附着才是,千万别作没了,昂?” 她那嗓音柔柔的,眼底自带笑意,尾音还加个上扬的“昂”字。 听在耳里,让人如沐春风。 感觉就是真的很为云朵操心、很为她考虑一样。 活像云朵的亲姐姐似的! 不远处的贵女以及嫔妃们见状,纷纷夸赞德妃温良淑德,亲和有礼,很为人着想。 又纷纷咬耳朵小声议论着,说这样一对比,显得旁边的云朵也太不懂事,太蠢笨了! 这个笨蛋,圣上的荣宠不要,非要逃跑,非要到外面四处勾搭别的男人,还刺杀圣上,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有知情人士出来爆料,说老侯爷已经被关进了天牢,顺安侯府也很快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到时,她这个蠢蛋,也会跟着被斩首的! 说她得意不了多久了,如今的翻身,不过是圣上对她最后的怜悯罢了。 说不定,今日这一餐饭,就是她最后的午餐。 说现在的云朵有多风光,死时就会有多凄惨。 又有人说,就算云朵不被斩首,那也是条丧家之犬了,侯府一倒台,她就难有美好的未来了,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惜春听着这些人的小声议论,脸色黑成了锅底。 她不顾云朵的阻拦,把下巴一抬,气势凌人地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娘娘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也轮不到你们在这瞎议论,和你们什么关系!?” 她这话一出,贵女和嫔妃,纷纷不满地摇头。 咬耳朵咬得更起劲了。 “哎呀,这小丫鬟怎么这样啊,也太咄咄逼人了!?” “嘴巴长在咱们脸上,她也来管,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就是,管那么多张嘴,她管得过来吗!”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呀,这贤妃是真的嚣张跋扈,蛮横无理,没有脑子,和传说中无二......” “说实话,我很好奇呀,像她这样没有素质没有教养的人,是怎么当上宠妃的呢!” “就是就是,难怪,会连累得顺安侯府要被满门抄斩呢......” 德妃听着大家的小声议论,不禁蹙起了眉头。 她朝大家做了个收声的手势,严肃地道,“请大家不要这样说了,贤妃妹妹,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 第46章 始于颜值,忠于才华,陷于人品 华妃和欣妃坐在石桌前,安静地听着,郁结的内心总算好过了许多。 惜春见她们越说越过分了,再次不听劝地跳了出来,“再嚼舌根,信不信把你们的脑袋都给搬下来,当凳子坐!?” 此话一出,引起哄堂大笑,围观的人群彻底炸了! 纷纷小声地数落云朵和她丫鬟的种种不是! 云朵淡然地听着,淡然地看着众人,不动声色地将惜春按压住,不准她再出声了。 她微微勾唇,对着那些贵女和嫔妃们笑道,“多谢各位姐妹们关心垂爱,小女自知长得比在座的各位,貌美了那么一点点,容易成为大众焦点。” “哎,你们一个个都把视线放到小女身上,小女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啊!” “怪本宫太耀眼了,不但皇上喜欢关注我,各位大叔大爷也喜欢关注我,就连各位姐姐妹妹也喜欢关注我......” “哎,本宫也不想的啊,怪只怪本宫继承了父母亲的优良血统。” “各位姐姐妹妹慕嫉妒恨,那也是没有用的啊,只怪你们继承的不是优点啊......” “小女好心奉劝各位姐妹一句,嫉妒使人难看,嫉妒使人丑陋,在座的各位,还是不要做妒妇了,那可是没有男人喜欢的哦......” 贵女们被云朵这样一说,戳中了内心阴暗处,脸上的神色都很难看。 都在那小声咬耳朵,说这贤妃臭屁的本领,也太强了,简直无人能敌! 但也没人出来反驳她,只敢小声逼逼着。 毕竟她是天烬国公认的大美女,也是帝王的后妃,身份比她们都尊贵。 她们就是羡慕嫉妒恨了,但也只能干瞪眼。 “好看又怎样?是人都会老的,贤妃娘娘,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哩?” 正在大家郁结之际,一道清丽明亮的女子声音,在人群里炸起! 一名身穿火红色长裙的冷艳高贵女子,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突然出现在了人群里。 红衣女子绝美白净的面容上,烈焰红唇微勾,绽放着冷艳逼人的笑。 修长雪白的天鹅颈高高仰起,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和不屑。 一副盛气凌人的张狂模样! 而刚刚说话的,就是这红衣女子身边的一名紫衣宫女。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在场的嫔妃们,纷纷屈膝行礼。 “柳贵妃!” “天啦,是柳贵妃!” 很多以前不认识柳贵妃的贵女们,得知这位美艳高贵的女子是柳贵妃时,震惊之余,也都跪下行了个大礼。 华妃和欣妃,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两人双眼放光,激动地讨好道,“贵妃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柳贵妃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华妃和欣妃。 只是不动声色地冷冷俯视着众人。 呵! 云朵暗道,这些人真是势利眼,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又道,这柳贵妃真是装的一手好逼啊! 这装逼的水平,这阵仗,这排场,比起皇后来,也相差无几了!? 真是长见识了! 都说原主嚣张跋扈,可哪里及得上这贵妃半分呢? 云朵见和自己平级的德妃,曲膝向柳贵妃行礼了。 心里又琢磨着,她现在见了皇帝都不用行礼了,还需要给这贵妃行礼吗? 她觉得是不需要的! 于是,也就没有给贵妃行礼了。 只淡定地俯视着底下如蝼蚁一般跪在地上的众人,以及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的柳贵妃。 柳贵妃周身有两排阵容强大的宫女太监,霸气地为她开道,很快她就畅通无阻地在云朵身前停下了。 柳贵妃俯视着底下行礼的众人,“都起来。” 众人这才起身,激动地仰视着她。 热切的目光,就好似仰视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尊活菩萨。 柳贵妃都不用正眼瞧云朵的,之前是她的宫女在那发话。 这次替她发话的,又是她身边的紫衣宫女,“真是没有想到,贤妃娘娘竟然以美貌为资本,恃美生骄,这是没有别的优点,能拿得出手了吗?” 紫衣宫女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她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云朵闻言,不卑不亢地笑道,“贵妃娘娘身边这位宫女,说的很对,以色侍人确实得不了多久的好,但若没有姿色的话,有可能一时的好也得不到呀。” “无论有才没才,有德没德,容貌始终都是加分项,不然怎么有才貌双全这个古语呢?” “又有男才女貌一说,男才女貌,也就是说女子的容貌确实是很重要的。” “当然了,皇上是九五之尊,每日变着法子,对其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何其多?皇上什么美女没有见过?” “但皇上向来品性高洁,均视若无睹,本宫虽然能被温柔以待,但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不是肤浅的凡夫俗子能比拟的,自然不会专注于外貌,皇上对本宫的宠爱,那是始于颜值,忠于才华,陷于人品。” “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如皇上一般注重内在的,在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美貌就是一种能力,是一种竞争力,也是一种有利的武器。” “所以,本宫刚刚就是在奉劝各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花容月貌,提升自己的竞争力,锻炼好自己的武器,千万不要嫉妒,嫉妒会使人变丑陋的呢。” “切,始于颜值,忠于才华,陷于人品?”柳贵妃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脸上冷艳的表情不再,她浅笑着问宫女,“紫衣,就她,还才华,人品,你看出来了吗?” 名唤紫衣的宫女笑答,“奴婢眼拙,竟是丝毫不觉。” “嫉妒?嫉妒谁?”柳贵妃翻了个鄙弃不屑的白眼,轻轻一挑眉,“紫衣,你说,她们是嫉妒本宫,还是嫉妒她呀?” 宫女再次笑答,“当然是贵妃娘娘。” 柳贵妃心底不喜欢云朵,也懒得和云朵说话。 她觉得,与她对话,云朵还不够格! 倒是她身边的紫衣宫女,比她还硬气,当即眼眸一凝,对着云朵冷冷地道,“贤妃娘娘,见到贵妃,怎么不行礼呢?” “行礼?”云朵一脸懵逼,问那宫女,“本宫还用向贵妃娘娘行礼的吗?” 她转眸一看,发现不远处的贵女,以及附近的嫔妃,都在很小声地谴责她没有教养,不知礼数...... ...... ...... 加更,今天,是暴君有史以来涨推荐票最多的一次,突破一千张推荐票了,是平日的三倍,所以,并不是没人看文的呀,只是大家看完后都不怎么投票,让暴君坐了好久的冷板凳~ 俺之前一腔热血爆肝码字,天天加更都是四千,可推荐票硬是不涨,这让我一度怀疑收藏都是注了水的,光看着收藏在涨,推荐票却不到收藏的四分之一! 是我没有撒娇打滚卖萌哭泣求票吗,所以亲们以为我不需要吗?要!很需要!真的很需要推荐票来刺激我,冲榜需要,上推荐时需要,PK也看推荐票~ 推荐票多与少,会直接影响到书的好坏,编辑给不给好推荐,作者码字状态,更新量,剧情的好看程度,看的人是多是少......总之,很很很重要! 所以,亲们若是喜欢暴君这本书,有票就砸过来~ 第47章 逐出宴会,这里不欢迎你们 德妃凑到柳贵妃身边,为云朵求情,“贵妃娘娘,算了。” 柳贵妃漫不经心地翻了个白眼,“如若这次算了,那下次呢?不能因她一人,坏了宫里面的规矩。” “贵妃娘娘,可这里毕竟是宫外呢,今日又是九皇叔的生辰,若是因此惊动了九皇叔,怕是不太好的......” 德妃循循善诱,再次帮云朵开脱。 如此一来,不远处吃瓜的贵女和嫔妃,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 “你们快看,德妃娘娘跟那没有素质、没有礼数的贤妃娘娘相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那贤妃除了长得美,简直一无是处,德妃娘娘贤良淑德,是大家的楷模......” 华妃和欣妃,暗自拍手叫好。 华妃对着云朵道,“对啊,贤妃,你怎么自杀未遂醒来后,连礼数都忘记了?” 云朵淡然地站在那,没有动作。 柳贵妃身边的宫女,向一旁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们立马上前,将云朵团团围住。 “你们做什么!?” 惜春本来是被云朵按压在身后的,这下见云朵有危险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挺身而出挡在了云朵面前。 柳贵妃的宫女紫衣,礼貌地笑道,“贤妃娘娘,是您自己行礼呢,还是要咱们来教您呢?” “本宫的礼,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云朵淡然地看着柳贵妃和面前围困住自己的侍卫,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笑容明媚。 柳贵妃身边的宫女聋了一样,笑得诡异,又问了一遍,“您说什么?不会行礼?那是要咱们贵妃娘娘教您的意思喽?” 云朵背脊挺得笔直,掷地有声地道,“本宫说,本宫不行礼,怕你们贵妃娘娘担不起,小宫女,你耳朵聋啦?” “放肆!贵妃娘娘岂是你能冒犯的!?” 宫女紫衣冷斥。 紧接着,两名侍卫立马上前,一把推开拦在云朵身前的惜春,一左一右将云朵架了起来。 “大胆!我看谁敢造次!?” 不等他们将云朵往下按,一道尖细刺耳的公鸭嗓,威严地从外围响起。 谁!? 谁这么大的狗胆!? 竟敢和柳贵妃公然叫板!? 众人连忙转头去看。 就见林公公带人来了女宾区。 那两个架着云朵胳膊的侍卫,请求地看向柳贵妃,见柳贵妃没有放人的意思,一时之间,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位林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他们这些小啰啰哪里得罪的起呢? 更何况,若是没有皇上的指示,林公公也不敢和贵妃杠上啊。 可是,贵妃娘娘背景强大,有一品大员柳丞相撑腰,以及三朝元老柳太傅给她撑腰,后台硬实,他们同样也是得罪不起的啊! “还不快放了贤妃娘娘!” 见那两个侍卫没有放人的意思,林公公没好气地冷斥,“没眼力见的蠢东西,贤妃娘娘是你们能碰的吗?也不怕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两个侍卫一听,吓得赶紧松开了云朵。 惜春连忙上前,拉住云朵上下打量,“娘娘,您没事?” “没事。”云朵摆手。 她清冷的眸光扫向林公公,“林公公,这些贵女,宫女,侍卫,见了本宫不行礼,还嘲讽本宫,按照天烬国律例,你说该如何处置?” “这......” 林公公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思索了一会,道,“今日是特殊日子,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贤妃娘娘,您不也没有向贵妃娘娘行礼吗?便算了呗,贵妃娘娘您也熄下怒火......” “不行!” 柳贵妃赶在云朵面前,抢先截了话。 李公公笑眯眯地道,“贵妃娘娘,您有何见解?” 柳贵妃扬着精致微翘的下巴,美眸轻轻瞥了一眼林公公,淡淡道,“林公公,本宫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越来越没有做公公的觉悟了......” 林公公闻言,额头上是真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这边看看云朵,那边看看柳贵妃,一个头两个大。 瞥见围观的贵女和嫔妃,都好奇地在一边看戏,便没好气地道,“都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一个个的,都嫌命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他话刚落,便有侍卫凶巴巴地冲过来,驱散吃瓜群众。 那些贵女和嫔妃,吓得赶紧转身走了。 云朵今日来这的目的,是做任务。 刚刚那话说出来,她并不是真的想和这些贵女计较的,只是吓唬一下她们,便也没有阻拦侍卫们驱赶。 但是,她不在意,不代表旁人也不在意。 “慢着!九皇叔有令,谁都不许走!” 蓦地,一道浑厚威严的嗓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侍卫们闻声,停止了对那些贵女的驱赶。 “九皇叔?帝修?” “就是那位号称第一美男的九皇叔吗?” 贵女们都很好奇,纷纷伸长了脖子在那四处张望。 云朵也抬眸环视了一圈四周,没看到所谓的九皇叔,只看到几名身着灰色衣裳的侍卫,矗立在人群外。 惜春同她说过的,帝修容颜俊美,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清雅以极。 尽管已经年近29了,尽管双腿已经落下了残疾,但他天烬国第一美男的称号,至今无人能够动摇。 凡是见过他真容的女子,皆说不再是少年郎的他,比那些年少不知事的小男人们,更有吸引力。 说他有着一般男人,所不具备的独特魅力和魔力,那就叫做成熟。 还说他即便坐在轮椅上,但只要笑着看你一眼,你就会不自觉沉沦。 “咦,奇怪,怎么没看到九皇叔呢?” “那不是他的侍卫吗?他人呢?” 在场的贵女和嫔妃,都想一睹这天烬国第一美男的花容月貌。 就连坐在石桌边的华妃和欣妃,都坐直了身子在那翘首张望。 只有德妃和柳贵妃,神色依旧淡定。 毕竟两人是见过帝修的。 更何况,有帝凌渊这种高冷男神在身边,她们才不会像传言那般,沉沦于帝修的美色下呢! 要沉沦,也是沉沦在帝凌渊那淡漠深沉的眉眼里,拜倒在他颀长挺拔的倨傲身姿下! 柳贵妃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暗道这些贵女,真是没见识。 众人还在企盼地张望,说美男怎么还不出来呢。 就听外围的侍卫又道,“九皇叔有令,方才冒犯过贤妃娘娘的姑娘小姐,全都逐出沁春园,这里不欢迎你们!” 第48章 得罪了贤妃,便是得罪了九皇叔! “什么!?” 贵女们全都炸了! 一个个,要么瞪大眼睛,要么咬着嘴唇,要么屈辱地绞着帕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赶我们走!?” “是呀,咱们又没有得罪九皇叔!” 贵女们不服气,她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参加这么盛大的宴会,接触最上流的圈子。 还能近距离见见传说中的第一美男帝修,接触到柳贵妃这种大人物,以及一些王公大臣,公侯伯爵。 这是她们攀龙附凤的好机会,她们哪里肯离开? 为首的灰衣侍卫冷眸一凝,飞身而起就到了半空中! 他大手一挥,带起一阵强劲翻涌的龙卷风! 龙卷风一一包裹住那些贵女们! “砰砰砰砰——” 就好像下饺子似的,将她们一一卷到了园子外面。 很快,园子外便哀声遍野。 有的在那忏悔,有的在那请罪,有的在那暗骂。 其中一个贵女还没有觉悟过来,不甘心地问,“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首的灰衣侍卫冷冷道,“你们得罪了贤妃娘娘,便是得罪了九皇叔!” 那贵女没好气地说,“九皇叔和那贤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就听说她勾引羽王,不检点,水性杨花......” 不等她把话说完,灰衣侍卫手里的长剑一扬—— “哗哗哗哗——” 只见那剑锋上下左右飞快地划动了十余下,那作死的贵女,就被划烂了嘴巴。 “今日是主子的生辰,不想见血,赶紧滚!”灰衣侍卫凶狠地警告。 吓得那些贵女们都不敢出声了! 一个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看着那名被划烂嘴巴的贵女。 这位可是尚书家的千金啊,这些侍卫都敢这样对她! 可见,传言九皇叔亲和有礼,根本就是流言! 经过这么一出,贵女们该走的都赶紧走了。 还能留下的,也已经各就各位,不敢往云朵这边偷瞄议论了,也不敢吃云朵的瓜了。 柳贵妃慵懒地坐在藤椅上,她身边的宫女紫衣,对着云朵道,“贤妃娘娘,您还是向咱们贵妃娘娘行个礼,否则传出去,就是您不懂礼数了,也不好听不是?” “劝您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然,难堪的还不是您自己吗?” 林公公向云朵使了个眼色,“是啊,贤妃娘娘,不如您就......” 云朵抬手打断林公公的话,勾唇浅笑着,“皇上体恤本宫,免了本宫的礼,本宫都不用向皇上行礼了,还需要向贵妃行礼吗?” 闻言,宫女紫衣张大了嘴巴,征愣在了当场! 柳贵妃眼皮猛地跳动了几下,显然,这个信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放眼整个皇宫,除了皇后身体有恙,皇上宣布了她可以免礼。 还没有瞧见哪个健康的妃子,得到过这种特权。 她记得,她入宫两年了,只在一次陪皇上春游时不小心摔了腿,被皇上免礼过一阵子。 这贤妃,人好端端的,怎会有这种殊荣? 向来高傲的她,不由得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视线在云朵身上停留下来。 面前的小女人,眉如画,朱唇涂红,鹅蛋般的小脸,澄澈的大眼睛。 瘦削而玲珑有致的娇躯,配上那随风摆动的淡蓝色衣衫,站在那,身姿曼妙阿娜,犹如九天下凡的仙子般,清丽脱俗。 半个月的冷宫生涯,非但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狼狈萎靡之色,反而更明艳动人了。 虽然消瘦了不少。 但精神和状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宫里传言,这女人一反常态,开始使用狐媚子手段,勾引皇上...... 起先她还不当回事,如今看来,真得好好审视一下她了。 云朵见柳贵妃打量自己,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道,“如果这样,你们觉得本宫还需向贵妃行礼,那本宫即刻行礼,只是,本宫担心皇上会心疼,会怪罪本宫......” 林公公眼珠子一转,当即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哎呦,奴才怎么把这件事都给忘了呢,贵妃娘娘,那您看?” 柳贵妃瞪了云朵一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淡淡道,“既然皇上都给贤妃免礼了,那此次便算了呗,省得有人在皇上面前吹枕边风,说本宫是个妒妇,故意刁难新人,不让新人好过。” 事情告一段落。 云朵没心思和这些女人掰扯,也不想多做表面功夫。 她来这的目的,按照系统任务上所说,就是要她在宴会上表演才艺,并给帝修一个惊喜。 所以,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角落边,一个很不显眼的位置,以免再次成为人群里的焦点。 但还是有来往的女宾,发现了她。 她们无不对她指指点点,凑一起小声议论。 无非就是说:她是个作精,是个狐狸精,她蠢笨,她粗俗,她不检点,她水性杨花,她连累得侯府要被满门抄斩,她早该死一百遍了...... 说的最多的便是:侯府要倒霉了,她这个作精,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这些女宾,见侯府要被满门抄斩了,便想看她笑话,想痛打落水狗。 而另一边。 凡是见了柳贵妃的,无不对她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因为柳贵妃背景强大,后台硬实,无人敢得罪。 这些势利眼敬畏她,想讨好她巴结她。 云朵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吃着桌上摆放的糕点和水果。 突然,有道熟悉的女子声音,闯入了她耳朵里。 “贵妃娘娘有柳丞相以及柳太傅撑腰,您的未来一片光明,前途似锦,您走的是康庄大道,那个丧家之犬云朵,哪能和贵妃娘娘比呢?” 这声音柔柔的,带有几分媚态。 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丽妃的声音。 云朵抬眸朝声源方向看去,就见身着玫红色宫装的丽妃,画着精致的妆容,正恭敬地俯身站在柳贵妃面前,一副讨好卖乖的嘴脸。 全然忘记了,她还有赌约未履行的事! 丽妃话音刚落,有人不赞同地跳了出来。 “丽妃,你这话就不对了,咱贵妃娘娘天生丽质,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又像那明珠一样璀璨。” “就算没有柳丞相和柳太傅撑腰,贵妃娘娘也依然是皇上的心肝肉!” “你们看,在座的姐妹这么多,有哪个比得上贵妃娘娘好看?” ...... (今天推荐票再次破千,加更,撒花,看到有pupu的宝宝问我怎么投推荐票,改版后pupu不能投票了,但可以留言支持喔,说明下,作者写文时放飞自我,怎么顺手怎么来,切勿考究,架空架空的哈~) 第49章 是皇叔老了,糊涂了...... “好,带路。” 云朵跟着侍卫来到了一个小树林里,林子里有个椭圆形的湖泊。 凉爽的山风,沿着幽深的山谷吹到湖边,带着水雾和草木的清香。 云朵站在湖边,唤了声,“皇叔?” 没有回应。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暖风吹过树木时发出的“沙沙”声。 咦,人呢? 她正四下张望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车轱辘转动声,以及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咳......” 她立马转过身去! 就见不远处,一名绝美如画的青衣男子,坐在一辆木质轮椅上,虚弱地咳嗽着。 男子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端坐在轮椅上,双手轻轻搭在两条腿上。 精致如画的清雅俊颜,浓眉如墨染,鼻梁高挺,略显苍白的唇瓣好看又性感。 五官完美,双眸好似一汪深邃的幽潭一般,引人无限沉沦。 肌肤白皙干净,但略显病态。 三千墨发在风中微微扬起。 修长完美的身形看起来稍微偏瘦了些,淡然如松柏,瘦削如劲竹。 异阴异阳,异柔异刚,给人一种很矛盾的视觉冲击。 说二十九岁,绝对没人相信,看起来顶多二十四岁。 男子身后,还站着一名少年。 少年一袭黑色劲装,身姿矫健,五官俊逸,黑发高高扎起,意气风发,和帝修病弱温雅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看起来,少年应该是照顾他的人。 见云朵只远远地打量自己,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帝修便转头吩咐身后的少年,“小安,推本王过去。” 很快,名叫小安的少年,便将他推到了云朵面前。 帝修抬头定定地注视着云朵,漆黑好看的双眸如墨玉一般,噙着意味不明的浅淡笑意,唤道,“朵儿。” 云朵站在轮椅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对视上他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眸,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的舒畅,整个人好似被一阵春风吹拂过似的,暖暖的。 “皇叔~” 她装作和他很亲的样子,开心地唤了一声。 但身体却出卖了她,她站在那冷冰冰活像一尊雕塑。 帝修并不气恼。 一双含笑的眸子,淡定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朵儿,你又瘦了。” 云朵叹了口气,“在冷宫的半个月,吃不饱穿不暖,没有饿死都算不错了,怎能不瘦?” 帝修仰视着她,语气里满是心疼,“今日在皇叔的宴会上,多吃些,把前些日子瘦了的,给补回来,不然,风一吹就会倒。”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云朵忍不住笑了,没好气地道,“你比我也胖不到哪里去,依我看,皇叔你也要增肥了。” “小傻瓜。”帝修端坐在那,一面摇头,一面淡定地笑着,“还是老样子,总爱取笑皇叔。” 啥? 小傻瓜? 这是认真的吗!? 怎么有种被人宠成了三岁小女娃的错觉? 云朵一脸黑线。 毕竟对方可是个美男子,美男子含笑仰视着你,温柔地叫你小傻瓜,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帝修倒是不觉得尴尬,还很自然朝她伸出一只大手,“小傻瓜,站那么远做什么?靠近一点,半年未见,皇叔想好好看看你。” 云朵:“......” 她站在那没动,依旧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男人,认真地说,“那个......皇叔,你还是叫我朵儿。” 帝修听到她这明显有些疏远的话,表情微微怔了一下。 又见她不愿靠近自己,站得远远的,便收回了朝她伸出去的那只大手。 “咳,咳咳咳......” 他一手做拳状,抵在锁骨那里,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了好一阵,才稍微缓和了点。 如画的眉眼间染上一丝落寞,淡如温泉的嗓音道,“朵儿长大了,确实不是当年的小傻瓜了。” 叹了口气,又道,“是皇叔老了,糊涂了,还总把你当成那个只有七八岁、不谙世事、傻乎乎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小女孩。” 话落,又虚弱地咳嗽起来。 云朵垂眸看着面前~端坐在轮椅上不停咳嗽的男人,听着他那略带失落的话语,心底里有一丝愧疚感油然而生。 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自责,一丝难受,一丝心疼,一丝怜惜。 使得她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在21世纪,经过组织长时间的打磨训练,在面对一个陌生男人时,如若不是为了做任务,如若不是为了演戏,如若不是想得到她想要的某种东西,她向来是冷漠无情的。 绝不会生出这么多的异样情绪。 她猜想,这些情绪,应该是原主残留下来的。 原主真正爱的人是顾北溟,对帝修的感情很复杂。 儿时的她很亲近帝修,只是感激他对她的救命之恩,爱慕他绝美如画的容颜,贪恋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享受他对她无条件的包容和纵容。 她习惯了他对她的好,也很感动。 爱慕虚荣的她,也总是到处炫耀,因为帝修是京城贵女们梦想中的完美情郎。 也一度认为,自己是爱着帝修的。 直到后来遇见了顾北溟,她才知道那并不是爱情。 感动不是爱情,依赖不是爱情,虚荣也不是爱情。 但这么多年来,帝修对她的好确实无人能及,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于是才有了眼下这些复杂的情绪。 听惜春说,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她,帝修也不会双腿落下残疾,像现在这般坐在轮椅上。 那样,他就还是那个风度翩翩、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帝修。 所以,每年帝修生日那天,原主不管多忙,都会亲自过来给他庆生。 不管心情多糟糕,都会含笑送给他一个惊喜。 渣女! 原主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渣女啊! 云朵在心内狂汗! 她垂眸,瞥了一眼端坐在轮椅上的帝修。 只见他神色微敛,修长单薄的身体里似乎除了孤寂,还是孤寂。 想到他是因她而双腿残疾的,不禁觉得自己太过冷漠了。 她便朝他走近了几步,蹲身在他长腿前,一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仰视着他笑得明媚,“皇叔,生辰快乐,朵儿有个小礼物送给你。” 第50章 不论你送什么,皇叔都喜欢 由于她蹲下了身子,帝修便不用仰视她了。 他眼睫微垂,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人儿,略显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皇叔收下朵儿的祝福。” 云朵双手在背后摸索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盒子。 她将盒盖打开,递到他眼前,问他,“这颗夜光珠,喜欢吗?” 帝修温和的眸光,落在安静躺着的夜光珠上,笑得温柔,“不论你送什么,皇叔都喜欢。” 说着,伸手将她托在掌心里的盒子收下了,交给身后站着的小安,“好好保管着。” 小安帮他收好了,嘴角却是不动声色地抽了下。 这颗夜光珠,和王爷府上的比起来,简直小得可怜。 云朵并不知道小安在嫌弃她送的礼物,嘴角还扬着好看的弧度,一双澄澈迷人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帝修,神秘兮兮地道,“皇叔,朵儿还有一样神秘惊喜没有送出,一会你可得接好了!” “好。”帝修点头应道。 垂眸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活泼搞怪样,眸子里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伸出大手,很自然地抚摸上她近在眼前的小脑袋。 云朵脑袋被摸,不悦地撅起秀眉,一不小心,便望进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由于距离较近,她被他灼热发烫的视线盯得有些囧,感觉他那视线能将她原地点燃,烧成灰烬似的。 她猛然一惊! 赶忙甩开了他的大手,站起身来,连连倒退了几步,“这里风大,皇叔,咱们去宴会上,大家都在等你了。” 帝修将她躲避逃离的模样看在眼里,神色平静,淡淡地道,“皇叔听你的。” 小安站在帝修身后,推动起轮椅。 云朵跟在一旁,三人朝宴会走去。 宴会上,美女云集,载歌载舞,吟诗作画,弹琴唱戏,好不热闹。 直到有人发现了帝修,失控地尖叫起来。 “天!你们快看,那位身着藏青色衣裳的男子好美啊,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应该就是九皇叔帝修,你没看到人家坐着轮椅吗?” “哇塞,一袭青衣,端坐轮椅,绝美如画,温润如玉......也太好看太有魅力了!” “不愧是第一美男,刚刚他好像看了我一眼,我这小心脏突然就不受控制了,砰砰砰跳得飞快!” “哪里,他看的是我......” 帝修一出现,全场少女的那颗芳心,瞬间被他那绝世美颜给戳中了! 梦里的完美情郎,如今真的在她们面前现身了,她们激动得心肝剧颤,热泪盈眶! 一双双放光的眼珠子,都巴不得附在他身上才好! 原本在舞台上表演才艺的贵女,更是卯足了劲,扭那小腰扭得更起劲了! 但是,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帝修身后的云朵。 “哎,那不是贤妃吗?刚刚他们好像是一块进场的......” “一前一后进的......” “之前我就看到九皇叔的侍卫,带着贤妃娘娘走进了小树林......” “天,不能忍,竟然还想染指我的九皇叔?” “她怎么这么花心......” 贵女们纷纷嫉恨地瞪向云朵! 云朵:“......” 再次成为大众焦点,真是受宠若惊啊! 身边有帝凌渊和帝修这两位男神,她想低调都不行,实在是太耀眼了,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 一会她还得上台,表演才艺给帝修看呢,便顶着众人嫉恨惹火的目光,淡定地在贵宾区落了座。 由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帝修身上。 没人看场上表演才艺的红衣少女了,也就没人发觉她有什么异样。 直到那红衣少女突然脱了外衣,朝着不远处的帝修扑了过去,大家才猛然回神! 天,大庭广众之下,九皇叔双腿有疾,岂不是要被她扑个满怀!? 就在大家紧张担忧之际,帝修身后的少年抽出了长剑—— “噗嗤——” 一剑刺中那少女的心口,少女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暴毙! “天!”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吓到了! 太暴力了! 太血腥了! 太惨绝人寰了! “咳......”就连帝修,都被这一幕刺激地咳嗽起来。 帝修见吓到了宾客,不悦地蹙眉,斥责身后的小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滥杀无辜,总是不听,罚你跪在园子外,三天!” 小安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老老实实跪在了园子外。 众人回过神来,回想起刚刚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只安静了一会,便接连有官员、王爷、妃嫔、贵女,站出来,庆祝帝修生辰,送礼物。 不少贵女羞红了脸,偷瞄帝修完美的侧脸,都想在他面前表演一番才艺,纷纷跃跃欲试。 云朵来此,是为了做系统任务的。 于是,便赶在那些贵女前面,自告奋勇地走上了舞台。 众人看着她美若天仙似的来到舞台上,纷纷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 男宾们皆是夸赞她生得美丽动人。 女宾们则是各种各样的说辞都有。 云朵对大家的赞美和议论置若罔闻,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帝修道,“皇叔......” “皇上驾到——” 她才刚喊了声皇叔,就听到园子外,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通报声。 谁!? 谁来了!? 她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帝修面前。 帝修幽深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此刻的神色、表情、以及心理活动,全部看穿。 云朵哪里还有胆子表演才艺,当即两腿打滑,如一阵风似的溜到了舞台下面,混在了人群里。 并赶紧从袖口里扯出一条面纱,将白色面纱戴在了头上,遮住了脸。 自那声通报一出,人群里早就炸成了一锅粥! “天啦!” “皇上!” “我不是做梦!?” 众人都只短暂地高呼了一声,便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 云朵抬眸,看向通报声传来的方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晃眼的雪白! 娇小的她夹杂在人群里,皇帝的脸她看不到,只能隐约看到他那洁白似雪的宽袍一角...... 众人都规规矩矩地低垂着头,压根不敢抬眼,甚至有些胆子小的还在瑟瑟发抖! 不过,也有少部分人,好奇心重,躲在人群里,用眼角的余光偷瞥帝王。 “哇......” …… (求推荐票~) 第51章 妻妾成群,左拥右抱 “哇......” 他们无不被帝凌渊俊美到极致的面容、以及颀长挺拔的倨傲身姿,给惊艳到! 毕竟这长相,这身高,放在哪里都是出类拔萃的! 一些贵女,更是震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流着哈喇子,双眼冒星星,一副花痴模样! 甚至还有激动到流鼻血的...... 云朵身边有两个贵女,受不了美色的刺激,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妈耶,这些贵女,是不是都没见过男人呀! 云朵暗自摸了把汗,幸好她的免疫力还是蛮高的! 帝凌渊身着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很快就来到了最前方的高台上。 云朵总算能看清他了! 这才发现,帝凌渊身后,一左一右,皆有两名貌美如花的妃子伴着。 一个她认识,是身着大红色曳地长裙的柳贵妃,始终与帝凌渊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另一个是身着紫衣的陌生女子,她有着一双妖艳若狐、傲然如凰的灿眸,秀眉琼鼻,樱桃小嘴,身材高挑,曲线迷人。 紫衣妖艳女子离帝凌渊很近,差点就挨着了。 擦,不是说患有厌女症,不准任何女人接近吗? 看来他这厌女,也不是完全厌弃了女人,还是有几个特例的。 云朵暗自想着,就见帝凌渊已经掠过帝修,坐在了最前方,也就是最上首的位置。 柳贵妃和那妖艳女子,则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下手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全都恭敬地匍匐在地,瞻仰膜拜,高呼万岁。 云朵也跟着照做。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底下渺小如蝼蚁般的众人,凉薄的唇轻启,“平身。” 分明是淡淡的口吻。 但听在众人耳里,便是自带威严和霸气。 由于帝修双腿有疾,便没有匍匐在地,也没有下跪。 而是坐在轮椅上,以手抵住心口,俯低身子,恭敬地行礼,“吾皇万岁。” 帝凌渊清冷的眸光,轻飘飘扫向底下不远处的帝修,“贤王免礼,今日是你的生辰,朕希望贤王永远年轻,身体康泰。” 说罢,大手一挥,“呈上礼物。” 得到命令,很快就有无数宫人,排着长队,抬着礼物,涌进了宴会。 一波接着一波的礼物,纷纷送到帝修跟前。 帝修坐在轮椅上,朝着上首的帝凌渊,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臣叩谢天恩!” 一阵风吹过,他便轻轻咳嗽起来。 帝凌渊见状,略带关切地道,“贤王,你得好好保重身体,早日恢复健康才是,等你身体好了,朕这江山,还指望着托付给你......” “咳,咳咳咳......” 帝修闻言,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突感不适,一手做拳状抵在唇边,猛烈地咳嗽。 咳得费劲,上气不接下气。 咳得他略显苍白的嘴角都红润了不少,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也泛起了一丝异样的红。 这样的他,潋滟动人,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魅惑不少。 看得底下的贵女们,一颗心都要碎了。 不一会,他不咳了,才虚弱地道,“皇上说笑了......” “朕向来不喜说笑,贤王是知道的。” 帝凌渊云淡风轻地与帝修又闲谈了几句,便抬眸扫向底下安静得不成样子的众人,“怎么不唱歌跳舞了?” “朕就这么吓人?” 听到他这冷冰冰的声音,坐在底下的官员、王爷、嫔妃、贵女......纷纷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摆子! 宴会太过安静,帝凌渊拍了拍手,便有歌女和舞姬涌了上来。 涌上来的,个个都是绝色美人,歌声袅袅,舞姿优美。 紧接着,就有热菜、热汤、瓜果、蜜饯、点心端上了大家的桌面。 不一会,又有牛奶、酒水,呈了上来。 宴会有吃有喝,有跳舞的,有放烟花的...... 王公大臣、贵女妃嫔,也都接连在宴会上展现才艺,以此庆贺帝修生辰,顺便博得帝凌渊关注和青睐。 但帝凌渊自始至终神色淡漠。 只轻轻扫视了几眼舞台上扭腰跳舞的美人们,精致飞扬的长眉便拢了起来。 很显然,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坐在左边的柳贵妃,距离他一米远,时不时笑着和他说几句话。 也不知道柳贵妃说了什么,他淡然听着,还点头附和。 右边的紫衣妖艳女子,则挨他很近,只差一点距离就彻底接触到了。 只见妖艳女子,乖巧地给他斟酒,把酒杯递到他嘴边,他接下那杯酒一饮而尽。 女子白皙纤细的指尖又给她剥坚果,剥好后,将果仁送到他嘴里...... 她不但离得近,动作也多。 还经常附在帝凌渊耳边说悄悄话,帝凌渊听着,清冷的眸子里甚至有一丝异样的流光划过。 而且,他还会抬眸看她,同她说上几句! 两人看起来,很是谈得来的样子! 云朵看着高台上三人的互动,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呵,有人唱歌跳舞吸引着目光,有人在一旁说笑逗乐,又有人递吃递喝伺候着......” “妻妾成群,只差没左拥右抱了,真是好幸福啊......” 正不满地碎碎念着,就见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光,远远落在了她身上。 吓得她打了个激灵,赶紧垂下脑袋! 但突然又想到,这不是代表她心虚有鬼吗? 于是,又抬起了头,故意把眼睛眯小一点,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跳舞的姑娘小姐。 不怕不怕,反正她带着面纱的,又把眼睛眯小了,他应该看不出来是她。 不一会,帝凌渊便起身离开了宴会。 那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妖艳女子,也挨着他走了,一面走,还一面和他说着什么。 “怎么和她就有那么多话说,和我在一起时,就少言寡语的?” 云朵不满地嘟嚷着,气得扯掉了面纱,也走出了宴会。 她跟随在帝凌渊身后。 来到河堤边,远远的,就见帝凌渊颀长挺拔的背影对着她,矗立在柳树下。 一阵阵暖风吹过,他身上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随风翻飞,簌簌作响,墨发飞扬。 “皇上!” 云朵对着他孤高的背影,假装激动地喊了一声。 帝凌渊转过身,看到了她。 云朵对着他就是一个甜甜的笑容,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第52章 爱妃,抱紧朕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待她到了面前,他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砰——” 云朵光洁的额头,撞在他精壮硬实的胸膛上,震得她小脑袋嗡嗡作响。 男人身上好闻的檀香直冲鼻端。 还有他那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雄性气息笼罩着她。 感受着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时~发出的“砰砰砰”剧烈碰击声。 她大脑放空了一瞬,双眼开始冒星星。 妈蛋,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出息了!? 和宴会上的那些花痴少女,竟然有的一比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努力平复心绪! 帝凌渊大掌搂着她纤细的小腰,垂眸看着她,冷声道,“朕不是让你在宫里呆着,为何不听?” 云朵靠在他身上,很有底气地说,“宫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瞧瞧,想透透气。” “况且,宫里的姐妹们都来参加了,就臣妾一人呆在宫里,这很不公平。” “不公平?”帝凌渊扬眉,神色微冷。 一只大掌贴在她小肚子上,另一只大掌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朕看你有孕在身,这次便不罚你了,没有下次。” “知道了。” 云朵很是开心地答。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过她了,有些出乎意料。 帝凌渊见她得到了赦免似是松了口气,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俊脸上冷硬的神色不禁柔和了几分。 突然想起,她入宫以来,似乎每天都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后被打入冷宫,吃不饱穿不暖,差点饿死。 最近又总是做恶梦。 就连此刻被他轻拍着的肩膀,也是又瘦又小,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将她的肩膀捏成粉碎。 他到现在才发现,她跟着他,似乎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虽然,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想到她肚里怀有他的孩子,他心下一软,叹了口气,低哑好听的嗓音道,“既然来了,朕便带你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心情。” 说着,一只大手紧紧搂着她纤细柔软的小蛮腰。 洁白似雪的宽袖一挥,拥着她便飞向了湖面。 “啊,皇上,小心......” 云朵闭上眼睛,本能地惊呼。 双手死死圈住男人修长性感的脖颈,生怕两人都掉进水里。 “抱紧朕,别撒手。” 帝凌渊淡淡地吩咐,从湖的这一边,径直往另一边飞去。 过了好一会。 云朵意识到这男人有轻功,她跟着他是没有危险的,便睁开了眼睛。 她垂眸向下看去。 发现男人脚尖掠过水面,而那水面竟是纹丝不动,毫无波澜。 她好奇地抬眸,看着他俊美到极致的侧脸,忍不住赞叹,“皇上,您好厉害呀!” 听到她的夸赞,帝凌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檀黑深沉的眸子,定定地俯视着怀里的少女,低哑的嗓音问,“感觉如何?” 云朵双手紧紧圈着他的颈项,笑得甜美,“感觉很好呀!” 又觉得这回答不够好,调动不了氛围。 灿眸一转,喜滋滋地接着道,“只要和皇上在一起,臣妾感觉比什么都好。” 帝凌渊冷淡地俯视着她,又问,“怕不怕?” 云朵勾着好看的嘴角,笑得明媚动人,“刚开始有一点,但只要和皇上在一起,臣妾就什么都不怕了,特别有安全感。” 说罢,像只猫咪似的,小脑袋往他精壮的胸膛依恋地蹭了蹭。 帝凌渊被她蹭得有些不适有些痒,大手一扬,加快速度飞到了湖的另一边。 见岸边有一颗开满桃花的桃树,他飞身而上,摘下了枝桠上最繁茂的那一束桃花。 然后搂着她,平稳地降落在桃树底下。 他将手里刚摘下的桃花,递到她面前。 云朵双手捧住那束繁盛的桃花,凑上去闻了闻,满足地眯起了眼,“这是臣妾见过最好看的花,谢皇上赏赐。” 帝凌渊见她笑得开心,不像作假。 便对着不远处搬着大箱子的侍卫们道,“将所有花灯,都投入湖中。” “皇上,现在吗?” 侍卫们惊讶地张大嘴巴。 他们抬的,的确是花灯没错。 可是,现在天还未黑呀,还只是晌午呢,是不是太早了点? 帝凌渊沉冷无温的嗓音吩咐,“即刻。” 那些侍卫们得到命令,便不搬了,直接打开一个个木箱子,将箱子里的花灯,一一点燃了放进湖里。 顿时,湖面上便荡起了各色各样的花灯。 灯飘水面,穿梭往来,灯光水影,交相辉映。 “哇,好美!” 云朵站在岸边,靠着男人高大硬实的身躯,不时地鼓掌。 看着越来越多的花灯,从眼前渐渐地飘到了远处,她双眸放光,推开帝凌渊,离开了他宽阔温暖的怀抱。 她蹲在了湖边,拾起一只荷花形状的灯,面露憧憬地道,“我听说,对着荷灯许愿,将愿望寄托于荷灯之上,当灯飘向远方时,愿望就会随之实现。” 一旁的侍卫笑着摇头,“贤妃娘娘,元宵节放莲灯,愿望便可能成真,但今天并不是元宵节,这些花灯只是用来好看的,调节气氛的。” “喔,这样啊......” 云朵失望地撅起秀眉,眸色暗淡了几分。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对着那荷灯,认认真真地许了三个愿望。 “这第一个愿望,我希望侯府能够安然无恙,父亲能从牢房里平安归来。”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皇上圣体康泰,幸福快乐,别那么冷漠,多对我笑一笑。” “第三个愿望,便是希望,能与皇上恩恩爱爱,为皇室多多开枝散叶,能为皇上多生几个聪明可爱的白胖小子。” 帝凌渊孤高傲岸地站在不远处的桃树下,神色淡然地看着她许愿。 他自幼修道,五感敏锐。 对于她那三个愿望,他听得清楚,也知道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好了。”云朵将那盏承载着她三个愿望的荷灯,放飞到湖中。 见那荷灯飘远了,她站起身来。 转头看向桃树下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高冷禁欲的男人,对着他嫣然一笑,“皇上,臣妾许的三个愿望,两个和您有关,您能猜中一个吗?” 帝凌渊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岑薄性感的唇轻启,“就你那点小心思,朕岂会不知?” 云朵笑嘻嘻地朝他走近,“那您说说,是什么心愿?” ...... (说明一下,丽妃的戏份今天删除了,会见缝插针插到后面去,就是调换一下顺序喔,不然这里连续2万字都是类似的情节,有些拖沓了,大家觉得呢?关于更新,亲们不要着急喔,很快就要上PK了,到时就会多多更新啦~) 第53章 您好现实的一个男人啊! 帝凌渊没回答她,只是朝着一旁的侍卫,微微抬了下手。 那侍卫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照他的吩咐,去点烟花了。 云朵走到他身边,开心地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硬实的腰身。 仰头看着他紧绷性感的下颔,憧憬地道,“皇上,臣妾的愿望,便是希望眼下这种时光,能够永远静止,那多美好啊。” 但她知道,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 帝凌渊一只大掌楼着她的小腰,垂眸俯视着她,修长的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小傻瓜,就这么欢喜朕?” “嗯!嗯!嗯!” 云朵用力点头,情话张口就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皇上,您欢喜臣妾吗?” 对于帝凌渊喊她小傻瓜,她还是能接受的,也蛮喜欢的。 毕竟,这是她要抱的金大腿。 他对她表现得越亲昵,就越好啊。 不过,她觉得今天的暴君,似乎有点反常。 正想着,眼角的余光,瞥见湖面上亮起了一朵朵璀璨夺目的烟花! 她连忙抬头去看! 就见半空中,烟花朵朵,万紫千红。 有的像绽开的花朵。 有的像一个个大蘑菇。 有的像一条银色的瀑布。 红,橙,黄,绿,青,蓝,紫,几种颜色混合在一起,五彩纷呈,好看极了! 她双眸亮晶晶,激动地拍打男人精壮硬实的胸膛,“烟花,皇上,好多烟花,好漂亮的烟花......” 帝凌渊抬眸看着上空绽放的烟花,俊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宴会上方突然绽放出烟花,众人都不去看才艺表演了,皆抬头仰望天空。 “哇,这才晌午,就开始放烟花啦!” “这烟花好美啊,若是晚上放的话,会更好看呢!” “天,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烟花,跟不要钱似的!” 河岸边,云朵已经猜到,这些烟花是帝凌渊命人放的了。 她激动地抱着他挺拔的身躯,仰着脸,水灵灵大眼睛深深凝望着他道,“皇上,您怎么突然间对臣妾这么好?臣妾有点受宠若惊了......” 她一直以为,面前这男人是钢铁直男。 甚至是直男癌晚期! 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简直出乎她的意料了! 帝凌渊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淡淡地道,“爱妃喜欢便好。” 宴会里,嫔妃、贵女、也都被烟花吸引了,纷纷跑到园子外面来看。 当她们看到娇小瘦弱的云朵,小鸟依人地靠在高大挺拔的帝王怀里,卿卿我我,一起赏着池子里的花灯,还有上空的烟花时,纷纷化身柠檬精了! 个别贵女和嫔妃,甚至幻想着自己就是云朵。 她们远远注视着帝凌渊~那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颀长完美的身体轮廓,还有那俊美无俦的侧脸,以及紧绷性感的下颔线条...... 看着,幻想着,竟一个个被迷晕了过去...... 云朵眼底映着漫天的烟花,脑子里也全部装满了烟花。 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心里热热湿湿的。 一欣喜,一激动,人就有些不正常了。 她旁若无人地抱着帝凌渊硬实的腰身,仰视着他紧绷性感的下巴,踮起脚尖道,“皇上,臣妾太惊喜太意外了,觉得有必要表示一下,您低下头来,臣妾给您一个感谢。” 男人站着没动。 挺拔倨傲的身躯如一尊冷冰冰的雕塑,没有回应她。 云朵费力地踮起脚尖,双手攀附在他宽阔厚实的肩头,想亲吻他的脸。 少女绵软柔嫩的身子抵着他,小手往他身上攀爬,独有的馨香直冲鼻端,帝凌渊向来毫无波澜的心底,隐隐泛起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长眉微敛,神色渐冷。 拨开了她吊在他身上的双手,冷斥道,“下来,别闹。” 云朵被他扒拉开了,恬不知耻地捶打他精壮的胸膛,“您怕大家看到吗?看到又怎样?反正您是我的,我也是您的了,谁不知道呢?” 帝凌渊捉住她捶打他的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不放,高冷禁欲样令人叹为观止。 云朵没法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小脑袋凑近他紧紧攥住她双手的大手,在他手背上吐着气息。 “这个吻代表臣妾的感谢,不管您接不接受,我都要送给您。” “这段时间,一堆事压得我喘不过气,臣妾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是您带给臣妾的,臣妾感到很意外,很震撼。” 话落,柔软如菱花般的粉唇,在他冰冷摄人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啵~” 温热和冰冷的触感,形成鲜明对比。 帝凌渊只觉得手背一麻,好似被电流击中了一下! 他当即不悦地蹙眉,冷漠绝情地将再次扑进怀里的少女,甩了出去! “砰——” 云朵猝不及防扑倒在了长椅上! 胳膊撞在椅子的边角上,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帝凌渊没想到他毫不费力地一甩,竟将她甩出那么远。 眉眼一沉,伸手就去拉她。 在他大掌的带动下,云朵摸着撞疼的胳膊,缓缓站起身来。 “很疼?”男人问她。 正要命人去请太医来,她撅着秀眉,猛然扑进了他怀里! “没事,我没事......” 她紧紧抱住他挺拔硬实的身躯,小脸埋在他精壮的胸膛前。 带着哭腔控诉道,“皇上,臣妾不过是想感谢您,亲一口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块肉,您怎么这么无情,怎么这么狠心呢!” “您忘了您曾经是怎么强迫臣妾的了?如今臣妾只不过亲了一下您的手背,您就这么排斥,臣妾真的搞不懂您的心思,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您不欢喜臣妾,为什么要夺臣妾进宫,就为了给您生儿育女吗?如今臣妾有孕,您目标达成了,就厌弃臣妾了,唔,您好现实的一个男人啊......” 帝凌渊见她似是很伤心,娇小的身子贴着他微微颤抖着。 不禁叹了口气,眉眼随之柔和了几分。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轻轻挑起她精致微翘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低哑的嗓音,无奈地问,“哪里疼?” “胳膊疼,这里,感觉要断了......” 她靠在他怀里,仰视着他,娇气地拍了拍被撞疼的部位。 伤口位置偏上。 帝凌渊拨开她淡蓝色的广袖,露出一截雪白晃眼的细小胳膊...... 第54章 帝凌渊!是你逼我的! 由于她皮肤娇嫩,刚刚撞在长椅边角上,胳膊上竟然红肿了一大片,隐隐泛起了紫色。 向来铁血无情的他,眸光一暗,淡淡道,“朕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说着,粗粝的大手捏住她细嫩的胳膊,难得好耐心地给她轻轻揉了起来。 知道她人小,瘦弱,又娇气。 而他手大,力气也大,没有轻重,便没有使力。 “嘶,疼......” 云朵却受不住地哼唧。 他只得放缓了力道。 可云朵还是娇气地喊疼,“唔,您太大力了,疼,轻点......” 看着她那雪白晃眼的小胳膊,在他轻揉之下泛起了大片红色,他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向来无波无澜的心底,莫名升腾起一丝异样情绪。 微微闭眼,摒弃掉她那娇弱喊疼的声音。 睁开眼时,眸底又是一片淡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好似刚刚的恍神,不曾存在过一般。 他漠然地将视线从她细嫩的胳膊上收回,转眸看向了别处。 给她揉了一会后,便推开了她,“好了。” “还是疼......”云朵甩了甩胳膊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云朵转头去看! 就见之前陪同在帝凌渊身侧的~紫衣妖艳女子,手里拿着一件明黄色的披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云朵心下警铃大作! 胳膊瞬间就不觉得疼了,也不娇气了,整个人精神抖擞! 她不悦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对帝凌渊道,“还好臣妾今日来参加宴会了,不然都不知道,皇上在这左拥右抱,好风流惬意呢。” 妖艳女子很快就来到了两人身边。 她当云朵不存在似的,勾着红唇,对着帝凌渊浅笑,“皇上,风大,注意龙体。” 还把手上捧着的明黄色披风展开来,踮起脚尖,往他身上套。 云朵小手一伸,眼疾手快地抢走了她手里的那件披风! 女子手里蓦然一空,怔愣了一下! 她生得高挑,一双妖艳若狐的灿眸俯视着云朵,“贤妃,你这是做什么?” 云朵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给我离皇上远些!” 女子站在她面前没动,柳眉轻挑,还笑着问,“贤妃娘娘这是吃醋了?” 云朵没回答她,转头对着帝凌渊,撒娇似的摇晃起他的胳膊,“皇上,臣妾不喜欢她靠近您,不喜欢她喂您吃东西,不喜欢她在您耳边说悄悄话,不喜欢她给您裹披风......” 帝凌渊冷漠地甩开了她的手,长眉不悦地拢起,“虞姬不是旁人,与你一样,都是朕的妃子。” 听了他这话,云朵白皙俏丽的脸上,愁眉紧锁,大眼睛里满是失望之色。 她一直都知道,在他眼里,所有女子都一个样。 她云朵,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生育工具罢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就是冷血无情的男人! 但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有挑战性,有征服欲! 况且,她决定了的事,向来不会轻易改变和退缩! 被他甩开后,她装作失魂落魄的样,一双小手再次抱住他的胳膊,在那一个劲地摇晃着。 语气哀怨地道,“我不喜欢她,不喜欢你们在一起靠那么近,您别理她好不好?臣妾不开心了,很难过,臣妾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贤妃,你,你怎么......” 名唤虞姬的女子瞪大眼,不相信这话是从云朵嘴里说出来的。 毕竟,她可是瞧见过从前的云朵,知道她是很憎恶圣上的。 云朵凶巴巴地推开她,“你给我离皇上远点,听到没有?” 虞姬玩味地笑,“这得看皇上的意思。”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一眼抱住他胳膊摇晃的云朵,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凉薄的唇轻启,“乖,别闹。” “皇上......”云朵不死心地抱着他胳膊一直摇晃,模样很委屈。 帝凌渊再次冷漠地甩开了~她抱住他胳膊的小手,“听话,朕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话落,大手一挥,吩咐一旁的侍卫护送她回宫,转身便迈着大长腿走了。 虞姬对着云朵得意一笑,当即跟上了帝凌渊! 呵! 渣帝!渣渊!渣龙! 男人一走,云朵瞬间就转变了脸色! 一对泛着冷光的美眸,就像一双淬了毒的利箭! 箭箭都射在那并肩而走的两人身上! 她对着帝凌渊离去的身影,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呼喊道,“皇上!皇上!皇上......” 男人听得到她的声音,但头也没回,只留给她一个孤高傲岸的挺拔背影。 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云朵才移开眼。 她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 黯然垂下眼帘,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微垂,遮盖住闪烁着诡异眸光的瞳仁。 好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哼,帝凌渊,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渣帝!是你逼我的! 云朵秀眉一挑,冷笑着转身,往舞台底下隐藏着的更衣室走去。 她无视更衣室里对她指指点点的姑娘小姐,手脚麻利地换好舞裙,给自己化了个精致完美的妆容,最后在眉间点了一颗朱砂。 对着铜镜勾唇浅笑一记,便自信满满地踱步走进了宴会。 见帝修神色微敛,端坐在正前方醒目的位置上,她笑靥如花,衣袂飘飘,径直走上了舞台。 “天!” 她一上场,宴会上便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还有激动拍桌子的声音!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 男性宾客们,纷纷激动地站起了身,双眼放光,死死地盯住舞台上艳光四射的少女! “大家快看,好美的女子啊,肤白赛雪,绝色倾城,曲线曼妙,阿娜多姿!” “那,那红衣飘飘的少女,不就是......不就是贤妃娘娘吗!?” “嘿,好像真的是她哎!” “天啦,这才多久没见,变化也太大了,你们觉得呢!?” “是啊,瞧着又妩媚性感,又魅惑妖娆,又清纯可人,简直是风情万种!” “妈耶,快告诉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帝修沉静而从容地端坐在轮椅上,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不禁缓缓抬眸,看向站在舞台中央的少女...... 第55章 爱江山,更爱美人! 只见少女一袭火红色的收腰长裙,束紧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黑发如瀑倾泻在瘦弱的脊背。 眉间一点朱砂,点亮倾城绝色容颜。 明眸善睐,冰肌玉骨,笑靥如花。 看着眼前惊为天人的少女,他温如美玉的眸子里暗流涌动,火光隐隐。 而云朵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巧笑嫣然地道,“皇叔,朵儿送一个惊喜给你,这惊喜便是一支舞,是朵儿练习了好久才学会的,名字就叫做:爱江山更爱美人!” 她这话一出,宴会上所有的人,全都彻底惊呆了! 爱江山,更爱美人...... 天,这贤妃不要命了! 胆子也太大了! 皇上前脚刚走,后脚她便对着九皇叔扭腰跳舞,还给这支舞取名为:爱江山更爱美人! 帝修沉静地坐在轮椅上,定定地注视着少女那绝美的容颜,听着她那甜腻软糯的话语。 看似平静的心湖,顿时澎湃得不行! 受不住刺激的他,当即用手抵着心口,虚弱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咳得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红,好似嵌有桃花一般! 原本略显苍白的嘴唇,此时同样红得妖冶,仿佛能滴出血来! 绝美如画的俊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云朵站在那看着他咳嗽,有些手足无措。 在她快要被他眼底灼热的火光,给吞噬掉的时候,她硬着头皮,对着他甜甜一笑,广袖一挥,跳起了优美动人的舞蹈。 由于获得了各界舞蹈大师的传承,她跳起舞来,轻盈、柔韧、飘逸,能随意摆放出各种各样优美的姿势。 火红色的衣袂翻飞,轻飘飘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纤细柔软的小蛇腰,扭得令人移不开眼。 娇躯曼妙,婀娜多姿,使人陶醉。 帝修深沉而又灼热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分毫。 云朵跳着舞,也时不时对着他笑。 底下观看的男宾,纷纷瞪大了眼珠子,颤抖着双手,激动得一颗心脏上下起伏! “天啦,我流鼻血了......” “啊,这舞跳的,怎么可以这么美,这么勾魂......” “幸好皇上刚刚走了,不然咱们坐在这里观看,就死定了......” 女宾们,则一个个气愤地瞪着云朵! 嫉恨惹火的目光,纷纷射到云朵身上! 巴不得将臭不要脸的她,刺穿引爆! “爱江山更爱美人......这,这这,这不是转着弯儿,暗示贤王夺取江山,迎娶美人吗?” “天啦,没想到贤妃娘娘,竟然如此水性杨花,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才刚勾搭羽王,害羽王被圣上关进了监狱,这才没过多久,又来勾引贤王了?” “太不要脸了,她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妈耶,这舞蹈太妖了,连她皇叔都不放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小时候,她便经常围在贤王身边打转,整日往他府上跑......” ...... 贵女和嫔妃们,正一人一句议论着。 蓦地,一道清丽的女子声音,在宴会里猛然响起,“皇上,贤妃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宾客们听到这句话,纷纷扭转了头,惊恐地捂住嘴巴! 天! 皇上来了! 这下贤妃死定了! 让你勾三搭四不检点,准备好承受帝王暴怒! 在数百人震惊惶恐的视线下,只见得到通报的帝王,阴沉着脸走进宴会! 他身侧簇拥着十余名看好戏的嫔妃,都离得挺远的。 虞姬不在他身边。 刚刚同他说话的,便是温婉娴淑的德妃。 帝凌渊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 他双眸透着森冷的寒意,笔直的大长腿,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如地狱修罗般,朝着那跳舞的少女不远处、也就是最上首的贵宾席踱去! “皇上,贤妃不知道您在这,否则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是啊,皇上,您千万不要生气,别气坏了龙体......” 德妃和柳贵妃,在他身侧劝说着。 帝凌渊径直走到最上首的位置坐下,对身侧的德妃和柳贵妃,置若罔闻。 周遭的空气,在他到来的这一瞬间冻结了! 他阴鸷冷漠的黑眸里,迸射出诡异嗜杀的光! 危险地盯住那在高台上~对着帝修翩翩起舞的红衣少女! 那曼妙阿娜的舞姿,翩若惊鸿,轻如蝶舞。 眉间一点朱砂,容颜绝色倾城。 澄澈勾人的美眸,不动声色地对着帝修抛媚眼! 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对着帝修笑容满面! 舞动时,雪白纤细的胳膊,以及轻巧诱人的笔直双腿,于火红色舞衣下若隐若现! 纤细柔软的小蛇腰,只差没有扭断在帝修面前! 端的是魅惑勾人的姿态! 德妃好心帮云朵说情,“皇上,九皇叔几次救过贤妃妹妹,贤妃妹妹感念他的恩情,只是把他当做她的亲人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您千万不要误会......” 柳贵妃在一旁接话,“是啊,贤妃妹妹自小便亲近九皇叔,九皇叔在她心目中,意义非凡。” “每年九皇叔生辰这天,贤妃妹妹不管多忙,都会抽空参加宴会,给皇叔一个惊喜,这已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一时半会难以纠正过来......” 柳贵妃看似劝说,实则将事情越描越黑。 “啪——” 帝凌渊大掌往檀木桌几上,重重一拍! 惊得在场所有人都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 正在跳舞的云朵,也被惊吓得打了个寒颤! 其实,云朵眼角的余光,早就瞥见帝凌渊进场了。 来得正好! 她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她惊吓过后,假装没看到他,继续跳着她那优美动人的舞蹈。 直到帝凌渊一掌将桌子拍碎,并冷冷地道,“停!” 云朵照旧跳舞,假装没有听见! 帝凌渊见她无动于衷,还在那对着帝修扭腰献舞,瞳仁微微一缩,眸底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 “啪——” 他飞起一掌,直接将已经碎裂的檀木桌几拍向舞台,也就是云朵身侧不远处! 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别跳了,给朕停下!” “嗯?” 身边蓦地飞来一张桌子,吓得云朵往旁边连忙闪避,总算停止了舞蹈。 她翩翩然地立在舞台上。 转动美眸看向高高在上的帝凌渊,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皇......皇上,您怎么又回来了?” 慌乱之下,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刚刚在展现才艺,所以没听见您跟臣妾说话。” 话落,当着大家的面,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帝修身边。 单膝跪在轮椅前,从袖口里掏出一支火红玫瑰,双手捧着玫瑰递到他跟前...... 第56章 朕的话你敢不听了? 单膝跪在轮椅前,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火红玫瑰,双手捧着玫瑰递到他跟前。 甜甜地笑道,“皇叔,刚刚那支舞蹈,便是朵儿送给你的惊喜。” “朵儿希望你永远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 “朵儿在你面前,也永远是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不会变。” 帝修定定地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眼眸幽深,深不见底。 他颤抖着朝她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红玫瑰。 淡如温泉的低哑嗓音道,“这是皇叔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云朵单膝跪在那里,一手搭在他轮椅扶手上,美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期待地问,“皇叔,朵儿跳舞好看吗?今年的这个惊喜,可有被惊喜到?” 帝修幽深的眸子里,噙着温脉的笑意,“朵儿跳什么舞,都好看,不管送什么惊喜,皇叔都感到很意外,因为,你总是那么特别。” 哇喔~ 有那么一瞬,云朵被帝修这句话撩到了! 这男人,是妥妥的暖男无疑了! 和帝凌渊那种高冷禁欲的面瘫男,是完全不同的,是对比强烈的两个极端! 云朵喜滋滋地笑了。 感觉在帝凌渊那里受到的委屈,在帝凌渊那里受到的窝囊气,在帝修这里都得到了补偿,得到了排解,得到了驱散。 她站起身来,在帝修面前轻盈地转了两个圈,如瀑黑发飞洒,火红的裙摆飞扬,翩然似蝶。 转完圈后,又围绕着帝修的轮椅,开心地跳起舞来...... 是21世纪酒里常见的爵士舞,媚态横生,骚气十足。 帝凌渊诡异嗜杀的眸光,冷冷俯视着底下很是亲昵的两人。 鄙弃不屑地道,“舞姿丑陋不堪,粗俗没眼看。” 云朵站在帝修的轮椅旁,仰头对着帝凌渊轻笑道,“皇上,今日是皇叔的生辰,臣妾这支舞,是跳给皇叔看的,是根据皇叔的喜好挑选的舞蹈,皇叔觉得好看,臣妾就不算白费心思和功夫。” 她这话一出,众人掩嘴偷笑。 暗道,原来九皇叔喜欢这种妖媚怪异的舞蹈。 看不出来,九皇叔温润如玉,大家还以为他喜欢雅致些的舞蹈呢。 又有人非常小声地说,你懂什么,这是男人本色。 一阵风吹过,帝修轻轻咳嗽了起来。 只咳嗽了两声,他低醇磁性的嗓音便道,“不管朵儿跳什么舞,本王都喜欢。” 云朵转头看向高台上的帝凌渊,微微一笑,“您听见了,寿星喜欢呢。” 帝凌渊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对她道,“滚过来!” 云朵不听,从袖口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花瓣,洒在了上空。 她抬头看着上方飘落的彩色花瓣,张开双臂,轻盈地转了个圈。 衣袂翻飞,秀发倾洒,容颜绝色,笑得明媚。 雪白纤细的胳膊,以及轻巧诱人的笔直双腿,于火红色舞衣下若隐若现。 纤细柔软的小蛇腰,让人挪不开眼。 帝修沉静从容地坐在轮椅上,抬眸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精美得好似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的少女,心脏剧烈跳动起伏着。 情动的他,猛烈地咳嗽,咳得俊脸绯红一片,渗出薄汗,呼吸带喘。 “滚过来!” 帝凌渊再次被少女无视了,额角青筋隐隐浮现。 阴鸷冷漠的眸子,远远俯视着少女,语气森寒,“朕的话,你敢不听了?” 他俊脸阴森可怖,周身气息诡异肃杀。 往日的清冷淡然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此刻那狂躁暴戾的样,逼得众人纷纷逃命似的,拔腿离开了宴会! 开玩笑,这位可是麻木不仁、冷酷无情、残暴凶狠的主! 云朵见帝凌渊脸色阴沉,眸光凶残,心里还是惧怕他的。 本来不想走过去。 但瞥见侍卫过来捉拿她了,便识趣地对帝凌渊笑道,“来了来了......” 她舞衣飘飘,狗腿地奔至他面前。 帝凌渊见她有孕在身,还用跑的,周身冷冽肃杀的气息再次降了一个度! 刚想斥责她...... 但转念一想方才她献舞的事,转而森冷地道,“没有朕的命令,偷溜出宫,你好大的胆子!” 待少女到了跟前,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捏住她精致微翘的下巴,迫使她对视上自己,低哑无温的嗓音逼问她,“就这么想和帝修见面?” “有孕在身还敢献舞,就这么想在帝修面前展现自己,嗯!?” 男人身上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令云朵心惊胆战,吓得缩紧了身子! 对视上他那冰寒嗜杀的眸子,她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他那暴戾凶狠的模样,使她根本无法与他对视! 但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得迎难而上才是! 秀眉一挑,抬眸定定看着他,不卑不亢地道,“今日宴会上,又不是只有臣妾一个宫妃展现才艺,众多姐妹都上台表演了,您怎么只看得到臣妾?” “是臣妾太过耀眼了吗,还是您觉得臣妾弱小,无依无靠,您欺负臣妾成瘾了?” “小时候,若不是皇叔救下我,世上就没有云朵这个人,若不是为了救我,皇叔也不会坐在轮椅上。” “我从小就是皇叔带大的,他相当于我的半个父亲,相当于我的兄长,皇叔对我这么好,我怎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皇叔生辰,我过来给他一个惊喜,有何不对?究竟哪里碍着您的眼了?” 说着,魅惑好看的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她轻蔑地看着面前冷漠肃杀的男人,语气里满是讥诮,“您还不是和别的女人唧唧我我,恩恩爱爱的吗?” “瞧瞧您那左拥右抱的风流浪荡模样,多潇洒、多快活、多幸福、多满足,多享受啊!” “有人唱歌跳舞,有人说笑逗乐,有人递吃递喝伺候着,妻妾成群,真是好幸福啊!” “呵呵,好一个坐拥三千佳丽的风流帝王啊!” 她笑靥如花地看着他,却是笑得诡异妖媚,很是不屑。 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直直和他阴鸷狠厉的双眸对视。 礼貌疏离、不卑不亢地又说,“什么帝修帝修,那是您的皇叔,也是您的长辈呢!” “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的话,天烬国向来都是重孝道的!” “皇上您是一国之主,九五之尊,您要做好万民的表率,对待长辈不可如此无礼的喔......” 第57章 好,好一个以朕为中心 帝凌渊阴鸷的黑眸,冷冷地俯视着她。 掐住她下巴的大手,用力收紧,“自朕登基以来,朕向来以暴治国,爱妃,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唔,疼......” 云朵撅着秀眉,被他掐得痛呼出声。 男人手中力道极大,发了狠地刺激她。 她毫不怀疑,只要他再稍微加一点点的力道,她的下巴,就会被他整个捏碎在他手里! 帝凌渊冷哼。 才不管她疼不疼,哪怕疼死了,都是她自找的。 只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死死盯着她,“口口声声说爱朕,你的爱就是拍帝修马屁,以帝修为天,专门来气朕的?” “好!好一个以朕为中心,好一个为朕排忧解难,好一个让朕开心快乐,朕差点信了你的鬼话!” 他掐住她下巴的手一松,冷漠将她甩开了。 由于他力气大,下手没有轻重,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顾及到她。 “呃......” 云朵被他甩得身子一晃,不小心跌倒在地。 哪怕见她倒在了地上,他都没有拉她一把。 只是接过柳贵妃递过来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漠然地瞥了一眼跌在地上的少女。 长眉不悦地拢起,鄙弃地道,“往后,不要在朕面前说爱,爱这个字,朕消受不起!” 云朵听着他那冷漠绝情的话,心下慌乱害怕。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像往常那样扑进他怀里,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惊慌失措地道,“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不该吃贵妃姐姐的醋,不该吃虞姬的醋,不该吃后宫妃嫔的醋......” “臣妾不该那么小心眼,臣妾不能做妒妇,臣妾更不应该和您置气......” 她才刚扑进他怀里,就被他无情推开! 她不死心地再次往他怀里扑! 还没扑到他身上,就被柳贵妃身边的宫女紫衣,蓦地伸腿,给绊倒在地! 她跌坐在地上,半撑着身子,抬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脸色惨白,嘴唇翕动着,“皇上,是臣妾错了,您原谅臣妾,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 德妃坐在帝凌渊身侧,看着底下的云朵,轻轻摇头,轻轻叹气。 柳贵妃秀眉微蹙,面上一副为之担忧的模样,眼底却是闪着不易察觉的精光。 帝凌渊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赏给云朵。 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挺拔倨傲的身子里满是冷漠和肃杀之意。 “皇上,皇上......” 云朵跪行了两步,在帝凌渊面前停下。 她抱住他修长笔直、没有一丝赘肉的大长腿。 蓄满泪水的大眼睛,环顾了一圈围观看好戏的众妃嫔。 然后视线停留在男人身上,她一眨不眨地仰视着他,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皇上,臣妾知道,后宫妃子要和平共处,共同服侍您,让您开心,臣妾都知道的,臣妾下次绝对不再犯了,也不敢犯了......” “皇上,求您饶恕臣妾这一次,臣妾往后,一定和众姐妹一起好好伺候您......” 帝凌渊腿被人抱住,方才转眸,看向跪在身前抱他腿的少女。 他的眼底,是一片没有感情的空洞和荒芜。 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死物。 冰冷薄削的唇轻启,只一个字,“滚。” 云朵望进他那冷冽摄人的眸子里,被他眼底的杀意一惊,瘦小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她再说也是无用的。 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固执。 这次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不会轻易松口了。 她再挽回,也是徒劳无功。 顿时,眼底的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皇上......” 她仰着头,亮晶晶的泪痕,挂在她惨白无血色的脸颊上,卷翘浓密的长睫毛在半空中微微颤着。 仰视着他,认认真真,又伤心欲绝地道,“臣妾之前对您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臣妾对您的感情也是真心的,臣妾这段时间对您怎样,您也看到了,也全部都是真心的啊......” “臣妾知道,您不信臣妾,臣妾再多说,再多辩解,再多挽留,也是无用......” “既然再多的解释,在您眼里,都是掩饰,那臣妾便不再辩解了......” 说着,便站起了身。 在那疯狂落泪,委屈地抹眼泪。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她一甩衣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宴会。 她走得很慢,是因为心底还有一丝期待。 期待男人还会挽留她,安慰她,哄她。 可男人没有挽留,她甚至听到了围观妃嫔的嗤笑声。 心底最后的期待,也化为泡影了。 心下一失落一伤感,眼泪像泉水一样涌流而下。 她以袖遮挡住汩汩而流的眼泪,小跑着走了。 走到一半,她又转过身来,远远地凝视着坐在高台上的帝凌渊,不甘心地看了很久很久。 帝凌渊感受得到少女注视他的视线。 不悦地蹙眉,抬眸向她看来,冷冷地道,“还不走?朕不想再看到你。” “哈哈哈哈......” 云朵悲凉地放声大笑。 拂袖擦掉脸上汩汩而流的眼泪,笑靥如花地对着他,语气里满是悲痛,“你们这些古代人真是迂腐,好笑!” “男人可以一夫多妻,三妻四妾,勾这个勾那个,左拥右抱,坐拥无数美女佳丽。” “而女人,则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条条框框颇多,限制颇多!” “那么多的女人,共侍一夫,那么多的妃嫔,争一个风流帝王的宠爱,不觉得很可悲,也很可笑吗!?” “哪怕您宠别的妃子,靠近别的妃子,对别的妃子开怀大笑,臣妾心里不开心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甚至不能妒忌有怨言!” “这后宫妃嫔制度,对臣妾来说,处处是压迫,处处是束缚,处处是不公平!” 她说着说着,眼泪彻底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他,却看不清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了。 只看到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不动如山地坐在高台上。 一群貌美的嫔妃,如殷勤的小蜜蜂似的,围绕在他身边劝说、开导、讨好他。 她抬手抹掉满脸的泪痕,瘦削单薄的脊背在风中摇摇欲坠。 “噗通——” 突然,她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 …… 暴君上主线pk了,下午还有一章出来,会加更的喔,pk期间,连续几天都会更新四千字的喔,希望能进第二轮。 宝贝们,推荐票,留言,打赏,通通投起来呦,书友圈记得来打卡哟。 喜欢本文的亲,投几张推荐票支持一下,跪谢! 第58章 朕这几日,定会好好宠爱她 她朝着高台磕了个头,“臣妾向皇上请一段时间的假,想回侯府小住,还请皇上批准成全!” 帝凌渊冷酷扬眉,“你想死?” 云朵抬起头,流着泪大声道,“是,我是想死,您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她便起身,朝着远处的栏杆,撞了过去! 栏杆很远,不会立马撞上去,她估摸着会有人上前拦截她,所以她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远远的便有一阵冷风袭了过来,将她吹拂到了平坦的草坪上。 “皇......” 她以为是帝凌渊过来拦截了她,心下有些激动,但她还没喊出他的名字,便征愣住了。 不远处那黑色的袍角,明显不是帝凌渊会穿的。 她抬起头来,发现是帝修身边的少年小安,及时用内力阻止了她自残。 她还听到帝修猛烈地咳嗽着,在给她辩护求情。 但帝修越是替她求情,帝凌渊越是冷酷。 很快,便有侍卫陆陆续续朝她涌了上来,很明显,是得到了帝凌渊的指示。 紧接着,帝凌渊冷如冬水的声音,从她身后破空而出,“没有朕的允许,你死不了的,你肚里还有朕的孩子,待你生下孩子,回侯府,还是自残,便随你去,朕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云朵转过身来,远远地注视着他,“呵呵,您真的好狠心!” “臣妾到现在,才真正读懂您,您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请您摸摸您的心,您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是不是硬的?还是您根本就没有心呢?” 她失望地嚷嚷着,掩面哭泣,奔跑着出了宴会。 帝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剧烈地咳嗽着。 他一边咳嗽,一边对着帝凌渊道,“咳,皇上,请允许臣过去看看贤妃娘娘,臣担心她出事,咳,抑或是影响到......影响到肚里的龙嗣......” “朕的妃子,朕的龙嗣,还需贤王操心?” 帝凌渊冷酷扬眉。 “看来是朕平日忙于国事,疏忽了爱妃,对她宠爱过少,才会闹这一出,让贤王看笑话了。” “贤王大可放心,朕这几日,定会好好宠爱她,加倍满足她。” 闻言,帝修如画的眉宇间,泛起一丝悲痛之色。 他咳得更厉害了,一手紧紧抵住心口,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气。 比方才得知云朵怀孕,还要心烦意乱,还要抑郁神伤。 但他不顾自己虚弱不济的身体,硬是一手推动轮椅的开关,一面咳嗽,一面朝着园子外去了。 “皇上,这......” 柳贵妃坐在帝凌渊身侧,故作惊吓地道,“九皇叔......这不是朝着贤妃妹妹去了吗?” 帝凌渊冷声道,“无妨。” 他倒要看看,这两人私底下,是怎么个好法。 大手一挥,吩咐暗卫去跟随云朵和帝修了。 这边。 云朵径直奔进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身后有几个侍卫跟在她身后守着,生怕她想不开自杀。 “狗皇帝,太无情,太霸道了,太不公平了......” 她一面拂袖擦泪,一面啜泣着,一面碎碎念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静湖边。 她蹲在湖边,看着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双眼红得像兔子眼睛。 不由得挑起了眉,没好气地指着影子道,“云朵,快擦干眼泪,那种男人不值得你哭,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从今天开始,本宫要潇洒快活,狗皇帝冷漠就冷漠,爱谁谁,本宫不伺候了,也不讨好了,也不搭理了!” “哼,狗皇帝,不是只有你才有脾气的!” “本宫也有脾气,本宫也想做自己,本宫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正噼里啪啦地说着,蓦地,一块手帕递到了她面前。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端坐在轮椅上的帝修。 她接过手帕,道了声,“谢谢皇叔。” “傻丫头,别哭了。” 帝修淡然俯视着她带泪的脸,如墨染的长眉微微拢起。 低醇磁性的嗓音道,“今日是皇叔的生辰,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哭泣,傻丫头,尤其是你。” 云朵撅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拿着他递给她的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突然扯唇,勾起一抹明媚动人的笑来,仰头对着他道,“我这哪里是哭,分明是笑,我才不会为那麻木不仁的男人哭泣。” 帝修温润如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见她笑得明媚,说话中气十足,不禁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好好好,这是笑,皇叔的朵儿,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云朵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 她本来就是演戏的,又不是真的伤心,只是演得太入戏了而已。 伸伸胳膊伸伸腿,不一会,便又生龙活虎的了。 “皇叔,你真好。” 她仰着脸凑到帝修面前,双手撑着脸颊,蹲在那笑问,“你对朵儿这么好,就不怕朵儿赖上你吗?” 帝修眼底含笑,“傻丫头,皇叔不对你好,难道对别人好?你可是皇叔看着长大的,也是皇叔一手带大的。” “若想赖在皇叔身边,那便赖一辈子,没有什么不可。” “嗯。” 云朵用力点头。 她静静地仰视着帝修绝美如画的俊脸,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帝修温如美玉的双眸,也深深凝视着她。 周围的空气,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嘴角都带着浅淡的笑意。 帝修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红的,有些肿,那模样,那表情,就好似一只受了委屈、受了伤害的无辜小兔子似的。 忍不住伸出一只大手,搭在了她小脑袋上,宠溺地摸了摸,笑道,“傻瓜。” 听着他温柔地喊她傻瓜,摸她脑袋,云朵还是有些不适应。 但却没有那么排斥了。 毕竟,穿越到这皇宫以后,她在帝凌渊那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直都是委曲求全的,一直都是卑微谨慎的,一直都是谄媚讨好他的,她受够了他的气。 突然有另外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赞美她,包容她,听她的,什么都依着她。 她在帝修面前,感到很轻松自在,可以毫无顾忌,不用担惊受怕。 他给她的感觉很温暖,就好像邻家大哥哥一样,又像至亲的长辈一样。 21世纪时的她,爹不要娘不疼,受够了冷漠、谩骂、殴打、利用,从来没有体验过亲情的温暖。 缺爱的她,突然被人如此温柔以待,捧在手中视为珍宝,她怎能不感动呢? 怪不得原主对帝修的感情,会那么复杂。 这一刻,她突然能理解原主了...... ...... (加更一章,暴君正在PK当中喔,宝贝们,留言走起来呦,推荐票投起来呦,书友圈记得打卡呦,明天还是四千字哈,宝贝们推荐票投起来~) 第59章 她值得拥有,一切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害!呸呸呸! 她才不是原主,不能和她一样渣! 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妃子了,不能太浪荡了,不能勾三搭四。 谨记,谨记。 以免落人口舌,被暴君捉拿,牵连皇叔,牵连侯府,牵连无辜之人...... 云朵心里思索了一番,有了决定。 帝修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见她垂眸蹲在那里没有动作,还以为她在想帝凌渊,以为她正为帝凌渊而黯然神伤着。 突然就想起了她已经怀有龙嗣的事。 也是,都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会对帝凌渊这个孩子的父亲,没有一丝感情? 想想以前的少女,再看看如今大变样的少女。 突然间,围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的怀疑因子,便都因她有孕在身,而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不禁黯然垂下眼帘,失落地叹了口气。 若是朵儿肚里的孩子,是他的......那该多好...... 树林里暖风阵阵,少女一袭火红色舞衣翻飞,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了。 他摸着她小脑袋的大手下滑,白皙修长的五根手指,深深插进她柔软如绫罗绸缎般的发丝间,轻柔地帮她顺着被风吹乱的长发。 梳理好之后,又将她散落耳边的发丝,拨到她耳朵后面去。 “唔,皇叔......” 云朵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已经下定决心后的她,还往后倒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些。 帝修看着躲避逃离的她,也不生气,反而眼眸含笑地瞅了她好一会。 用他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给她讲起了小时候的事。 “皇叔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糖人,每天一个,还要不重样的,天天拉着皇叔的手,去街道上找......” 他说了很多,说着说着,突然问她,“这些,朵儿还记得吗?” 云朵正听得起劲,突然听到她问她记得吗,蓦然怔了一下。 她是穿越而来的。 对于原主小时候的事情,都是从惜春那打听到的。 其余的,一概不知。 但她能说不记得了吗?当然不能! 于是,便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用力点头,装作记忆深刻的样子道,“是呀。” 帝修眼底带笑,又道,“那时,你很怕皇叔正院里养的一条狗,便经常在后院爬狗洞,溜进来......” 云朵一脸黑线,又用力点头,“是呀。” “是什么是,少来敷衍皇叔,我看你都忘记了,早就不记得了......” 帝修蓦地收敛了笑意,眉宇间满是失落,无奈地深深叹气。 温如美玉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少女精致绝美的面容,只觉得今日的她,格外吸引人眼球。 眉心一点朱砂,绝色倾城。 描着柳叶眉,嫣红的樱桃小嘴。 哭红了的水灵灵大眼睛,比起以往来,更显魅惑勾人。 火红舞衣下,娇躯曼妙阿娜。 他看着她,眸光逐渐加深,情动的他,突然就咳嗽了起来,“咳,咳......” 云朵见状,连忙起身站在了他身后,帮他推动起轮椅。 关心地道,“皇叔,这里风大,朵儿推你回去?” “没事。” 帝修抬手制止了她,“好久不见了,这次一走,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什么时候,皇叔想跟你说说话,想多看看你。” 云朵只能将他推到湖的对面去,那里有一块大石碑,可以挡风。 不料,她一不小心,惊吓到了正在湖边喝水的马儿。 “咴咴——” 那黑马受了惊吓,调转头来,仰着脖子,抬高前肢,便朝着她奔了过来! “啊——” 她惊恐地瞪大眼,脚尖踩到了滚圆的石头,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心!” 帝修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被他一拉扯,她身子一晃,一不小心便扑到了帝修的轮椅上! 还好他抓住了他轮椅的扶手,才堪堪稳住身子,没有扑进他怀里。 帝修松开她细小的胳膊,冷斥那突然发狂的马儿。 马儿竟然很听他的话,被他一顿训斥,倒是乖巧安静了下来。 “唔,好险!”云朵撑着轮椅的扶手起身。 发丝不经意间掠过帝修的鼻尖。 帝修闻着那股清新怡人的发香,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眉眼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之色,又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云朵没想到他这么脆弱。 她撑着他轮椅扶手的,又没扑到他身上去,怎么也刺激得他咳嗽了? 她估摸着,是自己吓到他了。 哎,这男人这副身子骨,真是太羸弱了。 可怜的男人,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双腿残疾坐在这轮椅上,身子骨也不会这么不济。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他面前,“不好意思,皇叔,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多谢你出手相扶......” 帝修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好躁动的情绪。 他略显苍白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淡然看着不远处的那匹黑马,有些哑的嗓音,落寞地道,“都怪皇叔身子不好,不然,就可以带你骑马去苍梧城,记得你小时候,可爱骑马了,可爱去苍梧......咳,咳咳......” 他说着,说到了情动处,便又轻轻咳嗽了起来。 云朵站在轮椅前,看着他那虚弱不济的样,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觉得她和他,在这小树林再多呆一会,他便会咳死在这里! 连忙站到他身后,拍了拍他宽阔略显单薄的肩,劝说道,“皇叔,朵儿看你气色很差,还是推你回王府,为了身体着想,你以后还是少出来吹风。” 说着,便推动轮椅,往树林外走去了。 帝修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 春天百花盛开,树林里风景不错。 离开了那像个牢笼一样死气沉沉的皇宫,云朵看着眼前的风景,心情很是愉悦。 她推着轮椅,还哼起了儿歌。 “公园里,花儿开,红的红,白的白,花儿好看我不摘,人人都说我真乖......” 帝修被她推着走在山间的路上,听着她那如黄鹂出谷般的嗓音,唱着优美动听的儿歌。 数月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郁结,总算是散开了不少,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起来。 坐在轮椅上,还不忘夸赞她,“朵儿唱歌真好听。” 对她,他从不吝啬赞美之词。 他的朵儿,值得拥有一切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第60章 他一出现,她立刻就破涕为笑了 经过杏树底下时,刚好有风吹过,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花瓣落满帝修黑色的头发,还有他单薄的肩头。 云朵停下来,伸出小手,轻轻地给他拍掉了落在他身上的花瓣。 然后,又唱着歌,推着轮椅走远了...... 两人才刚出小树林,便有侍卫过来接应帝修了。 云朵这边,也涌出了不少的侍卫,说要护她回宫。 她也没有再多逗留,只关心地对帝修说了句保重身体,便坐进了轿子里。 【叮!恭喜宿主完成选择任务,奖励:医术精通。】 系统开始派发奖励了。 云朵双眸一亮,只觉“唰”的一下,一股陌生力量直冲进身体里。 无数本医书,在她眼前漂浮了起来。 她伸手去抓那些浮现于眼前的医书,却怎么也抓不住,是虚幻的影像。 她便闭上眼睛,静静等待那股陌生力量,与身体完全融合。 不一会,等她再睁开眼时,脑海里已经装下了许多的医学知识。 嘿,还真的精通了医术呢! 这才艺表演很成功,一举两得。 不但获得了医术,还气到了帝凌渊。 小树林底下。 帝修坐在轮椅上,远远看着少女所在的那顶轿子,消失无踪了。 他如画的眉眼微微一沉,大手朝半空中一扬。 一名身着灰布衣裳的影卫,便从天而降,恭敬地跪在他跟前,“贤王,有何指示?” “去给本王仔细查探一下,与贤妃有关的一切,尤其是最近,发生于她身边的事。” “是。” 影卫轻巧一跃,便消失不见。 帝修温润如玉的眸子垂着,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有暗流涌动。 因为,他能清楚感觉到,少女身边发生了重大事件。 如果不是很亲密、很熟悉、很在乎的人,很可能察觉不出异样。 但少女是由他一手带大的,她原本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他怎会感知不到?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怀孕这一项,他却是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边,皇宫里头。 刚刚跟踪云朵和帝修,进入小树林的暗卫,也回宫向帝凌渊禀报来了。 “回皇上,小的一直跟踪他们到了小树林,看到娘娘在湖边哭泣,贤王一出现,递了块手帕给她,笑着哄了她几句,娘娘立刻就破涕为笑了。” “娘娘被马儿惊吓到了,贤王拉了她一把,小的看到娘娘扑进了贤王怀里,贤王还摸了娘娘的头,给她顺理被风吹乱的长发。” 暗卫禀报完了,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不敢抬眸看眼前很是反常的帝王。 帝凌渊俊脸冷若冰霜,低哑无温的嗓音道,“就这些?” 暗卫吓得抖了三抖! 汗!怎么听着好像是,很期待贤王和贤妃娘娘......多搞些事情的意思呢? 暗卫被这个讯息震惊到了! 连忙擦拭掉额头渗出的冷汗,努力地回想了一下。 接着又道,“贤王身体不好,总是咳嗽,娘娘担心他受凉,还亲自推他回了王府。” “除了这些,他们还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说了很久很久的话,至于说了什么,小的无从得知。” 他这话一出,明显能感觉到,周身的气压蓦地又降了几个度! 他毫不怀疑,再多呆一会,或者再多说几句有关贤妃娘娘和贤王的事,这殿内森冷的低气压,便能将他活生生冻死!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脑袋开了窍。 笑着道,“对了,贤王似乎很想亲近娘娘,但娘娘一直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主动远离了贤王。” 帝凌渊听着,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 暗卫死里逃生似的,总算松了口气,连忙退了出去。 帝凌渊孤高傲岸地矗立在大树下,三千墨发和洁白的袍角,在风中微微扬起。 想起少女在宴会上颤抖着身子、抱住他腿、流着眼泪、挺直脊背回望他时......种种姿态下,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还有她对着帝修跳舞转圈时,红衣翻飞、长发飘扬、翩然似蝶、笑靥如花的模样。 以及刚刚暗卫所禀报的~关于她和帝修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 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莫名升腾起一丝烦躁抑郁之感。 一股无名之火,自心底油然而生。 贤王,贤妃,呵,当真是绝配。 他原本清冷淡漠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阴冷肃杀的他飞身上了大树。 坐在树枝上,洁白似雪的袍角顺垂而下。 闭目凝神,施了个清心诀,以摈弃掉那些纷繁杂乱的思绪...... ...... 灵犀宫。 古代入寝早,吃晚饭也就提前了。 现在还只是黄昏时分,云朵便在灵犀宫附近的桃林外,架起了一个桌子,准备在桃林里用晚膳。 这里风景好,夕阳西下,凉风习习,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桃花香。 最主要的是,此处是灵犀宫和龙吟宫的交汇处,很容易碰上帝凌渊! 因为宴会上给帝修献舞的事,他和她闹掰了。 接连三日,帝凌渊都没来看过她一眼,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那日宴会上,他说过不想再看到她的。 这三日,她便也没去他跟前凑了。 况且,他当初对她那么绝情,那么狠心,那么冷漠,都说出那种伤人的话语来了。 她也是有脸皮的人,怎能还用自己的热脸,恬不知耻地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但是,她不能让他好过! 不能让他就那样轻轻松松地忘记她! 所以,才会有这桃林用膳一举...... 一阵阵晚风吹过,枝头的桃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她站在桃树下,抬眸看着飞落的桃花,开心地用手去接那粉色花瓣,笑着吟了句诗,“风急桃花也似愁,点点飞红雨。” 这死气沉沉的皇宫里头,似乎也就这一片桃林,能给她带来不少生机和乐趣了。 “娘娘,您在说什么呢?” 惜春小心翼翼地将膳食一一端上桌面,催促她,“您快过来,尝尝这道鸳鸯炸肚,是御膳房最新研制出的菜品,说是专门为娘娘您制作的......” 小顺子殷勤地在一旁给她斟茶。 “圣上前些天,赏赐了些西洋进贡的新茶,这西洋茶,可是各宫主子,求都求不来的呢,娘娘,您尝尝。” 他斟好了茶,好奇地凑上去闻了闻,“哇,不愧是稀世珍品哎,真的好香啊......” “哎,来了。” 云朵将手上接捧住的桃花,往那上空一抛。 垂眸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十八道美食佳肴,满面春风。 蓦地,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帝凌渊高洁无华的挺拔身影,正欲经过桃林...... 于是—— …… (宝贝们,留言走起来呦,推荐票投起来呦,书友圈记得打卡呦,明天还是四千字哈,求推荐票,推荐票快到碗里来呦~) 第61章 怀里抱着一只布偶娃娃 她心下一喜! 来了来了! 无情帝王终于来了! 她连忙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挪着沉重的步伐,无力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低垂着头,轻轻摇头,连连叹气,“本宫没有胃口,饭菜是丰盛,茶也是新茶......” “只是,本宫再也找不到那个为本宫着想、拦本宫筷子不让吃辛辣刺激食物、为本宫添青菜、为本宫清洗掉辣味的人了,哎......” 惜春一看她这反常的样,立马就反应过来,定是圣上来了! 娘娘这是故意演戏给圣上看呢! 便配合云朵,夹起一块鸳鸯炸肚,递到云朵嘴边。 忧心忡忡地道,“娘娘,您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啊,您快张嘴吃点,就一点点也好,算奴婢求您了,您有孕在身,可千万别饿坏了啊。” 云朵愁眉紧锁,黯然神伤着,摇了摇头。 “饿死也好,本宫就不用像现在这般,像个工具,像个傀儡,被人算计,被人利用,被人欺负,过着行尸走肉般、如囚鸟一样的日子,哎。” 深深叹气、愁眉不展、触目伤怀的落魄模样,令人看了为之心碎。 只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地呵护疼爱。 不明所以的小顺子:“......” 娘娘,您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呀? 刚刚不是还好端端的,笑容满面在那吟诗、接捧桃花吗? 帝凌渊五感灵敏,老远便听到了她说的这些失落伤感的话。 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但他没有朝她走过去。 只远远地站在那桃树下,淡漠地看了她一会。 随后,便迈着笔直的大长腿,头也不回地进了龙吟宫。 林公公倒是一步三回头。 看着云朵那长吁短叹的模样,暗道:作精,戏精,谁让你和主子爷置气,谁让你给贤王献舞献花。 现在好了,主子爷盛怒,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了,要不是有孕在身,你的死期就到了,哼! 云朵见帝凌渊走了,秀眉一挑,便又生龙活虎的了。 翘着兰花指,一口汤,一口菜,一口饭。 赏着满园春色,吃得津津有味,好不满足惬意。 嘿呀,她才不会为那冷漠无情的男人伤心,多不值得啊! 她说了不再亲近他、讨好他、伺候他、逗他开心了......那便是真的如此了! 渣帝是个冷酷霸道的男人,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执拗的女人呢? 谁还没有一点脾气了! 她又不是个没脸没皮的软柿子,任他拿捏,任他搓圆弄扁! ...... 一晃眼又过了四日。 云朵已经接连七天,都没有去打扰圣驾了,两人冷战着。 但她每天都会在帝凌渊必经的路上,比方龙吟宫附近、桃林外、未央宫、御书房......等处,突然露个脸。 也就是在帝凌渊面前,看似不经意、实则很强势地刷着存在感。 不然,无情帝王真的会忘记她的。 所以,帝凌渊感觉耳根总算清净了不少,又隐隐觉得身边似乎缺少了点什么,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时不时,便能看到少女在他不远处黯然神伤着。 脑子里时不时想起少女惨白着脸,在那摇头叹息,说些苦涩伤感的话语。 令他很是忧心她肚里的孩子。 他转身问一旁跟着的太监,“贤妃这几日,身体可好?太医们如何说?” 林公公恭敬地回,“最近每隔一日,便有太医给贤妃娘娘诊脉,听太医们说,贤妃娘娘脉象平稳,胎儿没有异样。” “嗯。”帝凌渊放下心来,但又觉得不对劲。 他总觉得她肚里的孩子有问题。 似乎无论她怎么作,怎么跌撞,怎么哭闹,都安然无事。 这很奇怪。 林公公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见他神色淡然无波,才敢开口,“只是,贤妃娘娘最近脸色很差,食欲不振,瞧着身体也消瘦了不少,似是心情不怎么好导致的......” 帝凌渊闻言,长眉微敛,却没说什么。 只抬手揉了揉胀疼的眉心,叹了口气。 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些关于少女的画面。 有宴会上她哭诉的画面,她笑靥如花和帝修在一起的画面,最近接连四日都在那黯然神伤的画面...... 他向来淡漠矜持,不会沉溺于女色。 一个女人而已,还不至于让他方寸大乱。 凝神摒弃掉那些杂乱的思绪,又继续翻阅兵书了。 这天夜里,他命人按照他指令,去处理祁山一带山匪一事后,便抬腿往御书房走去,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经过御花园时,又碰到了少女! 他便站在远处,驻足了一会。 湖水里,月亮低低悬在水面,波平浪缓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叶扁舟。 宫灯照耀下,可见娇小清瘦的少女,失魂落魄地坐在湖边停靠着的小船上。 清冷的月光,洒在少女精致的巴掌小脸上,映照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病态消瘦。 她愁眉紧锁,低垂着头,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只布偶娃娃。 林公公跟在帝凌渊身边,瞅着船里的云朵,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瞧作精娘娘那模样,仿佛手里抱的,是她那还未出世的崽一样! 仿佛她和她的崽,都被主子爷抛弃了一样! 突然,御花园里,有女子唱起了哀怨婉转的情歌。 “长夜漫漫,细雨漫过河岸,谁的情思,琴声,日夜窥探,愁重,流水,载不动,只想陪你再游一回江南......” 音色柔美充满了感情。 婉转动听,荡气回肠。 云朵坐在船头,侧耳静静地聆听着这悲情的歌声,垂眸看着怀里的布偶娃娃。 她听得如痴如醉,完全被这歌声带动着情绪,嘴唇翕动着。 缓缓抬起头来,心碎神伤地道,“对岸是谁在唱歌?哎,唱得真好,突然想掉眼泪......” 同在船上的小顺子,高举着雨伞给她挡雨,“娘娘,是御花园的宁嫔在唱歌,他的好嗓子向来被大家称赞的。” 坐在一旁的惜春,则抱住她安慰,“娘娘,您别伤心了,皇上会知道您对他的好的......” 云朵黯然垂着眼帘,抱着布偶娃娃,苦笑着道,“你们放心,本宫不会轻易地掉眼泪了,不值得。” 声音里满是无奈,但却很坚定。 她缓缓抬起头来,水灵灵大眼睛里蓄满了哀愁,一眨不眨地眺望着湖的对岸。 摇头叹息,触目伤怀地道...... 第62章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摇头叹息,触目伤怀地道,“这里风景是好,只是风有点大了,本宫再也找不到那个担心我吹风着凉,霸道地给我裹披风的人了。” “还有那个搂着我同游湖面,摘花送我,命人撒下一池子的花灯,还放漫天烟花,与我相依相偎,一起赏灯赏花的人了......” “他的身体是那么高大,颀长,挺拔,那么坚实有力,那种安全感,只有他给过我,可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哎,梦想中与他同游江南的夙愿,更是不可能实现了......” 说罢,她眺望着湖面,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还是憧憬当中,开始傻笑,又开始流泪。 惜春心疼她,也跟着哭了起来,“娘娘,您不是说......再也不会轻易掉眼泪了吗?您哭什么啊......” 小顺子站在那,举着一把大雨伞,伤感地道,“你们都别哭了,不然我也忍不住了......呜呜呜......” 话落,也哭了起来。 伞柄握在他手里,摇摇欲坠,晃来晃去。 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淋湿了些。 虽然下的是很细小的毛毛雨,但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寒凉的。 帝凌渊站在远处。 见伤心难过的少女淋了小雨,很是可怜的样,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神色渐渐冷沉了下来。 他心里到底是担心她的,顶着小雨,大步上前,朝着停靠在湖边的船只踱了过去。 “皇上,您可别淋着了圣体呀......” 狗腿子林公公即刻跟上,麻溜地给他撑起了雨伞。 高大挺拔的男人突然逼近! 云朵清晰地看见宫灯照耀下,一道诡异颀长的黑影,如泰山压顶般笼罩而下! “啊——” 她蓦地抬眸,吓得惊叫出声! 瞥见来人是帝凌渊时,心下有些类似得逞的小激动,但被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很好地掩饰掉了。 只见男人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有孕在身,还来这淋雨吹风,想死吗!?” 云朵一手捂着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心口,化了病态妆容、因而显得苍白憔悴的小脸上,满是鄙弃不屑之色。 她没好气地瞪着岸上的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话落,便迅速扯掉了系在岸边的缰绳,划动起了船桨。 由于风大,她只需划拉几下,船便飘得老远老远了。 帝凌渊站在岸边,看着迅速飘远的扁舟以及少女,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来临前的阴戾之色! 林公公在一侧,看着那条不要命飞奔的小船,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我的天! 这作精娘娘,是真的找死啊! 敢无视太岁爷,放眼整个天烬国,也就她一人! 死啦死啦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身侧冷若冰霜的主子爷,“皇上,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抓贤妃上岸?” 帝凌渊闭眼垂眸,抬手,揉了揉隐隐胀疼的眉心。 凉薄寡情的唇轻启,“......给朕抓回来!” “嗻!” 林公公立马扯着公鸭嗓叫喊,命人去捉拿云朵。 十余名侍卫一起出动! 很快,就将云朵、惜春、小顺子三人,押送到了帝凌渊面前。 帝凌渊冰冷无温的视线,落在为首的少女身上。 视线漠然划过她苍白病态的小脸,还有她那瘦弱不堪的小身子,以及有些被雨打湿了的头发和衣裳。 一张俊美如斯的脸上,神色阴沉得可怕! 他脱下身上精致华贵的洁白外袍,朝她招了下手,“过来,把衣裳穿上,别着凉了。” 云朵跪在地上不起身,瘦弱的脊背挺得笔直,扭头不搭理他! 帝凌渊被无视了,再次招手,“过来,朕跟你说话,你听不到?” 云朵默不做声,学着以前他对她的冷漠样,连眼角余光都不屑赏给他。 头继续歪在一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 心里却是一片得意之色!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不想再看到她! 当初,任她怎么请罪、哭诉、道歉、挽回、保证、辩解,他都不给她一丁点机会。 还对她,冷言冷语相向! 那便让他也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虽然,她的冷落对他来说,可能不痛不痒的,他也不会当回事。 她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只不过是他眼里的生育工具,怎能和万人之上、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较量? 但不管如何,她此刻就是不想搭理他! 帝凌渊瞧着她那倔强张狂的样,也不怎么恼。 他恼的是她不顾自己的身体,以及肚里的孩子。 他看着她,淡淡地道,“还在和朕置气?” 话锋一转,轻轻瞥了眼她身边的两个下人,“来人,贤妃的下人照顾不周,令主子吹风淋雨受了寒,将这宫女和太监拖下去,各杖责......” “皇上~~” 帝凌渊降罪的话还没说完,云朵便用她那柔媚、甜腻、亲昵得能溺死人的嗓音,及时喊住了他! 见她愿意开口了,他微微抬手,示意按压惜春和小顺子的侍卫,都退下去。 清冷的眸光,淡漠地落在少女身上,低哑的嗓音道,“过来。” 擦!狗皇帝仗势欺人! 云朵不满地撇了撇嘴,但也没有法子,只能顺从地到了他面前。 帝凌渊什么也没说,将他那华贵的白袍,裹在了她身上。 他的衣裳很宽大,穿在她娇小瘦弱的身子上,过长的衣摆垂在地上,像个小企鹅似的。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衣裳上残留着他的余温,以及淡淡的好闻的檀香。 正撅眉鄙弃之际,男人俯身,大手一捞,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轻轻松松地抱着她,迈着大长腿朝灵犀宫走去,并对一旁的林公公道,“命太医过来灵犀宫,给贤妃诊脉,查探孕期。” 云朵被男人公主抱着,在他沉稳有力的步子迈动下,她在他怀里一颠一颠的。 颠得她很是抑郁气结。 检查就检查,反正她已经精通了医术,知道假孕依旧有效,例行检查她不怕的。 很快,到了灵犀宫。 云朵换了衣裳,躺在了榻上。 太医一通检查下来后,果然如她所料,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帝凌渊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多次摔倒,多次磕撞,多次哭闹,竟安然无恙,不愧是朕的孩子......” …… (今日四千字更新完毕,明天见啦,求票票呦,看文的小可爱,推荐票投起来呦~) 第63章 爱妃不想怀朕的孩子? 太医们闻言,一人一句,连忙拍起了彩虹屁。 “是啊,万里无一,从未见过这么顽强的小生命!” “这孩子太出类拔萃了,将来可是要继承皇途霸业的啊!” “嗯,还未出生,便这般坚韧,待出生后,有皇上的庇佑,便如那大鹏一日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帝凌渊对这些彩虹屁充耳不闻。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精致飞扬的长眉微微拢起,沉冷无温的嗓音道,“未必,朕瞧着这孩子有问题。” 原本不甚在意、躺在榻上的云朵,听了他这话,顿时心下一惊—— 当即瞪大了双眼,呼吸都漏了几拍! 她隔着浅紫色纱幔,瞅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那冷漠危险的神色,以及他那意味不明的话语。 只觉得身体已经慢慢僵硬,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渐渐渗透进身体...... 帝凌渊挥手,让太医们都退下。 太医们收拾了东西和药箱,立刻就走,不敢多做停留。 但为首的李太医,走到门口处时,又折返了回来。 “微臣似乎闻到了一股怪味......” 他说着,鼻子耸了耸,一双精明睿智的双眸,往殿内扫视了一圈。 又走进殿内,把医药箱放桌上一搁,便凑到云朵所在的床榻下嗅了起来。 坐在榻上的云朵,差点被他这动作给吓晕过去! 李太医凑床榻底下嗅了一会,便对着她问,“娘娘,这床底下,是否藏有暗格?” 云朵心中慌乱,但故作淡定地摇头,“本宫搬进这灵犀宫,不过才数日,没听说过床底下有暗格一说。” 开玩笑,她怎会说有! 平日,她可是把安胎药都倒在了罐子里,藏在床底下的暗格里的。 李太医疑惑地道,“奇了,老臣闻到那股怪味,便是从这床底下散发出来的。” 坐在殿内的帝凌渊,见事情有端倪,吩咐太监上前寻找暗格。 很快,暗格找到了,一个装了汤药的大罐子,从暗格里搜了出来。 云朵看着太监手里抱着的罐子,脑子里轰然一响! 完了完了,这下要露馅了...... 李太医仔细检查了一会罐子里的汤药,恭敬地对帝凌渊道,“皇上,这是微臣开给娘娘的安胎药。” 帝凌渊俊脸上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看向坐在榻上的云朵,“既然是安胎药,爱妃为何把药倒掉,藏进暗格里?” 云朵嘴角抽搐,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听帝凌渊沉冷无温的嗓音,又淡淡地响了起来,“难不成,爱妃不想怀朕的孩子,还是你肚子里,根本就没有?” 云朵吓得缩紧了身子! 瞬间将和帝凌渊闹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 转而不卑不亢地道,“臣妾若不想要龙嗣,大可以把孩子做掉,哪须倒这安胎药呢?臣妾肚里又怎会没有孩子?太医们都检查过了的。” 帝凌渊扬眉,“为何倒掉?给朕说说。” “臣妾只是觉得这药苦涩难闻,喝起来实在反胃,便倒了。”事已至此,她只能抵死不认了。 帝凌渊盯着她病态憔悴的脸看了一会,那淡漠深沉的眸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看穿。 云朵抬眸和他对视,没有一点心虚感。 帝凌渊转眸看向李太医。 李太医被他盯着浑身一抖,连忙匍匐在地,“皇上,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娘娘肚里确实怀有孩子。” 帝凌渊眼眸微眯,瞳仁不经意间微微一缩,“看在李太医以项上人头担保的份上,朕暂且信了。” 李太医做为太医院的院判,医术是天烬国最高的,能力毋庸置疑。 但此刻,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将装满药汤的罐子,递到帝凌渊面前,诚惶诚恐地道,“皇上,这确实是微臣开给娘娘的安胎药,但这药里被人掺入了紫灵草......” “紫灵草原本是滋补润肺的草药,单独食用是无毒的。” “但微臣给娘娘开的安胎药里,有一种名为风行草的药材,紫灵草和风行草,两种草药同时服用,便会产生轻微的毒素。” “若只是短时间服用还可,影响不大,但若长期服用,必会导致孕妇精神萎靡,厌食,瘦骨嶙峋,胎儿也会营养不良,干瘪无肉,最终腹痛流产。” “幸好娘娘没有喝这药汤,否则就算天天躺着养胎,胎儿也会不保。” 李太医万分庆幸地道。 云朵听了李太医的话,着实怔了一下! 她虽然精通了医术,但那些大多是书面上的,以及理论上的,包括操作方法。 若是看到药材,根据脑海里的知识信息,她能辨别出来。 至于气味辨别这一项,她脑海里是没有记忆的。 这安胎药,几十味药材的气味混在一起,她根本无法识别出来。 李太医经验丰富,倒是很快就闻出了异样。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21世纪时,她在古言小说和宫斗电视剧上,经常看到后宫妃子们为了争宠,谋害皇嗣,尤其喜欢除掉未出世的皇嗣。 妈蛋! 也不知道是哪个心眼歹毒的,要加害于她? 她把那些见过的有印象的妃子,全都拉出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只觉得谁都有可能,谁都脱不了干系...... 这时,帝凌渊冷如冬水的嗓音,在大殿里破空而出,“竟敢迫害未出世的皇嗣,如此狠毒大胆之人,必须给朕严查!” 大殿里的空气骤降,李太医吓得连忙告退。 殿里只剩下云朵和帝凌渊两人,出奇得安静。 帝凌渊轻飘飘瞥了云朵一眼,淡漠地道,“爱妃肚里的孩子,真是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铜豌豆......” 说完这话,他便拂袖而去了。 云朵听着他那充满讽刺的话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拿枕头去砸他。 但想想还是算了,现在,还不是对他撒泼打滚、卖萌哭泣的时候。 他和她正闹着别扭呢。 惜春端着滋补甜品进殿,见她心情不好地坐在榻上,忍不住笑了,“娘娘,不怪皇上会这么说,实在是您肚里的小宝宝,生存能力太顽强了......” 云朵:“......” 人人都开始怀疑她肚里的孩子了? 汗,为什么总感觉......她假孕的事,很快就会曝光呢? 她接过惜春递过来的甜品,只喝了几口,便叹气将甜品放到了一边。 不行不行,假孕的事,要想个法子圆回来才是。 可如何避开太医的眼呢? 好好思索了一下对策,忽而,她双眼一亮,有了决定...... 第64章 三个尊贵耀眼的男人,为她倾倒 最近连续多天,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次大太阳。 这几日,没怎么出宫门的云朵,也难得出灵犀宫溜达起来。 自从宴会后,接连七日,她是天天制造着机会,装作与帝凌渊不经意偶遇,在他面前很强势的刷着存在感。 但上次在湖面乘船被逮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他面前露过脸了。 主要是假孕的事,把她给吓的! 帝凌渊开始怀疑她了,她担心再出来作妖,会被他当场拆穿,打入天牢! 天气真好,云朵踱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御花园里。 她绝美的面容,阿娜的身姿,很快就吸引了不远处赏花的妃子们的注意。 华妃和欣妃也在。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贤妃从冷宫出来后,我怎么瞧着她,越发艳丽好看了呢?” 华妃以帕子掩嘴,“哎呀,能不好看吗?不好看,能勾得三个尊贵耀眼的男人,都为她倾倒吗?” 欣妃接腔,“就是,人家身边有那么多的美男滋润着呢,咱们能比吗?” 宁嫔嗤笑,“生得再好看,再会勾引男人,也没用了,我听说,皇上现在都不带看她一眼了呢!” 一旁安静吃瓜的嫔妃们,也早就得到了风声,跟着议论纷纷起来。 “谁让她不检点,惹恼了皇上,活该失宠受冷落!” “你们说,她胆子怎么那么大呀,上次勾搭羽王,被皇上打入了冷宫,也连累了顺安侯府......” “这......这才多久,就忍不住了,又公然勾引起九皇叔来了呢?” “呵呵,看在她怀有龙嗣的份上,皇上没砍她脑袋,但等她肚里的孩子一出世,已经失宠的她,死期也就到了。” “就是啊,明天便是先皇忌日了,顺安侯府也要被满门抄斩了......” ...... 云朵俯身站在花丛前,满足地嗅着馥郁的花香,远远地便听到了那些妃子门的议论声。 又是这些话。 哎,听得多了,她都有了免疫功能,情绪也是没有半点起伏。 惜春跟在她身边,听着那些妃子们的议论声,忧心忡忡,“娘娘,明天先皇忌日便到了,侯爷可怎么办呀,顺安侯府又该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凉拌。” 云朵摘了一朵小红花,别在惜春头上,还勾唇笑着。 “哎......”惜春取下头上的花,连连叹气。 她家娘娘心太大了。 “叹气也无用啊,本宫左右不了帝王的心思,你也知道本宫现在不受宠的。” 云朵拍拍惜春的肩膀道。 她献舞的事,惹恼了帝凌渊,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她了。 其实,大家说的也没错,若不是她假孕在身,被他拉出去砍头也不无可能。 正在这时,一群路过的侍卫,在她身后交头接耳起来。 “这瘟疫来势汹汹,感染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前天刚得到通知时,才八十余人感染上,昨天才一天时间,感染人数竟达到了三百七十......” “别提了,今日感染人数已达一千二百之多,其中有将近百人没了性命......” “又没有药物可以医治,凡是感染上的,只能等死!” “哎,就连太医院的院判,也束手无策。” “是呀,今日连皇上都亲临樊城,查探疫情去了,由此可见,此次瘟疫很棘手啊......” 瘟疫?无药可医? 云朵听着这些侍卫们的谈话,眸光“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她喊住他们,笑容满面地向他们打听起疫情。 侍卫们被绝美倾城的她喊住,皆惊讶了一下。 但很快,为首的侍卫,便开始口若悬河地说起了疫情。 “感染瘟疫的病人,刚开始的症状是浑身冰凉,上吐下泻,紧接着便会发起高烧,出现呼吸困难等症状,再过几日,便会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云朵耐心地听着。 直到侍卫告诉她,皇上正大量征集民间医者,以及派遣太医们前往樊城时,她不顾惜春的阻拦,转身便朝着宫外快步走去了。 远远的,就见一群太医凑在宫门口,一人背着个医药箱,在激动地讨论着什么。 不一会,在侍卫的陪同下,太医们都上了马车。 她便也跟着,跳上了离她最近的一匹马车。 一旁的两名侍卫,眼尖地发现了她,上前撩开车帘,“贤妃娘娘,此次路途遥远,境况凶险,您快下来,在宫里安安心心呆着......” 云朵从袖口内,掏出一块御赐令牌,扬在了车帘外。 那两名侍卫,一见令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当即吓得跪在了地上。 云朵收好令牌,对他道,“载我去樊城。” 侍卫哪敢违背,当即跳上了马车前座。 一甩马鞭,骏马飞驰,载着云朵绝尘而去了...... 樊城。 帝凌渊在昨天下午,已命人封锁了城区。 外面的人进不了城,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了。 他还命人在城内,建立了两个疫区。 将确诊已感染瘟疫的病人,隔离至第一疫区。 而没有确诊但很可疑的,以及确诊病人相关联的亲属好友,则通通隔离至第二疫区观察三天,若无异样才会放出来。 实施隔离以后,感染速度,明显得到了控制。 但感染人数,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上升着。 从早上的一千二百人,到现在的下午时分,记录在案的确诊人数已达两千六百之多! 不断有新的病人,被隔离至第一疫区。 因为这种病,不但会通过飞沫传播,不小心接触到也会被迅速感染。 最主要的是,刚开始感染了也没有什么异样,存在两天的潜伏期,导致感染者都笑嘻嘻地在外面溜达闲逛,走亲访友。 所以,防不胜防。 由于云朵有御赐令牌,倒是很方便行事。 很快就有侍卫,给她送来了防护衣,以及头盔。 云朵全身防护着,走进第一疫区,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只见疫区内,横七竖八全是病人,或是无力地躺在草席上,或是坐在草席上。 不是呼吸困难地粗喘着气,便是咳嗽不止,高烧不止,上吐下泻,哀声遍野。 突然,一个小男孩放声大哭起来,“你们放开我娘亲!不要带走我娘亲!求你们了,呜呜呜......” 云朵抬眸去看! 就见一个约莫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死死抱住一个明显已经断气的妇女,不让侍卫们将尸体拖走! 但小男孩的力气,终究没有侍卫大。 不一会,侍卫便将那断气的妇女拖走了,扔到了堆积着尸体的马车上,“尸体不能留,全部拖去焚烧了,否则会感染更多的人!” 第65章 白眼一翻,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小男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流满了两颊。 他身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费力坐起身来,粗喘着气在那咳嗽,无力地抱住他,“别......咳,别哭了,你还有......还有奶,咳咳,奶奶......” 老奶奶一说话,呼吸更困难了,满是皱纹的脸狰狞扭曲着。 那干瘪得只剩下一层皮的手,使劲扣那脆弱的颈项,都扣出了血痕,但还是顺不过气。 云朵瞧着她那模样,很是渗人...... 小男孩惊惧地抱住老奶奶,泪如雨下地哭喊,“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不能有事啊,呜呜,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呀......” 云朵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来安抚道,“放心,你们都会没事的,很快便有医治的药方出来了。” “你骗人!”小男孩哭嚷着,“这种病根本就治不好,没有药可医,我们只能等死......” 他这话一出,周围很多还不怎么严重的病人,便开始抹眼泪跟着哭泣。 稍微严重些的病人,则咳得上下不接下气。 一些满脸通红,躺在草席上难受地喘着粗气。 最严重的病人,则像个死人般一动不动,侍卫上前查探,只偶尔抬一样手证明他们还活着。 不过眨眼的功夫,云朵眼前,就有四五人接连断了气。 云朵调动脑海里的信息,快速搜集了一下症状和药方。 很快,一种名叫沥疫的疫情,便和此次的瘟疫对上了号。 她夺过一旁记录病情的侍卫手中的笔,迅速在草纸上写出了药方。 将药方扬在手里,信誓旦旦地道,“这种瘟疫名叫沥疫,你们按照我开的药方,去抓药,煎药,保管能医治好这些病人。” 有医士夺过了她开出来的单子,瞅了一眼,便将她写的药方撕了个粉碎。 “小姑娘,你什么都不懂,真要是按你这开的方子来医治病人,可是会吃死人的,小姑娘你玩闹归玩闹,但你不能拿人命开玩笑!” 甚至有太医赶了过来,说她在这疫区里搅混水。 温太医在皇宫里,是给云朵把过脉的。 但因为云朵穿着防护服,还戴着头盔,他没有认出她来。 还严肃地斥责她,“这里是疫区,不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来的地方。” 云朵认真地道,“我没有开玩笑,这种病我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拿药去喂猫喂狗,试一试就知道了。” 又有医士冲了出来,用手指着她,“你这小丫头片子,不懂装懂,猫狗能和人类划为一谈吗?” 大家纷纷点头认同,说她这是草芥人命! 不过,为首的温太医,却觉得这法子可行。 反正眼下又没有药物可医,就算不试验她这药方,大家也只能等死了。 “死马当活马医。” 温太医让云朵重新写一份药方,然后吩咐身边的手下,“按照这位姑娘的方子,去煎药来。” 药方里的药材,多是很普通的,就一种名唤芷兰的药材贵重些。 但太医是给皇室接诊的,什么珍贵药材没有? 很快,就有人煎好药,端了过来。 身着防护服的侍卫,将一只快要断气的猫,以及一条咳嗽发烧的黄狗拉了过来。 将刚煎好的药,一一喂进了猫狗嘴里。 大家全都凝神关注着这边的状况,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原本快要断气的猫,直接四肢一瘫,趴在那倒地不起了! 紧接着,那条发烧咳嗽的狗,咳得更厉害了,仿佛吃了一颗大石子,喉咙里有什么异物卡住了一样,差点就咳死在大家面前! “天啦,这种药还敢拿来给我们吃,是嫌我们死得还不够快吗?” “幸好,刚刚没有听信这臭丫头的鬼话!” “不然咱们就真的白眼一翻,双腿一蹬,一命呜呼了啊......” “是啊,她来这疫区做什么,一点能力和作用都没有,我看就是来捣乱的......” 云朵听着众人的讨伐声,站那里没动,还对着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都别嚷嚷了,听我说!” 吃坏了猫和狗,她神色依旧淡定如常。 还很坚定地道,“这药效需要一个时辰,才能看出,才刚吃下,哪有那么快好转的,再等等......” 不等她将话说完,一名病得稍轻的老婆婆,咳嗽着抓起一把狗屎扔向了她! 直眉瞪眼,恶狠狠地道,“这药效哪需要一个时辰,才刚入口,就可看出奇效了,哼,你这黑心丫头,是想送我这个老婆子早些上西天啊!” 云朵蓦地被扔了坨狗屎,浑身一个机灵,嘴角直抽! 还好她身上穿着防护服,戴着头盔的! 不然就真的被这老太婆,给呕心到了! 众人纷纷举起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敲击着,不约而同地怒吼起来,“快赶她出去,心眼歹毒的臭丫头,害人精,看到就烦!” 看着那些群起愤之的病人,云朵一脸黑线,还好她被侍卫们护着的。 这边动静太大,很快,就吸引了樊城的城主过来。 “臭丫头,你是嫌活得太舒服了,来找死的吗!?” 城主揪住云朵衣领,恶狠狠地道,让侍卫们带她出疫区。 一路护送着她进城的两名侍卫,也劝说道,“娘娘,您还是回宫歇着,别出来捣乱了,皇上若是知道了,便死定了......” 云朵正被侍卫们架着,无奈地往疫区外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哎,你们快看啊,那猫站起来了!” 又有人瞠目结舌地道,“那......那条狗也气顺了,咳得没那么厉害了呢......” 侍卫们也听到了那些呼声,不禁怔了怔,放开了云朵。 云朵转身往回走。 就见大家在那争抢着,要喝那煎给猫狗吃的药汤。 为首的温太医,截住了大家,“还是再看看,观察一下再喝。” 生命一个接着一个在流逝着,大家哪里等得及。 有个浑身乏力躺在地上的病人,颤抖着伸出手,“给......给我,反正,我也是......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就......就试试......” 城主看他那样,知道是活不了多久了,便盛了一碗药汤递给他。 那将死的病人喝下药汤,剧烈咳嗽抽搐过后,又过了一会......嗨,就那样好了呀! 于是,没喝到药汤的病人们,好似被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来抢。 一下就把药汤抢光了! 喝完药汤后,大家的病症,确实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缓解。 “噗通——” 病人们纷纷跪在地上,对着天空激动地忏悔。 “哎呀,这是仙女下凡来了啊,来得真是及时,多亏了小仙女出手相救......” “是老身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还咒骂驱赶小仙女,罪过罪过啊......” …… (这瘟疫有木有觉得很熟悉,嘿嘿~) 第66章 此女子医术精湛,蕙质兰心 云朵站在疫区的门口。 见病人喝完药汤,症状都缓解了不少,不禁开心地笑了。 温太医连忙命人,按照云朵开的方子,去大量抓药,煎药给病人喝。 除此之外,云朵还另外开了个防毒药方,让侍卫们将防毒药水喷洒在人多往来之处。 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后续解决方法。 除了让病人按时吃药之外,还得多喝水,勤洗手,多运动强身健体,后续的隔离措施不能松懈......等等等等。 整整一天,云朵都在樊城疫区忙碌。 不但帮忙救治病人,她还亲自教老年人打太极。 又教年轻小姑娘和小伙子,跳21世纪抖音同款舞蹈。 原本死气沉沉的重灾区,在她的带领下,顿时变得群情激昂,欢声笑语不断,充满了生气。 离开时,还有不少病人送礼物感谢她。 有送鸡送鸭送蛋的,还有送鲜花送掌声的。 礼物云朵全都没要,笑着推脱了。 见天色已暗,她便径直朝疫区外走去了。 这时,亲临樊城视察的帝凌渊,身着一身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也来到了第一疫区。 他清冷的眸子,眼尖地瞥见一道身着防护服的娇小身影,在城门外闪了过去。 蓦然怔了一下! 只觉得那道瘦小的身影有些眼熟! 正欲上前拦截查看,结果那少女迅速跳上马车驶远了。 城主见着他,毕恭毕敬地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有侍卫上前递防护服给帝凌渊,帝凌渊没接,直接穿着便衣走进了疫区。 他修行多年,身体素质非一般人可比。 一个小小的瘟疫,还不至于感染上,何况他有防护术法做屏障。 “疫情控制得如何了?” 他掠过满地的病人往前走,不时俯身查探病人的状况,不时询问情况。 城主道,“自从按皇上的吩咐,将病人和疑似病人全都隔离之后,疫情总算等到了些许控制,但还是不断有人感染送进来。” 一旁记录数据的督查侍卫道,“到目前为止,感染人数已多达三千余人,其中死亡人数接近四百。” 闻言,帝凌渊精致飞扬的长眉拢起,觉得问题棘手。 但城主却激动地道,“不过,幸好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咱们已经获得了能够医治病人的药方!” “喔?”帝凌渊拢起的长眉舒展开来,有些许意外。 低沉磁性的嗓音赞赏道,“做的好,是谁研制出的药方?如此大的功劳,定重重有赏。” 城主应答,“是个瘦弱娇小的少女,一开始她写下药方时,大家都不相信,后来给猫狗做实验,发现确实有奇效,便给病人服用了。” 督查侍卫附和,“是啊,这药真是神奇,喝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能见效。” 帝凌渊颔首,“人在哪,带朕去见她。” 城主拂袖擦汗,“少女已经走了,也没听她说过自己的名字。” 帝凌渊深邃的瞳仁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划过。 城主又道,“这次,真是多亏了那名少女,不然,此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不知该如何收场,只怕到最后会死伤数万人。” 督查侍卫也道,“是啊,就这几天,都有不少医者被感染了,如若不是少女从天而降救了咱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太医们也都纷纷点头,“最可怕的是无药可医,好在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城主竖起大拇指,“此女子医术精湛,救死扶伤,蕙质兰心,是她救了千千万万的病人啊。”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面前一个个端着碗、大口喝药的病人身上。 见他们喝下药不久,症状便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那张祸乱天下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令人惊心动魄的瑰丽之色,越发俊美得令人屏息了! 他岑薄性感的唇轻启,“查,如此有能之士,朕定要见一见。” 这边。 云朵坐着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皇宫。 现在已经是夜里了。 皇宫大门紧锁着。 云朵跳下马车,将防护服脱下来,命侍卫将防护服点燃烧毁了。 又在身上喷洒了一些防毒药水。 这才敲响宫门。 宫门一开,她便命侍卫将剩下的药水洒在皇宫门口,以及宫内人口密集的玄关处。 走到御花园时,她碰到了华妃和欣妃。 云朵暗道,这两人真是好得跟亲姐妹似的,走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的。 她正累得不行,装作没见到两人,淡定地往灵犀宫走去了。 华妃和欣妃却不让她走,两人联手挡在了她面前。 云朵便停下脚步,不冷不淡地望着她们。 欣妃睁大双眸,好奇地问,“贤妃娘娘,你刚刚去哪了?” 说着,便围绕云朵转了一个圈,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见云朵一身狼狈,便用帕子抵住鼻尖,调笑道,“咦,贤妃娘娘,怎么你这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呀,头发蓬乱,衣裳不整,面容绯红,还渗着薄汗......” 华妃在一旁,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天啦,你该不会是趁着皇上不在宫里头,又和九皇叔在小树林里幽会?” “怪不得被皇上冷落,你这也太不知羞,太不检点了?” “哎,现在,不受宠的贤妃娘娘,也跟咱们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怎会一样呢?咱们至少还有父母族人,可贤妃娘娘就不同了......” “是喔,我差点忘了,明天便是先皇忌日了,如今已不得宠的贤妃娘娘,到时可怎么办是好呀,哎......” 云朵看着面前叽叽喳喳的两人,懒得解释。 她在樊城忙活了一天,回到宫里只想躺着,哪有精力和她们扯皮。 就当她们是在放屁。 只淡淡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本宫听不懂动物的语言。” 话落,径直绕过气急败坏的两人,往灵犀宫去了。 回到殿内,又命人用艾叶煮水给她泡了个澡。 洗刷刷干净后,她就躺在了宽大舒适的软榻上,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了。 惜春和小翠,上道地给她捏着肩膀和腿。 哎,好累啊,好困啊...... 云朵累极困极,不一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深夜。 帝凌渊回宫后,在书房内翻阅医书典籍,长眉敛着。 喝茶的空档,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白日在樊城门口看到的瘦小身影。 紧接着,脑海里又闪现出灵犀宫内那位少女。 会是她吗? 第67章 狗东西,怎么又爬我榻上来了 两个瘦小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又错开来......他微微摇头,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想多了。 记不清,少女已有多少天,没来他跟前晃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疏离,令他很不习惯。 毕竟在这之前,她总是围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 即使和他置气了,也会每天在他身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下。 想着,他捏起桌面上的银白色香囊,盯着看了会。 瞥见香囊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血印子,他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 突然想到了那日,她在桃林里说过的话。 她说,为了缝这个香囊,被针扎了不下十次。 那日在桃林里,她讨好不成,反而受了冷落和训斥,伤心地大哭,绝望地控诉他。 想着这些,不禁侧头,问一旁站着的太监,“朕冷酷无情,麻木不仁?” 一直安静低垂着头的林公公,听到这话,猛然惊醒了过来。 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文工武治,功比三皇,业盖五帝,宽宏大量,博爱天下......冷酷无情,麻木不仁,这些嘛......嘿嘿,这些都是不存在的,都是世人对您的误解......” 帝凌渊没说话,手里捏着少女给他缝制的香囊。 脑海里浮现出,她黯然神伤的模样,以及她说的那些触目伤怀的话语。 他轻轻叹息一声,意味不明地道,“当真,就这么欢喜朕?” 又问一旁站着的太监,“朕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对她太过冷漠无情?” 林公公连忙回答,“皇上对贤妃娘娘的好,后宫皆知,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呢,您给贤妃娘娘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宫里最好的呢......” 帝凌渊颔首,物质方面,他自认为对她确实不薄。 那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恩赐。 不过,想到她有孕在身,之前远远见到她时,总是那么多愁善感,又唉声叹气的,他不禁担心起她来。 加之最近闹瘟疫,樊城门口突然瞥见的少女身影......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使他叹了口气,放下了医书古籍。 灵犀宫挨着龙吟宫的。 这几日,少女平静得不像样,他觉得很反常。 起身,朝着隔壁少女的宫殿走去了。 他径直走进她的寝殿,发现少女已经熟睡了。 便坐在榻边,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几日不见,她没有前几天见她时,那么憔悴消瘦了。 气色明显好了不少,面若桃花,白里透红。 暗道了一句,没良心的,不来见他了,这几日该是很开心。 少女睡觉还是一样的不老实,不一会便开始踢打被子。 他捉住她伸出被面的小手,放在被窝里。 淡定地俯视着她精致的睡颜,微微摇头,无奈地叹气。 “人小,脾气倒是很犟,还真的和朕杠上了?也不来讨好卖乖了,不来和朕偶遇了,朕有点不习惯了。” “待朕习惯了这段安然平静的日子,你再来朕的身边晃悠,朕也不会再看你一眼,可知?” 云朵是个嗜睡如命的人。 她睡得很沉,没有搭理身边的男人。 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很闷热,开始使劲地踢打被子,一腿还用力蹬着坐在榻边上的男人。 好看的秀眉微蹙,嘴里还不悦地斥责着,“嗯,滚开,你个狗东西,怎么又爬我床上来了......” 说着,便一个劲在那猛踢。 没错,她梦见了他在21世纪时,养的一条小黄狗了。 一到寒冷的冬天,狗狗总爱往她被窝里钻,依偎着她入睡。 帝凌渊结结实实挨了她好几脚。 他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直接捉住了她那不老实的小脚丫子。 “呀,狗东西,还不快滚下去,不听话了是不是......” 云朵一只脚被捉,另一只脚朝“狗东西”帝凌渊踢了过去。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将她的一双小脚,都捉住了,并紧紧攥在了大手里。 手中滑腻细嫩的柔软触感,使得他微微蹙起了眉。 清冷的眸光,也随之落在她那双小小的脚丫子上。 少女的脚白净剔透,纤细柔滑,小巧玲珑。 脚指甲澄澈润泽,透着粉色。 滑腻的脚底更是粉嫩异常,他攥住她小小的脚丫子,似乎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掐掉一层嫩皮,甚至能掐出不少水来。 眸光上移,少女纤细轻巧的一双美腿,笔直雪白得晃眼。 细胳膊细腿,冰肌玉骨,凝霜赛雪。 像个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瓷娃娃一般,不注意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不堪一击。 “唔,别闹了......” 云朵睡梦中双脚被擒,用力挣扎了几下无果。 只迷迷糊糊地低斥了几声“狗东西”,便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着外侧,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了。 帝凌渊见状,松开了她纤细轻巧的双腿,放进被窝里好好盖着。 由于少女睡觉时,仅着布料节省的里衣。 而她翻身间,被子敞开了些许,使得她圆润瘦削的肩膀,以及一大片雪白细嫩的脊背,从被子外面显现出来。 他淡漠深沉的视线,不经意间又瞥见了这一幕晃眼的画面。 清冷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异样之色。 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两下,长睫毛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颤动着,向来平稳的呼吸乱了几分。 他长眉微敛,将下滑的被子扯上来些,盖上了她的肩膀。 然后,出殿外,命门口守夜的小太监,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脱了外袍,在另一头的外侧躺下了。 半夜。 帝凌渊感觉到一只脚被人抱住,还被人啃了几下。 他低哑地闷哼一声。 正想一脚踹少女下榻,又想起她有孕在身,便轻缓地从她怀里抽出大长腿。 他冷沉着脸坐起身,点亮宫灯。 檀黑深沉的眸子,看向突然躺进他被窝里的小女人。 今夜,他一夜没睡,被这小女人给整的。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下了榻,裹上外袍,出了她的寝宫。 天刚蒙蒙亮时,云朵睡醒了。 她睁眼坐起身,发现榻上多了一床被子,隐隐还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雄性气息,便朝门口唤了一声,“惜春。” “娘娘,您醒啦。” 惜春进屋伺候她更衣洗漱。 “皇上昨夜来过这里吗?”她疑惑地问。 第68章 不和小女人一般见识 “昨夜您刚睡着不久,皇上便过来了,还在这过的夜,不过,半夜的时候,他便走了。” 惜春觉得,她家娘娘真是心大,皇上来过夜了,竟然不知道。 “喔。” 云朵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发现并没有失身。 转眸一想,也是,像他那么高冷禁欲的男人,可能对女人根本就不感兴趣。 他能摒弃前嫌,主动来看她,还睡在这里,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总之,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思来想去,她觉得,应该是前些天不间断地在他跟前刷脸,起了一定的效果。 因为,当一个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讨好的人,突然不那么在意你了,不出来晃悠讨好你了。 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不习惯的。 若是有好感的,抑或是很亲近的人,那就更加了,会觉得身边缺少了点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更何况,她肚里怀有他的孩子,他定会担心她出事的。 嘿嘿,她就不主动找他。 云朵一扫周身的疲累酸痛,暗自欣喜着。 灿眸一转,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给她穿鞋子的惜春,“惜春,今日,不是先皇的忌日吗?” 惜春愁眉不展,有气无力地点头,“是呀,过一会,各宫娘娘都得同皇上一起,去徐山祭奠先皇,娘娘您也得准备一下。” 云朵见惜春郁郁寡欢,很是落寞,便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先皇忌日一过,顺安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啊。 哎。 确实令人揪心。 云朵幽幽地叹了口气,亲自动手,给自己化了个病态寡淡的妆容。 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型,换上一身素雅的藕色宫装。 全身上下,仅用一支云鬓花颜金步摇,提亮妆容。 站在铜镜前,照了照,还转了个圈。 惜春瞪大眼睛,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她给惊艳到了,“娘娘,您真好看。” “嗯,好看,今日是先皇的忌日,刚好应景,不会过于艳丽。” 小翠也笑着点头,赞美之词张口就来。 “这妆容和衣裳,配合上娘娘精致绝美的面容,清瘦的娇躯,真是我见犹怜,令人怦然心动哩,轻而易举,便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娘娘今日,一定会成为人群里的焦点的,皇上想不注意到您,都难呢。” “谢谢两位美女的夸奖。” 云朵臭美地道,一点也不谦虚。 吃过早膳后,云朵在宫门外坐上了马车。 她好奇地四下看了看。 发现除了后宫妃嫔,王爷、公主、还有不少皇亲贵胄,也都在例。 帝凌渊坐在最前方的马车里,遥不可及。 大家井然有条地按照尊卑顺序,坐上车马,在数千侍卫的护送下,往徐山迈进。 “让一让,让一让,不要挡道,咱贵妃娘娘得上前陪着皇上.......” 蓦地,一道威严的女声在马车外响起。 云朵掀开车帘去看。 就见一辆华丽贵气的马车,直接掠过了众人,后来居上,奔驰到帝凌渊的马车后紧紧跟随着。 华妃在后面撩起车帘,炫耀似的对着前方的云朵道,“别瞧了,人家是天烬国尊贵耀眼的贵妃娘娘,是后宫的门面,高不可攀啦。” 欣妃和华妃好到同乘一辆马车。 欣妃也从车窗里,伸出个脑袋来,“贵妃娘娘得皇上宠爱,与皇上是天作之合,咱们再瞧,也只能望其项背,徒留自卑。” 华妃叹了口气,又道,“哎,就怕有些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忘了自己已是不受待见,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受皇上宠爱的宠妃呢,妄图和贵妃娘娘一争高下......” 华妃讽刺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侍卫面色一沉,冷声斥责道,“先皇忌日,不可喧哗,违令者逐出队伍!” 华妃和欣妃,这才恹恹地关上了车帘。 云朵没有拉上车帘,她看着窗外勾起嘴角,心情还挺好的。 古代的环境,没有受到什么污染。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看着很是舒心。 她也知道,华妃和欣妃在得意什么,无非就是想气气她,想让她吃柳贵妃的醋。 可惜她一点也不恼啊。 其实上次虞姬的事,她也没有吃醋。 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帝凌渊,想搞点事情,看看他在意自己吗。 结果证明,这个男人并不在意自己,只在意她肚里的孩子,只是气恼她公然给他戴绿帽子、公然顶撞他、和他置气,气恼她不听从他的命令罢了。 哎,这金大腿太粗了,难抱啊。 上午辰时,太阳已经从天边升起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也总算到了徐山。 云朵在侍卫的搀扶下,假装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她站在风中,素衣飘飘,娇躯曼妙,阿娜多姿,吸引了众人都看向了她。 帝凌渊也抬腿下了马车,黑发白袍在风中扬起,冷清尊贵,卓然出尘。 似乎察觉到云朵正在注视他,他微微抬眸,淡漠深沉的眸光,远远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云朵身上。 云朵蓦地一怔! 她偷看他,被他发现了? 她朝他翻了个大白眼,转过身去,以挺直瘦弱的脊背对着他。 嘿嘿,他说过不想看到她的,那便如他所愿。 帝凌渊见她这样,也没有生气。 少女毕竟是少女,在他面前,总喜欢摆出一副小女人姿态。 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和她一般见识,只是淡定地收回了眸光。 一旁的柳贵妃,眼尖地瞥见了这一幕,勾着诱人的红唇,跟在帝凌渊身旁,不解地道,“皇上,贤妃这又是怎么了呀?” “那日在宴会上,不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吃着虞姬的醋吗?” “说什么对皇上您是一片真心,可这才几天呀,怎么就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了,都敢在......敢在皇上您面前摆谱了......哎,未免也太善变了......” 帝凌渊长眉微敛,沉冷无温的嗓音不悦地道,“聒噪。” 话落,便面无表情地率先走在了最前方,颀长倨傲的身姿在陵墓前停下了。 柳贵妃美眸一凝,只觉得羞愧难当。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的。 但只一会,她便扬着微翘的下巴,顶着精致的妆容又跟了上去。 却被帝凌渊身旁的御前侍卫,及时拦截住,“贵妃娘娘,嫔妃们不能上前来,应该站到王爷公主后面去。” 第69章 先皇忌日,不可胡言 柳贵妃盯着帝凌渊颀长挺拔的背影,美眸里充满了爱慕痴迷之色。 即使不甘,但也只能听话告退,“本宫知道了。” 王爷,公主,纷纷上前来,排好队紧随帝凌渊身后。 再往后才是宫妃们。 排在最后的,是一些关系疏远些的皇亲贵胄。 大家按照规矩和顺序排队站好,恭恭敬敬地低垂着头,面上皆是死气沉沉的表情。 云朵站在人群里,眺望前方。 只见超大的陵墓边,矗立着一名身着黑色宽袖大袍的男子,以及一头振翅盘旋着的飞禽异兽。 男子黑袍上缀着月亮和星星,以及一些看不懂的法阵,黑发披垂着,赤着脚,手上举着法杖。 云朵猜测,他应该就是所谓的大祭司叶翼。 而那在上空盘旋着的异兽,便是他的坐骑。 她看到陵墓前摆满了水果,鲜花,燃着香台。 只见一身白袍的帝凌渊,端起大祭司叶翼递过来的酒杯,开始奠酒。 叶翼混重低魅的嗓音响起。 “奠酒——” “敬——” “收——” 随着叶翼那三句话落地,帝凌渊奠酒完毕,将酒水洒在了陵墓前。 “祭礼——” 紧接着,叶翼混重低魅的嗓音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帝凌渊一人祭礼了。 而是以他为首,众人纷纷跟着他俯身祭礼。 “拜——” 众人不约而同地跪下祭拜,云朵便也跟着。 “收——” 云朵见大家都起身了,也跟着站起了身。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修长挺拔的藏蓝色身影,矗立在她右前方不远处。 似乎是......帝修? 他能站立了? 她蓦然怔了一下! 抬眸仔细一看,只见那人侧脸白皙俊美,清雅至极,温润如玉,确实是帝修没错了! 站立的他,挺拔如松,雅致如竹,在人群里显得风度翩翩,很是尊贵耀眼。 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和帝凌渊那个腿精,都有的一比了。 帝修被身旁的小安搀扶着,似乎感觉到了云朵注意他的视线,还微微侧头朝他看了过来。 在他刚要转头的瞬间,云朵便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目光,低垂着头。 暗道,这男人原来是有腿的啊。 看来只是双腿有隐疾,并不是完全残废了。 那就好,说不定还有救呢。 “啾——” 她正想着,蓦地,一阵嘹亮高亢的兽鸣声,在半空中猛然炸响! 那声音震耳欲聋,惊得在场所有人都抬头去看! “呼呼!!” 只见那体型硕大的异兽,在半空中平展着巨大的双翼,诡异地盘旋鸣叫着。 一个滑翔过后,它便径直朝着云朵所在的反向,凶狠地俯冲而下! “啊——” 云朵被吓得惊叫出声,本能地想跑! 好在异兽并没有攻击到她,便被矗立在陵墓最前方的帝凌渊,给呵斥住了! “发生何事?” 帝凌渊冷冷地质问大祭司。 叶翼挥手召回盘旋在云朵上方的异兽,凌厉锋锐的眸光,远远落在了云朵身上。 他毕恭毕敬地朝帝凌渊俯身,“皇上,此人不诚,不可参加焚香,礼拜,祭酒,插柳,已惊扰到先帝的亡灵,令先帝不悦了。” 叶翼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用异样的眸光看向云朵! 众嫔妃双眸一亮,准备看好戏了! 德妃看了云朵一眼,温柔的嗓音,向叶翼解释道,“大祭司,此人不是旁人,她是贤妃娘娘。” 柳贵妃秀眉一挑,迷人的下巴微抬,“不诚?贤妃怎会不诚?她怀有龙嗣,先皇必定为之感到高兴,大祭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帝修被小安搀扶着,挺拔地站在那,低醇的嗓音沉声道,“叶翼,先皇忌日,不可胡言。” 云朵脸色惨白,站在人群中间! 刚刚被那异兽一吓,又被大祭司的话语一惊,她小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此刻,分明有阳光照着,但她却汗毛直竖,脊背发凉! 不诚? 莫非是指她假孕?还是指她心不诚? 她有些害怕。 担心叶翼将她假孕的事抖落出来。 就见帝凌渊清冷的眸光,远远落在了震惊慌乱的她身上。 帝凌渊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不冷不淡地对她道,“爱妃,在一旁候着。” 云朵见他没有兴师问罪,叶翼也没有说出她如何不诚,不禁松了口气。 她脱离了人群,往一边去了。 帝凌渊吩咐身边的侍卫,“好好照看着贤妃。” “是。” 那侍卫便带着人马,于不远处护着云朵。 云朵觉得,不用祭祀了也好。 可以欣赏一下森林美景,享受暖融融的日光浴。 她站在半山腰,环顾四周,发现这座山,风水极佳,所以各类珍稀的草药不少。 不过轻轻一瞥,获得了医术精通的她,就辨识出了好几种。 “咦,那不是土罗草吗?” 她正准备圆假孕的谎,其中需要一种名为土罗草的罕见药材,做原材料。 见不远处的石缝里,就有一株土罗草,她双眼一亮,当即便过去采摘! “嗖——” 才刚蹲下身子,蓦地,一道诡异黑影从草丛里晃了出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支飞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进那黑衣人的脖颈,以及心脏处。 “呃——” 黑衣人当场被击杀! 擦,血腥暴力! 是哪个黑心肝的,想取她性命啊? 还好飞镖救了她! 云朵神色一紧,当即拔了那株土罗草,便朝着侍卫们所在的方向快步而去。 突然,身边的大树后面,蓦地又闪现出两道诡异黑影! “嗖嗖嗖——” 又是一连串的飞镖,朝着那两名黑衣人极速飞掠而去! “呃......” “啊——” 只听得两道惨叫声接连响起,两名黑衣人暴毙而亡! 谁扔的飞镖!? 云朵好奇地转过头去! 就见帝修神色冷凝地坐在轮椅上,推动轮椅,朝着她快速行驶了过来。 这时,半空中那阴鸷可怖的异兽,突然再次朝她俯冲而下! “啊——” 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得她身子一抖,直接扑进了朝她驶来的帝修怀里。 “皇叔......” 她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如筛糠,说话哆哆嗦嗦。 帝修垂眸,看着突然扑进怀里的小女人,一双温如美玉的眸子里火光隐隐。 吸取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大手颤抖着抬起,搭在她圆润瘦削的美人肩上,紧了紧。 略显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用一副全天下最温柔的嗓子,安抚着她,“朵儿不怕,有皇叔护着你。” 第70章 爱妃,过来朕的身边 “夜鹰,回来!” 忽然,大祭司冷斥异兽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云朵猛然回过神来! 她连忙推开了帝修,脱离了他的怀抱! 刚刚一惊吓,一害怕,她竟然忘了,这是先皇的忌日! 她惊惧地抬眸,朝那还在祭祀的人群看去! 就见数百双眼睛,全都死死地盯着她和帝修! 这些人,她全部可以不在意,但她不得不在意最前方的帝凌渊! 她朝帝凌渊看去! 就见他孤高傲岸地矗立在陵墓前,俊脸阴森可怖,檀黑深邃的眸子里迸着冰冷无温的光,冷冷地扫视着已经远离帝修的她! 此刻的他,不似往日那么冷清矜贵,卓然出尘。 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鸷冷漠的肃杀之气! 帝修赶在了她面前,以温雅的嗓音,解释道,“皇上,请不要误会,方才有黑衣人出现,企图掳走贤妃娘娘,本王只是出手相救罢了,咳......” 他咳嗽了两声,又不卑不亢地道,“贤妃娘娘是本王的侄女,如果侍卫保不住贤妃,那本王必定亲力亲为,尽全力护她周全。” 天啦! 在场众人,纷纷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想趁大家注意力都在祭奠先皇时,掳走贤妃娘娘!? 找死啊这是!? 嫔妃们则再次睁大眼睛,准备看一场好戏。 呵呵,这已经失宠的小贱人,竟敢再次当着皇上的面,勾引起皇叔来。 这又一次惹恼皇上,后果可是无法想象啊,嗨呀,真是好期待...... 一些郡主和公主,却是纷纷化身柠檬精了! 九皇叔好暖啊,不愧是全京城贵女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可是,他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护着那贤妃呢? 那可是皇上的妃子啊!? 德妃温婉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好在贤妃妹妹安然无恙,要不是皇叔及时出现搭救,凭借贤妃妹妹的美貌,若是真的被掳走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无妨,此事,贤王做的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帝凌渊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还淡然地对帝修道,“没想到,贤王竟对爱妃如此上心,怪不得爱妃自小便亲近贤妃,这次的事,朕确实疏忽了。” 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刚刚阴鸷暴戾的他,不存在一般。 他派人去追击那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又命外围的侍卫严加把守着。 随后,便淡定地朝云朵招手,“有朕护着你,方才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爱妃,过来朕的身边。” 云朵担心再次被黑衣人尾随。 便将自己和帝凌渊闹别扭的事,抛之脑后,屁颠屁颠地朝着他快步走去了。 毕竟帝凌渊看起来很强大的样子。 帝凌渊周身气息冷冽逼人,她一靠近,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砰——” 她原本并没有挨着他的,但男人长臂一捞,将她带进他怀里。 帝凌渊一只大手搂着她的小腰,另一只大手搭在她小脑袋上,将她往他心口按压,“方才可是吓到了?好了,不怕了,不怕了。” 他还状似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看似淡然无波,看似哄她,看似安抚她。 可她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阴冷肃杀之意。 由于身高差的原因,她的小脑袋紧挨着他胸膛,便能听到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博动声。 这个男人,既危险又惑人......很容易令人迷失。 帝凌渊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口吻,“陪朕焚香,插柳,看着便好。” 云朵没回他,坐到他身旁不远处的大石块上,双手撑着脸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插柳。 自从宴会上大闹了一次后,她变得很反常。 不爱和他说话了,惜字如金。 一旁独自插柳的宫妃们,纷纷咬紧了下嘴唇,恨恨地瞪着被帝凌渊带在身边的云朵! 公然勾引皇叔,非但没有被皇上降罪,反而还因此复宠了!? 这才多久,又翻身了? 昨日,她们还在御花园里嘲笑这小贱人,说她被皇上冷落了,失宠了呢! 华妃心里暗骂:呸,小浪蹄子,先皇忌日,都不忘勾引皇上和皇叔! 欣妃暗道:小贱人,瞧瞧那粘腻的劲,就好像皇上的宝贝女儿似的! 德妃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高大俊美的帝王,又看一眼他身边坐着的云朵,心底难过得很,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继续安静地插柳。 柳贵妃高抬着下巴,手里提着柳树苗,直接走到了帝凌渊身边。 一靠近帝凌渊,她立马换上了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得体地对着帝凌渊道,“皇上,那边已经插好了,这边还有空地,臣妾过来和您一起。” 帝凌渊淡淡地应了声。 柳贵妃与帝凌渊始终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一起插着柳树,她还故作忧伤地和他说了几句关于先帝的话。 “皇上,潜伏在暗处,企图掳走贤妃娘娘的黑衣人,已经抓到了!” 这时,为首的侍卫统领,恭敬地跪在了帝凌渊面前。 四名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也随之押送到帝凌渊脚下。 他们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侍卫将之翻转身来,发现他们早已咬舌自尽。 上前搜查了几遍,也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帝修从容地坐在轮椅上,略显苍白的嘴角轻启道,“这些人出任务前,便得到了主子的命令,若是任务不成,只有自杀谢罪,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帝凌渊俊脸冷若冰霜。 他蹲下身,撕开两名黑衣人的衣裳。 冰冷的眸光,漠然划过他们敞开的古铜色躯体。 肌肉健硕发达,强壮结实异常,且面容刚毅冷硬。 他眼眸微眯,深邃的瞳仁不经意间微微一缩,眸中有道狠厉的光芒一闪即逝...... 云朵走过来凑热闹,被帝凌渊揽进怀里,他强势霸道地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去看那些已经死掉的黑衣人。 帝修温润如墨玉的眸子,深深地看了眼依偎在帝凌渊怀里的云朵,便推动轮椅离开了。 他感觉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朵儿,已是皇上的妃子,还有了他的孩子。 到中午时分,先帝祭拜完毕。 大家坐着马车沿路返回。 由于出了黑衣人掠夺一事,返回时,云朵便和帝凌渊同乘一辆马车了。 马车里,帝凌渊将她按在他腿上坐着,还将他喝过的水壶递给她。 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云朵坐在他腿上,接过他递到面前的水壶,“咕噜咕噜”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完水后,还未来得及擦拭淌落嘴角的水渍......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就捏起了她精致微翘的下巴,俯视着她道,“爱妃,是朕最近没有满足你?” “所以才在宴会上献舞献花,所以才扑进帝修怀里,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勾引他的?” …… (加更一章,求推荐票呀~) 第71章 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云朵坐在他腿上,被他掐着下巴。 捕捉到了他眼底隐现出的~危险异样的眸光,吓得缩紧了身子。 不卑不亢地道,“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臣妾也没有勾引皇叔的意思,那日宴会上,也不是只有臣妾一个宫妃献舞,今日您也知道的,臣妾是被吓到了......”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光,盯着她澄澈惑人的大眼睛看了一会。 眸光下移,落在她因喝了水,显得晶亮润泽的粉唇上。 冰凉的指腹贴在她沾了水渍的柔唇上,帮她擦拭掉了水渍。 继而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粉唇,低沉暗哑的嗓音,淡淡地道,“还狡辩?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唔......” 云朵被他掐着下巴,唇上突如其来的冰凉之感,令她打了个激灵。 她不适地猛烈摇头,企图脱离他大手的扼制和他指腹的摩挲,“皇,皇上,您放开臣妾......咱们有事好好说,臣妾,臣妾给您解释......” 晓嘴正一张一合地说着。 蓦地,男人摩挲着她唇瓣的指腹滑动了下,突然逼进了她晓嘴里。 “唔,您......” 她瞪大了眼,当即用力朝他咬了上去—— “嘶......” 指头上鲜血汩汩而下,帝凌渊痛得闷哼,檀黑的眸子微眯。 却还在她嘴里搅动了一圈,才抽出手来。 他俯视着她精致绝美但却倔强的小脸,深邃的黑眸里火光隐隐。 低哑到极致的嗓音淡淡道,“爱妃有孕在身,还献舞给帝修看,大庭广众之下,又公然扑进他怀里,朕竟不知爱妃如此放荡,你说,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云朵满嘴都是他的鲜血,呕心得想吐! 见他手指上鲜血如注涌下,心里只觉得痛快。 又听他那有些欠扁的话语,当即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臣妾没有,那日宴会上献舞是被您气的,是和您置气,只是做戏,今日也是被吓到了才会不受控制!” 帝凌渊扬眉,“和朕置气,便勾引别的男人?” “被吓到了,便可扑进别人怀里?” “不受控制?爱妃,倒很会为自己浪荡的行径找借口。” “臣妾和您说不通,您放开我......” 她气得用力捶打推搡他,想离开他宽阔温暖的怀抱。 但她的手柔若无骨,打在他硬实的身躯上,只让他觉得麻酥酥的,痒痒的。 他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她推打他的一双小手。 另一只大手,贴在她柔软的巴掌小细腰上,蓦地狠狠掐了一把她腰间的嫩肉。 深沉如泽的黑眸里迸出火光,冷冷俯视着她愠怒的美眸,“若非今日是父皇忌日,朕现在便办了你。” “嘶,疼......” 云朵被她掐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这男人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阴森可怖得紧,她害怕这样的他。 帝凌渊攥着她的小手一扯,冷漠地将她推离了自己,如了她的意,低哑的嗓音淡淡地道,“是得好好宠爱一番了,省得总去外面勾三搭四。” 云朵才刚脱离他的圈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被他这意味不明的话语给吓尿了。 她挪啊挪,挪到离他稍远的角落里坐下。 拿眼角余光偷瞄他完美的侧脸,越看心里越慌。 这男人凭借一张盛世美颜,便足以祸乱天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滔天,强大无比。 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极品美男。 但她真的不想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那啥啥啥...... ...... 当天下午。 云朵刚用了膳不久,便在院子里捣鼓草药和花粉。 有了土罗草做药引,她假孕的谎就好圆了。 就这两日,她要给帝凌渊一个大大的惊喜。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时,惜春匆匆忙忙从外跑近殿内。 “什么事?” 云朵看着双眉紧皱的惜春,心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惜春惊慌失措地道,“奴婢听他们说,侯爷被绑在了城门外的十字架上,明日午时,就要被斩首示众了,顺安侯府也要被......” 不等惜春将话说完,云朵朝着宫门外快步而去了。 她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往城门口驶去。 还未驶近,远远便瞧见了城门口立着的石柱子上,绑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男人。 石柱子旁,站着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 他们纷纷用手指着云鬓,义愤填膺地斥责怒骂着。 其中还混杂着几个,朝他扔臭鸡蛋和脏东西的老太婆。 云朵怒斥围观众人,拨开人群,挤到了石柱子前。 仰视着被高高绑在上面的云鬓,大喊道,“父亲!父亲!” 不过短短数日不见,云鬓又瘦了一大截。 衣衫破烂不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模样惨不忍睹。 他低垂着头,那一头蓬乱的头发被风吹散,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和情绪。 似乎听到了云朵在唤他,他颤抖着睁开眼睛。 见着底下的云朵,他又激动又懊悔。 苍白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乖女儿,你怎么来了?哎,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哥......也对不起侯府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啊......” 云朵站在底下,自责地摇头,“你糊涂啦,是女儿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侯府......” 云鬓无地自容,颓丧地闭上了眼睛,“是我。”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围观的也越来越多,无不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活该,谁让你卖国求荣,这下神佛也救不了你了!” “嗨呀,这老侯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怎么和他那作天作地的女儿一样,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啊?” “咦,你没听到她叫他父亲吗......这,这不就是那作精娘娘吗?” “嗨呀,就是她,云家也只有一个女娃呀,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女呢!” “都是些什么人嘛,好日子不过,非要在天子脚下动土,这不是找死吗......” 云朵将那些人的话,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质问云鬓,“父亲,大家说的,都是真的吗!?” 云鬓闭着眼睛点头,又摇头。 他通敌卖国的罪名,也是今日才放出来的,瞒是瞒不住了。 云朵恨铁不成钢地对他道,“你真是老糊涂啦,这种掉脑袋的事,你怎么能干!” 眼眸一转,不死心地问,“父亲,我不相信你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是不是有人逼迫你?还是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抑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第72章 他曾风华绝代,百步穿杨 云鬓一直闭着眼睛,只是摇头,不说话。 这时,周围的呼声越来越高了,从最初的不解到现在的义愤填膺。 一个个指着云朵和云鬓,丫丫切齿,将之视为蔻仇。 云朵见云鬓不说话,对着他吼了一声,“父亲,你放心,女儿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会让侯府有事的!”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坐上了马车。 人群外,柳树边。 帝修沉静从容地端坐在轮椅上,温润如玉的眸子,远远瞧着少女阿娜的身姿进了马车。 最后,就连马车也消失在了视线里。 他这才收回眸光,长而卷的眼睫微垂,遮住深邃眼瞳,落寞地叹了口气。 小安站在他身后,担忧地道,“主子,皇上已经下令,明日午时就要行刑了,这贤妃娘娘不会有事?” 帝修微微摇头,淡如温泉的嗓音里藏着担忧,“那倒不至于,依本王对皇上的了解,他虽冷漠无情,但却重视子嗣,断不会对妻儿下手。” “本王只是担心,朵儿受不了打击,她向来娇弱。” 小安好奇地问,“皇上既然重视子嗣,可为何不多宠幸些妃子呢?这厌女症也不是完全厌弃了女人,还是有些特例可以靠近的嘛。” 帝修听着他这话,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帝凌渊欺负他的朵儿,和他的朵儿颠鸾倒凤的事。 当即好似吃了一只苍蝇,心底很不是滋味,声音便也冷了几分,“这你得问皇上了。” 小安见他面色不佳,连忙在他身后当个隐性的透明人,闭上嘴巴也不说话了。 刚刚又是哪一点,惹恼了主子? 哎,反正只要说到贤妃娘娘的事,他家主子这情绪起伏就很大。 不是眼底带笑,便是抑郁难当。 甚至,连续几日都把自己关进黑暗阴森的房间里,无论他们怎么叫喊都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做什么。 仔细一想,好像......自从主子坐上轮椅那天开始,他这情绪便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了? 哎,多么希望主子还能站起来,像从前那般。 小安正想着,就听到帝修低醇磁性的嗓音响起了,“你去保护她,护她回宫,别让有心之人伤了她。” 小安蓦然一征,“可是,我走了,主子您怎么办?” 帝修闻言,绝美如画的眉宇间染上一丝阴戾之色,微微侧头,“难道,在你们眼里,本王脆弱到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没,小安绝无此意,在小安心里,主子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 小安说着,额头竟冒起了冷汗。 任何男人,都不想听到有人说自己不行的话。 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很伤自尊的,是致命的打击。 他家主子虽然双腿没了知觉,但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是强很多的。 小安虽然不放心他,但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得听从他的命令,一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帝修推动轮椅,独自返回。 由于功力高强的小安不在身侧,半路上,他还真遇上了一伙伺机行凶之人。 人还未出现,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有异动。 他双手搭在轮椅开关处,停了轮椅,不再往前行进,淡淡地笑道,“出来,别躲了,本王知道你们跟踪着。” “哼,贤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帝修话音刚落,六名诡异肃杀的黑衣人,蓦地从天而降,闪现在他面前! 并迅速将他团团围困住! 帝修端坐在轮椅上,俊美如斯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紧张慌乱之感。 他眼眸含笑,对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六名黑衣人,状似温柔地道,“确实没有料到,竟有人在本王心情不好之时,前来送死。” 那六名黑衣人听了他的话,蓦然一怔! 看着轮椅上笑得温脉动人的男人,六人心底,皆不约而同涌上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为首的黑衣人眼底迸出狠厉的光,冷笑道,“呵,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 “上!” 他一声令下,其余的黑衣人便同他一起,提着长剑,朝着坐在轮椅上的帝修发动攻击。 “呃——” “啊——” ...... 接连几道惨叫声划破天际,尖锐瘆人。 那六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还没碰到轮椅上的男人,就被对方杀伐果断地解决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动的手! 就那样不明不白地丧命了!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整个森林,都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帝修平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的几名黑衣人,长眉微敛,叹气道,“哎,又一次脏了本王的手,本王讨厌见血,也不想见血,可总是事与愿违。” 他用手帕擦拭掉手上沾染的血迹,又推动轮椅走了。 森林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仿佛刚刚嗜血杀戮的一幕,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曾风华绝代、百步穿杨,又如何? 却终究难逃一人掌心,栽在她手里啊...... ...... 这边。 云朵坐着马车,很快就回到了皇宫。 她风风火火地迈着步子,往御书房快步而去,却被候在御书房门口的林公公,给拦截住了。 “贤妃娘娘,请留步。” 林公公不卑不亢地对她道,“皇上正在殿内,和大臣们商议国事。” 云朵想直接绕过林公公进殿,但被他防得死死的。 只得勾唇浅笑一记,礼貌地道,“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是有关国事的,还请林公公通禀一声。” 林公公直接一口回绝了,“若是关于顺安侯府的事,皇上不会见,娘娘请回。” 云朵微微征愣了一下。 看来,帝凌渊已经特意嘱咐过林公公了,知道她会进殿求情。 见顺安侯府的事不好提及,她黑眸一转,只得笑着改口道,“是关于樊城瘟疫的事,还请林公公转告一下。” 林公公听了她的话,嘴角直抽,还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暗道,这个作精娘娘真会见缝插针啊。 樊城瘟疫的事......嗨,还好意思说! 她一个连脑袋都不好使的弱女子,懂得什么呢!? 不过,云朵很坚持,他有些挡不住,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御书房。 并小心翼翼地向帝凌渊,传达了云朵的意思...... 第73章 恕微臣不能帮您保守这个秘密了 帝凌渊正和大臣们商议国事。 见是后宫女子求见,当即眉眼一沉,将林公公训斥了一顿。 没一会,林公公便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皇上怎么说?” 云朵一瞧他那难看的脸色,便知道事情没成,但还是怀有几分期待的。 “皇上说,顺安侯府的事,谁来求情都没用,至于樊城瘟疫嘛,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得插手。” 林公公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帝凌渊的话。 由于方才进殿,被狠狠地批了一顿,他便很不爽地赶云朵走。 云朵赖在御书房门外,死活不愿走人。 林公公没法子,作精娘娘有孕在身,不是他能碰的,又不能打搅了正在殿内议事的主子爷,只得随她守在门外了。 云朵坐在御书房台阶处,誓要等到帝凌渊出来。 她等啊等。 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 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才听到御书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立马站起身来。 就见进殿议事的大臣们,已经接二连三地出了殿门。 但帝凌渊却始终没有出来。 她想扑进殿内,又被一旁的侍卫拦截住,“娘娘,回去,皇上不会见您的,别白费心机了。” 这时,昨日在樊城医治病患的温太医,也走进了院子。 “哎,贤妃娘娘!” 温太医见着云朵,显得很激动,连忙行了个礼,“微臣见过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医术精湛,救死扶伤,蕙质兰心,令微臣自愧不如。” 云朵怔了一下。 昨日在樊城,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正想让温太医进殿,在帝凌渊面前帮她说说好话。 就见温太医对她道,“贤妃娘娘,您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此等乐善好施的做派,令人敬佩,但恕微臣不能帮您保守这个秘密了。” 话落,掠过错愕的云朵和林公公,抬腿进了御书房。 他跪在帝凌渊面前,心潮澎湃地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昨日在樊城给出药方的少女,微臣已经查探到了。” 帝凌渊埋首在书案前奋笔疾书,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喔?是谁?” 这两日他派人在追查,可一直没有线索。 那女子从樊城走出,就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温太医激动不已,“皇上,那少女不是旁人,正是您的后妃,是贤妃娘娘啊!” 帝凌渊闻言,蓦然怔了一下! 脑海里闪现出,昨日在樊城门口看到的~身着防护服的娇小身影。 当时就觉得眼熟,也怀疑过是她。 但当这最后的结果,公然摆在他面前时,还是有些讶异的。 毕竟这小女人是个胸大无脑的。 且不说她哪来的精湛医术,就说她平日里那么肆意张扬,喜欢吹捧自己的功劳。 如今这么大的善举,竟如此低调,隐姓埋名。 不符合常理。 他不可置信地扬眉,“太医怎知是她?” 温太医笑着解释,“刚开始,微臣也不知那少女便是贤妃娘娘,还严厉斥责过她,但微臣后来发现,她身旁的两名侍卫是从宫里出来的,还一直死死地护着她,暗中叫她贤妃娘娘。” “微臣便留了个心,上前问了那两名侍卫,得知她便是贤妃娘娘无疑。” 帝凌渊眸中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流光,有几分赞赏在。 他微微颔首,嗓音低沉,“如此说来,是朕的爱妃,救了千千万万的病人。” 温太医匍匐在地,欣喜地道贺。 “贤妃娘娘医术精湛,救死扶伤,乐善好施,但为人却很低调,隐藏功名,实属世间难得一寻的奇女子。” “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能有幸得此美丽大方、蕙质兰心、温婉善良的后妃,实属天烬国之荣耀,百姓之福啊。” 帝凌渊眼眸微眯,淡漠道,“退下。” 温太医当即告退。 走到院子里时,看到了心急如焚踱着步子的云朵。 他便上前不好意思地道歉,“贤妃娘娘,恕微臣已将您救治瘟疫的事情,抖落了出来,微臣不能见您有难,却还低调隐藏功名,微臣实在忍不住想帮您一把,还请恕罪。” 云朵听他这样说,心下欣喜若狂,却无奈地摆手,“罢了,罢了,你走,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本宫不会怪你。” 她还故作忧郁地叹了口气。 实则心底乐开了花。 正愁着,该怎么找个机会,让帝凌渊知道,昨日樊城的少女就是自己呢。 昨日忙碌了一天,临走时,竟然忘记告诉大家她的名字,就那样直接出了城。 回宫后累得早早睡了,醒来又是先皇祭日。 她都忘了给自己做包装宣传一事了。 好在这温太医认得是她,还让她充当了一次无名英雄。 正开心地想着,就听御书房内传出一道沉冷无温的声音,“让贤妃进来。” “嗻!” 林公公狗腿地应道,对着云朵笑眯了眼,赶紧双手请她进殿。 云朵对林公公翻了个白眼,踱步走进殿内。 一进门,一股冷冽逼人的男人气息便迎面扑了过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臣妾参见皇上。” 她俯身就要下跪。 被书案前奋笔疾书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制止了,“爱妃有孕在身,免礼了。” “噗通——”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朝他跪下了。 精致的巴掌小脸微抬,远远注视着书案前俊美无俦的男人,不卑不亢地请求道,“皇上,您心胸宽广,博爱天下,菩萨心肠,臣妾求您高抬贵手,饶恕臣妾的父亲,以及家人。” 帝凌渊在听见“噗通”一声响起时,便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瘦小但却挺得笔直的身躯上,瞳仁微微一缩—— 眸底有道不易察觉的流光,裹挟着赞赏之意,一闪而逝...... 这小女人隐姓埋名,医术精湛,救死扶伤。 似乎并不像往日所见的那般胸大无脑。 得重新审视她一番了。 但他并没有率先说破这件事,他在等她亲自同他说起。 凉薄性感的唇轻启,低沉暗哑的磁性嗓音道,“爱妃可知,顺安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云朵点头,又摇头。 那双望着男人的水眸里透露出坚定,“他是被冤枉的,我顺安侯府世代忠良,臣妾不相信父亲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第74章 钢铁似的心,化为了绕指柔 帝凌渊扬眉,“可你父亲,已认了。” 云朵语气坚定,“他那是迫于无奈,是逼不得已,是有人陷害,是有隐情的......” 帝凌渊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只淡淡地道,“朕理解你的心情,但此事朕已有决定。” 云朵跪在那,澄澈惑人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皇上,樊城瘟疫的事,您可知是谁给出的药方?” 见她主动提及,他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微微颔首,“朕听太医说了。” 云朵柔美如菱花般的粉唇轻勾,扯出一抹自信好看的笑容来。 “若不是有了药方,您可知此次瘟疫,最终会感染多少人?又会死伤多少人?” “只怕最后,整个天烬国都会被此次瘟疫攻陷,人人会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百姓们将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她噼里啪啦,恬不知耻地说了一堆。 转弯抹角说明自己的重要性,一点也不觉得害臊。 帝凌渊淡定地听着,鄙弃地扬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云朵仰着小脸,脊背挺直,倨傲地道,“臣妾说的是事实。” 帝凌渊冷酷扬眉,“爱妃这是居功自傲,要挟朕?” “臣妾不敢,只是希望您看在臣妾救治那么多病人的份上,还有臣妾怀有龙嗣的份上,能饶恕顺安侯府死罪。” 她跪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很有底气。 因她隐姓埋名救治瘟疫的事,帝凌渊心下对她有了很大的改观。 但见她如此狂妄自大,便想压压她的锐气,精致飞扬的长眉拢起,“若没有你,也会有别的医者研制出药方,疫情总会出现转机,只是时间问题。” “哼。”云朵冷哼一声。 “您可知,疫情来临时,时间是多么宝贵,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流逝,您的一句只是时间问题,可是要死多少人呦。” 说着,鄙弃地道,“怪不得人人都称您为暴君,依臣妾看,您根本是冷酷无情、麻木不仁、视百姓为草芥的昏君。”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如此和朕说话?” 帝凌渊面色骤沉,“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您杀啊。”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一抬,“臣妾巴不得呢。” 又轻蔑不屑地道,“若臣妾的父母亲人,都被您这个暴君斩杀了,那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帝凌渊看着她那张狂不怕死的样,语气渐冷,“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哼。”云朵又冷哼了一声。 还在心内,不动声色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美眸也渐渐冷凝,语气很是不屑。 “您说,臣妾对您这个麻木不仁、不近人情的暴君,该有多好的态度才对?” “臣妾就问您,对于一个斩杀父母亲人的仇人,应该要有多好的态度才是正确的?皇上,请您告诉我!” “瞧把你能的,反了天了。”帝凌渊冷眸沉沉地俯视着她。 忽而,大发慈悲地道,“看在你救治病人的份上,朕今日不和你计较。” 云朵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这一点,从她多次作妖,都没有受到严厉惩罚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所以,她也就有恃无恐了。 还撅着柳叶眉,没好气地嘟囔道,“您就不能夸臣妾一下嘛。” 帝凌渊无动于衷,拿起桌上的笔,垂眸龙飞凤舞地书写起来,冷漠疏离地道,“爱妃若无其他事情,便退下,回宫,给朕好好养胎。” 云朵看着他那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样,不跪了,“嗖”一下就站起身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眸瞪着书案前的男人。 “养胎,养胎,又是养胎,您心里就只有孩子!” “您就不能稍微关心一下臣妾吗?” “若是顺安侯府真的被满门抄斩了,臣妾也不愿独活,您的孩子也别想平安出世了!” 不满地说着,忽而,她眸光一闪—— 迈动两条筷子腿,径直朝男人所在的书案边,踱了过去! 帝凌渊敏锐地感觉到少女靠近,不禁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他以为她会知难而退了,没想到竟如此坚持。 他倒要看看,她又想使什么花招。 云朵仰着精致绝美的面容,很快就站在了他的书桌前。 一对视上他那双檀黑深沉的眸子,她嘴角一勾,当即转变了脸色! 还对着他展现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来,甜甜地唤了声,“皇上~” 这声娇啼尾音特意拉长了,上扬的魅惑人的语调。 好似方才牢骚满腹的怨妇,不是她一般。 帝凌渊被这一声矫揉造作的呼声,给撩得耳膜震颤,骨肉发麻,不禁敛起了长眉。 云朵对着他魅惑一笑,一双水灵灵的迷人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坐在龙椅上的他。 用一副软糯动人的嗓子,问道,“皇上,最近是不是国事繁忙,是不是很累呀?” 低低柔柔地说着,她还将双手搭在了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蛊惑道,“臣妾给您按摩一下筋骨。” 不等男人回答,她便走到了他身后,上道地给他揉捏起肩颈。 还很有节奏地捶打他的后背。 她在21世纪时,可是学过推拿按摩之术的。 知道怎么做,怎么按,按哪里,能够最大限度地取悦人。 她一面乖巧懂事地给他按摩,一面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嗓音温柔动听得不像话,“皇上,臣妾似乎好久都没有给您按摩了呢,您是不是有些想念了?” 少女柔软的小手,在身上恰到好处地按压捶打揉捏着,帝凌渊深邃如寒潭一般的黑眸,不禁微微眯起。 这小女人有好些天,没有这么乖巧顺从了。 好些天,没有对他展颜欢笑了。 自从上次在沁春园宴会上,她和他置气后,今日还是头一次对他这么上心。 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原本冷冰冰的神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坚硬似铁的一颗心,也渐渐松软了下来。 自古以来,英雄爱美人。 多少英雄好汉为了美人,误了终身,折了腰。 多少无情帝王,沉迷美人,沦陷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即使是钢铁般的糙汉,在小鸟依人的美人面前,也会变成温柔体贴的暖男。 此刻,帝凌渊那颗钢铁般冷酷无情的心,在这小女人突如其来的温柔攻势下,便莫名其妙地化作了绕指柔。 他放下手中的笔,大手搭在她给他按摩肩膀的小手上...... …… (加更一章,求推荐票啦,亲们有推荐票的投一投呦~) 第75章 爱妃当之无愧排第一 他放下手中的笔,大手搭在她给他按摩肩膀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爱妃,别按了,你的小心思朕都知道。” 云朵停下手里的动作。 一双小手握住他的那只大手,撒娇似的摇晃着。 语气娇软动听,“皇上,人之相交,贵在相知,您既然都已知晓了臣妾的心思,那便答应臣妾这一次,好不好嘛?臣妾定会报答您的,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帝凌渊那只大手被她合握着,晃得荡来荡去,不时触碰到她纤细柔软的小腰。 听着她那悦耳动听的娇啼,心下也是软了又软。 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将她轻轻一拉—— 她便跌进了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坐在了他有力的大腿上...... 他修长的双臂圈着她娇小的身子。 深沉的黑眸,俯视着她精致绝美的面容,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只挑起她微翘的小下巴,低醇的嗓音不冷不淡地道,“爱妃的脸,就像六月的天,怎么说变就变?当朕是三岁小孩?任你想哄就哄,想弃就弃?” “还不是因为臣妾太过在乎您!” 云朵水灵灵的澄澈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认认真真地道。 浓密而又卷翘的长睫毛如蝶翼般,在半空中微微扑闪着,誓要扑进男人心底,挠得他心猿意马才好。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好看的嘴唇微撅,愁苦地道:“皇上,您也不想想,臣妾若不在意您,怎会生气?怎会吃醋?怎会伤心?怎会和您冷战?” “您可知,臣妾这几日都在克制自己的感情,克制着对您的思念,克制着这双总想往您身边跑的腿......” “哎,都怪臣妾太没用了,被您迷得神魂颠倒,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您可知,臣妾这几日,见不到您,寝食难安,生活无味......” 帝凌渊垂眸看着她。 少女娇软的声音,土味的情话,不断震颤着他的耳膜,撩着他的骨肉,使得他浑身的男性血液,不可抑制地沸腾了起来。 他毕竟是个男人,再高冷禁欲,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何况怀里拥着的,是个极品美人。 但他向来冷清自持,不会轻易被女人蛊惑。 很快便压制住了心底本能的躁动。 扬眉,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可朕看你吃得好,睡得香,也是真的不想见朕。” “哪有,您一点都不了解臣妾的心。” 云朵委屈地控诉,撅着小嘴。 她感觉得到,男人在她的温柔攻势下,情绪缓和了不少。 便再接再厉,使头稍微偏离了一些。 让殿内的灯光,恰好洒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 如此一来,她那双澄澈惑人的大眼睛里,便盛满了星河。 她眸光微闪,眼底星河荡漾,以最魅惑勾人的姿态对着他,嗓音低柔悦耳,满腹柔情。 “有一种心动,无法用泪水来表达。” “有一种眷恋,无法用时间来淡化。” “有一种心碎,无法用放手来成全。” “臣妾好害怕每天都想起您......知道这些天,臣妾为什么没有出来晃悠吗?是因为,这宫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有关于咱们两人的回忆啊......” “臣妾怕了,是真的怕了,怕一不小心又陷入无尽的回忆当中,更怕控制不住地想要流泪......” “皇上,这一切的一切,只因臣妾太过爱您啊......” 她口若悬河,如诉如泣,爱慕之词张口即来。 说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俏丽的脸颊上染上了薄薄的红潮。 不过,脸上白粉擦得多,很好地掩饰掉了她的尴尬。 她伸出双手,捧住他俊美无俦的脸。 一手滑动到他线条紧绷的下颌处,摩挲他性感迷人的下巴。 美眸里隐现出爱慕痴迷之色,伤感地道,“臣妾这几日,憔悴消瘦多少,皇上,您看看臣妾,便知道了......” 帝凌渊静静地听着她期期艾艾倾诉衷肠。 下巴被她柔软的小手摩挲得麻痒难当。 面色却还是淡定无波。 不过,在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他有了动作。 眉眼微沉,还真的上下打量起她来。 只见少女近在咫尺的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脸颊不似往常那般莹润,有轻微凹陷。 眼圈周围泛黑,显得那双本就大得出奇的魅惑大眼睛,更大更惑人更水灵。 嘴唇不似往常那般红润,略显苍白,只带点点橙红的色彩。 即使头戴精美发饰,也遮挡不住那份病态消瘦。 此时的她,美貌却是没有丝毫的衰减,竟是不减反增。 娇弱病态的模样,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保护欲来。 和前些天,远远瞧见她时,形容憔悴的模样,有异曲同工之处。 若是往常,他便信了。 但昨日夜里,他去过她寝宫,知道她并不似这般病态消瘦。 仅一天时间,变化未免太大。 他俊脸骤沉,抬手便往她脸上用力擦拭。 “哎,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呀,臣妾脸疼......” 云朵惊慌失措地以袖挡脸。 帝凌渊扯开她挡脸的细小胳膊,继续给她擦拭。 不一会,便擦掉了涂抹在她脸上的一层白粉,以及眼圈周围的阴影。 他看着手掌心沾染上的白粉,以及黑影,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冷冷地俯视着她,精致飞扬的长眉不悦地拢起,寡淡的声音道,“爱妃,当真是好心机,好演技。” 冷哼一声,又道,“朕的后宫妃嫔之中,论心机和演技,爱妃当之无愧排在第一。” 云朵:“......” 她双手捂着自己糊掉的脸,澄澈大眼睛很是心虚地仰视着他,默不作声了。 由于方才拉扯多了些,动作间,她衣裳乱了几分,藕色的里衣边角开了一点。 一大片雪白晃眼的肌肤于边角上显现,而她毫不自知。 帝凌渊不经意间,瞥见了她这过于荡漾的一幕。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依旧是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样。 还冷漠无情地推开了怀里的她。 今日是父皇祭日,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但向来冰冷淡漠的语气,却难得柔和了几分,“不过,看在爱妃救治千千万万病人的份上,便准许你,替侯府将功赎过,好了,别杵在这了,退下去。” 云朵脱离了他的怀抱。 想到演戏被他识破,原本是有些气恼的。 蓦然间听到他这宽恕的话,波澜壮阔的心口猛然一跳! 第76章 毫无防备地被她亲了一口 没想到他竟然会松口,饶过顺安侯府! 其实这次进殿求情,她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和把握的。 得到她可以替侯府将功赎过的消息,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虽然只是将功赎过,并没有得到他完全的赦免。 但兴奋过头的她,却上前走了两步,俯低身子,喜滋滋地在男人俊脸上亲了一下。 “啵——” 小嘴才刚凑上去,她便离开了。 激动地连忙跪下谢恩,“臣妾谢皇上宽恕。” 帝凌渊毫无防备地被她亲了一口,敛了敛长眉,抬手擦拭被她吻过的脸,面色平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甚至,从他那擦脸的动作上,还能看出一丝嫌弃之意。 但向来无波无澜的心湖,却是难得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云朵才不管他喜欢还是嫌弃,长长地舒了口气之后,便开开心心地哼着歌,出了御书房。 回到灵犀宫后,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赏着夕阳。 面前的藤桌上,工工整整地摆放着两张草纸。 她坐在椅子上,认真思索了一会过后,便接过了惜春递过来的毛笔。 在草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关于樊城疫情的后续解决办法,以及严格的隔离防护措施。 又在一旁,写下一副能够预防此次瘟疫的药方,给樊城附近的城民们喝这药,做为预防。 写好后,她将草纸折叠起来,装在了信封里。 惜春在一旁全程看着她写信,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这字丑的,恕她一个都看不懂。 她家娘娘娘这字迹,跟鸡爪子扒过似的,更像春蚓秋蛇,歪歪扭扭不忍直视。 她记得,她家娘娘写字很好看的呀。 怎会变成这样的了? “娘娘,娘娘,关于老侯爷的最终处置,刚刚已经下来了!” 这时,在外打探消息的小顺子,欣喜地奔进了院子里。 “皇上拟了圣旨,顺安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侯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都贬为庶民了!” “并责令其于三日后,带领侯府众人,全部流放至西南边疆,从此不准再踏入京城......” “本宫知道了。”云朵淡淡地应着。 这结果在她预料之中。 西南边疆,那里人烟虽然稀少,环境差了些,但还能生存。 比起西北绝域,那恶劣难以生存的环境来说,算是很不错的流放之地了。 “流放边疆?那不是要遭罪了?” 小翠并不了解情况,在一边错愕地道。 惜春原本正开心着,听小翠这样一说,也跟着叹了口气。 “哎,侯爷、夫人、以及少爷们,从小养尊处优,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若是流放至边疆,少不了要开垦荒地,如何吃得了那种苦呦。” 云朵拍了拍惜春的肩膀,淡然道,“只要不是满门抄斩,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他的事交给天意。” 小顺子虽然人小,但他机灵,已经从外打听到了西南边疆的情况。 略显稚嫩的嗓音,信誓旦旦地解说道,“西南边疆还好,我听人说,那里并不是很苦。” “不是西北绝域,不是西南烟瘴,不是燕地,也不是西北苦寒之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不要过分担忧了。” 惜春不明所以地看向云朵。 云朵点头,“天无绝人之路,大家都在一起,总会生存下去的。” 惜春这才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感到满意。 毕竟通敌卖国的罪可不小,没有株连九族都算好的了。 云朵将信封塞进袖口里,叫上惜春,一起去了御膳房。 她准备亲自做一顿美食感谢帝凌渊。 “奴才见过贤妃娘娘。” 膳房的管事见着她,恭敬地行了个礼。 但背转身后,脸色明显不似往日那么好了。 毕竟,她惹恼了圣上,已经失宠了,皇宫上下都是知道这个信息的。 一旁打杂烧火的下人,明显都在小声议论着顺安侯府的事情。 见她来了,都好似见了鬼一般,立马闭上了嘴巴。 惜春当即冷斥,“小小奴才,居然也敢议论主子的是非,是不要命了吗!?” 那些下人们,连忙哆嗦着道,“奴才不敢!” 云朵也没找他们麻烦。 只是让他们给她腾出了一个小灶,还让他们给她准备一些需要的食材。 管事的尽管瞧不上她,但也不敢懈怠,命人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暗道,这作精娘娘有孕在身,再不受宠,也比旁人高贵几分啊。 没准哪天,便母凭子贵,再次翻身了呢! 惜春没好气地在云朵耳边道,“这些下人嘴巴太碎了,还有那管事的摆着张臭脸,以为咱们看不见吗?真是势利眼,气死我了。” 云朵倒是看得开,无奈地摇头,“你这气量呦,也太容易被气着了,小心伤身哈,好了,不气了,给本宫打下手。” 她准备做三道简单的菜。 一道红烧排骨,一道家常鱼香茄子,一道豆腐汤。 第一道菜,是红烧排骨。 她在锅内放入花椒、姜片、葱段,注入半锅水烧至温热。 在锅底冒着小泡,还未沸腾时,放入洗干净的排骨。 见锅里的水沸腾了,又将排骨捞出来,滤干水分放置一边。 又往炒锅内,放入少许猪油,放糖,炒至熔化。 待到糖色变浅黄褐色,并冒细泡时,她迅速放入滤干的排骨,翻炒至均匀。 惜春全程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忍不住问道,“娘娘,您这一手厨艺什么时候学来的呀?奴婢记得,您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呢。” 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问自家娘娘这个问题了。 每次娘娘亲自做菜,她都会问一遍。 实在是这炒菜的功夫,太与众不同,也太炉火纯青了啊! 令她不得不怀疑,她家娘娘是不是鬼上身了? 惜春被这一想法给震惊到了,惊惧地瞪着拿着锅铲在那不停翻炒的云朵。 云朵好似没有察觉到~惜春正在用异样的眸光看她,麻利地倒水盖过排骨,命下人将火烧大一些。 到这一步,还需等待四十分钟。 在这个空档里,她便着手做另外两道菜了...... 第77章 不许开门! 材料是现成的,做起来很快。 待红烧排骨好了,另外两道菜,也都同时完成了。 她用筷子各夹了一块放到碗里,怀着期待的心情尝了尝。 嗯,是那个味道没错了。 “出锅!” 她吐掉嘴里的骨头,麻利地将两道菜都用盘子装好,盛进了食盒里。 惜春上道地帮她提着食盒。 在膳房众人错愕震惊的眸光下,两人一起出了膳房,径直朝御书房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林公公候在御书房门口了。 知道帝凌渊就在房间里,云朵松了一口气,从袖口里抽出那封书信,将食盒和书信一并交到了林公公手里。 做好这一切后,她便回宫了。 现在天还未黑透,她命人将宫门给关了起来。 在众人错愕不解之下,严肃命令,“一会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许开!” 小顺子疑惑地道,“可若是皇上来了呢?” 云朵斩钉截铁地说,“不开,哪怕是皇帝老子的爹来了,也不能开!” 众人扶额:“......” 今日,可是先皇祭日呀。 娘娘,您说这话可是认真的吗,您就不怕先皇找过来吗? 云朵嘴角微勾带着笑意,双手背负在后,踱着步子自信满满地进了殿。 她觉得,趁着这波势头,得杀一杀狗皇帝的锐气。 谁让他每次和她说话,都那么冷漠,那么欠扁,那么不近人情呢...... 今天御书房的事,她思来想去,觉得帝凌渊就是故意玩她的。 她能明显感觉到,由于樊城瘟疫的事,他对她已有了不小的改观。 加之在御书房里,她对他展开了柔情攻势,尽管他道行高深,但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好感只增不减。 方才又给他送了预防瘟疫的药方,以及防治瘟疫的后续解决办法。 以及她亲手做的美味佳肴。 她觉得,等他看了书信,吃了她的饭菜,十之八九,会过来看看她的。 嘿嘿。 狗皇帝,得让他吃瘪一次。 得扳回一局才行...... ...... 御书房内。 帝凌渊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椅上,眼眸垂着,在那批阅奏折。 林公公提着膳食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贤妃娘娘亲自给您做了三道菜,还有一封信,让奴才转交给您。” 帝凌渊没有抬头,淡淡道,“食盒放那里,把信拿过来。” 林公公得到命令,长长地舒了口气。 连忙弓着身子进殿,按照他的吩咐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又将那封信递到书案前。 帝凌渊清冷的眸光落在信封上,清晰地看见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皇上亲启”四个大字。 长眉微敛,放下了手中的笔,修长的指节拿起了信封。 拆开来,便被那密密麻麻、歪七扭八、不堪入目的潦草字迹,给雷到了。 少女没读过多少书,字都写不全。 基本每个字,都少了几笔。 但他还是勉强看懂了她写的是什么。 看了一会,他淡漠的眸子里不禁划过一抹流光,问一旁站着的太监,“是贤妃写的?” 林公公连忙应答,“回皇上,贤妃娘娘说,这份书信,是她苦思冥想了一个时辰,才写好的,应该不会有假的。” “再说了,皇上英明神武,晾她也不敢欺瞒您呀。” 帝凌渊没说话。 少女仅用一个时辰,便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应对之法,和他的观点不谋而合。 一半以上,都是下午他和大臣们商议的对策。 难能可贵的是,她还顾及到了大家没有注意到的、容易忽略掉的一些细枝末节。 一丝不苟,面面俱到,紧紧有条。 出乎他的意料。 再看另一张纸,上面标注着的药方,多达四十余种药材,配合上精细解说,令太医院院判都自愧不如。 帝凌渊深沉的眸子里,此刻藏着别人看不懂的光。 眼眸微抬,眸光落在不远处的食盒上,命一旁的太监,将饭菜端到书桌上。 “哎。”林公公狗腿地照办。 一打开那食盒,那从中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便使他这个向来规矩克制的太监,都狗胆包天地吞咽起口水来。 他每日陪着皇上用膳,什么美味佳肴没有见过? 但这次,他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泛滥的口水了。 他强忍住想要一尝美味的冲动,将那看似平常的三道菜,一一端到帝凌渊面前。 帝凌渊轻飘飘瞥了眼饭菜,神色淡定如常。 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一块,尝了尝。 细细咀嚼片刻,渐渐的,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之色。 他一口饭,一口菜,没多久便将少女做的饭菜,吃得精光。 林公公瞧着他那明显柔和不少的脸色,就知道这作精娘娘讨好主子爷成功了。 暗道,若是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怕是过不了几天,作精娘娘又要翻身了。 他才刚有这样的想法。 就见一旁餍足的主子爷,蓦地站起了身,对他道,“给朕准备一些女子喜欢的物件,以及吃食。” 这,这这这......这作精娘娘,就这么轻而易举邀宠成功了? 他家主子爷,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上心过? 也就这作精娘娘,有这份殊荣啊! 林公公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立马狗腿地去办事了。 不一会,他就过来复命了,“皇上,东西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妥当了。” 帝凌渊微微颔首,朝着灵犀宫走去了。 自从上次宴会上,两人闹了矛盾,少女便和他疏远了。 不来他跟前凑了,也不来卖乖讨好了。 刚开始几天,她还时不时和他偶遇一番,触目神伤地说些失落的话。 但最近好些天,都不出来露面了。 也就今天,她有事求他,才对他展颜欢笑,虽然他知道那是故作姿态。 但一想到昨日樊城内,不顾生死,救治千千万万病人的,是她。 那一心为民,写下防治措施,以及预防药方的,是她。 那受了委屈,却还给他做饭的,也是她。 那平日里,不管他如何冷落斥责她,却总是笑呵呵跟在他身边,给他捏肩捶背,缝制香囊,说着情话,递吃递喝,吹捧他的......也都是她。 那生他气,吃他醋,受了情伤独自落泪的少女,还是她...... 第78章 让她一次,哄她一次,也无妨 如此想着,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幕和少女有关的画面。 有她巧笑卖乖的模样。 调戏他的模样。 在桃林里小跑着,躲着,喊他快来追的模样。 坐在桃树上摇晃着脚丫子,唱着童谣,对他撒娇,说腿软了下不来的模样。 她伸着瘦小的胳膊,给他夹菜的模样。 赌气不吃饭的模样。 睡觉时也不老实的模样。 将头枕在他腿上,说希望时间静止的模样。 总是假装跌倒的模样。 总是摇晃他胳膊撒娇的模样, 委屈的模样,受伤哭诉的模样。 生气和他斗嘴的模样。 跪下请罪的模样。 坐在船头,触目神伤,说再也找不到那个给她裹披风、与她同游湖面的男人时的模样。 ...... 所有这些,不都是她对他爱慕痴缠的表现吗? 若是不在意,又怎会生气吃醋,怎会和他赌气呢? 这胸大无脑的小女人,从冷宫出来后,终于开窍了,知道他是整个皇宫里最粗的金大腿了。 不再要死要活排斥他,转而谄媚讨好他,对他上心了。 还不错,不是太蠢。 毕竟,她肚里怀有他的孩子。 少女毕竟是个少女,小他几岁,爱闹爱玩也正常。 他一个大男人,让她一次,哄她一次,也无妨。 如此想着,那张俊美无俦、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暖色。 因此,越发俊美得令人挪不开眼了! 灵犀宫挨着龙吟宫的,很快就到了。 结果,宫门是关闭的。 宫门外,也是空无一人。 “咦,怎么回事啊?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怎么大门就给关了呢?” “真是的,怎么连一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呢,前阵子,皇上不是给贤妃娘娘,添了二十来个宫女太监吗?” 林公公站在紧闭的宫门前,嘴角抽搐地喃喃道。 他还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听到附近有什么动静。 奇怪,人都哪里去了? 林公公转动眯缝眼,瞥见一旁的主子爷神色淡定如常,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便扯开尖细的公鸭嗓,大声叫喊起来。 “开门!皇上驾到——” 过了好一会,院子里也没人出来开门。 甚至都没人应答。 林公公直眉瞪眼,转而怒敲宫门,接连又吼了几嗓子。 还是没有反应! 林公公看着紧闭的宫门,眼皮飞跳。 暗道,作精娘娘真是做的一手好死啊,竟敢把圣上拒之门外,简直胆大包天,不想活了!? 心底惊悸不安的同时,转眸看向一旁高冷如仙的主子爷。 战战兢兢地道,“皇上,这灵犀宫的人,也太不像样了些,您看......” 帝凌渊原本在来时稍稍缓和的脸色,此刻已渐渐沉了下来。 这小女人,当真是反了天了。 他怎会看不出,这关门的举动,是特意针对他的。 大手一挥,沉冷无温的嗓音道,“进去,把门打开。” 杵在他身后的侍卫得到命令,当即飞身上了六米高的宫墙,轻轻松松进了院子里。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来。 帝凌渊面色冷若冰霜,白袍飞扬,迈着大长腿走进院子。 稀薄的月光照耀下,只见院子里除了花草桌椅摆件,一个鬼影子没有。 他径直朝正殿走去。 正殿也没人,但侧殿传出嬉闹的动静。 他便进了侧殿。 侧殿内,桌椅已经被搬空了。 一群人围坐在地面上,有说有笑地端着碗在吃着美味。 蓦地,一股冷冽肃杀之气迎面袭了过来! 吓得大家打了个摆子,纷纷扔了手里的碗,赶忙匍匐在地,惊惧地低垂着头。 “皇上吉祥。”宫人们战战兢兢地道。 林公公跟在帝凌渊身侧,冷眼瞧着跪了一地的奴才,威严斥责道,“这灵犀宫里的奴才,都是怎么办事的?一个个的,都不去做事,也不在门口守着!” “聚在主子殿内,大吃大喝,嘻嘻哈哈,搞得殿内乌烟瘴气的,成什么样儿!?” “就连皇上来了,也不知出来迎接!” “天还未黑透,还早着呢,谁准许你们把宫门给关上的!?不知道皇上夜里忙完国事,要过来看望贤妃娘娘的吗!?” “狗奴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一个个的,是嫌活得太舒坦了,是不是!?” 林公公一连串的冷斥落地,匍匐在地的宫人们,皆是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他们还真的不知道,皇上会过来看望娘娘啊! 若早知道皇上会过来,他们就会多劝劝自家娘娘,不要整这一出了啊。 原本还以为,娘娘是不想听到那些嫔妃们嘲笑侯府,特意关了宫门,不让后宫那些莺莺燕燕进院子的。 谁成想...... 哎,不怪他们疏忽,毕竟皇上可是十来天,都没进过灵犀宫了。 依照大家的说法,那就是娘娘已经失宠了啊!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 帝凌渊冰冷的眸光,落在席地而坐、仿佛没看到他、还依旧吃着美味的小女人身上! 他还没说话,狗腿子林公公便出来帮他说话了。 “贤妃娘娘,皇上来了,您怎么也不起身行礼,迎接一下?” 云朵听到林公公的话,这才抬起头来。 她连忙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故作惊吓地道,“呀,皇上来了,今日殿内人多吵闹,怪臣妾耳聋眼拙,竟是没有发现皇上大驾光临。” 说着,盈盈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上,恭迎皇上圣安。” 帝凌渊颀长挺拔的身姿,倨傲地矗立在大殿内。 将她故作姿态的模样看在眼底。 深沉的黑眸冷冷地俯视着她,岑薄性感的唇轻启道,“为何不开门?” 云朵低垂着头,假装惊慌地道,“臣妾听闻皇上宽恕了家父,死罪已免,且顺安侯府不用被满门抄斩了,臣妾感到甚是欣慰,便和宫人们聚在这里大吃大喝,表示庆贺,因此,没有听到门口的动静。” “臣妾若是早些知道皇上来,断不敢懈怠,必定亲自出门迎接。” 一旁的林公公听了她的这些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贤妃娘娘不但是个作精,还是个谎话精,嘴里根本没有一句真话! 当着圣上的面,都敢谎话连篇,真是找死啊! 看,马上就要被严惩了,呵呵! 哪想到,帝凌渊却没有生气...... 第79章 这小女人,到底是在乎他的 帝凌渊已经习惯听这小女人说谎了,情绪竟是没有丝毫起伏。 敛了敛长眉,只冷声道,“既然如此,见了朕,为何靠那么远?朕是洪水还是猛兽?” “没,臣妾怕您怪罪。” 云朵低垂着头,弱弱地道。 一旁的林公公,看着她那可怜兮兮、担惊受怕的模样,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这作精娘娘,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帝凌渊也不信她,微微挑眉,淡淡道,“朕看你胆子大得很,没有什么不敢的。” 云朵站在离他较远的地方,没抬头,也不说话。 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他不问,她就不说话了。 就是不主动招惹他了,不似往日那样热情奔放了。 这种不把他当皇帝看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不过,起码她还有问就有答。 相比以前他对她的那股冷漠劲来说,她现在这样,实在是不算什么了,小巫见大巫。 她觉得,她还可以对他更冷漠些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尝尝被冷待的滋味。 帝凌渊做为亿万人追捧膜拜的一国之君,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王,还真的从未受过如此这般冷落。 他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眼眸微眯,就那样冷冷地注视着倔强漠然的少女。 室内的空气,在这一刻突然静止冻结了起来!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 数十人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熟悉帝凌渊的林公公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啊! 静默了片刻过后,帝凌渊清冷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还在生朕的气?” “臣妾不敢。”云朵依旧低垂着头,淡然地回。 是说不敢,而不是说没有。 帝凌渊见瘦小的她低垂着头杵在那里,冷冰冰像块木头,长眉不悦地敛起。 这小女人,脾气犟得很。 但想到她比他小几岁,又怀有他的孩子,自己也曾如此冷落过她,心底的阴郁之气不自觉便消散了几分。 又想到,她是因为吃他的醋,才和他置气至此的。 这小女人,到底是在乎他的。 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罢了,朕今日来,不是和你计较的。” 说着,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宫人,将他给这小女人的赏赐,都给抬进殿里。 宫人们面面相窥,尽管不解,但也只能依照他的吩咐,抬着赏赐进殿。 帝凌渊又挥了挥手,示意林公公将脚下跪了一地、抖如筛糠的二十来个宫女太监,都给带下去。 林公公错愕地瞅着帝凌渊完美的侧脸,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以为,作精娘娘这一出关门戏码、无视帝王的戏码、公然挑衅帝王威严的戏码,会得到严厉的严惩。 哪想到,不但没受罚,还得到了圣上的赏赐! 这不正好印证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正想着...... 蓦地,帝凌渊极致冰寒的眸光,落在了他身上,“还不滚下去。” “嗻,奴才这就滚。” 林公公感觉如芒在背,额头冷汗直冒,赶紧带着宫女太监出了门。 还上道地将侧殿的门给关上了。 殿内只剩下云朵和帝凌渊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空气间莫名其妙充斥起暧昧的因子。 云朵疑惑地抬起头来。 黑亮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意味不明地看着殿内孤高傲岸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姿,矗立在那一堆赏赐前,对着她招手,淡淡地道,“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云朵睁着一双水灵灵的迷人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男人,是来求和的吗? 眸光一转,落在他身边琳琅满目的赏赐前,不禁瞪大了眼。 她只料到他会来看她,但他这一系列的妥协、包容、献宝之举,令她始料未及啊。 今天的他,真的很反常哎。 是不是吃错药了? 鉴于他非但没有斥责、冷落、惩罚她,相反的态度还不错。 她心下暗喜,面无表情地扭转头去,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好看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勾,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暗自得意地笑了几秒,她又面无表情地扭转头来。 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缓慢地迈动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到了他跟前,男人长臂一伸将她带进了怀里。 帝凌渊修长有力的胳膊,圈着她娇小的身子,空余的一手拿过一旁的珍稀紫凝花,将花朵轻柔地别在她头上。 还把她移动到铜镜前,站在她身后,淡淡地问,“好看吗?” 云朵抬眸,看着铜镜中头戴紫凝花、身着藕色宫装的自己。 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精致绝艳,清丽脱俗。 又看了眼,比她高一个头不止的孤傲男人。 深沉的眉眼,高挺的鼻,岑薄性感的唇,一袭白衣不染纤尘,清贵高冷,完美到极致。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男才女貌,还挺般配的啊! 就是这男人太高大挺拔了,一米六二的她,只能到他的胸膛处,像他的女儿似的。 帝凌渊不知道,自己正被这小女人嫌弃了,大手拿过一串珍珠项链,佩戴在她雪白细嫩的颈项间。 这项链的暗扣很复杂。 他倨傲地站在她身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捏住那暗扣的两端,眼眸微垂,难得好耐心地帮她扣上了。 灯光照耀在珍珠项链上,灼灼生辉。 衬得眼前的小女人,修长的颈项如那上等陶瓷般雪白晃人眼。 头上别着一朵紫凝花,绝美动人,亭亭玉立。 他被眼前这一幕艳丽逼人的景象,晃得征了下。 云朵从铜镜中看着他亲自给她戴上项链,不禁嘴角轻勾,莞尔一笑,“臣妾不喜欢这个紫色的花,还有这串珍珠项链。” “这花虽清新雅致,但臣妾是个俗人,欣赏不来,臣妾更喜欢艳丽烂漫的花朵。” 说着,她将他别在她头上的紫凝花,从头上摘了下来。 伸手又去扯脖子间戴着的珍珠项链,浅笑道,“臣妾也不适合佩戴珍珠项链,臣妾没有那种优雅高贵的气质,戴上去只会显得土气。” 她用力一扯,珍珠项链断了。 “噔噔噔噔......” 雪白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地面,在两人腿间弹来弹去,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清脆悦耳的细微声响...... 第80章 还是个醋坛子 她笑着转过身来。 白皙纤细的小手,一一触摸过身旁琳琅满目的赏赐品。 缓缓抬眸,看着面前淡漠无温的男人。 礼貌疏离地道,“皇上,您赏赐的这些物件,臣妾一个都不喜欢,您吩咐宫人们送来做什么?” 帝凌渊漠然地看着她这一系列举动,听着她故作嫌弃的话语。 知道她是故意气他的,却不怎么恼。 他今日来这的目的,便是哄她的。 所以,他尽可能地让着她,不会着她的道。 长眉微敛,深泽如泽的黑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淡漠的小脸,“不喜欢?回头朕让人抬走,明日给你挑选些别的物件,送过来。” 云朵仰头漠然地看着他,忍不住嗤笑。 “皇上,您连臣妾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假手于人,那还是算了。” “这些赏赐,臣妾便收下了,反正送来送去,都不是臣妾喜欢的,也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了。” “臣妾谢皇上赏赐。” 她这话,要是换成别人来说,铁定会被拖出去斩首。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吃醋赌气的小女人姿态。 帝凌渊淡定地看着她,扯过她的小手一拉,再次将她带进怀里。 他拥着她,坐在身后不远处的太师椅上。 无奈地叹了口气,挑起她的下巴道,“还在吃醋,和朕赌气?朕竟不知道,你还是个醋坛子来的?” 云朵坐在他有力的大腿上,被他挑着下巴,直直和他对视上。 吃醋?她真的没有! 赌气,也只是假装的! 她就是演戏而已,假装很在乎他,假装对他用情至深,在他面前假装小女人姿态。 既然是演戏,就得演全套。 前面装了那么久的痴情少女,卑躬屈膝了那么久,浪费了她不少的心血。 撒网完毕,此刻正是收网的关键时刻。 若是不逼一逼他,不冷落一下他,不让他道歉给个说法。 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21世纪时,她就发现了,很多男人都是这样的渣男体质,你越在意他,越对他好,忍让付出越多,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脸,不会珍惜。 也许一开始的好,男人会心存感激,越发爱你,但时间久了,这种感恩和感动就会越来越少,最后变成理所应当。 那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若是没有付出过,便轻而易举得到了,弃了也就弃了,不会觉得多么心痛。 但若是自己付出颇多,才好不容易得到的,便会珍惜,弃了会觉得心痛。 这无关爱。 是一种正常的人类心理。 只是一些人,不懂得爱,误以为这就是爱罢了。 尤其是一些身边莺莺燕燕环绕的男人,很容易被迷惑住。 这种套路,对于带有渣男属性的男人,是管用的。 身为21世纪美女卧底的她,习惯了在男人面前演戏,习惯了故作姿态,但是,她不会对男人投入太多感情的。 否则就无法抽身,全身而退了。 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得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不受他人影响才是。 在他的逼迫下,她坐在他腿上仰视着他,气恼地道,“臣妾哪敢吃您的醋,哪配吃虞姬的醋,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左拥右抱,风流快活,是您做为帝王的专属特权。” “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臣妾现在已经看透了,我不过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罢了。” “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人缘,就是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可怜小野花,说不定哪天就被风吹雨打得凋零了。” “臣妾自知,不过是您的生育工具而已,哪里吃得起,您这个无情帝王的醋呢。” 说着,便要推开他,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帝凌渊大掌按压在她瘦小的肩膀上,不让她离开他身边。 凉薄的唇轻启,解释道,“她和你们不一样,是朕在普陀山给母后守灵时,便认识的。” 云朵被他死死按在他腿上,脱不了身。 一听他这话,蓦然怔了怔。 她,应该是指虞姬? 她秀眉微挑,“所以呢?” “朕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冷淡地回,“然后呢?” “她是母后身边的人,曾救过母后,为了朕,她可以抛弃性命。” 她冷漠地道,“那又怎样?” “好了,别闹了。” 帝凌渊俯视着她冷冰冰的小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着她。 低沉暗哑的嗓音,淡淡地道,“朕希望你和她和平共处,抛下对她的偏见,把她当做姐妹。” 云朵没好气地甩开了他摸着她脑袋的手。 她要的不是他的解释。 不是他的一句“别闹了”,反过来想让她妥协的话。 也不是让她和虞姬当好姐妹这样的话。 她不管他和虞姬是什么关系,哪怕上过床又如何?她不在乎。 她要的,是他妥协的态度。 而不是让她妥协在他的淫威之下。 她要的是那句:好了,朕错了,爱妃,是朕的错,朕以后再也不准别的女人靠近了......类似这样的话。 见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她故作漠然地摇了摇头。 清丽的嗓音冷冷道,“不可能的,除非让臣妾抛弃您,让臣妾忘了您,让臣妾撇干净对您的爱!” “如此一来,臣妾就能与她和平共处了,见了她和您在一起,也就不会嫉妒,不会吃醋,不会生闷气了......” 帝凌渊蹙眉,不冷不淡地道,“不是说不敢吃醋,不配吃醋,吃不起醋?” 云朵听了他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死命地推打他,剧烈挣扎起来。 “您管我吃不吃醋,和您什么关系?您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您又不喜欢我!” “真是的,没见过像您这样的男人,不喜欢,还搂着我做什么?您不觉得呕心吗?” “说实话,我都觉得,被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搂着抱着,很呕心啊!” “您虚不虚伪?” “您这个虚伪麻木的男人,求您别抱我好吗,您走开!” 男人身体高大挺拔,硬实如同一尊雕塑。 她绵软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他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疼的那个人反而是她。 不一会,她便疼得停止了挣扎推打,可怜兮兮地甩了甩疼痛难忍的小手。 帝凌渊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 见她娇气忍痛撅眉的模样,不禁捉住她的一双小手,难得好耐心地给她轻轻揉了起来...... 第81章 多少嫔妃,做梦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帝凌渊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 见她娇气忍痛撅眉的模样,不禁捉住她的一双小手,难得好耐心地给她轻轻揉了起来。 一面给她揉着,还一面把她的小手放在他唇边吹了吹。 少女的手纤细柔软,温热滑腻,好似没有骨头。 就这副娇弱不堪的身子,也敢和他对峙。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她是因吃醋,才和他赌气至此的,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只是给她揉着小手,岑薄性感的唇紧抿着,沉默没有说话。 云朵感觉一双小手,快被他揉散了。 而且被他时不时放嘴边吹着,他冰冷薄削的唇,偶尔会触碰到她的手,每次都令她忍不住打哆嗦。 她坐在他怀里缩紧了身子,感觉很不适。 小手一触碰到他凉薄性感的唇,就好似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似的,整个人连同脊背都麻酥酥的,浑身无力。 她使尽全力,抗议地抽了几下,抽出了手。 男人圈着她小身子的修长胳膊一松,如了她的意,也总算放开了她。 云朵脱离了他的圈禁后,当即跳出了两米远。 她走到殿门口,把紧闭着的门打开了。 稀薄的月光照进殿内。 她站在门口抬头看天,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帝凌渊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也没抬头看她,俊美无俦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起伏,只微微摇头,轻轻叹气。 云朵转过身来,正好瞧见他这副摇头叹气的模样。 怼了他一顿之后,此时的她倒是开心得很。 平日在他那里受到的冷待,感觉总算还了几分出去。 还对着他,扯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来,“皇上,您该开心才是,臣妾往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去您面前晃悠,吸引您目光,惹您心烦了。” “再也不会对您讨好卖乖了,再也不会给您做饭做香囊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没脸没皮地粘着您了......” “皇上您作何叹气?您该笑容满面才是!” 帝凌渊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来,从容不迫地朝她走去。 云朵往后倒退了几步,抬着头,瞪大眼睛瞅着他。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了她面前。 清冷的眸光,轻飘飘划过她精致绝艳的巴掌小脸,嗓音低沉暗哑,“今日是父皇祭日,便不用你侍寝了,明日起,记得每日过来侍寝。” 说完这话,他便迈着大长腿,头也不回地朝宫门外走去了。 侍......侍寝...... 云朵瞪大眼,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她惊恐地看着帝凌渊离去的倨傲背影,脸色惨白,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完了完了,不作不死。 这次,真的是把自己往死里作了...... 一直在殿外守着门口、当着背景墙的林公公,也听到了帝凌渊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顿时把一双眯缝眼瞪得贼大,也同样是一阵骇然! 他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才是作精娘娘的终极目的呀! 有孕在身,还借机邀宠,真是生**荡不羁啊! 每日侍寝,咳咳......不会出事吗? 主子爷自小跟随温贞太后修道,向来不近女色、高冷禁欲、淡漠矜持、隐忍又克制。 但越是这种冷冰冰没有感情的男人,突然爆发起来,才更令人承受不住啊! 因为他,根本不懂得心疼怜惜女人啊! 不过,吃不消,那也是作精娘娘自找的! 谁让他三番四次在太岁爷脚下动土,公然勾引羽王以及九皇叔,给主子爷戴绿帽,多次惹主子爷不快!? 今日,主子爷好不容易撂下面子,亲自过来送赏赐,包容她,哄她开心,想要求和。 她倒好,竟然敢将主子爷亲手给她佩戴的花朵和项链都扔了! 还敢嫌弃赏赐不够好,说她不喜欢...... 艾玛呀,找死啊这是! 林公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转头便笑眯了眼,对杵在门口被吓得面无人色的云朵笑道,“贤妃娘娘,恭喜恭喜,圣上给您的这份荣宠,可不是后宫里人人都有的呢,后宫多少嫔妃,做梦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呢,贤妃娘娘,您可得承受住帝王恩宠啊......” 话落,又觉得不对! 这作精娘娘,之前不是很抵触侍寝吗? 今日这般作死,难道不是为了借机邀宠侍寝,而是真的想气主子爷,找死来着? 所以,作精娘娘作死成功了? 主子爷一怒之下,决定狠狠惩罚她一下,顺带让她再也生不出勾三搭四的心思? 林公公仔细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事,没错了。 他麻溜地提着宫灯,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帝凌渊,朝那摆放着先皇灵位的宗庙走去了。 云朵听了林公公这话,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脑海里浮现出帝凌渊那颀长挺拔、硬实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 想着想着,她吓得抖了三抖...... ...... 次日,午后的阳光,暖和地照着大地。 云朵坐在桃林外围的秋千上,两条腿踩在地上,眺望远方。 她向来乐观,但今天却是唉声叹气的。 一想到夜里要侍寝,她这心情一整天都很郁闷。 她后悔了。 后悔昨日,为什么要在帝凌渊面前作死呢? 惜春和小翠,坐在秋千旁边的藤桌前,一个给她泡着茶,一个悠闲地给她剥着松子果。 小翠泡好了茶,起身走两步便到了秋千前,“娘娘,喝一杯茉莉爽茶,这茶能使人心情愉悦,您试试。” 云朵接下茉莉爽茶,浅啜了两口,双眸一亮。 点头赞赏道,“嗯,甜甜的,凉凉的,香气特殊,喝了使人神情气爽,这里面应该添加了薄荷,紫苏叶,覆盆子?” 小翠笑答,“娘娘好厉害,一猜就准。” 云朵慢悠悠地将茶喝完了,惜春又递了一把松子仁给她,“这松子仁,是皇上昨日赏赐的,奴婢刚刚尝了一颗,感觉特别香甜,特别好吃哩。” 云朵听惜春这么一说,又想到了昨日,狗皇帝说让她每天过去侍寝的事。 她这才刚刚爽朗些的心情,便又跌落了谷底。 “咯嘣——” 正郁闷着,秋千绳子突然断了一根...... 第82章 走路没声,吓死人了 她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堪堪稳住身形。 还好她两手抓着绳子的,没有跌落在地。 不过,秋千并没有荡起来,就算摔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娘娘,您没事?” 惜春和小翠,连忙跑过来关心查探。 毕竟她假孕在身的,她们担心她流产。 “没事,没事。” 云朵淡然地摆手。 就算她真的有事,也不会是现在啊。 此刻出事,对她而言,又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对于帝凌渊那么重视子嗣的人来说,她要真的就这么轻易没了孩子,估计会疯掉的,会怪罪她没有护住孩子? 一气之下,将她打入冷宫,也不一定。 要不是仗着假孕还在,她这条命,怕是早就没有了。 她手心里,紧紧攥着那颗昨日便制作好了的药丸,内心很是不安。 其实她有点害怕,要是肚里没有了孩子,帝凌渊会更加冷待她,厌弃她,甚至严惩她。 那她在这皇宫里,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他就是个冷酷嗜血的男人,绝心绝情,对女人没有丝毫的感觉。 她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感情,对她的包容,对她的宠爱,对她的好......无非就是因为她肚里怀有他的孩子。 若是没有了孩子,那她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疑心重的她,随手抓起那根断掉的绳子,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结果,还真的看出了端倪。 惜春见她打量绳子的表情不对,便问,“娘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秋千也太不牢靠了,一会让人换两根粗一些、结实些的绳子来。” 云朵淡淡地道。 她并没有说出,这根绳子是人为剪断的。 药里下毒,御花园放蛇咬她,秋千上动手脚......这人的目的,是想除掉她肚里的孩子啊! 她相信,见她没事,那人后面肯定还会有大动作的。 这几日,多留心一下就好了。 惜春见她今日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便对她笑道,“娘娘,今日御花园多了些新品种的花,颜色和往日看到的都不一样呢,有白色的迎春花,黄色的月季,还有些不知名的绿色小花,稀奇得很呢!” 小翠点头附和,“咱们不如去御花园逛一逛,看看花,放松一下心情?” 云朵微微一笑,“走,本宫便随你们去看看好了。” 三人走到御花园,远远便瞧见了一丛丛白色的迎春花。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簇簇黄色的月季。 阳光斜照在御花园里,五颜六色的鲜花争相斗艳,在绿色的背景中显得分外惹眼。 红的花,白的花,紫的花,绿的花。 蔚蓝的天,暖融融的风,梦一般美丽的场景。 云朵朝着那些新奇好看的花丛走去。 路过一个凉亭时,又瞅见一群无聊八卦的妃子,在那喝茶闲聊。 以柳贵妃为中心。 周围的嫔妃们,无不对着柳贵妃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柳贵妃背景强大,后台硬实,这些势利眼敬畏她,想讨好她巴结她。 还不忘捧高踩低,又是拿她说事。 “哎呦,贤妃有孕在身又怎样?还不是被皇上冷落了,我早就说了,就她那衰样,得宠不了多久的!” “贵妃娘娘,您就不同了,您有柳丞相以及柳太傅撑腰,您的未来一片光明,前途似锦,您走的是康庄大道,那个丧门星云朵,哪能和贵妃娘娘您比呢?” “华妃,你这话就不对了,咱贵妃娘娘天生丽质,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又像那明珠一样璀璨。” “就算没有柳丞相和柳太傅撑腰,贵妃娘娘也依然是皇上的心肝肉!” “你们看,在座的姐妹这么多,有哪个比得上贵妃娘娘好看?” 欣妃这一番夸赞柳贵妃的话说出来,在场的宫妃们一致认同。 有人笑着点头,语气谄媚,接着又拍起柳贵妃的马屁来。 “是啊,贵妃娘娘的美貌举世无双,咱们这些小虾米是望尘莫及的。” “否则,皇上怎么去哪都带着贵妃娘娘呢,平素西域进贡了好东西,也都第一个赏给贵妃娘娘?” “就连皇后娘娘,都不一定及得上贵妃娘娘得宠呢。” 这时,有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粉衣小妃子,冒了出来。 “哪有,贤妃娘娘有孕在身,才是这后宫中最得宠的,咱觉得,她长得也是最好看的呀。” 小妃子天真烂漫,不懂得趋炎附势,有什么说什么。 贵妃身边的宫女紫衣,一个阴狠的冷眼扫过来,吓得那小妃子噤声了。 一旁的宫妃们,也一致鄙视那个傻妃子。 “切,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我告诉你,那个卖国求荣之徒的女儿,迟早完蛋!” “顺安侯府已经倒台了,那贤妃又不受宠了,受了皇上冷落,咱现在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过,当她不存在似的,她就是个屁!” 云朵站在凉亭后面。 看着那些像勤劳小蜜蜂似的、围绕柳贵妃打转的宫妃,听着她们捧高踩低的言论,嘴角情不自禁地抽了几下。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么多的女人围在一起,那就是唱不完的戏啊。 这些女人,怎么老喜欢拿她说事? 怎么拍柳贵妃马屁,都能扯到她身上来呢? 惜春和小翠,担忧地瞅着云朵,安慰道,“娘娘,您别往心里去。” “放心,本宫心态好得很。” 云朵径直走到凉亭边。 欣妃第一个发现她,吓了好大一跳,“呀,贤妃娘娘,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吓死人了!” 云朵安静地站在那,淡淡地道,“本宫身姿轻盈飘逸,走路像一阵风,翩然似仙,不似你们笨重,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欣妃:“......” 这小贱人,真是厚颜无耻,脸皮堪比城墙! 一众宫妃见着云朵,便又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凑一起议论起来。 声音很大,不似往日那般小声谨慎,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她们仗着柳贵妃在,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云朵静静地站在凉亭边,用手往鼻端嫌恶地挥了挥。 “哎呀,大庭广众之下,是谁在放连环屁啊?怎么这么臭?惜春,小翠,是你们吗?” 第83章 竟敢公然辱骂贵妃! 惜春和小翠低垂着头,异口同声地回,“娘娘,不是我们。” 云朵惊讶地道,“那便是这凉亭下的姐妹当中,有人在放屁喽?” 她痛苦地用帕子捂住鼻子,撅着眉鄙弃地又道,“姐妹们,你们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怎么都不注意一下形象呢,放屁也不知道回避一下,哎,真是熏死人了,呕心路人啊......” 凉亭下议论纷纷的妃子们,听见她这带有侮辱性的话,皆怒不可遏地瞪她! “贤妃,你说谁放屁呢!” 华妃当即从一众宫妃中跳了出来,怒斥道,“贤妃,你太放肆了!竟敢公然辱骂贵妃!” 云朵不卑不亢地道,“华妃,辱骂贵妃的是你,方才分明是你在放屁,你却推到贵妃娘娘身上,胆子也太大了!” “你想以此污蔑本宫,但你不能拿贵妃娘娘当靶子,公然辱骂贵妃啊,华妃,你问过贵妃娘娘没有?你把贵妃娘娘当什么了?” 柳贵妃正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 她纤细的胳膊肘搭在椅子扶手上,以手撑着脸侧在那假寐。 听到动静,掀开眼皮,轻飘飘瞥了华妃一眼。 华妃如芒在背,吓得连忙请罪,“贵妃娘娘,臣妾不是那个意思,给臣妾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啊。” 柳贵妃懒洋洋地耸拉着眼皮,冷淡地道,“回去给本宫抄一百遍宫规。” 华妃身子一抖,脸色惨白,但也只能咬牙应下了,“是。” 见此一幕,一旁的宫妃们全都噤声了,大气不敢喘! 柳贵妃美眸微抬,又轻飘飘瞥了一眼云朵。 “噗通——” 见柳贵妃抬眸看向云朵,惜春和小翠陡然一惊,不约而同地朝着柳贵妃跪下了。 这个柳贵妃,在后宫权利很大,手段也是厉害的。 但柳贵妃只轻蔑不屑地瞥了一眼云朵,便收回了眸光,没有再说什么。 “惜春,小翠,我们走。” 云朵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惜春和小翠,神情复杂,踱步离开了。 惜春和小翠,当即也起身跟了上去。 三人还没走远,就见两名侍卫,风风火火地朝凉亭大步而来。 “哪位是欣妃?跟属下走一趟!” 欣妃见华妃被柳贵妃罚抄一百遍宫规,正暗自庆幸着,幸好她没有跳出来当出头鸟,不然被罚的就是她了。 云朵这个小贱人,真是越来越狡猾,越来越难对付了。 她和华妃向来玩得好,见华妃因云朵受罚,便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云朵。 事实上,她这几日,天天都在暗骂云朵。 昨夜,还骂了云朵一晚上,还在那扎小人诅咒她。 因此,她并没有听到侍卫喊她的话。 还是一旁的嫔妃撞了她一下,她才缓过神来,停止了咒骂,不解地问那嫔妃,“什么事?” 侍卫凶狠地对着她道,“你就是欣妃?我们怀疑,在贤妃娘娘的安胎药里下毒之人,就是你!” 欣妃猛然睁大眼,使劲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不管是不是你,都得跟我们走一趟!” 那两名侍卫,气势汹汹地冲上前。 欣妃抱着凉亭的柱子,不肯跟侍卫走。 但她力气不敌侍卫,很快就被那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给架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欣妃就那样被侍卫拖走了。 一众宫妃瞪大双眼,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凉亭里顿时炸开了锅。 云朵走到了一丛绿色小花前,停下了脚步。 惜春跟在她身边,开心地道,“娘娘,看到华妃受罚,欣妃被抓,奴婢觉得好解气啊!” 小翠在一旁附和道,“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云朵点了点小翠的脑袋,“嗯,说的好,做人有良心,睡觉也安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话落,她想到了自己假孕的事了。 她就是因为这事,经常做噩梦啊。 哎。 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 所以,这一次,她得把假孕的谎,圆好才行。 惜春听了她的话,不禁竖起个大拇指,“娘娘,您这简直出口成章,都可以当诗人啦。” 云朵:“......” 这是摘自21世纪谚语啊。 她垂眸,俯低身子,嗅了嗅伸到面前的绿色小花,好奇地问,“这花叫什么名字?蛮特别的。” “奴婢也不知道,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花呢。”惜春摇头道。 “绿槿花。”小翠低声答。 “嗯,绿槿,好名字。” 云朵摘了一束绿槿花,踱着步子,慢悠悠地朝鱼塘走去。 路上,又碰到了几个宫妃。 那几个宫妃,也看到了她,在那小声地咬耳朵。 “贤妃今日,难得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不开心呀。” “是因为侯府要被流放边疆了啊,且她现在也不怎么得宠了,被皇上厌弃了好一阵子呢。” “就是呀,种种不快加在一起,她哪里开心得起来呀。” “呵,昨日徐山祭奠先皇时,看她勾引九皇叔,从而引起皇上的关注,还很得意呢,没想到她也有失意的时候啊。” “估摸着,是在皇上那里又吃了闭门羹,在琢磨着法子,重新勾引皇上了......” 云朵听着她们这话,嘴角一抽。 今日她确实心情不太好。 但真的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恰恰相反,她是因为夜里要侍寝了,所以苦恼着呢。 很快,天便黑了。 云朵才刚吃过晚膳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宣她侍寝了。 紧接着,侍寝司的嬷嬷和丫鬟们,便涌进了灵犀殿。 云朵被她们按在超大的浴桶里,舒舒服服地被她们服侍着沐浴更衣。 两名丫鬟一左一右站着,躬身给她清洗着身体。 两人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 生怕把她那凝霜赛雪的细嫩肌肤,给搓坏了似的。 左边的丫鬟,还一直盯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看,看得一双眼睛都瞪直了,脸颊也情不自禁地泛起了红晕。 “贤妃娘娘,您这身材也太好了,该瘦的地方瘦得不行,该有肉的地方又特别有肉,曲线曼妙,多少女人羡慕不来呢。” 右边的丫鬟,用勺子从浴桶里舀了满满一瓢水,从云朵肩膀上往下倒。 笑着附和道,“那是肯定的呀,不然后宫主子那么多,怎就贤妃娘娘一人,有幸得到圣宠呢?” 第84章 不怕见红 “若是不好看,咱们高冷禁欲、从不碰女人的皇帝陛下,为何从羽王府上夺走贤妃娘娘,让娘娘为其繁衍龙嗣呢?” “是呀,这雪白剔透的肌肤,这曲线曼妙的身段,别说男人喜欢了,就连咱们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啦。” 云朵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平日里,惜春和小翠伺候她沐浴时,也和她们一样的反应,她已经习惯了。 她在21世纪时,组织里的同胞们,都称她为尤物女神。 古代衣着保守。 不似21世纪时那般,夏天可以穿裙子,露胳膊,露腿。 所以,穿越到这皇宫里后,她每天都是遮得挺严实的。 某些部位,也就没有21世纪时,那么惹眼。 一旁的老嬷嬷也时不时瞥云朵一眼,对她那顶好的身材,表现出很是羡慕。 老嬷嬷往浴桶里添加着花瓣和香料,还不忘斥责那两名丫鬟。 “你们两就别想了,就是回炉再重造个几次,也没有贤妃娘娘这样的花容月貌,以及诱人的身段,动作麻利点,别让皇上等太久了。” “是。” 两名丫鬟乖巧地闭嘴了。 云朵懒散地泡在浴桶里,泡得久了,感觉浑身绵软无力。 清洗完毕后,便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出了浴桶。 丫鬟给她擦拭了身体乳,涂抹了香喷喷的花露,伺候她穿上一身艳红色的新衣。 里面的抹胸和平角小裤子,看着倒是和平日穿的差不多。 但外衫面料节省不说,还是那种很轻薄的质地。 穿在身上,隐约可见里面红色的抹胸和小裤子。 且她圆润瘦削的美人肩、雪白纤细的胳膊、笔直诱人的美腿、以及巴掌小细腰......在轻薄的衣裳下若隐若现。 云朵站在铜镜前,看着长发披垂、一袭轻衣、娇躯曼妙阿娜的自己,差点流鼻血。 老嬷嬷又安排了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很快,美艳动人、妩媚多姿、娇弱无力的她,便被人搀扶着坐进了软轿。 太监们抬着轿子往龙吟宫走,半路上,在狭窄的过道转角处,碰到了坐在步撵上的柳贵妃。 两队相撞,必须有一方退让,才能继续前进。 柳贵妃的宫女紫衣,盛气凌人地站在步撵前,抬着下巴,对软轿前的太监总管道,“往旁边让一让,没见着上面坐着的,是咱贵妃娘娘吗?” 太监总管礼貌笑了笑,客气地对紫衣道,“紫衣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咱是送贤妃娘娘去龙吟宫侍寝的,咱担心路上耽搁了,皇上会怪罪......” “侍寝?” 紫衣面露震惊,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坐在步撵上的柳贵妃。 柳贵妃在得知云朵又要侍寝的信息时,原本精致绝美的面容,霎时间难看了几分,平日里那份自信和从容已不再。 她狠狠咬着牙道,“让。” 得到她的命令,宫人们便抬着她往后退,一直退到了转角之外。 “多谢贵妃娘娘。” 站在软轿前的太监恭敬地道谢。 云朵所乘坐的那顶软轿,便先行进了宫道。 紫衣低声喃喃,“这才多久,凭借天烬国唯一能靠近皇上的女人这层身份,便再次翻身了。” 一旁的小宫女,没好气道,“有孕在身,还不忘魅惑皇上,瞧那得意的劲......切,也不怕侍寝时见红。” 柳贵妃眼见着轿子离龙吟宫越来越近了,气得直哼,心口剧烈起伏。 她扬着秀眉,冷声问身边的紫衣,“你说,她到底哪点比本宫好?为何她一再受宠,而本宫却连靠近皇上都不行?” 紫衣垂眸,恭敬地答,“回娘娘的话,奴婢瞧着,灵犀宫那女人,不过就是生了一张天生魅惑男人的脸蛋罢了。” “除了这点,奴婢是真的瞧不出,她哪点比娘娘您好。” 柳贵妃冰冷的视线落在紫衣身上,“这是说本宫不如她好看,本宫丑了?” 紫衣一惊,当即跪下了。 “奴婢不敢,贵妃娘娘容颜绝色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气质高贵优雅。” “那媚俗粗鄙的贤妃,哪里比得上贵妃娘娘端庄大气?” “贵妃娘娘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那贤妃,不过是卑贱不堪的鸡仔罢了。” 柳贵妃冷哼一声,双手紧紧攥着。 紧得尖利的指甲戳破了手掌心,渗出了殷红的鲜血,都不觉得疼! 凭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皇上的宠爱? 要背景没背景,要家世没家世,要脑子没脑子。 一个品行不端、不知检点、只会作死的女人。 她云朵,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流连垂爱? ...... 这边。 由于灵犀宫挨着龙吟宫的,很近。 眨眼的功夫,太监们便抬着软轿,将云朵送到了目的地。 云朵才刚下了轿子,林公公便狗腿地迎了上来。 林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似侍寝之人是他一样,乐得不行。 他意有所指地对云朵道,“贤妃娘娘,皇上在太液池,您是自己过去呢,还是咱们......咱们抬您过去呢?” 尾音那里,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有提醒警告的成分在。 云朵怎会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呢? 若是不愿意的话,便将她五花大绑着,扔到帝凌渊面前去呗。 她只能礼貌地道,“不劳烦林公公了,本宫自己过去。” 林公公见她头一次这么识趣,眯缝眼一亮,很是讶异地点头称赞,“这就对了嘛,能伺候皇上,那是娘娘您的福分呢。” 云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抬腿就进了龙吟宫,往太液池走去了。 林公公当即狗腿地跟在她身后。 暗道,这作精娘娘从冷宫出来后,瞧着是越发得宠啦。 主子爷不但亲自拉下脸去哄她开心,还一再包容她的无理取闹。 作死地打他骂他,他竟然也无动于衷,还好脾气地给她揉那打他打疼了的小手。 就连公然给他戴绿帽子的事,都能容忍。 这下,就连无人能进的死亡之地太液池,都给她开了特例......哎呦,这是要一起鸳鸯戏水? 这么多的先例,都是作精娘娘给打破的呢。 就是不知道,这份荣宠能维持多久,是因为作精娘娘自个呢,还是她肚里的龙嗣呢? 总之,这是个不解之谜。 走在前面的云朵,则面如死灰。 她已经尽量走得很慢了,可还是没几步就到了太液池...... 第85章 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门没关,是虚掩着的。 她转眸一想,也是啊,这是帝凌渊的私人浴池,没人敢靠近。 她听他说起过,凡是擅自闯入太液池的人,脑袋无一保住过。 只有她是特例。 她站在门口,一股湿热的暖气流从门缝里飘出,直往她身上扑。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问,“皇上,臣妾可以进去了吗?” 没有回应。 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自己和林公公的呼吸声。 正疑惑着,准备转身走人之际,门内传来了一道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进。” 云朵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氤氲的水雾中,依稀可见帝凌渊眯着眼睛,慵懒惬意地背靠在温泉池边。 他身上还裹着一件简便宽松的白袍,看起来和现代的睡袍差不多。 白袍松松垮垮地微敞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那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八块腹肌,一大半隐藏在水里,使人看不真切,但又于水面上若隐若现。 冰冷薄削的唇抿着,面上冷冰冰,使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云朵站在岸上,远远瞧着他性感完美的身体,本能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但他那高冷禁欲的样,又令她感觉害怕。 正盯着他看得入迷,水中的男人蓦然睁开了双眼,清冷的眸光,远远落在了她身上。 猝不及防对视上,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紧张地唤了声,“皇,皇上......” “嗯?”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轻嗯了一声。 淡漠的视线,轻飘飘落在她那明显与往日不同的衣裳上。 少女今日穿的很少,外衫也很薄。 隔着这么远,都能隐约看见外衫里面的抹胸和小裤子。 圆润瘦削的肩膀、纤细的胳膊、笔直的美腿、巴掌小细腰...... 艳红色的衣裳,衬得她本就白净剔透的肌肤,白得更晃眼了。 欺霜赛雪,与那红色衣裳,形成一红一白极致鲜明的对比。 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粉粉嫩嫩的,白里透着浅浅的红。 像个瓷娃娃一般。 云朵见他打量自己,不禁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小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 但她向来脸皮厚,不一会就淡定如常了。 反正里面穿着抹胸和平底小裤的,她觉得没什么。 但古代人衣着保守。 此刻的她,在古人看来,要多妖媚就有多妖媚。 帝凌渊淡漠地看着岸边亭亭玉立的她,微微挑眉,“爱妃怎么站着不动?忘了今日过来做什么的了?” 云朵看着他,视线不时落在他那白皙精壮的胸膛上。 咬着下嘴唇,可怜无助地回答,“臣妾知道,但臣妾不会游泳,臣妾害怕,不敢下水。” “爱妃怕朕?” 帝凌渊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起伏。 只是一直那样淡漠地看着她。 “怕。”她硬着头皮道,“臣妾怕水,也怕您......皇上,臣妾刚入宫时,为何那么抵触抗拒您,您可知?” 帝凌渊黑压压的眸子,沉沉地注视着她。 她看着他,叹了口气,“因为臣妾太惧怕您了啊,臣妾需要时间适应,其实并不是真的厌恶憎恨您。” “放心,朕会温柔待你。” 帝凌渊淡淡地道,还朝她招手,“过来,有朕在,不会让你被水淹到。” 她看着池子里朝她招手的男人,心底莫名升腾出一种被诱拐的感觉。 她站在那里不动。 澄澈水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秀眉微撅。 忧心忡忡地劝说道,“皇上,臣妾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寝,太医说了,怀孕头三个月,要避着房事,否则会对胎儿不利的。” 男人扬眉,“现在知道对胎儿不利了?” 俊脸微沉地看着她,低哑的嗓音里隐隐带着寒气,“在宴会上,扭腰跳舞给帝修看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想。” 云朵听他这样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扯唇对他笑了,“您吃醋了?” 帝凌渊没有回答她。 凉薄的唇轻启,还是那句话,“过来。” 她站在那不动,很有底气地说,“不过来,除非您上来,臣妾怕水。” 男人扬眉,“这才多久,就忘了怎么侍寝的了?” 她噘着小嘴,不卑不亢地道,“侍寝,顾名思义便是伺候睡觉,而不是伺候洗澡,皇上,您老糊涂啦。” 男人深沉的眉眼微敛。 修长的胳膊随意地搭在池子边上,微敞着的睡袍,不经意间敞得更开了些。 精壮的胸膛,基本全部暴露在了少女眼前。 他面无表情,淡淡地对她道,“不下来也可以,跳支舞,给朕看看。” “跳舞?”云朵双眸一亮,欣喜地道,“只要跳支舞,就可以不用侍寝了吗?” “嗯。”他微微颔首。 云朵侧着头,指尖托着下巴,如瀑秀发倾洒在瘦削美人肩一侧。 黑亮的眸子转了转,斟酌着他话语里的可信度。 “好。” 只微微迟疑了片刻,她便应下了。 今日,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知是逃不掉了。 她伸伸细小的胳膊,压压笔直的美腿,很随意地做了几个舒展动作。 一挥轻薄的广袖,迈动轻盈的步伐,径直走到房间的中央位置。 面对着池子里的男人,以袖挡住半边脸,假装娇羞可人地浅笑道,“皇上,舞蹈这方面,臣妾是初学者,发挥可能不太稳定,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呦。” “上次那支舞,臣妾可是学了一个月,才学会的呢。” “上次您已看过了,这次便不跳那支了,好吗?” “爱江山更爱美人?”男人俊脸微沉,语气微冷,显然是想到了那日宴会上的事。 云朵点头应是。 她心下一横,一甩那宽大飘逸的袖子。 莲步轻移,扭动那巴掌小细腰,阿娜多姿地跳起优美动人的舞蹈来。 她本就是那种纤瘦S体型,看着瘦弱飘逸。 但却是凹凸有致,该瘦的瘦,该大的大,该翘的翘。 如今又精通了舞蹈,身姿柔韧轻盈,能随意折叠摆放出各种好看的高难度姿势。 舞动起来,如翩跹的蝴蝶一般。 小腰柔软,娇躯晃荡,绝美动人,引人无限沉沦。 只是,还没跳几下呢...... 第86章 朵儿,朕错了 突然间,她灿眸滴溜溜一转—— 当即改变了方向,朝着池子里的男人,摆出个人猿泰山的丑陋姿势来。 帝凌渊正欣赏着少女阿娜动人的舞姿,猛然见此一幕,不悦地蹙眉。 见他不喜,她便感到开心。 立马又朝他做了个鬼脸。 帝凌渊长眉敛着,鄙弃地道,“丑得没眼看。” 云朵垂下脑袋,双眸盯着自己的脚,尴尬地道,“那个......皇上,不好意思哈,臣妾突然忘记那支舞是怎么跳的了......” 她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扮演小丑罢了。 不想侍寝的她,担心绝美动人的自己,跳得太好太过迷人,引起他的兴趣那就不好了。 帝凌渊怎会不知她的那点小心思。 深邃的眼眸微眯,语气微冷,“既然如此,那便下水伺候朕。” 云朵一听他这话,立刻摇头道,“不不不,还是跳舞,臣妾突然忆起,那舞是怎么跳的了!” 说话间,人已再次轻盈地舞动了起来。 这次,她不敢懈怠。 衣袂飘飘,黑发如瀑飞洒,舞姿优美。 火红色的轻薄衣裙下,隐约可现玲珑有致的曼妙娇躯。 细小的胳膊,笔直的腿,大胸脯,小蛮腰,肌肤雪白剔透。 笑靥如花,艳光四射,顾盼生辉。 裹挟着千万种风情,令人无法招架。 云朵尽情而又肆意地舞动着,能够明显感觉得到,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眸光,炙热滚烫。 灼得她面颊绯红,手心手背都是汗。 她一面舞动着,一面以宽袖挡脸,悄咪咪朝他看了一眼。 只见男人半个身子隐入水中,洁白的睡袍懒懒地敞着,高大挺拔的身躯恣意地靠在池边上。 深沉如泽的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眸底隐现着令她看不懂的光。 那危险诡异的眸光,令她感觉浑身不适,头皮发麻。 此刻的他,分明还是那张冷冰冰俊美无俦的脸,分明还是穿着洁白似雪、不染纤尘的衣裳。 但他整个人,却好似沾染了污秽不洁之物,好似不幸堕入凡尘的魔! 这样的他,是陌生的。 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清心寡欲的仙人道长了。 她被他如此模样,吓得心下一惊,小身子一颤,停下了舞蹈。 扭头才朝门口看了一眼,那门便莫名其妙合上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灿眸里盛满了惊惧之色,可怜兮兮地看向池子里的帝凌渊。 “皇上,臣妾方才跳舞时,动作幅度过大,导致身体有些不适,臣妾......臣妾肚子疼了,臣妾要请太医,臣妾......啊——” “啊——” 话还没说完,蓦地,一阵冷风从背后袭了过来! 她惊叫一声,瞪大了眼! 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往前打滑,身子前倾,径直滑到了池岸边。 那股劲风,还很人性化地将她转了个方向,最后在帝凌渊身边停下。 “皇......皇上......” 她看着面前近在迟尺的男人,两腿打颤,支支吾吾地道,“臣妾身体不适,是......是真的不适,臣妾不能伺候您,会出事的......” 男人深沉的眸光,漠然划过她惊惧慌乱的小脸,大手轻轻一抬—— “砰——” 她小脚丫子被他一扯,整个人猛然跌进了池子里。 她想逃跑,被人拦腰截住。 帝凌渊大掌按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将她死死按在他怀里,使她不能动弹。 暖融融的温泉水盖过她的腿,直达腰腹。 她挣扎踢打,水花四溅。 结果一双小手,被男人仅用一只大手便给紧紧攥住了。 他俊美无俦的脸,挨着她的小脑袋亲密地蹭了蹭。 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朵儿,朕错了,别耍小性子了?嗯?” 云朵被他突如其来的温脉缠绵的举动,以及低声道歉的话语,给震惊得不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男人向来铁血无情,冷漠疏离。 此刻的他,热情又主动。 好似突然间换了个人,令她浑身不适,招架不住。 他身躯高大挺拔、硬实有力。 瘦弱无力的她明知道挣扎不过,但还是忍不住挣扎。 帝凌渊修长的胳膊,紧紧圈着她的巴掌小细腰,不让她有挣脱跑掉的机会。 冰冷薄削的唇,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地咬,低哑地道,“不气了,朵儿,是朕的错,朕往后远离她便是......” “唔......” 云朵瑟缩着,不适地别过脸去。 小脸渐渐染上了薄薄的红潮,慌乱地点头,“不气了,臣妾不和您置气了,皇上,您......您放开臣妾,好不好?” 帝凌渊辗转啃咬她的耳朵,亲她的脸,啄她的小下巴,“放了你,再去勾搭别的男人吗?” “不,不是,臣妾心里只有您,没有,从来没有过勾搭别人的心思,是您误会臣妾了......” 她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抵着他精壮硬实的胸膛,不让他继续吻。 整个人瑟缩成了一团,强烈不适和抗拒着。 被他大手紧紧攥着的一双小手,掌心里全是汗。 他的大手粗粝,冰凉无温。 而她的小手滚烫,汗湿灼人。 她使劲挣扎,由于掌心出了不少汗,差一点就脱离了他大掌的控制。 但他眼眸微沉,大手一用力,又紧紧攥住了她的一双小手。 且攥得更紧了,紧得她感觉一双手,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他本就紧紧搂着她小身体的胳膊,也同样紧了几分。 男人身体颀长挺拔、硬实如同一尊雕塑,周身气息冷冽而又危险,散发着丝丝寒意。 温泉水分明是热的。 但她却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里,瘦小无助的她,被幽深的潭水给包围住了。 她快要溺死在寒潭里了,她恐惧害怕。 “朵儿,朵儿......” 帝凌渊一直辗转在她耳鬓厮磨,亲她脸,咬她耳垂,掐她,蹭她,低唤她的名字。 声音沙哑到了极致,听了使人脸红,心跳加速。 她整张脸都红透了,呼吸也乱了,彻底没了力气。 帝凌渊感觉怀里的人儿没那么抗拒了,那紧紧攥着她小手的大手,才终于松开来。 她被他攥得发疼的双手,也总算获得了自由。 她已无力抵抗了,就那样虚弱不济地靠在他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上。 软糯的声音,喃喃低语,“不要,放开,皇上,放开我......” 第87章 德妃有大师照拂 帝凌渊深沉如泽的眸光,划过小女人面若桃花般俏丽的脸,视线下移至她白净细嫩的颈项,精致动人的锁骨...... 黑眸里火光隐隐。 他俊美无俦的脸缓缓下移,埋进她雪白纤细如上等陶瓷般的颈项间。 难得有了温度不再那么冷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项。 冰冷薄削的唇,贴近她细嫩柔滑的颈部肌肤。 沙哑到极致的嗓音,不时响在她耳边,诱哄着,“朵儿,朕错了,原谅朕?” “好,原谅了,臣妾原谅您了,皇上,不要......” 云朵低声说着,双手无力地攥着他的衣裳,小身子瑟瑟发抖,小脑袋不适地扭来扭去。 但不管她怎么扭头,也甩不开他对她的纠缠。 过了好一会,帝凌渊从她白嫩的颈项间抬起头来。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微翘的下巴,隐现火光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绯红俏丽的小脸。 云朵双眸溢出了水雾,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小嘴轻启,“皇......” 她才刚说了一个字,一张放大版的妖孽俊脸,便压着了她的小脸。 男人岑薄性感的唇,覆上了她微张而又柔软的粉唇。 “唔......”她当即瞪大了眼,闭上了嘴! 尽管如此,但男人总有办法对付她。 不一会,她就无力地妥协了。 她被他强势而又霸道地掠夺了所有的呼吸。 直到她感觉快要窒息而死之时,他才放过她。 可是,还没呼吸够新鲜空气呢。 蓦地,男人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又朝她压了过来。 死死圈着她,缠着她吻,掐她,沙哑的嗓音问她,“朵儿,喜欢朕吗?” 她红着脸摇头,“不,不喜欢,放开我......” 话音刚落,便获得他更强势带有惩罚性的吻。 直到最后,她发现他还有更过火的。 不禁惊惧地哭了起来,“皇上,不要......” 她羞愤难当,一下一下捶打他精壮硬实的胸膛,没好气地哭嚷道,“您自己倒是穿得严实,没见过像您这么可恶的人......” 话还没说完,又被他堵住了嘴,掠夺了所有的呼吸...... 她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一个劲地哭喊着,“呜呜,不要......不要啊,皇上,您不能......不能这样,呜呜......” ...... 贤妃复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座皇宫。 后宫众多嫔妃,今夜都没睡好觉。 一大半躲在被窝里,咬着被子,委屈地抹眼泪。 还有一大半,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屋内,唉声叹气。 她们好不容易盼着进宫入了妃,却天天在这宫里守着活寡,尊贵耀眼的皇帝陛下,不让她们靠近不说,甚至连正眼都不屑赏给她们一个。 哎,也不知道灵犀宫那小贱人,究竟哪点好? 皇上偏偏总是宠着她! 华妃在殿内抄写着宫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云朵侍寝的一幕幕画面。 她扔了纸和笔,在屋内疯狂地砸东西,惩罚宫人出气。 暗骂云朵那个小贱人,真是狐狸精投胎转世的。 生得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蛋不说,狐媚子招数也是层出不穷。 有孕在身,都不忘献媚邀宠。 没见过这么可恨、放荡、不要脸的女人。 简直一无是处,粗鄙艳俗,愚笨不堪。 就因为她给皇上戴绿帽子,戴得好吗? 还是她作死作的好,成功引起皇上的关注了呢? 一众宫妃皆和她一样,愤愤不平,整齐好看的小白牙都差点咬碎了。 却还是想不通。 这蠢女人,到底哪点值得皇上垂爱? 不就是生得好看了些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哎,没想到,皇上那么仙风道格的一个男人,竟然栽在了不要脸的狐狸精手里。 景德宫。 德妃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和宫灯的照耀,在那愁眉苦脸地绣着香囊。 “嘶......” 心里装着事情的她,还没绣几下,一慌神便扎破了手指头。 “娘娘,又扎到手了?” 她的贴身丫鬟冲上前,跪在她脚下,心疼地捧起她的手,看着她那布满密密麻麻针眼的手指头。 “别绣了,您休息一下,奴婢帮您。” 丫鬟夺过她手里攥着的绣品,好心劝说道。 德妃摇头拒绝。 “不行,这香囊是本宫为皇上缝制的,不能假手于人,皇上对香囊的图案和香气特别敏感,若是换你来做,一眼便能看出不同。” 说着,夺过丫鬟手里的香囊,放到眼前细细地看了看。 原本落寞的她,突然扯唇笑了,“皇上不喜佩戴香囊,也只有本宫亲手缝制的,他能接受一二,本宫在他眼里,也就这一点点的优势和作用了,你总不能让本宫丢了不是?” “可您今夜心不在焉的,已经被针扎了多次啦,奴婢担心再这么下去,您那一双白净细嫩的小手......” 不等丫鬟将话说完,德妃便开口制止了她,继续缝制那马上就能成型的香囊。 过了一会,香囊便缝制好了。 她从箱子底下,翻出一个乳白色的香包,将香包塞进了缝好的香囊里。 做好这一切,便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丫鬟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人,压低声音道,“娘娘,这可是素心大师,特意给您配的香包?” 德妃点头,眸底闪现出期盼的光芒。 “娘娘,素心大师乃琉璃国大能,这次准能成事。” 丫鬟眼里也是光芒闪烁,嘴角勾着,为德妃感到开心不已。 她家娘娘,和皇上是青梅竹马来着。 皇上对娘娘,也是有感情在的。 不然,怎么登基后,第一个册封的妃子,便是她家娘娘呢? 哎,只不过,皇上在普陀山修行了多年,出山后,变得淡漠禁欲,冷清自持,厌弃女人。 导致娘娘入宫多年,却一直无法真正接触到皇上。 平时碰着了,总得隔着一米远的距离。 好在娘娘得了素心大师照拂,或许有幸能够打破皇上的这层禁制呀...... ...... (PS:若是内容前后不连贯,字数突然变少了,那是被删减了屏蔽掉了~) 第88章 你给朕好好的 已经下半夜了。 太液池里,依旧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 林公公在殿外守着门口,整夜用棉花捂着耳朵的。 却还是忍不住老脸泛红,实在是殿内的动静太大了,棉花根本堵不住。 主子爷太强悍了,太冷酷无情了,令他很担心贤妃娘娘的安危啊。 他在殿外,听见她哭了一夜,喊了一夜,求了一夜,吓掉他的老命了! 正想着用别的法子降低噪音,就见两名宫女沏好了茶,端着点心,低垂着头走到了太液池门口。 “慢着!” 他连忙叫住那两名不知死活的宫女。 并接过了她们手里的托盘,“下去,这里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是。” 那两名宫女,听着殿内传出来的动静,当即羞红了脸,小心脏“砰砰砰”直跳,听话地躬身告退。 林公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这样的货色,也敢肖想主子爷,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他打开了一点门缝,敲了敲门,“皇上,茶和点心来了。” 殿内传出一道低沉暗哑的性感声音,“放门口。” 他听话照做,将东西一一放在了门口。 微微抬眸往前扫视了一眼,可见岸上到处是大片大片的水渍,桌椅茶几歪歪斜斜,花瓶摆设基本全都倒塌碎裂,到处是一片狼藉和脏乱不堪的景象。 空气中充斥着某种怪异的淡香,令人闻之心绪不宁。 妈耶,他好像知道得太多了啊! 正心惊肉跳地观摩着。 蓦地,一道冷如冬水的暗哑嗓音,裹挟着肃杀之气,从殿内破空而出,“滚出去!” “嗻!” 林公公吓得打了个激灵,老脸红了个透,赶紧低垂着头,麻溜地小跑出去。 才刚走到门口,一阵强劲的冷风便从后背袭了过来! “砰——” 那殿门猛地关上了,撞在他后背上生疼生疼。 “呼,吓死我了......” 他转头看着紧闭的殿门,后怕地擦拭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殿内。 云朵面色绯红,媚眼如丝,靠在帝凌渊高大硬实的躯体上。 她身上裹着一件男人衣裳,是方才林公公进殿时,帝凌渊眼疾手快地扔到她身上的。 帝凌渊见她绯红的脸上渗着薄汗,小嘴微张在那喘气,似乎消耗了不少水份。 便扯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衣裳,抱起他上了岸。 一袭白袍,松松垮垮地系在他颀长倨傲的身体上,微敞着,不似平日那般裹得严实。 平日,交领的衣领,他都是裹到脖子处的,一丝不苟,很严谨。 他精壮的胸膛半敞,抱着她到了檀木小几边,将已经侧翻的长椅扶正了,抱着她便坐在了宽敞的长椅上。 云朵晕晕沉沉的,靠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上。 她口干舌燥得很,瞥见一旁的小几上有茶,已经哑了的嗓子软软地唤道,“茶,皇上,臣妾口好渴......” 帝凌渊拥着她,大手握住她瘦削的美人肩,紧了紧。 他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俯下俊脸,凉薄寡情的唇,覆上她微张着的小嘴,将茶水渡进了她嘴里,吻了吻她。 “唔,臣妾还要......” 她喝了那口茶水,感觉还是渴得厉害。 帝凌渊又像方才那样,自己先喝一口,再渡给她喝。 接连渡了几次过后,他便停止了动作,不再喂她了。 她不依不饶,一双纤细雪白的胳膊,缠着他修长性感的颈项,软糯地撒娇道,“渴,还是渴,皇上,还要,臣妾还要喝水......” 他深沉如泽的黑眸,定定地俯视着她绯红娇俏的小脸。 修长的指节,轻轻捏了捏她的琼鼻。 又往下滑动到她柔美如菱花般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会她的唇瓣。 嗓音也是沙哑无比,“朵儿还要?” 说着,便给她倒了一杯水,难得好耐心地递到她嘴边。 她凝望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呼吸紊乱,摇头,“不要,臣妾要您喂。” 她一双小手勾缠着他颈项,小嘴凑近他紧绷性感的下巴啄了啄,主动缠着他的嘴亲吻。 帝凌渊抬手擦拭她面容上渗出的热汗,将她贴在脸颊上汗湿的秀发,拨到了她肩后。 又倒了一杯水,亲自喝进嘴里,再渡进她小小的檀口中。 云朵被他渡着水,娇啼不断。 他抱起她娇小瘦弱的身子,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硬实身躯,将她压在了长椅上...... 良久。 云朵感觉她来此之前,吃下的那两粒药丸,总算是生效了。 她一欣喜一激动,紧紧攥着男人衣裳的小手一松,身子一僵,两眼一闭—— 突然间,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晕死了过去! 帝凌渊猛然见着这一幕,俊脸一沉,当即出声唤道,“朵儿!” 小女人仿佛没有听到他在喊他,死死地闭着眼睛,瘫在那没有任何动作。 他抬手探她的鼻息。 呼吸尚在,发现她只是晕死了过去。 这时,眼角的余光,又瞥见池子里的水渐渐晕染成了红色...... 他黑眸一凝,呼吸骤沉,“朵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朕。” 不过眨眼的功夫,少女周身的水变得绯红无比。 他心下一紧,扯过岸上的宽袍,裹住她娇小瘦弱的身子。 打横抱起她,大步上了台阶。 “朵儿,朵儿......朵儿,你不能有事,朕不允许你出事,你给朕好好的......” 向来淡定的他,难得神情慌乱,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云朵出了太液池。 守在门口的林公公,很快就听到了殿内的动静。 他心下一惊,暗道一声坏了坏了,果然出事了。 才刚敲响殿门,还没来得及询问,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踹开了。 门扉打在他脸上,生疼生疼的,但他不敢出声。 只惊惧地瞪着被帝凌渊抱在怀里,满身血迹的云朵,不禁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贤妃娘娘这是......” 帝凌渊阴沉着脸抱起云朵,风风火火地往寝宫大步而去。 他一身洁白似雪的衣裳,沾满了殷红的血迹。 向来爱干净、患有洁癖的他,却没有去管。 只垂眸看了眼怀里紧闭双眼的小女人,心口一痛,情绪有些失控地低吼道,“太医!宣太医!” 第89章 起来打骂朕 “嗻!” 林公公脊背发寒,急急忙忙命人去传太医了。 宫人们瞅见满身是血的帝王和娘娘,以及所过之处淌了一地的血水,也是被吓得不轻,个个面露震惊。 帝凌渊抱着云朵进了寝宫,将她轻轻放在龙榻上。 他坐在榻边的椅子上,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双手合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放唇边吻着,摩挲着。 低低地哄道,“朵儿,朕不会让你有事的,没有朕的允许,你怎能有事......” 说话间,他深沉的眸光,落在她不断淌血的身体上。 她身上的衣裳是他的,一袭白衣已经沾满了殷红的血迹,宛若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令人触目惊心。 他心脏狠狠一抽,心口一痛,眸色随之一暗。 长眉敛着,转头看向空荡荡的殿中央,冷冷地道,“太医呢,怎么一个都没到?让他们赶紧滚过来,不想掉脑袋的话,即刻,马上!” 林公公吓得身子颤抖了下。 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回,“皇上,已经有人去通传了,只不过,如今是深夜了,赶过来可能需要些时间......” 帝凌渊双手紧握着云朵的小手,坐在那,脊背挺拔倨傲,但却难掩孤寂落寞。 他周身散发着阴冷肃杀之气,额角青筋隐隐浮现。 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一群没用的废物,关键时刻鬼影子不见一个,朕的爱妃,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这群废物,一个也别想独活。” 说话间,周身冰冷的低气压,一阵低过一阵,直让殿内的空气都给冻结了! 林公公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 现在是下半夜了。 太医们原本都睡得很沉了。 当得到贤妃流血的消息时,太医们吓得不轻,都以最快的速度穿了衣裳,背着医药箱赶了过来。 不要命似的,陆陆续续都冲进了龙吟宫。 一进殿,便被殿内那股森冷的肃杀气息,给吓得“噗通噗通”全都跪了下来。 一个个匍匐在地,心惊胆战地请罪。 帝凌渊阴鸷冷漠的眸光,往那跪了一地的太医们一扫,冷冷地道,“都给朕闭嘴,朕的爱妃,朕的孩子,不都还好好的吗?” 太医们即刻闭了嘴,不敢向他请罪了,只战战兢兢地打着摆子。 最先赶过来的李太医,已经在给云朵诊脉了。 李太医仔细查探了一下云朵的脉象,放下了她的手。 双眉紧紧撅着,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他朝帝凌渊俯身,恭敬恭敬地道,“皇上,贤妃娘娘的脉象很复杂,很乱,很怪异,微臣从医三十多年,诊断过的孕妇无数,可还从未碰到过此种情况。” “如何?”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看着他,嗜杀冷酷模样,令人心惊胆战。 李太医被他阴鸷的眸光死死盯着,只一会,他额头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顿了一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贤妃娘娘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已经......已经流掉了。” 帝凌渊闻言,颀长挺拔的身子,蓦然间晃了一下。 虽然他见她血流不止,猜到孩子可能没了,也已经做好了失去孩子的心理准备。 但当真相来临,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这些天,他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以及希望。 如今这个希望,被他亲手击碎。 他叹息一声,沉痛地闭上眼睛。 孩子是他亲手扼杀掉的,是他的错。 他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着。 不过,只心痛了一会而已,他便睁开了眼,缓过神来。 深沉的眸光,扫向床榻上虚弱淌血的小女人,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关心和迫切,“爱妃如何?” 李太医恭敬地道,“贤妃娘娘本就身子骨弱,这次是受了较大的刺激,承受不住,才导致流产的。” 他这话一说,明显感觉到殿内的气压,相比来时,又降低了几个度! 李太医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又补充道,“不过胎儿尚小,对母体伤害并没有那么大。” “微臣给开些药方,补血养气,排毒化瘀,往后注意一下饮食方面的供给,配合针灸和艾灸,滋补调养一个月,应该便无大碍了。” 帝凌渊听了他这话,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开来。 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的脸色,也总算缓和了不少。 渐渐的,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 他黑眸沉沉地注视着榻上虚弱不济的小女人,低沉的嗓音道,“无论如何,要让爱妃痊愈如初,需要什么天材异宝,灵丹妙药,滋补调养身体,尽管跟朕说,不管多珍贵多难得,朕都会给她弄来。” “孩子没了便没了,一定要给朕保住爱妃,若爱妃有半点差池,朕拿整个太医院是问。” “微臣遵旨,定不负圣望。” 李太医连忙躬身应下。 颤抖着跪了一屋子的太医,明显感觉得到,帝王神色淡漠如常了,不似先前那么暴戾嗜杀了,不由得也跟着松了口气。 帝凌渊见云朵不停地淌血,长眉敛着。 命宫女进殿,给她清洗干净身体,换了身女子衣裳。 整整一夜,他都守着她。 不时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低低地哄她,“爱妃,醒来看看朕,别睡了,你怪罪朕,打骂朕,朕都受着,是朕的错,睁眼看看朕......” 可无论他怎么唤,榻上的小女人,一直紧闭双眼,躺着没有反应。 他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都没去上早朝。 上午巳时,云朵才悠悠转醒。 云朵感觉到身边有人,所以没有立即睁开眼睛。 因为,她记得,夜里侍寝前,她吃了两粒药。 是可以让内分泌暂时失调的药,可以让月事提前的药,可以假冒流产的药。 那药丸是她制作的,一共八粒。 吃了两粒,剩下六粒她用盒子装着,藏起来了。 以后,每隔两天就得吃上两粒,保持内分泌失调的状态,以此瞒过太医的眼。 她以为,那个药很快就能生效了。 没想到,等了半天,直到她快溺死在帝凌渊怀里时,那药才起效果。 原本一开始,她是假装昏迷的。 但帝凌渊才刚将她放在龙榻上,她就困得睡着了,都没等到太医们过来…… 第90章 您骗我的 没办法,夜里,实在是被帝凌渊折腾得太狠了。 这男人太过冷酷无情。 太隐忍克制,太高冷禁欲了。 无论她怎么缠着他,央求他,他都不给她。 却又一直吻着她,撩着她,掐她,蹭她,始终不到最后那一步。 加之药效一来,失血过多、体力不济、虚弱无力的她,很快就犯困了,所以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咦,此刻,是谁在摸她的手呢? 啊呀,要死......怎么还吻她的手呢? 这人嘴唇微凉,带着丝丝寒意,是......是帝凌渊吗? 正想着,又感觉到一只带有薄茧、略显粗粝的大手,摸上了她的脸颊。 紧接着,小手再次被那人放在嘴边,亲了两口...... 顿时,好似有股微弱的电流,袭过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浑身酥麻无力。 忍不住在心内暗骂了一句:臭流氓,色胚子,有恋手癖吗!? 她已经猜到,身边这不断揩她油的男人,便是帝凌渊了。 想到如今已经假流产了,她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皮。 入目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 视线上移,对视上男人那双深沉如泽的黑眸,她呼吸一窒,心跳瞬间漏了几拍! “皇上......” 想到太液池里的一幕幕,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原本苍白的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想要坐起身来。 “嘶,痛......” 才刚有所动作,便感觉浑身酸痛无力,竟起不了身了。 “小心。” 帝凌渊俯身凑近她,大手放在她咯吱窝下,将她搀扶着坐起了。 “嘶,疼......怎么回事?” 她假装痛苦地撅着秀眉,无力地靠坐在床头。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巴掌小细腰,看着榻边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 有些哑的嗓子,惊慌失措地问他,“皇上,怎么......臣妾感觉浑身疼痛无力,尤其是这肚子,这一圈,感觉好痛好痛......” 说话间,一股热流自身体里涌出。 擦,这不是吃了药,暂时扰乱了内分泌,让月事提前来了吗? 心底里很是尴尬,但被她脸上慌乱的情绪,很好的掩饰掉了。 她俏丽的面容上满是惊惧之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颤声道,“怎么,皇上......我的孩子怎么了?” 帝凌渊俯下挺拔的身子,坐到她身边,大手扣住她瘦弱的美人肩,将她搂得紧紧的。 垂眸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沉痛地道,“孩子没了。” “什......什么?” 她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卷翘的长睫毛在空气中微微抖动着,如一双扑闪的蝶翼一般,直扑进帝凌渊心底,令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怜惜之情来。 云朵能够明显感觉到,由于假流产的事,男人对她的感情,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变得微妙而又复杂。 她心下暗爽,面上却是惊惧害怕的模样,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孩子怎会没了?昨日还好好的,皇上,您骗我的,一定是您骗我的,对不对?” 帝凌渊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孩子没了,朕知道,一时半会,你肯定难以接受,要怪,便怪朕。” 云朵撅着秀眉,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您骗我的,臣妾不相信......” 进殿送药的林公公,见她这副模样,惋惜道,“娘娘,孩子确实没了。” “下半夜的时候,您突然晕死过去了,是皇上抱您出的太液池,哎呀,当时鲜血直流,地上淌了一路的血呢。” “后来,太医们也都说了,您是刺激过头,承受不住,所以才导致流产的......” 林公公说这话时,声音压得低低的,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帝凌渊。 帝凌渊黑压压的眸子,冷冷地扫过来。 吓得林公公打了个寒战,差点把手里端着的药给倒了。 云朵还是不愿相信。 她用力地推开帝凌渊,伸手摸着自己平坦如初的肚子。 眼眶开始泛红,有些哑的嗓音颤声道,“不可能的,我的孩子那么坚强,生命力那么顽强,不可能就这么没了,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帝凌渊被她推开了,又贴上来。 她推打他,他也不怕,还是执拗地紧紧抱着她。 小女人正是脆弱的时候,正需要他的安慰。 他一手圈着她不停颤抖着的小身子,一手紧紧攥着她冰凉的小手。 紧绷性感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低哑的嗓音哄劝道,“朕理解你的心情,朕也难过,但事实摆在眼前,咱们不能不接受。” “这不恰恰说明了,这胎儿有问题吗?” “若是命里有他,便不会流掉,命里没有,流了也就流了,强留也留不住。” 云朵抬起头来。 泛红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眨不眨地仰视着他。 声音颤抖地说,“臣妾不相信,您不是说了,臣妾肚里的孩子,是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铜豌豆吗?”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呀......不相信,我不相信,呜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眼泪从她那凝滞的眼睛里,像泉水一样流溢而出。 她开始推他,打他。 “怪您,都怪您,要不是您召臣妾侍寝,要臣妾跳舞,吻臣妾,掐臣妾,蹭臣妾......臣妾,臣妾又怎会流血晕厥呢?” 男人静静地搂着她,任凭她怎么推,怎么打,都没反应。 他身体硬实,反倒是把她自己的小手给打疼了。 云朵哭得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她好伤心,好难过,好委屈,好悲切。 “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还没有两个月呀......” “没见过像您这样的男人,要您给,您又不给,却折磨我一晚上......” “您怎么这么狠心,臣妾说了有孕在身,不能侍寝,您不听,还一直欺负我......呜呜,您赔我孩子啊......” 她声音嘶哑。 唤了一夜,哭了一夜,声音早就不似往日那般清丽了。 到最后,她都喊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哭得肝肠寸断。 晶亮的眼泪,挂了满脸,好不可怜。 帝凌渊拥着她,抬手给她擦掉满脸的泪痕,沉痛地道,“是朕的错,你怪朕,也是应该的,朕只希望你能早些看开。” 第91章 拿她没法子了 云朵绝望地摇头,继续捶打他硬实的胸膛。 撅着樱桃小嘴,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怎么看得开?看不开了。” “呜呜,这是我第一次怀孕,还是被您强迫的情况下,怀上的。” “臣妾自从得知有孕后,别提多开心了,每日注意着饮食,适当地锻炼着身体,夜里和宝宝对话......” “我从未像最近这般,热爱生活,和爱您,都是因为肚里有了孩子,要做妈妈了啊,开心的嘛......” “可现在,哎......臣妾什么都没有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啊......” 帝凌渊见她哭得伤心,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不禁低下头来,岑薄性感的唇,凑近她哭红了的眼睛。 轻柔地吻掉她眼角的泪,清冽的气息喷洒在她眼周。 语气不似往日那么冰冷,低低地哄道,“傻丫头,你怎会一无所有?不是还有朕吗?” “你拥有了朕,便拥有了一切,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云朵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看他。 瞥见他神色淡漠如常。 深沉的眸子里除了冰冷,便是漠然,看不出一丝柔情和蜜意。 只有些许自责,和因自责引发的怜惜之情,罢了。 她蓦地推开他的俊脸,不让他继续吻她的眼,抽泣道,“臣妾何时拥有过您?从未拥有过,您莫要哄骗我了。” 帝凌渊近距离俯视着她带泪的小脸,低沉磁性的嗓音道,“傻丫头,现在不是拥着了?” 说着,伸手给她顺理~因睡觉后显得有些凌乱的秀发。 五指深深插入她那~如绫罗绸缎般的发丝间,顺了又顺,檀黑深邃的眸子里难得隐现出一丢丢的柔情。 但云朵低垂着头,看不到他此刻的模样。 不过,被他顺毛顺得还是蛮舒服的。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勾唇微微笑了起来。 这次假孕的事,瞒过了太医,瞒过了帝凌渊,看来是完美解决了。 她思来想去,最终把流产的日子,选在和帝凌渊在一起时,是有目的的。 她是因他而流产的,这样总怪罪不到她头上来了? 不会说,是因为她作死、不爱惜身体、不注意分寸,才把孩子作没了的? 如此一来,不但能让他自责。 还能趁机博得他的怜惜、同情、呵护、疼爱。 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嘛,嘿嘿。 毕竟,这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整个天烬国最厉害的人物。 在这皇宫里头,为了吃饱穿暖,吃了过上潇洒快活的好日子,为了好好生活下去,她得抱住他的金大腿不是? 所以,她只需要,在他一人身上下功夫就好了。 正低头开心地想着呢,男人顺着她秀发的手,往下划过她俏丽的脸蛋,捏起了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 她吓了一跳,连忙收敛了笑意。 转而对他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来,为没了孩子的事,感到心痛难过不已。 帝凌渊俯下盛世美颜,冰冷薄削的唇覆上她柔软如菱花般的唇,浅啄了两口。 嗓音暗哑地道,“傻丫头,既然如此喜欢孩子,那便早些从阴影中走出来,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一个。” “流掉的这个,从某种角度上说来,不是健康的,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此才能孕育更好的,知道?” 云朵被他浅啄了两下,浑身都酥麻了。 看着他那岑薄性感的唇,很轻易就想到了夜里,两人在太液池发生的事。 虽然,她求饶了一夜,他始终隐忍克制着,没有到最后那一步。 但她被他勾引得实在不行。 这男人,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要多厉害有多厉害。 浑身散发着要她老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她垂眸,不再看他了,省得又胡思乱想,春心荡漾。 只撅着眉,吸着鼻子,假装没好气地道,“臣妾就是您生儿育女的机器吗?您想生就生,想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了,有没有问过臣妾的意见?” “您太大男人主义了,臣妾在您眼里,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什么都是您说了算。” “当初整天耳提面命的,凶臣妾,要求臣妾好好养胎的是您。” “如今,不顾臣妾阻拦,非要让臣妾流产的人,也是您。” “臣妾流血了,孩子没了,您开心了?” “我就感到奇怪了,难道这孩子不是您的?所以您良心不会痛吗?” “真的搞不懂,您到底是个什么人,世上怎有您这种人,也太冷酷无情,也太霸道,也太可怕了。” “臣妾不想生了,您不爱我,只会冷落我,凶我,折磨我......” 她气哼哼地数落了他一堆,开启了唐僧念经模式。 结果,念经念到一半时,嘴巴蓦地被男人给堵住了。 “唔,唔......” 呼吸被强势掠夺,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帝凌渊拥着她,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 直到她浑身无力地软趴在他怀里,他才松开她,放她自由呼吸。 云朵总算脱离了他的掌控,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软软地伏在他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上,整个人昏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 帝凌渊起身走到桌边,拿过那碗药,走到榻边喂她喝。 她气哼哼地把头扭到一边,不肯喝。 眼睛用力眨了几下,泪水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啦啦流了下来。 “臣妾流产了,您还强吻臣妾,还欺负臣妾,还惹臣妾哭......” “也不知道上辈子和您什么仇,臣妾觉得,这辈子,您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看着她,无奈叹气,微微摇头,淡淡地道,“是谁折磨谁?朕快被你折磨疯了,可知?” 云朵一听他这话,当即背转身去,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榻上,流泪流得更凶了。 帝凌渊见她这样,也是拿她没法子了。 小女人毕竟流产了,在坐小月子,身子骨又弱。 总是哭哭啼啼,生闷气,总归不好,将来可会落下病症的。 得安安心心躺着,好生静养才是。 他只得将药碗放下了,倾身上前,将她转了个方向,把瘦小的她搂在怀里,安抚着,好耐心地哄了又哄。 “好了好了,小傻瓜,别哭了,别伤心了,也别说气话了,朕错了,都是朕的错。” “这药不想喝,便不喝了,等你心情好了,再让太医重新煎一份药过来。” “小傻瓜,快些把身子骨养好,到那时,你想生便生,不想生便不生,朕不再强迫你了,嗯?” 第92章 皇上若是不厌女了 云朵被他圈在怀里。 鼻端充斥着,他那强势霸道、不可一世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听着他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在那道歉认错,一口一句小傻瓜,哄得她心花怒放,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这男人冷起来是块冰雕,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征服欲来。 好起来不是人,还挺暖的,挺会哄人的,挺吸引她的。 尤其是在亲密厮磨时,一口一句朵儿,声音沙哑性感,撩人的技术又棒,简直太要她老命了。 此刻,她很想捧住他那俊美无俦的脸,凑上去唧两口,双手圈着他修长性感的颈项,缠着他一口一口地接吻。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毕竟现在是假装流产的,不能太放浪形骸了,得有个流产的样子。 她状似伤心地流着泪,难过地低垂着头。 小脸苍白毫无血色,虚弱无力的小身子软趴在他身上,小拳头一下一下捶打他硬实的身躯,哭诉着斥责他。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略显苍白的嘴角,却又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 暗地里,心情不要太好,只差没唱歌了...... ...... 很快,贤妃侍寝导致流产的消息,便传遍了皇宫上下每个角落。 后宫妃子们,还没有从她复宠侍寝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猛然间又得到这么个劲爆消息,都颇为震惊。 妃子们一扫先前的阴霾,皆感到开心不已。 她们昨夜都没睡觉,白天反而精神抖擞。 聚在御花园里,故作伤感地讨论着这件大喜事。 “我就说了嘛,有孕在身,还借机邀宠,魅惑皇上,不断作死,迟早会见红的,果不其然......” “哎,也太不珍惜肚里的龙嗣了,咱们艳羡,没有那样的机会,可人家呢,竟然不知道珍惜。” “只图自己快活,竟然置龙嗣于不顾,这贤妃,脑子莫不是进水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人家是狐狸精转世的,一天不勾搭男人,心里就痒啊......” 嫔妃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 一个个用帕子掩嘴,笑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一旁端坐首位的德妃,摇了摇头,打断大家的议论,“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呢?咱们入了宫,便都是皇上的后妃,都是姐妹,岂能坐在这里坐看贤妃的笑话,幸灾乐祸呢?” 一旁傻乎乎的粉衣小妃子,点头附和道,“就是呀,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宁嫔收敛起笑意,认真地道,“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呀,我们是没有希望了,没有这个福分呦。” 她身边的婉嫔也叹气道,“唉,我现在,就是在这皇宫里头,混吃等死了,已没有盼头了。” 众嫔妃尽管心里不甘,但也一致点头认同。 “德妃姐姐,就看你的了,你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又是被皇上第一个纳为后妃的。” “皇上也只佩戴你亲手给缝制的香囊,对你,到底是特别的呢!” “如今贤妃身体有恙,德妃姐姐,你机会大着呢。” “瞧瞧你们,就那点出息。”德妃没好气地扫视了大家一眼。 她清雅的嗓音又道,“都是皇上的妃子,都还貌美年轻,都有的是机会,大好年华,就开始坐吃等死了吗?保不准哪天,皇上不厌女了呢。” 闻言,一众宫妃都来了兴致。 皇上若是不厌女了,那她们也就有机会接近了呀。 皇上那么高大挺拔,俊美绝伦,尊贵耀眼。 若是真的能够获得圣宠,那她们死也无憾了。 可如今,她们连见皇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只偶尔能够远远地遥望高高在上的他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梦里梦外都是他。 只是,那只是白日做梦,不会实现的呀,哎。 德妃天然带笑的眸子,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双眼放光的妃子们,面色平静淡然。 她微微叹了口气,“贤妃真是苦命,才得知有孕不久,便发生了这种事,令人惋惜。” “本宫去看看她。” 德妃说着,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朝龙吟宫走去了。 她琢磨着,云朵最近应该都会住在龙吟宫,她去看她,或许能碰到皇上。 一众宫妃忍不住赞叹道,“德妃姐姐,你真是天生心地善良,宽容大度,往日,贤妃顶撞你,羞辱你,讽刺你,你现在都不和贤妃计较了。” “还总是出面帮她求情,背地里给她说好话,能做到德妃姐姐这样的,真是少见呀......” 德妃听着大家对她的夸赞,眼底带着一贯的笑意。 她的丫鬟搀扶着她走在宫道上,小声道,“奴婢听说,皇上今日都没有去上早朝,一直在殿内守着她醒来,中午还一起吃的午膳。” 德妃双眸淡定地平视着前方,没有说什么。 那丫鬟又道,“奴婢觉着,她就是故意想借侍寝流掉孩子的,奴婢曾经见过她侍寝后,扶腰忍痛,在那又蹦又跳的,还捶打自己的肚子呢......” “真的?”德妃不可置信地道,“不愿侍寝,不愿怀龙嗣,但最近又总是献媚争宠,不矛盾吗?” 丫鬟点头,“奴婢觉着,这贤妃有很大的问题,自从上次自杀未遂醒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令人看不懂了......” “你也觉得?”德妃问。 “嗯。”丫鬟应答,“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德妃没有说话了。 既然大家都看得出,为何皇上看不出呢? 她又很疑惑,喃喃道,“既然不愿侍寝,可为何又要献媚邀宠侍寝呢?” 丫鬟想了想,便回答了,“因为侍寝时流掉了孩子,皇上便会自责,便会更加疼爱她,怜惜她,包容她了,而不会怪罪她。” 德妃觉得大概就是这样的,没错了。 两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龙吟宫。 云朵听到殿外有动静,还以为是帝凌渊回来了。 她赶紧爬到龙榻上躺好,装作乖巧躺着休养身体的模样。 德妃在门外喊了一声,“贤妃妹妹,在吗?” 云朵听那温雅的女子声音,知道是德妃来了,翻身坐在了榻上,道,“请进。” 第93章 最般配的一对 惜春将门打开,请德妃进来了。 德妃往屋内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帝凌渊在,心里有些失落。 她径直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站在那看着云朵。 叹了口气道,“得知你小产了,本宫心里着实震惊,也很遗憾,便过来看看你。” “哎,妹妹你且看开些,把身子养好了,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 云朵抬头仰视着她,仰视人的感觉不舒服,便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德妃得到她的指示,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命丫鬟将糕点和小摆件放在了桌子上。 眼底带笑道,“上次桃林的事,多亏了贤妃妹妹相助。” “妹妹得皇上喜爱,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本宫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 “刚好,家父前些天,从岭南带了当地的特产进宫来,本宫便借花献佛,送一些岭南特产给妹妹,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难得德妃娘娘还记得本宫,还有这份心意。” 云朵靠在床头,淡然地看着德妃道。 结果,就见德妃一双天生带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嘴唇看,都看得出神了。 她自知嘴巴有些红肿,便拿过榻上的小扇子遮挡住了嘴巴。 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有些哑的嗓音问道,“德妃娘娘,那一百粒大蜜丸,你可有吃?” 德妃听到她这哑了的声音,心底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由于云朵嘴巴被小扇子遮挡了,德妃淡雅的视线,便落在了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上,能够明显看到,上面布满了一个个绯红似火的印记。 往下,靠近锁骨那里,一大片都是通红的印子。 虽然她看不到被衣裳包裹着的部分。 但她还是能够看出来,那如火如荼的印记,有越往下越烈的趋势。 蓦然间,她眼前闪现出帝凌渊俊美无俦的脸,和他岑薄性感的唇。 皇上是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平时看到他,都是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怎,怎会......怎会如此迷恋这个女人? 明知这女人有孕在身,还折腾那么猛,折腾那么久...... 都导致这女人流产了......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她感觉心口一痛,整个人都不好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 努力平复好心绪后,这才笑着点头道,“本宫每日吃两粒,连续吃了半月,腰膝酸软的症状得到了些许改善,至于月事,暂时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时,惜春端着两碗药进殿。 她将药放到桌上,看着德妃道,“德妃娘娘,您这气色,奴婢瞧着也好些了,面色红润有光泽。” “是吗?”德妃闻言,心底有些开心的。 没有女人不想拥有好气色的。 最近,她的丫鬟也说她面色红润了不少。 她发自内心地笑着对云朵道,“如此神药,贤妃妹妹倒是大方,一次便送出一百颗,改明儿,若是本宫月事确实得到了改善,定当好好感谢妹妹才是。”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云朵淡淡地道。 她本来以为帝凌渊要来了,所以才假装乖巧躺着的。 这下,见帝凌渊不在,便扔了手中的扇子,往前移动身子,坐在了榻边,晃荡着一双小脚丫子。 德妃眼尖,眸光落在她的白嫩脚丫子上,又有了新的发现。 不行了,不行了,这女人就这么香吗!? 皇上......竟然连她的脚丫子都不放过? 向来淡定从容的她,在这一瞬间,快要被云朵气死了! 当即站起了身,面色不佳,但也还算温柔地说了句,“妹妹注意保暖,注意保重身体,好好休养,就不打扰妹妹了,改日再来看你。” “好啊。”云朵微微颔首。 不冷不淡的,并不是多么热情,也没有邀请德妃下次再来的意思。 她管她来不来看她呢。 她和这女人,又没有多深厚的交情。 聊得来就多聊聊,聊不来就算,何苦委屈自己。 她甚至能从德妃身上,感觉到她对她的不喜,以及嫉妒。 “惜春,扶我到那边坐坐。” 见德妃走了,她在惜春的伺候下,穿上鞋子下了榻,又是生龙活虎的了。 德妃刚走到门口,帝凌渊便进来了。 德妃迎面撞见高大俊美的帝王,一颗心“砰砰砰”跳得飞快,激动得不行。 她双眸隐现出爱慕的火光,当即双腿不听使唤地停下了,就不往殿外走了。 赶忙规矩地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上。” 帝凌渊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略显瘦小的身子上,大手一抬,示意她起身。 沉冷无温的嗓音,淡淡地道,“德妃是来看望贤妃的?” “是。” 虽然心情激动,但德妃只是轻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不错,难得你有这份心。” 帝凌渊赞赏地看了德妃一眼,朝殿内弱柳扶风似的小女人走去了。 云朵在看到他进殿时,本能地想爬上榻,但来不及了。 她只能装作虚弱不济的样子,扶着桌子,无力地唤了声,“皇上。” 见男人靠近了,娇弱的她,当即扑进了他怀里。 帝凌渊扶着她虚弱无力的身子,冷斥道,“朕不是嘱咐过你,不准下地走动?这才第一天,不要命了?” “臣妾躺久了,浑身不得劲。” 云朵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被他斥责了,也不生气。 他以为她流产了呢。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流产,只是大姨妈提前来了而已。 躺了一天了,她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想下地走走。 想到夜里还要在榻上躺一夜,睡了一个白天的她,顿时感觉生无可恋了。 帝凌渊见怀里的小女人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了榻上。 德妃没有走,也在一旁柔声劝慰道,“是呀,妹妹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得好生躺着卧着,好生静养才是,否则将来苦的还是你自己。” “也就这段时间苦闷一些,妹妹稍微忍耐一下,瞧皇上多为你着想,可不能浪费皇上对你的一片良苦用心呀。” “嗯。”帝凌渊赞赏地点头。 黑压压的眸子看向云朵,“德妃在这一点上,比你懂事,你得好好向德妃学习。” 云朵在心内,翻了个超大的白眼。 但面上却是乖巧的模样,虚弱地应着,“臣妾谢过皇上的一片苦心,德妃娘娘温婉贤淑,美丽大方,端庄懂事,臣妾自愧不如。” “臣妾觉着,皇上您后宫妃嫔这么多,可只有德妃娘娘,与皇上您是最般配的呢。” 第94章 小娇气包 帝凌渊闻言,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不悦之色,冷斥,“胡说八道!” 云朵被他斥责了,委屈地撅眉,“您凶我!您又凶我!” 旁观者德妃,原本听到了帝凌渊的夸赞,心里激荡得很,面上都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但在听到他的冷斥时,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又瞥见男人神色似是不悦,很快便清楚了自己在他心里面的位置。 她心如刀割,痛得无法呼吸,但却没有转身离开。 还兀自走到床榻边,温柔的嗓音,关怀了云朵好一阵,好似云朵是她的亲姐妹似的。 眼角的余光,却不时落在帝凌渊高大挺拔的身体上,满心满眼都是柔情蜜意。 “娘娘,喝点药,不然都凉了。” 这时,惜春端着药碗走上前来劝道。 云朵摇头,不肯喝,“太苦了。” “把药给朕。” 帝凌渊见状,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敛,接过了惜春手里的碗,好耐心地亲自喂云朵吃药。 淡漠地看着她,舀起一勺药汤递到她小嘴边。 冰冷薄削的唇轻启,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道,“整个皇宫里头,属你最娇气。” 换人来喂了,云朵还是闭着嘴巴,不肯喝药。 帝凌渊威逼利诱了一番,她照样不肯喝。 一旁的德妃,看皇上亲自哄她喂她,她竟然如此不识趣,不由得心底羡慕嫉妒恨。 德妃看着面前甜蜜温馨的一幕,心里很不舒服,想上前帮忙,“皇上,这种事,还是交由臣妾代劳。” 帝凌渊没让她来,当她不存在似的。 只淡淡地扫视了云朵一眼,无奈叹息着,“小娇气包,又和朕赌气了?” 他亲自喝下一口药汤。 俯下俊脸,岑薄性感的唇堵上她的樱桃小嘴。 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他,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唇齿。 将满满一口药,渡进了她小嘴里。 云朵想吐出来,男人霸道地缠着她吻,热烈程度使她快要窒息。 她只得将药咽下了,男人这才放她自由呼吸。 但还没喘够气呢,紧接着又被男人以同样的方式灌药。 他缠着她,一口一口地接吻,大口大口地灌药。 没眼看。 惜春早就识趣地退下去了。 也就德妃厚颜无耻地在一旁,观看着这一幕。 德妃越看越气,心口剧烈起伏着,一颗心碎成了渣渣,眼底泛起了嫉恨屈辱的泪花。 同样是皇上的妃子! 她比她早入宫,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优待! 这女人只要一作死,皇上便会放下高贵的身段,包容她,让着她,哄着她,宠着她。 德妃气得涨红了脸,眼底带泪,这才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帝凌渊旁若无人地将最后一口药,渡进云朵嘴里后,扣着她后脑勺的大掌便松开了。 垂眸,看着早就软趴在他怀里的小女人。 只见她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此刻已染上薄薄的红潮,明艳如桃花一般动人,吐气如兰,无力地娇啼着。 她嘴角淌着几滴黑乎乎的药汁,被他吻过的小小檀口中,拉出长长的银丝。 他面色平静地抬手,给她擦拭掉了药渍和银丝。 低沉暗哑的嗓音,淡淡地道,“还敢不敢不喝药了?” “皇上~~” 云朵不要脸地娇啼着,呼吸带喘。 那软软的蛊惑人心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让人听了,见了,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纤细的小胳膊,搭上他修长性感的颈项,意犹未尽地缠着他,还要亲亲,“可臣妾觉得这样喝药,还不错嘛,没那么苦了,还挺喜欢的,怎么办哩?臣妾是不是没救了?” 帝凌渊轻轻地将她扒拉开了,语气淡然,“朕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小女人,坐小月子中,还不忘赌气邀宠。 这是吃定了他会哄她? 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垂眸看着她,摇头叹息道,“好好躺着休养,朕在殿内陪着你,便不无聊了。” 云朵被他扒拉开了,失望地躺在了榻上。 啊,受不了了。 这男人勾引她在先。 却总是在她被他勾得春心荡漾之际,把她推开了。 太液池里也是,无论她怎么哭,怎么求,怎么喊,就是不给她。 分明是他勾引的她,甜言蜜语哄她。 分明一开始是她不愿的。 到最后,却整得她像个荡妇似的。 而他却衣着整洁,高冷禁欲,还是那个高洁无华的仙人道长。 之前是因为她有孕。 现在是因为她身体有恙吗? 所以才隐忍克制着的? 看着他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她小脸情不自禁染上了薄薄的红潮,心口起伏难平,一时半会,难以排解掉被他勾起的郁气。 这男人太特么勾人了,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怕自己先他一步,沦陷情网当中,无法自拔。 依他冷心冷情的寡淡性子,她要是最先堕入情网的那个,那她就死定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到时,金大腿没抱上,反而自己整日以泪洗面,在这沉闷的宫墙内抑郁而死。 艾玛,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不动情,只恋身,不就行了吗? 帝凌渊见她不开心,帮她把被子盖上了,轻轻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安抚道,“快些把身子骨养好,到那时,随你怎么疯怎么玩。” 话落,他便径直走到了书案边,坐在了龙椅上。 不一会,林公公便抱着一筐奏折进殿了。 帝凌渊四平八稳地坐在雕有龙腾图案的龙椅上,提笔开始批阅奏折。 云朵侧卧在榻上,欣赏着他完美的侧脸。 工作中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呢,她一不小心就看得入迷了。 这男人,守了她一夜,此刻还这么有精神,令她佩服得不行。 夜里,两人还一起用的晚膳。 由于她身体有恙,帝凌渊不放心她回灵犀宫一个人睡。 他担心,没有他的照看,她又胡作非为,不知道爱惜自己,把身体给搞垮了,留下后遗症。 所以,云朵就在龙吟宫歇下了,和帝凌渊同床而卧。 夜里,帝凌渊不知道起身给她挪了几次身子,给她盖了多少次被子。 这小女人,就跟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不管是哪方面,都不让人省心。 他再一次将她挪动到榻的内侧,给她盖好了被子,站在榻边,看了一会她沉静而又甜美的睡颜。 这一刻,突然有种感觉...... 第95章 不翼而飞了 这一刻,突然有种感觉......感觉自己养了个女儿在身边...... 他挥掉脑海里闪现出的奇怪想法,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外袍,睡在了另一头的外侧。 ...... 金色的阳光,透过黄色的纱幔映到房间里。 照在榻上的小女人身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金黄的薄雾。 云朵幽幽转醒,睁开了眼。 向来晚睡早起的帝凌渊,已经不在殿内了,估摸着他是去上早朝了。 云朵突然想起,她那些药丸还在灵犀宫藏着的。 她隔两天,就得吃一颗药丸,让内分泌水平,保持接近流产的样。 否则,太医们会查出她身体不对劲,知道是月事引发的出血,而不是流产导致的。 “娘娘,您醒啦。” 候在门外的惜春,命宫女去准备东西伺候云朵洗漱,自己则麻溜地进了殿。 她取过一旁衣架上的一叠衣裳,伺候云朵穿上。 云朵穿了鞋子,便往龙吟宫外走。 惜春拦都拦不住,急得跳脚,“娘娘,您去哪呀,太医说了,您不能下地走动的呀......” 云朵不管。 趁着帝凌渊不在身边,她得赶紧去往灵犀宫,把那盒药丸拿过来。 她径直走到了灵犀宫,把寝殿的门给从里面反锁了,找到藏药的地方便翻找起来。 可是,当她打开暗格,用手一摸,什么也没摸到。 仔细一瞧,里面空空如也。 妈蛋,她藏在这里的药哪去了呢? 她记得她把药放在一个木盒子里,将木盒子藏在了暗格里的呀。 怎会不见了呢? 擦,谁偷走了她的药呢!? 云朵脑子里轰然一响! 她有预感,这药被有心之人拿走了,就等着到时候,揭穿她假孕的真相! 她被自己这一强烈的预感,给吓得不轻! 只觉得全身上下,连同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惜春一直在敲门。 “娘娘,您睡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快开门,出来用膳,若是让皇上知道您擅自走动,便死定了呀......” 云朵听着惜春的这句话,本就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僵住了。 若是帝凌渊得知,她从一开始便处心积虑欺骗他,怕是真的死定了啊...... 嗨,会不会记错了? 会不会......将药放在别的地方了呢? 她不顾门外惜春的叫喊,又仔细翻找了一遍。 可是,翻遍了整座寝宫,都没有找到她制作的那盒药丸。 她沮丧地打开门。 惜春瞧见她那白得吓人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东西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东西不见了?”云朵好奇道。 “奴婢就是猜的呀。”惜春好笑地道,“您看,屋内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云朵原本带着几分期盼的目光,顿时暗淡了下来。 她还以为惜春帮她把药藏到别处了呢,是自己多想了。 当初制作药丸,以及藏匿药丸时,她一直很小心谨慎的,就连惜春都没有告诉。 这才在龙吟宫呆了一天时间,她灵犀宫里就进了贼。 惜春见她紧张无措的样,关切地问,“娘娘,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需要把宫人们都叫过来,一一审问吗?” “那倒不必。”云朵摇头。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了,那对她没有好处。 只是问惜春,“本宫不在的这一天里,都有哪些人来过本宫的寝殿?” 惜春一五一十的答,“只有奴婢,小翠,两人进去过。” “确定没有其他人?” 惜春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旁人,就奴婢和小翠进去打扫整理过房间,因您不在殿内,我们打扫过后,便将房间锁了。” 云朵召了小翠过来,小翠也和惜春同样的说法。 “奇怪了,既然不是你们拿的,那本宫的东西,怎么不翼而飞了呢?” 她说这话时,特意暗中打量了一下小翠的神色。 毕竟惜春是原主的贴身丫鬟,从小便尽心尽力伺候着原主的。 而小翠是新来的,伺候她才半个月时间。 她不怀疑她怀疑谁呢? 可小翠脸上的神色除了气愤外,找不出别的破绽。 见她神色淡定,不像说谎,云朵便抬腿准备回龙吟宫。 帝凌渊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发现她不在榻上躺着,而是四处走动,一气之下,派人随时守着,不让她出门都有可能。 那她假冒小产的药,怎么弄来呢? 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小顺子正在修建花枝,便上前问他,“小顺子,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看到本宫殿内外有可疑之人走动。” 小顺子闻言,双眸突然一亮! 他“咔嚓”一刀,剪掉了一大串花枝,转过身来。 “娘娘,听您这么一说,小的便想起来了!” “由于小的平日里都会去您殿外守夜,养成习惯了,所以昨日夜里,虽然知道您不在殿内,但小的还是过来跑了一趟。” “小的好像看到屋内,有细微的灯光和人影晃动,不过,只一下,那微弱的灯光和虚影便又没有了。” “小的凑上前仔细瞧了瞧,又没发现什么,且门是从外锁着的,小的便想着,肯定是眼花了,也就没当回事了。” 云朵忙追问,“那人影是男的,还是女的?大概多高?多壮?” 小顺子想了想,答,“像是个男的,体格嘛......应该是挺高的,挺瘦的......” 惜春讶异地道,“奇怪呢,门是锁着的,那人是怎么进去的呀,又是怎么出来的呀?” 小翠笑答,“可能早就混进去了,只是我们两个没发现而已。” 惜春摇头,“不可能,昨日我打扫时,每个角落都看过的,确定没人才锁了门。” 小翠瞪大眼睛,一阵骇然,“该不会是......有鬼?” 她这话一出,惜春和小顺子也都瑟缩起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再四下里看了看,皆头皮发麻。 云朵扶着腰,虚弱地站在那,淡淡地道,“哪有什么鬼,有的话也是内鬼。” “依本宫看,一定是有人偷偷潜进去了,只是你们都没有发觉而已。” “毕竟,昨日本宫又不在这里,下人们也就松懈了些,便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第96章 她正得宠呢 小顺子颔首赞同,“娘娘说的很对,肯定是有内鬼。” “太可恨了,宫里面出现这种事,抓住是要往死里打的!”小翠气愤地说着,又问云朵,“娘娘,您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呀?” 云朵只说是首饰不见了。 然后回到殿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便若有所思地回了龙吟宫。 用过膳后,正想着药被谁盗走的事,这时,惜春欣喜地跑进殿内。 “娘娘,侯爷和夫人,以及少爷们,得到皇上旨意,进宫来看望您了。” “喔?”云朵喜上眉梢。 将药丸被盗一事抛之脑后,便让惜春回灵犀宫,给她准备一些小礼物。 贵重玉石,小摆件,稀奇古怪的玩具,送哥哥弟弟们。 营养补品,精细首饰,则送给父母亲。 很快,惜春便给她准备好了礼物。 惜春兴冲冲地回到龙吟宫时,恰好云鬓她们一干人等也到了皇宫。 云鬓带着妻儿,风尘仆仆地进了龙吟宫。 云朵被惜春搀扶着去到了正殿,一眼便看到了屋内坐着喝茶的五人。 她早在来路上酝酿好了情绪,张口便自来熟地唤道,“父亲,母亲,哥哥,弟弟,朵儿想死你们了!” 一行人闻声朝她看来,皆激动得不行。 当即全都奔至她面前,将她给围在了中间。 云朵:“......” 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像只被人参观的猴子似的。 云鬓依旧瘦削憔悴,难掩那份落寞。 尽管此刻的他,已经梳洗打扮过了,站那里挺拔如松,瘦削的面庞如刀刻般,也是很英俊的。 但看着精神和状态都不太好,估计是心底自责,有负罪感。 母亲甄氏,是个美人胚子。 瓜子脸,大眼睛,小嘴巴,虽然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 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定是个超级大美人。 哥哥弟弟,高矮不一,但也是一个个帅气得不行,完美继承了父母亲的优良血统。 “怎么都这样看我?” 她视线扫视了一圈道。 “去去去,都给老子死开,别吓到我的宝贝女儿了。” 云鬓没好气地将他那三个小崽子,都给拉扯到了一边。 三个小崽子气得甩掉了他的手,在那不甘心地冷哼着。 甄氏看着不远处向来不对付的父子四人,笑着摇了摇头,握住了云朵的手,将她拉至角落处,关切地道,“女儿,听说你小产了,怎么回事?” “不小心导致的。”云朵回。 甄氏宠溺地看着她,“怎会如此不小心呢?” 想到云朵之前所做的那些傻事,知女莫若母的她,拍了拍云朵的手,叹了口气,道,“老实告诉娘亲,是不是你故意的?” “没有。”云朵摇头,一五一十地说,“是因为......咳咳,侍寝时不小心流掉的。” “什么?”甄氏被这个信息给震惊到了。 看不出来,皇帝仙风道骨、清心寡欲的高冷模样,竟然如此放纵不节制。 谁都知道,怀孕的头三个月,是禁止床事的啊。 她虽然心疼她的宝贝女儿,但也不敢直言帝王的不是。 况且,宝贝女儿的将来,还系在皇帝身上呢,她得好好说服女儿接受圣上才是。 她抬眸扫视了一圈宫内的摆设。 不愧是龙吟宫,王的寝宫。 大理石地板,八角龙椅,暗红窗檩,澄金沙幔。 金碧辉煌,华丽宽敞,自有一番霸主的真龙之气。 身处其中,令人心生敬畏。 她惊叹着垂下眸子,宠溺地看着云朵,开始了劝说。 “女儿,难得圣上这么宠爱一个女子,这是你的荣幸,可千万别想不开,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福分呢,你要好好珍惜,别总是寻死觅活的了。” “进了这皇宫,便是皇上的妃子了,圣上便是你最大的靠山,往后,父母护不了你了。” “我可怜的女儿,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繁华的京城里,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头,只有靠着皇上对你的这份宠爱了,得好生攀附着才是。” “宫里多的是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女儿,你如今得宠了,总有人嫉恨你,想踩你下去,想让你一败涂地,想让你永世不能翻身。” “不管别人对你多好,你都不要轻易相信,那极有可能是假的,亲姐妹为了同一个男人,都可能争风吃醋反目成仇呢,所以,你得学会分辨善恶好坏,不要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但你也不能太冷情了,不能还像从前那般任性乖张,这种性子,迟早会吃大亏的啊。” “女儿,你只需得到圣上一人的宠爱,便可以衣食无忧,便足够了,便可以护你一世平安,可别再像之前那样傻了。” “若是失了圣上的宠爱,那你在这皇宫里头,便什么都不是了,到那时,是条狗都可以踩你......” 甄氏耐心地教导着云朵。 和世间每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一样,啰里嗦地嘱咐了一堆。 她性子温和,说话轻声细语的,但也带着几分凌厉。 将她这四十多年学到的悟到的,全都倾囊相授给了云朵。 从劝她接受皇帝,说到让她别作天作地,又说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云朵听得耳朵都差点起茧子了。 但她没有制止她。 她在21世纪时,爹不疼娘不爱。 从小便缺少亲情温暖的她,很羡慕原主有这样疼爱她的父母。 况且,这甄氏的一番话,也是为了她好。 今日一别后,甄氏就随云鬓去边疆了,日后恐怕难再相见。 她没有理由堵住她的嘴。 “娘亲告诉你啊,要想拴住男人的心,让她忘不了你,惦记着你,床笫之间一定要和谐......” 最后,甄氏又说到了床笫之事,教她如何如何取悦男人。 云朵正听得晕晕欲睡之际,蓦然听到她说起这个羞羞的事情,不禁面红耳赤了。 她听了一会后,红着脸打断了她,“好啦,母亲,女儿都知道啦。” “哎,娘亲今日和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比世上任何人都好,这样娘亲去了边疆后,也就放心了。” 甄氏叹了口气,眼眶里不知怎滴,闪起了泪光。 云朵见她哭了,抬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得意地指着金碧辉煌的龙吟宫,哄劝道,“母亲,你就放心,女儿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了,不信,你看,女儿如今不是正得宠吗?” 第97章 留作纪念 “好好好。”甄氏又哭又笑地点头,“朵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哄娘亲开心了。” 她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笑道,“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在这皇宫里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哎,你看我,本是来看望你的,结果,却还反过来让你哄我了......” 她打趣地说着,连忙拖着云朵的手,将她往榻上拉。 “女儿,你如今正在坐小月子呢,可不能久站,得多多躺着才是......” 云朵被甄氏拉着走,一脸无奈,但心底却是暖融融的。 就在这时,一个看似风流倜傥的紫袍妖孽美男子,突然间朝她迎面走了过来。 “好妹妹,来,给哥哥抱一下。” 那紫袍妖孽美男子浪荡得很,说着就往云朵身上扑。 云朵秀眉微蹙,正要闪身避开。 蓦地,一条长腿从面前伸了过来,挡在了她和紫袍妖孽美男子中间! 那伸腿过来阻拦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素衣少年! 她估摸着,应该是原主最小的弟弟。 紫袍男子被小弟拦截住,当即征愣了一下! 随即转头看向素衣小弟,呵呵地诡笑着,上前就搂住了小弟的脖子。 两人看似好得不行,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实则暗地里你来我往地过了好几招。 小弟不过十五六岁,比起紫衣妖孽来,要瘦弱矮小一些。 但他很有技巧,真的打起来也不怕的,不见得吃亏。 没几下,就在紫衣妖孽男的肚子上,捶了好几拳。 紫衣妖孽男子痛得闷哼,拿这诡计多端的小弟没办法。 见云朵盯着他们这边的,他莫名觉得有些丢脸。 便甩出扇子贴在胸前,风流一笑,佯装大度地对小弟道,“你小子翅膀硬了啊,好好好,看小妹在这里,哥哥便给你留几分面子,回去看哥哥怎么收拾你。” 云朵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个少言寡语的黑衣美男子。 黑衣美男子像个冷面杀神一般。 “小妹。” 见云朵看向他,黑衣美男子便开口唤了她一声,径直走到了她身边。 他顶着一张冰块面瘫俊脸,深深看了云朵一眼。 用那严谨的口吻对她道,“小妹,大哥瞧着,皇上比那羽王帝北溟好一百倍,你既然入了宫便是皇上的人了,可别再三心二意的了。” 说着,这位自称大哥的美男子,从袖口里取出一个雕刻得活灵活现的木头小人,递给了她。 “小妹,此次一别,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了,这小人,便送给你,留做纪念。” “好,谢谢大哥。” 云朵伸手去接。 不料,一条修长的胳膊伸了过来,夺走了大哥手里攥着的木头人。 云朵转眸,就见紫衣妖孽二哥,扬起他刚刚从大哥手里夺来的木头小人,将那小人扔在了门外。 紫衣二哥还鄙弃地挑眉,浅笑着对黑衣大哥道,“刻得太丑了?也不怕污了妹妹的眼,就这模样,也好意思送给妹妹留作纪念?” 又暗自觉得好笑,打开折扇遮住嘴,接着道,“呵,木头人,不愧和大哥你一样啊,木木的。” 话落,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用珍惜玉器打磨而成的小人。 笑着走到云朵身边,摊开她的手,将玉人放在了她手掌心里。 云朵手里攥着玉人,神色淡然。 她转头吩咐惜春,将那被扔在门外的木头小人,给捡了回来。 她手里攥着一个玉人,一个木头人。 扬着嘴角道,“两位哥哥的礼,我都收下了,往后若是想你们了,我就拿出来看看。” 一旁静静看着两位哥哥献殷勤的小弟,也跟着凑了过来。 小弟站在云朵面前,对着她扯出一抹天真无害的笑容来,“姐姐,小弟没有带纪念品过来喔,你不会介意?” 他长得帅气,笑起来有些阳光可爱。 精致白嫩的脸蛋上,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云朵看着他带笑的脸,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怎么会呢,姐姐在这皇宫里头,什么都不缺的,只是缺爱,所以,你的心意到了就好啦......” “啵~” 云朵正说着,小男孩踮起脚尖,在她俏脸上唧了一口。 云朵微微一征,敛起了秀眉。 小男孩仰视着她明显不悦的脸色,乖巧的嗓音讨好道,“姐姐,你不是说缺爱吗?这份爱,便送给姐姐了喔。” 他这一吻,不得了。 紫衣二哥和黑衣大哥见了,冲上前也要献吻献爱。 还好被云鬓火急火燎地赶到,及时将大哥和二哥给拦截住了。 云鬓将三个小崽子,拉扯到一边。 扬起大手,对准他们三个的屁股,就是一顿“啪啪啪”暴揍! 他气得直眉瞪眼,“小兔崽子,这是你们的妹妹,也是你的姐姐,更是皇上的妃子,你们不要命了吗?莫对着我的宝贝女儿发情,都给老子滚出去!” 甄氏向来温和,也难得拉下了脸,在一旁冷斥,“一个个跟那些地痞流氓似的,哎,缺乏管教啊,等明日去到边疆,有的是机会,将你们好好改造。” 云朵淡然地站在殿内。 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被云鬓打得屁滚尿流的哥哥弟弟,一张苍白虚弱的小脸上布满了黑线! 她身上,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试问,家里有这三个妖孽,哪个女子招架得住? 幸好她已入了皇宫,没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不然,她真的会奔溃的! 甄氏看着云鬓凶巴巴地惩治儿子们,还站在一旁助威。 只觉得打得好,打得妙,打得痛快。 她拉着云朵的手,无奈地道,“你看,这就是你那三个不成器的哥哥弟弟,哎,真令人伤脑筋啊,看到他们,我就浑身不舒服,头疼得不行。” “噗嗤——” 惜春在一旁笑喷了,用帕子捂着嘴巴,偷瞄着还在挨打的三个少爷。 云朵也忍不住笑,对甄氏说,“男孩子是皮一些,等以后成家了,有妻儿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就会懂事些了,母亲,你别着急。” 甄氏不以为然地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三个顽皮猴子呢?要都和你一样讨人喜欢,是个娇娇女儿,那我做梦都会笑醒啊。” “母亲,谁家不想多生几个宝贝儿子呢?就咱们云家是个例外。” 云朵无奈地笑道。 第98章 致命的吸引力! 云朵无奈地笑道,“我看哥哥弟弟都挺好的,不偷不抢不赌不嫖,不杀人不放火,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甄氏鄙弃地摇头,叹息道,“你说的这些,他们哪点没干过啊?” 云鬓平日里看着像慈父一般,没想到惩治儿子很有一手。 直将他那三个儿子,打得哇哇叫。 最小的那个,都开始掉耗子尿了。 云鬓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冷哼一声,走到云朵身边站定。 “哼,明日去边疆了也好,要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行!” 说着,又自责地对云朵道,“宝贝女儿啊,是父亲对不起你,没有给你好的身世,好的名头,好的依仗,因为父亲的事,这些天你在宫里,没少被人笑话?” 云朵听他这么一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 她怎么觉得,这个云鬓,是来看她笑话的呢? 云鬓叹了口气,“哎,都怪我,当初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 “你还真的干了?”云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云鬓连连叹气,他是老糊涂了,才会着了奸人的道啊。 云朵恨铁不成钢地对云鬓道,“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母亲,哥哥,弟弟,因为他们要跟着你去遭罪了。” “我在这皇宫里很好,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还是多多担心自己和妻儿。” 云鬓低垂下脑袋,面上闪过一丝懊恼之色,自责地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爹心底也不好受。” 甄氏替云鬓解围,将云朵按在了床榻上躺着。 他们夫妻两的感情,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 这么多年了,云鬓也从未纳过妾,两人恩爱如初,相互扶持着。 甄氏给云朵盖上被子,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现在正在坐小月子,可别不重视自己的身体,不然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乖女儿,好好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给皇上再生几个白胖小子啊。” 云朵知道甄氏是为自己好。 听话地躺着了。 甄氏又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一堆。 直到吃午膳时,侍卫们过来驱赶了,云鬓和甄氏以及三个儿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走时,云朵让惜春把她准备的礼物,一一分发给了五人。 大哥,二哥,小弟,拿到礼物开心得跟什么似的,放在嘴边亲了又亲。 还凑一起比较,都说自己的礼物才是最好的。 甄氏手里紧紧攥着那份礼物,又哭又笑,欣慰地说,“娘的娇娇女儿,终于长大了。” 云鬓自责地叹气,将手上的礼物交给了身后的管家。 他带着妻儿,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龙吟宫。 云朵眼见一行人消失不见了,撑着身子坐起身,就见云鬓又不放心地折返回来了。 “女儿啊,你听爹说,那个顾北溟,就是个风流浪荡子,邪魅妖娆又骚气十足,屁股后面一堆风流债。” “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了,也就你把他当个宝,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根草!” “呸,他根本配不上我云鬓的女儿,那就是个花心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也就是一张嘴巴会哄人罢了。” “女儿啊,当今圣上,可比那个顾北溟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啊!” “毕竟圣上只有你一人能接近,而不像那个顾北溟,是个女人就撩,是个女人就哄,花花肠子,一肚子的坏水,典型的妖男!” “女儿,你别再想那个顾北溟了,啊?好好服侍皇上,听到了吗?” 说完这些话,云鬓才转身果断离去。 跟上甄氏他们,不再停留。 “顾北溟?” 云朵躺在榻上,喃喃着。 她又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对顾北溟爱得死去活来,也就不会着他的道了。 风流浪荡?邪魅妖娆? 她觉得嘛,像这样的男人,若是生得好看,那必定是极其吸引女人的存在。 但若是生得不好看,那就是痞里痞气,流里流气,和地痞流氓无异了。 嘿,没错! 谁让她是个肤浅的颜控啊! 不过,无论这顾北溟生得好不好看,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其实更喜欢温柔些的男人。 像皇叔帝修那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尊贵雅致。 至于帝凌渊嘛...... 一想起帝凌渊那张冷冰冰的俊脸,不知怎滴,她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哎,帝凌渊太冷清了,孤高傲岸,绝心绝情,不苟言笑...... 妈蛋,她似乎从未见他笑过呢! 若是他能对她笑一笑,别那么面瘫,别那么冷漠,那多好啊...... 惜春坐到榻边,见她似是陷入了沉思,笑着打断她道,“娘娘,老爷说的没错,奴婢也瞧着皇上比羽王好太多了,您就别再想羽王啦。” “只是嘛,羽王那股主动火热的劲,这世间男子,怕是无一人比得上喔。” “皇上高冷如冰,羽王热情似火,是两个不同的极端类型嘛。” “嗯,本宫知道了,惜春,你去给本宫秘密查一查,灵犀宫失窃的事。” 云鬓甄氏他们一走,云朵就没心思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小事情了。 她得重新制作药丸,不然假孕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盗走她药丸的人,也要尽快揪出来。 中午时分,帝凌渊迈着大长腿,缓缓进了龙吟宫。 守门的太监想通报,被他抬手制止了。 云朵正躺在榻上,心绪不宁地想着药丸被盗之事。 突感屋内出现一道神秘诡异的人影,吓了她一跳! 她打了个激灵,连忙转头去看! 只见身着一袭明黄色华贵龙袍的帝凌渊,踱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顶着一张足以祸乱天下的盛世美颜,朝龙榻步步逼近了。 男人龙袍加身,俊美非凡。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圣卓然的真龙气韵,威严而又霸气。 整个人仿佛在发光一般,裹挟着致命的吸引力! 使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崇拜敬畏之感! 使人想要跪倒在他那~颀长挺拔的倨傲身姿之下! 云朵看着贵气卓然的高大帝王,双眼直冒星星,两腿一软,还真的差点就没出息地跪倒在他面前! 妈耶,这男人也太有魅力了! 颜控的她,有些扛不住啊! …… …… (PS:暴君5月1日凌晨上架了喔,编辑大大让爆更最少三万,所以,明日会尽量存够三万字发上去喔~ 书籍收费了,自然会有大部分的人离开,咱们好聚好散哈,弃文的小可爱可以选择默默离开,但请不要伤害~ 上架当天的首订,会关系到书籍接下来的推荐和发展,编辑会很看重这个数据哒~ 愿意继续支持的亲,可以全订所有章节支持一下喔,或者上架当天,尽量用书币订阅冲一下首订喔~ 相遇即是缘分,感谢曾经的陪伴,感谢亲们曾经的支持以及鼓励,鞠躬~) 第99章 告诉朕,是谁亲了你? 自从太液池里,和这男人共度了一夜之后,她就情不自禁地开始对他犯起了花痴。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勾引她,撩拨她,却始终不给她。 让她心痒痒的,时不时记挂着他那性感完美的身子,总也放不下。 怎么说呢,哎,她就是馋他的身体了。 想好他共赴云雨啊! 不过,还好仅存的理智,使她回归了正常! 她收回荡漾的心神,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撑着纤细的小胳膊,虚弱地坐起身来。 美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高大俊美的帝王,故作柔弱地道,“皇上,您来了呀。” 帝凌渊走到宽敞华丽的龙榻边,一甩衣摆,坐在了她身边,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倨傲,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征服欲来。 “爱妃,朕可是吓到你了?” 男人深沉的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低沉磁性的嗓音有着吸引人的力量。 云朵仰着苍白毫无血色的巴掌小脸,有气无力地道,“哎,皇上,您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呢,臣妾刚刚还真是吓了一跳呢,关键是......” 她故作娇羞地顿了顿,垂眸羞涩地道,“关键是,难得看皇上穿着龙袍,显得比平时更尊贵耀眼了,更霸气卓然了,臣妾差点没把持住......” 帝凌渊很久没听到她拍他马屁了。 上次拍他马屁时,还是因为顺安侯府的事,她有求于他。 此刻,看着她娇羞无限的俏模样,听着她那恬不知耻的爱慕他的话。 俊脸上冰冷淡漠的神色,便也情不自禁地柔和了几分。 他倾身上前,将娇小的她拥进怀里,低沉性感的嗓音道,“朕以为你在睡觉,便不想打扰到你。” 说着,大手摸上她的额头,接连用力摸了三下。 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没吓到,没吓到,没吓到。” 这一招,还是小时候,温贞太后哄他时,惯常使用的招数。 此刻被他用在了受惊的云朵身上。 云朵被他拥着,哄着,摸着,略显虚弱苍白的小脸上满是黑线,但也挺舒服挺享受挺惬意的。 男人垂眸俯视着被他拥在怀里的她,低沉的嗓音突然问,“爱妃喜欢朕穿龙袍?” 她摇头,“不论皇上穿什么,臣妾都喜欢。” 男人听着她这讨好的话,心底莫名一阵舒畅,便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行,等你身体好了,朕穿衣和更衣的事,便交由你来伺候?” 云朵被他这带有暗示性的话语,给撩拨得心底发痒。 苍白毫无血色的俏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但男人的好,好不过三秒。 蓦地,他冷如冬水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和感情,在她头顶上方破空而出,“告诉朕,你身上哪来的男子气息?” 话落,他一把便将她推开了! 他站起身,冷冷地道,“方才和谁在一起了?” 云朵本是坐在榻前的,被他这冷漠一推,导致她直接栽在了被子上! “唔......” 她郁闷地哼唧一声。 趴在被子上,抬起头来,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俊脸铁青的男人,感觉很是委屈。 “男子气息?”她撅着秀眉道,“臣妾......臣妾除了您,没有和谁在一起过呀......” 帝凌渊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冷冷地俯视着她,“还不说实话?朕才离开多久,便迫不及待和野男人私会了?” 云朵用胳膊肘做支撑,可怜兮兮地坐起了身子。 她只稍微回想了一下,便想起来了。 云鬓一家子,不久前来这里看过她的。 所以,帝凌渊说她身上有男子气息,应该就是指的他们? 想到最小的弟弟,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有些害怕地对着帝凌渊解释道,“他们不是野男人,是臣妾的父亲,哥哥,弟弟啊,他们进宫来看望臣妾,不还是您的意思吗?” “父亲?哥哥?弟弟?” 帝凌渊冷酷扬眉,神色漠然,“告诉朕,这三人中,是谁亲了你?” 云朵看着他,满脸警惕地道,“是......是最小的弟弟,才十五六岁,小孩子心性,毕竟很久没见了,明日父亲他们也要去边疆了,所以,臣妾觉得这真的没什么......” 见她还帮着小弟说话,帝凌渊本就冷漠的神色,越发冷了。 十五六岁,也不小了,正是男孩子情窦初开之时。 云朵见他那副冷酷无情的样,不禁为小弟的安危感到担忧,便道,“反正往后,也很难聚在一起了,只是一个亲人间的分别吻罢了,皇上,您不会这么小心眼?” “朕像小气的人?” 帝凌渊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俊脸冷若冰霜,吩咐门口候着的下人,去打一盆温水过来。 很快水就送到了殿内。 他捏干湿帕子,用帕子在云朵的小脸上用力擦拭着。 力道之大,令云朵不得不怀疑,她的脸会被他搓掉一层皮。 “嘶,疼......” 云朵不适地别开脸,不让他擦拭了。 帝凌渊看着她被他擦得红彤彤的小脸,眸色冰冷无温,冷漠地将帕子甩到了她脸上。 他满身肃杀之气,转身走到了窗口处。 淡漠冰冷的视线移向了窗外,只以挺拔倨傲的背影对着她。 云朵轻轻瞪了他一眼,撅着秀眉,拾起他扔到她身上的帕子,亲自擦拭起来。 用力擦了几下,她觉得差不多干净了,便不管了。 她扔了帕子,淡定地坐在榻上,背靠着床头,安静地翻看起惜春给她寻来的话本子。 视线时不时瞄一眼临窗而立的男人。 她想下榻走到他身边,从后抱住他,软糯地哄他。 但转念一想,现在她正被他折腾得小产了呢,应该让他过来哄她才是。 她觉得自己不能惯着他,该有个病人的样子。 所以,她最后还是忍住了那股犯贱的冲动。 凭什么总是她低三下四地去哄他呢? 呵,没看到她病了,虚弱无力,需要人疼,需要人呵护吗? 况且,她还是因他而小产的呀! 揩她油时......一口一个朵儿,对不起,朕错了,原谅朕...... 哄得她是团团转,无力招架。 哄得她春心荡漾,直往他身上扑。 可一转身,从太液池里走出来,他就不是那个他了...... 第100章 皇上,您好大力气 又恢复高冷禁欲的模样了,又开始甩脸子给她看了,不叫她朵儿又叫她爱妃了...... 什么人啊这是? 蹭她时,不都是叫她朵儿的吗? 典型的渣男体质!渣渣! 不过,想到他是因她身上带有男子气息,他才斥责她、冷漠她、生她气的,她又暗自感到欣喜。 这男人,莫非是吃醋了吗? 不一定,似乎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的。 有时,这和爱不爱无关。 可能,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挑衅和践踏。 他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他是那么专制而又霸道,他不要面子的啊? 不过,不管怎样,此刻的她,得保持好病弱的人设。 在他看来,她是被他折腾得流产的,所以,得好好享受一番被他疼爱呵护的滋味。 正暗自得意地想着,就见帝凌渊突然间转过了身来。 四目相对。 她蓦然怔了怔。 随即,澄澈惑人的大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委屈地咬住下嘴唇,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 帝凌渊见小女人惨白着脸,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小媳妇样。 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淡然地又走到了她身边。 想到她身子虚弱不济,也是因他而小产的,不禁觉得自己过火了,不应该斥责她,冷落她。 他倾身上前,将瘦小的她抱在了怀里,低沉的嗓音问她,“饿了吗?朕命人传膳来。” 她不说话,扭着肩膀,装腔作势地推搡了他几下。 帝凌渊强势霸道地将她按在怀里,大手扣着她瘦弱的美人肩,吩咐下人传膳进殿。 他要和她一起用膳,好好宠她一番,好好弥补一下他的过失。 很快,午膳便摆好了。 异常丰盛,三十六道菜。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地里种的,各种各样的菜式,每样应有尽有。 全都是很清淡的,没有一份是重口味的。 云朵觉得,可能是御膳房提前得到了这男人的命令,很好地顾及到了她的身体状况。 她挨着帝凌渊坐着,低垂着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以此让他自责,多多宠爱她。 帝凌渊并不知道她是装的。 还以为她是真的不开心,一直好耐心地给她夹菜,不时命令她,“听话,将这乌鸡吃了,补血补气的,对你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胃口不佳,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秀眉微撅,神情落寞,唉声叹气的,“吃不下,皇上,您别给臣妾夹菜了,别劝臣妾了,还是您自己多吃些。” 帝凌渊看她面色不太好,以为她在为孩子流掉的事,感到伤心。 他心下自责,亲自拿调羹喂她。 像哄小孩子似的,一口饭一口菜,难得好耐心地吹凉了,再递到她嘴边,命令道,“张嘴。” 云朵见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便张开小嘴,吃了他递过来的饭菜。 他满意地摸着她的小脑袋,语气也是难得柔和,“再吃点,吃饱了,身体才好得快。” 但云朵确实是胃口不好,内分泌失调了,各方面都不太正常了。 吃了几口,硬是不肯吃了。 帝凌渊瞧着她,也很无奈,这才扒拉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林公公在一旁瞧着,心疼死帝凌渊了! 暗道,这作精娘娘也太不识趣了,太能作了! 他家主子爷乃万金之躯,天之骄子,何时这么低三下四过,还一口饭一口菜亲自喂到她嘴边,还得哄她吃下。 这是带女儿呢!? 哎,他气得心肝脾胃疼啊! 怎么办,但也不敢说什么啊! 他家主子爷要这么宠着她,他这个做下人的,便只能站一边笑着给他夹菜盛汤,其余的不归他管。 看着桌子上清一色的清汤寡水,他又心抽抽地疼呀。 真真是委屈主子爷了,还得和那作精娘娘一样,吃这些清淡无味的食物。 主子爷这是顾及着她,怕她嘴馋,怕她见他吃香喝辣,她会按捺不住跳起来啊! 娘耶,主子爷太憋屈了啊! 哎,作精娘娘能不能别那么作死,多疼疼他家主子爷啊!? 帝凌渊没几下便解决了午膳。 他向来不是个婆婆妈妈的男人。 况且,今日的膳食,实在是清淡无味。 虽然他对吃这方面,并不是很讲究,也不怎么挑食,但不代表他毫无要求。 不过,他能吃这月子婆的饭菜,已经是下限了,实属无奈隐忍之举。 他叹息一声,净了手后,便从衣架子上拿了件雪白的女式披风,裹在了云朵瘦小的身子上。 将她包得严严实实,像颗粽子似的。 骨节分明的指节,还将披风上的两根绳子,系在了她雪白纤细的颈项间。 大手牵起她的小手,带她去到了院子里。 他牵着她的手,指向花坛旁边的两棵大树,两棵大树中央,有一架刚刚制作好的秋千。 低哑磁性的嗓音对她道,“朕知道你无聊,命人在此添了一架秋千,过去坐坐?” 不等云朵说话,他修长有力的胳膊一伸,轻轻松松抱起瘦弱娇小的她,径直走到了秋千旁。 并将她轻轻放在了秋千上,将她的手放在秋千绳子两边,给她抓着。 还不忘嘱咐道,“爱妃,抓稳了。” 云朵双手抓紧了秋千两边,抬头看了看秋千上方布置着的紫藤花。 紫色的小花,一朵紧挨着一朵,开得鲜艳。 往下看,花坛里也全是紫色的花朵,花团锦簇,好看极了。 而帝凌渊站在那里挺拔倨傲,墨发龙袍在风中飞扬,面容俊美到令人惊心动魄。 她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帝凌渊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以为她还是愁眉苦脸的不开心。 他轻轻叹气,修长有力的胳膊抓住秋千绳子,只轻轻一推,那秋千便荡得老高老高了。 云朵坐在秋千上,雪白的披风飘啊飘,整个人也是飞上飞下的,好不欢乐。 她嘴角勾着,呵呵笑了起来。 “嘿嘿,飞呀,飞呀,皇上,您好大力气呀,嘿嘿,荡得好高呀,嗨呀,飞呀......” 第101章 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着 帝凌渊当然很大力气了,他自小修道,是有轻功和内力的,身体素质非一般男人可比。 不然怎会被人称之为暴君呢? 他嗜血残暴,冷酷无情,麻木不仁,可不是空穴来风。 他刚登基那会,国内动荡,民不聊生,正是天烬国最艰难之时。 因为那时,摄政王帝修病重,在王府里休养,已不理朝政了。 而他也一直在普陀山,给温贞太后守灵,清心寡欲的他,没有回宫继承皇位的打算。 国不能无君,眼见几个亲王昏庸无能,天烬国快要被他们折腾得土崩瓦解了,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他这才下山继承皇位,治理这江山社稷的。 临近的几个国家,一听说是个名不见经传、双手不沾血的年轻道士继承了皇位,便都忍不住出言嘲讽,甚至派使臣前来挑衅,准备趁机瓜分天烬国。 北有北疆国进犯,西有西楚国蠢蠢欲动......可谓是四面楚歌。 自负狂傲的帝凌渊,不顾王公大臣们劝阻,亲自上军营操练军马,几度带兵出征,踏平了天烬国周遭的五个国家,从来没有失败过。 他一袭白衣看似仙风道骨,实则一身的阴戾肃杀之气。 那时的他,如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所过之处,脚下遍地尸骨。 也是从那以后,他国再无人敢轻视嘲讽天烬国,皆俯首称臣,年年向天烬国进贡朝拜。 敌国的将士,一听帝凌渊的名字,更是闻风丧胆。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别国君王,一见他的影子,便吓得屁滚尿流。 所以,他就是个钢铁般的糙汉,不是个柔情的种子。 此刻,帝凌渊见小女人在他的推动下,像只快活的鸟儿似的飞上飞下,总算展颜欢笑了。 他那一张万年冰山面瘫脸,也随之柔和了几分。 云朵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坐在高高的秋千上,咯咯笑个不停,还唱起了童谣。 “小蜻蜓,大眼睛,一双翅膀亮晶晶,飞一飞,停一停,飞来飞去捉蚊蝇......” “小蝴蝶,真漂亮,身上穿件花衣裳,飞过来,飞过去,躲到花园捉迷藏......” 帝凌渊有一下没一下地推动着秋千,静默地听着她唱歌。 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这么多童谣。 都是他没听过的,还不重样。 他抬眸看着她,摇头道,“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云朵坐在荡漾的秋千上,听到他的话,理所当然地道,“没错,臣妾就是您的孩子,所以,不管臣妾做错了什么,皇上,您都要原谅臣妾呦,您要像宠孩子那般宠我呦......” 帝凌渊又是摇头,“不知羞。” 秋千来来回回,荡来荡去,桃林里笑声不断,歌声不断。 过了一会,秋千便停了下来,飞不起来了。 “嗯?”云朵纳闷地止住了笑,侧头去看身后的帝凌渊,“皇上,怎么不推了呢?” 帝凌渊挺拔的身子,突然挨近了她。 他从后抱住她的小脑袋,在她头顶吻了吻。 嗓音清冷寡淡富有磁性,在她身后哄着她,“爱妃,朕希望你开心,朕会一直陪着你。” 话落,大手抓住秋千绳子一推,又将她推上了高空。 云朵荡在半空,又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龙吟宫外。 柳贵妃身着火红的长裙,顶着如花似玉的面容,被宫女紫衣搀扶着,傲慢地踱步朝龙吟宫走去。 她听宫人说了,皇上处理了朝政,便回龙吟宫陪着云朵了,还和那女人一起用了午膳。 很快,来到了龙吟宫外, 她抬着精致微翘的小下巴,美眸淡定地平视前方,一副目中无人的张狂样,贵妃架子摆得可足了。 迎面撞见她的宫人,皆恭敬地行礼请安。 “贵妃娘娘吉祥。” 她置若盲闻,径直走到龙吟宫停下。 老远的,她就听到了院子里传出嬉笑打闹的声音。 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守门的侍卫,都不要出声。 竖起耳朵,在院子外,静静地听了一会院内的动静。 紫衣低声在她耳边道,“这笑得也太浪荡了,还在坐小月子呢,可奴婢瞧着,她是一点伤心和失落都没有呢,都说她是故意献媚邀宠,故意在侍寝时流产的,如此看来,定是真的了......” 柳贵妃眼底闪烁着轻蔑不屑的冷光,没有说话。 “唔,皇上,皇上......” 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突然传出女子柔媚的娇啼。 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皇上,夹杂着女子轻微的喘气。 柳贵妃听着这声音,气得面色涨红,但却没有马上进去。 她总不能扫了皇上的兴致,惹他不快,惹他厌烦。 硬是憋着一肚子的火站在宫门外,耐心等待着里面恢复平静。 紫衣受不了地在她耳边道,“这也太......太那什么了,哪里像才刚流产的样子哩,才第二天,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柳贵妃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心内是千回百转着,一颗小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 她就想不通了,云朵那女人,到底哪点比她强? 到底哪点吸引了皇上?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生得比旁人好看? 不相信,她无论如何不愿相信,不相信皇上是那样一个肤浅好色的男人。 在她心里,皇上冷清矜贵、绝心绝情、淡漠禁欲。 他是那样高洁无华、卓然出尘。 令她痴迷,令她沉沦,令她为之癫狂。 令她想要打破他的禁制,做他心尖上的唯一,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着。 不相信,他不是肤浅好色的人,不可能是...... 怀着这种不相信的强烈愿望,她在里面的动静还没完全平复时,便抬手示意宫人去通报了。 “贵妃娘娘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公鸭嗓传出,柳贵妃急急忙忙踱步进了院子里。 她犀利的眸光,一眼便瞧见了秋千边拥在一起的两人。 只见云朵坐在高高的秋千上,背对着院门。 而帝凌渊则站在云朵面前,俯下高大挺拔的身子,俊脸凑近她的小脸。 他一手很随意地抓着秋千绳子,一手圈着她娇小的身子,生怕她从秋千上掉下去一样。 云朵一双纤细的小胳膊,并没有抓住秋千的绳子。 而是双手勾缠着帝凌渊的颈项,主动在那索吻,缠着他一口一口地接吻...... 第102章 包容她的一切 见有人来了,她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转头向后看来。 由于秋千很高,她双脚够不到地面。 “啊——” 这一转头,秋千一荡,导致她差点就跌了下来。 还好,被帝凌渊眼疾手快地抱住了。 于是,她就那样面对面,像个小孩子一样,吊在了帝凌渊身上,双手还圈着他的脖子的。 帝凌渊则一只手臂给她当凳子坐,兜住她的翘屁屁...... 柳贵妃目瞪口呆了。 果然,如她所料,是这女人勾引的皇上。 她就说嘛,皇上那么高冷禁欲、冷清自持的男人,怎么可能主动吻她呢? 不知道害臊,主动索吻,还发出那么羞人的声音。 以为多叫几声,就能引起皇上的兴趣了吗? 就她戏多! 呵,皇上可是无动于衷的! 只不过是看她小产了,可怜她,在敷衍她罢了。 柳贵妃心态还是可以的,翻了个鄙弃不屑的大白眼后,踱步款款而来,一袭红色长裙翻飞,很快就阿娜娉婷地站在了帝凌渊身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柳贵妃发育得很好,波澜壮阔的心口一躬身,边角处小露了一些。 帝凌渊将云朵放下地面,大手一抬,示意柳贵妃起身。 淡漠深沉的视线,落在美艳逼人的柳贵妃身上,低沉的嗓音道,“爱妃来此,所为何事?朕交代给你的事,可办妥当了?” 柳贵妃也是很少见着帝凌渊穿龙袍的模样。 此刻,高大挺拔的帝王,一袭明黄色的华贵龙袍加身,卓尔不凡,贵气逼人,霸气尽显。 俊美无俦到令她屏息! 她呼吸一窒,魅惑好看的嘴角轻勾,对着他展露出一抹明媚动人的笑来,“臣妾前来,正是为了您交代的那件事。” 帝凌渊闻言,招手命宫女过来,搀扶云朵进殿。 云朵知道他这是故意避开她,好和柳贵妃商议事情。 她识趣地退下了,暗道什么事情她不能听呢? 云朵一走,帝凌渊黑眸沉沉地扫向柳贵妃,淡淡道,“说。” 柳贵妃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被他深邃的眼眸盯着,心跳加速,柔声道,“皇上,臣妾翻阅了资料,自天烬国成立以来,只有太后以及皇后生辰之时,能宴请百官。” “以及个别贵妃,也置办过一两次大型的宴会,可......” “嗯?”帝凌渊长眉微挑,性感地轻嗯了一声。 深沉如泽的眸光,落在面前的小女人身上,不自觉的给她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柳贵妃被他盯得呼吸漏了一拍,抬起精致微翘的下巴,美眸定定地仰视着他。 不卑不亢地接着道,“可臣妾从未见过哪个普通的妃子,有幸得到过这种殊荣,所以,臣妾想再向您确认一下......” “爱妃觉得她普通?”帝凌渊扬眉道。 “臣妾只是参照史籍资料来说......”柳贵妃回答。 帝凌渊凉薄寡情的唇轻启,扬眉又道,“爱妃这是质疑朕的命令,想违背朕?” “皇上恕罪,臣妾万万不敢,臣妾没有这个意思......” 柳贵妃赶忙匍匐在了地上,连连请罪。 男人淡漠地俯视着她,“爱妃,你只需按照朕的命令去做便可,你得清楚谁是你主子,朕今日便饶了你,没有下次。” 柳贵妃连忙心惊胆战地应下,“臣妾知道了,臣妾谢皇上恕罪。” 帝凌渊冷声道,“退下去,务必给朕将此次宴会,置办妥帖。” “臣妾一定不负圣望。” 柳贵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即使不甘心,但也只能听话地退了下去。 一走出龙吟宫,她便气呼呼地将手上的玉镯子摘了下来! 她将玉镯子狠狠地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砰——” 玉镯子顷刻间碎裂成了渣渣! 同样都是他的女人! 为何他就成了她的主子,而不是夫君呢? 而与云朵那女人在一起时,他就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忍让她的一切,接受她的一切。 怎么不见他在她面前,自称是她的主子呢!? 如今,她这个天烬国尊贵耀眼的贵妃娘娘,还得亲自,给那比她低一个头的普通妖妃置办宴会!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配吗!? 以色侍人的东西罢了! 没有势力,没有后台,没有靠山,没有脑子! 哪一点,值得皇上偏爱她至此!? 宫女紫衣见她气得不轻,嗤笑道,“侯府都倒台了,父母亲人也被发配边疆了,不过是个卖国求荣之徒的女儿。” “这样的人,在这皇宫里头,迟早会完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娘娘又何必将她放在心上呢?娘娘您乃万金之躯,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呀,不值当。” “紫衣,你说的没错。” 柳贵妃精致的小下巴微微一抬,收敛了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傲然。 这样的小人物,确实不配让她生气。 放在她面前来,都降低了她的身份。 她勾唇笑道,“哼,给她操办寿宴是?好,本宫一定会好好的,亲自给她置办一场......热闹而又完美的寿宴......” 柳贵妃走后,帝凌渊踱步走进殿内。 云朵坐在榻上看着话本,见他来了也没有抬头。 她被书里的人物和情节吸引了,脸上带着姨母笑,心情很美妙。 帝凌渊看着乖巧坐在榻上看书的小女人,面无表情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好休养身体,别乱跑,朕回头再来看你。” “嗯,好的。” 云朵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懂事地点头应着。 待帝凌渊出了殿,她看了一会话本,就起身下了榻,悄咪咪地往灵犀宫走去了。 药丸被盗走了,她得赶紧制作新的药丸。 每隔两天,她就得吃上两粒,保持内分泌失调的水平,不然太医来了会坏事。 到了灵犀宫,她从四方柜子里,翻找出这些天收集的药草,药粉,花粉,以及稀缺的药引子。 上次只做了八粒药丸,用到的材料并不多。 原材料这里还有剩余的,幸好没有被盗走。 她找来制作药丸的工具,将殿门给关上了。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制作好新的药丸。 她将药丸藏在自己身上。 又拿了几颗乌鸡白凤丸,装进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打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她看到不少下人都在院子里,打扫卫生,修剪花枝,晾晒东西。 “惜春,你过来一下,本宫有事和你说。” 第103章 没想到更得宠了 云朵四下里看了看,把惜春叫到一边。 惜春见她那神秘兮兮的样,便知道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她,也同样四下里看了看。 见附近没人,下人们都在不远处做事,这才小声问道,“娘娘,什么事?” 她们站的这个位置,虽然在边角处,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两人间有什么动作,那边的下人都能看得到。 云朵从袖口里,掏出那装了乌鸡白凤丸的小盒子,神神秘秘地递到惜春手上。 认真吩咐道,“这对本宫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本宫不在灵犀宫的这几天,你可得帮我好好保管着。” 惜春小心翼翼地将小木盒收进起来。 想到昨夜灵犀宫进贼的事,便道,“娘娘,这东西干脆就放在奴婢房里。” “嗯,本宫正有此意。”云朵点头应了。 又附在惜春耳朵边,吩咐了一些后续注意事项。 惜春听了她的话后,先是很意外,而后眸光一亮,“好的,奴婢知道了,您放心。” 云朵拍了拍惜春的肩膀,若无其事地出了灵犀宫。 回龙吟宫的路上,她看到一群太监围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议论着什么。 可看她一走近,那些人便都噤声了。 云朵疑惑地掠过那群太监,往龙吟宫走去。 那些太监见她走远了,便又凑到了一起。 “再有三日,便是贤妃娘娘的生辰了,我听说了,皇上要秘密给贤妃娘娘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给她一个惊喜。” “天啦,真的吗?这消息你从哪里得知的呀?” “咦,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只有病弱且多愁善感的皇后娘娘,每年生辰之时,皇上会命人给她举办宴会呀!” “对,你说的没错,但还有一次特例,你忘记了?那便是贵妃娘娘前年,陪同皇上狩猎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皇上心疼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置办过一次生日宴会啊。” “呦,你瞧我这记性,都差点忘了贵妃娘娘的那次呢!” “可不是嘛,除此之外,后宫别的主子,可从未得到过这种优待呢。” “呀,呀呀呀!” 太监们正议论纷纷着,突然有个小太监,莫名其妙惊呼了一声。 大家都像看傻瓜似的,看着那大惊小怪的小太监。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哎。” 那小太监四下看了看,见没有旁人,捂住嘴巴,小声地说,“仔细一想,咱们这圣上上,似乎喜欢病秧子昂?” 在众人不解地看向他寻求答案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看,病弱的皇后,瘸腿的贵妃,小产的贤妃,这不都是......不都是有病在身吗?”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确实如此,说的还很在理呀。 “咳咳......” 年纪大的太监总管,清咳了两声,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开始了详细的解说,“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就叫做互补。” “据我多年以来的观察,这越是冷血无情的大男人,越容易同情和怜惜弱势的小女人。” “懦弱无用的男人最好是配母夜叉,而像皇上这么高大挺拔、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男人,配病弱美人不是正好互补吗?” 太监总管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活像个给人上课的情感大师。 一旁的年轻小太监们,听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都是没有命根子的苦命人,哪里懂得这些男女之事呢。 “嗯,没错没错。”倒是看着最小的那个小太监,摇头晃脑地笑道,“一柔一刚,一弱一强,一病一健康,阴阳调和,哎呀,多和谐多美好啊!” “嘣——” 太监总管扬起手,在那小太监额头上猛地一敲,赏了他一个响当当的板栗子。 笑着夸赞道,“嗨,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昨日是不是又偷看小人书了啊?” 那小太监支支吾吾地道,“哪有,还不是师傅你教导得好吗?” 这群太监身后不远处,德妃和宫女恰巧路过。 听到太监们嘻嘻哈哈的在那开玩笑,德妃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的丫鬟小声道,“原本奴婢还以为,这贤妃小产后,会被圣上冷落一阵子,会失宠一阵子呢,哪想到,竟然比以前更得宠了,这是因祸得福了,贤妃真是好算计啊。” 德妃没有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朵回到了金碧辉煌的龙吟宫,站在宽敞的寝殿内,她左看看右看看。 最终,将药丸放在了隐秘的衣柜顶上。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与其放在别的地方被人偷走,不如就放在皇帝寝宫里。 谅那些小偷,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龙吟宫行窃。 况且,她最近都会住在龙吟宫,真的有事发生了,她也能及时感知到,做出应对之举。 她才刚爬上龙榻。 这时,李太医带着一名女子进了殿内。 “贤妃娘娘,身体可还好?可有什么不适吗?” 李太医放下医药箱,关切地问。 云朵撅眉坐起身,叹了口气,“不适,本宫不适得很,感觉浑身无力,头晕脑胀,腰酸腿疼......” 李太医走到榻边坐下,礼貌疏离地笑道,“喔,那是体内激素变化过大,失血过多导致的,加之躺榻上久了,没怎么活动,自会感觉各种不适。” “娘娘再躺个五日,观察五日,若无异样,便可以下榻,适当的走动一下了。” 李太医说着,将一块干净帕子搭在她手上。 然后轻轻捏住她的手腕,耐心地给她把起脉来。 由于,她是前天夜里侍寝时,才吃下的那两粒药丸,药效还在,所以李太医并没有发现她是假流产。 只是给她诊脉时,他全程皱着眉头的。 云朵见他那样,心惊肉跳地问,“太医,可是本宫身体有什么异样?” 李太医放下她的手,淡淡地道,“回禀娘娘,您这体内的气息很杂乱,是小产没错,可不知为何,微臣隐隐察觉到还有别的症状,与小产同时存在......” 他顿了顿,几次张口想说点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一张老脸上浮现出羞窘之色。 他命她躺好了,让那与他一起进殿的女子,给云朵施针和艾灸,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云朵听那女子的吩咐,将衣裳脱了,只剩下抹胸,趴在了龙榻上...... 第104章 朕不允许你从掌心里逃脱 “娘娘,施针会有些疼,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女子一面说着,一面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套银针。 云朵看着那一根根长达二十厘米的银针,顿时瞪大了眼,感觉生无可恋了。 女子手法很是熟练,将银针一根根扎在云朵身体的各个穴位上。 每扎一根,她便疼得撅眉叫唤。 女子则每听她叫唤一次,手便抖动一下,“娘娘,请您忍一忍,还是别叫唤了,不然,大家还以为小的在屋里虐待您呢。” 云朵痛苦地趴在那,没好气地道,“你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痛,我忍了,可还不让人叫了?哎呀,来来来,你躺好,我给你扎几针试试。” 说着,就要翻身坐起,显然是想反过来给女子施针。 “娘娘,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请您别生气,请您好好躺着......” 女子连连求饶,连连道歉,才堪堪让云朵继续趴着了。 站在门外的帝凌渊,听着房间里不寻常的动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精致飞扬的长眉不悦地拢起,檀黑深沉的眸子里是一片阴鸷肃杀之意。 门反锁着的。 他笔直的大长腿用力一踹—— “砰——” 只一下,便将那紧闭着的门扉给踹开了! 他挺拔倨傲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榻上状似亲密的两个女人! 云朵仅着抹胸,趴在榻上,在听到门被踹开发出巨响时,她吓得抖了一下! 她转过头来! 便见帝凌渊高大挺拔的身子逆着光,大步朝她走近了。 一阵诡异的冷风袭过,那给她施针的女子,便莫名其妙被甩出了殿外。 女子被甩出的瞬间,像一团破布似的撞在柱子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候在院子里的李太医,急忙上前查探女子的气息,发现已经断气了。 “皇......皇上......” 云朵也被吓得不轻,抬眸仰视着森冷阴沉的男人,瑟缩着往床榻里面躲。 男人一拉她的小胳膊,直接将她从床榻上扯了下来。 她一个踉跄,及时扯住他的衣裳布料,一手扶住一旁的桌沿,这才堪堪稳住身形,才没有跌倒在地。 还好没有跌倒,不然她后背上扎了不少银针的,岂不是会痛死。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深沉的眉眼间满是阴戾之色!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森森寒意! 那森冷的低气压,直让周围的空气,在他出现的这一瞬间冻结了! 他那冷厉冰寒的眼神淡漠地俯视着她,直让她感觉到心惊胆战! 她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太久,便收回了眸光。 尽管害怕此刻的他,但她还没有失去理智。 只稍微一想,便知道他生气的缘由了。 “皇上,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她上前抱住他硬实的腰身,想要解释,但被他冷漠推开了。 “砰——” 下手没有轻重的他,就那么一推,她就撞上了桌子。 “嘶......” 她侧腰撞在桌子边角上,疼得闷哼,伸手抚摸被撞疼的部位。 抬起水眸,狠狠地瞪他,“您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呢?她只是在给臣妾施针治疗,您问都不问,就莫名其妙对臣妾发火!” 她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您没看到臣妾后背上,还扎着很多针吗?” “还好刚刚没有跌倒,不是背部着地,不然就死定了,还好我反应快,及时稳住了。” “臣妾还在坐小月子哪,您就这么对我?”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委屈地咬着下嘴唇。 帝凌渊听她这么一说,这才转眸看向她光裸的后背。 发现她后背上,确实扎着几根银针。 神经粗条、怒极的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阴沉的俊脸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朝少女走近,修长的胳膊一伸,想搂她入怀,被她一闪身避开了。 “您别碰我......” 她害怕地看着他,步步后退,仿佛他是来自黑暗中的恶魔,是吸血鬼一般。 直退到墙角处,退无可退了,她这才停下脚步。 她站在墙角,壮起胆子狠狠瞪他一眼,“帝凌渊,你好狠心,我跟你没完!” 帝凌渊迈动长腿上前几步,她又往别处去了。 他再去追,她又跑。 两人在屋内,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追我赶着。 云朵又没穿外衣,仅着抹胸和平角小裤子,白花花的曼妙娇躯跑来跑去,很吸引人眼球。 不过,云朵毕竟失血过多,身子正虚弱着,腿也没有男人长,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不一会,他便捉住她了。 她后背扎有银针,他也不方便搂她。 她穿着清凉,像条滑腻的泥鳅一般,挣扎几下,又从他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他看着那雪白晃眼的小女人,深邃的眼眸不由得微眯。 懒得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宽袖一扬,大手一挥,催动内力,便将她吸附到了面前。 “砰——” 云朵两腿打滑,不受控制地撞在了他挺拔硬实的身躯上。 小脑袋撞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膛上,直撞得她嗡嗡作响,撞得她双眼直冒星星。 这男人一袭白袍卓然出尘,翩然似仙。 看似修长没有什么肉,穿衣显瘦。 但胸膛却很精壮,腹部那八块腹肌也是沟渠分明,且坚硬异常。 尽管他身着锦袍,但她贴着他,能清晰感受到他那性感完美的身体。 她摸了摸撞疼的额头,躬起身子,缩着脑袋,想要逃离他的掌控。 却被他一只大手,按住了瘦弱的肩膀。 男人另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小脑袋。 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头顶淡淡地道,“还想逃?朕不会允许,你从掌心里逃脱的。” 云朵自知逃脱无望,别扭地靠在了男人怀里。 她不满地哼了哼,低垂着头,倔强地宣誓她的决心。 “你如此对臣妾,还说等臣妾身子养好后,便造娃生子,我告诉您,您别想了!” “到时候,我是不会再生的了,记住您自己说过的话,您说不会再强迫我了,生不生全凭我的意愿!” 帝凌渊没回答她。 他修长有力的双臂,将她打横抱起...... 第105章 您要护着臣妾,宠着臣妾 面无表情地踱着沉稳的步子,将她轻轻放在了龙榻上趴着。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顺理着她的秀发,这才不冷不淡地道,“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先给朕把身子养好了。” 云朵趴在那,一听他这话,瞬间炸毛。 她扭过头来看他,捉住了他摸她脑袋的大手,“昨日可是您自己亲口说的,臣妾想生便生,想不生就不生了昂,您这是反悔了?” “啪——” 帝凌渊扬起大手,在她翘屁屁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淡漠地俯视着她,嗓音低哑,“朕确实说了,但也得看你的表现,知道?” 云朵没说话了,只不满地哼唧着。 其实,她也就是被他推了那一下,撞桌角上撞疼了,因此生气了。 这才在他面前,摆摆谱罢了。 私底下,她早就迫不及待想和他那啥啥啥了。 自从在太液池里,被他撩拨过后,她已经不是那个纯情小妹仔了。 这就好像,被他打通了身体上的......某个隐藏着的开关? 原本天真烂漫、纯洁无瑕的她,在尝到他给她的甜头后,已经在变坏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帝凌渊见她可算是老实了,便将暖黄色的纱帐放了下来,遮挡住她曲线曼妙的娇躯。 他起身走到门口,看到了候在门外忧心忡忡的李太医。 便让李太医另外派一名女医过来,给云朵施针取针。 不一会,就有女医派遣过来了。 那女医在云朵后背上,接着又扎了几针。 “嘶,疼......” 每扎一针,云朵便疼得撅眉痛呼一阵。 帝凌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长眉不禁敛了起来。 他坐到榻前,大手搭在她的小手上,紧紧攥着她的小手,鄙弃不屑地道,“小娇气包,一点点痛,就受不了了。” 云朵疼得小脸皱成了一团,虚弱无力地说,“臣妾就是怕疼,臣妾就是娇气,臣妾就是吃不了苦嘛......嘤嘤嘤,所以,皇上您要护着臣妾,要宠着臣妾嘛......” 帝凌渊觉得这小女人真是不知羞。 那些不要脸的话,她张口就能说出来。 不过,他也受了她这不要脸话语的感染,想到了小女人毕竟是小女人,柔弱不堪,不似男子那般刚强。 想到了她如今这副虚弱不济的模样,与他脱不了干系,终究是他欺负的她。 他心下自责,轻轻叹了一口气,攥紧她的小手安抚道,“好了,往后,朕护着你便是。” 云朵得到他的这句话,心下一激荡,就连后背上扎针的痛楚,都感觉减轻了不少。 她用力甩几下,甩开了男人的手。 然后伸出一根小指头,对着男人勾了勾,“皇上,拉钩钩呀。” 男人蓦然间征了一下,随即如了她的意。 伸出修长的指节,勾住她的小指头,无奈叹息道,“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云朵勾缠着他,扯唇微微一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 一旁碍于暴君帝凌渊在场,因而心惊胆战给云朵施针取针的女医,听着云朵唱起了欢快的童谣,也受了她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扯唇笑了起来。 女医明显感觉得到,暴君帝王冷硬的神色,此刻已经柔和了不少。 她那根因惧怕他而紧绷着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这贤妃娘娘,还真是个活宝呀。 活泼开朗,性子率真,任性妄为,无所顾忌,十足十的小孩子心性。 与她所见过的别的嫔妃都不一样呢。 宫里的那些女子,循规蹈矩的,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 与眼前这思想前卫开放的贤妃相比,总感觉活得不似她那么真实,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帝凌渊坐在榻边的椅子上,看着小女人仅着抹胸和打底裤,乖巧地趴在那,小脚丫子乱晃,笑得曲线曼妙的娇躯一颤一颤,一荡一荡的,开心得跟过年似的。 他向来波澜不惊如一滩死水的心湖,也是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容易满足。 就这么哄她一下,她就荡漾了,真是没有见识,没有多高要求。 不愧是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人...... ...... 云朵这几天,都不在灵犀宫。 惜春得帮云朵保存着~她交给她的那盒乌鸡白凤丸。 昨日,惜春得到过云朵的指示,说是怀疑灵犀宫里出了内贼。 所以,她故意在人多的时候,做样子给那内贼看,并说那内贼可能这两天又会有所行动。 于是,当天夜里,惜春假装睡着了,躺在榻上还特意打起了呼噜。 小顺子则躲在屋内的窗户底下,静侯小贼来临。 半夜的时候,果然有小贼到访。 只见窗外一道黑影掠过! 紧接着,一根安眠香,蓦地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黑漆漆的屋内,顿时烟雾缭绕。 躲在窗户底下、靠近门缝的小顺子,当即捏着鼻子走过去,眼疾手快地将安眠香给捏灭了。 惜春见小顺子动了,知道小贼来了,也戒备着。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门被人从外面撬开了。 一名修长瘦削的黑衣人,提着刀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殿。 那黑衣人才刚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就被小顺子迎面撒了一把白色药粉。 殿内漆黑,看不清状况。 已经发现异常的黑衣人,哪里敢耽搁,立马转身去开门,想要逃跑。 这时,暗处的惜春走上前,朝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砰——” 早已不小心吸入药粉的黑衣人,就那样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小顺子将屋内的灯点亮,往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一看,是个长相俊俏、皮肤白净的小太监。 惜春和小顺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还真的有内鬼呢。” 这小太监,他们都认识的,名唤小安。 便是半月前,刚入住灵犀宫时,帝凌渊赏给云朵的那二十个宫人中的一个了。 次日,云朵得到消息时,赶来了灵犀宫。 那俊俏的小太监,被两个宫人,隐秘地压到了云朵面前。 云朵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质问那太监,“前天夜里,便是你潜入本宫寝殿,盗走了本宫的东西?” 第106章 第一次光临寒殿 “没有啊,冤枉啊娘娘,前天夜里小的在房里睡觉,哪都没去,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与我同房就寝的小巴,他可以给我作证的啊,娘娘,您寝宫失窃的事,真的不是小的干的呀。” 太监矢口否认了。 云朵挑眉,“你昨夜为何,身着夜行衣,潜入惜春房间?” 太监惧怕地跪在那,颤声道,“奴才母亲病倒了,需要一笔银钱,奴才知道惜春姑娘是您的贴身丫鬟,存有余钱,相比其他宫人,惜春姑娘手头宽松一些,小的这才......” “你撒谎!” 不等那太监将话说完,惜春就跳了出来。 “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母亲病重的事,在你进灵犀宫的时候,我翻看过你的身世,你母亲在酒楼做事,身体健康得很!” 小太监解释道,“小的母亲,是最近才被诊断出患有肾病的呀......” 惜春不相信,“你偷东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再辩解也无用了,还是招认了,娘娘寝宫失窃的事,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小太监惊慌失措地摇头,不愿承认。 “小的昨夜,确实是想偷惜春姑娘的银子,小的承认了,可小的没有做过的事,要小的怎么招认呀?” “但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去娘娘房里偷东西啊!” 云朵听得心烦,脑壳疼。 对一旁的侍卫道,“将他拖下去,打到招认为止。” 那太监被宫人压下去,身体抖得厉害,一个劲地说自己冤枉。 “啪!啪!啪!” 板子一下一下,冷漠无情,重重打在那太监身上! 直打得他皮开肉绽,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他这才咬着牙,无力地哀求道,“娘娘,别打了,求您别打了,小的招,小的全都招了......” 他再次被按压到云朵面前,地上淌了一地的血水。 惜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些招认,也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何必呢?” 太监疼得浑身颤抖,颤声道,“那日,是......是奴才盗走了贤妃娘娘的东西,奴才趁惜春姑娘夜里沐浴之时,偷偷拿走了惜春姑娘的钥匙......” 惜春一听,顿时炸毛,“好啊,你不但偷东西,还偷看我洗澡了啊!?” 她气得冲上前来,踹了太监皮开肉绽的屁股两脚。 太监疼得哇哇叫,连连求饶。 云朵秀眉一挑,“同谋是谁?为何你进殿后,门从外面锁着的?又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同谋是......是婉嫔娘娘的宫女,是婉嫔娘娘指使我们这么干的,她说了,只要小的抓住你的把柄和秘密,便帮小的救治母亲。” 太监匍匐在地,心惊胆战地回答。 惜春上前又踢了他两脚,“好你个背信弃主,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敢出卖娘娘,难道咱们娘娘对你还不够好吗?” “不是的,不是的,小的是迫于无奈......” 太监忍痛抬起头来,眼底盛满了惊惧之色。 虽然入灵犀宫之后,他感觉到贤妃娘娘,并没有传言那么嚣张跋扈,任性乖张。 但传言她对待下人,冷漠又苛刻,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如今犯了这等大错,他很害怕,也很后悔。 “婉嫔?”云朵眯起眼睛,“是她让你抓本宫的把柄和秘密?” “是呀是呀,一切都是婉嫔主子指使的小的,小的是救母心切,这才听了她的话,娘娘,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还请娘娘网开一面......” 太监一个劲地磕头,磕得额头都破了,鲜血直流。 云朵对那太监道,“本宫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太监认真道。 云朵转头,对惜春道,“惜春,你去查查,若是这太监的母亲,确实如他所说病重,便给他点银子打发走,本宫留不得他了。” “若是胆敢欺瞒本宫,以此博取本宫同情,便给本宫杖打一百板子,扔出宫外喂狗。” “是。” 惜春狠狠地瞪了太监一眼,鄙弃地吐了口唾沫,便命人将太监拖走了。 她最看不起这种背信弃主的小人了。 娘娘真是变了许多。 若是换做从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就赐一丈红了。 哪会像如今这般有人情味? 云朵没有丁点耽搁,动身往婉嫔所在的景德宫去了。 景德宫是德妃所住的宫殿。 婉嫔只是寄居在偏殿。 景德宫雍容华贵,布置精巧,青桌绿椅,画椽雕梁,粉壁素彩,宽敞气派。 云朵径直掠过了德妃的主殿,去到了婉嫔所在的偏殿。 婉嫔正在院子里亲自修剪花枝,给花草喷洒水雾,精致的巴掌小脸上神色淡然无波。 她身着浅绿色的宫装,鹅蛋秀脸,素颜如雪,黑发如墨挽在脑后,头插素雅的白玉簪。 气质恬静清婉,带着如莲花般的清秀雅致,笑貌露温柔。 看到云朵出现,婉嫔蓦然怔了一下。 “嫔妾见过贤妃娘娘。” 婉嫔恭敬地俯身屈膝,朝云朵行了个礼。 温婉的嗓音,低低地道,“不知贤妃娘娘,今日突然大驾光临寒殿,所谓何事?” 云朵笑看着她,开门见山道,“本宫有东西落在你这了,想拿回去。” 话落,吩咐惜春将带来的礼品呈上。 礼品是宫里只有皇后和贵妃才能分到的胭脂水粉,以及珍稀茶叶。 她如今得宠,这些东西自然不缺,但婉嫔殿里是没有的。 “贤妃娘娘,你这是作甚?” 婉嫔黑亮好看的眼睛,微微扫视了一眼~摆放在石桌上的胭脂水粉,以及新茶。 “敢问,你什么东西落在了嫔妾这里?嫔妾记得,你今日是第一次光临寒殿,怎会有东西落下呢?” 婉嫔不解地说着,还转头问身旁的两位宫女,“近日,你们可曾捡到贤妃娘娘的东西?” 两个宫女垂着头,低声道,“没有。” 云朵笑眯眯地上前,拉着婉嫔的手,“好妹妹,你不是指使本宫的下人,在本宫殿内偷窃了一样东西,交到了你手上吗,怎么,不记得了?” “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本宫便不与婉嫔妹妹计较了,也不追究了。” 婉嫔听着她这话,眼眸微惊,一副很不可置信的模样...... 第107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贤妃娘娘,你说什么,嫔妾完全听不懂,嫔妾可从来没有指使你的下人,去偷窃你的东西呀,你是不是搞错了呢?” “好妹妹,你承认了,本宫也不会怪罪你的,只要你将东西还给本宫。” 云朵微笑着说,还凑到了婉嫔耳边。 拍了拍婉嫔的手,小声利诱道,“并且,好处也是少不了你的,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晋升位份?得皇上宠爱?本宫都可以帮你从皇上那里求来,还可以给你制造与皇上独处的机会喔。” 云朵为了得到药丸,也是拼了。 没办法,若是这药丸落到帝凌渊手里,那后果她不敢想象。 帝凌渊定会将她打入天牢,赐她毒酒,如梦里所见的一样。 婉嫔眸光微闪,眼底满是期盼,却是摇头苦笑。 “贤妃娘娘所说的这些,嫔妾很心动,我想,后宫女子没有不想得到这些的。” “若是嫔妾这里真的有你的东西,那本宫定然会双手献上,博贤妃娘娘一笑。” “可嫔妾这里,真的没有你的东西呀,哎。” 云朵闻言,冷笑一记,蓦地松开了她的手,“呵,没有?那为何本宫的下人,说是你指使的呢?” 婉嫔连忙俯低身子,柳叶眉紧紧皱着,一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 “冤枉啊,嫔妾不知为何,那下人要如此污蔑嫔妾。” “嫔妾虽然身世卑微,在这宫里也过得很落魄,比不上贤妃娘娘得宠,但还不至于落魄到去偷拿你的东西。” “一个皇上御赐给你的东西,嫔妾也用不了,二个嫔妾也没那个命享用,三个嫔妾住在景德宫,嫔妾就算要偷也是偷德妃娘娘的,何须跑那么远,命人去你宫里偷呢?” 云朵见她如此不识趣,不由得冷哼一声。 原本带笑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秀眉一挑,冷眸扫向婉嫔,声音冷冽刺人。 “呵,还在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盒药丸,你想抓住本宫的把柄和秘密?不是吗?” 婉嫔被她突如其来的阴冷吓到了。 方才还笑眯眯拉着她手的女人,一眨眼就成了母夜叉。 “贤妃娘娘......”婉嫔被吓得连连倒退。 却死活不承认,语气里透着坚定。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啊,嫔妾与你无怨无仇,嫔妾怎会如此做?嫔妾出于何种目的呢?” “况且,嫔妾无权无势,卑微落魄,明眼人都会选择站你那边,嫔妾怎么指使得动那下人呢?” 婉嫔面无血色地说着,一直退到了花坛前。 一双好看的杏眸瞪着云朵,惊呼道,“嫔妾也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呀!” “贤妃娘娘,那人定是巴结上了高位妃嫔,受了他人贿赂,帮他人卖命的,见事情曝光了,便诬陷于我,还请你明察啊。” 云朵知道,这婉嫔是咬死不放,不肯将药丸交出来了。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 这世上,多的是不识好歹的人,就如方才那太监一般,不到黄河心不死。 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才知道厉害,才知道怕。 “呵呵。” 她淡定地坐到石桌前,冷笑一记,对着身后的宫人冷冷地道,“婉嫔宫里的宫女,不守宫规,偷窃了本宫的物品,拖出去杖毙!” “婉嫔没有管教好下人,也一并处罚了,赐片片红。” 云朵话音刚落,婉嫔的丫鬟便被侍卫压在了地面上,被木板子打得哇哇直叫。 “婉嫔娘娘,救我,救奴婢呀......” 婉嫔也被按压到了一堆玻璃碎片前。 婉嫔看着脚边的玻璃碎片,拼死挣扎,拼命抵抗。 她抬起头,看着淡定坐在石桌前的云朵,悲切地大声呼喊道,“贤妃娘娘,你今日就算将嫔妾宫里的下人,全都杖毙了,把嫔妾也打死了,嫔妾也拿不出东西来呀,嫔妾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跪!” 云朵冷眸一沉,一声令下,婉嫔被侍卫按压在了玻璃碎片前。 婉嫔吓得满脸惨白,赶在双膝跪地前,及时服了软,“贤妃娘娘,嫔妾知道你的东西在哪了,在......在嫔妾柜子里。” 她吓得额头渗出了冷汗,心脏“砰砰砰”直跳,大口喘气。 若是真的跪了下去,那她的一双腿就废了。 云朵见她怕了,小手一抬,制止了侍卫们对婉嫔和她丫鬟的按压,以及刑罚,让侍卫们退到一边去。 她向惜春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带人去婉嫔柜子里搜。 很快,惜春从柜子里,搜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德妃娘娘到——” 突然,院子外,传来太监尖细刺耳的通报声。 云朵坐在石桌前,抬眸像院门口看去! 就见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的德妃,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优雅地踱步来到了院子里。 婉嫔见着德妃,当即红着眼哭诉道,“德妃娘娘,你得替嫔妾做主啊!” 婉嫔住在景德宫偏殿,算是景德宫的人,归德妃管。 德妃轻轻拍了拍婉嫔的肩膀,以示安抚。 随即,一双天然带笑的眼眸,淡定地看向石桌前的云朵。 “贤妃妹妹,发生了何事?怎么来景德宫也不通报一声,也不去本宫殿内坐坐呢?可是婉嫔做错了什么吗?怎么一过来便直奔婉嫔住处,兴师问罪呢?你瞧,都把人给吓哭了呢。” 这时,已经从殿内搜出东西的惜春,走到了院子里,将木盒子递到云朵面前。 云朵接下木盒子,背转身去,遮挡住德妃的视线,打开盒盖看了下。 是她制作的那六粒药丸没错了。 她满意地将木盒子藏进了袖口里。 德妃温和的眸光,将云朵藏匿东西的一幕看了去,好奇地问,“贤妃妹妹前往景德宫,便是为了这个?” “本宫前来,也没什么大事,本宫只是和婉嫔妹妹,互相切磋了一下串珠手艺,哎,婉嫔妹妹心灵手巧,本宫自愧不如,待我回去好好练习一下,下次再来切磋哈。” 云朵淡淡地说着,笑着站起了身。 她不敢耽搁,带着宫女太监正欲离开,被德妃叫住了...... 第108章 平静得很反常 德妃从容地踱步站在她面前,勾唇深意一笑。 “贤妃妹妹,宫规上可是明确写着的,禁止后宫嫔妃滥用私刑,且高位嫔妃,不能仗势欺压位份比自己低的喔。” “这次的事,本宫不会说出去的,但也希望,你往后不要这么做了。” “贤妃妹妹在坐小月子,回去后,还是好好躺着休养身体,顺便将宫规多看几遍,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哈。” “索性今日碰到的是本宫,倘若是皇上,皇后,贵妃,就不能这么轻松地揭过去了呢。” 德妃字字句句,都是对云朵满满的关心和爱护之意。 并间接向云朵说明了她是多少仁慈,宽容和大度。 好像真的是一对亲姐妹似的。 “如此说来,本宫还得感谢德妃娘娘了?” 云朵看着笑面虎德妃,礼貌地道了声谢,“此次的事,多谢德妃娘娘不追究,改日本宫出了小月子,请你喝茶啊。” 德妃微微颔首,“妹妹无需多礼,上次桃林里是你帮了本宫,本宫再帮你一次,也是礼尚往来。” 云朵笑得礼貌疏离,带着侍卫和丫鬟,尽快出了景德宫。 见云朵走了,德妃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命人去请太医过来,给婉嫔的丫鬟诊治。 又上前拉着婉嫔的手,哄着她,“你也知道,她因侍寝流产了,皇上自责怜惜她,最近宠她宠得厉害,本宫也拿她没有办法。” 说着,又拍了拍婉嫔瘦弱的肩膀道,“这次的事,还好你没有受伤,便算了,贤妃恃宠而骄,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但她其实心地并不坏,你别往心里去,昂?” 婉嫔低垂着头,乖巧地答,“嫔妾都知道的。” 德妃又拉着婉嫔坐在石桌前,命宫人沏茶,柔声对婉嫔道,“本宫记得,你入住景德宫也有两年了?” 婉嫔低头答,“德妃娘娘记性好。” “本宫就是觉得你乖巧懂事,特别引人心疼,所以便关注了一些......” 德妃眼底带笑,和风细雨地和婉嫔叙旧,又是安慰她一通。 许久过后,见婉嫔对她放松了警惕和防备。 她这才温柔地问她,“婉嫔,你拿了贤妃的什么东西?让贤妃如此重视?” 婉嫔心口一跳,抬眸看了看德妃。 德妃笑道,“你和本宫说,本宫也不会说出去的,咱们住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本宫吗?本宫并不是多嘴的人......” 婉嫔只弱弱地看着她,不肯说。 德妃见她这样,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叹息道,“哎,不说便不说,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本宫,既然如此,那本宫不便多留了,婉嫔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罢,她便起身,缓缓踱着步子优雅地离开了。 德妃身边的丫鬟,是个心思细腻的,低声道,“娘娘,那药丸里一定藏着惊天秘密,否则婉嫔费心思偷她的药丸作甚,贤妃正在坐小月子呢,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对婉嫔动用私刑呢?” 丫鬟说着,黑眸滴溜溜又是一转。 结合云朵最近的重重迹象来看,一个大胆的猜测,便在她脑海里形成了。 “嗯。”德妃淡淡点头,“还有这婉嫔,平日里看着胆子小,没想到是个心思谨慎,颇有心机的,平日小看她了。” 丫鬟也道,“越是看着不声不响的,藏得越深。” 德妃并没有回景德宫。 她踱着步子来到了御书房。 看到门口守着的林公公,她当即从袖口里掏出一袋银子,还有一只明黄色的香囊,笑着递给了他。 “林公公,本宫前些日子,去普陀山给温贞太后祈福时,顺便也给皇上求了个符,缝在这香囊里了。” “除此之外,本宫还在普陀山上,采摘了一些莲芯花和空根草,碾碎后添加在了香包里,不知皇上会否喜欢,还请公公转交一下。” 林公公接下了那袋银子,放手里踮了踮,银子很厚重。 他笑眯眯地看着德妃道,“哎呀,德妃娘娘,您真是心灵手巧呢,这香囊,可是包含了您的一番良苦用心呀,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接过她手里那件明黄色的香囊,转身对着御书房的门敲了两下。 而后,走近殿内去献宝了。 果然不出所料,帝凌渊一如既往地收下了~德妃亲手缝制的香囊。 甚至还夸赞了德妃一番。 他坐在龙椅上,淡漠地看了眼手里的香囊,凉薄的唇轻启,“难得德妃有此心,还记得为母后祈福,不错。” 他将手里的香囊攥得紧紧的,吩咐道,“给德妃送些赏赐,玉如意,玉镯,玉簪,玛瑙果盘,锦缎,每样挑选些送过去。” 林公公一听,眼眸一亮,连忙点头哈腰应是。 暗道,这下后宫里又热闹起来了! 这德妃,凭借着会做香囊的绝活,便也开始得宠了呀! 也是呢! 放眼整个皇宫,有几人真正记挂着温贞太后? 后宫里头,又有几人,会隔三差五地上普陀山,去看望太后她老人家? 为她送花?为她焚香?为她奠酒?为她祈福? 从始至终,也就这德妃一人,还没入宫起,便三不五时去普陀山看望温贞太后。 不然,皇上登基后,怎么第一个纳她为妃呢? 又只佩戴她亲手缝制的香囊呢? ...... 这两日,宫内平静得很反常,云朵觉得很不对劲。 而且,她总能看到太监们凑一起,开心地说着什么,但每次她一来,他们就闭嘴不谈了。 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上前询问,太监们誓死也不说,只道是闲聊趣事罢了。 云朵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就作罢了。 今日,是她假冒流产的第六天。 她吃下两颗自制药丸后,便在榻上躺着了,假装在休养。 皇后身体病弱,在宫外养病。 柳贵妃如今是代替着皇后,在操持后宫的。 因此,帝凌渊秘密给云朵操办宴会的事务,便交到了柳贵妃手上。 想到云朵是因他而小产的,帝凌渊感觉对她有所亏欠。 便想在她生日之时,给她一个惊喜。 他下了早朝,抬腿回龙吟宫时,看到小女人撅着眉头靠坐在龙榻上,神情落寞地看着话本子。 他走近她...... 第109章 朕会对你好 他走近她,站在榻前,大手摸着她的小脑袋,“别整日看这个话本了,多想想开心的事,朕带你去外面散散心,嗯?” “散心?好呀。” 云朵放下了话本子,移动身子到了榻边。 帝凌渊抱起她,将她放在了轮椅上,拿了件洁白的女式披风系在她身上。 还拿了个风筝,亲自推着轮椅,往不远处的桃林去了。 桃林里,一株株桃树,托起一团团花瓣。 粉红粉红的花瓣,一朵紧挨着一朵,挤满了整个园子。 它们争先恐后地期盼着,人们来观赏自己的艳丽丰姿。 云朵抬眸看着满园盛开的桃花,心下欣喜不已,但面上的神情却表现得很落寞。 还叹了口气,故作伤感地道,“若是臣妾肚里的孩子还在,那该多好啊,在刚搬进灵犀宫时,臣妾经常来这桃林散心的。” “是想保持着愉悦的心情,想让宝宝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这样,宝宝生下来后,性格也会活泼开朗些......” 帝凌渊推着她,走在密不透天的桃林里。 听着她的这些话,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云朵坐在轮椅上,双眸平视着前方,有气无力地道,“臣妾还记得,刚入灵犀宫时,臣妾请求您和我一起,在这桃林里散步,让您来追我,那时的臣妾好开心......” “可如今,同样还是这片桃林,同样还是咱们两人,可臣妾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帝凌渊听着她这话,脑海里不由得闪现出了~当时的一幕幕画面。 那日的她,爱疯爱玩爱闹,对着他笑得明媚。 那日,她在前方嘻嘻哈哈地说着来追呀,往后倒退着小跑着,一会在这棵桃树后面躲一下,一会在另一颗桃树后面躲一下。 那日,她玩累了,爬到桃树上坐着。 她看着底下的他,晃荡着脚丫子,手捧桃花,唱着童谣...... 桃花纷纷扬扬落下,洒在他脚边,落在他肩头。 她坐在繁茂的枝头,咯咯笑着,说腿软,下不来了...... 那时的她,才刚得知自己有孕在身,不再寻死觅活,开始热爱生活了...... 那时的她,也不似现在这么多愁善感,总是唉声叹气的...... 就在他陷入回忆当中时,云朵又叹了口气。 她苦笑着道,“臣妾记得,还有一次,也是和您在这桃林里......” 帝凌渊才刚回过神来,蓦然听到她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停下了脚步,不再推轮椅了。 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她的发顶,开口制止了她,承诺道,“爱妃,别说了,朕知道,朕此前确实冷落了你,但那是以前,朕往后会对你好。” 云朵没有闭嘴。 她就是要带他回忆从前。 要让他被动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加深他对她的印象,加深他对她的感情,加深他对她的愧疚。 所以,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了起来。 “臣妾第一次缝香囊,便被您嫌弃了,那日,也是在这桃林里。” “臣妾满心欢喜地将香囊递到您跟前,您却说丑陋不堪。” “您可知,为了制作出那样一个香囊,臣妾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臣妾去跟人学,连续做了好几个都不满意,臣妾的手指头,被针头扎了不下二十次。” “臣妾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如此上心过,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讨好过一个人......” “臣妾一颗赤城的真心,却被您弃如糟粕,臣妾当时,真的好伤心好难过啊......” “那日,您头也不回地走了,留臣妾一人在这桃林里。” “臣妾在后面追您,您也不理臣妾,无论臣妾怎么哄您,怎么解释,您都不听,还说那么难听的话羞辱臣妾......” 云朵说着这些往事,眼眶渐渐湿润了,声音也哽咽了。 她平静地端坐在轮椅上,没有转过头来看他。 没有像往常那般,总是卑微地仰视着高高在上的他。 此刻的她,淡定从容得不像是那个作天作地的云朵了。 她只是神情淡漠地平视着远处~那一颗颗开满桃花的桃树,哽咽着,颤声问他,“皇上,所有这些,您都还记得吗?” 帝凌渊原本是站在轮椅后的。 听了她略显颤抖的话语,踱步走到了她跟前。 他俯下高大挺拔的身躯,凑近她忧郁病态的小脸。 “爱妃,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往前看好吗,你想要什么,你喜欢什么?告诉朕,朕都可以送给你,若是没有,朕也可以给你夺来。” 说这话时,他颀长挺拔的身子,俯得低低的。 凑在她跟前,看起来有几分宠溺的意味。 又似乎有几分怜惜之情在,有自责愧疚之意包含其中。 不似往日那么倨傲冷漠。 不似往日那么孤高傲岸。 不似往日那么绝心绝情。 一双檀黑深邃的眸子,就那样定定地注视着她~略显苍白的精致小脸。 他俊美无俦、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面容上,神色晦暗难明。 此刻,他心底的情绪也是很复杂的。 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什么,让他心口隐隐感觉到难受。 云朵看着凑在她面前的盛世美颜,她那一双乌黑的眼珠噙满了泪花,略显激动地颤声道,“臣妾喜欢皇上,皇上,您能像臣妾喜欢您那般,喜欢臣妾吗?” 帝凌渊闻言,又是一征! 暗道,这女人就这么欢喜他? 他淡漠地盯着她蓄满泪水的澄澈大眼睛,低哑的嗓音哄着她,“朕会对你好,一直一直对你好。” 她定定地看着他,扯唇苦涩一笑,轻轻摇头。 “臣妾知道,您对臣妾好,可以很好很好,可您不喜欢臣妾,心底没有臣妾......” “若是心底有臣妾,那日在这桃林里,您怎会那般冷漠无情?怎会羞辱臣妾?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您会看不到吗?” “若是在意臣妾,又怎会三番四次推开臣妾?伤害臣妾?” “又怎会那么霸道专制,不听臣妾劝告......呜呜......把孩子弄掉......” 她说着说着,眼泪从那凝滞的眼眸里,像泉水一样流溢而出。 她牵强地扯唇笑了笑,伸手摸着自己平坦如初的小肚子,撅着秀眉。 “臣妾知道,您夺臣妾进宫,不过是因为臣妾是唯一能接近您的女子,您想要臣妾给您繁衍龙嗣。” “您只是想要个孩子,您把臣妾当做您生儿育女的工具。” “臣妾心里有自知之明,您是因为孩子,所以才对臣妾好的,所以才包容忍让臣妾的。” “若臣妾肚里没有孩子,在先皇祭日之后,您便会让臣妾随着父亲,一并砍头......” “别说了,爱妃,别说了......” 帝凌渊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他原本是俯低身子,凑在她跟前的状态。 蓦地,只见他颀长挺拔的身子往下沉,蹲身在了她的轮椅前...... 第110章 争取一胎两个 蓦地,只见他颀长挺拔的身子往下沉,蹲身在了她的轮椅前。 他一双大手搭在她坐着的膝盖上,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他的手掌心里。 低低地道,“爱妃,朕曾经冷落了你,是朕的不是,别再说以前的事了,好吗?” 他将她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又道,“朕怎会不喜欢你?朕若不喜,会带你进宫吗?会宠幸你吗?” “朕像是那种......会让自己讨厌的女人,给朕生孩子的人吗?” “朕承认,一开始,只是将你当成了生儿育女的工具,但......” “但你对朕的一片痴心,朕都看在眼里,朕眼睛没瞎,朕现在,也有了些许感动,朕有在弥补......” “爱妃,你所说的一些事是对的,朕确实生性凉薄,确实冷漠无情,确实麻木不仁。” “一些事的发生,朕也控制不住,朕自然而然便那么做了,但回过头来,待朕一想,也觉得不对,朕有在反思,不知为何会那样做......” “但朕对你......爱妃,你不觉得,朕对你比对其他任何女人,都要好?” “你不觉得,或许朕对你的冷漠,斥责,伤害,是多少女人求之不来的福分?” “朕如今,已经不是朕了。” “如果这样对你,还不够好,那你告诉朕,你还想要朕怎样?” 他蹲在那,一双大手紧紧攥着她的一双小手。 她的小手在他掌心里,微微颤抖着,有些汗湿,他不由得紧了紧。 他深沉如泽的眸光,一直注视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 她那泪如泉涌的悲切模样,看得他心底很不是滋味。 不禁抬手,替她擦拭那挂了满脸的泪痕。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很能说?” 见她无声哭泣着,不回答他,他难得低低柔柔地问她,“自己想一想,朕对你好还是不好?” “不好!” 云朵抬起泪汪汪的水眸瞪他,甩开了他的手,“怪您,是您让孩子没了......” 帝凌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给她擦那不断往下淌落的泪,哄劝道,“不哭了,好不好?” “朕讨厌女人哭,你要做那让朕讨厌的人?” 她没好气地又瞪了一眼,哭得更凶了,“讨厌就讨厌,您何时喜欢过臣妾?您不是一直都讨厌着臣妾吗?” 说着,抬起小手用力甩了一下,想甩开他的手。 这次,她没有甩开他,反被他攥得死紧。 紧得她感觉她的小手,快要被他捏碎了。 她撅着好看的秀眉,疼得抽气,流着泪抽噎道,“您......放手。” 帝凌渊不听她的,还低低地诱哄道,“朕不放手,除非,你给朕笑一个。” 云朵不说话了,一个劲地流泪。 就那样,任凭他带有薄茧、略显粗粝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 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帝凌渊蹲身在轮椅前,看着她低低地道,“小傻瓜,孩子没了,便没了,不是还有朕吗?有朕,你想要多少孩子不可?” “等你身体好了,朕带你出宫,带你去游山玩水,可好? “争取一胎两个,可好?” 云朵垂眸看他,只是摇头。 她神情落寞,看起来虚弱得很,悲切得很。 美貌却没有因此衰减,那张满是忧郁的小脸苍白无血色,但依旧绝美动人。 帝凌渊看她还在不停地落泪,他眸光一沉,心口隐隐泛起一丝烦躁抑郁之感。 执起她的小手,放在他冰冷薄削的唇边,摩挲了两下,吻了两下。 声音嘶哑性感,“小没良心的,你要让朕愧疚死吗?告诉朕,到底怎样,你才会开心?” 他本是看她这几日都没出门,在榻上躺着休养,又总是唉声叹气的,情绪不佳,很悲切很伤心。 便想带她来桃林晒晒太阳,推她出来散散心。 可没想到,适得其反。 不但人没哄住,反而让她想起了伤心往事,把她惹哭了。 看着她在他面前哭,怎也哄不住,他快要奔溃了。 他扯过挂在轮椅扶手上的鲤鱼风筝,将风筝摘了下来。 摊开她的手掌心,将风筝线交到了她手上,“拿着,朕带你放风筝?” 一阵阵暖风吹过,风筝飞得很高很高。 云朵小手一松,风筝差点飞了。 帝凌渊眼疾手快地一扯绳子,将那快要飞走的风筝拉了回来。 暖风一再吹过,他三千墨扬起,一袭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随风翻飞舞动,簌簌作响。 翩然似仙,清贵高冷,卓然出尘。 云朵看着这样俊美得令人屏息的男人,心下激荡,流着泪就往他身上扑去。 帝凌渊蹲在轮椅前的,见她扑来,便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他伸手给她擦泪,“听话,不哭了?开心一点,咱们要往前看,嗯?” 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心里却是惦记着他说的另一件事,仰着小脸问,“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等臣妾身子养好了,便一起出宫去游玩?” 他微微颔首,“真,朕只要你开心。” “皇上,您真好。” 她仰着带泪的小脸,凑近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巴,浅啄了两下。 “现在知道,朕对你好了?” 帝凌渊反被动为主动,一手搂着她的巴掌小细腰,一手扣住她的小脑袋,冰冷薄削的唇,堵住了她柔美如菱花般的唇瓣。 云朵一手攥紧他的衣料,一手攥紧风筝。 小身子在他怀里颤抖不止,娇啼不止。 林公公站在桃林深处,一直默默地观望着两人,一面翻白眼,一面吐糟。 “哎呦,这作精娘娘,真是会演戏呀,没一会,又哭了,没一会,又气上了,没一会,又亲上了,没一会,又笑了......” 哎呀,他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毛病,啥时候能改一改啊! 没办法,他又开始心疼主子爷了啊! 他家主子爷,可从来没有如此在乎过一个女人,可从来没有如此放低身段去哄过一个人。 看来,再冷血无情的帝王,碰上会蛊惑人心的妖妃,也迟早会沦陷的啊! “这贤妃娘娘,莫不是狐狸精转世的!?” 想哭就哭,随心所欲。 演技收放自如,真假难辨。 道行也太高深了? 他正无语地嘀咕吐糟着,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第111章 惊喜要来了! 林公公抬眸朝声源处看去! 就见他家纤尘不染、高冷如仙的主子爷,在桃林里淡定从容地推动着轮椅。 而那作精娘娘,则手握风筝线坐在轮椅上,抬头仰望着飞到半空的风筝。 从他这个角度,都可以看到那作精娘娘荡漾开来的笑脸。 笑靥如花,顾盼生辉,明媚动人。 好,果然有颜就是好! 试问,这么个绝色倾城的美人抱在怀里,哪个男人把持得住? 就算任性妄为又怎样哩?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被主子爷宠来宠去,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嗨,还别说,就这么远远的一看......男俊女美,一弱一强,一柔一刚,一高也矮,还真的是很般配的呢! 作精娘娘,这一手亦真亦假、以动制静、以柔克刚的戏码,玩得是贼溜呀! 令他不得不心生佩服呀! 只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他家那清心寡欲、不喜女色、隐忍克制、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子爷,怎会这么轻易栽在那作精娘娘手里呢? 不过仔细一想,主子爷认栽,也是应该的! 毕竟,主子爷二十几年没有碰过女人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碰的了,那是要好好宠她一阵子的。 一想到那日在太液池所听到的动静,他这老脸当即一红! 主子爷太恐怖了,太强悍了,太霸道了! 把孩子都给折腾没了! 哎,看这架势,待作精娘娘小月子出来,怕是干柴烈火烧不尽啊。 到那时,估计一时半会,是难以浇灭两人间~摩擦出来的爱情火花了啊...... ...... 这天,云朵一大清早,便被一阵嘻嘻哈哈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她懒懒地坐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朝另一头看去,被窝里空空如也。 帝凌渊不在榻上,应该是去上早朝了。 这时,就见林公公带着一群宫人鱼贯而入。 宫人们手里捧着一堆衣裳首饰鲜花。 “咦,你们这是做什么?”云朵微讶。 林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躬身凑到她面前。 “娘娘,生辰快乐呀,今日可是您的生辰喜庆日子呢,快别睡啦,皇上给您置办了生辰宴,外面已经很多人啦。” 话落,便吩咐宫女,将云朵从榻上抱到了地上。 六名宫女将手上的宫装展开来,提在半空给云朵看。 林公公指着宫女们手中的衣裳道,“这些新衣裳,都是尚衣局为您精心制作的,款式新颖,面料考究,穿在身上,保准如那天女下凡一般,您看,您穿哪一套呢?” “我生日?还置办了宴会?” 云朵一手托腮,转动黑亮的眸子,疑惑地问。 她的生日,貌似还需过几天才到呀! 林公公笑答,“是呀,您是三月初三出生的,今日便是了。” “喔。”云朵想到,可能原主生辰,比她早几天。 她抬眸扫了一眼~那六名宫女手里提着的衣裳。 想到帝凌渊给她置办了宴会,而她又是最受瞩目的那个,她指着那身洁白似雪的裙子道,“就这身。” “娘娘好眼光,这衣裳名唤天羽流仙裙,是皇上从秘境里得来的,传言是神女的羽衣。” “天底下,没有女子不想得到它呢!” “因为,就算姿色普通的女子,穿上这天羽流仙裙,也可变得美丽动人,艳压四方,如那九天仙女一般。” “更有无数男子为搏美人一笑,对这天羽流仙裙趋之若鹜,想尽一切法子闯入秘境。” “可最终,那些男子还没有得到这身衣裳,便都接连暴毙而亡了。” “娘娘,您得真龙天子庇佑和爱护,所以,才有幸穿上这天羽流仙裙呀!” “快,快试试,肯定好看......” 云朵闻言,感到很震惊,又感到很疑惑。 神女的羽衣?是不是真的呀? 她站在殿内,伸展开双臂,很快就有宫女给她穿好了天羽流仙裙。 她站在铜镜前一照,羽衣流光璀璨,熠熠生辉,衣摆灵动翩翩,仙姿秀逸。 这一刻的她,仿佛不染世俗。 好似从水中漫步出的仙子,污濯清涟而不妖。 透着空灵之意的清澈双眸,仿佛最深邃的星空一般,似乎满载着一幕星夜。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目光似月华般流泻如水,一颦一笑间眼波流转。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如此仙姿玉骨,差点把她自己都给迷住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都被惊艳到了,纷纷瞪大了嘴巴和眼睛,“哇......好......好美啊......” 林公公一双眼睛都瞪直了,他若不是个太监,他都想谈恋爱了呢! 只傻乎乎地道,“美!美!美!” 一连说了三个美,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惊艳之情,在那一个劲地摩拳擦掌着。 嗨呀,这作精娘娘,别的方面不做评价。 光这躯壳这面容,确实是顶好的呢! 这都还没梳妆打扮呢,光这素面朝天的模样,便如此令人挪不开眼了! 可见天生丽质不是虚的! 待宫里手艺最好的婆子,给云朵梳妆打扮好了,惜春便推动轮椅进殿了。 “娘娘,生辰快乐!” 云朵看着惜春推到她面前的轮椅,一脸的黑线。 其实,她觉得......她有腿,身体健全,是不需要坐轮椅的? “娘娘,您今日真的好美,就像花仙子一般哩!” 惜春双眼放光地看着她,拍了拍轮椅,“坐,奴婢推您!” 云朵无奈地坐上了轮椅, 没好气地斥责道,“好啊,本宫生日,这几日都没听你提起过,惜春,没想到,你也是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呀?说,是不是皇上命你们瞒着本宫的?” 惜春笑答,“嘿嘿,是的呀。” “难怪,最近总感觉宫里面安静得不像样,原来在憋大招啊。” “这几日,本宫还隐隐看到和听到,宫人们在背后开心地谈论着什么,而谈论的内容,很明显是和本宫有关的,嗨,果不其然啊。” “好啊,你们这些坏人,也太坏了,把本宫一人蒙在鼓里。” 惜春推动轮椅出了龙吟宫,笑着安抚道,“娘娘,您别生气嘛,咱们也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云朵没说话,神色淡然,转眸四处看着。 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的。 柱子上,树干上,挂满了彩灯,鲜花,装饰。 墙檐、房梁上,挂着喜庆的大红色彩布。 宫女和太监们,来来回回忙碌着,一不小心撞见身着洁白羽衣、美得好似仙女下凡的她,无不感到惊艳...... 第112章 丽妃出来蹦跶了(看过的亲不要订阅) 已有不少宾客,聚在皇宫正门口了,正在挨个搜身,凭借请帖进宫。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宫门口处,有来来往往祝寿的马车,以及押送礼物的车子停在那。 宾客们个个衣着光鲜靓丽。 丝竹声声,欢声笑语一片,热闹非凡,很是隆重喜庆。 现在天才刚蒙蒙亮,距离开宴的时候还早着,云朵让惜春推她去到一个安静些的地方。 惜春提议,“咱们去假山那逛一逛,待宴会开始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过去。” 云朵点头,感叹着,“没想到,皇上还挺有心的。” 惜春笑道,“奴婢早就说了,皇上对您挺好的,在奴婢的记忆里,除了太后和皇后,每年生辰时,会在宫里设宴庆祝以外,别的宫妃是没有这样的优待的。” “柳贵妃也才得了一次设宴的机会,还是因为她陪皇上去外狩猎时,摔断了腿呢。” 云朵微讶,“这么说来,本宫是特别的了?” “可不是?”惜春笑道,“您一直是最特别的那个哩。” 云朵颔首,又摇头。 特别?未必。 帝凌渊为柳贵妃设宴,是她因他而摔断了腿,因此才怜惜她的。 所以,这次帝凌渊为她设宴,不过是以为她因他而小产了,在补偿她罢了。 两人还没到假山处,便被一道久违而又熟悉的女子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贵妃娘娘,你真是好大气,放眼整个后宫,无一人及得上贵妃娘娘呢,你还亲自给贤妃操办宴会......” “可那贤妃,连你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哩,不,她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贵妃娘娘,且听臣妾给你慢慢道来......” 这声音柔柔的,带有几分媚态。 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躲藏了很久的丽妃的声音。 云朵抬手,示意惜春别推轮椅了。 惜春便听话地停了下来。 云朵朝声源方向看去,就见一群宫妃聚在假山前闲聊。 柳贵妃身着大红色的宫装,慵懒地坐在上首位置。 一群宫妃,则众星捧月似的,围着柳贵妃打转。 华妃最近都在罚抄宫规,很少出来,今日宫里有宴会了,她好不容易得闲,这才出来拍柳贵妃马屁的。 华妃希冀着马屁拍好了,能够得到柳贵妃的赦免,或者减轻些处罚也好。 欣妃上次被刑部抓走后,由于罪证不充分,存在很多疑点,且有宫妃给她证明清白。 因此,欣妃在牢狱里才呆了三天,又被无罪释放出来了。 而刚刚踩低云朵的丽妃,则身着玫红色宫装,画着精致的妆容,正恭敬地俯身站在柳贵妃面前,一副讨好卖乖的嘴脸。 全然忘记了,她还有赌约未履行的事! 估计是看她小产了,丽妃胆子也就大了,又出来蹦跶了! 只见丽妃摇头叹息道,“你们是不知道呢,皇后娘娘病重、贵妃娘娘又不在宫中的那段时间,她从冷宫翻身后,真的是好得意好张狂呢!” “说什么......如今这宫里头,她想怎样就怎样,她说了算,没人管得着她。” “还问各位姐妹下过几个蛋了,谁不知道除了她,咱们都没有侍寝过?” “又说,她想当贵妃,皇上便能升她做贵妃,是她不稀罕而已......” “这,这不摆明着......没有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吗?” 此话一出,妃子们全都哑然! 一个看上去和柳贵妃很要好的嫔妃,不悦地撅起了秀眉,压低声音,对着柳贵妃道,“不能忍了,贵妃姐姐,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华妃附和,“是啊,贤妃这不是公然和贵妃娘娘叫板吗?” 欣妃惊呼,“天,太放肆了,太嚣张了,太狂妄了,我都听不下去了!” 宁嫔也低声道,“这贤妃,之前仗着有孕在身,在九皇叔的宴会上,公然让贵妃娘娘吃瘪。” “先皇祭日,又公然勾引九皇叔,让皇上生气护着她,皇上也因此冷落了贵妃娘娘。” “现在,仗着流产了,皇上自责怜惜她,她是越发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竟然让贵妃娘娘给她操办宴会,她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丽妃见大家都被她的话影响到了,对云朵的印象又差了不少,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暗道,云朵啊云朵,本宫是对付不了你,但我就不信,你能对付得了柳贵妃。 她装作伤感的样,又道,“以前,我不知道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所以和她玩得好,现在我看清她了,她背地里,根本就不是表面那个样子的......” 有人好奇地问,“她背地里是怎样的?” 因为原主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冷漠不好相处。 除了丽妃,宫里没有别的妃子与她交好。 于是,大家都竖起耳朵来听。 只见丽妃失望地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诉说起来。 “她背地里,就总是搞些小动作,明着是送我东西,背地里就毒害我......” “在皇上面前假装成清纯玉女,其实暗地里可浪荡了,我都看到她好几次在抚摸自己的大腿,睡觉也穿透明纱衣,坐桌子前就把那......那,那两个,哎呀,就把她那两个球放桌面上,以为她生得很大一样,勾引男人啊......” “而且,总是对皇上使狐媚子招数,若即若离,欲擒故纵......” “说话也是嗲里嗲气,一会说,皇上,我想吃肉肉,一会又说嗯,不要,臣妾就要去那儿玩嘛,很会撒娇卖萌给皇上看呀......” 大家都听呆了! 没想到云朵,竟然是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这么会装,这么不知羞,这么令人作呕! 华妃大声附和,“总是说不愿侍寝,可那日,我看到她以打着为皇上做美食的名号,在御书房里对皇上使用她那狐媚子招数......” 欣妃连连点头,“是啊,我当时也在场,站在门外,老远就听到她喊疼的声音了,凑过去一看,简直刺瞎了我的眼......” 华妃又道,“天生放荡不羁啊,有孕在身还献媚邀宠,呵呵,这不,把孩子都给弄没了呢?” 欣妃又道,“可怕的是,她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在人前表现出对皇上不屑一顾,实则暗地里又不要脸地勾着皇上。” 丽妃坚定地道,“表面看似与世无争,实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不然怎么这么快就从冷宫翻身了,咱们都被她给骗了啊。” 丽妃一张小嘴上下开合,华妃和欣妃在一旁添油加醋。 三人唧唧歪歪的又吐糟了很多,真假掺半,把云朵说得跟个什么似的。 “呸呸呸!恶心人啊!” 第113章 丽妃恨死了自己(看过的亲不要订阅) “什么玩意啊,这是?” “我最受不了这种人了,简直颠覆我的三观!” 众妃嫔连连作呕,恨不得把过年时吃的饭都吐出来。 云朵坐在轮椅上远远听着,眼皮也是飞跳。 妈蛋! 这个丽妃,两面三刀、挑拨离间、抹黑人的本事,真是杠杠的! 怕不是忘了,她还有赌约未履行? 这丽妃实在是可恶了! 不但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几次三番欺辱原主,现在又公然抹黑她,挑拨离间,实在是不能忍! 云朵冷笑一声,蓦地从轮椅上站起身,“哎,本想着这里清净,过来静一静的,没想到,姐妹们也都在这呢,真是热闹啊!” 众妃嫔闻声,猛地转头看向云朵! 皆征愣了一下! 只见云朵身着一袭洁白似雪的羽衣,羽衣流光璀璨,熠熠生辉。 明眸善睐,白净无瑕,仙姿玉骨。 远远站在那,就如九天神女临世,清丽脱俗,灵动飘逸。 美得仿佛在发光,令人移不开眼! 众嫔妃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待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们居然被这个讨厌的狐狸精给迷住了,皆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 有妃子瞪大了眼,捂住嘴巴道,“贤,贤妃娘娘,你怎么能躲在后面偷听呢?你在那偷听多久了?” “本宫哪里需要偷听?丽妃嗓门这么大,方圆几百米开外都能听见的。” 云朵扯唇微微笑道,眼底是一片冰寒。 “你......你你你......” 见到云朵的一瞬间,丽妃脑子里轰然一响! 感受到云朵眼底迸出的寒意,她当即打了个冷战! 转身就要开溜! 但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从后拦截的惜春,眼疾手快地逮到了! “嘿,丽妃娘娘,我可算是抓到你了!” 惜春毕竟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平日里干过不少体力活,力气比弱柳扶风似的丽妃大上不少。 丽妃挣扎几次未果。 她的丫鬟冲过来帮忙,但速度没有惜春快! 惜春提着丽妃的衣领,将她从假山后面拖拽到了云朵面前! 云朵笑着对丽妃说,“本宫好像听到,有人在背后胡说八道,颠三倒四,抹黑本宫。” “皇上向来不喜欢后宫妃子乱嚼舌根,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后宫里也不允许心怀鬼胎,居心叵测的人存在,若是有,抓出来,一定会严惩不贷。” 丽妃吓得缩紧了身子,“你,你听错了,我又不是说你......” 说着,又连忙改了口,“不,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反正,她拒不承认就是了。 云朵笑说,“本宫也没有说那个人就是你,你对号入座做什么?” 丽妃一噎,“那你抓我做什么?还不快松手!” 云朵秀挑一眉,“你不记得了吗,咱两还有赌约没有履行。” 丽妃听了她这话,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 此刻的云朵,尽管笑容甜美。 但她眼底的冷意,让她毛骨悚然。 早知道,她就应该再躲一会,不应该这么快出来的。 她向德妃请的假期,昨日就到了期限。 回宫后,得知云朵小产了,她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原本想着,云朵在坐小月子,她就可以放松警惕了,可以自在一下了。 她还可以找机会扳倒云朵,让她永无出头之日! 因为,她曾经那么对云朵,只要云朵出头,便是她的死期! 来这假山之前,她还躲在御花园的花丛里扫视了一圈,都没看到云朵的身影。 又见柳贵妃回归了,一时太过激动,所以她没忍住,这才不小心被云朵逮到了。 没想到这个小贱人如此阴险,居然躲在一边偷听偷看。 难道,就是为了抓她现形吗? 想到这,丽妃恨死了自己,怎么如此轻易就着了这小贱人的道? 哎,怪她疏忽了! 她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什......什么赌约,我怎么不知道?” 惜春当即从袖口里打开那张赌约,扬在手里给大家看,“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是丽妃娘娘与我家娘娘的赌约!” 妃子们觉得好奇,都凑过来看。 丽妃惊恐地瞪大眼,伸手就去抢! 惜春狠狠将她推倒在地,继续将赌约扬在半空,“这上面清楚清楚、明明白白写着,若是咱们娘娘三日内从冷宫翻身了,丽妃娘娘得在一个月内胖十公斤,并且供咱们娘娘差遣一个月!” 什么!? 爱美的妃子们,差点全体疯了! “天,十公斤,那可是整整二十斤肉呀!” “太狠了,这得胖成球了!” “还得供贤妃差遣一个月,啧啧,这以后还怎么在后宫里立足,还怎么见人啊?” 丽妃被她的丫鬟,从地上搀扶起来。 她摸着被摔成两瓣的屁股,弱柳扶风似的站在人群中。 很是失望地用手指着云朵,“大家不要相信这女人的话,她惯会演戏,惯会弄虚作假,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这赌约根本就是假的!” 一直没怎么抬眼皮、心情低落的柳贵妃,抬眸朝丽妃和云朵看过来。 她鄙弃不屑地剜了两人一眼,便懒洋洋地以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支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出狗咬狗的好戏。 “娘娘!” 丽妃的侍卫,从远处匆忙赶了过来。 那侍卫身手不错,一把推开了惜春。 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将丽妃这只鸡儿死死护在他身后。 丽妃躲在侍卫背后,眨了眨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开始委屈兮兮地谴责云朵,“贤妃,你嚣张跋扈大家都知道的,可你也不能仗着得宠,就这样蛮横无理、肆无忌惮地针对我?” “我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好歹也是你曾经的好姐妹!” “在宫里所有人都不愿搭理你的时候,只有我站在你身边,你现在就这样对我吗!?” “怪我当初瞎了眼,无论别人怎么说你的不是,无论别人怎么劝说让我远离你,我都不信,我都不听,还总是帮你说好话!” “我一直都是那么挺你,可你现在这样处处打压我,迫害我,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贤妃,你太让我寒心,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丽妃一口气说了一堆,都不带喘的。 哭得是梨花带雨,伤心极了。 丽妃的宫女过来搀扶着她,也在那跟着哭起来,“娘娘啊,都怪您太善良了太傻了,才会被欺负......” 两人流着眼泪依偎在一起,让人看了只觉得好可怜。 “天啦!” 第114章 因为看清了,所以看轻了 “天啦!” 不远处,有刚入宫参加宴会的贵女、夫人、王妃,闻声也都朝这边聚拢了过来。 大家都被丽妃刚刚的话语,给震惊得不行。 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云朵可是今日的寿星。 皇上能给她置办宴会,便代表了她的地位以及受宠程度,在后宫里很不一般了。 大家只是摇头,在心里道:这贤妃,比京城里讹传的关于她的流言还渣! 待一走近后,看着站在那美得发光的云朵,她们又是羡慕嫉妒不已! 丽妃的丫鬟搀扶着发抖的丽妃,颤声对云朵道,“贤妃娘娘,怪不得您没有朋友,我家娘娘当初和您那么要好,您现在这么对她,奴婢冒昧问您一句,您到底......您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啪——” 惜春对着丽妃的丫鬟就是一巴掌! “抽死你丫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顶撞我家娘娘!?” “你......”丽妃的丫鬟流着泪,愤恨地瞪着惜春。 “还敢瞪?” 惜春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啪——” 那个丫鬟两边脸都肿了,彻底噤声了! “呵,本宫打压你,让你寒心?” 云朵站在那看着丽妃,也是差点气笑了。 她眉眼微微一沉,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当初,是谁看本宫得宠了,讨好巴结本宫,假装与本宫要好,只为趁机接近皇上,只为在皇上面前刷脸?” “后来,又是谁看本宫落魄了,三番四次跑到冷宫来羞辱我,诅咒我,欺压我?” “最后,又是谁看本宫翻不了身了,命人拿笔墨纸砚出来,写下这张赌约,逼我签字画押的?” “又是谁,三番四次迫害本宫,想让本宫小产?现在,又欺负本宫病弱......” 云朵使劲编排丽妃的不是。 一张小嘴噼里啪啦一堆过后,又道,“丽妃,本宫若不是失势了,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演戏!” “不存在特意针对压迫你一说,本宫只是不愿再拿我的善良,去喂你的狼心狗肺罢了。” 云朵说着,眼眶里也闪起了泪光。 编故事,谁不会呢? 哭,谁不会呢? 演戏,谁不会呢?” 眼见有泪水要从她眼眶里流出来了,她把头一仰,泪花又像水晶般凝结在了眼底。 如此模样,配合上她瘦削挺直的脊背,还有她那悲痛欲绝的话语。 显得又失望,又受伤,又倔强,又坚强,震颤着众人的心灵。 在众人被她感染得也要心碎落泪的时候,只见云朵仰着头,悲哀地轻笑一声,“呵,因为看清了,所以看轻了。” “娘娘,这种人不值得您伤心落泪。” 惜春心疼地紧了紧云朵的肩膀,把契约扬给大家看。 “大家看,这可是丽妃娘娘亲自画的押,我家娘娘当时已经不得宠了,身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能逼迫她呢?是丽妃娘娘带着一群人趁虚而入,落井下石,欺压我家娘娘,要将咱们赶尽杀绝......” 惜春这话一出,人群里再次炸了! 嫔妃们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赌约上的内容。 “哇,磕头下跪喊奶奶,割面皮,太狠了!” “如此一对比,丽妃胖十公斤,简直不算什么事了呀!” “之前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刚刚丽妃还在这里编排贤妃娘娘的不是,其实丽妃她就是一个势利眼、心思歹毒的小人。” “就是,反观贤妃娘娘,不管大家怎么议论她,你看她都没有生气,也没有说任何人一句不是呢!” “这哪里是传说中嚣张跋扈、蛮横无理之人?” “嗯,贤妃娘娘心胸宽广,开朗豁达,淡然坦然......” “对,是大家误解她了,听信了宫里的谣言,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众人议论纷纷,风向瞬间倒向了云朵。 这时,远处有两个围观的女宾,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两个女宾,先是向柳贵妃行了个大礼,而后便开始哄起了云朵。 “贤妃娘娘,别伤心了,今日是您的生辰呢,应该开始才是。” “对不起,贤妃娘娘,怪我没有分清楚是非,也曾编排过您的不是,往后再也不会了......” 云朵抹了一把眼泪。 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对她改观、还主动道歉的两个女宾。 摆了摆手,苦笑道,“无妨,总有小人嫉妒本宫长得美,嫉妒本宫得宠,抹黑本宫,散播谣言,让大家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嫉妒?抹黑?散播谣言? 嫔妃们瞬间扭头看向了丽妃,想到了她方才抹黑云朵的行径。 看来,都是丽妃在那胡说八道没错了。 她们就说嘛,要真的有那么令人作呕的女子,皇上明察秋毫又怎会分辨不清呢? 皇上怎还会那么宠幸她呢? 丽妃被众人鄙夷的目光注视着,脸色一白,眼泪又哗啦啦掉了下来。 “呜呜......”她委屈地瞪着云朵,“贤妃,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到底是何居心,分明是你睁眼说瞎话......” 云朵懒得和她废话了。 只定定地看着她,吩咐道,“丽妃,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到时候宾客多了,本宫担心宫人们端茶递水忙不过来,你去帮忙刷茅坑,洗马桶!” “我相信以你落井下石、两面三刀、颠倒黑白、挑拨离间的聪明机灵劲,胜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惜春去拖拽丽妃,被丽妃身边的侍卫拦截。 丽妃躲在侍卫身后哭诉,“贤妃,你把本宫当什么了?本宫能和那最下贱的奴才一样吗?” 云朵微微一笑,“赌约上清楚写着,你输了,得供本宫差遣一个月。” 不远处一直安静围观的女宾们,也都出来帮云朵说话了。 “是啊,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怎能耍赖呢!” 丽妃哪肯服输,垂死挣扎,“那张契约根本就是假的!” 华妃和欣妃坐在那,看着这一幕,暗道:云朵这个小贱人,真是好演技,才这么一会功夫,便扭转了局势,让大家都开始同情她,帮她说话了。 这时,一群侍卫,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为首的侍卫统领,看到柳贵妃在,连忙恭敬地行礼,“贵妃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需要小的帮忙吗?” 柳贵妃一双灿然如凰的美眸,轻飘飘地扫了云朵一眼,懒洋洋地道,“无事。” 侍卫闻言,便告退离开,被云朵叫住了。 “等一下!” 第115章 护着他的宠妃 “等一下!” 侍卫统领转身,看到美若天仙的云朵,先是征愣了一下。 而后恭敬地问她,“贤妃娘娘,有何吩咐?” 云朵如今正得宠,帝凌渊还破例为她举办了宴会,侍卫们可不敢轻视懈怠。 云朵淡淡地道,“丽妃与本宫打赌输了,需要去刷茅坑,洗马桶,你派人带她下去干活,可千万别让她跑了哈!” “这......” 侍卫犹豫了,看了看柳贵妃。 丽妃毕竟也是皇上的妃子,他们哪敢动她。 除非有皇上的旨意,或者太后和皇后的授意。 或者代皇后管理后宫的柳贵妃,下了命令才行。 丽妃害怕了,将希望寄托在柳贵妃身上,乞求地望着她,“贵妃娘娘,你帮帮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赌约,是贤妃恃宠而骄,企图打压我......” 不等丽妃把话说完,云朵便打断了她。 云朵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向柳贵妃,“贵妃娘娘,你得替本宫做主啊,丽妃公然抹黑本宫,搬弄是非,以下犯上,欺辱本宫病弱,难道宫里没有宫规和律例了吗?难道都没人管理这后宫了吗?” 云朵这话一出,吃瓜的嫔妃们,纷纷看向了柳贵妃。 柳贵妃听着云朵的话,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眸中有道冷光划过—— 柳贵妃身边的紫衣,冷冷地道,“贤妃娘娘,先前说您有孕在身,皇上免了您的礼,咱们贵妃娘娘便不与您计较了,也免了您的礼。” “可您看看,您是怎么和咱们贵妃娘娘说话的呢?说到宫规和律例,贤妃娘娘,您莫不是那最不懂规矩和律例之人?” 云朵站在那,一袭天羽流仙裙穿在身上,璀璨耀眼如星辰日月。 淡淡道,“本宫就事论事,为自己讨个说法而已,哪里错了?” “这后宫若是有人管理,丽妃怎会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肆意妄为?” 话锋一转,“在座的嫔妃,贵妃娘娘身份最尊贵,若是贵妃娘娘掌管这后宫,那丽妃此举,便是公然挑衅贵妃娘娘的权威,不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呀!” 云朵说着,两手摊开,耸了耸肩膀,“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的女宾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却是认同的。 传言,后宫妃嫔为了争宠,经常互相打压迫害。 尤其是像贤妃这般得宠的妃子,又怀有龙嗣,那就更加惹人嫉恨了。 都说贤妃嚣张跋扈,任性乖张,在宫里作威作福。 可这样一看,也还好啊,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啊! 怎么看着还有些可怜呢? 说不定,便是后宫妃嫔迫害这贤妃,才导致她流产的呢...... 女宾们吃着瓜,都默默地倒向了云朵这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究竟是谁打压谁。 贵妃身边的宫女紫衣,也噤声了,转而看向柳贵妃。 柳贵妃本是以手肘撑在椅子一侧,用手掌拖着下巴的。 听了云朵这话,便坐直了身体。 柳贵妃看着云朵,精致微翘的下巴一抬,“贤妃,你也说了,如今是大庭广众之下,可你命令丽妃去刷茅坑,洗马桶,不觉得太过份了?” 她身边的宫女紫衣也道,“贤妃娘娘,您别闹了,闹大了,扯到皇上面前去,可不好。” 丽妃听了柳贵妃的一席话,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 感觉自己得到了柳贵妃庇佑。 丽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得意起来。 “是啊,本宫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贤妃竟敢公然无视皇家威严,还想折损皇室的形象,贵妃娘娘岂会纵容你这么做呢?” “就算本宫不要面子,可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放?” “贤妃,你公然把皇室的尊严,放在脚底下踩,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云朵转了个身,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拂袖偷偷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副果然如此的受伤模样。 “哎,本宫可没有闹,咱可是有字据的,还是丽妃逼迫本宫画押在先呢。” “今日是本宫生辰,又还在坐小月子当中呢,丽妃趁这个时候以下犯上,欺负本宫病弱,抹黑本宫,搬弄是非......” “贵妃娘娘既然包庇丽妃,不帮臣妾做主,可怜的我,就只有去找皇上给我做主了......” 围观的女宾们,一见云朵这黯然神伤、偷偷擦泪的举动,情不自禁对她感到同情。 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起来。 只觉得云朵好可怜,孤身一人在这后宫里,被迫害导致流产了,生辰当天还被一群妃子欺负到哭。 看来,做宠妃不容易啊! 就算皇上宠爱她,为她置办宴会又怎样? 背地里,也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呢! 柳贵妃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心底不悦,也很烦躁。 哼,敢拿皇上来压她,威胁她? 偏就不帮她做主了!怎么滴! 紫衣俯身,在柳贵妃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柳贵妃眼底精光闪烁。 待她抬起头来时,如花似玉的脸上,挂起一抹为难的神色。 叹气道,“哎,本宫也不是不为你做主,原本只是想着私下里解决,毕竟今日人多,闹大了不好看,有辱皇家威严和形象。” “贤妃说本宫包庇丽妃,那是没有的事,你把赌约拿给本宫看看,若是真有此事,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惜春上前两步,想把手里的赌约交给柳贵妃,被云朵给拦截住了。 云朵早就瞧见了一抹~洁白出尘的修长身影,从远处踱步而来。 她双眸闪亮,却故作伤感地道,“既然贵妃娘娘不相信臣妾,那臣妾还是亲自交由皇上定夺。” 柳贵妃鄙弃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紫衣眼尖地瞧见圣上来了,赶紧又俯身贴在柳贵妃耳边禀告。 皇......皇上来了? 柳贵妃心下莫名慌乱,连忙命令那恭候在一旁的侍卫统领,“丽妃不守宫规,以下犯上,且赌约确实是丽妃输了,本宫可以替贤妃做主,把丽妃拖下去,按照贤妃所说,让丽妃刷茅坑,洗马桶,并责令其一个月内胖十公斤......” “是!”侍卫统领恭敬地回。 转身,就将丽妃身边的护卫给踹飞了! 又吩咐底下的人将丽妃拖走。 丽妃被人架走的同时,脸色惨白,绝望地哭喊道,“贵妃娘娘......” 柳贵妃没心思管她,只暗自拍了拍被惊吓到“砰砰”直跳的心口。 一双含情的美眸,朝那踱步而来的挺拔身影看了过去。 呵呵,皇上来了,她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护着他的宠妃不是? 第116章 您唤臣妾什么事? 一旁围观的女宾,也都漠然地看着丽妃。 就连围绕在柳贵妃身边溜须拍马的嫔妃们,都忍不住唾弃她。 这个丽妃,趋炎附势、两面三刀、落井下石,以前见贤妃得宠,便巴结讨好她。 再瞧瞧现在,呵! 还不都是咎由自取吗!? 丽妃不甘心地左看右看,发现自己确实是没救了,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无奈地流下两行屈辱的眼泪。 华妃和欣妃坐在石桌前,看着这一幕,嘴角勾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她们两,倒是乐得看戏。 反正狗咬狗,一嘴毛,呵呵。 “皇上驾到——” 蓦地,太监尖细的公鸭嗓,在人群里猛然响起! 众人抬眸去看,就见一抹尊贵卓然高冷似仙的挺拔身影,已到了假山前。 “万岁爷吉祥!” 女宾们腿一软,纷纷跪倒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众妃嫔心下激荡得很,赶紧起身恭敬地行礼,个个面带娇羞。 帝凌渊大手一抬,“都起来。” 女宾和妃嫔们,这才起身,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帝凌渊完美的侧脸,皆感到心跳莫名其妙加速了。 不行了,皇上实在俊美得太令人屏息了。 “爱妃们都在。” 帝凌渊老远就看到了这边吵吵闹闹的一幕。 他檀黑深邃的眸子,淡漠地看着为首的柳贵妃,“谈什么这么起劲?给朕说说。” 柳贵妃见帝凌渊看着自己,虽然只是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但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勾起魅惑好看的红唇,便回答道,“回皇上,半个月前,贤妃和丽妃打赌,以贤妃能否从冷宫翻身为由头,结果丽妃输了,所以......” 柳贵妃说着,用帕子掩住了口鼻,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打赌?”帝凌渊这才转过身来。 清冷的眸光,落在一旁的云朵身上。 蓦然一征! 只觉得这小女人,今日是分外的美。 她穿着他从秘境里夺来的那件天羽流光裙,整个人站在那,流光璀璨,灼灼生辉,灵动飘逸,仙姿玉骨。 浑身上下,仿佛踱着一层淡淡的月华,令人挪不开眼。 他深深地看了清丽脱俗的小女人一眼,眼底有暗芒隐隐浮现。 他眼底那一闪即逝的流光,虽然不易察觉,但还是被柳贵妃敏感地捕捉到了。 “朕怎么从未听贤妃提起过?” 帝凌渊沉冷无温的嗓音,示意柳贵妃接着说下去,“所以如何?” 柳贵妃见他看向云朵时眼底有流光浮动,心底难过得要死,但面上又不得不带着笑容。 她爱慕地看着高大俊美的帝王。 向来冷傲的她,难得放柔了声调,接着道,“丽妃输了,所以,贤妃命丽妃去刷茅坑,洗马桶,丽妃不愿,担心有辱天家威严,才闹这一出,让女宾们以及皇上,看笑话了......” 闻言,帝凌渊精致飞扬的长眉,不悦地拢起。 周身冷冽的气息,顿时降了好几度! 这一刻,大家气都不敢喘。 丽妃毕竟是皇上的妃子,不过是打个赌输了而已,云朵让其刷茅坑洗马桶,这惩罚实在是太过了。 有人暗自为云朵捏了一把汗。 有人幸灾乐祸地期待着云朵被皇上严惩,比方说华妃和欣妃。 在众人错愕不解的目光下,只见帝凌渊蹙眉看向一旁安静的云朵,“今日是贤妃生辰,依她。” 柳贵妃暗地里,狠狠掐着指尖上长长的指套。 一不小心,指套都掐断了一根,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就知道,皇上会护着贤妃! 从他命她为贤妃设宴开始,她就看出来,贤妃最近有多得宠了! 还好她及时摆明了态度,否则就会被皇上怪罪了。 她美眸微抬,一眨不眨地仰望着帝凌渊,笑容明媚道,“臣妾也是想到了今日是贤妃生辰,且还在坐小月子中,方才便替贤妃做了主,按照贤妃的要求,惩罚了丽妃。” 帝凌渊微微颔首,“做的好。” 得到帝凌渊的赞赏,柳贵妃心花怒放。 尽管知道他是因她帮云朵出头了,才夸赞的她,但也是夸她不是? 她心下热乎,故作端庄懂事地道,“皇上,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皇上信任臣妾,将后宫一切事宜交由臣妾管理,臣妾断不能让皇上失望,皇上只管将心思放在治理朝政上便好,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妾应尽的本分。” “嗯。”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子,对上柳贵妃含情脉脉的美眸,淡漠地道,“这两年,辛苦贵妃了。” 不得了! 一旁恭敬站着的嫔妃们,心下激荡莫名,脸颊红了个透! 她们就站在柳贵妃身边的! 所以,当帝凌渊看着柳贵妃,和柳贵妃说话时,她们莫名其妙地感同身受,总觉得他也注意着她们的。 当事人柳贵妃,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当即眼眶里泛起了感动欣喜的泪光,颤声唤道,“皇上......” 柳贵妃的这身呼唤,声音绵柔,蛊惑人心,且充满了感情在里面。 令人听了,心神为之一震! 在场的诸位,只觉得骨头都酥麻了! 更何况,柳贵妃本就是绝色美人来着。 换做一般的男人,定是把持不住的。 但帝凌渊可不是普通男人,他冷心冷情,不喜女色。 见柳贵妃如此模样,他向来波澜不惊的心湖,竟是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不过,想到皇后病重,这两年都是柳贵妃在管理着后宫大小事务。 今日的宴会,也是柳贵妃操办的,便觉得自己平日里疏忽了这位贵妃。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道,“贵妃,今日这宴会,若令贤妃满意了,朕定会重重赏你。” 话落,便转过了身。 只以颀长挺拔的背影,对着柳贵妃。 他清冷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云朵身上,再次被她的美,晃得闪了一下神! 眸底隐现出异样的流光,向云朵招手,“过来。” 云朵一袭洁白似雪的天羽流仙裙,穿在身上,裙摆在微风中灵动翩翩。 站在那里,仿佛不染世俗,美得好似九天神女一般。 她好似不知道自己美到了帝凌渊,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她站定在他面前,抬头仰视着他。 似月华般流泻如水的眸光,落在他眼底,道,“皇上,您唤臣妾什么事?” 帝凌渊长臂一伸,将她揽进了怀里! 此刻,他深邃幽冷的眸底,藏着别人看不懂的光。 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语气微冷,“朕给你的令牌呢?” …… (汗,卡文了,先更一章,白天再补上一更喔~) 第117章 朕说了,会弥补你 “令牌?”云朵仰视着他,一五一十地答,“在臣妾这,没丢。” 他俊脸一沉,“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将立牌甩出来,懂吗?” 云朵:“......” 那是她最后的底牌,怎不能碰到一点小事情,就拿出来显摆? 万一被人偷了去呢? 她正无语地想着,突感身体腾空,竟然被帝凌渊打横抱了起来! “皇上......” 她捶了他两下,挣扎着要下来。 现在很多人看着他们呢,搂搂抱抱的不太好? 到时又给她扣一顶帽子:流产坐小月子了,还不忘公然勾引皇上...... 不过,扣帽子她也不怕的,她们给她扣的帽子还少吗? 又不会少块肉! 她都麻木习惯了! 这恰恰充分说明了,她是多么万众瞩目的一个宠妃啊! 正自恋地想着,帝凌渊已经将她放在了轮椅上。 “好生躺着,坐着,好好休养身体。”他摸着她的小脑袋,“若是不爱惜自己,把身体搞坏了,朕饶不了你。” “......” 云朵心里有句码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男人光知道身体,张嘴闭口就是调养身体,这令她很怀疑他的动机。 没流产前,对她所讲的话,则是三句话不离孩子,养胎之类的。 导致她以为孩子没了,他会很难过,很伤心,会大发雷霆毁天灭地,会把忧郁的自己关进小黑屋里...... 她都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了。 可结果呢,他比她这个假孕假流产的罪魁祸首,还要淡定从容...... 反过来,倒成了他安慰她了! 所以,如今这番......对她身体关怀备至的模样,也是愈发令她看不懂了! 难道,他还真的想让她一胎两宝?待她把身子养好之后? 害! 她又被自己的一番脑补,给勾得心痒痒了。 这男人身体颀长挺拔、高大硬实、性感完美如同一尊雕塑,某些方面自然比一般男人恐怖慑人得多...... 艾玛,她这一想,便又开始春心荡漾了。 她觉得,她变污了! 污得怎么也洗不白了! 嗯,那便不洗了...... 帝凌渊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一些不知羞的事,也不知道她在回忆着太液池里的一幕幕。 见她穿着神女的羽衣,分明是不染世俗、仙姿秀逸的模样。 可那小脸上,却染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红潮。 对比起来,显得很不寻常。 他深深看了眼她绯红娇俏的小脸,俯身凑近她。 冰冷薄削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淡淡地道,“爱妃,生辰快乐,往后的每个生辰,朕都会陪你一起。” 云朵小脸更红了,撒娇似的圈着他颈项,便在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处,啄了一口。 “唧......” 只一口,她便主动推开了他的俊脸,“好了。” 在场的女宾以及嫔妃,被两人强行塞了一把狗娘,面上努力维持着的笑脸,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尤其是华妃和欣妃她们,只差没冲上前去,将云朵吊起来暴打一顿! 帝凌渊拍了拍云朵瘦弱的肩膀,挑眉,“朕今日,会送你一个惊喜,等着。” 云朵收敛起放荡的思绪,好奇地道,“什么惊喜?” 帝凌渊淡淡地回,“待宴会开始了,便知道了。” 云朵乖巧点头,“好,那臣妾等着。” 惊喜之所以被称之为惊喜,就因为它的突如其来,和意想不到。 如果提前说出来,确实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感慨道,“皇上,您最近对臣妾可真好.......” 好到令她莫名其妙感到害怕......因为,她总觉得这种好很不真实,就像是虚幻的梦境一般。 而且,向来冷血的她,竟然有点装不下去了,不忍心。 “朕先前冷漠对你,是朕的错,朕说了,会弥补你,朕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把身体养好。” 帝凌渊大手握着她瘦弱的肩膀道。 见她心情不错,他招手示意侍卫过来保护好云朵,又命令惜春过来陪着她。 在嫔妃们瞻仰膜拜的火热视线下,他迈着大长腿又离开了。 “皇上。” 柳贵妃起身跟上帝凌渊,站在他身边一米远的位置,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堆着笑。 虽然帝凌渊始终面无表情,冷漠疏离。 但不妨碍柳贵妃含情脉脉的,和他说着关于这次宴会的事...... 云朵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了,吩咐身旁的惜春,“推我去桃林散散心。” “好。” 惜春欢快地应着,双手推动起轮椅,往桃林而去了。 主仆两人在桃林里荡着秋千,接那纷纷扬扬飘落的桃花,唱着童谣,好不惬意。 “娘娘,宴会开始好一会了,大家都在等您这个寿星呢。” 这时,暗中保护她的侍卫,出来迎她回寿宴了。 她这才从秋千上跳下来,坐上了轮椅,“惜春,咱们去看看,惊喜到底是什么。” 来到宴会上。 丝竹声声,歌声袅袅,舞娘摇曳多姿,一派热闹喜庆景象。 来往的女宾众多,有贵女、夫人、王妃,皆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们期待着在今日的皇家宴会上,遇见身份尊贵有权势的有缘男子。 妃嫔们也是涂脂抹粉、化着精致的妆容、衣着艳丽,紧挨着坐在宴席上看戏,都想吸引帝凌渊的注意力。 除了女宾和妃嫔,还有不少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也都在列。 帝凌渊坐在最上首的位置,身旁还空着一个座位。 “贤妃娘娘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传出,宴席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传言这位贤妃美貌非常,是狐狸精转世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不知是否真如传言那般? 云朵还没进大殿,还在门外时,隔着厚实的墙壁,都能感受到众人火热期盼的目光。 她将纤纤素手搭在惜春手上,虚弱无力地踱着步子,缓缓走进了宴会。 “天,好美啊!” “这......这简直是仙女下凡来了......” “果然名不虚传!” “娘耶,我的小心脏呀,控制不住地狂跳......” 她才刚进场,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艳羡声! 浑然忘了这是皇宫,最上头还坐着一位残暴阴戾的帝王! 云朵对众人的呼声无感,顶着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在惜春的搀扶下,淡定地款款而至殿中央...... 第118章 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她身着一袭洁白似雪的天羽流光裙,灵动翩翩,仙姿秀逸。 衬得她仿佛不染尘埃,像是从水中走出来的仙子! 浑身上下似踱着一层淡淡的月华,令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一颦一笑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由于她正假装流产中,为了应景,她还故意摆出一副病态娇弱的模样。 阿娜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似的,仿佛随时可能倒在地上! 在场的男宾们,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得心都醉了,也快要碎了! 而女宾们有艳羡,有嫉妒,有憎恨。 嫔妃们不用说了,个个暗地里掐着指甲,咬牙切齿。 坐在上首的帝凌渊,一双檀黑深邃的眸子,将男宾们倾慕向往的神色收进眼底,长眉不悦地拢起。 他正要发火...... 一旁的林公公及时干咳了两声,“贤妃娘娘,您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让宾客们一阵好等,快,快坐到皇上身边来,这有个空位。” 众人一惊,这才想起如今是在宴会上,皆为刚刚的鲁莽而心惊胆颤起来! 云朵四下一看,发现底下的空位,还有不少。 便坐在了离她最近的空位上了。 林公公顿时感觉生无可恋了,这个贤妃怎么如此不上道呢? 皇上身边的这个位置,可是多少嫔妃做梦都想坐上来的呢!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瞥向云朵! 周身森冷的寒意,顷刻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直让殿内的空气,在他动怒的这一瞬间冻结了! 后宫嫔妃暗骂云朵作死,那么好的接近皇上的机会,她不要,可以让给她们的啊! 真是占着茅坑又不拉屎! 太可气了! “咦,怎么......突然间好冷?” 云朵被殿内骤降的低气压,惊得打了个寒颤! 抬眸一扫,发现大家都提心吊胆地瞪她! 她又看看阴沉着脸的帝凌渊,瞬间便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皇上,臣妾觉得,还是坐您身边更舒服更自在,更受万众瞩目,嘿嘿......” 她笑着起身,屁颠屁颠地朝帝凌渊走去。 正欲在他身边的空位上落座...... 谁料,男人长臂一伸,将她带进了他怀里!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就那么坐在了他的腿上! 见此,一众宫妃咬紧手里的帕子,纷纷瞪向云朵,化身为柠檬精了! 坐在帝凌渊下手边的柳贵妃,看着上首的两人,心下一堵,很不是滋味。 但她很快就收敛了神色,笑着大气地道:“今日是贤妃生辰,本宫奉皇上旨意,特意举办了这场宴会,望大家玩得尽兴,吃得开心。” “同时,本宫祝贤妃生辰快乐,青春永驻,宠冠六宫。” 柳贵妃说着,拍了下手,示意侍卫呈上她献给云朵的礼物。 很快,四名侍卫,抬着个异常高大的盆景进殿。 那盆景,是一颗长满了红色小果子的果树。 柳贵妃可是柳丞相的嫡女,也是柳太傅的亲孙女。 为了表示对柳贵妃的敬重,在场的宾客纷纷赞叹不已,拍着她的马屁。 大臣一笑道,“嗨,这棵树当真是精巧别致啊!” 大臣二点头,“一棵棵红色的小果子缀满枝头,红彤彤的,小小个,像一棵棵红宝石一般,真是好看呢!” 嫔妃一附和,“对,硕果累累,让人看了,能感觉到一种生命的活力感,妙啊,妙啊!” 嫔妃二夸赞,“这棵树生机勃勃,代表着丰收的喜悦呀,贵妃娘娘真是好眼力,会挑礼物呢!” 云朵坐在帝凌渊腿上,盯着那颗半人高的果树。 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不知道这柳贵妃送棵果树给她,是什么意思呢? 帝凌渊一只修长的胳膊,圈着云朵娇小的身子,四平八稳地坐在雕有龙腾图案的龙椅上。 霸气地俯视着底下那~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宾客们。 檀黑深邃的眼眸,淡漠地扫向殿中央的盆景,凉薄的唇轻启道,“贵妃,这是何物?” 柳贵妃眼见帝凌渊一直抱着云朵不撒手,一颗心碎成了渣滓。 但又不得不扬着笑脸,故作端庄大度地解释道,“皇上,这是南流国才有的特产,名唤贵子树,您瞧,这贵子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小果子,寓意多生贵子。” “臣妾将这贵子树赠与贤妃娘娘,便是希望贤妃娘娘将身体调养好后,多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她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叫好。 毕竟圣上登基四年了,可却没有一个子嗣。 听闻在贤妃到来之前,皇上是从来不翻后宫牌子的。 这可不行啊,必须延绵子嗣,才能江山万年,代代有人啊。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人劝说过圣上。 但那些进谏的人,最后的结果无不是丢官弃爵、提前告老还乡了。 所以,圣上好不容易宠幸女子了,可是大喜事来的。 坐在柳丞相身后不远处的端王,蓦地站起身来,双手端着酒杯对着柳贵妃。 “都说贵妃娘娘心胸豁达,温柔善良,视野宽广,微臣原本还不相信,今日算是亲自见识到了,贵妃娘娘真乃后宫之楷模。” 话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以示敬重。 对面坐着的李大人,也钦佩地站起了身。 “都说女子心胸狭隘,头发长见识短,可贵妃娘娘气量宏大,令在下都自愧不如,令多少男子都望尘莫及呀。” 柳贵妃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心下暗爽。 当然了,端王和李大人,是她爷爷柳太傅的学生,与她父亲柳丞相也交好。 所以,本就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 柳贵妃面上没有表现出得意之色,只是仰着精致绝美的面容,淡定地道,“端王和李大人过奖。” “谢贵妃娘娘厚爱。” 云朵礼貌道谢,收下了礼物。 这柳贵妃,分明心底很讨厌她。 但当着帝凌渊的面,却是一副宽容大度的做派。 先前在假山处理丽妃一事时,柳贵妃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不肯为她做主,企图包庇丽妃。 她本想让帝凌渊给自己做主的,顺便参柳贵妃一本。 没想到,这柳贵妃变脸比翻书还快,转头就改变了方向。 导致帝凌渊非但没责备她,还对她大加赞赏。 果然,这能在后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都不是什么善桩。 不但有一张能随机应变的脸,还有一张能将死物说成活物的巧嘴啊! 这时,柳贵妃的父亲,也就是一品大员柳丞相,起身站在了席位上。 柳丞相双手端着酒杯,代表众多大臣,恭敬地朝云朵祝贺道,“日落西夕良辰至,举杯同醉皆幸事,臣等恭祝贤妃娘娘,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第119章 如那丧家之犬 柳丞相昂首挺胸,身躯凛凛,正气凌然。 出口成诗,令云朵感到佩服。 帝凌渊代替云朵,收下了贺词以及贺礼,“柳爱卿有心了。” 林公公当即使了个眼神,派人将贺礼给拖走了。 在柳贵妃以及柳丞相的带动下,很快,宾客们以及嫔妃们,便都纷纷起身,送上贺词以及贺礼。 还有小部分官员,不动声色地拍着云朵的马屁。 这小部分官员,眼光犀利独到,老奸巨猾,知道审时度势。 不像女宾以及嫔妃们那样,见识短,只会羡慕嫉妒恨。 毕竟,除了太后,皇后,以及贵妃以外,能有幸在宫里举办宴会的普通妃子,放眼整个天烬国,也就云朵一人。 再者,当今圣上不近女色,从来不碰后宫嫔妃。 也只有云朵一人能侍寝。 从这一点上看,云朵的地位便不言而喻了。 看似只是一个普通妃子,但实则地位远胜后宫里别的嫔妃。 “贤妃娘娘,今日你生辰,我为你感到开心,也有贺礼相送。” 突然,华妃从嫔妃中站了出来。 她嘴角带着浅笑,命人将贺礼展开来。 只见那贺礼,是一件流光璀璨的淡绿色裙子,款式和颜色以及质地,很奢华很精美也很漂亮,织绣精妙。 众人看着这贺礼,眼底放光,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嗯,这衣裳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噗嗤——” 这时,却有人忍不住发出嗤笑声。 嗤笑那人,见大家都讶异地朝他看了过来。 便解释道,“这裙子,若是放在咱们眼里,是很新颖精致珍贵的,但和贤妃娘娘身上的羽衣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呀,有点不够看呢。” 他这一说,宾客们顿时拿两件衣裳,对比了下。 便有人点头认同,暗自嘲笑起华妃来。 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这贺礼,虽然不比云朵身上的羽衣,但也珍贵不凡。 华妃听着一些宾客对她的嘲笑,站在那嘴角带笑,并不反驳。 云朵坐在帝凌渊腿上,看着那件流光璀璨的裙子,心底忍不住冷笑。 这衣裳好是好,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 但华妃向来看她不顺眼。 若真有好衣裳,华妃当然是留着自己穿,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吸引帝凌渊的注意力了。 怎会如此好心,如此大方地送给她呢? 这个华妃,可是巴不得她穿破烂呢! 德妃听了那人的话,摇头笑道,“崔大人所言差矣,这衣裳,虽然比不上贤妃妹妹身上穿的天羽流光裙,但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名唤孔雀霓裳。” “孔雀霓,顾名思义,便是以孔雀初生细羽,捻入天蚕冰丝织成,其间又混入了极细的赤金丝,织绣繁复,做工精妙。” “看上去,就和真正的孔雀羽毛别无二致,且不同角度和光线下,有不同颜色的流光闪烁,展开来,就如孔雀开屏一般,奢华珍贵得很。” “一件孔雀霓裳,需要百名女子绣四年,才能得出一件,这可是无价之宝呢。” 众人听了德妃的解释,又是一阵惊叹艳羡。 与此同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云朵身上的天羽流光裙给吸引了。 之前嗤笑的崔大人,对华妃行礼道,“惭愧,惭愧,微臣有眼无珠。” 说着,又问德妃,“贤妃娘娘身上这件衣裳,便是传言中受无数人追捧、甚至不惜为其丧命的天羽流光裙?” “没错。”德妃笑着点头。 她微微抬眸,含情的眸子看向帝凌渊。 温柔地道,“想必是皇上从秘境里得来的,赠给贤妃妹妹的,皇上对贤妃妹妹真是有心。” “不但破例为其举办宴会,就连神女的羽衣都给夺了来,贤妃妹妹可得好好感谢圣恩才是。” 王公大臣们也都附和。 想到云朵以前所做的那些蠢事,只觉得这贤妃脑子有问题。 但也不敢当着帝凌渊的面说出来。 毕竟,先前指出贤妃是妖妃的那批人,都被帝凌渊给严惩了,更有被砍头的。 为了保命,甚至不少人还拍起了云朵的马屁。 吹得她是天上地下少有。 “贤妃娘娘这一袭天羽流光裙穿在身上,清丽脱俗,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仿若神女临世!” “是呀,这天羽流光裙,也只有天生丽质的贤妃娘娘才配得上,衬得起,皇上真是好眼光,送对了人!” “嗨,你们瞧,贤妃娘娘这一身衣裳,和皇上的衣裳,都是洁白似雪、不染纤尘的呢,便是情侣衣呀......” “贤妃娘娘,就好似从水中漫步而出的仙子,污濯清涟而不妖。” “贤妃娘娘灵动翩翩,仙姿秀逸......和冷清矜贵、仙风道格的圣上,真是天生一对......” ...... 在座的嫔妃们,听着王公大臣们趋炎附势,一个劲地夸赞贤妃,皆气得不轻! 一个个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暗骂云朵狐狸精! 瞧,才多久,便使用狐媚子招数,把在场的王公大臣们~勾引得都站在她那边去了! 甚至有些藏不住情绪的妃子,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再般配,也只是流于表面,以色侍人罢了,总有老的那一天,又不是真的仙子,难道还能长生不老呀......” “是呀,再得宠又怎样,皇上还不是惩治了顺安侯,侯府如今都已倒台了,说句不好听的,贤妃现今就如那丧家之犬......” “又那么爱作,孩子都作没了,早晚有一天会作死自己的......” “皇上若是真的宠爱她,怎么可能将她打入冷宫?怎会将侯爷打入天牢?又一再冷落她?” “对,虽然看在她有孕的份上,没有满门抄斩,但最终还不是被发配边疆了吗?” “还是咱贵妃娘娘好,未来可期,有柳丞相以及柳太傅做靠山,前途一片光明......” 嫔妃们压低嗓子的,声音不大。 但大家或多或少都能听到些。 帝凌渊俊脸一沉,冷如冬水的嗓音道,“丧家之犬?方才是谁说,贤妃是丧家之犬?”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嫔妃们,吓得垂下了脑袋,都不敢吭声了! 尽管如此,但方才议论贤妃是丧家之犬的妃子,还是被侍卫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注视着那名~被押送到他面前的粉衣美貌妃子。 深沉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毫无感情、毫无留恋地道,“拖下去,杖毙!” 第120章 很久不见了 那冷酷无情的模样,令人胆寒! 好似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妃子! 不过,想着今日是云朵的生辰,不宜见血,他改口道,“押进天牢,等候发落。” “皇上......” 那粉衣貌美妃子匍匐在帝凌渊脚下不远,她终于能够近距离注视着这位~曾无比吸引她的帝王。 但此刻的她,却开心激动不起来。 只感觉心寒,害怕到胆颤!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妄议贤妃娘娘了,臣妾求您大发慈悲,饶恕臣妾这一回......” 那名多嘴的妃子,话还没说完,便被侍卫架着出了大殿。 一路上,她绝望地边哭边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您的妃子啊......” 众人皆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大气不敢喘! 云朵也有些讶异! 好端端的宴会,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不过,仔细一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宴会人多的地方,向来容易出事情的。 而有她在的地方,又是是非最多的。 没办法,那些女人,总喜欢背后议论她,看到她坐在帝凌渊腿上,早就在心底愤愤不平了。 哎。 云朵幽幽地叹了口气。 既然不翻后宫牌子,不宠幸妃子,为什么要纳她们为妃呢? 这些女人,其实也是苦命之人。 不过,同情归同情,她并没有去为那名妃子求情。 毕竟,她们平日里可没有少骂她和诅咒她。 今日在宴会上,这些妃子们算是有所收敛了,言语之间并不是很过分。 云朵觉得,出了这档子事后,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应该是可以清净些了。 应该是没人,敢在公共场合议论她了。 正暗自想着,就听殿外传来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本侯还没进殿,大老远便听到有人在议论我了,怎么,很久不见了,大家都想念本侯了吗?哈哈哈哈......” 大家蓦然听到这声音,皆征愣住了! 紧接着,就见一名瘦削英挺的中年男子,抬腿进了殿内!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黑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墨冠束发,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和几日前憔悴落魄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顺......顺安侯? 在场的宾客们,纷纷瞪大了眼,好像看到了鬼崽崽! “父亲!” 云朵见着云鬓的一瞬间,当即激动高呼! 她推开帝凌渊,直接站在了高台上! 帝凌渊也没有拦她,云朵脱离了帝凌渊的怀抱,迈步就朝底下的云鬓走了过去! 她来到云鬓身前,仰视着他,欣喜地道,“父亲,你怎么也来了,女儿还以为你去边疆了呢?” 云鬓见着身着天羽流光裙的云朵,被她超脱尘俗的美,给惊艳了一把! 他将她拉到身前,得意地笑道,“宝贝女儿,今日是你的生辰,父亲怎能不参加你的生辰宴呢?还是皇上派我来的呢!” 他说着,扫视了一圈震惊错愕的众人。 冷哼一声,又道,“我若不来,怎么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因我这个罪人蒙羞了呢,还因此受了他人的非议和嘲笑呢?” 那些方才议论云朵和顺安侯的宾客,面面相窥。 “什么情况啊?” “这......这是?” “这顺安侯,不是被发配边疆了吗?” 之前咬舌根嘲笑云朵的嫔妃们,此刻也都已羞愤地低下了头。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她们是不敢出来说话了。 有个多嘴的妃子,向身边人解释道,“依我看,应该是皇上看贤妃小产了,便想补偿她,让她开心开心,才命顺安侯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参加宴会,与贤妃相聚......” 云鬓耳尖地听到了这妃子的话,没好气道,“本侯说了,是从边疆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参加宴会的了?” “这......”那多嘴的妃子顿住了。 在座的宾客,都是天烬国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是傻子。 很快,宾客们便悟出了个大概,皆感到不可置信。 “父亲,难不成......你没有去边疆吗?”云朵吃惊道。 云鬓双手交付在后,俯身凑近云朵,在她耳边小声道,“没错,那日,我和你母亲,还有哥哥弟弟们,刚出龙吟宫,便有太监过来拦住了我们,说是皇上特许我们留在京城,陪着你这个娇气包!” 云朵:“......” 怎么一个个,动不动都说她是娇气包呢? 她娇气吗? 她真的娇气吗? 汗,好像是有一点! 不过,娇气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娇气的女人才有人心疼呀! 只要父母亲人留在京城,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她是娇气包,她都能笑出声! “小妹,生辰快乐!” 正在她开心激动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冷硬的男子声音。 云朵转过身,就看到了冷面杀神大哥进了大殿。 接着,一个身着紫袍的邪魅风流美男子,不知羞地朝她扑了过来! 云鬓眼疾手快地一扯,将那邪魅骚包男扯到了一边! 还凑在骚包男耳边,小声警告,“小子,皇上还在上头看着呢,你想死,但别害老子啊,也别害你妹妹啊,给老子安分点,听到没有!?” 邪魅男笑着,朝云鬓做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 继而一双放光的眸子,紧紧盯着美若天仙的云朵,强忍住想要扑倒她的冲动,夸赞道,“呀,妹妹今日可真美!” 母亲甄氏带着最小的儿子,随后也进了殿内。 “女儿......” 甄氏见着云朵,激动地上前抱住了她! “姐姐......” 小儿子也想上前抱云朵,被云鬓及时阻止了。 云鬓将他那三个不省心的儿子,都给拉扯到了一边,将他们按在了席位上坐着。 并凑在三人耳边,好耐心地嘱咐了一番,以免他们在宴会上出糗,给他丢脸。 见三人都达成了一致,他这才放心地落了座。 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没办法,他这三个小崽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妹控,就是姐控,对她这宝贝女儿痴迷得很。 尤其是她宝贝女儿今日打扮得这么美,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像个可爱小天使一般。 他担心...... 第121章 皇上英明神武 他担心他那三个小崽子把持不住,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扑倒就是一通乱亲。 毕竟,在女儿小时候,这种事情,他们三个可是没少干。 “女儿,今日是你生辰,圣上破例为你举办了宴会,母亲为你感到开心。” 甄氏欣慰地说着,便在王妃以及夫人堆里,优雅地落了座。 宾客们看着突然到访的云鬓等人,下巴掉了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而坐在最上方的帝王,却不知为何,俊脸突然沉了下来! 顷刻间,大殿内死一般寂静! 云朵是个憨批,还没有察觉到异样! 她开心地转身,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帝凌渊! 正要感谢他,就见男人俊美如斯的脸上,神色冰冷骇人,深沉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云朵对着云鬓和甄氏道,“父亲,母亲,哥哥,弟弟,难得进宫,一会在宫里多坐坐,多玩玩喔!” 她说着这话,便踱步朝高台上的帝凌渊走去。 “皇上,谢谢您,看到父母亲人前来,臣妾感到格外的开心,皇上,这就是您所说的惊喜?” 她站在他面前,无比感激地道。 帝凌渊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 只是淡漠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朵见他冷漠疏离的模样,知道他又是某根神经搭错了。 估摸着,是看到她和亲人们很亲密,他内心不舒服了。 她疑惑不解地问他,“皇上,您怎么了?他们,都只是臣妾的亲人啊,况且,只是见一面说几句话而已,臣妾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上前蹲在他面前,捧住他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脸,还想要好好安慰他一番的。 但一双小手才刚触碰到他,就被他冷漠地甩开了。 于是,她微微闭眼,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众人仰头看着高台上的这一幕,也是不明所以! 嫔妃们则暗自思量着,皇上这是吃醋了吗? 她们一直都不知道,高冷如仙、绝心绝情、淡漠禁欲的帝王,竟然还是个特大号的醋坛子来着? 这醋吃的,真是让她们大开眼界了! 同时,也让她们爱慕他的那颗痴心,再次碎裂了! 林公公站在帝凌渊身侧,也就是云朵身后的位置,看着这一幕,也是没好气地用手去拍云朵肩膀...... 但转念一想,用手拍她不好,可能会被主子爷剁手。 于是,他站在后面,拿棍子悄悄地戳了下云朵,并朝她使了个眼色。 意思就是,让她快坐到主子爷腿上去。 云朵转头看着林公公,也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意思就是,你没看到他不理我吗?他刚刚都推开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往他跟前凑呢? 林公公又眉飞色舞地使了几个眼色,云朵一概无视了。 没事,这男人就如他自己所说,有时,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些事,他自然而然就那么做了! 过后,待他一想,便会觉得不对不应该,也就释然了。 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的脾性,她还是摸清楚了一些,此刻她上赶着去讨好他、安抚他,只会被他冷处理和嫌弃。 坐在帝凌渊下手边的柳贵妃,见帝凌渊面色冷若冰霜,便觉得该她展现的机会来了。 于是,柳贵妃上前给帝凌渊倒酒,将酒杯递到他嘴边,“皇上,喝杯酒,消消气。” 帝凌渊端起那杯酒,便一饮而尽。 柳贵妃再倒酒,他又接下,一口便喝了。 她再接再厉,又给他倒了一杯。 帝凌渊接过酒杯,攥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直接将酒杯捏碎了...... “滚下去。” 帝凌渊蓦地转头,危险诡异的眸光落在柳贵妃身上。 柳贵妃被他那骇人的眼神一盯,浑身发毛,吓得面无人色地退到一边去。 为了掩饰尴尬,她还牵强地扯唇,对着宾客们笑了笑。 帝凌渊很快便收敛了神色,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椅上,深沉的眸光,漠然地扫视了一圈惶恐不安的宾客。 冰冷薄削的唇轻启,道,“今日是贤妃生辰,借此机会,朕宣布一件喜事。” 底下众人猛然听见他这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云朵蓦然一征,直觉此事与她有关! 众嫔妃莫名心口一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皇上所说的喜事,不是她们希望看到的。 帝凌渊视线淡漠地落在云鬓身上,启唇道,“顺安侯的案子,经过刑部连日彻查,已有了最近进展。” 他这话一出,底下众人的脸色就很精彩了! 有人惊讶,有人惶恐,有人不安,有人欣喜,有人好奇...... 云朵转头看着帝凌渊,也是竖起了耳朵! 她再一扫底下云鬓和甄氏淡定的神色,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 但还是满含期待地看着帝凌渊,等待他亲口说出来。 就见帝凌渊霸气地接着道,“证据确凿,顺安侯是被人污蔑陷害的,而陷害之人,就在这宴会之中。” 闻言,一众王公大臣,纷纷瞪大了眼! 左看右看,最终将眸光定格在云鬓身上,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一些和云鬓要好的官员,见真相总算是查出来了,也开始为他说话了。 “我就说嘛,顺安侯向来正直,不可能做出通敌卖国之事,果不其然,是遭人污蔑陷害的呀!” “是呀,侯府世代忠良,还好皇上圣明,查清了真相,还侯府一个交代!” “那污蔑陷害的卑鄙小人是谁?此人就在这宴会之中?可究竟会是谁呢?” 众人互相揣测起来。 云鬓淡定地坐在席位上喝酒,有人起身敬酒,为云鬓道贺,他笑着接纳。 这时,柳丞相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柳丞相身躯凛凛,正气凌然地朝上首的帝凌渊作揖。 “皇上,没想到朝堂内,竟有如此狗胆包天之人,连老侯爷都敢污蔑陷害!” “若不是皇上英明神武,信服侯爷的人品,早就发现了端倪和蛛丝马迹,派人连日彻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侯府差一点,就被满门抄斩了,真是惊险啊,如此险恶歹毒的阴险小人,抓住了,断不能轻饶......”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云朵坐在帝凌渊身侧,听着大家的话,又看看底下的云鬓,心底是激动万分,欣喜若狂! 第122章 这才是惊喜 她虽然不是原主,对云鬓也不是很了解,但从这几次和云鬓见面来看,也不相信云鬓是那种卖国之人。 卖国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他的女儿在宫中为妃,妻儿也都在京城里生活得很好,他在国内也是颇有威望。 帝凌渊在位期间国力鼎盛,敌国都惧怕他,对他闻风丧胆。 云鬓想死了,脑子秀逗了,才通敌卖国!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云鬓是清白之身的消息,云朵开心得只差没有手舞足蹈! 如果说,这就是帝凌渊所说的惊喜,那效果真的是很好! 她确实很满意他给她的这个惊喜! 她侧过头,一双美眸感激地看着帝凌渊,“皇上圣明,高瞻远瞩,睥睨天下,爱民如子,独具慧眼,不愧是受万民景仰的暴君......明君,嘿嘿,您这惊喜一送出,臣妾对您景仰更甚啦......” 帝凌渊听着她一个劲地拍彩虹屁,没说话。 只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当她不存在似的。 继而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席位上的柳丞相,“柳爱卿,朕从犯人手里截取到了一封秘密信件,交由爱卿看下。” 说罢,大手一挥,示意身边的太监呈上信件。 林公公当即将一封信件,递交给了接应的侍卫。 当那封信件到了柳丞相手里时,柳丞相感到很吃惊,整个人都征愣住了! 他站在那,手里拿着那封信件看着,震惊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云朵看着柳丞相这副模样,想着,莫非那犯人,便是柳丞相和他身边之人? 众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柳贵妃看着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父亲,心下也是莫名的慌乱害怕。 但越是害怕,面上越是表现得淡定从容。 柳丞相征愣了好一会,才将信件交还给侍卫,道,“怎么可能是李大人?” “是李大人?” 在座的宾客恍然大悟。 还以为是柳丞相呢! 这李大人,名唤李靖,是柳太傅的学生,和柳丞相也是很交好的。 出了这档子事,怪不得柳丞相不敢相信。 对柳丞相的声誉,也多多少少会些影响的。 “怎么不可能?皇上亲自审的,难道还有假吗?” 林公公尖声尖气地道。 柳丞相吓坏了,连忙躬身请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微臣和李大人是有些交情的,可却从未听他提及过此事......” 林公公笑道,“呵呵,若是和您提及了,那不就成同谋了吗?” 柳丞相哑然,这才落了座。 “李大人,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真是好歹毒的用心啊!” 云鬓恼羞成怒地瞪着那~污蔑陷害他的李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众人也都怒骂那李大人,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还好真相揭露了,顺安侯有幸脱罪,否则就中了这奸人的计啊! 顺安侯府差点被满门抄斩,又差点被发配边疆......真是有惊无险啊! 众人愤恨的眸光纷纷落在李靖身上,如一根根带刺的利箭,仿佛要将他射穿! 讨伐的骂声阵阵落在李靖耳里,直让他痛不欲生。 “怎么会,怎么会......” 李靖口中不停地喃喃着,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倒在席位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押进天牢。” 随着帝凌渊一声令下,很快,颤栗着的李靖被侍卫拖走了。 王公大臣中,本来有部分人,内心里不愿相信这污蔑陷害之事。 还想着,是圣上宠爱贤妃,在包庇云鬓呢。 但一见李靖那面如死灰的表情,以及抖如筛糠的心虚样,也就不得不信了。 宾客们纷纷拍手叫好,也都拍起了马屁,“皇上圣明。” 嫔妃们看着这一幕,暗戳戳绞着手帕,一张张俏脸,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打得生疼生疼。 先前,她们还嘲笑讽刺云朵。 说什么,皇上若是真的宠爱她,怎会将她打入冷宫? 怎会将侯爷打入天牢? 又怎会一再冷落她? 说什么即使她有孕在身,但也无法改变侯府的命运,顺安侯还不是被发配边疆了...... 结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们的臆想! 侯府安然无恙不说,云朵那狐狸精受宠也更甚从前了。 众嫔妃内心愤愤不平,屈辱不甘。 但想到方才因多嘴,而被拖出去的那名妃子,大家的内心又惶恐不安了。 她们平日里,可没少说云朵那狐狸精的坏话...... 德妃天然带笑的眸子,将宴会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进了眼底,温雅地笑道,“如今顺安侯无事了,贤妃妹妹也就放心了,可以安心调养身子了,如今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啊。” 说罢,也派宫女将贺礼呈上。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底下渺小如蝼蚁般的宾客,双眸波澜不惊,内敛的气势更显高深莫测。 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透露出高不可攀。 他抬手朝林公公示意了一下。 林公公便站出来,清咳了两声,“大家安静一下,圣上有旨宣布!” 林公公顶着众人惊诧的眸光,从两张圣旨中取出一张,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妃医术精湛,救死扶伤,丽质轻灵,聪慧敏捷,性行温良,兰心蕙质,深得朕心,且孕育龙嗣有功......” “着即册封为贵妃,赐字为璟,赐居瑶华宫,今后称璟贵妃......” 尖细刺耳的公鸭嗓还没念话,还在继续。 可底下,早已是一片哗然! 在座的嫔妃们,听着这圣旨,脑子里轰然一响,纷纷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 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晋升了!? 华妃和丽妃互相看了看对方,眼底满是愤恨和不甘! 凭什么那个小贱人,三番四次作死,却还得到了晋升!? 而且,似乎每作死一次,就晋升一次!? 这才升为贤妃多久? 一个月都还不到,就又晋升为贵妃了!? 坐在柳贵妃身边不远处的德妃,一双天然带笑的眸子里,难得失了笑意,眸底竟然染上了阴戾之色。 哼,这不是比她位份还高了吗!? 那女人才入宫多久?两个月? 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怕是皇后之位也快了!哼! 众人之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柳贵妃! 第123章 最可爱之人 而她入宫三年了,是皇上登基后纳的第一个妃子。 她任劳任怨,付出颇多,对皇上痴心一片,也才是四宫之一的德妃。 云朵那女人,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怕是皇后之位也快了! 而众人之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柳贵妃! 柳贵妃面容扭曲,嘴角抽搐,惨白着脸! 她想掩饰,都掩饰不住那份愤怒和丑态! 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她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心口起伏难平。 她颤抖着,不相信地问身边站着的宫女,“晋升了?贵妃?” 宫女紫衣紧张地攥着她的手,面色难看地点头。 得到确认的柳贵妃,顿时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坐在帝凌渊身边的云朵! 这后宫里,有她没她! 还想和她平起平坐?做梦! 从今日起,她不会让那女人好过! 绝不会给她机会,让她有朝一日爬到她头上来的! 绝不! 在这一刻,后宫妃子们,各种丑陋嘴脸都显露了出来! 有嫉妒的,有不甘的,有憎恨的,有羡慕的,有漠然的,也有少部分展露笑脸的...... 帝凌渊漠然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将大家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些人,往日在他面前假装宽容大度。 真正心底怎样,在遇到突发状况时,便显露无疑了。 不过,柳贵妃和德妃聪明着呢,她们都不是正面对着帝凌渊的,加之又有丫鬟站在那,给她们遮挡着。 所以,并不会让他看到她们丑陋扭曲的模样。 转过身来,展示给他的,又是靓丽的一面了。 云朵震惊过后,连忙起身,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双手高高托举着,跪在了帝凌渊面前,“臣妾谢皇上恩典。” 帝凌渊大手一抬,拉她起身,“爱妃身体抱恙,无需多礼。” 林公公眯眼笑着,将圣旨递给了云朵。 底下的王公大臣们,看着高台上美得发光的云朵,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而那些站在柳丞相身边的官员,则一个个吹鼻子瞪眼,他们可都是拥护柳贵妃的! 以端王为首的王公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贤妃......凭什么,能被册封为贵妃?” “是啊,不过才入宫两月?” “如此一来,后宫之中,岂不是有两个贵妃了?” “她根本就比不上柳贵妃......” 云鬓和甄氏,以及三个儿子,见云朵被册封为贵妃,也都喜上眉梢,心潮澎湃! 但一听柳贵妃的拥护者,如此贬低云朵,顿时不乐意了! 云鬓没好气地道,“凭什么?就凭咱闺女,是天烬国唯一能侍奉皇上的女人,凭的是她孕育龙嗣有功!” “敢问,你们的女儿能做到这些吗?呵,连最基本的能力都不具备,留在这后宫之中,便是空有名头,只是混吃等死吗?” 云鬓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呀,连做为人妇最基本的能力都不具备,还谈什么晋升,谈什么得宠呢? 人家贤妃,好歹能孕育龙嗣! 将来,也必定能母凭子贵啊! 下一任君王,极大的可能,便是贤妃所出! 众人想到这一层,皆不由自主地对云朵高看了几眼。 而那些柳贵妃的拥护者,在这一瞬间,也莫名有些动摇了。 “贵妃娘娘,您别往心里去。” 柳贵妃身边的宫女,担忧地附在她耳边劝说。 柳贵妃在心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怪她喽? 这些老东西,莫不是糊涂了? 问题究竟出在谁身上? 她可是正常得很,好吗! 她怎么就不具备生儿育女的能力了? 难道她不是女人? 哼,真是好笑! 云鬓见柳贵妃的拥护者不说话了,恭敬地朝上首的帝凌渊和云朵作揖,“我的宝贝女儿,自然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子,而皇上乃天龙天子,自然是有眼光,有品位,懂得欣赏的。” 云朵忍不住想笑。 这句话怎么好耳熟呢? 不愧是父女啊,自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 “呵,比不上?” 云朵的邪魅二哥,轻蔑地冷笑一声,从云鬓身后起身了。 二哥身着一袭紫袍,潇洒地打开手中的折扇,玉树临风地站在那,一时间吸引了无数贵女爱慕的视线。 邪魅二哥骄傲地道,“璟贵妃清丽脱俗,乃天女下凡,神女临世,如此绝美动人的女人,世间难得几回望,岂是一般凡人女子能比的?” “敢问,在座的女子中,有哪位比得上璟贵妃的花容月貌?呵呵,有脸比,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二哥才刚说完,云朵的大哥又站出来了。 黑衣大哥道,“刚刚那份圣旨上,已经很明确地说明了,璟贵妃医术精湛,救死扶伤,丽质轻灵,聪慧敏捷......怎么,各位这是质疑皇上?” 看着接连站出来的云鬓几人,殿内全体哑然! 除了点头附和,还能说什么吗? 再说,那便是质疑皇上的眼光啦! 云朵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为她说话的三个男人,只觉得心底暖暖的! 最小的小弟,对着她甜甜一笑,“我觉得,璟贵妃是世间最美、最善良、最可爱之人!” 甄氏也点头附和,笑着对云朵竖起了大拇指。 云朵看着他们如此挺她,也是感动得不行。 原主的父母、哥哥、弟弟,真是很宠她,也很护着她。 家庭氛围很好,令她深受感染。 她强忍住想要冲下台去~抱住亲人们唧一口的冲动,淡定地在帝凌渊身侧落了座。 帝凌渊坐在龙椅上,淡漠深沉的眸子,轻飘飘瞥了云鬓他们一眼。 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只朝身边站着的太监,微微扬了下手。 “咳咳......” 得到命令的林公公,当即清咳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尖细的嗓音解说道,“璟贵妃医术精湛,在樊城瘟疫才刚发动之时,便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奔赴疫区。” “在疫情迅速蔓延的当口,她以一己之力,及时研制出了医治药方,救治病人,并教病人跳舞,打太极,锻炼身体。” “临走时,也没有收受任何人的礼物,还隐姓埋名,又给出了防治药方,后续又制定了一系列防御疫情的措施......” …… (卡文了,一会再写一章发上来……) 第124章 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林公公说了很多很多,关于此前樊城瘟疫的事。 说到最后,众人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他还没有停下的打算,还在噼里啪啦地说。 “因为璟贵妃舍己救人一举,疫情才得以控制住,否则疫情向全国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是璟贵妃救下了樊城的所有病人,也及时救下了千千万万、甚至更多的可能受到感染的民众!” “璟贵妃不计得失,一心为民,如此善举,难道还不足以服众吗?” “试问,后宫妃嫔当中,有谁比璟贵妃更贤淑,更温良,更聪慧,更有能力的呢?” 林公公一口气不带喘,说了以上这些话。 在座的宾客,嘴角都开始抽搐了! 从樊城瘟疫爆发之后,京城内外,早就传开了,说天烬国出了个奇女子! 那女子不顾重重阻拦,不顾艰难困苦,在眼看着无数病人接连死亡、却无药可救、连太医院院判都无能为力的情况下,突然从天而降出现了。 女子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力挽狂澜。 世人都说,那女子是华佗再世! 是上天派来拯救世界的小仙女! 柳太傅的学生端王,怀疑地问,“所以,那小仙女不是别人,就是贤妃......喔,不,是璟贵妃喽?” 林公公颔首,“正是。” 端王面色不好看地喝起了酒,不说话了。 柳丞相身躯凛凛地坐在那,使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众嫔妃纷纷不屑地翻白眼,那狐狸精屁都不懂!她懂个什么医术?她只懂得如何勾引男人!呵,这出戏,还能再假一点吗? “天啦!” “这也太厉害了!” 其他宾客得知这个劲爆的消息,皆震惊得不行! 对云朵的敬佩之情,顿时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有好几个王公大臣起身,双手端着酒杯,恭敬地朝云朵敬酒。 “老臣有眼不识泰山!” “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啊!” “短短一月不见,璟贵妃令微臣刮目相看!“ 云朵看着底下这些~不断夸赞她的王公大臣,感到很尴尬。 她可不是打着不求回报的名头去的。 从听到疫情无药可医的消息时,她便是带着目的性去的。 只是一进疫区,实在是太忙,她累坏了,以至于没有留下姓名,就回宫睡大觉去了。 她不做活**的呀! 按照她的性格,做了好事,那肯定是要第一时间说出来,让人知道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时,林公公又宣读了另一张圣旨。 这一宣读,又是很久很久。 内容便是,顺安侯云鬓在位期间,治理抚州风调雨顺,以及别的一些重大的功绩。 还有云氏一族世代忠良,云鬓教女有方,为天烬国培育了一名温良贤淑的后妃......如此云云。 最后,宣布云鬓无罪,官复原职。 且奖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等等等等。 “臣接旨,谢主隆恩!” 云鬓接过圣旨,双手微微颤抖着。 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总算一洗前耻,恢复清白自由之身了! 他的宝贝女儿,也不用因他而受人非议了! 云鬓激动到热泪盈眶! 甄氏以及儿子们,面上也都挂着笑意! 他们总算不用被人指指点点了,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云朵发自内心地为家人感到开心。 她抬眸往底下一扫,就见宾客们全都上前道贺,敬酒,拍起云鬓他们的马屁! 转头看向身旁的帝凌渊,只见他四平八稳地坐在雕有龙腾图案的龙椅上,面上冷冰冰没有什么表情,但威严霸气侧漏...... 帝凌渊大手一拍,示意歌女和舞女上前殿来,展现歌舞。 林公公吩咐宫人们,派送美食佳肴。 宴会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送礼的送礼,喝酒的喝酒,嗑瓜子的嗑瓜子,唱歌跳舞弹琴...... 云朵走下台去,和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叙旧。 云鬓见着云朵下台来,也是大喜过望,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没想到咱这任性乖张、飞扬跋扈的娇娇女儿,进了这皇宫后,变化如此之大,令我这老父亲都不认识了啊,哈哈哈......” 甄氏也颇感欣慰,眼角流下了开心的泪,“女儿懂事了,好,太好了。” 云朵那两个哥哥以及弟弟,看着近在眼前笑靥如花的云朵,眼底闪烁起爱慕痴迷的光芒。 黑衣大哥当即单膝跪地,“璟贵妃,请受在下一拜!” 紫袍妖孽二哥,折扇一开贴在胸口,也紧跟着跪下了。 二哥还不忘摆出个邪魅好看的姿势来,风流一笑,“妹妹舍己救人,令哥哥自愧不如!” “噗通——” 小弟直接双腿跪倒在地,“请收下小弟的膝盖!” 三人这一跪,带动了整个宴会大厅的气氛。 宾客们纷纷上前夸赞云朵,竖起大拇指,对云鬓说,“侯爷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哎呀,我家那个胆小没用的,要是有璟贵妃一半有能耐,那我做梦都会笑醒啊!” “别提了,我家那个不懂事的,整天就知道疯玩,哪个女孩子家像她那样,让她多学习琴棋书画,还以死相逼,真是气死我了!” “对,我家那个也是个不省心的呀,要是有璟贵妃一半好,别说做梦都会笑醒了,让我少活三十年,我都愿意呀!” “哈哈哈哈......” 云鬓开怀大笑,感到很自豪。 从云朵降生的那天起,他们全家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他们一直以她为荣! 果不其然,女儿就是个宝贝来着! 云朵被众星捧月般围在殿中央,成了传说中别人家的女儿,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她向来都是被人嫉妒憎恶的那个,被人嫌弃不屑的那个。 她都习惯了大家对她的冷言冷语。 众人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相拥,不惜赞美,一时之间,她反倒不那么适应了。 云朵抬眸朝高台上看了一眼。 帝凌渊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在那了。 “母亲,我出去走走。” 她轻轻推开了甄氏的手。 “需要娘陪你吗?”甄氏担忧地道,“你还在坐小月子呢......” “不用了,惜春陪我就行,你们多吃,多玩,一会多看几场戏哈,我去去就来。” 云朵踱步出了宴会。 帝凌渊费心思为她安排了这么大的惊喜,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好好感谢他一下! 她找啊找,好几个地方都找遍了,没看到帝凌渊。 但看到了林公公。 便问了帝凌渊去处。 林公公指了指她身后。 她转过身去,就看到很远的假山处,帝凌渊挺拔倨傲地坐在石桌前。 一名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女子,卑微地匍匐在他脚下。 那女子的侧脸,只远远看着,云朵便感觉很眼熟! 她仔细一瞧,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妈耶! 那不就是盗取她药丸的婉嫔吗!? 第125章 您说过,会护着臣妾的 云朵直觉婉嫔找帝凌渊,没什么好事! 应该就是和帝凌渊揭发她来了! “皇上,婉嫔妹妹,你们在那做什么!?” 她扯着嗓子,远远地喊了声,企图打断他们的谈话! 闻言,他们也确实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云朵不敢迟疑,不顾惜春的劝阻,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帝凌渊他们奔了过去! 婉嫔见她来了,神情有些慌乱,连忙对帝凌渊道,“皇上,嫔妾有事要禀告您,是关于贤妃娘娘怀孕以及流......” “婉嫔!谁准你接近皇上了!?” 婉嫔话才说到一半,云朵及时赶了过来,用力将她扯到了一边! 婉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幸好扶住了一旁的石桌,才堪堪站稳! 云朵狠狠地瞪着她,怒道,“还站着做什么?你给我离皇上远些啊!” 一面说着,一面抓住婉嫔的胳膊,将她往一边推搡。 婉嫔力气没有她大,被她推着走,可怜兮兮地道,“贵妃娘娘,你不能这样,嫔妾也是皇上的女人......” “婉嫔妹妹,你难道不知道吗,皇上患有厌女症,除了本宫,你们谁都不能靠近......” 云朵理所当然地说,将婉嫔越扯越远了。 婉嫔见身边有棵大叔,当即双手紧紧抱住那棵树,死活不撒手。 云朵用力拖拽婉嫔。 婉嫔却像条八爪鱼一样,附在那颗树上怎么也扯不开了。 云朵气得跺脚! 她附在婉嫔耳边,小声警告,“你要是敢说出来,你的亲人就别想活了,本宫已经派人,将你的父母亲人秘密关押,如果你不想他们死的话,那你就说出来!” “你......” 婉嫔面上闪现出一抹慌乱之色!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 一双好看的眼眸里,蓄满了泪花,颤声说道,“璟贵妃,你如此蛮横嚣张,肆意妄为,皇上可知道?” “你说嫔妾不能接近皇上,嫔妾也没有接近皇上的意思呀,嫔妾只是想和皇上说件事,难道,嫔妾就连和皇上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婉嫔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她转过头去,一双带泪的眸子,看向石桌前安静坐着的帝凌渊,“皇上,您看,璟贵妃她怕了,她犯了欺君之罪,想杀嫔妾灭口......” 一直无动于衷的帝凌渊,突然起身了。 他俊美到极致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迈着笔直的大长腿朝两人走了过来。 云朵看着渐渐逼近的帝凌渊,心下紧张害怕得很,抓住婉嫔的胳膊用力拖拽,咬牙切齿地警告,“你不想让你的父母亲人活下去了?” 婉嫔被她扯得胳膊都快要断了,痛呼出声,“嘶,疼,皇上,救我......” 不一会,帝凌渊来到了两人面前。 他只轻飘飘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云朵,便收回了眸光。 转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婉嫔,挑着凉薄寡情的唇道,“说!” 云朵见帝凌渊来了,还不甘心地拖了婉嫔两下。 婉嫔曲起胳膊向后用力一撞,刚好撞在云朵心口,疼得她闷哼出声,“唔......” 婉嫔这死女人,看着像柔弱胆小的老鼠一样,没想到还挺狠的呀! 她用力狠狠揪了婉嫔一把,“婉嫔妹妹,你脑袋前不久被门板撞了,出了问题,快快快,快跟我走,快别出来丢人现眼了,皇上可不是你能随意冒犯的,昂?” “放手!” 帝凌渊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 阴鸷冷漠的眼神朝云朵扫了过来,直让她不寒而栗! 云朵这才悻悻然作罢。 她知道,一旦帝凌渊参与进来了,她是没法从他眼皮子底下将人拖走了! 婉嫔当即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哭道,“皇上,璟贵妃她根本就没......” “砰——” 一根粗壮的木棍,猛地敲打在婉嫔头上! 婉嫔脑袋一晕,白眼一翻,当即晕死了过去! 云朵扔了棍子,松了口气的同时,朝着帝凌渊跪了下来! “皇......皇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那么不经打,我只是看她精神有问题,脑袋不太好,整日胡言乱语的,担心惊扰了皇上,才会打了她一下。” “臣妾只是想吓唬她的,还想着,或许打一下就清醒些了,哪想到......哎,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恕罪.....” 她说着,用力甩了自己两个耳光,一副忏悔自责的模样。 帝凌渊原本是漠然地平视着远处的。 远处,柳岸边,帝修坐轮椅朝这边过来了。 他不过是看了一眼帝修,哪想到,眨眼的功夫,云朵便将人给打晕了。 他垂眸,看了眼已经晕死过去的婉嫔。 清冷的眸光,又转到云朵身上,微微挑眉,“脑袋不好?胡言乱语?” “是呀,是呀......”云朵立即点头,指着婉嫔,一本正经地道,“前不久,她还疯疯癫癫地追着一只猫跑,说那猫像他母亲,喊着母亲别跑呢......” “还有一次,她深更半夜不睡觉,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御花园里开心地唱歌,说皇上召她侍寝了......” 帝凌渊听着她这话,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深邃幽冷的眼眸,静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 云朵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只觉得他那深沉的眸光,能刺穿她所有的伪装,能将她看透一般! 此刻的她,莫名其妙有种脱光了衣裳,站在他面前耍杂的感觉,一种无所遁形的羞愤感油然而生。 幸好她脸皮厚,也不是第一次说谎了。 所以,她立马收敛了纷乱的思绪,强装淡定地在男人眼前挥了挥手,“皇上,您不会因这个疯女人的一席话,抑或是臣妾在她脑袋上打了一棍子,而惩罚臣妾?” 她说着,垂下小脑袋,委屈地噘嘴,落寞地道,“您说过,您会护着臣妾的,咱们拉过钩的。” 帝凌渊淡漠地俯视着她,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小傻瓜,今日是你生辰,朕怎么忍心治你的罪?” 他大手搀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斥责道,“怎么动不动下跪?地上冰,容易着凉,朕不是免了你的礼?” 第126章 战火肆虐! 云朵被他搀扶着起身了。 都没有去拍身上的灰尘,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俊美无俦的男人。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见他神情淡然无波,平静如常,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想着,他应该还没有听到婉嫔说那药丸的事。 不过,细思极恐。 这婉嫔方才所说的话语中,前面那一句,贤妃怀孕以及流......流产? 最后那一句,根本就没......没怀孕? 擦! 这婉嫔怎么知道她假怀孕,和假冒流产的事呢? 莫非,她将那盒药丸给医者辨别过了? 哎。 怪她,一时疏忽,给自己挖了个天坑啊! 不过,好在婉嫔手里没有药丸,不然她真的要完蛋了! 这时,帝凌渊招手派了侍卫过来。 云朵连忙自告奋勇地道,“皇上,臣妾会医术的,婉嫔妹妹便交给臣妾,臣妾保管将她医治好。” “爱妃今日生辰,此事,便不劳你挂心了,自有太医接诊。” 帝凌渊没有依她,命侍卫将婉嫔拖走了。 云朵的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这婉嫔若是清醒后,再度向帝凌渊揭发她,那可怎么办? 帝凌渊见她魂不守舍的,便挑起了她的下巴,“怎么,不开心吗?朕给你的惊喜,不喜欢?” 云朵仰着小脸,一双灿眸,定定地望着他檀黑深邃的眼眸。 微微扯唇,甜甜一笑,“没有啊,臣妾很满意喔。” 她抬起手来,覆在他挑她下巴的那只大手上。 将他的大手,扒拉了下来。 她眼睫微垂,一手抓着他的大手,将他的手掌心摊开来。 空余的一手,则用纤细的食指,在他掌心里写起了字。 被她这样一整,帝凌渊眼眸微眯,瞳仁不经意间微微一缩,差点就将她冷漠甩开了! 但他终究没有。 此刻的他,只感觉掌心泛起一阵一阵痒意,一丝一丝暖意。 小女人的手,好似没有骨头,很软,很热,很纤细。 一下一下,在他掌心里挠痒痒似的,那感觉酥酥的,麻麻的。 就好比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水,洒过他的脊椎,袭过他的四肢百骸。 令他身躯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云朵感觉到他的异样,不禁抬眸看了眼他冷冰冰的俊脸,见他面色淡然无波,便接着在他掌心间,一笔一划地写着。 谢谢皇上,臣妾开心。 一个八个字,她写的很工整。 字迹不似之前写药方时,那般歪歪扭扭。 毕竟这次是用手写的,而不是那种软软的无法控制的毛笔。 她觉得,他应该能感受得到,是什么字。 才刚写完,想抽回手时,男人将她写字的那只小手攥住了,并将之紧紧包裹在了他厚实的手掌心里。 男人的手有些薄薄的茧子,厚实宽大而又略显粗粝。 他力道极大,她被他的大手攥得有些疼了。 但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挥不去。 “皇上......” 她软糯地唤他,声音娇滴滴的,十足十的媚态。 “嗯?” 帝凌渊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低嗯了一声,淡漠地俯视着她娇俏的小脸。 淡淡道,“开心就好,朕给你举办宴会,便是希望你,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云朵仰视着他,他那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首当其冲刺激着她的眼球。 她心底荡漾得很,蓦地扑进他怀里! 瘦弱纤细的双臂,紧紧拥抱住他~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躯。 小脑袋在他精壮硬实的胸膛上,放肆地蹭着,揩他油。 尽管他穿着锦袍,隔着衣裳的,但她还是清晰感受到了他那精壮健硕的胸膛,以及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 艾玛。 这男人太吸引人犯罪了! “皇上,您俯低一点嘛,臣妾送您一个吻,做为感激呀。” 她双眼直冒星星地道。 帝凌渊倨傲地站着,没动。 她噘嘴撒娇,左右摇晃,“今日是臣妾生辰,亲您一口,这都不行吗?” 他看着她,终是俯低了身子。 云朵近距离欣赏着他那~俊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呼吸一屏—— 一双小手紧紧攀附着他厚实的肩膀,踮起脚尖,柔软的粉唇覆上他岑薄性感的冰唇...... 缠着他,便是一口一口地吻...... 缠绵悱恻...... 在她吻得尽兴时,帝凌渊将她推开了,低哑的嗓音道,“好好调养身体,别整日胡思乱想的。” 云朵呼吸不稳,仰视着他笑道,“谁让皇上嘴甜......” 帝凌渊听了她这话,直摇头叹息,“不知羞,女儿家家的。” 他总觉得,和这小女人说话,很吃力,不在一根线上。 就好像两条平行的线,永远不会相交。 “您又来了......” 云朵忍不住嗤笑,“亲嘴便是不知羞了?那您还想一胎两宝呢?” 说着,她从袖口里扯出一块帕子,抵在鼻端,垂眸故作娇羞地道,“哎呀,真是羞死臣妾了,笑死臣妾了......” 她又何尝不是一样,觉得和这男人说话费劲,简直是对牛弹琴呢? “咳咳......” 她正暗自发笑,蓦地,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传进了耳朵里。 云朵转身去看! 就见帝修坐在木质轮椅上,被他的侍卫小安推到了她面前。 “臣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帝修微微俯低身子,以手抵住心口,恭敬地朝帝凌渊和云朵行了个礼。 不久前,他已经得到侍卫通传,说云朵晋升贵妃了。 所以,他这才改了口。 “皇叔!” 云朵开心地朝帝修奔去,却被身边的帝凌渊给拖拽住了。 云朵蓦然一怔,听话地站在了原地。 帝凌渊将她拽至他身后,檀黑深沉的眸子,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帝修。 语气微冷,“贤王身体不适,无需多礼。” 帝修感觉到头顶有道冷厉冰寒的眼神,直直射向他,令他感觉有些冷,便抬眸朝那目光的主人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帝凌渊并没有收回眸光,依旧冷冷地俯视着帝修! 帝修从容地端坐在轮椅上,也同样淡定地回望着帝凌渊!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皆没有率先移开视线的打算! 霎时间,在两人目光交汇处,仿佛有看不见的电光火石在闪烁着、碰撞着,且发出“噗嗤噗嗤”的激烈声响。 战火肆虐,一触即开! 第127章 朵儿今日好美 不过,这充满火药味的一幕,落在云朵眼里,却是变了样。 反倒成了两人深情对望的场景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腐女之魂,便开始熊熊燃烧了! 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男男相拥的画面! 一双灿然如凰的眸子里,迸出激动欣喜的光芒! 她笑呵呵地站到两人之间。 伸出小手,在两人眼前挥了挥,浅笑道,“皇上,皇叔,你们这是怎么了呀?难不成,这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吗......” 被她这一打岔,身为臣子的帝修,率先收回了眸光。 又是朝帝凌渊俯身行礼,“臣不是有意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帝凌渊漠然地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云朵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帝凌渊,撇了撇嘴,对着帝修解释道,“皇上向来高冷,皇叔,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 帝修笑着朝她颔首。 一双温如美玉的眸子,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只觉得今日的朵儿,美得好似九天神女一般,令他挪不开眼。 他幽深的眸底隐现出不易察觉的火光,好看的唇瓣轻启道,“朵儿,生辰快乐。” 说罢,从一旁的侍卫手上,取过一束如火如荼的红色山茶花。 单手推动轮椅,将手里的山茶花,递到了云朵面前,道,“风水轮流转,上次是你给皇叔祝寿,这才多久,便是皇叔给你祝寿了。” “嗯,好美的花,谢谢皇叔。” 云朵开心地伸手去接花。 一面看着那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只觉得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来了......” 帝修眼眸含笑地看着她,“是山茶花,朵儿,喜欢吗?” “嗯。”云朵用力点了一下头。 帝修定定地看着她,淡如温泉的嗓音夸赞道,“朵儿今日好美,比皇叔送的花,还美。” 云朵得到大帅哥夸赞,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 毕竟,帝修是她喜欢的暖男类型。 眉眼如画,温润如玉,尊贵雅致。 当他站起身时,更是修长挺拔,风采翩翩绝世。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渣男。 不怎么喜欢太过冷酷无情的男人,也不怎么喜欢太过邪肆放荡的男人。 像帝修这种沉稳内敛,文质彬彬,眼底含笑,望一眼使人沉溺其中。 说话温和有礼,又会夸人。 和他相处,总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种温柔的暖男,是最好相处的了。 将来,肯定会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云朵想着,又看了眼手里捧着的山茶花,凑上去想嗅一嗅鲜花的清香。 只是,她才刚凑上去...... 蓦地,一只修长的胳膊横在了她面前,直接将那束被她捧在手里当宝贝的山茶花,给夺了过去! 帝修见此一幕,蓦然怔了怔。 云朵也讶异地转头,看向抢她鲜花的男人。 她这才想起,帝凌渊还在她身边的,竟被她忽略了。 “皇上,您抢臣妾的花做什么?御花园里那么多花,且各国使臣也经常有给您送花,您怎么还抢臣妾的呢?” “且这是皇叔送给臣妾的生日礼物,又不是送给您的......” 她没好气地嘀咕着。 帝凌渊将花扔给身后的林公公,长胳膊一伸,将她捞进怀里。 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帝修,沉冷无温的嗓音道,“贤王所赠的礼物,朕会替爱妃保管着。” 帝修原本还有礼物,要送给云朵的。 见帝凌渊如此霸道,他便将另一份礼物递给了身后的小安,决定待会再送。 礼物被夺,他也不气恼,略显苍白的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恭敬有礼地道,“皇上真是宠爱朵儿,不但破例为其安排了生辰宴会,还连连晋升,令人叹为观止,放眼整个天烬国,也就朵儿一人有此殊荣,这等宠爱,微臣自愧不如。” 帝凌渊大掌贴在云朵的小蛮腰上,淡然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爱妃孕育龙嗣有功,朕宠她是应该的,不久的将来,还得好好疼宠一番。” 帝凌渊说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了云朵精致微翘的下巴。 逼迫她直视他。 檀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澄澈水灵的大眼睛。 低哑的嗓音道,“毕竟,朕的太子还未出世,爱妃答应过朕的,会为朕生下太子,是吗?” 云朵被他掐着下巴,无奈地和他对视着。 此刻的男人,眸底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冷光,令她感觉头皮发麻。 导致她差点忽略了他说的话。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太......太子? 他说,她答应过他,为他生下太子? 汗,那应该是原主无奈之下,答应了他的。 她记得那天,她请求他放过顺安侯府时,他拒绝了她,他也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好像是......生下太子,朕便给你自由? 这男人,心底怎么只有孩子呢? 她还不想生孩子的啊,她今日才刚刚满十七岁。 放在21世纪,她还未成年,还只是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不过,和他颠鸾倒凤,她是不介意的。 自从太液池里被他撩拨过后,她已经被他那性感完美的身体和技术,给深深地勾引了。 她也只想和他翻云覆雨,恣意快活,享受人生。 仅此而已! 她可不想负什么责任啊! 关键是,这个男人不值得她负责任啊! 因为,他好像并不爱她? 若是孩子到手了,他翻脸无情不认人,那她不就凉了!? 不过,不生也不行,这男人可是很在乎子嗣的...... 云朵抬起美眸,看着男人那张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俊脸,她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日夜里,他将脸埋进她...... 艾玛。 只是回味了一下,她小身子便忍不住瑟缩了下,连同脸颊也染上了薄薄的红潮。 帝凌渊见她不说话,掐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俯视着她又问了一遍,“是吗?” 云朵被他掐得有些疼了,凝望着他,乖巧地答,“是。” 帝凌渊俯身,在她柔美如菱花般的粉唇上,印下一吻。 “乖。” 他满意了,这才放开她。 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淡漠深沉的眉宇间,难得泛起一丝柔软之色...... 第128章 心疼了? “乖。” 他这才放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淡漠深沉的眉宇间,难得泛起一丝柔软之色。 云朵近距离仰视着男人俊美如斯的脸,做为颜控的她,整颗心都化了,整个人都酥了。 一旁端坐轮椅的帝修,看着两人间亲密的互动,如画的眉宇间,泛起一丝落寞之色。 又见云朵小脸绯红,媚眼如丝,分明是情动的征兆! 他心痛到难以复加! 无论如何不愿相信,他那原本无比厌恶憎恨帝凌渊的朵儿,竟然会对帝凌渊有了感情! 他最后,深深看了眼他的朵儿。 只见今日的她,身着天羽流光裙。 整个人散发着清丽脱俗、绝尘于世的仙姿。 偏生此刻的她,面对着帝凌渊,又是一副娇媚羞人的姿态,好似堕了魔的仙子一般。 受不住刺激的他,当即气血疯狂上涌! “咳,咳咳......” 他以拳抵唇,虚弱不济地咳嗽起来。 咳得略显苍白的唇瓣,染上了一丝魅惑的红,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云朵听到动静,扭头看向帝修,不禁担心起来,“皇叔......” 帝凌渊将她按在他怀里,不让她离开他身边。 “微臣先行告退。” 帝修收回了眸光,微微侧头,吩咐身后的小安推动轮椅。 小安将帝修阴郁落寞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底很不是滋味,只得推动轮椅,让帝修尽快离开这地方。 “慢。” 帝凌渊突然开口。 “皇上有何吩咐?” 帝修没有回头,温和地问。 帝凌渊搂着云朵,冷漠地对帝修的背影道,“朕忘了提醒贤王,爱妃入了皇宫,已为贵妃,贤王今后不能再称朵儿了,得尊称璟贵妃。” 帝修淡定地听着,淡定地笑着,却没有回话。 只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后,喘着粗气,吩咐小安,“走。” 小安听话地推动轮椅。 云朵远远望着帝修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皇叔的身体,总是那么虚弱不济,若是能治好他的腿疾,那该多好啊。” 到时,她得给他看看腿,说不定还能治呢。 帝凌渊听了她的话,俯视她道,“心疼了?” 云朵瞥见他神色不愉,小心翼翼地摇头,“没,没有。” 帝凌渊冷哼了一声。 紧接着,就听云朵又道,“皇叔养了我那么多年,对我那么好,付出那么多......” 帝凌渊冷漠将她推开了,冷冷地扫视着她,“所以,你喜欢帝修?” “不,没有。” 云朵当即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皇叔好歹救过臣妾两次性命,小时候落水那一次,还有一次,便是他因救我而受了伤,坐上了轮椅。” “于情于理,做为一个正常人,看到他如今这样,都会感到愧疚,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想要补偿......” 帝凌渊似是不信她,“只是这样?” “嗯。” 云朵用力点头。 帝修对她很好很好,也是她喜欢的温文尔雅的类型,加之有原主的那部分复杂感情残留。 导致她对帝修,确实有几分好感。 但远远谈不上男女之情,更谈不上爱。 只是有感动,有欣赏,有亏欠,罢了。 “朕便再信你一次。” 帝凌渊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好似大发慈悲一般。 这时,远处传来了戏子唱戏的声音。 云朵双眸一亮,上前挽住帝凌渊的胳膊,将他往唱戏的地方拉,喜滋滋地道,“皇上,唱戏了,咱们去听一听?” 帝凌渊垂眸睨她一眼,见她俏丽的小脸上满是期待,淡淡地道,“朕不喜欢。” 他抬手朝不远处候着的惜春招了招,惜春便听话地过来了。 “陪贵妃去看戏。” 他淡漠地吩咐惜春。 又对身后的林公道,“宴会上宾客众多,派人保护好贵妃,不可出半点闪失。” 惜春和林公公,当即恭敬地应下了。 “皇上,臣妾要您陪着。” 云朵不依,抱住他胳膊摇晃,“任何人都不能和您比,今日是臣妾生辰,您就不能陪我看一场戏吗?” “呼,还说希望臣妾开开心心的,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您都不能满足臣妾......” 她失落地嘟囔着,好看的秀眉微撅,小嘴翘着。 古代没有电视机,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影院。 也就只能看看话本子,偶尔听听戏了。 她穿越到这皇宫里头,一个月了。 也还是第一次听到唱戏的呢,挺期待的。 “朕不喜欢,听不懂?” 帝凌渊一张俊脸渐渐沉了下来,语气微冷。 云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冷漠话语,惊得征愣了一下! 她抬眸看他! 就见他俊脸冷若冰霜,透着几分阴森之意! 很是反常,已不是那个高洁无华的白袍道长了! 看着这样诡异可怕的他,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惊肉跳! 这男人之前还好端端的,宠得她不要不要的。 怎么突然间......又发癫了? 帝凌渊垂眸看她,眸光摄人。 见他看她,她立即摆出一副受伤委屈的模样来,抱着他胳膊摇晃,“您怎么了?吃醋了,生气了?生臣妾和皇叔的气了?” “臣妾刚刚并没有和皇叔怎么样呀,臣妾和皇叔只是亲人和朋友的关系,不过就是祝寿送礼而已,您刚刚也看着的呀,臣妾可没有和他接触喔。” “臣妾心里可只有您,只爱您一人,皇上,您别生气了嘛......” 她说着,执起他的大手,放嘴边吻了一下。 一面还抬起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端的是深情款款的模样,好似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样。 帝凌渊被她吻了一下,手背一麻,不由得敛了敛长眉,抽出了那只被她抓着的大手。 见她那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卑微谨慎样,顿时觉得自己对她,似乎太过冷漠无情了。 毕竟是他夺她进宫的。 当初是他强迫她的。 如今,她因他而流产了,还在坐小月子当中,正是伤心难过需要安慰的时候。 在真相还没有到来之前,他不该这么对她。 或许,真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思及此,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说道...... 第129章 我宁肯嫁给穷困落魄的书生! “你身子骨弱,如今还在调养当中,别玩太久了,疯一阵,休息一会,躺一会,知道吗?” “待你身体好了,朕带你出宫游玩,往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疯,今日虽然是你生辰,但也别玩过火了,嗯?” “嗯。” 云朵用力点头,一把抱住了他挺拔硬实的腰身。 她将脸埋在他精壮的胸膛前,卑微地道,“只要您不生臣妾的气,臣妾一切都听您的,好不好......臣妾最怕您生气了......” 帝凌渊大手覆盖在她的发顶,揉了揉,摸了摸,拍了拍。 “朕没有生你的气。” 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又道,“朕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小傻瓜。” “您怎么不舍?您最喜欢生臣妾的气了......” 她紧紧抱着他,可怜巴巴地道。 并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 抬起头来时,亮亮的泪痕,已划在她白净剔透的俏脸上。 她突然推开了他,仰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绝望地哭泣,“臣妾受够您的气了,臣妾身体不好,却还要时不时承受您的无名之火,时不时被您冷处理。” “若是臣妾身体好不了了,往后再不能怀孩子了,那便是您的错,是您这个恶魔导致的......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您这么个男人啊......” 帝凌渊见小女人站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无比悲戚。 就像一朵被他无情摧残的小野花一般,令他情不自禁生出一股同情怜惜之感。 此刻的他,莫名感到很自责,心底不是滋味。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人,像什么样? “好了好了,别哭了。” 他上前便拥住了她,高冷禁欲的俊脸上神色柔和了几分。 她用力推搡了几下,捶打了他几下。 他紧紧拥着她不放,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诱哄道,“小傻瓜,别闹小脾气了,是朕的错,朕错了,朕往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 云朵被他拥得紧紧的,感觉喘不过气。 她快要溺死在他强势霸道的怀抱里了。 她一面推打挣扎,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屈辱不甘地哭泣道,“您总是这样,花言巧语哄骗臣妾,转过身,您就不是现在的您了,又会甩脸子给臣妾看......” “臣妾不会再轻易相信您了,如果皇上的话都能听信,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说谎的人了,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胡说!”帝凌渊冷斥,“朕一言九鼎,自是说到做到。” “您看,又凶我了......” 云朵没好气地哭嚷着,抬手不停地擦泪,不停地打他,不停地瞪他。 “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若不是您夺我进宫,那我现在还是那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天真烂漫的少女。” “被人呵护着,宠着,也就不会感到绝望,不会感到失落,不会感到忧伤!” “顾北溟,帝修,哪个不比您对我好?” 她伤心难过地哭个不停。 帝凌渊听着她的话,俊脸渐渐冷沉! 几乎是一瞬间,浑身上下透出森冷肃杀的寒意! 蓦地,他修长的指节,挑起她的小下巴,冷冷地逼视她,“给朕再说一遍。” 他声音并不大,低沉暗哑,淡漠无温。 但那声音从他喉咙间逸出来,便自然而然带起一股致命的杀伤力! 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冷冰冰,几分阴沉,几分暴戾。 云朵被他那冷酷无情的模样,吓得两腿发麻,身子打颤! 没出息的她,差点就跪倒在他颀长挺拔的倨傲身姿下,讨好求饶。 不过,她终是没有被吓倒。 因为,她是打不死的小白花! 很快,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劲头。 “说就说!”她直直和他对视,流着眼泪道,“他们很宠我,比您宠我,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 “臣妾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比和您在一起要幸福!” “您再凶我,再冷落我,我告诉您,别想生孩子了!” “我是不会再生的了,不会再做您生儿育女的工具了,您找别人生去!” 话落,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从眼眶里放肆地涌了出来。 帝凌渊讨厌女人哭,见不得女人哭。 因为她们一哭,他便容易记起他的母妃~温贞太后。 温贞太后,名唤紫凝。 紫凝本是一名痴情女子,自幼爱慕先帝。 为博得先帝喜欢,勤练琴棋书画,且样样精通。 在一次宫宴上,她表演了一段歌舞,被先帝一眼看中,如愿纳入了后宫。 一开始,先帝也是很宠她的。 但好景不长,短短数月,先帝便腻了她,开始宠幸别的妃子。 七年时间,先后便有数千名女子,被充盈进后宫。 有一次,先帝喝了一种酒,扬言一夜需宠幸八名妃子,帝凌渊的母亲紫凝也被侍卫拖入殿内。 他听到那群女人,在殿内哭喊求饶。 还有一次,帝凌渊在御书房门外,听到殿内发出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母亲尖锐刺耳的惨叫声。 门打开来,他看到母亲身上满是鞭痕,还有烫伤的印记。 相关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受先帝影响,帝凌渊是很反感厌弃床笫之事的。 他自幼跟随温贞太后修道,变得愈加清心寡欲,不喜女人。 就这样,紫凝从最先的天真烂漫、满心欢喜,到最后浑身带伤,千疮百孔,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到最后,她屈辱怨恨,不堪折磨,身心俱疲。 她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涌入后宫,被先帝宠幸,为他生下一堆孩子。 不再受宠的她,终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对帝凌渊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是不闻不问。 紫凝后来已心如死灰,自愿剪去一头乌黑长发,入住普陀山,潜心修道,两耳不闻宫中之事。 先帝带人来找她,说忘不掉她,要带她回宫。 她摇头拒绝了,并以死明志,宁死不再入宫。 自那以后,紫凝就没怎么哭过了,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如今,帝凌渊看着面前的云朵,哭哭啼啼地控诉他,他向来波澜不惊的心底,莫名升腾起一丝烦躁之感。 清冷的眸光,从她带泪的脸,到她颤抖着的肩膀,再到她手腕上带着的紫莹玉镯上。 只是一瞬间,他眸光暗了下来。 这玉镯,是他送她的。 便是温贞太后的遗物。 正烦闷之际,又听小女人哭着朝他吼道,“做您的妃子一点都不好!” “暂且不说帝修和顾北溟那么优秀的男人,我实话告诉您,我宁肯嫁给一个穷困落魄的书生,抑或是下地种田、砍柴捕猎的山里汉......” “只要他对我好,只要他爱我一人,我便无怨无悔地追随他......” 第130章 这辈子你都是朕的 “别胡说了。” 帝凌渊打断她的胡言乱语,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拥着。 脑海里却闪现出温贞太后的脸,和她曾经疯魔时,所说的那些不正常的话。 没错,她的这一席话,温贞太后也曾说过,且经常说。 他拥着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将那些有关温贞太后的一切,从脑海里摒弃掉。 低沉的嗓音霸道地宣布,“你是朕的人了,这辈子不能再找别的男人,这辈子你都是朕的,不许再想别的男人了......” 云朵在他怀里流着泪,哭诉着,推打着。 “您走开,怎么这么霸道,您可以有后宫佳丽三千,臣妾就连收个生辰礼都不行......” “太不公平了,走开,臣妾不想再忍受您的臭脾气了......” 帝凌渊捉住她为所欲为的小手。 暗哑的嗓音道,“朕脾气不好,朕承认。” 说着,将她的小手提升至她的头顶,反问她,“你脾气又很好了?” 云朵一双小手被他高高提在半空中,呈现出屈辱的姿态。 在他的提拉下,她被迫昂首挺胸。 她贴着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张狂不起来了,气势也弱了几分。 但她强装镇定地瞪他,“臣妾......臣妾从没说过脾气很好的话,但臣妾可不像您这样,哪怕臣妾有孕在身,抑或是小产了,您还动不动甩脸子,冷战......” “臣妾的脾气好不好,取决于您对臣妾的态度,您对臣妾好一些,臣妾怎会这般?” “您既然嫌弃臣妾不好,那您去找别人生孩子......” 她说着说着,大把大把的泪水,从眼眶里向外涌流。 哭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悲切。 且她的一双手还被男人提拉着的,她用力挣扎了几下。 帝凌渊见她哭得伤心,心底烦闷感更甚了。 但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底升腾而起的不适感,并没有发火。 “好了,好了,朕说错了,别说气话了,生孩子的事往后再议。” 他松开了她的双手,放她自由,无奈地道。 “不生了,没有往后了。” 她哭得小身子一颤一颤的,一抖一抖的。 帝凌渊一只大手扣住她瘦弱的肩膀,空余的一只大手则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擦拭不断下落的眼泪。 沉冷的嗓音,在她脑袋上方淡淡地道,“动不动就哭,不羞的?” 她抬起头来,眼底含泪,瞪了他一眼,“不羞,是您欺负的我,该羞的人是您,您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他无奈地看着生气不满的她,叹了口气。 “朕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魅惑大眼睛瞪他。 他彻底没法子了,俯下高贵的身段,俊美到极致的面庞,凑近她梨花带雨的小脸。 冰冷薄削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 清冷寡淡的声音道,“多大的人了,还哭,你看朕会不会哭?朕何时哭过?” “哼。” 云朵傲娇地把头歪向一边。 不以为然地道,“您何止不会哭,您还不会笑呢,臣妾可从来没见您笑过,所以,您是个不正常的男人,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您不能拿臣妾和您比呀。” 话落,又在心底得意地加了一句:帝凌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的。 她现在只是在演戏,又不是真的哭,不是真的伤心。 但是,如今的她,掉了多少虚情假意的眼泪,后面就得让他还回来的。 当然了,这得让他爱上她才行。 她无比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想想就兴奋啊。 正幻想着,男人岑薄性感的冰唇,移动到了她的眼睛处。 他吻了吻她哭红了的眼睛,又轻柔地吻掉她眼角的泪。 他微凉的呼吸喷洒在她眼周。 鼻端充斥着,他那要她老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令她情不自禁地缩紧了身子,在他怀里软化成了一滩泥。 尽管心底荡漾开来,但她表面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还作势打了男人几下。 帝凌渊被她捶得心口麻麻痒痒的,非但不痛,不气,不恼,他那波澜不惊的心湖,反倒因此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捉住她捶打他的一双小手,问道,“小傻瓜,还在生气?” 想到她正在坐小月子,气多了终归对身体不好。 他将她的一双小手,放在他俊脸上贴着,诱哄道,“来,你打朕。” 云朵双手捧着他那俊美到极致的脸,心底激荡,呼吸一摒—— 只想凑上去,放肆地亲他。 帝凌渊不知道她心底的那些花花肠子,见她沉默不说话,以为还在生他气。 当然了,他也不知道,她其实是假生气。 是假装的。 一切都是假的。 见她没有动作,也不说话,他直接抓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招呼,“打朕,打到你解气为止。” 云朵及时缩回了手,“您这是做什么?” 男人膝下有黄金,不能随意给人下跪磕头。 男人的脸,也同样代表了他的门面,代表着他的尊严。 不能随随便便就打男人的脸,这样是不好的。 况且,这男人因他小产的事,最近也很自责,对她还不错。 挺宠她的,挺包容她的。 他已是尽量忍让着她,还亲自喂她吃饭吃药,陪她荡秋千,带她去桃林放风筝。 他会耐心地哄她开心,会破例为她举办宴会,给她惊喜。 也会放低身段,向她道歉。 像他这样霸道的男人,估计从小到大,也没给人道过歉。 而最近,他向她道的歉,却多到数不过来。 哎。 在假孕以及流产这件事情上,终是她蒙骗了他,是她不对。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了,否则会把人逼疯的。 所以,她抽回了手,抽泣着道,“您这是何必,您贵为九五之尊,何须如此低三下四,您得有真龙天子的样子,得护好您的尊严。” “臣妾哪敢真的和您置气,臣妾只是觉得自己可怜,毕竟还在坐小月子,又是生辰,您都这样对我了,臣妾根本无法想象往后的日子。” “臣妾被您冷落了,心里难受,和您说出来,也只是希望,您别动不动就冷落我,动不动就甩脸子,多宠一宠臣妾,多对臣妾好......” 第131章 她心肝一颤,跪在了帝王面前 她一面说,一面吸着鼻子,撅着小嘴。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垂着,扑闪扑闪。 帝凌渊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是同样的,觉得自己过分了。 他无奈地道,“小傻瓜,朕宠你,只宠你。” 说罢,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又是轻轻叹息。 既然知道他是九五之尊,还一再作死,朝他发大小姐脾气。 如此不知死活,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她是被他夺进宫的,又怀了他的龙嗣,如今又因他而小产了,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了,补偿她。 远处。 华妃和欣妃站在柳树下,看着假山前拥在一起的两人。 俊男靓女,皆是一袭白衣,好不般配啊。 假山怪石,林下清风,涔涔溪流,真是美不胜收,呵,好不浪漫啊。 欣妃面色不佳地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闷闷地同身旁的华妃道,“今日你怎么如此大方,那孔雀霓裳,当初我想借来穿一次,你都不让,你自己也舍不得穿。” “孔雀霓裳,百名女子绣四年,才能得此一件,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珍宝呢,你怎么轻易就送给云朵那个小贱人了?” 这一刻,欣妃很怀疑,华妃的脑子莫不是进屎了? 华妃嗤笑,“咱们两认识这么久了,我想做什么,你还看不明白吗?” 华妃说着,收回了看向远处的眸光,接着又道,“真以为我有那么好心吗?呵,她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待她那么好吗?” 欣妃听了她这话,心底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了。 左看右看,见身边没什么宾客。 便凑到华妃耳边,小声道,“莫不是,那衣裳有问题?” 华妃点头,“正是。” 欣妃笑着拍华妃的肩膀,“做的好,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别到时候打不成狐狸,反惹一身骚。” 华妃掩帕子轻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上次下药陷害不成,反被抓了,还好证据不充分,又有人替你作假证,不然你还能如此开心地站在这里吗?” 欣妃闻言,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摇头,“那药,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华妃不太相信。 “真不是我。”欣妃再次摇头。 华妃转眸,睨了眼远处依旧拥在一起的两人,冷笑一声。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呵,如今这么多人憎恨她,就算咱们不出手,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完蛋的。” 欣妃眼眸微眯,眸底闪烁着阴险狠毒的光芒,“待会,我再送一份大礼,给那小贱人。” 华妃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喔?什么礼物?” 丽妃笑答,“呵呵,她那么喜欢勾三搭四,那便送一个美男子给她。” “美男子?” 华妃惊讶地张大了嘴。 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一些~极有可能出现的刺激画面。 上次因云朵那小贱人,她被柳贵妃罚抄一百遍宫规,导致她写字的右手都快废了。 她心底恨死了云朵! 但一想到,待会可能发生在云朵身上的事,她心底就乐开了花。 暗道,云朵你个小贱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呵呵,今日是你生辰,先让你开心一阵! 反正,现在有多风光,一会就有多狼狈,打她个措手不及...... 这边,假山前。 帝凌渊拥着云朵的同时,叹息着,“怎就这么瘦小,像根竹竿子,抱在怀里都硌手,叫你多吃点,总是不听,叫朕操心。” “怎就像竹竿子了?怎就硌手了?” 云朵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不满地哼唧。 “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惜春她们都说我身材好着呢,羡慕死多少女人了。” 帝凌渊垂眸,淡漠地睨她一眼,“可知羞?” “羞。”她点头认了,“可和您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 说着,将头埋在他精壮的胸膛前,依恋地蹭了蹭。 蹭得她脑袋发晕,双眼直冒星星。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软糯地撒娇道,“臣妾想您了,给臣妾摸一把?” 不等男人回答,她就将手伸进了他交领的衣襟里。 可惜里面穿着中衣,所以她失望地收回了手。 抬眸看着男人冷冰冰、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俊脸,她勾唇轻笑一记,就想调戏一下他。 便在他心口画着圈圈,低声问他,“皇上,您觉得,咱两谁大?” 帝凌渊没回答她,蹙起了长眉。 只觉得,这小女人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云朵才不管他怎么看她的,她伸出双手圈住他修长的脖颈,近距离看着他高冷禁欲的俊脸,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这男人,现在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淡漠疏离、冷清矜贵的模样。 一旦腻歪起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一口一个朵儿地唤她,声音沙哑又性感,黑眸里火光隐隐。 一副爱惨了她的模样,好似失了她就会死一样。 好似她是他的心肝肉,又好似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一般...... 正好笑地想着,帝凌渊轻轻推开了她。 “朕回头再来看你,记得好好休息。” 话落,他迈着笔直的大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汗,又来了。 每次他要离开时,都是这么一句,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云朵暗自吐糟了一句,带着惜春,就去园子里听戏了。 这时,离开后的帝凌渊,来到了婉嫔所在的殿内。 帝凌渊不动如山地坐在太师椅上,漠然地注视着榻上柔弱纤细的小女人,吩咐一旁的太监,“用冷水将她泼醒。” “嗻!” 太监麻利地照做。 一瓢接着一瓢的冷水,泼到婉嫔身上。 婉嫔只觉得自己好似掉入了冰窖,冷得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皮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床板发愣。 她不是在假山处......向皇上揭发云朵的秘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转眸一想,又记起了云朵拖拽警告她,最后还被她猛地敲打了一下...... 所以,她这是被她打昏了? 然后又醒了? 她疑惑地转眸四顾,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殿内高大俊美的帝王! “皇......皇上......” 婉嫔激动异常,小心肝乱颤! 不顾眼下狼狈的形象,赶紧滚下了榻,纤细柔软的身子,恭敬地跪在了威严霸气的帝王面前! 她深深凝视着他檀黑幽冷的眸子,柔弱无助地道...... 第132章 她犯了欺君之罪! “皇上,您得为嫔妾做主,嫔妾发现了璟贵妃的秘密,她便想杀人灭口,置嫔妾于死地。” 帝凌渊俊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卑微的小女人。 冷酷扬眉道,“是何秘密?” 婉嫔爱慕地仰视着他,“璟贵妃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是吃了一种特效药丸,才导致假流产的,也是因此瞒过了御医,瞒过了所有人,瞒过了您,她犯了欺君之大罪!” “假孕?假流产?” 帝凌渊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冷冷地道,“你可知,若敢污蔑璟贵妃,朕会砍了你的脑袋?” “嫔妾知道。” 婉嫔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已没有退路了。 不得不,一鼓作气将云朵彻底打压下去。 否则,她的脑袋是保不住了。 她一手对天起誓,“皇上,嫔妾不敢妄言,更不敢在您面前撒谎,嫔妾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任凭皇上处置。”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注视着她,“你怎知她是假孕,假流产?” 婉嫔娓娓道来,“不久前的一个晚上,也是璟贵妃刚小产不久,她的下人突然找到嫔妾,递了一盒药丸给我,说是让嫔妾帮忙看看,是否被人下了毒,这才导致璟贵妃小产的。” “嫔妾自幼对医术感兴趣,也琢磨过一些医书,对药物的属性也略懂一二。” “嫔妾当时也没多想,便随手接过了药,帮忙查探了下。” “结果,便发现那药,确实有很大的问题,因为,那是可以扰乱女子内分泌的药物,会导致女子月事提前。” “孕妇自然是不能吃这类药物的,一旦吃下去,便会见红滑胎。” “嫔妾当时就被惊吓到了,寻了个由头将药丸拿走了,想着待天亮后,呈给皇上定夺。” “可没想到,璟贵妃不顾身体异样,亲自带人来到景德宫,逼迫嫔妾将药丸交出来。” “嫔妾不给,她便派侍卫对嫔妾使用私刑,还将嫔妾的贴身丫鬟打了,嫔妾没法子了,这才将药丸还给了璟贵妃......” 婉嫔娇小的身子,跪在帝凌渊脚下。 真假掺半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尽管身上在不停地淌着水,她冷得瑟瑟发抖,害怕得心惊胆颤。 但瘦弱的脊背却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也因为她被泼了冷水,从而很好地掩饰掉了她心底的紧张慌乱之感。 因此,即使抖个不停,也不会令人觉得她是心虚所致。 帝凌渊晦暗不明的眸光,落在她精致的鹅蛋秀脸上,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沉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面前的小女人彻底看穿,又好似在掂量她话语里的可信度。 婉嫔被他如此注视着,心底发麻,但也没有退缩。 低声又道,“若真有人想要利用药丸,让璟贵妃滑胎流产,那璟贵妃,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地逼迫臣妾,将药丸交出来?” “没有哪个女人被迫害流产了,会不难过,不伤心,不悲痛,不愤怒的,何况还是无比尊贵的龙嗣。” “可璟贵妃,却丝毫没有为夭折的胎儿讨要说法的意思,只是紧张那药丸,只是害怕那药丸泄露......” “一切的一切,都太反常了。” “也是今日在宴会上,听闻了璟贵妃医术精湛一事,这才提醒了嫔妾,那药丸便是璟贵妃亲手制作的,所以她才会紧张才会害怕。” “才会在看到嫔妾要向您揭发她时,心虚地拖拽嫔妾,并一棍子将嫔妾打晕......” 婉嫔一面说着,一双明亮好看的眸子,湿漉漉地看着面容冷峻的帝王。 微微抖动着身子,一副受了凉很冷的虚弱模样。 跪在那,整个人显得宁静而又婉约,乖巧而又懂事,令人心疼。 那些话从她小嘴里说出来,莫名使人信服,分辨不出真假。 见帝凌渊没有说话,摄人的眸光打量着她。 她心下一紧,一鼓作气又道,“璟贵妃还利诱嫔妾,说只要将药丸还给她,便可以给嫔妾想要的一切。” “荣华富贵,晋升位份,得......得皇上宠爱,这些,她都可以帮嫔妾从皇上那里求来,还说,可以给嫔妾制造与皇上您独处的机会。” 帝凌渊这下终于有了反应。 挑着长眉淡漠地道,“荣华富贵?晋升位份?助你得宠?帮你制造机会?” 婉嫔用力点头,“没错,是璟贵妃说的。” 帝凌渊眸底带着丝丝寒意,冷冷地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小女人。 她那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纤细瘦弱的身姿,使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种保护欲来。 他看着她,神情阴冷摄人,却是关切地对她道,“行,朕都知道了,你换身干净衣裳,好好躺着养身体,若你所言不虚,朕自会为你做主。” 婉嫔见他模样阴鸷冷漠,本能的感到害怕。 但见他关心自己,又是心底激荡。 她在后宫隐忍了两年。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尊贵的帝王说上话,哪里肯轻易离开。 想着,这次将云朵打压下去了,或许她就有机会得宠了。 瞧,皇上不是关心着她吗? 她温柔的嗓音,低低地又道,“皇上,不信您可以去问德妃娘娘,当时她也在场,她可以给嫔妾作证。” “还有......还有那些下人们,也都见过璟贵妃逼迫嫔妾的,嫔妾说的都是真的。” “皇上,或许那药丸还在殿内藏着,您可以派人去搜......” 婉嫔极尽所能地在帝凌渊面前刷着脸。 端的是卑微懂事、温柔小意的模样。 她在后宫里隐忍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暗地里琢磨帝王的喜好和心思。 像云朵那种胸大无脑、嚣张跋扈、任性乖张的女人,也只有外表吸引圣上罢了。 圣上高洁无华,清贵天成,卓尔不凡,禁欲如仙人道长。 真正喜欢和欣赏的,可不是云朵那种粗俗的女人。 帝凌渊深沉的眸光,漠然划过婉嫔秀丽的鹅蛋小脸,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 眸底有道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他眼睛没瞎。 这样一个恬静雅致的女人,说话清清楚楚,有条不紊,恭敬有礼。 怎么看,都不像那所谓的脑子坏了、胡言乱语的疯女人...... 第133章 除了他,没人治得了她 他眼睛没瞎。 这样一个恬静雅致的女人,说话清清楚楚,有条不紊,恭敬有礼。 怎么看,都不是那所谓的脑子坏了、胡言乱语的疯女人。 谁是谁非,他看得明白。 他命人将德妃叫到了跟前,问了当日之事。 德妃一听,当日在婉嫔住处,被云朵当宝贝般带走的东西,便是假冒流产的药,当即大吃一惊! 她不相信地道,“不会?璟贵妃竟有这种本事?怀孕和流产都能造假吗?” 婉嫔微微摇头,低声解释,“原本嫔妾也想不到,直到听说樊城瘟疫爆发之初,全国上下,无一人有能力研制出药方,就连太医院院判都束手无策,可璟贵妃......” 婉嫔不愿提及樊城瘟疫的功劳,归云朵所有。 避重就轻地说明重点,“可璟贵妃一出现,便扭转了乾坤,现在京城内外,都称璟贵妃为华佗再世。” “这......” 德妃无语凝噎。 她看了眼婉嫔,又痴迷地望向端坐上首的帝王,犹豫了一会,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说。”帝王耐心有限。 德妃抬眸注视着帝王祸乱天下的俊脸,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自幼便痴情于他! 此刻近距离对望着,他摄人的黑眸里映照出一个小小的自己,只是一瞬间,她这心底便荡漾开来。 她只想扑进高大俊美的男人怀里,做他心尖尖上的宠妃。 但她毕竟不是云朵那女人,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且她向来淡定,所以,很快就压下了心底那股冲动。 她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一五一十地说,“皇上,婉嫔所言不假,臣妾当日也在场,看到璟贵妃以权压人,动用私刑,打了婉嫔的贴身丫鬟,并赐婉嫔片片红。” “婉嫔迫于无奈,交出了一个木盒子,臣妾看到,璟贵妃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子藏进袖口,这才作罢,带着众人回宫。” 闻言,帝凌渊周身的气息,顿时冷了下来! 他威严地坐在那,没有说话! 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鸷冷漠的肃杀之意! 德妃和婉嫔,看着这样的他,皆惊惧地瑟缩了一下! 婉嫔再接再厉,可怜无助地道,“璟贵妃方才还威胁嫔妾,说她已经将嫔妾的父母亲人秘密关押,若是敢将药丸的事说出来,便将嫔妾的父母亲人秘密处死,一个也别想独活。” “嫔妾担心她为了药丸的事,置嫔妾以及父母亲人于死地......” 帝凌渊听着婉嫔的这些话,脑壳疼得厉害。 那小女人,当真是反了天了,放肆而又嚣张。 如今在这皇宫里头,除了他,怕是没人治得了她了。 怪不了别人。 都是他宠出来的,是他惯出来的。 他抬手,揉了揉隐隐胀疼的眉心,松开手,眉宇间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阴戾之色。 德妃在一旁,拍了拍婉嫔肩膀。 柔声安慰婉嫔,“你放心,璟贵妃虽然张扬,但绝对不会真将你的父母亲人处死的,不过是吓唬你罢了,就算真有此事,也有皇上在,你别怕,昂?” 说着,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坐在上首的帝王,“皇上,您喝口茶。” 帝凌渊伸手接过了茶,却没有喝,只是敛眉,用茶盖在水面上拨了拨。 德妃见他不喝,表情阴冷,似是想着一些令他厌恶憎恨的事。 于是,善解人意地劝说道,“璟贵妃逼迫婉嫔是小,惩罚婉嫔是小,她不过是担心自己研制的药丸被暴露,事出紧急,才会出此下策,好在婉嫔安然无事。” “重要的是,皇上,您乃万金之躯,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呀。” “砰——” 听了她这话,帝凌渊蓦地放下了茶盏。 他阴沉着脸起身,顶着一张冷冰冰的俊脸,抬腿便出了殿门...... 戏园里。 戏子多变的嗓音,传遍了整座皇宫。 从清亮稚嫩的童声,到甜美软糯的女声,再到沙哑如破旧风箱一般的老年音。 大老远就吸引了众多宾客,纷纷奔过去观看了。 云朵在惜春的搀扶下,往前走,来到了戏台下面。 台下很宽敞,坐满了宾客,但却没有一点嘈杂声。 四周青松,苍苍郁郁,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云朵在后排的一个角落位置,淡定地坐了下来。 她在隐蔽的角落处,一面安静地听戏,一面喝着花茶,惜唇时不时削个水果递给她。 “大人,民女有冤屈......” 台上这出,唱的是清官断案。 戏子演的角色很鲜活,云朵虽然听不懂戏子们的咿呀,但也沉浸于其中,能猜出个大概。 突然,一个戏子连翻了七个跟头,身形矫健。 “好!好!好!” 观众们都鼓掌叫好。 不少宾客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追捧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坐在云朵身旁的惜春,仿佛已置身于戏中,仔细地倾听着,有时喜上眉梢,有时面露苦恼,有时一脸严肃。 好似为清官断案的曲折,而深深着迷。 云朵看着入迷的惜春,扯唇轻笑了一下。 这时,有宫女端着托盘过来,将一杯羊乳递到她面前,“娘娘,您身体有恙,园子里有点风,您喝一杯热腾腾的羊乳暖一暖。” 云朵眼睛盯着戏台的,随手就接过了那杯羊乳。 正要喝,突然间,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便顿住了,垂眸往羊乳看了看。 呵,好啊,竟然在送她的羊乳里,下了药! 还好她精通了医术! 她所在的这个位置很隐秘,方便她做手脚。 她端起羊乳凑近嘴边,用宽袖遮面,作势喝了几口,却是将羊乳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她便假装闷热,对身边的惜春道,“哎呀,好热啊,惜春,去拿扇子给本宫吹一吹。” “怎会热呢?” 惜春回过神来,疑惑不解地摇头,“娘娘,您不能吹风,正在坐小月子呢。” “本宫让你拿扇子来,你听话照做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想热死本宫吗?快,又闷又热......” 云朵用手在面前扇着,一副实在受不了的样。 又附在惜春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便是关于羊乳被下药的事。 惜春面露震惊,听话地给她拿了扇子来。 不远处观望的宫女,见此一幕,以为云朵刚喝下的羊乳起效果了。 瞧,这不是燥热难安了吗? 又过了一会,云朵便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第134章 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而惜春,也紧随着她,晕了过去。 “娘娘。” 一旁的宫女见两人都倒下了,双眸一亮,便上前将云朵搀扶着带走了。 云朵眯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搀扶着她的宫女,此刻有多欣喜,有多激动。 不一会,她就听到了欣妃的声音。 “璟贵妃今日生辰,可能是大喜过望,喝了点酒,但不胜酒力的她,竟是有些醉了,快将她扶进殿内躺一会。” 云朵被宫女搀扶着的,闻言,便暗中偷瞄了欣妃一眼。 只见欣妃一脸坏相! 她顺势一倒,便往身边的欣妃扑了过去! 欣妃被扑了个满怀,面露嫌恶,想将云朵甩开。 但云朵抱住她不放,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着,“热,热死了,呀,你身上好清凉啊......” “呵,清凉吗?一会还有更清凉的呢。” 欣妃干笑了一阵。 暗道,小贱人,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她嫌恶地扒拉了几下云朵,见怎么也甩不开,便亲自搀扶着云朵,来到一处偏僻废弃的宫殿前。 她吩咐身边跟着的宫女,将殿门打开。 门刚打开,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迈不动腿了。 “砰——” 欣妃两腿一软,竟然瘫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身边的丫鬟也倒在了地上,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呵,想害我?” 云朵扯唇诡笑一记,踢了下软趴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欣妃。 早在来路上,她便悄无声息地对欣妃和她丫鬟,洒了药粉的。 且两人中的毒不同。 一个是媚药,一个是迷药。 欣妃不似她的丫鬟那般,中了迷药没了意识,她中的是媚药,所以还是有意识的。 欣妃无力地趴在地上,抬眸惊恐地瞪向云朵,“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呵呵,你们想对本宫做什么,那本宫就对你们做什么呀。” 云朵无辜地笑着,眼底是一片冰寒。 她直接上脚,将绵软无力的欣妃,狠狠踢进了殿内。 “啊......云朵你个小贱人,若敢对我使坏,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小贱人,还不快给我解毒,快放我出去......” 欣妃被云朵踢得惨叫连连,龇牙咧嘴,骂个不停。 但云朵并不理睬她,反手就将门给锁上了,还笑着奉劝她,“别叫了,还是省点力气,一会再叫,嘿嘿。” “咳,咳咳......朵儿......” 云朵转身正欲往回走,殿内突然传出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以及沙哑的低唤。 她当即怔了一下! 那暗哑的男子声音,是她熟悉的哎! “皇叔?” 她大吃一惊,当即便将殿门打开了。 抬眸往殿内扫视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身着一袭藏蓝色长袍的绝美男子。 微弱的光线打在男人身上,可以明显看出他的反常。 只见他状似痛苦隐忍地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精致如画的面容上渗着薄汗,原本略显苍白的嘴唇鲜红无比。 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里,火光隐隐。 眼角眉梢带着浅浅的红,好像嵌有桃花一般。 整个人,给人一种勾魂摄魄、魅惑妖娆之感。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帝修被下药了! 她没有半点迟疑,迅速冲进殿内,来到了帝修身边,想将他解救出来带走。 “砰——” 可突然之间,殿门合上了,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云朵心下一惊! 坏了坏了! 连忙奔跑到门口,拍了拍那殿门,又上脚用力踹了几下,朝殿外吼了两嗓子。 “开门!开门!屋内有人!快给我开门!” 可那殿门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殿外也无人应她。 妈蛋,竟是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这是想整死她的节奏! “哈哈哈哈......” 欣妃看着她在那一个劲地踹门,趴在地上大笑出声。 还用手激动地拍着地板,“璟贵妃,这下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笑什么?你不是也在这吗,谁死还不一定呢!” 云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冷笑着又道,“欣妃,本宫若有事,你也别想独活,信不信第一个拉你当垫背?” 欣妃笑得荡漾,花枝乱颤。 “璟贵妃,你喝了本宫调配的媚药,还能完好地从这里走出去吗?你当你是大罗神仙呀?” “呵呵,刚好九皇叔那么爱你,他也需要你......啊哈哈,干柴烈火,恐怕烧不尽呦......” “璟贵妃,你才刚刚小产,便迫不及待和美男子私会,也太过放浪形骸了?” “上一次,你和羽王幽会,被皇上活捉了,却是通奸未遂!” “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哈哈,看我不给你把通奸的罪名坐实了,啊哈哈哈哈!” “欣妃,你......” 云朵作势喘了一下,身子紧跟着晃了一下,指着欣妃惊恐地道,“是你给本宫和九皇叔下的毒?” 欣妃看着云朵那紧张害怕的样子,开心地用手拍着地板,笑得前仰后合。 “没错,本宫就是要让你坐不成小月子呀,就是要让你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生育能力呀!” “你猜一猜,皇上若是亲眼目睹你和九皇叔厮混,往后还会宠你吗?” “哈哈哈哈,不打死你都算好的了,还宠冠六宫呢,就会白日做梦......” 上次这小贱人和羽王通奸未遂,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这次,不知道会怎样严惩她呢? 押进天牢? 赐她毒酒?赐她三尺白绫? 诛灭九族? 欣妃光是想想,就感到兴奋得不行! 她挑着柳叶眉问云朵,“怎样,璟贵妃,本宫送你的这个礼物,可还喜欢?” “呵呵,依本宫看,喜欢白日做梦的是你。”云朵看着欣妃那得意的样,也忍不住笑了。 鄙弃地又道,“本宫早就知道你在羊乳里下了毒,所以根本就没喝,本宫没有中媚药,中媚药的是你呀,煞笔。” 欣妃闻言,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难怪她浑身乏力,心跳加速,还感觉到越来越闷热了。 她以为只是被下了麻药,没想到竟是媚药! 转眸再一看云朵,只见她精神抖擞得很,哪有中毒的迹象? 第135章 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她早该发现异常了! 但中了毒的她,脑子转动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半拍不止! 死了死了。 她为皇上守身如玉两年,就要栽在云朵这个小贱人手里了吗? 这一刻,欣妃脑海里,闪现出帝凌渊颀长挺拔的倨傲身形,以及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 她就要和尊贵卓然的他,失之交臂了吗? 欣妃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刻,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不过,她不相信,幸运之神总是光临云朵那小贱人。 说不定会有转机出现呢? 毕竟,这小贱人虽然没中毒,但也被关进了屋子里,不是吗? 云朵看着欣妃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冷哼了一声,“活着不好吗?非要作死。”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 但云朵这心底,也是有些慌的。 因为,帝修被人下了迷魂药,高热不退,口干舌燥,浑身乏力,还总是哑声唤着她的名字。 “朵儿,过来好吗,让皇叔看看你......” 帝修痛苦地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盯着她,低声诱哄。 他似乎极力忍耐着,眼睛都有些发红呢。 如此诡异的模样,和平日里那尊贵雅致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云朵站在离帝修很远的门口处。 看着很不正常的他,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一个劲地踹那殿门,并没有听他话,并没有靠近他的打算。 “咳,咳咳......” 帝修俊脸上渗着薄汗,他身子骨虚弱不济,此刻受不住药效刺激的他,便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得他本就带喘的呼吸,喘得也更厉害了。 他坐在轮椅上,也不似往日那般端正。 紧绷着的身体直挺挺地靠在那,无力地大口喘气。 “朵儿,咳,朵儿,皇叔想你了,过来......过来皇叔身边......” 帝修嗓音沙哑得厉害,意识好似已经彻底涣散了,眼睛通红通红。 云朵用力踹了会殿门,没踹开,便又转头往后看了一眼不正常的帝修。 这一看,不得了! 就见原本瘫倒在地上的欣妃,喘着气,不要脸地朝帝修爬行过去了。 欣妃被她下了媚药的。 她本来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哪想到,殿内的男人竟然是帝修,这一突发状况,将她的计划全给打乱了。 不一会,欣妃就爬到了帝修身边,匍匐在帝修脚下,抱住了他笔直的大长腿。 “滚!” 帝修发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喘着粗气,本能地抬腿,要将欣妃踹飞。 但他双腿有疾,腿部早已失去了知觉,竟是连腿都抬不起来。 欣妃仰着一张绯红娇俏的小脸,匍匐在轮椅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帝修绝美惑人的盛世美颜。 直看得她心底激荡得很,媚软的声音对着帝修蛊惑道,“皇叔,我是朵儿,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说着,一双咸猪手就往帝修身上去了。 帝修虽然中了迷魂药,浑身乏力,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力气比弱不禁风的欣妃大上不少。 抬手就将欣妃狠狠地甩了出去! “呃——” 欣妃像个废弃的破麻袋一般,跌落在地上,疼痛使她闷哼出声。 “皇叔,皇叔,皇叔......朵儿喜欢你啊......” 但欣妃还不死心,匍匐着继续往帝修跟前凑,娇软地喊着皇叔。 像块牛皮糖一样,巴着帝修这个绝世美男子不放。 云朵见此一幕,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啪——” 她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欣妃脸上! 欣妃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娇俏的脸上,现出一个绯红的五指印记。 好看的嘴角,也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配合上她此刻不同以往的神色和状态,显得无比的诡异妖媚。 云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不要脸的啊?” 药力达到了极致,欣妃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不能正常思考了。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帝修那颀长挺拔的身躯。 眼底,也只有帝修那俊美绝伦的脸。 欣妃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云朵这个情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软得不行。 “是你,是你不要脸,是你勾三搭四,是你水性杨花......” “你就是个狐狸精,魅惑了皇上,还不知足,又勾引羽王,眼下......眼下又想和我抢皇叔了?你......你休想......” 云朵看着匍匐在地上、好似哈巴狗一样的欣妃,鄙夷地扯唇。 “没脸没皮的货,拿镜子照一下你如今的样子呀,你哪有脸?” “就算你不要脸了,可本宫还要脸的啊,你用本宫的名号去勾搭男人,经过本宫同意了没有?” 话落,云朵又觉得自己也是脑子秀逗了。 这欣妃都中了媚药,早已神志不清了,还和她扯那么多做什么? 不是浪费口水和精力吗? 见欣妃叽叽歪歪浪叫不停,还不死心地往帝修身边凑,她便从欣妃身上扯出一根宽腰带。 将欣妃的双手绑起来,反手吊在了床榻上。 又拿破布堵住了欣妃的嘴。 做好这些后,屋内总算安静了不少。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 坐在她身后的帝修,望着她那玲珑有致的曼妙娇躯,发红的眸底迸出了炙热的火光。 “朵儿......” 帝修沙哑的嗓音低唤她的名字,长胳膊一伸—— “呃......” 她重心不稳,一不小心,就那样跌坐在了帝修腿上。 男人滚烫的体温,灼得她浑身不适。 她起身要离开,却被帝修按在了他怀里。 她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脱。 帝修虽然中了迷魂药,浑身乏力,可一旦接触到她,他就好似身体里打了鸡血一般,力气大得很。 帝修双手紧紧圈着她的巴掌小细腰,俊脸埋进她雪白细嫩的颈项间。 “朵儿,你好美......皇叔好喜欢你......朵儿,给皇叔生个孩子好吗?” 男人低悦沙哑的声色落入她耳中,令她心底兵荒马乱,烦躁不安。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项,使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不行,我流产了,还在坐小月子,不能!” 她缩着身子,剧烈挣扎,推打他滚烫灼人的身体。 帝修看似虚弱不济,身体也偏瘦削,比起一般男子来,要阴柔一些的样子。 可没想到,他的身体却很结实,并不似外表那么羸弱不堪。 她竟是怎么也推不开他...... 第136章 给你想要的幸福生活 且他紧紧抱着她的腰,让她感觉腰都快要被他箍断了,整个人只差没有被他折断成两半。 她越挣扎,他缠得越厉害。 抑或是他中了迷魂药的原因,一碰到女人,便会不由自主地缠上去,变得火热难挡。 就好似失了水的鱼儿,突然间得了水。 他整张俊脸埋进她颈项,吮吻她白嫩的颈部肌肤,时不时低低地诱哄着,“朵儿?给皇叔生个孩子?求你了......生个孩子?” 他的声音哑到了极致,也温柔到了极致,隐忍到了极致。 带着喘,令她无法招架。 她拼尽全力挣扎,用力掰他抱住她腰身的大手,满脸惊恐。 声音里满是慌乱,“皇叔,你做什么?你不要......不要这样啊,我是皇上的妃子,怎么可能给你生孩子呢,你快放开我......放开,一会有人来了就死了......” 云朵惊慌排斥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帝修滚烫的大手,在她腰间游移起来。 “啊——” 她小身子一抖,蓦地大叫一声,嫌恶地咆哮起来,“流氓,禽兽,你疯啦!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死给你看!” 帝修从后紧紧抱住挣扎不止的她不放,他滚烫的体温很是灼人。 此刻的他,活像个衣冠禽兽。 他吮住她的耳垂,粗重地喘息道,“朵儿,皇叔要死了,你忍心吗?皇叔喜欢你,你好美,好香,皇叔真的好喜欢你啊......” “朵儿,皇叔可以带你出宫,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皇帝吗?离开他好不好?” “皇叔带你去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可以隐姓埋名,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可以生一堆娃儿......” “朵儿,跟皇叔在一起好吗,皇叔负责耕地养家,养你和宝宝,你只需要负责养花赏花......” 帝修紧紧抱着她,又吻又啃,诱哄着她。 她很瘦弱很娇小,抱在怀里,小小一团,软乎乎的,他很喜欢。 他本就无可救药地痴迷于她。 此刻中了迷魂药后,爱她更甚了,魂都被她整个勾走了。 他心里装满了她,往日做梦也总是梦见她。 那只有在午夜梦回里,才可能被他抱入怀里的温软瘦小的身子,如今,真真实实地被他抱在了怀里,他哪舍得放手。 他根本无法抽身放她离开。 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只想给她极致的宠爱。 他一双炙热的大手,扣住她的小蛮腰,将她调转了身。 于是,她就那样面对面坐在了他腿上。 她满脸绯红,见挣扎不脱,狠狠瞪他,“放开!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忘了吗?我是你侄子的女人!” “朵儿,离开他,皇叔会对你很好很好,会比他对你好,相信皇叔,朵儿,皇叔只宠你一人,只爱你一人......” 帝修痛苦隐忍着,俊脸上渗着薄汗,通红隐现火光的双眸,痴迷地凝视着她愠怒的小脸。 只觉得,她怎么看都是那么美。 怎么看都是那么可爱。 哪怕生气瞪他时的模样,也让他着迷,让他沦陷。 惹火的眸光缓缓下移,落在她柔软嫩红的唇瓣上。 她的嘴很小很小...... 他喘息着,朝她俯下俊脸...... “啪——” 在他的唇还没贴上来之前,她扬起手,狠狠地在她俊脸上打了一巴掌! 凶巴巴地吼道,“畜生,清醒点啊!你现在被人下毒了,一会就会有人来捉拿咱们了!可不能中了奸人的圈套,若是被抓住,咱们都得完蛋不说,还会牵连族人!” 帝修被她这一打,彻底征愣住了! 趁他征愣之际,她赶紧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拽住了。 蓦地,她失控地跌坐在他腿上,“啊......” 顷刻间,她心脏狂跳,脸颊爆红,“你......你你你......” “朵儿,你好美......” 帝修抱紧她,修长挺拔的身子绷紧了,俊脸上热汗直淌,喉结上下滚动,诡异而又危险。 云朵看着他魅惑妖娆的俊脸,心内升腾起一股羞耻之感,令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扬起手,再次往他脸上招呼! 他微微侧头,避开了她那一巴掌的同时,炙热的大手还抓住了她的小手。 云朵用力抽了几下手,冷冷地和他对视,“难道,你想让你的族人,跟着你一起陪葬吗?” 见手抽不出来,她气恼地又道,“好,就算你想死,想让你的族人为你陪葬,但请你别拉我和我的父母亲人下水,OK?” 帝修被她那一巴掌一打,倒是清醒了些许。 他呼吸还是很粗重,没有恢复往日的平稳淡定。 双眼依旧发红,不似往日那般温润如玉。 嗓音依旧沙哑。 俊脸上依旧渗着热汗。 清醒些许的他,一双发红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娇俏的小脸,模样痛苦隐忍地道,“对不起,朵儿,是皇叔的错,你能饶恕皇叔这一次吗?皇叔不是故意的,皇叔实在太难受了,对不起,好朵儿......” 说罢,滚烫灼人的大手,执起她的小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是性感地闷哼了一声。 这才终于松开了她。 云朵看着身体紧绷、模样痛苦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眸光落在他脸上。 他那半边俊脸上,有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是她打他时留下来的印记。 她打他时,可是丝毫没有留情。 只是一瞬间,她心底闪过一丝自责。 他是被人下了迷魂药,才会那么反常,不受控制的,不能怪他。 但,她若不打他那一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她不后悔自己打了他。 “砰!砰!砰——” 这时,屋内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猛烈撞击声,云朵这才想起,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她转眸去看,就见欣妃双手被反绑在后,嘴里堵着破布,坐在地上,发疯似的用头撞击着檀木桌。 一下一下,不停地撞! 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淌! “水......” 帝修口干舌燥得厉害,哑着嗓子在找水喝了。 云朵没管欣妃的死活,她见檀木桌上有水壶,便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帝修。 帝修仰着修长性感的脖颈,凝视着她那精致绝美的巴掌小脸,情不自禁滚了下喉结,又是难受地粗喘了一阵,低哑地闷哼一声。 再次将娇小瘦弱的她,拉进了他宽阔炙热的怀里...... 龙吟宫。 侍卫们在殿内,到了云朵藏在衣柜顶端的木盒子。 侍卫统领恭敬地跪在帝王面前,将木盒子递给他,“皇上,小的到了这个。” 帝凌渊威严地坐在龙椅上,接过了木盒子。 他打开盒盖,漠然地瞥了一眼里面仅剩的两粒药丸。 面色一沉,语气极其冷厉地道,“宣璟贵妃,李太医,进殿。” “嗻。” 林公公当即命人去通传了。 这时,殿外匆匆忙忙走进来一名太监。 “皇,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璟贵妃......璟贵妃她,她......” 第137章 爱死你了,想死你了 “皇,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璟贵妃......璟贵妃她,她......” 太监进殿,乍看到帝王森冷摄人的面容,心下一抖,吓得跪在了地上。 低垂着头,额头冷汗直冒,支支吾吾不敢往后说了。 林公公没好气地上前,踹了那太监一脚,“璟贵妃怎么了?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呢。” 那太监当即颤声禀告,“璟贵妃她......她和贤王在屋内......在屋内厮混......” 太监话音刚落...... 帝凌渊蓦地站起了身! 他单手向上,扣住那侍卫的脖子,眸光阴鸷,冷厉地问,“和谁厮混?” “贤,贤王......” 侍卫脖颈被死死扣住,白眼直翻,面容扭曲,艰难地发声。 帝凌渊大手一松,将那侍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沉冷无温的嗓音道,“带路!” “是,是。” 那太监吓得屁滚尿流,哪敢懈怠。 捂着疼痛难忍的脖子,立马走在了前头,领着帝凌渊就往宾客稀少的地方去了,云朵和帝修便是在那厮混。 林公公满脸惊恐地跟上去,也是狠狠地叹了口气。 暗道,这作精娘娘真是死性不改啊,流产才几天啊,就这么按捺不住想拥抱男人了? 路上,碰到了幸灾乐祸的华妃。 这个关于云朵和贤王的的劲爆消息,便是华妃故意命人放出来的。 她的好姐妹欣妃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戏,她得给她捧场才行。 华妃看着帝王阴沉着脸去捉奸了,心底是乐开了花。 连忙又派人,将消息秘密传送到皇宫的各个角落。 很快,来来往往的宾客们,就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给震惊呆了! “什么!璟贵妃她怎么敢!” “敢不敢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在坐小月子啊!” “这这这......这也太过放浪形骸了?” “京城里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难道还少吗?呵呵,当然不是空穴来风了。” 宾客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戏曲都听不进去了。 全都凑在一起,吃起了云朵和贤王的大瓜。 后宫嫔妃们,则是眉飞色舞地议论纷纷,暗道云朵这死女人真会来事。 皇上给破例举办了宴会,又给晋升了贵妃,放过了顺安侯。 如此殊荣,竟然还不知足。 还在生日当天,趁皇叔前来参加宴会的当口,觊觎皇叔的美色。 “顾北溟,皇上,皇叔......不得不说,她眼光还很高,真是会挑人啊!” “怎就这么浪荡?有孕在身还邀宠导致小产不说,如今又不顾自己的身体和皇叔......” “别提了,我看她小产后,可是一点难过伤心之感都没有呢!” “呵呵,这个女人,还真是冷血呀......” 不少在宴会还没开始前,便在假山处,目睹了云朵和丽妃撕逼一事的宾客,也是再次转变了风向。 “天啦,她怎么这么会装!” “之前因丽妃一事成功洗白,我还对她改观了不少呢!” “就是啊,我甚至一度觉得,她和京城里的那些传言不一样,是有人抹黑她污蔑她,导致大家对她误会太深了!” “哎,哪想到,人家转眼便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这是狠狠地打我们的脸啊!” “死了死了,贤王双腿有疾,无法脱身,岂不是要让她得逞了?” “啊,我的贤王啊,温润如玉,尊贵雅致,风度翩翩,怎么能给那不要脸的女人玷污?” “嘘,什么无法脱身,什么玷污,我告诉你们,不存在的。” “听说,璟贵妃是贤王一手带大的,贤王本就喜欢璟贵妃,只是璟贵妃脚踏三条船,并不会专情于皇叔一人......” “是啊,这么多年了,贤王都没有纳妃的打算,他心底只有璟贵妃,他在等她......” “不行不行,我要伤心死了!” “贤王是我梦想中完美男人的代表,他怎会喜欢她呢,我不相信......” 一旁的太监总管,听着宾客的议论声,也是连连摇头叹息。 “哎,今天往后,多少贵妇以及少女,她们爱慕贤王的那颗痴心,便都要碎裂了呦......” 柳贵妃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下。 德妃将云朵有可能假孕的事说了出来,柳贵妃闻言一征。 “你确定?” 德妃淡然道,“具体怎样,待会就知道了,皇上此刻应该正在审问她。” 宁嫔微讶,“假孕也是太神奇了,闻所未闻。” 德妃点头,“是呀,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只听闻女子用枕头填充肚子假装怀孕,从未见过吃药物冒充怀孕,以及流产,并且还能瞒过太医的。” 柳贵妃秀眉一挑,“她真能干出这等诡异出格之事?” 宫女紫衣笑答,“有什么干不出的,从她入宫起,这宫里头就没有太平过,与她有关的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着诡异。” 众妃嫔闻言,都认同地点头。 “贵妃娘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这时,太监欣喜地小跑过来,向柳贵妃禀告了云朵和贤王厮混,皇上正亲自赶去捉奸一事。 “什么!?” “真的!?” 柳贵妃和德妃,同时震惊地道。 宁嫔喜笑颜开,“贵妃娘娘,德妃娘娘,不如,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柳贵妃和德妃没有犹豫,当即,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朝着云朵和帝修所在的方向,快步而去了! 僻静的殿内。 云朵面对面坐在帝修的大腿上。 男人滚烫的大手,在她身上放肆地游走,令她感到一阵呕心不适。 耳边传来性感的喘息声,“朵儿,皇叔会对你很好很好,皇叔爱死你了,想死你了,给皇叔生孩子好吗,一个,就生一个......” 他火热的唇从她白嫩的颈项,上移至她绯红的耳垂,再滑动到她俏丽的脸颊。 再到她嫩红的小嘴...... “嗯!不行!”她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他亲。 微颤的嗓音怒斥,“畜生,禽兽,你清醒一点啊,放开我......啊......” “朵儿,给皇叔?” 男人火热的唇,吮吻她的耳倕。 她小脸爆红,瑟缩着身子,拼命挣扎抵抗,狠狠地瞪他,凶巴巴地吼他。 扬起手,再次往他脸上招呼! 可这次,不论她怎么打他,骂他,都不管用了。 他抱紧她就知道耍流氓。 云朵被他这副不要脸的模样吓到了。 想到过不了多久会被捉奸,她无奈地坐在他腿上,小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不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很快,她就听到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第138章 小可爱,叫我一声哥哥 紧接着,一道沉冷无温,虚无缥缈的低哑嗓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在哪?” 擦! 这道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暴君帝凌渊啊! 她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过来捉奸了吗!? 云朵吓得面无人色,拼尽全力想要甩开身边的男人。 可她被他抱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砰——” 一声巨响过后,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紧接着,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斜倚在了门口! 她坐在帝修腿上,被他压着吻着,陡然间瞥见门口出现的高大人影,脑子里轰然一响,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全身上下,寒毛直竖! “皇,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心惊胆颤地转头,颤巍巍地向斜后方看去! 却是征愣了一下! 门口处倚着的,并不是帝凌渊! 而是一个美得颠倒众生的红衣妖孽美男子! 男子身形高大伟岸,容颜精致绝艳,一袭红衣邪魅狷狂,气质尊贵优雅,美得分外妖冶。 见她朝他看来,他懒洋洋地倚在门口,对着她轻笑了一声,“小可爱,好久不见了,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云朵瑟缩着身子,躲避着帝修火热的吻。 一面抬眸问那男人,“你是谁?” 见殿门被打开了,她便想起身,逃离这鬼地方,逃离帝修炙热的怀抱。 帝凌渊的声音已经近了,她害怕被他当场抓获。 但帝修中了毒,此刻已经没有了意识,全凭本能在那对她耍流氓,她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红衣妖孽美男子,听了她的问话,蓦然一征! 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深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 随即,懒散地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如墨染的长眉,“我是你夫君,是你哥哥啊。” 话落,眸光落在紧紧抱住她吮吻的帝修身上。 只是一瞬间,他眸底荡漾的笑意,便消失殆尽了! 他大步上前,从帝修怀里拽走了云朵,并将她扛在了他肩上。 云朵总算脱离了帝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莫名其妙! 这人她不认识的,一来就扛走她,莫不是捉奸之人? 这是要将她......扛到帝凌渊面前去? 妈耶,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得不轻! 她像个布娃娃一样,吊在男人身上,胡乱地踢打起来,“你究竟是谁,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啪——” 男人扬起大手,在她翘屁屁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 勾了勾唇,慵懒而性感的嗓音轻笑道,“小可爱,小调皮,在逗哥哥玩儿呢?才两月不见,怎么,都敢装作不认识哥哥了?呵呵,很好,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云朵被打了,双手握拳,愤恨地咆哮,“去你妈的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快放我下来!” 男人轻笑出声,“很快他就来了,你确定要我放你下来吗?” 说着,还真的将她放在了地面上。 懒洋洋地伸手,去捏她的俏鼻子,“小没良心的,我可是来救你的呢,就这么对你的哥哥?” 云朵听着他在她面前,以哥哥自居,一个劲哥哥哥哥的浪叫,心底都呕心得要死了! 但她此刻,已没有心思去管这些。 她转身看了眼殿内神志不清的帝修,没有迟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殿内! 双手推动轮椅,便将帝修推出了殿门。 “皇上,在这边......” 这时,院子外响起了太监带路的声音。 云朵神色陡然一紧! 左看右看,不知道该藏身到哪里。 因为,帝凌渊已经近在院门外了,她现在若出去,就会被他发现! 红衣美男子,垂下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看着紧张慌乱的她,微微挑起了长眉。 懒洋洋地启唇道,“真的不需要哥哥帮你吗?” “你是谁?你怎会好心帮我?” 云朵见她已是没救了,瞥了面前的美男子一眼,心底还真的有了几分期待。 此刻,情况危急。 若是要她在美男子和帝凌渊之间,做出选择的话...... 那她肯定会选择危险程度低一些的。 所以,暴戾嗜杀、阴鸷难测、冷漠无情的帝凌渊,很轻易就被她排除掉了。 毕竟,她可不想死啊! 眼下若是被帝凌渊逮到,那她便会像一只弱小无助的蚂蚁一般,被他捏死在指缝间...... 男人微微挑眉,垂眸睨她一眼,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 他鄙夷地嗤笑出声,嗓音疏懒地道,“就这么怕他?瞧你那点出息。” “......” 云朵仰望着美得惊心动魄的男人,没有说话。 她当然怕了。 她谁都不怕,她就怕帝凌渊。 对,她就是这么没有出息。 见他不说话,男人又兀自叹息了一声,收敛了笑意。 性感撩人的嗓音,慢悠悠地开腔,“哎,也罢,那哥哥便做一次好人,小可爱,记得补偿哥哥就行。” 院子外。 帝凌渊面色阴沉地迈步走了进来。 “皇上,就是这里,璟贵妃和贤王便是在里面......” 那带路的太监,在殿门口停下了。 殿内,明显能够听到一些激烈的声响,以及女子的喘气声,还有不堪入耳的吟叫。 帝凌渊站在门口,眉骨直跳,额角青筋隐现! 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鸷冷漠的肃杀之意! 那森冷的低气压,直让周围的空气,都在他出现的这一瞬间冻结了! 他想一脚将门踹开,终究没有这样做。 “把门打开。”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冷声吩咐身边的侍卫。 “是!” 侍卫当即将门给打开了,殿内惹火的一幕,就这样曝光在了众人面前。 “天,天啦!” 侍卫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林公公凑上前去一瞧,也是被那不堪入目的龌龊画面,给震惊在了当场! “这这这,竟然,竟然......” 林公公瞪大了眯缝眼,一双眼珠子差点掉出了眼眶,话都说不全。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立即扑进池子里,冲洗一双被刺坏的眼睛。 柳贵妃和德妃,做为贤良淑德的后宫代表,自然不能凑上前去观看的。 她们仅仅只是听着殿内传出的激烈声响,便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睁着美眸偷瞄面前尊贵高冷的帝王。 看着他阴鸷冷漠的暴戾模样,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摆子...... 第139章 以为他不知道? 但与此同时,她们又痴迷得不行。 平日的帝王,淡漠矜贵,不染纤尘,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令人捉摸不透。 而面前的帝王,则残暴冷酷非常,男性魅力爆棚,更性感惑人。 不再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仙人道长了。 柳贵妃和德妃,皆惊惧地瑟缩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吞咽着口水。 一想到云朵要完蛋了,柳贵妃心底激动得很,不可置信地道,“皇上,璟贵妃她怎能做出......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 德妃温脉的眸光,痴迷地落在帝王身上,给云朵说着好话。 “不可能,璟贵妃才刚小产,正在坐小月子呢,怎么可能......皇上,臣妾不相信她会在这种时候,做出妇行有亏之事.......” 帝凌渊沉声打断两人,“够了。” 屋内不时传出激烈的声响,他额角隐现的青筋突突直跳。 眸底迸出冰冷骇人的光,阴沉着脸向前迈了一步。 林公公想到殿内恐怖摄人的一幕,心下一惊,慌忙拦在了帝王面前。 “皇上,不能看不能看,如此污秽不洁之物,定会脏了您的眼......” 帝凌渊冷冷扫了一眼拦在面前的太监,语气极致冰寒,“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帮她隐瞒?” “奴才......奴才不敢。” 林公公被帝王身上散发而出的~凌厉骇人的杀气惊吓到了! 他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直冒。 牙齿打颤地解释道,“皇上,并不是您想的那样,里面的人并不是璟贵妃......” 林公公此话一出,等着看好戏的柳贵妃,眼角眉梢那藏不住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德妃长长地舒了口气,欣慰地道,“臣妾就说嘛,不可能是璟贵妃,还好还好。” 才赶过来不久的华妃,听着林公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殿内那羞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便是她的好姐妹欣妃的声音啊! 华妃也不管什么形象了,不管什么该不该了,快步走到门口,只想确定一件事! 她朝着殿内瞄了一眼! 大受惊吓的她,当即鬼叫了一声,“啊——” 她满脸惊恐,嘴角抽搐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不可能......” 柳贵妃看着华妃那反常的样,眼眸一转。 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殿内那嘶哑的叫声不对劲,似乎并不是云朵那女人的? 帝凌渊刚进院子时,被怒火烧昏了头脑,也以为殿内的女人是云朵。 此刻被林公公一提醒,便也察觉到了异常。 他身高占优势。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太监,根本挡不住他的视线。 他原本是可以直接掠过太监的头顶,看到殿内污秽不堪的一幕的,但他却是收住了视线。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道,“将殿内之人拖出来!” “嗻。” 林公公立马吩咐侍卫们进殿。 可进殿的侍卫们,却对殿内之人束手无策。 红着脸跑出殿,向林公公说明了情况。 林公公眯缝眼往殿内一扫,老脸再次红了个透,捂住脸羞耻地道,“泼冷水!” 侍卫们得到提示,火急火燎地提了水来。 冷水一盆接着一盆泼到殿内,欣妃这才清醒过来。 欣妃被侍卫用衣裳包裹住,拖到了院子里。 与她一同被拖出来的,还有一条大型的狼犬。 “娘耶......”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震惊得不行! 欣妃睁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面前喘着粗气的狼犬,想到在此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她抬眸看着周遭围观她的众人,只觉得羞愤欲死! 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呕——” 柳贵妃连连作呕。 紫衣搀扶着她,不停地给她拍背,还叹息着道,“贵妃娘娘您冰清玉洁,一尘不染,最是见不得这种脏乱的场面,奴婢扶您回去好了。” 柳贵妃摆手,“本宫无事,本宫只是担心,会玷污了皇上的眼。” 德妃捂着被吓到起伏难平的心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 她不可思议地道,“欣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你?” 柳贵妃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是听到云朵和贤王厮混的消息,这才匆匆赶过来看戏的。 结果,云朵的鬼影子没看到,这个欣妃,倒是把她呕心坏了。 “欣妃,没想到你竟然......竟然......” 华妃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激动。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消息传到皇宫的各个角落,也把皇上引到了这里。 却是徒劳无功了! 她狠狠一跺脚,恨铁不成钢地怒斥欣妃,“你说你还是人吗!?” 欣妃浑身无力,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不是这样的,分明是璟贵妃和贤王在殿内厮混,是她陷害我!” 她带泪的眼,环顾着面前一张张对她鄙弃厌恶的脸。 最终,视线落在了俊美无俦的帝王身上。 她向他爬行过来,颤声喊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这里面有问题,是璟贵妃陷害臣妾啊,是她给臣妾下了药,放了狗进来,将臣妾锁在了屋内!” “一切都是她在捣鬼,她公报私仇,她想害死臣妾啊......” 帝凌渊都不看欣妃一眼的。 俊脸上神色冷到了极致,冷声宣布,“欣妃妇行有亏,品德败坏,有悖人伦,视宫规于无物,即日起,剥夺妃位,关进天牢。” 侍卫很快就将欣妃拖了下去。 那条狗,也一并被带走。 “噗通——” 那带路的太监,吓得跪倒在了地上,狠狠地扇自己耳光。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哼,你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谗言?” 林公公上前踹那太监。 华妃原本还沉浸在~欣妃被迫害的阴影当中。 蓦然间听到林公公的问话,又是好一通心惊肉跳! 太监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圈,狠狠一咬牙道,“是欣妃,是她吩咐了奴才,让奴才去给皇上传消息的,奴才并不知情啊......” 华妃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公公又踹那太监,“不知情?不知情也敢胡乱通传?杂家看你脑袋是不想要了,拖下去,省得碍了皇上的眼。” 他在这宫里头,生活了这么多年。 做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那些妃子们争风吃醋的手段,层出不穷,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这次的事,不就是欣妃害人不成,反倒害了自己吗? 帝凌渊面色依旧阴沉。 以为他不知道? 第140章 死一万遍! 以为他不知道? 此事便是那小女人干的,狗也是她放的。 那女人向来狡猾奸诈,一肚子坏水。 是他低估她了。 他孤高傲岸地矗立在院子里,一袭白袍随风翻飞,墨发微扬。 寒澈的双眸扫视了一圈,没发现四周有什么异样,抬腿就出了院子。 这边。 云朵在红衣妖孽美男子的帮助下,顺利逃出了困境。 帝凌渊前脚刚走,她就回了龙吟宫。 由于她和帝修接触过,被他抱着亲了好一阵。 为了防止被帝凌渊发现,她还冲了个澡。 毕竟,帝凌渊嗅觉可是很灵敏的。 上次,她不过是被原主的弟弟亲了一下脸颊,他一来就发现了异样,厉声质问她被谁亲了,还对着她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这次的事情,可比上次严重千倍万倍。 虽然她没有和帝修真的到那一步,也没亲上嘴,但她不敢马虎。 当她洗了澡,换上一袭红衣出来时,见到了在大殿外来回踱步的小顺子。 小顺子也看到了她,连忙上前道,“娘娘,不好了,皇上正四处找您,宣您去御花园见他呢。” 云朵右眼皮直跳,问道,“你可知,皇上宣我有什么事?” “皇上没说,但小的瞧见他脸色很不好,暴戾非常,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小顺子后怕地提示道。 “喔,知道了。” 云朵转身,正要往御花园去,小顺子又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小顺子又道,“您小心点,小的听说了,不久前,皇上派人搜查了龙吟宫,在衣柜顶上找到了一个木盒子。” “小的怀疑,皇上此次找您,便和这木盒子有关。” 闻言,云朵心内咯噔了一下! 怪不得,她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还真有大事发生了! 她估计,应该是先前在假山处,婉嫔所说的语,引起了他的注意。 也可能是她拖拽婉嫔,打晕婉嫔,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怀疑。 不过,他怎会知道,她在龙吟宫内藏了东西,派人搜查呢? 难不成,她在戏园里看戏的时候,婉嫔告知了他药丸的事? 她带着疑惑,来到了御花园里。 一路上,有不少宾客对她指指点点,凑一起小声地议论着她。 尽管他们声音并不大,但她无意从一群宾客身后经过时,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 无非就是说她放荡不羁,不知羞,不检点,小产不久,便趁机对贤王帝修图谋不轨......玷污她们的梦中情郎,简直其心可诛。 云朵听着这些话,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她听得多了嘛。 她身着一袭明艳的红色束腰长裙,径直来到了帝凌渊所在的御花园里。 花园里,彩带飘飘,丝竹声声,歌音袅袅。 三五成群的宾客们,这里聚一堆,那里聚一堆。 有的在下围棋比赛,有的在跳舞比赛,还有吟诗作对的,玩游戏的...... 一派热闹喜庆景象。 云朵远远的,便看到了一群妃子,阿娜多姿地聚在花园一角。 她看到了久未出现的虞姬! 虞姬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坐在空地上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架琵琶,微微垂着眸子。 她白皙纤长的指节不断拨弄着琵琶,弹奏着优美动听的乐曲。 虞姬本就生得高挑,曲线迷人,此刻就算是静静地坐着,也难掩她那妖艳若狐的丰姿媚骨。 再走近些,她便看到了帝凌渊! 帝凌渊坐在略微高一些的空地上,手里捏着茶盏,一面慢条斯理地喝茶,一面欣赏着虞姬奏乐。 他身边,还簇拥着好几名美丽动人的妃子。 但妃子们都距离他挺远的,皆含羞带怯地偷瞄他完美的侧脸,时不时娇笑一声,时不时为虞姬鼓掌。 好一派妻妾成群、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景象。 “皇上,璟贵妃来了。” 德妃坐在帝凌渊身侧,温柔地向他禀报着。 闻言,他捏着茶杯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朝云朵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云朵勾唇浅笑,远远地朝他唤了一声,“皇上,臣妾来了,您找臣妾什么事?莫非是想臣妾了吗?” “呀呀呀呀呀......” 她话音刚落,就听柳贵妃接连呀了好几声。 她循着声源看去,只见柳贵妃挥舞着广袖,身姿曼妙地到了空地的正中央。 柳贵妃宽袖遮面,对着帝凌渊娇笑了一声。 随即,广袖一挥,曼妙的娇躯一晃,摇摇摆摆地跳起了优美动人的舞蹈来。 柳贵妃好似喝醉了一般,舞姿新奇养眼。 她向来喜欢穿张扬艳丽的红色衣裙。 此刻,跳起舞来,一袭红衣翻飞舞动,黑发飞扬。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俏脸魅惑众生,黑眸亮若星辰。 不止是云朵被美艳逼人的柳贵妃吸引了,帝凌渊也转眸朝柳贵妃看了过来。 就连远处的宾客们,也都鼓起了掌。 “好!好!跳得好!” “哎呀,不愧是柳丞相的爱女呀,柳丞相得此贵女,简直三生有幸!” “真美!美极了!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女一般!” “是呀,这才是真正的天女下凡,那璟贵妃怎能称之为仙女呢,和柳贵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吗!” “就是喽,这两个贵妃,差别也太大了!” “璟贵妃太不像样了,皇上破例给其举办宴会,如此圣宠,还不知道珍惜!” “可不是吗,先前是三番四次逃跑,作天作地,和羽王私会,刺杀帝王......” “如今,见绝世美男子贤王进宫参加宴会了,又趁机对贤王图谋不轨......” “玷污我的贤王,太可恨了!” 远处的宾客们,由于站得远,自以为不会被这边的帝王和嫔妃听到,唾沫星子横飞。 站在柳丞相那边的宾客,一个劲夸赞柳贵妃,拍柳贵妃马屁。 “柳贵妃真是气量宏大,不但从琉璃国搬来贵子树送给璟贵妃,希望她给皇家多多开枝散叶,还祝她青春永驻,宠冠六宫......” “瞧,人家柳贵妃舞蹈也是跳得极好的,又会讨圣上欢心,哪像那个璟贵妃呢?” “这璟贵妃真是不像样,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和男人厮混了,哎,她真的不配贵妃这个封号啊!” “对,早该死一万遍了!” 柳贵妃听到众人对她的赞赏,以及对云朵的贬低,心底是说不出来的绝妙滋味。 她精致的小下巴一抬,跳得更起劲了,舞姿也更吸引人了。 云朵不管众人如何评价她,如何拿她同柳贵妃做对比。 她心里只有帝凌渊搜查出药丸的事。 帝凌渊喝了口茶,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挑,“刚刚去哪了?” 第141章 要您陪我又不肯 云朵站在离他稍远的地方,清丽的嗓音回答道,“臣妾刚刚在听戏呀,之前不是喊您一起去听的吗?您又不陪臣妾去。” 说着,转动明亮的黑眸,扫视了一圈环绕在他身边的美貌妃子。 “哎。”她小脑袋微垂,有些委屈地说,“没想到,您却是在这里欣赏美人,有这么多妻妾作陪,怪不得您走的时候那么匆忙,一下就将臣妾冷漠推开了。” 帝凌渊听了她这明显有些酸涩的话,长眉微敛。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喉结随着喝茶的动作滚动了一下。 他微微抬眸,淡定地注视着她。 见她一袭红裙站在那,明媚动人,艳光四射,阿娜娉婷。 便朝她招了下手,低沉磁性的嗓音道,“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云朵却是站在远处没动。 难得没有像从前那般,屁颠屁颠地朝他跑过去。 她之所以没有靠近他,是害怕自己假孕、假流产的事被他知晓了,担心他引诱她过去后,会对她下死手。 毕竟,这男人是出了名的残暴嗜杀、阴鸷难测。 她观察了他一会,见他似乎并没有发难她的意思。 便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过去了。 才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揽入了怀里。 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圈着她的小身子,大掌贴在他纤细柔软的小腰上。 高挺的鼻凑近她的小脑袋,嗅了嗅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淡淡馨香。 只一会,他脸色便沉了下来,扬眉问她,“可是沐浴了?” 云朵乖巧点头,“是。”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大白天沐浴做甚?难道爱妃身上脏了?” 云朵心下一惊,感觉他话里有话! 一双灿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深沉的黑眸。 只见他眸底是一片漠然。 冷冰冰的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显得很禁欲。 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两样呀! 这男人向来没有什么表情,她窥探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不过,据她对他的了解,若他真的发现了帝修抱过她,还亲了她,肯定会当场暴怒的。 就算不发火,也会嫌恶地推开她,冷漠地对她的。 他当时去捉奸,并没有看到她和帝修,只是看到了欣妃...... 所以,她只需抵死不认,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好了。 她看着他,没有丝毫退缩,很是淡定地说,“臣妾看戏时,不小心踩到了瓜皮,脚滑了一下,扑在了脏水沟里,这才洗了下,换了身衣裳。” 她撒谎不用打草稿,信手拈来,胡言乱语一堆。 真真假假,真假掺半。 哪怕是真话也像假话。 假到让人分辨不清,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或许,她嘴里本就没有一句真话。 帝凌渊收回眸光,一手圈着她的小身子,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将茶递到她惯会说谎的嘴巴边。 她看着他,便顺着他的意思,喝了一口。 由于她喝茶时微微仰着头的,那雪白细腻如上等陶瓷般的颈项,便暴露在了男人面前。 只是一瞬间,男人眸光冷沉了下来。 他眉宇间泛起一丝阴戾之色,大掌抚上她雪白的颈项,摩挲着。 他的手掌,由于常年持笔握剑的原因,带着薄茧,且很冰凉。 扶在她细嫩的颈项间,令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那感觉,又麻又酥又痒又冰,说不出来的滋味。 且脖颈是她最脆弱的地方。 这男人力气极大,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掐死在他手掌间。 这就好比命脉被人掌控了一般,她汗毛直竖,没好气地甩开了他的大手。 可男人单手向上一扣,又扣住了她的脖子! “皇,皇上......” 她吓得面无人色,伸手去掰他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手。 虽然他没有用力,并不疼,但她却痛呼出声,“疼,您弄疼臣妾了......” “疼?”帝凌渊松开了手。 但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继而摩挲她细嫩的颈部肌肤。 时轻时重,按压那一个个或紫或红的印记。 “这些,是谁弄的?” 他冷冷地问。 “啊?”云朵睁着湿漉漉的美眸,凝望了他好一阵。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是......是您啊。” 她娇羞地低下了头,扯他衣领,低声道,“皇上,昨夜临睡前,咱们......咳咳......” 她顿了顿,才又羞答答地说,“难道您都忘记了吗?” 帝凌渊闻言,蓦然一征。 云朵见状,便知道自己成功将他带偏了。 还好耐心地带他回忆起来。 自从她假流产后,她便睡在了龙吟宫,每日都是和这男人同床而卧的。 他说过,不放心她一个人睡,担心没有他的照料和看管,她会胡作非为,不好好坐月子。 虽然两人都是各睡一头。 但她每晚睡前,总会缠着他索吻。 半夜也总是爬到他那一头来,要他抱着睡觉。 昨夜,也同以往一样,她向他求亲亲,求抱抱。 所以,昨夜,他也是满足了她的这些~并不过分的要求。 被他抱着吻着,她感觉满意了,才罢了小性子。 这才乖乖的,躺在另一头的被窝里入睡。 想着,他清冷的眸光,落在了她好看的唇型上。 最近,在他的照看之下,她调养的不错。 嘴唇已不似先前那般苍白,泛起了粉润的光泽。 想到这小女人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假扮流产骗他,他深沉的黑眸里便带上了一丝寒意。 “记起来了吗?” 云朵见他不说话,忧郁地垂着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您陪我又不肯,转头就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洗澡换衣裳,还有被谁啃了。” “哎,皇上,您若这么不放心臣妾,不相信臣妾,便将臣妾系在您腰带上,去哪都带着好了。” 帝凌渊长眉微敛,没有说话了。 此事,算是揭过去了。 旁观的妃子们,看着两人间亲密的互动,心底里很不是滋味,再也娇笑不起来了。 纷纷背转身去,咬着帕子,化身为柠檬精了。 虞姬一面弹着琵琶,一面抬眸看着坐在帝凌渊腿上的云朵,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 第142章 她是个冷漠自私的女人 她白皙修长的指节突然快速拨弄着琴弦,手指如同划过溪水,舒缓怡人的曲子,顿时转变成慷慨激昂的乐章。 不一会,又转变成悲壮的曲调。 乐曲时快时缓,时高时低,跌宕起伏,婉转引人入胜。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婉转绝妙的曲子,给深深吸引住了! 一直随着曲子舞蹈的柳贵妃,也被虞姬所奏的乐曲彻底带动了情绪。 柳贵妃摇摇晃晃的,一副醉醺醺的媚态。 “皇上......” 在众人都被琴声和舞曲吸引之际,柳贵妃突然低唤了一声,朝着正前方的帝凌渊奔了过去! 在靠近他一米远处,她停了下来! “砰——” 柳贵妃猛然倒在了帝凌渊面前。 她懒懒地支起上半身,媚眼如丝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娇柔的嗓音,醉熏熏地开腔,“皇上,臣妾时日不多了,往后恐怕不能陪您了,皇上,您能最后抱一下臣妾吗......” 柳贵妃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惊呆了,满面惊恐! “柳贵妃时日不多了?” 林公公也是吓了一大跳! 他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这是跳的贵妃醉酒。 这支舞蹈的背景里面,便有这么一段催泪的故事在里面。 许是这柳贵妃,听着婉转的乐曲,舞动得太入迷了,才会分辨不清戏里戏外了。 但宾客们,并不是个个都知晓,这支贵妃醉酒的舞蹈的。 于是,不少宾客在远处议论纷纷起来,为柳贵妃鸣不平,怒斥云朵是妖妃。 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参与帝王家事,但拿两个贵妃做对比,没什么不敢的。 “这柳贵妃也太可怜了?” “今日的生辰宴会,便是皇上命柳贵妃,为璟贵妃操办的......” “柳贵妃付出了那么多,忍让了那么多,尽心打理着后宫,柳氏一族为国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可柳贵妃在这后宫之中,却连皇上的一个拥抱都得不到。” “那璟贵妃方才和贤王厮混,被皇上亲自捉奸当场,可......可皇上竟然也不恼,也没有惩罚降罪的意思......” “是啊,皇上还能这么宠那璟贵妃,也不嫌她脏,还抱在怀里,有说有笑......” “我看璟贵妃就是妖妃!” “妖妃,妇行有亏,道德败坏,淫乱后宫,理应剥夺妃位,打入天牢......” 宾客们虽然隔得远,但不少人是柳贵妃的忠实拥护者。 他们情绪很激动,因此声音也就不受控制地大了起来。 云朵听得到,帝凌渊自然也听到了。 但帝凌渊并不在意,任凭那些人议论她,眼底是一片漠然。 云朵的父亲云鬓,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却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云鬓气得直眉瞪眼,“你们这些人,耳聋眼瞎了吗?那脏污之人是欣妃,怎么成了璟贵妃了!?” 大哥也道,“我也听说了,妇行有亏之人分明是欣妃,说话要经过脑子,不分场合的信口开河,也不怕惹祸上身的?小心掉脑袋!” 云朵的妖孽二哥,用手掏了掏耳朵,嗤笑道,“我的耳朵不是垃圾桶,别什么话都往这里扔。” 小弟最后冒了出来,“就是就是,放臭屁也不找个宽阔的地方,皇宫里的空气都让你们这些人搞臭了呢!” 宾客们被云鬓一家子怒斥暗讽,皆面面相觑。 “是欣妃吗?” “我怎么听着是璟贵妃啊?” “不是璟贵妃,我这边刚刚得到最新消息,说的可是欣妃!” “对,是欣妃,她和狼犬抱在一起!” “我的个娘耶,这欣妃也太可怕了!” 当真相揭露开来的一瞬间,御花园里彻底炸了! 林公公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眼睛瞪得像豆包。 尖细的公鸭嗓说道,“那都是没有的事,谁若是再胡乱嚼舌根,凭空捏造事实,并将之传扬出去,辱没皇室威严,圣上绝不姑息......” 林公公此话一出,宾客们纷纷闭上了嘴,吓得大气不敢喘。 云鬓坐在远处,还是气哼哼的,甄氏在一旁劝说他。 云朵坐在帝凌渊腿上,也是震惊得不行,“没想到,欣妃竟然是这种女人,还真看不出来。” 帝凌渊对欣妃之事并不在意。 好似没有被戴绿帽子的意识,神色淡定如常。 只是漠然地盯着怀里的云朵,在心底冷哼了一声。 还在装。 他也是一直没有看出来,她这么能装。 “皇上,您最后抱一抱臣妾呀,就一下......” 这时,柳贵妃失魂落魄地跌倒在他脚下,难过地哭了起来。 见他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搭理她,连眼角余光都不屑赏给她一个。 看着云朵那女人坐在他腿上,被他呵护着宠爱着。 眼泪和心痛相互摩擦着,她泪如泉涌。 柳贵妃嘴唇翕动着,绝望地仰视着他,颤声道,“只是抱一下臣妾,您都不肯吗......” 帝凌渊圈着云朵。 清冷的眸光,漠然划过柳贵妃梨花带雨的小脸。 心底波澜不惊,面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只是冷冷地道,“将柳贵妃拖走!” “哈哈哈哈......” 柳贵妃流着泪,看着面前冷酷无情的男人,心痛得难以复加,却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竟是忘了,她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得到他的拥抱呢? 她跌坐在地上,抬眸仰视着面前尊贵耀眼的男人。 悲痛欲绝、又不甘心地呼喊道,“皇上,臣妾是爱您的啊,您怀里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个骗子,赤裸裸的骗子!” “她根本就不爱您,她心底也没有您,她惯会演戏,惯会说谎,她只爱她自己,她就是个冷漠自私的女人啊......” 柳贵妃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突然好似疯魔了一般。 嘴里不停地哭诉着,嚷嚷着,指责云朵的不是。 向来高傲如孔雀一般的她,这一刻,却卑微落魄到了尘埃里。 她将她狼狈不堪、丑陋不堪的一面,全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世人都说皇上冷血无情,可谁知道,皇上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才是最冷血最无情的啊!” “哈哈哈哈......她根本就没有感情,她没有心......” “怎么,你们都不相信吗?她戴着面具的啊!” “呵呵,后宫里随便哪个妃子,都比她有情,都比她真心......” 第143章 真心之人不配拥有感情 “本宫才是最爱皇上的,皇上,您不要中了这个坏女人的圈套啊......” 柳贵妃疯了! 眼泪肆意地流淌着,打湿她的脸颊。 柳丞相正和端王在殿内下棋,原本只差一颗白子,他就要赢了。 他胸有成竹地捏着那颗白子,正要落下。 但乍然间,听到这熟悉而又悲壮的女子声音,柳丞相当即弃了那颗白子,大步朝柳贵妃走了过去。 这时,两名侍卫涌了上来,要将疯癫的柳贵妃拖走。 柳贵妃狠狠打了侍卫一耳光,冷斥道,“拖本宫做什么,本宫没疯,本宫有腿,本宫自己会走......” “千儿,你怎么了?告诉为父,是谁欺负你了?” 柳丞相上前,将爱女抱在怀里。 护女心切的他,一副要为柳贵妃出头的架势,抬眸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围观的妃子们。 妃子们正被柳贵妃疯疯癫癫的举动,给震惊得目瞪口呆之际,猛然撞见柳丞相那冰冷摄人的眸子,皆吓得打了个激灵! “不是我们啊......” 妃子们纷纷瑟缩着,转眸,偷偷看向了坐在帝王腿上的云朵。 这个柳丞相在朝廷里颇有威望,丰功伟绩一箩筐。 当今圣上对他赞赏有加,很是看重他。 且柳贵妃的爷爷柳太傅,是三朝元老,又是开国重臣,前两任皇帝皆由他辅佐登基。 当今圣上虽然自幼久居普陀山,未经柳太傅辅佐,但也是对柳太傅敬重有加的。 柳贵妃有如此坚实有力的靠山,她们哪敢招惹她呢! 柳贵妃代皇后掌管着后宫,权利也是大得很。 平日里,她们讨好巴结她,都来不及呢! 云朵见柳贵妃口口声声说她冷血无情,是个谎话精,酷爱演戏,也是感觉莫名其妙的。 她是怎么知道......知道她的这些潜藏属性的? 又见大家都用毒辣的眼神偷瞄她,她当即低垂下脑袋,将脸埋进了帝凌渊怀里。 一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裳,小声地道,“皇上,臣妾好怕,他们好凶......” 帝凌渊垂眸,轻轻睨了眼埋在他胸前的小女人,扬眉低声道,“怕?” 她会知道怕吗? 知道怕,为何一再作死? 真以为,他不敢杀她,不会将她怎么样吗? 还是觉得,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到了举足轻重、必不可少的地步? 哪来的自信? 那来的错觉? 心底冷哼一声,但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不显山不露水。 大手还在她瘦弱的脊背上拍了又拍,安抚着她。 柳贵妃躺在柳丞相怀里,见着云朵这故作柔弱的模样,呕心得不行。 她用手指着云朵,吩咐侍卫们,“还不上前捉拿她,快,快揭开她的面具,撕下她的伪装......” 侍卫们哪敢去帝王怀里抢人。 谁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谁掌管着他们的命脉,他们分得清楚。 柳贵妃不过是皇上身边的附属品罢了,在皇上面前,她哪有话语权。 且柳贵妃所指责的那些,又不是什么大罪。 呵,皇上都没说什么,皇上乐意。 侍卫们可没有醉,也没有疯,他们清醒得很,上前,就要将柳贵妃从柳丞相怀里拖走。 柳丞相死死护着爱女,不肯撒手,“千儿,你清醒一点。” 柳贵妃甩开柳丞相,悲痛欲绝地向前爬行几步,到了帝凌渊脚边。 她将帝王不许女子靠近的信息,抛之脑后。 不但靠近了他,还又哭又笑的,激动地去抱他的大长腿。 “皇上......”她嗓音颤抖,低声笑道,“臣妾总算是靠近您了......” 但她还没抱住帝王的大长腿腿,就被侍卫及时拖走了。 “贵妃,你醉了。” 帝凌渊漠然地俯视着~被侍卫架在半空的柳贵妃,挺拔倨傲的身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整个人显得霸气侧漏,威严有加,冷酷非常。 柳贵妃看着这样的帝王,心底****。 她勾唇醉醺醺地笑道,“臣妾没醉,是皇上醉了,所以,才会被您怀里的这个女人,给迷惑了。” “皇上,她都是骗您的,她没有感情......”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注视着柳贵妃,不悦地蹙起了长眉。 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漠地道,“朕知道她是骗朕的,那又如何?” 柳贵妃闻言,蓦然怔了怔。 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作答。 她心口一痛,撅着柳叶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上,您......您就那么宠爱她,包容她吗?哪怕,明知她一再欺骗您,犯了欺君之大罪,您也无所谓吗?” 帝凌渊威严地坐在那,圈着怀里的小女人,微微颔首。 柳贵妃心痛得不行,眼泪如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她无话可说了。 这还不算,男人漠然地注视着哑口无言的她,又道,“贵妃,朕何时说过,朕需要感情?” 柳贵妃蓦地抬眸! 看着面前高冷无情的帝王,心里,陡然一凉。 帝凌渊沉冷无温的嗓音对她道,“朕不需要感情。” 帝王此话一出,一旁的妃子们,差点全体疯了! 这,这,这......不需要感情,不需要真心,又不让她们靠近...... 远处有宾客点头感叹道,“后宫嫔妃,本来就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是政治工具,是给皇上排忧解难的呀......” “疯了,傻了,才会奢望圣上专情于她一人,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哎,后宫佳丽三千,若个个都谈感情,那皇上就算不累死,也会精神失常啊。” 柳贵妃已是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一双带泪的水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面前高冷无情的帝王。 “呵呵,真爱又有什么用?可皇上却不屑看臣妾一眼。”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戏子当道,婊子得宠,真心之人不配拥有感情......” 柳贵妃哭哭啼啼地控诉着,又悲痛欲绝地问帝王。 “皇上,您为何不爱臣妾?就算您不爱臣妾,可您也不能宠幸这样一个只会演戏,只会说谎,只会作死的女人啊......” “她到底哪点好?就因为她长得美吗?皇上,您回答臣妾,要臣妾怎样做,您才会多看臣妾一眼......” 帝凌渊檀黑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哭得伤心的柳贵妃...... 第144章 她无法逃脱 帝凌渊檀黑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哭得伤心的柳贵妃。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她。 淡漠深沉的眸光,望进她含情脉脉、水波荡漾的美眸里。 这一次,他难得多看了她几眼。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冰冷薄削的唇轻启,吩咐身边的侍卫,“柳贵妃醉了,带她下去,好生照料着。” 柳贵妃并没有受到惩罚,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 按照暴君帝王的行事作风,不应该啊! 竟然还让人好生照料着,这......这确定还是那个阴鸷暴戾的帝王吗? 德妃静悄悄地将这一幕幕,全数看在眼里。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柳贵妃在皇上心里,其实是有些分量的,是有些不同的。 柳贵妃说皇上宠爱云朵那女人,无条件纵容她。 她怎么不看看,皇上对她,向来也是很纵容的呢? 从她进宫起,也一直很受宠啊! 而且,她并没有侍寝,也不能给皇上传宗接代,但皇上给她的宠爱,可不比云朵这女人少。 给她的权利,也是后宫里最高的,等同于皇后娘娘。 这柳贵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许是因为柳贵妃的痴情,打动了帝王,柳贵妃只是被侍卫拖下去了。 柳丞相却是转过身来,冷冷地扫视着被帝王抱在怀里的云朵,状似恭敬地行了个礼。 “璟贵妃,您究竟对千儿做了什么?欺负她至此,导致疯癫!?” “恕微臣斗胆问您一句,您眼里还有没有律例,还有没有王法了?” “千儿是微臣最疼爱的女儿,生为人父,见爱女被欺凌成这样,断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今日之事,您得给微臣一个说法!” 众人听闻柳丞相这话,皆瞪大了双眼! 柳丞相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如今这璟贵妃正得宠着呢! 皇上喜爱她,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啊! 不过,也有人觉得未必......柳丞相是朝廷重臣,向来得皇上赏识,柳氏一族为国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如今他心疼爱女,护着爱女,找璟贵妃讨要说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云朵听了柳丞相这话,嘴角也是一抽! “柳丞相何出此言?” 她从帝凌渊胸膛前转过了头,无辜地看着柳丞相。 愁眉紧锁,弱兮兮的,有种小可怜的味道。 “哎,你看本宫,生得比柳贵妃娇小瘦弱,也没有柳贵妃那么硬实的后台,也没有掌管后宫之权。” “本宫初来乍到,在这后宫里头步步维艰,今天遭妃子暗算,明天遭婆子陷害,改天又遭下人欺凌,还得遭你们这些王公大臣诋毁谩骂。” “哎,本宫做为深宫里可怜无助的小白花,哪有能力,欺负尊贵耀眼如明珠璀璨的柳贵妃呢?” 说着,秀眉一挑。 “现在,到底是本宫欺负柳贵妃,还是柳贵妃欺负我,打压我,抹黑我,挑拨我与皇上的关系?你可瞧清楚了?” “柳丞相,你护女心切可以理解,但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找本宫问罪,这样不太妥当,不符合你的身份,毕竟,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可你却携着你的爱女,趁着本宫生辰之日,当着皇上,当着众人,如此针对抹黑打压本宫,不觉得很过分吗?” “哎。” 顿了顿,叹了口气,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亏皇上那么看重你们,亏宾客们还夸赞你们宽宏大量,原来先前大殿上的种种,都是假的,是装的喽?” 她抬眸环视了一圈围观的嫔妃,以及远处的宾客。 可怜兮兮地道,“究竟是谁在说谎,是谁在演戏,是谁带了面具在伪装,本宫想,明眼之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这话一出,很快就有人,想到了之前大殿上的事。 先前,柳贵妃给云朵送了一棵贵子树,寓意多生贵子,希望她能多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还祝她青春永驻,宠冠六宫。 想到这,再看看眼下,不禁鄙弃地摇头。 这不就是嫉妒璟贵妃得宠了吗、憎恨璟贵妃晋升了位份,与柳贵妃平级了吗? 所以,才有眼下这一出戏啊! 想将璟贵妃打压下去啊! 很快,一些宾客开始倒戈了,云鬓等人也站了出来。 “这柳贵妃,说璟贵妃戴着面具,虚情假意,谎话连篇,我怎么觉得,她也差不多呢?” “没想到柳贵妃,才是货真价实的妒妇,天烬国律例,女子不能善妒,做为后宫的表率,更应雍容大度才是。” “哼,大庭广众之下,又是璟贵妃生辰的喜庆日子,她怎能在这里争风吃醋呢,成何体统?” “既然这样,又何必为璟贵妃张罗生辰宴会呢?这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样的人,怎能代皇后掌管后宫呢,不出事才怪,难怪璟贵妃小产了......” 此话一出,园子里再次炸了! “你说什么!” 端王直眉瞪眼,抓住最后那说话之人的衣领,“你说谁害璟贵妃小产了?” “我......我没说是柳贵妃干的呀,只是说可能任由旁人......” “闭嘴!” 端王狠狠地在那人肚子上,捅了一拳。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柳贵妃便成了后宫的笑柄谈资。 但也有柳贵妃的忠实拥护者,为她说话。 说柳贵妃这是真心爱慕皇上,坦率不虚伪,对皇上忠诚,大家不应埋汰一个有真情、有真爱的女子。 毕竟,在这后宫里头,能一直保持着那颗纯净无暇的真心,是很难能可贵的。 柳贵妃后台硬实,大家就算心有微词,也不敢再多说。 但他们又不是傻子,坦率不虚伪......呵,先前送贺礼贺词一事,又怎么说? 柳丞相听了云朵的话,再听了宾客们的话,眸光微闪,一下就噤声了。 他恭敬地行礼请罪,退了下去。 云朵见此事告一段落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结果,又被面前的男人挑起了下巴。 帝凌渊深沉的眼眸,盯着她澄澈惑人的美眸,淡淡地道,“没有心,没有感情,冷漠自私,谎话连篇......” 云朵凝望着他那带着丝丝寒意的眸子,听着他的这些话,心下慌乱害怕。 本能地甩了下脑袋,想脱离他的掌控。 却被他用力扣住了下巴,不能动弹。 他冷漠地俯视着她,扬眉道,“爱妃,这是你吗?” 第145章 朕喜欢看你跳舞 他大手扣压她下巴的力道极大。 这次,她是真的被他掐疼了。 “疼,疼......” 她撅眉痛呼,眼底都闪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她毫不怀疑,只要他再稍微加一点点的力道,她的小下巴就会被他捏碎在他手里。 由于下巴被他用力掐着的,她说话也是断断续续,“那不是......不是臣妾,臣妾有没有心,您难道感受......感受不到吗?” “臣妾对您的真心,是赤城一片......日月可鉴,苍天可鉴啊,皇......皇上,您怎能怀疑臣妾对您的真心呢?” 帝凌渊冷冷地俯视着她。 听到她喊痛,并没有松开力道,眼底是一片漠然。 凉薄的唇轻启道,“既然真心,那便跳一支舞,给朕看看,给大家看看,你不但演技精湛,舞技也很精湛,不比柳贵妃差。” 云朵听了他这话,神色陡然一紧! 脑子里轰然一响! 她整个人都震惊在了当场! 演技精湛......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和她开撕的节奏吗? 她被他用力掐着下巴的,疼得闷哼,艰难发声,“皇上,臣妾......臣妾小产了,正在休养身体当中,怎能......怎能跳舞......” 帝凌渊神情恍惚了一下,似是突然间回想起了什么,掐她下巴的力道也松了些许。 他淡漠地俯视着她,沉冷的嗓音道,“朕倒忘了这件事,是朕疏忽了。” 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顺理了一下她那黑亮如绫罗绸缎般的秀发。 一面淡淡地安抚道,“无碍,只是一支舞而已,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舞毕,朕会让御医开一些滋补药方给你,调养身体。” 说着,又扬起了精致如墨染的长眉。 “或许,你自己也可以的,爱妃不但演技精湛,舞技精湛,医术也是精湛得很。” “爱妃一手医术,精妙绝伦,出神入化,能起死回生,能瞒天过海,举国上下无人能及,就连太医院院判李大人,都自愧不如。” “还怕区区一支舞蹈,将身体整垮了?” 他向来少言寡语,难得说这么多话。 令人不得不感叹,眼下,这是将他毕生所要说的话,全都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了? 这还不算...... 在云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之际,他还冷哼了一声。 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又冷冷地讽刺她,“毕竟,有孕在身时,跌跌撞撞都不怕,磕磕碰碰也无碍,还能踢毽子,献舞给贤王看。” “怎么,如今朕让你跳一支舞,这就怕了?” 云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越听,越觉得过分! 这男人,向来冷清自持,淡漠矜贵,高冷如仙。 很少像现在这般,刻薄地同她说话的! 平日里,哪怕他生气发火了,也多半是生闷气,会冷落她,但绝不会像个痞子一样口出恶语。 毕竟,他是个高洁无华的道长,他的修养摆在那。 且,当初她在帝修的生辰宴会上,跳舞给帝修看时,这男人便大发雷霆了。 那日,盛怒之下,不管她怎么认错,怎么讨好,怎么保证,他都不理睬她,过后还冷落了她好一阵子。 如今却要她在大众面前跳舞。 也就是让她献舞给大家看? 好啊,帝凌渊...... 这是觉得抓到她的把柄了?觉得藏匿在龙吟宫的药丸,便是她假冒流产的药了? 这是不相信她了? 便想惩治一下她,所以故意玩弄她? 正气哼哼地想着,男人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清冷寡淡的磁性嗓音,低低地诱哄道,“朕喜欢看你跳舞。” 一旁的妃子们,看着两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觉得互动非常有爱,羡慕嫉恨得要死。 却不知,这是两人决裂的前奏。 云朵在心底也同样冷哼了一声! 他蓦地推开了身旁拥着他的男人,从他腿上起身! 她勾起柔软好看的粉唇,朝着面前的男人,展露出一抹甜美惑人的笑容来。 盈盈俯了下声,巧笑嫣然地低声道,“行,那臣妾便跳一支舞,给皇上看。” 此刻的她,乖巧得不像话。 温软可人,柔情万种。 一双如水流淌的眸子微抬,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眸底好似盛满了荡漾着的星河,差点让他看花了眼。 他那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俊脸上,神色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云朵踱步来到空地正中间。 虞姬怀里抱着琵琶,端坐在那,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见云朵身着一袭曳地束腰红裙,阿娜娉婷地站在自己面前,丰姿绰约,顾盼生辉。 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女人妩媚妖艳的风情。 看着这样的她,虞姬眼底不由得划过一道流光。 她赞赏地点头,扬起诱人的红唇,轻笑一记,“不过半月不见,已经尊为贵妃啦,不错喔。” “听闻你小产了,我是真心为你感到惋惜哎,不过,为什么你这......丝毫没有小产的样子呢?” “反而面犯桃花,又美出了新高度,艳光四射呢......别告诉我,幸运女神是站在你那边的。” “呵呵,璟贵妃,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住这种好运喔。” 云朵居高临下地睨了虞姬一眼,散漫地道,“多谢夸奖,彼此彼此啦。” 虞姬再次轻笑,拍了拍怀里的琵琶,“今日你生辰,那我便送一首曲子给你伴舞。” 说着,挑起好看的柳叶眉,笑着询问她,“话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舞蹈,精通什么样的舞蹈呢?霓裳舞?飞燕舞?还是白纻舞?抑或是惊鸿舞?” 云朵觉得这虞姬,今日分外热情,似乎有点反常啊? 不过,她和她并不熟。 她平日里具体怎样,是什么性子,其实她也不甚了解就是了。 仔细回想一下,那日在帝修的生辰宴会上,虞姬和帝凌渊,也有不少话讲。 也可能,虞姬本身就是个话痨。 云朵收回思绪,启唇随意地道,“那真是多谢了,本宫什么舞都会跳一点,但都不精。” “璟贵妃真是谦虚了。” 虞姬笑着垂下了眸子,用手拨了拨琴弦,指间顿时逸出了清脆悦耳的琴声。 云朵随着这乐曲,宽大飘逸的水袖一扬,单脚向后一滑,柔弱无骨的胳膊流转,跳起了优美动人的舞蹈来...... 第146章 人头不保 她这次跳的是古典舞~美人吟。 乐曲婉转悠扬。 她长袖漫舞,红衣随风飘动,齐腰黑发飞扬。 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弱无骨,走动间步步生莲。 美得令人遥不可及。 “美!美!美!实在是太美了!” “没想到璟贵妃不但医术精湛,舞也跳得极好,这舞姿,比长袖善舞的柳贵妃,还要美上几倍呢!” “怪不得能得圣上喜爱!” “这样的女子,就好似从梦中走出来的精灵,试问,哪有男人不喜欢的呢?” 御花园里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如痴如醉地望着~云朵曼妙轻灵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云朵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眼波流转。 突然之间,乐曲转变了调子,成了哀怨悲壮的曲调。 紧随着,云朵舞姿一转,周身散发出浓浓的忧郁之感。 那双魅惑众生的眼中,也充满了悲伤,充满了绝望。 望着她的每一人,瞧着她那多愁善感的模样,均感觉心痛得不行! 都觉得,她正在忧郁地控诉着自己! “这......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一瞬间的事,突然感觉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我也是,我只觉得,璟贵妃此刻特别的可怜,惹人同情。” “我甚至看到了,隐藏在这支舞蹈背后的故事......” 宾客们欣赏着云朵轻盈的舞姿,都被她带动了情绪,变得忧郁不已。 就连附近的嫔妃们,也都莫名其妙觉得很难受。 这舞蹈越到后面,越悲情。 乐曲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得越来越快,纤细柔软的身段,如弱柳扶风,她很伤心,她很绝望。 仿佛有人在追杀她,要置她与死地! 且那杀她的人,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 夫君不信任她,非要杀了她,她随时可能灰飞烟灭一般! 她很无奈,很悲伤,但却无能为力! 只能独自承受狂风暴雨的袭击! 舞曲的最后一幕,她光着脚丫子,一袭红衣翩翩然奔至远处,好似中了一箭,她蓦地倒在了地上,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 那小模样,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只想把她拥入怀里护着...... 宾客们,嫔妃们,纷纷抹起了眼泪。 一名女宾一面擦着眼泪,一面小声啜泣,“跳得也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人跳舞掉眼泪呢......” 一名男宾,红着眼睛道,“唉,我一个大男人,看璟贵妃跳个舞也能看哭,又不是戏曲,真是服了我自己。” 云鬓自豪地抹眼泪,“主要是人美,身段也美,跳什么舞都好看......” 云朵的妖孽二哥,没好气地附和道,“哎,没错啊,若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看你们还会被感动得哭吗?怕是会被吓哭,哈哈哈哈......” 云朵悲壮地扑倒在地上。 惜春提着花篮站在她身边,在那撒着花瓣。 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落在云朵周身,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迷醉。 她远远地抬眸,凝视着坐在远处的帝凌渊。 捂着心口,悲切地问,“臣妾跳舞好看吗?皇上可还满意?” 帝凌渊原本,正欣赏着小女人曼妙轻灵的舞姿。 蓦然间,撞见她好似中了一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绝望地问他......他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眸底暗色翻涌。 这小女人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记得她刚入宫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会。 当然,也可能是假装什么都不会。 如今,这一手医术,演技,舞技......出神入化。 令他不得不再次怀疑,这小女人,是不是换了个芯子? 如此想着,他深沉如泽的眸光,远远地落在那扑倒在地的小女人身上。 只觉得,此刻的她,就好似断了翅膀的蝴蝶一般,惹人怜惜。 他向来无波无澜的心底,莫名升腾起一丝烦闷之感,一丝抑郁之感。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以此摒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以及纷至沓来的各种不适之感。 “皇上,李太医来了。” 这时,德妃凑到他跟前,小声禀报了一句。 云朵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转眸去看,就见李太医背着医药箱,快步朝御花园这边赶了过来。 李太医还远远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她。 “噗通——” 李太医径直走到帝凌渊身边,跪在了他面前,行礼道,“老臣见过皇上,皇上宣老臣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帝凌渊揉了揉眉心,睁开眼来,眸底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仿佛方才的抑郁烦闷之感,不曾存在一般。 又是那个高洁无华、不染纤尘的仙人道长了。 他四平八稳地坐在那,轻飘飘睨了一眼李太医,神色淡漠如常地道,“璟贵妃可是真的怀过身孕?可是真的小产了?” 李太医恭敬地答,“是,断不敢欺骗圣上,老臣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 帝凌渊冷冷地打断他,“李太医,这可是你第二次以人头担保了,你可知,这次若是分辨不出这药丸是何物,你这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他话音刚落,林公公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李太医。 李太医还处于人头不保的惶恐当中,颤颤巍巍地接过了木盒子。 德妃、华妃,以及后宫嫔妃们,不久前,已经得到了云朵吞服药丸假装怀孕、假冒流产的消息。 她们原本以为,皇上早就审问过云朵那女人,要狠狠惩罚她一通了......可迟迟没有惩罚落下来,令她们感觉很疑惑,也很失落。 眼下,见此一幕,暗道一声好戏终于要开始了,众人眼底纷纷闪烁起幸灾乐祸的光芒,别提有多激动欣喜了! “这是?” 李太医打开木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两粒赤红的药丸。 他凑上去闻了闻那药丸。 又用手捏起一颗,放在阳光照耀处,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辨认了一番。 若是分辨不出这药丸,他将人头不保。 所以,他不敢懈怠,一再辨认,直至最后确认了。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趴在那可怜兮兮、伤心绝望的云朵。 心情复杂,匍匐在帝凌渊面前,不可思议地道...... 第147章 痛得她怀疑人生 闻言,帝凌渊眉宇间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冷冷地俯视着匍匐在地的李太医,“可瞧仔细了?可记得朕方才说过的话?” 说话间,他浑身散发着恐怖危险的肃杀气息。 李太医吓得打了个激灵。 额头冷汗直冒,牙齿打颤地道,“皇上饶命,容老臣再看一看,这是,是......” 他手里捏着那两粒赤红色的药丸,搓了搓,尝了尝,闻了闻,左看右看。 帝王耐心有限,大手一挥,“来人,将李太医拖下去......” “皇上饶命,皇上......” 李太医浑身发抖,却异常坚定,“这是美容养颜丹,这确实是美容养颜丹呀,您若不信,可以让女子尝试着吃一颗......” 帝凌渊摆手,示意拖拽李太医的侍卫们停下。 他俯视着李太医道,“给你试?如何?” 话落,向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上前,便将一粒赤红的药丸,逼进李太医嘴里。 嫔妃们,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云朵受罚了,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吃了药丸的李太医。 只希望他能马上出现不适,比如腹痛,比如流血...... 可李太医毕竟是个男人,哪会有假流产的反应呢? 所以,他依旧安然无恙。 嫔妃们气得跺脚! 暗道:难不成这真的是美容养颜丹吗?可也没见李太医吃下这药丸变美呀,眼角皱纹尚在,皮肤还是有些暗沉呀。 宾客们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暗道,果然有人争宠嫉恨璟贵妃,陷害她,导致她流产的。 宾客们,纷纷同情地看着倒地不起的云朵,很是心疼她。 直到有人告诉她们,是云朵吃了特效药,假孕、假流产,如今那药丸已经被皇上找到了,正在问罪。 宾客们知道真相后,嘴角一抽,彻底炸了! “璟贵妃也太放肆,也太大胆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可是犯了欺君之大罪呀!” “璟贵妃方才所跳的那支舞蹈,不就是暗示着,她是无辜的,有人陷害她,但皇上却不相信她吗?” “她无辜?大家莫不是忘了,她曾经刺杀皇上、公然给皇上戴绿帽子、无视君威、欺君瞒上、作天作地......” 最后那人如此一说,宾客们都哑然了! 云鬓和甄氏,听着大家的议论声,也是瞪大了双眼,满脸惊骇! 他们的宝贝女儿,不会真的做出这种掉脑袋的蠢事!? 云鬓甚至在心里自责,想着可能与他被打入天牢、以及顺安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事有关,女儿这是为了他和侯府,不得已才冒充假孕...... 云朵听着众人的议论,无力地趴倒在地上。 她伤感地望着远处的帝王和太医,以及嫔妃们。 见他们面上的表情,似乎都征愣住了,她暗自诡笑一记,心底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得意之色。 嘿嘿,发现药丸不对劲了? 其实,早在她从婉嫔手中夺回药丸的当天,她就将藏匿在龙吟宫的假冒流产药,换成美容养颜丹了。 她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婉嫔这小贱人,偷偷打小报告,导致帝凌渊信了婉嫔的话,去搜查药丸所在。 果不其然,竟然让她猜中了啊! 哎,这后宫里的女人,真是防不胜防啊! “娘娘,您......” 惜春见她分明面露忧郁,却又勾唇笑容诡异,觉得很是矛盾,不禁嘴角一抽。 “您不会是真的......假孕假流产?” 云朵收敛了嘴角那不易察觉的笑意,一副伤感样,“怎么会?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不相信本宫吗?” “没有没有。”惜春连连摇头,“奴婢自然是相信娘娘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您,奴婢依然信您。” “嗯。”云朵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时,华妃来到了她面前。 华妃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嘴角带着笑意,“哎呦,璟贵妃,怎么这么不注意,倒在这里了也无人管,可怜呦,需要臣妾拉你一把吗?” 云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本宫不需要,怕脏了本宫的手。” 华妃一听,在心内冷哼了一声。 暗道:小贱人,真是不识好歹,不过,我看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既然不怕死欺骗圣上,那就等着谎言被揭穿,等着承受帝王暴怒,看皇上怎么惩治你! 华妃掩帕子轻笑了一会。 随即,故作关切地对云朵道,“哎,璟贵妃,你这又何必呢,就算你倒在这伤心难过死了,皇上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皇上正和李太医在查验一种药丸呢,喔,对了,据说是假冒小产的药喔,也不知道是哪个后宫妃子,如此狗胆包天呦......” 华妃说着,故作讶异地瞪大了眼。 “哎,后宫嫔妃当中,可只有璟贵妃你一人能侍寝,所以......那假孕之人该不会是你?” 话落,又嗤笑起来。 她垂眸睨云朵一眼,想看看云朵紧张害怕的模样。 却见云朵神色淡定如初,顿时觉得很没趣。 叹了口气,好耐心地劝说道,“璟贵妃,若那假孕之人真是你,那你还是赶紧起身,像往常那般,扑到皇上身上,对皇上使用你那狐媚子招数,去讨好求饶。” “呵呵,你不是很擅长这些吗?说不定,皇上会看在你献媚讨好,使之开心的份上,轻饶你喔......” 华妃一面说着,眼底满是鄙夷不屑之色。 她身后的丫鬟掩嘴,小声道,“璟贵妃小产了,正在坐小月子呢,如今怎好献媚邀宠哩?” 华妃嗤笑,“瞧我这记性,竟是将你小产的事都给忘了,哎,只怪大家都说你是假流产,我便也信以为真了。” 她笑着说着,还俯身凑到云朵跟前,小声问她,“璟贵妃,不妨你亲自告诉我,你到底是真流产,还是假流产呢?” 云朵看着近在眼前的华妃那嚣张劲,心底冷笑一记。 她迅速拔出头上的钗子,朝着华妃身上最隐秘的地方,狠狠地刺了下去! 华妃毫无防备,胸口连中数下,痛得惨叫。 “嘶......你疯啦?” 这小贱人,专门往她身上最细嫩的地方戳,胸脯都被她戳烂了,痛得她怀疑人生。 她来不及还手。 就听到云朵可怜兮兮的,抹着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哭诉道...... 第148章 吓得倒退数步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个个都欺负我,要这贵妃封号有何用?” “看本宫要失宠了,看本宫要落魄了,都来欺负本宫了,是条狗都能咬我一口,是个畜生都能踩我一下,呜呜呜呜......” 她这突如其来的哭诉声,使得众人纷纷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众人远远的,就见云朵无力地跌倒在地上,似在抹着眼角的泪,哭得伤心而又绝望。 而华妃,则居高临下地凑在云朵面前,愤恨地瞪着她。 华妃面容扭曲,捂着气息不稳的心口。 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好似巴不得将云朵生吞活剥了! “发生何事?谁欺负璟贵妃了?” 林公公尖细的公鸭嗓询问道,视线随之落在模样凶狠的华妃身上。 华妃见云朵打了她,却还想反咬她一口,也是震惊在了当场! 这女人脸皮超厚,又阴险狡诈,这一刻,她莫名感到心慌害怕! 又见众人都厌恶地看着自己,她忍下锥心的刺痛感,吓得倒退数步,慌忙起身远离了云朵。 毕竟云朵如今已尊为贵妃,她是不敢公然和她对抗的。 她也就是见她假孕的事要曝光了,快要陨落了,要被皇上严惩了,才敢趁机过来嘲讽她一下的。 她站在那,捂住刺疼的心口,连连摇头澄清,“不是我欺负她,是璟贵妃欺负我,她刚刚打了我,用簪子戳我,不信,我给你们看看伤口......” 华妃正要将伤处掀开给大家看,可又突然间怔住了。 云朵那小贱人,往哪里刺不好,专挑她见不得人的地方猛刺。 胸口都被刺穿了几个血窟窿,此刻却又不能掀开给大家看,只能藏着了。 惜春站在云朵身边,没好气地对华妃道,“怎么,华妃娘娘这是~找不出贵妃娘娘欺负您的证据了?” “我们贵妃娘娘,跌倒后都没有起过身,事实究竟怎样,方才大家也都看得分明。” “贵妃娘娘都没说是您欺负她,您倒好,反咬她一口,奴婢可是亲眼瞧见,您见贵妃娘娘不小心跌倒之际,见无人注意这边之时,扬手打了贵妃娘娘的......” “你胡说!”华妃气得要死,狠狠瞪着惜春。 华妃委屈地环视了一圈众人,“不是我拿不出证据,而是璟贵妃她......她......” “她如何?”惜春为云朵打抱不平,“你该不会是想说,贵妃娘娘,专门往你身上见不得人的地方刺?” 华妃一噎,狠狠一跺脚,“没错,还真是,她专门往我身上~见不得人的地方刺。” 惜春很是愤怒,“你们看,华妃娘娘她找不到证据,就只能顺着奴婢的话往下说了。” 云朵在心内,给惜春竖了个大拇指。 暗道,身边有个衷心的丫鬟,还是省心不少的,一些小事情,就不需要她出面了。 林公公听着两人各执一词的控诉,很是无语。 他头大地俯身,凑到帝凌渊面前,“皇上,您看......” 帝凌渊一手抵着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眯着眼睛,都没有抬眸去看远处撕逼的两个女人,长眉微蹙,只是冷声道,“华妃以下犯上,以宫规处置。” 就这样,胸口被刺穿的华妃,被侍卫们拖走了。 一路上,她不停地痛呼,不停地澄清着,“是她打我,是她打我......” 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无济于事了。 她只得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云朵,小贱人,小浪蹄子,实在是太可恨了! 这么能装,怎么还不死!? 哼,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很快,假孕、假流产的事,就要败露了! 很快,皇上就会严惩这不要脸的小贱人了! 她反正和她没完! 总有一天,要亲眼看到她陨落,看到她真真正正的痛哭流涕...... 华妃就这样含恨走了。 云朵依旧趴倒在地上,可怜无助地擦着眼睛,惜春在一旁安慰劝说着她。 有侍卫上前搀扶她,她不肯起来。 虞姬上前,递了块帕子给她,“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丢人呢!” 云朵眼角并没有眼泪,所以并没有接那帕子。 只是抬手,用宽大的袖子,作势擦了擦眼睛。 却是借着宽袖遮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之前,她可是亲眼瞧见,李太医吃下了一颗木盒子里的药丸。 她猜想,那药丸应该起效果了,便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 当她数到十七的时候,听到了远处的人群里,爆发出惊赞之声! 十七,好。 今天刚好是她十七岁生辰,是个吉利的数字。 远处。 李太医吃了云朵研制的美容养颜丹后,突然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嫔妃们,见着李太医那原本有些暗黄、且带着细纹的面容,蓦然间白皙细嫩了不少,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纷纷对李太医手里捏着的~另一粒赤色药丸,虎视眈眈起来。 “璟贵妃平日,就是吃了这些赤色药丸,所以才会那么美艳动人的吗?” “难怪,从冷宫出来后,虽然瘦了不少,但却没有一丝狼狈落魄之感,反而更耀眼了。” “也难怪,最近还在坐小月子呢,却又美出了新的高度,病态虚弱的她,都是那么引人注目......” 有妃子觉得这话有问题,出声打断。 “什么坐月子,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好吗?哪来的月子可坐,都是假的!” “就是,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她怀有身孕的,毕竟,我曾见过她侍寝后,忍痛扶腰,在那又蹦又跳的,还拼命捶打肚子呢......” “什么!?” 妃子们集体炸了,感觉心灵受到了创伤。 她们做梦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云朵那女人,却如此不懂珍惜。 帝凌渊向来五感敏锐,也听到了最后那名妃子的话。 他深沉的眸光,落在远处的小女人身上。 小女人可怜无助地趴倒在地上,似是发现了他在看她。 她抬眸痴痴地回望着他,捂着疼痛难忍的心脏,表情甚是受伤。 看着这样的她,他漆黑的瞳仁不禁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即逝...... “这,这这......这真的是老臣吗?” 而一旁,李太医手里拿着铜镜,照了下自己英俊的脸,也是被这驻颜丹惊人的效果,给吓到了。 无法想象,他竟然从一个满脸布满细纹的中年大叔,变成了年轻帅气的小伙。 他吓得手一抖—— 第149章 作死的小女人 他吓得手一抖! 差点就将剩下的那粒药丸,给抖落在了地上。 嫔妃们见此一幕,纷纷双眼放光,伸手就去接那欲被抖落在地的药丸。 这可是驻颜丹,世间难寻的珍品,吃了能变得和云朵那女人一样美。 可却无一人接住那药丸! 嫔妃们抬眸一看,就见李太医已经将那药丸,又紧紧攥在了手心,并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放进了木盒子里。 李太医激动地道,“不愧是世间难寻的珍品,效果如此神奇,可不能弄丢了。” 林公公也被李太医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给震惊得不行。 想到若是他吃了这粒药丸,那会俊俏成什么样子呦? 想着,若是他这双眯缝眼,能够变大一点,那该多好啊...... 林公公面露憧憬,很是羡慕地道,“皇上,怪不得,璟贵妃会如此宝贝这两粒药丸,放在龙吟宫里藏着,这药,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一粒呢,是该好生藏着才是。” 帝凌渊轻轻瞥了眼~李太医突然年轻了十岁的俊脸。 他眼眸幽深,深不见底。 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淡漠深沉的眸光,再次落到云朵瘦弱娇小的身躯上,静默地注视着她看了一会。 云朵已经不是趴着的了。 她已经坐起了身,且早就摆好了一副~自觉养眼又不失娇弱的姿势。 此刻,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拂袖擦泪,撅着好看的秀眉,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又一眼,似在控诉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他被她瞪着,内心再次泛起一丝烦躁抑郁之感。 不怪他听信婉嫔的话。 仔细一回想,从这小女人在御花园里宣称有孕开始,往后发生的一幕幕,都透露着诡异。 无论她怎么磕碰,怎么摔倒,怎么作死,那孩子都平静得好似不存在一般。 且她的巴掌小腰不见增大,小腹不见隆起。 他的大掌贴着她肚皮,透过真气渗透进去,也感受到肚里的胚胎很不寻常。 他也曾多次怀疑过,她肚里是否真的有龙嗣。 碍于太医没有检查出异样,且告知他胎儿头两月在长脑子,发育缓慢,不显怀也是正常的,检查也是有胎心搏动,内分泌情况也和怀孕无异。 他这才压下了心头的疑虑,选择相信了她。 但是,每当他大掌贴近她肚皮时,总能隐约感觉到她的慌乱害怕,和强装镇定。 以及太医诊脉时,她那掩饰不住的紧张之色...... 且,怀孕时不喝安胎药,将药汁倒进罐子里,藏进暗格。 流产后,不愿吃排毒排淤清宫之药。 种种迹象表明,她极有可能没怀孕。 所以,当婉嫔向他告知她是吞服了药丸,导致假流产时,只是一瞬,他便相信了。 心底有种猜想被验证了的感觉。 可眼下,显然不是他料想的那般。 他以为的假冒流产的药,不过是美容养颜丹? 难道,她并没有骗她,是他多疑了? “呵呵。”林公公见两人隔空互望着,他做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何等的聪明伶俐。 他怎会看不明白,作精娘娘这是因两粒药丸而差点断送了性命,又因两粒药丸而重新扭转了乾坤呢? 林公公当即眯眼一笑,见牙不见眼。 连忙狗腿地命人上前去,“快,快,快扶璟贵妃起身,到皇上身边来。” 事实上,先前就有宫人搀扶云朵了,但云朵不肯起来。 当下,又有宫女上前去扶她。 云朵瘦弱的小身子一扭,不肯起身,撅着秀眉,委屈地瞪着远处的帝凌渊,“不起来,你们个个都欺负我,就连我最爱的皇上,都欺负我,不信任我......” “本宫难受,本宫心如刀绞,既然做人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那就不做人了。” “今日,便跪死在这里了,谁也别管我......”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注视着~远处又在作死的小女人。 见她瘦小的身子,无力地跌坐在地面上,如弱柳扶风,不堪一击的样子。 很快,便想到了地面冰凉...... 而她,似乎趴在那、坐在那,伤感落寞很久了。 若她真的流产了,对身体是不好的。 他叹息一声,压下心头的不良情绪,朝她招了一下手,“过来,是朕误会你了。” 云朵远远望着她,用宽袖抹了下眼睛,摇头道,“您想如方才那般,哄臣妾过来,然后更狠地伤害臣妾吗?” “我是不会听您的了,呵呵,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您原来还是个阴险狡诈的男人......” 林公公见状,使眼色让宫女将云朵架过来。 云朵用发簪,抵着自己的脖子,“让开!谁敢拖我走,我就死给你们看!” 德妃看着倔强得跟头牛一样的云朵,哄劝道,“璟贵妃,你这又是何必呢,圣上不过是......” 德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朵打断了。 “德妃,你别说了,本宫知道,皇上不过是......不信任我,羞辱我,伤害我,甚至还想杀我,罢了......” 云朵说着,扯唇苍凉一笑,“本宫看得分明,本宫全都知道,不用你刻意再提醒我一次。” 簇拥在帝凌渊前后左右的妃子们,见此一幕,纷纷摇头,指责云朵的不是。 “璟贵妃,真是太不识好歹了,太能作了。” “皇上亲自拉下脸,认了错,招手让她过来他身边,她还不满意,还这样那样的。” “还要怎样?难不成,是想让皇上亲自过去搀扶她起身吗?” “是啊,我不相信,她真的会跪死在那,不过是摆谱罢了。” “皇上英明神武,才不会中她的圈套!” “看着,见皇上不搭理她,过一会,她跪得没意思了,便会拍拍屁股起身了。” “对,有些人就是那么犯贱......” 嫔妃们,爱慕地偷瞄帝王完美的侧脸。 见他神色冰冷,皆不动声色地掩帕子偷笑起云朵来。 大庭广众之下,云朵那死女人,如此不给皇上面子。 像皇上这么高冷如仙的男人,怎可能纵容她对他的轻视和嘲讽,以及忤逆之举? 看,向来冷漠无情的皇上,必定会给云朵那死女人,一点颜色瞧瞧的。 呵呵。 妃子们乐得合不拢嘴,都在等着看云朵笑话。 “皇上,您这是......” 林公公突然惊呼了一声,打断了妃子们的幻想。 使得她们纷纷转头,去看威严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帝王。 可椅子上,哪里还有帝王的身影? 众人抬眸,就见清贵出尘的帝王,踱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已经朝着云朵那死女人大步而去了...... 第150章 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帝凌渊颀长挺拔的身子,在云朵面前停下。 云朵跌坐在地上,睁着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忧郁地望着他,“您来做什么?来哄臣妾的?” 他淡漠深沉的眸光,漠然划过她精致绝美的面容,没有回答她。 只是居高临下地站在那,朝她伸出了一只大手,命令道,“起来。” 她从下往上,仰视着他那挺拔倨傲的高大身躯,以及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呼吸蓦地一窒—— 很没出息的她,竟然再次被他帅到了! 不过,只是恍神了几秒,她又恢复了镇定从容。 她故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不想起来,做人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帝凌渊扬起精致飞扬的长眉,淡漠地问,“不做人?那你想做什么?作死?” 云朵缓缓地收回了仰视着他的眸光,垂下了小脑袋。 吸了吸鼻子,冷哼一声道,“您管我那么多,您又不在乎臣妾的死活,您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您只会欺负我,羞辱我,压迫我......” “您方才都对臣妾动了杀心,为了一个疯女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您问都不问臣妾,便想杀了我,您好狠的心啊。” 帝凌渊漠然地俯视着她,淡淡的口吻,“朕何时说要杀你?那都是你凭空臆想到的。” 闻言,她转动明亮的黑眸,往上瞥了他一眼。 只一眼,眸底便溢出了泪水。 晶亮的泪水蓄满了她的眼眶,将落不落,泫然欲泣。 她心碎神伤地道,“您以为臣妾不知道吗?若不是李太医查验出,木盒子里装着的,只是美容养颜的药丸,您就信了婉嫔那疯女人的话,要杀臣妾,是不是?” 说着,挑起好看的秀眉,又道,“那木盒子里装的,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药丸,臣妾是真的有孕,您很失望?” 听着她的这些控诉问询的话,帝凌渊向来毫无波澜的心湖,再次泛起一丝烦躁郁闷之感。 尽管如此,但他面瘫的俊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表情波动。 只是淡定地朝她伸着一只大手,“地上凉,起来说话。” 云朵看着伸到面前的大手。 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心带有薄薄的茧子,宽阔厚实。 比她的小手大上很多,一看就知道很有力量。 她心念一动,眼波流转,便想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 像平时那般,被他宽阔厚实的大手紧紧包裹着,那样很有安全感。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蓄满泪水的眼睛,盯着他的那只大手,没好气地道,“之前,臣妾说身体不好,不适合跳舞,要休养,您不听。” “不顾臣妾排斥抵抗,不顾臣妾正在坐小月子,非要臣妾献舞,让臣妾跳舞给大家看,把臣妾当猴子耍。” “合着那时,臣妾不是您的妃子,还是......您根本就没有把臣妾当人哩?” 帝凌渊听着她这很是受伤的话,觉得讽刺羞辱她,让她跳舞给大家看,确实是过分了。 毕竟,小女人是真的在坐小月子,今日又是她生辰。 原本,破例让柳贵妃给她置办生辰宴会,是希望她快乐,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的。 结果,他弄哭她两次。 她当初开心,是因他。 眼下不开心,也是因他。 他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她垂着的小脑袋上。 见她似在吸着鼻子,因而瘦弱的身子一抖一抖,小模样可怜得紧。 他长眉微敛,轻叹一声,伸出去的那只大手,覆上了她的小脑袋。 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拍了拍,淡淡地安抚道,“好了,朕错了,别说气话了,为了你身体着想,赶紧起身,回寝宫躺着。” 云朵没好气地甩了下头,并伸手打掉了他拍她脑袋的大手。 这男人,道歉的话张口就来,一点都不真诚。 “您羞辱臣妾都舍得,杀了臣妾都舍得,如今怎么突然发疯,这么关心臣妾的身体作甚?” 她抬眸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又道,“难道,是舍不得这具做为生育工具的身体?还想着让臣妾为您生孩子呢?呵呵,我不是说过了,我不会给您生孩子的了?” 帝凌渊见她执拗得很,且不听他劝,向来耐心有限的他,直接对她上手了。 他扯住她细小的胳膊,只是轻轻一拉,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云朵被他拉起身后,双脚腾空,便像只猴子一般,吊在了他修长有力的胳膊上! 反正他很高,力气又大,胳膊又长。 她刚好可以在他手上荡秋千。 帝凌渊见她双腿不肯落地,瑟缩在那,像只猴子吊在他胳膊上,俊脸上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小女人,当真是不知死活......像个不知死活的小孩子一样。 这一刻,他很怀疑,她的真实年龄到底多大了? 十七岁? 今日便是她十七岁生辰了? 可他怎么觉得,她还没有七岁的样子? 他眉眼一沉,冷斥道,“听朕的话,起来。” 云朵含泪的双眸瞥他一眼,心下甚是得意。 暗道:就不起来,不是说过不起来了吗? 她心下得意,但面上却不显,垂着脑袋,还伤感地控诉道,“听您的话?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您的话了......” “臣妾之前就是因为太听您的话了,太以您为中心了,太在乎您的感受了,所以才会受您欺负,受您压迫,受了那么重的情伤。” “您伤臣妾太深,臣妾的一颗爱您的真心,已经被您伤得千疮百孔了,知道吗?” “臣妾已是遍体鳞伤,再也伤不起了......” 帝凌渊伸展着手臂,垂眸瞅着吊在他手臂上的小女人。 她那美眸含泪、泫然欲泣的小模样,直看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心底烦躁抑郁之感更甚了。 冷酷扬眉道,“不听话?” 她得意地吊在他修长有力的胳膊上,仰视着他,状似悲伤地点头,“不听。” 他挑着凉薄的唇,对她道,“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数到十,若是还不起身的话,后果自负。” 话落,他便倒计时,“十,九,八......” 第151章 朕成全她 云朵瞅着男人那冷冰冰的面容,心底里莫名有些紧张害怕了。 后果自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杀她?不至于。 如今,是他误会她,不信任她,羞辱她,伤她在先。 经过驻颜丹一事,也以为她是真的流产了,在坐小月子呢。 所以,不可能对她很过分的。 大不了将她关在殿内,让她好好躺着,不准外出......这些她不用怕的。 想着,男人那沉冷无温的嗓音,已经数到了四......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每数一声,她这没出息的小心脏,便会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速度...... “砰砰砰......” 小心脏已经脱离了控制,快要跳出心框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还是服个软算了? “砰——” 来不及做出选择,男人长臂一伸,已将发愣的她甩飞了出去! 被他毫不怜惜的一甩,她一屁股跌坐在几米开外的花坛边沿上! 妈蛋,甩得真好,刚好坐着了! 还好不是头先着地,是屁股先落地的,是坐着的,不然她就死定了! 她摸了摸被跌坐成四瓣的屁股,刺骨的疼痛使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愤恨地抬眸,瞪向罪魁祸首! 看着男人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俊脸,她撅起了小嘴,敛起了秀眉,眨巴了一下蓄满泪花的水灵灵大眼睛。 眼底早就蓄满的泪水,顿时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双手把脸一捂,失望地控诉道,“帝凌渊,你竟然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呜呜,今日是我生辰,你一再欺负我,你太过分了......” “这个生辰宴会,充满了阴谋和陷害,一点都不好玩,一点都不开心,一点喜庆热闹的氛围都没有......” “所以,帝凌渊,你破例给我举办的这什么破宴会......” “这......这都是故意气我的?是想把我气死吗?” 她一口一个帝凌渊,一口一个你。 连尊称都摘下了,都敢直呼帝王名讳了。 围观的宾客以及嫔妃,纷纷屏住了呼吸! 德妃很是吃惊,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妃子和皇上叫板,云朵这女人胆子也太肥了。 林公公在心内翻了个白眼,暗道,死了死了,不作不死,这下真是作得死死的了。 远处的云鬓一行人,紧张得不行,暗自为云朵捏了一把汗。 云鬓忍不住奔上前来,劝说道,“你个不懂事的臭丫头,皇上是你能冒犯的吗?也不怕打入冷宫,押送天牢,株连九族,快别耍小性子了,向皇上道个歉,请个罪......” 云朵看着怒发冲冠的云鬓,不听劝地扭了一下肩膀。 流着泪道,“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有什么错?分明错的是他,是他不信任我,羞辱我,伤害我在先。” 云鬓扬起手,作势要打她,“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臭丫头,我看你是疯了,还不快恢复正常!” 帝凌渊瞅着泣如雨下的小女人,眉眼间染上一丝戾气。 好,很好。 敢这么作死地和他说话。 看来平日里真是太惯着她了,把她给惯坏了。 他心底烦躁抑郁之感,已经达到了顶点。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云朵,冷斥道,“还不滚回殿内,真以为朕不敢治你了?” 云朵坐在花坛的边沿,抬袖擦泪,冷笑一记,“呵,臣妾被您治得还少吗?” 闻言,在场的嫔妃们彻底吓呆了! 云朵这死女人,莫不是想死了? 不远处抱着琵琶的虞姬,也被云朵这疯癫倔强的一面,给震惊在了当场。 做为京城里的名门贵女,她们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便是告诉她们要识大体,要贤惠端庄,要温柔体贴...... 嫁人后,一切要以丈夫为中心,要听他的,要善解人意...... 她们哪里见过云朵这种......好似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乡野村妇? 试问,这和泼皮无赖又有什么区别呢!? 虞姬心底对云朵,不禁多了一丝赞赏! 像云朵这般,可以无所顾忌做自己的女子,是她做梦都想变成的模样啊! 虞姬嘴角微扬,对着云朵笑了笑。 她将琵琶抱在怀里,垂下浓密卷翘的长睫毛,白皙修长的指节再次抚上琴弦,弹奏起舒缓怡人的乐曲。 她的琴声,向来有一种魔力。 弹什么样的曲子,便能使人进入什么样的状态,尤其是随着她的曲子而舞蹈的人们。 像先前,柳贵妃跳着舞蹈,突然变得癫狂,便与她听了她的曲子有关。 云朵这女人,之所以变成牢骚满腹的怨妇,除了她本身自带悲怆成分,抑或是演绎的悲怆成分在。 此外,绝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她所弹奏的曲子,为悲切哀怨之歌。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曲不迷人人自迷。 若她们骨子里,本身便携有某种极端的情绪,抑或是需要演绎出某种极端情绪。 那么,她只需在曲子里稍加引诱,便可使之产生强烈的共鸣。 一旦那种极端情绪达到了顶点,便会不受控制地想要爆发出来。 听着她的乐曲,舞着舞着,便会忘乎所以,进入自己演绎出的那个梦幻迷离的世界里。 眼见侍卫欲将云朵拖走,虞姬抬眸对帝凌渊道,“皇上,容臣妾再奏一曲,璟贵妃激动的情绪,便会随之缓和下来。” 帝凌渊没有说话,抬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算是默认了。 “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云朵脱离了侍卫的控制,却是哭得更凶了。 她扑倒在地上,将那半披垂在肩后的长发,拨到了左肩这一边。 她用左肩处的厚实长发,往右缠过颈项,提拉在了半空勒住自己脖子,做出用长发上吊的姿势来。 “咳,咳咳......” 很快,她便将自己勒得面容扭曲,猛烈地咳嗽。 众人都被她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到了! “女儿,你,你快放开自己,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云鬓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冲上来,想要阻止云朵自杀,被帝凌渊及时拦截住了。 “别管她,她想死,便让她死,朕成全她。” 帝凌渊寒澈的双眸,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用长发勒紧脖子闹自杀的女人。 见她面容已扭曲,猛烈咳嗽,一副将死之样,他漠然地冷哼了一声。 阴沉着脸又道,“若是死不成,朕再赐她三尺白绫。” 第152章 别让朕失望 云鬓等人,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甄氏身体抖得厉害,不但紧张担忧,且慌乱害怕得紧! 总感觉她的宝贝女儿,好似变了个人! 从前的她,虽然嚣张跋扈,任性乖张,作天作地,但脸皮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厚,绝对不会这么泼皮无赖! 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任性妄为,如此不要脸地撒泼打滚! “皇上,璟贵妃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林公公看着用长发勒住脖子上吊的云朵,也是心惊肉跳得很。 “不好......璟贵妃她,她去了!” 远处的宾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自杀的方式千万种,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自己头发闹自杀的,这璟贵妃真是怪异之人! 帝凌渊眼见云朵一手提着长发,勒得自己是白眼直翻,神色也是陡然一紧! 在她快要倒下之际,他迅速冲上前去,堪堪接住了欲要倒地的她! “爱妃!” 他双臂紧紧抱住她,担忧地唤她。 见她满脸挂着泪痕,已闭上了眼睛,只是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不像方才那般哭闹,很是反常。 他心脏随之狠狠一抽,双臂更紧地将她抱紧了。 “醒醒,醒醒......爱妃,你醒醒,醒醒......” 他不停地唤着她,伸手去打她的脸,捏她鼻子,企图将她唤醒。 却是徒劳无功! 小女人依旧像条咸鱼,瘫在他怀里,惨白着脸,不省人事。 “爱妃,爱妃......” 帝凌渊紧紧抱着云朵,眼眸一扫,瞥见了不远处的李太医。 当即风风火火地抱着小女人,到了李太医面前,将她交给了李太医。 李太医早已经被吓坏,赶紧抬手探了一下云朵的鼻息,发现鼻息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给她诊起了脉。 “哇,璟贵妃真的好恐怖,好可怕呀......” 在场的嫔妃们,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幕,也都吓懵了。 个别胆子小的,发誓以后再也不招惹云朵这疯女人了。 这女人,如今已尊为贵妃不说,狠起来连命都可以不要。 都敢用头发勒自己上吊了! 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虾米,哪里惹得起她呀。 看来平日,她们议论她,诽谤她,嘲笑她,她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眼里。 若是真的惹到了云朵这死女人,那她们,怕是早就没有好果子吃了呀。 不远处的宾客们,看着这过于逼真的一出戏,也都成了呆若木鸡的状态! 待大家回过神来,便议论开了。 “娘耶,这女人疯了吗?” “怎么回事啊,刚刚走了一个疯掉的柳贵妃,又来一个发癫的璟贵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捣鬼,就这一会的功夫,两个贵妃都不正常了!” 虞姬听着大家的议论,抬眸看了看远处状似晕过去的云朵,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呵,无知的人类。” 虞姬纤长的指节轻轻划过琴弦,舒缓怡人的乐曲,便从她指尖流溢了出来。 帝凌渊怀里抱着云朵,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他冷眸扫向李太医,“如何?” “回皇上,璟贵妃并无大碍,只是因情绪波动太大,本就虚弱的她,无法承受住刺激,因而晕了过去。” 李太医放下云朵的小手,恭恭敬敬地答道。 帝凌渊听了李太医的话,眉宇间的担忧之色不禁缓和了些许。 他垂眸,睨了一眼愁眉紧锁、不省人事的小女人,想到她方才作死的画面,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伸手掐住她的鼻子,狠狠地捏住不放,使她不能正常呼吸。 沉冷无温的嗓音,鄙弃不屑地道,“身体如此之差,也敢顶撞朕,也敢和朕置气。” 小女人本就没啥大碍,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 总之,被他捏住鼻子后,她难受地晃了晃脑袋,痛苦地闷哼出声。 见无法挣脱他的魔爪,她紧接着张开了嘴。 他冷冷地俯视着艰难求生的小女人,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嘲讽道,“不是想死?原来是唬人的?” 云朵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不是假装。 她感觉脑袋很沉,头很痛。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唤她,那人声音低沉暗哑富有磁性,她听着这声音感觉都能怀孕了,应该就是暴君帝凌渊的声音? 他说她是唬他的,没错,她是唬他的啊。 若不然,怎会用头发自杀呢? 因为,头发抓在自己手里,她能控制住力道啊! 所以,她只是吓唬他罢了。 虽然穿越到这皇宫里头,渣女很多,糟心事不少,一点都不自由,还有个冷血暴君时不时欺负她一通,但她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吃药她都怕,扎针也怕,她超级怕死的呀。 她还听到了有人在弹奏琵琶,曲子真好听,高山流水,清耳悦心,能洗涤掉内心不好的负面情绪。 她听着这曲子,感觉心旷神怡。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了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还在装?” 云朵闻声,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对视上一双檀黑深邃的眸子,眸底隐藏着点点怒火。 “您......” 她当即推开了他。 转眸四顾,发现依旧在御花园里,嫔妃们以及宾客们还在。 云鬓和甄氏他们,见她清醒了,面上的担忧之色淡了下来,并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云朵淡漠的眸光,再次回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就见他面色阴沉地对她道,“不是想死吗?朕说过会赐你白绫,便是真的赐你了。” 话落,侍卫已经将白绫送到了他手上。 他手里攥着雪白的绫罗,递到她面前。 云朵看了看白绫,又看了看四周的嫔妃,以及远处的云鬓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帝凌渊见她摇头不接,还将雪白的绫罗交到她手里,让她紧紧握着那足足三尺的白绫。 凉薄的唇轻启道,“拿着,不要让朕失望。” 云朵一脸黑线。 一想到之前无理取闹,泼皮无赖的自己,曝光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一张俏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呵。”她悲凉地笑了。 手里扬着男人塞给她的雪白绫罗,秀眉一挑,不可思议地道,“您想逼死臣妾?” 第153章 犯贱 帝凌渊冷冷地俯视着她,也同样扬起了长眉,“朕如你所愿。” 一旁不知名的妃子冒了出来,用帕子抵住鼻端,低声说道,“璟贵妃,当初是你自己说的,你不想做人了,做人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你说你想死,不想活了,皇上这是好心成全你呢。” 云朵瞅了眼说这话的妃子。 只见那妃子身着粉色的宫装,大眼睛小嘴巴,梳着时下最受欢迎的发型,点缀着精致的首饰和发饰,打扮得别有一番风情。 那妃子虽然用帕子遮掩住了口鼻,但那张俏丽的脸上,难掩她对她的嫌恶嫉恨之色。 粉衣妃子不动声色的,一眼又一眼,偷瞄高大挺拔、俊美得令人屏息的帝王。 她之所以站出来指责云朵,便是企图引起帝王的注意。 而今这一目的,算是轻而易举就达到了,她很开心。 “喔?”云朵挑眉看着那妃子,面上一副疑惑的模样,心底却是冷笑连连,“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话落,她小手一挥,便将三尺白绫,套在了那粉衣妃子的脖颈上。 直将那多嘴的妃子,勒得白眼直翻,没一会便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目瞪口呆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璟贵妃也太放肆了,竟然就这么当着皇上的面,将皇上的妃子给勒死了? “本宫和皇上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云朵淡淡地说着,这才松开了那妃子,收回了白绫。 好在那妃子并没有被她勒死,众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贵妃饶命,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插嘴了,再也不敢为皇上说半个字的话了......” 妃子吓得跪地求饶,一副惊恐之相。 她状似向云朵求饶,一面可怜又委屈地望着面前高冷的帝王,希望他能为她做主,言语间也尽是对帝王的关怀之意。 可帝凌渊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光,只是将云朵勒人的一幕看了去,俊美到极致的面容上,额角青筋隐隐浮现。 即使此刻,他身着不然纤尘的白袍,都掩饰不住那份阴戾之色。 此刻的他,已不似往日那般清贵出尘,淡漠如仙。 云朵抬眸看着阴鸷冷漠的他,故作忧郁地叹了口气,朝他走近了两步。 见她朝他走来,他以为她又想和往常那般,不要脸地扑到他身上,于是冷漠将她推开了。 被他推开,她也不气馁,再次满脸愁容地朝他走近了。 却在距离他半步远时,停下了。 她愁眉紧锁,连连摇头,将手上的白绫挂在了他脖颈上。 清丽好听的嗓音,淡淡道,“臣妾才不想死呢,活着多好呀,这绫罗又白净又细腻,一看就知道是上品来的,便留给皇上自己享用?” 她抬眸看他。 见他面色阴沉,心底莫名感到开心。 便又挑眉道,“哎,皇上,您还是这么自恋呢,方才,您以为臣妾要扑您身上吗?” 他幽深的眸子,漠然地俯视着她,没有回答她。 脑海里,还浮现出她用白绫勒人的蛮横嚣张一幕。 他以为她身娇体软,手无缚鸡之力。 以为她柔弱无骨,不堪一击,需要保护。 每每有血腥暴力的场面,他都会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想吓坏她。 却不知...... 终是他错看她了。 云朵望着面前恍神的男人,不知道他心底所想,她撅了撅粉嘟嘟的嘴,散漫地道,“放心,臣妾以后,都不会往您身上扑啦。” 说着,又在心底加了一句:哪怕是扑猫狗身上,都不会扑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身上了。 如此想着,便要转身走人。 却被男人拉住了胳膊。 帝凌渊攥住她的小手,用力一扯,将她带入他怀里。 “砰——” 她小脑袋撞在他精壮健硕的胸膛上,直撞得她脑壳嗡嗡作响,眼冒星星。 她伸手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眸没好气地瞪他,“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哩?” “方才,臣妾又不是往您身上扑,可您却将臣妾冷漠推开了。” “现在,臣妾和您保持距离了,您又不顾臣妾意愿,将臣妾拉入您怀里,您这是所谓的犯贱,还是怎么滴?” 帝凌渊冷眸睨着她。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了她精致的小下巴。 黑眸沉沉地望进她澄澈惑人的大眼睛里,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道,“朕只是想告诉你,敢这么和朕说话的,你是第一人。” 她被他挑着下巴的,被迫对视着他那阴鸷冷漠的黑眸,她心底慌乱害怕得紧。 但她没有退缩,硬着头皮问他,“所以呢?” 他漠然扬起长眉,“朕觉得,你很特别?” “特别?”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诡异嗜杀的眸子,头皮发麻地复述。 “嗯。”他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轻嗯了一声,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云朵听着他冷如冬水的声音,望着他俊美无俦的森冷面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只觉得浑身上下,连同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她吓得缩紧了身子,想要离他远远的。 但他一只大掌扣在了她腰间,将她压得紧紧的了。 无奈之下,她便和他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了一起。 尽管他身着锦袍,但她能够明显感觉得到,他那不染纤尘的洁白衣袍下,隐藏着巨大的含蓄待发的能量! 白皙精壮的胸膛,沟渠分明、快快坚硬的腹肌...... 妈耶!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男性魅力,让她即害怕,又痴迷得不行! 她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幻想出一幕幕乱七八糟的画面。 可这吞咽口水,以及恍神的模样,看在男人眼里,便是她紧张害怕了。 他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也会知道怕?” 云朵瘦小的身子,紧贴着他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 俏丽的脸颊上,都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她转了转黑亮的眸子,被迫仰视着他阴鸷冷漠的眼眸,羞红了脸问他,“您想怎样?” 第154章 收取利息 他掐住她的小下巴捏了捏。 白皙修长的指尖,覆上她略显苍白的浅粉色唇瓣。 她的唇很软,唇形很好看,檀口小小的。 他轻轻缓缓地摩挲着、按压着她的柔唇,低哑的嗓音道,“朕不会对你怎样。” 她张嘴想去咬他的手指头,被他躲过了。 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眸光暗淡,冷漠疏离地道,“你不用怕,朕若想对你怎样,你觉得,凭你的能力,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公然和朕叫板吗?” 言下之意就是:一切都是他忍让着她的,包容着她的。 是他宠着她,惯着她的。 否则,她早就死一万遍了。 云朵被他摩挲着唇,按压着唇,没出息的她,早已是春心荡漾了。 他的指尖略显粗粝,有一点点的薄茧子,使她感觉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麻酥酥的。 更觉得浑身上下,好似被一股微弱的电流击中了似的。 不行了,她感觉四肢百骸都酥了。 她不动声色地狠狠掐自己一把,疼痛使她终于回过了神来。 她闭了下眼,摒弃掉脑海里杂乱的思绪,以及异样的奇妙感受。 转动脑子,仔细一想方才他所说的话,觉得他说的没错,便点了下头。 但很快,她又摇头,使劲推他,“您又想迷惑臣妾了,可臣妾不会再上您的当了,臣妾可没有忘记,您听了婉嫔那女人的话后,是如何冷漠绝情地对我......” “您从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我,没有爱过我,哪怕一丁点,都没有过。” 她不是个感情用事的女人。 被他性感完美的身体迷惑是一回事,但她的心,可不会轻易被他蛊惑住。 这男人,为什么对她好,她心底跟明镜似的。 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吗!? 帝凌渊见她都这样说了,便松开了她。 云朵脱离了他的怀抱后,便光着脚丫子,伤心落寞地奔跑着出了御花园。 帝凌渊抬眸,漠然地望着她跑远的瘦小背影,对一旁的太监道,“派人盯紧她,别让她瞎跑,注意着她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回头向朕禀报。” “嗻。” 林公公恭敬地应了,对这结果感到很是意外。 这璟贵妃公然作死,忤逆圣上,竟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仔细一想,圣上对这作精娘娘向来特殊。 发生在她身上且令人称奇的事,可不止这一件,而是一抓一大把。 想着,一双眯缝眼又是滴溜溜一转! 精明如他,很快,便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不由得对着云朵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作精娘娘,奴才劝你还是别作过头了! 也不想想,这么长的时间里,皇上任你疯,任你闹,任你无所欲为,作天作地,意欲何为? 呵呵,等你身体好了,主子爷可是要收取双倍利息的呀。 哎,他可算是看明白了,主子爷若是降罪于这作精娘娘,将她惩治一番,打入冷宫了,那到时候,这作精娘娘必定会憎恨厌弃主子爷,排斥他,不肯亲近他了呀。 那待作精娘娘身体好了,又会如从前那般,又哭又闹,又推又打,拼死抵抗,不情愿和主子爷干正事呀。 那他们只得如从前那般,拿破布堵住她的嘴,绑住她的双手,将她制服了,再送到主子爷面前去。 可一直那样,也不是个事啊! 谁会对一具不能动弹、僵直毫无反应的死人身体,感兴趣呢? 那样的话,估计皇上心里也不喜,也会觉得很无趣的? 所以,主子爷便只能宠着她,让着她,护着她了呗。 像现在这样,不就是很好的吗? 作精娘娘如今可依赖主子爷了! 他可是经常看到她,小鸟依人地靠在主子爷怀里。 抑或是,主动抱住主子爷,凑上去又亲又啃。 有时,他进殿送东西时,也能看到她不要脸地勾引主子爷。 还有,自从她小产后,便宿在了龙吟宫里,和主子爷同榻而卧了。 呵,还在坐小月子呢,可他在门外守夜时,总能听到殿内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还有她那羞答答的俏模样,又娇又媚,说话带喘,每次不经意间瞥见了,都能让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不管是不是装的,对皇上来说,都是大好事来着。 毕竟,主子爷清心寡欲,淡漠自持,高冷如仙,如他自己所说,他不需要什么感情。 要他主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像现在这般,让作精娘娘来主动,不就是最好不过了吗? 林公公在这边想着,另一边的嫔妃们,则一个个拉下了脸,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 一开始,她们认为,尊贵卓然的皇上,定不会搭理云朵那死女人。 可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过去拉她起来,她却还撒泼打滚闹自杀。 见她公然顶撞皇上,嘲讽皇上,她们又是激动了好一阵,以为云朵那死女人会被皇上严惩。 却没想到...... 皇上不但没惩罚她,还将她拥在怀里,抚摸她的脸,那么的关心她。 宁嫔愤恨地跺脚,“你们看,璟贵妃那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嘛!” 德妃的丫鬟低声道,“柳贵妃说的没错,璟贵妃眼里哪有皇上?依奴婢看,根本就没有呢。” 方才险些被云朵勒死的粉衣妃子,附和着,“没见过像她这样任性妄为,不识好歹的女人,为何皇上一再宠她,真是让人想不通!” “就是呀,柳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虞姬姐姐,不比她好千倍万倍吗?” 年龄最小的那个小妃子,也是疑惑不解地道,“璟贵妃又冷漠又自私,又不爱皇上......” 林公公瞅了眼酸溜溜的嫔妃们,脸上堆满了笑答。 “哎,爱能顶什么用?爱又不能当饭吃,爱又不能生孩子呀......” 林公公此话一出,妃子们集体抗议,一人一句怼他,拿帕子甩他脸上。 林公公被妃子们,怼得是哑口无言。 他缩着脑袋,躲避着朝他飞来的帕子,连连道歉,“是是是,爱是万物的起源和归宿......” 就这样,一场生辰宴会,弄得鸡飞狗跳。 寿星云朵,最近本就身体虚弱,被欣妃陷害以及婉嫔揭发一事,折腾得差点去了半条命。 好在事情的结果,最终都被扭转过来了。 云朵暗自松了一口气,光着脚奔进了龙吟宫...... 第155章 谋杀亲夫 宫人们守在院门口,竖起耳朵,倾听着院子外面的动静,一面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今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趣事。 见她进殿了,宫人们纷纷闭了嘴,安静地干起活来。 小翠正在院内给花儿洒水,见她光着脚,关切地道,“娘娘,地上寒凉,您怎么把鞋子脱了?” 云朵撅着秀眉,难受地道,“跳舞时脱的,后来忘记穿上了。” “小翠,你快给本宫拿一双新鞋子来,不穿鞋子,还真不习惯,一路上硌死我了......” 说着,她便进了寝殿。 虚弱无力的她,趴在了宽敞舒适的龙榻上躺着。 一双小脚丫子,则吊在床榻外面。 哎,这个生辰宴会,一点都不好玩,把她累个半死。 有宫人走到榻边,上道地握住了她那一双因光脚奔跑后,有些酸痛的小脚丫子,给她轻轻按摩起来。 这宫人手法特殊,和惜春小翠她们明显不一样。 虽然,手掌不似惜春和小翠那般柔软细滑,略显厚重。 但按摩起来,却令她感觉异常舒服。 怎么说呢,她能够......能够准确地摸准她脚底的特殊穴位所在,并加以按压揉捏。 她舒服得喟叹,很是放松地问那宫人,“哎,你这手法还不错嘛,很是特别呢,你叫什么名字?” 听她这么一问,那人握住她的小脚丫子,换了阵地,在她脚底某个穴位处轻轻按揉了一阵。 “啊——” “疼,疼疼疼......” 那宫人分明只是轻轻按揉,可她却突感脚底疼痛难忍。 是那种闪电麻木样、针刺样疼痛! 疼得直叫她整个灵魂,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她想抽回脚。 可一双小脚丫子,却被那宫人紧紧攥住了! 她这才发现不对劲,没好气地怒斥,“狗奴才,抱着本宫的脚做什么?还不快放了?” 她一面怒斥着,一面转头看向身后。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蹲在榻边的,哪是什么宫人,分明是先前帮她脱离困境的红衣妖孽美男子。 男人一袭艳红的衣裳,一张精致绝艳的妖孽俊脸,差点闪瞎她的眼! “是你!”她震惊地瞪大眼。 拼尽全力,抽了抽被他困住的双脚,却是怎么也抽不出来。 她正要起身,男人突然松开了她的脚,并倾身而上,高大挺拔的身躯,从后笼罩住了她瘦弱娇小的身子。 他双臂撑在她小身子两侧,并没有压住她,只是将她圈在了他宽阔的臂弯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本是应该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但到了她鼻子里,却感觉很呕心很反胃。 她转过头来,一不小心,额头碰到了他精致好看的下巴。 他的下巴很是滚烫灼人。 她整个人都炸了! 往前爬了爬,脱离了他的臂弯,这才翻身坐起。 没想到,男人再次倾身而上,修长的双臂一伸,将好不容易坐着的她,咚在了床头位置。 她挥起一拳,便朝他美得颠倒众生的俊脸,爆捶过去! “王八蛋,再悄无声息地靠近本宫,信不信本宫灭了你?” “呵。” 男人捉住了她爆捶而来的那只小手,并将她的这只手反在了她身后,抵在了床头。 看着她在他的圈禁下,炸毛得像只小狮子,他非但不恼,还很愉悦地低声笑了起来。 他笑声还蛮好听的,带着几分散漫和慵懒。 近距离下,她感觉一双耳朵,都要被他那低醇富有磁性的笑声,给震麻了。 男人懒洋洋地垂着漂亮的桃花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从他身前探出来的小脑袋,微微挑眉,慢悠悠地道,“狗奴才,王八蛋,灭了我?呵呵,小可爱,你这是认真的吗?” 说着,又失声闷笑。 一张精致绝艳的妖孽俊脸,凑近了她的巴掌小脸,“你便是这样叫你夫君的?这是你对夫君该有的态度吗?” 云朵一手被他擒住压在床头,狠狠地瞪着近在眼前的美男,“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谁?” 男人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头,在她光洁好看的额头轻点了一下,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可爱,记忆不好喔。” “别动手动脚的。” 云朵厌恶地去打他戳她额头的咸猪手,可他已经收了回去。 她又伸手,去掐他另一只擒住她小手的大手,咬牙切齿道,“放不放开?” “嘶......小可爱,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美男子被她掐得倒吸一口凉气,性感地闷哼了一声,一副吃痛的风流浪荡样。 不知道真相的人,光看他那又痛苦又享受的表情,估计都会以为他在干什么羞人的坏事。 其实,被她小手掐了一把,男人真实感觉确实挺舒服的,内心很是愉悦。 不过,他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云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甩了甩被他鬼爪子抓过的手。 男人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直深沉地盯着她的巴掌小脸,看个不停。 视线没有从她脸上,挪开过一秒。 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便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男人放肆地打量着她,黑眸流光璀璨,漫不经心地对她道,“不是才说过的嘛,我是你夫君,是你哥哥啊。” 话落,又深深嗅了一口~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淡淡馨香。 顿时,整张俊脸都妖冶瑰丽得不像话。 他愉悦地仰起了修长性感的颈项,喉结轻滚,满足地喟叹,“妹妹真是好香啊。” 云朵近距离看着他那风流不羁的表情,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这男人,恬不知耻的撩人本事,令她甘拜下风。 她在帝凌渊面前时,都没这么荡漾过。 对了,他刚刚说......是她夫君?是她哥哥? 先前被关在殿内时,由于时间紧迫,她担心自己和帝修被暴君活捉,没怎么注意这红衣美男子所说的话。 现在仔细一想。 夫君,哥哥。 再结合云鬓所说的风流浪荡子、邪魅妖娆、骚气十足、是个女人就撩、是个女人就哄......等等评价。 很快,眼前这人,便与原主的旧情人顾北溟,画上了等号。 她挑着一双秀眉问道,“你就是羽王......顾北溟?” 第156章 小乖乖,想哥哥了 男人垂眸,正盯着她羞红了的俏脸欣赏着,听了她的话后,懒散地轻“嗯”了一声。 勾了勾好看的嘴角,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上,扯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来。 “这才多久不见,都快不记得哥哥了?” 说着,叹了口气。 白皙修长的指节,再次戳上了她光洁好看的额头,戳得她小脑袋直晃。 他懒洋洋地睨着愠怒的她,鄙弃地道,“当初哥哥,哥哥,叫得亲切又欢乐,如今要多冷漠有多冷漠,莫非,这些,都不是出自同一人之口?” 云朵被他戳了额头,又是嫌恶地瞪他,伸手去打他的鬼爪子。 不过一听他这话,她又忍不住想笑。 没错,还真是让他猜对了。 确实不是同一人了。 他那爱他如痴如醉的小可爱,小乖乖,已经心灰意冷自杀了,如今的云朵,是来自21世纪的了。 想着,她坐起身来,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脱离他的圈禁。 可由于他纠缠得紧,她一动,便很容易触碰到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滚烫灼人,不似帝凌渊那么冰冷无温。 动作间,她最容易触碰到他身体的部分,不小心就碰到了他咚在床头、横在她身前的胳膊。 这一磕碰,使她小脸爆红,连忙俯下了身子。 她不敢挺直腰背,也不敢乱动了。 见她羞涩躲着了,顾北溟闷笑,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暗色翻涌,他双臂慢慢地收拢,朝她又挨近了几分。 直将小小的她,咚在床头位置,禁锢在他的领地下,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他颠倒众生的妖孽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瑰丽夺目的艳色。 低醇如酒的磁性嗓音,懒懒地轻笑道,“小可爱,你好瘦好小啊......最近可是想哥哥了?没好好吃饭,所以才这么瘦?” 说着,紧绷性感的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缓缓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慢条斯理地开腔,声音低哑,“说,是不是想哥哥想的寝食难安,所以才不长肉,才这么瘦小?方便哥哥亲亲,抱抱,举高高,是不是?嗯?小东西,小家伙,回答哥哥......” “你......你滚开!” 男人火热浪荡的劲,风流不知羞的话语,可把云朵给呕心坏了。 他的下巴紧绷坚硬又滚烫灼人,蹭得她额头生疼。 她厌恶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本想把他抵在她额际的下巴甩开。 “啵~~” 不成想,非但没甩开他,还让他火热的唇和她的额头接触到了。 且抵触间,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触碰在一起。 “啊,你你......你滚开!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这段日子,我差不多都已经忘了你!” 她感觉她真的要疯了! 不但脸颊爆红,连同耳尖,眼角眉梢,也都红了个透! 她凶巴巴地挥舞着拳头,狠狠地捶打他结实的身体! 结果,却是把她自己的小手给捶痛了,惹得男人垂眸睨着她,在那愉悦地轻笑。 她瞪了他一眼,甩了甩被捶痛了的小手。 这男人高大挺拔、身躯硬实如同一尊雕塑,和暴君帝凌渊一样。 她打他,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疼的反而是她自己。 也是,她倒是忘了,面前这男人,可是天烬国鼎鼎大名的将军来着。 操练军马的男人,身体素质非一般男人可比。 哪能不结实,哪能轻易被她一个弱女子给击倒呢? 论身体素质,或许,只有冷血无情的钢铁直男帝凌渊,才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想着,她眼眸一抬,警告威胁道,“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本宫可就叫人来了啊!” 说着,便作势扯嗓子要大叫出声。 顾北溟多情的桃花眼里波光荡漾,挑着如墨染的长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在说:叫啊,哥哥不怕。 见他死皮赖脸不肯走,她凶巴巴地朝他吼道,“这里可是龙吟宫,是皇上的寝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闯进来调戏皇上的妃子,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呵。” 男人听了她的话,很是不屑。 一张颠倒众生、精致绝艳的华丽妖孽俊脸,贴着她白净的巴掌小脸。 由于两人隔得很近,他懒洋洋的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便似有似无地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嗓音低醇磁性而又性感撩人,“小可爱,这是担心哥哥了吗?没关系,哥哥已被下了死罪,大不了,再多死一次。” 话落,俊脸离开了她的小脸几分,双臂撑在床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俏脸。 云朵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额头处那热乎乎的痒感,仿佛还残留在那,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双手攥拳,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如此纠缠一个弱女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脸?” 顾北溟挑了挑眉。 漂亮多情的桃花眼,凝视着她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慢悠悠地开腔,“哥哥发现,自从不要脸后,做人轻松多了,那还要脸做什么?” 云朵:“......” 对于这种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男人,她已经彻底被打败了。 帝凌渊总说她脸皮厚,油嘴滑舌。 可她,哪里及得上面前这男人的十分之一呢? 她很好奇,原主究竟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喜欢他的不要脸吗? 抬眸时,撞见男人伸手想要掐她的脸,她打掉了他的鬼爪子,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男人将她厌弃他、憎恶他的表情和反应,全数收进眼底,一点都不生气。 还勾了勾好看的嘴角,笑得慵懒而又性感,“小家伙,性子怎么变得这么火爆了?哥哥可不喜欢了喔。” “......” 云朵已不想再说话,再次翻了个白眼。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她要他喜欢作甚? 又不需要抱他大腿,她可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省得被帝凌渊撞见,误会她和这男人通奸有染,再次将她打入冷宫呢。 回想刚穿越时的她,吃不饱穿不暖,过着非人的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凭借假孕一事,获得了暴君的关心和爱护,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美好生活。 她哪肯再入冷宫,过那猪狗不如的生活呢? 所以,她觉得,非常有必要,和这男人撇清楚关系了。 她抬眸看着他。 难得没有发火,没有让他滚,没有凶他瞪他。 而是温声对他道,“顾北溟,你放开我,我有事和你说,是正经事。” 第157章 夺尽世间一切芳华! 他见她难得这么温柔,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关于咱两的事,也就是感情上的事。” 顾北溟松开了她。 起身踱着步子,走到大殿中央的大理石桌前,很随意地坐了下来,“说。” 云朵脱离了他的圈禁,当即跳下了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她开始好好地打量起他来! 这一打量,顿时呼吸都漏了几拍! 先前,她和帝修被关殿内,由于时间紧迫,她只是瞥了这男人几眼,并没有过多打量。 那时,她只知道,他生得很好看,高大又帅气,是个极品妖孽。 而方才,近距离注视下,她也发现了他五官极其完美,有着一张堪比帝凌渊以及帝修的盛世美颜。 眼下,他一手撑脸,随意而又懒散地坐在大理石桌前。 身姿修长,三千墨发顺着一袭红衣垂至地面。 他的肌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圣洁无暇。 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性感诱人的红唇,如墨染的长眉,高挺的鼻,组合成一张精致绝艳的华丽妖孽面孔。 他浑身上下,透着深不见底的狂野和不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妖娆之感。 整个人看上去,似妖非妖,似魔非魔。 美得张狂而又肆意,夺尽世间一切芳华! 他的美,和帝凌渊以及帝修不同。 帝凌渊高冷禁欲,不染纤尘,好似修炼多年的仙人道长。 帝修尊贵雅致,温润如玉,很有风度。 而顾北溟......咳咳,风流浪荡,脸皮厚?首先深入人心的,便是这几个形容词。 然后,她觉得,他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同时,又多了一种华丽妖冶之感。 云朵暗自称奇! 这三个美男子,各有特色,倒是很有辨识度啊! 她坐在美男子对面,正惊叹地打量着他,就见他撑着头,懒懒地睨他一眼,轻笑道,“看着哥哥作甚?没见过像哥哥这么好看的男人?” 云朵立马收回了心神! 暗道,这男人,真是臭不要脸! 然后,就听到男人接着又轻笑道,“不是有话要跟哥哥说?怎么不说了?小东西,这是又一次被哥哥的盛世美颜,给迷倒了吗?要说的话都给忘了?” 云朵没回答他。 在心内,不动声色地狂翻白眼,疯狂作呕。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这男人简直是自恋狂,且自恋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不过,她方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被他惊艳到了! 所以,他自恋也算是有资本的。 还有,这男人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骚气,明显是在撩她。 对于他的那些骚话,她是不会应答的,应了便中中他下怀了。 她只是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唇。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 一本正经地说道,“顾北溟,我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往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那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对你自己也不好,毕竟我已是皇上的妃子......” 她这话还没说话,就被男人出声打断了,“你所谓的正事,便是这?” 他低笑一声,长臂一伸,夺走了她手里的茶杯。 他将她喝过的茶杯,递到他性感的唇边,浅酌着杯里剩余的茶水。 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道,“结束了?嗯?” 云朵看着他喝她剩下的茶,有些无语,点头道,“没错,就是分手的意思,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他将杯里剩余不多的茶水,一口喝完,喉结轻滚。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淡然地睨着她,眉眼带笑,“小可爱,你想分手便分手,问过哥哥没有?” “我这不是和你商议吗?” 她挑眉道。 “呵。”男人轻笑,“分手可以,但必须是我提出来的,小可爱,你以为哥哥不要面子的啊?” 脸都不要了,还要什么面子呢?云朵在心内吐糟。 但她没有说出来,还如释重负地答,“行,那就由你提出来,优先权让给你了。” 她觉得,分手若由这男人亲口说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她还担心他不愿分手呢,那后续可能还有一些麻烦等着她。 她看着他又道,“我现在已是皇上的妃子,为了咱们两人都好,不能再见面,不能再有牵扯,不能再......嘶,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已被男人拽着,往寝殿外去了。 她当即瞪大了眼,惊恐地道,“喂,你想做什么?外面有很多侍卫的,你疯啦?” “你若是曝光了,那咱们两,都会被砍头的,你不要命了吗!?” 她惶恐地说着,已被他拽到了殿外。 看着殿外来来往往的宫人,她惊慌失措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那些宫人,貌似也都看到了他们。 擦,这男人见她翻脸无情要和他分手,便出此下策,想害死她,和她同归于尽吗?! 也太疯狂!太偏激了! 一想到待会,可能会看到帝凌渊那张冰雕面瘫脸,她吓得腿都抖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两人都要玩完的时候,顾北溟搂着她的腰,运用内力,带着她飞上了屋檐。 紧接着,他便带着她,离开了皇宫。 云朵被男人带动着,飞在了半空中。 这男人力气大,身手敏捷,她有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脱他的眼。 自知甩不开他,她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 反而,还享受起高空飞翔的乐趣来。 看着底下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皇宫,她心情莫名有些激动,但同时又很紧张。 “完了,完了,这下咱们都得玩完,明日,京城里便会张贴告示,要捉拿咱们了......” 她忧心忡忡地说。 又想到,往后的日子里,为了逃避被捕捉的命运,可能要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了。 还好她有医术,又精通了舞蹈。 就算离开了皇宫,也不至于饿死。 这一刻,她心里想了很多很多,都是有关未来生活的猜想...... “呵。” 顾北溟见怀里的小女人,紧张害怕得紧,那没出息的样,令他鄙夷地低笑出声,“放心,那些侍卫,是看不到咱们的。” 云朵听了他这话,便想到了先前,她和帝修被困殿内时,他帮他们成功逃脱的事...... 第158章 想抱抱小可爱 这男人,貌似有些不同寻常的术法,能迷惑人眼。 他都能越狱,能悄无声息地闯进防守森严的龙吟宫。 那他肯定有方法,避开侍卫以及暗卫的眼? 想到这,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想到了帝凌渊。 帝凌渊若发现她消失不见了,会怎样呢? 正想得出神,突然身子往下一沉,她差点从高空中掉了下去。 顾北溟一拉她的小胳膊,将她搂在了怀里,沉声吩咐道,“抱紧哥哥,嗯?” 高空中风大,云朵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为了不被大风吹下去,她抛下对他的偏见,只得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冷风像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她艰难地扭了扭头,将脸埋进了男人怀里,躲避着冷风的袭击。 顾北溟见她主动抱着自己,还小鸟依人地将脸埋进他怀里。 这举动,取悦了他。 他愉悦地笑了。 由于云朵的脸,紧贴着他的心框,他那放浪的笑声,便一下一下震颤着她的耳膜,直让她耳膜嗡嗡作响。 很快,他将她带到了一座大山上。 在山巅之上停了下来。 他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引导者她,往不远处开满淡蓝色花朵的花海走去。 云朵被他强硬地拖拽着,来到了花海。 她的手被他拽痛了,她痛得用力甩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男人是大将军来着,力气大得出奇,和帝凌渊有的一比。 她撅着秀眉痛呼,“去哪里?你拽痛我了,我有腿,自己能走。” 顾北溟好似听不到她的话,漠不关心地继续拽着她的小手,走在开满蓝色花朵的花间。 走了一会,他漫不经心地垂眸,睨了她一眼,“小东西,不记得这里了?” 云朵冷漠地道,“与你有关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北溟美得令人屏息的俊脸上,勾勒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来,“这是咱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哥哥带你回忆一下?” 他拽着她,一直往花海里走。 云朵被他牵引着,看着他那笑起来颠倒众生的侧脸,内心强烈不适。 她喘着气道,“喂,停下来,我不想回忆这些,我对和你有关的事情,早就不感兴趣了......” “不感兴趣了?”顾北溟挑眉。 清湛的黑眸一凝,笑声逐渐冷了下来,“你现在对谁的事感兴趣?帝凌渊?” 一面说着,一面不顾她的排斥,拖拽着她的小手,不停歇地往花海更深处迈进。 山顶上风很大。 男人走在前面引路,一袭红色的长袍在风中翻飞舞动,三千墨发飞扬,腰间的铜铃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 他腿长,走得很快。 根本不顾身后瘦小的她,是否跟得上。 她只能一路小跑着,才能艰难地跟上他的步子。 但她最近吃了假流产的药丸,本就身体虚弱不适。 眼下跑得快了,冷风又往脸上吹,很快,她就感觉喘不过气了。 “喂,我跑不动了。” 她不肯跟他往花海深处走了。 顾北溟见拖不动小女人了,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 见她惨白着脸,气喘吁吁地蹲在那。 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拉着她,便将她带到了一旁的石块上坐着。 “呼......你有病啊?把我带出皇宫,就是来这山顶吹风的啊?” 云朵没好气地道。 她小嘴微张在那艰难喘气,胸口也剧烈起伏着,俏丽的小脸上渗着薄薄的汗。 顾北溟垂眸看着她,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流光璀璨。 她所坐的石块面积挺大,他很随意的,便挨着她落了座。 见他坐在了她身边,她莫名感觉烦躁,转过身去,以脊背对着他。 她不想看到他那张华丽妖冶的俊脸。 顾北溟睨着她那单薄瘦弱的脊背,觉得她像个纸片人,瘦瘦小小的。 他张开双臂,从后抱住了她。 “喂,你做什么?放开我!” 云朵蓦地被人抱住,吓了好大一跳! 她剧烈挣扎,可男人死死抱住她不撒手,还在她身后低声撒着娇,“不放,不放,就不放,好久不见,哥哥想小可爱了,哥哥想抱抱小可爱......” 云朵拼命挣扎了一会。 挣扎间,肢体间的碰撞摩擦,使她强烈不适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从后抱住她瘦小的身子,低醇如酒般的性感嗓音,在她耳边淡淡地响起,“小可爱,怎滴,生哥哥的气了?” 他凑在她耳边,轻轻柔柔地吹了口气,低声问,“可是在怪哥哥,上次没有将你带走?” 云朵被他那口热气吹得,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 而且,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嗓音里透着一股愉悦之感。 “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也没有生气,反而很感激你上次没有带走我!” 她咬牙说着,曲起胳膊肘,往后捅了他一下。 “呃......” 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打,低哑地闷哼了一声。 继而风流地轻笑,叹了口气,“小可爱,不乖了,都不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了,哥哥伤心.......” 他从后抱着她,伸手抚摸她渗着薄汗的俏脸。 见她出汗了,以为她很热,可手上的触感却很冰凉。 他清湛的黑眸微微一凝,有些讶异地扯出一条白帕子,用帕子给她轻轻地擦着脸上的薄汗。 给她擦拭干净过后,他微微闭眼,在她发顶轻轻地吻了一下。 “小东西,哥哥这是带你回忆咱们曾经相爱的地方,相爱的点滴,有哥哥带领着,你会一点一点想起来的。” “不许再说分手的气话了,不许调皮捣蛋,打骂哥哥了,嗯?” “跟着哥哥,哥哥带你走,哥哥给你快乐?嗯?” 云朵听着他一口一个哥哥地哄劝她,诱拐她,感觉要吐了。 且他的身体滚烫灼人,被他抱在怀里,她强烈不适。 虽然她是颜控,他长得也很帅! 但她受不了陌生男人,突如其来的亲近啊! 她曲起胳膊肘,再次向后撞去—— 但还没撞到他身上呢,就被他扣住了那条不安分的胳膊。 她力气没有他大,挣扎不过。 便任凭他抱着,哄着,劝着了。 无奈之下,她叹息一声,淡淡地道,“我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云朵了,也不想回到从前了,我变心了,不会跟你走的,我对你已没有感情了。” “顾北溟,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分手,咱们各过各的生活。” 第159章 善变的女人 顾北溟睁开了眼,慢条斯理地启唇道,“你喜欢帝凌渊了?” “不是和哥哥说,你讨厌那张冰山面瘫脸吗?” “不是说,喜欢哥哥荡漾迷人的笑脸吗?” “怎么,这些你都忘了?” 云朵只想和他撇清楚关系,因而故意刺激他,“对,没错,我喜欢上了冰块面瘫帝凌渊,我还有了他的孩子,我爱他胜过爱任何人,胜过父母,胜过自己。” 闻言,顾北溟俊脸上荡漾着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云朵虽然没有转头看他,但做为女人,第六感向来灵敏。 她能感受到他的不悦,故意又说了句,“但在前不久侍寝时,孩子流掉了。” 如她所愿,顾北溟脸上的笑意,这下是彻底没了。 有孕在身,还整日宣淫。 看不出来,他的小乖乖,小可爱,竟是这么放荡。 这一刻,顾北溟有了一种被戴绿帽子的感觉。 毕竟,小东西本应是他的王妃。 却在成婚的当天晚上,被暴君帝凌渊截胡了。 本想着,待到洞房花烛夜,Wen遍她全身上下每寸肌肤,让她离不开他的...... 最后,却是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亲吮到。 想到帝凌渊将他没做完的事,做了一遍又一遍,他那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俊脸上,神色渐渐冷沉了下来。 他睨了小女人一眼,挑起如墨染的长眉,“和哥哥说这些做甚?想让哥哥难过,想看哥哥吃醋吗?呵,小家伙,真调皮。” 云朵感受得到他的不悦,甚是得意。 她勾唇浅笑一记,“没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皇上,虽然孩子在不久前侍寝时流掉了,但往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说着,她还特意将那半垂着的长发,全都拨到了身前。 露出后颈处一大片或红或紫的印子。 顾北溟从后拥着她的。 由于她今日的发型并不是完全梳上去的,是底下留有一半没扎,半披垂的状态。 因而,神经大条的顾北溟,先前并没有注意到她脖颈处的异样。 直到她将长发拨开了,特意将那些印子展现给他看,他这才注意到。 看着那一大片或红或紫的印记,顾北溟波光潋滟的眸底,划过一丝失望之色。 “是谁弄的?”他如墨染的长眉微挑。 嗓音逐渐冷了下来,又道,“帝凌渊?” 云朵今日,已经被两个男人问这个问题了。 帝凌渊问她时,她心底有些紧张和不安的成分在。 因为这些印子,并不是帝凌渊一人留下的,还有中了迷幻药的帝修的。 好在帝凌渊相信了她。 眼下,顾北溟又问她同样的问题,当即得意地答,“恭喜你,猜对了,但没有奖励。” 顾北溟桃花眼微眯,按压着她后颈处大片的印记,俊脸微冷。 漫不经心地启唇道,“不久前才小产的......呵,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迫不及待想和他卿卿我我了?” “帝凌渊就这么有魅力?不过才两月,便让你如此痴迷?” 由于他伸手触碰她后颈,不是双臂紧紧抱着她的状态了。 她轻而易举便脱离了他的怀抱。 她站起身时,他也没有阻拦。 还懒散地坐在石块上,撩起眼皮望着她,不相信地问她,“这是被他睡服了?” 云朵居高临下的,站在开满淡蓝色花朵的花海间。 山顶上风大,她一身红衣如云般舞动,水袖翻飞,如瀑的黑亮秀发被风吹得扬起。 显得阿娜娉婷,艳光四射。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皆带着一股小女人妩媚妖艳的风情。 顾北溟撩起眼皮看她,只觉得她美得有些晃眼。 她一双澄澈惑人的灿眸,轻飘飘瞥了一眼正在恍神的男人,两条黛眉微微一挑,“你问得有点多了,这与你无关哈。” 男人懒懒散散地坐着,三千墨发倾泻在石块上。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配合上淡蓝色的花海背景,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副精致绝美的顶级画作。 云朵在心内感叹了一句美则美矣,但不是她的菜啊。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哪怕一秒,都没有过。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微眯,深沉地盯着她道,“好啊,云朵,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他一扯嘴角,对着她,又是冷冷一笑,“当初是谁说非哥哥不嫁,这才两月未见,便转变心意,移情别恋了?” 云朵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淡然地笑答,“女人多善变,你现在才知道?” 顾北溟低醇磁性的嗓音,很冷很冷,“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如你善变,只不过,你是我见过的最善变的女人。” 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终是哥哥看错了人。” 他说完这话,便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 冷风吹过,他一袭红色的长袍“簌簌”作响,墨发飞扬。 临风飘举,风流无双,绝代妖娆。 他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漠然地睨了眼冷漠绝情的小女人,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便走了,将她丢在了花海里。 云朵见男人丢下她跑了,心下有些慌乱。 转眸环顾四周。 这座大山很高,很陡。 而她,又是在山顶位置。 当初,是这男人带她飞上来的。 眼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孤身一人在这荒野间,要怎么到达山下呢? 她甚至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 吓! 现在还是白天,没到天黑的时候呢! 若是天黑前下不了山,那她岂不是会被野兽分食? 妈耶...... 她双臂环抱住自己,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她见顾北溟还没完全消失,当即扯开嗓子,对着渐渐走远的红色背影喊道,“顾北溟,回来,你你你......你带我下山啊!” 顾北溟闻言,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他好看的嘴角微勾,对着她展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来。 云朵看着他,只觉得在他转身轻笑的这一瞬间,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面前失了颜色。 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只是笑着朝她轻轻一瞥,便令她目眩神迷。 顾北溟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瞬,她被他迷惑住了。 还对着她抛了个媚眼,不羁地轻笑道,“哥哥是不是和你说过,讨厌善变善伪装的女人?” 第160章 脱光衣裳 他对着她抛了个媚眼,风流不羁地轻笑道,“哥哥是不是和你说过,讨厌善变善伪装的女人?” 云朵看着他那狂野不羁的模样,心底强烈不适。 “顾北溟,我只知道,是你带我上山的!” “抱歉喔,善变不纯洁的小妹妹,是要接受惩罚的,呵呵,小可爱,你要自己下山了喔。” 顾北溟轻笑着冷漠转身,宽袖一扬,走路带风。 云朵朝着他狂奔过去,“喂!顾北溟,停下!你给我回来!回来!回来听到没有......” 顾北溟仿佛听不到她的呼喊声,仿佛并不知道她在后面追他。 顶着一张精致绝艳的华丽妖孽面孔,在那轻轻摇头,放声大笑。 很快,他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哈哈哈哈......” 云朵虽然看不见他那妖娆的身影了,但他那风流浪荡的笑声,却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那笑声,像是从很远很空旷的山谷间,传过来的。 笑声很大,直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又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停下了追赶。 站在一棵大树边,扶着那棵大叔,艰难地喘气,没好气地道,“靠,把我带到这山上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早知道他为她准备了这一手,她就不应该那么冷漠绝情地打击他的。 当初,她只想尽快分手,只想和他撇清楚关系,并没有想那么多。 哎,怪她疏忽了。 竟然没发现,这男人表面热情似火,直率爽朗。 内里,却是睚眦必报,鼠肚鸡肠! 改明儿,她得把他的心剖开来,好好瞧瞧,里面究竟是不是黑的? 呵呵,说她善变。 可他这......这不是比她还善变吗? 若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善变、最不纯洁的女人。 那他,便是她见过的最善变、最风骚、最不知羞的男人。 前一阵,诱哄她、拐骗她,哥哥哥哥叫得那么亲切。 又是小东西、小家伙、小可爱、小乖乖......亲昵地唤着她...... 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一副绝世好哥哥的模样。 转头,就这么把她丢在了深山老林里。 “顾北溟,你个王八羔子,别让我再看到你,看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打不赢我也要吐你一脸口水,抓烂你那笑得荡漾的脸......” “臭流氓,敢调戏老娘,拐骗老娘,如此对待老娘......” “看我不宰了你啊,把你衣服扒光吊在树上,再狠狠地暴打一顿......哼,不是不要脸天下无敌吗?那好,到时就让大伙来围观,我让你真正无敌......” 云朵一手扶着树干,气呼呼地直跺脚,一口小白牙咬得咯嘣响。 耳边一直萦绕着顾北溟爽朗的笑声。 想到他那笑得灿烂的俊脸,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顾北溟那浪荡的笑声,总算在山野间彻底消失了。 云朵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没敢多做停留,独自往山下赶去。 如今是春天,山间绿意盎然。 入目便是青翠的树,五颜六色的花朵,以及飞窜的鸟儿,和那翩然的蝴蝶。 大自然真是美不胜收啊! 若不是害怕野兽突袭的话,她倒是很喜欢待在这里呢。 找个山洞,生活上几天,摘野果,打猎为生,好像也不错。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山野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吼——” 她正想着,走着,蓦地,耳边传来了一阵大型野兽的嘶吼声! 那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且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甚至听到了大型兽类,踩在草丛里的脚步声! 响动很大,堪称撼天动地! 野兽每迈动一步,她便感觉整座大山,都为之颤动了一下! 擦! 什么兽类,这么大的阵仗!? 云朵连忙俯低身子,躲到草丛里四下张望! 当她看到不远处渐渐走近的黑熊时,神色陡然一紧! 这头熊,起码有一层楼那么高,体积庞大! 且拒她所知,熊跑得比人快,皮糙肉厚,气枪都打不死它,是最难对付的一种生物了。 她没有锋利的牙齿,没有强壮的四肢。 牙不能咬,手不能撕。 如何赤手空拳,与一头体积足足有一层楼那么大的黑熊较量? 黑熊似乎知道她躲在草丛里,迈着沉重的步子,径直朝她走来。 云朵周身的土地,在黑熊到来的同时,不停地震颤着,她心脏“砰砰砰”狂跳! 眼见躲不掉了,她当即转身就跑! 可熊跑得比她还快,没一会便追上了她! 还好云朵会爬树,且爬树的速度极快,身轻如燕的她,一溜烟就蹿到了二三十米高的大树上。 “呼,吓死我了......” 她站在了树杈上,双手紧紧抱住树的枝丫不放,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垂眸往下一看,就见那硕大的黑熊,正在树下抬头看着她。 “怎么?想吃我呀?那你上来啊?呵呵......” 云朵对着黑熊吐了吐舌头,得意起来。 黑熊见着她那张狂的样,气得用爪子使劲拍打树干。 大树微微晃动着,但好在这棵树够大够壮,这黑熊再怎么拍打,也不能马上将之摧垮。 黑熊又气得用它庞大的身躯,去狠狠撞击树干。 这下,大树被他撞得剧烈摇晃起来,云朵站在树枝上,也是左右摇摆不停。 “咯吱......” 眼见树根被撞击得开始松动了,树干也有些倾斜了,云朵惨白了脸,立马爬到了树干以下。 她纵身一跃,跳到了一层楼高的棕熊背上。 黑熊气得往地上一滚,她便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不等黑熊朝她压过来,她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吼——” 这时,山脚下又有野兽的嘶吼声传出! 云朵吓尿了! 两面夹击,难道,今日,她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要被野兽分食了吗? 分食? 这两个字眼,刺激到了她,使她打了个寒颤! 她心下一紧,不要命似的,往斜侧方狂奔而去! 没一会,便看到两条野狗,在分别拖拽着两只已经死掉的幼虎! 野狗看到她出现的一瞬间,“嗷嗷”狂吠起来,模样凶狠。 云朵手里提着一根粗大的木棍,拾起地上的大石块,朝那两只野狗一通乱打乱砸! 第161章 死了死了,她死了...... 那两只野狗拖拽着幼虎的尸体,被打得连连倒退,却舍不得放下到手的猎物。 云朵眼角的余光,瞥见山脚下成群的老虎,已快到山顶了。 而那黑熊,也是近在身后了。 她当即不要命似的,凶狠地用木棍打那两只野狗,用大石块猛砸。 野狗被她的凶残劲吓退了,扔了幼虎就跑! 云朵上前,拾起那两只早已经死掉的幼虎,一手一只扔在了黑熊身前! 她看着那黑熊笑道,“熊大哥,这两只虎崽子,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看在我这么乖巧懂事的份上,就不要吃我了!” 黑熊是个憨批,脑壳不怎么灵光,它看着眼前突然掉落的两只幼虎尸体,竟然还征愣了一下! 趁它征愣之际,云朵拔腿就跑,躲在了半人高的灌木丛里! 当黑熊回神时,哪还有云朵的身影? 它只看见一群凶残的成年老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眨眼就将它团团围困住了! 老虎们一双双阴狠的兽眸,死死地盯住它,誓要将它碎尸万段,誓要让它血债血偿。 “吼——”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山巅,震耳欲聋。 云朵躲在灌木丛里,捂着受惊的小心脏,大气不敢喘。 很快,血腥味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 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令云朵感觉呕心反胃。 趁黑熊和老虎厮杀得你死我活之际,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顶,往半山腰而去了。 山路很陡,她小心翼翼地赶了一会路,便气喘吁吁的了。 且路面坑坑洼洼不平整,鞋底都破石子戳出了洞。 鞋底烂了不说,她的脚底板也被磨破了皮,戳得鲜血直流。 她忍着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步往山脚下赶,速度是越来越慢了。 耳边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吓得她心惊胆颤的,不时蹲下身子躲藏起来,好在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了。 她抬头看天,太阳快要落山了。 一旦天黑下来,还走不出这深山,夜里危险系数会更高。 尽管无力,尽管脚疼,但她还是拼尽全力地往前走着。 一面走,一面骂,“顾北溟,王八蛋......” 眼下有一个陡坡,她一手攀住坡面突出的石块,慢悠悠地往下走。 突然,脚下一滑—— “啊——” 她就那样,跌下了高高的山崖! 极速的下坠中,她胡乱地伸手乱抓,想抓住点什么救命。 还好,让她抓住了崖壁上的一棵小树! 她双眸放光,赶紧用双手抓住那棵小树,瘦小的身子吊在那棵小小的树上,风一吹,她就晃得厉害,惊险万分。 她垂眸向下一看! 吓得她差点掉下山崖! 靠! 这这这......这起码有百丈之高! 可把她吓得不轻!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她吊在那棵小树上摇摇欲坠。 耳边风声“呼呼”的响,冷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更可怕的是,她所抓的这棵树并不大,只是一棵小树,被她吊着吊着,小树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 “啊——” 树断了,她瘦小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 死了死了...... 这么高掉下去,肯定会摔成粉碎...... 她闭上眼睛等死,结果,死没有等到,却感觉到身子一轻,竟好似被人抱在了怀里! 她立马睁开眼睛! 对视上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 男人俊美到极致的脸,近在眼前,令她呼吸一窒! 小心脏还因为方才的惊吓,而“砰砰砰”跳个不停,死而复生的喜悦,并没有抹灭她对面前男人的憎意! “你!”她刚想开口骂他,甚至想狠狠打他一耳光。 可理智却让她忍住了冲动。 毕竟,眼下还需他带她,离开这鬼地方。 且两人还在半空中飘着的,他若生气,将她扔到悬崖下,那不是死翘翘了吗? 顾北溟垂眸睨她一眼,见她欲言又止,挑眉道,“怎么?” 云朵没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北溟被她瞪得轻笑了一声。 他抱起她,降落在了悬崖底下。 紧接着,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对着她懒散地道,“上来。” 云朵没有迟疑,趴在了他后背上。 他将她背起,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鄙弃不屑地道,“这是故意掉下悬崖,吸引哥哥过来的?呵,没用的小女人,还是要哥哥保护着才行。” “切,为了吸引你,故意跳崖寻死?是你想多了。” 云朵趴在他后背上,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没好气地道,“你若不注意着这边,我跌下悬崖了,能吸引你过来吗?” 顾北溟勾了勾好看的嘴角,慢条斯理地道,“哥哥听到有人在骂我,顾北溟王八蛋,这才过来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么骂我,这才注意到是你,你以为我想跟着你?” 话落,他挑了挑眉,接着又道,“说,要哥哥怎么收拾你?前方有个蛇窟,将你扔那里好了?” 她嘴角一抽道,“你敢!” 男人嗤笑,低醇磁性的嗓音,不急不缓地道,“有何不敢?对付像你这么没有良心、冷漠自私、善变、善伪装的小女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他话语里,带有浓浓的厌弃意味以及恶趣味。 云朵听出来了,脊背一凉,硬着头皮道,“你想怎样?” “我不过是想和你谈谈分手的事,至于吗?分手就是没良心?冷漠自私?善变?善伪装了?” “爱情不是买卖,不是说因为爱过,所以就要一直在一起,没有爱了,勉强在一起,不过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更是对彼此的不负责!” “好聚好散,痛快分手,总比虚伪的在一起好,其实提出分手并不是冷漠,我倒是觉得那才是一种善良。” “不爱了,没感觉了,却要虚情假意的在一起,那才是最大的自私和无良呢。” 顾北溟听着她的这些话,桃花眼微眯,嗓音慵懒地道,“哥哥不会听你狡辩。” 他背着她往偏僻处走。 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嘶,嘶嘶......” 一阵阵细细碎碎的声响,从山洞里传出。 这声音,云朵再熟悉不过了。 那......那不就是蛇类吞吐蛇信子时,才会发出的奇怪声响吗? 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她贴着他后背的,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勾了勾嘴角,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间逸了出来,“小乖乖,可是怕了?” 第162章 很快你就会知道 云朵压下心头的恐惧,挑起了黛眉。 “不是要收拾我吗?又为何要出手相救?怎么,你心里还有我,放不下我?” “呵,自恋臭屁的小东西。”男人鄙弃地冷哼。 他是背着她的,修长的双臂交缠在后,是勾着她白花花的大腿的。 他狠狠掐了她细嫩的大腿一把,听到她痛呼闷哼。 却是愉悦地坏笑起来,“若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了,不是太便宜你了?” 云朵被他掐了一把,痛得眼眶里泛起了泪水。 这男人,力气和帝凌渊一样大,谁惹上了,谁就倒霉。 她痛得捶了他肩膀两下,也是不屑地道,“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你,要是真的讨厌我,那将我扔下悬崖,让我死了好了,那样我会感激你的。” 顾北溟美得颠倒众生的妖孽俊脸上,满是冷漠之色。 他背着她,交付在后的大手,再次用力地掐了她一把。 “啊......”她再次痛呼闷哼,没好气地道,“一再掐我作甚?” “小乖乖,你叫声很好听,哥哥喜欢听你叫......” 他性感撩人地开腔,嗓音里透着一股子愉悦和骚气。 她气得脸颊爆红,开口骂他,“你个骚男,神经病,臭流氓,不要脸!” “呵。” 听了她的话,他性感地轻笑一记,“哥哥有多骚,很快你就会知道。” 对于她的谩骂,他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只要她不提及分手,不提及她和帝凌渊的事,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 “混蛋,放我下来。”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云朵烦躁地捶打他的肩膀,双腿乱蹬要下地面。 男人被她捶打得连连闷哼。 好看的嘴角勾了勾,嗓音疏懒地又道,“小乖乖,不要急,哥哥先折磨你一番,一会便骚给你看,好不好?” 他轻笑着,迈着笔直的大长腿,背着她往蛇窟里走。 “嘶,嘶嘶......” 山洞内阴暗潮湿,入耳便是恐怖瘆人的嘶鸣声。 云朵趴在男人背上,将脑袋埋在他宽阔的肩膀处,只稍微抬了下眸。 入目满是粗壮不一、颜色各异的毒蛇,在山洞里扭来扭去,游来游去。 见两人进了山洞,那些毒蛇便调转蛇头,朝着他们迅速地游了过来。 “下来。” 男人双手一松,想将她放下地面。 但云朵双手吊在他脖子上,死活不肯下来,恶狠狠地道,“顾北溟,你变态!” 已经有蛇爬行到了两人脚边。 这些畜生,显然是害怕顾北溟的。 毒蛇游到他身边时,一个个滑溜的蛇脑袋便惧怕地缩了回去,只是围绕着他打转。 毒蛇们,却将视线投射到了~吊在他后背处的云朵身上。 云朵垂眸,看着那些朝她伸长了脑袋、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吊在男人后背处,连忙将双腿岔开,死死地夹在了他腰侧。 “嘶......缠这么紧做什么?” 顾北溟轻缓地闷哼一声。 用手去掰她吊在他脖颈处的小胳膊,以及缠在他腰侧的细腿。 嗓音低醇磁性,懒散而又鄙弃地道,“小乖乖,太缠人,想缠死哥哥?” 云朵被他扒拉开,立马又缠上来。 像条八爪鱼一样,紧巴巴地缠着他不放。 他微微侧头,“就这么喜欢哥哥?让你下来都不肯,非往哥哥身上凑。” “是你想害死我啊,带我出这蛇窟,我立马下来!” 她吊在他背后,没好气地冷哼道。 顾北溟无言低笑,抓住了一条碗口粗的蛇,将扁平滑溜的蛇脑袋,对准她抱住他不放的小手上。 “啊——” 她惊呼一声,吓得松开了那只手。 他又将蛇头,对准了她缠着他颈项的另一只手。 云朵惨白了脸,两手都松开了他。 “砰——” 两手一松,她就那样跌坐在了地上! 刚好,地上有好几条大蟒蛇,她就那么坐在了蟒蛇的身体上。 身下滑溜绵软而又冰凉的触感,可把她吓个半死,呕心得不轻。 她一下就跳了起来! 浑身的鸡皮疙瘩,已经无处安放了! 她赶紧抱住了身边的男人,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小身子抖如筛糠。 还好,那蛇惧怕她身边的男人,见她钻入他怀里,便不敢再冒犯了。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放下面子,抬眸可怜巴巴地乞求道,“顾北溟,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放我离开这里?你说,只要不是让我和你在一起,别的要求我都能答应。” 顾北溟闷笑。 他一手撑着那紧绷性感的下颌,垂眸看着紧张害怕的她,温柔地问,“只要不和你在一起,任何要求都能答应?” “嗯。” 她用力点了一下头,松开了抱住他的一双胳膊,转而紧紧攥着他的衣裳。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小东西,小家伙,你这也太自恋了?哥哥什么时候说过,还和你在一起?嗯?” 云朵闻言,征愣了一下,“那你这是闹哪样?” 他挑了挑如墨染的长眉,“哥哥是不是说过,要惩罚你?嗯?” “惩罚我?”她故意装作疑惑不解地道,“你有种去惩罚帝凌渊啊,惩罚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呢?” 顾北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点了下头,“继续说。” 云朵见自己似乎已成功将他带歪了,她暗自得意着。 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假装出一副伤心失落的模样。 抬眸很是失望地瞪他,“当初是他将我从你手中掳走的,是你自己没用,守不住自己的女人,你还好意思惩罚我?” 顾北溟懒懒散散地道,“哥哥没用?” 她再次点头,“对,你很没用。” 这么说他,她担心这锱铢必较、鼠肚鸡肠的男人,待会又报复她。 于是,她又接着说明,“我先前,可有说过一句你很没用的话吗?没有,全是你在指责我,刚刚这些话,可都是你逼我说出来的,怪不得我。” “再者,我说的也全都是事实?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顾北溟听着她的这些话,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波光荡漾了一下。 非但不恼,反而很是愉悦。 她所说的这些心里话,令他有一种错觉,好似今天才认识她的错觉。 他无言低笑,垂眸睨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163章 无限选择 云朵暗自得意。 原本这一切,就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帝凌渊。 这个锅她不背! 为了能把战火从她身上引开,她再接再厉,给他转换注意力。 因此,更加卖力地游说起来。 她迅速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眶就红了。 无比伤感地对着面前的男人道,“当初,咱们才刚刚成婚,还没有洞房,就被帝凌渊截胡了,我心里有多害怕,有多委屈,有多苦,你知道吗?” “你肯定不知道的,你若是知道,怎么没有护住我?” “相信你也已经听说了,那日,我约你私会,通奸不成反被活捉,我心灰意冷之下,刺杀狗皇帝未遂,被他打入冷宫的事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仰起了脖子。 黛眉微撅,用手指头,指着脖颈某处给他看。 “你看我脖子这里,还有个很浅很浅的印子,便是我用簪子刺破脖颈自杀时,造成的......” “你仔细看啊,这里是不是有个印子?虽然太医医术高超,用秘药将疤痕去掉了,但时日不久,还是能看到的,这便是我不堪受辱的证明......” 男人懒散淡然的视线,随着她的话语,慢悠悠转到了她仰着的颈项上。 只见她那雪白细腻、如上等陶瓷般的颈项间,有个浅浅的伤痕。 听着她那温柔似水、如诉如泣的话语。 他妩媚迷人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眸中有道潋滟的流光划过。 他曲起白皙修长的指节,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琼鼻,“小东西,哥哥觉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见他似乎完全被她带偏了,她心下暗爽。 故作委屈地耸了耸鼻子,水汪汪的魅惑大眼睛眨巴了几下。 顿时,早已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像不要钱的珍珠似的涌了出来。 “哎,我也不想屈服在狗皇帝的淫威之下的,但弱小无助的我,又不得不屈服呀,呜呜呜呜......” “顾北溟,你说你还是个男人吗?是个男人的话,怎么可以把气撒在我身上?你应该去找狗皇帝算账的。” “毕竟,我也是被迫无奈的呀,呜呜呜呜......” 顾北溟见她伤心难过地哭了,不再像先前那样张牙舞爪了。 他心口隐隐地刺疼了一下,伸手将她拥在了怀里。 还懒洋洋地俯下了身子,用他那滚烫灼人的性感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处,轻轻缓缓地蹭着。 清湛的眸底,难得闪过了一丝丝的怜惜,一丝丝的爱意。 他漫不经心地启唇道,“小可爱,真真是委屈你了,哥哥糊涂了,哥哥犯浑了,是哥哥错怪你了。” “不哭了,嗯?” 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个糖人。 他俯下身子,将糖人塞到她手里,抬手给她擦泪。 一边温柔地哄着,“乖,不哭了,哥哥买了糖人给你吃,小乖乖,别哭了好不好?哭得哥哥心里疼,哥哥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回皇宫,让你去帝凌渊身边,好不好?” 云朵手里攥着糖人,看着他那温柔似水的模样,很是无语。 暗道,这男人怎么都喜欢白莲花呢? 她一演戏,这不,就上当受骗了? 一见女人哭鼻子,就心疼难受,心底泛起怜惜之情了? 好在她别的没有,眼泪倒是多,而且说落就落。 她得意地想着,咬了一口糖人。 嗯,甜滋滋的,味道真好。 她又凑上去咬了一口。 这一口还没咬到,手里的糖人,便被身旁的男人夺走了。 她抬眸,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 他凑在她跟前,朝着她勾起了好看的唇,俊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来。 她看得呆了一下。 这一瞬间,她被他的俊脸给迷惑住了。 顾北溟挑了挑眉,低声笑道,“小可爱,你也知道的,帝凌渊他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天烬国都是他说了算,哥哥不过是他的臣子。” “实话告诉你,哥哥打不过他,哥哥只打得过你......呵呵,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云朵听着他这不要脸的话,俏脸上表情随之冷凝了下来。 前一秒,还温柔地拿糖哄她。 后一秒,就翻脸无情。 论善变,还是他更胜一筹,刚刚她都被他给骗了呢。 她冷冷地笑了,“这天下,论谁最不要脸,没人能和你比。” 顾北溟懒散地睨着她,无言低笑,冷漠地将她推向了蛇堆里。 随即,他宽袖一扬,消失在了山洞里。 “嘶,嘶嘶......” 云朵脱离了顾北溟后,没有防御能力的她,便成了蛇群捕捉的对象。 无数长蛇朝她游了过来! 她拔腿就往洞外跑! 蓦地,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迅速追上了她! 那蛇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猩红开叉的蛇信子,朝着她便凶狠地咬了过来。 “啊——” 她吓得满脸惨白,以手遮挡头面。 忽而,一阵耀眼夺目的白光,从他手腕处散发了出来! 那白光射到蟒蛇身上,蟒蛇便连连往后倒退。 紧接着,她看到那些朝她蜂拥而至的蛇类,也全都往洞口深处躲藏着了。 “咦,怎么回事?” 云朵看着手腕处戴着的浅紫色玉镯。 玉镯里点缀着一朵朵形状各异的小白花,很好看,古典婉约,雅致高洁。 这紫莹玉镯,是帝凌渊送给她的。 听林公公说,为温贞太后生前的遗物。 没想到,竟然还有驱蛇的作用? 想到天快黑了,她不敢多做停留,即刻往山洞外面走去。 可由于她一只鞋子烂了,脚底也戳破了皮淌着血,钻心的疼痛,使得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走不了多快。 她想,她可能也走不了多远了。 就在这时,久违的系统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叮!后宫选择系统触发!】 【检测到小姑奶奶遇到了困境,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了小姑奶奶面前,其奖励物品或许能帮到宿主喔。】 云朵太久太久,没听到这软萌稚嫩的童音了。 久到她差点忘了系统的存在。 她疑惑不解地说,“系统呀,你这是怎么检测到困境的?之前跌落悬崖时,怎么不见你出来呢?还有方才在蛇窟时,也不见你出来呢?” 【抱歉喔,选择任务是随机触发的喔。】 云朵无语地道,“说,选择是什么?” 第164章 你确定? 系统软萌的童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请注意!你眼前出现了一个三叉路口!】 “喔?” 云朵讶异地抬眸。 左看右看之后,发现远处,似乎真的有一个三叉路口呢? 童音激动莫名,【这次的选择任务非常简单,便是从三条道路中,选择一条来走!】 “喔?我怎么有了一种......被游戏人生的感觉呢?” 云朵歪着脑袋道。 她往周围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一棵最方便做拐杖的枯木上。 她双眼一亮,上前拾起那根枯木,宝贝地握在手里当做拐杖。 这时,山洞顶上,响起了男人低醇磁性的慵懒嗓音,“小妹妹,游戏人生好玩吗?坑骗男人好玩吗?小妹妹,哥哥都快被你玩坏了呢。” 云朵蓦然间听到那欠扁的声音,抬眸往山洞顶上看了下。 就见一红衣妖孽美男子,侧身躺在一块石碑前,三千墨发散落而下,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他微瞌着狭长的桃花眼,并没有看她。 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朵火红的山茶花,慢条斯理地将那山茶花放在鼻端轻轻嗅着。 风流浪荡,狂野不羁,慵懒邪肆。 “痞子!”云朵不屑地哼了一声。 男人眼眸微瞌着,慢慢地转动着手上的山茶花。 一面嗅着花香,一面似笑非笑地道,“哥哥是痞子,妹妹就是骗子,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话落,撩起眼皮,抬手将手里的大红花,扔到了山洞底下。 那花,刚好掉落在云朵头上。 云朵将落在头上的花扔了,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 她没空搭理这痞子,手里拄着那根捡来的拐杖,一瘸一拐地朝三叉路口,慢悠悠地踱去。 顾北溟漫不经心地睨了眼底下的小女人。 只见她手里拄着他朝她扔下去的那根拐杖,艰难地走着。 他挑了挑如墨染的长眉,轻笑出声,“小可爱,怎么这么快,就从蛇窟里出来了?这蛇窟,可是你我初次相遇的地方喔,不多呆呆?” “当初,要不是哥哥救了你,你以为,你还能如此神气地站在这里,嚣张任性地打骂哥哥吗?” 云朵听了他这话,回头望了他一眼。 她秀眉一挑,得意地摊开双手,“你看我,如何?” 顾北溟垂眸睨着她那得意的小模样,眉眼带笑,“呵,小可爱,还不错喔,本想将你扔回起点,让你自生自灭,可没想到,才两月不见,小可爱本事见长喔。” 说着,轻轻摇头,低低叹息,“也罢,今日是你生辰,权当是哥哥送你的礼物和惊喜了。” “哼。”云朵鄙弃地冷哼。 小可爱,谁是你的小可爱了?不要脸。 她踱步到了三叉路口。 系统软萌稚嫩的童音,再次在耳边响了起来,语气明显严肃了很多。 与此同时,一个虚拟的屏幕,闪现在了她的眼前。 【本系统温馨提示,眼前的三条道路,只有一条,是通往大山之外的正确路径!】 【其余的两条路,一条是迷途,一条是绝路,还请宿主谨慎选择!】 【选择左边第一条路,奖励:读心术】 【选择中间第二条路,奖励:洗髓经】 【选择右边第三条路,奖励:当日幸运值×1000倍】 云朵看完系统奖励,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这三个奖励,她都想要啊! 无奈她只有一个,没有分身,不然三条道路都选了。 她抱着遗憾,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三条道路。 只有一条是活路,另外两条路,非死即伤...... 她一直盯着眼前的三条岔路,分析来分析去,甚至还回头,看了眼山洞顶上的红衣美男子...... 就见顾北溟已经不在那了。 她拍了一下脑袋,“不行不行,真是犯浑了。” 问他,不如问天。 顾北溟,可是巴不得将她整死才好呢! 他说的话能信!? 时间过得很快,系统催促起来,【请宿主尽快做出选择,否则,选择任务以及奖励,将会消失。】 闻言,云朵眼睛“刷”的一亮! 对啊,奖励,有奖励的嘛。 既然三条路都差不多,分析不出什么,那就从系统奖励上面做突破好了。 这么一想,她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我选第三条路。” 读心术,洗髓经,好是好,但对于此次出山没有任何帮助。 能不能出山,靠的终究是运气。 【确定?】系统难得凝重地问她。 那语气,和往日那软萌稚嫩的轻快语调,极其不相符。 云朵不禁犹豫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坚定地点头,“非常确定。” 她抬腿,朝右边第一条岔路口走去,却被一名红衣美男子,挡住了去路。 男子声线慵懒,“你想死?” 她抬眸看向横在身前的男人,“和你有关系?” 男人没有说话,将她拽进了左边第一条道路。 云朵神色陡然一紧! 直觉这男人是想害死她! 待他一松手,她转身便跑回了右边第三条岔路去了。 她才刚进入第三条岔路,身后的退路,便被一道半透明的结界给封锁了。 紧接着,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完成选择,奖励当日幸运值×1000倍】 奖励到手了,云朵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拄着拐杖往前走。 越往前,越感觉不对劲。 如今太阳还没有落山,可天色已过早地暗了下来。 且前方有一股浓浓的雾气,朝她这边慢慢扩散。 整条通道,被阴霾和诡异的气氛所笼罩。 “呀~啦~呜呼~” 耳边不时响起怪异的叫声。 这一阵高过一阵的怪叫,听在耳里,令她毛骨悚然。 这显然不是一条正常的路径,云朵意识到自己选错了道路。 她身上并没有带防身药水,独自一人走在这充满了诡异的地方,未知的危险和恐惧将她笼罩。 更何况,她脚底板还受了伤,还拄着拐杖。 危险来了,她想跑都跑不掉。 “呼呼~~” 一阵鬼哭狼嚎声,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她绷紧了神经,转眸四顾。 “啊——” 她掉头一看,吓了好大一跳! 只见身后出现了一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眼眶乌青的老太婆。 老太婆身旁还跟着一名小脸惨白如纸、嘴角殷红瘆人、同样眼眶发黑的小男孩。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第165章 和朕说说?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她故作镇定,却牙齿打颤地问。 一面看着他们,一面往后倒退。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鬼崽崽!? 老太婆牙齿没有一个,声音粗噶,“小姑娘,我看你生得眉清目秀,想让你嫁给我儿子做媳妇......” 小男孩也死死地盯着她道,“我想有个母亲,你做我母亲,陪着我,好不好......” 不等她们将话说完,云朵掉头就跑! 哪知道,后方又有更多的鬼崽崽,迈着极其缓慢的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云朵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 “跟我走!” 蓦地,一道虚无缥缈的男人声音自远处响起。 紧接着,一名红衣美男子,从半空中降落到她身边。 男人一拉她的小胳膊,将她带入了他宽阔灼热的怀里。 云朵抬眸,对视上一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俊脸。 “顾北溟,你怎么来了?” 在看到这张欠扁俊脸的一瞬间,她心下松了一口气,莫名感觉很有安全感,不那么怕了。 难得不那么排斥他了。 顾北溟冷笑一记,“自然要来,看看你这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样了。” 云朵自知不听劝,导致选错了路,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将脸埋进他怀里,左右看了看那些眼眶发青的鬼崽崽,“这地方很诡异,你有办法出去吗?” 男人挑了挑如墨染的长眉,“不是很能吗?” 她尴尬地道,“我应该相信你的。” “这么容易相信我?”男人轻笑,“呵,哥哥带你走的那条路,是迷途,去而不知返。” 她抬眸不解地问,“那你为何要到这里来......救我?” 男人不急不缓,懒散地道,“因为这里是绝路,进来便是死路一条。” 听了他这话,她微微扯唇,忍不住笑了,“你会这么好,陪我一起死吗?我不相信。” 他曲起白皙修长的指节,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哥哥是谁?哥哥自然是死不了的,也不会让你死的......呵,小坏蛋,怎么能让你轻易就死了呢?” “折磨你,看你哭,是哥哥仅有的乐趣。” “哼,口是心非。”她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顾北溟搂着她的巴掌小细腰,带着她飞上了高空,畅通无阻地出了这座大山。 云朵看着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朗了起来,不再是灰暗的了。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夕阳西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顾北溟不知道抽什么风,她说她要回宫,他还真的将她送到了皇宫里头。 自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宫里头已是闹翻了天。 今日是她生辰。 原本夜里,还有很多精彩浪漫的活动,等着她的。 现在,已是提前终止了生辰宴会。 宾客们,都是被赶出皇宫的。 小翠是第一个发现她不见的。 此刻,龙吟宫院子里,小翠正战战兢兢地匍匐在暴怒的帝王面前,低垂着头禀报。 “回皇上,当时娘娘光着脚,奔进了龙吟宫,让奴婢给她拿双新鞋子过来,奴婢拿了鞋子过来,发现寝宫的门是从里面拴着的。” “奴婢听着殿内很安静,以为娘娘在睡觉,便没有打扰她。” “没多久,那门便打开来了,奴婢进屋一看,娘娘不在殿内。” “奴婢便问门外候着的太监和宫女,他们都说没看到娘娘出过门。” “一问院子里洒扫的宫人,以及院门外把守的侍卫,也都说只见娘娘进殿,没见出来,应该还在殿内才是......” 帝凌渊阴沉着脸,威严地坐在藤椅上。 周身散发着恐怖摄人的肃杀气息! 他寒澈的双眸,冷冷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宫人,扬眉道,“贵妃消失不见,你们这些做下人的,竟无一人发觉她的行踪,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小小的人都看不好,朕留你们何用?” 宫人们闻言,大气不敢喘,不敢请罪求饶。 只是一个劲地打着摆子,流着冷汗。 帝凌渊微微垂眸,揉了揉隐隐胀疼的眉心,冷血无情地道,“今日,朕若见不到贵妃回来,这些狗奴才通通杖毙。” 一旁的德妃接过宫女手中的茶,将茶递给他,无比温柔地道,“皇上,今日宴会上好玩的事儿多,璟贵妃许是去哪玩儿了,璟贵妃向来贪玩,一会玩够了,玩累了,便会回龙吟宫的。” 帝凌渊继续垂眸揉着眉心,轻抬了下手,制止了德妃递茶的动作。 林公公见状,摇头叹气的同时,朝德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茶放在藤桌上。 皇上正因作精娘娘不见的事,而心烦着呢,哪有心思喝茶? 他躬身在帝凌渊身侧,小心翼翼地低声道,“皇上,璟贵妃......她或许是和您置气,躲着呢?说不定,等她气消了,便会现身了,您别急,别气坏了龙体呀......” 帝凌渊听了太监这话,想到了御花园里讽刺那小女人、羞辱她、让她跳舞、而她大吵大闹的事。 他一手抵着眉心,低沉暗哑的嗓音淡淡道,“是朕太宠她了,还宠出脾气来了。” 林公公没敢说话,退到了一边。 但他心内,却极其赞同帝凌渊这话。 先前御花园的事,他可是看得分明呢。 主子爷不信任作精娘娘又如何呀?呵,要主子爷信她,也不看看,她值得吗? 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小作精,动不动逃跑,动不动和主子爷置气,发她那大小姐脾气。 呵呵,究竟谁才是皇上,谁才是妃子呢? 没大没小,都敢爬到主子爷头上来撒野了。 这次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哎,他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过去了...... 院子里,众人都心惊胆颤着。 院子外,云朵一出现,便使得宫人们纷纷瞪大了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心地给她行礼问好。 更有腿脚麻利的,赶紧奔进龙吟宫,向皇帝禀报去了。 小顺子一溜烟蹿至云朵跟前,小声地道,“娘娘,您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皇上正派人四处找您呢,您可小心点。” 喔?帝凌渊找她? 这在云朵的预料当中。 她扯唇淡然一笑道,“本宫被刺客掳走了,幸好本宫聪明机灵,成功逃脱了,于是就又回来啦。” 她话音刚落...... 一道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喔?爱妃是如何机智逃脱的?和朕说说?” 云朵一听这声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屏住了呼吸! 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第166章 胆敢欺骗朕 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就见一名尊贵卓然的男子,朝她迎面走了过来。 男人身形颀长挺拔,身着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袍,淡漠深沉,高洁无华。 一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上,神情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 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感,像个九天下凡的谪仙一般。 想到顾北溟抱过她,而面前这男人对她身上的气息又特别敏感,她这内心顿时紧张慌乱得不行! “皇上,您来啦。” 她难得矜持了一把,并没有朝高大俊美的男人扑过去。 一个是害怕男人察觉到,她身上有顾北溟的气息。 另一个原因,则是她先前在御花园离开前,同他放过狠话的,她说了,往后再也不会往他身上扑啦。 所以,她就站在那里,故作淡定地望着他。 她不主动,他便踱着沉稳有力的步子,到了她面前。 “皇,皇上......”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他,既紧张又害怕。 帝凌渊不动声色的,将她紧张慌乱的神色,看在了眼里。 他朝她逼近了一步,伸手挑起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眸光冷漠阴鸷,嗓音低沉地问,“这么久,去哪了?和谁在一起?告诉朕。” 云朵脑子里迅速转了一圈。 本想说,她哪也没去,就在皇宫里躲藏着。 但朝这边走过来的德妃,打断了她的说辞。 德妃在帝凌渊身后停下来,笑看着云朵,“璟贵妃,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可让大家一通好找喔。” “尤其是咱们皇上,可担心你了,直将皇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翻遍啦,都没看到你的人哩......” 说话间,德妃见身旁高大俊美的帝王,一手挑着云朵下巴。 而云朵则痴痴地回望着他,两人那状似深情对望的模样,极其暧昧,刺痛了她的眼。 她面上笑得温柔,心底却是嫉恨着云朵的。 云朵听了德妃这话,蓦然一噎。 由于帝凌渊挑着她下巴的,她便被迫对视着他。 他檀黑深沉的眸底,迸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冷光,让她不敢和他对视太久。 她悄然移开眸光,转而看向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回皇上,今日宴会上人多眼杂,有刺客趁机混了进来,臣妾刚离开御花园,便被刺客劫持了......” “喔?”帝凌渊扬起精致飞扬的长眉。 冷冷地俯视着她,一字一字地逼问,“在哪劫持的?为何劫持你?朕派去保护你的侍卫,怎会没有发现异常?” 云朵正在想着,该如何回答他。 突然,就见他微微俯下了身子,俊美如斯的脸凑近她发顶,轻嗅了起来。 她被他这亲昵而又充满危险信号的举动,给惊吓到了,本能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可帝凌渊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俊脸阴沉了下来。 他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浑身迸出森冷的寒意。 转头便吩咐一旁的宫人,“准备热水,给璟贵妃沐浴。” 话落,他便朝她逼近了两步,“回答朕的问题。” 男人身上纯粹清冽的檀香扑入鼻端,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般笼罩下来,令云朵目眩神迷的同时,又惧怕到连连后退! 她脚底受了伤,本就站不太稳,只差没有拜倒在他挺拔倨傲的身姿下! 她稳住心神,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臣妾是在桃林里被刺客劫持的,至于刺客为何劫持臣妾,臣妾并不知道原因,一如先皇祭日时,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一般。” “当时您不信任臣妾,羞辱臣妾,伤了臣妾的心,臣妾心里难受,便奔进桃林里去了,因为桃林里,有咱们两人的回忆......呃......” 她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男人猛地扼住了脖子。 帝凌渊单手扣住她白皙细嫩的颈项,冷冷地俯视着她,“再说谎试试,以为朕杀不了你?” 云朵脖子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扼住,呼吸困难,很是痛苦。 她小脸扭曲着,难受到用小手去掰他的大手,艰难启唇,“您......先......放开......我......”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掰~男人扼住她脖子的大手,都无济于事。 男人力气极大。 大手好似钢筋铁骨铸成的一般,死死地掐住她不放。 瘦弱无力的她,根本就撼动不了他分毫。 帝凌渊漠然地俯视着~在他大手扼制下艰难求生的小女人。 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又冷冷地道,“和谁在一起?老实告诉朕,胆敢欺骗朕,便将你拖出去喂狗。” 云朵被他掐得面色发紫,面目狰狞,瞪大了眼。 她在他大手的扼制下,无法呼吸,只能痛苦地道,“我......说......” 她说话的声音很微弱,眼睛大睁,脸部表情很是瘆人,仿佛下一秒便会死去。 此刻,她在他手里,就好似一只弱小无助的蚂蚁一般脆弱。 只要他再掐住不放,再多掐她两秒,她就会香消玉殒。 帝凌渊冷厉冰寒的视线,漠然划过她痛得扭曲变形的小脸,本想狠狠一把掐死她了事。 但最终手一松,却是放开了她。 “砰——” 本是被他死死扼住脖子的云朵,突然脱离了他大手的控制,无力地跌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她心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气,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 院子里的众人,亲眼目睹着眼前这一幕骇人的景象,全都被吓坏了! 下人们惊恐地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哪怕一眼。 他们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狂躁暴戾的帝王,招致杀身之祸,横死当场。 帝王残暴嗜杀,无人不知。 而站在帝凌渊身侧的德妃,很显然,已经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懵了! 德妃征愣在了当场,一双天然带笑的眸子,难得失了笑意。 眼底,只剩下对暴戾帝王深深的惊惧和惶恐! 德妃呆呆地站在帝王身侧,浑身僵直,害怕到瑟瑟发抖。 “娘娘,您别害怕......” 直到她的丫鬟,上前小声地安慰起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失态,紧紧抱住了丫鬟。 视线落到趴在地上、满脸惨白毫无血色的云朵身上,眼底难得泛起了一丝同情之色。 云朵这女人,毕竟...... 第167章 当朕是傻子? 云朵这女人,毕竟和她一样,都是皇上的妃子。 且她还是得过宠的。 不,是正得宠的。 今日的生辰宴会,便是皇上破例给她举办的。 皇上还给她升了贵妃,赦免了顺安侯,任她撒泼打滚。 甚至,皇上还放下了尊贵的身段,向她认错...... 可...... 可就是这样一个宠冠六宫的女人,却在生日的当天,差一点就被皇上亲手扼杀掉! 前一刻,她还羡慕嫉妒云朵这个女人。 可现在,她却羡慕嫉妒不起来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也是不容易的。 林公公一双眯缝眼,瞅着如浮萍一般跌落在地面的云朵,也是吓得不轻!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主子爷可是残暴嗜杀的暴君啊! 依照主子爷的性情,方才没有一把将作精娘娘掐死,都算法外开恩了! 皇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呢! 不似往常,作精娘娘犯了错,皇上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着她呢! 林公公知道今日之事,一时半会不能轻易结束了,便麻溜地搬了条藤椅过来。 他狗腿地将藤椅放在帝凌渊身后,小心地道,“皇上,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坐一坐,喝口茶,消消气......” 帝凌渊阴沉着脸,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有宫人将茶递到他面前,他接过茶,冰冷的视线,落在跌落地面的小女人身上,沉沉地命令,“说。” 云朵抬眸,惊惧地看着面前暴怒的男人。 她知道,她是瞒不住了。 虽然她和顾北溟并没有发生什么,但他抱过她,便留下了一些属于他的气息。 帝凌渊已经察觉到了。 脖子被他狠狠掐过,她声线有些哑,虚弱无力地开腔,“是......是顾北溟掳走了臣妾。” 闻言,帝凌渊一掌拍在身旁的石桌上—— “砰——” 那石桌被他震得粉碎,直接塌了! 可见他那一掌的力道有多惊人! 德妃吓得身子抖了一下,紧紧抱着自己的丫鬟。 一旁的林公公暗自咂舌,想着,幸好这一掌不是拍在作精娘娘身上,否则她就死翘翘了。 云朵看着粉碎塌陷的石桌,也是被惊吓到了。 她强忍着惧意,撑着身子,惨白着脸,跪在地上解释,“但臣妾和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皇上,不信您看臣妾身上完好如初,您可以检查的,而且臣妾才刚小产,也不能做什么的呀......” 男人手里端着一杯茶,冰冷摄人的眸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他嘴唇抿着,没有说话,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衣衫不整,甚至破了几处。 头发凌乱,还沾有草屑。 由于她是跪着的,他没有看到她受伤的左脚。 但他越看她,越觉得她背着他,和顾北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本就冷冰冰、没有一丝表情的俊脸,不禁又冷了几分。 云朵挺直腰板跪在那,睁着一双澄澈的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冷得吓人的男人。 鼓足勇气,接着又道,“皇上,臣妾心里已经没有他了,臣妾心里只有您,您要相信臣妾。” “您想一想,臣妾若心里还有他,怎会回来呢?不知道和他远走高飞吗?” “是臣妾不肯跟他走的,臣妾自己要回来的......因为皇宫里,有臣妾最爱的男人啊......” “砰——”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将手里端着的茶杯甩出去,砸到了她面前。 “啊——” 她别过脸去,痛呼出声。 茶杯猛地摔碎在地面上,由于茶是热的,热茶泼溅到她身上,有些灼人。 且茶杯碎裂了,有碎片溅到了她身上,她细腻的手背毫无遮挡,当即被划破了皮,淌起了血。 “噗通——” 小翠跟着跪在了她身后,执起她的小手紧张兮兮地看着伤口,一句话不敢吭。 这一刻,云朵只觉得手背隐隐作痛,心脏也一抽一抽的跟着疼。 她知道,此次的事情,是真的惹恼了帝凌渊。 若是洗不白,那接下来,可能会被再次打入冷宫。 抑或是比打入冷宫,更严酷的惩罚。 因而,她卑微地跪在他面前,不顾脖颈处、手背处、以及心口的刺痛,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臣妾真的没有和顾北溟发生什么,臣妾可以对天起誓......” 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极其严肃地对天宣誓,“苍天在上,我云朵对天起誓,若我方才所言,有半点虚假,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帝凌渊冷酷地坐在椅子上。 黑眸里带着丝丝寒意,冷漠地俯视着跪在他面前、对天起誓的小女人。 冰冷的视线,划过她那被他扼过脖颈、一直惨白着毫无血色的俏脸上,以及她那被碎瓷片割破了皮、正在淌血的手背处。 他鄙弃地冷哼一声。 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道,“朕不在,你们想做什么都行,眼下,怎么说都是你一张嘴的事,你当朕是傻子?” “上一次,便瞒着皇宫上下所有人,与顾北溟在小树林里,偷偷私会了。” “当时,若不是被朕抓个现行,朕还不知道,你们平日里偷偷私会。” “还准备欺瞒朕到什么时候?”他冷酷扬眉,“说,究竟私会了多少次,全数招来。” 云朵听着他这些话,只觉得心里头好累。 和顾北溟私会的是原主啊,她这个背锅侠,真是好冤屈。 不过,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理应承受这一切。 她跪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男人森冷的面容。 欲哭无泪地道,“没有啊,皇上,您冤枉臣妾了,您误会臣妾了。” “就算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做出半点对不起您的事呀,也不敢欺瞒您呀。” 见男人冷血无情、无动于衷的冷漠冰块样。 她将之前的说辞,又复述了一遍,“臣妾才刚小产,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呢?” 帝凌渊倨傲地坐在她身前。 看着她那张惨白却依旧难掩俏丽的小脸,突然之间,便想到了她小鸟依人地靠在顾北溟怀里。 恬不知耻地讨好顾北溟,春心荡漾地抱着他又亲又啃,对着他笑靥如花,伸出小手抚摸他胸膛,坏笑着抽掉他腰带...... 说着浪荡不知羞的话语,撩拨顾北溟...... 甚至,两人还...... 想着想着,他呼吸一窒—— 第168章 朕知道 想到这些,他眉眼一沉——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顿时阴云密布了!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气息! 周身戾气疯狂滋长! 那肆虐的狂暴气息,直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想退避三舍! 他危险摄人的眸光落在云朵身上,让她毛骨悚然。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 “相信你?”他冷酷扬眉,“朕宁可信世上有鬼,也不会信你这张臭嘴。” 云朵痴痴地望着他,听着他这充满鄙弃不屑的话语,很是心碎神伤。 她小脸毫无血色,白净无瑕的手背上,正一滴一滴缓缓的淌着血珠。 面对如此固执不通情理的男人,她已是无话可说。 只最后深情款款地说了一句,“臣妾以前和顾北溟在一起,那是眼瞎了,没见过什么男人,不知皇上如此优秀迷人。” “见识过皇上的好以后,臣妾若还是选择顾北溟,那就是傻子,不管您信不信,臣妾和他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帝凌渊冷哼一声。 他并没有将她讨好卖乖的话,听进耳里。 这女人惯会做戏,假装深情。 他冷冷地俯视着她,漠然地道,“就算你们没有到最后那一步,但该干的事都干完了,以为朕不知道?” “这些天,朕可是看出来了,你便是那水性杨花、放荡不羁的女人,朕可有看错你?” 云朵听了他的这些话,震惊在了当场! “您......您怎么能如此说臣妾?”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他,卷翘而又浓密的长睫毛在半空中微微颤着。 她失望地对他道,“臣妾只在您一人面前那般,那是因为臣妾爱您,喜欢和您在一起,可并不是所有男人,臣妾都喜欢的......” 一旁的林公公听着她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当初,是谁通奸未遂,心灰意冷之下刺杀主子爷的? 又是谁,刺杀主子爷未遂,最后又自杀的? 林公公又感到很欣慰,原来主子爷是知道作精娘娘在演戏的。 那就好,那就好。 他就说嘛,主子爷那么高冷禁欲,英明神武,怎会轻易被作精娘娘迷惑住呢? 德妃听着云朵那不要脸的表白,脸也是躁得慌。 德妃偷瞄一眼帝王阴沉可怖的俊脸,小心肝又是一颤,既痴迷又害怕。 有宫女小跑了过来,对跪在地上的云朵道,“贵妃娘娘,热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该沐浴了。” “好,本宫这就来。” 云朵顺杆下,将手搭在小翠手上。 由于跪得久了,双腿发麻不得劲,起身时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幸好小翠及时搀扶住了她。 这个生日过得不太平,她疲累得不行。 本就因为假流产失血过多,导致虚弱无力的她,如今又因为走山路伤了脚掌。 她走路便一瘸一拐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帝凌渊看着她跌跌撞撞的瘦小身影,注意力下移,投射在了她受伤的那只脚上。 但他没有上前抱她的打算,甚至没有关心她的意思。 阴鸷的眸底,是一片没有感情的冷漠之色。 云朵在小翠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进了浴房沐浴了。 她除了衣裳,让宫人拿了药膏和防水的纱布过来,将手背和脚底板的伤处理包扎了。 这才进了浴池里。 “娘娘,您怎么这么傻呢,您已经是皇上的后妃了,怎能和羽王再有牵扯呢?” 小翠一面给她清洗着身体,一面看着她身上东一个西一个的印子道。 “你是第一天认识本宫吗?” 云朵后背靠着池壁,虚脱无力地眯上了眼睛,她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她的身体,令她很放松很愉悦。 就连身上的疲累,仿佛也被洗去了一些。 可手背以及脚底的伤,在温水浸润下却更疼了。 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她也是醉了,过个生日,不但接连有妃子要揭发她陷害她,就连原主的两个旧情人都找上来了。 这是她今日洗的第三次澡了,她感觉皮肤都要被搓破搓烂了。 小翠听了她那话,羞愧地低下头,“奴婢不是不信任您,可您身上这些印子......” 云朵蓦地睁开了眼睛,没好气地瞪了小翠一眼,“不怪你,平日都是惜春给本宫洗澡的,谁说这些印子是羽王整的了?那是咱们皇上。” 小翠当即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小声道,“皇上?您说这些是皇上留下的?” 皇上那么清心寡欲,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简直无法想象...... “皇上再高冷如仙人道长,不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吗?何况你主子我这么活泼可爱,漂亮迷人呢?” 云朵臭屁地说。 她转眸四顾,好奇地道,“惜春人呢?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她呢?” “惜春姐姐看戏时,突然晕倒了,估计还在屋内睡觉,没醒来。” 小翠给她搓洗完毕后,脸红心跳地说。 她确实是第一次给云朵洗澡,全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实在是她这身材太好了,凹凸有致,比例完美过头了。 还有这雪白剔透的肌肤,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呀。 最后那一个个印子,让她不忍直视。 “娘娘,不怪皇上那么高冷如仙的男人,会为了您一再破戒,动了凡心。” “奴婢是个女的,都忍不住爱上您了呢,哎呀,您这......奴婢好想上手捏一把看看......” 小翠红着脸打趣,搀扶着她出浴池。 云朵虚弱无力地撑在衣架上,任凭小翠拿帕子给她擦干净身体,涂抹凝露,没好气地道,“说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样。” “奴婢是女人不错,但没您这么有女人味。” 小翠给她擦拭间,视线舍不得从她那好到爆的身材上移开。 “您瞧您,皮肤又白又细又嫩又光滑......” 说着,她还准备上手作乱。 云朵拍打掉她的鬼爪子,佯装愠怒地道,“不知羞,你也是个女人,皮肤也算白皙细嫩,可以捏自己试试?” “奴婢哪能和您比?” 小翠被打了手,便蹲下身子,笑着给她擦腿。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宫人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璟贵妃正在屋内沐浴。” 这声音刚落地,紧接着,便是一道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传出,“朕知道。” 云朵听到这熟悉而又冰冷的男子声音,吓得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吱呀——” 突然,浴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第169章 没有标题(重新发布) 云朵抬眸,就见帝凌渊颀长挺拔的身子,倨傲地矗立在了门口。他逆着光,身着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袍,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和情绪。 但室内的空气,在他进门的这一瞬间,骤然冷了下来! 从这一点上,她隐隐能够察觉得出,这男人正在暴怒的边缘! 小翠垂着脑袋,卑微地退了出去,并将房门给关上了。 “您来做什么?” 云朵一手无力地撑在衣架子上,看着门口处高大俊美的男人,有些虚弱地开口。 帝凌渊阴沉着脸,踱步朝她走了过来,冰冷摄人的眸光落在了她曲线曼妙的小身子上。 他不悦地敛眉,嗓音低沉地道,“朕来检查,看看你身上究竟有多脏。” 说话间,他人已近在她面前。 他在一旁的长椅上落了座,大手拉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只是微微用力,便将她带进了他宽阔的怀里。 “呃——” 于是,她就那么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光果瘦弱的脊背,紧贴着他精壮硬实的胸膛,如此亲密的接触,使得她晓脸爆红! 感觉浑身好像被电了一下,小身子情不自禁地瑟缩起来。 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冰冷肃杀气息,令她绷紧了神经。 她挪了身子,侧身坐在他腿上,鼓起勇气,抬眸凝视着他冷澈的寒眸,撅眉控诉道,“臣妾哪里脏了?臣妾从始至终只有您一个男人,您怎能如此,一再羞辱臣妾?” “只有朕?” 帝凌渊冷酷扬眉,显然不将她的话听进耳里。 他檀黑深沉的眸子,俯视着怀里白得晃眼的小女人,大手圈着她玲珑有致的小身子紧了紧,冰冷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但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他坦然地将她打量了一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冰冷薄削的唇轻启,嗓音低哑地道,“告诉朕,你背着朕,和顾北溟都做了些什么?” 他问她时,虽然声音并不大,还特意压低了的。 但听在她耳里,却带着森冷的寒意和杀意,令她恐惧害怕! 男人身上冷冽而又危险的暴虐气息,铺天盖地般将她笼罩,小小的她被他圈在他宽阔的怀里,感觉好似落入了猛兽的领地! 她惊惧地看着他阴鸷的双眸。 很快便想到了不久前,被他扼住脖子差点死掉的情景。 那痛苦而又难受的窒息感,仿佛就发生在眼前,她看着他寒澈的双眸,脸色惨白如纸,小心脏“砰砰砰”狂跳起来! 她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略显虚弱无力的嗓音,很是坚定地答,“臣妾和他,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您杀了臣妾,臣妾还是这句话,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会因您一再逼问便谎认了......” “哼。”帝凌渊重重地冷哼一声,冷漠将她推开了,命令道,“站好。” 云朵被他推开后,本就是站着的了。 还让她站好,怎么站好? 她从衣架子上扯过一件裙子,本想穿在身上,被男人制止了。 “站好。”他再次冷冷地开腔。 倘若是平时,她很可能会使劲瞪他,没好气地怼他了。 但眼下的男人,很显然正处于盛怒当中。 这个时候,她要是没有眼力见地对他发脾气,对他发疯,任性地去触碰他的逆鳞。 那么,她便会死无全尸! 他一只手便能轻易掐死她,就好似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且他不会在意她的死活,不会伤心难过,哪怕一秒。 她想,她若是惹恼了他,被他扼杀了,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只会觉得解恨,觉得痛快。 她这点认识还是有的。 于是,她便听话地将刚刚拿到手上准备穿的衣裳,放回了衣架上。 反正她和顾北溟又没做什么,她不怕他的检查。 她一手撑在衣架子上,侧对着他站着,以一种很羞人的姿态让他看个够。 帝凌渊阴沉着脸坐在长椅上,没有起身,就那样镇定自若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人,将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他冷澈的寒眸里,不带一丝感情和杂质。 就只是检查确定什么。 云朵垂眸看着阴鸷暴戾的男人,见他看仔细了,不用他提示,自己便很上道地转了个圈,调转了方向,以另一面对着他,给他看。 不一会,男人便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他颀长挺拔的倨傲身躯贴近了她,一只大手扣住她圆润瘦弱的美人肩,使她不能动弹,另一手则挑起了她精致的小下巴,从她脖颈到她锁骨...... 云朵仰着脖子,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屋子外面的林公公,见屋内不声不响的,觉得很反常。 他手里捏着两团棉花,本想着一有动静,便拿棉花堵住耳朵的。 结果,竟是没有派上用场了。 正疑惑之际,就听屋内传出了声音,是作精娘娘的哼声。 他老脸一红,正打算用棉花堵上耳朵,就听见屋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屋内。 帝凌渊检查完毕,一甩衣袖准备走人。 “皇上......” 云朵拖住他的衣袖,直接从后抱住了他,不让他走。 “这下您该相信臣妾了?” 她一双小手紧紧抱着他硬实的腰身。 将脸埋在他挺拔倨傲的脊背处,语气里满是悲凉地颤声道,“皇上,既然您如此在意臣妾的过往,以及臣妾干净与否,后续也不相信臣妾会对您忠心。” “那您当初,为何要将臣妾从羽王府上夺走,为何要掳臣妾进宫,封臣妾为妃,强迫臣妾为您生儿育女呢?” “这世上,多的是纯净无暇的女子,我想,她们也都很想做您的后妃,巴不得为您生儿育女,您为何要掳走臣妾这个有夫之妇呢?” “您后宫佳丽如此之多,干净的还少吗?您若嫌弃臣妾脏,又何须独宠臣妾一人呢?您这行为不是很矛盾吗?” “今日臣妾过生辰,顾北溟莫名其妙出现掳走了臣妾,您二话不说便羞辱臣妾,要掐死臣妾,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她伤感失落地说着,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哭。 只是难受地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皇上,您为何要将臣妾掳进宫?又为何要这么对我?臣妾到底哪里错了,您一再冷漠无情地羞辱我,欺压我,伤害我?” 第170章 皇上,臣妾好爱好爱您呀...... 帝凌渊没有回答她这一连串的问题。 小女人柔若无骨的小身子紧紧贴着他,巴着他不放。 那一声一声发颤的控诉和质问,令他向来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泛起一丝异样。 他不悦地蹙眉,伸出大手去掰她抱住他腰身的小手。 她力气没有他大,一下就被他扒拉开了。 不等他离开,她像块牛皮糖一样,又黏了上来。 她双手死死抱住他不放,小脸埋在他挺拔倨傲的后背处,小脸上堆满了深情。 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檀香,爱慕地道,“皇上,臣妾爱您,臣妾好爱好爱您呀,臣妾离不开您了,您别走,别离开,好不好?别不理臣妾,好不好?” 帝凌渊使劲掰开她。 她不甘心地缠上来。 他再掰开她,她又抱住了他。 如此往复了几个回合后,他冷斥,“放手!” “我不放手,不放,臣妾喜欢您,只想和您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她死死地抱住他高大挺拔的硬实身躯,小脸埋在他后背处,亲昵地蹭来蹭去。 一副很依恋他、很爱慕他的小模样。 帝凌渊用力将她的一双小手掰开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俊脸上神色冷冰冰的,俯视着她道,“不是才说过,往后再也不往朕身上扑了?这才多久?一天不到,便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云朵被他扒拉开,再次扑进了他怀里,搂住了他高大挺拔的身躯。 她抬眸仰视着他。 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俊美到极致的面容。 深沉的眉眼,高挺的鼻,岑薄性感的唇,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 她看着他,眼冒星星,犯起了花痴。 其实,早在他检查之时,她那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便已经荡漾了起来。 这才有了她抱住他,不让离开的情景。 她爱慕地仰视着他,深情款款地对他道,“臣妾没忘,主要是皇上太尊贵耀眼,太英俊迷人了,臣妾无法控制自己不往您身上扑。” 她说着说着,小脸在他精壮的胸膛前蹭了蹭,呼吸不稳地低声道,“皇上您好有男人味,好性感,浑身散发着要人老命的雄性气息,臣妾好喜欢您啊......” 她执起他的一只大手放在她唇边,在他手背处吻了两下。 他闷哼了一声,漠然抽回了手。 她抱住他,声音软软地道,“皇上,顾北溟怎能和您比呢,您比他强千倍万倍,不,他根本就不配和您比呀。” “您放心好了,臣妾这次,已经和他彻底绝交了,臣妾和他说清楚了,臣妾爱上了皇上,和他已是彻底断了,皇上,您刚刚不是检查过了吗,臣妾并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啊......” 帝凌渊被她又抱又蹭又亲,听着她那恬不知耻的表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但身上狂躁暴戾的气息,却因她亲昵的举动和话语,渐渐消退了不少。 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唇道,“油嘴滑舌。” 他一手扣住她圆润瘦弱的肩膀,鄙弃地想将她一把推开。 但她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料不放,还恬不知耻地道,“不放,就不放,您亲臣妾一口,臣妾就放了您。” 话落,便踮起脚尖,在他脖颈处落下一吻。 他眸色一暗,这次是发了狠,没有顾忌到她身上带伤,一把便将他推开了。 “啊......” 被他这一推,她一不小心就跌落在了地上,痛得闷哼出声。 男人漠然地瞥她一眼,没搭理痛呼的她,迈开大长腿就往门口走去。 “嘶,疼......”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甩了甩那只被碎瓷片刮伤的小手,撅着秀眉小声道,“唔,手要废了。” 男人闻言,身形微微顿了一下,但只是一下。 没有回头,便又往前走了。 她又踢出那只受了伤、被白纱布捆得像个粽子一般的小脚丫子。 低垂着头,疼痛难忍地嘀咕道,“好疼,感觉脚也要废了,刚好跌到伤处了,嘶,好疼好疼呀......” 他听了她这话,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停下了脚步。 微微侧头,漠然地睨了她一眼。 她感受到了他在看她,但她没有抬眸,依旧垂着眸子,撅着黛眉,模样很是痛苦和落寞。 非常小声,失落地喃喃自语,“哎,走,您走,臣妾有罪,不敢奢求您能回头看我一眼,不敢奢求您能关心我一下,臣妾只是有可能断手断脚,反正死不了的......” 帝凌渊听着她那故作伤感的话语,将她那故作姿态的小模样和小动作,全数看在了眼里。 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收回眸光,抬腿便又往前走去。 云朵早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暴虐的情绪,在他没有检查出异样,以及在她的糖衣炮弹下有所收敛了,身上的恐怖肃杀气息也渐渐降了下来。 知道他气消了,因而才敢大起胆子,拾起地上她的抹胸和小裤子,朝他扔了过去。 帝凌渊五感敏锐,知道她在后面作乱。 转身便将她扔过来的抹胸和小裤子,一个不漏地抓在了手里。 待他看清手里抓的是什么时,不禁征愣了一下。 他以为是什么凶器,没想到竟是这些。 他手里扬着她的小衣服小裤子,冰冷摄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冷声道,“不知羞,给朕把衣裳穿好。” 话落,便将手里抓着的衣裳,甩在了她身上。 “疼,手疼,脚疼,动不了了......” 她撅着秀眉,叹了口气,虚弱无力地道,“门口不是有太监和侍卫吗?臣妾让他们进来,给臣妾穿衣,扶我起来。” 帝凌渊黑眸一沉,冷声道,“你试试,看朕不扒了你的皮。” 她仰着脖子,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道,“扒呀扒呀,现在就扒,反正在您眼里,臣妾就没干净过,一直是肮脏不堪的,臣妾便脏给您看好了......” 帝凌渊看着不知死活威胁他的小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她这胡搅蛮缠的小性子,感到伤脑筋。 很快,他便面无表情地踱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执起她那缠着纱布的小手,低沉暗哑的嗓音问她,“很疼?” 她点了下头,吸了吸鼻子。 他又抓过她那只受伤的小脚丫子,揭开纱布看了一下。 这一看,顿时整张俊脸都沉了下来...... ...... (亲们,求月票呀,上个章节被屏蔽了三次,我也是醉了啊,白天若是章节缺失,内容缺失,那就是被删了哈,月初了,有月票的亲投一投喔,月票多多益善呀~) 第171章 宠坏了 这一看,顿时整张俊脸都沉了下来。 伤口确实很严重。 她一个身娇体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可不比他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 他可是见过的,后宫里那些没用的小女人,受一点点的伤,便大呼小叫,燕窝雪莲顿顿吃着,得躺好些天。 女人就是这样,娇气得很,很是烦人。 他放下她的小脚,帮她将纱布重新缠好。 那轻柔而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好似手里捧着的是无价之宝一般。 云朵小脚丫子被男人握在手里,他的大手冰凉无温,令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但她发觉他注视着她小脚的眸光,难得温柔了些许。 她近距离的看着男人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感受着他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以及肢体间的亲密接触,她的一颗芳心不禁融化了。 皇帝生气时,像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恐怖吓人得紧。 气消后,又难得这么温柔。 极致的对比,令她叹为观止。 都说女子善变,今日,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善变。 看看顾北溟,再看看眼前的帝王,便知道了...... 帝凌渊瞥她一眼,见她看着他发呆,也没有多想,上前便搀扶她起身。 “皇上......” 云朵往前一扑,便倒进了他怀里,并一把抱住了他。 她靠在他宽阔的怀里,软糯的嗓音,有气无力地撒着娇,“皇上,臣妾浑身疼,脚是走山路时磨的,手是瓷片划破的,疼死了,起不了身了......” 帝凌渊脑海里,还残存着她脚掌血肉模糊的画面。 见她撒娇痛呼,想到她手背上的伤,是他朝她飞去茶杯时,茶杯碎裂了,瓷片溅到她手背上导致的。 又想到她被顾北溟掳走后,他没有关心过她,却差点将她掐死。 想到她在他大手扼制下,痛苦地扭曲着脸,艰难地求饶...... 他突然觉得自己禽兽了。 他大手搂着她的小蛮腰,低沉暗哑的嗓音,沉沉地问,“顾北溟不是你的旧情人吗?怎会让你受伤?见你受伤也不管不顾?你们不是佳偶天成,爱得难舍难分?嗯?” 云朵抱住了他,又被他搂着,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满足之感。 她靠在他坚实的怀里,小小的一团,像只软乎乎的小猫咪似的。 想到顾北溟,她便撅起了黛眉,气愤地道,“顾北溟王八蛋,他不是人来的,臣妾要和他决裂分手,他便报复惩治臣妾。” “他将臣妾带到山上便走了,臣妾差点被黑熊和老虎吃掉......” “还将臣妾扔进蛇窟,那山洞里全是蛇,可吓人了......” “顾北溟不是人,臣妾今日才彻底看清他,臣妾觉得,还是皇上您最好了呢......” 她说了很多,把顾北溟贬得一无是处。 又对着帝凌渊拍了一堆彩虹屁。 语气从最初的愤慨,到后面的娇羞无限。 帝凌渊垂眸,看着她明显在讨好他的小模样,冷脸上神色不知不觉柔和了几分。 云朵见他彻底不生她的气了,胆子大了起来,她一双小手抱住他的头,凑上去便亲吻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 帝凌渊扒拉开了她,拾起地上的衣裳扔到她身上,又扯过衣架子上的裙子扔到她身上。 “穿上。”他命令道。 她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啄吻着他的下巴,撒娇道,“臣妾浑身疼,手脚无力......心口也疼,被您气的,皇上,您......您给我穿。” 帝凌渊本想拒绝她的要求。 但瞥见她手缠纱布,脚缠纱布,可怜兮兮痛呼的小模样,最终叹了口气,拾起了衣裳。 这套衣裳是浅粉色的,他拿在手里,不禁敛了敛眉。 他的便衣,不是黑色便是白色,白色居多。 上朝时,会穿明黄色的龙袍。 从来不会穿除这三种颜色以外的衣裳。 只有女人,才会对花花绿绿的颜色感兴趣。 他压下心底升腾而起的鄙弃厌恶之感,一件一件,难得好耐心地将衣裳往她身上套。 由于他是尊贵耀眼的皇帝陛下,一直是别人伺候他更衣的。 这是他第一次给女人穿衣裳,期间,他给她穿错了几次。 云朵见他里外不分,衣裳前后也反了,忍不住勾唇,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 帝凌渊察觉到她在笑他。 将衣裳扔到她身上,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冰冰地道,“自己穿,朕何时成了伺候人的对象了?狗胆包天的女人,放眼整个皇宫,也就你敢这么要求朕,看来,是朕把你宠坏了。” 这小女人,越来越放肆了。 他不能太惯着她,不能太宠着她了。 “皇上......”云朵甜甜地唤他,哄劝道,“臣妾受伤了,不方便,今日您伺候臣妾,待臣妾身体好了,会加倍报答您的。” 话落,双手圈住他性感的颈项,柔软如菱花般的温软唇瓣,覆上他冰冷薄削的唇。 缠着他便吻。 在她贴上来的一刹那,他浑身一僵,无情地推开了她! 云朵被他推开了,呼吸不稳地央求他给她穿衣。 并告诉他,先穿哪一件,后穿哪一件,哪是正面,哪是反面,该如何穿。 帝凌渊想到今日是她生辰,又想到她受了他的虐待,差点被掐死,又受了伤,心下软了几分,便同意了她的请求。 经过一波三折,最终是给她穿好了。 而这时,云朵已是羞红了脸的状态。 帝凌渊看着怀里身着粉色衣裙、俏脸绯红的小女人,眸底暗色翻涌。 虽然他讨厌粉色,但这个颜色的衣裳穿在小女人身上,显得她粉粉嫩嫩的,很是养眼。 她本就生得白净剔透,沐浴过后,肌肤白里透着浅浅的红。 再穿上粉色的裙子,衬得她好似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一般,经不起半点折腾和摧残。 他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 想到之前暴怒之下虐待她的事,心底泛起一丝自责,一丝怜爱之情。 云朵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很是反常,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魅惑大眼睛,低声问他,“皇上,臣妾好看吗?” 他收回眸光,低哑的嗓音道了声,“很丑。” 云朵噎住了。 暗道,口是心非的男人,方才分明是看她看得呆住了。 没有哪个女人被自己男人说丑,会感觉很开心的。 所以,她秀眉微挑,不认同地说道...... 第172章 朵儿...... 她秀眉微挑,不认同地说道,“臣妾别的方面不敢说,但美是公认的,哪里丑了?臣妾的美,配您的俊,是配得上的?” “不知羞。”帝凌渊不屑地扬眉,“朕觉着,哪里都丑。” 她撅着嘴道,“丑您还宠幸臣妾?那您这是不知丑,比臣妾好不了多少。” “就会耍嘴皮子。”他鄙弃地说着,抱起她,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他四平八稳地坐在长椅上,云朵则坐在他腿上。 云朵近距离看着他俊美无俦、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俊脸,闻着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淡淡檀香,听着他近在耳边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的声音。 一张俏脸红了又红,都快不能正常呼吸了,忍不住心花怒放起来。 她双手圈住他性感的颈项,美眸痴痴地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小声请罪道,“皇上,对不起,臣妾惹您生气了,今日之事,是臣妾的错。” 男人拥着她,垂眸淡漠地睨了她一眼。 听着她的话,便想到了她惹他生气的那些事。 仔细想想,觉得也怪不得她,她是被动的。 假孕之事,是他听信了婉嫔的言辞。 与帝修在屋内厮混一事,是他听信了下人的传话。 她撒泼打滚哭闹寻死一事,是他羞辱她伤她在先。 而最后她被顾北溟掳走一事,是他认为她不干净,与顾北溟有染。 综上种种,他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她。 一些矛盾的产生,都是因他不信任她而引起的。 她平日里,对他的那些控诉,其实也没错,不是她凭空捏造,事实如此。 他给了她最上等的生活,吃穿用度是最好的。 可精神上,并没有如她所愿。 想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底划过一抹歉意。 那歉疚的眸光,虽然不易察觉,一闪即逝。 但云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还对着他温柔地道,“皇上,您别生气了好吗?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臣妾不求您原谅,只求您别气坏了身子啊,臣妾会心疼您的......” 说话间,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微微颤着,像两把小扇子似的,轻轻挠进了男人心底。 帝凌渊听了她这讨好的话语,看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原本冷硬似铁的一颗心,软了又软。 平日里,那么张牙舞爪、任性乖张、像只小猫咪似的小女人,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善解人意,必是承受了莫大的打击和惊吓。 便又想到了她差点被他扼杀的事。 他凉薄的唇轻启,大手扶摸上她俏丽的小脸,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哄着她,“朕不气了,小傻瓜,朕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说着,大手扣住她圆润瘦弱的美人肩,紧了又紧。 大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圆润的肩膀,又道,“朕也有错,今日之事,不怪你。” 云朵感受着男人精心的呵护和抚慰,心里头感到很愉悦。 她不怕温柔的男人,待她如珠似宝。 就怕冷漠无情、尊贵耀眼的男人,在她面前,屈尊降贵,放下他那高贵的身段,温柔地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因为,一向温柔的男人,很可能对每个女人都温柔。 但冷酷无情的男人,他的好,不是对所有女人,他只对你一人,眼里只有你。 起码在这一刻,她觉得,她是特别的,是足够幸福的。 “皇上......” 她小脸凑近他,白净光洁的额头,在他紧绷性感的下颌处,亲昵地蹭了蹭。 感受着那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雄性气息,她心底激荡,一双小手抱住了他的头,粉润的唇,贴近他俊美无俦的面容。 吻他冷冰冰的俊脸,吻他淡漠深沉的眉眼。 没有受伤的那只小手覆上他宽厚的手背。 她纤细的五指陷入他冰凉的五指之间,十指交缠在一起,来回摩挲着他的大手。 帝凌渊被她抱住脑袋亲着蹭着,身子蓦然僵住了。 他本就是拥着她坐着的,一手还贴在她的小蛮腰上的。 此刻,被她抱着一亲,他睨着她近在眼前、绯红娇俏的小脸,他那如玉雕就、好似艺术品一般的玉白手背上,便隐现出一条条微微暴起的青筋。 青筋蜿蜒而又狰狞地伏在他玉白的手背上。 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那般淡漠无波。 云朵感受到了他的异样,心情激荡。 她双眼迷离,痴痴地凝视着他深沉如泽的黑眸。 贴着他冰冷淡漠的俊脸,吻着,蹭着。 她吻他的眼,那陷入他五指间的小小根的五指,不停摩挲着他的五指缝隙。 来回摩挲他手掌心略显粗粝的薄茧,摩挲他手背上那一条条微微暴起的狰狞可怖的青筋。 她一下一下的,啄吻他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俊脸,温热的呼吸呵在他俊脸上。 呼吸不稳,软软地低声唤他,“皇上,您好帅好帅啊,臣妾好爱您这张俊脸呀......” 说话间,她粉唇往他耳根贴近,压低声音,娇滴滴地又唤着,“皇上,皇上,臣妾爱您......皇上,臣妾爱死您了......” 两人的脸,一热一冰,极致的对比。 两人的手,一大一小,扣在一起。 小女人娇滴滴的嗓音,软糯地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说着最简单动人的情话。 他被她火热痴缠的劲感染了,脑海里最冷静自持的那根弦,“咔嚓”一下崩断了—— 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近在眼前、绯红娇俏的小脸上,以及微垂着如蝶翼般轻颤着的浓密长睫毛上,他漆黑的瞳仁不禁微微一缩—— 反被动为主动,隐现出青筋的大手,反扣住她柔若无骨的温软小手。 将她没有受伤的那只小手,压在她身后的衣架上。 岑薄性感的冰唇,覆上她柔美的粉唇,吻住了她。 他深沉地注视着她迷离惑人的美眸,看见她眼角泛起了朦胧的水雾。 “朵儿......” 他沙哑到极致的嗓音,低低唤了她一声,辗转加深了这个吻...... ...... 生辰这一天,总算是揭过去了。 云朵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实在是昨天生辰宴会上,发生的糟心事太多了,疲累至极的她,才会睡这么久。 她坐起身,朝榻的另一头看去,被窝里空空如也。 转眸一想,也是,最近每次起床,他似乎都不在殿内。 这男人,习惯了晚睡早起,朝事繁忙。 不像她,闲得发慌。 她朝门口唤了一声。 “娘娘,您醒啦。” 小翠闻声进了殿,上前搀扶她起身,伺候她更衣洗漱。 想到昨夜临睡前,没有看到帝凌渊回龙吟宫,她便好奇地问,“夜里,皇上可有回宫入寝?” 小翠想都没想,小声地答,“回娘娘,皇上昨夜并没有回龙吟宫,听宫里的下人说,皇后娘娘昨夜回来了,皇上便去看望她了......” “皇后?”云朵微讶。 第173章 皇后 “皇后?”云朵愣住了。 虽然她穿越后,没有见过皇后,但她一直都知道,宫里是有皇后的。 只是这位皇后身体不好。 听说,帝凌渊在宫外给皇后弄了一处世外桃源,她多在那看病休养。 小翠点头道,“是呀,皇后在宫外休养了近两年,很少回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夜里竟然回来了。” 说话间,小翠一直仔细地打量着云朵的神色。 毕竟,皇上平日都会回龙吟宫入寝的。 而昨夜,却没有。 小翠想了想,接着又道,“娘娘,奴婢猜测,皇上没有回龙吟宫,极有可能......” 她说着,又顿住了,不敢往下说了。 云朵好笑地看着她,示意道,“但说无妨,本宫内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小翠微讶,抬眸注视着她,见她确实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皇上极有可能,宿在了皇后的正阳宫里。” 云朵没有说话,早就猜到了。 她站起身来,受伤的右脚踮着,将纤细的双臂伸展开,示意小翠给她穿衣。 小翠见她不恼,一面给她穿衣,一面小声说道,“据说,皇后娘娘此次病得更严重了,皇上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看望她了。” “喔?”云朵觉得奇怪,“病重了,为何还连夜赶回宫呢?不应该好好休养才对吗?”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小翠摇头,帮云朵穿好了衣裳。 云朵右脚受了伤,缠着纱布,不方便走动,便坐在榻边,让小翠伺候她洗漱。 小翠递给她一杯漱口水,她接过漱口水含了一口。 这时,膳房的太监总管带人过来了,布好了膳。 云朵在小翠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净了手,便在摆满膳食的大理石桌前,坐了下来。 龙吟宫的膳食,比她在灵犀宫时还要丰盛。 一共四十二道菜,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尽有尽有,令人垂涎欲滴。 不过可惜的是,自从她假怀孕到假流产,这期间的膳食供应,都是清淡无味的。 她好久没有吃过辛辣刺激、以及重口味的食物了。 很是怀念以前在21世纪时,时常吃的一些美味小吃,比方说,麻辣小龙虾、烤鸭脖,臭豆腐,酸辣粉...... 一面回忆着这些小吃,一面夹起一块豆腐放嘴里,竟然觉得吃到嘴里的豆腐美味了不少。 这时,惜春端着药汤进殿了。 惜春是活泼开朗的性子,一进门便嚷嚷开了,“娘娘,您听说了吗,皇上昨夜睡在了正阳宫,现在宫里上下,都传遍啦。” 一股刺鼻难闻的药味,冲进鼻端,云朵捏住鼻子,鄙弃地道,“此事,本宫已经知道了。” 小翠见云朵那样,蹙眉对惜春道,“惜春姐姐,娘娘正在吃饭呢,下次等娘娘吃完饭了,再把药端进来,省得影响娘娘的食欲。” 惜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药端走了。 她回到云朵身边时,很是懊恼,“娘娘,对不起,您平日都是这个时候吃药的,奴婢忘了您今日才刚醒来。” “没事,下次注意点。” 云朵淡然地说着,低头继续开吃。 她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肚子确实饿坏了。 惜春见她一只手缠着纱布受了伤,想喂她吃,被她拒绝了。 待吃饱喝足后,云朵没有动那碗药。 只是让惜春和小翠,给她捏捏肩膀捶捶腿,他浑身酸痛得要死。 惜春熟练地给她捏着肩,忍不住又道,“娘娘,您说这皇后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您生辰这天,连夜赶了回来,奴婢总觉得没有好事。” 云朵眯眼听着,没说什么。 小翠在给云朵揉腿,想都没想,便摇头否定了,“应该不至于,皇后娘娘,与后宫里别的主子不一样,她向来不争宠的。” 惜春不相信,“你怎么知道她不争宠?这分明就是,看皇上破例给娘娘办了生辰宴,还给晋升了贵妃,刺激到了她。” 小翠笑道,“大家都这样说,皇后人挺好的。” 惜春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人家怎么说,你就信了?说不定是装的呢。” 云朵伸手在惜春脑袋上敲了一下,“越来越没规矩了,皇后娘娘,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吗?” 惜春摸了摸被敲痛的额头,不说话了。 小翠坚定地道,“惜春姐姐,你别不相信,以后见到皇后娘娘,你便知道了。” 惜春吐了吐舌头,表示她还真不相信。 不然怎么一回来,便霸占了皇上,还让皇上在她那里睡下了呢? 皇上向来厌女,不喜女人接近。 这还是她随娘娘入宫以来,头一次,看到皇上在除了自家娘娘以外的~后宫主子那里睡下。 云朵拍了拍惜春的肩膀,浅笑道,“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说皇后娘娘好,那可能有假,但,既然人人都说皇后娘娘好,那肯定有她好的地方。”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皇后之所以贵为皇后,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咱们不能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惜春这才点头,弱弱地道,“娘娘,奴婢知道了。” 云朵看看惜春,又看看小翠,笑着摇了摇头。 不争宠,是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争宠。 皇后,本就是后宫里头,最大的BOSS呀。 且皇上对她的宠爱,是后宫里头别的妃子无法比拟的,不然,皇上怎会千里迢迢远赴他国,亲自迎娶她这个亡国公主呢? 又怎会不顾满朝文武王公大臣的阻拦,执意封她为后? 并花费一年半的时间,命人为她在宫外,造一个世外桃源呢? 皇上还免了皇后的礼,虽然是以她身体病弱为由,但放眼整个皇宫,能有此优待的,也就皇后和假怀孕的她。 无权无势无背景,一个亡国公主,能当上一国之后,必定是不简单的。 云朵坐在大理石桌前,暗自想着。 暖黄色的光束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殿内,使得本就华丽至极的寝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她淡淡地开口道,“你们两,推我去桃林里晒晒太阳。” 惜春闻言,连忙从角落处推出一辆木质轮椅。 云朵踮起脚尖,在惜春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好不容易,假流产快揭过去了,昨日又伤了脚。 最近,真是倒霉透顶了。 “娘娘,奴婢推您。” 惜春麻溜地走到轮椅后,推动起轮椅。 小翠从衣架子上拿起一件披风,跟在了两人身后。 ...... 自那晚,皇后回宫之后,接连五日,帝凌渊都没回过龙吟宫了。 这让云朵觉得很反常。 这个时候,她脚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也快出小月子了。 事实上...... 第174章 为您深深的着迷 事实上,她早就可以出小月子了,本就是假流产。 加之皇帝这几天没有回龙吟宫,她难得自在了一把。 可以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没人管她。 这不,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而溜出龙吟宫外的她,正在一座废弃的宫殿前,蹲身在院门口的石台上躲雨。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迹象。 院子里的水涨得很高了,都可以没过她的膝盖了。 晶莹的雨点在水面上怦然溅开,形成一簇簇植物界没有的晶亮透明的素色花朵。 云朵蹲在稍高的石台上,欣赏着雨景。 “娘娘!原来您在这躲雨呀,可让奴婢一通好找!” 这时,惜春拿了雨伞冲过来。 云朵脚底的伤好了,好不容易自在几天,又没人管她,闷坏了的她突然心血来潮,就想跳下去玩一玩水。 她脱了鞋子,接过惜春递过来的雨伞。 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举着雨伞,便冲进了涨满了水的院子里去了。 “娘娘,您快出来,嗨呀,怎么能往水地里跑呢?那样可是会感冒着凉的呀......” 惜春很是焦急,举着伞,提着裙摆,跟上了云朵。 她正要拖云朵出水地,可云朵一眨眼便又往前奔去了,她没有抓到她。 这可把惜春给急坏了! “娘娘,您别闹了,若是身体因此出了什么问题,可有的罪受呀,苦的还是您自己呀......” 惜春举着伞,一面劝说着云朵,一面火急火燎地去追。 可云朵就好似脚底抹了油一般,在水地里走得飞快,还唱着欢快的童谣。 “第一天,我到河边去玩耍,丢了我的金娃娃,我哭我哭,我伤心地哭。” “第二天,我到河边去洗衣,看见了我的金娃娃,我笑我笑,我哈哈地笑。” “第三天......” 这宫殿虽然废弃了,但院子挺大的。 云朵唱着童谣,从这头走到了那头,又从那头走到了另一头。 惜春追着追着,就没有力气追了,停下来大口喘气。 云朵站在远处,积水越长越高,差点没过她的膝盖,她抬脚踢得水花四溅,笑靥如花。 “惜春,来追本宫呀,怎么不追了?嘿嘿......” 她今日穿着鹅黄色的衣裳,远远看上去,便好似一只游在水面上的小黄鸭似的。 惜春看着这样的云朵,又好气又好笑。 她家娘娘,以前也没这么调皮啊。 云朵玩着水,抬眸看着眼前密密匝匝落下的大串雨帘,心情莫名舒畅。 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 记得上次下这么大雨的时候,还是她没穿越时,在21世纪呢。 这边。 帝凌渊从皇后的正阳宫出来,径直往牢狱所在走去了。 进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后,在一处牢房的铁栅栏前停下了。 看着栅栏里面背对着他、身姿挺拔伟岸的红衣男子,他沉声吩咐狱卒,“将牢门打开。” “是。” 狱卒听话照做。 牢门敞开,帝凌渊面无表情地抬腿走了进去。 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蓦然笼罩而下,那原本背对着牢门的犯人心下一惊,慌忙转过了身! 一见面前身着明黄色华贵龙袍的帝王,那身着红衣的犯人,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 “臣见过皇上......” 红衣犯人强装镇定,但那张俊美到极致的妖孽俊脸上,难掩惊惧慌乱之色。 帝凌渊看着面前的犯人,俊脸渐渐沉了下来。 像这样一个见他便害怕到发颤的软蛋,又怎会是顾北溟? 顾北溟乃堂堂大将军。 尽管生性风流,妖娆浪荡,不似一般的将军阳刚冷硬,但该有的男子气概还是有的,绝不是胆小鼠辈。 他上前两步,那犯人便吓得瑟瑟发抖。 他蹲身在那犯人面前,又快又准,一把便撕下了犯人脸上的虚假面皮。 顿时,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呈现在了眼前。 这只是个替身,真正的顾北溟,在外风流快活。 帝凌渊俊脸冷若冰霜。 想到先皇祭日时,出现的那几名黑衣刺客,皆是古铜色肌肤,肌肉健硕发达,强壮结实异常,面容刚毅冷硬。 很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极有可能是军队里出来的人。 想到这里,他淡漠深沉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阴戾之色。 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拖出去,断手断脚喂狗,直至说出羽王所在。” “皇......皇上换上恕罪啊,小的并不知道羽王在哪......啊——” 一道凄厉瘆人的惨叫声,划破阴暗的牢狱。 那顶替顾北溟的犯人,很快便受到了最严酷的刑罚,生不如死! 帝凌渊没有见到真正的顾北溟,便没有多呆,漠然地转身,踱步出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皇上,小心淋雨。” 候在牢狱之外的林公公,见他出来了,连忙高举着一把大雨伞,快步跟了上来。 林公公将大雨伞稳稳地撑在他头顶,帮他遮挡住从天而落的雨帘。 林公公比帝凌渊矮上许多,因而,这伞柄是特意加长了的。 撑在手上,就好似顶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子。 换做一般人,这么长的伞柄,还真的很难撑住。 不过,做为皇帝跟班的林公公早已经习惯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他做起来是毫无压力的。 帝凌渊走在雨幕中。 沉冷无温的嗓音,淡淡地问身边的太监,“今日,她状态可还好?” 林公公眯缝眼滴溜溜一转,便知道他所说的“她”是谁了。 除了作精娘娘,还能有谁呀? 这几日,主子爷虽然没有回龙吟宫,但每日必有一问。 便是关于作精娘娘的吃喝拉撒,乃至主子爷所能知晓的~关于作精娘娘的一切情况。 林公公撑着大雨伞,笑呵呵地说,“璟贵妃今日状态很不错,奴才过去时,还看到她脸上带笑,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与宫女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呢。” “喔,对了,看到奴才过来,她还向奴才打听您的情况呢。” 帝凌渊闻言,扬起了长眉,“打听朕?” 林公公笑得眯缝眼彻底没了,乐悠悠地道,“璟贵妃这是想皇上您了呀,这后宫娘娘们,哪一个,不为皇上您深深的着迷?” “哪一个的心思,不是放在皇上您身上呀?” “她们一个个,都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您呢,每次一看到奴才,都想从奴才这里,打听关于您的消息......” 第175章 笑得明媚 “一个个,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巴不得知晓您的行程,和您来个偶遇,来一场浪漫的邂逅。” “都想从奴才这里,得知您的喜好,从而讨好您,想让您记住她们如花似玉的脸蛋,从而宠幸她们呢......” 林公公说这话时,笑得可幸福了。 好似那些女人,爱慕的是他似的。 这也算是沾了皇帝的光,让他每天都生活在幸福和喜悦当中,被一群妃子当宝贝一样巴结讨好着。 帝凌渊听了太监这话,脑海里便浮现出云朵眼巴巴地看着这太监,期待地向太监打听他的画面。 他那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俊脸上,神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不过,那小女人是个任性的,调皮的。 他不在的这几天,不知她能否照顾好自己。 想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暗道,这小女人不让人省心。 他岑薄性感的唇轻启,又问太监,“朕不在这几日,可有捅什么幺蛾子?可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林公公撑着雨伞,紧跟在他身侧,想了想,回答道,“都还好,没捅什么幺蛾子,蹦蹦跳跳的,吃得好,睡得香,甚至,看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上几分呢。” 帝凌渊抿着唇,俊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但林公公转念一想,又担心他听了这话会不高兴。 毕竟,做为尊贵耀眼的皇帝陛下,被自己喜爱的妃子忽视了,哪能没有一点情绪呢? 于是,马上又加了几句解释的话。 “先前,璟贵妃流产了,所以情绪不好,总是哭哭啼啼闹脾气。” “后面又因为坐小月子,以及脚掌受了伤,整日闷在殿内,很是烦闷无聊,愁眉苦脸的。” “如今,好不容易将身体调养好了,要出小月子了,且脚上的伤也好了,璟贵妃今日心情愉悦些,也是能理解的......” 帝凌渊闻言,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挑。 淡淡地道,“流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公公就等着他这句话,生怕他忘了这桩事。 毕竟,还得召寝呀。 皇上一直不碰后宫妃子,身边没有一个子嗣,举国上下都为之感到着急得很。 将来,这皇位谁继承呀? 林公公见他问起来了,当即眉开眼笑地回答道,“回皇上,已经二十三天了,还有七天,便可出小月子了。” “嗯?”帝凌渊扬眉,颇有些意外,“仅七天了?” 林公公撑着雨伞紧跟着,笑道,“是啊,小月子只需调养半月,便差不多好了,璟贵妃早已过了调养的时间,如今已满二十三天了。” “不过,多调养些时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太医说了,顶多再休养七天,不能再多了......” “嗯。”帝凌渊微微颔首。 那张冷冰冰的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想到她禁足禁食很久,闷坏了,憋坏了。 不由得放软了语气,“这些天,给她送些好吃的,好玩的,膳食依照她的喜好,适当加重一些口味。” 毕竟不是生孩子,只是小产。 大月子需躺足一月。 小月子,通常半月便可。 眼下已躺二十三天,预计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以放开来吃,放开来玩了。 小女人向来馋嘴又贪玩,没有自制能力,小孩子心性。 想着,他淡漠深沉的眉宇间,泛起一丝无奈之色,还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刻,再次觉得,她是他养的一个不听话的女儿。 “嗻,奴才这便吩咐下人照办。” 林公公心里乐呵着应下了。 作精娘娘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挺过了怀孕期和月子期,一会得到赏赐和奖励,怕是会开心得晕过去。 又想着,作精娘娘身子骨总算是养好了,该侍寝了。 到时候争取一胎两宝,将先前流掉的那个补上来。 如此,才能不辜负皇上宠了她那么久。 林公公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为了皇上的龙嗣操碎了心。 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哎。 想到这里,他便抬眸,偷瞄了一眼身侧尊贵耀眼的主子爷。 见他俊脸冷若冰霜,眸底尽是阴鸷冷冽的肃杀气息,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 坏了,坏了。 刚刚,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主子爷?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迈着大长腿,走在越下越大的雨幕中。 突然想起了她说在乎他,想他,看来都是假的。 每次不见他时,状态比他宠她时要好。 装得那么深情,转眼便露馅了。 他俊脸微沉,不悦地敛起精致飞扬的长眉,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前。 蓦地,宫殿内传出了女子嬉笑打闹的声音,还唱着童谣。 “小青蛙,呱呱呱,水里游,岸上爬......” 这歌声犹如黄鹂出谷般,清丽悦耳,很是熟悉。 林公公惊讶地道,“听着是璟贵妃的声音。” 帝凌渊敛着眉,嗓音低沉,“她在这做什么?” 林公公一脸黑线,猜测道,“许是皇上久未回龙吟宫,璟贵妃想念皇上您了,得知您要去牢狱,会途径此地,便故意在此守着......” 帝凌渊想到牢狱在这附近,俊脸渐渐沉了下来,“未必,是来这牢狱外守着,看顾北溟的?” 林公公嘴角抽搐,“要进去看看璟贵妃吗?” 帝凌渊淡漠疏离地道,“不必了,如今已过了坐小月子的时日,无碍,任她疯去。” 他心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没有半点留恋,直接掠过了那座废弃的院落。 没走几步,就听到院子里,传出宫女惊慌失措的叫声。 “娘娘,您快别玩水了,衣裳都湿透了,这样肯定会感冒着凉的呀......” 帝凌渊闻言,眉头紧蹙,又折返回来。 他大步进了院子,抬眸往院内一扫—— 就见那身着一袭鹅黄色衣裳的绝美女子,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提着裙摆,在及膝的水地里欢快地奔走。 时不时抬起那白嫩的小脚丫子,踢打着水花,俏丽的脸上,笑得明媚。 雨下得很大,她身上的衣裳淋湿了不少。 春季的雨天,还是很冷的。 他眉眼一沉,暗哑的嗓音冷斥道,“下这么大的雨,还在玩水,不要命了!?” 云朵正扬着嘴角,开心地踢打着水花,蓦然间听到那冷如冬水的霸气嗓音,吓了好大一跳! 她抬起澄澈如水的美眸,朝声源处看去—— 便撞见一道尊贵耀眼、修长挺拔的明黄色身影,踏着积水,冒着雨幕,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第176章 如何挺过来 惜春见帝王阴沉着脸走来,吓得不敢抬头,连忙走近站在院子中央的云朵,拖拽住她的衣裳。 小声对她道,“娘娘,快别闹了,皇上来了,这下死定了......” 云朵站在水中,灿眸一眨不眨,看着雨幕下越走越近的男人。 他难得身着华贵逼人的明黄色龙袍,身姿颀长挺拔,高大俊美非常。 身上散发着一种过分危险的冷冽气息,隐隐带着出尘的味道,又有年华沉淀的凌厉冷漠之感。 尊贵卓然,霸气尽显,引人无限沉沦! 如此绝世美男,世间难寻其二! 她看他看得痴了,眼冒星星,呼吸一窒—— 但只征愣了三秒,便又继续在水地里奔走起来,还将手上的雨伞扔了! 那雨伞扔在水面上,随着雨水往低处迅速流去了。 而她,在水地里奔走着,好不欢乐,只差没有被水冲走。 倾盆大雨倾泻而下,她头上,身上,浑身都湿透了。 她却不管不顾。 还勾着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来。 小脸仰着,承接密密匝匝落下来的雨水,开心地道,“好久没见下这么大的雨了,我喜欢下雨的天气,更喜欢下这么大的雨。” “因为雨水,能冲刷掉心底那些不开心的事,能让我忘了曾经犯下的错事,忘了某些不该爱的人,忘了那个见异思迁的男人......” 她说着说着,还张开双臂,笑着在雨幕中缓缓地转起了圈圈。 清丽的嗓音说着伤感的话语,但语气难得平静,甚至还带着笑意。 “听过太多的甜言蜜语,也见过太多,最后还不是善变,翻脸无情......” “男人已经变了心,却还在假装敷衍,或许根本没有心......” “吵架后先道歉的人,不是因为错,而是懂得珍惜,我这么珍惜你,你可曾认真看我一眼......” 她伸展双臂,在雨幕中转着圈圈,嘴里念念有词。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看着她疯言疯语,长眉紧蹙。 他径直来到了她身边。 但云朵已经先他一步,迅速跑远了。 不过,她生得娇小,没有男人的腿长。 很快,就被男人抓住了。 帝凌渊也没有打伞,两人拉扯在一起,全都淋了个透! 他抓住她细小的胳膊,迅速将她拖拽至屋檐下,冷斥道,“你疯了吗?” 屋檐遮挡住了密密匝匝的雨幕,两人都淋不着了。 帝凌渊还好,只淋了一小会,衣裳和面容只湿掉一小半。 但云朵浑身淌着水,衣裳早已被雨淋透了。 湿哒哒的衣裳,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不似往日那般宽松。 曼妙动人的曲线,包裹在湿哒哒的衣裳下,好身材藏都藏不住。 帝凌渊看着像个落汤鸡一样的她,眸底带着丝丝寒意。 云朵站在他面前,仰视着他微湿的俊脸,视线落在他沾染了水珠、显得性感欲滴的冰唇上。 她呼吸一屏,心底激荡......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臣妾没有疯啊,臣妾这是开心,这些天可把我闷坏了,好不容易脚底的伤好了,便忍不住放纵了一次。” 帝凌渊听着她这话,想到她禁足了许久,怒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一些。 扬起长眉,淡漠地道,“开心什么?和朕说说。” 云朵视线从他性感的冰唇上移开,葱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硬实的胸膛,放肆地揩油,笑道,“臣妾为啥开心,刚刚在雨中转圈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皇上您没注意听吗?” 想到她的那些疯言疯语,他头疼地扒拉开她戳他胸膛的手,冷淡地道,“朕只知道,你是个疯女人。” 云朵被他扒开了揩油的小手,撅起了嘴。 她若不疯,能吸引他过来关心她吗? 帝凌渊扯着她身上湿哒哒淌着水的裙子,又道,“衣裳都湿透了,浑身淌水,就不怕感冒受凉?忘了才流产不久?” “皇上,您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臣妾?” 她仰视着他俊美无俦的脸,美眸里波光荡漾,有些受宠若惊地道。 “朕平日里,没有关心过你?”他挑眉问。 她看着他,轻轻摇头,秀眉微撅,失落地说,“只是最近,您都没回龙吟宫,臣妾想着,您肯定国事繁忙,以为您已忘了臣妾啦。” 说罢,便一头扑进了他怀里,一双小手紧紧抱住了他。 小脑袋隔着衣料,依恋地蹭了蹭他精壮的胸膛。 又抬眸痴痴地仰视着他,眼底满是期盼地问着,“皇上,近日不见臣妾,您可有想臣妾?” 不等男人回答,她又深情地道,“不管您有没有想臣妾,可臣妾想您了。” 淋过雨后,她额前一缕缕发丝,湿哒哒地贴在她白净无瑕的俏脸上,显得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又好似美人才刚出浴一般,巴掌小脸上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柔美的唇瓣红润诱人。 一场雨淋下来,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魅惑妖娆之感,多了几分小女人妩媚动人的风情。 帝凌渊垂眸睨着妩媚动人的她,眸光微微晃了一下。 且她扑进他怀里,淋透了的娇软小身子紧贴着他,令他绷直了脊椎。 他不悦地敛眉,推开了她。 牵起她的小手,将她往院子外拽去,“回去换身衣裳,别着凉了,余下的事,待会再说。” “呃——” 云朵作势被他拽得跌倒在地。 见她跌倒了,他征了一秒! 因他拽她那一下,根本没有使力。 不过,一秒后,他就反应过来了,小女人是故意的。 便想看看,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也就没去管她,抬腿便冷漠无情地走在了前头。 头也没回,凉薄的唇轻启,面无表情地道,“跟上。” “皇上!” 她没起身,对着他挺拔倨傲的明黄色背影,唤了一声。 他走路带风,华贵的龙袍翻飞,径直往院子外去了。 云朵见他不搭理自己,咬了下嘴唇,便又唤了一声,“皇上,臣妾脚崴了,走不动了......” 男人听了这话,总算转过了身来。 清冷的眸光,落在如落汤鸡一般狼狈的她身上。 他淡淡地道,“就你事多,不是这里痛,便是那里痒,告诉朕,这么多年,你都是如何挺过来,并活到现在的?” 第177章 疼,轻点 这句话,其实可以解读成: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男人这话,就有些重了! 她本想让他放下尊贵的身段,换着花样宠她一把,结果目的没达成,还被他嫌弃了。 她跌在地上,撅着黛眉,委屈兮兮地道,“臣妾自出生后,到如今已经十七个年头了,一直都是被父母以及兄弟捧在手心里,当掌上明珠的。” “且捧在手里还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个个把臣妾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精心呵护着的。” “臣妾哪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也就是到了这皇宫里头,臣妾才知道什么叫吃苦受罪。” “您问臣妾是怎么长大的,臣妾那是被团宠长大的呀.......” 她这话一出,一旁站着看戏的林公公,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暗道,顺安侯宠女,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呀。 顺安侯一家子,确实如作精娘娘所说,把她当做温室里的花骨朵来培养的。 若论宠女哪家强,顺安侯府第一强。 怪不得作精娘娘这么能作,简直无人能及,令人叹为观止呀! 帝凌渊听了她这话,太阳穴也是突突地跳。 一直以来,他以为是他将她宠坏了。 如此想来,这小女人自打娘胎出来,便已被宠翻了天。 他鄙弃地道,“怪不得,如此任性妄为,无法无天,原来,都是云鬓养出来的好女儿。” 云朵自然是不认同的了。 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臣妾生辰那日,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日,您说,顺安侯教女有方,为天烬国培育了一名温良贤淑的后妃。” “您还说,臣妾丽质轻灵,聪慧敏捷,性行温良,兰心蕙质。” “皇上,您这说辞前后不一,让人不得不怀疑,那圣旨是不是您亲拟的呢。” 惜春听着她这狗胆包天的话,当即瞪大了双眼,满脸惊骇。 她连忙蹲在云朵身边,小声地道,“娘娘,您快别说了......” 林公公扯着尖细的公鸭嗓,立马制止道,“璟贵妃还请慎言!皇上不是您能质疑评论的,不能仗着皇上对您的宠爱,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 宫女太监皆惊惧得很,瞪大了眼珠子,暗道死了死了。 皆以为,暴戾嗜杀的帝王,必定会勃然大怒! 可出乎意料的是,帝凌渊并不恼,还朝着两人摆手,示意两人退开。 他檀黑深沉的眸子,漠然注视着云朵不胜娇弱的可怜小模样。 冰冷薄削的唇轻启,只冷冷地吐了两个字,“贫嘴。” 云朵坐在地上,看着他淡漠深沉的俊脸,挑着秀眉,忍不住调侃道,“皇上,您莫不是老糊涂啦,记忆不好啦?还是您人老了,连眼睛都不好使啦?” 话落,还一手捂嘴,偷笑起来。 瞧着是越发放肆了。 林公公和惜春闻言,皆倒抽了一口冷气! 云朵没将太监和宫女震惊惶恐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眼里只有高大俊美的帝王。 “嘶,疼......”她一手揉着脚踝,撅眉痛呼道,“皇上,这次是真的扭到了,不骗您,您过来给臣妾看看......” 不等她将话说完,淡漠矜贵的男人已经折返回来,到了她身边。 他俊脸冷冰冰,居高临下地朝她伸出了大手。 她开心地将小手放到他大手上。 他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用力一扯,一把就将她带得撞进了他怀里。 “砰——” 她额头撞在他精壮硬实的胸膛上,小脑袋嗡嗡作响。 她伸手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狠狠地掐住了下巴。 他大手用力扣住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逼得她撅起秀眉,痛呼出声。 “疼......皇上,臣妾疼......” 他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着痛呼的她,“朕看你是欠收拾了!” 云朵被他掐得下巴都要碎裂了,眸底泛起了疼痛难忍的泪花。 她带泪的水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痛得连连求饶,“皇上,轻点,疼,轻点啊......” 他听着她那娇弱不堪入耳的痛呼声,向来平静毫无波澜的心湖,难得泛起了一丝异样之感。 觉得她必是故意的,又想勾引他。 他鄙弃地松开了她的小下巴。 她虽然已获得了自由,但下巴处那股子疼痛,已经入了骨髓。 男人力道本就极大。 平时还注意控制着力道,不会对她使力。 通常都只是微微挑起她下巴,抑或是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只有惹恼了他,才会这么大力掐她,故意刺激她。 “嘶......” 下巴处隐隐传出阵痛,她黑亮的眼珠噙满泪花,控诉地瞪他。 刺骨的疼痛,使得她不得不怀疑下巴是否已经脱臼了,不由得伸手触摸了下。 还好,下巴还健在。 一旁的林公公和惜春,捂住眼睛不敢看,以为她肯定会如上次一般,被帝王扼住脖子..... 林公公捂着一双眯缝眼,暗自翻了个白眼。 作精娘娘,谁让你说主子爷老呢,主子爷不过才比你大了几岁而已。 要说老的话,贤王帝修已年满二十九,那才是真正的老呀。 这边,云朵转动水眸一想,也很快便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皇上,臣妾是和您开玩笑的,您这个年纪,正是最英俊迷人的时候,和臣妾也是最登对的哩......” 她伸出一双小手,抱住了他挺拔的身躯,软声安抚道。 小脑袋充满依恋地蹭着他,有些讨好的意味。 帝凌渊被她蹭得烦躁莫名,本想狠狠地惩治她一番,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和规矩。 但想着她浑身被雨淋湿淌着水,终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动她。 他微微俯低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迈着大长腿便往废弃的院落外走去。 眼下,雨下得小了许多。 林公公举着高高的大雨伞,跟在身侧为其挡雨。 帝凌渊出了院子,脚步慢了下来。 他冷冷地俯视着怀里的小女人,“说,想让朕如何?” 云朵双手圈住男人的颈项,知道他有些生气了,哪里还敢说内心所想。 当即小心翼翼、乖巧地说,“臣妾不想如何了,就这样挺好的,您能抱着臣妾,臣妾就很满足了。” 他冷漠地扬眉,“想要什么便说,你不说,朕怎会知道?朕最讨厌猜测女人的那点小心思。” 话落,沉声命令,“说。” 第178章 谁让臣妾爱您呐 见他都这么说了,她便不能再矫情了。 不过,仔细一想,她那要求,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便清咳了两声,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道,“臣妾想要......想要您背我啊......” 闻言,帝凌渊本是踱步走着的,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但他俊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睨着怀里被雨淋湿的她,嗓音暗哑地道,“就这?” 他早该想到的,求亲亲,求抱抱,求举高高,这便是她日常作死的终极目的。 这小女人,便是妥妥的恋爱脑。 是他高估她了。 “嗯,嗯。” 云朵乖乖点头,不敢再触碰他的逆鳞了。 她点头时,额前湿哒哒的秀发上,有一滴雨水顺着白净的脸颊滚落。 帝凌渊看着她,长眉微挑,“这种小事,便值得你撒泼打滚,假装跌倒?” 云朵听了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小脑袋。 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垂,遮住黑亮惑人的大眼睛,娇羞无限地低声说,“在臣妾心里,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事关皇上呢。” 顿了一下,又厚着脸皮,羞答答地道,“凡是和皇上有关的事情,臣妾向来都是最重视的,最珍视的嘛,谁让臣妾爱您呐......”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帝凌渊抿着唇,没有说话了。 而是直接冷漠无情地将她~放在了面前的凉亭下。 “皇上,您......您这是做什么?” 被他放下来的一瞬间,她征愣住了。 待她回过神来之后,发现男人已经迈着步子走了。 “皇上......” 她立马就拔腿朝他追了上去! 好在男人是用走的,她是用跑的! 即使他的腿再长,她也是没一会就追上了他,并从后面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腰。 她死死地抱住不放,生怕一松手,他便会丢下她跑了似的。 她抱着他,将脸埋进他挺拔倨傲的脊背,欲哭无泪地说,“皇上,您别抛下臣妾,臣妾往后,再也不提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了,臣妾听您的话......” 帝凌渊被她抱住,便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侧头,扬起长眉,嗓音低沉地道,“脚不疼了?” “......” 云朵一脸黑线。 这男人分明知道了她是故意跌倒的,却还调侃他,实在是太坏了。 她清咳两声,尴尬地答,“脚又正了,不怎么疼了。” 帝凌渊俊脸冷若冰霜,稍稍使力,扒拉开她抱住他腰身的小手。 云朵被扒开,不甘心,便想再次往他身上扑。 可让她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男人俯下矜贵挺拔的高大身躯,蓦地躬身在了她面前。 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不上来?” 帝凌渊见她没反应,便要起身。 “不不不。” 云朵心下一喜,当即跳上了他的后背,笑得跟朵花似的。 帝凌渊双手勾住她柔嫩的大腿弯,背着她,面无表情地迈着大长腿往龙吟宫去了。 御花园的一处凉亭下。 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了。 不少妃子,早先便都聚在凉亭下躲雨,见雨停了,便赏着雨后春色,议论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皇后娘娘久居宫外,可璟贵妃生辰之日,皇后却顶着病重的身体,连夜赶回了宫,哎,你们说,是不是有些奇怪呀?” “是很奇怪,皇后回宫后,身体状态很差,一直在正阳宫内躺着的呢。” “听御医说,前些日子,正是皇后娘娘医治的关键时期,不能随意奔波劳累的......” “这......依我猜测,皇后是因璟贵妃而回宫的。” “是呀,皇上不但破例为其举办了生辰宴会,还晋升她为贵妃,又赦免了顺安候,纵容她撒泼打滚,以下犯上......” “嗯,皇后娘娘若是再不回来,恐怕过不了多久,连皇后的位置也会不保?” “不会,皇后向来不争宠,应该不至于,可能是有别的什么事,这才赶回宫的......” 几名妃子正议论着,德妃和华妃走了过来。 欣妃因和狼狗共处一室,被剥夺了妃位,并被打入了冷宫。 所以,华妃身边便缺少了一人,她唉声叹气,显得很是寂寥。 往日,她和欣妃,都是成双成对出来溜达的。 “嘘,小声点......” 见德妃和华妃过来了,一名绿衣妃子用手指抵着唇,示意大家别太大声了。 她左看右看后,又问大家,“最近,可有谁,见过皇后娘娘吗?” 嫔妃们集体摇头。 “皇后病重,不许姐妹们去打扰她的呀。” 那绿衣妃子,神秘兮兮地道,“自从皇后娘娘回宫后,皇上便没有回过龙吟宫了,而是宿在了皇后的正阳宫内呢。” 有人附和,“这我早就听说了,连续五日,皇上都在皇后那过的夜。” 又有人点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也听宫人说了啊。” 绿衣妃子惊讶地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呀。” 宁嫔喝了口茶,怡然自得地道,“皇后到底是皇后,在皇上心里的位置,那是无人能比的,皇后一回来,那先前风光无限的璟贵妃,都被皇上冷落了呢。” 宁嫔这话一出,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当初立后时,举国上下无一人支持,是皇上排除众异,非要立她为后的。” “就是呀,皇上虽然厌女,但却与皇后很是亲近,只是,皇后娘娘病弱,太医说不能侍寝。” “皇后娘娘身体若是好的,哪还有那璟贵妃生孩子的事呀?” “呵呵,皇后娘娘若是方便侍寝,说不定,都已经诞下好几个龙嗣了呢!” “总之,皇上现在是整日守着皇后,连看都不带看璟贵妃一眼了!” “如此看来,璟贵妃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连皇后娘娘的一半都及不上!” “你也太看得起璟贵妃了,她能比得上皇后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算不错了好?” 听着众人的议论,那绿衣妃子心底开心。 笑着又用手指抵住唇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声音小一点,你们忘了那日宴会上,因为议论璟贵妃,而被拖出去杖毙的那名妃子了吗?” 绿衣妃子这话一出,大家都吓得失声了。 过了好一会,才又找回了声音,非常小声地议论起来。 “璟贵妃失宠了,伤心难过着呢,昨日,我还看到她失魂落魄地倚着鱼塘的栏杆,望着鱼儿连声叹气呢......” “哎,可怜呦,失宠了不说,听说不久前,还差点被皇上给掐死了......” 第179章 勾搭 这时,德妃和华妃,在对面的凉亭下落了座。 华妃因为胸口疼痛得厉害,因而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她坐在那,都没有了往日的气势,时不时痛呼哀嚎一阵。 伤口在胸脯上,她都不能让太医给她医治。 如今,这伤是越发严重了,有发炎溃烂的趋势,痛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一想到这些天云朵失宠了,她就觉得解气,连胸口的疼痛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所以,才出来透透气,开心一下。 虽然皇后受宠了,不是她受宠。 但在她看来,不论谁受宠,都好过云朵那小贱人。 更何况,人家尊为天烬国的皇后,值得被皇上珍爱。 而皇后又是个不管事、不争宠的的病秧子。 云朵就不一样了,她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暗里争宠,明里还要逃跑闹自杀。 且她何德何能可以被皇上宠爱,还连连晋升呢? 好在皇后回来了,云朵那小贱人得意不起来了。 华妃痛呼一声,转头又嗤笑一声,“失宠了?活该呀!谁让某些人生性放荡呢,生辰那日,还和羽王跑去私会呢。” 一旁坐着喝茶的德妃,厉声谴责华妃,“华妃,你这张嘴,都没个把门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没数吗?” “上次柳贵妃罚抄宫规一事,以及欣妃被罚一事,还有生辰宴会上被皇上严惩一事,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是,德妃姐姐教训的是。”华妃轻轻点头,伤口阵痛令她蹙眉。 她怎会忘记呢?她一辈子都会记得。 上次生辰宴会上,她不过看那小贱人快要失宠了,跳舞时跌在地上,便过去说了她几句。 却被小贱人用簪子刺穿了胸口,多了几个血窟窿不说,还让她被皇上罚! 那些耻辱和伤痛,都是云朵那小贱人带给她的。 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德妃淡淡地瞥了眼脸色不佳的华妃,摇头道,“就算璟贵妃如今不受宠了,皇上不带看她一眼了,但人家终究是贵妃,身份比咱们都高贵,你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可是会掉脑袋的。” 被德妃一通训斥,华妃嫣嫣的闭上了嘴,惨白着脸又是咬唇痛呼起来。 德妃见她那样,关心地安慰她,“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对了,那女医还没进宫吗?” 华妃有气无力地说,“预计下午能入宫来,哎,再不来,我真是要痛死在这宫里了。” 德妃又说,“那就好,往后记得谨言慎行,行事别那么鲁莽。” 华妃感慨道,“入宫两年了,德妃姐姐,也就你一直这么关心我。” 华妃入宫后,自始至终没有受过丁点圣宠,心态已有些扭曲。 她嫉恨云朵受宠,因为她觉得,她不配! 而且,在云朵还没穿越之前,原主嚣张跋扈,总是作威作福,后宫众多妃子,皆受过原主的轻视、嘲讽、羞辱。 华妃便是其中一个。 所以,她们都见不得云朵得意好过。 德妃和华妃正叙着旧,就听对面不远的凉亭下,突然传出了一道惊呼声! “你们看,那......那是不是皇上!?” 德妃和华妃闻言,连忙转头四顾! 就见一名身着华贵龙袍的挺拔男子,背上背着一名瘦弱娇小的女子,往御花园外走去。 德妃和华妃,只看得见那尊贵耀眼的明黄色背影,看不见男子的脸。 但她们可以确定,那就是她们仰慕着的皇帝陛下! 因为,放眼整个皇宫,能穿龙袍的只有一人! 德妃手里捏着的茶盏一晃,茶水不小心泼到了身上,烫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华妃感觉她疼痛难忍的心脏,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对面凉亭下,方才议论云朵失宠,说她不及皇后半根手指头的妃子们,也都集体噤声了...... 什......什么情况? 难不成眼睛被屎糊住了,要洗洗了?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这边。 雨停了,云朵喜滋滋地趴在帝凌渊后背上。 她小脑袋挨着他的脑袋,蹭了又蹭,小嘴巴贴着他颈项以及耳朵,亲了又亲。 “别动。”帝凌渊冷斥出声。 “怎么啦?”她在他身后明知故问。 帝凌渊没有回头,沉冷无温的嗓音道,“不能对着男人乱亲,乱蹭,可知?” 云朵一双小手圈住他性感的颈项,脑袋埋在他宽阔的肩膀处,温热的气息故意喷洒在他颈项还有耳朵附近,声音媚软地撒娇,“臣妾这不是乱亲乱蹭,您是臣妾的男人,臣妾喜欢您才会如此嘛。” 他听了她这故作亲昵的话语,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但她小嘴里热乎的气息不时呵在他脖颈,脸上,耳侧,使他心底顿生烦躁之感。 他背着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往龙吟宫方向走去。 云朵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很是满足地说,“皇上,您突然对臣妾这么好,屈尊降贵背着臣妾,臣妾觉得好幸福啊。” 他微微侧头,“现在才知道?” 她轻轻摇头,“您有时很好,有时不好,差别忒大,臣妾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您。” “以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不要再提,朕说过,往后会对你好,会对你很好很好。” 云朵想说,别说以前的事了,就是眼下,您也时不时发疯...... 但她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事,甜蜜蜜地转口便道,“皇上,您说过,待臣妾出了小月子,便带臣妾出宫游山玩水一阵,可还作数?” “嗯。”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性感地轻“嗯”了一声。 这声音很有磁性,很是撩人,让她感觉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她春心荡漾,得到确定的回答后,开心地抱住他的头,一连亲了好几口。 还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由于她笑得明媚而又荡漾,娇软的小身子便随着她的笑声,一荡一荡,一晃一晃,一颤一颤的。 她浑身被雨淋湿,紧贴着他挺拔倨傲的脊背。 他被她震颤到脊椎发麻。 不用回头,也能明显感觉得到她荡漾的笑意,她的开心。 他被她荡漾的笑意感染了,深沉的眉宇间难得泛起一丝柔和之色,冷若冰霜的俊脸也随之缓了几分。 云朵趴在他后背上,能够明显察觉到男人的异样。 又大胆放肆地伸出小手,抚摸上他的头,纤细柔软的五指,深深插入他的发...... 第180章 互相拥抱彼此 又大胆放肆地伸出小手,抚摸上他的脑袋,他的发。 平日里,由于身高差太大,她的小脑袋只能到他胸膛处,因而,一直都是他在抚摸她的小脑袋的。 今日,她被他背着的,难得有机会好好地摸一摸他近在眼前的脑袋。 被她一摸,帝凌渊才刚缓和不少的俊脸,顿时又冷了下来。 “别动!” 他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 这话,一路上,已是说第三遍了。 云朵是个没脸没皮的,非但不收敛,还伸出一只小手到他身前去了。 她将他裹得严实的衣领扒拉开,小手放在了他交领的衣领里去了。 “皇上,您身上好冰呀。” 她一手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摸了一把,笑得坏坏的。 抽出手后,又抚上他性感突出的喉结,还失落地催促道,“皇上,您喉结怎么不滚了呀?滚两下,臣妾喜欢看您喉结滚动时的模样,可性感了,迷死人了。” 帝凌渊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被她折腾得烦躁莫名,波澜四起。 他没有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冷如冬水的嗓音,一字一字地道,“给朕停手,不想死的话。” 云朵被他背着的,他双手勾着她腿的。 她知道他无法腾出手来扒拉她,便咯咯笑着,肆意地轻挠他性感的喉结。 又摸了摸他精壮的胸膛一把又一把,肆无忌惮地揩他油。 还任性地道,“不停不停,就不停。” 帝凌渊感受着她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小动作,听着她那不知死活的话语,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轻滚,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呼吸骤沉,烦躁地低吼,“朕看你是找死了!” 本想冷漠无情地将她摔在地上,叫她哭爹喊娘。 但一想到她浑身被雨淋湿了,得早些回殿,换身干净衣裳。 这小女人,是个爱哭鬼。 一哭就止不住,又得闹腾着不肯换衣裳,叫他操心。 所以,他终究是任她为所欲为,背着她风风火火地进了龙吟宫。 “砰——” 一进寝殿,他就将她狠狠地扔在了宽大的龙榻上。 “呃......” 她被他扔得眼冒星星,脑壳发晕,爬着坐了起来。 帝凌渊垂眸俯视着她娇小瘦弱的小身子,眸底暗色翻涌,隐现出簇簇鬼火。 修长有力的胳膊一伸,便将才刚翻身坐起的她,咚在了榻上! “皇上......您,您刚刚扔疼臣妾了......” 她眸底闪烁起点点泪光,凝视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嗓音媚软,弱兮兮地道。 他看着她故作姿态的小模样,心下烦闷更甚。 蓦地朝她俯下俊脸,逼近她带着慌乱、显得很是惧怕的巴掌小脸。 他高挺的鼻,凉飕飕的,抵在她白净温热的小脸上。 岑薄性感的冰唇,贴着她粉润的柔唇,无比沙哑的嗓音,从那与她相贴的唇齿间逸出,“疼?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朕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嗓音哑到了极致,冰唇似有似无地贴着她的柔唇。 可说完这句话后,他却不再有别的动作了,仅仅只是贴着她的唇,冰唇轻蹭她的粉唇。 预料中的吻却迟迟不见落下来。 云朵被他一下一下地蹭着唇瓣,他的唇冰冷无温,贴着她,那股子寒意从唇瓣袭过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感觉浑身都凉透了,也酥麻透了,小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男人那张俊美得足以祸乱天下的俊脸,挨着她的俏脸,使她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她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近在眼前的完美俊脸,一颗小心脏“砰砰砰”狂乱地跳动,心底小鹿乱撞个不停。 “皇上,您......您好帅啊......” 她被他俊美到极致的脸,吸引得呼吸一窒。 双手圈住他性感的颈项,仰着巴掌小脸主动向前贴近。 柔美如菱花般的粉唇,覆上他冰冷薄削的唇,吻住了他。 可还没吻多久...... “嘶......” 男人蓦地咬住了她的唇珠,直让她带泪痛呼。 紧接着,他冷漠地一把推开了她。 她跌倒在了榻上。 “啊......您那么大力......推臣妾做什么?” 她撅着黛眉坐起身,美眸含泪控诉,声音软得不成样,呼吸紊乱。 帝凌渊见她还在假装柔弱,设法勾引他,俊脸微沉地说了句,“做什么?做你期待已久的事。” 话落,作势要朝她压下。 便见她故意惊呼了一声,实则是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见他久久没有压下来,她坐在榻上,睁开了眼。 帝凌渊将她的小动作小心思,完全看在眼底,俯低身子,一手撑在榻的边沿,一手扣住了她圆润瘦弱的小肩膀。 深沉如泽的黑眸里火光隐隐,定定地俯视着她,哑声道,“还在装?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扣她肩膀的力道极大。 这下,云朵是真的被他掐疼了,可不是假的了。 她咬唇痛呼,垂眸看了眼他扣她肩膀的大手,见他手背上隐现出一条条青筋。 可见他情绪波动有多大,力道有多大。 “装?臣妾有什么好装的呢?臣妾就是喜欢您,想睡您,一直以来您不都是知道的吗?” 她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仰视着他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脸,勾唇笑了起来。 双手圈住他脖子,小脑袋埋进他俯低了的颈项间,娇滴滴的嗓音,直截了当地请求着,“皇上,咱们互相拥抱彼此,好不好?” 帝凌渊听着她那明显反常的话语,脊背都绷直了,只感觉浑身不适。 云朵不见他回答,美眸含情,深深凝视着他。 呼吸不稳地再次请求,“皇上,臣妾等不及了,咱们提前几天拥抱彼此,好不好......” 话落,便凑上去吻住了他。 帝凌渊听着她那恬不知耻的话语,凝视着她近在眼前溢着点点水雾的美眸,隐现火光的黑眸里暗色翻涌。 不一会,他便再次将她推开了。 视线落在她被雨淋透的衣裳上,无比沙哑的嗓音命令道,“去温泉池里泡一泡,驱下寒气,换身干净衣裳。” 云朵低垂着头,失落地撅着黛眉,感觉嘴唇上,还残留着他冰唇凉凉的余温。 她扯了扯身上淌水的衣裳,一副很冷很不适的样子。 缓缓抬起头来,痴痴地望着他,撒娇道,“您陪臣妾一起洗,臣妾就去,好不好嘛?” 第181章 您想要多少个宝宝? “不知羞,想都别想。” 帝凌渊冷冰冰的话落,往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长眉微挑又道,“朕记得,你曾说过,不给朕生孩子了。” 云朵听着他这话,着实怔了一下。 那是她赌气时说的话呀,他居然都还记着的。 她只是想和他滚床单睡觉,并不想怀他的孩子,说起来好像也没错呢。 不过,打死她,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的。 毕竟,这男人可喜欢孩子了。 他对她好,宠她,无不是为了孩子。 因为,只有她能给他生孩子。 她有气无力地坐在榻边,黑亮的水眸一眨不眨地仰视着他,认认真真地道,“臣妾那是气话,皇上,您想一想,臣妾若是不想生孩子的话,平日又怎会对您这么主动呢?” “臣妾如此爱您,怎会不想给您生孩子呢?” “臣妾想和您生生世世在一起,生一堆宝宝,一起抚养宝宝,看着宝宝长大......” “皇上,您想要多少个宝宝?三个?四个?五个?六个?还是更多的宝宝呢?” 她脸上满是憧憬之色,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到了他身边,她往前一扑的同时,还不忘以他最喜欢的孩子来诱惑他,“臣妾想给皇上生儿育女,为皇家多多开枝散叶,还请皇上给臣妾这个机会......” 帝凌渊及时避开了她的扑击。 “朕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他面无表情地踱步往殿外走去,冷声吩咐门口的宫女进殿伺候云朵。 很快,惜春便听话地进殿来,替云朵感到惋惜地说,“娘娘,还是奴婢伺候您去沐浴。” 云朵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惜春,心底透心凉。 她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胳膊,一副冷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这一刻,她是真的感觉到冷了。 被男人冰冷无温的身躯抱着、背着时,她都没觉得这么冷过。 她吻着他冰唇时,也没有现在这么冷。 身上的衣裳被雨淋得湿透了,穿在身上紧贴着肌肤,又冷又不适,不冷才怪呢。 “阿嚏——” 她鼻子一痒,蓦地打了个喷嚏。 惜春心疼地劝说她,“娘娘,可千万别感冒了呀,还是自己身体更重要。” “惜春,你也别管我了,让我冷死好了。” 惜春:“......” 帝凌渊原本已经走到门口处了。 听了云朵的那些丧气话,便又转过身来,淡漠地睨了她一眼。 云朵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挺着瘦弱的脊背,摇头弱兮兮地道,“冷死臣妾好了,臣妾今日不沐浴,不更衣,就这么坐一天,臣妾说到就会做到,您要走便走,臣妾不会拦您的......” 帝凌渊见她那倨傲的模样,知道她一时半刻不会去沐浴了,和他杠上了。 初春的天,下了雨,还是很凉的。 且她浑身淋透淌着水,再不去冲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指不定会感冒发烧。 才刚出小月子,便如此不爱惜自己。 想拿自己的身体,威胁他? 想到这里,他俊脸一沉,“随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却已踱步到了她身边。 云朵听着他那话,以为他已经走远了,拿过榻上的绣花枕头,便往门口飞了过去! 不料,枕头还没飞出去,就被人给一把夺走了! 她猛然抬头,撞入一双深沉如泽的黑眸里! 男人那双檀黑的眸子里,此刻藏着令人看不懂的光,仿佛要将她整个吞没一般,让她不敢与之对视太久。 “皇上,冷,臣妾好冷......您陪我一起......一起去沐浴,好不好?您给我洗......” 她双臂抱着自己,冷得瑟瑟发抖,抬眸期盼地看着他。 “阿嚏——” 还又打了个喷嚏。 男人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卖惨模样,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她湿衣裳紧贴着的、若隐若现的玲珑有致的曼妙小身子上。 只瞥了一眼,便漠然地收回了眸光。 又轻轻叹了口气,暗哑的嗓音,无奈地对她道,“小娇气包,整个皇宫里头,属你最娇气。” 话落,俯下高大挺拔的身子,将娇小瘦弱的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脚底生风,大步往太液池去了。 惜春傻愣愣地看着云朵被皇帝抱着去沐浴了,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小翠拍了拍惜春肩膀,吓了惜春一大跳。 小翠笑着说,“娘娘这是......和皇上一起洗鸳鸯浴呀,嘿嘿。” 说罢,两根大拇指还对在一起勾了勾。 惜春双手一拍,也眉飞色舞起来,“对,洗鸳鸯浴,洗着洗着,擦出爱的火花也不一定啊,然后......哈哈哈哈......” 院子里打扫的宫人们,见她笑得合不拢嘴,感觉莫名其妙的。 “惜春姑娘,什么事这么开心呀?难不成,璟贵妃又怀有龙嗣啦?” “是呀,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让咱们一起乐呵乐呵呀!” 小翠拍了拍惜春肩膀,让她别笑了,注意一下形象。 “没事,没事......哎,可万一,皇上并不是要和娘娘洗鸳鸯浴呢?” 惜春收敛了笑意,又忧郁起来。 想到之前皇帝让她给云朵沐浴的事,觉得未免开心过早。 她不敢耽搁,赶忙跟着往太液池去了。 这边。 云朵被帝凌渊公主抱着,见是往附近的浴池方向走,小脸情不自禁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她仰视着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眼冒星星,小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一双小手圈住男人修长的颈项,小嘴凑近他,浅浅地啄吻他的下巴。 呼吸不稳地低声道,“皇上,太医说了,小月子休养半月便足够了,臣妾这已经躺了二十三日了呢。” “咳咳,臣妾想您想得快要发疯了,皇上,您忍心吗?” “五天不见了,您没有想臣妾?” “不管您有没有想臣妾,臣妾这些天可想您了,很想很想,想的睡不着,梦里都是和您在一起的场景......” 太液池就在附近,没一会便到了。 帝凌渊抱着她,在太液池门口停下了。 听了她这软糯动人的情话,他垂眸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 见她俏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潮,小小的嘴巴微张着,呼吸明显不稳...... 第182章 狂咽口水,喷鼻血! 见她俏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潮,小小的嘴巴微张着,呼吸明显不稳。 一双澄澈惑人的美眸里,此刻泛着朦胧醉人的水雾,痴痴地凝望着他,不时啄吻他的下巴。 看着这样的她,他眸底火光隐隐,暗色翻涌,深沉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异样之色。 他轻轻叹了口气,用那无比沙哑的性感嗓音,淡淡地道,“再多休养几日,这是为你好。” 话落,一脚踹开了太液池的殿门。 一股温热的水雾,从门内扑面袭来。 “皇上......” 云朵抱住他撒娇,“可臣妾觉得,您这不是为臣妾好,臣妾要奔溃了,要疯了,要死了......” 她是假流产,又不是真的。 前些日子,她宿在龙吟宫,和他同床共枕,鬼知道她有多难熬,多喜欢他那性感完美的身体,又是如何艰难地挺过来的。 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扑倒他了。 可帝凌渊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男人。 他决定了让她休养一个月,那就得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 他以为她是真的小产了。 帝凌渊俊脸上冷冰冰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抱着她踱步进了水雾氤氲的浴房里。 “皇上,您放心,奴才会一直在殿外给您守着的,有事喊一声就好。” 林公公喜滋滋地从龙吟宫,一路跟来了这里,麻溜地将虚掩着的浴房门给关好了。 惜春过来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公公。 只觉得太监脸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猥琐。 林公公也看到了惜春,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宫女,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皇上沐浴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惜春恭敬地道,“回林公公,奴婢是过来伺候娘娘沐浴的。” 林公公压低声音,没好气地驱赶惜春,“这里不需要你了,胆敢打扰皇上和娘娘的好事,九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明白?” “啊......皇上......” 这时,又听殿内传出一道娇软引人遐想的呼声。 林公公听着殿内女子醉人的呼声,当即乐开了花,暗道这次老天保佑,可得一胎两宝呀,将流了的那个补上来。 惜春听了太监的话,又听着殿内传出的不同寻常的声音,也是大喜过望。 她眉开眼笑着,躬身告退。 室内。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站在池岸边,解了腰带。 正准备脱下身上的龙袍,便见云朵乖巧地凑到了他跟前。 “皇上,臣妾伺候您更衣。” 他垂眸瞥了她一眼,也没有拒绝,双手伸展开方便她给他更衣。 云朵站在他身前,小手扯住他身上华贵逼人的龙袍,将龙袍从他身上扒拉了下来。 “啊——” 她蓦地惊呼一声,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男人,这身材,这未免也太......太太太好了? 妈耶,简直好到炸裂,令人喷鼻血! 她瞅着他那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轮廓,忍不住狂咽了几口口水,小脸“刷”的一下爆红! 帝凌渊见她看得呆了,也并不觉得羞耻。 扯过衣架上的白色睡袍,便扔到了她小脑袋上,冷淡地命令,“给朕穿上。” 云朵正欣赏着美男性感到爆的身体,蓦地一件衣裳罩在了她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扯下罩在头上的衣裳,放在鼻端嗅了嗅。 这衣裳是真丝面料的,纯白色的,很宽松,抓在手里质感很滑很好。 她将衣裳穿在了帝凌渊身上,仅在他腰间松松地系了根腰带,打了个结。 不以为然地说,“反正要下水,穿衣裳做什么?多不方便啊。” 帝凌渊没有回答她,抱起她下了水。 池子里的水并不是很深,温热的。 帝凌渊半靠在池壁上,云朵则依恋地靠在他怀里。 他宽松的衣裳敞着,没有系上,她火热的视线,便落在了他近在眼前的白皙精壮的胸膛上。 视线往下,便可看到他那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其中一半呈现在她眼前,一半隐在水里若隐若现...... “皇上,您这身材是经常锻炼着的?不然怎会这么好?” 她眼冒星星,呼吸不稳地说。 帝凌渊微微垂眸,将她那花痴模样看在眼底,淡淡地道,“喜欢吗?” 她小脸紧贴着他白皙精壮的胸膛。 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声,一下一下,响在她耳边,震得她耳朵发麻。 她被他迷得不行,软糯的嗓音羞涩地答,“喜欢,没有女人不喜欢您这样的,很性感,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帝凌渊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后,便闭上了眼睛。 她娇滴滴地喊了他几声,他没搭理她了。 “皇上,臣妾给您擦洗身体?” 水底有台阶,她起身站到他侧面的台阶上,给他搓背。 可还没搓几下...... 他蓦地睁开了眼,一把推开了她。 “啊——” 她一个踉跄,小脑袋跌在了水里,连喝了好几口池水。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吐掉了口里的水后,美眸含泪控诉,“您怎么这么冷漠?怎么能这么对我?臣妾不过是给您搓个背而已......” 她吸了吸鼻子,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伤心得都快要哭了。 秀眉撅着,拉起他的大手,往自己身上招呼,“既然您不要臣妾给您擦洗,那您给臣妾洗。” 帝凌渊看着她快哭了的表情,心下莫名感到自责。 毕竟她是出于好心给他搓背。 只是他受不住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跟挠痒痒似的,一下一下袭过他的脊椎。 让他脊背发麻,神经绷紧了,快要炸裂。 他背靠池壁,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趴在他胸膛上,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脸,极致沙哑的嗓音淡淡道,“朕何时伺候过女人沐浴?也就你敢这么要求朕。” 云朵小脑袋贴着他白皙精壮的胸膛蹭了蹭,吸着鼻子,模样可怜得不行。 忧伤地说着,“上次太液池里,就是您给臣妾沐浴的,臣妾还小产了,您都忘了吗?臣妾不是女人是什么?” 帝凌渊垂眸看着她。 见她神情很是落寞,显然是想到了那日流产的事。 心内,不禁再次泛起一丝愧疚之感。 有生之年,那是他第一次给女人沐浴,却发生了意外。 想着,又想到了他掐住她脖子,差点弄死她的事。 不禁深深的自责起来。 他大手抚上她瘦弱的脊背,顺了顺她的背,安抚着她,叹气道,“说你笨,这记性又很好。” 云朵从他怀里起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您才笨呢,您全家都笨。” 话落,她便动身远离了他。 独自游到一边去了,各泡各的,不想再搭理他。 哼,谁还没有点脾气了,狗皇帝,总是不把她当人! 她自己得把自己当人才行! 想到刚刚给他搓背,被他那么一推,头栽在了水里,又想到平日里,时不时被他推得跌倒。 更可恨的是,上次差点掐死她,虽然他是因为顾北溟才生气发火的。 但,他对她,是真的不好! 很不好! 第183章 做人 特码的,她不能再犯贱了,要适当的冷落他一下。 邻家小妹什么的,男人通常都不会喜欢的,对着你笑一笑说你很好,但转头就忘了你。 男人不都是喜欢高冷女神吗? 呵,不是觉得女神很有征服欲吗? 依她对面前这男人的了解,他也是有点犯贱属性的! 每当她乖乖地讨好他时,他就摆出一副臭架子高冷无比,不把她放在眼里。 可当她不理他了,他又会拉下脸来诱哄她。 哼哼,一会无论他怎么诱哄她,喊她过去他身边,她都不能过去了。 更不能没脸没皮地对着他笑了,要有高冷女神的范儿! 她要是再厚着脸皮往他怀里扑,她就不是人! 想到穿越到这死气沉沉的皇宫里头,时不时会被他虐待一番,她心里就来气。 越想越是火大。 就连想要睡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呆在离他六米远的水域,一面用力搓着手臂,一面生着闷气,暗戳戳地瞪了远处的他一眼又一眼。 手臂都被她搓得通红通红了,痛得她闷哼,“嘶......” 她低头一看,白嫩纤细的手臂,差点被她搓掉一层皮。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远处的她身上。 见她赌气不搭理她了,他也没有要哄她的意思,而是眯上了眼睛,慵懒地靠着池壁闭目养神。 只要她愿意泡澡了,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就好像父亲对待女儿一样,不听话了,惹他生气了,凶她一顿,打她一顿,让她老实老实。 可就算再冷漠无情,她毕竟是他的女儿,该有的关心不会少。 两人之间,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云朵其实是会游泳的,见男人并没有如她所料那般,诱哄她过去,给她极致宠爱,并且拉下脸来道歉。 她不淡定了!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显得她很在意他的样子,显得她太卑微了。 她不要脸的啊?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搭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她当他不存在似的,双手双脚划拉着温热的池水,在水里畅快地游了起来。 她像一条鱼儿似的,一会游到这边,一会又游到那边。 游累了,便靠在池壁上休息,欣赏起美男来。 狗皇帝虽然很冷漠无情,但那张俊脸是真的帅裂苍穹,身躯也是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又完美。 他后背靠着池壁,双眼眯着,俊脸上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 淡漠深沉的眉眼,高挺的鼻,冰冷薄削的唇,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组合成一张足以祸乱天下的俊脸。 那宽阔的肩膀,修长有力的胳膊,白皙精壮的胸膛,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 哎呀,妈耶...... 她这一瞅,又是没出息的春心荡漾起来。 这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要她老命的雄性气息......这一刻,想要扑倒他的想法,是那么的强烈。 难道,还指望他主动躺着,让她来扑吗?不可能的。 这男人清心寡欲,不喜女人过分接近,所以,还得她来主动了......孤男寡女共处一池,又都没穿衣裳,做点什么不方便啊? 但她才放过狠话的,若是再厚着脸皮往他怀里扑,那她就不是人! 所以,为了继续做人,她黑亮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很快便想出了对策! 她迅速游到他身边! 看着闭目养神的男人,小脑袋缓缓朝他俊脸凑近,小嘴凑近他耳边。 顶着极有可能被他剥皮抽筋的风险,软糯撩人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在他耳边低低地道,“皇上,臣妾被您勾引得实在是不行了,可您又不让臣妾靠近您。” “总这样下去不行?臣妾真的要疯了啊......” “既然臣妾疯了,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臣妾现在就去外面......嗯,找别人顶替您了喔......” 一面低声说着,还在他耳边呵了一口热气。 “是您不让臣妾碰您的,可臣妾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所以,这真的怪不得臣妾呢......” 话落,她踱步上了台阶,准备上岸。 可还没上岸呢,小脚便被人拽住了。 她垂眸一看,就见帝凌渊已经睁开了眼睛,且一只大手还扣在她纤细白嫩的小脚上。 他黑眸沉沉地盯着她,沉冷无温的嗓音道,“去哪?”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淡定地说,“刚刚不是和您说了吗?去找男人呀。” 说着,还用力抽了下脚。 可脚被男人大手拽着,根本抽不出来。 台阶上有水,很滑,她那一抽不要紧,还差点滑倒跌进池子里。 幸好她及时扯住了池边上的米色纱幔。 帝凌渊大手死死扣住她雪白剔透的小脚,冷酷扬眉,“找谁?帝修?还是顾北溟?” 云朵灿眸转了一圈,似在思考到底找谁。 想了想,又垂眸睨他一眼,“和您无关,您又不喜欢臣妾,不碰臣妾,也不让臣妾碰您......既然如此,那臣妾去找谁,您就不用管了好?” 男人看着她这胆大包天的样,本就冷冰冰的面瘫脸,顿时又冷了几分。 黑眸沉沉地注视着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唇道,“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怕呀。”她勾唇笑了。 淡定地俯视着他,软乎乎的嗓音又道,“可臣妾已经疯了,不正常了,疯了就什么都不怕了呀。” “您要砍臣妾脑袋,那便砍,死了,也好过这样半生不死的活,受尽煎熬和折磨。” “皇上,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臣妾死了,下了地狱也是个风流鬼,总好过做那饿死鬼......” 帝凌渊听着她那肆无忌惮的言论,太阳穴突突直跳。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威胁他。 “好,不怕是?” 他俊脸骤沉,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道,“只要你敢,朕便砍了云鬓脑袋,将云氏一族满门抄斩,不怕便去试试?” 云朵本就是故意气他的,又不会真的去外面找男人。 所以,并不会被他吓到,反正她又没做。 见他俊脸冷若冰霜,她还暗自在心内发笑呢。 用力抽了抽那只被他拽住的小脚,结果却被他攥得更紧了,脚踝生疼生疼。 “嘶......” 第184章 病重 “嘶......”她痛得闷哼了一声,撅着黛眉道,“放手......” 帝凌渊大手死死扣住她的脚不放。 阴鸷摄人的眸光,从下往上,注视着她的巴掌小脸。 本来只是看她脸的,可视线角度问题,从下往上看去,导致不经意间,却将她曲线玲珑的曼妙娇躯,全数看进了眼底。 她站在台阶上,阿娜娉婷,好似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轻滚。 本就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顿时又沙哑了几个度,看着她道,“不是想扑倒朕吗?朕便在这,让你扑个够?” 云朵一手抓住岸边的橙色纱幔,稳住身子,本还在用力蹬着那条被他扣住的小脚。 可听了他这令人心情激荡的话后,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当场。 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让她扑他,扑个够? 且这嗓音,沙哑又性感,听得人耳朵都要怀孕了。 确定是从这清心寡欲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她就这么将他说服了? 她说要出去给他戴绿帽子,然后他就无法承受,他要主动献身,不准她出去找替身了? 正激动地想着,蓦地,男人扣住她的小脚,就那么用力一扯,便将她从岸边扯到了池子里! “砰——” 她猛地跌进池子里,脑袋向下,吃下几口池水。 这男人怕不是故意的? 她扶住池壁,堪堪稳住身形,呛得小脸爆红。 抬起湿漉漉的水眸,看向身边的男人! 就见他俊脸冷若冰霜,原本淡漠深沉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冷厉冰寒的眸子盯着她,满是危险肃杀之意! 瞥见如此恐怖摄人的暴戾男人,她吓得小心肝乱颤,入水便要逃遁,准备离他远去! 可才刚遁入水里...... 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一捞,便将娇小瘦弱的她拦腰截住,抱在了他宽阔的怀里! 帝凌渊轻松抱起她,将她放在水里。 她看着面前阴沉着脸的男人,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往后倒退,“皇上......” 帝凌渊白色真丝睡袍微敞着,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一步步往前迫近。 他一手扣住她圆润瘦弱的美人肩,将她按在池壁上。 使得她完全不能逃离他身边,也不能动弹分毫,压制得死死的。 他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着她略显紧张的小脸,俊脸朝她缓缓逼近,“世人都说你水性杨花,生性放浪不羁,果然不假啊?” “您......是您逼的臣妾,逼疯了臣妾......” 她话才说到一半,男人便俯下俊脸贴近了她。 他高挺的鼻,抵在了她白净俏丽的小脸上,他鼻尖冰凉的触感,使得她缩紧了身子。 她睁大眼睛,看着紧贴着她的放大版的俊脸,心底的小鹿狂乱撞着,小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帝凌渊攥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扣住,十指交缠,将她的小手压在池壁上。 冰冷薄削的唇,贴上她粉润的柔唇。 冰唇轻蹭着她柔软的唇瓣,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诱哄道,“承认了?承认了,朕便答应你......” 他那冰凉的气息,一下下呵在她唇瓣上,使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看着他近在眼前、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脸,她感觉都不能正常呼吸了! 且他阴鸷冷漠的黑眸里,迸着危险嗜杀的眸光,让她不敢与之对视太久。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害怕,不知道他会不会将她......将她整个人给拆吃入腹啊?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微微摇头,软糯的嗓音,紧张地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不是那样的人,臣妾死也不会认......” “一再威胁朕,以为朕治不了你了?” 帝凌渊哑到极致的性感嗓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将她压向他,惩罚性地吻住了她...... 门外。 林公公笑眯眯地竖起耳朵,听着门内的动静。 他已经备好了棉花,只待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响起,便拿棉花去堵耳朵。 只是,他候在这门外好一会了,并没有听到所谓的奇怪声音。 正郁闷地想着,是不是出问题了? 难道是睡着了吗? 蓦地,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女子痛呼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惊得他心肝一颤,赶紧用棉花去堵耳朵。 可就在这时,室内似乎又安静了下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莫非,刚刚是他幻听了? 林公公失落地叹气,暗道瞎操心一场,看来孩子的事还是没有着落呀。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一个清瘦秀气的小宫女。 小宫女在向巡逻的侍卫打听着什么,很快便发现了守在太液池门口的他。 小宫女飞快奔过来,神情慌乱地问他,“请问林公公,皇上在哪?皇后娘娘老毛病又犯了。” 林公公礼貌地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如今正忙着呢,没空去后宫转悠,待皇上忙完了,自然会想起皇后娘娘来的呢,你还是回去等着。” 开玩笑,他怎会告诉她,皇上和璟贵妃正在里面洗鸳鸯浴呢? 小宫女偷偷瞥了一眼紧闭的门扉,猜测着皇帝陛下可能正在里面沐浴。 皇上沐浴时,向来不喜有人打扰。 她皱着眉头,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道,“皇后娘娘胸闷气短,突然喘不过气,浑身冰凉发抖,一直说很冷,看着很是令人揪心......” 林公公闻言,也是眉头紧锁。 这皇后娘娘此次回宫后,怎么病得这么严重了? 可皇上和璟贵妃正在里面恩爱着呢。 于是,他抱歉地对那宫女说,“皇后娘娘病重,不应该找太医吗?找皇上干嘛呀?皇上难道是万能药丸?这一去,皇后娘娘的病便能好了?” 他这话刚落地,门内突然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一阵紧接着一阵,听着让人心惊肉跳,面红耳赤,只想原地爆炸消失。 小宫女也听到了那不寻常的声音,先是面露诧异,很快便羞红了脸,最后咬唇道,“皇后娘娘病重垂危,太医来了都没法缓解。” “待皇上忙完了国事,还请林公公通传一声,希望皇上夜里,能去看一眼皇后娘娘......” 第185章 看得开 小宫女说完这话,便跑也似的离开了。 林公公看着远去的宫女,摇了摇头,“皇上今日哪有空呢?” 这时,突然又听到门内,传出了更为激烈的声音。 除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有东西倒塌碎裂的声音,有璟贵妃的哭声...... 天啦......里面该不会是打起来了? 可璟贵妃体态娇小,弱不禁风,哪里打得过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主子爷呀? 林公公站在门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得没有用棉花堵住耳朵了,而是战战兢兢地将耳朵贴近门扉,仔细偷听里面的动静。 越听,越觉得恐怖瘆人...... 这这这......做为皇帝身边的头号跟班,他一直都知道,主子爷表面高冷如仙,但实则内里冷酷无情,暴戾嗜杀,阴鸷难测。 像以前,作精娘娘都是被堵住嘴巴,被捆得像个粽子一般,扔到主子爷面前去的。 可这次,并没有捆住手脚,也没有堵住嘴巴。 所以......不会是不配合,从而闹出人命? 林公公在这门外,提心吊胆着。 一晃过了半天,从下午到了夜里,门都不见敞开来。 其间,门内传出过召唤,吩咐他给送去了茶和点心,以及水果。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不敢胡乱偷瞄了,只将东西放到门口内,便出来了。 心惊胆颤地关上门后,他老脸红得像煮熟的鸭子。 实在是那动静太大了,听在耳里,他这小心脏都差点要跳出心框! 主子爷不愧是人中龙凤,真命天子,九五至尊。 强悍,霸道,冷酷无情,世上无人能及,无人可比。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作精娘娘嗓子哭哑了,也奈何不了强大冷酷的主子爷啊...... ...... 正阳宫内。 宫女黄蕊守在院门外,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不见皇帝陛下过来。 门口的守卫说,“黄蕊姐姐,已经戌时了,皇上今夜应该不会过来了。” 想到下午在太液池外听到的动静,宫女叹了口气,进殿去看皇后了。 殿内,温太医给皇后把了脉,提笔在开药方了。 开好药方后,温太医便打了个呵欠,收拾医药箱,准备走人了。 毕竟,现在已是深夜了,时候不早了。 “皇后娘娘,您得注意休息,保持好良好的心态,这次老臣帮您暂时压制住了,可不能保证往后不复发。” “哎,您这病刚发作时,没有得到好的医治,如今病情恶化了,且新病加旧病,想要治好有些难度,但老臣会尽力。” 太医临走时,说了这么一句,出了殿门。 紧接着,殿内传出一道断断续续、异常虚弱、又异常动听的女子声音,“多谢温太医,黄蕊,送一下温太医。” 宫女听话地恭送太医出了院门,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子,塞到了温太医手里。 关切地问,“皇后娘娘身体如何?” 温太医无奈摇头,“微臣会尽力。” 待温太医走了,宫女神色忧郁地吩咐门口的守卫,“皇上今夜不会来了,把门关了。” 殿内,皇后虚弱地躺在榻上。 米色的床幔顺垂而下,遮住了她的身体,使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只听得到她虚弱无力地说,“没事了,本宫无碍,以后,不要老是去喊皇上过来了,皇上日理万机,忙于国事,总是烦他不好。” 宫女看着地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衣物和碎片,还有洒落的药汁。 她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残局。 一面撅着眉头道,“奴婢心疼您。” 皇后柔美动听的嗓音,弱弱地道,“老毛病了,本宫身体一直不好,可这么多年了,不也都挺过来了吗?放心,本宫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宫女听着她这话,心疼更甚了。 本想说皇帝陛下和璟贵妃的事,又欲言又止了。 黄蕊一直跟随在皇后身边的,是皇后从本土带来天烬国的贴身丫鬟,皇后自然知道丫鬟的性子。 虽然她躺在榻上没有睁眼,但她能感觉到丫鬟有事隐瞒着,虚弱无力地问,“可有事瞒着本宫?” 丫鬟不忍刺激她,以免加重她的病情,闭嘴只是摇头。 皇后叹了口气,淡然地道,“说,本宫承受得住。” 丫鬟想了想,觉得不该隐瞒主子,还是说了出来,“下午时分,皇上和璟贵妃在太液池里,一起洗的鸳鸯浴,可一直洗到现在,都深夜了,也不见出来......” 皇后闻言,蓦然怔了怔。 显然没有想到,高冷如仙、清心寡欲的皇帝陛下,会突然间如此放纵地宠幸妃子。 以她对皇帝陛下的了解,他一直都是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的。 她出宫休养已有一年半了,期间只回过四次宫。 两次是过年的时候,一次是去年年中的时候,还有一次便是近日这次了。 云朵被皇上从羽王府上夺入了后宫,佳丽三千却独宠她一人,让其为他繁衍龙嗣,连连晋升,破例命柳贵妃为她操办生辰宴会...... 这些事,她都已经知道了。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众多,宠幸一个妃子实属正常。 便是将后宫全都宠幸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她轻笑起来,“喔,原来是这事。” 丫鬟惋惜着,“娘娘,若是您身体好的话,说不定太子都有了。” 皇后淡然地道,“本宫早就听闻了有关璟贵妃的事,无碍,本宫不能侍奉皇上,可总得有人侍奉他,总得有人给他繁衍子嗣。” “就算不是璟贵妃,也得有别的妃子,替本宫完成未能完成的任务和心愿。” 丫鬟忍不住赞叹,“娘娘,您也太好了,太看得开了。” 皇后坦然地说,“皇上对本宫有恩,本宫在有生之年,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他好。” ...... 夜里*时,太液池里总算平静了下来。 林公公守在门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摘下堵在耳朵里的棉花,扔在了地上,老脸爆红地说,“这东西根本没用,改明儿,让徒弟给换个管用的来。” 再不然,下次碰上这种事,他非得被主子爷吓出心脏病来。 从下午到现在,整整八个时辰。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他在门外全数听见了。 这次的动静,明显比前一次要大上好几倍。 估计前一次...... 第186章 丢脸 估计前一次,是顾及到作精娘娘有孕在身。 哎,可就算主子爷顾及着的,也还是小产了呀。 这次的动静如此恐怖惊人,不知道作精娘娘怎么样了,可还安然? 主子爷不是个会心疼女人的! 鬼知道,他在门外,有多担忧作精娘娘的安危啊! 正想着,突然听见门内传出了一道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来人。” 林公公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便有魅惑的淡香扑鼻而来,更有男子沉重的喘息声传入耳朵里。 林公公老脸红了又红,不敢去看冷酷无情的帝王和妩媚动人的娘娘,卑微地低垂着头,心惊肉跳地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沙哑到极致的嗓音,合着喘息,从池子里传出,“将她拖下去。” 拖下去? 蓦然听到这三个字,林公公猛地抬起头来! 滴溜溜的眯缝眼往前一扫,就见池岸边,直挺挺地躺着一名浑身透着浅红的女子。 女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喔,不,是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件宽大的白色衣裳盖在她身上,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璟贵妃这是......” 该不会是死了!? 林公公被这个猜想吓得够呛,不敢耽搁,连忙去命管理着太液池的宫人,将趴在地面上的云朵给拖了下去。 云朵被宫人用一床被子包裹住,扛着出去的。 龙吟宫。 自从云朵宿在了龙吟宫后,惜春和小翠,便也跟着过来伺候她了。 现在已是夜里*时了,两人守在院子里直打瞌睡。 见云朵还没回宫,便在院子里跳起了绳子,驱赶睡意。 两人你来我往的跳着绳,脸上堆着幸福的笑容,开心得像过年似的。 突然,院门外传出脚步声,还有林公公尖细的公鸭嗓。 还有小顺子紧张慌乱的通传声,“不得了啦,不好啦,娘娘出事啦!” “啊?” “发生什么了?” 惜春和小翠闻声,连忙冲到被太监扛着、还被锦被包裹着的云朵跟前。 拨开锦被一看,便瞅见了云朵绯红无比的小脸,汗湿且透着浅红的滑嫩肌肤...... 那紧闭双眼、仿佛已没了呼吸的样,吓得惜春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 她们很想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娘娘不是和皇上一起洗鸳鸯浴吗? 怎么进去时好端端的,出来后,却成了这副样子? 直到太医急匆匆赶过来,给云朵连着施了好几针,又在她太阳穴涂抹了药膏,才有了死而复生的迹象。 但也只是娇软地哼唧了几声,翻了个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还不时痛呼...... ...... 次日,御花园里。 已经有人得到风声,说云朵昨日被人抬着出了太液池,现在都下不来榻。 妃子们皆惊惧地瞪大了眼,茶都喝不下去了。 “前日,咱们还坐在这里,说璟贵妃失宠了,可人家当日便又勾引了皇上,重新夺得了圣宠。” “是谁说璟贵妃,比不上皇后娘娘的一根手指头?比得上,比不上,又怎样呢?我听说,前日,皇后病重垂危,皇后的贴身丫鬟,去请皇上过去看望皇后,可皇上没去,而是和璟贵妃一起洗鸳鸯浴......” “璟贵妃是唯一能接近皇上的女人,如今小月子过了,怕是又要被强制造娃了?” 妃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心情难过得要死。 昨日带起话头的绿衣妃子,听了大家的话,鄙弃不屑地道,“什么叫强制造娃呀?是她勾引皇上在先,假装贞洁烈女在后!呵,装得像模像样,看看,就连你,都被她那表象给骗了!” 宁嫔也附和,“是啊,大家都被她给骗了!” 德妃摇头,“不管是装的也好,骗的也罢,人家连连晋升,如今已为贵妃,并且圣宠不衰,是不争的事实,就算羡慕嫉妒恨,也是没用的。” 德妃这一番言论,彻底终止了大家的讨论。 是呀,再多嘴议论人家配不配,比不比得上柳贵妃和皇后,失宠还是得宠......可人家身份比她们都高贵,比她们得宠就是了。 她们有什么脸,来讽刺人家,嘲笑人家,鄙视人家呢? 最应该受到嘲讽和鄙视的,不应该是她们这些~从未得到皇上正眼相待的弃妃吗? 不说云朵了,妃子们的注意力,又都放到尊贵耀眼的皇帝陛下身上了。 “皇上这......这也太吓人了?璟贵妃都晕死过去了呢......” 宁嫔疯狂地吞咽口水,眼冒星星。 “看不出来呀,皇上平日里清心寡欲,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可到了璟贵妃那里,却完全变了个人......” 绿衣妃子咬着帕子,愤恨地说。 德妃身边的大丫鬟,一向看事情很准,小声说着,“奴婢以为,定是璟贵妃犯下错事惹恼了皇上,皇上这是故意惩罚她......” ...... 云朵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时分了。 她又一次做噩梦,梦见假孕被曝光了,帝凌渊将她打入天牢,赐她毒酒...... 惊得她翻身坐起! “嘶,疼......” 结果,浑身钻心刺骨的剧痛,使得她起不了身。 “娘娘,您小心点,奴婢扶您。” 守在榻边的小翠,麻溜地搀扶她坐到床头,拿了个柔软舒适的枕头,放到她后背让她靠着。 云朵浑身疼痛难忍,好似骨折了一般,稍微动一下便痛得她哼唧起来。 看着殿内贵气逼人的摆设,她双手交叉抱在身前,做戒备状,仔细回想了一下。 很快便想到了在太液池发生的种种。 太羞耻了。 她小脸爆红,双手抱胸,有些哑的嗓音对小翠道,“我是怎么回来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您是被宫人扛回来的,昨天夜里,您突然晕死过去了......” 小翠声音不大,不好意思抬头,去看云朵那泛着异样光彩的俏脸。 因为她觉得,她家娘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媚态,叫她怎么看怎么羞耻。 晕死了? 云朵一想到她居然那么没出息,只觉得脸都丢尽了,暗恨自己没用。 想到那让她晕死过去的罪魁祸首,她呼吸又是一窒,心跳加速。 再一想到他那冷酷无情的样,小身子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她双手一直环胸,红着脸又问小翠,“皇上呢?” 第187章 值得 小翠给她将被子拉上去盖住肩膀,回答道,“皇上夜里没有回宫,听林公公说,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有些别的事......” 云朵怔住了! 这男人,体力那么好? 还有精力批阅奏折。 垂眸再看看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疲惫不堪、疼得无法下榻的自己...... 强烈的对比,不得不让她,重新开始怀疑人生。 “娘娘,昨日累坏了?”惜春端着脸盆进了殿,不忘笑着打趣。 她拧干帕子,上前给云朵擦脸,见云朵一直双手环胸,不由得笑说,“您不用这样戒备,奴婢和小翠都是女人。” 云朵还是抱着自己不放,下意识的举动。 鬼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从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变成了如今这副对着女人都能紧张戒备的模样。 这时,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显示她躺久了饿坏了。 小翠出去让膳房的人过来,给摆了膳。 云朵浑身疼痛不适,酸软无力,动弹不得,便让惜春盛了食物坐到榻边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下。 吃饱喝足后,她让惜春搀扶她下榻,想要方便一下。 “嘶......” 她虚弱无力地扶着小腰,每走几步,身上便暗戳戳的刺痛一下。 待方便完毕,她便趴在软榻上,又是一动不动的了。 她想,她这可能是骨折了,起码三天是下不来榻了。 不知道休养几日后,会不会好些? 哎,没想到,勾搭个男人,竟然会招致这样的后果。 她趴在那,有力无气地对惜春说,“之前在灵犀宫时,我不是制作了一些缓解疼痛和伤处的药丸吗?给我拿些过来。” “娘娘,奴才已经给您拿来了。” 候在门外的小顺子,乖顺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递到了惜春手里。 “嗨,小顺子,还不错,有眼力,手脚够麻利的呀。” 惜春赞赏地拍了下小顺子瘦弱的肩膀,接过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粒,喂进云朵嘴里。 云朵慢吞吞地嚼着药丸,便又回想起昨日在太液池,发生的种种...... 次日。 云朵吃下自制药丸,又躺了一天一夜后,感觉身体总算没那么疼了。 只是还有些轻微的酸痛感,但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今日天气晴朗,春风习习。 吃过午膳后,她便想去御花园里晒晒太阳,赏赏花,透透气。 她腰酸背疼腿无力,全程是被小翠搀扶着的,走得也很缓慢。 前面有个鱼塘,最近投放了新的鲤鱼进去,云朵便在鱼塘里的凉亭下坐着了。 “贵妃娘娘,小心脚下。” 不一会,柳贵妃抬着精致的下巴,踱着从容的步子,也朝这边走来。 她见云朵在那赏鱼,便对着云朵鄙弃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朝另一边去了。 御花园里,多了不少新品种的花儿。 一个是云朵生辰时,帝凌渊命人添置的。 再一个,便是皇后回宫养伤,命人添置了皇后喜欢的花花草草,以及一些雅致秀丽的小树。 柳贵妃来到一棵~结满了黄色果子的小树前。 一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前天和云朵那女人一起洗鸳鸯浴,从下午洗到深夜亥时,还将她折腾得晕死过去,她心里就火冒三丈! 才刚出小月子,便如此迫不及待了! 看着云朵那张明显不同往日、荡漾着春色、显得越发妩媚勾人的小脸,她觉得很刺眼。 恨不能摧毁她的美! “不要脸的狐狸精!” 柳贵妃挥起一拳,狠狠地砸在面前半人高的小树上。 顿时,那小树上结的小果子,便往下掉了一地。 她接连砸了几拳下去,直将小树上的果子砸得七零八落,树叶也落了大半。 原本雅致秀丽的小树,顿时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好似面前的小树,便是云朵一般。 云朵如今和她同等地位了,她不能将她如何,便只能拿这些花草树木出气了。 跟在柳贵妃身后的几名宫人,纷纷后退了些,生怕贵妃生气波及到他们。 柳贵妃愤恨地瞪着面前一棵棵小树,“将这些树的枝干,全部砍掉,还有那边的花,全部连根拔起,扔出宫去,本宫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俗物!” “这......” 宫人们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柳贵妃精致的下巴一抬,“本宫的命令,敢不听了?” “奴才们不敢......” 宫人们皆战战兢兢匍匐在地。 一名太监,匍匐着小声说,“只是,这些树,是皇上特意为皇后移植的,而那边的花,是皇上特意为璟贵妃栽种的,恐怕......” 柳贵妃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啪——” 她狠狠一耳光,打在那离她最近的宫人脸上—— “狗奴才,如今宫里多了个璟贵妃,又多了个皇后,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本宫这是指使不动你们了!?” 宫人们赶紧跪下请罪。 “不是,贵妃娘娘,您误会了......” “奴才们不是那个意思,奴才们誓死效忠贵妃娘娘......” 柳贵妃气得脸都扭曲了,“狗奴才,你们口中所谓的贵妃,是哪个贵妃啊!?” “是您,柳贵妃娘娘......” 柳贵妃灿眸里喷火,“还不听话照做?要本宫将你们全都拖出去喂狗吗!?” 宫人们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起身去砍树挖花,半点不敢懈怠。 “贵妃娘娘,您消消气,您听奴婢给您说说。” 紫衣见状,搀扶着柳贵妃在藤椅上落座。 俯身凑在柳贵妃耳边,低声安抚着,“皇上最近总往皇后的正阳宫跑,这么多天了,皇上也才和璟贵妃呆了那么半天而已,还没有和您在一起的时间多呢。” “再看皇后娘娘,此次病重垂危,连出来走动一下都困难呢,恐怕......” 紫衣点到为止。 柳贵妃听了紫衣这话,不一会,心情便缓和了不少。 是的,自从那日她在皇上面前跳舞,并大哭大闹了一场后,非但没有受到惩罚。 事后,皇上还亲自来她宫殿里坐了一会,给她送来了不少赏赐。 赏赐的都是些珍稀宝贝,且难能可贵的是,皇上还出言安慰她濒临奔溃的情绪。 他说,这些年冷落她了,委屈她了,辛苦她了。 好不容易得到高冷帝王的温柔抚慰,那一刻,她觉得这些年,所有的心酸委屈都是值得的。 那日,她也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帝王,柔情万种地说...... 第188章 慢着 那日,她也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帝王,柔情万种地说,“不委屈,不辛苦,一切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只要皇上心底有臣妾的位置,便是让臣妾付出生命,臣妾都觉得值得,都会觉得幸福。” 许是她这句话打动了帝王。 抑或是那日宴会上的撒泼打滚,让帝王注意到了她的心酸和委屈。 更知晓了,还有她这么个傻女人,一心一意爱他,无怨无悔地追随他,为他付出了难能可贵的真心。 接下来,皇上竟然又来她宫里看了她一次。 这些天,一共来她宫里两次了。 如此一对比,七天来,靠着狐媚子手段,夺得皇上半天功夫的云朵,还真的不算个什么事了! 呵,若不是云朵主动魅惑皇上,说不定这些天,皇上根本就不会看她一眼,都已经忘了她呢! 而自己前些天,还与皇上一起面见了藩国使臣。 如此殊荣,放眼整个后宫,连皇后都不能。 近两年来,凡是重大的场合,都是她站在皇上身边的。 柳贵妃想通了这些,便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傲与从容。 紫衣见她情绪缓和了,又温柔地笑道,“谁让某些人,总是狗改不了吃屎,喜欢勾三搭四呢。” “那样一个放浪形骸、冷漠自私、只会说谎欺骗圣上、只有虚情假意的女人,和真心不悔的娘娘您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皇上以前那是不知道您的好,现在可算是知道了......” 柳贵妃被紫衣这样一劝,心里豁然开朗起来。 她灿眸一抬,朝砍树挖花的宫人,微微摆了摆手,大发慈悲地道,“得了,给皇后和璟贵妃留着欣赏,都退下去。” 这时,紫衣眼尖地瞥见惜春~用托盘盛着两碗黑乎乎的药汤,缓缓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紫衣对柳贵妃道,“娘娘,那便是璟贵妃的贴身丫鬟,自小跟随璟贵妃的,感情甚好。” “感情很好?” 柳贵妃挑起秀眉,轻飘飘地瞥了惜春一眼,踱步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惜春端着托盘,嘴角带笑,没走一会,便撞见了迎面而来的柳贵妃。 惜春恭敬地退到一边,把道路让给柳贵妃,并且俯身行了个礼,“贵妃娘娘万安。” 柳贵妃眼皮都没抬,高抬着下巴,优雅地站那里没动...... ...... 鱼塘边,凉亭下。 云朵所在的这个凉亭,是建在池子里的。 池岸边有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路径,可以通往建在池子里的凉亭。 云朵坐在凉亭下的长椅上,懒懒地趴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鱼兜,在水里兜一些小鱼玩着。 “娘娘,盆里的鱼儿满了。”小翠提示。 云朵看着满盆子的小鲤鱼,有黄的,橙的,红的......她想将这些鱼儿都炸着吃了。 但只是一瞬,那想法便没了。 “这么好看的鱼儿,若是炸了吃,那多可惜啊,把她们都放了。” 小翠听话照做,将满满一盆小鱼都放生到了池子里。 云朵趴在椅背上,继续兜水里的鱼儿玩。 没一会,又兜了大半盆小鱼儿。 这时,小顺子往这边急匆匆跑了过来,“娘娘,不好了,惜春姐姐不知怎么惹恼了柳贵妃,被柳贵妃给拦截了,正在受罚!” 闻言,云朵和小翠都感到很吃惊! 云朵片刻都没有耽搁,在小顺子的带领下,往柳贵妃所在的方向去了。 ...... 花丛前,惜春见柳贵妃站在她面前不走,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只能一直保持着屈膝俯身行礼的姿势。 可行礼的姿势久了,便感到腿脚发麻,她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站不太稳了。 且她手上还端着托盘的,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很是艰难。 柳贵妃身边的宫女紫衣,上前两步,扬起手,狠狠打了惜春一耳光—— “啪——” 那一巴掌力道很大,惜春脸上,顿时多了个红彤彤的五指印! 但她不敢吭声,暗自咬牙,无视掉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感,继续艰难地维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 紫衣看着她摇晃不止的行礼姿势,鄙弃地道,“亏你还是璟贵妃的贴身丫鬟,怎么一点规矩和礼仪都不懂?见了咱贵妃娘娘,行个礼都这么敷衍!” “怎么,这是觉得你家主子已尊为贵妃了,身份高不可攀了,便不把咱贵妃娘娘放在眼里了?” 惜春屈膝行礼的姿势实在太久了,她腿抖得更厉害了,身子也摇晃得更厉害了。 尽管心里面憋屈,愤愤不平,但她还得强忍着,恭敬请罪,“奴婢不敢,奴婢该死......贵妃娘娘对不起,实在是奴婢蹲久了腿麻......” “啪——” 紫衣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打在卑微请罪的惜春脸上! “还敢顶嘴,今天便教你好好做人!” 紫衣冷冷地说着,还甩了甩那只打过惜春两耳光的手,好似打她还弄脏了她似的。 惜春被打得身子晃了一下! 托盘里的药汤,便都泼洒在了柳贵妃脚边,少部分溅到了柳贵妃脚上。 “对不起,贵妃娘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惜春连忙匍匐在地,一个劲请罪,眼底满是惊惧慌乱之色。 两边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感,以及心底涌现而出的屈辱感,使得她颤抖个不停。 柳贵妃嫌弃地抬了抬脚,漫不经心地问紫衣,“本宫的鞋子脏了,衣裳脏了,脚也被烫着了,紫衣,你说该怎么办呢?” 紫衣听了,当即嚣张地笑道,“回贵妃娘娘,那当然得严惩了,否则后宫里便没有规矩可言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娘娘面前撒野了......” 说着,还朝柳贵妃身后的两名宫人,使了个狠厉的眼色。 “这贱婢以下犯上,冲撞冒犯了贵妃娘娘,即刻拖下去,打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宫人们立即将惜春拖下去,压在了地上。 不少宫人,都伸长了脖子在那看热闹了。 正在这时,人群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如黄鹂出谷般、优美动听、冷冽至极的冷斥。 “慢着!本宫看谁敢动手打她!” 众人连忙转头去看! 就见云朵顶着众人或讶异、或激动、或探究的眸光,盛气凌人地朝这边赶了过来。 第189章 打压 宫人们闻声,连忙转头去看! 就见云朵顶着众人或讶异、或激动、或探究的眸光,在宫女的搀扶下,盛气凌人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惜春在看到云朵出现的一瞬间,双眼一亮,但很快,眼底又闪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看到云朵气势汹汹地赶过来,压制惜春的两个太监,也都征愣了一下! 接触到云朵那冷厉冰寒的视线,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打!” 柳贵妃沉声命令,完全不将云朵放在眼里。 她就是要杀鸡儆猴,公然打云朵的脸,要让云朵在后宫里颜面尽失,威信尽失! 往后,甚至在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要让云朵知道,虽然同是贵妃,却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谁尊谁贱,很快便一目了然! “啪!啪!啪!” 粗长的板子,毫不留情,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了惜春身上。 惜春趴在地上,痛得惨叫连连。 云朵原本全身酸痛无力,但见惜春被打了,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冲上前去,直接将那杖打惜春的宫人,一脚踹飞了! 见她如此彪悍,不止看热闹的宫人,就连柳贵妃和紫衣也都惊呆了! 云朵又踹了那压制惜春的太监一脚,沉声命令,“放开她!” 那压制惜春的太监,是柳贵妃的忠实拥护者,只听柳贵妃的命令。 见那太监不听她的,云朵啥也没说,直接一脚踩在那太监背上! 太监感觉脊背都要断了,痛得闷哼,这才放开对惜春的扼制。 小翠上前,搀扶起皮开肉绽的惜春,对着彪悍的云朵露出了崇拜之色。 惜春脱离了困境,在小翠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 惜春小脸惨白,嘴角还淌着血,懂事地对云朵道,“娘娘,奴婢没事了,您不要为了奴婢,伤了和柳贵妃娘娘的和气......” 云朵将惜春从下往上打量了一遍。 见惜春伤得严重,两边脸颊都有红彤彤的巴掌印,且浑身带血,面色越来越沉。 她对惜春道,“你给我回去好好养伤,这没你什么事了,放心,本宫会为你做主的。” “娘娘,奴婢躺几天就没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 惜春懂事地劝说,不肯离开。 她担心云朵一人在这,会被柳贵妃欺负死,虽然她在这也帮不到什么忙。 不少宫人,都在远处期待地看着两个贵妃掐架。 一些妃子,也都带着宫人过来围观了。 还都纷纷猜测着,最后谁输谁赢。 输了的一方,无疑会成为笑话,往后,在后宫的地位也就低了一头,会被鄙视看轻。 有不少人赌柳贵妃稳赢,因为她掌管着后宫啊。 且柳贵妃向来骄纵霸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后宫里几乎是横着走的。 除了皇帝陛下,柳贵妃谁都不带怕的,整个后宫都是她说了算。 但也有一些妃子,赌云朵赢。 只因皇上,破例为她举办了生辰宴会,无条件纵容她,只碰她,且前天还一起洗的鸳鸯浴。 所以,这可是妥妥的宠冠六宫的宠妃啊! 可柳贵妃的拥护者,却对这些不屑一顾! “你们怕是忘了,这七日,皇上都没有回过龙吟宫,为什么不回龙吟宫,很显然是因为璟贵妃在龙吟宫内。” “是啊,自从皇后回宫后,皇上接连五日,都宿在皇后那,这两日则是宿在了御书房。” “最近,皇上去过柳贵妃宫殿里两次了,可璟贵妃那里,却是一次没去。” 支持云朵的妃子和宫人,本就极少。 听了大家的话,便也都开始动摇了。 毕竟,柳贵妃权势大,背景强,虽然没有侍寝,但入宫后一直圣宠不衰,在后宫里为所欲为。 要说纵容,皇上对柳贵妃的纵容程度,也不比璟贵妃少。 但前天,下大雨时,不少妃子和宫人,都在御花园里,撞见了帝凌渊背云朵的事。 于是,又有人出来反驳了,“可皇上屈尊降贵,在御花园背着璟贵妃,这又怎么说?” “就是啊,皇上若真的冷落璟贵妃,怎还会背她呢?通常只有关系异常亲密的人,才会愿意背她。” “放眼整个后宫,也就只有璟贵妃,有这个魅力,能让皇上放下高贵的身段去背她......” 柳贵妃的忠实拥护者,鄙弃不屑地摇头,道出实情来。 “那是因为,皇上见璟贵妃浑身被雨淋湿了,才出小月子,她又不肯回宫泡澡换衣裳,这才背了她,才有了一起泡温泉,被璟贵妃勾引的事。” “若不然,你们以为皇上会记起她吗?说不定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不会看她一眼呢!” “如此说来,璟贵妃真的失宠了?” “得了,那我还是压柳贵妃赢!” “哎,没权没势小可怜,如今又失了皇上的宠爱,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是啊,怎么斗得过大权在握的柳贵妃呢!” “这次璟贵妃输定了!” 云朵看着越聚越多的妃子和宫人,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抹冷笑。 她知道,柳贵妃这是故意打压她,这是给她颜色瞧! 要当众给她难堪呢! 她腰酸背痛,却还得强撑着精神,强作镇定,压下心底的怒火,对柳贵妃道,“贵妃娘娘为何杖打惜春,她何罪之有?” “自然是罪当受罚。”柳贵妃高抬着下巴,蔑视地看着云朵。 又冷冷一笑道,“呵,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啊,璟贵妃的侍女见了本宫,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可能是觉得,新晋升的璟贵妃,比我这个过气的柳贵妃要尊贵,便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柳贵妃话音刚落,她的宫女紫衣也站了出来。 平日里,仗着有柳贵妃撑腰,紫衣向来气焰嚣张,比一般的主子娘娘都要硬气几分。 此刻,紫衣向云朵乖巧地行了个礼,心底没有半点惧意。 紫衣看似毕恭毕敬地说道,“一个小小宫女,不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不说,还顶嘴冲撞贵妃娘娘。” “奴婢不过是代贵妃娘娘说了她几句,谁料,她还来气了。” “还将药汤倒在了咱们娘娘脚下,弄脏了娘娘华美的衣裳和干净的鞋面,并且烫到了娘娘尊贵的玉足。” 紫衣煞有介事地说着,还状似恭敬地询问云朵,“听闻璟贵妃温良贤淑,识大体,那么咱们贵妃娘娘,便想问问您......” 第190章 吃瘪 “对于如此没有礼数,目无尊卑,不知死活的贱婢,您说该不该打?该不该严惩?是不是欠缺管教呢?” 围观的妃子们,听了柳贵妃和紫衣的话后,开始小声地数落惜春,谴责云朵不是。 柳贵妃全程在一旁翻白眼,面上满是轻蔑之色。 紫衣表面恭敬,实则和柳贵妃一样,对云朵不屑得很。 被小翠搀扶着的惜春,看着紫衣那得意嚣张的劲,眼底喷火。 恨不能将紫衣剥皮抽筋,以报被她打了两耳光之仇。 “啪——” 惜春正愤恨地想着,云朵已经付诸行动,狠狠一巴掌抽在了紫衣脸上! 力道之大,直将紫衣打倒踉跄了一下,云朵趁势一推,便将紫衣推倒在地! 围观的众人看着这一幕,彻底惊呆了! 柳贵妃命人,打了璟贵妃的贴身丫鬟! 这下,璟贵妃又亲自打了柳贵妃的贴身丫鬟! 这打来打去,算是扯平了,但也彻底将战火点燃,引爆升级了! 柳贵妃向来霸道专制,定然不会放过璟贵妃的! 傲气的柳贵妃也没想到,云朵会胆大包天到亲自动手打紫衣,她还愣了一秒。 云朵不等紫衣起身,又上前踩住了紫衣的后背,“狗奴才,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奴才终究是奴才,就好似这些搬进宫里的花,也都有它摆放的位置。” “你个狗奴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竟然妄想爬到本宫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还敢质问本宫,论本宫对错,谁给你的脸!?” 云朵冷冷地说着,用力又踩了紫衣两下。 紫衣被云朵踩在脚下,抬眸求助地看向尊贵傲然的柳贵妃。 柳贵妃朝身后的下人,阴狠地使了个眼色,当即便有太监过来擒拿云朵。 “娘娘,小心!”小翠惊呼。 “不要动咱们娘娘,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要打要罚,便对着奴婢来......” 惜春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道。 在小翠和惜春的提示下,云朵迅速转眸,看向朝她围拢过来的三名太监! 她灿眸一凝,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冷笑一声,对那三名太监道,“狗奴才,动本宫试试?看本宫会不会剥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那三名太监,看着她眸底迸射而出的冷光,以及威胁的话语,纷纷退到她身边一米远的位置,不敢上前造次。 毕竟,云朵不是普通的宫人和妃子,她可是贵妃啊! 前不久,才和皇上洗过鸳鸯浴的啊! 对她动手,不还得掂量一番皇上的感受吗? 紫衣用尽全力反抗,差点将踩在她后背上的云朵,掀翻在地。 惜春忍痛推开小翠,上前一把搀扶住云朵,云朵这才稳住了身形。 惜春力气向来很大,她提起一脚,狠狠踩在紫衣的头上,报被紫衣狠扇两耳光之仇。 在惜春的帮助下,云朵总算再次扼制住了紫衣。 她冷笑着又对紫衣道,“本宫的下人就算犯了错事,也是由我这个主子来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呢?” 她这话看似是对紫衣说,实则含沙射影在说柳贵妃。 毕竟,紫衣敢这么张狂,也是背后有柳贵妃在撑腰,是代表着柳贵妃的意思。 围观的宫人和妃子,看着云朵主仆两人如此彪悍凶猛,皆瞪大了眼珠子,感到很不可置信。 “璟贵妃和她丫鬟,胆子也太肥了,竟然把柳贵妃的贴身丫鬟紫衣,那样踩在脚底下!” “这事态的发展,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呀......” 柳贵妃看着贴身丫鬟被人如此虐待,还当着她的面,当着众人的面。 她气得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容,涨得通红。 秀眉一挑,沉声命令太监上前,“狗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压制住璟贵妃!?” 可太监不敢动啊! 璟贵妃可是皇上的人,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哪里敢动她! 虽然,他们惧怕手段毒辣的柳贵妃,可他们更害怕残暴嗜血、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皇帝陛下啊! 柳贵妃毕竟出身名门,是大家闺秀来着,不比云朵那么粗野。 看着如山野村妇一般彪悍的云朵,只得站那里干瞪眼。 她精致的下巴一抬,盛气凌人地怒斥,“璟贵妃,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人你也敢动,在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宫规律例了!?” 云朵听了柳贵妃这话,冷笑一记。 还用力在紫衣后背上,又狠狠地踩上几脚! 听到紫衣痛得闷哼,她这才满意地收回脚,带着惜春退到了一边。 “呃......” 紫衣脱离了云朵和惜春的压制,痛苦地翻了个身,嘴里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柳贵妃看着躺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紫衣,一双眼睛不由得大睁着,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面色难看地命人上前,搀扶起紫衣。 而一旁的云朵,也就是表面强势罢了。 她正浑身酸痛不适着,脑壳发晕,刚刚踹宫女太监那几下,又耗费了不少体力。 此刻的她,感觉眼前发黑,只想躺下。 但她不能倒下,便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云朵强打起精神,站在柳贵妃面前。 待脑袋没那么晕了,她秀眉微挑,淡定地对柳贵妃说,“宫规我懂啊,我怎么就不懂宫规了呢?” “和你比起来,我觉得,我这应该算是绝世好宫妃了?” “呵,本宫懂不懂宫规,也得看面对的是人是狗啊!” “本宫也不想打你的这条狗,可谁让你管治不好自己的狗呢,你这狗乱咬人,欺负宫人时,也不看看宫人身后的主子是谁呢?” “有狗仗着人势,欺负本宫的丫鬟,那本宫就不会坐视不管,毕竟本宫可是打狗专家!” 柳贵妃在后宫里横行霸道惯了,从没吃过亏。 如今头一次吃瘪的她,看着云朵那无所畏惧的模样,暗自磨牙。 多年来的骄傲,差点荡然无存。 柳贵妃阴狠的眸光,瞪着胆小如鼠的太监们,冷冷地发号施令,“将璟贵妃的两个丫鬟,通通押下去,赐褫衣廷杖!” 哼,既然不能动云朵这女人,那便拿她丫鬟开刷好了! 敢脚踩紫衣,那便让她的丫鬟门,受到比这更严重更屈辱的刑罚! 围观的宫人和妃子们,集体炸了! “天,褫衣廷杖!” “那就是扒去衣服,进行杖打啊!” “这么多人看着的,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云朵浑身疲累,又酸痛无力,眼前发黑,正欲带着惜春和小翠回宫,想回去躺下好好休息。 可突然间,听到柳贵妃这冷冰冰的发号施令,她又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她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惜春和小翠,吓得身子抖了一下! “嗖”的一声,三名太监已迅速冲至她们身前! “璟贵妃,对不住了,咱们也是听话办事的......” 为首的太监,抱歉地对云朵行了个礼之后,伸手就去捉拿惜春。 可惜春一闪身,避开了他的鬼爪子。 但其余两名太监,已经抓住了小翠,并将小翠拖到了柳贵妃身前。 太监也没打算放过惜春。 而惜春本就受了重伤,血肉粘着衣裳,行动迟缓也不如平时麻利,很快惜春就被太监逮了个正着。 这时,云朵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不染纤尘的颀长挺拔身影,在宫人的簇拥下,朝这边踱步而来。 紧接着,她听到人群外,传出了太监尖细刺耳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第191章 小鹿乱撞 顷刻间,云朵耳边响起了彼起彼伏的惊呼声! “这下热闹了,不知道两个贵妃,皇上会偏袒哪个呢?” “刚刚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璟贵妃已经失宠啦,皇上会偏袒谁,这还用问吗?” “是呀,皇上七日没回龙吟宫入寝了,已经快忘了她,璟贵妃好日子到头了!” “皇上最近可是去柳贵妃宫里两次了,还赏赐了不少贵重物品呢!” 这时,有人笑出了声。 “那可不一定呦,传言璟贵妃是狐狸精投胎转世的,迷惑男人很有一套。” “璟贵妃那双魅惑众生的美眸,澄澈又勾人,水汪汪具有撩拨男人的能力......” 妃子们站在树下,小声议论着。 好些个妃子,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似褒似贬对云朵的议论,一个个,忍不住在心内狂翻白眼。 德妃去庙里烧香祈福了,不在宫内。 前不久,华妃胸口被云朵刺穿了几个大窟窿,如今还不见好转,正在殿内痛呼哀嚎着养伤。 因而,这两人都没有到场。 但还是有几个眼熟的嫔妃,在看热闹的,像婉嫔和宁嫔就在。 宁嫔是站在柳贵妃那边的。 她看着云朵,鄙弃不屑,酸溜溜地说,“是呀,前天勾引了皇上,一起洗过鸳鸯浴后,那张巴掌小脸上,荡漾的春情藏都藏不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媚态。” 一旁的嫔妃附和,“你看她,好似都站不稳了,那扶着小腰,娇弱无力的样,哎呦,羞不羞耻......” “有必要这样故作姿态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成功勾引了皇上似的。” 婉嫔安静地听着嫔妃们谈话,抬眸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云朵和柳贵妃。 淡漠的视线,落在弱柳扶风好似一阵风吹过,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的云朵身上。 她轻轻摇头,低声说着,“不是故作姿态,前天,璟贵妃确实是被皇上折腾得晕死过去了,又在榻上躺了两天两夜。” “毕竟,从下午到深夜亥时,这么长时间,两人都在太液池里没有出来,皇上身形颀长高大,挺拔倨傲,而璟贵妃娇小瘦弱......” “所以,晕死过去也属正常。” “可不是么,皇上一向淡漠矜贵,高冷禁欲,不喜女色,不见着璟贵妃还好......” “此次一旦见着了,便极有可能再次擦出火花,呵,因为狐狸精惯会勾搭引诱,你们看......” 妃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小嘴巴拉巴拉吐糟个没完。 一双双瞪着云朵的美眸里,皆迸出嫉恨的火花! 那嫉恨惹火的视线,巴不得将云朵燃烧殆尽,使她再也无法勾引她们仙风道骨的皇帝陛下! 没办法,谁让皇帝陛下那么尊贵耀眼,卓然出尘呢? 谁让她们不受帝王待见,没有机会侍寝呢? 天天梦着的仙人道长,她们现实中摸不着。 却被云朵那不要脸的狐狸精勾搭上了,哎,怎能不愤慨不嫉恨呢? 不一会,帝凌渊便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云朵和柳贵妃面前。 “臣妾见过皇上。” 柳贵妃一见高冷无情的帝王来到面前,小心脏便“噗通噗通”直跳,连忙屈膝行礼。 一旁看热闹的妃子们,同样面带娇羞,呼吸都乱了分寸,也都恭敬地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在场数十人,只有云朵一人是站着的! 云朵脑壳发晕,眼前发黑,就快要倒了! 在看到帝凌渊出现的一瞬间,她没来由的心肝一颤,两腿不听使唤地哆嗦发软。 本就酸痛无力的她,更显无力了,感觉浑身更加酸痛了。 想到前天,在太液池里扑倒他,从而被他欺负的事,她心底小鹿乱撞的同时,小脸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潮。 她对他,又欢喜又害怕。 欢喜的是,终于得偿所愿,扑倒他,吃到肉,死而无憾了。 害怕的是,从下午到深夜,整整八个小时,他体力太好,猛烈鬼畜的一面,令她心惊胆颤。 她觉得,她只是晕死,并没有真的死过去,算是天大的奇迹了...... 也是因此,她并没有朝他扑过去。 “起身。” 帝凌渊并没有看向云朵,也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一些羞羞的事,神情漠然地示意大家起身。 他微微抬眸,清冷的眸光,落在了压制惜春和小翠的两名太监身上。 太监低垂着头,都能感觉到帝王那极具压迫感的视线。 直吓得他们身躯一抖,连忙放了惜春和小翠。 帝凌渊淡淡地问柳贵妃,“爱妃,为何惩罚璟贵妃的下人?” 云朵小产后,一直宿在龙吟宫,惜春和小翠也都跟着过来伺候她了。 所以,帝凌渊对惜春和小翠,是有些印象的,知道是云朵的丫鬟。 “噗通——” 向来高傲不可一世的柳贵妃,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了帝凌渊面前。 沉郁动人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意,“皇上,璟贵妃的下人目中无人,不懂礼仪,不知礼数......” “仗着有璟贵妃给她撑腰,以下犯上,冲撞冒犯臣妾不说,还将臣妾的贴身丫鬟,放在脚底下狠狠地踩。” “这么多人看着的,这可是公然打臣妾的脸呀!” 帝凌渊听了柳贵妃的话后,这才抬眸,轻飘飘瞥了眼一旁的云朵,扬起精致飞扬的长眉,“有这种事?” 云朵正红着脸,偷瞄高冷无情的帝王,回想着太液池里羞羞的事情。 蓦地,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她立马摇头否定,“没有的事。” “有。”柳贵妃一口咬定。 云朵翻了个白眼,“你胡说八道,避重就轻,我的丫鬟......” “璟贵妃,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柳贵妃着急打断云朵的话,还谴责云朵,“你总是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好,我让你先说。”云朵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倒要看看,柳贵妃还想说些什么,来诬陷她和宫人。 黑的,她还能说成白的了? 帝凌渊神情漠然地睨了眼~将手势伸到他面前来的云朵。 而云朵刚好没忍住,又掀起眸子,羞涩地偷瞄了他一眼,被他撞了个正着。 她便若无其事地盯着他,看了又看。 干什么?谁让你长得那么帅那么俊,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第192章 朕怎会罚你? 看就看了,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心里这么想着,便坦然地看着他,可脸却越来越红,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帝凌渊见她巴掌小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几乎是一瞬间,他便联想到了前日,在太液池发生的事。 但很快,他便摒弃掉了这些纷乱的思绪。 淡定地收回了眸光,清冷寡淡的嗓音,对着柳贵妃道,“继续说。” 柳贵妃将两人的眼神互动,全数看在了眼里。 见云朵俏脸绯红,掩饰不住的媚态,且两天了,那微撅的红唇还是有些肿,没有完全消退。 她心底很气,暗骂:狐狸精,又想来勾引皇上了吗? “皇上......” 柳贵妃收敛了情绪,卑微地跪在帝凌渊面前。 仰着头,一双灿然如凰的灿眸,一眨不眨地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既惶恐又庄重地接着道,“可这些都不要紧,臣妾受了。” “要紧的是,如果不严惩一番,如此放任下去,往后宫里头,下人们势必争相效仿,恐怕会造成不利影响啊。” “臣妾便是因此,才下令惩罚璟贵妃的下人的,算是以儆效尤。” “正所谓,家有家规,宫有宫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皇上,既然您给了臣妾掌管后宫的便利,臣妾便不能辜负您对臣妾的期望。” “臣妾既然代皇后,掌管着这后宫六院,便会严格将宫规执行贯彻到底......” “哪怕......哪怕皇上您宠护璟贵妃,包庇璟贵妃,臣妾也要冒着会被您严惩的风险,依照宫规行事,断不会放任不管......” 柳贵妃说这话时,一直挺直着脊背。 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上,满是愧疚之意,一双灿眸里,隐隐夹杂着一丝丝惶恐之色。 说话声音恰到好处,不会太大,令人心生反感。 但声音也不会过小,使人听不清。 刚好在帝凌渊能够听清楚、且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她向来骄纵傲慢,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此刻,她卑微地跪在帝王面前,眼底心里,装的全是高高在上、尊贵耀眼的帝王。 帝凌渊垂眸,俯视着跪倒在他面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人。 朝她抬了下手,“起来说话,朕还没有下令惩罚你,怎就跪下了?” 柳贵妃倔强地跪着,不肯起身,“臣妾有罪,不敢起身。” 林公公麻溜地上前,将跪地不起的柳贵妃拉着站起了。 帝凌渊低沉暗哑的嗓音,对柳贵妃淡淡地道,“朕怎会罚你?爱妃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爱妃既是依照朕的吩咐,严格执行着宫规,朕便不会因此而罚你。” 柳贵妃得到帝王这句话,好似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心底压着的大石块,总算是放了下来。 这两年来,她在后宫里为所欲为,每当遇到突发状况时,她都会跪下这么说。 然后,每次都能得到皇上谅解,也都轻轻松松地揭过去了。 只不过,平日的对象,都是后宫不受宠的妃子,皇上都不屑看一眼的。 而这次的对象是云朵,是皇上宠幸过的女人。 这次,本来她心里也是没底的。 看来是她多虑了,自从皇后回宫以后,云朵已经失宠了。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忘仰着精致动人的瓜子脸,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帝王深幽的眸光。 帝凌渊视线转向云朵,淡淡地道,“可有话说?” “有啊。”云朵点头。 她硬着头皮,水灵灵的澄澈大眼睛和他对视。 “臣妾的侍女跟随臣妾十年了,从小便有嬷嬷教导规矩,也向来懂事有礼。” “且入宫时,也是通过了教坊司考核的,还是头一次听柳贵妃说她不懂礼仪。”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痛呼着的惜春。 “本宫天天教导你们,见了后宫主子要行礼请安,不能顶撞冒犯主子。” “怎么,方才,你是没有向柳贵妃行礼,还是怎么滴?” 惜春忍痛说道,“奴婢行礼了,可柳贵妃不让奴婢起身,奴婢只好端着托盘,一直保持着行礼请罪的姿势,久了便腿麻站不稳......” 云朵明了地点头,秀眉不悦地撅起。 对着柳贵妃道,“柳贵妃,这便是你不对了?亏你还是六宫的表率,代皇后掌管着后宫的。” “可一个小小的宫女,她招谁惹谁了,又没犯什么大错,你便如此苛待她,打压她,杖责她?” “难道,是因为本宫晋升为贵妃了,位份与你相差无几了,碍着你的眼了吗?” 云朵垂眸,澄澈惑人的美眸,往地面上扫了一眼。 用手指着地上的狼藉,冷哼了一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本宫的侍女,当时手里端着托盘和药汤,行动本就困难,可依旧没有忘记规矩,是给柳贵妃行李请安了的。” “可柳贵妃却故意刁难,让其长时间保持屈膝行礼的姿势,到头来,本宫的侍女腿抖了,身子不稳了,却说本宫的侍女连行礼都不会,药汁泼洒了,又说弄脏了你的玉足......” “无缘无故掌掴本宫的侍女,杖打本宫的侍女,还赐褫衣廷杖,这确定是......” “是代皇后管理着六宫大小事物,维护后宫秩序,典雅端庄的柳贵妃,会做的事吗?” 云朵此话一出,不少宫人,便都感同身受了。 往日,他们嘴上不敢说什么,毕竟柳贵妃有掌管后宫之权。 平日就算被罚了,也只能和血往下吞,没人敢说半点不是。 实则内心早就有怨言了。 这会子,见云朵指出了柳贵妃的蛮横专制,都开始小声地议论起~被柳贵妃欺压的过往来。 妃子们看着地上洒落的药汤,以及碎裂的瓷片,也都明白云朵所言不假。 帝凌渊难得有这么好的耐心,听妃子争论。 锐利的眸光,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个大概。 柳贵妃听了云朵和宫人的话,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甚至在心内,轻蔑不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就是故意的,那又怎样? 整个后宫都是她说了算,她向来不在意宫人对她的看法和议论。 都是些小啰啰罢了,她不会当回事。 她只在乎皇上一人。 她再次跪在了帝凌渊面前,可怜巴巴地说,“皇上,璟贵妃冤枉臣妾,这是赤裸裸的报复......臣妾只是依照宫规行事,是璟贵妃唆使下人痛踩紫衣在先......” “皇上,您看臣妾的宫女紫衣,被踩压得浑身带伤......” 柳贵妃说着,将宫女紫衣拉了过来。 她本想将紫衣身上的伤给帝凌渊看,结果,紫衣身上竟是找不出一处伤。 只有脸颊上的一个绯红巴掌印。 云朵冷笑一记,也将惜春拖拽至跟前,委屈兮兮地看着帝凌渊,弱弱地道,“臣妾的丫鬟,两边脸,都被柳贵妃的丫鬟打肿了,且浑身是血。” “是柳贵妃的丫鬟仗势欺人在先,臣妾不过是正当反击罢了,皇上,您得为臣妾做主啊。” 第193章 震惊了! 柳贵妃看看状似完好无损的紫衣,再看看浑身是血的惜春,精致的俏脸上神色有些绷不住了。 好在这时,紫衣抽搐了一下,蓦地吐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来。 显示出,她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皇上,您看,璟贵妃和她宫女欺人太甚了,都将臣妾的丫鬟踩成内伤了,臣妾往后在这后宫里,再无脸面,再无立足之地了,臣妾不如......” 柳贵妃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她一头往旁边的树干撞去,嘴里还哭诉着,“臣妾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立马有侍卫上前拦截了她,她并没有真的撞到树上。 “娘娘,皇上会为咱们做主的,您别傻......呃......” 紫衣看着柳贵妃那样,上前抱住她安慰的同时,又吐了一口鲜血。 主仆两人抱在一起,看着好不可怜。 远处小心翼翼偷瞄的宫人们,看着向来张狂傲慢的柳贵妃和紫衣,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了,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有部分曾经遭受柳贵妃和紫衣欺压毒打的宫人,暗自觉得痛快。 一旁围观的妃子们,也是纷纷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 这撒泼打滚、痛哭流涕的一幕,不应该是由云朵那女人,来诠释演绎的吗? 两人确定不是拿错了话本吗? 帝凌渊黑沉沉的眸子,扫视着伤心欲绝哭诉着的柳贵妃,俊脸上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爱妃这是要挟朕?” “不,皇上,臣妾不敢,臣妾这是无脸面活在世上了......” 柳贵妃跪倒在地上请罪,哭得梨花带雨。 云朵淡定地瞥了眼柳贵妃,仰起小脸,望着高冷惑人的帝王。 撅眉不卑不亢地同他道,“皇上,惜春自幼跟着臣妾,感情甚好,如今被个贱婢打成这样,还不允许臣妾还手吗?” “惜春也是依照臣妾的意思办事,我们就是踩她贱婢了,那又怎样?” “好歹臣妾也是个贵妃,打个贱婢还得我亲自动手,哎,要这贵妃封号有什么用呢?” “臣妾打她怎么了?难道她不该打吗?这贱婢爬到臣妾头上来撒野,比我这个贵妃还要大了喔?” 柳贵妃听着云朵这话,愤愤不平地说,“皇上,您看,璟贵妃张狂的模样藏不住了,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惯会演戏,惯会弄虚作假,她骗人,她是个赤裸裸的骗子......” 林公公看一眼云朵,又看一眼柳贵妃。 都是贵妃,又都这么蛮横,都喜欢撒泼打滚,怎么搞呦? 林公公问身边围观的妃子们,以及远处伸长脖子在看戏的宫人,“可有人看到,谁先动的手?” 不等宫人站出来,帝凌渊已抬手制止了林公公。 眸光锐利的他,怎会看不出来,是谁打压谁? 原本给她举办宴会,晋升位份,释放云鬓,是希望她开心,忘掉流产所带来的伤害和不快,别整日黯然神伤的了,也想让她在后宫里活得有尊严些。 没成想,贵妃只是个称谓而已。 说到底,她一没权二没势。 也是这些天,他冷落她的缘故,让人看轻了。 想着,他冰冷摄人的眸光,落在哭成泪人的柳贵妃身上,冷漠疏离地道,“爱妃既然没脸活了,那便不活了。” “皇上......” 柳贵妃跪在地上,身躯一颤! 她不可置信地仰视着面前冷酷无情的帝王,颤声道,“您不相信臣妾吗?璟贵妃一向嚣张跋扈,您也是知道的呀,璟贵妃仗着皇上的宠爱,便......” “聒噪。”帝凌渊嫌弃地打断柳贵妃的话。 黑眸沉沉地注视着柳贵妃,语气淡漠,但却刺骨冰寒,“要论嚣张跋扈,爱妃你也不差,何必妄自菲薄?” “这些年,你所做过的事,以为朕不知道?” “要朕,给你罗列一下吗?” 他说这话时,俯视着柳贵妃,眼眸微微眯起,檀黑深邃的眸子里,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柳贵妃瞅着他那冷酷无情的样,心下慌乱害怕,颤声唤道,“皇上......” 帝凌渊漠然地俯视着她,“爱妃若是管理不好这后宫,便将掌管之权,交还给皇后?” 想起皇后身体不适,沉冷的嗓音又道,“后宫掌管之权,便交由......” 他顿了顿,轻飘飘瞥了眼一旁的云朵,“暂且交由璟贵妃管理。” 闻言,远处洒扫、修剪花枝的宫人们,全都征愣住了! 紧接着,御花园里炸开了锅! “天啦!” “我没有听错!?” “璟贵妃管理后宫!” 柳贵妃听了帝王这话,脑子里轰然一响! 她睁大美眸,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在半空中微微颤动着,不甘心地哭诉道,“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 她的丫鬟紫衣,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也是接连吐了好几口血。 那些在近处围观看热闹,顺便趁机偷瞄帝王完美侧脸、以及觊觎帝王高大身材的妃子们,这下也都不淡定了! 要问她们生平最讨厌谁,最想将谁打入冷宫,那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云朵。 因为,云朵刚入宫时,已将后宫主子全都得罪了遍。 她恃宠而骄,总是嘲笑、讽刺、打击后宫嫔妃。 大家不但厌恶她,还嫉恨她得到了帝王独宠。 本是站在柳贵妃一边、平日里很是支持柳贵妃的宁嫔,此刻也是气红了眼。 宁嫔嫉恨道,“她那么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作天作地,比柳贵妃又好得到哪里去!?” 妃子一附和,“她何德何能?除了生得漂亮,还有什么本事!?” 妃子二附和,“这后宫若是交由璟贵妃管理,我敢打赌,不出两月,后宫便会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云朵也没想到,帝凌渊会将掌管后宫之权,交到她手里。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震惊得不行! 再一听周围此起彼伏的反对声,嘴角抽搐了一下。 怎么每个人,都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呢? 她好像并没有和她们,发生过正面冲突,以及不愉快的事? 除了争宠勾引皇帝,除了长得比她们美,并没有别的能引起她们愤慨的事了? 第194章 曾经宠幸她那么久,到头来...... 惜春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激动得连身上的伤都忘记疼了。 太好了,好日子算是盼来了! 很快,她家娘娘,便可以风光无限地在这皇宫里横着走了! 柳贵妃听着众人的反对意见,失落难过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些许缓解。 跪在那,又是请罪,又是哭诉,又是劝说。 总觉得,她还能争取争取的。 就算争取不到了,也不能让云朵那女人,得到这掌管后宫的权利。 “皇上,臣妾知错了,您怎么罚臣妾都行,但您不能让璟贵妃掌管这后宫,她德行有亏!” 柳贵妃泪如泉涌,吸着鼻子,跪行到帝凌渊面前。 她将皇上不许女子靠近的信息抛之脑后,扑过去想去抱他的腿。 但帝凌渊闪身轻松避开了。 他长眉敛着,俊脸阴沉地道,“滚。” 柳贵妃听着帝王这毫无感情的冷斥,一颗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那不断头的泪水,像雨帘一般,流过她的面颊,滚落地面。 众人看着她那心碎神伤的难过模样,皆闭上了嘴巴,暗自叹息。 这时,林公公狗腿地从一旁,搬了条藤椅过来,放在帝凌渊身后,“皇上,您消消气。” 可他的话才刚落地,搬过来的椅子,就被云朵一屁股坐下了。 “啊,谢谢林公公啊,你怎么知道本宫累坏了呢?” 云朵坐在椅子上,感觉酸痛无力的小身板总算得到了舒缓,不由得感叹道,“舒服。” 林公公傻眼了,“璟贵妃,这是给皇上坐的,不是给您坐的。” 云朵没有搭理林公公。 她扯住帝凌渊洁白似雪的宽袖,仰头看着他,撒娇似的摇晃他的衣袖。 “皇上,臣妾在榻上躺两日了,今日这才刚刚能下榻,便遭遇了柳贵妃的打击,臣妾受不住了,浑身酸痛无力,眼前发黑......” “再不坐下来休息休息,臣妾就要再次倒下了,所以,借坐一下,您不会那么小气的?” 帝凌渊被他摇晃着袖子,不禁垂眸,清冷的眸光,落在她仰着的巴掌小脸上。 这才发现她很不正常。 她的脸色,已没有先前那么绯红可疑了,但却苍白过度。 很显然是身体虚弱不适的征兆。 视线又落在她粉嘟嘟的小嘴上,见她唇瓣还没消肿,略显肿胀的小嘴微张着,似在邀请他深入品尝。 由于她是仰着头看他的,她那雪白细嫩的颈项,便也曝光在了他的眼前。 他可以清晰看到她白嫩的脖颈上,有他留下来的痕迹。 他眸光微暗,眉宇间染上一丝异样之色,有心疼,有怜惜。 这一刻,只觉得面前的小女人,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弱小无助,惹人垂爱。 那日,他确实欺负她过狠了。 但也是如她所愿了,是她自找的。 所以,他心底没有丝毫的自责和愧疚之感,还面无表情的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毕竟衣裳裹着她的,他也打量不出什么来。 倒是她一直扶着那巴掌小腰的举动,引起了他的关注...... “您这样看着臣妾作甚?” 云朵被他深沉的眸光注视了良久,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颗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脸颊情不自禁又染上了两片红潮。 暗道,莫非她要恋爱了,要沦陷了吗? 她猛烈摇头,狠狠地掐自己一本,疼痛使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以为是因她霸占了他的椅子,所以他才那样盯着她一直看的。 见这椅子很宽大,她往一旁挪了挪,小手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懂事地说,“要不,您就坐旁边?” 一旁的林公公,对着云朵翻了个白眼,又搬了条椅子过来给帝凌渊坐。 但帝凌渊没有在新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而是俯身将娇小的云朵抱起,霸占了她所座的椅子。 在云朵正要开口吐糟的时候,他将她抱在了他的腿上。 “啊......” 云朵被他抱着坐在他腿上,瘦弱的脊背挨着他精壮硬实的胸膛,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搏动,情不自禁低吟出声。 她小心脏“砰砰砰”不受控制地狂跳! 分明以前也经常被他抱着的,她都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可自从前天在太液池里,发生了切实的关系后,她再接近他的身体,便会莫名其妙觉得很羞耻。 她感觉浑身不适,伸手推他,想要起身。 但帝凌渊大掌按在她肩膀上,强势将她压下,不让她离去。 云朵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再次染上可疑的红晕。 软糯地小声开口,“皇上,大庭广众之下,我们这样子不好?” 帝凌渊一手圈着她的巴掌小腰,一手按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冷淡地道,“不是浑身酸痛无力?那便老老实实坐着。” “可是......很多人看着的嘛......” 云朵放弃挣扎,挪动了一下位置。 本是背靠他坐着的,转换成侧身坐在他腿上了。 这样,她能将他俊美无俦的面容,看在眼里。 帝凌渊见她老实了,松开了对她的压制。 一旁愤恨不甘的妃子们,看着云朵像个小宝贝一样,被高大俊美的帝王抱在怀里坐着,纷纷咬着帕子,化身为柠檬精了! 云朵感觉自己,快要被熊熊妒火,给烧成灰烬! 帝凌渊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威严霸气地坐在那,一手圈着云朵纤细柔软的小蛮腰,冷澈的寒眸扫向跪在地上的柳贵妃。 扬眉道,“璟贵妃德行有亏?不适宜管理后宫?” “对,皇上,如若您知晓了璟贵妃所做过的那些事,必定会后悔,后悔曾经宠幸她这么久......” 柳贵妃说话间,嫉恨的眸光不时落在云朵身上。 只觉得云朵那面若桃花,眼波流转的俏媚模样,很是刺眼。 她眼角挂着泪痕,煞有介事地说,“这个女人,连怀孕和流产都是假的,都敢欺君瞒上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云朵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璟贵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恨死了我,但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云朵说着,抬眸看向帝凌渊,“皇上英明神武,定然不会听你胡言乱语的。” 帝凌渊转眸睨了她一眼,神色冷冰冰,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她莫名感觉惶恐不安。 柳贵妃冷笑,“敢做不敢承认了?你敢对天起誓吗?” 第195章 看朕治不治你 云朵很纳闷,“我做了什么?你没有证据,张嘴便胡说八道,神佛也饶不了你。” 柳贵妃下巴一抬,“神佛饶不了欺君瞒上的女人,你骗皇上骗了那么久,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 柳贵妃说着,还轻蔑不屑地笑了,“本宫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很快就能找到你假孕假流产的证据了,你别得意。” “本宫问心无愧。”云朵淡定地说。 “既然问心无愧,让你发誓,怎么不敢?”柳贵妃抓住她不放。 围观的妃子,听了柳贵妃的话,都在那小声议论起云朵假孕的事。 “是啊,璟贵妃,既然那么有底气,发个誓有什么怕的呢?” “我看柳贵妃说的没错,她就是假孕假流产!” 云朵坐在帝凌渊腿上,听着众人笃定的话,心内各种滋味都涌了上来。 柳贵妃跪在帝凌渊面前,距离很近,帝凌渊自然也将柳贵妃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他精致飞扬的长眉扬起,眼底带着探究的光,扫向云朵,“一个个都说你是假孕,告诉朕,朕该信谁的?” 云朵被他探究的眸光,盯得头皮发麻。 别的事,她都可以承认,那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假孕假流产这两件事,万万不能让这男人知道。 那代表着,他白白宠幸了她那么久,一直活在她所编造的谎言当中,被她设计利用...... 想起上次,婉嫔揭发她假孕假流产,帝凌渊命人在寝殿内搜出一瓶药丸后,便嘲讽她羞辱她伤她,要和她决裂...... 很快,又想到了梦里梦到的情景...... 想着这些,她呼吸一窒,心底拔凉拔凉的了。 她撅起黛眉,神情忧郁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伤感失落地说,“您依旧不信臣妾,您还是怀疑臣妾,只要有人说一句臣妾的不是,您就轻易的信了。” 说着,她失望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她们说什么您都信,臣妾的话,你却听不进半分?说到底,是您心底根本就没有臣妾。” 曾经,她在一本情感杂质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 就是说,倘若对方爱你,那么,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你。 哪怕有人向他揭发你,他都不会轻易的去相信。 他甚至会说服自己不能怀疑你,要信任你。 而帝凌渊动不动怀疑她,动不动听信旁人对她的指摘,还总是因此和她闹不愉快,要和她决裂。 想到这,她很忧伤...... 帝凌渊盯着伤感的她看了一会,凉薄寡情的唇轻启道,“前提是,那人值得朕信任。” 云朵听了他这话,伸手推他,要脱离他的怀抱。 “臣妾不值得您信任,既然如此,您还宠幸臣妾做甚?您还抱着臣妾作甚?还将掌管后宫之权交由臣妾作甚?” 帝凌渊大手按在她肩膀上,再次霸道地压下她,“别动,再动,朕便将你扔去喂狗!” “放开!”云朵听了他这话,挣扎得更厉害了。 但男人力气大得出奇,她挣脱无果。 她扭了扭肩膀,很嫌弃地说,“您信任她们,便抱着她们好了,这后宫里,多的是能让您信任的女人,您去宠幸她们好了。” 帝凌渊见她放弃挣扎了,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但那只圈着她腰身的大手,却蓦地用力,在她小腰上狠狠掐了两把。 “嘶......” 她痛得闷哼,美眸泛起生理性的水雾。 狠狠瞪了他一眼,“掐臣妾作甚?唔,痛死我了,您有虐待倾向吗......” 说着,便去揉那被他掐疼的小腰,嘴里一直叽叽歪歪地控诉着。 “再胡说,看朕治不治你,躺五天?还是躺七天?任你挑选。” 帝凌渊出声恐吓,大手又贴上她的巴掌小腰,给她揉那被他掐疼了的部位。 他的手冰凉,宽厚,带有薄茧子。 尽管隔着衣料,但云朵感觉在他大手的摩挲下,一股股微弱的电流袭过她酸软的腰肢,传达至四肢百骸。 致使她整个人都麻酥酥的,浑身燥热。 一想到前日太液池里发生的事,她情不自禁红了脸,心惊肉跳的同时,小身子软化在了他怀里。 无情帝王那么猛烈鬼畜,被他欺负半天,她便承受不住晕死过去了,在榻上躺三天。 若是躺五天,躺七天......汗,那不是要她老命吗? 那她便会直接死过去,再也不会醒来了...... 她被他那鬼畜的恐吓话语给吓到了,这下是老老实实的了。 不过,她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所以,被他一恐吓,又一安抚,她变脸起来也很快。 她小脸爆红,无力地趴在了他身上,精致的小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软糯的嗓音,在他耳边娇嗔地唤道,“皇上,您,您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吓唬臣妾哩......” “还敢不敢胡说了?” 帝凌渊给她揉着小腰,又轻拍她后背,端的是绝世好男人的姿态,像个柔情的汉子。 可说出口的话,却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一点都不温柔。 “不......不敢了......” 云朵快要溺死在他怀里了。 两人这打情骂俏的一幕,看在嫔妃们眼里,便成了云朵欲擒故纵的戏码。 瞧,又是生气怒瞪,又是发嗲撒娇,呕心不呕心呀? 气人的是,皇上此刻还轻拍着她的后背,难得那么耐心而又温柔地哄着她...... 众嫔妃眼里喷火,大多数都已经背转了身,在那咬着帕子。 柳贵妃跪在帝王面前,距离最近,看得也最真切,就连帝王那句充满恐吓意味的虎狼之词,也都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里。 她没来由的红了脸,小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比云朵还激动。 好似他那句话,是对她说的一样。 “若是能被皇上宠幸一次,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柳贵妃红着脸,仰视着帝王冷若冰霜的俊脸,娇羞无限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才发现自己傻了,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吗? 怎么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见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那本就红透的脸,这下更红了。 用熟透的苹果来形容她的脸,都不为过。 帝凌渊檀黑深邃的眸子,也扫向了主动邀宠的柳贵妃...... 第196章 皇上,您不要赶臣妾走 柳贵妃反正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只能硬着头皮对视着他。 羞答答地说,“放眼整个后宫,没有哪个嫔妃不想被皇上宠幸的,这不但是臣妾的心里话,也是后宫所有嫔妃的心里话。” 柳贵妃此话一出,平日里不太敢出声的妃子们,竟然全都整齐划一地跪了下来。 妃子们面露憧憬,异口同声道,“皇上,为了皇嗣着想,还请您雨露均沾......” 帝凌渊看着跪了一地的妃子,想到这些都是他的女人,不禁蹙起了眉头。 云朵听了柳贵妃和众嫔妃的话,这才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看着嫉恨不甘瞪着她的妃子们,嘴角抽搐了一下。 穿越到这皇宫里头,她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 她面露好奇,将疑问说了出来,“皇上,您既然不宠幸这些姐妹们,为何要将她们纳入后宫?这样对她们也是不公平的......” 嫔妃们听了云朵这话,不禁都瞪大了眼。 她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云朵这死女人,居然还挺可爱的? 柳贵妃在心内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相信,云朵这女人,会那么好心为她们说话。 一定有什么阴谋! 帝凌渊面色依旧冷若冰霜,使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他大手贴在云朵的小腰上,紧了紧,盯住她俏丽的巴掌小脸问,“爱妃是希望朕宠幸她们?如此便觉得公平了?” “不不不!”云朵连连摇头,“臣妾喜欢您,自然希望您独宠臣妾一人,不想看到您宠幸别的女子。” 帝凌渊面色平静又道,“可既然爱妃觉得对她们不公平,那爱妃认为,朕该如何是好?” 云朵眼眸滴溜溜一转,“臣妾在想,您为何不放她们出宫,另寻郎君呢?这样不是对她们更好吗?” 云朵此话一出,柳贵妃便笑了,“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为姐妹们鸣不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跪倒在地的妃子们,也都愤恨地怒瞪云朵。 “璟贵妃,你怎么就能断定,那是对我们好呢?你确定这不是想害死我们吗?” “就是啊,咱们都已经入了皇宫为妃,已是皇上的女人,怎能改嫁他人?” “咱们的脸往哪里放?家父的脸面何在?皇室的威严何在?” “可不是吗,谁敢娶咱们为妻?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放着皇宫的好日子不过,为何要出宫,过那被万人唾骂的卑贱生活!?” “皇上如此尊贵耀眼,我为何要放着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不要,改嫁给平庸无能的男人呢!?” “璟贵妃,你是巴不得咱们,都跳河撞墙而死!?” “哼,哪怕孤独终老,绝不出宫改嫁!” ...... 嫔妃们一人一句,异常激动。 云朵感觉耳朵都要被她们震聋了! 暗道,姐姐这是为你们好,可你们都不领情,怪谁啦?只能怪自己太傻了啊! 这时,柳贵妃跪行到了帝凌渊脚边。 “皇上,您不要赶臣妾走,哪怕您永远都不碰臣妾,臣妾也不愿离开您,不愿离开皇宫......” 帝凌渊拥着云朵,大手一抬,“起身,都是朕的妃子。” 柳贵妃带头跪地不起,流着泪,卑微地道,“您不赶臣妾出宫了,臣妾才敢起身。” 柳贵妃向来傲慢不可一世,只有在帝凌渊面前时,才会展露出她小女人的一面。 像眼下这么卑微落魄的时刻,更是少之又少。 柳氏一族,为国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柳贵妃生性骄纵,在后宫里横行霸道,帝凌渊平日里都是知道的,也是随她去,纵容着她。 从她入宫起,他便给了她无上的荣耀,以及管理后宫的权利。 柳贵妃刚入宫时,虽然骄纵,但天性烂漫,纯真如孩童,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之所以发展到如今这样,与帝凌渊惯着她宠着她,以及她爱而不得,还有宫墙内长久压抑的后宫生活,等等,也都分不开关系。 如她自己所说,她是最爱帝凌渊的那个,她对他是真心的,她是一心为他好。 这些,帝凌渊一直都是知道的。 帝凌渊垂眸,俯视着跪行到他面前~无比卑微落魄的柳贵妃,脑海里闪现出她初入宫时的模样。 那时的她只有十五岁,纯真烂漫。 笑起来极富感染力,不掺杂一丝杂质,就是个孩子。 入宫三年,可却连一个拥抱都没有得到过。 仅有的几次接触,还是她刚入宫时,总是不知死活地笑着追上来,牵起他的手,他厌恶地将她甩飞出去跌伤了几次,还罚她在院子里冒雨跪了两天两夜,大病一场...... 他确实是很宠她的。 前两年,出游都是带着她去的。 但他狩猎,是从来不带女眷的。 为了陪他去狩猎,柳贵妃花费两个月的时间练习,每天都是伤痕累累,好几次在猛兽脚下死里逃生。 见她那么不怕死,他便带上她去狩猎了。 她发现有财狼背后偷袭他,情急之下,她不要命地拔刀去砍,不小心从马背上跌下,摔断了腿。 也是那次之后,她断了腿在宫中休养,他破例命人给她举办了生辰宴会,免了她几个月的礼。 那时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眼里只有他。 从什么时候起,她慢慢的变得懂事了,学会隐忍了,知道进退了,懂得装模作样了...... 帝凌渊收回思绪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向来记性很好,并不是他想记着这些事。 “皇上,臣妾要永远陪着您,一直到老,您不要赶臣妾走好不好......” 柳贵妃哭诉着道,身躯颤抖。 跪在她身后的妃子们,也都卑微请求,“皇上,不要赶咱们走,如果哪一天,皇上不厌女了,臣妾一定好生伺候您,为您生儿育女,为您排忧解难......”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们走?” 帝凌渊扫视了一圈跪地不起的妃子们。 威严地又道,“起身,还要朕说第几遍?” 妃子们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笑了。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哭成泪人儿的柳贵妃身上,眸光终究是软了几分,“柳贵妃不守宫规,仗势欺人,明知故犯,有失体统,罚面壁思过七天,至于掌管后宫之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皇上,您若真要选一人出来,顶替臣妾管理这后宫,臣妾觉得,德妃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贵妃知道自己掌管后宫没戏了,心如刀割,比要了她命还痛苦。 但又不得不装作诚心的样子,推举了一人出来。 第197章 无碍,朕许你往死里作 柳贵妃知道自己掌管后宫已是没戏了,心如刀割,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 但又不得不装作诚心的样子,推举了一人出来。 只要不是云朵掌权,换谁她都能忍痛接受。 站在柳贵妃身后的嫔妃们,也都点头认同柳贵妃的推举。 “德妃温婉贤淑,心地善良,仪态大方,秀外慧中,且入宫时间最早,对宫中事务多有了解,为管理后宫的不二之选。” 帝凌渊听了柳贵妃的话后,却是转眸看向了怀里的云朵,“爱妃觉得呢?你可有想要推举的人?” 云朵摇了摇头。 她对管理后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那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 她只想当一个清闲的宠妃,不用操心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务,不用管宫中其他人的吃穿用度,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找她麻烦,也不会时不时的找她主持公道...... 她只需负责美美的,吃好穿好玩好睡好。 而且,就算有了掌管后宫的权利,皇帝还不是说罢免就罢免了吗? 主要还是要争得皇帝宠爱,这才是重中之重。 柳贵妃之所以在后宫中独断专制了这么久,除了她家庭背景强大,有权有势以外,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她获得了帝王宠爱。 他宠你时,她就风光肆意,逍遥快活,可以毫无顾忌地作天作地。 他不宠你时,你在这后宫中,便什么都不是了,是条狗都能欺压你。 所以,她觉得,像她现在这样就很好,小日子过得很清闲很自在,没有什么人能够打扰到她。 她不用向任何人行礼请安,吃穿用度都是宫里最好的。 即便,偶尔有一两个小啰啰闲不住,来她面前蹦跶,但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她看着帝凌渊,毫不犹豫地道,“换谁掌管后宫都行,反正您妃子众多,您又那么心疼怜惜她们,那便给她们权利,罩着她们,我没意见啊。” 帝凌渊不悦地扬眉,“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云朵浅笑道,“您都不信任臣妾,臣妾怎好意思,要这掌管后宫之权呢?”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帝凌渊淡漠地道。 闻言,神情紧绷的柳贵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妃子们,也都跟着放下了心头的石块。 与此同时,她们又紧张期待起来。 那掌管后宫之人,会是德妃吗?还是她们之中的谁呢? 众人皆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痴痴地望着帝王,期盼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连柳贵妃都竖起了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高大俊美的帝王,期待事情还有反转的可能。 敏感如她,自然发现了帝王对她的怜悯之情,宽恕之意。 因为,说到掌管后宫的人选时,他看她的眼神突然柔和了几分。 以及,他并没有严惩她,只让她闭门思过七日。 以上两点,让她开始期待掌管后宫的权利,回落到自己身上。 帝凌渊四平八稳地坐在藤椅上,一手圈着云朵,顶着众人热烈爱慕的眸光,淡淡地宣布,“即日起,这掌管后宫之权,便暂且交由璟贵妃。” “啊?” “什么?” 嫔妃们全都傻眼了! 柳贵妃期待的小脸垮下来,不可置信地瞪向云朵,紧接着,面容都扭曲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是云朵那死女人掌权!? “皇上......”云朵睁大眼睛,也是不可思议地凝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是往她不希望的方向走了。 帝凌渊淡然地睨着她,长眉微挑,“嗯?” 云朵觉得,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说她不想掌管后宫,他就故意把大权交到了她手里。 从他先前和她的对话来看,怎么看,都是要将这大权转交给他人的意思啊。 “皇上,臣妾觉得,臣妾真的不适合掌管这后宫,您还是另选他人?” 云朵黑亮的大眼睛,凝望着他深沉如泽的黑眸道。 一旁才刚缓过神来的妃子们,正在心内愤愤不平着,可猛然听见云朵这拒绝掌权的话,不由得再次怔了怔。 “朕说你适合,你便适合。” 帝凌渊沉冷无温的嗓音道,语气不容置喙。 “不不不。” 云朵连连摇头,竭尽全力甩权。 一双纤细的小手,圈住他性感的颈项,撅着黛眉开始劝说。 “如您所说,臣妾就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任性妄为......” 不等她将话说完,男人冷冷地打断了她,“无碍,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 她面如死灰又道,“如后宫姐妹们所说,臣妾只会作天作地......” 男人扬眉,又打断了她,“无碍,朕许你往死里作。” 她还在坚持,“大家说的都没错,若是由臣妾掌管这后宫,那后宫一定会鸡飞狗跳,乱成一团的呀......” 男人突然出手捏住了她的琼鼻,使她不能正常呼吸。 她只能张着小嘴,挎着张脸,艰难地道,“皇上,要不您再仔细想想......德妃美丽善良,温柔婉约,大方庄重,确实比臣妾......” “此事朕已决定,不再更改。” 帝凌渊一锤定音,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云朵看着男人瞬间阴沉的脸色,自知再说也不能改变什么,只会惹他不快。 便乖乖地闭了嘴,焉巴巴地点了头。 帝凌渊见她那无精打采的样,一手覆在她的发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将她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揉得乱糟糟的。 一旁的妃子们,看着云朵如此不识好歹,也是满腹疑惑。 妃子一心里想着:这璟贵妃,是不是傻啊?如此风光体面的事儿,居然不肯接纳?连句谢谢恩典的话都没有? 妃子二则想着:这是装模作样给皇上看呢,显示出她不贪图权势,天真无邪,就和她暗里争宠明里寻死如出一辙! 妃子三摇头:这是摆谱给后宫姐妹们看呢,瞧,咱们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在她那里并不稀罕! 也有少部分妃子,感到很欣慰,觉得云朵真是幸运女神的化身,这是因祸得福了呢...... ...... 众嫔妃心里五味陈杂,各有各的滋味。 其中最难过痛苦的,当属柳贵妃。 毕竟,这是活生生从她身上割肉,拿去喂云朵那死女人啊! 第198章 可能已被他一手掐死 原本在云朵入宫后,她都没怎么将她看在眼里过,根本就不屑与她计较。 也是因为先前的云朵,并不争宠,一心想逃。 可自从这死女人从冷宫出来后,就变了个样,不但竭尽所能地争宠,还有了身孕,使皇上不要命似的宠着她。 得知云朵流产,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以为她会失宠了。 哪想到,人家非但没有失宠,得宠程度还更胜从前,原因是:皇上看她侍寝时小产了,感到自责和愧疚,想要补偿她。 皇上破例给她置办生辰宴,晋升她为贵妃,释放云鬓......等等。 短时间内,这一系列大事件的发生,使她彻底不淡定了! 她彻底慌乱了,彻底崩溃了! 她心底很不爽,恨不得将云朵痛踩一顿! 她凭什么和她平起平坐? 凭什么啊? 今日,本是想给云朵那死女人一个下马威,想打一打她的脸,杀一杀她的锐气,让她公然出丑。 想让她知道,谁是后宫主子,谁大谁小,谁尊谁卑。 哪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但失了权势,让大家看她笑话,还使她在皇上眼里的形象,也大打折扣。 继上次她跳舞跌倒,在皇上面前撒泼打滚哭闹之后,皇上近日,难得来她宫里看了她两次,送来了赏赐,还出言安抚她失落受伤的情绪。 怪她欢喜过头了,便以为接连七日不受皇上待见的云朵,是她能碰的了。 柳贵妃暗怪自己沉不住气。 再看一眼坐在帝王腿上的云朵,不禁恨得牙痒痒,却还得强装欢笑。 “恭喜璟贵妃,往后在璟贵妃的打点带领下,还望皇上能多看后宫姐妹们几眼,雨露均沾。” “还请璟贵妃,不要一直霸占着皇上的宠爱不放才是。” 柳贵妃面露憧憬地说。 云朵闻言,无奈地圈住帝凌渊的脖子,噘嘴问他,“在臣妾还没入宫前,皇上可有宠幸过后宫其他女子吗?” 帝凌渊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作答。 云朵也不尴尬,转头对着柳贵妃笑道,“答案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所以,皇上愿意宠幸谁,可不是本宫能决定的喔,与我无关。” “各位姐姐妹妹,还是把心思花在~如何提升自我修养,以及如何提升女人魅力上面?” “等你们有了修养,有了魅力,皇上想不注意到你们都难!” 她这话一出,妃子们集体噤声了! 柳贵妃脸色难看! 什么叫做,她们没有修养?她们没有女人样?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云朵圈着帝凌渊颈项,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凑近他俊脸发问,“是?皇上?臣妾说的对不对?” 由于她是直接坐在他怀里的,她双手圈住他颈项,贴近他说话时,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蹭到了他。 是她身上最突出且最易触碰到他的部分。 他整个身子一僵,嗓音哑了几分,“别动......” 云朵听着这极具男性魅力的声音,心惊肉跳了一下! 仔细一瞧,就见帝凌渊淡漠地睨着她,深沉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丝异样之色,檀黑深邃的眸子里暗色翻涌。 就连他那扣在她小蛇腰上的大手,也蓦然间紧了几分。 “皇上......您怎么了?” 她非但不听劝,原本抱住他颈项的小手,直接抱住了他的头。 晓嘴凑近他那~冷冰冰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的俊脸,这里唧一口,那里唧一口。 帝凌渊呼吸沉了几分,无奈地将她轻轻推开了。 以嫌恶的语气,冷硬地命令其坐到一旁的藤椅上。 大庭广众之下,云朵也不好太放肆,想着一会私底下再放肆好了,就在一旁的藤椅上落了座。 这时,有宫人端了茶和点心过来。 帝凌渊接过茶盏,拨了拨茶盖,淡漠深沉的眸光,从上到下将云朵审视了一遍。 暗道,这小女人,果然胸大无脑,一点没看错她。 一旁的妃子们,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底酸涩难过得很。 柳贵妃犯了错受了罚,非但不悔改,还找起了云朵的破绽。 她灿眸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云朵流产后,得宠更胜从前的原因。 那便是......皇上认为云朵因侍寝而流产,感到自责和愧疚。 柳贵妃总认为云朵怀孕和流产的事有蹊跷,听了婉嫔说她吃了假流产的药后,她便深信不疑了。 于是,便将话头转移到这件事上来。 她笑着对云朵道,“璟贵妃,你总说皇上不信任你,本宫以为,想让皇上相信你,首先你得大胆对天起誓,以你怀孕流产的事,让你发个誓都不敢,这让皇上怎么信任你呢?” 发誓?云朵眼皮直跳。 怎么这个柳贵妃,就是揪着她不放呢。 兜了一圈,她以为此事掀过去了,哪想到又回到这个命题上来了。 她在帝凌渊面前是发过誓的,但并不是以假孕假流产起誓。 以假孕假流产起誓,她自然是不敢的。 只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她正要拒绝起誓,可系统那稚嫩的童音,在她耳边很不凑巧地响了起来。 【叮!后宫选择系统触发!】 【选择一,接受起誓,奖励:音乐精通】 【选择二:拒绝起誓,奖励:活不过当下】 擦! 居然还有这种变态选择和奖励! 不管选择那一条,她都得死啊! 选择起誓,极有可能会被天雷劈死! 选择不起誓,这尼玛的系统奖励,要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死!? 她在心内,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系统,你不是说,你存在的意义,是让我体验无限选择的乐趣,带领我玩转异世,痛快畅游异世吗?” 【是哒,没错。】 童音软萌地答。 云朵眼睛瞪得像豆包,“是什么是,是你个大头鬼啊,你确定你不是来害我的吗?这都是些什么选择题,你这是逼我去死啊!” 【很抱歉,选择任务都是随机触发的,什么样的选择和奖励都有可能触发喔,本系统并不能提前确定得知。】 童音很是尴尬。 云朵突然想到了什么,瞪着眼问,“对了,上次不是说奖励当天幸运值×1000倍吗?可为何没有呢?” 【有发放幸运值的呀。】 童音很坚定。 不过,顿了两秒,童音接着又道,【小姑奶奶,可能当日你本身的霉运太强,削弱抵消了大半幸运值。】 “霉运太强?” 云朵转眸一想那天的事,很快便想到了帝凌渊差点掐死她的事。 那是他对她最狠心的一次! 那日的他,阴狠,暴戾,恐怖,肃杀! 好似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真的冷酷到了极点! “原本那日,我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下了,结果没死成,事后还感到很庆幸,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所以,照这么说来,如果不是系统发放了当日的幸运值,那我......” 她惊恐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想到那日,她被扼住脖子后的~痛苦、难受、惊惧、无力、窒息之感。 嗓音艰涩地道,“那我,极有可能,已被他一手掐死了?” 第199章 死了能回到现代 【应该是。】童音惊恐地道,【暴君太危险嗜杀了,小姑奶奶,你得藏好假孕假流产的秘密呀,下一次,可没有幸运值给你做保护伞啦。】 “对,要藏好,最近我时常做噩梦,梦见假孕假流产的事曝光,然后......” 云朵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想到梦里面的悲惨境地,又想到那日,若不是幸运值护身,那她就被活生生掐死了...... 云朵细思极恐,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就连光洁白皙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突然之间,她又想到了眼下的困境,不由得嘴角直抽,用神识和系统对话。 “别说下一次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也得有那个命,活到下一次去呀!” “咱来说说眼下,你这让我选择死法的事,该怎么解决?” 童音轻快地说,【小姑奶奶,这选择权在你手里,取决于你想怎么死呀!】 云朵撒泼打滚,“我不管,当初是你给的假孕药丸,是你害的我,你把我害惨了,得负责给我圆谎,让我继续活下去......” 云朵欲哭无泪,暗恨自己是个苦命的娃儿。 21世纪的她,爹不疼娘不爱,她已经看开,已无爱无恨了。 来到这古代,好不容易碰到了爱她疼她的父母兄弟,又凭借假孕一事,成功获得了帝王的呵护和宠爱。 哪想到,才刚潇洒快活没多久,这个坑爹系统,又逼迫她去死。 见云朵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系统歉疚地指引她,【横竖都是死,咱不如选第一个试试?说不定今日,老天爷会站在你这边的喔。】 “......” 云朵犹豫不前。 她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她两个都不想选。 【小姑奶奶,你还是尽快做出选择,时间不多啦,说不定死了能回到现代呀。】 系统开始催促了。 云朵想了想,无奈地道,“也只能选第一个选项了。” 她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在心内默默说着,“希望我死后投胎,不要再碰到我前世的父母了,回不回现代倒是无所谓了,哎。”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鼻子再次被帝凌渊捏住了。 她睁开眼睛,没好气地掰开了帝凌渊捏她鼻子的手。 帝凌渊坐在她旁边的藤椅上,近距离瞅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小脸。 见她额头渗出了冷汗,不禁敛起了眉,低沉的嗓音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不等云朵回答,柳贵妃已先她一步说了,“璟贵妃这是在想怀孕流产的事,还有起毒誓的事呢!” 云朵抬眸,看向笑得灿烂的柳贵妃,神色不愉。 柳贵妃见云朵脸色不好,她倒是开心得不行。 柳贵妃用帕子捂住嘴巴,轻笑一记,“本宫不过就是那么一说,你这还没起誓呢,就已经冷汗涔涔,神色慌乱了......” 云朵收敛起不悦的神色,面露娇羞地瞪了柳贵妃一眼,“柳贵妃娘娘,这你就不懂了,本宫不过是想到了前日太液池里的事,许是皇上久没碰女人了,那欲求不满的样,令人心惊胆颤......” 帝凌渊见她越说越歪,眉眼一沉,怒斥道,“闭嘴!” 云朵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柳贵妃,笑着闭了嘴。 此时的柳贵妃,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爱慕痴迷的男人,她在梦里才能拥住的男人,她入宫三年想了一千零一夜的男人...... 他不准她接近。 可他却抱住云朵那死女人,做着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你,你不要脸,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 柳贵妃一想到某些污秽不堪的画面,心痛难过得快要炸裂,不禁涨红了脸,也气红了眼。 她心口剧烈起伏难平,柳眉一挑,“既然你不害怕起誓,那好,你现在就发个毒誓,给皇上看看,给大家看看,也好让皇上信任你,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这时,原本坐在那慢条斯理喝茶的帝凌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蓦地站起了身。 他俊脸冷若冰霜,宽袖一甩,对着云朵鄙弃地道,“不知羞耻。” 话落,他转身就要离开。 云朵见他要走,也起身追了上去。 “皇上,皇上......” 她很快就追上了他,并从后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皇上......”她小脸埋在他挺拔倨傲的脊背处,请求道,“您别走好不好,臣妾还没发誓呢,您怎么能走?坐下来嘛,看臣妾发完誓再走也不迟......” 她的声音很软糯,娇滴滴的,弱兮兮的。 每次她向他撒娇时,就是这副样子,像个和大人讨要糖果吃的小孩子一般。 帝凌渊大手放在她抱住他的一双小手上,用力掰她的手。 可她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不肯放,撅着小嘴,不依不饶,“待臣妾发完誓,您再走......” 帝凌渊微微侧头,清冷寡淡的嗓音道,“别闹了,否则,朕生气了。” “臣妾不是胡闹!” 云朵双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腰,他的身躯高大挺拔,硬实且没有一丝赘肉。 抱在怀里,让人很有安全感,征服感。 一想到这么孤高绝情、不许女人接近、禁欲如仙人道长的一个男人,被她就这么轻易地抱在了怀里...... 她心底,没来由的涌上来一股满足感和成就感。 小脑袋埋在他挺拔倨傲的后背处,蹭了蹭,笑着说,“皇上,您不是不相信臣妾吗?那臣妾便自证清白给您看啊!” 一旁的柳贵妃,看着云朵不要脸地抱住皇帝陛下,对他使用她那魅惑人心的狐媚子招数。 忍不住大声劝道,“璟贵妃,要发誓就趁现在,别磨蹭了,咱们皇上的时间,可宝贵着呢......” 云朵还没说什么,帝凌渊再次不悦地敛眉,嫌恶地开口,“聒噪。” 只不过,这次他不是说云朵,而是说的柳贵妃。 柳贵妃闻言正征愣着,突感一股无形的妖风朝她袭了过来! 紧接着,她猝不及防挨了两个爆栗子! “啊......” 柳贵妃疼得跪倒在了地上,捂住被打肿的额头,含泪请罪,“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 云朵瞥了一眼被隔空爆打狗头的柳贵妃,冷笑了一声。 自信满满地说,“好,不就是发毒誓吗?发就发,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骗过皇上,又有何惧?” 第200章 云朵,你为何要骗朕? “好,不就是发毒誓吗?发就发,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骗过皇上,又有何惧?” 说话间,她双手已松开了帝凌渊。 但一手扯住他衣裳不放,仰头对着他挺拔倨傲的背影,撅着嘴道,“臣妾怎会拿孩子诓骗您呢?臣妾那么爱您,怎么忍心骗您,自然是她们嫉妒臣妾得宠,想要污蔑臣妾的呀。” “反正臣妾已经流产了,自然随她们怎么说了。” “倘若真的确定了臣妾是假孕假流产,怎么之前不出来指摘?” “一个个,非得等到臣妾流产这么久了,才出来指摘呢?还不是因为空口无凭。” “哼,是真是假,老天爷自有定夺。” 云朵说着,已经踱步从帝凌渊身后,走到了他的前面。 她站在他面前,顶着围观妃嫔期盼的眸光,对着上天举起了三根手指。 那三根手指,即代表了:天地人。 她举着那三根手指,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帝凌渊,仰视着他俊美如斯的脸,不卑不亢地道,“我云朵对天起誓......啊,唔......” 她才刚起了头,誓言还没说完整...... 蓦地,帝凌渊大手一捞,将她带入了他怀里,她的小脑袋撞在他精壮硬实的胸膛上,双眼直冒星星。 不等她缓过神来,他另一只大手,堵住了她微张着起誓的小嘴。 “唔,唔......” 她猛烈摇头,双手扒拉着那只堵住她嘴巴的大手。 “您做什么呀?” 好不容易才将他的手给弄开。 她捶了他胸膛一下,抬眸瞪他,“不是不信任臣妾吗?不是都觉得臣妾是假怀孕,假流产吗?那臣妾就证明给您看,证明给所有人看啊!” 帝凌渊被她捶了一下,只觉得被打的心口麻麻痒痒的,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檀黑深邃的眸子,淡漠地俯视着她,没有说什么。 云朵黛眉微挑,和他对视,撅着嘴吐槽道,“您阻拦臣妾做什么呢?又不信任臣妾,又总是怀疑臣妾,可臣妾发毒誓您又挡着不让,没见过像您这样矛盾的男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说着,转眸扫了一圈目瞪口呆的嫔妃们。 “你们谁也别拦我,发誓肯定要发誓的,省得总有疯狗出来咬我,说我欺君瞒上呢。” 她再次对天举起三根手指头,又开始起誓。 “苍天在上,我云朵对天起誓,若是......唔......” 又一次,她誓言还没说完...... 帝凌渊突然俯下了高大挺拔的身子,岑薄性感的唇,堵住了她说着誓言的小嘴。 “唔......” 她睁大美眸,瞪着近在眼前放大版的俊脸。 帝凌渊俯低身子,一手扣住她的巴掌小腰,一手扣住她的小脑袋使她压向他。 强势掠夺她所有的呼吸和誓言。 云朵被他强势而又霸道的吻,给吻得双眼直冒星星,无法正常呼吸。 “唔......” 她脑壳里一片空白,眼前发晕,一双小手抵在他身前,紧紧攥着他洁白似雪的衣裳。 “啊,唔,嗯......” 她猛烈摇头,在她感觉快要窒息的当口,拼尽全力,总算是推开了他。 帝凌渊大手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一只大手执起她的一只小手,放在他凉薄的嘴边吻了一下,嗓音暗哑地道,“朕信你了,不用起誓了。” 话落,将她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拥着。 云朵本就娇小瘦弱,而他高大挺拔如同一尊雕塑。 从柳贵妃她们的方向看去,云朵就好似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被高大伟岸的大人物护在怀里一般。 妃子们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都快要集体疯魔了! 原本,大家都觉得,今日来这御花园里散步赏花,算是来对了。 因为,难得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高冷如仙的皇帝陛下。 还能看看两个贵妃撕逼,还能看看云朵那死女人的笑话。 哪想到,却是吃醋吃饱了! 一个个,心里酸涩难过嫉恨得要死...... 尽管如此,嫔妃们那一双双放光的美眸,却还是舍不得移开分毫,皆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眼前尊贵耀眼的皇帝陛下。 他那张冷冰冰、足以祸乱天下的俊脸,深沉如泽、不夹杂一丝感情的黑眸,高大挺拔令人痴迷的完美身形...... 直看得她们心脏都差点停跳! 皇帝陛下难得深情一次,真是迷死人了啊...... 众嫔妃直接无视掉娇小瘦弱的云朵,将自己幻想成~被皇上拥在怀里的幸福小女人...... 林公公看着满园子的花痴女人,感叹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这作精娘娘的套路,看来看去也就是那几样,奈何皇上受用啊......” 宁嫔离林公公最近,她听见了林公公这话。 仔细一想,觉得确实如此。 云朵那死女人,只要一作死,皇上就会放低身段宠她哄她。 她不作死了,皇帝就注意不到她,也就不会搭理她了。 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便是这个道理。 再一想柳贵妃前段时间作死后,非但没有受罚,还使得皇上去她宫里看了她两次,赏赐了不少宝贝...... 宁嫔恍然大悟,勾唇笑了起来。 这边,云朵被帝凌渊抱着哄着,心底说不出来的舒畅。 也不知道是她那一番话,打动了帝凌渊,还是她斩钉截铁要起誓的态度,打动了他。 他竟然说相信她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完成系统任务的啊! 云朵挣脱帝凌渊后,举起小手,庄严地起誓,“苍天在上,我云朵对天起誓,若是以假怀孕,假流产,欺瞒皇上,那便......那便不得好死!” 话落,她突然感觉脑壳发晕,眼前发黑...... 擦,她,她她......她真的要死了吗? 毒誓这么快就应验了吗? 云朵感觉到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了,她惊惧,她害怕。 她感觉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她,像大海淹没她,她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过来。 “噗通——” 腰膝酸软的她,不受控制,猛然跪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双眼不听使唤地缓缓合上了。 “朵儿!” “娘娘!” “璟贵妃娘娘!” 闭眼之前,她听到好几道不同的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是谁在唤她? 她想睁大眼睛,看看那些歇斯底里呼唤她、想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可不管她如何摇头,如何努力睁眼,就是没法醒转过来。 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也睁不开。 “朵儿......” 蓦地,一道低沉暗哑的清冷嗓音,从她耳边幽幽响起。 紧接着,她感觉她酸软无力的小身子,被一双大手给托高了一些。那人让她的小脑袋靠在了他怀里,他双手抱住了她的头。 他那带有薄茧、略显粗粝的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摩挲她的脸蛋。 用那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的嗓音,冷冷的,颤声问她,“云朵......你为何要骗朕?为何,要骗朕?” 第201章 朕被你骗得好苦 帝凌渊? 他发现她欺骗他了? 他会不会将她掐死?会不会将她打入冷宫?会不会赐她毒酒?会不会将云氏一族满门抄斩? 她是不是死定了? 对,她已经死了,她这不是要进地狱见阎罗王了吗? 云朵意识渐渐涣散,脑袋一歪,在帝凌渊怀里彻底没了声息。 “云朵!你给朕醒来!” 帝凌渊原本摩挲她脸颊的大手,突然顿了一下,转而大力拍打她的脸颊。 他一下一下打她的脸,捏她鼻子,用力掐她人中...... 用尽一切手段,逼迫她醒来! 可她双眼始终闭着的,不见睁开! 她满脸惨白毫无血色,脸颊上渗着细密的冷汗,浑身冰凉。 “醒来,朕不许你死!” 帝凌渊狠狠掐住她人中,眼底迸出阴鸷冷漠的光,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颤声低吼道,“朕被你骗得好苦,你就这么轻易地走了,让朕找谁算账?” “朕不许你死,云朵,你得给朕醒来!给朕醒来,听到没有?” 他的嗓音还是那么低沉暗哑。 但此刻嘶吼着,嗓音已不似往日那般清冷寡淡,不似往日那般淡漠疏离,充满了冷冽霸道的意味。 他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此刻也是波澜四起。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冰冷肃杀之意! 他向来面瘫,冷冰冰,使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紧张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总之,他抱着紧闭双眼的云朵,阴鸷暴戾,已不是往日那个仙风道骨不染纤尘的男人了。 “云朵,云朵,云朵......” 帝凌渊深沉如泽的黑眸,一眨不眨,定定地俯视着怀里的人儿,依旧狠狠掐住她的人中不放。 近乎歇斯底里地颤声低吼着,好似突然间疯魔了一般。 众所周知,按压人中,会对人产生一种疼痛感,从而刺激神经,让人苏醒。 另外,按压人中能升高人的血压,加快血液运转,如此也能起到让人苏醒的目的。 可帝凌渊按压了这么久,都没见对云朵起到丁点的作用。 一旁看热闹的妃子们,瞅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皆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彻底噤声了! 柳贵妃早已懵了! 虽然她巴不得云朵出事,但这事出突然,也太快了点! 一眨眼人就倒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柳贵妃拍了拍心口,可见,毒誓是不能随便乱发的,是会灵验的啊! 林公公倒是很冷静,他见帝凌渊情绪失控,小心翼翼地上前劝说道,“皇上,您这样做是没用的,就算把璟贵妃掐死了,也还是不会醒来的呀。” “一会太医来了,给太医看看,皇上您别太伤心难过了,璟贵妃她吉人自有天相......” 帝凌渊蹲身在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 突然间,他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松开了按压云朵人中的手。 他抱住她的头,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他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底阴鸷肃杀的眸光,也突然间消退了几分。 他垂眸漠然地瞥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语气疏离地道,“朕何时伤心难过了?” “是是是,您不伤心不难过,是奴才嘴贱。” 林公公连忙点头称是,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帝凌渊一手轻轻摩挲着云朵惨白冰凉的小脸,语气里尽是嫌恶,“一个满口谎话,处心积虑欺骗朕的女人,朕怎会为她感到伤心难过?就算不死,朕也会赐她毒酒。” 帝凌渊冷冰冰没有感情的话一出,在场的嫔妃们,好大一部分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有种感受,叫做感同身受。 她们和云朵一样,都是皇上的妃子。 虽然这部分嫔妃,都曾幻想过云朵失宠受罚,跌落神坛。 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她们面前时,她们又觉得这境地很悲惨很凄凉。 好歹也是一个曾经宠冠六宫的宠妃啊! 从那么高的位置跌落下来,一跌就是粉身碎骨啊! 上一秒,她还在她们面前,与皇上恩爱撒狗粮,气得她们牙痒痒。 可下一秒,皇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说要赐她毒酒。 云朵这死女人,究竟是不是挂了? 如果真的是挂了,可看皇上这冷漠无情的样,似乎半点伤心难过也无,只剩下愤怒? 帝王薄情啊,哎,真是令人唏嘘。 柳贵妃则觉得,那是云朵应得的报应! 她入宫三年了,早就看出皇上是何等薄情之人了。 尽管看出来了,但她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他,想要获得他的宠幸。 柳贵妃见云朵发毒誓灵验了,这么快就死翘翘了,她心底别提有多开心了。 那因云朵抢走她掌管后宫之权的不悦,突然间消减了大半。 一个死人,拿什么掌权呢? 又拿什么和她争呢? 云朵啊云朵,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何要犯那欺君之罪呢? 还敢当面发毒誓,不得不令人佩服你的脸皮和勇气! 遭天谴的死女人,就算去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也是要她下地狱的啊! 柳贵妃故作伤感地叹了一口气,愤愤不平地说,“是啊,咱们皇上只会后悔,后悔这两月来,在璟贵妃的算计下,无条件地纵容着她,宠着她。” “还是以皇上最看重的龙嗣扯谎,实在是胆大妄为,不可饶恕。” “皇上因她假流产的事,而感到自责愧疚,谁能料到,一切都是她故意而为之的啊......” 柳贵妃不满地说着,走过来蹲身在了帝凌渊身边,几乎是挨着他了。 倘若是平时,帝凌渊早就惩治她了。 但此刻的帝凌渊,抱住倒地不起的云朵,注意力全都在了云朵身上。 柳贵妃伸手探了一下云朵的鼻息,顿时打了个激灵,“这......已经没有鼻息了啊!” 柳贵妃心情激动地收回了手。 她抬眸注视着帝凌渊近在眼前的俊脸,眼底满是爱慕痴迷之色。 撅着柳叶眉,伤感落寞地说,“哎,如璟贵妃所言,是真是假,老天爷自有定论。” “才刚发下毒誓,便出了这样的事,始料未及啊。” “臣妾早就知道,璟贵妃冷漠自私,擅长弄虚作假,一直都在演戏,欺骗皇上,坑骗大家,可无人信臣妾呀......” “不过,好在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 “臣妾为皇上感到痛心和不值,您那么宠她,那么包容他,对她那么好,而她却一直在骗您......” 柳贵妃说了很多。 帝凌渊眉宇间满是阴戾之色,面上带着丝丝寒意,将怀里的云朵放下了。 他神情有些许恍惚,蓦地站起身来。 可能是蹲久了,腿有些发麻,起身后,他高大挺拔的身子晃了一下。 柳贵妃连忙伸手抓他,可还没碰到他,就被他闪身避开了。 还没等到太医过来,帝凌渊便转身离开了御花园,阴沉着脸径直去了御书房。 直到深更半夜,也不见他从御书房里出来。 云朵就这么死了。 她欺君瞒上,发毒誓死掉的...... ...... (卡文了,后面还没想好怎么写,今晚只有一更喔,亲们不要等了哈~) 第202章 入天堂已是不可能 云朵就这么死了。 她欺君瞒上,发毒誓死掉的。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皇宫上下每个角落。 德妃和华妃,白天都不在现场。 此时,她们只能从在场的宫人和妃子嘴里,打听到关于云朵之死的具体细节。 德妃坐在花园凉亭下,恍如做梦一般,“真是没有想到,前不久看到时,还活蹦乱跳的人儿,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宁嫔心有余悸,“当时我就在现场,皇上才刚将掌管后宫之权交由她,哪想到,开心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就遭受了天谴。” 华妃感到很遗憾,“可惜我当时不在现场,不然,一定要放鞭炮庆祝。” 说话间,华妃眼底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开心得就连那原本疼痛难忍、被云朵刺破的心口,都忘记了疼痛。 德妃摇头叹息,“璟贵妃胆子也太大了,假怀孕,假流产,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啊,她怎么这么傻呢。” 宁嫔唏嘘道,“瞒得过自己,瞒不过上天,还敢对天起毒誓,如此愚笨之人,我从未见第二个。” 华妃疑惑道,“如今她已死,这掌管后宫之权,也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 宁嫔笑说,“自然是德妃姐姐了,如今柳贵妃已被禁足,剥夺了掌管后宫之权,德妃姐姐是最早入宫的,且品行温良,端庄大方。” “原本,众姐妹是向皇上推举德妃娘娘的!” “可璟贵妃圈着皇上脖子,坐在他腿上,不知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风,导致皇上临时变了决定。” “不过,如今璟贵妃已死,那......” 宁嫔笑着,说着,微微顿了一下。 用那满是憧憬的眸光,扫向身旁的德妃,笑道,“那德妃姐姐晋升贵妃,掌管后宫,便指日可待了啊......” 宁嫔原本是站柳贵妃的。 如今见柳贵妃被关了禁闭,失了权势,而德妃极有可能顶替柳贵妃,便又想讨好巴结德妃了。 后宫的女人很多都是这样的,势利眼,墙头草,拉帮结派。 她们自己得不到皇上的宠幸,可又想在这后宫里生活得好些,站得稳些。 便只能依附像柳贵妃和德妃这样的了。 华妃忙点头附和,“德妃姐姐,你兰心蕙质,温婉贤德,这后宫由你来掌管,咱心服口服。” 德妃听了两人的夸赞吹捧,面色淡然,“本宫愧不敢当,换成谁都是有可能的,大家都比我优秀。” “本宫倒是无所谓,只希望这掌管后宫之权,能落在贤德的嫔妃手里,若能带头维护好整个后宫的秩序,带领姐妹们生活得好,那不管换谁都行......” 华妃和宁嫔闻言,眼底闪烁着敬佩的光,异口同声道,“德妃姐姐,你可真是谦虚,又看得开。” 两人对着德妃,又是吹了一番彩虹屁,说的德妃天上地下少有。 说着说着,又拿已死的云朵出来做比较。 “璟贵妃若是有德妃姐姐一半通透,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云朵那死女人,功利心太重,心机太深沉了,不似德妃姐姐豁然通达。” “对,她死得其所,谁让她表里不一,满口谎话,欺君瞒上呢,不如德妃娘娘贤德呢......” 德妃抬手,制止了两人对云朵的贬低。 德妃淡然地说,“你们不懂璟贵妃,只看到了表面,其实,我一直觉得她挺好的。” “璟贵妃活泼开朗,天真烂漫,倒还挺可爱的,不怪皇上喜欢她,宠幸她,纵容她一再作死......” 德妃此话一出,华妃和宁嫔都摇头不认同了! 华妃心口的伤,又再次阵痛起来。 她这伤,可是云朵那死女人用发簪刺的,痛得她小嘴直抽,“切,就会作死,哪里天真烂漫,哪里可爱了?” 宁嫔也道,“是呀,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会看!” 华妃又说,“德妃姐姐心善,看什么人都觉得好,就你总是帮她说好话!” 德妃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贯的微笑。 似是想到了什么,德妃双眸平视着前方,眸光渐渐涣散。 很是无奈地说,“我这不是心善,是记着她好歹也帮过我一次,哎,可惜当时我不在现场,不然怎么也得阻止她发毒誓的......” 宁嫔回想白天的事,摇头劝解着,“德妃娘娘,你就别想这些了,连皇上都没能阻止住她送死呢。” 德妃点头,“嗯,不想了,希望她在天堂里,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能开心一些,不用活得那么累。” 宁嫔无语极了,“她累什么?说谎累?演戏累?作死累?她活得比咱们都要有滋有味!” 华妃也是很不屑,“呵呵,她死后入天堂已是不可能,下十八层地狱还差不多......” “咳咳......” 这时,凉亭外传来了太监的咳嗽声。 三人抬眸去看,就见途径御花园的林公公,站在那凉亭之外。 林公公眯缝眼含笑,看着三位主子娘娘,微微俯身,尖细的嗓音道,“三位娘娘,还请慎言,若让有心之人将话听了去,恐怕三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林公公提醒的是。” 德妃转头,严肃斥责华妃和宁嫔,“听到了吗?” 华妃和宁嫔,乖巧地噤声了。 林公公站在凉亭外,一甩肩上的拂尘,吩咐身后的宫人,“皇上不想听到璟贵妃的名字,传令封锁掉全部有关她的消息!” “宫中不准再提璟贵妃了,谁提,谁掉脑袋!” 远处交头接耳的宫人们,听了林公公这话,也都惊惧地闭上了嘴巴。 林公公轻轻瞥了一眼德妃她们,转身便朝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宫灯。 林公公提着膳食进去了。 一进殿门,一股冷冽肃杀的气息便扑面袭了过来,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去看。 就见高冷薄情的帝王,长身玉立在书案前,手里提着一支笔,正垂眸,在书案前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什么。 待走近后,林公公偷偷瞥了一眼书案上的字画。 发现是一张关于蜀地防洪项目的设计草图。 “皇上,御膳房的点心来了。” 林公公将食盒放在了殿内的圆木桌上。 “下去。” 帝凌渊冷淡地开口。 第203章 让她跪行到朕的书房门前 帝凌渊并没有抬头,持笔的右手在画布上标注着一些地名,很是深沉严谨的模样。 见他神色还算正常,林公公松了口气的同时,欲言又止了。 帝凌渊敏锐地察觉到了,垂眸在画布上作着画,不冷不淡地问,“可是她醒来了?” 林公公摇头,“并没有。” “看来是不会醒了。” 帝凌渊作画的右手停顿了下,抬起头来,檀黑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扫向恭候一旁的太监。 林公公被他那冰冷摄人的眸光,盯得头皮发麻。 不由得支支吾吾地将藏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皇上,璟贵妃她......其实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是为了活下去,毕竟,想从冷宫翻身,想要吃饱穿暖,当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不是她欺瞒朕的借口。” 帝凌渊冷冷地打断太监的话。 “哼。”他鄙弃地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 用那无比厌恶的口吻道,“那女人胆大包天,将朕骗得团团转,将朕当猴甩,朕怎会饶恕她?” “谁也别想替她求情,若是醒了,便让她亲自跪行到朕的书房门前,朕倒要看看,她有何脸面为自己求情,还有多少虚情假意的话来诓骗朕。” 帝凌渊说话间,面容渐渐沉了下来。 想到那该死的女人,毫无下限做的那些不要命的事,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的青筋皆隐现而出!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颤的肃杀之意! 冷如冬水的嗓音,在书房里破空而出,“朕此生最最痛恨的,便是如她这般女子!” “朕后悔,朕怎会宠幸......像她这般满嘴谎话的女子?” 哼。 帝凌渊又是鄙弃不屑地冷哼。 脑海里,闪现出云朵坑骗他的种种。 从她宣称怀孕时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到她流产时发生的事。 还有她坐月子时,假装伤心难过,让他自责愧疚安慰她的事...... 帝凌渊觉得,他肯定是被那该死的女人骗得脑袋都糊涂了,竟是糊涂到连真假都分辨不清了。 那女人,总是毫无下限地作天作地,捶打他,怒骂他,委屈哭诉,利用他,坑骗他。 而他,则是毫无下限地宠她,护她,让她,纵容着她。 想着那些被她欺骗、被她耍的事,他心底升腾而起的怒火便“蹭蹭蹭”往上涨,越烧越烈! 这该死的女人,骗他骗得太狠了! 他无法原谅她! 想着想着,又想到她不顾他阻拦,非要甩开他,站在花丛边,自信满满对天起誓的模样...... 哼。 他不由得再次冷哼。 飞扬的长眉不悦地敛着,眸底迸出阴鸷冷漠的光,额角青筋隐现。 蠢女人,就这么爱演戏,就这么爱说谎,命都不要了? 演得那么逼真,使得他都信了她。 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满嘴谎话,也敢对天起誓。 不自量力。 帝凌渊越想越气,无法释怀。 这一想,脑海里那死女人的身影,便挥之不去了。 他不允许自己去想她,一想她,他心底就冒火,浑身不舒坦,只觉得呕心。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施了个清心诀。 很快,便摒弃掉了脑海里~那些纷繁杂乱的思绪,摒弃掉了那死女人的身影。 睁开眼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仿佛方才暴躁阴戾的男人,不曾存在过一般。 已缓过劲来的他,微微侧头,对着一旁的太监道,“既然不会醒来了,那便......”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 垂眸看了眼书案上展开的画布,提起毛笔,在画布上的某块水域打了个圈,冷漠地道,“便将她的尸体,扔在这里喂鱼!” 林公公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那水域的地界,那不就是......是松水湖吗? 松水湖被人称之为死亡之湖。 因为里面全是鳄鱼,还有些大型食人鱼。 松水湖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人居住,那一片地带,堪称死亡禁地。 想到云朵要被扔到那里,林公瞪大了双眼,惊恐地道,“皇上,还请三思啊,好歹是唯一一个能为您生儿育女的妃子,奴才担心您会后悔......” 帝凌渊长眉紧蹙,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朕绝不后悔。” “那满嘴谎话的女人,朕已不想再看到她,哪怕一眼。” “她只会让朕觉得呕心,朕往后,也不会允许自己再忆起她。” “照朕的命令去做。” 帝凌渊冷漠无情地说完这些话,便提笔继续作画了。 “是。” 林公公只能恭敬应下了。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帝凌渊,“皇上,点心就放在桌上,您可别太操劳了,别累坏了龙体啊。” 很快,林公公便带人来到了云朵住处。 帝凌渊讨厌看到云朵。 所以,云朵已经不住在龙吟宫了,被人抬回了灵犀宫。 此刻,云朵正躺在灵犀宫的寝殿里,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她浑身冰凉,看上去就好似真的死去了一般。 惜春一直坚守在殿内,没有离开过。 看着躺在榻上的云朵,惜春感到很自责。 若不是她惹恼了柳贵妃,就不会有后续那些事了,也就没有柳贵妃让娘娘发毒誓的事了...... “快,将璟贵妃......扔到松水湖去喂鱼!” 林公公带着宫人鱼贯而入。 惜春闻言,拦在榻前,流着泪哭诉,“林公公,您不能将娘娘带走,娘娘没有死!” “太医说了,娘娘只是身体太过虚弱不济,又疲累至极,经受不住刺激,这才晕死了过去......” “没有死?唉......慢着!” 林公公愣怔了一下,抬手制止宫人们掠走云朵。 有宫人好奇地探了下云朵的鼻息,也是惊讶得很,“天,真的,璟贵妃还有呼吸!” 这时,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急匆匆背着医药箱进了殿。 李太医见殿内多了不少太监,不禁斥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璟贵妃还是活的,谁说她死了?” 说话间,李太医打开医药箱,从一个药盒子里倒出了两粒药丸。 并将那两粒药丸,逼进了云朵嘴里。 又命人喂云朵喝了些白开水。 “咳,咳......”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云朵被那白开水呛得咳了两声,不一会,她便睁开眼清醒了过来。 惜春和林公公,简直欣喜若狂! “娘娘......” “太好了,您可算是醒啦?” 云朵看着满屋子的宫人,转眸想了想,忆起之前在御花园里发毒誓的事...... 第204章 这么狠的心? 云朵转眸想了想,很快便忆起了之前在御花园里发毒誓的事。 紧接着,想到她遭受天谴的事。 “我不是死了吗?所以,这是天堂还是地狱?”她好奇地问大家。 可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若是天堂和地狱,怎么大家都在呢? “呸呸呸!娘娘您吉人自有天相,好端端的啦!”惜春喜极而泣。 “璟贵妃娘娘,您没有死,这里是皇宫,您正躺在灵犀宫内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哩!”林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 云朵听了林公公和惜春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可我不是......” 不是发毒誓挂了吗? 该不会是做梦? 她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还真的感觉到疼! 又竖起中指,放在眼前,双眼聚拢成斗鸡眼,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根手指头。 如果是做梦,那这根手指头就不会显示出重影。 结果一看,一根手指头成了两个虚影,成了两根手指头啊! 所以,她真的没有死,也不是做梦! 而是真真实实地活在现实里啊! 正疑惑着,又见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宫人,顿时觉得很不寻常,很快,便想到了梦里面时常梦到的情景。 她心下一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瑟缩着身子,紧张地道,“你们......你们这是来押我进天牢的吗?” 林公公笑着摇头,“不是。” 云朵又想到了梦里面时常梦见的另一种可能,“那这是......是皇上派你们来赐本宫毒酒的?” 林公公又笑着摇头,“也不是。” 云朵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身就要下榻。 可林公公接下来的话,吓得她差点从榻上跌落下来,“璟贵妃娘娘,您误会了,皇上只是命奴才将您扔进松水湖......喂鱼......而已。” 林公公说这话时,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特意在最后那几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啊???” 云朵成功被他吓到了,一下就从床榻边跳到了殿中央,离这些太监远远的了。 被这么一吓,她那本就惨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又惨白了一个度。 已是不能再白了,再白那便和鬼崽崽无异了,会吓死人的。 “璟贵妃娘娘,老臣方才给您吃下了两颗续命丹,您才刚清醒,可不能随便乱跑。” “否则邪气入体,气血上蹿,很容易再次晕倒的,也会破坏掉续命丹的药效。” 李太医见她跳来跳去,情绪波动也大,不由得蹙眉劝说着。 宫人们没有林公公的命令,也都站在殿内没动,就那么看着随时准备逃命的云朵。 云朵见自己似乎是安全的,这才放心坐了下来。 她看了看李太医,又看了看惜春,“所以,本宫这并不是发毒誓而挂了?” 说着,拍了下自己的脑壳,“也是,本宫又没有说谎诓骗皇上,发毒誓又怎会应验呢?” 李太医点头,“那是自然,娘娘只是疲累过渡,刺激过渡,虚弱不济的状态下,晕死了过去。” “喔?” 云朵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白天在御花园里时,她确实腰酸背痛,时不时感觉头晕,眼前发黑,好几次想要跌倒。 但都被她咬牙挺过去了。 后来,自从帝凌渊出现后,她一看到他,便想到了前日太液池的事,便脸红心跳。 好似被打了鸡血一般,她春心荡漾起来,看着高大俊美的帝凌渊,想入非非,精神抖擞了不少。 所以,也正是因为帝凌渊的存在,御花园里,她才多挺了一段时间。 不然,早就该晕倒了。 “哎,不对啊。”她又看向了林公公,“可你刚刚不是说,皇上要将我扔进湖里喂鱼吗?” 林公公笑眯眯地道,“皇上那是以为您不会醒来了,以为您发毒誓遭受天谴了呢,所以才......” “他竟然这么狠的心?”云朵有些失落。 虽然这结果,和她梦里面梦到的情景差不了多少。 横竖都是要严惩她,要她死。 只不过,梦里面的自己是活的,他将她打入天牢,赐她毒酒...... 而眼下的情况是,他以为她已死,要将她的尸体扔去湖里喂鱼,要让她葬身鱼腹,死无全尸...... 虽然她骗他在先。 可他,真是好冷漠好绝情的一个男人啊! 突然,又想到晕死之际,迷迷糊糊中,感觉他抱起了她的头,听到他在喊她朵儿,嗓音发颤......当时,她以为他是因她之死,而感到心痛难过了。 哪想到,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她死了,那冷酷无情的男人,竟是一点伤心失落也无。 她转眸瞅了一圈熟悉的宫殿。 灵犀宫,这是多么华丽气派的宫殿啊! 多少嫔妃做梦都想住进这里呢! 因为灵犀宫不但环境清幽雅致,距离皇上的龙吟宫也最近! 哎,都等不及让她醒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将她赶出了龙吟宫? 都等不及让她醒来,又急匆匆下令,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要将她扔进湖里喂鳄鱼? 想着这些,她心底很是不甘,满含期盼的双眸扫向大家,“本宫晕死的这段时间,皇上可有来看望本宫?” 惜春,小翠,小顺子,皆不约而同地摇头,没有说话。 倒是一个不知名的宫人,站了出来,“娘娘,您刚晕死那会,皇上抱了您的头,但只是一会,便弃您而去了,一直到现在,快一天了,皇上也没来看您一眼。” 惜春狠狠瞪了那宫人一眼,赶紧去看云朵脸上的神色。 就见云朵苍白的病态小脸上,满是黑线,满是尴尬,满是愁容,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丝的失落和忧伤。 那宫人紧接着又支支吾吾地说,“皇上还说了,不想再听到您的名字,如今,宫内已封锁了和您有关的所有消息......” “哎呀,你个宫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惜春和小翠愤怒地指责那宫人。 小顺子也是赶紧将那宫人拉出去了。 这家伙,是不是和他家娘娘有仇?怎么一点都不顾及娘娘的心情呢? 怕不是别的宫派来的细作?专挑让人不开心的事说,这是见娘娘好不容易醒转了,想气死娘娘呢? 云朵的心情,已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帝凌渊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子,他要将她扔去喂鲨鱼...... 第205章 惊得打了个寒颤! “娘娘,您没事?” 惜春见她神情恍惚,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事,就算瞒着,本宫也迟早都会知道的......” 云朵坐在檀木桌前,失落地叹了口气。 “本宫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个结果了,咱们的皇上,可是出了名的残暴嗜杀,冷酷无情。” 只是,现在的情况,和帝凌渊想象的不一样了。 她并没有死,并没有遭受天谴,他若知道后...... 想到这里,她黛眉一挑,问那好整以暇打量她的太监总管,“林公公,可本宫如今已醒来,又当如何?” “这......”林公公回想了一下帝凌渊的话。 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云朵,“皇上说,若您醒了,便让您亲自跪行到御书房门口,看看您有何脸面为自己求情,还有多少虚情假意的话诓骗他......” “跪行?求情?” 云朵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 是被气笑的。 “大家可还有事?没事的话,便都退下去,让璟贵妃好好静一静。” 李太医见这些人都是来刺激病患的,适时地赶起人来。 云朵也正有此意,对那带头的太监总管道,“林公公,太医也说了,本宫只是身体不济,晕死了过去,并不是遭受天谴,你回去禀告皇上,看他怎么说?” 林公公听了云朵这话,当即应了声,“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可他想了想,又担心云朵受了冷落继而作妖,抑或是想不开寻死觅活。 毕竟,这位可是出了名的作精,任性乖张。 便用那尖细的公鸭嗓,温声开解劝说起来。 “璟贵妃娘娘,您也别多想,皇上那是以为您骗了他,所以才会气愤至此的。” “毕竟,皇上可是堂堂九五至尊,真龙天子,怎能忍受被人如此坑骗,戏耍,利用呢?希望您能理解体谅一下皇上的心情。” 林公公说完这话,才放心地带领大家出了殿门。 禀告是肯定要禀告主子爷的。 好歹是唯一一个能为主子爷生儿育女的妃子,且主子爷也曾宠她那么狠。 此次的事,又是个大乌龙。 不管作精娘娘,有没有拿怀孕的事坑骗主子爷,可终究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的。 所以,皇上会怎么想,信不信她,谁也说不准。 “娘娘,时辰不早了,一会药煎好了送来,您可要趁热喝了,喝下药,便好生躺着休息。” “明早,老臣再命人给您煎两副药来,如今时辰已是不早了,老臣先行告退了。” 李太医见云朵没有大碍了,得到云朵同意后,也背上医药箱走了。 待一屋子的宫人都退下后,殿内空荡幽静了不少。 只剩下惜春、小翠、小顺子三人了。 “咕噜咕噜......” 云朵那干瘪的小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见桌上摆有水果和点心,她扯过一旁挂着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一手一个果子,一手一块糕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惜春担心云朵想不开,在一旁劝说道,“娘娘,林公公说的很对,皇上也并非是不信任您,只是,您那发完毒誓,说倒就倒了。” “不止是皇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就包括奴婢,也都认为您是遭受了天谴哩......” 云朵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惜春,拿桌上的果子扔她。 嘴里塞了满满一口糕点,口齿不清地吐槽,“好你个惜春,当初是谁说,会无条件信任本宫的?这才多久啊?” 惜春眼疾手快,接住了云朵扔过来的果子,笑着赔罪,“娘娘,奴婢知错了,您说怎么罚奴婢都行。” 经过这么一打闹,云朵低落的心情又好转了不少。 她开始往好的方面看。 开始庆幸自己没有遭受天谴而死! 看来,今日运气还不错,老天爷是站在她这边的呢! 又开始庆幸,自己醒来的很及时,不然都可能被扔进湖里喂鲨鱼了呢! 心情一好,她才想起来惜春被璟贵妃的人惩治了,当时鲜血淋漓。 “别老是安慰劝解本宫了,你不是受伤了吗?本宫看看。” “娘娘,奴婢没有大碍。” 惜春躲着,生怕她去找柳贵妃算账。 “我看看就知道了。” 云朵站起身,揪住惜春的胳膊,扒开她衣裳一看,顿时被那满身的伤给惊呆了! “很疼?” 云朵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将惜春的衣裳放下来,命小顺子给了惜春几粒止疼化瘀的药丸吃下。 她将惜春和小顺子都打发走了,只留了小翠在宫里伺候着。 【叮!选择奖励已发放,请宿主好好感受。】 这时,系统童音又响了起来。 随着一道无形的力量进入身体,云朵感觉脑壳一阵胀痛。 不一会,她便获得了系统奖励~音乐精通。 大到古今中外各种乐器的精通和使用,如大提琴、小提琴、钢琴、古筝,琵琶...... 小到能够张嘴就唱的古典乐、流行乐、民族乐...... 云朵本想扯开嗓子,唱一首歌试试。 但一张口,便打了个呵欠。 原主的身体底子本就虚弱,虽然她穿越过来后,有在吃自制的保健药丸,算是好转了一丢丢。 但自从前天作死扑倒皇帝,被皇帝欺凌了八个小时,导致晕死过后,她便浑身乏力没劲。 如今,又精通了音乐,消耗了不少体力。 才刚醒转的她,又开始犯困了,直打呵欠。 现在已是深夜了,大家基本都入睡了。 她也没有心思唱歌了,省得惊扰到大家,便趴在榻上,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御书房。 帝凌渊下午进的书房,直到次日天快亮了,也不见出来。 他在殿内,不似平日那般忙着批阅奏折。 而是站在书案前,敛着长眉,深思熟虑着,提笔作画。 蜀地那一带,前不久连着爆发了两次洪水,洪水绝提冲毁了不少村庄,死伤村民无数。 如今,那一带的居民,都被迁徙至安全的地段暂居。 也已指派了官员,为其重建家园。 但蜀地的水患频发,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此刻河堤被冲垮后,洪水涌入附近的城池,导致民不聊生,怨声四起。 他仔细翻阅了大家呈上来的资料,发现上一次的防洪建设留有漏洞。 为了彻底将水患治好,他便亲自设计修改此次防洪计划的草图了。 经过他不眠不休的思虑修改,草图算是收尾了。 “咚咚咚......” 林公公蹲在书房外面,困得眯起眼睛,再次敲响了房门。 他在门外守了一夜了,也敲了多次房门了,可都不见主子爷回应。 这次,原本他也不抱什么希望的。 哪想到,门内突然传出了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进。” 总算等到回应的林公公,激动得差点落泪。 匆忙揉了揉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进了殿。 一进殿,他便被室内森冷的低气压,惊得打了个寒颤! 第206章 朕不会给她这个脸了 不由得感叹着,他家主子爷那是自带寒冰属性,方圆几米开外,那是令人望而生畏,一靠近就会被冻结住。 也不知道,璟贵妃平日抱着主子爷这大冰块时,是何种感受和滋味? 这次,不等他开口,帝凌渊沉冷无温的嗓音便率先响起了,“可将她的尸体扔湖里,喂鱼了?” 林公公连忙回过神来,摇头,“没,没有......” “嗯?”帝凌渊站在书案前,深沉的视线从桌上的画布,转移到太监身上,“可是她醒了?誓死不从?” 说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还敢作天作地?朕不会给她这个脸了,以为朕还会宠着她,纵容她?” “那该死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说谎作死最在行。” 帝凌渊长眉敛着,出口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想到那女人醒来后不知反省自己,又开始作天作地,又满嘴谎话了,他心底很是厌恶。 俊脸一沉,冷淡的嗓音鄙弃地道,“既然醒了,便让她跪行到朕的书房门前来请罪。” “不是说爱朕?不是说在乎朕?” “这么爱说谎,爱演戏,命都可以不要,朕便让她说个够,演个够。” “......”林公公听着这冷冰冰的话,一脸黑线。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小心翼翼地禀报,“皇上,璟贵妃确实醒了,但......” 不等他将话说完,帝凌渊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道,“没有但是,去,让她跪行过来,哪怕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都无需理会。” “哼,当朕是傻子呢,任她坑骗戏耍。” 帝凌渊将书案上的废纸,揉做一团,精准地狠狠扔在了垃圾桶里。 仿佛那团废纸,便是云朵那死女人一般。 他弃她如垃圾,弃她如糟糠,弃她如粪土。 林公公看着如此反常的皇帝陛下,大气也不敢喘,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家主子爷虽然性情暴戾嗜杀,但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分寸,愤怒至此。 如今,张口闭口,便是痛斥狠批璟贵妃。 哪还有往日那般,对女人不冷不淡,清心寡欲的高冷上仙模样? 不过,也不怪主子爷如此愤怒。 他以为璟贵妃发毒誓灵验了,以为璟贵妃假孕假流产欺骗他呢! 换做谁,都不可能忍的。 更何况,还是冷血无情高高在上的万岁爷呢! 帝凌渊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书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端着茶杯,骨节分明的指节捏住那茶盖,在茶面上不紧不慢地拨了拨。 拨了一会茶盖,又是冷哼了一声,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像她这么可恶又可恨的女人,死不足惜。” “但朕,不会轻易赐死她,那太便宜她。” 话落,慢条斯理地浅啄了一口茶水。 茶才刚入口,他便嫌弃地吐了出来,“什么茶这是?这么难喝。” 林公公吓得身子一抖! 连忙恭恭敬敬地解释,“这是**新进贡的新茶,名***,据说入口微苦微涩,但越喝,口感越是耐人寻味。”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能够品出不一样的滋味。” 若换做平日,帝凌渊听了太监这话,可能会再喝上两口试试。 但如今,已是没有心情和胃口。 一想到那骗了他许久的死女人,他便浑身不舒坦。 “砰——” 他鄙弃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一旁。 倒了一杯白开水漱口,语气极其冷厉地道,“越来越不像样,什么茶也敢往这送,明年的进贡,责其增加两成。” 说着,冰冷摄人的眸光,扫向紧贴墙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太监,“还愣着作甚?朕的命令,你听不见?” 林公公想到了帝凌渊下达的两个命令。 其中一个命令,便是让璟贵妃跪行到御书房门口...... 他赶紧站了出来,小声但又很清晰地道,“皇上,您误会了,太医说,璟贵妃只是因身体太过虚弱不济,疲累至极,昨日,又在御花园接连受了不少刺激,承受不住,所以才晕死过去的。” “并不是发毒誓时受到了天谴,只是单纯的身体原因......” “所以,咱们都误会璟贵妃了......” 林公公说罢,卑微地俯低身子,退至一边。 太监这话一出,帝凌渊蓦然怔了一下! 一时间,空荡荡的御书房,突然间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狗腿子林公公,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皇上,您看,像这种情况,还需让璟贵妃跪行过来吗?璟贵妃她身体不适......” “当真是误会?”帝凌渊扬眉。 那张冷冰冰的面瘫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使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波动。 但却是坐了下来,拿了一本古书在手上。 一面随意地翻阅着古书,一面冷漠疏离地道,“谁知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清楚。” “就算没有欺骗朕,朕也得冷落她一阵。” “省得总是蹬鼻子上眼,无法无天。” “那女人,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朕?在乎朕?” “倘若是真的,那便会自动来找朕,求朕原谅,不用管她。”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很冷淡,没有掺杂一丝感情。 仿佛话里这人,是多可恨多可憎的女人一般。 林公公听着这些话,立马就懂了,点头笑道,“皇上圣明,璟贵妃自会主动来向您请罪的。” 林公公推开御书房的门出去了。 心里想着,主子爷到底是不信任璟贵妃娘娘的? 但不信任又能怎样?没有证据,也就不能确定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呀! 或许,主子爷只是觉得面子拉不下。 毕竟,主子爷说了,他最痛恨如璟贵妃这般女子。 也说要拿她的尸体喂鳄鱼,要她跪行到他的书房门口,说她死不足惜...... 主子爷本就异常恼火,前一秒处于暴怒之中,后一秒变柔情不太可能。 皇上想借此事,顺便试探一下璟贵妃对他的真心,倒像是真的。 灵犀宫。 天刚微微亮,云朵便醒了。 她伸伸胳膊伸伸腿,感觉精力充沛。 不得不说,这李太医给她服下的续命丹,真是旷世奇药,吃两颗,躺一夜,体力便完全恢复了。 第207章 比亲生父母还好 她知道制作续命丹需要哪些药材,只不过那些药材很难得,市面上很难找到。 制作丹药,还需要炼丹炉和炼丹术,很是麻烦。 所以,云朵暂时还没去想这些。 洗漱完毕,她叫上小翠和小顺子,来院子外的桃林里用早膳了。 独留惜春一人站在窗口前,看着大家远去的背影,急得跳脚,但也没有办法,谁让她运气背,有伤在身呢。 桃林里,已经没有桃花可欣赏了,花已结成了果子,但果子又都没熟。 尽管如此,但大自然里一片生机,云朵置身其中,还是感觉很舒适的。 小翠将餐桌摆放好,又从食盒里将食物一一端上桌。 小翠和小顺子,看着餐桌上的美食,不由得惊赞出声。 “哇,今日的早膳很丰盛哎,全是娘娘爱吃的呢!” “如此说来,皇上还是在乎娘娘的呀!” 云朵知道这两人是想逗自己开心,没好气地说,“这和皇上有什么关系哩,咱们哪天的饭菜不丰盛?” “皇上都不想看到本宫,也不想听到本宫的名字了,怎会管我吃什么呢?” 说着,从上到下,将惜春和小顺子打量了一遍。 只见两人面色红润有光泽。 尤其是小顺子,已不再是当初那可怜兮兮、骨瘦如柴的小猴子模样了。 小顺子感叹道,“自从娘娘从冷宫出来后,咱们吃穿用度,都是宫里顶好的了。” 小翠劝解着,“娘娘,皇上那并不是厌弃您,皇上以为您去了,只要一看到您,听到您的名字,心里就会难过伤感,所以就......” “行了,咱们用膳。” 云朵打断小翠的解说,抬眸对着天空笑了笑。 待她低头时,发现面前的饭碗里多了不少食物,都是小翠和小顺子给她夹的。 她便又夹了两块鸡肉,放到小翠碗里,笑道,“这是你爱吃的?呐,多吃点。” 一旁的小顺子,看着云朵夹到小翠碗里的两块鸡肉,不由得瞪大了眼! 这其中有一块,可是鸡屁股啊! 但小翠并没有仔细去看,满脸堆笑地吃下了那两块肉。 一面细细咀嚼着,还一面笑着道,“只要是娘娘夹到奴婢碗里的,那不管是什么,奴婢都觉得是山珍海味。” 云朵记得小翠有次吃鱼子酱片吐了,便打趣道,“行,改明儿,我盛一碗鱼子酱片给你,你得给本宫吃下呦?” “啊?” 小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只差没将吃进嘴里的鸡肉给吐出来。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吃鱼子酱片...... 云朵见状,垮下脸,佯装不高兴地道,“你看,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惜春讪笑,“鱼子酱片......毕竟,这东西吃下肚里,好比要奴婢的命啦。” 一旁的小顺子,还处于小翠吃下鸡屁股的震惊当中。 他瞪圆了眼,嘴角抽搐地道,“小翠姐姐,你可知刚刚吃了什么?可不比鱼子酱片好到哪去......” “吃了什么?不就是鸡肉吗?” 小翠很自豪地说,“娘娘给我夹的,你没有?羡慕?嫉妒?恨?” “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小顺子说着说着,情不自禁作呕,“因为你刚刚吃的,可是鸡屁股啊......” “啊?” “呕——” 小翠被吓得差点儿傻掉,赶紧扣喉催吐。 “啊哈哈哈哈——” 小顺子用手指着惜春,白净清秀的脸庞上堆笑,乐不可支,直拍大腿。 “不可能?哪有那么凑巧的,刚好就是那两块中的一块呢?” 云朵觉得,肯定是小顺子故意耍小翠的。 小翠也反应过来,“好你个小顺子,合着是戏耍姐姐呢,看我怎么收拾你!” “冤枉啊,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啊!” 小顺子叫嚷着,拔腿就开溜。 小翠虽然是女的,但她毕竟是个成人了,比才十岁的小顺子要高大些,腿也长些。 但奈何小顺子瘦小,动作轻便,像只猴子似的在桃林里上蹿下跳,也很难追得上。 过了好一会,小翠才逮住逃奔的小顺子。 小翠抡起手掌,朝着小顺子屁股狠狠拍了几下,“啪!啪啪!” 小顺子被打得哇哇直叫,却还是坚定地说,“真的,那真的是鸡屁股,不信你看这盘菜里,绝对找不出第二块鸡屁股了!” “你找一找,若是找到第二块,我喊你奶奶......” 云朵喝着红枣银耳羹,看着远处打打闹闹的两人,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待两人打闹够了,便又推推搡搡地坐回来用早膳了。 “娘娘,您给奴才也夹一块?奴才......” 小顺子期盼地说着,瞥见云朵瞪他,便噤声了。 “到底本宫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呀?” 云朵没好气地对小顺子道。 “嘿嘿......”小顺子傻笑,“自然您是主子了,当奴才没说好了。” 云朵看他那傻样,终究是如了他的意,夹了一只鸡腿放到他碗里,“行了,都给本宫闭上嘴,老老实实吃你们的。” “嘿嘿,谢谢娘娘,娘娘您真好,您比我亲生父母还好。” 小顺子满足地吃起了鸡腿,还不忘手握鸡腿开心地朝小翠扬了扬。 小翠看着小顺子那炫耀的模样,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公筷,开始在大盆子里翻找鸡屁股了。 她不信自己吃了鸡屁股,打死她都不信,鸡屁股肯定还在盆子里面的。 结果把盆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第二块鸡屁股,不由得脸都黑了。 三人有说有笑的,各自扒拉着饭菜。 一晃眼,太阳已经从半空中升起了。 云朵吃饱喝足了,仰头看着天边升起的太阳,触景生情唱起了歌。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蝴蝶儿忙啊,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 这首歌,还是她喜欢看的一部电视剧“还珠格格”里面的插曲。 原本她只会哼,不记得歌词的,可获得了音乐精通后,她张嘴就顺畅地唱了出来。 “哇,娘娘唱歌真好听呀,奴才从来都不知道,您歌声竟然这么动人!” “好听好听,太好听了,娘娘,您能教奴婢唱歌吗?奴婢想学!” 第208章 就怕皇上为之疯狂 小翠和小顺子嘴里含着食物,惊讶得合不拢嘴,双眼冒着星星,一脸陶醉的表情。 他们只知道云朵唱童谣很有意思。 但没想到,唱起正经的歌来,竟然比那酒楼里的歌女唱的,还要动听太多呢! 云朵得到了两人的夸赞,唱得更起劲了。 她本来就爱唱歌,没有获得音乐精通前,她只会唱简单的儿歌童谣。 而别的歌曲,她来来回回只会唱那么几首,还老是跑调忘词。 这下好了,各种各种的乐器以及乐曲,她全都精通了,成了一名妥妥的歌坛全能女神,那可是天后级的人物啊! 云朵再次觉得,老天爷对她不薄! 发个毒誓,竟然还因祸得福了呢! 她心情大好,谦虚地拍了拍心口,眼眸微眯笑道,“行,看你们这么捧场,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再唱一首,教教你们!” 话落,便挥一挥衣袖,轻盈地站到了桃树底下。 今日,她刚好穿着一袭洁白似雪的流仙裙。 春风吹过,白色的裙踞随风翻飞舞动,亮丽的黑发扬起。 整个人站在树下,娇躯曼妙阿娜,轻盈似蝶,翩然似仙。 她清了清嗓子,认认真真地唱了起来。 “那年长街春意正浓,策马同游烟雨如梦。 檐下躲雨,望进一双深邃眼瞳,宛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 雨丝微凉,风吹过暗香朦胧,一时心头悸动。 似你温柔剑锋,过处翩若惊鸿......”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是云朵很喜欢的一首歌曲。 配合上她今日穿的白色流仙裙,很是应景。 惜春和小顺子,坐在那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好似仙女一般的云朵,听着她深情的演唱,都已经痴了,呆了。 惜春听着听着,更是抹起了眼泪,抽噎了起来,“怎么能够唱得这么好,这么感人......” 上午时分了。 嫔妃们也都出来御花园里散步,赏花喝茶,八卦聊天了。 由于皇帝陛下只宠幸云朵一人,并不翻后宫牌子,而皇后又病重,柳贵妃又被罢免了掌管后宫之权。 因而,这些嫔妃们在后宫的生活,其实挺悠闲自在的。 一不用伺候皇帝陛下,二不用向皇后请安问好,三不用为龙嗣而忧心。 至于勾心斗角和争宠戏码,也没有先帝后宫那么严重。 因为她们没有宠可以争。 皇上压根就不会多看她们一眼啊! 首先得有帝王宠爱不是? 没有,她们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指望,便是期待着皇帝陛下有朝一日不厌女了,接纳她们了,那她们的春天也就来了啊。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会有嫔妃不甘寂寞,不堪平庸,明里暗里争宠献媚,打压迫害别的嫔妃,但那只是极少数。 而那众矢之的,便是最晚进宫,却晋升最快,还曾宠贯六宫的云朵。 后宫嫔妃,闲得无聊时,也最喜欢讨论有关云朵的事情。 今日,可没人嫉恨云朵了。 因为,从昨日还没封锁消息前,嫔妃们就已经得到了云朵发毒誓死掉的消息。 凉亭下,华妃压低声音说道,“哎呀,真是不作不死啊,骗了皇上那么久,还敢发毒誓,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我早就说了,她得意不了多久的,果不其然......” “别说了,你想死吗?皇上不许讨论她了!” 宁嫔赶紧堵住了华妃的嘴。 华妃无所畏惧地说,“我又没说是她,皇上只是厌恶她,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而已。” 不一会,还是有妃子私下里咬起了耳朵,极其小声地说着~云朵死得其所之类的风凉话。 这时,婉转动听的歌声从远处飘了过来。 凉亭下,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着,沉醉于歌声之中。 “这是谁在唱歌?” “我怎么不知道,宫里面还有唱歌唱得如此动听的嫔妃呢?” “那嗓音清丽脱俗,如黄鹂出谷,歌曲哀怨抒情,催人泪下......” 听着听着,有妃子居然流泪了。 “唱得太好听了,太感人了,呜呜......” “走,我们去看看?” 有人已经动身朝声源处走去,准备一探究竟了。 可婉嫔的一席话,使得妃子们彻底呆愣住了! 婉嫔说,“我怎么听着,那是璟贵妃的声音呢?” “你别吓唬我,她......她不是死了吗?” 华妃吓得拍了拍受伤的心口,这一拍疼得她龇牙咧嘴。 华妃话落,立马有别的妃子出来附和。 “放心,不可能是她,昨日我都看着的,她遭受天谴死了啊!” “就是呀,死人还怎么唱歌呢?” 婉嫔听了大家这话,也是惊得打了个摆子! 她对云朵可谓是了解颇深,她不会认错的,“那确实是璟贵妃......” 可没人相信她。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云朵以前唱歌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差别太大。 “那唱歌之人不会是她,她唱歌难听死了,只会唱些简单易学的童谣!” “可笑的是,童谣也不见得她唱得多好啊!” “华妃娘娘说的没错,璟贵妃唱童谣还好,可一旦唱伤感深情的歌曲,便五音不全,跑调忘词。” “璟贵妃若是敢在皇上面前献唱,哪还有她受宠的份?不得把皇上呕心到吐。” 宁嫔也能作证,“璟贵妃唱歌难听,可比柳贵妃差远了,不是一个档次的。” “管她是人是鬼,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华妃的提议下,众人都朝着桃林的方向去了。 毕竟,歌唱得如此动人心弦,后宫无人能及,且闻所未闻。 这歌唱的,哪怕生为女人,都忍不住为之心动。 就怕皇上为之疯狂。 妃子们,才刚因云朵之死放松了警惕,紧接着,又担忧害怕起来。 如此妙人,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光凭一副好嗓子,便能令人心驰神往。 令她们没来由的,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这边。 帝凌渊一夜没睡,刚下早朝,有些乏了,抬手揉了揉眉心,回了寝殿。 这是他十日以来,头一次回龙吟宫。 寝殿里空荡荡的,已不见那女人的身影,但殿内还残存着她居住过的痕迹。 鼻端,还充斥着她那馨甜的小女人气息。 他微微蹙眉,命人进殿换了清洁空气的熏香。 抬腿就出了殿,去太液池沐浴了。 一进太液池,又感觉池子里也充斥着她的气息,还有她的身影。 甚至,眼前还浮现出那日,娇小无助的她,颤抖着,在这里哭饶的场景...... 第209章 顺势将其揽入怀里 他觉得,他可能是被那作精作得疯魔了,脑子抽了。 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施了个清心诀。 在清心诀的作用下,很快,脑海里便没有那女人的身影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淡漠样。 沐浴过后,他踱步上了岸。 全身上下,仅着一件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走路带风,回到了寝殿。 忙碌了一天一夜,此刻,他并没有着急入睡。 而是坐在床榻边,拿着散落在枕头上的话本子,随手翻了起来。 这些话本,便是那女人坐月子期间,无聊打发时间时看的。 他手中翻开的这本,讲述的是宫廷情爱秘事的话本子,挺厚,他越往后翻,越觉得辣眼睛。 他将话本子合上,鄙弃地扔在了地上。 这女人,平日里就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吗? 视线一扫,又看到枕头底下,露出了好几本话本子的边角。 他将枕头拿开,视线落在话本子明晃晃的书目介绍上面。 小宫女如何引诱皇帝陛下...... 贵妃宠贯六宫,十年产十子,靠的竟是这个手段...... 皇上,轻点宠...... 不用翻开来看,光看书名,便知道里面的内容,有多庸俗不堪。 帝凌渊不悦地敛起了长眉,懒得去翻,大手一扫,将话本子全数扫到了地上。 暗道:这女人不愧是个恋爱脑,整日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怪不得,满脑子污秽思想。 还在坐月子前期,睡在他的龙吟宫里,一见他,便要求亲亲,求抱抱,求宠爱。 每日夜里,都要他亲亲吮吮好一阵,才肯罢休。 半夜,也总是从榻的另一头,钻入他怀里来,要他抱着入睡,最后,免不了又是纠缠着他厮磨。 “林德福。” 他朝门口喊了一声,林公公便进殿来了。 “皇上,何事?”林公公问。 帝凌渊坐在榻边,揉了揉隐隐胀疼的眉心,淡漠地道,“将这殿内,所有她的东西,该烧的烧,该扔的扔了,朕不想再看到任何与她有关的。” “嗻。” 林公公当即照办了。 做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林公公反应何其敏捷。 首先第一件事,便是麻溜地拾起扔在地上的话本子。 其中有一本还打开着的,林公公一瞅那内容,当即老脸一红! 天,居然还有图画! 虽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他什么话本都看过了,但这个话本的信息量,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因为,这居然是......是太监总管和皇帝陛下? 辣眼睛啊辣眼睛,他这双眯缝眼都要被刺瞎了! 林公公正莫名尴尬着,突闻殿外,传来了一阵空灵动听的歌声。 “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你眼中有柔情千种,如脉脉春风,冰雪也消融......” 女子的歌声悠扬空灵,像娓娓的谈话。 听着,使人感觉唱到了心里面,又从心里面唱出来,弥漫整座皇宫。 帝凌渊自幼修道,向来五感敏锐,听力很灵敏。 自然,他也听见了那婉转悠远的歌声。 林公公转头看向坐在榻边的主子爷,“也不知是谁在唱歌,唱得真是好听,似乎是从桃林里传出来的......” 想到主子爷正要入寝,便又道,“皇上,奴才叫那人去别处唱?” “无妨。”帝凌渊抬手打断了太监的话。 他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深沉的视线扫向窗口外。 桃林位于龙吟宫和灵犀宫的交界处,就在附近,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时,便能看到桃林一角。 他长身玉立于窗边聆听着。 那女子的声音,陌生而又熟悉。 空灵悠远,如同潺潺的细流,如同微微的春风。 他能听到歌声中流露出来的情意,爱慕,伤感,眷恋,痴情,不悔,遗憾,幻想,悲凉...... 女子开头似诉说一般的副歌部分唱完,眼下已经在唱正歌部分了。 “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一笔一画斟酌着奉送......” 歌词很美,很凄凉,写尽了女子爱而不得的悲伤,字字揪心。 听着能令人联想到凄美的爱情故事。 引人无限遐想,引人沉沦其中。 听着这动人心弦的歌声,帝凌渊黑眸里有不易察觉的流光划过,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了那作死的女人。 就连声音,都那么像。 不可能。 怎可能是她? 那女人只会唱童谣。 且童谣唱得也只能算是口齿清晰,朗朗上口。 他摇头否认了,转而问身旁的太监,“朕怎不知,宫中有如此佳人,听这歌声,竟如闻天籁?” “嘿嘿,那是自然的。”林公公听了他这话,乐得合不拢嘴。 他家主子爷哪都好,就是不近女色,对女人没有多大的好感。 如今看这架势,主子爷听着这女子空灵的歌声,似乎有动心的倾向啊? 不禁笑眯眯地道,“想必是宫里的某位主子娘娘,皇上,您后宫佳丽众多,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绝色佳人哩?”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人,也不在少数呀。” “要才情有才情,要美貌有美貌,要品德有品德,皆等待着您去宠幸哩,只是您向来清心寡欲,只宠幸璟贵妃一人......” 林公公说着,用眼角余光偷瞄身侧的帝凌渊。 就见帝凌渊俊脸冷若冰霜,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丝阴戾之色。 很显然,这是因他提起作精娘娘,引起帝王不快了呢! 于是,连忙改口,将话题转移到那~拥有着绝世好嗓子的俏佳人身上。 “皇上,这女子歌唱得如此之妙,嗓音如那黄鹂出谷一般娓娓动听,引人流连,不输那京城里的头牌歌女哩。” 他说这话时,明显能够感觉到,帝王那冷若冰霜的俊脸缓和了几分。 当即笑成了一朵花儿,小心翼翼地提议,“皇上,您看,要不要奴才将她请到殿里来......让您好好欣赏这天籁之音?” 他本想说:让您好好欣赏一番美人。 但想到主子爷向来不贪图女色,就改口说欣赏天籁之音了。 反正,只要人请来了,左右是在主子爷的寝殿。 佳人在侧,唱着婉转动人的旋律,唱着唱着,佳人叩开了主子爷尘封已久的心门。 那主子爷便顺势将其揽进怀里,在这寝殿内发生点什么,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第210章 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林公公越想越激动,觉得这事可以有。 主子爷若是能宠幸别的妃子,那龙嗣很快就有着落了。 毕竟,依照作精娘娘这性子,先不说如今主子爷厌弃了她,她能不能再次怀上龙嗣。 就算有了龙嗣,保不保得住都是个大问题,她太爱作了呀! 林公公正操心着,就听帝凌渊清冷寡淡的嗓音道,“不用,左右朕还未入寝,桃林又在这附近,朕便亲自过去走走,散散心,瞧一瞧究竟。” 话落,帝凌渊迈着笔直的大长腿,踱步出了殿门。 林公公麻溜地跟上,朝龙吟宫附近的桃林里去了。 桃林里。 云朵一袭白衣,阿娜娉婷地站在桃树底下,翩然似仙。 那樱桃小嘴一开一合间,空灵婉转的歌声,便从她喉咙间溢了出来。 一曲毕,她气喘吁吁,小脸绯红,口干舌燥。 惜春麻利地递来了水壶,满脸陶醉地说,“娘娘,您唱得这么动人,若是让皇上听见了,定会被您深深地吸引住,为您倾倒哩。” “得了,他若是懂得欣赏,像本宫这般绝美动人的女子,至于被扔去喂鳄鱼吗?” 云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接过水壶咕噜咕噜喝着。 她早就将帝凌渊彻底看清了,不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吗? 还说什么,若她醒了,便亲自跪行到他的书房门口去请罪? 呵,她不会去的。 想得倒是美! 可她有这么下贱的吗? 她何罪之有?假孕没有曝光之前,她都是清白的啊! 从宴会后,差不多十天时间,他都没有回龙吟宫入寝,也不来见她。 这说明,他已经在冷落她了。 也厌弃她了,要将她的尸体扔去喂鳄鱼了呢。 既然如此,那她便自尊自爱一些,也不去找他好了,省得总是被他看扁。 “好!唱得好啊,唱得妙啊!” 云朵正想着,蓦地,桃林里传出了一阵响亮的鼓掌声,以及女子的惊赞之声。 谁? 云朵转头去看! 就见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的虞姬,款款而至她的面前。 虞姬妖艳若狐的灿眸望着云朵,勾唇笑道,“我说是谁在这桃林里唱歌呢,唱得如此动人心弦,还想着是哪位新入宫的歌姬呢,没想到,竟是璟贵妃娘娘。” 虞姬生得高挑,曲线曼妙,秀眉琼鼻,浑身上下散发着妖艳逼人的气质。 如此美艳的女子,放在21世纪,那就是男人眼中妥妥的殿堂级女神! 云朵并不讨厌虞姬。 那日,帝修生辰宴上,她之所以和帝凌渊置气,并不是吃他和虞姬的醋。 她只是很随意地表现出很在乎帝凌渊的样子,表现得好似陷入爱河中的小女人一般,表现得吃他们的醋耍小性子了。 实则是,见自己请求,而他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有些生气。 便想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仅此而已。 那时,她穿越后与他相识不久,并不爱他。 当然了,现在,她对他的感情,也还没有到达深爱的程度。 喜欢是有的。 毕竟他长得那么帅,身材那么高大挺拔又性感。 女人见了他,没有不倾慕喜欢的。 但那仅仅是肉体层面的喜欢,还远没有上升到精神层面。 “璟贵妃娘娘,能歌善舞,不但舞姿翩跹如蝴蝶,就连歌声也如天籁之音一般,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让虞某佩服得不行!” 虞姬礼貌地朝云朵行了个礼。 云朵看着面前像个江湖侠士一般的虞姬,扯唇笑了。 “我说呢,怎么有人见了本宫,非但不惊讶不害怕,还敢凑上前来叙旧,原来是虞姬啊。” “也是,昨日你并不在现场,并不知晓本宫发毒誓死掉的事。” 虞姬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笑说,“我知道啊,皇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早就已经传遍了,但我不怕鬼啊。” 说着,还顿了一下,对云朵抛了个媚眼,“尤其啊,是像璟贵妃这般貌美、才情佳的女鬼。” 经过上次她生辰之时,御花园里一事,云朵知道虞姬是个话痨,并不似表面那般冷艳。 实则,虞姬是个外冷内热之人。 云朵淡淡地笑道,“你别一个劲夸我,再夸我就飞上天啦,本宫觉得,你也不赖啊。” “否则,怎么后宫这么多姐妹,除了我,也就你能靠近皇上呢?” “呦,璟贵妃这是又吃醋了?”虞姬揶揄。 她加了一个“又”字。 云朵很快便想到了帝修生辰时,她耍小性子假装吃醋,作死试探帝凌渊的事。 虞姬提议,“璟贵妃,看你歌唱得如此动听,便想与你再合作一次,你看如何?” “合作?”云朵敛眉,“与我合作,可是有条件的。” 虞姬挑眉,“什么条件?要不这样,我将我宫里深藏多年的桃花酿,赠与你品尝,如何?” 云朵摇头,“你也知道,做为曾经宠贯六宫的宠妃,这些我都不缺,你这也太没有吸引力了。” 虞姬瞪眼,“哎,我告诉你,我这桃花酿可不是普通的酒,就算玉皇大帝想喝,都不一定喝得到呢......” 云朵见她将玉皇大帝都抬出来了,不禁嗤笑,“你就吹。” 不过,经过虞姬这么一打趣,她心情好了不少。 便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行,那就桃花酿。” 云朵说着,一挥水袖,莲步轻移,摆了个优美动人的舞姿来。 虞姬看着她道,“上次是我弹奏琵琶,你跳舞,这次换我弹古筝,而你改为唱歌?” 云朵无所谓地说,“随便啊。” 虞姬朝远处的丫鬟唤了声,立马便有两名丫鬟抬了古筝过来,将古筝架在了虞姬身前。 虞姬在凳子上优雅落座,纤长的指节轻轻弹拨着琴弦,婉转的乐曲从指尖流溢而出。 云朵小嘴开启,也随着旋律倾情演唱起来。 一面深情地歌唱,一面轻盈而又飘逸地舞动着。 娇躯曼妙阿娜,一袭白裙随着舞姿翻飞,翩然似蝶。 这时,帝凌渊迎着春风,踱步走过一颗颗结满果子的桃树,找来了这里。 帝凌渊抬眸看来! 他深沉如泽的眸光,远远落在了美得好似天仙下凡的白衣女子身上。 听着她那如黄鹂出谷般、婉转动听的歌声,不由得呼吸一窒—— 待缓过神来之后,便用那低沉暗哑的嗓音,淡淡地感叹着,“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好,好风,好景,好人,好歌,好意境。” ...... (亲们,这发的是草稿,还没有修改,有空了再改喔~) 第211章 让朕好好看看你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拥有着天籁之音的奇女子,不正是那作精吗? 他本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往日对歌姬舞姬并没有什么兴趣。 对歌声和舞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被这空灵悠远的歌声,给吸引了过来。 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似乎,冥冥之中,有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在牵引着他来到这里看那魔音的主人。 没想到,竟是她? 更惊奇的是,他觉得这舞跳得也很是赏心悦目...... 一旁的林公公瞪大了眯缝眼,小声地说,“皇上,真没想到,竟然是璟贵妃,能歌善舞,又精通医术,实在太令人惊喜了呀,难怪皇上您那么宠璟贵妃!” “世人都说璟贵妃一无是处,可这么一看,璟贵妃那是深藏不露,身怀绝技,是个奇女子啊,璟贵妃身上,说不定还藏着更多的惊喜,等待皇上您去发掘呢。” 林公公这说的是大实话,这世上,能歌善舞的女子不少。 但能跳得这么好,又唱得这么好的,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做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他什么歌女舞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没有见识过呢? 何况作精娘娘医术也是超级棒的,令太医院院判都自愧不如。 才貌双全,她若是不得宠,那真是天理难容啊...... 帝凌渊听了太监这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也没说什么。 只是一直定定注视着远处翩若蝶舞的云朵,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分毫。 见她醒转后,非但不见半点虚弱,精神和面貌相比以前还好上不少,他暗自感叹不可思议,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是假孕假流产的。 因而,他不会将她怎样。 帝凌渊所在的这个位置,距离云朵和虞姬有一小段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正在认真弹琴的虞姬和云朵,太过投入,两人都没有发觉。 换做平日,眼眸滴溜溜直转的云朵,肯定一眼便能注意到帝凌渊。 此刻,云朵轻盈地舞动着,已是唱到了最伤感催情的部分。 “......也许我应该趁醉装疯,借你怀抱留一抹唇红。 再将旧事轻歌慢诵,任旁人惊动。 可我只能假笑扮从容,侧耳听那些情深意重,不去看你熟悉脸孔。 只默默饮酒,多无动于衷......” 听到这里,感性的小翠已是泣不成声了,“呜呜,好感人,好悲凉,好凄美的爱情故事啊......为何我爱的人他不爱我,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 而虞姬听着这歌声,也是面露惆怅,白皙纤长的指节反复拨弄着琴弦,在那伤感地为云朵伴奏。 仿佛已被云朵演唱的凄美婉转的悲歌,带动了所有的情绪。 林公公也被深深震撼到了,忘了言语和动作!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歌声,能有如此强的穿透力和感染力! 那歌声,仿佛天籁! 令人无法抗拒,引人无限沉沦! 再一看身侧同样被惊艳到的主子爷,不由得暗自感叹:瞧这架势,今日过后,受冷落的作精娘娘,凭借一副好嗓子,或许又能翻身了啊。 一曲毕,云朵轻盈地挥了挥衣袖,以优美动人的舞姿收尾。 “好,好风,好景,好人,好歌,好意境。” 蓦地,桃林里响起了掌声,还有男子的惊赞之声! 云朵来不及收回舞姿,便抬眸去看! 就见帝凌渊身着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孤高傲岸地矗立在了对面的桃树底下,正远远地注视着她。 而刚刚那掌声以及惊赞声,就是帝凌渊发出来的。 云朵一惊,赶忙收回了舞姿! “臣妾见过皇上。” 虞姬已经出位,恭敬地行了个礼。 云朵想着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已不是带孕带病之身,便也随着行了个礼。 主要是,想到这男人正在特意冷落她。 且在昨日她晕死期间,他非但不愿见她一眼,还命人将她的尸体扔到湖里喂鳄鱼。 他对她鄙弃冷漠至此,令她对他保持了距离。 帝凌渊摄人心魄的眸光,落在身着一袭紫裙妖艳若狐的虞姬身上,再落到着一袭白衣翩然似仙的云朵身上。 嗓音淡淡地道,“都起来。” 云朵起身后,抬眸瞥了帝凌渊一眼。 原本,她只是轻轻瞥他一眼的。 可她发现,他似乎刚刚才沐浴过,身上仅着一件宽袖大袍,显得很是单薄不说......他那衣裳并不似往日那般,严谨地裹到脖子上,而是随意懒散地微敞着。 露出了里面精致性感的锁骨,以及白皙精壮的胸膛边缘轮廓。 还有,他那墨发微湿地披垂着,发尾的水珠滴落,打湿了身前微敞的衣裳。 令他那本就微敞着的健硕胸膛,更是若隐若现。 艾玛,虽然这只是男人的胸膛,并不是女人的......但,这完美的胸型真的好诱人啊,她感觉手好痒,想上前摸上一摸,怎么办? 这男人平日里可严谨了,今日怎么出门也不注意一下形象呢? 迷倒一大片妃子,可怎么办? 不过,还好眼下只有她和虞姬。 云朵看着不远处性感惑人的男人,吞咽起口水,很没出息的两腿发软...... 哎,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雄性魅力,真是要她老命啊...... 帝凌渊摄人心魄的眸光,落在春心荡漾的云朵身上。 想到方才所见,所听,眸底顿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流光,觉得今日的她,一袭白衣,翩然似仙,分外的绝美动人。 他用那低沉暗哑的嗓音,不加掩饰地赞赏道,“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说着,朝云朵招了下手,“爱妃,朕怎不知,你歌唱得如此绝妙动人?可是平日藏着的?今日,爱妃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云朵听到他夸她,还朝她招手,她心底是很开心的。 这男人可吝啬了,平日总是说她丑,说她傻,说她作,舍不得夸赞她一句。 此刻好不容易得到了夸赞,她心底舒畅得不行,但面上却不显。 男人朝她招手,她也直接无视了。 帝凌渊再次朝她招手,“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云朵心下激荡得不行! 看着对面半敞着胸膛的高冷帝王,她双眼直冒星星,泛起了花痴。 但一想到昨日晕死时,从大家嘴里听到的那些冷言冷语,她才迈开的腿又往后倒退了一步。 她撅着秀眉,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 ...... (很抱歉,打瞌睡了,写不下去了,今天只有一更,亲们不要等了喔,等我睡一觉有精神了再写,明天争取更新三章~~) 第212章 谁靠近谁受伤,谁爱上谁倒霉 她撅着秀眉,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皇上,您都不愿看到臣妾,不想听到臣妾的名字了,还让臣妾过来作甚?” “昨日,臣妾不过是晕死了,您便以为臣妾发毒誓灵验了,哎。” “不等臣妾醒转,您便要将臣妾扔去喂鳄鱼,如此迫不及待,如此冷血无情......” 她说着,看着他,眼底满是失望之色,伤感之色。 “像您这么狠心绝情的男人,臣妾哪敢靠近您身边哩?” “臣妾不过来,臣妾害怕。”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瑟缩着身子,黯然神伤着,压根没有要听他话过去的意思。 帝凌渊见她这样,想到了方才,她所唱的那首悲情歌曲,不禁想到了,那便是她的缩影? 暗道,这女人难道真的那般爱他? 如那首歌所唱,爱他已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吗? 那歌词里说,趁醉装疯,假笑扮从容......这些,不就是当下的她的真实写照吗? 又想着她是因身体虚弱不济,疲累至极,受不了刺激,这才突然间晕死过去的。 昨日御花园里,她惨兮兮地仰视着他,扯住他的衣袖摇晃撒娇。 她说,她在榻上躺了两日,才刚刚能够下榻,便碰上一堆不好的事,她浑身酸痛无力,已是受不住,眼前发黑...... 她说,再不坐下休息一会,便要再次倒下了,这才占了他的座位...... 又想到,她之所以身体不适,罪魁祸首不正是他吗? 近日,她晕死了两次,两次皆与他有关。 太液池里晕死,是因他欺负她太狠了。 昨日御花园里晕死,还是因他欺负她太狠了。 令她躺了三日,下不来榻。 想到昨日御花园里看到她,脸色不是绯红可疑,便是病态虚弱、苍白过度......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确实是过分了点。 于是,冷硬似铁的一颗心随之软和了几分,总算是有了点人情味了。 见对面的她愁眉苦脸地瞪他,他非但不气,还耐心地哄劝着,“过来,朕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不会将你怎样。” 云朵不听他的,撅着嘴,任性地扭着肩膀,“不过来,就不过来。” 说着,她还转过了身,侧对着他,不去看他了。 虞姬站在云朵身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璟贵妃,你这是什么态度呀,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天烬国尊贵耀眼的皇帝陛下,你知道吗?” 云朵侧身正好对着虞姬的,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知道啊。” “知道还这样,你想死啦?”虞姬嘴角直抽,“你到底几岁啦?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呢?” 云朵没再搭理虞姬了,转头瞪了帝凌渊一眼,便又匆匆收回了眸光。 “臣妾不想靠近您了,也不想爱您了,您不但冷酷无情,还是个令人感觉有点变态的不正常的男人,谁靠近谁受伤,谁爱上谁倒霉。” 她鄙弃地说着,用力扯下身边的一株野花。 一下一下摘着那株野花的花瓣,将花瓣通通扯落,狠狠扔在了地上。 仿佛这些花瓣,便是对面那无情的男人一般。 她要将他从她身边弃了。 “娘娘......”小翠看着云朵那任性倔强的样,担心她惹恼帝王,导致受罚。 连忙上前劝说起来,“娘娘,您快别说了,皇上可不是谁都能评论和指责的,小心掉脑袋。” 林公公也严厉地开口,“璟贵妃,皇上让您过来,您便过来,过来向皇上请个罪,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过来,臣妾何罪之有?” 云朵侧身站在那,继续摘花扔花,转头再次瞪了帝凌渊一眼。 撅眉苦涩地说,“分明是您的女人欺负臣妾在先,打压臣妾在先,污蔑臣妾在先,您当时在场,不护着臣妾就算了。” “可臣妾不过是为了自证清白,发了个毒誓,身体虚弱不济,晕死过去了......” “这才刚醒来,刚从鳄鱼嘴里逃生呢,没人关心臣妾也就罢了,还要臣妾请罪?这什么世道啊?” 她这话一出,虞姬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虞姬恭敬地对着帝凌渊道,“皇上,璟贵妃虽然骄纵任性了些,但这次的事她是无辜的,是受害的一方呀......” 帝凌渊抬手打断虞姬的话,冷冷扫了眼一旁的太监总管,“自己领罚。” 林公公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应了,“嗻。” 话落,他便跪在了帝凌渊身后,自己抽自己嘴巴,“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云朵看着自罚的林公公,瞥了眼帝凌渊,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他可是说了,让她醒后,跪行到他的书房门口去请罪的。 这就当做没说过了? 还摆出一副护着她,为她出头的架势来......怎么,不打算冷落苛待她了吗? 帝凌渊摄人心魄的眸光,一直紧紧盯着她。 淡漠深沉的视线,划过她娇俏的小脸,嗓音低沉地说,“这么多人看着的,朕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过来朕身边。” 云朵被他摄人的眸光,盯得头皮发麻。 总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反常。 想着,莫不是被她动人的舞姿及歌声给吸引了? 她咬住下嘴唇,弱弱地说,“您太冷酷无情了,臣妾怕,就算您现在不会吃了臣妾,谁知道,等下无人时会不会......” 话落,小脸染上了薄薄的红潮,又想到了不该想的事,遐想连篇了。 没眼看,没眼看。 小翠觉得,她家娘娘这娇羞无限的模样,简直太勾人心魂了,莫名让人觉得羞耻,她不敢直视。 小翠拉着小顺子退下了。 虞姬一手捂住眼睛,故作伤感地道,“这信息量有些大了,皇上,贵妃娘娘,你们怎么也不顾及一下臣妾的感受呢,臣妾受不了你们公然秀恩爱,心如刀割,便先行退下了.......” 自罚的林公公,也不动声色地躬身告退。 电灯泡都识趣地跑了。 桃林里就只剩下云朵和帝凌渊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林中只能听到鸟儿的叫声,以及风吹过树木时发出的“沙沙”声。 云朵站在桃树底下,一阵阵春风吹拂而过,她黑发扬起,白色的裙裾随风翻飞,显得阿娜娉婷,娇躯曼妙动人。 帝凌渊看着云朵,想到她方才唱歌跳舞时的动人模样,恍若小仙女降临人世,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第213章 讨厌,坏人 他不喜女色,想方设法接近他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 他对她们,没有任何想法和感觉。 但他不得不承认,方才那一刹那,他对眼前这女人是欣赏的。 美好的人和事物,没有人不喜欢。 他心下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只想将她揽进怀里,好好观赏一番。 帝凌渊见她不打算过来了,便主动迈着大长腿,朝她走去了。 云朵拔腿就跑了,一面跑一面说,“您不是不想看到臣妾,不想听到臣妾名字吗,不是要将臣妾扔去喂鳄鱼吗,还靠近臣妾作甚?您走开,您给我走开......” 她腿短,男人腿长。 饶是她身姿再轻盈,跑得再快,最终还是没有逃出男人的手掌心。 帝凌渊一开始还很有耐心的,陪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任她在前方飞奔逃跑,他迈着大长腿,不急不缓地在后面紧跟着。 云朵身材比例生长得很好,该长肉的地方非常有肉,该细的地方纤细无比。 此刻不要命似的跑起来,她那曲线曼妙的娇躯,晃晃荡荡,巴掌小细腰好似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看得身后的帝凌渊,不悦地敛起了眉。 他为何不悦,没人知道。 这一点,平日里云朵也很疑惑。 刚穿越那会,她假孕的,亲他一口就会被他冷斥,肢体过多接触也会被他冷漠推开,衣裳暴露一点也会被他厌弃。 好几次被他推得跌倒,皆是因为这些方面。 有时候,她就在想,他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啊?是不是某些方面不行?是不是同性恋? 可后来,他以行动向她证明了一切。 他这哪里是不行? 他若是不行,那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是男人了,那就没人敢说自己行了。 分明是她不行,她弱爆了啊。 那日,太液池里,她都不记得与他在一起时,灵魂去了多少次,无数次? 直到她无力承受,晕死过去...... 所以,这男人厌弃女人,不喜女色,到底是个什么病? 云朵还不知道自己跑得太过荡漾,晃来晃去,又被身后的男人鄙弃厌恶了一把。 直到帝凌渊敛着长眉,飞身降落在了她面前。 她这才满脸是汗地停下脚步,扶着身旁的大树,大口喘气,荡漾的心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着。 她抬眸看着朝她步步逼近的男人,本就因奔跑加速的心跳,更是“砰砰砰”重重地狂跳不止。 男人太过高大俊美,她痴痴地凝望着他,一颗芳心就快要蹦出心框! 是喽,这男人会飞,她哪里跑得过他? 怪不得,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走着,原来是自信能捉住她。 帝凌渊大步上前,不顾她剧烈的挣扎,硬是将她搂在了他怀里。 他禁锢住她瘦小的身子,一只大手按在她小脑袋上,将她的脸按在他胸膛,低沉暗哑的嗓音道,“跑什么跑,朕说了不会将你怎样,朕只是想看看你,仅此而已。” “啊,放开......” 云朵见挣扎不脱,嘀咕着放弃了挣扎。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想着又可以磨磨蹭蹭揩他油了。 她小脑袋埋在他半敞着的胸膛前,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精壮胸膛,有股想要流鼻血的冲动。 “砰砰砰砰......”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声,一下一下,重重地响在她耳里。 令她脑壳发晕,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 且他才刚沐浴过,全身上下仅着一件单薄的宽袖大袍。 她被他按在他怀里,尽管隔着衣裳,但两人紧贴着,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 他那不染纤尘的洁白衣裳下,隐藏着巨大的含蓄待发的能量...... 鼻端充斥着,淡淡的檀香,以及他那要人老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妈耶,妈耶...... 她小脸爆红,呼吸困难了。 整个人都酥了,两腿发软,站不稳了。 才刚在榻上躺了三天,吃下续命丹恢复了体力,便又开始春心荡漾了,想要扑倒他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让朕好好看看你。” 帝凌渊完全不知道自己迷倒了怀里的云朵,檀黑深邃的眸子,将怀里人儿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才一日不见,他差点不认识她了。 非但不见半点憔悴,还面若桃花。 只不过,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媚态。 妩媚,妖娆,多情,痴缠...... 偏又身着一袭白裙,仙姿秀逸,极致的矛盾对比,令她看上去如堕了魔的小仙女一般。 她小脑袋一面往他胸口蹭,一面用小拳头捶打他,喃喃自语,“唔,您,您做什么,您放开我,啊,讨厌,坏人......” 帝凌渊被她蹭着,打着,心底非但不恼,那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还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伸手挑起了她精致的小下巴,定定地俯视着她绯红娇俏的小脸,低沉暗哑的嗓音道,“怎么了?小脸这么红,可是发烧了?” 说着,伸手摸上她的额头,见并不是很烫,这才放下心来。 “臣妾怎么知道......” 云朵没好气地回了他,还作势打了他挑她下巴的手,但他的手固若金汤。 在他大手的扼制下,她被迫对视着他,冒着星星的眸光闪烁着。 他的眸光深邃幽冷,带着丝丝寒意,能将与他对视的人给冻结住。 她根本无法与他对视太久,否则她会忍不住想要吻他,显得她很犯贱,所以她便将眸光转移到了别处。 “啊——” 正好这时,结伴而来一探究竟的妃子们,寻来了桃林里。 华妃第一个发现云朵,吓得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脸色惨白如纸,向身边的妃子求证,“那是......那好像是璟贵妃?你们看......那是不是她?” “不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妃子们不相信,昨日,可是亲眼瞧见云朵遭天谴的。 可当她们仔细一瞧,全体吓呆了! 那被皇上搂在怀里的女人,可不正是云朵那死女人吗? “鬼!女鬼!” “有鬼啊!” 很快,桃林里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惊呼声! 宁嫔吓得颤抖着身子,确定地点头,“是她,除了她,皇上还能搂别的女人吗?” 婉嫔向来淡定,此刻也是惊恐地抚摸着~手臂上竖起的根根汗毛,“我刚刚就说了,是她在这桃林里唱歌,你们都不信,这下亲眼所见,不得不信了......” 第214章 真是个木头人,不解风情 华妃牙齿打颤,但还是不信,“唱歌的不是她,怎么做人时唱得那么难听,做鬼了唱得这么好了?刚刚绝对不是她在唱歌......” 华妃说着,忍着心口的剧痛和恐惧,大声嚷嚷起来。 “皇上,那......那是鬼啊,您抱着的这个女人,她不是人,她是女鬼啊......” 华妃此话一出,一旁的妃子们,吓得面无人色,都忘了行礼,全都张大嘴巴怪叫起来。 皇上爱云朵那死女人,都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做鬼了,他都不放过!? 多数胆子小的,见云朵闻声朝她们看来,直接一溜烟跑出了桃林! 但还有个别胆子大的,站在远处没动,但也瑟瑟发抖。 “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惊扰圣上,成何体统?” 林公公就在附近站岗,见妃子们都聚在远处喧闹,严厉斥责道。 华妃见林公公来了,吓得赶紧抱住林公公的胳膊。 毕竟,林公公虽然不是真男人,但也算的上半个男人,阳气比她们这些女人强盛。 她抱住林公公,感觉没那么怕了,这才用手指着远处的云朵道,“林公公,你看到了吗?那是鬼,是鬼啊......” 林公公被华妃抱住胳膊,吓得也是面无人色! 这可是皇上的妃子,还当着皇上的面呢,和他搂搂抱抱的不是找死吗? 他一把就推开了华妃! 华妃猝不及防跌在了地上,压到了心口的旧伤,痛得她哇哇直叫,感觉一对胸要废了。 林公公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严肃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怎会有鬼?” “可璟贵妃不是已经死了吗?那......那不是鬼又是什么?” 婉嫔向来胆小,但她强忍着惧意,颤声问林公公。 林公公没好气地道,“那是大活人,谁说璟贵妃已经死了?她没死!太医说,璟贵妃只是晕死了而已,昨日夜里便醒转了!” “啊?没死?” “怎么可能!” 妃子们眼底失望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华妃龇牙咧嘴地起身,一面痛呼,一面说道,“我不信,昨日柳贵妃都探了她的鼻息,说已经死了的!” 这时,拥着云朵的帝凌渊闻声,抬头朝妃子们看了过来。 他摄人心魄的视线,冷冷扫向远处的妃子们,“谁在大呼小叫?” 华妃和婉嫔,吓得小心肝乱颤,连忙行礼请罪。 “皇上,臣妾错了。” “嫔妾知错。” 帝凌渊不悦地蹙眉,嗓音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和温度,“冒冒失失,成什么样?给朕各禁足七日,抄女戒十遍。” 华妃和婉嫔,很快就被侍卫带走了。 “她不是死了吗,为何又让她醒过来?老天爷你怎么不开眼啊......” 华妃气得心口郁结,更是一口老血涌了上来,但她含恨将血水咽下了。 她的好姐妹欣妃,被云朵那死女人害苦了,害惨了,不但被狼狗糟蹋,如今还在天牢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好不容易得到云朵已死的消息,她昨日还去了牢房里,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欣妃,和她一同分享喜悦。 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实在是开心得不行。 自从被打入天牢后,久久不见笑容的好姐妹欣妃,昨日也是第一次笑出了声。 哪想到,开心不过一夜。 哼,她发过誓的,不会让云朵那小贱人好过的,那就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贱人等着! 华妃愤恨不甘地磨牙。 而这边的云朵,则看着帝凌渊微敞着的胸膛发呆。 她真的好想上手摸一摸他的胸膛,但她强忍住了这股冲动。 “您总是不信任臣妾,总是伤臣妾,您对臣妾太过冷漠无情了,臣妾不想再靠近您了!” 她失望地说着,趁他惩罚妃子的当口,推开了他。 帝凌渊垂眸,看着逃离他怀抱的作死小女人,听着她的那些话,面色冷冰冰毫无情绪波动。 只是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回殿入寝了。” 他一甩衣袖,冷漠转身,踱步往桃林外走去了。 春风拂过,他黑发扬起。 走动间,一袭洁白似雪的宽袖大袍,在风中簌簌作响,好像不染纤尘、高洁无华的仙人一般。 “皇上!” 云朵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原本,她只是想耍一耍小女人性子,不想那么快与他好上,想让他多哄一哄她,想冷落他一下的。 毕竟她晕死时,这男人可是要将她的尸体,拿去喂鳄鱼的。 可哪想到,他竟然不哄她了...... 她拾起地上的石子,朝他扔了过去,还一面嘟囔着,“臣妾不过是想让您哄一哄我,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呀,哄女人都不会,真是个木头人,呆板,无趣,不解风情......” 帝凌渊听得到她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但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头,低沉磁性的嗓音说着,“跟上。” 跟上? 跟你妹,不跟! 她又不是跟屁虫! 云朵不满地嘀咕着,当即“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可怜兮兮地喊道,“嘶,疼死我了......” 帝凌渊听到她在身后痛呼,自然知道她又想故技重施,引诱他去抱她、背她。 往日,只要她一作死,他便会过去哄她,满足她的要求。 但今日,他没有停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的走了?”云朵翻身坐起。 见他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了,走的是干脆又利落,她这内心很是纠结。 说了要自尊自爱的。 哎,算了,不跟上去了,不犯贱了。 可看着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她又觉得不甘。 她扶着桃树,看着他离去的颀长挺拔的高大伟岸身躯,突然之间又想到了那日的别样滋味,销魂蚀骨,令她欲仙欲死。 她痴痴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颗芳心又忍不住荡漾起来。 算了,还是跟上去。 不过,她这可不是犯贱。 她这是躺了几日,恢复了体力,饿了,突然想吃肉了。 毕竟,他的肉还是很好吃的,令她垂涎三尺...... 吃一次,死而无憾。 所以,多吃一次,那她就相当于多活了一世,不就是赚到了吗? 她拔腿就跟了上去,到了龙吟宫。 站在龙吟宫的院门口时,她不由得想到了,十天以来,似乎......这还是帝凌渊头一次回龙吟宫入寝? …… (三章补上,亲们,端午节快乐啊~~~) 第215章 恩恩爱爱,幸福养娃 这是因为她不在龙吟宫了?所以他就回来入寝了? 云朵不满地想着,看着已经走进院子内的帝凌渊道,“臣妾都被您赶出来了,怎好意思再进去?不进去了。” 帝凌渊没有搭理她,迈着大长腿朝寝殿去了。 云朵气得捶打门框,“冰雕,面瘫,麻木不仁,不解风情......” 上次太液池里,她被他欺负得晕死过去了,期间他不曾过来看她一眼,也没有关心过她。 这次,不管她是真死还是晕死,他依旧没有看望她、没有关心她的意思...... 好歹她没有发毒誓而死,所以,在他看来,是他误会了她呀,也是因他而晕死的呀...... 可是,该有的关心、体贴、爱护,竟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更别说让他认错道歉了。 她站在院门口,看着他绝心绝情的倨傲背影,在心底强烈不满着。 不过,为了吃肉,她只能忍了。 最终,她还是进了清幽雅致的院子里,并且来到了他的寝殿...... 她推开虚掩的殿门,走了进去。 皇帝的寝宫,别有一番霸主的真龙之气。 古藤雕木,八角龙椅,暗红窗檩,澄金沙幔。 富丽堂皇,很是威严气派。 云朵置身其中,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敬畏崇拜之感。 殿内很安静,能听到均匀而又平稳的呼吸声。 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 云朵郁闷地想着,走到了宽敞舒适的龙榻前。 “皇上?”她坐到榻边,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这么快就睡了?不会是假装的? 云朵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唤了一声,“皇上,您睡了吗?” 依旧没有回应。 这时,林公公拿着熏香进了殿,“璟贵妃娘娘,皇上许是已经睡了,昨夜,皇上一夜未眠,又刚刚才下早朝......” “喔?”云朵有些微讶。 她秀眉一挑,不禁勾唇笑了起来,“一夜未睡,是在担心本宫的安危吗?嗨,这么看来,皇上其实也不是那么冷漠无情的,还是在乎我的嘛?” “这......”林公公表情僵硬了。 他很想告诉云朵,其实,主子爷那是思虑了一夜,亲自修改设计蜀地防洪计划的草图。 虽然主子爷残暴嗜杀,麻不不仁,但那只是表面。 主子爷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为人苛察、勤政为民、事必躬亲、内政修明...... 所以,那是昼夜勤政,并不是担心作精娘娘啊。 甚至,主子爷都不愿听到她的名字啊...... 不过,想到日后,还得靠作精娘娘繁衍龙嗣。 林公公终究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点头笑道,“是啊,皇上心里,自然是有娘娘您的,只不过,皇上他刀子嘴,豆腐心,还请娘娘您不要误会皇上才好......” 云朵得到这么个消息,郁结的内心总算是畅快了不少。 狗皇帝,还说要将她扔去喂鳄鱼,看来只是嘴上说说,心底肯定是舍不得她的。 还说不想看到她,不愿听到她的名字,可能真的如惜春和小翠所说......那是害怕一看到她,一听她的名字,就伤心难过呢?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俯低了身子,趴在了帝凌渊身上。 一双小手捧住他俊美无俦的脸,在他下巴处啄吻了一下,温柔地道,“皇上,您睡,好好休息,梦里,可要梦见臣妾呦。” 说着,她又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会他的俊脸,摩挲他冰冷薄削的唇。 低声喃喃着,“您真帅,就是太冰冷太无情了,皇上,您若是能待臣妾温柔一些,不那么冷漠,那该多好啊。” 说话间,她那凝视他的眸光无比的温柔。 见他双手放在被面,她双手捧住他的大手吻了一下,又喃喃着,“您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呢?难道帝王都是这样的吗?高冷傲娇?” “不过,好在臣妾明白了,皇上您心里面,其实是有臣妾的,您对臣妾,并不似表面那般冷漠......” 话落,她将他的双手放进了被子里。 还将面料奢华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到了他的脖子处,生怕他着凉似的。 她坐在龙榻边,轻轻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欣赏了一会他迷人的睡颜。 拍打间,突然想起来,拍他肩膀这一点,还是她向他学的呢。 她记得,像以前,她怀孕时,流产后,坐月子时......这男人出于对龙嗣的爱护,以及她因他流产而感到自责愧疚,总是会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哄她...... 可自从她生辰那日过后,这男人就变得冷漠无情了。 最近,她晕死了两次,他竟是一次都没来看望她,没有任何关心和表示,竟是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她学着他以前的样子,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拍啊拍,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 拍了好半晌,她眉脚轻轻一扬,“好在,臣妾知道了,是我误会您了。” 她起身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 “嗯,看在您不眠不休,那么在乎臣妾,那么担心臣妾的份上,往后便多忍让包容您一些,任您高冷傲娇,便不和您计较了。” 她呵呵笑着,关上殿门出去了。 林公公看着云朵蹦蹦跳跳地出了龙吟宫,一张巴掌小脸上还挂着显而易见的幸福笑容,他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不就是哄女人吗,多简单的事啊!” 奈何他家主子爷太过高冷,对哄女人感到不屑,也没那个心思去哄。 哎。 那就只能他这个做下人的,来帮他一把了。 想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帝王和娘娘~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幸福养娃的场景。 林公公笑成了一朵花,还自扇耳光道,“皇上,奴才说谎了,奴才错了,奴才该死,可奴才......这也是为了您的龙嗣着想呀......” 这边。 云朵出了龙吟宫。 她走在宫道上,抬头看着蓝天白云,“今日天气不错,小翠,咱们去御花园里赏鱼儿。” 昨日,她捞鱼正捞得开心,却被柳贵妃扫了兴致。 小翠笑着打趣,“娘娘,看到您突然出现在御花园里,肯定会吓坏不少宫人,还有后宫主子娘娘的。” 云朵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毕竟,大家都以为他发毒誓死掉了,都在背地里偷笑,骂她蠢呢。 嘿嘿,那她就吓一吓她们好了。 “鬼......有鬼......” 第216章 撬开他冰封紧闭的心门 “鬼......有鬼......” 果不其然,一路上,凡是见了她的宫人,都以为见了鬼,魂都去了一半。 偶尔有妃子带着丫鬟走过,也是被吓得面无人色,不顾淑女形象,一溜烟跑了。 “咦?” 突然间,云朵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玫红色身影。 “娘娘,您看,那不是丽妃吗?” 小翠也发现了,还用手指着远处那躬着身子、正欲遁走的女人。 丽妃是后宫里最爱漂亮的那个,穿的衣裳总是很特别,精致艳丽,布料上绣有流光璀璨的丝线。 哪怕现在瘦了不少,狼狈憔悴了不少,但走在人群中,她也是最惹眼的那个。 “站住!”云朵开口呵斥。 可还不等她走近,一眨眼,丽妃又消失不见了。 云朵勾唇一笑,当做没看见过丽妃,踱步朝鱼塘优雅地走去了。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她都差点忘了还有丽妃这号人存在,她倒是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丽妃见云朵走了,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心有余悸地拍着“砰砰”直跳的心口。 吓死她了,好险,好险。 昨日,她听人说,云朵那小贱人死了,便托了华妃的关系,从杂役房溜了出来。 眼下,她正要去华妃殿里,感谢华妃出手相救呢。 哪想到,才刚出门,就碰上了云朵那小贱人。 她到底是人是鬼?不是死了吗? 丽妃郁闷得不行! 她没日没夜,刷了二十来天的茅坑和马桶,每日被嬷嬷强迫吃那些难吃的剩饭剩菜。 经过这些糟心事后,她倒是变得沉稳了一些,知道隐忍了。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跳出来找云朵麻烦,嘲讽她的。 但现在,她知道她是搞不过云朵的了。 听华妃说,就在她被柳贵妃惩罚刷茅坑的那天,云朵那小贱人已经升为了贵妃。 这令她不能忍! 凭什么她日日夜夜刷茅坑和马桶,而那小贱人却被尊为贵妃,活得逍遥自在? 丽妃那张瘦得不成样的小脸,气得都扭曲了! 这二十天,她整日对着茅坑马桶在刷,刷得他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了,哪里还吃得下本就难吃的剩饭剩菜? 她是边吃边吐,非但没胖起来,还瘦了好几斤! 若是让云朵逮到,那她就死定了......毕竟,赌约的内容之一,便是要让她一个月内胖十公斤,也就是二十斤。 对于爱美的她来说,那不是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吗? 好在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丽妃猫着身子,溜进华妃殿里去了。 如今,欣妃已经被剥夺妃位,打入了天牢,华妃失了这个好姐妹,心里愤恨难平。 便趁柳贵妃失了权势的时候,费了些功夫,将丽妃从杂役房救了出来。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华妃和丽妃,就这样同流合污,凑到了一块。 华妃最近身体不适,不方便亲自出动,她有一系列点子急需用在云朵身上,找丽妃替她去办,是再好不过的了。 毕竟,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帮手和替身。 御花园里的某个凉亭下。 德妃坐在石桌前,优雅从容地喝着茶,还不知道云朵已经醒转了。 德妃那聪明伶俐的丫鬟,小声同她道,“娘娘,先前奴婢就说了,她根本就不愿怀孕产子,也是故意选在侍寝时流产的。” “如此一来,皇上便不会怪罪于她,能让皇上自责,心疼她,更宠爱她......” “只是,奴婢终究还是算错了一点,不是不愿怀孕产子,也不是故意在侍寝时流产,而是假怀孕、假流产。” “假的,也敢对天起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德妃赞赏地拍了拍丫鬟的肩膀,“嗯,你能想到那些,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假怀孕假流产这种事,还是头一例,就连太医院院判,都被她骗过去了。” 德妃的贴身丫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又道,“奴婢甚至怀疑,她被打入冷宫,自杀未遂那次,换了个芯子。” “喔?” 德妃对她这个贴身丫鬟,还是很信任的。 她这丫鬟,自小便具有神奇的第六感,能够看破很多事情。 德妃秀眉微敛,“这种事情,虽然听说过,但本宫以及身边人从未经历,不太可能发生在咱们身边。” 丫鬟不以为然地说,“假孕和假流产,都能轻易搞定,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咱们这位璟贵妃娘娘,身边诡异的事,可多着呢。” 德妃听了丫鬟的话,这才神色凝重地点头,“其实本宫,也有同样的想法,觉得她从冷宫出来后,完全变了个人。”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人都已经遭受天谴,死了......” “啊!鬼——” 蓦地,一阵恐怖瘆人的惊呼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德妃抬眸,就见婉嫔在呵斥那鬼叫的宫女,“哪来的鬼,这是璟贵妃,璟贵妃并没有死,还不赶紧给璟贵妃赔罪。” 那宫女颤抖着,朝池塘内的凉亭跪了下来,一个劲请罪。 德妃这才发现,云朵正淡定地坐在凉亭下捞鱼。 德妃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没有死?” “娘娘,奴婢就说嘛,她身上诡异的事多着呢,听说,昨日柳贵妃探了她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可这......” 丫鬟说着,顿了一下,转头左看右看。 见身边没有什么人,压低声音在德妃耳边道,“素心大师乃琉璃国大能,定能看破虚假和真相。” 德妃闻言,眸光“唰”地一亮! 是啊,素心大师,有不少法宝,都是世人不曾见过、不曾听说过的。 她还亲眼见识过,素心大师使用一些厉害的术法,将不可能之事变为了可能。 甚至能逆天改命。 不过,素心大师给她调配的香囊,怎么还不见生效呢? 虽然,那香囊交到皇上手里才一个月。 但她急呀! 眼下这个时候,云朵已经不那么受宠了,十日了,皇上都不曾主动去看她一眼。 哪怕她晕死这两次,皇上都没有关心她的意思。 所以,一旦香囊生效,那自己接近皇上、得到宠幸的机会,将会是后宫之中最大的啊。 不想了。 明天便去找素心大师问一问,顺便将宫里最近发生的怪事,同他说上一说。 最好,能将云朵那女人身上的秘密,全数揭开来...... 灵犀宫内。 云朵开小灶,花了一个半时辰,做了六个菜,两个汤。 她将做好的菜和汤,盛放在食盒里。 又装了一些自制的莲花酥饼,还有两杯热饮。 小翠和小顺子上道地帮她提着食盒。 云朵快速地梳洗打扮了一番,清爽怡人,香喷喷,美滋滋地去龙吟宫了。 经过林公公那么一解说,她才知道,原来皇帝是个高冷傲娇的,分明在乎她,却总是不表露出来,将对她的关心都埋藏在心底。 哎,伤脑筋啊。 可不,还得她用特殊手段,撬开他冰封紧闭的心门。 接下来,看她是怎么以柔克刚的! 第217章 您不羞吗? 云朵优雅地迈着小碎步,勾起粉润诱人的唇,露出个灿烂又自信的笑容来。 龙吟宫距离灵犀宫很近,很快就到了。 林公公正在门外蹲守着,见着了云朵,眯缝眼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娘娘,您来看皇上啦?” 林公公白面团一样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眸光一扫,瞧见了小翠和小顺子手中提着的食盒。 当即压低公鸭嗓,很是惊奇地道,“呦,您这还亲自做了可口的饭菜,送过来给皇上吃吗?” “嗯,本宫整日在宫里闲着,许久没下厨了,感觉都有些生疏了,担心不合皇上口味呢。” 云朵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谦虚地说。 林公公摇头笑道,“怎么会呢,上次您送来的饭菜,皇上可是都吃完了的,瞧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奴才还说,怎么这么久,一个月了,都不见您做饭送来了,正觉得奇怪呢,嗨,您这就过来了。” “还真是及时,刚巧皇上近日来,情绪不太好,相信吃下您做的饭菜后,心情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这话都是真的,他可以对天发誓,没有拍作精娘娘马屁的意思。 他记得,上一次作精娘娘送饭菜来,还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那日,主子爷原本心情不佳的,可一吃作精娘娘亲手做的饭菜,心情就好了起来。 且那日的饭菜,看起来很是普通。 不过就是两菜一汤,一道红烧排骨,一道鱼香茄子,一道豆腐汤。 主子爷向来食不过三,但那日,却将两菜一汤吃完了。 甚至于,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还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之色! 不仅如此,主子爷还让他挑选了女子喜欢的物件和吃食,亲自过去讨好作精娘娘,却被作精娘娘冷落了,被她关在了门外...... 想到这里,林公公那双眯缝眼里精光一闪! 凭他做为皇帝跟班的灵敏直觉,他觉得,今日,若是让作精娘娘进殿,而主子爷吃下她做的这顿饭菜后,两人之间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嗨,那样就太好了! 说明龙嗣很快就有着落了啊! 一旁的云朵,自然是不知道林公公内心的那些想法,听了林公公的话后,则是征愣了两秒。 情绪不佳?心情不好? 她突然就想到了这十日,帝凌渊不曾来看她,也不见关心她。 便开口道,“前不久,本宫不是流产了,在坐月子嘛,哪里有空。” 说着,很是好奇地问林公公,“皇上近来情绪不佳,是何事引起的?”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林公公笑眯眯地说,“俗话说,帝王的心思多变,高深莫测,不可乱猜的。” 云朵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便也没说什么了。 一个太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呢?说来说去,也就是围绕帝凌渊的话题打转了。 且问这太监,通常也问不出什么来。 皇帝身边的人,嘴巴捂得那叫一个严实,绝不会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 不感兴趣的事,他倒是能罗里嗦和你说上一堆。 云朵正想着,就听林公公又开始啰嗦起来。 “贤妃娘娘,皇上没去看您,那是因为一见您便伤心难过,您可千万别再想不开,做一些令皇上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您看皇上没日没夜地担心您,平日又那么宠您,纵容着您,什么好东西都往您身边送,从未苛待过您。” “您就算再铁石心肠,也该被打动感化了,所以啊,您可得为皇上多生几个龙嗣啊。” “不能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厚爱,以及一片痴情啊......” “......” 云朵在心内,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这太监越说越离谱了。 什么叫......她铁石心肠?让人无法理解? 什么叫......他对她痴心一片? 虽然他平日是挺宠她,纵容她,物质生活上没有亏待过她......但那并不是痴情呀! 不过,她也就是想抱他大腿,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吃饱穿暖罢了。 还有,就是见色起义...... 谁让她抱的这个大腿,又帅气又性感呢? 云朵懒得搭理这个太监,他只会往帝凌渊脸上贴金,还总想着给她洗脑。 当即,便没好气地怒斥,“林公公,到底谁才是主子啊?怎么开口闭口,说本宫作,说本宫这里不是,那里不是呢?本宫看你是当太监当得太舒坦了啊?”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林公公做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那是头一个能屈能伸的,自扇耳光毫不手软。 云朵翻了个大白眼,推开寝殿的门,踱步走了进去。 她一手提着一个食盒,将食盒轻轻放在了大理石桌上。 “谁?” 蓦地,殿内响起了一道沙哑性感的男子声音。 云朵听到这慵懒撩人的声音,整个人都酥了,麻了。 “皇上,您醒啦?” 云朵转身,勾唇浅笑一记,朝着龙榻走了过去。 帝凌渊掀开被子,坐到了榻的边沿,定定地看着朝他走来的小女人。 “不是说,不进朕的龙吟宫了?” 他淡漠疏离地问她。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带有几分懒散又性感的味道。 云朵感觉,她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啊,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呢?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面露羞涩地说,“不是您让臣妾跟上的吗?” 帝凌渊闻言,敛起了长眉,垂下眸子,抬手揉了揉眉心。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似乎想起了确有这么回事,没有说什么了。 他站起身,伸展开修长的双臂,沙哑性感的嗓音淡淡道,“行,过来,给朕更衣。” “好。” 云朵很是乖巧地应了,视线落在他颀长挺拔的倨傲身姿上。 他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的宽袖大袍,显得很是单薄,显得很是引人犯罪。 睡一觉后,本就微敞着松松垮垮的衣裳,更加空空荡荡的了。 那精致性感的锁骨,微敞着的白皙精壮的胸膛,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再到...... “啊——” 她突然惊呼一声,情不自禁红了脸,小心脏加速狂跳。 视线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您,您怎么这样哩......您不羞吗?” 第218章 令他猝不及防 帝凌渊闻言,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见她小脸绯红,盯着他看呆了,他俊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只用那冷淡的嗓音问,“没见过男人?” “臣妾只见过您这么一个男人呀......怎么,您不算男人吗?” 云朵嘀嘀咕咕说话间,已经乖乖地站在了他面前。 鼻端充斥着他那~要人老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她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呼吸极度不稳。 “皇上......” 她甜甜地唤着他,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一只小手,放到他微敞着的衣裳里面,肆无忌惮起来。 帝凌渊莫名其妙被她抱住,还被揩了油,不悦地敛眉,“别闹,朕没空陪你闹。” 冷冰冰的话落,又是一把将她推开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放浪形骸,肆意妄为,不知羞耻。 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令他猝不及防。 便又想到了不久前,在枕头下翻找出的那些话本子,也是脏乱粗鄙,不堪入目。 想到她平日所看的,都是那些低俗毫无营养的东西,他便不难理解她的行为和动机了。 “满脑子污秽思想,朕得派人给你洗洗脑子,让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错在哪里。” 帝凌渊漠然地俯视着她,鄙弃地道。 “唔......” 云朵被他推得差点跌倒在地,还好抓住了一旁的桌沿,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羞愤地瞪了眼高大俊美的男人,委屈兮兮地说,“好,好好,臣妾错了,臣妾改,还不行吗?” 帝凌渊看着她那可怜小媳妇样,感觉头疼得厉害。 这女人从冷宫出来后,怎么整个人都变了? 他记得,以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她可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他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真如她所说,因为有了孩子,便认同了他为她的男人? 抑或者如她所说,知道他的好了,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他挺拔如松地站在榻前,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朵屁颠屁颠地又过来了,将方才的插曲抛之脑后,软糯地说,“皇上,臣妾给您更衣,您放心,臣妾不碰您就是了,臣妾说到做到。” 帝凌渊垂眸看她,见她很是乖巧的模样,便应允了。 云朵纤细的手臂一伸一扯间,便将他身上的宽袍扯掉,扔在了一边。 又扯过整齐叠放在衣架上的衣裳,往他伸展着的手臂上套,然后给他仔仔细细地穿着。 她说了不碰他,就真的不碰他了。 动作间,她目不斜视,但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不该看到的。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又想到了少儿不宜的内容。 “皇上,您好高。” 她还不忘吐槽。 踮起脚尖,交领的衣领,极其严谨地给他裹到了脖子上。 最后,又帮他把腰带系上了。 更衣,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做下来,她却是小脸爆红,额头带汗,呼吸都不稳了。 男人倨傲地矗立在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孤高傲岸,冷漠疏离。 她看着面前高冷如仙人道长的男人,亲昵地抱住他胳膊问,“皇上,平日都是谁给您穿的衣裳呀?” 她记得,和他睡一起时,都是她给他穿的。 一直都没关注过这个问题,今天突然就想到了。 “嗯?”帝凌渊扬眉道,“问这作甚?” 云朵直接就回了他,“臣妾想知道。” 又撅着小嘴道,“您不能让别的女人给您穿衣裳,只有我可以,不然臣妾会不开心的。” 说着,吸了吸鼻子,很是忧伤地说,“您之前不是说,待臣妾身体好了,您穿衣更衣的事,都交由臣妾来做吗?” 帝凌渊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下软了几分。 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应了,“嗯,朕是说过,那往后朕穿衣和更衣的事,便交由爱妃。” 云朵被他拍抚着肩膀,有种被人呵护着疼爱的感觉。 又听到男人这明显放软的话,心里头顿时舒畅了。 往后穿衣和更衣,都交由她......岂不是代表着,又要天天睡在一起了吗? 好啊,那她便不用担心吃不到肉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睡一榻,发生点什么最容易不过了啊! 这时,一股饭菜的清香传入了帝凌渊鼻端。 他轻轻嗅了嗅,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拍着女人肩膀的手停顿了下。 “朕似乎闻到了饭菜的清香,朕饿了,先用膳。” 云朵仰着头,摇晃着身子,撅着嘴巴撒娇,“您还没回答臣妾的问题。” 他大手扣住她瘦弱的肩膀,垂眸看她,“什么问题?” “就是,这些日子,谁给您穿衣更衣的问题呀。”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道。 帝凌渊想都没想,“朕自己,有何问题?” “咦,您贵为天子,九五之尊,不应该由专人伺候您更衣洗漱吗?”她疑惑不解地问。 “嗯。”他颔首,“有时是太监,有问题?” “太监?”云朵征愣了一下。 她差点忘了,这男人有厌女症,不喜女人过分接近。 身边一般都是太监伺候着的,很少看见宫女的身影。 她状似满意地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来,“喔,那就好,那臣妾就放心了,皇上,您饿了,臣妾伺候您用膳。” “爱妃可是吃醋了?”帝凌渊好整以暇地道。 “吃醋?吃太监的醋吗?” 云朵呵呵笑出了声,笑得小身子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 “爱妃什么人的醋都吃,可不就是个醋坛子?” 帝凌渊暗哑的嗓音说着,想到了帝修生辰那日,这小女人吃他和虞姬的醋,故意气他的画面。 想到了那日,她在舞台上衣袂飘飘、扭腰跳舞、对着帝修笑靥如花、单膝跪地送帝修山茶花的模样。 以及先皇祭日,她扑进帝修怀里、如受惊小兔子般的模样。 虽然他知道,那日献舞,是她在和他置气。 先皇祭日,则是被黑衣人惊吓到了。 但还是莫名恼火,那只扣住她肩膀的大手,不由得紧了紧。 “皇上,您做什么......” 云朵被他大力扣压肩膀的举动,给弄疼了,拍打起他的手来。 帝凌渊缓过神来,松开了她。 淡漠深沉的视线往桌面上一扫,发现了那两个食盒。 便轻轻推开了怀里的云朵,迈着大长腿,走到大理石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扬起长眉,语气难得温和了几分,“爱妃,这些饭菜,可都是你做的?” 第219章 皇上,您好厉害 “嗯,下人们只是帮忙烧火,摘菜洗菜,饭菜都是臣妾做出来的。” 云朵点了点头,甜蜜蜜地看着他,又道,“这些都是臣妾特意为您做的,能够亲眼看到皇上~吃下臣妾亲手做的饭菜,臣妾便会感觉开心,幸福,和满足......” “爱妃这么容易满足?” 帝凌渊淡淡地说着,已经将其中一个食盒的盖子打开了。 顿时,一股诱人的饭菜清香扑入了鼻端。 帝凌渊清冷的视线,落在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上,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强烈的饥饿感来。 “看起来不错,还挺丰盛。” 他赞赏着,将另外一个食盒的盖子,也打开来。 里面有汤,有甜品,有热饮,有点心。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这两个看起来不大的食盒里,盛装的食物还挺多。 “爱妃当真是有心了。” 帝凌渊冷冰冰的俊脸上,神色渐渐柔和起来。 只是突然间,耳边听不到那小女人的声音了,有些反常。 他便抬眸,看向站在一旁没有动作的云朵,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到朕腿上来。” 云朵见他神色难得这么温柔,还处于呆愣的状态之中。 想着,这男人难不成饿了许久了? 不然,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见了她做的饭菜,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呢? 不可能啊,御膳房的膳食很丰盛很美味。 尤其是皇帝的御膳,那可是经过重重筛选,严格把关,端上桌都有四十多道菜呢,不至于这样? 云朵觉得,可能是皇帝吃山珍海味吃惯了,看到她做的普通家常菜,反而觉得很特别,很不寻常? 如此想着,她便喜滋滋地踱步到了他身边。 她站在他的椅子前,还不忘故作娇羞,向他低声表白道,“皇上,臣妾一见您,便不自觉变得卑微,不自觉就变得很小女人了,不自觉便吃醋难过了,不自觉便深深地爱上了您......” “谁让您那么有钱有势,长得那么高大又俊美呢?” 她这话,是回应他的那句:“爱妃这么容易满足?” 是啊,她很容易满足。 只要吃饱穿暖,安然无忧,只要和他再滚一次床单。 帝凌渊不知道此刻的小女人,是为了睡他而来的。 见她身体才刚恢复,便亲力亲为给他做饭,伺候他更衣用膳,说着甜言蜜语。 还有她那痴痴凝望着他、情意绵绵的痴缠样,他坚硬似铁的一颗心软了又软,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了。 他大手牵起她的小手,微微用力—— “啊——” 云朵被他拉扯得重心不稳,猛地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男人长臂一捞,将小小的她圈在了怀里,一双大手攥住了她的一双小手。 “啊......皇,皇上......” 云朵坐在男人大腿上,依偎在他宽阔的怀抱里。 她看着他近在眼前、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一颗芳心情不自禁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羞涩地瞥他一眼,低垂下头,乖巧地说,“臣妾伺候您用膳。” 她将小手从他大手里抽出,将食盒里的饭菜往外端。 饭菜还是热乎的,她烫得不行。 便在那一个劲甩着被烫到的手,嘴里发出隐忍的痛呼声,“嘶,烫死我了......” “烫到了?谁让你逞强的?” 帝凌渊鄙弃地蹙眉,将她那只甩啊甩的小手,攥在了他的大手里。 见她指尖泛红,便执起她的小手,放在他岑薄性感的唇边,吹了吹。 “很疼?” 他一面吹着,一面关切地问她。 云朵望进他深沉的黑眸里,娇气地点头,“疼,疼死了......” 小手被他攥着吹着,他的气息冰凉,呵在她手指上,让她感觉凉凉的,麻麻的,酥酥的,痒痒的。 她心下激荡莫名,看着他那近在手边的冰唇,呼吸乱了几分。 小手往前一伸,直接将那被烫到的手指,戳到了他微张着的唇边。 还往他嘴里戳了戳,娇滴滴地说着,“臣妾疼,皇上,您给臣妾缓解一下嘛。” 她这是打什么主意,帝凌渊自然是知道的。 他本想将她的手打掉。 但看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模样,心下情不自禁升起一股保护欲来,终是依了她的要求。 “啊,皇上......” 当那烫红的手指被他吃进嘴里的刹那,云朵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 她脑壳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的,低声唤着他的名字,“皇,皇上,唔,皇,皇上......” “好了。” 不一会,帝凌渊松开了她的手。 听着她那酥软的呼声,他敛了敛长眉。 这小女人,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总在不知不觉间撩拨他,企图扰乱他的心神。 云朵自然是故意的了。 她二话不说,将那手指又放进了自己嘴里。 帝凌渊看着她吃自己的手,流露出如小孩子吃糖人一般的喜滋滋的表情,太阳穴突突的跳。 “怎么这样看臣妾,臣妾好看吗?” 云朵坐在他腿上,睁着一双澄澈惑人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靥如花。 帝凌渊难得多看了她两眼,却没有说话。 但他可以确定了,这小女人就是故意勾引他的。 这是不排斥他了,喜欢上他了? 如此想着,他那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随之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心里头莫名感到很愉悦。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心头滋生蔓延开来。 那感觉,便叫做征服感。 “尚可。”他不冷不淡地回了句。 云朵见他难得没有说她丑了,暗自惊讶了一把。 帝凌渊做为男人,自然没有女人那般娇气。 轻轻松松,就将食盒里的六个菜,两个汤,以及点心和热饮,都一一端上了桌面。 “皇上,您好厉害,您不怕烫吗?” 云朵惊叹地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脯,递到了帝凌渊嘴边,“您尝尝这道胭脂鹅脯?” 帝凌渊没说话,一手圈着她的小腰,张嘴衔住了她夹过来的食物。 但却没有咽下去。 而是将俊脸凑近了怀里的她,岑薄性感的冰唇衔着那块鹅脯,缓缓贴近了她的唇。 云朵垂眸看着紧贴着她的俊脸,不禁征愣了一下,“您这是喂我吃吗?”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视线盯住她,没有回答,直接将嘴里衔着的鹅脯,送进了她微张着的小嘴里。 “唔......” 第220章 不好生养 “唔......” 云朵咬下了那块送进她嘴里的肉。 她本想将饿脯全部吃进嘴里的,可帝凌渊不让。 他嘴里衔着鹅脯的另一半,死活不放。 于是,两人咬来咬去,最后那鹅脯撕裂了,刚好一人吃一半。 云朵坐在男人腿上,很是惊奇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又瞥了他一眼。 这男人向来冷漠无情,难得这么有情趣,还和她对嘴喂食,和他争抢到嘴的食物。 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帝凌渊任她偷瞥他一眼又一眼,很快便将那块肉咽下去了,低沉的嗓音问她,“如何?好吃吗?” “嗯,好吃。”云朵细细咀嚼着嘴里的肉。 娇羞无限地说道,“这是臣妾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呢,有股子甜甜蜜蜜的味道,永远也吃不够。” “若臣妾每日能吃上一口,那便心满意足了,哪怕做梦都会笑醒呢。” 帝凌渊见她小脸绯红娇俏,如那二月里的桃花一般醉人,脸上表情喜滋滋的,羞答答的,不似说谎。 俊美如斯的脸上,冰冷的神色便也缓和了不少。 他神色微暖,拿过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笋片递到小女人嘴边。 云朵接过笋片,不紧不慢地吃进了肚里,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喜滋滋地说,“臣妾谢皇上赏赐,皇上,您真好,臣妾受宠若惊了。” “您若是能一直这么对臣妾,那让臣妾死,臣妾也心甘情愿......” 她说着,开开心心地给他盛了一碗饭,夹了些菜,想要一口一口喂他吃。 “好了,你下去,朕自己来。” 但帝凌渊没有要她喂的意思。 夺过她手里的碗,放在桌面上,将她轻轻推开了。 于是,她就只能乖巧地坐在他身边,装着懂事的样子,给他添菜,幸福地看着他吃。 帝凌渊轻轻瞥了她一眼,“不吃?” “臣妾不是说了吗,看您吃,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云朵软软地说着,还夹起一块笋片,递到他嘴边,“您尝尝这道鸡髓笋。” 帝凌渊接过她递过来的笋片,咀嚼起来,几乎是一瞬间,眸底闪过了一丝惊艳之色,“嗯,味道挺特别,咸,鲜,脆,嫩,爽口......” 云朵得到男人的夸赞,勾唇浅笑。 解说起这道菜来,“臣妾将鸡腿肉去掉,留下骨头,敲碎取出骨髓,点缀在鲜笋盘中,雅致,清透,营养丰富,这可是臣妾最拿手的一道菜呦。” 说着,又表白道,“且臣妾从来没有献给旁人吃过,只有您,才有机会吃到这种美味哩,开心吗?幸福吗?” “喔?”帝凌渊扬眉,“如此说来,朕是特别的那个?” 云朵崇敬地仰视着他,故作娇羞地回答了,“那是自然的,谁让臣妾只爱您一人啦。” 帝凌渊听了她这明显带有讨好意味的话,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之色。 淡淡地道了声,“不知羞。” 她这话,究竟是真是假,有待考证。 但小女人难得这么乖巧听话又懂事,不作天不作地了。 那仰视着他的眸光里充满了爱慕之色,言语间也满是浓情和蜜意。 他还是很受用的。 因此,冷冰冰的他,也难得温和了一些。 也难得好耐心地给她盛了一碗饭,命令道,“朕看你太瘦,这可不行,给朕多吃些,多长些肉才好。” 说着,鄙弃不屑地冷哼,“弱不禁风的,动不动晕死过去,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料。” “......” 云朵惊呆了! 对于他这话,有些地方她是认同的,但有些地方就不认同了。 她确实瘦,但那是曲线玲珑。 该瘦的地方不是一般的瘦,该有肉的地方也是无法掌握。 她撅着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臣妾哪有动不动就晕死哩?臣妾晕死那几次,都与您有关的呀。” “一次是您欺负臣妾,让臣妾流产了。” “再一次还是您欺负臣妾,让臣妾承受不住,晕死过去了。” “昨日,臣妾晕死,还不是因为您那日欺负臣妾太过了,臣妾才会腰酸背痛,腿软无力,虚弱不济,才会被您的那些后妃,刺激得晕死过去吗?” “真是受不了您了,不懂得怜惜臣妾,不懂得呵护疼爱臣妾,怎么反过来,倒成了臣妾没用了呢?” 她说着,娇嗔地瞪了身边男人一眼,“您......分明是您太鬼畜了。” 她抡起小拳头,羞愤欲死地捶打他,“您好坏好坏好坏的,欺负臣妾,还说臣妾没用,您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说这种话吗?” “哼,臣妾要是有用的话,信不信把您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帝凌渊被她打得身上麻麻痒痒的。 那一下一下,有气无力,好似花拳绣腿,好似弹棉花一样。 打在他身上,一点痛感都没有。 不过,他也知道这小女人就是故意为之,在和他打情骂俏着呢。 他便作势捉住了她捶打他的小手,微微用力一拉,就将她拉得跌入了他的怀里。 “唔......” 云朵其实并不是跌入他怀里的,而是头朝下,直接栽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 当她看清眼前尴尬的处境时,不由得羞红了脸,“您耍流氓,您是个大坏蛋,流氓,大坏蛋......” 这男人身形颀长挺拔,某些方面自然也是很恐怖摄人的,非一般男人可比。 帝凌渊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不冷不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也没有一点羞耻感,处之泰然。 他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甚至都没看到怎么动。 但那双大手一捞,扣住云朵的小腰,就将娇小的她轻轻松松抱起了。 那架势,就好似手里抱着一个小女娃似的。 好似他是她爸爸似的。 他将她抱在他腿上,沉声命令,“坐好,别动,吃个饭也不老实。” “......” 此刻,云朵的内心,真的是超级奔溃! 这男人总是欺负她,还不是看她弱小无助,方便他欺负吗? 妈蛋,狗皇帝,生得高大挺拔,了不起啊!? 这一刻,她恨自己! 头一次觉得,一米六二的身高,实在是太矮小了。 怎么不生得高大一些呢? 像她这么小巧玲珑的,颀长挺拔又高大伟岸的他,欺负起她来,可不就是得心应手的吗? 云朵撅着秀眉,小声嘀咕着,“哎,皇上,方才,可是您不知羞,是您将臣妾拉得跌到您腿上的,是您不老实哎......” 真是的,什么帽子都往她头上扣! 正哼哼唧唧吐槽着,突然,一只带有薄茧子的大手,贴在了她平坦如初的小肚子上,还轻轻摩挲着。 “皇上,您......您干嘛?” 想到假孕假流产的事,几乎是一瞬间,她便在他怀里跳了起来! 第221章 恨您,更恨我自己 帝凌渊强势按压住她瘦弱的小肩膀,将她按在他腿上。 他状似温柔而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肚子,低沉地说,“可惜,孩子没了。” 云朵听了他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假孕假流产的事,被他发现端倪了。 看来是她多想了。 也是啊,流产都快一个月了,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已经找不到证据了? 没有证据,那么一切都只是猜测。 那么,就算帝凌渊心底时常起疑,可也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毕竟,他也不能确定,就是她骗他的啊。 云朵如此想着,就不再怕了。 她当即酝酿了一下情绪,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黯然神伤着,很是忧郁地说,“皇上,孩子没了,臣妾也一直很难过的,臣妾直到现在都还在伤心,午夜梦回时想起来,都忍不住泪湿枕巾。” “既然您也那么喜欢孩子,那咱们......不如再要一个?不,要两个?” “一胎两宝,这不是您对臣妾的期许吗?” 这确实是无情帝王的期许,可不是她胡说八道来着。 她记得刚流产那会,在桃林里时,他便是这么诱哄她的。 那日,他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对他说:小傻瓜,孩子没了,便没了,不是还有朕吗?有朕,你想要多少孩子不可? 又说:爱妃,争取一胎两个,可好? 那日的他,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哄得她都开始内疚了,哄得她都不忍心再欺骗他了。 那日的他,一个劲道歉认错,求她别说了,求她别哭了,求她笑一个。 那日的他,可不是如今这副冷漠无情的样子的,令她都有些怦然心动了呢。 可好不了多久。 如今她一没有身孕,二没有流产坐月子,在他看来,她是个正常而又普通的女人了。 所以,他不需要为她在晕死期间对她的冷漠行径,而道歉认错了吗? 云朵想着这些往事,心情复杂。 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竟然涌上来一股想哭的冲动。 这假装了两个半月,又是假孕,又是假流产,又是坐月子,这苦逼的造假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整得她觉得她好似真的怀有身孕,好似真的流产了似的! 怪她入戏太深! 是真是假,连她自己都快要分辨不清了。 更别说帝凌渊了呢。 想着想着,她情绪也酝酿起来了,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她眼眸含泪,一把抱住了帝凌渊,耸了耸鼻子,带着哭腔道,“皇上,咱们再要两个孩子,好不好?” 帝凌渊却是一把推开了她。 他清冷的眸光,漠然划过她忧郁伤感的小脸,冷淡地开口,“朕一会还有要事处理,回头再说。” 云朵知道,这不过是他拒绝她的托词。 她站在那,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 顿时,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了出来。 “您是去看皇后的?什么要事,都是搪塞臣妾的,不过是在皇后宫里照顾她罢了,您以为臣妾不知道吗?” “皇后病重,您便日日夜夜,接连往她宫里跑,陪着她,担心得不行。” 她说着,一连串的泪水,从她痛楚的脸上接连流下来。 眼泪越流越多,模糊了视线。 可她却是一眨不眨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伤心欲绝地哭诉着。 “可臣妾哪怕是死了,都不见您过来看臣妾一眼,也不见您有丝毫伤心和难过!” “还要将臣妾的尸体,扔到湖里喂鳄鱼,皇上,您好狠的心啊!” 帝凌渊坐在大理石桌前,嘴里含着一口饭,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听着她那如怨如诉的话语,他感觉很是头疼。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说,“朕何时说要去看皇后?都是你的臆想。” 云朵抬手擦了一把眼泪。 “您是没有说过,但那还用说吗?这十日以来,您有主动过来,看望臣妾一次吗?” “宫里盛传,从皇后回宫后,您接连五日都宿在正阳宫里,可有错?” “如今,臣妾醒了,也证明臣妾是清白的了,可是,非但不见您的半点关心和爱护,却还如此冷漠的对待臣妾......” “都是您的女人,您差别对待,未免也太严重了?” “难道臣妾不是您的女人,只有皇后才是您的女人吗?” 帝凌渊被她的这一连串指责和问询,给整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不动如山地坐在那,咀嚼着食物,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当做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开始扒拉饭菜,自顾自地吃着。 “臣妾知道......” 云朵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看着他无视她的绝情样,已是泣不成声。 她一面抬手擦泪,一面啜泣着。 以一副很疯癫、很不正常的样子,悲戚地说,“臣妾知道,臣妾哪怕尊为贵妃了,也始终是妾,也始终比不上皇后,因为皇后才是您的妻!” “臣妾知道,您心疼皇后,爱护她,守护她,那也都是应该的,毕竟她有病在身,她才是您的正室......” “你们相亲相爱,卿卿我我,甜甜蜜蜜,携手到老,没人能阻止,臣妾没权利干涉。” “可您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也太狠了,臣妾死了,您一眼都不来看臣妾,还要将臣妾的尸体扔去喂鳄鱼......” “呜呜,皇上,您好狠的心啊,好无情啊......” 她哭诉了一大堆,此时已是没有力气了。 无力地趴在一旁的椅背上,小身子一颤一颤的。 字字泣血,“臣妾恨您,可更恨我自己!” “明明早就知道了您是一个冷血的男人,明明早就看透了您......” “可看到您心疼皇后、连夜守护着皇后,冷落苛待臣妾......” “可臣妾心底还是会失落,还是会感觉难过,感觉伤心,感觉痛苦,心底还是带着几分期待,期待您能看臣妾一眼。” “终究是臣妾没用,是臣妾想多了,臣妾没出息,怪臣妾管不住自己的痴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您的冷漠苛刻给伤害到......” 说到最后,她气得捶了一下椅子。 把手都捶痛了,也没有娇气地喊疼。 她只是看着面前漠然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哭嚷道,“您为何要夺臣妾进宫?您有皇后,有那么多妃子作陪,您不缺女人啊......” “为何夺臣妾进宫后,又如此冷漠苛刻地对待臣妾?” “若不是您夺臣妾进宫,那臣妾现在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少女。” “那臣妾还是云家的团宠,是羽王顾北溟的小娇妻,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困在这森冷的宫墙内,整日患得患失,整日抑郁寡欢......” “姿态低到尘埃里,整日像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一样,乞讨您的喜欢,爱,认可。” “可终究什么也没得到,只得到满身的伤痕和失落,惶恐以及绝望......” 第222章 小没良心的 云朵一个劲地哭,哭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帝凌渊耳边嗡嗡的响,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扒拉着饭菜,企图漠视她的哭诉和指责。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 但云朵却没有接着往下说了,只是站在那,无力地趴在椅背上,嚎啕大哭,没了言语。 她的哭声很大,门外把守的林公公,都被震惊得堵住了耳朵! 暗道:娘耶,作精娘娘又开始发颠了吗!? 林公公觉得,整日对着这么一个作天作地的小作精,他要是皇上,他心里都会苦不堪言,也会疯掉的! 奈何他家主子爷对这作精娘娘,不是一般的包容和宠爱啊,哎。 殿内,帝凌渊见云朵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哭,他心底倒是没那么烦躁了。 他扒拉了两口饭菜后,放下了碗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坐在那,转过身来,看着趴在椅背上痛哭流涕的小女人,不冷不淡地道,“别哭了,好吗?你要朕如何?道歉?认错?” 云朵没抬头,也没回他,趴在椅背上,哭得更凶了。 小身子剧烈颤抖着,泣如雨下。 帝凌渊见她不说话了,他心底的确是没有那么烦躁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却疼得更厉害了。 他讨厌女人哭。 尤其不想看到她哭。 为了止住她的哭声,他不得不主动道歉认错了,“好了好了,朕错了,都是朕的错,朕都认了,朕同你说对不起,别哭了,可以吗?” 说话间,他已经推开椅子,站起来朝她走去了。 他长臂伸过去,刚要揽住她,被她狠狠地甩开了。 云朵抬起头来,顶着一张泪眼婆娑的小脸,气愤地道,“走开!谁要您的道歉?谁要您的认错?您道歉认错还少吗?” “您也光会认错道歉了,没有一点诚意,都是哄女人的把戏,臣妾不稀罕!” 帝凌渊先前是坐着的,是在漠视她,在吃饭,也是在努力摒弃她所制造的噪音,并没有看她。 因而,只觉得她嗓门很大,聒噪,听了令他心底很是烦躁。 他向来喜静,不喜欢嘈杂的环境。 而眼下,他是近距离看着她的,视觉盖过了听觉。 此刻,看着她小小的巴掌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露珠,闪烁着痛苦悲戚的神色。 哭得瘦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与打击。 仿佛随时都会承受不住,倒地不起似的。 她那光洁好看的额头上,白皙细嫩的瘦小胳膊上,也都渗着一层薄薄的热汗,莹白似雪的肌肤透着薄薄的红,可见哭得有多费劲有多吃力。 看着这样的她,几乎是一瞬间,他心底生出了一种保护欲来。 他朝她走近,再次伸手去揽她,就好似在逗弄一只可怜小白兔似的。 他清冷寡淡的嗓音道,“那朕不认错,不道歉了,你说说,要如何罚朕?只要不是很过分的,朕都接受。” 不等他的大手贴过来,云朵又哭着,鄙弃地跳开了两米远。 “不要靠近我!您对臣妾造成的伤害,您一辈子也无法弥补!” “因为,臣妾所受的伤,在心口,是情伤,您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懂,永远也给不了我!” 云朵绝望地说着,拂袖擦泪。 她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接着又哭嚷道,“臣妾的一颗心,已是千疮百孔,无法完整了......” “臣妾只求您,若是不爱,便放我离开,离我远远的,求您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大放悲声,精致俏丽的巴掌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看起来,是那么弱小,是那么无助,是那么悲切。 令人只想把瘦小无助的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 帝凌渊见她情绪失控,异常激动,认错道歉她不接受,让她罚他也不应,很是无奈。 太阳穴一直在跳,眉头敛得久了,也隐隐胀疼。 他垂眸揉了揉胀疼的眉心,想到了她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他缓缓抬起头来,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丝不悦之色。 “放你离开?” 他淡漠深沉的视线,落在疯疯癫癫、时哭时笑的云朵身上。 语气微冷地道,“朕说过,等你生下太子,便给你自由。” “生下太子?给我自由?” 云朵听了他这冷冰冰、毫无感情的话,流着泪,嘴角一扬,苦涩地笑了起来。 “呵呵,您不碰臣妾,也不让臣妾碰您,如今又用这话搪塞我。” “太子?猴年马月也不会下来的,臣妾知道,您便是想用这借口,把臣妾困在这宫墙之中?” 帝凌渊看着心碎神伤的小女人,无奈地叹息。 迈着大长腿,朝她走近了。 他看着她道,“朕不会不碰你,也不会食言,到你生下太子的那天,你想走,朕便放你走。” “好,希望您能说到做到。” 云朵听了他那带有保证的话,破涕为笑了。 与此同时,眼泪也掉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步步朝她走近的男人,撅起秀眉,哭笑不得,“您对臣妾,当真是没有一点留恋之感啊,说放走就放走了,也太冷酷无情了。” “所以,臣妾一直以来,都只是您生儿育女的工具。” “可臣妾,却总是意识不到这一点,或许说,臣妾就算意识到了,也不愿承认,心底里还总想着得到您的偏爱。” “怪我太傻了,痴心妄想,才会一再被您所伤......” 帝凌渊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女人,听着她那如怨如诉的话语,也是无可奈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放她走,要和他闹。 放她走了,说他冷酷无情,毫无留恋。 放与不放,都成了他的不是。 他头疼得厉害,只觉得女人感性,痴情,难缠,要哄,真是麻烦得很。 他踱步走到了她身边,孤高地站在她面前,耐着性子解释。 “小没良心的,要走的人是你,朕只是成全你,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也没有强迫你留下的意思。” “选择权在你手里,到那一天,走与不走,凭的是你的意愿,明白吗?” 说着,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第223章 你答应过朕的 云朵打掉他的大手,鄙弃地道,“别过来!您不是不想看到臣妾,不是要将臣妾扔去喂鳄鱼吗!?” “您那么无情无义,那么讨厌臣妾,还靠近臣妾作甚?” 帝凌渊伸出去的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 他檀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小女人微红的双眸,带泪的小脸,以及颤抖不止的瘦小身子。 莫名想到了柔弱可欺的小白兔。 又想到她毕竟是他的女人,还怀过他的孩子,又因他而流产过。 还总是因他而痛哭流涕,心碎神伤,患得患失。 他清冷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丝自责歉疚之色。 不由得轻声哄劝道,“好了,小傻瓜,别生气了,也别说气话了,你是朕的女人,朕怎会不关心你,怎会不爱护你?” “朕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只多不少,整个后宫,有谁及得上你半分?” 他低沉暗哑的嗓音说着,长臂一伸,将悲戚的她揽入了怀里。 云朵用力推他,打他,斥责他,怒骂他,他都不予理会。 只是紧紧地拥着她,语气很是自责地道,“小傻瓜,朕错了,原谅朕?朕不该冷落你,不该不来看你,不该说那种无情无义的话,不该将你扔去喂鳄鱼,朕该死,朕不是人......” 虽然,她说了不想听他的认错道歉,但他还是在那不停地认错道歉。 都能说出自己不是人这样的话,来哄她开心了,做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够了。 是他对不起她,他承认了。 “您走开!别碰我!放开我!” “我要出宫,离开皇宫,离开您!” 云朵推打她,掐他,一个劲地流泪。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见他身体硬实,她又张嘴,狠狠地咬他那只圈住她的手臂。 帝凌渊被她一波接着一波的凶猛攻势,折腾得很是无可奈何。 她狠狠撕咬他的手臂时,他痛得发出了闷哼声。 但他并不在意,忍着被她撕咬啃噬的剧痛,拥着她,将她的头按在了他心口。 冰冷无温的嗓音,低声道,“小傻瓜,你可是答应过朕的,生下太子,再离开皇宫......怎么,这才多久?就想反悔了?” “对,臣妾反悔了,您不是心疼皇后吗?那便让皇后给您生......” 云朵冷漠地说着,下了狠劲,再一次死死咬住他的胳膊。 用尽全力,咬得他洁白似雪的衣袖上,都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那架势,好似他欠了她父母的命似的,誓要从他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 帝凌渊痛得不行,但也没有甩开她,任她咬住不放。 似乎只要能让她解恨,那他便将整条胳膊都给她当猪蹄子啃了,也没什么不可。 云朵满嘴都是他的鲜血,血腥味令她作呕。 她这才松开了他的胳膊,干呕了一阵。 “傻瓜。”帝凌渊双臂紧紧搂住她。 将小小的她拢在他宽阔的怀里,性感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朕只要你给朕生,朕只喜欢你生的孩子,除了你,朕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了,你别想将朕推开。” “朕这辈子,只会有你的孩子,朕认定了你,明不明白?” 云朵温软瘦小的身子,整个陷入男人宽阔冰冷的怀抱里。 她被他搂得死紧,密不透风,感觉都有点喘不过气。 就好似他们本就是一块整体,分开后各自便不是完整的。 好似她是他身上缺少的某一部分,如今被他紧紧抱着,嵌入他怀里了,两人合二为一,这才完整了。 可恨的是,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 甚至有一种......快要溺死在他怀里的感觉。 她完全沉沦了,大脑已无法正常思考。 她想她可能是爱上他了。 这种认知,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 她不允许自己爱上他,说好的只是爱他的颜,爱他的身体。 说好的只恋身,不恋心。 可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越陷越深了。 不是的,她没有爱上他,她只是被高大挺拔的他紧紧拥在怀里,被他性感完美的雄性躯体给征服了。 她不愿承认自己爱的,是那被他拥在怀里、状似被极致呵护疼爱的感觉。 她摇头甩掉那可怕的念头,推打他,哭嚷着道,“呜呜,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皇宫了,这里是座囚笼,我感觉我就是一只被关押的鸟儿,没有自由,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呜呜,皇上,我想回家了,想父母兄弟了,让我回家好不好......” 男人身前的衣裳被她的泪水打湿,粘腻的感觉令他蹙起了眉头。 但他没有去管,依旧紧紧拥住她。 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在她发顶吻了一下,“爱妃,别说气话了,在你生下太子前,朕不会放你离开皇宫。” “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朕的,你承诺过朕的,你得给朕诞下太子......” 云朵剧烈摇头,哭道,“不,我要毁约,我后悔了,我不想为您生太子了。” “傻瓜。” 帝凌渊不管,双手捧住他带泪的小脸,深深地看着她,“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朕一言九鼎,待你生下太子,说给你自由,便会给你自由。” “爱妃也要遵守约定,嗯?不急这一时,好吗?” 他一面哄着她,冰冷的大手替她擦去满脸的泪痕。 他的手,宽厚,略显粗粝,带有薄茧子,擦在她小脸上,存在感极其强烈。 她不适地摇头,企图甩开他的手,还用手去掰他的手。 反而被他霸道地抓住了双手。 她想趁机逃脱离开,又被他扣住了肩膀。 他一只大手握住她圆润瘦弱的肩膀,一手扣住她的小脑袋。 微微俯身,便在她鼻尖上轻轻吻了几下。 “小傻瓜,你想如何惩罚朕?朕都受了,朕给你罚,朕甘愿受罚。” 云朵被他吻得鼻子痒痒的,止住了哭声。 他冰凉的呼吸呵在她鼻端,清冽的檀香令她迷醉,她情不自禁地娇啼了一声。 继而瞪着他,抽噎着道,“惩罚?好啊,既然是您自己要领罚的,那就去跪搓衣板!” 帝凌渊闻言,蓦然怔了怔! 祸乱天下的俊脸上,神色显而易见地僵了一下! 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罚他跪搓衣板。 毕竟,他贵为天子,九五至尊,高高在上,没人敢这么要求他。 这可是会掉脑袋、株连九族的大逆不道之事。 云朵见他没动作,含泪的美眸,瞥了他一眼,鄙弃地道,“怎么,您不愿了?不肯接受惩罚了吗?” 第224章 朕喜欢看你笑 帝凌渊当然不肯了,下跪他是肯定不会跪的。 他这辈子,只跪天地。 还有就是生养他的父母,但那也只在他小的时候,以及父母去世时。 男儿膝下有黄金,头可断,血可流,但不会轻易下跪。 更何况,他是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王。 跪女人?跪搓衣板? 不可能的。 云朵都没有看他,泪眼移向别处,冷笑了一声,抽噎着道,“说的好听,原来又是哄骗臣妾的把戏,还好我也没当真,傻子才会把您的话当真,呵呵。” 如此不知死活的模样,换做别人,早被拉出去砍了。 但帝凌渊并没有生气。 还状似宠溺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用那商量的语气同她说,“小傻瓜,给朕换别的惩罚,好不好?跪搓衣板,你让朕的面子往哪里搁?” 话落,他捉住她的一只小手,就往自己英俊的脸上招呼,“打,朕给你打,来,打朕......” 云朵并没有打他脸。 她其实并不讨厌他,并不是多恨他,并不是多气他。 她发毒誓时晕死过去了,他不关心他,还要将她的尸体喂鱼,她虽然心里有失落,有伤感,有生气。 但生活中的她,还是能过得开开心心,可以去桃林里唱歌跳舞,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并不会过多去想那些和他有关的事。 该吃吃,该喝喝。 至于他去皇后宫里那五日,她也只是觉得有了危机感,小小的失落是有的,担心失宠是有的,但她心里并不伤心,并不痛苦。 那几日,她还是照旧过得有滋有味。 并不会受到关于他的太多影响。 除非他将她打入冷宫,除非假孕曝光,除非不给她吃穿用度...... 她只是想混吃等死。 只要能吃饱穿暖,那她就会开开心心的了。 所以,她只是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说,“您太可恶了,我要罚您不停地夸臣妾,必须是四个字的,还不允许重复,直到臣妾满意为止,全程不能停留!” 这个惩罚,再次出乎帝凌渊的意料之外了! 夸赞女人,可不是他的强项,他不会夸女人。 不,应该说,他根本就不夸女人的。 仅有的几次,也是用在了这小女人身上,比方:夸她歌唱得好,夸她饭菜做得好,夸她医术精湛,夸她作死作的好...... 且,夸赞她的次数,都能用手指头数清楚。 云朵见他无动于衷,微微红肿的双眸瞪着他道,“还说任凭臣妾惩罚,就知道哄骗臣妾,罚你跪搓衣板不肯,罚你夸赞臣妾也不肯!” 说着,又故作伤感地抹眼泪,“还是您根本就找不到臣妾的优点呢?在您眼里,臣妾满身都是缺点?” “哼,若是让您找臣妾的缺点,那您轻松便能找出一大堆......” “好了,朕接受惩罚。” 帝凌渊横过来一只大手,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他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岑薄性感的唇轻启道,“朕的爱妃天生丽质,明眸善睐,冰肌玉骨,阿娜娉婷......” 每赞美一项,他只停顿一秒,都不怎么需要思考的。 紧接着,便开始第二项赞美之词了。 一连夸了几十次,还不重样。 谁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呢?云朵这下是舒坦了不少,没那么郁闷了。 往日,这男人只会说她丑,说她作,说她傻,说她不行。 此刻,她听着他对她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感觉整个人都酥了麻了。 他的嗓音又低沉又暗哑,夸赞她时,虽然还是淡漠无温的语气,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很是性感撩人。 她仰着俏脸,深深地凝视着面前俊美无俦的男人。 想着,若是有手机的话,她一定要将这难得一见的场景,给录制下来。 帝凌渊也垂眸,淡漠地俯视着她。 他一手轻轻刮了下她的琼鼻,一手捏揉着她嫩滑的小手,淡淡道,“爱妃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他说话时不急不缓,不紧不慢的,嗓音清冷寡淡富有磁性。 将云朵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夸赞了一遍。 云朵感觉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帝凌渊檀黑深邃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她精致绝美的巴掌小脸,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她的一只小手,迈着大长腿往前步步逼近了。 “啊......” 云朵步步倒退,没退几步,就被他抵在了大理石桌前。 她后背靠在大理石桌上,被迫往后仰倒,挺着波澜壮阔的心口对着他。 帝凌渊一双大手攥住她的一双小手,将她的双手压在了桌面上,迫使她一直保持着往后仰倒的屈辱姿势,无法脱身。 他俯身贴近她,低哑地道,“爱妃回眸一笑百媚生,朕喜欢看你笑......” 话落,他吻了吻她微微泛红、还闪烁着泪光的美眸。 “唔,嗯......”细密的吻,落在云朵敏感的眼睛上,她情不自禁瑟缩了起来。 她抬眸瞪着他道,“必须是四个字的,您这都不是四个字了,不行的啊。” 说着,又撅起了嘴,“而且,除了美貌,难道就没有别的词语,可以用来夸赞臣妾的吗?” “您这样是不行的,必须得臣妾满意了,惩罚才能停止,不然今日,您得赞美臣妾一天!” “嗯?”帝凌渊扬眉,仿佛才刚意识到问题。 转而,又开始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爱妃德才兼备,温良贤淑,聪慧敏捷,兰心蕙质,丽质轻灵......” 他一面说着,大手捏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地揉搓起来。 高挺的鼻,抵着她的琼鼻,微凉的呼吸喷洒在她唇边,“爱妃医术精湛,救死扶伤,长袖善舞,声动梁尘......” “皇上......” 他这一连串的赞美之声落下来,云朵小脸早已是绯红一片了。 这又是赞美,又是亲昵地揉捏她的耳朵,抵着她的鼻子说话,在她唇边喷洒着要人老命的雄性气息...... 且对方还是一个帅裂苍穹的俊美帝王,往日他可是高冷禁欲得要死呀,哪会像现在这般。 如此甜蜜暴击,没有哪个女人能承受得住。 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啊,皇上,不要,不要揉捏臣妾耳朵了,啊,不要了......” 她被他揉捏耳朵的举动,给整得脊背发麻,轻颤着摇头晃脑。 她向来娇气,男人只是稍稍一碰,便能娇啼半天。 可帝凌渊没有依她,也没有停止对她的赞美。 清冽的呼吸,喷洒至她的耳朵处。 他吻她的脸,轻咬她的耳垂,暗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朵儿声音很好听,朕喜欢......” 第225章 朕只想陪着你 他吻她的脸,咬她的耳垂,暗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朵儿声音很好听,朕喜欢......” 云朵大脑一炸,彻底失去了理智,已不能正常思考了! 男人一直在她耳鬓厮磨着,低低地赞美着她。 蓦地,男人冰冷薄削的唇,覆上了她柔软诱人的粉唇,压低了嗓音道,“朵儿,你好美,好香,好软,朵儿......” 他暗哑的嗓音,低声赞叹着怀里的小女人,深情地吻住了她。 云朵已不去管他的赞美,是否符合规范了,因为,她已被他掠夺了所有的呼吸,不能正常言语和活动了。 他的吻隐忍而克制,冰冷而霸道,疯狂而热烈。 这个吻,很长很长。 这个吻,很深很深。 这个吻,极尽缠绵。 男人好似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看到了猎物。 又好似尝到了什么美味诱人的糕点,只差没有将她的唇舌全部吞吃入腹。 “啊......皇,皇上......” 她被他拥在怀里,情不自禁地瑟缩起身子,呼吸紊乱,脑子一片空白。 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裳,娇软的声音,从喉咙里颤抖着溢了出来,“皇上,唔,皇上,嗯......”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正在这时,龙吟宫外,响起了宫女紧张焦虑的呼声。 林公公站在院子里,眼尖地瞧见了院门外神情慌乱的宫女,便朝她走了过去。 “呦,这不是皇后身边的宫女黄蕊姑娘吗?可是皇后娘娘身体有恙了?” 宫女黄蕊回答,“林公公,皇后娘娘旧疾又复发了,喘不过气,且浑身冰凉,一直在颤抖着说很冷很冷。” 林公公皱起了眉头,“冷的话,烧炭,再加一床被子,没有别的办法了。” 难道还想让皇上过去抱她吗? 可皇上现在,是抱着作精娘娘的啊! 作精娘娘发疯了,一时半会是难以哄好了。 且这作精娘娘善妒,若是皇上抛下她去陪皇后了,还不得闹翻天啊!? 小宫女又道,“可奴婢已经给娘娘盖了三床被子了,还是说冷......” 林公公只能挥手,招了小跟班过来,“快叫李太医去正阳宫,给皇后娘娘治病!” 小宫女急得摇头,“林公公,皇上是否在龙吟宫内?麻烦您通禀一声,皇后娘娘生命垂危,希望皇上能去看娘娘一眼......” 林公公抱歉地说,“黄蕊姑娘,皇上日理万机,昨夜一夜未睡,实在是累得抽不开身啊。” 宫女蓦地跪在了地上,“公公,求求您了,皇后娘娘生命垂危,快不行了,真的,奴婢给您磕头了,求求您通禀一声......” 林公公看着跪地不起、脸色惨白、神色紧张的小宫女,也是头疼没辙了。 想着,看这样子,皇后病得很严重啊? 只是,怎么每到这个时候,每当皇上和作精娘娘好上了,皇后就出事了呢? 上一次是,这次又是,还挺会掐时间的啊。 他那双眯缝眼滴溜溜一转! 又想着,皇后若真的不行了,那还是得通禀一下皇上的,省得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那他多长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毕竟,皇后可不是普通的妃子,皇上还是很重视的。 所以,基本都没有犹豫,林公公就叩响了殿门。 “皇上,皇后娘娘旧疾复发,生命垂危,快不行了,说是希望您能过去看她一下呢,您看,要不要过去?” 没有回应!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林公公便只能在殿外等着,想着可能是没听见,过一会还是再敲一次门。 寝殿内。 云朵和帝凌渊,都听到了殿外林公公的呼声。 云朵被男人吻得意乱情迷之际,听到太监的通禀声,当即征愣了一下,脑子很快就恢复了清醒! 没好气地推帝凌渊,呼吸紊乱地道,“您的皇后出事了,生命垂危,还不去看她?” 帝凌渊意犹未尽地从她身前抬起头来,檀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眸底火光隐隐。 他定定地看着她绯红娇俏的小脸,似乎要将她所有的情绪和心思,都给看透。 但她难得平静淡定,小嘴微张,吐气如兰,并没有发疯发癫的倾向。 他掐了一把她的软腰,哑声道,“想让朕去看她?” “嘶......”云朵被他掐得痛呼,眼底泛起了氤氲的水雾,狠狠瞪了他一眼,“您想看他,便去,和臣妾有什么关系呀?” “爱妃当真没关系,没所谓?” 他紧紧攥着她渗着热汗的小手,极致沙哑的嗓音道,“行,那朕这就走了。” 他松开她,一甩宽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云朵呼吸不稳地站在大理石桌前。 瞥了眼他修长挺拔的背影,随即转过了身,整理着身前有些乱糟糟的衣裳,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喝了一口白开水后,感觉凉快了不少,心头没那么热了。 她接连喝了两杯凉白开,心头的热乎粘腻劲,渐渐淡下去了。 小脸也没那么绯红了,呼吸也正常了,心跳也平复了。 心头徒留空虚寂寞冷。 待她端着茶杯,转过身来。 “啊——” 当看到站在她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时,她吓了好大一跳! 她惊得将茶水洒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顿时,男人洁白似雪的衣裳上,除了袖口那一大片血迹,还又多了一小片茶渍,都是她的杰作。 此刻的男人,看起来不像那个高洁无华、不染纤尘的仙人道长了。 “您,您,您走啊,去陪皇后啊,又回来做什么!?” 她将他往门口推,一面碎碎念着,“省得皇后出事了,您又怪罪臣妾,又说臣妾善妒,说臣妾没有妇德,怪罪臣妾不让您走!” “到时又说,是臣妾无理取闹,作天作地,才导致皇后出事的!” “省得您后悔莫及,伤心难过,又无缘无故冷落臣妾!” “哼,您走,走啊,怎么不走了?” 云朵撅着黛眉,嘟着小嘴,后怕地说。 “您不走我走了......” 云朵想到这里是龙吟宫,如今她不住这里了,便收拾了食盒,识趣地往殿外走。 帝凌渊孤高傲岸地矗立在她面前。 见她平静得很反常,不似往日那般哭诉闹腾着不让他走,直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想到先前她那哭哭啼啼、心碎神伤、悲痛欲绝的模样...... 他眉眼一沉,长臂一伸,一把就拉住了她!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沙哑的嗓音,隐忍地道,“朕不走,朕陪着你,朕哪也不去了......” “走开,去看您的皇后,您的皇后需要您了!” 云朵快要被他箍死了。 暗道:这男人怎么突然发起神经来了? 男人挑起她的下巴,锁喉深吻落了下来,“别生气了,朕宠你,朕现在就宠你,好不好?” “唔,啊......您做什么?” 第226章 朕何时骗过你?(3000字) “唔,啊......您做什么?” 她被他吻得快要窒息。 “不是要出宫吗?不是想离开朕吗?那便早些给朕诞下太子......” 帝凌渊打横抱起瘦小的她,往宽大舒适的龙榻走去了。 “砰——” 他将她扔在了榻上! “啊......” 被他这么一扔,云朵浑身好似散了架,差点就成脑震荡了。 这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莫不是直男癌晚期? 她摸着被撞晕的脑袋,正要起身,男人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躯,压上了她。 她刚刚被男人猛的一扔,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头晕脑胀的。 就那样被男人抱在怀里,任凭他为所欲为。 他的大手冰凉无温,在她身上肆无忌惮。 她被他冰凉的大手,惊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男人冷冰冰的俊脸,埋进了她雪白细嫩的颈项间,用那无比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诱哄道,“别怕,朕会温柔一些......” 室内的温度徒然升高! 她那已经冷掉的心,再次烧灼了起来! 已经平复的心跳,再次狂乱地跳动起来...... ...... 次日早上,天还未亮,云朵睁眼醒来了。 “嘶......” 撕裂般的疼痛袭过四肢百骸,她黛眉微撅,受不了地嘤咛出声。 浑身酸痛无力,好似骨折了一般! 她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好不容易,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抬眸看向榻的另一侧,发现被窝里又是如往常那般,空空如也。 眼见窗外天色黑压压的,她这才想起来,昨日她来龙吟宫送饭时,还只是傍晚时分。 帝凌渊不眠不休地运动了七八个小时,也不多睡会,早早起床做什么去呢? 体力也太好了? 加之,天色还未透亮,上早朝也没这么早的呀! 云朵想着他那旺盛的精力,再低头看看破败不堪、差一点就再次晕死过去的自己,不由得感叹造物主真是太不公平了啊! 为何,把皇帝生得那么高大威猛? 而又为何,将她生得这么娇弱瘦小? 她暗自吐槽着,转眸四顾。 发现纱帐外的书桌前,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大帅哥,帅哥手里握着毛笔,垂眸在书桌前认真地书写了什么。 “皇上?” 她神色微讶,哑了的嗓子柔柔地唤道。 帝凌渊听到她唤他,提笔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清冷的视线落在她破败不堪的身体上,“醒了?时候还早,再多睡会。” “您不睡,臣妾也就睡不着了,要不,您过来陪臣妾一起睡?” 她轻轻拍了拍床沿,温柔地邀请着。 帝凌渊檀黑深邃的眸子,淡漠地看着榻上的她,并没有要过来陪她入寝的意思。 云朵见状,便披了衣裳,踱步下榻,朝他慢悠悠地走去了。 她走路姿势很奇怪,一手扶着小腰,跌跌撞撞的。 好似没有吃饱饭,走路都没有力气。 仿佛随时都会不小心摔倒似的。 “别动,朕过来便是。” 帝凌渊见她那摇摇晃晃的样,放下了笔,想着这是他造成的后果,心头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迈着大长腿,快步到了她身边。 他将她打横抱起,往龙榻走去,沉冷无温的嗓音说着,“再躺一会,多躺几日,没人敢说你什么,这么早下榻作甚?” 云朵被男人公主抱着,纤纤素手无力地指着一旁的书桌,“臣妾不睡了,就想看看您在写什么。” 帝凌渊没依她。 没走几步,就将她抱到了龙榻边,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榻上。 动作很小心,难得这么温柔。 好似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似的,得轻拿轻放。 生怕自己粗心大意,弄坏了她。 云朵要起来,他大手握住她圆润瘦弱的美人肩,沉声命令,“给朕躺着,自己什么身体,还不清楚?” “......” 云朵很无语。 她什么身体,她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娇弱是娇弱。 但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他啊。 想到他说她动不动晕死,她这心里就憋屈。 她哪次晕死不是因为他呀? 若不是他猛烈鬼畜,她哪里会接连晕死过去呢? “渴了?”帝凌渊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她得多躺几天,那是为她好。 他从一旁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亲自喂她喝下了。 他难得这么好耐心。 也就是对着面前这小女人的时候,才有花不完的耐心。 云朵喝了一口,还不解渴,张着那被啃得又红又肿的樱桃小嘴,还想喝水。 他便接连给她倒了好几杯茶水喝下。 “咕噜咕噜......”云朵张嘴就喝,由于喝得急,水渍顺着嘴角淌落。 “慢点喝,没人和你抢。”帝凌渊淡淡地说。 他清冷寡淡的视线,落在她喝了茶水、显得很是水润诱人的唇瓣上。 见她小嘴肿胀,他那深沉的眸底,不易察觉地划过了一丝异样之色。 他抬手给她擦去了嘴角和下巴上的水渍,眉宇间冰冷的神色,不经意间缓和了几分。 云朵问他,“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写字了?在写什么?” “写信。”他简短地回。 “写给谁的?”她又好奇地追问。 平日里,早上醒来时,是很难看到他的身影的。 他是个很有自律的人,整日忙于国事,都是晚睡早起的。 不像她,闲得没事,睡到很晚。 今日天色还是黑的,这么早就起床了,又不到上早朝的时间,在书案前写什么呢? “林将军来信,西南边疆出了些状况,朕随手写下了应对方法。” 这些事云朵不懂,她只知道吃吃睡睡,玩玩闹闹,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赞赏了一句,“皇上一心为民,真是千年难寻的明君呢,世人都说您是暴君,可臣妾觉得那只是表面!” “事实上,您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知人善任,为人苛察,法纪严肃,气度恢弘,抚定内外,励精图治......” 一堆彩虹屁拍下来,帝凌渊俊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云朵却是入戏了,还虚弱无力地跪在榻前,一双小手搭在了男人厚实的肩膀上。 “皇上,您日理万机,昼夜勤政,每日操劳处理繁杂的事务,肯定很累?臣妾给您按摩一下肩颈和脊背,让您放松一下,舒服一下。” 放松? 舒服? 这些字眼听在帝凌渊耳朵里,几乎是一瞬间,他挺拔倨傲的身子,没来由的僵硬了一下。 他坐在榻边,小女人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有气无力地在他肩膀上拿捏按揉,不似往日那般恰到好处。 “皇上,舒服吗?” 云朵自己身体不适,腰酸背痛腿发软,没有什么力气。 却还有心给男人按摩,难得顾及着男人的感受,难得还想着讨好他。 舒服? 帝凌渊再次被这个字眼刺激到了,脊背都绷直了。 他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不悦之色,想着这小女人身体不行,还总想勾引他,真是不知死活。 他大手搭在她给他按摩肩颈的小手上,稍稍用力。 由于小女人此刻本就虚弱不济,没有力气,所以他轻而易举就将她的小手给扒开了。 云朵被扒拉开,便从后圈住了他的脖子,“怎么了?可是按得力道不够?不舒服?” 帝凌渊太阳穴突突直跳,眸底暗色翻涌。 直觉她就是故意撩拨她的。 张口闭口就是舒服不舒服。 他那隐现出青筋的大手,握住她圆润瘦弱的小肩膀,低沉暗哑的嗓音安抚道,“好好休息,过几日,朕带你出宫游玩。” 出宫游玩? 云朵蓦然听到这么个喜讯,征愣了一下! 帝凌渊见她愣住了,岑薄性感的唇轻启道,“不是想出宫吗?朕应了你。” “好啊好啊!”云朵开心得差点从龙榻上跳起来! 但她身体虚弱不济,只在榻上滚了两个圈,便哎呀哎呀地叫苦连天,直喊疼了。 她无力地扶着小腰坐在榻上,期待地问,“皇上,这是真的吗?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呀?” 男人淡淡地道,“待你休息好了,便去。” 说着,走到书桌前,拿了一幅地图和两张山水画过来。 待他走回龙榻,才刚坐下,云朵便从后抱住了他。 她一双小手圈住他的颈项,“皇上,您真好,还记得这件事呀,臣妾差点以为,那又是您哄骗我的呢......” 刚流产那会,她总是假装伤心难过。 这男人许是歉疚自责,为了哄她开心,说过等她出了月子就带她出宫游玩的。 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再提起,她以为他已经忘了这档子事呢。 帝凌渊听了她那话,不悦地敛起了精致飞扬的长眉。 清冷寡淡的嗓音道,“好像朕经常骗你似的,朕何时骗过你?” “有,您经常哄骗臣妾的。” 她在他俊脸上唧了一口,笑着道。 男人扬眉,“说给朕听听。” “嗯......”云朵灿眸滴溜溜一转,被这男人欺负过后,她脑子有些晕晕沉沉,有些短路了,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得撅着嘴巴,哼唧道,“臣妾记性不好,等我想起来了再告诉您。” “哼,反正您哄骗臣妾,是肯定有的啦。” 帝凌渊轻轻摇了摇头,很是无可奈何的样。 他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榻边沿,任凭小女人圈着他脖子,吊在他背后。 打开地图,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指着地图某一处,难得好耐心地解说起来。 “这是无尽之海,有蓝色的海和天,有成片成片的渔船,蜿蜒相连的青山,滑翔而过的海鸥......” 说着,指节又转另一处,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 第227章 他对未来小宝贝的憧憬 指尖又转向另一处,低沉暗哑的嗓音接着说道,“这地方是绿野仙踪,薄雾缭绕着高耸入云的大山,山像在水中沉浮,层峦叠嶂,山上有小屋,有花海,山脚下有涔涔溪流,五颜六色的花田......”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那解说的内容就好似梦境一般。 云朵已经听得呆了,情不自禁抽过了他拿过来的两幅山水画。 她打开其中一幅画卷,发现正是他所提到的绿野仙踪。 泼墨的山、写意的云、留白的天,岗岚起伏,山脚下是一片灰绿色的仙人掌,一群麋鹿在喝水,遍地的花海,有黑鹰掠过长空...... 这山,这水,在这黑白灰的画卷里,就已经灿烂到令人目眩了。 无法想象真正的绿野仙踪,会美到什么程度! 美! 太美了! 她的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心框! “这山好,这山妙,皇上,我喜欢这里,若是置身其中的话,那就好似进了世外桃源?” 帝凌渊见她喜欢,将地图合上了。 “行,待爱妃身体好了,便动身去绿野仙踪了,此处号称人间仙境,隐匿于世,朕想,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嗯。”云朵轻轻点头,满脸憧憬之色,双眼冒星星。 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宫去旅游了。 不过,她并不满足于一个景点。 所以,就又打开了另一幅画卷。 蓝色的海,连着蓝色的天,衬托着轻轻的浮云,以及黛色的峰峦,金色的沙滩...... 同样也是美不胜收...... 云朵黑亮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当即扔了画卷,一双纤细的小手便又圈住了男人颈项。 她吊在他身后,软糯地请求着,“可臣妾觉得,无尽之海也很美,要不,这两个地方,咱们都去了?皇上,好不好嘛?” “不行。” 帝凌渊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语气冷然,没有商量余地,“做人不能太贪心。” “喔......”云朵撅起小嘴巴。 她瘦小的身子吊在他后背上,一个劲摇晃他高大挺拔的身子。 叫了一夜,显得有些哑的嗓音,软糯地撒娇,“皇上,难得出宫一次,这两个地点都去了嘛,好不好?好不好嘛?都去了嘛......” 帝凌渊摇头,“两地距离较远,若都去了,恐怕,光来回的路程,便要花费好些天,朕担心你身子骨弱,承受不住舟车劳顿。” 说着,轻轻拍了拍她圈住他脖颈的小手。 低沉磁性的嗓音安抚道,“这次去绿野仙踪,下次再去无尽之海,嗯?乖,听朕的话。” 云朵不肯妥协。 还任性地讨价还价,小身子摇来晃去,不满地撅眉道,“不,我不乖,不听话,除非您答应我了。” 帝凌渊听着她这话,蓦然征愣了一下! 显然没有料到,她能任性无耻到这种程度。 这小女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让他再一次怀疑起她的真实年龄和心智,是否还停留在孩童时期? 他长眉一扬,语气微冷,“别闹,再闹,两个地点都不去了,让爱妃在皇宫里闷着,继续当囚鸟好了?” “好,好,就绿野仙踪,就绿野仙踪,我没有异议,一切都听皇上的......” 云朵松开了他,不再撒娇摇晃了,这才举双手投降。 帝凌渊见她终于乖巧听话了,不闹腾了,无奈地摇头。 见她嗓音哑了,便又给她倒了两杯茶水,亲自揽着她,喂她喝下。 云朵被男人搂着肩膀,喂着茶水,被他呵护着宠爱着,她这心底暖融融的,很是开心和幸福。 且终于又和他滚了一次床单,如了她的意,她心底不再空虚寂寞冷了,总算是舒坦了。 便觉得此次作死效果很不错,虽然流了不少眼泪,但也是值得的。 其实她也很无奈的。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觉得,这男人有些犯贱属性。 她好端端的,他就注意不到她,总无视她的存在和感受,不知道要关心爱护她。 非要她作死闹腾了,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开始觉得烦躁了,开始反思自己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冷落她了,意识到她心底有多怨恨,多伤心,多痛苦,又受了多少委屈和打击...... 要说帝凌渊是个冷血暴君,还不如说她是个钢铁直男呢! 哼,大猪蹄子! 云朵一想到不久后,就要开启甜蜜浪漫的二人之旅,她心里舒畅得不行! 出宫好啊! 她还没有见识过皇宫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做梦都想出宫,看看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的大好河山! 云朵心下激荡,开心地在榻上又打了几个滚。 结果,差点滚下床榻。 便揉着酸痛的小腰,靠坐在了床头,无力地喘着气。 帝凌渊见她心情颇佳,微拢着的眉头随之渐渐舒展开来,摇头无奈地道,“还好朕的龙榻,够宽敞,够你折腾。” 云朵闻言,想到了在此之前发生的种种,娇羞地瞪她,“是够您折腾?” “不是你要离开?”帝凌渊扬起长眉,沉冷无温的嗓音,淡漠地道,“朕说过,生下太子,便给你自由。” 说这话时,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 好似他完全是为了她着想似的,好似只是为了如她愿放她走似的,心里头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云朵才不信他! 才不会被他那清冷寡淡、高冷禁欲的模样给哄骗了。 她何德何能,让他给她这个脸呦! 她睁着澄澈的美眸,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又想哄骗臣妾啦,分明是您想要孩子?” “爱妃不想?”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拥着她,大手贴上她的巴掌小细腰,摩挲她那平坦如初的小肚子。 紧紧贴着她,一下又一下,轻轻缓缓地摸了又摸,眉宇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柔软之色。 那模样,好似她肚子里已经怀有宝宝似的。 可以看出,他对未来小宝贝的憧憬...... 云朵感受到了他对她满心满眼的期盼,也是醉了。 这假流产刚刚过去,还差三天才满一个月呢! 这就开始期盼她的肚子里重新装小宝宝了,还真是求子心切啊! 瞧这柔情而又深情的模样,看的她那一颗少女的芳心都要融化了。 毕竟这男人,一向阴鸷冷漠,绝心绝情,高冷如仙。 此刻这温柔深情的期盼模样,绝对让人看不出来,这就是那位传言中阴戾嗜血的无情帝王呢! “皇上,痒......您这是做什么呀?” 云朵被男人温柔地摩挲着小肚子,男人的手掌冰冷无温,略显粗粝,摩挲得她只想颤抖。 又看着男人那近在眼前的深情样,她老母亲的心也开始泛滥了,不禁伸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男人摩挲她小肚子的动作没有停下,很有节奏,语气淡淡地回,“朕想看看,爱妃肚里,何时能有朕的孩子,何时能出宫,获得自由。” 她鄙弃地掰开他的大手,“那么冷的手,还一直摸着臣妾肚子不放,再摸下去,臣妾就要宫寒啦。” 帝凌渊这才作罢,拥着她,一双大手,握住了她抚摸自己肚子的小手。 嗓音低哑地问,“还疼吗?” “......”云朵懵逼了一瞬。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不由得红了脸,小声嘀咕着,“都擦伤了,您说疼不疼哩?怪您......” “是朕的错。” 帝凌渊毫不含糊地认了。 见她衣裳以外的肌肤,脖颈,胳膊,锁骨,都是大片大片的痕迹。 他眉宇间泛起一丝心疼不忍之色,吩咐门口的太监,去太医处拿药过来给云朵擦。 云朵出声制止,“不用劳烦李太医了,臣妾有自制的秘药。” 她从床榻里侧翻找出一小盒药膏,交到男人手里,娇滴滴地道,“您给我擦擦......” 帝凌渊手里攥着药膏,俊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扔了药膏,脸色微沉,“朕让宫女进殿。” “不要。”云朵不肯,不依不饶地抱住他不放,“就要您给臣妾擦......” “听话,别闹。”他语气冷了下来。 “唔,您凶我,您弄伤了臣妾,还如此冷漠,如此凶狠,您怎么能这样啊......” 云朵作势吸了吸鼻子,有些哑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 “您让我死了算了,疼死臣妾算了......” 帝凌渊眼见着她拂袖抹眼睛,一副又要大哭大闹的架势。 顿时也是没辙了,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向来无波无澜的心湖,再次升腾起一丝烦躁之感。 他讨厌女人哭。 尤其是不想看到面前这小女人哭。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揭开了药盒的盖子。 清冷寡淡的嗓音,低低地哄道,“好了好了,朕给你擦,别哭。” 云朵便不哭不闹了。 当然,她本就是假哭,装模作样的,眼泪都没有一滴。 她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往药盒里挖了下,指尖上沾染了淡红色的药膏。 她便乖乖地剥了衣裳躺好,唤了声,“您轻点擦呦。” 帝凌渊摄人心魄的眸光落在她伤处,上手给她擦药,嗓音淡淡的,“小娇气包,怕疼,便自己擦,朕是个糙汉,不知道轻重的。” 第228章 给朕守身如玉 帝凌渊摄人心魄的眸光落在她伤处,上手给她擦药,嗓音淡淡的,“小娇气包,怕疼,便自己擦,朕是个糙汉,不知道轻重的。” 云朵撅着黛眉,任性地撒娇,“不要,哪怕疼死了,也只要您给臣妾擦,因为您擦,臣妾就不觉得疼了......” 话落,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她微微勾唇笑了起来。 变化之快,令人咂舌。 前一秒还哭闹着,下一秒就喜笑颜开了。 若是让身旁的男人瞧见她是双面人,定会扔下药膏,甩袖离去。 不过,还好他没有看到就是了。 而且,听到她那么说,一副很需要他的样子,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 显得他在她心目中很重要,很特别,男人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柔软之色,很是受用。 “唔,轻点,疼......” 男人指尖冰凉的触感落在伤处,有些麻,有些痒,有些疼,云朵瘦小的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娇气地喊疼。 她双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死死咬着下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别唤了,很快就好了。” 男人像上战场打仗似的,没有墨迹,尽量以最快的速度给她擦好了伤处。 他将那盒药膏扔在了榻上,敛着眉,重重地呼吸着。 低沉的嗓音,无比沙哑,鄙弃地道,“十七岁的人了,怎么还娇滴滴的?” 云朵听了他那沙哑性感的嗓音,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且他呼吸声比以往沉重了几分,在空荡荡的殿内显得很是撩人,引人犯罪。 她躺在榻上,仰视着坐在榻边俊美无俦的男人,脑海里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眼前直冒星星。 又开始犯花痴了。 帝凌渊见她看着他发愣,不由得扬眉,哑声道,“小娇气包,等你做了母亲后,还这样娇气吗?不是让孩子们看笑话吗?” 他那模样很严肃很认真。 云朵瞅着他,脑海里产生了一种错觉。 只觉得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严厉的父亲。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低哑到极致的嗓音,响在她耳里,令她小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 妈耶,这男人真是该死的迷人啊! 她爱死了他这副分明情动了,却又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样。 总是表现的对她不屑一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忍着呕心感与她滚床单的呢。 其实并不是啊,他又不是完全厌弃了女人的。 云朵躺在榻上,暗自想着,朝男人伸出了一只手。 男人扣住她的小手一拉,便将她拉扯得坐起了身,她那曼妙的身子随之剧烈晃荡了一下。 耀眼的雪白,晃得男人眸底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脊背整个都僵直了。 在他不悦地抽手放开她的时候,她一把抱住了他! 她坐在榻上,抱着他修长有力的胳膊,轻轻摇晃着,“皇上,臣妾这不是还没有做母亲吗?” 再说了,才十七岁。 放到21世纪,那可是未成年啊! 十七岁,正是一朵花的年纪! 这个时候,在自己男人面前娇气些,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不是很正常的吗? 待过了那个年纪,到二十七岁了,想娇气些,都不好意思了呢。 如此想着,便又道,“都说为母则刚,也就是说,女子在没有做母亲前,是不会那么刚强的呀!” “若是做了母亲,那自然而然的,便会有做母亲的样子呀。” “况且,臣妾以为,婚后女子的变化,也是看身边的男人是怎样的嘛。” 她有些哑的嗓音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秀眉敛着,神色变得幽怨起来。 “因为,那原本娇柔的女子,突然变得刚强了,那极有可能是受了打击,受了刺激,受了冷落,受了压迫,受了挫折,受了苦难......” “从而开始反击,伪装自己,保护自己和身边人。”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身边的男人护不住她,没有给到她足够的安全感,信任感,满足感,幸福感......等等等等,所以,女子才会性情大变的嘛......” 她撅了撅有些肿的樱桃小嘴,又是轻轻摇晃起他的胳膊。 灿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状似认真地问,“皇上,您要做那无能无用的男人吗?要做那被臣妾嫌弃的男人吗?” 帝凌渊被她抱着胳膊直摇晃,长眉敛着,岑薄的唇抿着,没有说话。 但她那乖巧而又软糯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清晰传进他耳里。 都说一个好男人是女人慢慢调教出来的,云朵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面前这男人,就是欠缺调教。 做为这块土地的主宰,真龙天子,九五至尊,他向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说一不二,霸道专制,总用命令式的语气同她说话,要她听从他的。 冷冰冰的,没有多少人情味可言。 若是可能的话,她很想把他这块冰雕给消融了。 因此,见男人没有说什么,但有在听她讲话,她便压低了嗓音,继续尝试着给他洗脑了。 “一个宠妻,护妻,有能力,有魅力的男人,形象是高大伟岸的,能给人安全感的。” “那么,再刚强的女人,在他面前,也会变得温柔,娇气,小鸟依人......” “皇上,如果有一天,臣妾在您面前不娇气了,那便说明您给不了臣妾想要的,您在臣妾眼里不高大不伟岸了,已经失去魅力了,臣妾心里没有您了,已经有别的人和事取代了您......” 她一口气不带喘的,说了很多很多。 那嗓音柔柔的,软软的,甜甜的,不大不小,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使人能够轻松愉悦的将话听见耳朵里。 帝凌渊原本听得好好的,但在听到她说最后那句话的一瞬间,如墨染的长眉骤然拢了起来。 “别的人和事......取代朕?”他冷酷扬眉道。 大手往上一扣,便扣住了她的小下巴,垂眸凝视着她,沙哑到极致的嗓音道,“爱妃还想和谁在一起?” 说这话时,他脑子里,很快就想到了帝修和顾北溟。 还将这两个人的名字念了出来,语气微冷,“帝修?还是顾北溟?” “没有,您误会臣妾了......” 云朵坐在榻上,小下巴被他死死扣着,脑袋被迫仰着和他对视。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阴鸷冷漠的肃杀之意。 她身子一僵,屏住了呼吸。 他扣她下巴的力道极大,痛得她说话断断续续,“皇,皇上......臣妾只是打个比方......那人有可能是臣妾的父母亲人,有可能是后宫姐妹,有可能......是您的龙嗣......” “误会?打比方?” 男人黑眸里迸出冷冽摄人的光,定定地俯视着她,“爱妃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皇宫,便是因为他们?” “皇上,臣妾只是说如果,如果,您知道吗?如果便是不存在的呀,不存在的事才会说如果嘛......”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很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能让他想到帝修和顾北溟。 这男人,性情暴戾无常,容易发神经。 男人手中的力道加大,她被他掐得痛呼,小下巴都快要碎裂在他手里了。 她被迫对视着他,他的脸色阴沉得紧,吓得她连忙收回话柄,“这句话,当臣妾没说好吗?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指他们,臣妾已经忘了他们......” 他不听她辩解。 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冷冷地道,“朕只想知道,你爱他们中的谁,更多一些?告诉朕。” 说着,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不等她说话回答他,便冷哼了一声,“铁定是顾北溟?毕竟他才是你原本的夫君,是你的情哥哥,若是不爱,怎会和他成婚,若是不爱,怎会冒死同他于小树林里幽会?” 他说话间,手中的力道不受控制,越来越大。 云朵的下巴真的要碎了,她抗拒地摇头,想甩开他的大手,奈何无法摆脱他的扼制。 蓦地,男人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听着她痛呼惨叫,看着她眸底泛起疼痛难忍的泪光。 他心底蓦然升腾起一丝不忍和怜惜之情。 他压下心头的烦躁阴郁之感,松开了她的下巴,又将瘦小的她拥进怀里。 大手摩挲着她痛得扭曲、但依然难掩俏丽的小脸,沙哑性感的嗓音,隐忍地低声道,“朕是说过,待你生下太子,便放你出宫,给你自由,但那不代表着,朕会允许你同别的男人有染。” “你的男人只能是朕,哪怕出宫后,也得给朕守身如玉。” 话落,他好似变了个人,轻轻抚摸着她那~被他掐得通红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 “若是做不到,朕便不会放你出宫,将你一辈子拴在皇宫里,可知道?” 云朵早已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样,吓得面无人色! 小脸惨白如纸,先前被他掐住下巴时~疼得溢出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凝视着他近在眼前的俊脸,见他如今神色缓和了下来,没那么阴鸷狠厉了。 心底压着的大石子,才终于放了下来。 她仰着小脸,水汪汪含泪的大眼睛看着他,坚定地道,“现在,臣妾心里只有皇上您一人了!” “就算生下太子后,臣妾也不想离开您了,您怎能那样说臣妾呢?” “帝修和顾北溟,哪能和您比?如今,在臣妾的心里,他们连您的一根手指头,都是比不上的啊......” 第229章 情敌三千又何妨? 说着,又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眼眶里的泪水,不经意间涌了出来。 嗓音温软可人,带着点点哭腔,接着道,“臣妾的意思,便是想一辈子都做您的小娇娇,被您捧在手心里护着,宠着。” “您负责赚钱养家,臣妾负责貌美如花,生娃养娃,您宠着臣妾,护着臣妾,让着臣妾,这样多好啊......” 她说这话时,哭着笑了起来。 笑着抬手擦泪,带泪的巴掌小脸上,流露出幸福小女人的神采。 一双美眸里波光流转,满是期盼和憧憬之色。 仿佛这便是她的人生理想了。 帝凌渊拥着她,垂眸睨着她梨花带雨的俏脸,还有那期盼憧憬的神色,以及红彤彤的小下巴,那满身被他欺负过的痕迹...... 看着看着,他那冷冰冰的俊脸上神色变了又变。 想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暗道,这小女人,妥妥的恋爱脑,整日看的是那些男女情事的话本子,想的也是男女之事。 又见自己吓坏了她,吓哭了她,掐疼了她,他心底自责歉疚起来。 云朵又道,“那便是臣妾理想中的伴侣生活,您若是给不了,那我宁肯孤单一辈子......” 帝凌渊坐在榻边,将她紧紧拥住,大手摩挲她的小脑袋,亲吻她的发顶,“好,爱妃便做一辈子的娇气包,朕宠着你,护着你,让着你,将你捧在手心里,做朕的小娇娇。” 云朵被他紧紧拥着,本就酸痛不适的身体,更加疼痛不适了。 男人情绪阴晴不定。 一下凶狠暴戾得要人命,一下又拥着她吻了又吻。 她根本招架不住。 哭哭囔囔的,只最后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您若在我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帝凌渊清冷的眸光,原本是落在她带泪的巴掌小脸上的。 但不经意间,却瞥见了她身上夺目的光景,纤细的胳膊,笔直的腿,大胸脯,小蛮腰,吹弹可破的肌肤。 他神色微变,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异样之色。 大手捧着她的俏脸,给她擦泪,嗓音不经意间又沙哑了几个度,“别哭了,朕错了,朕真的错了,你罚朕,你骂朕,你打朕......” 云朵见他又开始发神经了,心底很无语。 她抡起小拳头,还真的打了他好几下,骂道,“您不是人,总是不信任臣妾,总是欺负臣妾,您是个大坏蛋,您不是人,太坏了......” 帝凌渊长眉敛着,任凭她的小拳头砸在身上,任凭她骂他。 只要她不哭了,那他便都受了。 云朵娇嗔地瞪他,“罚,肯定要罚的,待臣妾想好了就要罚您!” 哼,这次,她不会罚那么轻松的了。 赞美她,于他来讲,根本就没有惩罚力度! 既然不能让九五至尊下跪,那她便另想一个惩罚措施,看她不罚死他! “行,到时候,任凭爱妃处置。” 帝凌渊拥着她,嗓音却越来越沙哑了。 他从衣架上扯过一条叠得整齐的襦裙,粗手粗脚地往她身上套,欲给她裹住那曲线曼妙的好身材。 云朵这才发现自己赤果果的,这么久了,竟然什么都没穿。 才想起,先前擦药时把衣裳除了,后来忘记穿上了。 她小脸爆红,抬眸看向伺候她穿衣的男人。 就见他俊脸上依旧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 只是那淡漠深沉的眉宇间,好似笼上了一层稀薄的水雾。 他长睫微垂,沾染上了氤氲的水雾,遮住了深邃眼瞳,使人看不太清他眸底的神色。 “唧~” 趁男人给她穿衣裳,不注意的当口,她抱住他,偷亲了一下他的俊脸。 引起他不悦地冷斥,甩下她就出了殿门。 云朵看着情动后摔门而出的男人,咯咯笑了起来。 “惜春。”她朝门口唤了一声。 “娘娘,皇上怎么这么早就走啦,天还未亮呢。”小翠进殿来。 云朵见来人是小翠,征愣了一下。 这才想起惜春被柳贵妃惩罚了,受了伤,在养病呢。 “小翠,你去给本宫......” 她附在小翠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句。 “啊?”小翠差点跳起来,“这样不好?若是让皇上发现了......” “哎呀,我不会让他发现的嘛。”云朵打断小翠的话,“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让小顺子去了。” “好,奴婢去给您煎药来。” 小翠就算不认同云朵的做法,但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熬避子汤了。 不过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娘娘,皇上对您真的很好,很宠您,奴婢奉劝您不要一直喝,这对您自个的身体,也是不好的,再说了,皇上特别重视龙嗣......” “嗯,肯定不会一直喝的,只是暂时喝着。” 云朵靠在床头,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有些晕晕欲睡了。 毕竟,这次又被欺负了七八个小时,灵魂去了无数次。 不多睡会,都补不回来精神和体力。 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忍着浑身的酸痛不适,下榻来,扶着小腰走了走,把自己弄清醒一点。 还是喝了避子汤再睡,也安心些,省得一不小心怀了帝凌渊的孩子。 她不想做工具人! 若是等她生了孩子,不让她接近孩子怎么办?用孩子要挟她怎么办?那她会很想孩子,为了孩子一再妥协,受到牵制。 而且,帝凌渊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又不是真的爱她。 她不想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孩子,那样后续问题很多。 在她心里,孩子应该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 帝凌渊生性多变,动不动发神经,阴鸷冷漠,危险肃杀,和他接触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刚刚还把她欺负哭了。 所以,至少现在,她还不想生他的孩子。 至于以后,则看他的态度...... ...... 次日夜里,帝凌渊在御书房提笔练字。 林公公端着茶水进殿时,帝凌渊正好写好了字,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淡定地看着宣纸上刚写好的“毁家纾难”四个大字,头也没抬地问,“朕这字写得如何?” 林公公赶紧上前,伸长脑袋往宣纸上瞥了一眼。 当即,白面团一般的脸上,流露出敬佩的神色,“皇上这字,笔走龙蛇,刚劲雄浑,古朴豪迈,如行云流水,当真是妙,恐怕世上难寻其二。” 帝凌渊头也没抬,“这嘴皮子功夫见涨了。” 林公公卑微地躬着身子,笑着拍彩虹屁,“嘿嘿,主要是皇上这字写的实在太好,奴才见了,自然而然的,便将所见所感所想,都说了出来。” 帝凌渊不冷不淡地道,“将这字裱起来,送给柳丞相。” 林公公蓦然怔了怔,瞪大了一双眯缝眼,“您这是......” “朕要送他一个惊喜。”帝凌渊淡漠地道。 “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 林公公麻溜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抽走了书案上的字迹。 他知道,主子爷说是送惊喜,实则是去送惊吓的。 由于柳贵妃前不久被罚面壁思过,且被剥夺了掌管后宫之权,今日上早朝时,柳丞相便在朝堂之上跪了下来,为爱女求情,想为爱女抵罪。 且,柳太傅的几个学生,也跟着跪了下来。 紧接着,又有一大半朝臣站出来,为柳贵妃做维护。 言语间总是提及柳氏一族为天朝所做的贡献,希望能够将功补过,恢复柳贵妃的掌管六宫之权。 帝凌渊不似以往的帝王那般贪图美色,不会流连后宫,膝下也无子嗣,所以后宫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和谐。 而皇后又病重不管事,基本上,无论前朝还是后宫,人人都是以柳贵妃为尊。 柳贵妃家室背景强大,代皇后掌管着六宫。 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 再者,皇后身体病重,极有可能驾鹤西去,柳贵妃无疑是妥妥的下一任皇后。 可眼下,突然发生了柳贵妃被夺权之事,柳丞相以及柳贵妃的拥护者,都不淡定了! 所以,才有这装裱送字一事。 天气晴朗,字迹干得快。 待到了内务府,命人将这四个大字装裱好后,林公公片刻不敢耽搁,赶忙命人送去了相府。 相府内,柳丞相激动地上前迎接,跪下磕头谢恩,“臣多谢圣上赏赐和恩典。” “相爷,圣上送您四个大字,毁家纾难,用以赞赏您为朝廷所做的贡献。” 柳丞相听闻林公公这话,脑子里轰然一响! 再定睛一看裱好的四个大字,当即吓得面无人色,打了一个冷战! 毁家纾难?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个被赐这四个大字的官员,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林公公看了眼吓得哆嗦的柳丞相,面上堆着笑回了皇宫,朝圣上禀报去了。 当他将柳丞相已被吓傻的消息,告知帝凌渊时,帝凌渊冷冰冰的俊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只是抿了口茶,微微颔首,“朕知道了。” 仿佛这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了某个病弱的小女人,正在殿内等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起身淡淡地说了句,“摆驾正阳宫。” 正阳宫内。 米色的床幔被宫女掀开来,露出榻上女子姣好的面容,迷人的身体。 女子一袭白衣,美得出尘脱俗。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尽管病着,但难掩身上清冽纯粹的气息,远远看着,依旧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柔美动人的嗓音淡淡地说道...... 第230章 栖在梧桐上的凤凰 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柔美动人的嗓音淡淡地说道,“皇上不会来了,不要等他了,往后,谁都不准再请皇上来,听到没有?” “是,皇后。” 宫女们跪在榻前,全都低垂着头。 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黄蕊,抬起头来,看着榻上美得不行的皇后道,“娘娘,您总说皇上很忙,叫奴婢不要请皇上过来,奴婢这几日,便都听您的了。” “可昨日,您都病成那样了,太医也说您危在旦夕了,您还让奴婢不要去打扰皇上,奴婢就没有听。” “谁知道,皇上在龙吟宫内宠幸璟贵妃,却不愿来咱们正阳宫。” “早知道,奴婢就该听您的,不去请皇上来了......” 宫女黄蕊说着,眼底满是心疼和无奈。 皇后撅着如烟黛眉,轻轻地叹了口气,“本宫不是和你们说了,不要去请皇上,可你们偏偏不听,这下好了,还被皇上嫌弃了。” 皇后容颜绝色,白玉无瑕,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在她撅眉叹息的时候,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让人跟着心碎神伤,为其揪心。 黄蕊看着皇后,也跟着叹息。 “哎,奴婢原本以为,娘娘您生命垂危了,皇上怎么也会来看您一眼的,毕竟您是皇后啊。” 要不是知道,娘娘嘴上说着不要请皇上来,其实心底是很期待皇上来的,她昨日也不会违背娘娘的意思去请皇上。 加之,娘娘昨日实在是病得太吓人了,比起上次更甚了。 她想着,若真如太医所说,娘娘危在旦夕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请皇上,且娘娘也会想见皇上一面的。 只不过,来与不来,便不是她能做主的事了,她负责把话带到。 哪想到,新任的璟贵妃,却霸占了皇上一天一夜。 躺在榻上的皇后,听小宫女为她担心失落,不禁觉得好笑,“皇后又如何,哪有年纪轻轻便缠绵病榻的皇后?哪有不管理后宫、整日无所事事的皇后?咳,咳咳......” 皇后说着,又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咳得她精致的脸颊上,染上了薄薄的红潮。 原本粉润的嘴唇,越发红嫩诱人起来。 漂亮的丹凤眼也微微泛起了桃红,显得很是无辜,配合上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同时又给人一种很是妩媚多情的感觉。 如此绝色佳人,当真是好看得紧。 用千万种风情,来形容此刻的她,都不为过。 小宫女看着她家娘娘这醉人的模样,也是看得痴了。 暗道:世人都道璟贵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为天烬国第一美人,呵,那是没见过她家皇后娘娘的倾城美颜。 她家皇后娘娘生性低调,不喜张扬。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往日出门都是戴着面纱遮挡着的。 但凡是见过她家娘娘真容的女子,没有不惊赞艳羡嫉恨自卑的。 而凡是见过皇后娘娘的男子,则没有不被迷惑吸引沉沦的,他们可以茶饭不吃,觉也不睡,只求能一睹娘娘的神颜。 那璟贵妃,和皇后娘娘比,简直差太远了。 如果说皇后娘娘是栖在梧桐上的凤凰,那璟贵妃就好似茅棚里的野鸡。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咳,咳咳......”皇后咳嗽了一会,虚弱地说道,“谁不知道,我这个皇后可有可无,可当可不当,就是拿来好看的,是个摆设呢?” 宫女听了皇后这话,接连叹气,“哎......昨日奴婢去请了皇上的,可皇上到今日也不见来,娘娘,您真的一点都不失落不难过吗?” 皇后轻轻摇头,“咱们的皇上,不好女色,不会流连于后宫,本宫只需做好自己就是了。” “至于皇上,他想来便来了,无人阻挡得住,他不来,急也急不来......” 皇后正淡定地说着,就听得殿外,蓦然传出一道沉冷无温的男子声音,“朕这不是来了?” 天!皇上可算是来了啊! 就说皇上定会来看望皇后娘娘的,果不其然! 宫女们听见这磁性的声音,头也不敢抬,皆暗自欣喜着退了下去。 可皇后面上却没有什么波澜,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艰难地下了榻。 顿时,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就那样出现在了殿内。 人还未近身,皇后便盈盈福身,行了个礼,“臣妾恭迎皇上圣安。” 帝凌渊迈着沉稳的步子,快步到了皇后面前,大手搀扶起病重的她,“皇后免礼。” 深沉的眸光,落在面前人儿纤细的小身子上。 只见小女人一袭白衣,出尘脱俗,一头如瀑黑发柔顺地倾洒在瘦弱的肩后,仙姿秀逸。 此刻撅着黛眉,显得很是病弱无力,我见犹怜。 他淡漠地俯视着她,凉薄的唇轻启道,“朕不是免了你的礼?总是这么规矩死板作甚?” 皇后纤细的双臂抱着瘦弱的自己,没有回应她的话,瑟缩着低声道,“皇上,臣妾有些冷了。” “冷?” 帝凌渊想到云朵昨日同他说过,他的手很凉,摩挲她小肚子时令她快要宫寒了。 不由得问皇后,“怎么,是朕身上冷吗?” 皇后微微摇头,“不是,是臣妾怕冷。” 帝凌渊听了她这话,搀扶着她胳膊的大手,便松开了,以为是自己冻到了她。 他收敛了身上的寒意,神色暖了几分,语气淡淡地道,“皇后可是怕朕?” “没有,臣妾不敢。”皇后有些无措地轻轻摇头,“臣妾没有这个意思,皇上,您误会臣妾了。” 帝凌渊闻言,俊脸上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怎么,如今就连皇后,也不打算在朕面前说真话了吗?” 他之所以宠爱皇后,是因为皇后没有太多心机,敢同他说真话,淡然脱俗。 不会同别的女人那般谄媚讨好他,也不会溜须拍马,不会贪慕他做为皇帝的这一重身份。 不会为了获取他的宠爱,去耍那些小女人手段。 皇后听了他那话,又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骤然冷了好几度,连忙请罪,“是臣妾没有表述清楚,才引起皇上的误会,是臣妾的错,臣妾请皇上责罚。” 她身后的宫女,站出来帮她澄清,“皇上,不是那样的,娘娘这是最近才有的病症,总是觉得冷,太医说是寒症。” “昨日,奴婢给娘娘盖了三床被子,都不顶用,娘娘还是一个劲说冷,还直打哆嗦呢。” “且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如纸,太医说危在旦夕了,也是因此,昨日,奴婢才斗胆自作主张请了皇上......” 宫女说着说着,低垂下脑袋。 异常小声地又道,“可皇上昨日却没来,娘娘病发时,一直喊着皇上您的名字......” 帝凌渊听到宫女这解释,冷凝的脸色才得以缓和下来。 他神情淡漠,垂眸看着面前病弱得~好似一阵风吹过就会倒的小女人,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原来如此,昨日,没来看你,是朕的不是。” 他亲自搀扶着皇后坐到了榻上,让她靠着床榻。 又拿了个柔软舒适的枕头,放在她后背处。 侧头吩咐身后的太监,“去库房里,把朱澜国前些日子进贡的暖梦被,给皇后盖上。” 林公公眯缝眼一亮,当即便按照吩咐去办了。 这暖梦被,就如这名字,可是保暖的珍品,能够根据人的体温,自动调节被子的温度。 且异常的轻便,暖和,舒适。 盖在身上状似无物,可保暖效果堪比火炉,不是普通的被子能比拟的。 整个皇宫里头,仅此一床暖梦被。 原本他以来,待冬天来了,主子爷会把暖梦被赏给作精娘娘的,给她保暖过冬。 没想到,竟是赏给了皇后。 不过,也是恰巧碰到皇后得了寒症,这便刚好派上用场了。 皇后毕竟是亡国公主出身,自小养尊处优,听说过暖梦被,但却没有见过真品。 眼下,见皇帝将如此贵重的珍品赏给她,微微感到讶异了一下。 但很快,又觉得本应如此。 她靠坐在床头,如瀑黑发顺垂而下,衬得那白净无瑕的肌肤清新透亮。 配合上一袭白裳,浑身散发着圣洁出尘的气质。 她没有抬头,只是微微抬眸,静静地凝视着帝王俊美无俦的脸,淡淡地道,“臣妾谢皇上赏赐。” “昨日之事,皇上您可别往心里去,臣妾知道您日理万机,没有空闲看望后宫嫔妃,好在臣妾也并无大碍。” “皇上您繁忙过后,还记得来看望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万分感激了。” 帝凌渊在榻边的凳子上落座,神色冷清淡漠。 想到宫女所说,又见面前的小女人安静得出奇,也不为自己争取和辩解,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她低垂着头,微微抬眸看他,如此姿态,显得一双丹凤眼出奇的澄澈明亮。 还带着点似娇羞却又不是娇羞的感觉,娇憨娇憨的,淡然冷清。 这时,李太医背着医药箱进了殿。 李太医恭敬朝帝凌渊行了个礼,便坐到帝凌渊让出来的位置,仔细地给皇后把起脉来。 而帝凌渊则在殿内的茶席上落了座,淡漠深沉的眸光,落在了桌面上摆放着的两本书籍上面。 一本是《论语》。 另一本是《秦州游记》。 他随手翻开了那本《秦州游记》,只是一瞬,檀黑深邃的眸底隐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 岑薄性感的唇轻启,不禁问道,“皇后喜欢此地?” 第231章 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皇后喜欢秦州?” 皇后安静地靠坐在床头,伸展着纤纤素手给李太医把脉,闻言轻轻瞥了眼帝王完美的侧脸。 柔柔地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幼时常去秦州游玩,如今缠绵病榻,哪也去不了,便只能看看游记,缅怀一下儿时的光景,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嗯。”帝凌渊微微颔首。 秦州距离赤焰国很近,皇后幼时常去秦州游玩,也说得通。 秦州他很熟悉。 幼时,他随温贞太后在秦州待过三年。 如今翻看着这本游记,不由得也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以及和温贞太后有关的种种。 那时的温贞太后还没有从情殇中走出来,有些疯癫。 他随手翻阅着,发现在这本游记上,有好些他熟悉的地点,被皇后用笔描了出来,还在上面做了批注,表示她曾去过。 更有意思的是,他随温贞太后长住过几年的寺庙,皇后也曾在那逗留了两个月。 他眸光微讶,继续往后翻看,越看越觉得有趣。 这时,寂静的殿内,蓦然响起了女子柔柔的嗓音,“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女子吟诗吟到一半,停了下来。 帝凌渊想到了陈年旧事,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视线扫向窗外,对上了下半句,“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话落,淡漠深沉的眸光看向皇后,赞赏道,“皇后好才情,后宫之中无人能及。” 感受到帝王在看她,皇后波光潋滟的凤眸,与之对视上。 淡淡地道,“臣妾谢皇上夸奖,皇上谬赞了,这宫里的姐妹,有才情的不少,比臣妾强的也有好些个,只是皇上没空去欣赏罢了。” 帝凌渊没有说话了。 宫女上前给他添了茶水。 他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茶,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本,头也不抬地问太医,“皇后的病症究竟如何了?” 李太医放下了皇后的玉手,恭敬地转过身来。 “回皇上的话,皇后回宫以来,病况每日愈下。” “微臣以为,除了环境变更,造成的水土不服以外,与皇后娘娘的心境也有关联。” “娘娘近期状态不佳,总是闷闷不乐的,若能开心些,病情的恶化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 李太医这话一出,皇后就虚弱不济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李太医摇头叹息,“哎,皇后娘娘这身体,也受不了丁点的刺激,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老臣恐怕也无能无力......” 帝凌渊扬眉,“不过短短数日,屡屡犯病,究竟怎么回事?” 李太医叹息一声,“皇后主要患的是厥症,即元气耗竭,阴阳离决之危症。” “厥证?”帝凌渊长眉拢起,“此病,朕倒是有听说,只是不知病因为何?” 李太医已经坐在桌边开药方了。 一面提笔在宣纸上写字,一面说道,“拒老臣所了解,皇后曾经误服毒物,邪毒内陷营血,引起气血运行障碍,气机逆乱。” “此病灶未除,皇后身子骨弱,一受刺激,或情绪不佳,调养不当,便会复发。” “病发时,病人面色苍白,四肢厥冷,大汗淋漓,脉细弱,虚喘,血压急剧下降......” 说着,又很是无奈地蹙起了眉头。 “且微臣还给皇后诊断出了结代脉,脉率不齐,时有中止。” “此类脉象多为气血大亏,心气匮乏所致,若年纪轻轻,便出现此脉......” 李太医说着停顿了一下,打了个激灵,不敢往下说了。 只是一个劲摇头,在那提笔写单子。 剩下的话,李太医不说,帝凌渊也猜测得到,便没有追问。 只是沉声斥责皇后,“朕让你保持愉悦的心情,总是不听,总爱东想西想,郁郁寡欢的,如此多愁善感,怎么行?” 皇后被斥责得低垂着头,靠在床头,没有说话。 她知道,皇上也是为了她好。 可她总是想到惨死的父皇和母后,以及兄弟姐妹们。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这些令她难受痛苦的往事。 帝凌渊看她那样,知道她又想到了不开心之事,不禁又道,“你这副身子是不想要了?听朕的话,不要老想一些不好的事了,知道没?” “臣妾知道的。” 皇后淡淡地回了,心底生出一种被人关心疼爱的感觉,令她感觉暖融融的。 她追问李太医,“若年轻轻轻,出现结代脉,如何?” 李太医正在开单子,闻言也没隐瞒,直接就说道,“若年轻者出现此脉,必不长寿,为大凶之脉,且皇后肺弱虚喘,自汗畏风......” “好了。” 帝凌渊沉声打断李太医的话。 以免他不注意言辞,越说越不像样,对皇后的病症造成不利影响。 李太医这才反应过来,又道,“不过,也不是绝对的,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吉人天相,必定会安然无恙的,老臣竭尽所能,也会尽量给皇后娘娘把病医治好。” “只是,皇后娘娘您可得配合老臣,保持良好的心境,有利于缓解病情恶化,有助病情康复。” 李太医快速写好了单子,搁下手中的笔,吩咐宫人去抓药煎药了。 这时,林公公也命人抱了暖梦被来,盖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抱着身上柔软的暖梦被,不一会,那贴在身上的被子便热乎起来。 她感觉到身上暖融融的,的确不那么冷了。 她心底很是感激,有种受到帝王宠爱和珍视的感觉。 “这被子还真如传言那般,轻便又舒适,保暖效果比那炭火还好,臣妾再次谢过皇上,您对臣妾的好,臣妾无以为报。” 皇后温柔地说着,缓缓地勾起唇角,流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只是,接下来的话,却很是苦涩伤感,“只不过,臣妾陪不了皇上多少时日了。” 她安静地坐在床头,转眸看向俊美的帝王,“皇上,往后臣妾若是去了,希望您能把臣妾埋在**,与臣妾的父皇母后葬在一起。” 帝凌渊冷斥,“瞎说,你会好好的,与朕白头到老。” 语气一转,又不容置否地安抚她,“朕不会让你有事的,朕已经命人去宫外,去国外,给你寻世间最好的医者,很快,便能寻到隐士的神医为你治病......” 不一会,有宫人进殿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来了,正在院子外候着。” “让她进来。” 很快,得到准许的德妃就进了殿。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德妃恭敬地行礼。 见高大俊美的皇帝陛下也在,德妃心中暗自激动欣喜,觉得来得正是时候。 但她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一副温婉模样。 “皇后娘娘,听闻您最近胃口不佳,臣妾给您熬煮了银耳莲子羹,带过来给您尝尝。” 德妃命丫鬟将甜品放在桌上,天然带笑的眸子,温柔地看着榻上的皇后。 皇后淡淡地道,“难得你还这么有心,坐下喝茶。” 德妃在茶席上落座,坐在了帝凌渊对面一米远的位置。 那双黑亮的眼睛,朝俊美无俦的帝王偷瞥了两眼,顿时心下激荡,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视线一转,又落在帝王腰间佩戴着的银白色香囊上,不由得会心一笑。 昨日,她给素心大师去了信。 夜里,素心大师便给她回了信。 信里说到,这香囊应该已经生效了,只是才刚生效不久,如今的效果并不是那么明显,让她不要心急。 素心大师还回应了她所提到的~关于云朵那女人的事。 大师问她,云朵小产可足月了,若是不足月,他有办法证明她是假孕还是真孕。 昨日夜里看了信后,她便写信告知了大师,云朵小产二十九日,还差一日才足月。 今日早上,素心大师来信说,今日还是明日,这两天就会进宫来,给云朵那女人鉴别怀孕流产的真假。 所以,她心情特别好。 云朵那女人太受宠了,她不能让她继续受宠下去。 从上次云朵发誓晕死一事,她便看出来了,对于她假孕一事,皇上是零容忍的,这是皇上最终的底线。 胆敢以此欺瞒他,哪怕云朵死了,皇上也不会心痛半分。 只会觉得云朵死得其所,还要用她的尸体喂鳄鱼,让她死无全尸。 由此可见,云朵那女人若是假孕欺瞒皇上,那她将永世不得翻身,便不能继续霸占皇上的宠爱了。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确定真假,即便是怀疑,皇上终究不会拿她怎样。 但只要素心大师进宫来,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不过,请大师进宫做法,需要征得皇上或者皇后的许可,她这才亲自做了甜品来看皇后的。 ...... “皇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皇上,我不是有意欺骗您的......” “不喝,我不喝,你们要做什么,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殿内猛然乍响! 云朵蓦地睁开沉重犹如千斤重的眼皮,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娘娘,您......您又做噩梦了?” 惜春坐在榻边,满脸惶恐和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吓得面如死灰的云朵。 云朵满身的冷汗,小脸惨白毫无血色,见惜春神色怪异,心头涌上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便担忧地问,“怎么这样子看我?可是本宫睡梦中说了什么?” 惜春左看右看,见殿门早就被她关上了,此刻殿内没有旁人,这才嘴角抽搐地道,“娘娘,您在睡梦中说您是假孕,假流产......您该不会是......真的以此欺骗了皇上?” “啊??” 云朵脑子里轰然一响! 自从云鬓被无罪释放后,她做噩梦的次数明显少了。 可上次在御花园发过毒誓后,她又时不时做噩梦了。 眼下,只是睡个午觉而已,竟然上升到了做噩梦还说梦话的地步了!? 妈耶,还有这右眼皮一是在跳,似在向她昭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来临。 死了死了,谁又眼红她得宠,想要搞她? 该不会是要东窗事发了? 第232章 整个后宫都给他掀了 妈耶,还有这右眼皮一直在跳,似在向她昭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来临。 死了死了,谁又眼红她得宠,想要搞她? 该不会是要东窗事发了? 云朵惊恐地拍了拍被吓到“砰砰”直跳的心口,矢口否认了,“怎么会呢,本宫怎会傻到用怀孕欺骗皇上?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呢。” “真的没有吗?” 惜春瞪着一双大眼睛,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那模样,显然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看样子,她睡梦中说梦话,暴露过多了。 “自然是真的了,梦境和现实,向来都是相反的嘛。”云朵再次否认了。 开玩笑,此事除了她,就只有天知,地知,系统知。 她绝对不会再告诉第二个人了,这秘密,只会烂在她的肚子里。 可惜春还是不放心地追问,“娘娘,您实话告诉奴婢,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奴婢就想知道真相,省得整日提心吊胆的。” “告诉你真相,本宫是真怀孕,真的小产,嘿嘿,所以你就放心。” 云朵斩钉截铁地说着,从榻上翻身坐起,“你跟在本宫身边,也有十年了,这么不信任本宫的吗?” 惜春这才安静作罢,“奴婢信您了。” “去把膏药给我拿来。”云朵说道。 惜春转身就给拿来了膏药,小脸都红透了,低声问,“需要奴婢给您擦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 云朵怎么好意思让惜春给她擦呢,那可是羞耻的隐秘之处。 除了衣裳,她也没有避着惜春,拉上紫色的床幔,自己给伤处上了药。 反正殿门是关着的,平日里也是惜春伺候她沐浴更衣,该看的惜春都看过了。 她倒是很坦然,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由于昨日,涂抹了自制的秘药,差不多都完好如初了。 待床幔拉开来,倒是惜春小脸爆红了,很是心疼地嘀咕着,“看不出来,皇上绝情绝心,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冷清自持,淡漠矜贵,高冷禁欲,可,竟然......” “上次将您折腾至晕死过去,这次又受了擦伤......” “他就是个大猪蹄子!”云朵没好气地说。 不过,也是她自己犯贱,送上门去给他欺负的。 虽然每次的结果都是伤痕累累,但那过程是真的销魂蚀骨,回味无穷。 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皇帝冷是真的冷,冷到了极致,令人心惊胆颤。 但某些方面也是真的强悍,体力棒,技术好,没有女人不喜欢,没有女人抵挡的住。 她不得不承认,当他抱住她亲吻的时候,她芳心大乱,根本无法自控,心底小鹿乱撞,整个人都醉了都酥了。 她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差点溺死在他怀里。 所以,她并不后悔,相反还觉得是值得的。 就当做是她睡了他,不就好了吗? 云朵很看得开。 惜春很无奈,“唉,主要还是皇上太高大挺拔了,娘娘您太娇小瘦弱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够缓解这种情况呢。” 在此之前,惜春一直觉得她家娘娘与皇上是最般配的。 可自从上次太液池里出来后,她家娘娘晕死了,她便觉得皇上和娘娘并不是那么般配了。 而今日,则是她头一次生出~让娘娘少接近皇上的想法,以免造成这样那样的不适。 “皇上是个带刺的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也异常危险。”惜春不由得低声感叹着。 “放心,接下来几天我不会去找他了。” 云朵淡漠地说着,开心地下了榻,“扶我出去走走。” 这又睡了帝凌渊一次,她心满意足了,暂时是不会去他跟前凑了。 正阳宫内。 帝凌渊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人,用了就弃。 此刻还在正阳宫内,关心着皇后。 德妃善于表现姐妹情深,见皇帝陛下在此,便端着亲自煮好的银耳莲子羹,到了皇后的榻前。 “皇后娘娘,听闻您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这可怎么行哩,为了您身体着想,这银耳莲子羹还是热乎的,臣妾喂您吃点?” “本宫没有胃口。”皇后一口回绝了。 “几日没有吃东西?”帝凌渊长眉不悦地敛起。 他大步走到榻前,让德妃把银耳莲子羹给他。 “皇上,您这是?”德妃心底很不是滋味。 帝凌渊没有回答德妃,端着那碗银耳莲子羹,便坐到了榻前的凳子上,舀起一勺羹汤亲自喂皇后。 皇后靠坐在床头,看着递到嘴边的调羹,神情恍惚征愣了一下。 她抬眸,瞅了眼面前俊美得令人屏息的帝王,小心脏一紧,顿时浑身都暖暖的了。 转眸看着碗里的汤,她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臣妾谢皇上体恤。” 但只犹豫了一小下,她便乖乖地张着樱桃小口吃下了。 毕竟是皇上亲自喂她,再怎么担心被毒害,她也不舍得拒绝。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德妃也不会傻到在光天化日,天子眼下,对她下毒的。 那羹汤喝进胃里的一瞬间,她那张出尘脱俗的绝美脸蛋上,漾起清甜的笑意。 帝凌渊一口接着一口地喂,很快就将整碗银耳莲子羹,都喂完了。 他面无表情地将碗扔到一旁,冷冷地道,“怪不得身体总是出状况,饭也不吃,能好吗?” 话落,檀黑深邃的眼眸一眯,眸底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往后,皇后若是不吃东西,便拿正阳宫里的下人是问,这么多人伺候着,竟还会饿着皇后?” “奴婢知错。” 宫女们跪倒在了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臣妾往后不敢了。” 皇后也赶紧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暖色,心底是欢喜和幸福着的。 德妃全程在一旁观看,幻想着那被投喂的幸福小女人便是自己,直到帝王搁下了碗,她才缓过神来。 看着帝王完美的侧脸,只觉得皇上今日格外的英挺迷人,浑身散发着要她老命的雄性气息。 很快,便想到了皇上昨日再次宠幸了云朵。 是因为宠幸了她,所以身心很愉悦? 德妃想着这事,转眸再看看被宠爱的皇后,心底五味陈杂。 “若是无聊,可以出殿门,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去御花园里走走散心。”帝凌渊说着,又问皇后,“可喜欢看戏?朕请戏班子进宫唱戏,给你消磨时间?” 皇后摇头,“皇上不要白费心思了,臣妾的身体怎样,臣妾心里清楚。” 皇后喝了帝王亲自投喂的羹汤,身上盖着珍品暖梦被,又被帝王如此关心问候着,身体状态一瞬间便好了不少。 也不觉得冷了,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微笑。 德妃心底嫉妒,但没有表露出来。 嘴角微扬,眼底含笑,一派温婉模样。 还别有心思地说道,“皇上,传言璟贵妃医术精湛,救死扶伤,堪比华佗再世,既然如此,何不请璟贵妃来,给皇后娘娘看看病症呢?” 她就是想看云朵和皇后互掐。 帝凌渊脑海里,闪现出云朵那小女人娇俏的倩影。 想到她身体才刚好转,便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又想到昨日,她被他折腾得快要散架,腰酸背痛,还不忘给他按摩肩颈,讨他欢心,眸光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几乎没有犹豫,便摇头摒弃掉了这个提议,“不可。” 那小女人作天作地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昨日才亲身体验过的。 又是个醋坛子。 若让她来给皇后治病,恐怕会哭天喊地,要死要活,整个后宫都给他掀了。 皇后闻言,也婉拒了,“不用了,据说前些日子,璟贵妃接连晕死了两次,既然璟贵妃身体也不太好,才刚出小月子,本宫又怎好意思请她过来?” 德妃听皇后这样一说,也觉得很疑惑。 觉得云朵应该没有那么精湛的医术。 否则,怎会接连晕死呢? 不过,想到云朵晕死,是因皇上的体魄太过强悍所致,她心底又抑郁难当了。 但还不忘好心地替云朵解释,“璟贵妃那是无法蒙受圣宠,才会接连出事的,皇后娘娘,璟贵妃的医术,您大可放心。” “就连太医院院判都无法解除的瘟疫,都被璟贵妃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说不定皇后的病......” 帝凌渊沉声打断她,“闭嘴。” 德妃只能听话地闭嘴了。 皇后靠坐在床头,波光潋滟的凤眸,静静地凝视着榻前清贵高冷的帝王。 用那柔美动听的嗓音,热情地提议道,“皇上,璟贵妃身子骨弱,痛失龙嗣,月子里躺久了,定然情绪低落,时有晕倒也属正常,璟贵妃如今已出小月子,您何不陪她出宫,一起散散心?” 帝凌渊听了皇后这话,深沉的眼底划过一丝异样之色。 只觉得,他这个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令人如沐春风。 她没有太多的心计,不争不抢,没有让他白宠。 不禁欣慰地颔首,“朕也正有此意,朕已安排好行程,后天,朕便和璟贵妃出宫,同游数日,陪她散心。” 他这话一出,皇后和德妃,都征愣住了...... 第233章 笑呵呵的很开心 尤其是站在他身后、眼眸带笑的德妃,彻底傻眼了! 她今天来这,本想着好不容易见着了皇上,还很开心激动的。 哪想到,却是吃醋吃饱了! 一会吃皇后的醋,一会又吃云朵那女人的醋! 不过,她觉得,最终还是云朵的醋更酸更涩。 令她的一口小白牙,都快要承受不住酸涩刺激,而差点一颗颗脱落了。 又是侍寝后下不来榻,又是和皇上一同出游散心...... 哎。 德妃心底酸涩无奈得很,只能暗自叹气,眸光不动声色地落到~帝王腰间佩戴着的银白色香囊上。 也不知道这香囊,何时才发挥最大的功效? 究竟,何时才能轮到她受宠呢? 靠坐在榻上的皇后,也只征愣了片刻,很快就缓过了神来。 皇后好看的嘴角微扬,“没想到,臣妾竟和皇上想到一块去了,希望此次出宫散心,能疗好璟贵妃失子之痛,顺便能再怀上龙嗣。” 再......再怀上龙嗣? 德妃看着浅笑嫣然的皇后,心情复杂难明。 怎会有如此为人着想、如此傻不拉几的皇后? 宫人们都说皇后很好,这哪里是好? 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让别的女人怀他的孩子。 天,只要一想到皇上陪同云朵那女人游山玩水,还让她在游玩期间怀上龙嗣,她这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痛...... 皇后,是如何做到这样淡定坦然面不改色的? 这分明是傻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吗? 所以,做为一个祸国殃民的亡国公主,一没背景,二没家室,三没有什么能力,便是靠着那份傻劲,让皇上立她为后的吗? 还是......皇后根本就是装的呢? 德妃自己表里不一,便看谁都和她一样,觉得皇后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最终,德妃温柔的眸光,落在了面前高大俊美的帝王身上,顿时一颗心又热又湿,又嫉妒云朵命好。 她压下心底的不适,温柔地道,“皇上对璟贵妃真是好得没话说,有皇上亲自陪着,璟贵妃想不开心都难。” 说着,又钦佩地看向皇后。 惊叹地道,“皇后娘娘,您真是太好了,自己都病重了,还如此为皇上和璟贵妃考虑着想,后宫之中,恐怕没人能做到您这样大公无私的,臣妾感到很是惭愧。” “怪不得,皇后娘娘如此受皇上的宠爱,您不受宠,天理难容。” 德妃这话一出,皇后淡淡地回道,“身为皇后,便是皇上的妻,替皇上以及龙嗣着想,是理所应当的,再者,嫔妃们入了这后宫,便都是姐妹。” 话落,绝美的面容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但她没有嫉妒云朵的意思,也没有憎恨云朵的意思。 做为皇后,她不能和普通妃嫔一样吃云朵的醋,不能同普通妃嫔一样争宠夺爱。 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她得宽容大度,为皇上着想。 再者,她身体不好,不能侍寝,不能为皇上繁衍龙嗣,这样的她没有权利去争宠吃醋。 她也是真的希望皇上能幸福,希望皇上膝下有龙嗣。 帝凌渊见皇后如此识大体,菲薄的唇轻启,由衷地道,“委屈皇后了。” 起身离开之前,他还关怀了皇后好一阵。 又是命人送茶送花送字画,又是命人送布偶和各种玩具。 最后,皇后温情地留他在此过夜。 他想到灵犀宫的那位小作精,昨日还因为皇后,和他哭闹不休,便没有在正阳宫过夜了。 省得那小作精,又要死要活的控诉他。 毕竟那小女人,是个醋坛子。 皇后在院门口目送帝凌渊离开,尽管依依不舍,但也没有说希望皇上下次再来看她,也没有说臣妾会想您这样的话。 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是淡然,很是舒适,很是自在。 帝凌渊迈着大长腿,走在去往御书房的路上,脑子里突然想到了灵犀宫的小作精。 想到那小女人才刚出月子,身体虚弱不济,又受了他的冷落和伤害,且被他欺负得下不来榻,便暗自自责歉疚,想着夜里要好好疼爱她,好好补偿她一番。 “给璟贵妃送些顶好的衣服首饰,花草字画,布偶玩具,女子爱吃的,还有......” 他敛眉思索了一下,又道,“那西洋万花筒,也赏给她。” 林公公笑着应下了,称马上命人去办。 林公公跟在帝凌渊身后,还不忘感叹着,“皇上,这皇后娘娘真是淡然出尘,不染世俗,不畏流言,仙姿玉骨,高洁脱俗,一心为您着想呢。” 想道:若后宫女子都如皇后这般,那该多好啊。 那何愁主子爷不流连后宫,何愁主子爷没有女人可宠幸?何愁龙嗣没有着落啊? 想着,又想到了同样被主子爷重视着的璟贵妃。 暗道,像作精娘娘这样的,幸好只有一个。 要是多来几个像作精娘娘这样的,那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啊! 正阳宫。 小宫女黄蕊,细心地搀扶着皇后。 开心地笑说,“皇后娘娘,皇上心里有您呢,又给您送赏赐,又将稀世珍品暖梦被赠与您,又亲自喂您喝汤,还那么关心您......” “还有,还有。”另一个宫女双眼冒星星,“还有,皇上与皇后娘娘吟诗作对的画面,也太浪漫了?” 皇后听了宫女的话,倾城绝色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暖意。 她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是他的妻。 皇上虽然冷血无情,但他做为男人的责任感还是有的,断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所以,该有的尊重和体面以及关怀,定是少不了她的。 只是,皇上不好女色,冷清自持,并不会为感情所困。 想要真正打动他,站在他心尖尖上,却不容易。 不过,也正是因他不好女色,所以她这个皇后的地位,相对来说就很稳固。 黄蕊还在想着皇后被晾一事,愤愤不平地嘀咕着,“昨日,一定是璟贵妃故意拦着,不让皇上来看望您的。” “以往的时候,每次奴婢们去请皇上,皇上基本都会来看望娘娘您的,除非有重大事件,或者实在是太忙了,脱不开身!” “但事后,皇上得闲了,也会来看望您的。” “而不像最近,奴婢两次去请,都没有请到人,却两次都在宠幸璟贵妃......” 皇后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黄蕊又说了句,“娘娘,这不就是那璟贵妃得知您病重,故意引诱皇上,从中作梗吗?” 另一名宫女附和着,“璟贵妃应该庆幸,咱们皇后娘娘安然无恙,否则,皇后娘娘要有个好歹的话,那璟贵妃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哼,皇上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的......” “住口!”皇后冷声打断,“敢妄议主子,你好大的胆!” “皇后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两名宫女立马跪地请罪。 皇后黛眉敛着,摆了摆手,严肃地道,“罢了,都起来,往后,不准在本宫面前论别的主子是非,背后议论也不可,听见了没?” 宫女连连点头应是。 御书房。 帝凌渊下午处理了一些政务,夜里又批阅了一堆折子后,感觉有些头晕脑胀。 便去校场活动了一下筋骨,深夜了才回到龙吟宫。 他以为云朵那小作精,会在龙吟宫内等他。 正想着好好疼爱她一番,补偿她一下,结果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皇上,需要奴才去请璟贵妃......过来侍寝吗?”林公公笑问。 “让她好好休息,莫打扰她。”帝凌渊一口回绝了。 林公公也就没有说话了,在一旁煮茶。 心里想着,璟贵妃就算过来了,侍寝也是不能的了。 昨日,他在殿外守着的,自然知道殿内的动静有多大,主子爷有多猛烈鬼畜。 虽然,昨日的主子爷,比起前些天在太夜池那次,要温柔深情许多。 也一直好声好气地诱哄着作精娘娘,沙哑的嗓音口口声声喊着朵儿,说什么朕会温柔,朕怜惜你,朕好心疼,乖,听朕的话,朵儿别哭别闹...... 但作精娘娘,可是又打又骂又叫,又哭着求放过...... 出来时,作精娘娘嗓子都哑了的,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晕死过去,但也差不多快断气了。 他不知道殿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作精娘娘那虚弱不济的样,也知道又得躺着了。 汗,主子爷说好的会温柔些呢,结果又把作精娘娘整成那样...... 林公公内心也是很无语的。 煮好茶后,他递了一杯茶给帝凌渊,“皇上,您喝茶。” 帝凌渊接过茶盏,浅酌了一口茶,顿时嫌恶地吐了出来,连茶带杯朝太监砸了过去,“蠢货,这茶能喝?” “哎呦......” 林公公眼疾手快地接过那杯茶,赶紧放在唇边舔了一下,他白面团似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死了死了,竟然拿错茶叶了,这正是皇上前段日子喝过、且很是厌恶的晶盐茶。 他脸色惨白,身子抖个不停,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奴才这就给您换。” 次日。 云朵又一次睡到了帝凌渊,心满意足了,接连两日,都没有去帝凌渊跟前凑。 由于这次滚床单,帝凌渊待她还算温柔,擦了药后,昨日上午,她便精神抖擞的到处疯玩了。 期间,帝凌渊给送了不少赏赐。 云朵从赏赐里面翻找出一个万花筒,觉得很有意思,便爱不释手了。 没办法,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机。 也就只能找点新鲜乐子,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了。 夜里的时候,帝凌渊想到明日要出宫游玩了,便去灵犀宫看云朵了。 当他去的时候,云朵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万花筒放在眼前翻看着,笑呵呵的很开心。 惜春和小翠见了他,正要行礼,他大手一抬,让她们安静地滚出去了。 第234章 怎敌爱妃千娇百媚? 于是,殿内就只剩下云朵和他了。 云朵沐浴过后,身上着一件粉色的薄薄的纱质软裙。 灯光照耀之下,衬得她那本就雪白剔透的肌肤,粉嫩粉嫩,水水润润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她背对着他,黑亮柔顺的秀发并没有扎上去,而是如绫罗绸缎一般倾洒在瘦弱的脊背。 窗口有风,夜风吹起她如瀑的秀发,吹起她水粉色的裙摆和水袖。 整个人迎风摆动,娇躯曼妙,玲珑有致。 远远看去,就好似一个浑身散发着迷人光彩的小天使一般,美丽动人。 帝凌渊看着这样的她,并没有打破这一份美好和宁静。 而是沉稳地踱着步子,朝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嗨,惜春,这五颜六色的花朵,一起盛开着,当真是美不胜收呢......” 云朵观赏万花筒入了迷,并没有发现殿内的异样。 她那一双白皙细嫩的纤纤素手,缓缓地翻转着手里的万花筒,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 突然,她停下了翻转的动作,惊呼起来。 “这个好,这个好,就好似许多个美女,聚在一起表演节目,争奇斗艳,争夺皇上的宠爱......” 她看着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惊喜万分,唤宫女过来同她一起观看,“惜春快过来,惜春,惜春......” 帝凌渊深沉如泽的眸光,落在云朵衣袂翩翩的清绝背影上。 岑薄性感的唇轻启,“图案再美,也只是图案,怎敌爱妃千娇百媚?” 小女人听了他这话,翻看万花筒的小手停顿了一下,神情明显征愣住了。 不等她转身,他已到了她身边。 “爱妃......” 他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一双大手圈过她纤细的腰身,紧紧握住她拿着万花筒的小手,将小小的她拢进他宽阔的怀里。 低沉暗哑的嗓音关切地问,“身体可好些了?” “唔......”云朵猝不及防被他从后拥住,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人精壮硬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瘦弱的脊背,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的声音。 她脊椎都酥麻了,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嗓音软糯地说道,“臣妾身体已经好了,皇上,您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臣妾了呢?” “朕想来,便来了。” 帝凌渊拿过她手里的万花筒,双臂拥着瘦小的她,俯低挺拔的身子,把万花筒放在自己眼前,很随意地翻转了几下。 当看到还算满意的画面时,他停了下来,将万花筒对准云朵的眼睛,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道,“爱妃看看这图案,喜欢吗?” 云朵眯上一只眼,另一只眼往圆筒里仔细一瞧! 就见眼前出现了森林奇观。 “哇,好壮观,好神奇啊!” 她看得呆住了,将眼中所出现的奇妙景象道了出来,“四周青松,苍苍郁郁,挺拔坚毅,神态万千,山下有屋舍,且错落有致,阡陌纵横.......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啊!” “天啊!”她美眸流转,赞不绝口,“皇上您好厉害,怎么一下子,就转到了这么好看的景致呀?” “臣妾转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和这同一款的!” 帝凌渊夺过她手里的万花筒,扬眉道,“还不是因为你傻?” “我怎么傻了?” 她撅着小嘴巴,不乐意了。 男人捏住她的琼鼻道,“因为,你是个小傻瓜。” 云朵被捏住鼻子,说话都不清楚了,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 可男人将她的一双小手都捉住,合握在了他的大手里,语气淡淡地道,“手怎么这么凉?” “托您的福,臣妾都快要冻成冰雕啦。”云朵没好气地说。 这男人难道还不知道,他就是一座行走的冰箱吗? 谁敢靠近他,就会被冻结住。 前几天,不是才和他说过,他身上很冷的吗? 男人闻言推开了她,将她抱到床头靠着,并给她把被子拉到肩膀上盖好,磁性的嗓音说道,“明日,朕便带你出宫游玩,早点睡,嗯?” “明日?这么快的啊?” 云朵双眸放光,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男人扬眉道,“身体可是不适,想推迟些日子?” 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那便给朕躺着,好好休息。” 帝凌渊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不容置否地命令着,迈着笔直的大长腿,坐到了书桌前。 “您不睡吗?” 云朵靠坐在床头,欣赏着书桌前男人那完美的侧脸,才刚养好身体的她,又开始蠢蠢欲动、心花怒放了。 “朕一会便睡。” 帝凌渊淡淡地说道,命太监进殿,给他搬来了一箩筐奏折。 就着夜色,开始提笔批阅奏折了。 “这么忙......” 云朵看着昼夜勤政的男人,小声嘀咕着。 她觉得,总有一天,这男人会死在这一堆堆的奏折上。 看他如此忙碌,她也不好意思再勾搭他一起滚床单了。 毕竟,这男人滚个床单就是七八个小时,她怎好意思再霸占他那么久的时间呢? 再说了,明日一早还要出游,也不好太劳累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出宫游玩了,她喜滋滋地唱起了歌。 由于她获得了系统发放的奖励~音乐精通。 因此,随便一哼一唱,那歌声便恍若天籁,令人沉醉。 帝凌渊被她动人的歌声,吸引得看不进去字了,施了个隔音的术法,耳边这才得以清净下来。 云朵唱了一会歌,欣赏了一会美男,就开始打呵欠了。 “皇上,臣妾先睡了,您也早点睡喔。” 她躺进了被窝里。 “嗯。”帝凌渊依旧坐在书案前,处理着奏折。 不一会,榻上的小女人嚷嚷着,将被子全部踢开,横七竖八地躺在了被子上面。 他推开椅子起身,走到榻前。 睡姿荡漾的小女人,此刻脱离了被子的束缚,完完全全呈现在他眼前。 可以看到,她雪白剔透的肌肤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没有完全消退。 他叹了口气,有些自责,上前给她盖好被子。 这时,小女人纤细的胳膊圈住了他的颈项,呢喃道,“小北......” 睡时的她,声线慵懒,带着轻微的哑,酥软撩人。 小北? 顾北溟? 想到她睡梦中都在喊情郎的名字,他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将她圈住他颈项的双手扒拉开,面无表情地出了她的寝宫。 次日,天刚蒙蒙亮。 云朵在宫人的伺候下,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了条淡蓝色轻柔质地的长裙。 梳着简单不失美观的发型,只点缀了一支碧玉簪。 便坐上了停靠在宫门口的马车。 这马车从外面看很普通,但内里相当豪华气派,且很宽敞,足够乘坐六七人都不成问题。 云朵掀开帘子。 帝凌渊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内,轻轻瞥了她一眼,神色很是冷淡。 云朵坐在帝凌渊身边,好奇地问,“皇上,您怎么不在灵犀宫过夜?去哪了呀?臣妾醒来时不见您人。” 帝凌渊薄唇紧抿着,没有搭理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您怎么了这是?” 云朵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她朝他挨近了几分,去抱他的胳膊,被他冷漠甩开。 这时,马车外,响起了女子压低了的议论声。 她仔细一听,那议论的内容,竟然和她有关。 “这便是皇上和璟贵妃出游时,所乘坐的马车?” “是。” “哇,真是好羡慕璟贵妃啊,皇后娘娘病重,都没有与皇上一同游玩的机会呢!” “这你就说错了,咱们皇后娘娘那是病得太严重了,不能出远门,但昨日,皇上还亲自喂咱们皇后娘娘吃了羹汤,赏赐了珍品暖梦被,又一起吟诗作对,还......” “照你这么说,若不是皇后娘娘病重,不能侍寝,那为皇上诞下皇子的重任,就不一定会轮到璟贵妃身上喽?” “可不是么,璟贵妃在皇上眼里不过就是生育工具,她若不能为皇上生儿育女的话,皇上才不会看她一眼呢。” “咱们皇后娘娘,就算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也同样能获得圣宠,且咱们皇后娘娘没有家世背景!” “但却能让皇上排除众议,和整个朝廷对抗,册封她为后,不是因为爱,又是因为什么呢?” “且皇上还命人在宫外建造了一座世外桃园,让皇后安心养病......” “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感情,不掺任何杂质,皇上偏爱皇后娘娘的那颗心,鲜活而又真实。” “这份纯粹的爱,是璟贵妃所得不到的,皇上也给不了她的,整个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有幸能够得到......” ...... 云朵正听得津津有味之际,一道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了。 “来人,将马车外,妄议皇后和璟贵妃的几人,通通杖毙!” 帝凌渊冰冷无情的话刚落,马车外响起了林公公的回应,“嗻。” 紧接着,便传出林公公严厉的斥责声,以及侍卫的拖拽声,还有女子尖锐刺耳的求饶声和哭声。 云朵听着马车外的动静,也是心惊胆颤的。 她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三个嫔妃,已经被侍卫拖走并按压到了一旁的石台上。 “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呀,嫔妾再也不敢了,皇上......” 那三个嫔妃,云朵并不认识,看她们穿着普通,想来是低位妃嫔。 她偷偷瞥了帝凌渊一眼,就见他面色冷若冰霜,她也没管那么多,当即便为那三个妃子求情了。 “皇上,今日,是臣妾出月子后,头一次同皇上一起出宫游玩,这一大清早,便打打杀杀的,恐怕不好,不吉利啊!” “皇上,您看能不能放她们一条生路呢? “虽然她们背后议论皇后与臣妾的是非,确实不对,但也没到罪不可赦的地步,罪不至死啊,皇上......” 第235章 百年难得一遇的佳偶 帝凌渊转头,摄人心魄的眸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她被他那冷漠无情的眸光,盯着看了一会,顿时心底发毛。 对此次求情,她也没有什么底。 但没有想到的是,男人很快便收回了对那三个嫔妃的惩治,“既然璟贵妃为她们求情,那便免除死罪,打入冷宫。” 云朵一听,连忙拍他的彩虹屁,“臣妾替她们谢过皇上了,皇上心胸宽广,博爱天下,实乃千古明君。” 帝凌渊漠然地收回了眸光,没有再看云朵一眼。 淡定地坐在马车内,整个人冷得能冻死人。 林公公得到命令,便跑过去宣布圣意了。 那多嘴的三个嫔妃,得知是云朵为她们求了情,有些讶异。 很快,便都跪下磕头谢恩了,“谢皇上赦免嫔妾死罪,谢璟贵妃出手相救......” 云朵见挽救了三条人命,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和她们并没有太大的仇怨,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很快,随着帝凌渊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开动了,渐渐驶离了皇宫。 出了皇宫后,马车开得越来越快了。 一路上,帝凌渊俊脸有些阴沉,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之感,浑身上下,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使得马车内的空气,都降了好几个度! 云朵知道男人心情不好和她有关,但她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想着上马车时接近他,被他冷漠无视了,所以,眼下她就没有去追问他,也没有去亲近他了。 便如了他的意,离他远些了,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既然不搭理她,那她便当个隐性的透明人好了。 这男人生气时,她若巴着他,他便越是对她厌弃不屑。 她掀开车帘,看向窗外。 只见眼前车水马龙的,商铺林立,人声鼎沸。 出宫不久,这应该是到了京城内繁华的街道之上了。 “皇上,贵妃娘娘,已经到了东门大街,出了这条街,便出京城了。” 林公公命人搬了一张圆木桌放进马车里,开口说道。 东门大街,听名字就知道靠近京城的东门,是商户和百姓的聚集地,生活气息很浓厚,是普通老百姓消费的地方。 “卖糖葫芦,卖糖人呦,快来买呀......” 途径卖糖人的小摊贩时,云朵坐在马车的窗边,伸长了胳膊对那摊贩说,“给我来两串糖葫芦,两个糖人!” “哎,好呢!” 有生意可做,那摊贩笑得很开心,连忙拿了糖葫芦和糖人过来,从车窗递了进去。 云朵喜滋滋地接过糖葫芦和糖人,哪想到,她的胳膊却被那摊贩拽住了! “还没给钱呢。”摊贩急切地拽住她胳膊不放。 因这马车外观普通,没有镶金镀银,不见豪华气派,摊贩显然是担心她没钱给他,担心她驾车离去了。 云朵从袖口里掏了掏,结果没掏出碎银子来,转头看向车内的帝凌渊,“皇上?您身上可有带银钱?” 帝凌渊俊脸阴沉,没有回应她带没带钱。 凉薄寡情的唇轻启,只是冷漠地吩咐道,“将他的手废掉。’ “哎呦,我的手......” 这时,马车外响起了摊贩的痛呼哀嚎。 云朵转头一看,就见侍卫不知何时涌了上来,将摊贩扣在她手腕处的那条胳膊,给扭断了。 云朵生气地对帝凌渊道,“您怎么能这样对老百姓呢?也太残暴了?怪不得都说您是暴君!” 她哪里还有心情吃,当即便将糖葫芦和糖人都还给了摊贩,“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侍卫,又扔了三个金元宝放在摊贩面前。 摊贩一见那三个金元宝,双眸放光,都忘了断手的痛,连忙用完好的那只手捡起了金元宝。 还开心地朝马车磕头谢恩,“谢谢好人,谢谢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摊贩说着,抓了一把又一把的糖葫芦和糖人,硬是塞给了云朵,当做给他金元宝的报答。 还喜滋滋地对云朵说,“这些糖葫芦和糖人,我都不要了,你喜欢便都拿去吃......” 云朵怀里抱着一堆糖葫芦,看看屈服在金钱之下的摊贩,心情很是复杂。 既然摊贩自己都磕头谢恩了,她还能说什么吗? 马车继续动起来。 云朵坐在马车内,想着,一条胳膊,三个金元宝,究竟谁更重要的问题...... 最终,她觉得胳膊和元宝谁重要,还是看人来的。 对于马车内的帝凌渊来说,那肯定是胳膊重要,因为他龙体可矜贵呢。 而那摊贩,定是缺钱的,命比草贱。 如此想着,她便一面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面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糖葫芦。 她一连吃了两个,正准备吃第三个的时候,帝凌渊长臂一伸,夺走了她手里的糖葫芦。 “皇上,臣妾再吃一个糖人,好不好?” 她抱住男人的胳膊轻轻摇晃,他冷漠地甩开了她的手。 她不死心地又上前抱他的胳膊,来回被甩几次过后,他便任由她去了。 云朵见他不甩她了,便抱住他的胳膊不停地晃。 还执起他的大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吻了吻。 甜甜的嗓音,软软地撒着娇,低声唤他,“皇上,好不好嘛,就一个糖人,皇上,皇上......” 她抱他胳膊摇晃撒娇时,身上最柔软的部分,不可避免地触到了他。 且她不停地低声唤他,嗓音又娇又软。 他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淡漠深沉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抽出了那条被她抱在怀里的胳膊。 语气冷漠疏离,终究是应了她,“就一个,多了不准。” “好哒,谢皇上批准。” 云朵见男人总算是愿意搭理她了,不和她冷战了,不由得眉开眼笑。 喜滋滋地从那一堆糖人里,翻找出一个来,扬在男人面前,“皇上,这个糖人很像您哎。” 说着,又埋头翻找出另一个,笑容明媚地将糖人扬在他面前,很是惊喜地说,“皇上,您看这个糖人,像不像臣妾呢?” 她两只小手,一手拿着一个糖人在那晃。 “这个,是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这个,是咱们美丽善良的璟贵妃,两人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佳偶呢。” 说着,把两个糖人放在一起碰撞着,嘴对着嘴,摩擦了几下。 笑着说道,“亲亲,抱抱,生宝宝,好了。” 帝凌渊眼角余光都没有赏给她一个,用那低沉暗哑的嗓音,鄙弃地道,“幼稚。” 云朵抬起头来,看着说她幼稚的男人,勾唇笑道,“幼稚不好吗?这样才能显示出您的成熟啊。” 男人这淡漠地睨她一眼,“朕还需你来衬托?” 云朵撇了撇嘴角,“那可不是嘛,若说臣妾是个小孩,那您就是个大小孩,是个老男孩,彼此彼此啦。” 帝凌渊扬起长眉,“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如此说朕的,也就你一人。” 云朵不动声色地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臣妾说的都是事实,有何不敢呢?” 话落,她把很像自己的那个糖人,塞到了男人手里,“这个像臣妾,给您吃。” 男人掌心里蓦地多了个小糖人,本想扔掉,可却摊开掌心,垂眸看了一眼。 只觉得确实很像那小女人。 “丑。”他鄙弃地蹙眉,将糖人攥在手里。 云朵见他并没有扔掉糖人,腆着脸凑到他跟前,对着他哼唧了一声,“口是心非。” 她坐在车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郁郁葱葱,岗岚起伏,花草虫鸟到处都是,显然已经出了京城。 她一面好奇地看着窗外的美景,一面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手里的糖人。 这个糖人,做得很像帝凌渊,她吃着,感觉就像在吃他一样。 嗨呀,真是甜。 若是狗皇帝有糖人这么甜,那多好啊,那她一定每天吃到撑起。 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闹饥荒了。 哎。 云朵哀怨地叹了口气。 帝凌渊则随手从马车内的小圆桌上,拿了一本书翻看着。 “唧,唧......” 马车内,不时响起少女吮吃糖人的声音。 那声音很脆很响,总是企图扰乱他的心神,令他不一会便走神了。 他一手拿着书,微微侧头,淡漠地瞥了一眼靠窗而坐,贪婪吮吃糖人的小女人身上。 只看了一眼,他那深沉的眉宇间,便隐隐泛起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之色。 挺拔倨傲的脊背,也在瞬间绷紧了。 “嗯,真好吃,好吃......” 云朵并不知道她吃糖人时,发出的声音太过荡漾,打扰到了身旁看书的男人。 越吃动静越大。 好似嘴里吮吃的,便是那高冷禁欲的狗皇帝似的。 “......” “啪啪啪......” 一连串吮糖吃的水声,再次传进帝凌渊耳里,他长眉敛起,蓦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他倾身上前,朝云朵靠近。 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小女人身侧,高大挺拔的硬实身躯,便笼罩住了瘦弱娇小的她。 “嗯?”一大片黑压压的阴影笼罩而下,鼻端充斥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云朵双眼冒起了星星,小心脏狂跳。 她嘴里吮着糖人,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挑起黛眉,含糊不清地问道,“皇上,怎么了?” 第236章 皇上,您没伤着吧? “皇上,怎么了?” 男人岑薄性感的唇抿着,并没有回答她。 双臂撑在她小身体两侧,垂眸俯视着她,将她吮吃糖人的可爱模样看进眼底,黑眸里火光隐隐。 大手扯住她嘴角处糖人的棍尾,不急不缓的,将那糖人从她小嘴里慢悠悠地扯了出来。 顿时,一大堆化了的糖水和她的唾沫津液,顺着糖人从小嘴里流淌了出来。 他拿过圆桌上的帕子,无比细心地帮她把嘴巴擦干净了。 暗哑的嗓音,不容置否地命令道,“往后,不准在外人面前吃糖人,听到没?” “喔。”云朵睁着美眸,仰头看他,一脸无辜和不解,“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老老实实吃着糖人,怎么又惹到他了? “模样太丑,脏兮兮,不雅观。” 他嫌弃地丢下这么一句话,顶着小女人强烈不满的眸光,顺手将手里的糖人扔在了车窗外。 车内总算安静了下来,不会有什么噪音打扰他了。 他这才满意地回到座位上,拿起书继续翻阅起来。 丑?脏?不雅观? 云朵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跪在马车中间的蒲团上,泡起了茶。 男人坐在她面前,敛眉安静地看书,她泡好茶后,不时递一杯茶水给他,很是乖巧。 当她放下茶,坐到窗边再次撩开窗帘往外看的时候,帝凌渊长臂一伸将窗帘拉下,不准她掀开往外看了。 “无聊?”他扬眉道。 顺手从圆桌上选了两本书,一本是诗经,一本是论语,递到她面前。 云朵看着递到面前的两本书,心底是万分抗拒的。 微微摇头,有些羞窘地说,“诗经,论语,也太高深了,臣妾......臣妾哪里看得懂......” 转而满脸期待地问他,“皇上,您可有言情话本子?” 说着,突然又想起来,坐月子期间,让惜春弄了不少言情话本子来看,但都放在龙吟宫,走时忘了拿走了。 便嘀嘀咕咕地道,“等臣妾回宫后,得去龙吟宫,拿回那些言情话本,无聊时看看,打发一下时间,还是蛮好的。” 帝凌渊淡定看书,头也没抬地说,“你那些书,朕都扔了,污秽不堪。” “哪里,那是言情话本,您肯定都没看里面的内容,只看了书名吗?其实也就是书名俗气了些,但那也是为了吸引女子翻看嘛。” 且话本的男主大多是皇帝、王爷、摄政王,满足古代女子想当宠妃的梦想。 “里面的内容?”帝凌渊扬眉,不屑地冷哼,“俗不可耐,淫秽至极。” 云朵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言情话本不都是那样的吗?就是以谈恋爱为主的,但也不完全是这些,还有别的内容啊!” 为了挽回自己在男人面前的不良形象,她又不得不耐心地解释起来。 “比方说奋发向上的正能量,给身边之人带去温暖,遭奸人陷害最终成功洗白,比如说奋斗日常,养娃记事......” 古代不像21世纪,古代的青楼都是正规营业的。 言情话本子里面,自然也有火爆内容,没有屏蔽删减的。 谈恋爱嘛,情到深处时,便牵牵小手,亲亲嘴,滚个床单,少不了这些事的啊。 正常得很。 不像21世纪时,看的言情小说都是删减版的。 帝凌渊见她还很有理了,不禁蹙眉,鄙弃地道,“若不是看了你的那些话本,朕还不知道,爱妃满脑子装的都是龌龊思想。” 云朵突然之间,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自然很委屈很不爽了。 虽然,她确实很喜欢看言情话本里的滚床单部分,但也不是完全因此才去看的啊。 主要还是里面的情节吸引了她,而肉香四溢自然是锦上添花。 有剧情的肉,看起来才香啊。 不然也是索然无味的啊。 她觉得,她不能让这男人,把她看成低俗不堪的女子。 所以,没好气地道,“您那是自己脏了,所以看什么都脏呢!” 说着,撅起嘴巴嘟囔道,“怎么别的内容,您都看不见呢,只看得见那些?臣妾也是服气了。” “臣妾也是今日才知道,您表面高冷如仙,清贵出尘,其实内里也是个肮脏不堪之人!” 她跪在蒲团上,跪在他脚下。 仰着脖子,睁着澄澈惑人的美眸,羞愤不满地瞪他。 帝凌渊听了小女人的话,感受到了她的不满,清冷的视线,从书本上转移到她瘦弱的身子上。 马车行走在山间,奔跑着颠簸得厉害,小女人曲线玲珑的娇躯也随之晃荡。 他俯视着这样的她,檀黑深邃的眸子里暗色翻涌。 但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漠然地收回了视线。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依旧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 他看着眼前的书本,不冷不淡地回应她,“朕脏与不脏,爱妃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若不清楚,朕现在便让你清楚一下?” “您......您说什么?” 云朵跪在他面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相信这话,是从这高冷如仙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帝凌渊的视线放在书本上,没有看她,淡淡地命令,“倒杯茶给朕。” 云朵咬了下嘴唇,压下心中的不快,听话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 男人眸光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但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却精准地接过了茶杯,并微微仰起颈项喝了一口。 喉结便随着茶水入喉,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那一丝不苟的交领,严谨地裹到了脖子处,衬得他那滚动的喉结很是性感突出。 云朵跪在蒲团上,看着他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高洁无华的冷清禁欲模样,脑子里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快要痴了,快要醉了。 “皇上,臣妾再给您倒一杯。” 见他喝完了小杯茶,她又倒了一杯给他,痴痴地仰望着他喝茶的迷人帅气样。 当他喝下两杯茶,她递给他第三杯的时候,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啊......” 她手中才沏好的热茶,便全部泼到了男人腿上。 “嘶......”热茶烫得帝凌渊闷哼。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冷冷地俯视着她,“你想烫死朕?” “没有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是马车颠簸所致......” 云朵连忙起身,拿过桌上的帕子,很是焦急地去擦他腿上的茶渍。 这男人可是九五之尊,天烬国的主宰,矜贵得很。 若是烫伤了,那可怎么行? 这男人又很重视龙嗣,若无法繁育龙嗣了,那她几百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她正慌乱地替他擦拭着,男人蓦地捉住了她不停擦拭着的小手。 在他看来,她就是故意而为之的。 她的心思之龌龊,他怎会不知? 他用力攥着她在他腿上作乱的小手,冷酷扬眉,不屑地道,“那便是,想烫伤朕?一辈子留在皇宫?” 云朵连连摇头,“没有啊,臣妾怎么可能生出那么歹毒的心思,怎么可能害您,臣妾有多喜欢您,有多爱您,您难道还不清楚吗?臣妾都说了,是马车颠簸导致的......” “就这么不想有太子?就这么想留在皇宫陪朕?既然这样,那朕便不能如了你的意......” 帝凌渊并不听她的辩解,依旧固执已见,依旧死死地攥着她的手。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把茶倒您身上的,您怎么不听臣妾解释,臣妾是好心沏茶给您,只是马车颠簸了一下......”云朵撅着小嘴巴委屈地说。 她的手被他攥得死紧,她拼尽全力想抽出来,但却抽不出,还被他拉扯得跌坐在了他腿上。 这男人看似淡漠出尘,其实内里很霸道很专制,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她的想法的感受。 她是真的很为他担心,坐在他腿上,紧张地问他,“皇,皇上,您没事?没有伤着?” 他垂眸睨着她,修长的指节挑起她的下巴,“爱妃给朕看看,便知道了。” 紧接着,马车内传出女子令人匪夷所思的惊呼声、推打声、娇嗔的骂声。 还有男子沙哑到极致的诱哄之声。 不一会,女子的惊呼声和骂声,便都被男子给压制住了,只从她嘴里发出细微的喘气,很显然是嘴巴被男人给堵了。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晦暗不明。 车夫和林公公,就坐在马车外面,听得真切。 车夫已是满面通红。 而林公公如今已是习以为常了,他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摒弃掉马车内那羞人的声音...... ...... 景德宫内,德妃坐在檀木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丫鬟递来的信件。 这信件是素心大师写给她的回信。 素心大师在信上说,既然云朵那女人出宫游玩了,那他便在宫外偶遇她,掀开她假孕的真相。 德妃看完信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来,配合上她那双天然带笑的眸子,一时之间竟是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丫鬟小声问道,“娘娘,成了没?” 德妃慢条斯理地将信件撕成碎片,“快了。” 大师说了,云朵若是小产后还未足月,他便有办法验出她怀孕的真假。 那最晚就在今夜和明日,就会开始行动了。 云朵如今刚刚足月满三十日,再晚就不利于查验真假了,时间拖得越长,效果越差。 这边。 马车行驶进了山路。 路不平整,一路颠簸。 车内两人颠簸着腻歪在一起,互相拥抱着彼此,吻着彼此。 两人都好似缺了对方就不能活了,难得这么深情,难得这么痴缠,难舍难分...... 第237章 马儿不吃草 云朵坐在帝凌渊腿上,被他按住脑袋亲。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顺应着他,回应着他的吻。 两人你来我往,不见停歇。 马车将她瘦小的身子,颠得忽上忽下。 她双手紧紧攥着男人洁白似雪的锦袍,一颗小心脏都快要被这剧烈的颠簸给颠碎了。 她被他按在他腿上,老老实实地坐着,男人的吻冰冷而又霸道,隐忍而又疯狂,落在她眼睛,唇瓣,脸上,耳垂,肩头,锁骨...... “皇上,皇上,皇......皇上......” 她瑟缩起身子,娇滴滴软乎乎地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好似这是多么动听的名字,永远都喊不够。 她的一颗小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狂乱的跳动着,小脸上染着薄红,如那二月里的桃花一般醉人。 水灵灵的美眸里,氤氲着朦胧的水雾。 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随着马车的颠簸,在半空中微微颤动着。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紧紧扣住她葱白的纤纤素手,略显粗粝的五指陷入她柔滑汗湿的指缝间,大手扣小手,让两人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空余的一只大手,则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向他,强势霸占她所有的呼吸和心跳。 让她的生命整个都系在他手里,由不得她自己。 他让她活时,便放她自由呼吸,她才得以艰难喘气。 可不等她呼吸够,他又再次贴上来,堵住她的小嘴,掠夺她的呼吸。 云朵感觉她的小心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小心脏“砰砰砰砰”重重地撞击着,已经快要跳出心框了。 她要溺死在他的深吻之下,溺死在他宽阔的怀里了。 马车外,林公公屏息凝神听着车内的动静,淡定地问一旁赶马的车夫,“还有多久到目的地?” 车夫一脸羞窘,“还早着呢,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中午,便能到达绿野仙踪。” 林公公闻言,问车内的帝凌渊,“皇上,需要找个落脚点,暂休一会,再接着启程吗?” 他这意思很明显了,便是在问:需要找个地方,给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滚床单吗? 马车内,响起男子哑到极致的性感嗓音,“不用停,给朕快马加鞭,早些到达便可。” “嗳,好。”林公公一口应下了。 与此同时,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不休整,那孤男寡女共乘一辆马车,车内空间又小又窄,一路上又闷得慌呢。 马车行驶时又颠得厉害,颠得主子爷和作精娘娘时不时碰撞到一起,颠得两人的心脏“砰砰”乱跳。 作精娘娘又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姿国色。 狭小憋闷的马车内,美人在侧,软玉在怀,温香盈齿指,发生点什么是再正常不过的呀。 出门在外,主子爷好不容易放下政务,又不似皇宫里头那么繁忙了,一心只陪作精娘娘游山玩水。 哎呀,怎么想,怎么看,都觉得要尽快到达目的地才是。 不能让主子爷久等了呀! 林公公想着,便又催了催身边的车夫,“再快些,这马儿出发前是没吃饭吗?” “林公公说笑了,马儿确实不吃饭。” 车夫甩起马鞭,狠狠抽了下马背。 顿时,那马儿跟不要命似的,在山路上狂奔起来。 “啊......” 马车内,云朵差点被颠得甩飞出去,但帝凌渊扯住她的小手一拉,她又重重地跌坐在他腿上。 “嗯......皇,皇上......” 这猛地一跌,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子骨都快要散架碎裂了,软成了一摊烂泥,无力地趴在了他怀里。 马车外的林公公被这一颠,靠在了车夫宽厚的肩头,他坐正后,气得狠狠捶了车夫一下,“让你开快点,不是让你送命!” 说着,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地道,“对,瞧我这记性,马儿确实是不吃草的啊......” 车夫:“......” 这林公公确定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怎么有点蠢呢? 黄昏时分。 马车从太阳刚刚升起时,便出发了,到现在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云朵趴在帝凌渊身上,有些晕晕沉沉的了。 她微眯着眼睛,小声唤着他的名字,只差一点就睡着了。 帝凌渊让车夫找个最近的落脚点,终究是没有日夜兼程的往下赶,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云朵这小女人身体虚弱不适。 毕竟她才刚坐月子出来,又动不动晕死。 “皇上,左前方不远处,有条街道,咱们就在前方停了。”车夫勒住马儿,提议道。 帝凌渊颔首应了,眸底暗色翻涌,摸了摸怀里人儿的小脑袋,哑声问她,“睡了?” 云朵被他顺毛顺得很舒服,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喃喃着,“没,皇上不睡,臣妾就不困,臣妾要陪您一起入睡,要抱着皇上入睡。” 帝凌渊冰冷薄削的唇,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傻瓜。” 马车入了繁华的街道。 街头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云朵被吸引了,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渐渐缓过了神来。 “咱们到了吗?”她慵懒地问。 “明日才能到达。”帝凌渊修长略显粗粝的指尖,压上她柔软的唇瓣,低哑的嗓音隐忍地道,“连夜赶路,朕担心你身体受不住,毕竟你身体太差了,先住上一夜,早上再启程。” “臣妾身体再差,连夜赶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云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总说她身体差,哪里很差了?假孕时不都好端端的吗? 之所以晕死了三次,不都是他的功劳吗? 是他不正常,哪里是她弱鸡了呢? 她正嘀嘀咕咕吐槽着,林公公掀开了帘子,“皇上,娘娘,客寨......客寨到了......” 林公公说这话时,语气突然顿了顿,脸红了起来,然后赶紧拉上了车帘子。 云朵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正疑惑着这太监究竟看到了什么,就见帝凌渊已经在帮她整理身上乱糟糟的衣裙了。 “您,我......” 她小脸爆红,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来。 刚刚差点睡着了,脑袋一晕,就忘记自己被这男人揩油的事了。 哦,不对,也不是被他揩油。 是她不小心招惹到了他。 要怪,就怪这车厢太狭窄太憋闷了,又只有他们两人在马车里,一路上总要找点事,打发无聊的车程不是? “您太坏了,您好坏好坏好坏的......” 云朵没好气地捶打他的胸膛。 帝凌渊捉住她的小手,哄了又哄,“好好好,朕坏,朕很坏......可朕,不也是为了让爱妃早些出宫,早些获取自由?” 在男人好声好气的哄劝下,好一会,云朵才终于老实听话。 但还不忘羞愤地嘟囔道,“一会说臣妾想赖在您身边一辈子,一会又说帮臣妾早些出宫,哼,合着都是您张嘴闭嘴的事,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都不用打草稿的,就是为了欺负臣妾的......” “怎么有您这样的男人呢?一点都不考虑臣妾的感受,只顾您自己痛快和爽,不尊重臣妾的意愿,强势蛮横又霸道专制,大男子主义......” 她嘀嘀咕咕到一半,就被男人抱着下了马车。 “坏人,您放我下来!” 云朵心跳无法自控地狂跳,根本就不敢再过分靠近这男人了。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要她老命的雄性气息,她抵挡不住他这该死的魅力。 帝凌渊淡定地将她放下地面。 方才马车内,她并没有被他吃干抹净,只是被揩了油。 因而,下了地面,她行动自如,精神抖擞,没有任何不适。 由于帝凌渊比她高大许多,他大手一抬刚好碰到她的小脑袋,他便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才率先进了客寨。 云朵摸了摸被他拍过的小脑袋,顺理着被他揉乱的秀发,神情很难看。 她跟在他身后走着,抬眸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大字。 “翠玉轩”三个大字,赫然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名字又好听又熟悉,像是每本古言小说和古代电视剧上,都会出现的酒楼名字。 真巧,她穿越到这古代,还是第一次进酒楼呢,就碰上了。 穿着干净整洁的店小二,大老远就瞧见了尊贵不凡的帝凌渊,笑着迎了上来,“官人万福,住店还是吃酒?” 林公公仰着头左看右看,在帝凌渊身侧应了,“又住店,又吃酒。” “好呢。” 小二朝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当即麻溜地将马车赶到了院子西面。 帝凌渊全程冰雕面瘫脸。 一切都是他的跟班林公公在和小二沟通。 林公公道,“给准备三间上好的客房,另外,店里最好的酒菜都给准备好,尽快送到客房来。” 小二小心翼翼地唱喏,半分不敢懈怠。 偷偷瞥一眼仙风道骨的帝凌渊,知道这是遇上大官人了。 他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还没见过如此俊美无俦、如此卓然出尘的男子,猜想最低也是个王爷。 再偷偷瞥一眼他身后的云朵,当即惊艳了一把,更加肯定了这一猜想。 云朵今日出门时,特意让宫人给她装扮得朴素一些。 普通的浅绿色布衣,发型和妆容也很简单,看起来就和农家的小姑娘差不多。 但掩不住她天生丽质。 那绝美的面容,冰肌雪肤,阿娜的身姿,哪怕站在那一动不动,可就是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很勾魂摄魄...... 第238章 你想朕吗? 店小二只偷瞥了一眼,并未在云朵身上多做停留,他深知像云朵这般女子,就算生得再好看,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上楼上的客房时,帝凌渊朝云朵伸出了大手,“跟上。” 云朵将手放进他的大手里,他牵着她的小手,上了三楼的房间里。 这房间很宽敞很气派,在民间算顶好的住房了。 大理石地板,琉璃彩绘屏风,文竹竹帘,紫檀木桌椅...... 云朵四处看了看,对这住房感到很满意。 这房间很宽敞很气派。 大理石地板,朱窗精雕,琉璃彩绘屏风,文竹竹帘,紫檀木桌椅......在民间算顶好的住房了。 云朵四处看了看,对这住房感到很满意。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傍晚的风迎面吹了进来,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风扬在了身后。 尽管身着布衣,但黑发飞扬,衣袂飘飘,小腰只一手便可掌握的。 纤瘦的背影,引人无限遐想,依旧能迷死一大把青年才俊。 令人只想看看正面,是否如背面一样令人惊艳。 “啊——” 她正要转身时,突然被人从后抱住了腰,惊得她跳了起来! “砰——” 林公公放下她和帝凌渊的行装后,将门给关上,走了出去。 云朵被帝凌渊从后拥住,他俯下俊脸,火热的吻落在了她身上,令她脸红心跳。 “皇上......” 她站在窗边,被他拥着吻着,瑟缩着身子,扭着脑袋。 小手放在他抱住她的一双大手上,情不自禁地低低软软地唤他,“皇上......” 帝凌渊将娇小瘦弱的她抵在窗边,俯下颀长挺拔的身子,贴着她的后颈喷吐气息,“朵儿,累吗?” 见她不回答,竟然还瑟缩着躲他,他转而轻咬她的耳垂,用那无比沙哑的嗓音低低地问,“前两日为何不来看朕?告诉朕,你想朕吗?” 他难得这么柔情,难得这么主动,难得会问她为何没来看他,还问她有没有想他。 算起来,认识他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问她这种问题。 往日都是她在问他,而他不屑一顾。 她也确实很喜欢被他这样抱着,很喜欢被他这样吻着,很喜欢很喜欢被他这样缠着。 但一想到往日他对她的冷漠疏离,她便想试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体验一下被冷落的滋味。 她瑟缩着身子,抗拒着他的亲近,“嗯,累了,刚刚在马车里便困得很了,皇上,臣妾累了要睡了,唔......不能陪您了,臣妾先去躺一会......” 她一面躲着他的吻,一面回答他的后两个问题。 “臣妾这两日身体不适,也知道您国事繁忙,不怎么待见臣妾,便没有去您跟前凑了,以免打扰到您,惹您不快。” “臣妾想皇上,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皇上,白天想,夜里想,今天想了,明天还想,后天更想......” 她一面说,一面用力推他,打他。 帝凌渊仅凭一只大手,便捉住了她推打他的一双小手。 他捉住她的双手吊在她的头顶,狠狠压至窗棂。 从她面前抬起头来,火光灼灼的黑眸,冷冷俯视着她,“你在骗朕。” 云朵被他那又热又冷、充满矛盾感的摄人眸光,盯得头皮发麻。 就见男人扬起了长眉,问她,“上次,朕说过会温柔待你,朕待你可算温柔?” 云朵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征愣了一下。 今日,他再三出乎她的意料了。 男人不等她回答,接着说道,“爱妃的身体,早就好了,这两日到处疯玩,唯独没来看朕,也没有想起朕。” 要问他怎么知道这些的,自然是他的御前跟班告诉他的。 整座皇宫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只要他想知道,便没有他不能知晓的事。 关于她的行踪,他只需挑一下眉头,便有人送到他面前来。 起初,她没来他跟前晃,他也没有当回事。 还以为她被他欺负了一顿后,身体虚弱不适,正在灵犀宫内躺着。 可昨日,因着马上要出宫游玩了,他便命人去宣她进御书房来给他研磨,结果这小女人一口拒绝了。 她把皇宫里里外外都逛遍了,所有能玩的都玩腻了,却唯独没有要来他跟前凑的意思。 太监说,瞧着像是根本就没有想起他来,开心得很。 他若不是问了太监关于她的行踪,也就不会知道,这女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他仔细一想,才发现,他只是她排解寂寞的工具。 “皇上......” 云朵双手被他提着压在窗棂上,保持着屈辱的站姿,仔细打量了一会近在眼前的男人。 便见他神色冷沉,眉宇间隐现出一丝阴戾之色。 但那语气里,是一点哀怨感都没有的,有的只是些许烦躁和气恼。 他烦她把他当成工具人,气她睡了他就跑。 他做为九五之尊,自然不能忍受被女人利用无视,当做玩偶。 “啊......”男人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她痛呼一声,缓过神来。 摇头说道,“臣妾心里有皇上,只是没有表露出来,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了,笑话臣妾。” “谁让皇上对臣妾那么不屑和冷漠,总是伤害臣妾幼小的心灵,伤害臣妾爱您的那颗真心。” “臣妾只是不想被您看轻了,所以才假装心里没有您,才会到处疯玩,想着找别的乐子填补您的空缺......” “是吗?”帝凌渊俯身。 俊脸贴近她的小脸,岑薄性感的唇贴近她的柔唇。 微凉的气息洒在她唇瓣上,“还在骗朕?是谁需要朕了,想睡朕了,便好话说尽,亲自做饭讨好,哭哭啼啼地控诉让朕歉疚?” “是谁不需要朕了,便将朕遗忘在了角落里,一个人开开心心地疯玩,没有了朕,活得更好,更有滋味了......” 云朵双手被他捉住压着,男人贴着她唇瓣说话时,她情不自禁地瑟缩起来。 “没有,不是这样的。”她不适地别过脸去。 男人冰冷薄削的唇随着她的转动,在她脸上轻轻擦拭而过。 她微微颤了颤,歪着头没有看他,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妾不过才两日没去找您而已,哪有像您说的那般?” “去找你了,又对臣妾冷漠不屑,推开臣妾,伤害臣妾!” “不去找您了,不过才两日而已,又说把您当成工具人,用了就弃,说臣妾心里没有您......” 气鼓鼓地道,“您真是难伺候!” 她黛眉微挑,苦笑着反问,“怎么,臣妾才两日不去找您,您便觉得受冷落了,心里难受,现在是希望臣妾每日都去找您才好吗?不会觉得臣妾烦了?不会觉得臣妾打扰了您吗?” 说这话时,她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他那本就冰冷的气息骤然又降了不少! 她被冻得汗毛直竖,做好了被他严惩的准备。 毕竟,她如今一没有身孕,二没有在坐月子。 她出言不逊顶撞他,这男人定然不会像以前那般,顾忌她那么多了。 她歪着头躲避他的目光,帝凌渊看不到她的正脸,只能对着她的侧脸。 他便贴着她的侧脸,对着她吹了两口气,咬她的耳垂,“爱妃心里清楚,是真的爱朕,还是把朕当成了工具。” “说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还如何让朕相信?” “朕只在意,你是否骗朕,以及是否利用朕......” 说着,一手扣起她的小下巴,将她的脸往前面扳,用力扳正过来。 让她不能躲着他,不能以侧脸对她。 逼迫她正脸看他,直视着她。 将她的脸扳正后,他凑上去亲她柔软的唇瓣。 并没有深入地吻,只是浅啄着她的柔唇,轻咬她的柔唇,挑着长眉低低地道,“是谁睡梦中,还喊着旧情人顾北溟的名字?” “唔,皇上......臣妾,臣妾......” 云朵双手被他捉住提高至头顶压着,被他又是吹气,又是咬耳朵,又是吻唇,又是喃喃低语,给整得整个人都懵了,大脑放空了一瞬。 想回答他,却忘了他同她说什么了。 隐约只记得他说不相信她,说她梦里喊着顾北溟的名字。 男人不时浅啄轻咬着她的唇瓣,她双手被擒,没好气地张嘴反咬了他一口,听到他低哑地闷哼。 她嘴里都是血腥味,已是将他的唇咬破了。 她不再躲他,黛眉微挑,深深地凝视着他,不悦地嘟囔道,“臣妾心里有没有您,您又不在乎,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还问臣妾想没想您,臣妾告诉了您,想您,又能怎样哩?您也不会因此想念臣妾,也不会因此爱上臣妾,不会因此多看臣妾两眼,只会更加看不起臣妾,只会对臣妾感到更加的鄙弃,只是更加冷漠!” “臣妾就算告诉您,小北是臣妾从前养的一条狗,并不是顾北溟,您会相信吗?”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深沉的眉眼。 见他神色冷淡漠然,眼底是一片没有感情的空洞和荒芜。 仿佛在他心底砸下一块巨大的石子,也无法激起他的半点感情和波澜。 她勾唇一笑,“呵呵,您看您,臣妾就算说了真心话,说了想您,说了梦见的是狗,您也不会相信臣妾的啊.......” 她笑着说着,苦闷地冷哼一声。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语气冷然,“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告诉您,不想您,不爱您,臣妾心里根本就没有您!” “没错,您不在身边,见不着您了,臣妾确实更开心了,过得也更自由自在了......” 她冷漠的话语还没说完,帝凌渊...... 第239章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骗您的 她冷漠的话语还没说完,帝凌渊便俯身,擒住了她的唇瓣,将她未说完的话全数吞噬干净。 “唔!唔!唔......” 云朵想要挣扎,可双手被提拉至头顶,压在了窗棂上。 小身子也被他蛮横地抵着,她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 男人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霸道而又专制,冰冷而又强势,誓要剥夺她的自由和人权。 让她的一切,只能由他支配和掌控。 “唔......”由于他的唇被她咬破了,惹得她满嘴都是血腥味,刺激得她反胃。 当她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他总算大发慈悲地放她自由呼吸。 她一面大口喘气,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一面断断续续地囔囔道,“一切都是演戏,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骗您的......这下......这下您满意了?这下您该相信臣妾了?” “原来都是骗朕,好,朕信你了,这才是真话,这才是爱妃的心里话。” 帝凌渊语气森寒,擦了擦淌血的唇。 俊美到极致的脸上神色渐冷,额角青筋隐隐浮现! 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而出,铺天盖地般将云朵整个笼罩! 云朵感受到他的阴冷,心惊肉跳地想解释,没出息地想求饶。 但在对视上他那双极致冰寒幽冷的黑眸时,竟是发不出声音了! 她知道,就算她再辩驳,他也不会听了,小身子不禁剧烈颤抖起来。 她一向害怕生气的他。 男人冰冷薄削带着血腥的唇,碾压上她的柔唇,恶狠狠地吻住她。 由不得她挣扎抗拒,由不得她不同意,给她严厉的惩罚。 锁喉深吻令她白眼直翻,窒息到差点晕死过去。 男人见此,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 云朵再次回血复活,艰难喘气的当口,忍不住猛地推搡了一下他! 突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这拼尽全力的一推,竟然一把将男人给推开了! 许是人逢绝境时,能爆发出惊天力量。 怒气攻心的她,当即跳开了两米远,瞪着帝凌渊,恶狠狠地咆哮,“还有,臣妾每日每夜,都会在梦中梦见顾北溟,还有帝修,但就是没有梦见过您,这下您开心了!?” 帝凌渊被她猛地一下推开,感觉怀里空荡荡的似是少了什么。 他火光隐隐的黑眸,扫向逃离他愤怒咆哮的小女人。 听着她那些冷漠决绝的话语,沙哑性感的嗓音冷冷地道,“好啊,果不其然,爱妃人在皇宫,可心,却在别人身上,只是把朕当工具人,满足你的私欲。” 想到她每日想着顾北溟和帝修,做梦都喊着顾北溟的名字,他眉宇间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淡漠的眸光,划过小女人满是愤恨的小脸。 深邃的黑眸微眯,眸底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朕早该知道是这样的,就连怀孕和小产,也是假的,是以此欺瞒朕,利用朕的?” 他这充满了危险的话语一出,云朵惊得打了个寒颤,方才从愤怒中回过神来。 不,不,不。 绝不能说出假孕假流产的真相。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秘密只能天知地知系统知,绝不能让面前这暴戾帝王知道。 这个秘密,她只能带进棺材里! 除非她想提前见阎罗王...... 方才被这男人气炸了,脑子不好使了,才会和他正面刚,才会说那些不利于自己的话! 如今终于缓和过来的云朵,很快就收敛了愤怒的神色,以及决然的态度! “没有,没有......” 她猛烈摇头,企图收回所有不好的言论。 “臣妾方才是被您给气糊涂了,才会说那些不得体的话,皇上,您难道不觉得,臣妾那是说的气话吗?是故意说的反话吗?您不会当真了?” 她确实说的都是气话。 虽然有一些气话是真实的,但还有一些是并不存在的啊! 比方说:她梦见顾北溟和帝修,这就是不存在的! 她是不想活了,才会说这些对她不利的话啊! 上次因为她和顾北溟跑了,这男人便一手扼住她脖子差点掐死她了......不对,若不是系统奖励了她1000倍幸运值的话,那她已经被掐死了...... 云朵想着上次的后果,不禁吓得打了个寒颤! 于是,站在两米开外,委屈兮兮,很是无辜地说道,“皇上,那明显是气话啊,是反话啊,您怎么能当真呢?” “您仔细想想,臣妾一开始是说想您,只是担心您嫌臣妾烦,碍于您总是太过冷漠,对臣妾很不屑,所以才克制自己不去想您的......” “臣妾也说了梦见的是小狗,臣妾以前养的那条狗,就叫小北啊!” “是您不信任臣妾,固执地认为臣妾没说真话,臣妾一时气愤,才说了那样的反话。” 云朵说着说着,眼眶里闪起了泪光。 哀怨地看着阴沉着脸的男人,很是惊慌失措。 她眼含泪光,很是受伤地颤声道,“皇上,您仔细想想,是不是那样的,臣妾说的是反话......” 帝凌渊冷冷地扫视着一直辩解的她,俊脸上冷若冰霜,无动于衷。 云朵见男人不为所动,只能放出她的必杀绝技:哭! 这男人受不了她哭,每次她一哭,他便会无可奈何,烦躁莫名,哄她,妥协。 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两手把脸一捂,眼底早就蓄满了的泪水,顿时从指缝里向外涌了出来。 “呜呜呜呜,您怎么总是误解臣妾,不信任臣妾,羞辱臣妾,伤臣妾,惹臣妾哭,惹臣妾不开心......” “臣妾去找您也不是,不去找您也不是,说没有想顾北溟也不是,说想顾北溟也不是......” “您究竟要臣妾怎么做,才能信任我,才能放我好过,才能尊重我理解我......” 她越说越大声,越哭泪更多。 字里字外,都是她的委屈和心酸以及绝望。 她很难受,她很痛苦,她很哀怨。 她恨她自己,为什么要想着抱他大腿,为什么要骗他哄他,为什么要被他的颜值体魄吸引,为什么那么喜欢和他滚床单,为什么怕他怕得要死,为什么要用眼泪去打动他...... 真是没出息,敢做不敢认,一个劲地圆谎。 她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快要在这男人身上流干了,这才认识多久啊?一辈子无法想象是何等痛苦和煎熬! 她心碎神伤,抑郁寡欢。 她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但她终究还是不敢说出真相。 以往都是她在演戏,假哭。 但今日,她哭着哭着就变成真的了,她觉得面对他好累,她想好好哭一阵。 身子都交付给他了,还是这么对她。 还想着让她给他生孩子?她不会生的! 除非他改变态度! 她不能连累无辜的孩儿! 她正思绪翻涌,嚎啕大哭着,男人沉冷无温的嗓音,很是阴森瘆人地同她道,“别哭了,省省,一会有你哭的时候,留着待会再哭。” 她听了他这冷漠且带有暗示的话,吓得小身子颤抖了一下! 气愤地咆哮道,“您不是人,羞辱臣妾,伤了臣妾,气哭了臣妾,还想欺压臣妾?” 这个时候,这男人不应该好好哄劝她,安抚她,道歉认错吗? 什么态度这是? 见难得眼泪不起效果了,她抬袖擦泪,让自己别哭了,再哭也没人心疼自己。 可眼泪却止不住,不听使唤了,毕竟,这次是真的被这狗男人给气到了。 她知道,她是真的对他动了心了。 男人俊脸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迈着大长腿走到床榻边,很随意地坐了下来,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扫视着不远处的她。 他眸底火光灼灼,暗火翻腾,似乎要将她大卸八块吞吃入腹! 好似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看到了猎物一般! 她看着危险诡异的男人,心底发毛,害怕得紧! “过来。”他朝她招手,嗓音又冷又哑,令人浑身寒毛直竖。 “臣妾才不会过来,您休想!” 她哭着嚷着,吓得拔腿就往客寨外面跑去,可门是关着的。 她还来不及将门打开,一股强劲有力的吸力朝她袭了过来! 紧接着,她身子往后仰,两腿不受控制地往后打滑,不一会就到了榻边。 “啊......您做什么?您快放开我!” 她被男人拦腰抱住,她剧烈挣扎,可非但没有挣脱,拉扯之下衣裳也乱了,半束着的头发也散开了。 “云朵,你好大的胆子,躺在朕身边,想的,梦的,却是别的男人,还把朕当工具人?朕看你是欠收拾了!” 帝凌渊将她按在他怀里,冷冷地扫视着她带泪的小脸,语气冷得能吓死人。 “放开我,我说了那是反话,您听不懂人话吗?您又发什么疯?放开,啊......” 云朵话说到一半,下巴被男人狠狠扼住。 他一只大手死死扣住她的小下巴,另外一只大手在她身上又掐又捏。 “啊......您走开,流氓,混蛋,您不要碰我......” 云朵挣扎不过,气得眼泪越流越多,嚎啕大哭,“臣妾讨厌您,呜呜呜呜......” “讨厌朕?” 帝凌渊看着她不断扭曲的面容,听着她羞愤的怒斥,掐着她下巴的手没有松开。 还在她身上更加放肆地掐捏。 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近距离逼视她,“怎么,是朕没有满足你吗?所以,才会在梦里梦见你的情郎?” “就连梦里都在与情郎私会,就这么浪荡?上次让你躺三天还不够?还想多躺几天?” 第240章 求您给我滚吧 “说了梦见的是狗,您有病啊?哪有骂情郎为狗的,您脑子被驴给踢了?” 云朵想打死这狗皇帝的心都有了。 下巴被他狠狠掐住,说话断断续续的,且痛得不行。 明明是很愤怒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软得一塌糊涂。 语气和她那愤怒的表情,不成正比。 “还敢骂朕,胆子越来越大了,是朕将你宠坏了。” 帝凌渊语气森寒,一手掐着她下巴道。 另一只带有薄茧的大手,在她小身子上放肆揩油,掐了她一把又一把。 大手慢悠悠地捏,捏得她美眸泛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他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使坏,听着她发出羞愤难当的叫骂声。 看着她,他心底竟然半点怜惜之感都没有,还很欠扁地嘲讽道,“你看你,就连骂朕时,嗓音都这么娇软,呵,朕一说到帝修和顾北溟,便如此激动,这是想他们了?” “呜呜呜......” 云朵被他强势按在他腿上坐着,被他揩油,被他掐着下巴,被他言语羞辱,心底别提有多憋屈和抑郁。 顿时,眼眶里的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往下掉落。 她气自己没用,打不过他,也搞不定他。 含泪的美眸,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和您说话,就算说了您也不会相信,又何须再问?您认为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帝凌渊确实不会听她说,他如今正在气头上,谁的话都不听。 他是个固执专制的男人。 “哼。”他不屑地冷哼。 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冷冷地道,“朕给你的,都是最好的,吃穿用度,哪样亏待过你?就这么不知足?” 话落,他掐住她下巴的大手松开来。 云朵张嘴活动了一下小嘴,缓解被他掐到酸痛快要报废的下巴。 帝凌渊近距离凝视着她微张的小嘴,二根手指头覆上她的柔唇,按压她的唇瓣,蓦地又滑进她的小嘴里。 嘴里进了男人的指头,这么好的反击机会,云朵自然不会放过,当即狠狠咬了上去! 可男人早就料到了她会来此一出,速度极快的将手指头又抽了出来。 她并没咬到他,却听到他低哑地闷哼,“嘶......想咬朕?真是不乖。” 他的嗓音很哑,呼吸很沉,黑眸里隐现出簇簇鬼火。 鄙弃地扬眉又道,“朕,帝修,顾北溟,三个男人,爱妃真是好快活,好惬意啊。” 云朵俏脸上满是泪水,美眸里泪光闪闪。 没好气地说,“没有您快活,也没有您惬意,您可是天烬国高高在上的王啊,后宫佳丽三千,宠妃众多,又有个美丽端庄的皇后......” 她可清楚地记得,在宫门口听到的那三个嫔妃的谈话。 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同样鄙弃地道,“昨日还和您的皇后在一起,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又是喂皇后喝汤,又是吟诗作对,还将宫里仅有的珍品暖梦被,送给了您心爱的皇后。” “您的皇后病弱,您就那么心疼她,怜惜她,总是主动跑去安慰她?” “可臣妾上次,在太液池被您欺负至晕死,也不见您来看望臣妾一次啊。” “还有那日,臣妾发毒誓后,个个都以为臣妾遭天谴死了,可也不见您对臣妾有丁点心疼和不舍,甚至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想给臣妾,要将臣妾的尸体扔去喂鳄鱼......” “呵呵,听说昨日去看皇后时,德妃也在,瞧您,左一个皇后,右一个德妃,还好意思指责臣妾不是?” 她鄙视地说着,将小脸往他身上蹭了蹭,蹭干净脸上的泪水。 帝凌渊感觉身前的衣裳,被她的泪水蹭得湿哒哒,黏腻得很。 患有严重洁癖的他,若不是想到这是在宫外会有危险,他差点就将她嫌恶地扔出客寨。 云朵挑着如烟黛眉,扯唇苦笑一记,哭嚷着又道,“这要是换做臣妾,见了两个男人,呵呵,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别说臣妾只是在梦里梦见了一条狗,您便羞辱臣妾至此了,也太不公平了......” 说话间,她抓住他腰间的香囊用力一扯,将那德妃送给他的香囊扯了下来。 她将那绣工精细的银白色香囊,紧紧攥在手里,扬在他面前。 “瞧,您的德妃可真是心灵手巧啊,您可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啊。” “香囊只佩戴德妃亲自给您做的,天天当宝贝似的挂在身上。” “可臣妾花心思给您缝做的香囊,您却不屑一顾,还羞辱臣妾缝的太差。” “您知道,那是臣妾花了多少心血,才做成的香囊?呵呵,臣妾五指都被针尖戳烂了,却只换来您的嫌弃和羞辱......” 她说着,将香囊放在鼻端深深地嗅了一下。 顿时,那双哭红了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显而易见的光亮。 她不得不承认,这香气还真是蛮好闻的,怪不得这狗皇帝天天将香囊带在身上。 忍不住夸赞道,“气味很特殊,不仔细闻还闻不出什么来,淡淡的,清爽宜人,好似从少女身上散发而出的纯天然的淡淡清香,又掺杂着孩童身上独有的甜甜的奶香。” “做工精细又好闻,确实比臣妾缝得好太多了,一丝不苟,密针细缕缕。” “可见德妃是个细心,善于观察,留意生活的大家闺秀,肯定是深得您心?” 不等男人说话,她黛眉一挑,冷哼一声,“臣妾缝的不好,往后,不会给您缝任何东西了。” 一面说,一面低垂下脑袋,不去看他了。 也已经止住了哭声,没有再掉眼泪了。 她低垂着头,勾唇浅笑一记,清丽好听的嗓音,淡淡地笑说,“呵,臣妾已经被您伤透了心,不会为您付出那么多了,不值得。” 话音刚落,男人在她身上又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 她痛得哼唧了一声,同时脸也更红了。 这男人掐哪里不好,总往她身上最显眼最突出的地方掐。 不知羞,说的是他才对? 帝凌渊面无表情,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大手覆在她娇小玲珑的身子上,扬眉道,“朕是朕,岂能和你一介女流相提并论?” 依照天烬国律例,男子娶妻纳妾,实属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对女子则有诸多要求,有妇德,有女戒,有宫规......等等等等约束着她们的言行举止。 依照律法,如面前小女人这般不知死活的,总是和他赌气,斥责怒骂他,顶撞他,任性善妒的女子,早该赐死一百遍了。 而像她这般,梦里喊别的男人名字,三番四次和别的男人幽会的女子,则应该赐她骑木驴。 纳后妃是每个帝王都会经历的事情,他做为一个皇帝,没有什么不对。 更别说,他并没有碰那些妃子,他只睡她一个,有何不满? 昨日,为了她,也并没有在皇后处留宿,她还有何可说? 他对她又道,“朕只睡你一个,能和你一样?” 云朵被她耍流氓的大手,整得身上麻麻痒痒的,低垂着头,瑟缩着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说的好像臣妾睡了很多人一样,臣妾从始至终,可只有您一个男人!” “喔?”帝凌渊扬着长眉,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他挑起她的下巴,深沉如泽的黑眸戏谑地看着她,“朕觉得,可能三个男人对你来说都不够。” “毕竟爱妃是出了名的水性杨花,放浪不知羞。” “整个天烬国,没人比你花心,没人比你善变,没人比你会演戏,没人比你会花言巧语哄骗朕......” 云朵被他挑着下巴,无奈地对视着他。 听着他说的那些羞辱嘲讽的话,她怒从心中来。 “您可真是好幸福的皇帝啊,坐拥无数美女,好潇洒,好风流倜傥啊!” “您可真是一个好夫君啊,孕期以及月子前后,接连不断地让臣妾委屈落泪,三番四次羞辱臣妾,差点掐死臣妾,就连今日臣妾第一次出游,您也不让我舒舒坦坦地好过一次......” 她这一连串话说完,男人身上已满是危险肃杀之意。 如画的眉宇间,凝聚起浓得化不开的阴戾之色,极度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委屈落泪?你还觉得委屈?”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似是觉得可笑。 冷冷地又道,“朕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换成别的女人,该幸福落泪,感恩戴德,跪谢天恩了......竟还不知足?” 他从未亏待过她,也从未虐待过她,顶多生气时不搭理她。 至于委屈落泪,是她过于敏感了。 换做别的女子,怕是做梦都想被他如此对待,梦里都会开心到笑出声。 “不知足,总是作天作地,不让人安生。” 他冷漠地说着,将她嫌恶地扔在了榻上。 听着他那冷到极致且很欠扁的话,云朵正气得脸色惨白,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撕成肉片。 可突然被扔上榻了,不由得撑着身子坐起身,就见男人解下了腰带。 “您这是做什么?”她警惕地往后缩。 一想到待会可能会遭受到的凌辱,她气得愤恨的瞪他,“您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您,您滚,求您给我滚......” “求朕滚?”帝凌渊冷酷扬眉,“眼下,不应该求朕别的吗?” 说话间,他那一身洁白似雪、不染纤尘的锦袍被他褪去了。 露出了修长有力的双臂,宽阔的肩膀,白皙精壮的胸膛,以及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 第241章 狗皇帝,要杀就杀,不必假仁慈! 说话间,他那一身洁白似雪、不染纤尘的锦袍被他褪去了。 露出了修长有力的双臂,宽厚的肩膀,白皙精壮的胸膛,以及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 妈蛋,这男人穿着衣裳时,看起来偏瘦,白衣飘飘,仙风道骨,高洁无华。 没想到脱了衣裳,竟然这么有料,引人犯罪。 不过,眼下她可不能被她给迷惑了! 虽然她确实喜欢和他滚床单,但那是在他还算正常的情况下。 眼下这种情况,他很不正常,就不会让她痛快舒坦的。 云朵下榻不能,因为男人就在榻边。 只能抱着娇小瘦弱的自己,往后退缩。 直至后退到了床角里,抵到了墙壁,再也不能退了,她才惶恐地抬眸看向榻边的男人。 男人面无表情,隐现鬼火的双眸冷冷地扫视着她。 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的硬实身躯,迫近了缩成一团像只小兔子似的她。 她抬脚往前一踢,本想恶狠狠将她踹下榻。 哪想到,非但没有踢到他,且她踢出去的那只脚还被他给捉住了。 他扣住她的脚踝往前一拽,她便整个人到了他面前。 “您滚开!” 她挣扎着坐起身,可脚被男人拽住的,一下就倒在了榻上。 她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害怕得瑟瑟发抖,出口的声音打颤,“我讨厌您,您别乱来啊......” “讨厌朕?一会再说讨不讨厌,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帝凌渊沙哑的嗓音冷冰冰地说着,拉上了床幔。 他深沉的眸光,落在她身着布衣却依旧显得曲线玲珑的小身子上,一想到她梦里喊顾北溟和帝修的名字,甚至还梦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情景,顿时就连额角的青筋都隐现而出了。 一张俊脸,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他怒气上涌,修长的双臂按住娇小瘦弱的她,俯下冷冰冰的俊脸朝她吻了下来。 “您滚开,去宠您的皇后,去宠柳贵妃......去找她们啊......” 云朵被他抱住狂亲,不停地挣扎,但也无力挣脱。 他的吻不似以往那般隐忍,直截了当,表明他对她势在必得的决心,以及霸道而又强硬的态度。 “唔,您滚......” 她睁大眼睛狠狠瞪他,猛烈摇头抗拒。 小脸绯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抑或是憋的。 三千青丝铺散在锦被上,如那上等的绫罗绸缎一般。 男人紧紧抱住她,纠缠着她大口大口地接吻,好一会才终于放开了她。 他俯视着她愠怒的小脸,黑眸里火光灼灼,嗓音沙哑,“口口声声说爱朕,心里只有朕,日夜想朕,全是拿来骗朕的鬼话,朕差点信以为真,竟然被你骗得真假不分了。” “既然和朕在一起,就得全身心属于朕,哪怕不喜欢,也不得想他人......” 他无比阴戾地说着,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扣住了她的五指。 冷冰冰的俊脸,埋进她雪白如上等陶瓷般的颈项间,汲取她身上的暖意...... ...... 很快,天就黑了。 客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客官,您要的酒菜点心来了,客官.......” “滚!”帝凌渊暴戾地吼道,俊脸贴着云朵后颈亲吻。 云朵被吻得晕头转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双小手死死攥住被角不放,满脸是汗,绯红娇俏无比。 他肆意妄为,在她身上烙印着属于他的痕迹。 她被他整得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红着脸,死死咬着唇,紧紧闭上了眼睛。 许是她热乎的体温感染了他。 他喷洒在她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得火热灼人,早就不似以往那般冰冷无温了。 林公公就住在隔壁房间,早就听到了动静,知道殿内,皇帝陛下和作精娘娘正在滚床单。 “下去,晚点再呈上来。” 林公公让门口的伙计麻溜地滚,不要打扰皇上和娘娘的好事。 伙计便往别处去了,想着方才屋内此起彼伏的响动,饶是他见多了这种事,可还是忍不住咂舌。 暗道:那么大的动静,不会把屋内的东西,都搞砸弄坏?尤其是床榻,不会直接塌了? 同时,他很想问问,里面的小姑娘可还安然? 屋内。 “朵儿......” 帝凌渊俊脸贴着云朵的后脑勺,吻她后颈,哑声唤她名字,呼吸粗重。 云朵闷闷地哭嚷道,“您走开......这个时候,就喊朵儿了,平日里,可不见您喊一次......”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打他一耳光,让他滚出她的视线。 可男人的大手紧紧扣着她的小手,瘦小无力的她,根本就没法动弹,只能任凭他无所欲为。 “嗖嗖嗖——” 突然之间,一连串暗器从窗外飞进了屋内。 帝凌渊五感敏锐,很快便感知到了有暗器朝他袭来。 他抱着云朵向旁边一闪,堪堪避过暗器。 三块飞镖射在床榻上,帝凌渊当即闷哼了一声,假装被暗器击中受了伤。 “皇上,您受伤了?” 云朵惊慌失措地问,神情很是惶恐和不安。 “别怕,朕无事。” 帝凌渊出言安抚她惶恐不安的情绪,低哑的嗓音里夹杂着沉重的喘息。 他将她的衣裳扔在了她身上,与此同时快速将白袍穿上了。 他那阴鸷冷漠的视线,落在床榻边的暗器上,暗含火光的眸底是一片危险诡异的肃杀之意。 “嗖嗖嗖——”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飞镖射进屋内。 那飞镖似乎知道他们换了地方,射过来的方向不偏不倚。 帝凌渊眼疾手快地抱起正在穿衣的云朵,往旁边迅速一闪,又是堪堪避过射来的暗器。 那躲在窗外之人,先前听到了屋内~传出男人被暗器射中的痛呼声,以为帝凌渊受了伤,两发暗器偷袭过后,便胆大地从窗口处跳了进来。 刺客一身黑衣,蒙着面,手里提着长剑,眼神阴狠地盯住帝凌渊,速度极快地朝着他袭了过来。 “皇上,小心!” 云朵心惊肉跳地提醒。 帝凌渊一面护着云朵,一面和那刺客过了几招。 那刺客既然是来暗杀帝凌渊的,功夫自然很是了得。 但帝凌渊非正常人,功力高深,那刺客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 哪怕他身边还有云朵这个拖油瓶要保护,可那刺客出手没过十下,终究还是被帝凌渊给打成了重伤,哀嚎阵阵。 “砰——” 帝凌渊拥着云朵,蓄满内力的一掌,隔空袭向那黑衣人心口! “呃——” 黑衣人中了这致命一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帝凌渊怀里拥着云朵,俊脸冷若冰霜。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痛呼的蒙面人,冷如冬水的嗓音道,“谁?” “呵呵,我是谁?”那人冷笑着扯下了面罩,将脸仰给他看。 “狗皇帝你残暴不仁,被你斩杀的无辜之人何其多,你怎会记得我是谁?” “你只需知道,我是想要取你狗命的人!” 黑衣人说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帝凌渊扑杀而来! 帝凌渊眉眼一沉,都不知道他怎么出的手,快速将那黑衣人踹倒在地了! 他尊贵的龙足狠狠踩在黑衣人身上! “呃——” 顿时,那黑衣人痛苦地瞪大了眼珠子,嘴里的鲜血汩汩直流。 帝凌渊抽过插在床榻上的飞镖,仔细一瞅,便发现了隐秘处雕刻着的“元”字,冷酷扬眉道,“元太妃的人?” “那老女人,虽然人死了,可心却不死,到处都是她的余孽。”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眸底满是杀意。 但却松开了踩压黑衣人的龙足,阴冷地道,“朕不想脏了爱妃的眼,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 黑衣人听了他这貌似赦免的话,吓得心头狠狠地跳了下! 黑衣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受了重伤痛得面容扭曲着,很是愤恨不甘,“狗皇帝,要杀便杀,不必假仁慈!” 他知道,狗皇帝所谓的放他生路,便是命人将他分手分脚,抑或是剥皮抽筋,让他被毒虫啃噬,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更残酷的刑罚。 毕竟,这男人是出了名的冷酷嗜血,残暴不仁。 他宁肯痛痛快快的马上死去,也不愿狼狈而又痛苦地活着。 帝凌渊没有再搭理那黑衣人,只是拍抚着云朵瘦弱的脊背,安抚她惶恐不安的情绪。 “好了,没事了。” 他俯低身子,俊脸凑近她绯红娇俏的小脸,在她光洁好看的额头处浅吻了几下。 云朵从担惊受怕中回过神来。 她脸上还渗着薄薄的热汗,原本绯红的小脸已被这惊险一幕吓得惨白如纸。 帝凌渊抱起娇小瘦弱的她,抵在檀木桌前。 她猛烈摇头,双手抵在他心口,抗拒着他的亲近,“唔,不要了,有刺客,太危险......” 果不其然。 她这话一出,那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刺客,趁帝凌渊温香软玉在怀之际,再次朝他使出了暗器。 “嗖嗖嗖——” 几根细小的毒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帝凌渊身后。 帝凌渊不见转身,可周身仿佛有天然的防御屏障,一股无形的力道自他身后发散而出,将那几根细小的毒针,全数回弹到了黑衣人身上。 “啊——” 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蓦地响彻整座酒楼! 惊得酒楼里一些胆小的客人,扔下碗筷就跑了! “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他急匆匆地上了楼。 第242章 恨不能将他丢去喂狗! “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听着楼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喊上四五个壮丁,急匆匆地上了楼。 藏匿在三楼走廊处的红衣妖孽美男子,听到这动静,修长挺拔的身形诡异地一闪,便抓住了悬梯处垂直悬挂着的红色帐幔。 美男子带着面具,身上的红衣与那红色帐幔相融,他顺着那帐幔,轻而易举地上了吊顶。 他一手抓住帐幔,一手抓在那倒钩上。 蓦地,耳边传来破风之声! 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往那长廊处一扫,便见一名灰衣男子从长廊处纵身一跃,跳下了一楼大厅! 那不是帝修的人吗?怎会在此? 莫非,也是来抢夺小可爱的? 呵,帝修那家伙,身体完好时,十年了也没抢走小可爱。 如今腿断了,据说不能人道,竟然还不死心。 就凭他那残破不堪的躯体,能夺得小可爱的芳心吗? 简直可笑。 红衣妖孽轻蔑不屑地想着,抬眸就见一道黑影,闪身进了帝凌渊所在的屋子里。 屋内。 那企图暗杀帝凌渊的黑衣人,被自己射出的暗器所重伤了,整张脸都变成了紫色,身子抖如筛糠,惨叫连连。 暗器上含有剧毒,只要进了人体,便会让人的五脏六腑渐渐溃烂,让人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等到狗皇帝出宫,还是陪美人的。 他本想着趁他们滚床单不备之际,用这剧毒对付狗皇帝的。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狗皇帝毫发无损,竟是作茧自缚了。 “唔,嗯......” 云朵被帝凌渊抵在檀木桌前亲吻着,被他揩油,脑子里晕乎乎的。 耳边尽是黑衣人的惨叫,令她汗毛直竖。 他用力推帝凌渊,想去看那痛呼哀嚎的黑衣人。 可帝凌渊以大手横在她眼前,不让她看黑衣人那恐怖瘆人的惨状。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等着,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做人别做的太贱了,会有人替天行道的,啊——” 那黑衣人叽叽歪歪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无形的掌风朝他袭了过来! 那掌风异常强劲猛烈,蓦地拍在他面门上,令他当场暴毙而亡,永久性地闭上了嘴巴! “聒噪。” 帝凌渊从云朵身前不悦地抬起头来,眉宇间满是阴戾之色。 这股情绪被他带到了云朵身上,便狠狠地咬了她几口。 “啊......您有病啊,想要臣妾死吗......滚,滚开......” 云朵小脸绯红,捶他,打他,用力推他。 可他一只大手按住她圆润瘦弱的肩膀,将她死死压在檀木桌前,不肯放了她,缠着她一口一口地接吻。 男人呼吸很沉重,喷洒在她小脸上,引起她不适地颤栗。 她只觉得脑袋好晕,心跳无端加速狂跳,一颗心就快要跳出心框! 觉得,总有一天,她会死在这俊美惑人阴狠暴戾的男人手里。 “嗖——” 这时,一名全副武装着的暗卫,出现在了屋子里。 暗卫身披黑色斗篷,低垂着头,使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轮廓,那双锐利的眸子好似黑夜里的猫头鹰的眼。 他轻轻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死翘翘的黑衣人,压低声音对帝凌渊道,“主子爷,属下刚刚上楼时,发现屋外,似乎还有刺客的身影,行动敏捷,不似普通人,应该是另一伙的。” “朕知道了,不要打草惊蛇,命人在暗处盯着,伺机行动。” 帝凌渊松开了云朵。 “是。”暗卫将那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拖出了屋子。 帝凌渊倒了杯茶,仰头一口喝下,心情糟糕得很。 他向来清心寡欲,隐忍克制,不会轻易动女人。 但今日,他动了她。 任谁在滚床单时被打扰了,都会暴躁到想杀人。 若不是云朵这小女人在屋内,不宜太过血腥,方才,他会直接将那打扰他的黑衣人碎尸万段,哪会让他死得如此痛快。 他不想吓坏了小女人,影响她出游的心情。 毕竟,他是想着在出宫的这段日子里,让她怀上他的龙嗣的。 想着,又倒了一杯茶,亲自喂小女人喝下了。 “娘耶!” 掌柜才刚上楼,就见暗卫拖着一个浑身发紫的黑衣人尸体,从三楼跳了下去。 当即瞪大了眼,吩咐身后的壮丁,惊恐地吼道,“有......有刺客,快抓刺客啊!” 林公公也瞧见了这一幕,惊吓地敲帝凌渊的房门。 才刚敲击了三下,那门突然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林公公紧张地看着面色森冷吓人的帝王,由于是出门在外,便改了称呼道,“主子,您还好?” 帝凌渊神色冷得能冻死人,面上满是被打扰好事的不悦,阴鸷冷漠的眸光扫向掌柜,“给我换间房,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为了防止再遭偷袭,这间房是不能住了。 他倒不是因为害怕,只要他出宫,便能经常碰上这种暗杀他的事,早已习惯了。 主要是担心云朵跟着他受牵连。 掌柜的被他那危险肃杀的黑眸一盯,吓得浑身发抖,寒毛直竖。 颤声对身后的店小二道,“快给这位客官......” “小声点。”林公公没好气地堵住店小二的嘴,在一旁添油加醋,“我看你是脑袋不想要了,若主子有个闪失,分分钟能将你这整座酒楼都拆了,明不明白?” 掌柜的见多识广,一见林公公那白面团似的脸,一听他那尖细的公鸭嗓,便知道这是个太监。 掌柜的抬眸看向帝凌渊,见他清贵高冷,卓然出尘,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想着,莫非......这位爷是...... 掌柜的想到这里,都吓尿了,赶紧磕头行礼,“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小的......” 他请罪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帝凌渊冷冷地打断了,“滚下去。” 掌柜的吓得一哆嗦,哪敢滞留,麻溜地滚了。 又命人给换了一间很隐秘的暗房,让人好生招待伺候着,半点马虎都不能有。 当帝凌渊搂着云朵肩膀,出现在楼道时,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停滞了! 藏匿在悬梯处的红衣妖孽美男,立即屏住了呼吸! 这红衣妖孽,不是别人,便是顾北溟了。 顾北溟冷眼俯视着底下的帝凌渊和云朵,恨不能将帝凌渊那只搂住云朵肩膀的鬼手,给砍下来丢去喂狗! 当他看到帝凌渊掐住云朵的小下巴,在她樱桃小嘴上啄吻了一下时,他整个人都炸了,恨不能将帝凌渊整个人都丢去喂狗! 看着底下搂搂抱抱的两人,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瞬间沉凝! 差一点就从悬梯吊灯处跳了下来! 不过,理智让他强忍住了想要爆打帝凌渊的冲动! 帝凌渊幼时便跟随温贞太后修道了,功力深厚,身手了得,非一般人可比。 初登基那会,帝凌渊可是亲自上军营操练过军马,几度带兵出征,接连踏平了天烬国周遭的五个国家。 他手上沾满了鲜血,脚下踩过无数人的尸骨。 京城里传言,山匪恶霸一听帝凌渊的名字,便闻风丧胆,屁滚尿流。 调皮爱哭闹的小孩子,一听帝凌渊的名字,便能止住哭声,不再闹腾。 他暴君的名号,便是因他铁血无情、杀伐果断的手腕,而闻名于世的。 当年,他和帝凌渊还一起出征过,一起喝酒,畅谈人生。 曾经,他也很敬重帝凌渊,为他出生入死,拼杀在前线,为他镇守边疆。 但这一切,在他抢走他的女人后,不复存在了! 他压制住心头的怒气,继续观察他们的去向。 上次,云朵生日那天,他去找她了,本想着为她好好庆生的,想带她远走高飞的,想好好疼爱她弥补她的。 不成想,被她冷漠拒绝了,被她骂了一顿,被她抛弃了,还说爱上了帝凌渊,要和他分手。 一开始,他觉得她变心太快,有种被戏耍玩弄之感。 于是,气愤之下,便想严惩她一顿,让她求饶,求她后悔,让她喊哥哥并说再也不敢了,求他原谅,求复合在一起,求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他等了半天,不见她妥协后悔。 这才意识到,事情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去了。 这才知道,她是真的爱上帝凌渊,心里已没有他了。 她变心了。 那日,也不知抽什么风,她说要回皇宫,他竟真的将她送回了皇宫。 但他心底,却一直放不下她。 顾北溟桃花眼微眯,冷冷地盯着底下,打算找准机会,夺回自己的女人。 顾北溟并不知道,那日他之所以发神经送云朵回了皇宫,是因为云朵有系统奖励的1000倍幸运值,为她保驾护航的。 这边,帝凌渊和云朵转移了住房。 暗房很隐秘,不用担心被人打扰了。 帝凌渊难得出宫清闲一阵,也难得主动要求滚床单,被小女人拒绝不说,中途还被黑衣人给打断了。 自然心情很不爽,看什么都是带着森冷的寒意,一副想要毁天灭地的样子。 他还想继续滚床单,实施造人计划。 “过来。” 他长臂一伸,想将云朵揉进他怀里,云朵迅速跳开了,不同意和他滚床单了。 她喜欢他的高颜值,馋他性感完美的身子,这没错。 但此刻的她,心情真的很糟糕,被他羞辱得只想离他远远的了。 他不信他梦见的是狗。 说她水性杨花,说她浪荡,说她花心三个男人都不够,说她作天作地欠收拾,说她不知足...... 再想到他...... 第243章 在朕面前,你能干什么活? 她只记得,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他总是冷漠推开她,言语中伤她,羞辱她,欺压她,冷落她,凶她...... 甚至扼住她脖子要掐死她。 与病弱的皇后一对比,她感觉他对她真是一点都不好。 他对她,哪有什么心疼和怜惜之情呢? 他的心疼和怜惜,都给了皇后? 顶多就是看在她为他孕育过龙嗣,还因他而小产了,而感到自责愧疚罢了。 且方才滚床单时,他很不正常,好似吃错了药一般。 时而待她温柔,时而待她凶狠,时而又好似她是他极其厌恶的人,时而逼迫她做些不情愿的事,时而吓得她差点没命。 甚至极尽所能地羞辱她,折磨她,凌虐她。 要她满足他的各种流氓要求。 她虽然喜欢他,但也是有自尊的啊。 她是人,不是只会给男人生崽的机器,不是只会取悦男人的娃娃。 还说她把他当工具人,用了就弃。 呵呵,她才是真正的工具人,是他眼里只能够为他生儿育女的工具人? 还说她浪荡不知羞,满脑子污秽思想......她那是喜欢他,贪恋他的高颜值,被他性感完美的身体吸引了,才会一靠近他,就情不自禁想和他滚床单。 如今,她不想和他滚床单了,不喜欢他了! 哼。 狗皇帝,我喜欢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喜欢你时,你说话我就当放屁了! 云朵气恼地想着,看到桌上摆放着上好的酒菜,双眼放光地坐到了桌前。 “哇,好多美味佳肴呢,臣妾饿了,咱们先吃饭。” 她砸了一下小嘴,拿起筷子就要扒拉饭菜。 “慢着。”帝凌渊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 在她诧异的眸光下,他用银针测了饭菜,确定都是无毒的。 想到先前在马车上待久了,她都没怎么吃饭,光吃糖人点心和水果了,便陪着她落了座,一起用膳。 他夹起她爱吃的鸡腿,放入她碗里,“多吃点,一会才有力气干活。” “一会要干什么活?”她咀嚼着食物,好奇地问他。 穿越到这古代,一直有宫人伺候她的,她都不用干什么活。 出宫后,身边没带宫人伺候了,还需要她亲自干活的吗? 难道她得充当丫鬟太监,伺候这男人吗? “在朕面前,你觉得,你能干什么活?”他扬眉反问。 视线落在她咀嚼食物的小小檀口上。 “......” 云朵见他意有所指地盯着她的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羞愤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脸,您休想。” 她低头扒拉饭菜,不再看他,也不再理会他了。 这男人表面高冷似仙,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 内里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狗皇帝坏起来不是人,恐怕整个天烬国都无人能及!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想到在此之前发生的事,她羞愤地咬着鸡腿,小脸红了个透。 心里一直暗骂狗皇帝,就知道欺负她...... 又暗自庆幸,还好方才只是一会的功夫,就被黑衣人给打断了,否则她接下来的两日,都别想有舒坦日子过。 这男人分明在生她气,但竟然还压抑着怒气,难得好耐心地又夹了一块鱼排,放进她碗里。 哇,又是鸡腿,又是鱼排,这是准备要干嘛? 男人还用他那无比幽深的眸光盯着她,提醒道,“小心点,别卡到了。” “知道了,您也多吃点。” 她头也没抬,闷闷的。 没有像往常那般,狗腿地给他夹菜讨好他了。 “要朕多吃点作甚?担心朕体力不支?” 他面无表情地给她夹了一堆菜,鄙弃不屑地又道,“放心,朕不会让你有空想帝修和顾北溟,朕会满足你的所有期待。” 云朵闻言,在心内不动声色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但面上不显,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吃了鸡腿后,又一个劲地扒拉饭菜。 暗道,这狗皇帝今日,是真的吃错药了。 往日,她主动邀宠,主动扑他想要吃肉,但他总是冷漠推开她,不是说很忙,就是死活不肯给他。 今日她不肯了,想要远离他了,他倒是上杆子贴着她,主动要求和她滚床单了。 呵呵,犯贱用来形容他,是再好不过的了。 用过膳后,她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便香喷喷的,美美的了。 她将粗布衣裳换了,穿上了柔软舒适的纯白色软裙,很贴身很顺滑,衬得她那白得耀眼的肌肤欺霜赛雪。 令人看了收不住视线,一双眼珠子只想附在她身上。 帝凌渊抿了口茶,就见她美得好似天女下凡,降落在他面前了。 他大手一捞—— 竟然没捞到! 就见小女人蹲下身子,像只受了伤害的小白兔似的跑了。 云朵站在离他较远的地方,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嫌恶地道,“不用沐浴的吗?脏兮兮的,也想碰臣妾?” 言下之意便是:沐浴过后,就能碰她了。 没办法,她自知逃脱无望,只能乖乖地顺从她了。 再抗拒,再冷漠,再挣扎,再不从,最终还不是他案板上的鱼肉,任他为所欲为,任他宰割? 那何不对他态度好一些? 他心情一好,就不那么生气了,她也不遭罪不是吗? 他不发疯了,她也就不用受他的折磨、羞辱、凌虐了。 也就不会对她那么凶狠,不会对她那么厌恶,不会总是逼迫她,不会吓唬她了...... 帝凌渊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迈着大长腿便走到了她身边,将她揽入了他怀里。 他抱起她坐到椅子上,低沉暗哑的嗓音有些许冷意,“还在生气?” 他夺过她手上的毛巾,给她擦拭头发。 云朵娇嗔冷哼了一声,把头歪向一边,“明知故问,您知道您有多讨厌吗?” 又想睡她,要她给他生猴子,又那么可恶的对她。 若非他是皇帝,就凭他这样的渣男,也能有女人喜欢吗? “喔?”帝凌渊扬眉。 看着她故作姿态的小模样,也是冷笑一声,配合着她,“朕有多讨厌?说给朕听听?” “您不信任臣妾,凶臣妾,羞辱臣妾,欺压臣妾,虐待臣妾,折磨臣妾......臣妾不想搭理您了......” 她哼哼唧唧地数落了他一堆。 男人听着她的数落,用帕子给她擦头发,擦着擦着,便抓住了她的小手,低沉磁性的嗓音道,“不搭理朕可不行,那太子怎么办?咱们的约定你还没履行。” 说着,攥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檀黑深邃的眸子微眯,“朵儿好香......给朕沐浴?” 他的一声朵儿,喊得云朵整个人都酥了,脊背都发麻了。 这男人,往日只有在滚床单时,才会喊她朵儿。 不知道突然又抽什么风? 这是想用温柔陷阱,引诱她上钩吗? 正摇头抗拒着,推搡着,男人牵着她的手便往偏殿的浴房去了。 “您有手有脚,自己不会洗吗?臣妾都是自己洗的。” 她不悦地撅着小嘴,平日她主动申请帮他洗,还总是被他冷漠推开。 记得那次太液池里,她好心给他洗澡,他推得她一头栽进了池子里,吃了好多池水。 越想,越觉得郁闷,真是憋屈死了。 “还要朕亲自动手,那要你有何用?”男人扬起长眉道,模样很是欠扁。 “我这次出宫,是来游玩散心的,可不是来伺候您的呀。” 她翻了个白眼,依旧排斥他,“再说了,您招一招手,就有无数美女蜂拥过来伺候您了,都比臣妾伺候的好......再不行,不是还有林公公吗?” “朕就要你。”帝凌渊不容置否,轻而易举拽走了她。 云朵不想去的,但也没有办法。 这男人霸道专制,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去了。 她站在浴桶外面,拿着帕子给他擦洗身体,又给他搓背按背。 擦着洗着搓着按着,突然,她被男人拽进了浴桶里,激起水花四溅。 她推搡叫喊,都无济于事。 自知逃脱不了,抵抗不了,她便只能顺着他一点了。 还好声好气地央求他,让他好好待她。 与其被迫受罪,不如顺从享受。 最终,她半推半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事后。 云朵惊惧地瑟缩着小身子,嗓音都哭哑了,眯着眼睛,迷糊而又无力地说了句,“您给我滚远点......” 然后软绵绵地推了帝凌渊几下。 可瘦小无力的她,根本就推不动高大挺拔好似雕塑一般的男人。 还只是被他轻轻一拉,便撞进了他宽阔的怀抱里。 男人身体硬实,撞得她本就昏昏沉沉的小脑袋,陷入一片空白当中。 “小傻瓜,待你生下太子,有多远便能滚多远,朕不再拦着你,好不好?” 他拥着瘦小的她,宠溺地揉了揉她乌黑亮丽的秀发,还在她额头处轻轻吻了一下。 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模样。 当然,得排除掉他那有些欠扁的话。 “嗯......什么叫......臣妾有多远......就能滚多远......” 云朵昏迷中,断断续续地回了这么一句。 狗男人,又在她伤痕累累的心口补刀子!她暗骂了一句,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大脑胀疼不已,早就不能正常思考了。 还以为是在梦中。 在梦中,她被狗男人抱着,他亲了她额头,他说让她生下太子放她自由。 她在梦中推打他,骂了他,被他狠狠惩治了一顿...... 第244章 贤王,给朕等着太子降临的消息 (这是发的重复章节喔,15分钟后会替换成正常章节哒,大家可以15分钟后再来刷新查看,或者早上再看~) 指尖又转向另一处,低沉暗哑的嗓音接着说道,“这地方是绿野仙踪,薄雾缭绕着高耸入云的大山,山像在水中沉浮,层峦叠嶂,山上有小屋,有花海,山脚下有涔涔溪流,五颜六色的花田......”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那解说的内容就好似梦境一般。 云朵已经听得呆了,情不自禁抽过了他拿过来的两幅山水画。 她打开其中一幅画卷,发现正是他所提到的绿野仙踪。 泼墨的山、写意的云、留白的天,岗岚起伏,山脚下是一片灰绿色的仙人掌,一群麋鹿在喝水,遍地的花海,有黑鹰掠过长空...... 这山,这水,在这黑白灰的画卷里,就已经灿烂到令人目眩了。 无法想象真正的绿野仙踪,会美到什么程度! 美! 太美了! 她的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心框! “这山好,这山妙,皇上,我喜欢这里,若是置身其中的话,那就好似进了世外桃源?” 帝凌渊见她喜欢,将地图合上了。 “行,待爱妃身体好了,便动身去绿野仙踪了,此处号称人间仙境,隐匿于世,朕想,你会喜欢上那里。” “嗯。”云朵轻轻点头,满脸憧憬之色,双眼冒星星。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宫去旅游了。 不过,她并不满足于一个景点。 所以,就又打开了另一幅画卷。 蓝色的海,连着蓝色的天,衬托着轻轻的浮云,以及黛色的峰峦,金色的沙滩...... 同样也是美不胜收啊! 云朵黑亮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当即扔了画卷,一双纤细的小手便又圈住了男人颈项。 她跪在榻上,圈着他脖子,吊在他背后,软糯地请求着,“可臣妾觉得,无尽之海也很美,要不,这两个地方,咱们都去了?皇上,好不好嘛?” “不行。” 帝凌渊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语气冷然,没有商量余地,“做人不能太贪心。” “喔......”云朵撅起小嘴巴,不太满意。 她瘦小的身子吊在他后背上,一个劲摇晃他高大挺拔的身子。 叫了一夜,显得有些哑的嗓音,软糯地撒娇,“皇上,难得出宫一次,这两个地点都去了嘛,好不好?好不好嘛?都去了嘛......” 帝凌渊无动于衷,“两地距离较远,若都去了,恐怕,光来回的路程,便要花费好些天,朕担心你身子骨弱,承受不住舟车劳顿。” 说着,轻轻拍了拍她圈住他脖颈的小手。 低沉磁性的嗓音安抚道,“这次去绿野仙踪,下次再去无尽之海,嗯?乖,听朕的话。” 云朵不肯妥协。 还任性地讨价还价,小身子摇来晃去,不满地撅眉道,“不,我不乖,不听话,除非您答应我了。” 帝凌渊听着她这话,蓦然征愣了一下! 显然没有料到,她能任性无耻到这种程度。 这小女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让他再一次怀疑起她的真实年龄和心智,是否还停留在孩童时期? 他长眉一扬,语气微冷,“别闹,再闹,两个地点都不去了,让爱妃在皇宫里闷着,继续当囚鸟好了?” “好,好,就绿野仙踪,就绿野仙踪,我没有异议,一切都听皇上的......” 云朵神色一惊,当即松开了他,不再撒娇摇晃了,这才举双手投降。 帝凌渊见她终于乖巧听话了,不闹腾了,无奈地摇头。 见她嗓子叫了一夜有些哑,便又给她倒了两杯茶水,亲自揽着她,喂她喝下。 云朵被男人搂着肩膀,喂着茶水,被他呵护着宠爱着,她这心底暖融融的,感觉很是开心和幸福。 且终于又和他滚了一次床单,如了她的意,她心底不再空虚寂寞冷了,总算是舒坦了,满足了。 便觉得此次作死效果很不错,虽然流了不少眼泪,但也是值得的。 其实她也很无奈的。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觉得,这男人有些犯贱属性。 她好端端的,他就注意不到她,总无视她的存在和感受,不知道要关心爱护她。 非要她作死闹腾了,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开始觉得烦躁了,开始反思自己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冷落她了,意识到她心底有多怨恨,多伤心,多痛苦,又受了多少委屈和打击...... 要说帝凌渊是个冷血暴君,还不如说她是个钢铁直男呢! 哼,大猪蹄子! 云朵一想到不久后,就要开启甜蜜浪漫的二人之旅,她心里舒畅得不行! 出宫好啊! 她还没有见识过皇宫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做梦都想出宫,看看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的大好河山! 云朵心下激荡,开心地在榻上又打了几个滚。 结果,差点滚下床榻。 便揉着酸痛的小腰,靠坐在了床头,无力地喘着气。 帝凌渊见她心情颇佳,微拢着的眉头随之渐渐舒展开来,摇头无奈地道,“还好朕的龙榻,够宽敞,够你折腾。” 云朵闻言,想到了在此之前发生的种种,娇羞地瞪她,“是够您折腾?” “不是你要离开?”帝凌渊扬起长眉,沉冷无温的嗓音,淡漠地道,“朕说过,生下太子,便给你自由。” 说这话时,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 好似他完全是为了她着想似的,好似只是为了如她愿放她走似的,心里头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云朵才不信他! 才不会被他那清冷寡淡、高冷禁欲的模样给哄骗了。 她何德何能,让他给她这个脸呦! 她睁着澄澈的美眸,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又想哄骗臣妾啦,分明是您想要孩子?” “爱妃不想?”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拥着她,大手贴上她的巴掌小细腰,摩挲她那平坦如初的小肚子。 紧紧贴着她,一下又一下,轻轻缓缓地摸了又摸,眉宇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柔软之色。 那模样,好似她肚子里已经怀有宝宝似的。 可以看出,他对未来小宝贝的憧憬...... 云朵感受到了他对她满心满眼的期盼,也是醉了。 这假流产刚刚过去,还差三天才满一个月呢! 这就开始期盼她的肚子里重新装小宝宝了,还真是求子心切啊! 瞧这柔情而又深情的模样,看的她那一颗少女的芳心都要融化了。 毕竟这男人,一向阴鸷冷漠,绝心绝情,高冷如仙。 此刻这温柔深情的期盼模样,绝对让人看不出来,这就是那位传言中阴戾嗜血的无情帝王呢! “皇上,痒......您这是做什么呀?” 云朵被男人温柔地摩挲着小肚子,男人的手掌冰冷无温,略显粗粝,摩挲得她只想颤抖。 又看着男人那近在眼前的深情样,她老母亲的心也开始泛滥了,不禁伸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男人摩挲她小肚子的动作没有停下,很有节奏,语气淡淡地回,“朕想看看,爱妃肚里,何时能有朕的孩子,何时能出宫,获得自由。” 她鄙弃地掰开他的大手,“那么冷的手,还一直摸着臣妾肚子不放,再摸下去,臣妾就要宫寒啦。” 帝凌渊这才作罢,拥着她,一双大手,握住了她抚摸自己肚子的小手。 嗓音低哑地问,“还疼吗?” “......”云朵懵逼了一瞬。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不由得红了脸,小声嘀咕着,“都擦伤了,磨破了,您说疼不疼哩?怪您......” “是朕的错。” 帝凌渊毫不含糊地认了。 见她衣裳以外的肌肤,脖颈,胳膊,锁骨,都是大片大片的痕迹。 他眉宇间泛起一丝心疼不忍之色,吩咐门口的太监,去太医处拿药过来给这小女人擦。 云朵出声制止,“不用劳烦李太医了,臣妾有自制的秘药。” 她从床榻里侧翻找出一小盒药膏,交到男人手里,娇滴滴地道,“您给我擦擦......” 帝凌渊手里攥着药膏,俊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扔了药膏,脸色微沉,“朕让宫女进殿。” “不要。”云朵不肯,不依不饶地抱住他不放,“就要您给臣妾擦......” “听话,别闹。”他语气冷了下来。 “唔,您凶我,您弄伤了臣妾,还如此冷漠,如此凶狠,您怎么能这样啊......” 云朵作势吸了吸鼻子,有些哑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 “您让我死了算了,疼死臣妾算了......” 帝凌渊眼见着她拂袖抹眼睛,一副又要大哭大闹的架势。 顿时也是没辙了,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向来无波无澜的心湖,再次升腾起一丝烦躁之感。 他讨厌女人哭。 尤其是不想看到面前这小女人哭。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拾起扔在榻上的药膏,揭开了药盒的盖子。 清冷寡淡的嗓音,低低地哄道,“好了好了,朕给你擦,别哭。” 云朵便不哭不闹了。 当然,她本就是假哭,装模作样的,眼泪都没有一滴。 她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往药盒里挖了下,指尖上沾染了淡红色的药膏。 便乖乖地剥了衣裳躺好,唤了声,“皇上,您轻点擦呦。” 第245章 给我滚蛋,不想再看见您了 顾北溟慵懒地背靠着大树,微微眯着眼睛,懒散地双手环胸。 耳边不时回荡着昨夜从屋内听到的动静,小女人哭闹着,求饶着...... 似乎,她并非真的爱帝凌渊。 否则,不会那般抗拒帝凌渊,说着让帝凌渊滚的话。 他甚至觉着,她和他分手,是在担心他的安危,遭到了帝凌渊胁迫,害怕帝凌渊所致...... 想着,他怒火中烧,妒火焚身,心口隐隐作痛。 这种疼痛不适感,令他想要抢回属于自己的女人的决心,更加的坚定和迫切。 有鸟儿落在他脚边,在枯树叶里翻找着虫子吃。 他抬脚精准地踩在那鸟儿身上,状似漫不经心,却又狠狠地将其碾压致死。 看着死相凄惨、满身是血的鸟儿,他潋滟的桃花眼里有锋锐冷冽的流光闪烁。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蛊惑人心、颠倒众生的笑容来。 就好似这惨死的鸟儿,便是帝凌渊那可恶的鸟人一般。 马车这边。 帝凌渊已经将云朵放在马车里了。 云朵在榻上躺了一夜,方才在客寨里也一直是帝凌渊伺候着她的,脚没沾过地面。 如今蓦地下地,她身子一软,差点跌倒。 “小心。”好在帝凌渊及时搀扶住了她。 这马车外面看似很普通,里面的配置却很豪华很气派。 且很宽敞,能容纳五六人。 甚至于想在里面睡觉,那都是没有问题的。 帝凌渊虽然不见说话,但似乎是知道云朵如今身体虚弱不适,得躺着休息的。 他将两条长椅合并在一起,还在上面铺了两层软垫,指着让云朵躺上去,还赏给她一记轻蔑不屑的眼神。 “喔,给臣妾睡的?” 云朵微微一愣。 突然觉得狗皇帝虽然欠扁,冷酷无情,神经粗条,但有些时候还是很体贴人的。 这也是她为何会渐渐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 他坏起来,令人牙痒,想锤爆他,打死他。 冷起来,能把人活生生冻死,不敢靠近他身边,心惊胆颤。 可好起来,却又令人很是心动,给人一种被他精心呵护、珍视宠爱的错觉。 就好比此刻的他,让人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不过,她觉得,他那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单纯觉得她是他的女人,还是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且刚刚才享用了她。 他有时候对她挺好,体贴细致,包容忍让,也是出于以上这些考虑? 她不会傻到以为他是真心待她好的。 云朵想着,既然他都铺好了临时床位,她也就没有矫情了,迈着发软的腿,扶着酸痛的腰,躺在了用长椅合铺的床位上面。 不过,想着他那记轻蔑不屑的眼神,她在心内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暗道:狗皇帝,看不起谁呀,以为我很想和你滚床单吗?忘了是谁强迫谁的了? 还老嫌弃她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他难道都意识不到,究其根本是他个人的原因,是他太过变态,而不是她身体差的原因吗? 正愤愤不平地想着,帝凌渊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伸手宠溺地将她的小脑袋放在他腿上枕着。 她小脑袋一转,便滑下了他的大腿,枕在了软垫上,表示不想靠着他。 然后寻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睛休息了。 掌柜的往马车内送了很多好吃好喝的,拍不到帝凌渊马屁,便只能拍坐在车头的林公公马屁。 林公公被掌柜拍得心情舒畅极了,脸上带笑,开了一瓶好酒喝着。 车夫扬起马鞭一甩,马车便载着他们绝尘而去,往目的地驶去了。 昨日,是黄昏开始滚床单的,尽管被欺负了七八个小时,但到早上才起床的,睡眠时间还是够的。 在客寨睡了一夜的她,又在马车里睡到下午时分,然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伸手拉开了窗帘,拿了一个糖葫芦剥了吃。 “无聊?” 帝凌渊见她趴在窗口处看风景,放下手里的书本,语气微冷。 云朵见男人口气有些冷,感觉莫名其妙的,嘴里吃着糖葫芦,就那样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啊......”突然,她被男人死死地扣住了下巴。 她睁着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皇上,怎么了?” 男人黑压压的眸子冷冷地对视着她,“爱妃,可还记得方才,做了什么梦?” “梦?”云朵很讶异。 出宫前几日,惜春和小翠说她最近睡觉时,老喜欢说梦话,甚至在梦里说起假孕假流产的事...... 死了死了...... 刚刚躺在马车里时,一路颠簸着,她连续做了好几个梦! 那些梦有好有坏,其中最令她揪心的是,她梦见了一个和尚,那和尚是个很厉害的大师,和尚当着帝凌渊的面,揭开了她假孕假流产的真相。 真相揭露后,紧接着便是和往常一样的噩梦了......那便是她被帝凌渊打入了冷宫,被赐毒酒,被满门抄斩...... 她正惶恐不安地想着,男人扣住她下巴的大手,加了些力道。 “嘶......”痛得她闷哼,强作镇定,“臣妾......臣妾梦见了皇上,梦见咱们在绿野仙踪里游玩嬉戏......” “喔?”帝凌渊冷酷扬眉,“绿野仙踪是什么样子的?和朕说说。” “就是和画卷上一样的......啊,痛痛痛.......” 她话才说到一半,男人掐着她下巴的大手,蓦地又加重了力道,她受不了地痛呼。 美眸里闪烁起泪花,小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她抗拒着摇了摇脑袋,难过地伸手去掰他掐她下巴的大手。 帝凌渊见她小脸惨白扭曲,眸底带泪,这才松开了她。 眉眼一沉,语气极其冷厉地道,“爱妃可是忘了方才梦见什么了?要朕带你回忆一下?” 云朵用力点头,然后用力摇头。 最后又无力地点头,撅着黛眉,“臣妾做了好些梦,有些忘了,记得的,臣妾告诉了您,您也不信,不如,您说说您听到了什么?” 帝凌渊冷漠地地睨着她,一字一顿地道,“爱妃方才在梦里,说着假孕,假流产......” 云朵闻言,脑子里轰然一响! 完了完了,这是死在自己的梦里了...... 男人睨着她,冷澈的寒眸微眯,嗓音低哑,令人毛骨悚然,“经过朕的提醒,爱妃可记起来了?” 云朵感受到男人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意,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啊?不是?”她惊惧害怕得很。 但又不得不暗自说服自己不要怕,不要慌,不能自乱阵脚露出破绽,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他听见的究竟是不是真相呢? 反正没有证据,她打死不认就是了。 她睁着水灵灵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臣妾梦见有人嫉妒臣妾受宠,一再陷害臣妾,说臣妾假孕,假流产,可臣妾怀孕是真的呀,臣妾就抵死不认。” “那人便对臣妾施用酷刑,想逼迫臣妾招认,臣妾双手被夹板夹烂了,身体被鞭子抽得鲜血直淌,可臣妾始终没有招认。” “头可断,血可流,臣妾没有骗人,就是没有骗人,打死臣妾也不会认的!” 她不卑不亢地说着,精致的小下巴一抬,瞪着面前冷酷无情的男人。 用那被欺负了一夜因而已经哭哑了的嗓音,气鼓鼓地吼道,“一如您总是怀疑臣妾,不信任臣妾,试探臣妾,威逼臣妾,羞辱臣妾,给臣妾扣脏帽子......可臣妾照样不会屈服在您的淫威之下!” 愤愤不平的话落,背转了身,瘦弱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帝凌渊睨着她倨傲的瘦弱脊背,一时之间没有了言语。 想到她在梦里说的梦话,也并不完整,但听起来,和她所解释的梦境有些相似之处。 到底是证明不了什么,想到可能是他真的误会了她。 他便收敛了身上的寒意,舒展开满含阴戾之色的眉头,俊脸上神色也随之暖了不少。 他倾身上前,大手揽住了她圆润瘦弱的小肩膀,淡淡地道,“好了,朕错了。” “哼!”她冷哼一声,极度不适地扭了扭肩膀,“您别碰我,您让我觉得很呕心!” 说着,就去扒拉他搂住她肩膀的大手,“您给我滚蛋,我不想再看见您了......” 帝凌渊才不管她想不想看见他,欧不呕心他,仗着他是男人,身体素质比她好这一层优势,揽住她就不放手。 “滚啊!”云朵小身子剧烈颤抖着,有些哑的嗓音,无力地吼道。 见他这么不要脸,一会冷落他,一会又道歉,一会又搂紧她不放手,也是气得不轻。 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如他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她越凶,越挣扎,他越是揽住她不放。 还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岑薄性感的唇噙住了她嫩柔的粉唇,辗转深入地吻。 她被他吻得眼眶里滚出了泪水,呼吸困难,无力地软倒在他怀里。 好一会,她不挣扎了,他才松开她。 云朵呼吸带喘,赶紧远离了他,移动到了靠边的位置,沮丧而又气愤地低垂着头。 帝凌渊淡漠深沉的视线,睨了小女人一眼,拿起书本翻看。 担心她无聊,还让马车外的太监拿来了话本子,给她打发车程。 云朵气恼地随手翻开一本话本子,书名是:《我和皇帝陛下的养娃日常》。 里面内容是删减版的,讲述女主从进宫后获得圣宠,怀孕到生产,再到养育龙嗣...... 第246章 嘴角疯狂上扬 云朵气恼地随手翻开一本话本子,书名是:《我和皇帝陛下的养娃日常》。 里面内容是删减版的,讲述女主从进宫后获得圣宠,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养育龙嗣...... 十年诞下六子...... 她将这本书扔在了一边,表示没有兴趣。 呵呵,她现在可是偷偷摸摸喝着避子汤的! 养娃日常?抱歉哈,不可能有的! 十年产六子?靠,她又不是生娃的机器! 狗皇帝不让她好过,她哪里敢生他的孩子呢? 她将另外几本话本子翻开来,也都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女主都是贵妃,男主都是皇帝! 这让她觉得,这些话本,似乎都是出宫前不久,才写好的,是为她和帝凌渊而量身编写的。 不过,宫里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贵妃,不是还有个柳贵妃吗? 谁知道是不是写的柳贵妃和帝凌渊呢? 可她看着看着,又确定了里面的女主就是她没错了,这让她感觉很茫然很无措。 人生太苦了,为什么看个话本也这么难? 哎,真是郁闷。 她就是想看看小说中的女主~经历那些她没有经历过的事。 如果小说都和现实一样了,那看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她还不如亲力亲为,自导自演,现在就凑到狗皇帝身边,与他演绎一波深情的戏码。 不过,狗皇帝高冷无情,很难伺候,她不愿太过主动了,省得总是被他看扁。 但马车里实在是闷得慌,最终,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看起了话本。 看来,这编写的人是个恋爱脑。 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写男女主那些个破事。 不过,整体读下来还是挺温馨的,也挺浪漫的,看的人很开心,是本难得的治愈系甜宠文。 这话本里的皇帝太宠贵妃了,看得她整个人都酥了,嘴角疯狂上扬,脑海里也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看久了,她便觉得眼睛酸涩了,跪在了马车中央的蒲团上吃糕点,削苹果吃。 笑眯眯的,一副将烦恼不快都抛向了九霄云外的样子。 帝凌渊从书本上抬起头来,淡漠深沉的视线,落在身着红衣蹲得像颗草莓似的小女人身上。 见她嘴角带笑,明媚动人,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淡淡地问她,“好吃吗?” 云朵看了甜宠话本,少女心开始泛滥了。 她一扫心头的阴霾,就连面前这可恶的无情帝王,在她眼里,都变得可爱迷人起来。 她蹲在蒲团上,仰着小脸和他对视,娇嗔地哼唧,“关您什么事?” 帝凌渊也没有发火,垂眸俯视着她俏丽的小脸,不冷不冷地道,“你是朕的女人,你说关朕什么事?” 她嫌弃地摇头,嘟着小嘴,“谁是您女人了?我反正不是。” 好起来就是他女人了,不然她就是他仇人似的,总想着找机会迫害她。 帝凌渊见她嘟着嘴,模样娇憨,难得好耐心地同她道,“你不是女人?那你是男人?” “关您什么事?” 云朵噘嘴仰视着他,没好气地又道。 “幼稚鬼。” 帝凌渊低沉暗哑的嗓音淡淡地说着,无奈地揉了揉她那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 云朵看了话本子,春心荡漾着,被他揉得心底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情不自禁地捉住了他的大手。 “嗯?”帝凌渊扬眉,淡漠地俯视着跪在蒲团上的她。 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轻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几分询问和探究。 云朵感觉耳朵要怀孕了。 他仰视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与他深邃冰冷的眼眸对视间,小心脏“砰砰砰”加速跳动起来。 看着他那骨节分明的五指,如白玉雕琢而成的大手,她强忍住想要凑上去亲一口的冲动。 从一旁翻找出檀木梳,交到他手里,佯装生气地说,“呐,头发都被您揉得乱糟糟了,您得给臣妾梳好才行。” 帝凌渊抓着手中的檀木梳,让她靠过来一些。 还真的一下一下,极其小心,极其轻柔,极其耐心地帮她梳理起乌黑亮丽的秀发来。 “皇上......” 云朵被男人包容着精心呵护着,一颗芳心已是软得一塌糊涂,软糯而又甜甜地唤了他一声。 “嗯?”帝凌渊扬眉。 云朵瞥了他俊美到极致的脸一眼又一眼,鼻端充斥着他那要人老命的雄性气息,强忍住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暗暗咬起了帕子。 天黑时,雨停了,马车也停了下来。 “这是到了吗?” 云朵好奇地掀开窗帘看去,双眸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马车外灯火辉煌,人群熙熙攘攘,竟是来到了繁华的街道上。 “嗯,到了。”车夫点头,“原本连夜赶路,上午就能到达的,由于在客寨暂住了一晚,如今便是夜里了。” 车夫说着,撩开车了帘子,“不过,眼下停靠的这地方,是绿野仙踪附近的主街道,并不是真正的绿野仙踪。” “绿野仙踪隐藏在云雾里,马车是上不去的,也很难找寻到入口。” “这街道内,很多都是慕名前来寻找入口的游客,可很少有人能够找到真正的绿野仙踪。” “不过,就算找不到入口,但也不会白来,这街道内有很多好吃好玩的,要下来逛逛瞧瞧吗?” 逛街是女子的天性。 云朵穿越来到这古代,还从来没有逛过街呢,觉得很是稀奇。 趴在窗口开心地说,“看起来好好玩,就逛一逛。” 帝凌渊没有说什么,合下书本,迈着大长腿下了马车。 云朵随后下了马车,好奇地四处看着。 这街道异常繁华,两边楼宇林立,飞檐高耸,灯火通明。 街道的两边,有摊贩在售卖货物,种类齐全。 有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头面首饰。 有儿童喜欢的风筝积木,有玩具布偶。 也有男子喜欢的玉佩折扇发带,笔墨纸砚。 当然,最多的还是售卖点心和小吃的。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做小吃生意,也就是辛苦些,但成本小回报大,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云朵躺了一夜,再加一个白天,又吃下了近几日自制的恢复药丸,感觉精神好许多了。 这次,不知是她顺从帝凌渊,求他温柔对待,被他听进了耳里,还是顾忌到出宫在外,往后需游玩好些时日, 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隐忍克制。 难得那么顾忌她的感受,难得那么温柔而又痴缠。 比起没有换房前,好得不像话。 因而眼下,她也就没有以往那般柔弱不堪。 第一次她可是晕死了。 第二次还受了擦伤,只差一点就晕死了。 有前两次做对比和缓冲,这次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不济,但她却觉得好多了。 当然,也可能是她渐渐适应了帝凌渊,抑或是逛街的喜悦冲淡了不适。 总之眼下,她很想下地,走走,瞧瞧,逛逛。 “卖风筝!卖风筝呦!又好看又便宜的风筝呦......” 卖风筝的摊贩声音很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便走到了那卖风筝的小摊前,选了个淡蓝色的美人鱼风筝。 “大叔,给我来一个这样的风筝!” “好嘞!” 摊贩笑眯眯地将风筝取下来递给她。 她接过风筝,摸了摸美人鱼漂亮的淡蓝色尾巴,将风筝递给了身后的帝凌渊。 帝凌渊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大手接过风筝,很随意地扔给了身后的太监。 林公公抱着风筝,麻利地付了钱。 他白面团一样的脸,尖细的公鸭嗓,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太监。 因而,林公公上街时是带着面具,跟在帝凌渊身后,也不怎么说话的。 云朵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双眼放光,走走停停,手痒得很。 她轻轻瞥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帝凌渊,突然之间,升腾起一个坏坏的念头来。 通常情况下,男人是不怎么喜欢逛街的,他们会觉得陪女人逛街,是一件很累人很头疼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她就多逛逛,以此来惩治帝凌渊,出口恶气好了,谁让他总是欺负她,羞辱她,冷落她呢? 嘿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卖耳环!卖手环!卖项链!卖头饰......” 云朵又到了卖首饰的摊位。 按理说,她在宫中不缺这些,帝凌渊经常会赏赐给她头面首饰,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样式和材质也都是顶好的。 可这摊位上的饰品之所以吸引她,恰恰是因为普通和廉价,所以她在宫中见不到。 就好似她左手拿着的这串项链,是用很小个的海螺和细珠串成的。 而她右手拿着的这支发簪,则是用象牙做成的。 而那摆在摊位角落位置的饰品,便是类似21世纪所见的少数民族才会佩戴的样式,很是特别。 她每一样都选了一个,也塞到了帝凌渊手上。 帝凌渊这次却没有接,敛了敛长眉,视若无睹。 最后还是林公公替云朵接下了货品。 待四下无人,来到一处拱桥时,林公公不解地压低声音问,“贵妃娘娘,这些东西并不值钱,哪比得上主子爷送您的呀!” “您所买的这些东西,若是送给别的娘娘,怕是会直接给扔进垃圾篓子里,送给下人都没人要呢。” 云朵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金银珠宝虽好,但天天对着,也有看腻的时候,我不缺那些。” 第247章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shuHaiGe.net (汗,电脑锁屏了,这章是重复章节喔,十五分钟后会替换为正常章节,亲们可以稍后再刷新,或者早上再看喔~) 指尖又转向另一处,低沉暗哑的嗓音接着说道,“这地方是绿野仙踪,薄雾缭绕着高耸入云的大山,山像在水中沉浮,层峦叠嶂,山上有小屋,有花海,山脚下有涔涔溪流,五颜六色的花田......”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那解说的内容就好似梦境一般。 云朵已经听得呆了,情不自禁抽过了他拿过来的两幅山水画。 她打开其中一幅画卷,发现正是他所提到的绿野仙踪。 泼墨的山、写意的云、留白的天,岗岚起伏,山脚下是一片灰绿色的仙人掌,一群麋鹿在喝水,遍地的花海,有黑鹰掠过长空...... 这山,这水,在这黑白灰的画卷里,就已经灿烂到令人目眩了。 无法想象真正的绿野仙踪,会美到什么程度! 美! 太美了! 她的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心框! “这山好,这山妙,皇上,我喜欢这里,若是置身其中的话,那就好似进了世外桃源?” 帝凌渊见她喜欢,将地图合上了。 “行,待爱妃身体好了,便动身去绿野仙踪了,此处号称人间仙境,隐匿于世,朕想,你会喜欢上那里。” “嗯。”云朵轻轻点头,满脸憧憬之色,双眼冒星星。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宫去旅游了。 不过,她并不满足于一个景点。 所以,就又打开了另一幅画卷。 蓝色的海,连着蓝色的天,衬托着轻轻的浮云,以及黛色的峰峦,金色的沙滩...... 同样也是美不胜收啊! 云朵黑亮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当即扔了画卷,一双纤细的小手便又圈住了男人颈项。 她跪在榻上,圈着他脖子,吊在他背后,软糯地请求着,“可臣妾觉得,无尽之海也很美,要不,这两个地方,咱们都去了?皇上,好不好嘛?” “不行。” 帝凌渊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语气冷然,没有商量余地,“做人不能太贪心。” “喔......”云朵撅起小嘴巴,不太满意。 她瘦小的身子吊在他后背上,一个劲摇晃他高大挺拔的身子。 叫了一夜,显得有些哑的嗓音,软糯地撒娇,“皇上,难得出宫一次,这两个地点都去了嘛,好不好?好不好嘛?都去了嘛......” 帝凌渊无动于衷,“两地距离较远,若都去了,恐怕,光来回的路程,便要花费好些天,朕担心你身子骨弱,承受不住舟车劳顿。” 说着,轻轻拍了拍她圈住他脖颈的小手。 低沉磁性的嗓音安抚道,“这次去绿野仙踪,下次再去无尽之海,嗯?乖,听朕的话。” 云朵不肯妥协。 还任性地讨价还价,小身子摇来晃去,不满地撅眉道,“不,我不乖,不听话,除非您答应我了。” 帝凌渊听着她这话,蓦然征愣了一下! 显然没有料到,她能任性无耻到这种程度。 这小女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让他再一次怀疑起她的真实年龄和心智,是否还停留在孩童时期? 他长眉一扬,语气微冷,“别闹,再闹,两个地点都不去了,让爱妃在皇宫里闷着,继续当囚鸟好了?” “好,好,就绿野仙踪,就绿野仙踪,我没有异议,一切都听皇上的......” 云朵神色一惊,当即松开了他,不再撒娇摇晃了,这才举双手投降。 帝凌渊见她终于乖巧听话了,不闹腾了,无奈地摇头。 见她嗓子叫了一夜有些哑,便又给她倒了两杯茶水,亲自揽着她,喂她喝下。 云朵被男人搂着肩膀,喂着茶水,被他呵护着宠爱着,她这心底暖融融的,感觉很是开心和幸福。 且终于又和他滚了一次床单,如了她的意,她心底不再空虚寂寞冷了,总算是舒坦了,满足了。 便觉得此次作死效果很不错,虽然流了不少眼泪,但也是值得的。 其实她也很无奈的。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觉得,这男人有些犯贱属性。 她好端端的,他就注意不到她,总无视她的存在和感受,不知道要关心爱护她。 非要她作死闹腾了,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开始觉得烦躁了,开始反思自己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冷落她了,意识到她心底有多怨恨,多伤心,多痛苦,又受了多少委屈和打击...... 要说帝凌渊是个冷血暴君,还不如说她是个钢铁直男呢! 哼,大猪蹄子! 云朵一想到不久后,就要开启甜蜜浪漫的二人之旅,她心里舒畅得不行! 出宫好啊! 她还没有见识过皇宫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做梦都想出宫,看看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的大好河山! 云朵心下激荡,开心地在榻上又打了几个滚。 结果,差点滚下床榻。 便揉着酸痛的小腰,靠坐在了床头,无力地喘着气。 帝凌渊见她心情颇佳,微拢着的眉头随之渐渐舒展开来,摇头无奈地道,“还好朕的龙榻,够宽敞,够你折腾。” 云朵闻言,想到了在此之前发生的种种,娇羞地瞪她,“是够您折腾?” “不是你要离开?”帝凌渊扬起长眉,沉冷无温的嗓音,淡漠地道,“朕说过,生下太子,便给你自由。” 说这话时,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 好似他完全是为了她着想似的,好似只是为了如她愿放她走似的,心里头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云朵才不信他! 才不会被他那清冷寡淡、高冷禁欲的模样给哄骗了。 她何德何能,让他给她这个脸呦! 她睁着澄澈的美眸,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又想哄骗臣妾啦,分明是您想要孩子?” “爱妃不想?”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拥着她,大手贴上她的巴掌小细腰,摩挲她那平坦如初的小肚子。 紧紧贴着她,一下又一下,轻轻缓缓地摸了又摸,眉宇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柔软之色。 那模样,好似她肚子里已经怀有宝宝似的。 可以看出,他对未来小宝贝的憧憬...... 云朵感受到了他对她满心满眼的期盼,也是醉了。 这假流产刚刚过去,还差三天才满一个月呢! 这就开始期盼她的肚子里重新装小宝宝了,还真是求子心切啊! 瞧这柔情而又深情的模样,看的她那一颗少女的芳心都要融化了。 毕竟这男人,一向阴鸷冷漠,绝心绝情,高冷如仙。 此刻这温柔深情的期盼模样,绝对让人看不出来,这就是那位传言中阴戾嗜血的无情帝王呢! “皇上,痒......您这是做什么呀?” 云朵被男人温柔地摩挲着小肚子,男人的手掌冰冷无温,略显粗粝,摩挲得她只想颤抖。 又看着男人那近在眼前的深情样,她老母亲的心也开始泛滥了,不禁伸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男人摩挲她小肚子的动作没有停下,很有节奏,语气淡淡地回,“朕想看看,爱妃肚里,何时能有朕的孩子,何时能出宫,获得自由。” 她鄙弃地掰开他的大手,“那么冷的手,还一直摸着臣妾肚子不放,再摸下去,臣妾就要宫寒啦。” 帝凌渊这才作罢,拥着她,一双大手,握住了她抚摸自己肚子的小手。 嗓音低哑地问,“还疼吗?” “......”云朵懵逼了一瞬。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不由得红了脸,小声嘀咕着,“都擦伤了,磨破了,您说疼不疼哩?怪您......” “是朕的错。” 帝凌渊毫不含糊地认了。 见她衣裳以外的肌肤,脖颈,胳膊,锁骨,都是大片大片的痕迹。 他眉宇间泛起一丝心疼不忍之色,吩咐门口的太监,去太医处拿药过来给这小女人擦。 云朵出声制止,“不用劳烦李太医了,臣妾有自制的秘药。” 她从床榻里侧翻找出一小盒药膏,交到男人手里,娇滴滴地道,“您给我擦擦......” 帝凌渊手里攥着药膏,俊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容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扔了药膏,脸色微沉,“朕让宫女进殿。” “不要。”云朵不肯,不依不饶地抱住他不放,“就要您给臣妾擦......” “听话,别闹。”他语气冷了下来。 “唔,您凶我,您弄伤了臣妾,还如此冷漠,如此凶狠,您怎么能这样啊......” 云朵作势吸了吸鼻子,有些哑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 “您让我死了算了,疼死臣妾算了......” 帝凌渊眼见着她拂袖抹眼睛,一副又要大哭大闹的架势。 顿时也是没辙了,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向来无波无澜的心湖,再次升腾起一丝烦躁之感。 他讨厌女人哭。 尤其是不想看到面前这小女人哭。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拾起扔在榻上的药膏,揭开了药盒的盖子。 清冷寡淡的嗓音,低低地哄道,“好了好了,朕给你擦,别哭。” 云朵便不哭不闹了。 当然,她本就是假哭,装模作样的,眼泪都没有一滴。 她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往药盒里挖了下,指尖上沾染了淡红色的药膏。 便乖乖地剥了衣裳躺好,唤了声,“皇上,您轻点擦呦。” 第248章 长剑直指帝凌渊! 壮丁以为她真的怕了,冷笑着说道,“既然知道害怕,方才为什么要砍断少爷的手?呵呵,这位漂亮小姐,不是咱们少爷不懂怜香惜玉,而是你们自食其果哈!” 一旁断了手、惨叫连连的胖子,没好气地对那两个家丁道,“还跟他们废话什么?小爷要让这小白脸断手断脚!” 死胖子说着,看向美若天仙的云朵。 只觉得美色养眼,断手的痛都减轻了不少。 胖子看着绝美动人的云朵,强忍着痛道,“还有这妞,给小爷抓起来绑回府上!” 两名壮丁得到胖子的命令,撸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 但瞅着浑身散发着冷冽肃杀气息的帝凌渊,一股想要跪倒臣服在他脚下的冲动,突然自心中升腾而起。 令他们惊惧不已,根本就不敢靠近帝凌渊。 “聒噪。”帝凌渊不耐烦地蹙眉。 他话音刚落,隐匿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暗卫,便悄无声息地降落了。 暗卫催动内力,隔空扇了那两个壮丁以及胖子,一人一嘴巴。 直打得三人嘴角淌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成了猪头! 紧接着,三人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三人以为是帝凌渊动的手,看着高高在上的他,瑟瑟发抖,不可置信地哀嚎,“你......你究竟是谁?” 云朵这才收敛起惊惧害怕的神色,无奈地对那胖子笑道,“他是你惹不起的人,是比你爸爸还要爸爸的人。” 云朵原本还觉得帝凌渊砍掉胖子的双手,有些过分了。 但听周围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得知那死胖子,仗着家世,经常在外强抢民女,作恶行凶,为非作歹。 便觉得,砍他的双手,真是砍得好,砍得妙! 对于这种色胆包天、无恶不作的登徒子,就是要让他吃点亏才行! 断了他的手,让他往后都不能再强抱女子,偷摸女子,欺压女子! 云朵仰起头,竖着大拇指,对帝凌渊赞赏道,“主子,您好厉害,为民除害呢。” 一旁断了手的胖子,脸色阴沉地跪在地上,瞪着帝凌渊怒吼道,“小白脸,有种说出你是谁!敢做不敢认,算什么真男人!” “哼,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让我爹把你卸了,将你家抄了,把你女人也卖了!” 林公公用手捂着眼睛,表示没眼看了。 这么蠢的货色,就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呵,咱们主子的身份,岂是尔等凡人能知道的?说出来怕吓死你啊!” 林公公冷笑着说。 又摇头叹息道,“一个小小的中州户部侍郎,便敢如此张狂放肆,胡作非为,真是不知所谓!” “中州户部侍郎?”帝凌渊敛眉,想了想,看向一旁的太监,“便是裴植?” “正是。”林公公点头。 “好,记住了。”帝凌渊眉眼一沉。 没想到,在他严明的治理下,还有横行霸道、仗势欺压老百姓的官员,他绝不会姑息。 必须得严惩,以正歪风邪气。 瞥见云朵这小女人离他较远,他长臂一捞,将她带进了怀里。 面无表情地迈着大长腿,带着她往街道前头走去了。 这小女人难得出宫,第一次逛街,又那么喜欢逛街,那他便陪她走走。 左右这几日,他放下了国事,也偷得几天闲。 “站住,给我站住,再跑便打断你们的腿!” “走着瞧,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死胖子和他的家丁,在背后叫嚷不停。 云朵见帝凌渊竟然没有惩治胖子三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冷酷嗜杀,残暴凶狠,麻木不仁,不应该如此风轻云淡地揭过去啊。 林公公似乎看出了云朵在好奇什么。 他笑眯眯地同云朵说道,“如今是出宫游玩嘛,主子爷自不会因这些小事,而影响了心情,小啰啰而已,还轮不到主子爷亲自教训呢。” “不过,待回宫后,娘娘您就看,该惩治的绝对少不了的,主子爷出手,自然是惩治大的了,不似这过家家一般儿戏哩......” 云朵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果不其然,她就知道,像帝凌渊这么严苛的人,不会放任不管的。 林公公瞥了眼身旁高冷似仙的主子爷,面上浮现出一丝敬重之色。 他家主子爷登基后,四年里,勤政为民,将国家治理得紧紧有条,朝廷内外一片清明。 不但废除了不少贪官污吏,腐败机构,以及不成文的规定,清扫了朝廷和京城好几遍。 还修拟了新的有用的规章制度,推行改革,亲自选拔了许多贤能的人才。 并且亲自整顿调整了军队,修水渠,建学堂,造庙宇,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让边疆的人吃饱穿暖.......等等。 在主子爷的治理下,老百姓不但吃得好穿得好,还让老百姓们都读得起书了,受得起教育了,生活水平也都显著得到了提高。 天烬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国富民强,呈现出繁荣景象。 别的国家,都很忌惮敬重主子爷。 主子爷虽然冷酷嗜杀,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 但在许多老百姓眼里,他也算得上是半个明君,半个好皇帝了。 之所以说是半个,那是因为他残暴嗜杀的性子,为他减低了印象分。 算起来,自从主子爷登基后,民怨是一天比一天少了呢。 像主子爷这般生得高大俊美,有权有势有钱,文韬武略,又如此有能力的君王,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喜欢着呢! 作精娘娘能得到主子爷的宠爱,真是三生有幸,赚大了呀! 走得远了,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小啰啰的叫喊声,渐渐的听不见了, 林公公摇头说道,“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旁人啊。” 经过了这么个插曲以后,云朵没心思惩罚帝凌渊继续陪她逛街了。 尽管这条街道很长,很繁华,灯火辉煌,应有尽有。 不过,眼下已经来到了耍杂的聚集点,她来了点兴致。 “嗳,主子,那有人在舞狮子,咱们过去看看?” 云朵看到左前方不远处,有人在舞狮子,好多人在围观欣赏着。 她便抱着帝凌渊胳膊,也往那处去了。 帝凌渊对这舞狮子,明显是没有什么兴趣的,神情淡漠。 但云朵却看得入迷了,一双美眸瞪得圆滚滚的。 那金狮在半空中翻腾舞动,高难度动作层出不穷,英姿帅气。 云朵看得眼花缭乱,一面鼓掌,一面惊赞出声,“好!好!好!” 蓦地,那金狮从高处跳了下来,来到了她身边! 云朵感觉到帝凌渊贴在她腰间的大手,突然紧了紧。 那金狮围绕着她舞动不止,花样百出,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了她。 正受宠若惊之时,金狮向她展示出一副对联,上书: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永开花。 她笑着接过对联。 让林公公把钱袋子给她,并从钱袋子里拿了一颗碎银子,投入到舞狮者用来讨生活的破碗里,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 金狮对她感激涕零,围绕着她,表演得更加卖力了。 “嗖——” 她正兴冲冲地欣赏着舞狮表演,蓦地,那舞动着的金狮挥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朝着她身边的帝凌渊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帝凌渊搂着她身形一闪,巧妙避开了袭击。 可金狮不死心,再次舞着匕首朝帝凌渊刺来,帝凌渊大手一挡,指尖堪堪夹住那匕首! 金狮想砍断帝凌渊的手,可非但没伤到他,就连匕首也被帝凌渊轻而易举给夺了去! 见情况不妙,金狮转身就跑。 “呃——” 可还没跑两步,一把长剑蓦地贯穿了金狮的心脏! 顿时,金狮猛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轰然倒地,当场暴毙而亡! “天啦!” “太恐怖了!” 原本观看表演的围观群众们,吓得面无人色,四处奔逃,人踩人,长街上一片骚动! 云朵以为是帝凌渊出的手。 仔细一看,却不是帝凌渊,而是跟随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暗卫。 帝凌渊大手捂住云朵的双眼,担心吓坏他,视线落在那突然出现~并迅速刺死金狮的暗卫身上,眸底是一片冰寒。 “主子爷,对不起,见您有危险,属下一时情急杀了他,忘了您的交代,回去后任凭主子惩罚。” 被捂住双眼的云朵:“......” 出宫才两天,已经看到他两次砍男人的咸猪手了,他有多嗜血暴力,她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必要捂着她眼睛吗? 帝凌渊并没有过多追究暗卫的责任。 五感敏锐的他,感应到背后有危险靠近,面色一沉,当即抱起云朵飞身上了屋檐! 不料,隐藏在屋檐底下的几名刺客,极速跳上了屋檐,抽出隐藏在袖口的匕首,齐齐朝帝凌渊凶狠地围攻过来! 帝凌渊怀里抱着云朵,冷眸微微一缩,连连格挡闪避! 他没有携带武器,赤手空拳与那几个手握匕首的刺客,强势过起了招。 他掌风里似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如那飓风! 只见他掌风一扫,屋檐上的瓦片都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云朵被帝凌渊护在怀里,近距离看着那些刺客的匕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不要命地追杀着帝凌渊,吓得她面色惨白,心惊肉跳! 好在帝凌渊功夫了得,身手敏捷! 很快,刺客惨叫的声音,便震破天际! 紧接着,好几个刺客,被他打得接连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加油!好厉害!加油!” 云朵为帝凌渊呐喊助威,随着帝凌渊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一颗小心脏七上八下的,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 突然,一名身着白袍的面具男子,从帝凌渊身后飞跃而出,闪着冷光的长剑直指帝凌渊后背,吓得云朵惊呼出声! 第249章 素心大师显神通,风云突变,血洗皇城 帝凌渊身形诡异地一闪,迅速避开了白袍面具男那背后一剑。 他冷眸一凝,一脚踢飞屋檐上的两把匕首! 那匕首便转着弯儿,在半空中飞速旋转起来,锋锐的刀锋旋转着,朝那面具男迎面逼去! 面具男连连后退,差点从屋顶上退了下去! 但他纵身一跃,从这个屋顶,飞到了另一个屋顶! 帝凌渊一手抱着云朵,凌空挥起一掌,强劲的冷风裹挟着致命的杀伤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扫在了面具男身上! “砰——” 白袍面具男承受不住他那致命一击,蓦地吐出一口鲜血,被逼得往后连连后退,直到退出屋檐,轰然坠落! “主子!” 这时,混乱的人群里,闪出三名灰衣男子,在那面具男倒地之前,及时搀扶住了他! “呃——” 白袍男的面具底下,不断流淌出鲜血。 殷红的血迹染红他那一袭洁净的白衣,宛若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令人触目惊心。 看得那三名灰衣男子眉头紧蹙,神色紧张,忧心不已。 “主子,您没事?” “这狗皇帝太难对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退!” 面具男见局势不妙,虚弱地下了命令。 得到命令的三名灰衣男子,便护着满身是血的白袍面具男,趁着夜色,后退着往人群里隐遁而去。 帝凌渊拥着云朵,高高在上地矗立在屋顶之上,一袭白袍在夜风中翻飞舞动,簌簌作响。 他浑身上下似披着淡淡的月华,散发着冰冷肃杀之意。 神色淡漠中携着狷狂,冷眸危险地半眯着,如那睥睨天下的王者。 他大手一扬。 隐藏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两名暗卫,锐利如鹰的眸子死死盯住那三名灰衣男子,以及被护在中间受了重伤的面具男,神不知鬼不觉地追了上去。 帝凌渊抱着云朵,身形诡异地一闪,也消失在了屋顶。 直到下了地面,云朵才从惊惧中缓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各色各样的摊贩,拖拽住帝凌渊的衣袖,惶恐地摇头,“咱们不逛了,街上太危险了。” 昨夜,在客寨才呆了一会,便遇到了刺客偷袭。 今夜,逛街也才片刻的功夫,又遭遇了刺客的袭击。 她转头四顾,凭着女人的直觉,总觉得这条长长的街道上,还潜伏着不少刺客,躲在人群里伺机行动。 帝凌渊揉了揉她圆润瘦弱的小肩膀,语气淡淡的,“难得出来一趟,若是喜欢逛街,朕便再陪你一阵子,左右这几日,朕也清闲。” 云朵听了他这话,更加坚定地摇头,“时候不早了,早点去绿野仙踪。” 昨夜,她被他欺负了七八个钟。 虽然躺了一天一夜,得到了缓解。 虽然他昨夜难得温柔、难得顾忌到了她的感受,并不如前两次那般鬼畜。 他令她前所未有的开心快乐,欲仙欲死,灵魂丢了一次又一次。 但眼下,她也逛不了多久的街了,身体酸痛得不行。 再被方才那群不要命的刺客一吓,她感觉两腿发软,已是走不动路。 先前那种穿越古代后,头一次逛街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 原本,她想暗戳戳地惩治帝凌渊一次,故意让他陪她多逛一会的。 可眼下,又见他那么好耐心地陪她,并没有如她所料的那般烦躁难安,本就有些虚弱无力的她,当即便焉了,没了逛街的兴致。 “咦?这味道好熟悉......” 不过,她突然间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撅着鼻子嗅了嗅,朝着气味的源头看去,“那不是臭豆腐吗?” 原来古代就有臭豆腐了吗? 她讶异地朝着卖臭豆腐的店铺走去,确定是臭豆腐无疑后,买了一小碗,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她尝了一小块,脸上顿时流露出满足以及幸福的表情来。 嗯,味道和21世纪的一样,又臭又香,清脆爽口。 她正准备再吃一块,碗被身边的男人给抢走了! 她抬眸一看,就见帝凌渊一手端着那碗臭豆腐,一手捏住他那高挺的鼻子,鄙弃地道,“垃圾食物,这能吃?也不怕吃坏肚子?” 云朵给他洗脑,“这是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还很美味的呢!” “我小的时候,有家店铺卖臭豆腐,偶尔去吃一吃,没事!” 说着,伸出小短手,去抢他手上的那碗美味臭豆腐。 可帝凌渊身高占优势,手臂也长,他将碗举得高高的,她根本就够不着! 急得她团团转,“您给我,这可是人间美味,不信您尝一块,不好吃的话,会有这么多人进店来买吗?” 帝凌渊听她说得这么好,还急得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将信将疑地将那一小碗臭豆腐给了她。 她赶紧夹起一块投喂,“您尝一尝,清脆爽口。” 臭豆腐一伸到帝凌渊嘴边,他便被那臭烘烘的难闻气味,给熏得蹙起了眉头,“朕不吃这些脏东西。” 准许她吃这一次,已是法外开恩了。 云朵不死心,这么美味的东西,要分享着吃才有味。 硬是将臭豆腐戳到了帝凌渊凉薄的唇边,“就一块,这么美味的食物,是您所没有尝试过的,您这辈子不吃一次,便是亏大发了,白活了这一世!” 帝凌渊看着小女人那满含期待的小眼神,说得比唱得好听,最终还是张嘴尝了一口。 顿时,那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上,浮现出一丝异样之色! “怎样?我没骗您把?”云朵期待地问。 帝凌渊檀黑深邃的眸子一凝,当即将臭豆腐给吐了出来,随之一同吐出来的,还有两个字,“难吃。” 云朵笑呵呵的,也没说话了,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众口难调,像臭豆腐这种奇葩的小吃,不是所有人都能品尝到她的魅力的! 帝凌渊淡漠地俯视着她漾着幸福笑意的脸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只觉得他的这个贵妃真是特别,小脑袋里装的都是和旁人不一样的东西。 如此熏臭之物,好似浸泡了脏污之水,也只有她当做宝贝一般吃得津津有味。 无奈摇头,给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吃完后,记得漱口。” 云朵将那一小碗臭豆腐吃完后,整个人都舒爽了。 帝凌渊不知从哪里招来了一匹马,他坐在马背上,朝她伸出了大手,“上来。” 她还没伸出手,他微微俯身,轻而易举便将她掳上了马背,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 男人驾着骏马,马儿在夜色中极速奔跑。 云朵后背抵着男人精壮的胸膛,一双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抓着,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 她好奇地问,“皇上,您来过这里吗?咱们能否找到绿野仙踪的入口呀?” “朕也只在地图上见过。” 他拥着她,下巴靠在她的小脑袋上说道。 “啊?您也是第一次来吗?”她有些讶异,“若找不到入口,那今夜不会宿在这马背上了?? “嗯。”他贴着她小脑袋轻轻地蹭,蓦地,吮住她柔软的耳垂,在她耳边低低地道,“爱妃怕不怕?” “啊,皇,皇上......” 云朵浑身颤栗,不适地别过头去,小身子情不自禁地瑟缩起来,“只要有皇上在,臣妾就不怕了,哪怕真的宿在马背上。” “嗯?当真?” 男人暗哑的嗓音微挑,见怀里人儿春心荡漾的小模样,便故意在她小身子上掐了几下,捏了几下,引得她坐立难安,小声哼唧。 “唔,啊......不要......” 她小脸红了个透,有些哑的嗓音软糯地低声喃喃着,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像只没有骨头的小奶猫一样。 “好了,朕逗你的。” 男人在她后颈处咬了一下,便抬起头来,大手归位握住她的小手,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疏离样。 夜风吹过,他那一袭洁白似雪的袍角和披风,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发出呼呼的风声。 他又是那个高冷似仙、清贵出尘的道长了。 云朵被他一本正经地拥着,能清晰感受到紧贴在她后背处~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 骏马奔驰,两人被动颠上颠下,撞来撞去。 她平静了多年的心湖,被颠得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只得狠狠咬住下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没羞没臊的哼唧声,强忍着不让自己犯贱去求亲亲。 好在,不一会,马儿便在一座寺庙前停下了。 云朵那张俏丽的巴掌小脸红了个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明只是一会的功夫,可天知道她在这匹马上的行程有多难熬。 才刚下马,便有僧人上前拦截了他们。 “施主,请问找谁?是否......” 帝凌渊没有说话,直接扬起了腰间的血玉。 那僧人见了血玉,双眼一亮,当即放了行,并命人去通知大师了。 云朵站在寺庙前,却不敢往前迈进一步。 不为别的,只因这座寺庙,就是她白日在马车上做噩梦时,所梦见的那座寺庙。 寺庙里有个叫素心的大师,很厉害,能和天地对话,有很大的神通。 在梦里,那素心大师异常针对她,一心只想迫害她,当着帝凌渊的面...... 第250章 别怕,有朕在,无人伤得了你 当着帝凌渊的面,素心大师一手揭开了她假孕、假流产的真相,以及她入宫以来,对帝凌渊所有的设计和欺骗...... 她被帝凌渊关押进天牢。 云家被满门抄斩,一百八十号人,全部斩杀于菜市口! 一朝风云突变,血洗整座皇城! 最后的最后,依旧是她梦见了无数次的悲惨结局:帝凌渊挺拔倨傲的背影对着她,大手一扬,毫无留恋地命令狱卒,灌她喝下了毒酒...... 梦里的情景,依稀在心头浮现。 她小脸惨白,冷汗直冒,掉头就往寺庙外狂奔而去! 帝凌渊见她没有跟上来,反而掉头就跑,清绝的身形一闪,转瞬间便也出了寺庙! 云朵胸闷气短,正迈着筷子腿不要命似的奔跑着,蓦地,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如泰山压顶般迎面笼罩了下来! 紧接着,身前便降落了一名身披袈裟、胡须发白的老和尚! 云朵瞅着眼前与那梦境里相似的老和尚,吓得魂都去了一半,整个人瑟瑟发抖! 紧张的心跳声,紊乱的呼吸声,在静得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她想越过这老和尚,往一旁逃奔而去。 可却感觉双脚仿佛有千斤重,迈动一步都很艰难。 那老和尚淡定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朝她一揖,“阿弥陀佛,女施主请留步,这荒郊野外,夜深人静,林中多有野兽,女施主若独自行走此间,恐有诸多危险。” 云朵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记得梦里这老和尚针对她,把她害得好惨好惨,把云家害得好惨好惨,她死不瞑目。 “何事?” 正在这时,一道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从她身后幽幽响起。 惊得她身子一僵,全身冰凉! 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整个人都被牢牢钉在了原地! 帝凌渊大步走了过来,将她揽进他怀里,关切地问,“怎么不随朕一起了?一个人往山下跑什么跑?” “我,我......”云朵屏息凝视着面前胡须发白的老和尚,小心脏紧张慌乱地跳动不止,说话支支吾吾。 她拉住帝凌渊的大手往外拽,有些哑的嗓音道,“不想去绿野仙踪了,我们回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和尚双手合十,表示歉意,“原来女施主有同伴在此,那便好,是老衲多虑了,老衲吓着女施主了,真是抱歉。” 帝凌渊颀长挺拔的身子站那里不动,云朵怎么也拖不动他。 帝凌渊能够明显感觉到小女人的颤意,以及她那骤然降低的体温。 他知道她在害怕。 他垂眸看她,见她俏脸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流淌着。 便将大手扣在她肩膀上,轻轻拍着,摩挲着。 沉冷的嗓音,安抚着她担惊受怕的情绪,“别怕,有朕在,无人伤得了你。” 老和尚听他自称“朕”,有些讶异。 他打量了一会帝凌渊,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双手合十,朝着帝凌渊作揖,“真君多年未见了。” 帝凌渊深沉的视线,淡漠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老和尚。 语气微冷,“莫叫我真君,我已不是真君,只是位普通人。” 从他出山登基那年开始,他就不是真君了。 修道之人,若无法保持清净心,被外面环境污染,起贪瞋痴慢,贪图名闻利养,嗜血杀戮,修为就会逐渐减退。 体内的真气,也会流失。 直至修为和法力,锐减至完全丧失掉。 再这么下去,到时候,他极有可能和普通人无异了。 不过,即使真气和法力消失,他的内力尚在,武功还是有的。 只是一些神通和修为将会逐步消失。 老和尚了然地点头,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当即改了称呼,很是恭敬地道,“万岁请坐,此次前来兰若寺,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帝凌渊也不客气,一甩衣摆,很随意地坐到了一旁的石桌前。 淡淡地道,“此次前来,便是想让你们打开绿野仙踪的入口。”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绿野仙踪并不是景点,而是兰若寺的修行秘境。 方圆几百里开外,只此一家修行寺庙。 不用过多去想,也能知道绿野仙踪是归兰若寺所管。 外人只听闻其名,只知每月初一十五,便能见到高耸入云的绿野仙踪一角,如那海市蜃楼。 但却无一人找得到那入口。 或许有人和他一样,知晓了那入口便在兰若寺内,但想通过兰若寺进入绿野仙踪,却是难之又难。 原因便在于,这兰若寺归素心方丈所掌管,那素心和尚是位极其吝啬、不好相与之人。 “阿弥陀佛。” 老和尚见帝凌渊竟然知晓了入口在寺庙内,再次讶异了一下。 但也不隐瞒,“既然万岁已经知晓了密道在寺庙内,便是与之有缘,也好,老衲便带你们进入密道。” 帝凌渊原以为这老和尚会拒绝,准备了后手,没想到他竟一口应下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眸,朝一旁的云朵看去! 就见云朵偷偷摸摸迈着筷子腿,已经溜了挺远一段距离,到院门口了! 他当即催动内力,大手一挥,将她吸附了过来! “砰——” 云朵身子往后倒退,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他腿上! “皇......皇上......” 她对视着他那双深邃而又危险的眸子,想到梦里的场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后怕。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的小下巴,俯视着她,低沉暗哑的嗓音道,“在害怕什么?和朕说说?” 云朵没回答他,只是转眸,紧张兮兮地瞥了老和尚一眼。 就见老和尚原本包容一切的淡然眼神,突然间变得狠厉起来,那阴险的模样,和噩梦里所梦到的素心大师如出一辙。 果然,这老和尚表里不一。 面上淡然有礼,其实内里看她很不顺眼,就是来针对她,来找她麻烦的。 老和尚绝对是早就等在这里了,和梦里一样,会想办法迫害她的。 不过,只一眼,那老和尚便收敛了阴狠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 仿佛她方才所见的阴险狠厉的和尚,只是幻觉一般。 云朵坐在帝凌渊腿上,紧张地道,“臣妾从小便害怕和尚,听说他们有很大的神通,就觉得很玄乎,皇上,咱们走?” 帝凌渊挑着她的小下巴,岑薄性感的唇轻启,“放心,朕说过,会护着你。” “阿弥陀佛。” 老和尚见云朵坐在帝凌渊腿上,两人那腻歪样,令他不适地摇了摇头,蹙起了眉头。 出家人对于男女之事,是很忌讳的,也很排斥抗拒。 老和尚突然摇头叹气,“佛门重地,断不能让不诚不善不纯之人踏入,万岁,老衲对你是信得过的,可这位女施主......” 老和尚说着,停顿了一会,特意卖了个关子。 帝凌渊听着他那话,当即扬起长眉,“这是何意?” 老和尚便道,“你身边的这位女施主,是个善于说谎之人,且身上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但欺骗万岁,欺骗佛祖,还在不久前惹恼了上苍,所以,断不能进入绿野仙踪,否则会出事故。” 来了来了,老秃驴这就忍不住开始针对她,开始迫害她了! 云朵心下紧张慌乱也无用,自知无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和那老和尚对峙。 她坐在帝凌渊腿上,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身上还没有一点秘密呢?皇上,您能保证您身上没有秘密吗?” 抬眸扫向老秃驴,又道,“还有你,老和尚,你能对天起誓,说你身上没有隐藏什么秘密吗?” 老和尚双手合十,摇了摇头,“老衲和女施主不一样,是人皆有秘密,但要看是何种秘密,老衲问心无愧。” 云朵内心很无语。 这老和尚信口开河,连她欺骗佛祖,惹恼上苍,这样的话都瞎扯出来了。 这明显和噩梦里梦见的不一样。 她劝自己镇定,冷静,不要慌乱,不要紧张,可不能自露马脚。 只要帝凌渊不信这老和尚,她就不用害怕的。 她面色平静,淡定地说,“我也自认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入宫后对得起皇上,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人无完人,是人皆有错漏,就算我不对,不好,与你这和尚又有什么关系呢?” “像你说的,我欺骗佛祖,惹恼了上苍,那自有佛祖和上苍惩治我,可我怎么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呢?” “老和尚,你管得有点宽,我为人怎么样,不归你管,和你无关。” 她说着,从帝凌渊身上跳了下来,“皇上,咱们走,这和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又对那老和尚没好气地道,“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像你这般信口开河,随随便便侮辱人,给人扣脏帽子,喜欢陷害人的和尚,还是第一次见,呵呵,你怕不是个假和尚?” 老和尚温和地笑,“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只是告知女施主和万岁,若要进入佛门禁地,就得对佛祖实诚,对天地实诚,对大自然实诚......” 第251章 您这是伙同他们,逼迫臣妾去死! “万岁是当今世上,最大的世间佛,女施主屡屡欺瞒万岁,对佛祖不诚,甚至还因此惹恼了上苍。” “绿野仙踪便和女施主无缘,女施主请回,只有福报功德无量的万岁,可以进入。” 老和尚这话说的,教人差点就信了。 帝凌渊做为皇帝,自然是有大功德之人,在佛界看来,他便是人世间最大的佛。 而云朵欺君瞒上,便是十恶不赦之徒。 云朵看着老和尚那装模作样的态度,听着他那状似温和有礼的话语,心底也是冷笑连连。 但面上却是一派淡然,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让进,那便不进了。” 她用力拖拽着帝凌渊的大手,往山下走。 帝凌渊坐在那石桌前,挺拔倨傲的身子不动如山,没有要随她一起下山的意思。 只是微微抬眸,轻飘飘瞥了一眼拉着他手、只想逃离此处的云朵,眸底隐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云朵一对视上他那双深沉如泽的眸子,便忍不住浑身汗毛直竖。 他的冷眸幽深,深不见底,仿佛黑洞,能将人的本质和心里想法,给彻底看穿看透...... 云朵站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耍杂的猴子,又好似没有衣裳可穿被暴露在他面前一般,蓦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和紧张感。 “您不走,那臣妾便走了。” 她拖不动他,懊恼地甩开了他的大手,一甩衣袖便要离开。 她知道,帝凌渊这是不信任她,听信了那老和尚的话。 梦里的他也是这样的。 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虽然她也确实欺骗了他,是事实,他不信任她也是应该的。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身心都交付给了他,可他对她的信任,却还比不上这个才刚见面的老和尚,真是可笑可悲啊。 可笑的是,他不爱她,不信任她,不在乎她,却能睡她,能让她给他生孩子。 可悲的是,她竟然喜欢上了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 不过,难受归难受,她更害怕真相曝光。 她心灰意冷且惶恐不安地踱步离去,却发现胳膊被帝凌渊给拽住了,她根本就走不了。 帝凌渊全程很平静,很淡定,没怎么说话。 他坦然地坐在那,已将云朵所有的动作和心思,滴水不漏地看进了眼底。 此刻,他拽着云朵的小手,不悦地敛起精致飞扬的长眉,轻启凉薄的唇,“由爱妃自己说,朕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要我自己说?说什么?说我不善不诚不真不纯?” 云朵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秀眉微挑,“这老和尚的话,明显漏洞百出,就是故意针对臣妾,怎么他说什么,您就信了呢?” “他这明显就是想要陷害臣妾啊,皇上,就连您,也要助他迫害臣妾吗?” “口口声声说会护着臣妾,让臣妾放心,让臣妾别怕,可您这冷酷无情的做派,实在让臣妾感到寒心。” 她嫌恶地甩掉了他的手,往山脚下走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说到害怕,她怕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是他帝凌渊! 穿越到这,从始至终,她只怕他一人! 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算不得什么! 若东窗事发了,第一个严惩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这个无情无义的冷酷帝王! 他不会放过她的,他要拿她的尸体喂鳄鱼! 甚至,如她时常所梦见的那些噩梦一样,后果只会更加凄惨的! 她惨白着脸才走了几步,帝凌渊便从背后喊住了她,“别急着走,爱妃难道不想弄清楚真相吗?” 帝凌渊说着,从石桌前站起了身。 他倨傲地矗立在寺庙门前,远远看着小女人离去的瘦小背影。 云朵感受得到男人冷冽摄人的眸光,落在她后背处,她通体生寒,心灰意冷。 呵,还问她不想弄清楚真相吗!她自然是不想的,因为真相在她心中! 想要真相的人是他,才对? 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如此想着,走着,她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而这边一直凝视着云朵背影的帝凌渊,一想到小女人初见这座寺庙之时,便不要命地逃跑,当时的她,掩饰不住心底的紧张惶恐不安,浑身冰凉。 肉眼可见,她的小脸惨白,冷汗直冒。 又想到了白日,她在马车里做噩梦,说着“假孕”以及“假流产”,虽然梦里只这两句,她便没有接着往下说了。 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他昭示着什么。 一个他疑虑了许久的秘密,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眉头微蹙,神色渐冷,大手一挥,再次催动内力,将云朵吸附到了他身边。 “砰——” 云朵的小脑袋,撞在他精壮硬实的胸膛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被撞得头晕脑胀,抬起头来。 男人拥着她,挑起了她的小下巴,扬起了长眉,“出宫之前,爱妃不是很开心,也很期待吗?既然满含期待来到了这里,哪有失望而归的道理?” 云朵狠狠剜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开心?期待?在你一次次不信任臣妾的时候,在这短短的两日路途之中,都已经消失殆尽了,余下的只是伤心,难过,绝望......” “失望而归?”她蓦地笑了,“也是,和您再多呆一刻,臣妾便会多一分失望。” “您所说的失望而归,便是指臣妾带着您加在臣妾身上的千倍百倍的失望,而失魂落魄地回到皇宫里吗?” “呵呵。” 她悲切地说着,笑了笑。 她又狠狠瞪了一旁观望着、看好戏的老和尚一眼。 “你们一个个,就这么不想让我好过吗?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三不五时设计陷害我,梦里都不让我舒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个个都如此针对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是谁指使你来害我的?” 她很少出宫,对宫外人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曾经和什么人结下过梁子。 但转眸一想,便想到了宫里的好些个针对她的嫔妃。 华妃?欣妃?丽妃?柳贵妃? 对了,还有德妃,那个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笑面虎...... 老和尚装模作样地摇头,双手合十,叹息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的孽障在于自己。” “呵呵,你当着菩萨的面,如此胡言乱语,不怕遭报应吗?” 云朵冷笑着对老和尚道。 同时,她也推开了帝凌渊。 但也没有再往山下跑了,她知道,跑也是跑不掉的。 只是仰着小脑袋,站在距离帝凌渊两米开外。 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悲痛之色,落寞不解地问他,“您就这么不喜欢臣妾?就这么想伙同他们,逼迫臣妾去死吗?” 见面前的男人无动于衷,她眼眸一转,扫向那阴险的老和尚。 就见那老和尚眼底,不经意间迸出了阴戾毒辣的眸光。 看得她吓了一跳,用手指着那狡诈的老和尚,冷哼道,“表里不一,人面兽心,哪里有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样子?” 她一直用手指着老秃驴,有些快要疯魔的征兆。 对帝凌渊说,“他一定是受人指使,在此故意等着,想要迫害侮辱臣妾的。” “臣妾猜,一定是宫里哪个妃子嫉妒臣妾受宠,故意和这老和尚狼狈为奸......” “阿弥陀佛。” 老和尚听了她的话,当即双手合十,“老衲若说了什么,对女施主造成了伤害,老衲深感歉意,对女施主说一声抱歉。” “若两位不进绿野仙踪了,便下山去,兰若寺院门也该关闭了。” 老和尚淡淡的话落,便走进了院子里,准备将院门关上。 帝凌渊却上前拦住了院门。 帝凌渊冰冷摄人的眸光,落在云朵身上。 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淡地道,“从爱妃出了冷宫后,宣布有孕开始,冥冥之中,总有个声音在对朕说,朕的贵妃在骗朕。” “朕也确实不太相信你,总会怀疑你。” “可朕有时又很信任你,一直劝自己不应胡思乱想。” “朕对自己的这种行为也很鄙视,但朕却控制不住,总想得到真正的答案。” 云朵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冷笑一记。 秀眉微撅,难过地凝视着帝凌渊,“答案?你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是?而不是一个否定的答案,对不对?” 呵呵,迫不及待想要惩治她呢! 她勾了勾嘴角,竟是难过地笑了出来。 帝凌渊见她有些魔怔了,更加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面色渐冷,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沉暗哑的嗓音冷淡地说着,“爱妃如果实诚,如果没有欺骗朕,又有何可惧怕的?不如听听这和尚如何说,是白的自然黑不了。” 说着,清冷的眸光扫向老和尚,扬起长眉道,“朕的爱妃如何不诚?但说无妨,在朕面前,少卖关子。” 他只不过想要老和尚的一句肯定,罢了。 他心下早已有了决断,便是云朵欺骗了他。 他急于想要证明这一点,一直想要证实这一点。 被蒙骗在鼓里的感觉,他不喜欢,更不能接受,无法忍受。 第252章 他轻易便能将她给毁了! 云朵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一眨不眨地仰视着面前冷漠无情的男人,苦笑连连,“呵,呵呵。” 在一起生活过又怎样?睡过又怎样?能为她孕育龙嗣又怎样?曾经嘘寒问暖,给他带去过开心快乐又怎样? 到头来,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轻易便能让他将她毁了! 就这样的男人,还想让她给她生孩子?痴心妄想! 以后让别人给你生孩子! 她狠狠地唾弃了他一把,没有过多的看他,不屑地收回了眸光。 老和尚低垂下脑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云朵闻言瞥向这老秃驴,想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是否和梦境一样。 帝凌渊清冷的视线,转而落在了云朵身上。 云朵能感觉得到他在看她,但她看向了别处,不想和他对视。 他不配。 除了那副俊美的躯壳,他配不上她的喜欢和爱慕。 如果可以,她想收回自己对他的喜欢,对他的感情。 她的这股恨意,不知来源于哪里。 以前,他就算不信任她,出口伤她,羞辱她,扼杀她......她都没有这么排斥他,都没有像这样恨过他。 往日,她就算当时愤慨,和他置气,和他闹,在他面前大哭特哭,但也都是装出来的,是特意如此的。 其实心里,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受伤,事后,也还能开心快活地过自己的日子,很快就忘了当时的不快。 但最近,她很入戏。 最近,一点小事,就能激起她的真情实感。 正不快地想着,就听到老和尚和声细语地说着,“这位女施主,曾对天宣过不诚之誓,引得天地震怒,已在女施主身上种下了果报,老衲这才奉劝女施主,小心为好。” 听着老和尚这和噩梦里相同的话术,云朵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不是代表着......接下来的发展,也会和噩梦一样? 宣不诚之誓,引天地震怒?帝凌渊第一时间,便忆起了那日,云朵在御花园当着众人发誓,说她如果以假孕欺骗他,她便不得好死...... 想到这里,他俊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额角青筋隐现而出,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不其然,和他预想的一样,便是假孕,假流产...... 哼,当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一旁的老和尚见帝凌渊已经动怒了,一鼓作气,紧接着问云朵,“女施主是否经常做噩梦?梦见假孕,假流产的谎言,被揭穿?” “没有,我只梦见总有人诬蔑陷害我。” 云朵心虚,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太医都诊断出我怀有龙嗣,哪还能有假?” 她表面上很有底气。 其实内里,在听到老和尚说假孕假流产的字眼时,一颗小心脏不受控制,差点跳出了心框! 她情不自禁地偷偷瞥了帝凌渊一眼! 就见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森冷恐怖,眉宇间满是阴戾之色! 男人孤高傲岸地矗立在夜色中,哪怕身着一袭白衣,可依旧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肃杀的气息! 那气息冷冽而又恐怖,直让周围的空气,在他动怒的这一瞬间冻结了! 云朵吓得身子一僵,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将她彻底笼罩! 她挣扎着,不愿承认,还骂那和尚,“你个老秃驴,信口开河,什么都不懂,又没有证据,凭着张嘴瞎比比,以为这样,就能陷我于不义吗?你可有证据?” 她放下心中的愤慨,委屈兮兮地咬着帕子,抬眸瞥着面色阴沉的帝凌渊。 “皇上,您英明神武,断不能被这老秃驴、老匹夫给骗了啊,他才是真的骗子,把您我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呢,皇上......” “闭嘴!”男人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 云朵被那霸气冷酷的声音,给震慑住了,吓得心中抖了几抖! “皇上......” 她什么都不敢说了,只小声地唤了他一声之后,就没有了言语。 心里暗骂,狗皇帝,你对我无情,别怪我无义。 帝凌渊没有搭理她,转头对那老和尚冷冷地说,“你便是那素心方丈?” 他将胡须发白的老和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蹙起了眉头。 兰若寺的主持方丈素心,是个通明之人。 能和天地对话,和大自然对话,知晓天地间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气度绝非凡人可比。 但眼前这位,显然不是素心方丈。 老和尚被问,蓦然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并不是,主持方丈在闭关期间,不见外人。” 帝凌渊闻言,本就冰冷的神色又冷了几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 云朵听了老和尚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和尚不是素心大师,也就和梦境脱离了,云朵不那么怕了。 且她瞥见帝凌渊打量过这老和尚之后,神色中透露出几分不屑,对这和尚的信任度似乎降了不少。 不禁更加有底气了,对那和尚道,“你空口无凭,谁信你?我看你就是个假和尚,谁能证明你是这寺庙的和尚呢?” 云朵这话一出,有两名洒扫的僧人出了院子。 其中一名僧人见了帝凌渊和云朵,惊艳地瞪大了眼,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男俊女美的组合。 另一名僧人,则对老和尚行了个礼,“呦,志光大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修炼呢?” 被称为志光的老和尚,请云朵和帝凌渊进寺庙。 “两位不如进院子坐坐,老衲这里有一份试纸,能测出女施主是否实诚,女施主不如测试一下,以证清白,也好打消万岁对你的疑虑。” “若是测试正常,那老天自会放过女施主,女施主便随这位道友,一同前往绿野仙踪。” “喔?”云朵挑眉。 这和梦里面梦到的,又不一样了。 梦里面那素心大师是用法器来测的,并不是试纸。 “跟上,再跑,打断你的腿。”帝凌渊冷沉着脸,对云朵说了这么一句,便朝她伸出了大手。 云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有搭理他,率先一步进了院子。 威胁谁呢? 还跟上,她就不跟着他了! 她黑眸一转,只稍微想了一下,便应了那志光和尚,“行,验就验,拿试纸来。”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也只能祈求贼老天,又一次站在她这边了,只能祈求幸运女神再次光顾自己了。 既然这志光和尚不是素心大师,却又和梦里的素心大师生得一样,这说明了梦境和现实不一定对的上。 可能有些是对的,但也不完全对。 梦境一般都是和现实相反的。 所以,这志光和尚不一定能验出来真假。 21世纪时用试纸测试,那是有孕时才能验出来。 她这假孕假流产,如何能测出来呢? 云朵不那么紧张害怕了,还有心情打量起寺庙的环境来。 新月高悬,满寺缭绕着香烟,闻着檀香燃烧的香火气息,她觉得很是安心,感觉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洗涤和沉淀。 寺庙内部构造很是朴素,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韵味感,令人由衷的心生敬佩。 院子右面,多了几名武僧在场地上练拳脚,见了他们,也对他们充耳不闻,只管一心修炼。 帝凌渊飞身上了一棵大树,靠坐在树上,神色冷漠疏离,眼眸危险地半瞌着。 他若是信任云朵,定会阻止志光测试的提议。 但他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从他那不冷不淡的神色间,可以看出来,他对这测试也不怎么信任的。 待志光将试纸交到云朵手上,并告知了需要用她放的水浸润时,云朵戏谑地冷哼,“你这和尚还真是与众不同呢,身上还藏有这种污秽不堪的东西,且还是已婚配女子才会用到的东西。” 她越看越觉得这和尚有问题。 志光还让人抓了两只畜生过来,命僧人当着她和帝凌渊的面,将两只猫咪也一并测试了。 一只猫咪是正常的。 而另一只猫咪的肚子明显增大,且肚皮松松垮垮的,像是才刚生产或小产。 志光准备如此充分,就连才刚小产的猫咪都被他提前安排好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帝凌渊靠坐在树枝上休憩,轻飘飘睨了一眼底下,不动声色地将志光的动作和心思,都看进了眼里,深邃眼瞳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烁。 很快,僧人将两只猫咪的测试结果,摆在了石桌上。 正常的猫咪放的水,试纸浸润后呈现淡黄色。 而流产后的那只猫咪放的水,在试纸浸润下呈现出了正红色。 云朵觉得很惊奇,“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才两只畜生而已,起码要拿几十只做实验,才说明得了问题。” “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试纸上做了手脚,涂抹了什么呢?” “且我是人,又不是牲口,能一样吗?” 志光和尚摸了摸发白的胡须说,“女施主测试过后,便知道真假了,人类的祖先便是灵长类动物,万物有灵,可以互通。” 云朵尽管觉得有问题,但还是去做测试了。 她还以为这老和尚,如那梦境里的一样,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呢! 没想到竟是验尿...... 这个她不怕的,她相信科学! 这次,就和贼老天再赌一次! 第253章 您每碰我一次,都让我觉得很呕心! 她躲到一边,将试纸放在鼻端闻了闻,仔细看了看。 由于她得到了系统奖励~医术精通,很快,便知道了这试纸里面,掺杂了甲银花藤的粉末。 于是,她在脑海里快速思索了一下,便有了对策。 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包可解百毒的药粉,涂抹在了试纸上,用来稀释缓解甲银花藤的药效。 笑眯眯地做好这一切后,她拿着刚刚放好的水和试纸,走进了院子里。 结果,她放了的水被那试纸浸润后,和那流产后的猫咪一样,颜色呈现出正红色。 帝凌渊慵懒地靠坐在大树上,往下睨了眼云朵和那盆正红色的水。 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依旧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使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云朵感觉到无情帝王在看她,便也抬头,与树上的他对视。 她对着他,勾唇扯出一抹明媚灿烂的笑容来,笑声却有些冷冽和讽刺,“皇上,真是不好意思,又让您失望了呢。” 呵呵,狗皇帝。 即使他早已看出这志光和尚有问题,已经知道志光在特意针对她,想迫害她。 可他,还是不会信任她,不会护着她呢,竟然还默许了志光的小动作! 他这是想试探着看看,看看这志光,究竟能否测验出她怀孕的真假呢! 狗男人,真是太狗了! 一旁的志光看着这结果,也是傻眼了,脸上维持了良久的笑容,瞬间就绷不住了。 志光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惊奇而又失望地道,“怎会这样?” 云朵转身对着志光这老和尚,秀眉微挑,浅笑道,“因为我是真的有孕,真的流产,清者自清。” “为什么会这样的,老秃驴,你该问问你自己啊。” 云朵翻了个响亮的白眼,没好气地又说,“你这不是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吗?就你这拙劣的演技,这样低级的骗术,也敢拿来迫害我?” “可惜我没有以此骗过人,你迫害不到,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精心设计的圈套,打了水漂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志光双手合十,似是很不解地说,“既然女施主没有说谎,可为何当初对天起假誓时,会激怒上苍呢?真是想不明白......” 云朵见志光还在装腔作势,感叹他脸皮真是超级厚的。 她二话不说,走到志光面前,趁他不注意,伸出小手,一把撕了他那发白的胡须! 顿时,一张年轻了二十岁的脸,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嘶......”志光粘在嘴唇边的假胡须被撕,痛得闷哼,用手去摸胡须,发现嘴角边光溜溜的了。 “你......”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捂住嘴巴,瞪着云朵,转身就跑。 不等志光和尚跑远,帝凌渊从树上飞身降落在了他身边! 帝凌渊没有说话,面色阴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冽肃杀的气息! 那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威压,铺天盖地般,朝着志光和尚笼罩下来,令他害怕到心惊胆颤! “万岁,抱歉,老衲......” 他这话还没说完,帝凌渊大手向上一扣,眨眼间便扼住了他的脖子。 还老衲呢?胡子都是假的,哪里老了? 云朵也是忍不住发笑。 “绿野仙踪入口在哪?” 帝凌渊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眸底是一片冰寒。 “是在......在主持方丈的院子里。” 志光话音刚落,只听得“砰”的一声,他竟然倒在了地上。 云朵看着这秃驴像一条死狗一般,倒在了帝凌渊脚下,被狠狠地惊吓了一把! 秃驴就这样被帝凌渊扼住脖子......杀死了? 她刚刚都没有看到帝凌渊出手,真是太迅速了,太诡异了,太嗜杀了! 还有,她都还没来得及问那假和尚,究竟是谁指使他来迫害她的呢! 汗,就这么被咔嚓掉了...... 不过,见志光死了,她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下,没人迫害她了,总算是安全了? 看来今日,老天爷又是站在她身边的呀,还好,还好。 她正心有余悸地想着,又见帝凌渊不捂她的眼睛,直接当着她的面,杀了这假和尚,不由得抽了一下嘴角。 他这是觉得已经在她面前大开杀戒了,左右也被她看过他嗜杀的冷酷样了,没必要藏着了吗? 还是......他不屑保护她了? 这时,寺庙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声! “怎么回事?” “啊?志光大师竟然被杀了!” “这......这哪里是志光大师?竟是个假冒的?” “假......假的?” 寺庙里死了个和尚,还是个大师,那些在院子右面练拳的几个僧人,都停止了修习。 一个个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围拢了过来。 可当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志光和尚~那张突然间年轻了二十岁的脸时,僧人们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珠子! “这是假的志光大师,只是有些相像,粘了假胡子罢了!” “我去,夜里咱们也没有仔细看,一时之间也分辨不清,竟然让这混球混进了寺庙......” 突然,有僧人嚷嚷了一句,“哎,志光大师不是在那吗?” 众人随着那人的视线看去,就见真正的志光大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云朵这才看到了真正的志光和尚。 同样身披袈裟,留着发白的胡须,长相与那假的很像,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 但精气神,明显比假的要好上许多倍。 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师。 而不像那假的,一看就是个神棍,不像个好鸟。 云朵正打量着志光大师,身边的帝凌渊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他怀里。 但她狠狠地推开了他,“走开!您不要碰我了,您每碰我一次,都让我觉得很呕心!” 帝凌渊被云朵冷漠推开了,听着她那无情的话语,除了不悦,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在一旁的石桌前落了座。 对于杀了人,他丝毫都不紧张慌乱,不见愧疚,不见害怕。 还倒了杯热茶,淡定地坐在那,拨了拨茶盖,神色若有所思,似在想着什么。 对于伤了云朵的心,他也没有要道歉哄她的意思,一直不急不缓地拨弄着茶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僧人,朝着真正的志光大声嚷嚷道,“快看,志光大师,这有个假冒你的登徒子,被这位施主给掐死了!” “什么?” 志光大师闻言,心头一震,当即火急火燎地大步走了过来。 志光走到云朵身边,瞥了她一眼,拉起倒在地上的假和尚,难过伤心地道,“阿弟,快醒醒,阿弟,醒醒......” 阿弟? 云朵惊讶了一把。 难怪长得这么像呢,原来是兄弟来着。 只是,帝凌渊杀了这志光大师的弟弟,那...... 僧人们听着志光大师喊那假和尚为阿弟,也都征愣了一下。 紧接着,僧人们才刚缓和的情绪,又再次愤慨了起来,一副准备为志光大师出头的架势。 虽然坐在一旁的高冷上仙,看起来很厉害,但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打不过他一个的! “居然跑到咱们兰若寺来欺负人了,真是岂有此理!” 其中一个僧人气愤地说着,跑到帝凌渊身边,往那石桌上猛地捶了一拳! 帝凌渊漫不经心地继续拨着茶盖,敛着长眉,都不见他出手。 但却隔空赏了那个在他面前叽叽歪歪的僧人两耳光,直打得他跪在了地上。 这下子,周围的僧人,全都蜂拥来到了帝凌渊身边! 帝凌渊不动如山地坐在石桌前,眼眸都没有抬,身上冷冽肃杀的气息,铺天盖地般朝僧人们笼罩下来! 强大的压迫感,压得那些僧人们喘不过气! 僧人们瞅着帝凌渊那阴冷摄人的面孔,一个个呆愣在了原地,都不敢轻易动手了。 志光大师抱着已死的假和尚,面色沉重,伤心不已,想找帝凌渊算账。 “便是你杀......” 志光大师的话才说到一半,便哽住了。 因为,他发现杀他弟弟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万岁,是天烬国的皇帝。 他一瞬间便焉了,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着帝凌渊作揖,恭敬有礼地说,“老衲的三弟自小贪玩,冒犯了万岁,还望万岁海涵。” “哎,酿成此等大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也是老衲没有教育引导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志光的弟弟叫至强,并不是这兰若寺的僧人。 至强好吃懒做,吃不了苦,哪肯做那真正的和尚? 要知道,和尚是很苦逼。 由于长得和哥哥志光很像,便经常假冒志光和尚,在外到处招摇撞骗。 对于不熟悉的圈外人,他甚至还假冒自己是兰若寺的方丈~素心大师,坑骗有钱有势的人家,赚取不义之财。 且他很享受被众人推崇、被人顶礼膜拜、被仰视倾慕的感觉。 那种高高在上、能掌握人们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令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真正能够普度众生、无所不能的大师一样。 这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碰上了生活在皇宫里的贵人~德妃娘娘。 德妃在宫里不受皇帝宠爱,便想尽千方百计争宠。 结果寻到了他这里。 他见德妃是个待在深宫里的妃子,又有钱,又不懂门道,便觉得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干脆就假扮成鼎鼎大名的素心大师! 毕竟,素心大师一出马,怎么也得多赚十倍的价钱! 第254章 真的足以让他取她性命? 德妃出手很是阔绰。 上次,他从一个高级调香师那里,弄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香包,交给德妃。 他骗她,说这香囊里面,加入了特殊的香料和术法,能令厌女的皇帝转性。 为了加深德妃的信任,他还说了,寺庙内有两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在外游历时被女子给设计了,便因这香囊而转变了心性,栽了跟头,死在了女人手里。 德妃信以为真,给了他三千两银票买下了香囊。 他拿着这三千两银票,在外吃喝嫖赌,生活过得好不惬意。 为了骗到更多的钱财,知道德妃嫉恨璟贵妃得宠,他又告诉德妃,说有方法能验证怀孕真假。 还开出了价码,一万两银票,德妃想都没想应下了。 原本他以为璟贵妃才刚小产不久,便告知德妃,只要在小产一个月内,便能验证出来,却不想那璟贵妃竟然小产后已经足月了。 他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在兰若寺外守株待兔了。 绿野仙踪的入口,便在这兰若寺内,皇帝和璟贵妃若想进入绿野仙踪,便会来此的。 所以,才有这用试纸测试云朵说谎一事。 哪想到,出师不利,这次竟然撞枪口上了。 “这位施主,竟是万岁?” 一旁的僧人们,得知帝凌渊是万岁,都把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 僧人们赶紧朝着帝凌渊磕头行礼,悄然离去了。 帝凌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很随意地坐在那,淡淡地扫了一眼志光,轻启凉薄的唇,“他没死。” “没死?” 志光大师听了帝凌渊这话,傻乎乎地伸手探了一下至强的鼻息。 发现至强还有呼吸,只是被冷酷嗜杀的万岁给吓晕了过去! 当即在至强头顶,狠狠地敲了几个板栗子,“三弟,醒醒,别装了,醒醒......” 至强听到了志光的呼声,但他躺在志光怀里,吓得不敢睁开眼。 生怕帝凌渊又过来扼住他脖子,一把掐死他。 方才要不是他机灵,装死避过一劫,便魂归西天了。 眼下,哪里还敢醒来? 至强只是偷偷掐了志光和尚一把,朝着志光调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头一歪,继续装死。 志光看着至强那没出息的样,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是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转头对着帝凌渊,恭敬地问,“万岁今夜来兰若寺,所为何事?可有需要老衲帮忙的地方?” 帝凌渊淡定而又从容地坐在那。 清冷寡淡的嗓音道,“朕今日来,本是想携爱妃进入绿野仙踪游玩,才来的兰若寺,寻找绿野仙踪入口。” “但眼下,朕还有别的事,让你们的主持方丈过来一趟。” “好。”志光当即应下了,放下了装死的至强。 并命身边的徒弟,去请素心方丈出关了。 云朵听到素心这个名字,脑子里轰然一响! 才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再次紧张害怕起来! 尤其是当她,感受到那股从帝凌渊身上~散发而出的凌厉杀意时,她全身上下,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狗皇帝说了这几日他偷得几天闲,不用处理国事,只是单纯陪她游玩的。 可眼下,他说突然有别的事要处理,还让素心方丈出来...... 素心方丈,不就是她梦里梦见的那位......揭穿她假孕真相的素心大师吗? 想到梦里,她被素心大师害得好惨,云家被满门抄斩,她被打入天牢,被御赐毒酒...... 妈耶! 她吓得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觉帝凌渊所要处理的事,便是与她有关的,也就是有关她怀孕流产的事! 他终于不再怀疑她了,不再疑神疑鬼了,不再纠结她是否骗他了吗?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要亲自查证真相了吗? 云朵正提心吊胆着,帝凌渊清冷的眸光,漠然划过她征愣住的小脸,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眸中有道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云朵偷瞥帝凌渊,刚好对上他那冷酷嗜杀的眼神! 顿时,她整个人身子一僵,如坠冰窖一般! “万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随着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素心方丈领着两名弟子,踱步出现在了院子里。 帝凌渊坐在石桌前,黑沉沉的眸子,淡漠地扫向了素心方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云朵则根本不敢转身,甚至想转身逃走! 才刚走了一个假和尚,又来一个真和尚。 且这素心可不是普通和尚,他做为兰若寺的支持方丈,可是厉害得很,有不少法器傍身。 想到梦里被素心迫害后的悲惨场景,她只觉得浑身上下连同脊背,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但就算她不转身,素心也已来到了她面前。 她微微抬眸,看向从身前走过的素心大师。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她一跳! 只见面前站着一名清俊雅致的年轻和尚,和尚身着朴素的黄布衣裳,身披红色的袈裟,即使顶着个光头,也难掩俊朗的外表。 他眉目如画,鼻梁挺直,脸部线条精致而又柔和,红色袈裟一直垂到足裸,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和尚。 一双墨黑色的眼睛明亮澄澈,犹如黑曜石一般,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云朵做为一个颜控,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 竟然很没出息的忘了,这素心和尚是危险的了! 直到她放在身侧的小手,被帝凌渊攥住用力一扯,她猛然跌进了帝凌渊怀里,这才回过神来。 帝凌渊的大手,紧紧扣着她的巴掌小腰。 “嘶......” 她的小蛮腰,差点被他的大手给箍断了,痛得她闷哼出声。 没好气地瞪他,“您做什么,又发什么神经了?” 不是不信任她,不是冷眼看她,不是要揭开真相惩治她吗? 眼下这对她又搂又抱,闹的是哪一出? 她伸手去掰他扣在她腰间的大手,可怎么也掰不开! 她用力推他的身体,可他高大挺拔,身体硬实如同一尊雕塑,她也推不开他。 最终,只能无奈地坐在他腿上,任他搂着了。 好在她不挣扎了,他也没有用力箍着她的腰身了。 她便抬眸,惊惧地盯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素心方丈。 这素心,和梦里梦到的不一样,要年轻帅气很多。 就是不知道,这素心是否也有法器,可以测出她假孕的谎言? 是否如梦里的一样,针对她呢? 帝凌渊见她盯着年轻俊美的和尚看个不停,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阴戾之色。 “看什么?一个和尚也值得你这般打量?” 他语气里满是冷意,大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将她的脑袋埋进他怀里。 微微抬眸,语气微冷地对素心说,“听闻兰若寺的方丈是位通明之人,朕想请方丈验证一件事。” 素心双手合十,一脸严肃地站在帝凌渊面前,磁性的嗓音道,“万岁请讲,只要贫僧能帮到的,必定不遗余力。” 帝凌渊伸出大手,状似宠溺地摸了摸云朵的小脑袋,低沉暗哑的嗓音道,“朕想知道,朕的爱妃是否真的有过龙嗣,以及,朕的爱妃是否一直在欺骗朕。” “朕总觉得,事情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总觉得,朕一直都被爱妃蒙在鼓里,被设计,被利用,朕想知道真相。” 他的嗓音冷冰冰,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在里面。 隐含着几分阴狠之色,以及危险肃杀之意。 令人闻之心底发毛,为之胆寒。 仿佛只要得到了真相是她骗了他,那边将她碎尸万段似的! 云朵听着他这冷酷的话语,一颗心“砰砰砰砰”极速慌乱地跳动起来! 死了,死了。 这次,她真的要死了。 她彻底要完蛋了。 骗了他还不到三个月呢,假孕的真相,这么快就要暴露了吗? 帝凌渊垂眸睨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惨白,便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云朵被他摸得心底发毛,强烈不适地摇晃起脑袋来! 她晃掉他抚摸她小脑袋的大手,挣脱了他的怀抱,睁着水灵灵的眸子,和他对视上。 扯唇苦笑,落寞地说,“要您相信臣妾一次,有那么难吗?这个结果,对您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又不是杀他父母,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对于他来说,这个谎言,真的足以让他取她性命?甚至取下云家一百八十号人的头颅吗? 她站在帝凌渊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眼倒在地上装死的至强,以及清俊雅致的素心大师。 无力地说,“我也是醉了,一个个怀疑我假孕,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孩子没了,我比谁都难过,比谁都伤心,为何你们一个个,还要这样迫害我?” 她说着,视线落在帝凌渊身上。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说会护着我,宠着我,说往后会对我很好很好,可哪有像你这么对自己女人好的?” “想让我给你生孩子时,好得不得了,哄得我心花怒放,一转身就对我那么冷漠,那么无情!” “对我,你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一次次羞辱我,压迫我,一次次伤我的心......” 第255章 朕笑你,除了骗朕,还是骗朕,只会骗朕 她说着,秀眉一挑,“把我当什么了?生育工具?往后,别再说我是你的女人了!在我心里,你已什么都不是!” “我就算做乞丐,出去乞讨要饭,也好过做你的女人!” 对于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留恋不舍的呢? 这样的男人,还装在心里作甚?难道留着过年吗? 也不怕气着自己,膈应自己啊? 她这疯言疯语一出,院子里鸦雀无声! 帝凌渊,素心,志光,都用那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包括假死的至强,都被她刺激得睁开了眼睛,暗道,这泼妇是怎么获得圣上专宠的? 如果是他的妻,非撕烂她的嘴,打断她的腿,让她哭爹喊娘不可! 至强躺在地上,好奇地看向一旁的帝凌渊,想着暴君是出了名的冷酷嗜杀,肯定会好好惩治这恶妇一把。 甚至,如方才扼住他脖子那般,将那恶妇一手掐死,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哪想到,帝凌渊只是神情淡漠地睨着云朵,任由她继续往下说,很是宠溺的样子,并没有要惩治她的意思。 云朵是真的气炸了! 最近,接连被他欺负,被他羞辱,被他冷漠以对,她忍无可忍了! 就连对他的尊称“您”都没了,直接唤“你”了! 也不自称“臣妾”了,而是说“我”! 帝凌渊坐在那,黑眸沉沉地注视着她,并不说话,将她的话全数听进了耳里。 但面上一副无所谓她怎么说的样子,不在乎她怎么看他的样子。 因为不爱,所以无所谓,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想在乎的,淡漠无温的嗓音,对那素心方丈道,“方丈可有办法知晓真假?” 素心双手合十,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办法是有,只是......” 帝凌渊敛眉,打断素心的话,“别可是了,按你的方法来,朕今日便要知道结果。” 素心是这世上难得的通明之人,几乎没有他无法探测到的秘密。 “好。”素心淡淡地应着。 素心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云朵面前,朝云朵伸出了手。 云朵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转眸看向帝凌渊,翻了个大白眼,语气和她的表情一样,又冷又鄙视,“你也别去找什么证据了!这么久了,就算有证据,你也找不到了!证据不证据,真有那么重要吗?” “呵呵,既然你那么想要一个证据,那我就自己承认了,满足你的期待好了。” “没错,我骗了你,从始至终,都在欺骗你,我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更没有爱过你。” 她亦真亦假、破罐子破摔地将话说完,明显能够感觉到帝凌渊周身的气压,降了好几个度! 她离他四五米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冷冽刺骨的寒意!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梦里的后果是那么惨烈,她很怕死,她真的很怕。 她怕被打入天牢,怕被御赐毒酒,更害怕云家被满门抄斩。 她看着坐在那的凌渊,那张阴沉的俊脸森冷可怖,她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帝凌渊摄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扬起长眉,“为何骗朕?” 云朵很是淡定地说,“为了出冷宫,为了活下去,为了吃饱穿暖,为了过舒坦日子,便编造谎言欺瞒你。” “爱?不存在的,我只不过是想抱你的大腿,为了在皇宫里生活得好。” “所以才会委曲求全,讨好你,对你嘘寒问暖,对你说那些唯你不可的话。” “没错,我一直都在欺骗你,利用你!” 冷漠的话落,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仰着巴掌小脸,状似开心地笑了起来,“哎,隐忍了这么久,装了这么久,真是累死我了,憋坏我了,如今,可算是解脱了,不用辛苦地演戏作假了......” 帝凌渊听着她那无情的话语,寒澈的冷眸盯着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喝下,没有抬头,轻启凉薄的唇,“说谎很好玩吗?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说谎骗朕。” 话落,他又倒了一杯茶。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捏起茶杯,放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才将那杯茶喝下。 笑了,这冰雕面瘫竟然笑了?云朵不可思议地仔细打量着男人~那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 他嘴角处那凉凉的笑意,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她没有看错。 这还是她穿越到这古代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呢! 她嘲讽他,“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高冷面瘫的皇帝陛下,竟然发笑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笑了呢。” “嗯。” 帝凌渊分明正处于暴怒的边缘,原本该雷霆震怒的。 可他非但没有发怒,还淡淡地应了她一声,道,“朕笑你,在朕面前,除了骗朕,还是骗朕,只会骗朕。” 说着,又仰头喝了一杯茶,“以为朕不敢杀你?说这种话来骗朕,可知道后果?” 云朵听了他这话,蓦然怔了怔。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方才所说的真话,是骗他的谎话吗? 这就有点好笑了! 说假话,说她骗他。 说真话,还说她骗他。 这男人,说白了就是不愿相信她? 难道......是被她骗得分辨不清真假了吗?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那般,帝凌渊收敛了嘴角凉凉的笑意,低沉暗哑的嗓音道,“朕当真是糊涂了,被鬼给迷了心窍。” “假话当真话,真话当假话,真真假假,亦真亦假,朕也不知你哪句是真是假了。” 说着,看向了沉默寡言的素心方丈,冷冷地说,“开始。” 素心一直平静地听着云朵和帝凌渊对话,神情淡然。 蓦然听见帝凌渊让他去测谎,他清俊雅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之色。 温和的嗓音对帝凌渊道,“如果万岁真的爱她,何不容忍她部分的缺点。” “爱?”一旁的云朵嗤笑,“这男人心底,根本就没有爱。” 帝凌渊面色平静无波,阴鸷冷漠的视线,落在嗤笑嘲讽他的云朵身上。 不知是对素心说,还是对云朵说道,“朕可以容忍爱妃所有的缺点,骄纵,任性,乖张,泼辣,冷漠,自私,虚伪,作天作地......” 他看着她,一连说了她很多肉眼可见的缺点。 说到最后,他道,“可朕,唯独容忍不了......爱妃拿朕最在意的孩子,来诓骗朕。” 他这话一出,云朵被他阴鸷的眸光,盯得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看着胆颤的她,冷冷地又道,“为了博得朕的宠爱,利用朕对孩子的重视和喜爱,一再算计朕,戏耍朕,玩弄朕。” “甚至,让朕心生怜惜和懊悔,让朕因孩子而开心,而失落,而痛苦,让朕一再因孩子而感到自责和愧疚,这是朕无论如何,无法容忍宽恕的。” 孩子在帝凌渊心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幼时缺爱,长大后便想在孩子身上补回来,让孩子感受到他做为父亲的温情和陪护。 他这种心理,看似有些不健康,有些不可理喻。 但其实又很好理解。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某个不能让世人触碰到的角落。 每个人心底都有温暖的部分,也有阴暗的部分。 帝凌渊倨傲地坐在那,注视着云朵,眉宇间泛起了一丝阴戾之色,朝着她伸出一只大手,“过来。” 云朵已经将真相说出来了,哪里还敢过去他身边。 当即摇着小脑袋,有些害怕地问他,“你想怎样?” 帝凌渊依旧朝她伸着手,冷冷地说道,“不是说假孕,假流产吗?不是说没有爱过朕吗?朕想知道真假。” 云朵往后倒退了几步,“是真的,你不用测了。” 她又嗤笑起来,“总想让我承认假孕骗你,可我承认了是假孕骗你的,又不信,你怎么这么逗啊?” 帝凌渊突然冷眸一沉,眸底迸出危险嗜杀的光! “嘣!嘣!” 隔空朝云朵的额头上,打了两个爆栗子,直打得云朵头晕脑胀,疼得厉害,“嘶......” “越来越不像话,朕忍你很久了!” 他说着,催动内力将她召了过来! “砰——” 云朵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往前滑,在撞到帝凌渊身上之前,她及时扶住了石桌。 她死死抱住石桌的边沿,和那股内里较量,小身子摇摇欲坠,却怎么也不肯去他身边。 一旁的素心和志光,看着两人这样,直摇头。 素心叹息着道,“不宽恕她,不原谅她,是苦了自己,何必呢。” 云朵听了素心这话,很是讶异。 这素心方丈,和她梦里梦到的,也太不一样了! 这才是佛门之人该有的气度,哪像那假和尚,总是咄咄逼人针对她? 正想着,素心将大手放在了她头顶处。 她甩了甩头,甩不掉他的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自素心的手掌心往下,直叩她脑门! “嘶......”剧痛袭来,她痛得闷哼。 小脸惨白无血色,无尽的恐惧感将她彻底笼罩! 她听到素心默念了两句咒语。 她动弹不得,双手无力地撑在石桌上,钻心刺骨的疼痛,令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只能任凭素心探入她的识海,提取记忆...... 正痛苦不堪、冷汗直冒之际,蓦地,帝凌渊那冷如冬水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了,“妄揣天机!” “呔——” 又是一道刺耳的响声炸起,震得她耳膜发疼。 素心方丈压在她头顶的大手,突然间被人给扫开了...... 第256章 是朕,你不认识朕了吗? 素心扣在云朵头顶的那只手,被帝凌渊震得发麻,他甩了甩手。 由于探测到了真相,他摇头叹气。 云朵的脑仁总算脱离了素心的掌控,尽管双手撑着石桌的,可身子很无力,一晃便往下坠去...... 帝凌渊长臂一伸,在她坠落之前,将她拉入了他怀里,她的小脑袋撞在他硬实的躯体上,发出“砰”的声响。 她脑壳疼痛难忍,坐在他腿上,茫然地抬起头来。 猛然一瞥面前男人那张阴森可怖的俊脸,以及隐现出簇簇鬼火的黑眸,吓得她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了好几个度!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她神色痛苦,瞪大眼珠子,推他,打他。 小拳头一下一下,软绵绵地砸在他身上。 虽然她力气小,但人在陷入绝境时,真拼尽全力不要命地折腾起来,也是让人很无可奈何的,根本就压制不住。 帝凌渊见她疯了一样,嘴里一直叫嚷着,一直推打他。 长眉微蹙,神色冷沉,将她按在他腿上,扬手便在她翘屁屁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啪——” 他这一巴掌落下后,云朵虽然征愣了一下,但随后,她非但没有因受到惩罚安静下来,反而更加抗拒排斥他了。 “你有病啊?唔......放......放开我!” 她挣扎到一半,被帝凌渊强吻了下来。 一旁的素心和志光,都感觉没眼看了,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至强则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根本不敢相信清心寡欲、厌恶女色的皇帝陛下,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强吻女子,虽然那女子不是别人,是他的妃。 “唔唔......” 云朵睁大眼睛瞪着帝凌渊,被他吻得再不能叫嚷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抗议的闷哼。 男人岑薄性感的唇,狠狠地碾压她嫩柔的粉唇,吮住她的唇舌啃噬纠缠在一起。 直到她大脑陷入一片空白,软在他怀里,不再抗拒挣扎了,他这才松开了她。 “呼.......” 云朵终于得以喘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帝凌渊垂眸睨着她,想到方才素心对她施用了禁术,又听到她说不认识他让他走开的话,以为她被破坏了脑仁,他大手按在她肩膀上,试探着问,“我是谁?” “嗯?”他......他是谁? 云朵坐在男人腿上,浑身冒着冷汗,听见他这个很是奇怪的问题,也是征了征。 她心下一转,便知道了,狗皇帝这是在测探她脑子有没有受损呢! 便想着捉弄他一把! 她装作不认识他,茫然无措地对视着他隐现着鬼火的双眸,有些哑的嗓音问,“你是谁?” 见她反问他,帝凌渊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是朕,你不认识朕了吗?” “朕是什么?”她歪着头,一副绞尽脑汁思考的模样。 过了一会,才又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道,“喔,我知道了,你是朕?你的名字叫朕吗?” 闻言,帝凌渊本就森冷的俊脸更吓人了! 见她傻愣愣的,眼眸不似以往那般澄澈明亮,整个人也不似以往那般任性活泼,懵懵懂懂的,以为她脑子真的受损了。 连忙伸手去探她额头,她的额头很是冰凉。 一摸她小脸,也是冷的。 “你是谁?你身上很冷,放我下来!”她用力推开他。 帝凌渊放她下了地面,一双深沉如泽的黑眸,死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见她不似作假,他阴鸷的眸光扫向一旁的素心,冷声道,“爱妃这是怎么了?朕说的是让你探测真相,可不是让你破坏她脑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素心双手合十,歉意地说,“回万岁,贫僧方才并未深入探测,不至于破坏女施主的大脑,不应该丧失记忆才对。” 他说着,再次将手搭在了一旁的云朵头顶。 云朵当即躬身溜走了。 素心看着云朵莞尔一笑,清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女施主并无大碍,记忆尚在,只是在和万岁嬉戏罢了。” 说着,他从袈裟里掏出一面圆形的铜镜,往铜镜里面注入了一道白光。 铜镜镜面突然闪烁了一下,金光四散开来,令人目眩。 云朵看着那面不过巴掌大的铜镜,用手遮挡住刺目的光线,直觉告诉她,那铜镜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 素心方丈将铜镜交到了帝凌渊手里,磁性的嗓音说道,“贫僧已从女施主脑海里,提取到了有关的记忆,万岁若想知晓真相,可以看看这面铜镜。” 帝凌渊伸手接过铜镜,幽冷摄人的眸光落在一旁的云朵身上。 吓得云朵缩紧了身子,小心脏“砰砰”直跳! 虽然她已经主动向他说明了假孕的真相,但那毕竟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的。 她主动说出,这男人反而不会相信,以为她在和他置气,以为她是故意说的那些赌气的话。 可若有了证据,那她坑骗他,玩弄他感情,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帝凌渊并没有马上观看铜镜,他将铜镜收好,站起身,踱步来到了云朵身边。 云朵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跳开,没有躲避。 他牵起她的手,她也没有推开他。 她知道,她再推搡逃避,也是躲不了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这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在他面前就相当于一只弱小的蚂蚱,轻而易举便可以捏死的那种。 可能他在捏死蚂蚱之前,还会先玩弄一下,待玩腻了,再将蚂蚱的腿一根一根全部掰断。 “阿弥陀佛。” 素心双手合十道。 帝凌渊牵着云朵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低沉暗哑的嗓音对她道,“朕今日来,本是陪爱妃游山玩水的,既然爱妃喜欢绿野仙踪,朕便陪你一起进入绿野仙踪。” 话落,他将视线转移至素心身上,“将绿野仙踪的入口打开来。” 素心点头,朝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色,弟子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灯塔。 “两位请跟我来。” 帝凌渊牵着云朵的手,来到了一座满园翠绿春意盎然的院子里。 云朵小手被男人的大手牵着,浑身冒起了冷汗。 经过假和尚一闹,见识了狗皇帝那冷漠无情的一面,又被素心测探了秘密,一连串事件的发生,导致她已没有心思进入绿野仙踪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掉头跑掉。 但她跑不掉,只能随着他进入这所谓的秘境了。 帝凌渊牵引着她,能感受到她手心手背全是汗,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只是游玩,放轻松一点?” 云朵:“......” 你怀里揣着的铜镜里有我的秘密,掌握着我的生死,我怎能不怕,怎能放松呢?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打开铜镜来看,然后发神经,将我一手掐死? “到了,便是这。” 走到一面石壁前,弟子停下了,将灯塔放入了一个隐秘的洞穴里。 紧接着,那石壁便缓缓开启了。 石壁打开来,里面景色美轮美奂,让人感觉像是在梦中。 而且奇怪的是,石壁外面分明是夜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和灯光照耀着。 可石壁里面,却是亮堂堂的,有阳光,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薄雾环绕。 “哇,好美啊......” 云朵忍不住惊赞出声,“和那画卷里所绘画的一样,不,比画卷里还要美上许多呢,绿野仙踪,这便是仙人所居住的地方?” 帝凌渊见她开心,便松开了她的手。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便好好游玩一阵,云朵如此想着,抛下心头的烦恼和不快,率先走入了绿野仙踪。 可转眸一看,身侧没有帝凌渊的身影! 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转过身去! 就见帝凌渊迈着大长腿,不急不缓地在后面走着,距离她只有几步远。 “喔,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她拍了拍担惊受怕的心口。 方才,她以为帝凌渊没有进来,将石壁的门给关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了呢! 不怪她会这样想,她已说出了假孕的事,这男人看上去明显和往常不同了。 在此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令她寒了心,她心里膈应他,因此对他也没有多少热情,只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着。 她这还只是在山脚下,左右两边是大片的花田,翩跹的蝴蝶点缀其中。 一朵朵淡紫色的花朵簇拥在一起,春风拂过,那些成群的花儿便如浪涛一样翻涌起来,鼻端充斥着花儿馥郁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她一袭白衣,飘飘似仙,很是欢快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采摘了不少鲜花握在手里。 前面有一条溪流,有鸟儿降落在岸边唱歌,还有两只金色的麋鹿低头在喝水。 她走到溪流边,捧着水往脸上扑,洗了把脸。 又坐在岸边,脱了鞋子,一双小脚丫子放进水里踢打起水花来,仰着小脸,看着对面的两只麋鹿笑得明媚。 那两只麋鹿,居然也没有被她给吓跑。 但帝凌渊走过来时,对面两只麋鹿一惊跑掉了。 帝凌渊到了她身边,蹲下身子,从她手里取过一朵紫色的花儿戴在她头上,难得夸了她一句,“朵儿今日很好看。” 朵儿? 云朵听到这个称谓,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这男人平日里是不会喊她朵儿的。 只有在滚床单时,紧紧拥着她,不要脸地缠着她时,才会深情地唤她朵儿,好似爱惨了她,缺了她就会死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也没有大哭大闹,神色淡定。 既然他还不想戳穿她,那她何必率先捅破这张纸,戳破这份美好呢? 不如享受当下,享受这份难得的美好,能快活一会就快活一会。 她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子浸在溪流里,踢打着水花,双手捧起一把溪水便往帝凌渊身上浇去,明媚地笑道,“是吗?好看吗?但与你无关呢!” 第257章 臣妾一个人在这会怕的 帝凌渊蹲在她身侧,一手搭在她脑袋上,原本正欣赏着她头戴鲜花的俏模样,可猝不及防被她泼了一脸的水,他俊脸上的神色当即冷沉了下来! 他抽出手帕,擦掉了脸上的水渍。 淡漠深沉的眸底迸出阴鸷的光,语气冷漠地道,“有无关系,可不是爱妃说了算,你以为,你能左右得了咱两的关系?” 云朵笑道,“我是左右不了呀,你挥一挥手,想让我死我就得死,你跺一跺脚,便能地动山摇,自然是你说了算。” 她说着,不屑地轻蔑一笑,“我说的是,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了,在我心里,与我是无关的了!” 说着,双手捧起一把溪水,再次往他身上浇去。 帝凌渊及时捉住了她使坏的手,她捧的那把水还没浇到他身上便没了。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还闹?信不信朕将你打入冷宫,将云家满门抄斩了?” 云朵听了他这话,吓得心头一颤,缩紧了身子! 她怕入冷宫,更怕云家被满门抄斩啊。 她吓得朝后退去,可手被男人紧紧拽着的,退无可退。 还被他用力一拉扯,跌进了他的怀里。 云朵被他那么一恐吓,再不敢放肆了,当即焉了唧的,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乖乖的了。 帝凌渊见她老实了,俊脸上阴沉的神色收敛了些,牵着她的小手往前走去。 云朵若无其事地被男人拉着手,走在开满各色各样山花的花田间,举目眺望远处隐藏在云雾里的高山,道,“咱们的目标便是那座大山吗?” 帝凌渊颔首,应了声,“你身体太差了,带你爬会山,锻炼一下身体。” 说着,垂眸睨了她一眼,好耐心地问,“还没上去,这就怕了?” 待走得近些了,云朵眼尖地瞥见山脚下,冒出了不少人影,似乎和他们一样都是准备上山的。 她用手指着那些人影,好奇地道,“咦,不是说绿野仙踪的入口很难找,基本没有游客进的来吗?可这哪来的这么多人啊?” 帝凌渊看着远处的寒雾山,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瞳仁微微一缩—— “砰——” 突然,脚下的大地剧烈震动了一下,一道撼天动地的巨响从地底下传出! 紧接着,脚下的大地裂开了! “啊——” 云朵身子失重往下掉去,还好帝凌渊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高于常人,她并没有摔下去,而是被帝凌渊拽了上来。 妈耶,好险! 她低头一看,只见脚下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天坑! 身侧的花海,朝两旁迅速移动起来! 帝凌渊抱起讶异的她,宽袖一扬,迅速飞于半空中。 云朵紧紧攥着他的衣裳,注视着底下的动静。 只见底下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田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 “呼!呼呼!!” 蓦地,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兽鸣声,在九天之上接连炸起! 云朵心下一紧,连忙抬头去看! 就见一头体型异常硕大的雄鹰,平展着一对巨大的羽翼,在高空中朝着他们的方向俯冲下来! 帝凌渊一手搂着她,一手放在嘴边吹了下口哨。 “啾——” 云朵听到遥远的天幕上,响起了巨兽的回应! 她正惊奇之际,又感觉到周身气流开始变幻涌动,一股强大的威压,朝着那头危险硕大的雄鹰,铺天盖地般笼罩而下! 雄鹰被那股强大威压压得喘过不气来,扇动巨大的双翼,剧烈挣扎了几下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雄鹰转而俯首停靠在了帝凌渊脚下,平展着巨大的羽翼,看起来乖巧了不少。 帝凌渊拥着云朵上了老鹰的后背。 雄鹰载着他们,在高空中飞速翱翔。 高空中风特别大,像牛吼似的呼呼地叫着,刮得云朵站在鹰背上简直立不稳脚跟,还好帝凌渊一直抱着她没有松手。 帝凌渊倒是站在鹰背上屹立不倒,稳如泰山,好似这老鹰便是他的坐骑似的。 云朵被风吹得摇摇欲坠,风太大,她睁眼都困难,只得微眯起眼睛。 高空中雄鹰飞上飞下的,她大脑有些缺氧,将先前的不快都抛向了九霄云外,崇拜地瞅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哑的嗓音惊赞出声。 “皇上,您是怎么做到......能够站得这么稳的呀?呀!要死,要......要掉下去了.......” 她一开口,一激动,原本抱着他的手,不经意间便松开来。 突然,身子一晃,吓得她魂都去了一半! 帝凌渊见她一惊一乍的,便搂着她坐在了鹰背上,将她揽进了怀里。 鄙弃地道,“胆小鬼,就你这点出息,也敢来此游玩?若不是有朕在,恐怕你早就尸骨无存了。” 云朵依靠着他,小脑袋埋进他怀里,没好气地说,“谁能想到,绿野仙踪竟然这么稀奇古怪又恐怖,名字取得那么好听,看起来美轮美奂,却是险象环生呢......” 帝凌渊大手摩挲着她圆润瘦弱的小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了。 “啾——” 这时,雄鹰飞了一圈之后,诡叫一声,朝着寒雾山逼去。 底下攀登寒雾山的人们,听到诡叫便都仰起头来。 当人们看到飞掠而来的硕大雄鹰,以及坐在雄鹰后背上的帝凌渊和云朵时,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呀,你们快看,那不是仙人和仙子吗?” “我眼睛没花?这绿野仙踪,还真的是仙人修行的地啊?” “快沾沾仙气,这对咱们修行大有益处呀!” 云朵靠在帝凌渊怀里,听着底下众人欢呼雀跃的声音,也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都是来修行的散人呀,我还以为是游客呢。” 帝凌渊摇头,“不是游客,也不是修行的散人,只是......” 他说着,突然顿住,没有接着往下说了。 既然小女人不知情,那他何必说出来? 不知情,这一趟游玩才更有意思。 “啊!啊!啊——” 突然,寒雾山下传出一阵骇人听闻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云朵往下一看,就见山腰处涌现出了一大片紫红色的虫子,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不停地蠕动着,看起来很是恐怖摄人。 看的她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越来越惨烈的叫声接连响起,登山的散修死了一大片,尸体从半山腰滚滚而落。 “皇上,您快看,山上出现了虫潮,好多人遇难啊......” 云朵从帝凌渊怀里坐直了身子,忧心地瞅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紫红色虫子,在那啃噬着修士们的身体,感觉不寒而栗。 帝凌渊挥手幻化出一条火红的彩带,带着熊熊热力,投掷到山腰上。 不过一会的功夫,那些虫子便被彩带给烧光了。 山下劫后余生的人们,赶紧跪倒在地,仰头看着半空中的帝凌渊和云朵,磕头谢恩。 “太好了,仙人仙子下凡显灵啦,多谢仙人仙子出手相救......” 见虫潮散了,这些也都幸存了下来,云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到了帝凌渊震开素心一事。 不由得好奇地对帝凌渊道,“他们都喊您为仙人,感谢您呢,皇上,听说您自幼修道,修得如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快升仙了?” 帝凌渊没有回她,驱使雄鹰停在了寒雾山的顶上。 像沙巾般的薄雾缭绕着山巅,山像在水中沉浮,阳光透过薄雾照在草木上,到处是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的景象。 青的松,翠的竹,绿的草,五颜六色的花,都在展示着大自然的生机和美感。 云朵在山巅附近转悠了一下。 发现山上有可供人居住的洞穴,有木屋,还有空荡荡的寺庙。 还有不少魔物出没,像猿类,虎类,蛇类,鼠类,虫类...... 这些魔物看起来和正常的动物不一样,体型明显大上许多倍,且生得狰狞恐怖,眼睛赤红,牙尖嘴利,很是吓人。 好在这些魔族的魔物害怕帝凌渊,并不敢靠近她。 而就在方才她转悠的当口,已经有不少魔物丧生在帝凌渊手里了。 所以眼下,魔物们早就逃得没影了,山巅上相比来时安静了不少。 随着太阳往空中缓缓移动,越来越热了,云朵小脸上渗出了薄汗,两缕秀发湿哒哒地贴在颊边,更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帝凌渊见她小脸绯红灿若桃花,想到昨夜被她欺负了一宿,铁定腰酸背痛,身子虚弱无力。 便上前拉着她的小手。 她的手也出了不少汗,湿滑软腻。 他拍着她的手背问道,“朵儿累了吗?咱找个落脚点,给你躺着。” 话落,不由分说地带着她进了一座木屋。 木屋内有竹子做的床,有木桌木凳子。 云朵坐在凳子上,看着男人热情地在那擦桌子擦床,打扫房间,觉得他今日真是很反常。 他一个人间帝王,高高在上,有必要亲自做这些粗活吗? 往日在皇宫里,他可是颐指气使,吩咐她这样,又命令她那样的。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要妖。 这男人有妖气啊,有妖气...... 正想着呢,帝凌渊又宠溺地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肚子,用那低沉暗哑的嗓音问她,“饿不饿?朕去外面捕猎了,很快就回来,你在屋里等朕。” “您不说我都忘了,还真有些饿了。”她点了点头,看着他出了木屋。 山上不时传出鬼哭狼嚎声,她有些害怕,暂时忘了先前的不快,很是依赖地对他说,“那您早些回来啊,臣妾一个人在这会怕的,会想您的。” “放心,朕就在附近,有事喊一声,朕能听见。” 帝凌渊又摸了摸她的小肚子,似是担心饿坏她,转身就出了木屋。 云朵就趴在木屋的窗口,看着他离去后的背影,耐心地等他回来。 “唉,这里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位漂亮小姐?” 第258章 做你的夫君 “唉,这里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位漂亮小姐?” 突然,木屋外响起了男子的惊呼声。 云朵转眸往声源处一看,就见一名身着华贵衣裳的公子哥,手持一把折扇,风流倜傥地出现在了木屋外,朝着窗口走了过来。 荒山野岭,这山巅上除了魔族的魔物,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喔,对了还有帝凌渊,可他还没回来。 云朵瞬间警惕了起来! 那男子到了窗口,似是看出了云朵在提防他,勾唇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并打开了折扇贴在心口。 他扇动着扇子,风流倜傥地对云朵说道,“这位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上山修行的,碰巧看到了你出现在这小木屋里,觉得好奇罢了。” 云朵死死盯着那邪气的男子,却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她心里想着:这男子既然是修士,且能避开重重障碍和危险,来到这山巅之上,那功夫自然了得。 倘若是正人君子还好说,可若是敢对她图谋不轨的话,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拿什么回击这修士呢? 眼眸一转,看到了窗户底下放置着一把砍刀,像是用来砍树的,冷光闪烁,很是锋利。 她当即俯身,不动声色地将那把砍刀提在了手里。 男子见她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看,尽管她眼神不友善,很是冷漠,很是警惕,但她那张俏丽的巴掌小脸,以及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很是动人心魄。 见这山上没有旁人,男子的心底不禁升腾起一股邪念来。 他走到窗前,自言自语地试探道,“这座山我常来,以前可从没见过你,姑娘,你是一个人来这山上的吗?还是与同伴一起来的呀?” “夫君,快别睡了,有人上山来了......”云朵作势朝屋内说了一句,假装屋内有男人,把竹子做的窗给关上了。 可那男子不怕,他能感觉得到,屋内只有云朵这小女人,且她毫无修为。 他站在窗边,看着竹窗空隙间若隐若现的云朵,勾唇轻笑。 “夫君?姑娘,你哪来的夫君啊?你夫君已经被魔物给吃了呢。” “姑娘,你一个人在这木屋内多孤单多无聊啊,不如开门迎我进去,让我做你的夫君好了。” 男子风流地收好折扇,不怕死地去推竹窗。 “砰——” 他是有修为的,那竹窗被他轻而易举掀翻在了地上! 他见云朵躲藏在窗边角落里,便邪笑着,伸出鬼手朝云朵抓来! 云朵看着他那流里流气的坏笑,只觉得呕心反胃,当即冷眸一凝,扬起手中的砍刀,狠狠朝那男子的头顶砍下! “噗嗤——” 男子没有防备,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头颅直接被劈成两半,顿时鲜血四溅,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迹,落得窗边到处都是。 山巅之上的魔物,闻着这血腥的气味,皆控制不住地涌向了小木屋。 一时间怪叫声阵阵! 云朵赶紧将男子的尸体扔得远远的,将竹窗给关了,以免尸体吸引到那些魔物跑进木屋里来。 那些魔物见了高等修士的尸体,当即双眸放光,皆疯狂涌向了已死的修士,贪婪地分食啃噬着他的身体。 云朵看到魔物们吃掉修士后,眸底迸出莹莹火光,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大起来。 不由得感叹那修士体内的能量,真是惊人啊! 但这也令她更加惶恐起来! 她闭上眼睛,在心内暗自祈祷着:帝凌渊,快点回来,这绿野仙踪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很快,那些魔物感知到了木屋内还有人类,便朝着小木屋迈进了。 云朵蹲在木屋墙底下,听着屋外魔物们的脚步声,屏息凝视,小心脏咚咚跳动! “呼!呼!” 很快,魔物的爪子凶狠地拍打在木屋上,木屋动摇了起来。 不一会,门窗都被魔物给掀了,露出一个个大窟窿,有魔物跃进了屋子里。 “呼——” 一只魔物张开血盆大口,阴狠地盯住云朵,朝着她凶狠地扑咬了过来! 云朵往地上一滚,堪堪避开! “呼!呼!” 紧接着,那魔物挥舞着尖利的爪子,掉头再次朝她扑击而来! 与此同时,敞开的门口又跃进两只魔物,与方才那只一起,准备分食了她! 木屋剧烈颤动!云朵退无可退! 眼见性命堪忧之际,“嗖”的一声,两道小小的人影飞进了木屋里! 玛德,死定了...... 云朵吓得小脸一白,闭上眼睛,手里提着砍刀只顾胡乱地砍—— “砰!砰!砰!砰!” 几道撞击声以及惨叫声响起,有重物接连落了地。 云朵以为她死了,以为她要被魔物分食了,以为她已进了魔物的肚子里。 可当她睁开眼一看,面前出现了两个小男孩,且死掉的不是她而是那些魔物,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指了指死掉的魔物。 不可置信地问那两个小男孩,“是你们救了我吗?” “嗯,是的呀。”其中一个小男孩回道。 另外一个小男孩,则用脚踩魔物的尸体,嘟着小嘴不满地说,“不好玩,不好玩,怎么这么容易就消灭了呀,太不经打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哩......” 云朵:“......”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宝宝吗? “小朋友,谢谢你们救了我喔。” 云朵感激的话刚落,那两个小男孩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出小木屋,不见了人影。 怎么了?谁来了? 云朵心下一紧! 想着:就连这两个天才宝宝都惧怕的,那肯定是异常厉害、异常恐怖之人或物! 果然,一道危险肃杀的气息扑面袭来! 紧接着,便是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进了屋子里! “朵儿!” 熟悉的清冷嗓音在耳边响起了,云朵猛然抬头去看! 就见身着一袭白衣、淡漠似仙的帝凌渊,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皇上!” 她激动地唤了他一声,一颗小心脏差点跳出心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朝着男人便扑了过去! “砰——” 她的小脑袋撞在他硬实的躯体上,发出闷响。 帝凌渊见屋内一片狼藉,门窗全被卸了,地上还躺着三只魔物的尸体,俊脸冷沉得好似冰块一般。 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着她,“不怕,朕回来了。” 说着,将魔物的尸体扔出了屋外。 感知到屋内有人类的气息,他眼眸微眯道,“方才可有人来过?是他们救了你?” 云朵点了点头,将方才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当她说到有男子妄图对她不轨时,明显能够感觉到身边男人气息骤降,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且他扣在她肩膀上的大手,也更紧了。 她在他怀里依恋地蹭了蹭,略带沙哑的嗓音带上了哭腔,“臣妾以为您再也不会回来了,以为您生气了,故意把臣妾带到这里,让臣妾受尽折磨而死......” 帝凌渊听着,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 眸底有道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他无奈地摇头,叹息着道,“整日就知道胡思乱想,朕怎会生你的气,怎会罚你?你又没有做错,也没有对不起朕......” 云朵听着他这话,身子一僵,摇晃起脑袋。 不,不。 她做错了,她对不起他...... 正是因为她骗了他,玩弄了他,她才会担心,才会害怕。 才会觉得他走了就不会回来,觉得他留有后手来对付她,觉得他会和她撕破脸皮。 令她不得安宁,惶惶不可终日。 帝凌渊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低沉暗哑的嗓音道,“饿了吗?朕捕猎回来了,咱们烤肉吃。” 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拳头大的小白兔,放在了她的手掌心里。 淡淡地说,“先玩一会兔子,朕去清洗猎物和果子,生火弄些吃的给你填肚子。” 她听了他这话,很没出息地道,“您别走,您要去哪?臣妾......臣妾陪您一起去清洗猎物和果子?好不好呀?” 这地方太危险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独自呆在这小木屋里,只有被分食的命啊。 不管狗皇帝对她好不好,信不信任她。 她只知道,此刻的她,是真的很需要他,很依赖他,是离不开他的。 因为,她很怕死呀。 帝凌渊见她这胆小的样,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启凉薄寡情的唇,“朕不会外出走很远,就在这木屋后面有条小溪,若不放心的话,朵儿便在一旁看着朕,嗯?” 说着,直接从木屋后面破了的窗户出去了。 云朵当即跟了上去。 他站在木屋外面,朝她伸出大手。 她将小手放入他大手里,他用力一拉,便将她拖出了木屋。 云朵果然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溪流,还有扔在那的猎物。 有两只肥硕的兔子,还有一头山羊,一头野猪,还有一些红彤彤的野果子。 “哇,这次外出,收获颇丰呢。” 云朵惊喜地坐到溪流边,将帝凌渊送给她的小兔子放到地上,拾起用硕大树叶包裹着的野果子,一个一个清洗起来...... 第259章 这可不像您的风格呦 可那兔子不听话地乱窜,根本就不会在原地候着。 帝凌渊朝那兔子施用了定身术,兔子才老实下来。 现在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太阳光越来越毒辣,土地都被晒干了,花草树木也有些承受不住阳光直射开始焉了。 云朵也被晒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坐在溪水边洗着果子,时不时抬起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小脸绯红一片。 她偷瞥一眼高冷的帝凌渊,见他毫无异样。 这么大的太阳光,这男人方才在外捕猎回来,竟然还是那么的清爽怡人,不见出汗,也不见血腥,高洁无华得很。 不禁在心内感叹着:不亏是冰雕面瘫,根本就不怕热,不亏是道长啊,不染纤尘。 想着,她已洗好了所有的果子,用两片硕大的树叶将果子都包裹着。 又拿了一个果子放嘴里啃了起来。 “咯嘣——” 果肉咬进嘴里,她那张俏丽的巴掌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幸福满足的神色。 一面咀嚼着,一面感叹着,“嗯,香甜美味多汁,又脆又解渴,味道竟然比皇宫里的,感觉还要好上一些呢,皇上,您要不要尝尝?” 她嘴角扬着一抹甜甜的笑,将果子伸到帝凌渊面前。 帝凌渊正在处理猎物,见眼前突然多了个果子,张嘴咬了一口。 “怎样?好吃吗?”云朵问。 “尚可。”他淡淡地应了一句。 抬眸瞥向小女人,见她满脸堆着又甜又幸福的笑,一双灿眸澄澈惑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小嘴巴含着一口果肉咀嚼着,果子鲜红的汁水点缀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显得一张小嘴红嫩惹眼。 小脸汗湿而又绯红,如那二月里的桃花一般,整个人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盯着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突然想到她在他身下时,比起这更甚,活生生一副勾人魂魄的模样。 怎么突然间想到这事?他不悦地微微蹙眉,觉得是最近睡她过多所致。 云朵见他俊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动人心魄的瑰丽之色,且深沉如泽的眸底暗色翻涌,看得她小心脏“砰砰砰”直跳,再次被这男人的盛世美颜给迷倒了一次。 暗道:光天化日之下,这男人突然发什么神经,用那种饿狼扑火似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作甚? 不是夜里才欺负过她吗?不是高冷禁欲不喜女色吗? 呸! 那是外人眼里的他! 也是她没有深入了解他时,对他的误解! 现在的她,才知道这男人坏起来不是人。 如果说一年有365天,那他便有365式。 非死在他手上不可! 想到他鬼畜的一面,她内心码卖批,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咬着果子吃,模样娇羞地偷瞥他一眼又一眼。 用那唤了一夜、到现在都有些哑的嗓音问,“皇上,您这样看着臣妾作甚?” “朕看你有些可爱。” 帝凌渊淡淡地说着,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鄙弃掉脑子里污秽肮脏的思想,面上是一贯的高冷,没有表情,无波无澜。 仿佛方才的恍神不曾存在一般,仿佛只是给人的幻觉一般。 云朵突然之间,听到他说出这种厚脸皮的情话来,心底小鹿乱撞个不停,还是很受用的。 毕竟,她是喜欢他的。 “是吗?哪里可爱了?皇上您说给臣妾听听?” 她娇羞地又瞥了他一眼,抬袖擦了一把俏脸上的薄汗说道。 帝凌渊对视上她那满含春情的美眸,并没有说话。 而是将大手往溪水里过了一下,洗去手上的脏污,然后抬手便捧住她的巴掌小脸,擦掉她脸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渍,擦掉那满脸的热汗。 轻启岑薄性感的唇,淡淡道,“朵儿哪里都可爱。” 什......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她没有听错!? 霎时间,云朵小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又是开心,又是激动,又是茫然无措,甚至到最后还有惊惧和惶恐。 今日的暴君,确实是太反常了呀! 令她不得不怀疑......暴君是不是吃错药了呢? 与此同时,也令她更加紧张害怕! 但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恐慌! 仔细想想,也就是从素心方丈提取了她的记忆,并交给帝凌渊的那一刻起,她这心底,隐隐约约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见男人神色淡然无波,没有丝毫的阴戾之色,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在此之前,她不是也觉得他故意丢下她跑了,觉得他不会管她死活了吗? 可结果,他不是回来了,还带了猎物和果子吗? 恐慌也无用,不如过好当下。 狗皇帝难得温柔一次,如果他真有什么圈套的话......那她,便也陪他演这一次,不到最后,谁知道究竟会怎样呢? 她捉住他捧着她小脸的大手,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皇上,您还总说臣妾不害臊,油嘴滑舌,可今日的您,比起臣妾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您怎么突然说起甜言蜜语来了?这可不像您的风格呦。” 她说着,柔软的菱唇覆上他的手掌,缓缓地亲吻游走。 还像小奶猫似的,吮了吮他骨节分明的指头。 帝凌渊低哑地闷哼,不悦地蹙起眉头。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漠地甩开她。 而是任由她作乱,很是宠溺的样。 云朵放下他的手,仰头看了一眼明艳的天色,撅眉说道,“怎么越来越热了,皇上,您不觉得热吗?咦,您看这些......” 转眸间,她发现这漫山遍野的花儿,不管是地上生的,还是树上开的,都渐渐地凋谢枯萎了。 再仔细一看,又有新的花草嫩芽,从土地里钻了出来。 就连树上结的桃子,都如下冰雹似的往下掉。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是一片翠绿的树上,渐渐开出了各色各样的花骨朵...... 帝凌渊也感觉到,空气突然变得燥热难安起来,抬眸扫了一眼变幻更替的草木,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一天,是划分为四个阶段的,类似于外面的四季,春,夏,秋,冬,一天的气温变化,异常巨大。” “啊?”云朵很讶异,“这么说来,早上是春天,中午是夏天,下午是秋天,到了晚上岂不是冬天了吗?” “有可能。”帝凌渊继续处理手中的猎物了。 “那过一会,应该还会更热的,夜里也会很冷很冷才是......” 云朵说着,坐在一旁,一面吃着美味的果子,一面伸手摸着身旁软乎乎的小兔子,一面看着男人处理猎物、清洗猎物。 很快,帝凌渊便洗好了所有猎物。 由于两人吃不了太多,他将猎物撕成了几大块,一大半都挂在了木屋门前的树枝上。 太阳越来越毒辣,这些肉块只需晒几个时辰,便会风干了。 最后,他拾了些枯树,在木屋门前的空地上,生起了火来。 然后用树枝架起兔子和肉块,放到柴火上面烤,不时翻转一下,让受热更均匀些。 云朵学着他那样,用树枝叉着另外一只兔子,也放到火堆上面烤着。 她一面翻转手里的兔肉,一面微讶地问身边的男人,“皇上,您怎么知道这么多野外生存的技能呀?捕猎迅速,处理猎物娴熟,生火也快,就连烤肉都这么到位!” “若不是臣妾知道您是真龙天子,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真的会怀疑,您是不是土生土长的山顶洞人呢?” 总之,眼前的他,一点九五至尊的架子都没有。 和平日威风禀禀、大男子主义的皇帝,一点关联也无! 简直判若两人啊! 帝凌渊映着火光的眸子,扫到她身上,“朕自幼在山里生活,知道的便多些。” “呀,烤焦了......” 云朵将手里的兔肉翻转了一下,突然怪叫一声,看着手上黑乎乎的兔肉,感觉有些可惜了。 帝凌渊蹙眉,将手里已经烤好的兔子递给她。 她接过来,撕下一半,一口一口品尝了起来。 一面点评道,“嗯,肉质鲜美,肥而不腻,很有嚼劲。” 感觉光吃烤肉太糙了,她想到了木屋里有一口石锅,还有几个竹碗,以及竹筷子,便走到屋里将石锅搬了出来。 她抱着石锅,走到木屋后面的小溪边,将石锅洗刷刷干净后,便往石锅内注入了清澈的溪水。 然后将盛满溪水的石锅,架在火堆上烧着。 又将未烤的羊肉放进锅里,对帝凌渊说,“皇上,臣妾看到那边有野菜,还有菌子,去采摘一些,拿来煮汤喝。” 帝凌渊往火堆里加了些柴,没有抬头,淡淡地道,“小心些。” “嗯,很快。” 云朵乖巧地应着,往木屋右面走去了。 由于帝凌渊就在木屋前,附近倒是很平静,没有魔物胆敢出没,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走到目的地,看着眼前生长着不少绿油油的野菜,双眼放光! 当即便蹲下身子采摘了起来,很快,她就摘了两大把野菜。 她用草绳将野菜捆起来,又取了一些菌子,走到小溪边,将野菜和菌子给清洗干净了。 又从窗口进了屋子里,拿出竹碗和竹筷子,放小溪里洗刷刷干净。 做好这一切后,她才回到木屋前的火堆处。 可帝凌渊已经不在那里了! “皇上?” 她放下野菜和碗筷,疑惑地转眸四顾,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 便走到木屋的窗前,往木屋里看去,也没有看到他在屋内。 奇怪,这男人会去哪了? 她心下一紧! 一种很不好的念头再次涌上脑海,惊得她扯开嗓子大喊,“皇上!皇上您去哪了?皇上!您在哪儿?皇上!皇上!皇上......” 没有回应! 荒山野岭,一片死寂! 第260章 那我就从这悬崖上跳下去了! 耳边只能听到鸟儿欢快的叫声,蝉鸣声,虫鸣声,以及热风吹过草木时发出的“沙沙”声。 还有她一袭白衣在风中翻飞舞动时的“呼呼”声...... 她急得四下寻找,哪怕翻遍了整个山顶,也要将他找到。 哪怕最终找不到他,她也还是要找。 “皇上!皇上!您回来啊!您抛下臣妾去哪了!?” “皇上!您不要离开臣妾!不要抛弃臣妾!不要留臣妾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皇上,您回来,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 她扯开嗓子,一个劲地呼喊着。 可任凭她喊破了天,喊哑了嗓子,也不见男人回应她! 她从山顶的这头,找到山顶的那头。 又从那头找到这头,反反复复寻找。 木屋也搜了好几遍,小溪边也找了,草丛里也翻了,树木底下也看了,可就是没有男人的踪影! 她慌了,彻底慌了! 连尊称都不喊了,直接开始喊他的名字了! “帝凌渊!你回来啊!再不回来,我就不搭理你了,真的,我再也不理你了!” “帝凌渊,你不回来是不是?你若是不回来,那我......我,我就从这悬崖上跳下去了!” 她站在高高的悬崖之上,看着底下似有千丈的深渊,腿有些发抖,站立不稳。 吓得赶紧往后倒退了数步,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了悬崖。 “噗嗤——” “真是胆小鬼耶!” 这时,身后响起了小孩子的嗤笑声。 云朵转过身去,就见之前救下她的两个小男孩,躲在一棵大树底下探着脑袋,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可乐死小爷了呢,明明怕得要死,还要逞强逞能呢,这人怎么这么逗呀!” 胖嘟嘟的小男孩,对瘦瘦的男孩说道。 云朵见了他们,便走过来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嗯,一个很高很好看的男人,穿着一袭白袍,很冷酷,很厉害......” 云朵话还没说完,那个瘦瘦的小男孩,便恍然大悟道,“喔,我知道了......” “你知道他在哪了?”云朵双眸一亮。 男孩摇头,“不知道他在哪,我只知道他很厉害,先前杀死了好多魔物呢!” 瘦瘦的男孩,笑着对云朵道,“你不是说,要从这悬崖上跳下去吗?怎么不跳啦?嘿嘿,跳嘛跳嘛,说不定你男人就在底下等你喔......” 云朵揪住那男孩耳朵,“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坏呢?” 小男孩双手抱胸,冷哼道,“呵呵,你怕是忘了喔,你的命是我救下的呢,还敢说我坏,哼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男孩说着,吸了吸鼻子,向着火堆走去,“哎,我闻到了什么香味......这是你煮的汤吗?” 胖嘟嘟的那个男孩子,渴求地望着云朵,“我可以喝一点吗?看起来很美味耶。” 他们在这每日都是自己捕猎,吃的都是生肉,烤肉都很难吃上一顿,更别说喝汤了。 若是让他们喝上一碗香喷喷的热汤,那他们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云朵笑眯眯地点头,很大气地说,“可以啊,随你们喝,只要你们帮我找到白袍男子的下落?” 两个小男孩闻言,当即害怕地摇头,“不要,他好嗜杀好恐怖耶......” “你们不想喝汤吗?不想吃烤肉吗?我可以每天煮汤给你们喝呦,还可以......” 云朵将一旁的野菜和菌子放入石锅里,诱哄的话还没说玩,两个男孩就炸了。 “哼,我们可是救了你性命,喝你一点汤,还要和咱们谈条件的吗?” “哼,就是呀,不应该是你请我们喝,每日给我们煮汤烤肉,以此做为报答的吗?” “嘿嘿,我可没让你们救呢。”云朵厚着脸皮道。 两个小男孩不约而同地冷笑,“那行,既然你没让我们救你,那现在,咱们就送你去陪那三只惨死的魔物了喔!” “好了好了,小祖宗,姐姐叫你们小祖宗......”云朵也是没辙了。 甚至还无奈地抹起眼泪,装可怜哭嚷道,“哎,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父母不要我了,我从小就无父无母,在外乞讨多年......”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人,为他生了娃儿,可他把我带到这山上,抛下我就跑了,与野女人在一起了,也不要我了,想让我被魔物吃掉呢,呜呜呜呜,我命苦啊......” 她向来很能哭,眼泪说来就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小男孩们不禁有些同情她了。 胖嘟嘟的小男孩,啜了戳瘦瘦的男孩,“哎,要不,我们就帮帮她?” “那男人看起来对她很好的样子耶,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可能有什么事下山去了,一会还会回来......” 就这样,两个小男孩见她身世可怜,对她胡编乱造的悲惨遭遇感到同情,总算去帮他找帝凌渊了。 云朵见两个小鬼下山去了,不由得擦干眼泪,勾唇轻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姐姐也不想骗你们的,但谁让你们是天才宝宝呢,眼下,也只能看看你们两个小天才,能否帮我找到那狗皇帝了。” 不过,对于能否找到狗皇帝,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离开了,就算你找回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要他给个说法?和他闹? 没用的,哪怕你捆住他的手脚,可他心不在你这,还是会跑的呀! 而如果他没跑,只是有事离开了一会,若心里有她,那他自己会回来小木屋的呀! 如此想着,她也看开了,没有叫喊,也没有寻找了。 拖着虚软的步子,直接回到了木屋。 这边,帝凌渊眯着眼睛,在山洞里打坐。 他感觉到,在这秘境里的时间越长,他体内的真气和内力,便会消退得越快。 耳边不时传来云朵那女人焦急慌乱的呼喊声,他听到了,但他没有回应她。 待体内的真气恢复些了,他缓缓地睁开眼来。 听着远处云朵在喊他,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从衣领里掏出了那面巴掌大的铜镜。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不急不缓地摩挲着铜镜。 想到铜镜里,有云朵那女人的记忆和秘密,他漆黑的瞳仁不禁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他指尖对着铜镜,正要打开来,看铜镜里面的内容。 这时,山洞外响起了修女的对话声。 “快看,大师姐,这......究竟是谁杀了师姐啊!?” “师姐修为不浅,能杀她的绝不简单,我怀疑,就是先前乘坐在鹰背上的白袍道长?” “不无可能,那道长修为高深,生得俊美,而师姐向来对美男子没有任何的招架能力!” “嗯,先前确实听师姐说过,想和那道长双修来着,哎,只是没想到会招致这样的后果呀......” 其中一个身着白衣的修女,将已死的修女拖走了。 另外两个原本也要走了,可她们发现了附近有异样。 修女一压低声音道,“咦,这有个山洞哎,我感知到了里面有人,还是个修为很高的男人......嗷,该不会就是杀了师姐那个道长?” 修女二声音压得更小了,几近于无,“嘘,我们进去看看......” 就这样,两个修女屏住呼吸,偷偷摸摸进了山洞。 当她们看到坐在山洞内打坐的帝凌渊时,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珠子! 一人张嘴正要惊呼,被另一名女修及时给堵住了嘴巴! 两人紧贴石壁隐藏在角落处,望着俊美到令人屏息的帝凌渊,情不自禁泛起了花痴。 修女一暗道:这男人生得高大挺拔,俊美绝伦,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雄性气息,怪不得师姐冒死也要和他双修...... 修女二心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呢,光凭一张俊脸便足以祸乱天下了,且周身的气息冷冽而又锋锐,沉静而又肃杀,如果换做是她......怎么办,也想和他双修啊...... 这两名修女,皆是玉清门的弟子,主修魅术。 玉清门的弟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姿色和气质都是绝佳的。 且他们的外表,会随着他们的修为精进,而变得越发耀眼夺目,以此迷惑敌人。 并以美貌吸引高等修士与他们同修,吸取他们体内的真气,达到提升自己修为的目的。 玉清门的弟子,出门在外是被人所不耻的。 但大家又都抵挡不住他们的的魅力,一不小心就中了他们的魅术,上了他们的贼船。 眼前这两名修女,修为高深,自然而然也是生得分外美丽。 冰肌雪肤,明眸皓齿,曲线迷人,妩媚而又动人。 若是修为定力不够的男人,轻易就会被她们给迷惑住。 两人痴痴地望着端坐在那打坐的帝凌渊,凭借她们玉清门独有的能力,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帝凌渊体内蕴含的真气很纯粹很浓郁,天资傲人,不同于寻常修士。 甚至,玉清门的掌门和峰主,天资都逊色这男人太多了。 难道......这是先天道种? 两人意识到这一点后,皆双眸放光。 而后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先天道种,不管是哪一类,在这世上都是罕见的,通常情况下几百年乃至上千年,才能出现一个。 如果是的话,那她们一定要和他同修,哪怕想尽一切办法! 因为,这对她们修为的提升是飞跃性的,他能助她们的修为前进数十个台阶。 两人悄无声息地用眼神,交流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达成了共识。 帝凌渊耳尖一动,微微睁开了眸子。 五感敏锐的他,早就知道有女人进了山洞,尽管她们特意隐藏了身上的气息。 但他体内的真气在流逝,内力也在减退,因而...... 第261章 物是人非了 但他体内的真气流逝了大半,因而没有率先发起行动,只在周身布置了一个透明的隐形结界,用来抵挡外界的侵袭。 不一会,那名身着粉色流光裙的绝美修女,偷袭时碰到了结界,被隐形的结界给震开了三四米远。 “呃......好,好痛......” 那修女猛地摔在地上,浑身都快散架了,美眸里溢出盈盈水光。 但她趴在地上,近距离仰视着帝凌渊那俊美无俦的面容时,又花痴得不行,一颗小心脏“砰砰砰”狂乱地跳,小脸一下就红了。 做为玉清门的得力弟子,她基本上已不会对男人动心,对于各种各样的美色也已经麻木了。 往日只有她迷惑别人的份,但今日对这高冷的道长,她却频频心动起贪念。 他这神仙颜值,哪怕毫无修为,都令她怦然心动,更何况还是世间难寻的先天道种! “滚!” 帝凌渊语气森寒! 阴鸷的黑眸,冷冷扫向趴在地上对他犯花痴的绝色修女! 他对她非但没有半分欣赏,如画的眉宇间竟然满是嫌恶之色! “啊......”修女被他那双危险嗜杀的黑眸一扫,心惊胆颤,只想逃离。 但她感知到,他周身的真气和内力,已流失了大半。 很快,她就不怕了,柔媚地说道,“道长,你别那么凶嘛,小女子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喜欢你,爱慕你嘛......” 说着,咬住殷红的唇瓣,故作娇羞地朝他递了一块~刻有“同修”字样的牌子。 还朝他频送秋波,掐着嗓子柔柔地唤他,“道长,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来呀,快活呀,这对你恢复真气和内力,也是有助益的呢......” 说话间,将一头黑亮的秀发拨到了左肩处,一俯身浑圆的酥胸差点跳出衣襟。 身姿阿娜,风情万种,魅力无边。 她就不信了,这道长能把持得住! 她修行魅术多年,外貌和体态,都是往男人最喜欢的方向发展。 这世上,已没有不被她外表所迷惑的男子。 面前这男人,竟然对她流露出极其嫌恶的神情来,他冰冷的眼神刺痛了她,但同时,也令她更有挑战感和征服感。 因为,越是高冷禁欲、隐忍克制到达极致的男子,同修时,才能最大限度地助她晋升。 “啊——” 很快,另一个绝色尤物,也被帝凌渊周身的隐形结界所伤到,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修女身材阿娜,曲线玲珑,相比前一位,还要大胆开放许多。 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妖艳若狐,艳光四射。 身材好到爆,丰满异常,走一步晃三下。 她当着帝凌渊的面,便抽掉了系在小腰上的腰带,迅速褪下了身上的裙子...... 就那样毫无保留的,把她那曲线迷人的身段,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帝凌渊面前。 她绝美惑人的巴掌小脸上,绽放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帝凌渊,“道长,咱们两个都好心悦你呢,都想和你同修,你看......能不能赏个脸呀?一起?还是选择一个呢?” 帝凌渊早在她抽腰带的当口,便已漠然地闭上了眼睛。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打坐,脊背挺直倨傲,施了个清心诀,将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如此,他耳边听不见任何响动,也看不见任何人影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山洞外探出了两颗小脑袋。 与此同时,响起了两个小屁孩的声音。 “哇,没想到是真的耶,这男人还真的抛弃了漂亮姐姐,在这和两个狐狸精厮混呢。” “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办,感觉漂亮小姐姐好可怜啊......” 这两个小男孩,只看到修女褪下衣裳,不要脸地往帝凌渊身上扑,便都及时捂住了眼睛。 并没有看到,她们被结界震开的一幕。 太辣眼睛了! 成年人的世界,他们真的不懂! 他们可还是宝宝啊! 男孩们并没有过多滞留,当即便转身朝山顶上飞去了。 待他们将山洞内所看到的告知云朵时,云朵脑海里瞬间便浮现出羞耻的画面来。 顿时,她整张脸都绿了! “你们确定所见不假?没有看错看漏吗?” 小男孩双双点头,“嗯,真的呢!那可是我们亲眼所见滴,绝对错不了!” 黑瘦的小男孩又道,“那两个狐狸精修的可是魅术呢,她们看见修为高深的男子,便会主动展开攻势,普通男子根本就抵挡不住!” “喔,这样啊。”云朵恍然大悟一般,脸色瞬间就好看了许多。 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她还以为帝凌渊真的受不住诱惑,抛下她后,与狐狸精在山洞里行苟且之事呢。 原来是狐狸精勾引他,缠着他,对他施用了魅术。 她坚定地摇头,“可他不是普通男子,高冷禁欲,患有厌女症,不可能碰她们的,或许你们只看到了表面。” 虽然他总是质疑她,不信任她。 但她对他,却是莫名其妙的信任。 后宫佳丽那么多,他若是贪图美色之徒,绝不可能这么多年,也不碰她们啊。 她假孕假流产时,也总是勾搭他,缠着他要亲亲要抱抱,哪怕他有感觉,可他也总是对她视若无睹,冷漠地推开她。 可小男孩也很坚定,“真的,我都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了呀,衣裳都......都没穿呀......” “喔?”云朵敛了敛眉,问他们,“是谁没穿,他还是她们?” 小男孩蹙眉想了想。 “这有分别吗?好像......好像他是穿着的......” “嗯,是那两个狐狸精没穿啊!” 云朵听了两个小鬼的话,不禁勾唇笑了起来。 她指着面前早就煮好的汤道,“不管他了,我们喝汤。” 方才在这山顶上,她也想通了。 与其昧着良心,强忍着心底对他的憎恨,强压下心底的不喜,而去讨好他顺从他,只为让他留她一条命,只为让他在这绿野仙踪里保护她。 那不如每天煮几锅汤,给这两个小鬼吃,让他们来保护她好了。 这两个小鬼实力强不说,还单纯活泼又可爱。 比起那冷血无情的暴君来,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都说小猫小狗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可那男人根本就不会对她动半分情。 顺从他的意思,为他生下孩子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想杀就杀啊? 他要跑就让他跑好了。 “嗯,好好好!” 两个小鬼坐在木屋前,看着锅里的汤,闻着肉汤的香味,口水直流。 在两个小鬼找帝凌渊的时候,云朵就将石锅从火堆上方端了下来,眼下热汤已经凉了半个时辰了,没那么烫了。 云朵拿竹碗出来,盛了两大碗汤,递给两个小鬼一人一碗。 然后又盛了一碗给自己。 三人坐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小鬼喝汤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吃得很是欢快,好不满足。 云朵见他们吃得开心,她也跟着开心,又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大块烤肉。 看着他们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她不禁好笑地问,“你们平日里没有烤肉吃,也没有汤喝吗?那你们吃什么?” 黑瘦的小鬼嘴里咀嚼着烤肉,答,“我们都是吃生的!” 云朵又问,“喔,就你们两个相依为命吗?你们的父母呢?” 白胖的小鬼喝了口汤,应着,“嗯,父母都不在了,被魔物给吃了。” 云朵闻言,不禁感叹道,“哎,可怜的娃儿,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黑瘦的男孩说,“我叫小明,他叫小白。” “小明?小白?”云朵挑眉,“明白?这名字倒是好记。” 而且两人刚好是一黑一白。 她话音刚落,黑瘦的男孩,也就是叫做小明的男孩子,受不了地嘟囔起来,“好热啊,小白快点吃,一会我们去小溪里泡澡去了!” 云朵也已是满身的汗,拂袖擦了擦脸上豆大的汗珠。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吃完了,放下碗筷,满足地打起了饱嗝。 黑瘦的小明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同云朵解释道,“这里一进入中午,就特别的热呢,最热的时候还没来,我们去小溪里凉快一下,你要不要去喔?” 云朵觉得身上粘腻得厉害,满身是汗,也确实该洗洗,点头道,“你们先去洗,我一会再来。” 虽然这两个小男孩才五六岁,但毕竟是男孩子。 她想等他们出来了,她再入小溪里清洗。 ...... 这边,帝凌渊经过凝神静气的打坐过后,恢复了大量的真气。 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修女,早已被他处理掉了,尸体静悄悄地躺在山洞里,死相惨不忍睹。 玉清门的弟子,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 他对她们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只有除掉了大麻烦的轻松之感。 不然,留下她们,追着他满山跑,也是祸害。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撤掉保护结界,恢复了五感。 拿出那面蓄有云朵记忆的铜镜,指尖轻触镜面,正要再次打开来看,蓦地,耳边传来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声。 “啊,救命——”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便是云朵那女人的呼救声! 他黑眸一凝,收好铜镜,当即闪身出了山洞,往山顶飞掠而上! 山巅之上,已物是人非了! 木屋被毁。 木屋前的花草树木,被大型魔物给踩踏过了,东倒西歪...... 第262章 云朵,你就这么走了? 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他俊脸很快便阴沉了下来,眉宇间泛起一丝阴戾之色,薄唇紧抿,额角青筋隐隐浮现。 他阴沉着脸,来到被毁的木屋后面! 只见小溪边,掉落着女子的衣物,鞋子,发饰...... 但溪边,水里,却不见女子的身影! 他心下一紧,太阳穴突突直跳,冷到极致的嗓音低吼道,“朵儿!” 没有人回应他! 这时,他看到有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山下飞上了山顶! 他对他们有印象,先前他外出捕猎时,便是他们杀死了木屋里的三只魔物,救下了云朵! 小男孩也都看到了他,当即神色一变,不等他有所行动,便好似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一溜烟逃走了! 帝凌渊见他们心虚逃跑,眼眸一沉,神秘诡异的身形一闪,转瞬间就飞身降落在了小男孩面前! 他一手提起一个小鬼,阴鸷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直吓得两人瑟瑟发抖。 冷如冬水的嗓音,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说,这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朵儿她怎么了?人去哪了?” “我......我没见过她......” “没有看到她......” 两个小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牙齿打架,嗓子发颤。 还有他身上那冷冽肃杀的气息,铺天盖地般朝他们笼罩而下,吓得他们身子也是抖得厉害。 他们怕他,且怕得不轻! “不知道?”帝凌渊视线往四周一扫,扬眉冷酷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小鬼顺着他的视线,转眸扫视着山顶上的一片狼藉,再看看身边阴鸷暴躁的男人,想到了他抛下云朵,和修女在山洞内苟且...... 想着,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当即双眼一亮! 紧接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很快便有了主意! 其实那大型魔物已被他们给赶走了,但两人不约而同的假装不知情,想隐瞒云朵的去向。 于是,两个小鬼惊恐地瞪大眼珠子,一个劲地摇头。 “不知道唉,我们听到山顶上有异动,也是刚刚才追上来的!” “娘耶,难道......难道漂亮姐姐遭遇不测了吗!?” 帝凌渊听着他们的话,神色冷到了极点,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大手一松,将两个小鬼嫌弃地扔在了地上。 两个小鬼被他这猛地一摔,屁股开花,痛得“哇哇”直叫。 但同时又露出惊惧的神色来,害怕地仰视着危险嗜杀的他,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 原本以为他会一手掐死他们的!死里逃生的两个小鬼,哪里敢滞留,当即不要命似的跑远了。 两人跑到小溪边去找云朵,刚好碰上云朵在水底憋气憋得受不住了,从水里探了个脑袋出来。 黑瘦的小男孩第一个发现云朵,用胳膊肘捅了捅白胖男孩。 “哎,快看......” “你没......” 男孩们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云朵用手势给噤声了。 云朵用手指抵在唇边,往帝凌渊所在的方向猛眨眼,示意他们不要暴露她的行踪,配合她的演出。 小鬼们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心地点头,小声说好。 然后,他们就去别处,抹着眼泪,装模作样地寻找她了。 云朵一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面拍了拍因那大型魔物现身后、而担惊受怕的小心脏,勾唇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哼哼,狗皇帝回来了?在四处寻找她了? 那她就躲起来,不让他找到她好了! 谁让他不将她放在眼里呢? 狗皇帝说走就走了,也不告知她一声! 她紧张慌乱之下,喊他那么多遍,他一句回应都没有,难道是真的没有听见吗? 狗皇帝五感敏锐,她觉得他应该是听到了,但就是没有当回事而已。 他无视她,让她惶恐不安,那她,便也让他体验一下,这种被人无视、且很不好受的滋味! 不过,狗皇帝修为高深,并不害怕魔物,他一个人在这山上也不怕的。 加之他心里没有她,没有将她放在心底很重要的位置上。 所以......她不见了,他可能也不会难受多久? 但是,不管怎样,眼下,她是不想那么快出现在他面前的。 她想看看,找不到她,他最后究竟会怎样? 会不会有一丁点的伤心和难过,颓废和失落,痛苦和自责呢? 嘿嘿。 哪怕让他着急一时,也是好的啊! 总之,他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让他好过就是了! 很快,她就听见男子沉稳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且越来越近了。 她灿眸一转,勾唇诡笑一记,马上又屏住呼吸,潜入了水里。 帝凌渊将山顶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云朵的身影,不由得生出暴躁难安的情绪来。 他在离开山洞前,听到的那声撕心裂肺的呼救,像魔障一般,在他耳边不停地回响着。 救命! 她在喊救命! 呼声惨烈!她一定是出事了! 想着她有可能遭受到的种种不幸,他幽冷的眸底迸出诡异嗜杀的光,恨不能将那抓走云朵的魔物给碎尸万段! 且他一想到她可能被魔物给吞吃入腹了,他便感觉他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朵儿!朵儿!朵儿!你在哪......” 他神情有紧张有慌乱,很是反常,不似往常那般淡漠无波,甚至开始歇斯底里地吼着她的名字。 每走过一个地点,当没有看到他要找的那个人时,他阴沉的面容便又冷了一分! 整张俊脸,黑得都快能滴出墨汁来了! 当初她喊他时,他应该回她一下,不应让她一个人在这山上瞎找的。 且她是个毫无修为的弱女子,他应该带她去山洞的。 又觉得,他应该早些上山来,在她呼救之前...... 但一切都晚了,她极有可能遭遇了不测...... 正午的太阳光分外毒辣,照在两个小男孩身上,热得他们汗流浃背! 两个小鬼装模作样在山脚下找了一圈,往山顶上飞来。 “云朵,你人在哪!?回答朕啊!为何不回应朕!?” 帝凌渊矗立在又高又陡的悬崖边上,朝山脚下嘶吼着,身上散发着森森寒意。 好似炎热的天气对他来说,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他还是那块没有感情和温度的冰雕,身上的冷气压,直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低了好几个度! 两个小鬼刚好从悬崖底下飞上来,便被矗立在悬崖顶上的帝凌渊~身上散发而出的阴森摄人的寒意,给吓尿了,惊得他们差点掉下悬崖。 “可有找到她?”帝凌渊问两个小鬼。 “没有。”两个小鬼坚定地摇头。 但白胖的小男孩,有些忍不住了,欲言又止地说,“她......她其实......” 黑瘦的小男孩连忙捅了他一下,他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帝凌渊俊脸冷若冰霜,原本正要飞往山下去找云朵,但见小男孩这明显心里有鬼的样,便知道有状况。 他阴鸷的眸光好似猝了毒的利箭,冷冷扫向两个小鬼,直让他们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我知道她在哪了。”白胖的小男孩强忍着惧意道。 黑瘦的小男孩,接连用胳膊肘又捅了他好几下。 但都止不住小胖墩的话头了。 小胖墩愤愤不平地同帝凌渊说道,“是你抛弃了漂亮姐姐,和那两个狐狸精在山洞里双修,被漂亮姐姐给看到了!” “你伤了她的心,她感到很痛苦很难过,她不想活了,她......她跳进小溪里自尽了......” 小溪?那么浅的水能自尽? 帝凌渊冷冷扫了小胖墩一眼,知道他在说谎。 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踱着大长腿,朝木屋后面的小溪走去了。 云朵那小女人,一天到晚只会作死。 这次,他倒要看看,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溪边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云朵的衣物,鞋子,发饰...... 他蹲身在小溪的上流,拾起云朵的衣物和鞋子,紧紧攥在手里。 视线平静地落在清澈见底的溪水里,黑眸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那眸光危险可怖的程度,直让躲藏在下流的云朵,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感觉如芒在背! 不禁在心底沮丧地道:坏了,狗皇帝这么快就发现她了吗?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他那冷如冬水的声音,“云朵,你就这么去了,可有问过朕的意见?朕许你死,你才能死......可朕,许你死了吗?” 云朵正艰难地憋气,听了他这话,心底怒火直窜! 她的生命自然是她说了算,狗皇帝不要太霸道了! 信不信现在她就死给他看啊?就看她死不死得了? 呸!狗皇帝!太狗了! 死还要他批准呢! 霸道成这副样子,简直史无前例,令人叹为观止,呕心扒拉的! “阿嚏——” 蹲身在上流的帝凌渊,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暗道:也不知道又是谁,在骂他残暴不仁? 他淡定地转眸,瞥向溪流的下流部分,溪水流到底下,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子,水面略深。 他知道,云朵那小作精就躲在那里。 但他也没再说什么了。 他不信,她能一直躲着,很是淡定从容地在一旁的大石块上,落了座。 他手里攥着她的衣物,语气淡淡地道,“既然人已不见,这衣裳和发饰,留着也是无用了,朕便拿去烧了。” 云朵一听,顿时急了! 烧了衣裳,那她穿什么? 衣物在马车里,没有带进绿野仙踪啊! 呸!狗皇帝,这是想让她光溜溜地现身吗? 她本就憋不住了,快要窒息,被他这样一惊吓,当即破功,从水里冒出了头来! “啊,妈耶,受不了了,快憋死我了......” 她伸手擦掉满脸的水,贪婪地大口喘气,小脸憋久了通红通红,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她正要上岸,突然想到身上没穿衣裳,当即瞪了眼坐在上流岸边的帝凌渊。 朝他伸着小手,指挥他道,“呐,衣裳,给我!” 第263章 他比那魔物更可怕? 朝他伸着小手,指挥他道,“呐,衣裳,给我!” 帝凌渊手里拿着她的衣裳,并没有给她,扬起精致飞扬的长眉道,“还知道要上来?朕以为,你要在底下待一天,怎么不多待会?” 云朵身子沉入水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在水面上。 她听了他那明显有些讽刺的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伸出纤纤素手,继续朝他勾着,“衣裳,把衣裳给我拿过来!” 帝凌渊重重地冷哼一声,将衣裳恶狠狠地甩在下流的岸边上。 深沉如泽的黑眸,冷冷地扫视着颐指气使的小女人,“让朕找你好久,竟是躲在了这里,好玩吗?” 云朵三两下就将衣裳套在了身上,舒服地喟叹,“哎,总算是凉快了不少。” 她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只是笑看着岸边的他,“皇上,太阳光很毒辣,天气很闷热哎,您要进来洗洗吗?很凉快很舒服的喔。” 帝凌渊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对他指手画脚,没大没小,后一秒又笑靥如花。 不禁面色铁青地道,“别给朕打岔,回答朕。” 说话间,他眸底迸出危险冷冽的寒光,额角青筋隐现。 云朵见他那冷酷嗜杀如地狱修罗的样,吓得打了个激灵! 她不敢和他对视太久,很快就收回了眸光。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她摇了摇头道。 突然又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承认了她在玩他吗? 便又强忍着惧意,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好不好玩呀?臣妾又不是故意的,说的好像我是特意躲您似的,臣妾只是迫于无奈才......” “朕看你就是故意而为之,玩弄朕的?” 帝凌渊并不听她说。 “没有,真的没有,我可以发誓!” 她坚定摇头,哪里敢承认。 这荒郊野外的,若是他一生气,指不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 见她还在狡辩,帝凌渊太阳穴突突直跳,眉宇间满是怒色,冷声问道,“朕方才喊你,你听不到?迫于无奈?你怎么迫于无奈了?” 云朵被他那冷酷无情的样,吓得往后退了退,退到了一棵大槐树上。 索性便蹲身在了大树底下乘凉。 隔得远些了,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而出的低气压了,也就没那么怕了。 她遥望着远处怒气冲冲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胡说八道,“皇上,咳,是这样的,刚刚有大型魔物,出现在这山顶之上了!” “那魔物好大好大,起码有几十个臣妾那么大,又凶猛,又嗜杀,又丑陋无比......”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起来,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不一会,她又拍了拍心口,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感。 “不过,还好臣妾机灵,躲在了这溪流里,这才避开了劫难,不然,皇上,您就真的看不到臣妾了呢!” “呐,您看这到处是一片狼藉,木屋都被魔物给毁了,大树都给撞得东倒西歪了!” 她又用手指了指附近的草木,脸上神色一变,又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害怕地说道,“臣妾,臣妾这么弱小,毫无修为,若是从溪水里跑出来,岂不是死翘翘了吗?” 说话间,她看到矗立在远处的男人,面色越来越沉,眸底越来越冷。 她瞬间变怂了,声音越来越小,“臣妾怕死,所以,所以这才......嘿嘿,总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呀......” 帝凌渊看着她那秒怂的样,重重地冷哼,“有朕在,你怕什么?” 她在远处猛烈摇头,弱兮兮地说道,“不,臣妾怕您呀,您可比那魔物还要可怕,您知不知道,臣妾最怕的其实是您呀。” 说着,用手擦了擦眼睛,一副伤心落泪的凄惨样子。 由于隔得远,其实她眼底也没有眼泪,左右他也看不见。 她低垂着头,可怜兮兮的,耸了耸鼻子,抽噎着说,“方才若不是两个小鬼及时出现,吓跑了那大型魔物,救下臣妾两次,那臣妾都已经死了两次啦!” “呵呵,皇上,这就是有您在臣妾身边的......悲凉凄惨的下场啊,臣妾怎能不怕呢?” 帝凌渊看着她那凄凄惨惨的可怜模样,听着她那哭诉的话语,冷硬的心底,顿时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她怕他,她最怕的是他? 他比那魔物还可怕?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信息,就好似一块巨大的石子,猛地投入了他的心底。 震得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惊涛骇浪,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收敛了心底阴戾暴躁的情绪,森冷面容上的神色,也渐渐地缓和了几分。 语气没那么冷了,淡淡地说道,“你怕朕作甚?朕又不会杀你。” 还耐着性子,朝她招了招手,“好了,朕也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朕同你说声抱歉,过来,告诉朕,为何怕朕?” 云朵看着远处突然变得温柔的男人,觉得他很反常。 她摇头便道,“不要,不过来,您很可怕。” 说话间,她感觉她的下巴莫名隐隐作痛。 脖子也好似被他给勒住了,有点喘不过气。 还有,她感觉浑身都不适起来,软腰,心口,感到一阵刺痛...... 因为,他会发神经,掐她捏她啊......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但她面上的神色有惊慌,有害怕,有痛苦,一瞬间是真的很精彩。 帝凌渊见她如此抗拒他,朝她招手,“放心,这次,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不会惩罚你,朕许你一次胡说八道的机会,给你一张免死金牌,怎样?” “免死金牌?”云朵被这四个大字给震惊到了,双眸顿时就亮了。 她不可置信地问他,“真的吗?您会给臣妾一张免死金牌?” 帝凌渊见她听到那免死金牌后,显而易见的兴奋激动模样,不禁叹了口气,感叹她的快乐来得还真是简单。 同时又疑惑,这女人就这么怕死? 做为他的女人,就这么没有安全感? 如此想着,他神色又缓和了几分,朝她微微颔首,给她下了定心丸,“自然是真的。” 云朵当即便朝他伸出一只小手,讨价还价起来,“您把免死金牌给臣妾,臣妾就过来,并告诉您为什么怕您。” 帝凌渊淡定地说,“朕身上没带,回宫后补给你,先记着。” 为了打消她心底的顾虑,他还坚定地加了一句,“放心,不会少你的,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朵反驳道,“侍寝时,您就经常骗我!” 总是哄她,骗她,说会轻点,说很快就放过她,可他根本就不会如他所说的那般。 帝凌渊脸色一黑,“不过来?那便算了。” 话落,他便站起身来,迈着大长腿走了。 正午的眼光很刺眼,洒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令他看起来,仿佛整个人在发光一般吸引人的视线。 云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得不行。 她穿越到这皇宫里头,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假孕曝光,被他给赐死了。 眼下,哪里肯放过快要到手的免死金牌呢? 当即,便迈着一双纤细的筷子腿,朝着男人追了上去! “皇上,您等等臣妾呀!” 她很没出息地朝他喊道。 山顶上有可供人居住的山洞,帝凌渊已经走到了山洞前。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淡然地看着朝他奔来的小女人。 当小女人靠近了时,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怀里。 由于小木屋被魔物给掀了,不能住人了,往后只能在山洞里休息和睡觉了。 “还别说,这山洞里,比木屋内凉快多了,很适合热天居住呢!” 云朵靠在帝凌渊怀里感叹道,还凑在他身上嗅了嗅。 但很快,她就推开了他,很是嫌弃地说,“皇上,您身上怎么有女子的气息啊?” 想到他在山脚下时,有两个修女没穿衣裳引诱他,她眼眸一转,便故意这么问他。 虽然,她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女子气息,是骗他的。 帝凌渊听了她这话,想起了山脚下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修女。 又想到那两个小鬼说,云朵这小女人亲眼目睹他和修女在山洞内,误会他们在洞内同修,她很伤心难过,很痛苦,甚至不想活了,不由得蹙起了长眉,拍了拍她圆润瘦弱的肩膀。 低沉暗哑的嗓音,很坦然地道,“朕除了你,没碰过旁人,朕已将她们杀了。” “是吗?”云朵一副不相信的样,扒他衣裳深嗅起来。 咦,这是什么?硬硬的...... 突然间,她在他衣襟里,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小物件,那触感像是一面小镜子。 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不是素心方丈交给他的那面铜镜吗? 里面装有她的记忆啊! 她赶紧将铜镜从他衣襟里掏了出来,正悄无声息地将铜镜藏进袖口里,不料,男人那如钢筋铁骨铸成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小手。 他将铜镜从她袖口里夺回了。 俯视着她,扬起精致飞扬的长眉道,“检查够了?可有闻到......除你以外的女子气息?” 第264章 他以实际行动做给她看 云朵偷铜镜的小动作被抓包了,顿时心虚地摇头,“检查好了,似乎......没有他人的气息。” 说这话时,她担忧到小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得全身上下、乃至脊背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她不确定,在他离开那么长的时间里,他有没有打开铜镜? 他是否已经知晓了她欺骗他、玩弄他感情的事? 妈耶,一想到他可能已经看过了铜镜,且知道了她假孕的事,却还在这若无其事地逗弄她,看她演戏。 顿时觉得好阴森好诡异,浑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帝凌渊看着她这明显反常的举动和神色,眼眸再次危险地眯了起来。 但他没有表现得过分冷漠,也没有深究,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对她。 他将铜镜扬在手里,淡淡地问她,“朵儿是否也想看看这面铜镜?那便和朕一起,坐下来好好看看,如何?” 什么!? 这男人说,和她一起看这面铜镜? 那意思就是说,他还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她故作淡定地摇头,“既然是臣妾的记忆,有什么好看的呀?臣妾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 帝凌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低沉暗哑的嗓音道,“朕看你有些傻乎乎的,记性不太好的样子,担心你忘了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云朵才刚觉得他没有看过铜镜,但在听了他这句话后,脑子里顿时轰然一响! 突然又觉得,他似乎是看过了铜镜里面的内容,因而在这故意逗她玩儿呢? 这就好似一只贪玩的猫咪,在吃下老鼠之前,先折腾玩弄够了,才会开吃,是一样的套路。 她正疯狂脑补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又听见帝凌渊沉冷无温的嗓音,突然说道,“想什么?免死金牌不要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说道,“自然是要的。” 又想道:有了免死金牌,那就算假孕曝光了,她也可以免于一死。 帝凌渊拥着她,在山洞口的大石块上坐下了。 他睨着怀里的她,扬眉道,“想要免死金牌可以,但你得告诉朕,为何怕朕?怎会有......朕比魔物更可怕一说?” 云朵抬眸,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还算好,松了口气。 弱兮兮地同他说道,“第一,您是皇上,高高在上,又是九五至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管着无数人的生死。” “臣妾以及云氏一族的命脉,都握在您的手里,您一挥手,将能将臣妾打入冷宫,一开口,就能将臣妾的父亲关进天牢,一动怒,云氏一族便会被满门抄斩......” 说着,她顿了顿。 微微抬眸,担忧地瞥了面前男人一眼,看他有没有生气变脸。 帝凌渊见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又一眼,便给了她一个温柔肯定的眼神,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小女人所说的这些,都是她曾经真实经历过的。 那时的她,有多担惊受怕,他是知道的。 云朵见他难得温柔,眼神里难得有温情流露,不禁看得痴了,呆愣了一下。 这样的他,真是好帅好迷人啊,只想捧着他的脸亲上两口。 做为注重颜值的她,花痴病一不小心又犯了起来。 但只恍神了一会,她便回过了神来。 敛着黛眉,接着又道,“这第二嘛,您冷漠无情,麻木不仁,残暴嗜杀,在国内和国外,是出了名的暴君。”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臣妾担心一个不留神,便惹恼了您......” “臣妾还梦见,因为一件小事情,您将臣妾打入天牢,您站在天牢的铁栅栏外,背对着臣妾,命狱卒灌臣妾毒酒。” “还将云氏一族一百八十号人的头颅,全部斩杀于菜市口,血腥味弥漫整座皇城......好,好吓人,好恐怖啊......” 她说这话时,兀自瑟缩着身子,双臂紧紧抱着自己。 小脸惨白毫无血色,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仿佛进入了梦魇一般,连说话都带着颤意。 帝凌渊见怀里人儿颤抖着,瑟缩着,如画的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不由得抱紧了她。 他紧紧拥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傻瓜,朕怎会杀你?怎会灌你毒酒?怎会将云家所有人都斩杀了?” 说着,俯下了俊脸。 额头轻抵着她微凉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嗓音,安抚她紧张害怕的情绪,“那只是梦,并不是真的。” 云朵猛烈摇头,甚至开始推他。 “可我时常做这样的噩梦,梦里您都是冷酷无情的,暴戾凶残的,您就好似一只恶魔,好似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没有一点的人情味......” 她用力推他,推不开。 于是便恶狠狠地咬他,咬他抱着她的臂膀,咬他那给她靠着的肩膀。 仿佛很讨厌他,很憎恶他,一心只想将他这个潜藏在她梦里的恶魔,给彻底从她身边剔除掉。 仿佛只有这样,她就安全了,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帝凌渊忍着被她咬的风险,硬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俊脸挨着她的小脑袋,耐心地哄道,“不会的,不会的,别胡思乱想了,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朵被他紧紧搂抱着,哄着,安抚着,总算安静了下来。 但她还是摇头,很坚定地说,“不是臣妾胡思乱想,类似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虽然结果逆转了,并没有如噩梦里一样,但也是发生过了。” “若不是臣妾有了身孕,怀有您的龙嗣,您是不是就会下令......如噩梦里那般对待臣妾,以及顺安侯府......” 帝凌渊被她如此一问,着实怔了一下! 曾经,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也确实是在太医宣布她有孕过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是因为她有孕后,他才会对她犯下的错事,视若无睹,一再包容她,让她,宠她,护她。 他微微叹了口气,捧着她的小脑袋,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诱哄道,“但那是以前,朕可以保证,类似这样的事,往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可是......”云朵正要将她假孕的事拖出来。 可才张嘴,就被男人强势而又霸道地堵住了嘴,被他掠夺了所有的话语和呼吸。 男人冰冷薄削的唇,碾压着她的柔唇。 霸道地抵开她的唇缝,缠着她深入地吻。 “唔,唔......”她睁大眼睛,瞪着面前这张紧贴着她的俊脸。 她用眼神和他交流,想告诉他,她是为了出冷宫,为了吃饱穿暖,为了活下去,为了顺安侯府......也是因为害怕他杀了她,才欺骗他说她怀有身孕的。 可男人似乎没有看懂她的意思,只顾着吻她。 他的吻冰冷而又热情,难得这么痴缠而又深入。 她看到他也同样凝视着她,眸光深沉,尽情地吻她。 她看到他浓密的长睫毛染上了稀薄的水雾,使他的眸子看起来朦胧而又深邃,但就是望不到底,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直到她脑袋一片空白,双手无意识地勾缠住他的颈项,接应他的锁喉深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了她,放她自由。 “皇上......” 她绯红着一张俏脸,额头渗着热汗,咬着指头,痴痴地望着他。 迷离惑人的视线,落在他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上,嘤嘤嘤地哼唧。 他俯视着她那痴傻的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呼吸沉重地同她说,“小傻瓜,朕给你一块免死金牌,保证你安然无忧,这下你可放心了?” 云朵哼唧着,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只知道凑上去,痴迷地吻他紧绷性感的下颌,吻他滚动着的喉结...... 缠着他要接吻,小手在他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的身体上,放肆揩油,也不老实。 “别动。”帝凌渊面色一沉,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推开她,站起身来。 他将迷糊不清的她,按在山洞口的大石块上坐着,在洞外找了不少枯草来。 云朵意识复苏,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他将枯草摊在山洞内,充当临时床位,不由得抱住自己曼妙的身体,娇羞地道,“昨夜才那个的,这才多久,不好?” 帝凌渊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 而是以实际行动做给她看。 他抱起山洞口的她,放在了刚刚铺好的草堆上。 见她小脸绯红,美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很是期待。 不由得敲了下她的额头,轻启凉薄寡情的唇道,“想哪去了?就你这小身板,虚弱不济,朕可没有兴趣。” 第265章 他难得这么温柔 “想哪去了?就你这小身板,虚弱不济,朕可没有兴趣。” 话落,他便淡定地坐到了草堆上打坐。 “您......您这说的什么呢!?” 云朵气得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盘好的大长腿上。 被他用眼神冷冷地警告了一番后,她便收好了再次踢出去的那只脚,一双美眸瞪着他,小嘴不满地碎碎念着。 呵,究竟是谁,每次滚个床单都要半天呢? 既然不喜欢她,嫌弃她,那你一秒就解决了啊? 还有,那欲罢不能的表情,那肢体动作,像没有兴趣的样子吗? 分明是一副没了她就不能活的样。 呵,男人。 滚床单时说的那么好听,哄得她团团转。 事后就朝她泼冷水,这是人干的事吗? 越想越气,越想小脸越红,不禁羞愤地瞪了高冷无情的男人一眼又一眼,最后实在气得不行了,就往后仰倒在了草堆上。 外面也太热了,阳光太毒辣,还是不出去转悠了。 没有防晒霜,省得被晒黑。 这山洞里倒是挺凉快的,刚好她也困了,打了个呵欠,也就没心没肺地闭上了眼睛。 秘境内只是中午时分,秘境外已是深夜了。 云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间是颠倒的,对身边打坐的无情道长说,“臣妾睡个午觉,一会记得喊我,可别再跑了啊。” 帝凌渊眯着眼睛凝神打坐,安抚般淡淡地说了句,“安心睡,朕在洞内,哪也不去。” 云朵有了他这话,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睁眼醒来时,她明显能够感觉到周身的气流,变得清冽了许多。 秋天来了吗? 她疑惑地坐起身,看到帝凌渊在山洞内闭眼打坐,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以为,他又跑了呢!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正要往山洞外走去,却发现身上很不对劲,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没有穿衣裳,竟是光溜溜的了...... 怪不得,感觉凉爽了许多呢...... 她心念一转,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禁双手环胸,羞愤地瞪向一旁打坐的男人,“您......” 话才刚开了个头,她又兀自摇头。 这睡了一觉后,感觉昨夜和他滚床单引发的后遗症,奇迹般地缓解了许多,并没有感到新的不适。 所以,应该没有发生什么才对。 奇怪,那她的衣裳,怎会不翼而飞了呢? 这时,一旁安静打坐的帝凌渊听到了动静,淡定地睁开了眸子,侧头说道,“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云朵平日很嗜睡的,劳累了一天,却只睡了两个半时辰就醒了,确实有些反常。 主要是她忘记了这秘境内和秘境外不一样,白天和黑夜颠倒了,导致她把正常的睡眠当成了午休。 云朵雪白而又纤细的筷子腿曲起,双手抱胸,遮挡住春光,娇羞地问,“我的衣裳呢?不会真的被您给烧了?” “朕给你洗了。” 帝凌渊淡淡地说着,走到山洞外,将那经过阳光暴晒、已经干透的衣裳收了,扔给了山洞内的她。 她精准地接过那套干净衣裳,迅速套在身上后,不由得多瞅了男人几眼。 她有些诧异! 这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严重大男子主义的皇帝陛下,会捕猎、摘果子、生火烤肉不说,竟然还会给女人洗衣服呢? 不会是她产生幻觉了呢?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平坦不堪一握的巴掌小腰上,道,“饿了吗?朕在附近寻些吃的,有事喊一声。” “嗯,快去快回。” 云朵乖巧地点头,摸了摸干瘪小肚子,还真的感觉有些饿了。 帝凌渊神秘诡异的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云朵四下看了看。 太阳都要落山了,已是黄昏时分了。 且天气也转变了,不似睡前那般炎热,而是和秋天一般清爽怡人。 鼻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山洞附近有几棵高高瘦瘦的桂花树,凉风阵阵,桂花树上的小花朵纷纷扬扬地飘落。 橙红的夕阳光笼罩在山顶上,花草树木被映照得红彤彤的,景色美不胜收。 云朵伸手去接那不断飘落的桂花,轻启红唇,唱起了歌来。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这首歌,云朵在21世纪时并不熟。 但由于她精通了音乐,竟然张口就能唱出来。 且歌声犹如黄莺吟鸣,又好似潺潺流水般,低沉悦耳,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 周围的生灵,听着她这婉转深情的歌声,皆安静了下来。 就连鸟儿也都停靠在了大树上,细细聆听着,似在感叹花期短暂,美好易逝。 远处躲藏起来的猴子们,听着她的歌声,面上也都流露出迷醉的神情来。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她低沉深情地唱着,将手中接捧住的花儿,往上空一抛! 那些花儿,便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了她的头顶。 她还应景地转起了圈儿,白色的裙裾随之转动扬起。 “呼呼——” 又是一阵凉爽的秋风吹来,桂花树上的花儿如下雨般掉落。 还有两棵不知名的大树上,长满了红色的花朵,被风一吹,红花也都无力地飘落下来。 山洞外难得下起了大面积的花雨,云朵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哇,好美,好多花......” 她连连感叹,已是完全融于美景当中,两腿不听使唤地走到了花树下。 迎着飘飞的花雨,挥动长袖,跳起了舞。 还一面唱歌,“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暖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这首歌,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扣人心弦。 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却总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凄美之感。 她一袭白衣随风翻飞,黑发倾洒,娇躯轻盈而又柔韧,能灵活折叠摆放出各种各样的优美姿势来。 美得不可方物,娇艳欲滴,令人目眩神迷。 凉风阵阵,小个的桂花,以及红色的花儿,不停往下飞落,落在她的头上,肩上,身上。 花儿随着她飘逸的舞姿,再落到她脚下,簇拥着她,随着飞扬的裙裾飞上飞下。 帝凌渊摘了果子回来时,刚好看到她好似花仙子一般,在花雨下轻盈舞动。 小女人低吟浅唱,音如天籁般撩人。 但那歌词和曲子又凄美婉转,听之令人黯然神伤。 他看得呆愣了一瞬,不禁走上前去,从后一把抱住了娇艳的小女人...... “啊——” 云朵正唱歌跳舞入迷着,猝不及防之下被人一把抱住,不适地挣扎了几下。 帝凌渊从后拥住她,一双大手放在她的小软腰上,低沉暗哑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响起,“朵儿好美,朕的朵儿能歌善舞,这是特意为朕而绽放着呢?” 云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脉举动,给惊吓住了! 他何时会这么主动地撩拨她,不要脸地夸赞她? 除非是在滚床单。 但眼下又不在床上,所以......这男人要干嘛呢? “谁特意为您绽放了?不要脸,那是您自以为是的想法。” 她心如擂鼓地说着,微微侧头又道,“您是眼睛被屎给糊住了吗?现在才发觉臣妾的美吗?” “女儿家家,怎么动不动把脏话挂嘴边?” 帝凌渊不悦地敛眉,磁性的嗓音又道,“朕知道朵儿很美,不会让你孤芳自赏,这不是来欣赏你了?” 他松开了她,执起她的一只小手提得老高,大手带动着她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云朵被他带动着转啊转,感觉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了。 “砰——” 突然,男人大手一松,她猛地撞进了他怀里。 紧接着,他的大手就不老实起来,捏了她好大一把。 她撅眉痛呼,眸底泛起水雾,“老是捏我掐我做甚?我与您有仇吗?还是说您喜欢虐待女人呀?” 帝凌渊睨她一眼,淡淡地道,“不是唱着,盼望有一双温暖的手,能抚慰你内心的寂寞?” 云朵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耍流氓方式,给气笑了。 呵,狗男人,分明是手贱? 这和每次滚床单时,都要说成是为了让她早些出宫,有异曲同工之处。 “口是心非。”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撅着秀眉,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男人。 直击他的内心,好似已将他彻底看穿了般,淡然地说道,“您就不能说句真心话,直接说臣妾长得美,唱歌好听,跳舞好看,您忍不住想掐一把吗?” 说话间,她神情暧昧地伸手摸了摸男人的俊脸,还推开他,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秀眉一扬,臭屁地问他,“美不美?” 帝凌渊被她撩了一把,直接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云朵被男人温脉的举动,整得心底激荡不已,小脸绯红一片,伸手摸了摸男人精壮而又性感的胸膛。 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滚落了不少果子,不惊睁大了眼,双眼放光。 “就这一会的功夫,您怎么摘了这么多果子呀?咦,这不是柿子吗?哎,还有梨子哎......哇,竟然还有石榴!” 云朵蹲身在那大堆的果子前,双眼放光。 左手一个果子,右手一个果子,馋得不行了。 帝凌渊看着她那激动兴奋的吃货样,蹲下身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附近还有,喜欢吃什么,朕再去给你摘,现在和朕一起,去小溪边把这些洗了,嗯?” 第266章 看你还能往哪跑 说话间,他已将果子都兜了起来,率先往小溪边去了。 由于担心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女人独自一人在这山洞里待着,会出现意外,所以他很快就摘了果子回来,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清洗。 “好啊。” 云朵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她看到好多品种不一的野生果树。 有柿子树、梨树、柚子树、石榴树......树上硕果累累。 入目除了果子,还是果子。 许多动物穿梭在果树间,它们看到她和帝凌渊,都麻利地溜走了。 但还是有一只兔子和一头羚羊,不小心被帝凌渊捕捉到了。 帝凌渊迅速将兔子和羚羊剥了皮,放在溪水里清洗处理。 夕阳光照在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泛起橙色的波光。 云朵站在小溪边,看着漫山遍野的果子道,“还是秋天好,果子结得多,又清爽怡人。” 她甚至亲自上树,采摘果子去了。 她喜欢吃石榴,于是便爬到了一棵结满石榴的大树上。 帝凌渊见溪边没有小女人的身影,蓦然转身,还以为她又出事了。 “云朵!”他凭空喊了一声。 “哎,皇上,臣妾在这里呢!” 帝凌渊闻声朝声源处看去,才发现云朵正站在那高高的石榴树上,开心地对他笑着。 夕阳光洒在她身上红彤彤的,使她的巴掌小脸,看起来就像个艳红的大石榴似的。 他担心她从树上摔了,冷声命令道,“下来!” 云朵摇头,“才刚上树呢,还没摘几个果子呢......” 帝凌渊接连又冷斥了两次,但云朵依旧不肯下来,还从这棵树上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帝凌渊见云朵像只猴子似的,身手灵敏,像是经常爬树的,又见附近没有什么危险,最后也是无奈地随她去了。 “嘿,这些好大个啊......” 云朵用手拨开茂密的树叶,发现旁边的石榴都很小个,大个的石榴都隐藏在中间,她眸光一亮,伸手便将那些大个的都摘了,扔在了底下的草堆上。 很快,她就摘了十几个石榴。 旁边还有一棵柚子树,她又上树摘了六个袖子,扔在了底下厚实的草堆上。 柿子和梨子,帝凌渊已经摘了很多,她便没有上树了。 她跳下柚子树,摸了摸刚摘的石榴和柚子,惊赞出声,“这里的果子都好大个耶,难道是变异的吗?” 大些的石榴,都快有她的头大了,而柚子,则普遍有她的两个头大。 她来到小溪边,发现帝凌渊已经清洗好了果子,也处理好了猎物。 突然,她看到了一条隐身的粗长黄膳,在清澈见底的水里露出了一截尾巴。 她用一片硕大的树叶折成鱼兜状,小心翼翼地罩住那条隐藏在石缝间的黄鳝的退路,黄膳感觉有人要抓它,当即从石缝里游了出来,刚好游到了云朵罩着的树兜里了。 云朵将树兜轻轻往上一拉,那黄膳便入了兜里,被她提在了水面上。 可那黄膳蹦跳着不肯屈服,誓要跳出鱼兜,她不敢耽搁,立马将黄膳甩到了岸上。 结果,黄膳又在岸上蹦跳起来。 黄鳝粗长,机灵,差点又跃入了池子里。 “皇上,快捉住它!” 云朵看着蹦来蹦去滑来滑去的黄膳,在一边手忙脚乱,却怎么也抓不住了,只得喊上帝凌渊来帮忙。 帝凌渊一出手,很轻松就抓住了那条不安分的黄膳。 “跑啊,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云朵看着被帝凌渊抓在手里的黄膳,用手戳了戳黄膳的头,笑得明媚。 她还问,“皇上,您觉得它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呀?” 男人没有回答他,直接将黄膳开膛破肚了,并且抽掉内脏清洗干净。 云朵:“......” 这男人也太没有情趣了? 回山洞时,她在路边又采摘了一些野菜和菌子。 到了山洞,帝凌渊很快就生了火,并烤好了肉。 云朵从他身边走过,他长臂一捞,将她揽入他怀里。 “可是饿了?”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见她的肚子干瘪异常,他将烤肉递到她嘴边,一口一口地喂她。 “皇上,您最近怎么突然对臣妾这么好了?” 云朵坐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觉得自己好似他的女儿似的,又觉得他很反常。 “你是朕的女人,朕不对你好,那对谁好?” 许是因为她害怕他,说他比魔物还可怕,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平日对她太过冷漠,这下,他哄她的话张口就来。 云朵听了他这话,突然间想到了后宫里别的妃子。 不禁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您对德妃,柳贵妃,皇后,也都挺好的,原来如此......” “怎么,吃醋了?”帝凌渊捏了下她的脸蛋,将一大块烤肉塞到她嘴里。 “唔......”云朵嘴巴被堵,难受地蹙起眉,将烤肉吐了出来。 “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哪里敢吃皇上的醋,哪里敢吃后宫姐妹的醋,不过是顿悟了。” 委屈扒拉地说着,见他难得这么温柔,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将石榴掰开来,捏起一颗颗像红宝石般的石榴果,一颗一颗地投喂他。 两人你喂我一口烤肉,我喂你一粒石榴果,一顿饭就这么愉快地吃完了。 和相亲相爱的情侣没有什么两样。 好似两人的心底,都没有什么芥蒂似的。 但云朵知道,这表面恩爱的背后,不过是假象罢了。 从他让假和尚和素心测探她怀孕的真相,以及兰若寺里他怀疑她,羞辱她,冷待她,怒斥她开始,她这心里就异常憎恨厌恶他了,对他也没有多少好感了。 来这绿野仙踪,一路上,她本就是假装和他很好的样。 但眼下,她对他的耐心已消磨得差不多了,说话也情不自禁变得难听了不少。 若不是因为在秘境里很危险,她感觉害怕,离不开他,想让他保护着她,别抛下她,别虐待她。 那她转身就不会再搭理他的。 只要她感觉自己足够安全的话。 而且,因为铜镜的原因,她总觉得面前这狗皇帝,有什么大招要放,令她变得小心翼翼,神经兮兮的。 她靠在帝凌渊肩头,正胡思乱想着,结果他推开了她,去山洞里小憩了,还吩咐她,“别乱跑,有危险喊朕。” 云朵点头应下了。 她围着山洞转了三圈,又在山洞前跳了一会舞,运动消食。 由于帝凌渊在山洞里,那些魔物老远便能感知到危险,不敢上山顶来找死,倒是安全了许多。 “咦,那是什么?” 蓦地,她看到远处的土地上,生长着大面积的纯白色花朵,远看很像棉花。 她似是不相信一般,揉了揉眼睛。 待走近确定是棉花后,她心下狂喜,赶紧麻利地采摘起棉花来。 如果夜里突然变冷的话,那这些棉花,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 但她一个人采摘不了多少,又回了山洞,打算叫上帝凌渊一起采摘棉花。 “咦?”她发现山洞口多了许多果子,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是谁给她的果子呀? 她四下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两个小鬼。 她走过去问他们,“这些,可是你们送我的果子?” 小明和小白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嗯,我们想和你换烤肉和肉汤吃,你看可以吗?” 云朵见他们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想到他们这么小就没了父母,同情心泛滥起来,爽快地点了头。 加之他们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没理由不给他们吃喝。 烤肉剩了一大块没有吃完,她直接将烤肉分成两半,递给小明和小白一人一大块。 两人接过烤肉,发现没有肉汤,滴溜溜直转的眼底,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 云朵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安慰道,“夜里会很冷,到时候煮热汤给你们喝,先凑合着吃,口干的话就吃点果子。” “嗯,漂亮姐姐你真好。” 两个小鬼听了她这话,黑亮的眸子重新点亮了,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两人一口烤肉,一口果子,嘴角带笑,低头吃得欢,好似这是什么神仙美味似的。 烤肉的味道,比生肉美味太多,也难为了两个小鬼,天天吃生肉估计都要吐了。 云朵看着他们,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也很苦逼,不禁勾唇扬起一抹苦笑来。 待两个小鬼吃饱了,她对他们说,“深夜会变天,如果怕冷的话,便随我一起采摘棉花......” “棉花?”黑瘦的小明很不解,“没有听说过。” 小白眸光一亮,“是不是那边长出来的白色花朵呀?昨天傍晚,我看到有修士在采那个呢。” “嗯,他们采摘的应该就是棉花了,这东西可以拿来御寒保暖的,走,我们早些去,不然都让他们采光了。” 云朵率先走在了前头,两个小鬼也跟着去了。 小鬼还没有棉花树高,在地里窜来窜去,嘻嘻哈哈的,效率却是出奇的快。 不多时,地里的棉花就被采摘了大半。 深夜时分,果然变天了,且越来越冷了。 山洞内眯眼小憩的帝凌渊,在天气还没彻底冷下来时,便睁开了眼。 她担心云朵受凉,也早早在山洞里烧起了火堆。 两人衣着都很单薄,穿的还是春末的服侍,便坐在火堆旁烤火。 云朵一面往热汤里添加野菜和菌子,一面说道,“这绿野仙踪,一天便能经历四季的更替,真是邪门呀,若不是提前收集了棉花,这个夜晚,还真是不好过呢。” “朵儿怎会知道这是棉花?”帝凌渊问。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她一个被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是不懂这些的,更别说煮汤做饭了,还有那一手医术又来自于哪里? 第267章 帝凌渊,你不是人! “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云朵想都没想说道。 见汤煮好了,她用竹碗盛了一碗给身边的男人,“天气太冷了,喝碗汤,暖一暖胃。” 帝凌渊尽管心里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接下那碗汤放在了一边。 见山洞外有人影晃动,他不悦地敛了敛眉。 云朵看出了他俊脸上的不喜,好声好气地劝说道,“没事,窗外不是旁人,只是小孩贪玩贪吃罢了。” 她又盛了两碗热汤,由于太烫,她分两批,递到了洞口。 两个小鬼开心地奔了过来,拿走了那两碗汤,“哧溜哧溜”地喝起来。 黑瘦的小男孩看起来像哥哥,总是摸那白胖男孩的头,还让他慢点喝,别烫着了。 小白总是瞪着小明,打他摸他脑袋的手。 小明一面喝着美味的热汤,一面宠溺地看着弟弟,一面满足地喟叹,笑着对云朵道,“真好喝,谢谢漂亮姐姐。” 云朵笑笑不说话。 小白很快就喝完了一碗汤,小明把自己碗里没喝完的给他喝,云朵制止了,“吃完了我再给你们盛。” 她拿着小白的空竹碗回到山洞里,又给装了一碗汤递给他。 小明喝了三碗,小白喝了四碗,两人喝饱后,打起了嗝。 小白对站在山洞口的云朵说,“姐姐你好聪明耶,我们听你的,把棉花铺在草堆上,然后身上再盖一层,还真的没那么冷了,身上暖和了许多呢。” 云朵见他们身上的衣裳很厚实,又是崭新的,觉得奇怪。 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们是天才宝宝,那极有可能是在别的修士那里抢来的衣裳,也就没有多问。 她摸了摸两人的头,“学到了?以后天还没黑,就去采摘棉花准备着御寒,知道吗?” “嗯,嗯。” 两个小鬼开心地点头,哼着童谣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这时,她听到帝凌渊在喊她了,“山洞口风大,可别受凉感冒了,快进来烤火。” 她便走到了火堆前。 帝凌渊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垂眸睨着她,好耐心地问,“这便是绿野仙踪,过的是清闲的山野生活,朵儿感觉如何?可还喜欢?” “嗯。”她点了点头。 听见他喊她朵儿,她没有一开始那么讶异了。 她已习惯了今日他的一连串反常行为。 她坐在他怀里,看到山洞里挂着中午晒干的肉块,便想着一会再炒个腊肉来吃。 甚至将来时的不快抛向九霄云外,将不久前经历过的生死劫难,也都忘得无影无踪了。 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挺惬意的啊! 她嘴角微微上扬,浅笑着同身边的男人道,“山野生活,清幽自在,不似生活在京城里,没有那么多的攀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那么嘈杂喧闹,也没有那么繁忙。” “也不似皇宫里,一出院门,总能碰到那么多叽叽喳喳的女人。” 虽然后宫那些女人的话,还不至于影响到她。 但在宫内,无论走到哪,都能碰到一群苍蝇,也是有些烦人的。 她又说道,“但这里面,并不是普通的山,危险也太多了些,抛除这些危险来说,是挺不错的。” “如果是普通的山里生活,种些菜和果子,喂些鸡和鸭,养些鱼,捕猎采花,春耕秋收.....这样的生活,悠然自得,舒适自在,还真是臣妾梦寐以求的样子呢。” 她满脸憧憬地说着,笑着,又兀自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 可能突然间想到,这样幸福而又安逸的生活,注定与她无缘,只能在梦里。 想到穿越后,遇到的危险、不顺利、不痛快之事,一直没有停过,她突然就不开心了。 好不容易选个游玩的景点,一路上,却好几次差点没命,被狗皇帝羞辱伤害不说,还碰上了真假素心大师,危险和困难重重,她容易吗? 想着,她再次无奈叹气,还轻轻推开了搂着她的男人,“左右有火,有石刀,有现成的肉干,臣妾就再炒一个腊肉给皇上吃。” 她离他远些了。 而他则任她去了。 见他轻易被她推开了,她还有些不适应。 往常他很霸道,总喜欢强迫她,不太顺着她的意思。 她走到一边,用早就洗干净的石刀迅速切好肉,站在火堆前,用竹筷子在石锅里翻炒腊肉了。 火光映照在她的巴掌小脸上,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帝凌渊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她。 他觉得眼下的小女人有些反常,不似刚穿越过来时,那般活泼开朗了。 仔细想想,似乎很久前,她就渐渐变得有些多愁善感的了。 云朵感觉到了他在看她,她侧对着他,转眸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勾唇笑道,“一直盯着臣妾作甚?是不是觉得臣妾好看?” 她笑容明媚,在火光的映照下很是耀眼,灼灼生辉。 帝凌渊听着她那温柔似水的话语,瞅着她那笑靥如花的样,他眼底的光微微晃了一下。 他看着她在那不停翻炒着石锅里的肉片,恬静而又朴实,开口说道,“朕突然间发现,你还是一个贤妻良母,不错。” 说话间,深沉的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云朵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凉凉的笑容来,觉得很是讽刺。 但她没有表现出不愉,反而蹲下身子,笑着在他俊脸上亲了一口,“唧......” 帝凌渊伸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脸,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但他内心深处却是柔软了几分。 他看着她纤瘦的身影,在火堆前翻炒着菜,忙碌不停,他蓦地站起身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腰。 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头顶说道,“朵儿若喜欢山野生活,朕便陪你多待几日。” 他说着,扣住她的小下巴,将她的脸往后掰,使她转头看向他,然后在她柔唇上吮了一口,“嗯?如何?” 云朵在他的逼迫下,头往后扭着,觉得很不舒服,便转正了头。 她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已经炒好的腊肉,说道,“臣妾真是谢谢您了,可这里面,臣妾一天都不愿多呆了。” 说着,她盛好腊肉,夹起一块,转过身来,亲自喂进了他嘴里,“炒好了,您尝一口看看怎样?” 帝凌渊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到嘴的肉,颔首道,“朵儿炒的,朕都爱吃。” 说着,在她身上肉多的地方掐了一把,“但朕,更爱吃......” “嘶......”云朵痛呼了一声。 紧接着,就听到他在她耳边,肆无忌惮地说了一句荤话。 妈耶,这狗皇帝高冷禁欲的人设,已经彻底崩了! 她双眼大睁,小脸情不自禁泛起了红晕。 她觉得,她快不认识眼前这位暴君了! 今日的他,甜言蜜语张口就来,甚至开始在她面前耍流氓了,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位~高冷禁欲的道长了。 他他他......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正不明所以呢,帝凌渊漫不经心撩起了她的裙子,大手搭在她雪白细嫩的腿上,抬高了她的一条腿。 “做什么?” 她看着面前烧得很旺的火堆,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呼吸骤然间乱了分寸。 腿被他抬高了,意思不言而喻,她小脸爆红,同时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男人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的硬实身躯,往前倾,压迫到了她,令她重心不稳,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裳保持平衡。 他紧挨着她蹭着,令她大脑快要炸裂,已不能正常思考,整个人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做......做什么?”她没头没脑地又说了一句。 “做你爱做的事,能让你尽快出宫的事。” 他凑在她唇边,沉冷无温的磁性嗓音,低低地回了她一句。 就这一句,成功让她眼底泛起了朦胧的水雾,神情变得迷离起来,小身子也软了下来。 他俯视着她蛊惑人心的俏模样,轻轻松松抱起娇小瘦弱的她,放到了临时床位上,也就是铺放好的草堆上。 “真的?现在吗?” 她坐在草堆上,仰视着他俊美到极致的俊脸,以及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完美的身体,心如擂鼓,嗓音不自觉间变得柔媚起来。 她被他勾引得实在不行,很是期待接下来的事了。 尽管知道他很危险。 但碍于他长得太帅,功夫好,她抵挡不住这种~最直接最致命最原始的诱惑。 “嗯。”他颔首道,“但不是现在。” 低低的话落,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俏鼻子,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瞬间转变的脸色。 见她很是失落,又羞又恼,他又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掐了一把,鄙弃地道,“小浪蹄子,就这么想做那种事?” 云朵听了他这欠扁的话,神色再次一变,气得挥起一巴掌,往他俊脸上狠狠打去—— 但被他迅速捉住了手腕! “帝凌渊,你不是人!” 她恶狠狠地瞪他,对视上他阴鸷冷漠的眼神,她心尖颤抖。 小浪蹄子!! 他竟然辱骂她!! 往常便总是冷待她,不信任她,凶她,压迫她,嫌弃她,羞辱她,虐待她...... 可这还是她入宫以来,他头一次,用这么难听的脏话辱骂她! 狗皇帝,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她用力抽了下被他捉住的那只手...... 第268章 云朵,是朕玩弄你,还是你玩弄朕? 她用力抽了下被他捉住的那只手,可怎么也抽不出来,被他扼制得死死的。 他力道之大,箍得她手腕都快要脱臼了,拉扯下令她疼痛难忍,蹙起了眉头。 “朕可有说错?是个男人,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你就想和他睡了?因为你天生水性杨花,离不开男人。” 他无比恶劣地说着,蓦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由于他拉扯她时用力过猛,突然一松,导致她重心不稳,差点栽倒在草堆上。 还好她用手肘强撑起了身子,不至于跌成狗吃屎。 帝凌渊不屑多看她哪怕一眼,冷沉着一张脸,转身走到一边去了。 仿佛她是什么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云朵无力地撑着身子,坐在那草堆上,被他戏耍羞辱了一通,怒不可遏,“帝凌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不久前,还说我是你的女人,说你不对我好对谁好,哄得我团团转,可一转眼就......” 她气得心口剧烈起伏,眼眶都红了,“可一转眼,你就这样羞辱我,你太可恶,太不是东西了!?” “合着这一路上的温柔体贴,都是你在做戏,是在玩弄戏耍我吗!?” 她这控诉的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站在火堆不远处,俊脸上的神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他微微侧头,檀黑深邃的眸子里夹杂着厌恶之色,冷冷地向她扫射了过来。 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说道,“是朕玩弄戏耍你,还是你玩弄戏耍朕?朕可恶,有你可恶?云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朕的面前装?能不装了吗?” 他这冷言冷语一出,云朵脑子里轰然一响,突然就那样呆愣住了,紧接着便是惶恐不安起来。 这是......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过铜镜,知道她欺骗他了? 见她神色再次变了变,且不说话了,帝凌渊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她不是什么好女人。 果然,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欺骗戏耍他的感情,还在那假装无辜和深情。 一想到往日被她骗得团团转,而他像个傻子,宠着她让着她,自责又愧疚......他这内心里,便迅速升腾起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 就连出口的话,都失了往日的风度,变得难听起来。 他恶劣地扬眉道,“心虚了?你也知道心虚?朕以为你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可以堪比城墙,厚到天下无敌的程度了......” “可如此看来,也不怎样,修行还是不够......呵。” 他鄙弃地冷笑着,寒澈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坐在那不发一言的小女人,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直盯得那小女人心惊胆颤,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她睁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冷清矜贵的他,会说出这种刻薄带刺的话来! 不敢相信,他前一秒还温柔地喊她朵儿、温情脉脉地搂着她、夸赞她好美、喂她吃烤肉、关心她的安危,担心她饿着冻着...... 可下一秒,却如此冷漠无情地待她! 眼下的他,恶劣而又苛刻,像那街头痞子,哪有什么仙姿和风度可言。 好似先前对她的温情和关爱,都只是她的幻觉,不曾存在过一般。 她脸上的神色异常难看,青一块,白一块,黑一块。 而她一对视上他那双冷厉冰寒的黑眸,便又害怕又心虚,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但她没有移开视线,没有躲避。 再恐惧害怕,再逃避伪装,可这一天也终究是来了。 除了承受他的怒火,接受他降下的惩罚,似乎,她已没有别的后路了。 她看着暴怒的男人,张口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安静地闭上了嘴。 帝凌渊见她只是看着他,难得安静并不说话,他告诉她,“其实,朕还没看铜镜,不知道你的那些秘密,你应该再坚持一下的。” “你应该说,没有玩弄朕,没有戏耍朕。” “应该说,你那么爱朕,在乎朕,怎会忍心骗朕。”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扬起长眉讽刺道,“怎么不说了?说你怀了朕的骨肉,说你因朕而小产了,你很心痛,很难过,说朕令你很受伤,而你已是千疮百孔了......嗯?怎么不说了?” 云朵被他幽冷的眸光逼视着,吓得缩紧了身子。 本能地想说“没有的事,为什么总不信任我”...... 但想到铜镜在他身上,他一看就知道真假了,骗也骗不了了。 她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而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到他辱骂她为小浪蹄子,她这心里就来气,便也同样对他很不屑,“要我说?说什么?我不是在兰若寺院内,早就承认过了吗?” “当时素心方丈也在,你也在场,我说了我是骗你的了,当着大家的面都说出来了,是你自己不信呀......” “现在又来质问我,说我怎么不编造谎言骗你了......呵呵,方才又说让我别装了......” 她柳眉一挑,嗤笑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一会让我别装了,一会又让我继续装,没见过像你这么逗比的男人耶。” 帝凌渊脸色越来越黑,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他盯着嗤笑嘲讽他的该死女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轻启凉薄的唇,冷如冬水的嗓音道,“云朵,你的话,还有一句可信的吗?连你自己都不信?” 天气本就很冷了,好似进入了冬季。 云朵看着面前男人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听着他那冷如冬水的嗓音,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森冷寒意,只觉得更冷了。 她瑟缩着抱紧自己,强忍着惧意,朝他说了一句,“爱信不信,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话落,她便强作镇定地起身,走到火堆前坐下烤火了。 帝凌渊看着她那若无其事的样,心底莫名火大。 摄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恶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很好,做了错事,还敢在朕面前,如此嚣张放肆,实在是太好了。” 他朝她走了过去,蹲身在她面前。 小女人见他近在面前了,明显有些惧怕。 但她还不忘强装镇定,凶狠地瞪他,还敢冷斥他,“有事说事,这不是你能辱骂我的理由,哼,我是小浪蹄子,那你是什么呢?你是臭猪蹄子吗?可笑。” “嗯?”他眼眸危险地眯起。 大手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用力收紧。 冷冷地俯视着她,一字一顿同她道,“究竟是朕太过宠你,让你云朵飘了,还是朕近日过于温柔,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朕提不动刀了?” 云朵本不想看他的,这是个呕心扒拉的男人。 但她被他用力扣着下巴的,只能被迫和他对视上。 “呸!”她对着他那张欠扁的俊脸,呸了一声。 由于下巴被他死死扼住的,导致她说话口齿不清,但也掩饰不住心底对他的厌恶,“你个呕心的男人,别和我说话!” “你不尊重我,辱骂我在先,还想让我尊重你吗?” “你是皇帝又怎样?可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夫呀,你对我可有一点夫妻间的情分?” “狗皇帝,既然你对我无情,别怪我无义,是你逼我的!” 她这番不怕死的言论一出口,空气诡异的沉静了两秒! 帝凌渊冰冷的视线,漠然划过她满是愤慨且极其嚣张的脸蛋,漆黑的瞳仁不禁微微一缩,眸底迸出阴鸷嗜杀的寒芒—— 他恶狠狠掐着她的小下巴,力道加大,逼得她痛呼,眼底溢出了泪光。 他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冷冷地俯视着她痛苦不堪但却依旧倔强的小脸,语气极其冷厉地道,“云朵,你一再作死,朕不会拦你,这都是你自找的,知道吗?” 话落,便从那裹得一丝不苟的衣襟里,掏出了一面小小的铜镜来。 铜镜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夺人心魄的金色流光,很是耀眼,同时也很诡异。 刚好那铜镜上的金光,角度对着云朵的,照得她一时之间竟是睁不开眼。 云朵被这诡异的光一照,顿时心头一紧! 无形的危险和恐惧,将她笼罩! 她下意识地朝帝凌渊扑去,抢那面蓄有她记忆的铜镜! 可帝凌渊冷漠一推,直接将她甩出了两米远! “砰——” 被他无情一推,她猛地撞在了山洞石壁上,撞得她脊背都快要断成两半,痛得她不行,小脸拧成了一团! “嘶......帝凌渊,你.......你好狠心啊......” 她强忍着身上钻心刺骨的疼痛,艰难地扶着石壁,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 “嗖——” 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道耀眼的金光打在了她身上。 她转头一看,就见帝凌渊面前,出现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纯白色泡泡。 那泡泡很清澈,里面出现了小个的人影,她仔细一瞅,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她第一天穿越到冷宫的时候...... 画面里,她刚从床上坐起,用手触摸原主自杀时所割破的伤口,疑惑地举目四顾,问这是哪里? 丫鬟闻声急匆匆跑进屋子,告诉她这是天烬国,是皇宫里头,她是冷宫弃妃...... 那些人影,还在泡泡里不停晃动着,不时有对话声传出来。 甚至还有她的独白,她说:她穿越了?这原主的名字怎么和她一样? 第269章 别的您都可以不信,但...... 她说:她穿越了?这原主的名字怎么和她一样?就连身体长相都是一模一样?这穿越穿得也太巧了?还有,原主居然傻到自杀了? 画面上的她,看了看自己布满青紫淤痕的残破身体,摇头又道:估计那狗皇帝太不是东西了,要么往死里虐待原主,要么是个丑陋不堪的糟老头子,不然原主怎会轻易结束自己生命呢...... 画面还在往下走,对话和独白还在继续,可云朵已经没有心思去看去听。 她对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事,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再清楚不过了。 想到噩梦里的惨境,她两腿一软,才刚起身不久,便又跌回了地面上。 完了完了,她的死期到了。 原主的父母亲人,以及顺安侯府一百八十号人的性命,也全都到头了。 她惨白了脸,抬头朝暴君看了过去! 就见帝凌渊手里握着那枚铜镜,眉宇间满是森森寒意,死死盯着画面里呈现出来的记忆。 画面上,出现了她跳下宫墙假装晕倒,拍他马屁表忠心,被他无视后,她和隐藏着的系统对话,得到一粒假孕药丸。 她吃下假孕药丸后,在他面前做戏,说她怀孕了,若他不想要孩子,那她就弄掉孩子,他紧张地上前抱住她,她又假装晕倒。 画面一晃,到她因假孕的事,如愿得宠。 她在他面前讨好他,接近他,每次都是有目的的。 无数次在他面前扮可怜装委屈,而当他安慰她、拍抚她、哄她时,她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冷笑连连。 无数次在他面前假装伤心哭诉,让他因孩子的事自责愧疚,当他向她认错道歉时,她又扬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再到那日,帝修的生辰宴会上,她假装吃虞姬的醋,以此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被他无视冷落过后,她一气之下故意作死气他,顺便完成系统任务,跳舞给帝修看...... 云朵看着这些过往的记忆,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僵硬了。 她跌坐在那,惶恐害怕,惊惧不安。 四肢又凉又硬,不停颤抖着。 “帝凌渊......不,皇......皇上,我不是故意的,从前的我太过无知......” 她颤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一个冷眼扫过来,令她又噤声了。 看着男人嗜血的面容,她心底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但她还在下意识地说着,“不是,不是这样的,那是以前,现在的我,怎么也不敢了啊......” 帝凌渊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 任凭她喊破了天,他也听不进去半个字。 哪怕她被他甩得撞在了石壁上,脊背受了伤,这些痛苦都是她自找的。 他黑眸沉沉地注视着~泡泡内接下来的画面。 他看到她假装跌倒和受伤,控诉着他,哭着跑出了帝修的生辰宴会。 画面一转,又看到她在河边,对帝修笑靥如花,推动轮椅开心地唱歌,两人有说有笑。 且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觉得和帝修在一起很开心很愉悦。 拒绝帝修的亲近,和帝修保持距离,只是为了保护帝修不受他这个暴君残害,因为她已是他的妃子。 她甚至觉得很可惜,如果她没有入宫为妃的话,那她会选择和帝修在一起,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哼!” 看到这,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朵,俊脸阴沉地道,“好,很好,看来朕没有说错,你确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小浪蹄子......” “没有,我没有喜欢帝修......” 云朵急得想解释。 帝修为救原主断了腿,坐上了轮椅,对原主无微不至的照料和关心,无条件的纵容,这确实令她很动容。 刚穿越那会,她也确实对帝修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此啊。 她不过是觉得帝修对她很温柔,有风度,觉得他是个绝世好男人啊。 但欣赏不代表喜欢,更不代表爱。 一共才见了三次面的帝修,哪里抵得上和暴君的朝夕相处? 在她对暴君无数次的刻意亲近、讨好、设计、欲擒故纵之下,冷酷麻木的暴君无动于衷,而她自己却是不经意间慢慢的陷了进去。 沦陷在了他俊美无俦的颜值当中,沦陷在了他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般性感完美的身体之下,沦陷在了他时不时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之中。 他虽冷酷不近人情,但越是这样,当他好的时候也最令人动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爱上他,明知道他危险,不能去爱。 可还是栽在了他身上。 她仰视着面前男人冷若冰霜的俊脸,忍着惧意道,“皇上,臣妾喜欢的是您,爱的是您啊,别的您都可以不信,但......” “虽然一开始,臣妾确实是演戏作假了,但那时,臣妾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闭嘴!” 不等她将话说完,帝凌渊便嫌恶地打断了她。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喜欢谁,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直以来,你欺骗朕,玩弄朕的感情,戏耍朕于股掌之间。” “朕不想听你解释,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毒妇,以为朕会信你吗?” “以为朕,还会做那任你玩弄的傻子?” 他说这话时,嘴角扬起戏谑的弧度,黑眸里迸出冷冽摄人的寒光,俊脸上满是厌弃嘲讽之色。 画面里的人物和对白,闪烁不停,全靠她一张嘴在那编,顶着无辜的脸在那演戏。 他俊脸阴沉,紧蹙眉头,强忍着怒意和不适,逼迫自己接着往下看。 看看她对他,究竟还有多少欺瞒和算计,究竟有多虚伪可憎。 然后,他就发现,和他冷战期间,她想方设法去他面前刷脸,画着病态寡淡的妆容,说些伤感的话语,唱着催泪情歌,只是在假装失魂落魄,并不是真的心碎神伤。 骗得他团团转,以为她心底真的有他,以为她是因吃醋而作死,又因她有孕在身而开始反思自责......不料,这一切都在她的设计当中。 结果,她转头就在灵犀宫里大吃大喝,唱歌跳舞,笑容满面。 死女人说是不能让他好过,不能让他轻易忘记她,所以才去他面前刷脸,流露深情。 就连那次,她救治瘟疫后,给他做饭,在饭盒里放下预防解决瘟疫的后续方案,亲近他,主动吻他,讨好他,却又故意关了宫门。 也只是在套路他,说是在和他玩一场感情的博弈,要让他产生爱她的错觉? 而他中了她的圈套,带着赏赐送上门去给她虐,向她认错道歉。 可她嘲讽他,甩脸子给他看,故意扔掉他戴在她头上的花,扯断他给她戴的项链...... 哪怕表面百般讨好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可背转身时,她还在冷笑...... 帝凌渊越往下看,就越是愤怒。 画面一转,又到她偷偷摸摸制作药丸。 这件事,她任何人都没有告诉,但内心独白曝光了她的动机。 原来,她在制作一种能够制造流产假象的药丸。 在他生气宣她侍寝的当日夜里,她提前吃下了这颗药丸,目的就是要在他手里制造因他流产的假象,让他自责愧疚一辈子。 目的和上次一样,说是不能让他舒坦好过。 就连小产后昏迷都是假装的。 坐假月子期间更甚,每日在他面前假装痛苦失落伤心难过,控诉他的不是,利用他对她的负罪感,让他自责,让他愧疚,让他更宠她,更纵容她的无理取闹,包容她的那些作死行径。 且每次流泪哭泣的背后,都是她的笑脸,漠然,冷笑,得意之色。 甚至于到后面,她有意亲近他,也只是为了睡他......说什么恋身不恋心? “啪——” 帝凌渊扔了铜镜,吓了云朵好大一跳。 云朵跌坐在地上,抬头仰视着男人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只觉得此刻的他特别阴森恐怖。 他周身的低气压,也是冷得不能再冷了。 哪怕她离火堆较近,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帝凌渊垂眸看向紧张害怕的她,眸底不禁迸出森冷摄人的光,以及厌恶之色。 只想将她这个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段!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云朵,你太可恨,太可怕了......” “你就像那话本子里的毒妇一般,心口不一,表里不一。” “惯会演戏,惯会弄虚作假,冷漠自私的可以,虚伪到了极点。” 他说这话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向来面瘫,没有什么表情,也不会笑。 但此刻的他,却难得哈哈大笑。 很快,他便收敛了笑意,对她说道,“大家说的不假,你冷血无情,虚伪自私,一直在欺骗戏耍朕。” “可朕竟然对你还有几分期待,期待你并不是如她们所说的那般,也并不是如朕所想的那般......” 若不是知晓了她的记忆,他都不知道,真正的云朵已经自杀而亡了。 面前的毒妇,只是来自异世的妖物! 怪不得,从冷宫出来以后,她的性情便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他一直很疑惑,一个人的变化怎会如此之大,这样一看,也就说得通了。 关于她后来的记忆,他已没有心思去看,铜镜都被他扔了,泡泡也破灭了。 可恶,这妖女就该处以死刑! 帝凌渊冷眸危险地眯起,“总说朕是恶魔,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他迈动大长腿朝云朵走了一步。 吓得云朵脸色惨白,往后倒退了数步,缩紧了身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火光照耀下,可见男人俊脸上的神色阴森恐怖。 尽管身着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袍,但已没了往日清贵出尘的气质。 整个人暗黑阴沉,冷酷嗜杀,好似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他死死地盯住她,扬起长眉,用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嗓音对她道,“你是谁,哪里来的妖女?霸占朵儿的身体,接近朕,究竟有何目的?” 第270章 一切只为了活下去 小浪蹄子?妖女?毒妇?恶魔? 冷血无情?麻木不仁?虚伪自私? 一连串的指责和谩骂,以及不加掩饰的鄙弃厌恶,像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身上。 她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心尖止不住地颤抖! 她仰头看着男人那~如地狱修罗般冷酷无情的样,不停地朝后退,颤声说道,“我不是妖女,我是云朵,是你的妃子啊,是你的女人啊......” 男人俊脸上满是轻蔑不屑之色,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对她道,“你是我哪门子的女人?” “朕不认识你,朕的女人是云朵,是已死的云朵,而不是你这个满口谎话欺骗朕的妖女。” 云朵怎么也没想到,穿越之事竟然会暴露。 原本她只想到假孕之事,可能有一天会曝光,而眼下这种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 但假流产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药也被她销毁了,她以为没人能够知道真相了。 上次婉嫔举报她藏有假流产的药,那药被她换成了美容养颜丹,因而逃过了一劫。 她以为,就算有人怀疑,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找不到证据了,也不能将她怎样。 哪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不容易出宫游玩一次,却碰上了得道高僧素心大师...... 这是天要亡她吗? 就因为上次御花园里,她被柳贵妃和系统逼迫,对天起了毒誓?她对老天爷说过,若是以假孕欺骗帝凌渊,那她便不得好死...... 所以,这是发毒誓要应验了吗? 所以,很快就会如噩梦里时常梦见的那般,她不但会被御赐毒酒,云家也会被满门抄斩了吗? 对,一定是的! 暴君都说她是毒妇,是恶魔,是妖女,都已经不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了...... 这些想法,好像一根根燃烧着的绳子,抽打着她的心。 她痛苦而又惊惧地仰视着~面前阴狠嗜杀的男人,万分伤感地说,“虽然我不是真的怀孕,但也已经是你的女人啊......” 男人黑眸沉沉地盯着她,无比厌弃地道,“若非朕不知是你附在她身上,你以为朕会碰你这个妖女?” 他冷笑一记,说出口的话更难听了,“对,朕是与你发生过关系,但朕与你发生了关系,朕觉得呕心。” “朕后悔,朕后怕,朕一想到每日对着朕笑靥如花,无比热情主动,说着想朕爱朕的话,吃醋生气,委屈伤心落泪的女人......” “背后,却无时无刻不在得意地计算着朕,冷笑连连,把朕当傻子一般戏耍,玩弄朕的感情......” “朕便只想,现在,立刻,马上,结束了你。” 他说这话时是咬着牙的,眸底也尽是阴鸷冷漠的肃杀之意。 被他死死盯着、且近在咫尺的云朵,只觉得心惊胆颤,不敢和他对视。 他犹如一头没有感情的猛兽,充满了危险,随时都会将她撕咬拆吃入腹。 无形的恐惧感铺天盖地般袭来,云朵不敢在山洞里多呆,起身就往山洞外跑去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山洞外本应该是漆黑一片的。 可因为突然下起了大雪,树上,地上,都是白茫茫的积雪,这让黑压压的天幕亮敞了许多。 鹅毛大雪伴着夜风吹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丝丝缕缕的棉絮,像天外飞来的碎银,密密匝匝地从漆黑的天幕上不断降落。 大雪落在云朵身上,让她感觉更冷了,抖得也更厉害了。 可她没有转身回山洞,也没有停留,依旧是不要命地在山洞外奔跑着。 嘴里不断地说着,“我不是妖女,不是妖女,不是......” 仿佛山洞里的男人,比外面的魔物更可怕。 帝凌渊见她害怕逃跑了,想到外面下雪了,且危险重重,他神秘诡异的身形一闪,也迅速出了山洞。 “跑?你想跑哪去?你能跑哪去?” 他冷如冬水的嗓音,在云朵背后幽幽响起,犹如夺命的阎罗,令她毛骨悚然。 很快,他就飞身降落在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看着她,森冷地道,“既然知道害怕,为何骗朕?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躲是躲不掉的。” 云朵见前路被堵,转身就往另一方向跑去! 可由于下了雪,山路有些滑,她一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帝凌渊朝她步步逼近,冷冷地道,“告诉朕,你附身在她身上,接近朕,究竟有何目的和居心?” 云朵跌坐在雪地里,抬头仰视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他的话,字字诛心,印在她脑海里。 这种痛苦是那样锐利,那样深刻。 她心如刀割,她紧张害怕,她猛烈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在她身上。”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穿越到这冷宫弃妃身上的啊。” “一穿越就被人羞辱践踏,吃不暖穿不暖,差点饿死,家族也要被满门抄斩,过着猪狗不如、没有尊严的日子。” “整日被关在那像一座囚笼一样的皇宫里面,没有自由,没有人权,处处受限......” “这里的生活,和我原来的世界差太远了,这里一点都不好。” “你以为是我想霸占她的身体吗?我也不想的啊,但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啊。” “我在21世纪时就已经死了,刚巧她也自杀了,至于为什么魂魄穿越到了她身上,我也是一头雾水,感觉莫名其妙......” 帝凌渊闻言,神色微微僵了一下。 想到她记忆之初,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并不像设计穿越的样。 但一想到她欺骗他,玩弄他的感情,他便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他很快就到了她面前,蹲下身子,鄙弃地道,“必定是本身长得极丑无比?是在贪图朕的金钱和权势?抑或是皇位?” 总之,在他心里,她就是个用心险恶,卑劣至极,冷漠虚伪的妖女。 还想洗白? 她的心是黑的,怎么也洗不白。 云朵跌坐在雪地里,刺骨的寒冷袭遍她的全身,她冷得瑟瑟发抖。 她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却还颤声说道,“抱歉,你错了,我生得和她一模一样,在我那个世界里,是公众的女神,并不比她差。” “至于金钱和权势还有皇位,那对我来说更没有好感,伴你这个暴君身侧,首先保命要紧,别的根本就没有想过好吗?” “这贵妃的身份,谁想要谁拿去,我宁肯出宫独自生活,宁肯另谋生路,哪怕是出宫做乞丐......” 说话间,她侧转了脑袋。 不去看他阴沉的脸色,以及嗜杀的眸光。 那会令她感觉在直面死亡,她的小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无视他,她就多几分安全感。 帝凌渊听了她的那些话,额角青筋暴起,越发愤怒了。 他掰过她的脸,逼迫她看向他,扣住他的小下巴道,“说的自己如此高洁无华,哼,你似乎忘了,你一直在利用这具躯体,达到你的目的。” “这世上,不顾生死,贪图荣华富贵和权力欲望的人,不要太多,你肯定就是因此才穿越到朵儿身上的,狡辩也无用。” “是谁,一直以来总在谄媚讨好朕?想方设法接近设计朕?” “假孕,呵,用的难道不是朵儿的身份?” 云朵下巴被扣住,被迫直视着面前阴鸷暴戾的男人,听着他的冷言冷语,她感觉身心俱疲。 但她觉得,她还是该解释清楚。 她说,“我确实以假孕的事骗了你,可也不是特意骗你的啊,当初也是迫于无奈,是为了出冷宫,为了不再挨饿受冻,为了吃饱穿暖,为了顺安侯府,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啊......” “若非饿极了,被逼急了,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我断断不会以假孕欺骗你的......” “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在生命危急的重要关头,哪里还能思考那么多,一切只为了活下去,容易做出一些不经大脑的出格之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冷地打断。 “迫于无奈?”他觉得好笑。 恶狠狠地掐着她的下巴,嗓音冷沉,“迫于无奈,所以当着朕说你在乎朕爱朕,假装吃醋伤心,假装难过落泪,假装因朕而小产?” “迫于无奈,所以转头,在朕看不见的角度冷笑连连?对着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还发誓不能让朕好过?让朕自责愧疚?嗯?” 云朵一时之间没了言语。 鹅毛大雪落在她头上,脸上,身上,她瑟瑟发抖,惨白着小脸,额头冷汗直冒。 假孕和假流产,是迫于无奈,但这些...... 见她说不出话了,他扬起长眉厌恶地道,“这恐怕不是迫于无奈,而是你本就用心险恶,虚伪歹毒的证明?” 这就是用心险恶,虚伪歹毒了? 云朵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暴戾的男人,直接懵逼了! 她又没害过人,没杀过人,这么解读她,是不是太过了点? 可帝凌渊认定了,她只是利用这具躯体,利用他对孩子的喜爱,欺骗他,戏耍他。 他蓦地松开了她的下巴。 云朵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他那青筋暴起的大手,给死死扼住了脖子。 他掐着她的脖子,大手带着力道将她从地上提起。 云朵痛苦地瞪大双眼,快要窒息,下意识地去掰他扼住她颈项的大手,可怎么也掰不开。 为了减轻痛苦,她只能顺应他大手的提拉,艰难地站起身。 他那好似钢筋铁骨一般的大手,死死掐着她脆弱的脖颈,将她抵在了一颗粗壮的大树干上,恶狠狠地道,“云朵,你这该死的妖女,骗得朕好苦啊!” “没有怀孕,从不在乎朕,从未爱过朕,却满口谎话,演戏作假,简直可恨!” “像你这种十恶不赦的毒妇,机关算尽的妖女,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第271章 我便挖去我的双眼 (说明:本章节3600字) “云朵,你这该死的女人,骗得朕好苦啊!” “从未怀孕,从未爱过朕,却满口谎话,演戏作假,简直可恨!” “像你这种十恶不赦的毒妇,机关算尽的妖女,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我......” 云朵咽喉被人扼住,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一张本就惨白的巴掌小脸,此刻已彻底扭曲,若不是她大睁着的眼珠还在转动,和那死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男人大手死死掐着她的命脉,令她快要窒息而亡。 她痛苦不已,难受不已,眼眶里蓄满了泪花,不甘地瞪着眼前冷酷无情的男人。 男人俯视着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朕一度以为你在乎朕,心里有朕,为朕吃醋,为朕伤心难过,一再作死只因太过爱朕,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 说着,冷笑一记,“呵,果然是假象,朕早该想到了。” “帝修,她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人,真正爱着的人,是吗?” 不是,不是的,我在乎的人是你,爱的是你啊...... 云朵听着他这话,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在他大手的扼制下,她无法出声,只是艰难地摇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眼睛里像泉水一样涌出。 热泪划过她冰凉的小脸,落在男人掐她脖子的手背上,再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淌。 一滴接着一滴,迅速往下滚落,打湿他的衣袖。 温热且湿润的触感,令男人恍了一下神! 他向来讨厌女人哭! 尤其讨厌这该死的女人哭,那会令他莫名烦躁! 见她泪流满面,小脸扭曲变形,涨红发紫,且满是痛苦狰狞之色。 好似一朵开得正艳、却被他无情摧残至凋零的花朵一般。 他看着这样的她,大手一松,放了窒息的她。 “砰——” 云朵脱离了他大手的扼制,无力地倒在雪地里。 见她一动不动,他以为她死了,面色一沉,恶劣地踹了她后背一脚,“云朵,你以为装死,朕就会原谅你吗,给朕醒来!” 云朵正在艰难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被他踹得翻了个身,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被他掐得声带都嘶哑了,全身痛苦地颤栗着,泪水不停地流。 先前被他甩得撞在山洞石壁上,脊背本就受了伤。 眼下又被他无情一踹,刚好踹在了后背的伤处,更是疼得她钻心刺骨。 她流着泪,抬头仰视着面前暴戾的男人。 男人周身那恐怖肆虐的杀气,令她心惊胆颤。 但再害怕,后背的伤再痛,也抵不过心底所遭受到的沉重打击。 她嘴唇翕动着,断断续续,艰难地颤声说道,“我没有......没有喜欢帝修,我在乎的是你,爱的是你......” “一开始,我之所以接近你,讨好你......设计套路你,假装深情......是因为想抱你大腿,想在皇宫里好好活下去......” “至于背后冷笑,发誓不让你好过,制造因你而小产的假象,让你深陷自责愧疚当中......咳,咳咳......你有没有想过,咳咳......” 她说到激动处,咳嗽不止,小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柿子。 “哼,又想戏耍朕了?” 帝凌渊冷哼一声,嘴角噙着一抹嘲讽。 对她的解释不当回事,他向来很固执。 “咳咳咳......” 云朵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你对我......对我......太过冷酷无情了?” “是你的冷漠一再伤我,让我感到心碎,难过,失落,痛苦......所以,我才会和你置气的啊......” “够了!” 男人眼眸一沉,冷冷地打断她。 “解释便是掩饰,这不是你能欺骗玩弄戏耍朕的理由!” 他扬起长眉,蹲身在她面前,一指挑起她的小下巴,诡异地笑道,“你不是喜欢山野生活吗?朕便将你留在这,满足你了。” “只是,这绿野仙踪的一天,可不比普通的山野生活,危险重重,困难重重,凶险万分。” “这里的每一天都不重样,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可得当心啊......” 他阴阳怪气的话落,抽回了手。 随即重重地冷哼一声,起身便离去了。 他那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与漫天飞雪融在一起,即便在夜里,也白得晃人眼。 他走得干脆,没有一丝留念。 云朵心下紧张害怕,忍着伤处钻心刺骨的剧痛,忍着心底对帝凌渊的恨意和惧意,冒着鹅毛大雪,起身便快步追上他,一把从后抱住了他! 她紧紧抱住他,冰凉的小脸紧贴他挺拔倨傲的后背,请求道,“皇上,您别丢下臣妾......您别走,好不好?” “滚!” 男人用力掰开了她那抱住他的双手。 “皇上别走......” 她心下一紧,害怕地再次扑上前去。 可被男人恶狠狠拍飞了,摔在了四五米远处。 “砰——” 跌落地面的那一刻,她感觉她的四肢百骸都散架了,五脏六腑都快粉碎了。 剧痛袭遍她的全身,她龇牙咧嘴,眼睛一下就充血红肿了。 一时之间,她是起不了身了。 她趴在雪地里,转眸看着男人离去的倨傲背影,很是惶恐不安。 这时,她又听到身后传出魔物喘息的声音。 吓得她心下一紧,连忙掉头看向身后! 就见远处的灌木丛里,群狼那绿莹莹的眼睛,在雪夜中像团团鬼火,闪闪晃动。 天啦! 起码有十几头狼! 她吓得牙齿打颤,小心脏“砰砰砰”狂跳! 这鬼地方太恐怖太危险了,若她一人在这,只有被魔物和野兽分吃的命! 她当即对着远去的帝凌渊忏悔起来,语气里带上了哭腔,“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皇上,您要走带臣妾一起走......” “让臣妾好好伺候您好不好?您不是要太子吗?臣妾可以给您生太子,生很多很多的皇子,好不好?皇上,求您不要抛下臣妾......” “臣妾太蠢了,没有想到事情会有暴露的那一天,只看到了当初眼前的利益......” “臣妾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能够重来一次,臣妾发誓绝对绝对不会欺骗您了......” 她撕心裂肺地吼着,请求着他的原谅,向他表着衷心。 可男人的背影,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只有指头那么大了。 而身后的狼群在准备朝她逼近了,她心如死灰地往前爬行,害怕地喊着,“皇上,救我......”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多了。 她趴在雪地里,冷得瑟瑟发抖,往前爬行的双手都冻僵了。 雪地里有断掉的矮树根和尖利的石块,戳到她身上生疼生疼。 她的衣裳都被划破了,膝盖和手腕处也破了皮,鲜血落在雪地里,犹如洒下一片血色蔷薇,触目惊心。 血腥味吸引得狼群更加疯狂起来,一双双放光的绿眼睛死死盯住她,再也控制不住地迈着矫健的四肢,迅速奔跑了过来。 “嗖——” 只见为首的头狼,腾空一跃,凶狠地朝她扑杀而来。 “啊——” 她惊叫一声,双手捂头,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砰——” “嗷呜——” 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还有狼群凄厉的惨叫。 云朵觉得这动静很反常,且她没有遭受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和攻击,不由得讶异地睁开眼,只一眼,眸光顿时亮了起来。 只见狼群已经被秒杀,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里。 而她面前,出现了一名身形颀长挺拔、着白袍的神秘诡异男子。 这白袍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暴君帝凌渊啊! “皇上......” 她仰望着及时赶过来救她的男人,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还是关心她的安危的,是在意她的生死的! 她激动万分,用那嘶哑的嗓音颤声说道,“皇上,您饶恕臣妾这一次,臣妾保证往后再也不敢了,您带臣妾出这秘境好不好?” 帝凌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见她欣喜若狂,不禁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扬起长眉,嘲讽道,“臣妾?你对自己的身份,可是有什么误解?” “不过是个欺君瞒上的妖女,早该死一万遍的毒妇罢了,也有脸说是朕的女人?” 他面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又道,“朕不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要让你受尽折磨,让你亲眼目睹云家被满门抄斩......” 话落,他便转身离去了。 云朵听了他这绝情的话,面上喜悦的表情逐渐凝固了,心底涌上来一阵难受和酸涩。 毕竟她是喜欢他的,不知不觉间已爱上了他。 可这男人对她,从始至终,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有的只是憎恶和厌恨,冷漠和羞辱。 她受伤,他无视。 她哭泣,他厌烦。 她忏悔,他不屑。 他甚至只想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掐死她,将她当做玩物摔来摔去......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虐待,她心痛得难以复加,同时愤恨不已,俏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帝凌渊,你是想逼我去死吗!?”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就会放过我了?” 她悲痛万分地吼道,化悲愤为力量,突然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扶着身旁的大树缓缓站了起来。 她站在雪地里,伤痕累累的身子在冷风中摇摇晃晃,有些不稳。 雪水进了她眼眶,让她澄澈的大眼睛里闪起了泪花。 她眼底含泪,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悬崖,迈动沉重的脚步,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不一会,她就退到了悬崖边,有些恐高的她,看着底下的万丈深渊害怕得两腿发抖。 男人已经走远,甚至没有回头。 雪夜里,她看不清他那挺拔倨傲的身影了。 但她知道,他听到了她的呼声,他肯定以为她又在以假死骗他,这事已不是她第一次干了。 他知道,她向来怕死,不舍得去死。 她颤颤巍巍地站在悬崖边上,看着男人冷酷决绝的背影,一连串泪水从脸上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心碎神伤地道,“帝凌渊,我后悔曾经爱过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应该再也不会了,啊——” 蓦地,她脚下一滑,差点跌落悬崖,还好抓住了树枝。 帝凌渊听见她最后那声惊呼,总算转过了身来。 鹅毛大雪不断落在小女人身上,山顶上风大,吹得她裙裾呼呼作响,吹得她身子摇摇欲坠,在那悬崖边上很是惊险。 他眉眼一沉,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你这是做甚?” 云朵凉凉地扯唇,勾勒出一抹颠倒众生的冷笑来。 看着远处高大俊美的男人,她心如死灰,泪流满面,一字一顿地吼道,“帝凌渊,若我眼中还有你的影,我便挖掉我的双眼!若我心中还有你的人,我便毁掉我的心!若我灵魂中还有你的记忆,我便魂飞魄散!啊——” 话落,她当着他的面,决绝地跳下了悬崖! “云朵!” 第272章 不可以抛下朕,听到没? (这章2000字~) “云朵!” 帝凌渊心头一震,飞身朝这边追了过来,并以最快的速度纵身跃入了悬崖。 即使下了好一会的鹅毛大雪,森林中到处都是积雪,悬崖上雪亮雪亮,可悬崖太深,底下却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下雪天冷空气很强,云层厚实,月亮不见出来,跳下去伸手不见五指。 纵使帝凌渊五感敏锐,也看不到云朵人在哪。 他只能伸手去抓,希望能抓住下坠的她,可什么也没抓住,手心里除了飘落的雪花,再也没有别的了。 连她的衣裳边角都没有触碰到! 一种无法掌控的槽糕感觉涌上心头,帝凌渊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疾速下坠中,他呼喊道,“云朵,没有朕的命令,你怎能轻易去死?朕准你死了吗?云朵,云朵......” 很快,他就落在了悬崖的底部。 脚下一滑,他才发现踩在了冰块上,而这冰块底下是死水,并不是土地。 那冰块并不厚实,被他一踩就碎裂了。 他脚尖轻点水面,飞掠而至附近的岸边,凭借声息,快速搜查了一遍。 “云朵,你躲哪去了......” “云朵,你若敢有个三长两短,朕便砍了云家所有人脑袋......” “云朵,给朕出来......” 他眸底带着冷意,在幽暗的环境下闪烁起寒光,低吼着,搜寻着。 可除了一些魔物和野兽,根本就没有找到云朵的身影。 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暴虐气息,吓得附近的魔物和野兽拔腿就跑,压根不敢靠他过近。 想到云朵极有可能被魔物给吃了,他冷澈的寒眸一凝,挥手间就秒杀了几只魔物和野兽,并迅速划开了它们的肚皮。 没有,里面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云朵!” 他阴鸷的眼睛被雪水打湿了,眸底是极致冰寒,双眼微微有些发红,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云朵的名字,在森林间荡起震颤天地的回声。 再一想到云朵或许坠入了冰湖,他无波无澜的心湖再也平静不了。 他强烈不安起来,不顾一切纵身跃入了冰水里。 云朵,你在哪?你给朕出来! 一直以来玩弄戏耍朕的感情,你这个可恨可恶的该死的妖女,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死了? 朕不许,朕不许你死,朕绝对不许你就这么离朕而去。 骗子,你将朕骗得太狠了,朕被你骗得好苦,竟把你这个来路不明的毒妇宠上天,以为你真的怀了朕的孩子,差点就信了你这坏女人的毒计...... 你想就这么逃脱罪责和惩罚?想得倒是很美! 死,你也是朕的鬼!你的生死只能由朕说了算! 云朵,你绝不可以抛下一切,不可以抛下朕,听到没!? 云朵,你这死女人到底在哪?你听到朕在喊你吗?知道朕在找你吗? 云朵,你在哪,你在哪...... 湖里的水刺骨冰寒,帝凌渊仿佛未曾感觉到一般,依旧不管不顾地潜入湖底深处,冻僵了的大手在四处摸索着,发了疯似的寻找。 眼前一片漆黑,身体都快要冻僵了,可他不能放弃寻找。 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到。 哪怕她化为尸骨,也要将尸骨带回皇宫...... ...... 这边,云朵在极速往下坠,半空中突然飞过来两个小男孩。 一个小鬼拖着她的肩膀,一个小鬼拖着她的腿,将她从悬崖峭壁间拖到了山腰处的一个洞府里。 跳下悬崖的那一瞬间,云朵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会粉身碎骨。 可还不等她坠落地底摔成一滩肉泥,本就虚弱又受了伤的她,就已经承受不住寒冷和刺激,于半空中晕死了过去。 两个小鬼救了她,她也不知道。 “快,我们送漂亮姐姐出秘境,一定不能让那个恐怖危险的男人找到......” “好呀,那男人太嗜杀了,差一点就掐死了漂亮姐姐呢,对姐姐一点也不好......” 两个小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着云朵,在洞府深处停下了。 这里有好几个开关,其中有一个是通往秘境外面的,也就是兰若寺主持方丈~素心大师的禅院里。 “哪个是出境的呀?小明哥,你记得吗?” 小白疑惑地问小明。 “哎,我忘了,好像是这个......” 小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试探着推动最左边的一个开关。 开关打开,一道晃眼的白光照进了黑漆漆的洞府里,此刻分明是深夜时分,可山洞内却亮如白昼。 “嗯,没错,就是这个了,小明你记性真好,以后跟你混了喔。” 两个小鬼有说有笑,兴奋地抬着云朵,蹦蹦跳跳地进了密道。 当他们快要出密道时,一道红色妖娆的身影从密道外冲了进来,吓得他们将云朵扔在了地上。 “砰——” 云朵后脑勺撞在地面上,幸好她晕死了过去,感觉不到疼痛,否则会跳起来骂娘。 也是云朵被扔地上这一下,使得对面的红衣妖孽美男子注意到了她。 红衣男子就是顾北溟。 顾北溟轻瞄了一眼摔在地上的云朵,桃花眼瞬间被点亮了。 那张华丽妖冶的盛世美颜上,顿时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来,激动地道,“小东西,原来你在这,可让哥哥一通好找。” 他喜不自胜地折返回来,欲将云朵抱走。 两个小鬼冲上前拦在云朵面前,张牙舞爪,模样奶凶奶凶的。 “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准你碰漂亮姐姐!” “哼,我们不会将姐姐交给你的,除非你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两个小鬼仇恨地瞪着顾北溟。 顾北溟因见着了他心心念念要找的女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流光璀璨,笑着同两个小鬼道,“呵,谁告诉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来着?难道你们不是男人吗?” 说话间,他一手提起白胖的小白,将他嫌恶地扔到了一边。 黑瘦的小明不等他去抓他,就已经迅速扛起云朵,飞身跳到了密道外,出了秘境。 小白见小明成功逃脱,已经进了素心方丈的院子里,开心之余,摸着被摔成四瓣的屁股,对顾北溟做了个鬼脸,“我们当然不是男人,是男孩呀,笨蛋!” 第273章 我想让他死在里面 笨蛋?顾北溟眉骨狠狠一跳! 小白对他做了个挑衅的表情,吐着舌头说道,“来打我呀,笨蛋!” 顾北溟知道,这小屁孩是在故意气他,欲拖延他的时间。 若不是想着夺回云朵,他非打得他屁股开花,哭爹喊娘! 他不屑地转身,妖娆的身形一闪,眨眼间也出了秘境,降落在了小明身边。 “放下她!” “哼,不放,不放,就不放。” 小明放下云朵,一副头可破、血可流、誓死保护云朵的架势。 顾北溟扫视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的云朵。 见她双脚被拖拽至鲜血淋漓,且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样,他心下担忧,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不禁微微一凝—— “砰——” 大手一挥,强劲的掌风朝着小明袭了过去! 小明闪身避开! 眼见云朵要被带走了,小明又不怕死地迎了上来! “姐姐是我们的!谁也不能抢走她!” “狗男人,我......我跟你拼命了!” 才刚出秘境的小白,也站到了小明身边,大吼着和顾北溟交起手来。 顾北溟曾是鼎鼎大名的将军,功夫自然了得,若是普通小孩子,他一根手指头都可以将其弄死。 但小明和小白两人虽然年纪小,却天赋卓绝,且攻打角度任性刁钻,身手敏捷,出手速度快到惊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会这里打一下,一会那里偷袭一把,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没想到这两个才屁股高的小鬼,竟然实力不赖,顾北溟惊奇的同时,再不能轻看了他们。 “砰砰砰砰——” 很快,战火引爆升级。 顷刻间,禅院内电光火石闪烁,飞沙走石,假山和花草树木皆被毁。 “孽畜,还不快快停下来!” 这时,静坐禅房内打坐的素心,被院子里的动静给惊醒了,出声制止小明和小白。 小明和小白闻声,心下闪过一丝慌乱,放弃保护云朵,赶紧化作了原形,奔至素心身后去了。 顾北溟瞅着素心身后一黑一白两条小狗,那张美得惊天动地的俊脸,渐渐的黑成了锅底。 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和两条狗崽子打架,说出去会丢死人的! 他眉骨重重地跳了几下,看向素心,“你什么时候收了两条这么厉害的狗?” 素心用那对待老朋友的口气,淡淡地道,“不过是秘境里的幻影幻化而成的,算不得什么,对了,刚刚进入秘境,可有找到你要找的人?” 顾北溟和素心确实是有些交情的,但此时的顾北溟,没有心思叙旧,一心扑到了云朵身上,上前将她抱起了。 尽管已经出了秘境,不再是冰天雪地,气温恢复了正常。 但云朵的体温却冷得吓人。 他抱着她,仿佛抱着一坨大冰块,不由得担忧起她的安危来。 他垂眸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云朵,颤抖着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 见她鼻息尚在,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放下心来。 他拍了拍云朵冰凉的小脸,低醇如酒的磁性嗓音轻唤着,“小东西,醒醒,睁开眼,看看哥哥,我是你北溟哥哥......” 可无论他怎么喊,她都没有睁眼看他。 想到带她进入秘境、却不管她生死、甚至致使她晕死的罪魁祸首,他俊美妖孽的面容很快冷沉了下来。 嘴角勾勒起邪恶的笑容,不急不缓地同素心道,“方丈,我想请你帮忙封锁秘境,在秘境内降下十二道天劫。” 素心闻言,猛地抬眸,眸底带着探究和深意看了过来。 顾北溟点头,“没错,我想让他,死在里面。” 当初在他大婚时,帝凌渊夺走了他的女人,如今又不好好疼爱她呵护她,竟还一再伤她这么深,就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阿弥陀佛。” 素心双手合十,摇头淡淡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化解仇恨,这是永恒的至理。” 顾北溟敛眉,“狗屁至理,别给老子来你那套。” 素心问顾北溟,“这些时日,你是否常常感觉痛苦?” 顾北溟桃花眼微眯:“废话,夺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 素心又道,“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是你的夺不走,不是你的守不住......” 顾北溟一扯好看的嘴角,“打住。” 素心连连摇头,“时间总会过去的,让时间流走你的烦恼和恨意。” 顾北溟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想要暴走的冲动,低醇如酒般磁性的嗓音道,“别给老子灌输你那迂腐守旧的思想观念,我用当年的交情,问你一句,帮不帮这次的忙?” “哎。” 素心重重地叹息一声,俊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之色。 很快,他便有了决定,“贫僧尽力而为,但万岁既是真龙天子,有真龙气运傍身,不是贫僧能左右生死去向的,不可逆天而行。” “贫僧只能帮你将万岁困于秘境内,增加重重阻碍和劫难,至于结果如何,还得看天意。” 顾北溟轻蔑地冷哼,“去他娘的狗屁真龙天子,我说天烬国很快就会易主了,你信不信?” 素心微微摇头,又是重重叹息,“阿弥陀佛......” 顾北溟不耐烦听他念经,抱起云朵,一甩衣袖飘走了,半空中丢下一句,“谢了。” 有素心相助,狗皇帝此次就算不死,脱层皮是肯定的。 他邪恶地冷笑一记,抱着云朵飞身进了一家客寨。 客寨大堂内。 右边角落里的客桌上,有两名黑衣男子靠窗而坐,看似在谈天说地吹水,实则耳听八方,眼眸不动声色地转着,在注意客寨内外的动静。 很快,他们眼尖地瞧见顾北溟抱着一名女子,闪进了三楼客房。 两人立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准备依照先前计划好的方案行事。 而在大堂左边角落里的客桌上,也有一名灰衣男子,在佯装喝酒,吃着花生米,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这桌的动静。 店小二黑亮的眼珠滴溜溜直转,看到大堂内这番景象,心下暗道:客寨今日,注定是不会太平了呦。 三楼客房内,云朵闭眼躺在雕花木床上,却是安静地出奇...... 第274章 世上已没有帝凌渊这个人了 (这章1200字,收费都是网站统一的价格,按字数收费喔~) 顾北溟坐在榻边,潋滟的桃花眼,深沉地盯着榻上晕死过去的云朵。 半天过去了,怎也不见云朵醒转,他眉头忧心地敛起。 他伸手捏住云朵的琼鼻,让她不能正常呼吸。 不一会,云朵便本能地张开嘴巴,难受地摇头晃脑。 见小东西总算有动静了,他继续捏着她鼻子不放。 可小东西除了无意识地摇头和痛苦哼唧外,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直到她脸颊逐渐泛红,额头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嘴里开始无意识地碎碎念着,“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他感到她的额头烫手,起身去倒了一盆冷水来。 将帕子浸湿后,敷在她的额头上。 又让店小二送了一坛子酒上楼,把面巾浸在酒水里,拿来擦拭她的手掌,额头,腋窝等部位。 他在军队时,经常碰到有伤员发烧的突发状况,在缺少医者的情况下,军队里都是通过类似简单的方法来降温的。 过了好一会,云朵的体温才渐渐降了些下来。 但她一直闭着眼睛,在那摇头晃脑,神色抵触地说着胡话,“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听到这里,他开始怀疑她脑子出了问题。 想着该不会是失忆了? 他莫名就想试探一下暴君帝凌渊在她心里的位置,便握住她的手道,“小东西,帝凌渊死了......” 可他才刚开了个头,就被云朵嫌恶地甩开了,并强烈抗议着,“我不认识帝凌渊,滚,滚,滚,都离我远些......” 见她如此排斥帝凌渊,他心下满意了。 便又开始试探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握住她的手哄道,“没事了,帝凌渊已经死了,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是顾北溟......” 可她照样闭着眼,不悦地摇头,“滚,你们都滚,我不想看到你们,我不认识你们......” 他用力握住她的手不放,柔声道,“小东西,我是你北溟哥哥,我不是坏人,哥哥来带你走了,带你离开狗皇帝,以后跟哥哥在一起,别说气话了,好不好?” 云朵并没有回应他。 她闭着眼睛躺在榻上,突然间好似进入了噩梦当中,小脸上满是惊惶之色,情绪失控地哭了起来。 眼泪哗啦啦滑落到枕头上,不受控制越流越多,打湿了枕头。 她说,“皇上,臣妾喜欢您是真的,爱您是真的呀......” 她说,“臣妾不想死,不喜欢天牢......” 紧接着,她又全身剧烈颤抖着喊道,“不要,皇上,放过云家,是我一个人的错,他们是无辜的......” 至此,顾北溟发现她并没有失忆,只是情绪失控不稳定而已。 从她噩梦里说的这些话,他猜测出她晕死之前,应该是受了暴君帝凌渊的伤害。 听着从她嘴里亲口说出喜欢帝凌渊,爱上了帝凌渊,他突然感觉心口狠狠地抽痛起来。 心底深处,很快便涌上来一阵难过,酸涩,失落,痛苦。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性感的嗓音痛楚地道,“小东西,听哥哥说,他不值得你喜欢,不值得你爱,他已经死了......” “世上已没有帝凌渊这个人了,不想他了,不提他了,好不好?” 云朵突然好似鬼上身,翻身坐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把床边的顾北溟当做了暴君帝凌渊。 不可思议地瞪着顾北溟道,“帝凌渊,你好狠心啊,竟然屠我满门!” 她用手指着顾北溟,抽泣着,决绝地吼道,“帝凌渊,你对我无情,别怪我无义,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这世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话落,她恶狠狠地扑到顾北溟身上,像只发了疯的狗一般,朝他撕咬开来。 完全是把顾北溟看成了帝凌渊的节奏。 ...... (PS:21号会爆更3~4万字~) 第275章 离你最远的地方 (爆更啦,这章2000字~) 顾北溟胳膊和肩膀上连中数下,痛得闷哼。 但他没有将她推开,任凭她在他身上发泄情绪。 很快,他身上被她咬了十来下,处处见血,疼痛难忍。 云朵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又逮着他咬了两口,才终于停下来。 她坐在榻上,浑身剧烈颤抖着,小脸惨白毫无血色,额头全是汗,冷得像冰块,又像只终于冷静下来的疯狗。 顾北溟双手握着她的双肩,轻轻摇晃她瘦弱的身体,将美得惨绝人寰的俊脸凑到她跟前。 “小东西,你看着我,我是谁?这下可看清了?” 云朵神情呆滞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打了个激灵,转眸扫视了一圈周围陌生的环境,可算是渐渐的回过了神来。 她感觉很冷,双手抱住自己,牙齿止不住的打架。 颤声道,“我怎么在这?还有......我不是跳下悬崖了吗?可......可我并没有死吗?” 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顾北溟,“是你进入秘境救了我?” 顾北溟听了她这话,得知她是被狗皇帝逼迫至跳崖,心疼得更加厉害了。 他将她拥在怀里,薄而优美的唇轻扯出一抹浅笑来,温柔地同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哥哥的小福宝,怎会轻易死呢?是老天爷将你送回了哥哥身边。” “小可爱,以后和哥哥在一起,咱们回到从前恩恩爱爱的时候,好不好?” 云朵被他一抱,整个人都炸了! 虚弱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嫌恶地推开了他。 “我说过,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顾北溟是个脸皮厚的,被嫌弃了也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伸出大手,本想再次将她揽入怀里,可一想到她正情绪不佳,强抱会更加惹她不快,便无奈地打住了。 他停留在半空中的大手,转而搭在她瘦弱的脊背上。 眉眼带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哥哥有错,哥哥有罪,不该一气之下将小可爱独自留在山上,不该将小可爱丢进蛇窟。” 他嗓音天生慵懒而又性感,安抚她失控的情绪,“哥哥这些天想通了,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哥哥会加倍补偿你......” 云朵在秘境里受了伤和刺激,在雪地里爬行时受了寒,导致跳崖时突然晕死过去。 昏迷期间又高烧不退,如今才刚清醒,方才又激动过度耗费了不少精力,身体前所未有的不济。 她打掉顾北溟搭在她后背上的鬼爪子,虚弱无力地说,“你别碰我,你给我滚!” 她本就很排斥他,刚刚听了他的话后,联想到了生辰那日,她被他劫走、并被他言语羞辱和虐待的事。 哪怕方才是他救了她,照料她,那又怎样? 那也改变不了她讨厌他的事实! “顾北溟,你比起帝凌渊来,又好得了多少?”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准备加倍补偿我?你问过我的意见和想法没有?呵呵,我可从不稀罕你的补偿,别自以为是了!” “你的加倍补偿,对我来说,不过是加倍折磨和凌虐罢了,滚!” 她气急败坏地吼着,嗓音早在秘境里时,就已经哭哑了喊哑了,眼下嘶吼起来就破音了。 她拿过床头的水壶,恶狠狠地往顾北溟头上砸。 不过,顾北溟毕竟是将军,身手敏捷,微微一闪身就避开了。 “砰——” 水壶落空重重砸在地面上。 云朵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指着门口嘶吼道,“你和帝凌渊一样讨人厌,我只要多看你们一眼,就少活好几年,滚滚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顾北溟红衣妖娆地站在檀木桌前,深沉地盯着云朵看了良久,薄唇轻启道,“小可爱,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上次是哥哥不对......” 小可爱,小可爱,我去你妈的小可爱! 云朵心头泛起阵阵呕心之感,抬手就将床头柜上的物件,全都摔在了地上。 “砰——” 物件里头,有些是水晶摆件,玉雕什么的,被她一摔就碎裂了,碎片满地都是。 她指着顾北溟吼道,“你和帝凌渊一样,蛮横专制,总喜欢把你们的想法强加在我头上,固执且冥顽不灵,大男子主义,不把女人当人看!” “好的时候好得不行,坏起来就是个恶魔,和你们在一起就是痛苦和折磨,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懂得尊重女人!” “不要在我面前道歉,我不会听,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事后道歉有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刑法了!” “像你们这种不懂爱,只懂伤害凌虐女人的男人,就该单身一辈子,以后少出来害人!” 她鄙弃地看着不远处的顾北溟,在他身上她竟然看到了帝凌渊的影子。 没错,这话,她不光是对顾北溟说,也是对帝凌渊说的。 她冰凉的小手往床头柜上一摸,摸索到了一截锋利的陶瓷片。 见顾北溟被她骂了,却还不走,还不死心地盯着她看。 她心下很是烦躁,右手紧紧握着那瓷片,用尖端部分抵着自己脆弱的颈项。 冷眸一凝,嘶哑的嗓音,继续无力地吼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不要靠近我,给我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们,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都给我滚,通通滚......” 顾北溟担心她想不开自杀,便上前几步,到了她面前,想要夺走她手里的碎瓷片。 “滚开!” 云朵冷眸一凝,锋利的瓷片往里刺了几分。 顾北溟见她雪白细嫩的脖颈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紧张得不行,忙摆手说,“好好好,我走,哥哥这就走......” 他往后倒退了几步,却没有出门。 “滚出去!”云朵吼道。 顾北溟瞅着她那情绪极度不稳、且不怕死的样,也没有办法,只能转身出门了。 关门之前,他眉眼含笑道,“哥哥就在隔壁房,如有需要,喊一声就能听到,小东西,你好好休息养伤,待伤好后,随你想去哪,哥哥就陪你去哪,好不好?” 云朵冷漠地说,“好,我想去一个离你最远的地方。” 第276章 拔掉心口的箭,嘴角涌出殷红的鲜血 顾北溟心头一梗,那张颠倒众生的妖孽俊脸上,笑意逐渐凝固了。 他深深地看了冷漠无情的云朵好一会,关上门失落地走了。 “呼......” 云朵见讨厌的人已走,扔掉手里的瓷片,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抬手擦了下脖颈上的血,袖口上便沾染了大片血渍。 她疼痛难忍地蹙起眉头。 怎么浑身这么疼?好似散架骨折了一般? 前所未有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昏迷当中被强暴了? 她扶着腰下榻时,突然眼前一黑,竟有些站立不稳。 “嘶......” 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床架子,不然就跌倒在地了。 待眼前不发黑了,思绪便都回笼了。 在秘境里发生的一幕幕,此时全都涌上了脑海。 有帝凌渊羞辱她,谩骂她,掐她脖子,踢她,甩她,逼她去死。 他说她是妖女,是毒妇,是恶魔。 说她水性杨花,十恶不赦,心眼歹毒,若非不知是她附在原主身上,他绝对不会碰她。 他觉得她呕心,肮脏,丑陋。 他要把她一人留在秘境里,要让她受尽折磨,让她亲眼目睹云家被满门抄斩...... 记忆定格在最后一幕,她决绝地跳下悬崖...... “啊——” 随着这些有关帝凌渊的记忆强势涌入,她脑壳一痛,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 脑袋像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快要炸裂了! 她双手抱头,面容扭曲,指节深深地插进头发丝里! 她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全身痛苦地战栗着,任随泪水漫流。 而这时,昏迷时噩梦里的场景浮现于脑海...... 想着想着,忽而,她美眸一凝! 嘶哑的嗓音带着冷意,颤声开腔,“不要道歉了,没人会听的,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事后道歉有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刑法了,也就没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了。” 这句话,不仅说给顾北溟听,也说给狗皇帝帝凌渊听,最后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但凡狗皇帝对她能有一点感情,别总是那么冷漠无情,她也不会做出那么偏激的事来博取他的关注、怜惜以及愧疚。 她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吗? 可当她想正常过日子的时候,他不会正眼瞧她一下,总是无视他,忽略她的感受。 只有她不断作死,他才会注意到她,宠她,护她,哄她呀...... “帝凌渊,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了,姑奶奶不爱你了。” 她嘶哑的嗓音,忽而又异常坚定地说着,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浴房走去。 当她不想在狗皇帝面前作死的时候,他在她心里,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没有人缺了谁就不能活。 他心里没有她,她又为何要守着他这一棵枯死的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何须低声下气讨好他?何须各种作死吸引他注意?何须费尽心思演戏作假给他看? 何须流尽自己宝贵的眼泪,来换取他的自责和愧疚? 何须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何须害怕他生气暴怒,还总是提心吊胆,忧心作死演戏作假的事败露,整日诚惶诚恐连睡觉都不安生? 一个人的生活,可以更加多姿多彩。 ...... 酒楼一楼大堂。 右边角落里坐着的两名黑衣人,起身往楼上客房去了。 左边坐着的灰衣男子见状,也紧随其后上了三楼,才刚打开客房的门,一把尖利的匕首就朝着他的心口刺了过来! 他闪身避开偷袭,一脚将匕首踢飞,匕首稳稳地落在手里! 抬腿左右各一扫,又将两名早就潜伏在客房的黑衣人踹飞了! “噗嗤——” 灰衣男子手里的匕首,狠狠插在一个黑衣人心口,那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毙命。 幸存的黑衣人瞅着惨死的同伴,瑟瑟发抖,“你是帝修的人?你想做什么?” “一个死人,不需知道那么多!” 灰衣男子一刀结束了这黑衣人的性命。 这些黑衣人是裕太妃的人,先前,他们只是想刺杀帝凌渊。 但眼下,他们很显然是改变了主意,想劫持璟贵妃,以此来影响暴君帝凌渊。 灰衣男子奉主子命令,本是前来保护璟贵妃、打探璟贵妃的消息的。 但就目前来看,璟贵妃的安全出了问题。 为了救出璟贵妃,他便在顾北溟和云朵对面的客房暂时住下了。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夜里,他找机会潜入云朵房间时,发现屋内已经没有云朵的身影了。 他踢开隔壁房门,房间内也没有顾北溟的鬼影子了。 这顾北溟太过狡猾。 他一直竖起耳朵关注着对面的动静,竟让他悄无声息避开了他的耳目,连他什么时候溜走的都不知道。 除非酒楼是顾北溟的根据地,里面全是他的内应? 这想法刚出,果不其然,楼道上突然涌现出大量的杀手,一个个怒目圆睁,凶狠地朝他扑击而来。 他自知寡不敌众,只能跳出窗外逃遁。 可酒楼外也有顾北溟的人,很快他就被他们给围困住了。 顾北溟毕竟曾是鼎鼎大名的将军,手下都是身体素质过硬的精锐,他知道落入他们手里的后果。 杀手一阴狠地盯住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帝修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黎平?” 杀手二冷哼,“别挣扎了,今日你得跟我们走,如果不想死的话!” “我黎平誓死效忠贤王,绝不背叛贤王!” 灰衣男子也就是黎平无所畏惧地昂首,正准备自杀永绝后患的时候,两名身手厉害的暗卫突然从天而降,护在了他身前。 酒楼窗口和走廊上,立即有黑压压的人影站出来朝他们放箭。 “嗖嗖嗖——” 箭矢如雨点落下,黎平和那护着他的两名暗卫,都不同程度中了箭伤。 好在最后,他们拼死突出了重围。 逃奔的途中,黎平拔掉心口的箭,嘴角涌出殷红的鲜血,问身边一直抵死保护他的两名暗卫,“你们是谁的人?” “我们主子,是当今圣上。”两名暗卫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帮我?”黎平很惊讶。 “圣上不想看到贤王有事,璟贵妃会伤心。” 第277章 他怎会不舍和难过? “圣上不想看到贤王有事,璟贵妃会伤心。” 暗卫这回答一出,黎平蓦然一征,沉默了下去。 ...... 帝凌渊潜入冰湖好久了,没有找到云朵的身影。 他冲出水面换气,紧接着再一次扎入湖底寻找。 湖里的水冰得不行,他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 云朵,云朵,云朵...... 他一面四下里寻找云朵,一面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哪怕明知她听不到。 云朵,朕来找你了。 你出来,你这个该死的妖女,究竟躲哪去了? 为何朕怎也找不到你,云朵...... 冰冻之感从脚底到大腿,从手指到肩胛,从鼻尖到胸口。 在他感觉将要彻底冻僵、彻底不能动弹之前,他终于放弃在冰湖里寻找,往岸上游去。 水面上这一块区域,已结成厚厚的冰层。 他催动元力搅起周围的水流,漩涡涌现,水面上厚厚的冰层瞬间被破了。 他脚尖轻点水面,飞身到了岸上。 尽管这湖较大,但他也已寻了两遍,若是云朵真在湖里,尸体也该找到。 可...... 他在雪夜里阴沉着脸,冷如冬水的嗓音嘶吼着,“云朵!云朵!” 依旧没人应他。 这时,那些被他调动、替他寻找云朵的魔物们,顶着一双双发光的兽眸,都簇拥到了他身边,纷纷摇头,告知他没有找到人。 他冷厉冰寒的眼神往魔物身上一扫,危险地道,“继续找,若找不到,通通给她陪葬!” 魔物们吓得连连点头,只能不顾一切继续寻找云朵了。 崖底漆黑一片,魔物们在夜间的视物能力强,但帝凌渊是人类不是兽,只能凭借声音和气息来找她,并一声接着一声喊她。 天色渐渐亮了,气温回升,进入暖春。 他坐在鹰背上,神色呆滞,驱使雄鹰停靠在崖底。 一夜了,他没有合过眼,但还是没有找到她。 他无力地坐在崖底的大石块上,抬头仰视着高高的崖顶,仿佛看到了瘦小的云朵正站在上面。 她在俯视着他,心如死灰地瞪他。 她泪如雨下,大放悲声,“帝凌渊,若我眼中还有你的影,我便挖掉我的双眼!若我心中还有你的人,我便毁掉我的心!若我灵魂中还有你的记忆,我便魂飞魄散!” “我说怎会找不到你的人,已经魂飞魄散了是吗?呵,呵呵......” 帝凌渊对着崖顶,向来面瘫难有笑容的他,蓦地笑出了声。 他神情呆滞地同她道,“不然朕怎会翻遍整座山,也找不到你?” 他隐现红血丝的寒眸,死死盯住远处突然闪现出来的人影不放,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问她,“你向来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为什么这次说跳就跳?” 他凉薄寡情的嘴角一扯,扯出一抹轻蔑不屑的笑,又道,“朕知道了,是害怕朕将你打入天牢,害怕朕对你施加酷刑,害怕亲眼看到父母族人被砍头,是不是?朕太了解你了......” 可他又道,“朕真的了解你吗?你告诉朕,为何跳下去,不让朕找到?告诉朕你躲在哪里,何时出来......” 崖顶上的云朵没有回答他。 两人各说各的,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崖顶上那瘦小的女人,只是他幻想出来的虚影。 她心碎地质问他,“帝凌渊,你是想逼我去死吗!?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就会放过我了!?” 她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地同他道,“帝凌渊,我后悔曾经爱过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应该再也不会了!”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 是他的冷漠,最终将她推入了悬崖。 这时,悬崖顶上已没有她的身影了,那幻想出来的人已消失不见。 他用力闭上了充血的眼睛。 她跳崖前的三个“若”,一直在他脑海里回响,怎也挥不去。 若我眼中还有你的影,我便挖掉我的双眼!若我心中还有你的人,我便毁掉我的心!若我灵魂中还有你的记忆,我便魂飞魄散...... 这是多么伤心和绝望,多么憎恨厌弃他,才会把话说得这么决绝,走得这么干脆? 脑海里浮现出昨夜得知真相后的一幕幕。 他冷落她,羞辱她,嘲讽她,嫌恶她,谩骂她。 他踢了她,将她甩在石壁上,掐她脖子,直到逼她去死。 她害怕,她狡辩,逃跑,道歉,求他原谅,她哭了...... 想着,他鄙弃地问自己,“想这些作甚?” 他自嘲地笑,人没了?后悔了? 不,他没后悔。 也对,他是后悔了。 后悔自己太傻,在最先怀疑她假孕的时候,没有果断地将她杀死,给了她一再欺骗戏耍他的机会。 她死不足惜。 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冒充他妃子、欺骗利用他的妖女走了,到底为什么他会感到不舍和难过?是被她骗得分不清现实和谎言了? 他厌恶女人,从不喜欢女人过分接近。 被他扼杀的女人不计其数,他不会因她们死在他手里,而产生丁点情绪。 对于像她这样满嘴谎话,心思歹毒,表里不一,只会玩弄他感情的女人,他怎会不舍和难过? 他想,肯定是因他曾对她假孕的事,抱有太大的期望了。 毕竟她是有史以来,唯一能接近他的女人,唯一能给他繁衍子嗣的女人,他想,他只是因此感到可惜罢了。 罢了罢了,一个自私虚伪的女人,死了便死了。 他大发慈悲地准许她,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了。 就当她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第278章 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颓废之感 就当她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她也从未进入过他的世界,从没有一个叫做云朵的女人,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他还是那个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帝凌渊,还是那个众人眼里残忍嗜杀的暴君。 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依旧冷心冷情。 想着,他睁开眼来。 一双充血的眼眸里满是疲惫之色,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颓废之感。 他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子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投射出一道修长伟岸的剪影。 他转过身来,淡漠地扫了一眼来路,这一眼,有种万物皆蝼蚁的虚妄之感。 他无视掉从入口处迎面而来的修士们,迈着笔直的大长腿,面无表情地大步朝秘境外走去。 脚步依旧沉稳有力,气度还是那么尊贵卓然。 只是进来时地面上是两道投影,出去时只有一道影子,显得有些孤单落寞了...... ...... 云朵身体虚弱,又受了刺激,出了秘境后,只在客寨内醒了一次,便又沉沉地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一人呆在绿野仙踪里,饿了摘野果子吃,捉兔子烤了吃,捕鱼煮汤喝,无聊了便捕捉蝴蝶,摘花朵玩儿,还有一头金色的麋鹿陪着她。 那些恐怖狰狞的魔物和野兽都不见了,小男孩也不见了,所有的修士都不见了。 这里的天气稳定了下来,景物不似先前看到的那么美轮美奂了,和外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两样。 她日复一日地过着同样的生活,仿佛生活在梦境里面似的,感到很无聊。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子,直到有一天,素心方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问她,“女施主为何一直停留在秘境里,不愿出去?” 她说,“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天牢,我喜欢这里,亲近大自然,感到很开心很舒适。” 素心摇头,“因为这里有你和爱人最美好的回忆,他曾在这座山上对你呵护疼爱有加,你怀恋他曾给过你的温暖,还有他曾在这座山上伤你太深,在你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素心接着又说了许多,最后做了个结论,“你这是一个人躲在这里,逃避现实罢了。” 云朵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了帝凌渊来,神情变得痛苦,猛烈摇头,“不是,我刚刚都已经忘了他,是他留我在这秘境里的,我不想出去,不想再看到他,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他来......” 素心淡然地看着她,“一忧一喜皆心火,一荣一枯皆眼尘,静心看透炎凉事,千古不做梦里人,女施主,请随我出去。” “一忧一喜皆心火......”云朵默念了一遍素心的话,继续摇头,“不出去,我还是不想出去。” 素心笑道,“女施主,很多人都在等你,他们都很想你。” 一道金光从遥远的天幕上亮起,太阳冒出了地平线,云朵从梦中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看到了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不远处还有一名红衣妖孽美男子,蹲身在河边清洗着什么。 她大脑放空了一瞬。 接着思绪慢慢回笼,蹙眉唤道,“顾北溟?” 顾北溟闻言转过头来,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松了一口气,欣喜地道,“小东西,你终于醒了,都昏迷三天了,吓死哥哥了。” 只是晕迷了三天? 可她在秘境里做了好长好长的梦,独自在秘境里生活了一天又一天。 感觉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顾北溟,“我怎么到了这里?还有你,我不是已经让你走了吗?” “哥哥放不下你,所以又回来了,若不是我折回来照顾你,小可爱,你可能已经死了。” 顾北溟轻描淡写地说着,清洗完了手中的衣物,起身将衣物晾晒在了一旁的树枝上。 其实他一直就没有走,在客寨时也是住在云朵隔壁的。 “这......这不是我的衣裳吗?” 云朵看着顾北溟晾晒的衣物,脸色顿时变了。 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发现已不是她出秘境时穿的那套。 她指着顾北溟怒道,“我可没让你给我换衣裳,洗衣裳的啊,你这都是趁人之危!” 顾北溟微微扯唇,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蛊惑人心的坏笑,迈着大长腿朝她走了过来。 “你本就是为夫拜过堂的夫人,我是你夫君,给夫人洗个澡,洗个衣裳,有何不可呢?” “啊?”云朵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可恶的男人,不但趁她昏迷期间,给她换了衣裳,还给她洗过澡了? 她气愤地指控道,“你这是未经我同意,对我耍流氓!” “耍流氓?说实话,为夫差点想在夫人昏迷期间,和夫人行使夫妻之实,但一想到夫人没有意识,觉得无趣,便想等你醒了,再和你做剧烈运动。” 顾北溟恬不知耻地说着,火红妖娆的身段很快就晃到了云朵面前。 他居高临下看了气鼓鼓的云朵一会,在她身边蹲下了,轻笑道,“夫人你都昏迷了三天,不让为夫给你洗,难道想让自己发臭发霉吗?” 说话间,他伸手想要捏她俏丽的脸蛋,被她后退避开了。 见她逃得比兔子还快,他无奈叹息,散漫地道,“就算夫人你无所谓,可作为你的夫君,也不允许自己的夫人邋邋遢遢,为夫以为夫人醒来后,会感谢我的......” “来,亲一口。” 他仰着俊美到极致的脸,示意她过来亲他。 云朵嫌恶地紧蹙起眉头,“不要脸!” 感觉和这厚颜无耻的男人,已没有对话的必要了。 和他说得越多,越是堵得慌。 她秀眉一挑,冷漠地道,“我会感谢你救了我,但从此以后,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话在上次我生辰那日,以及几天前的客寨里,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和草屑,大步流星地走了。 顾北溟见她走了,收拾了晾晒的衣物和包袱,神秘妖娆的火红色身形一闪,没声没息地追了上去。 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眯,眸底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意味,以及势在必得的狂妄之色。 小东西不爱帝凌渊了,讨厌憎恨帝凌渊了,那么他表现的机会就来了! 第279章 一耳光打到他脸上XINshuHaiGe.com 想当初,他就是凭借着一股死缠烂打的劲,追上她的。 现如今,他觉得也能以同样的方式,把她追回来。 云朵独自一人往山外走去。 这座大山,她生辰那日,顾北溟带她来过的,她有印象。 眼下正处于山脚下,距离附近的蛇窟很近。 好在她记性还不错,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能快速走出大山。 昏睡了三天,尽管才刚醒来浑身不得劲,但精神和身体状态是恢复了许多,没那么虚弱无力了,出口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嘶哑了。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鹅黄色软裙,就是不知道这身衣裳,是顾北溟从哪弄来的呢? 很快,来到了她以前走过的三岔路口。 她稍微回忆了一下上次的情况。 当时,她选的是第三条路,但显然是错误的,里面危险重重。 她记得,当时顾北溟是想把她带入第一条路的,但她以为他会害她,并没有听他的。 但既然顾北溟此次救了她,还体贴地照顾她......思及此,她毫不犹豫地走进了第一条路口。 果然,很轻易地走出了大山,来到了相对空旷幽静的路面。 眼下快进入夏季了,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人,她热得汗流浃背了。 她看到前方有一条小河,快步上前浇水洗了把脸,正要捧着河水喝几口,一个水壶递到她面前来了。 她惊奇地转眸,发现是顾北溟那个牛皮糖又粘了上来。 顾北溟把水壶往前一推,碰到了她嘴唇上,他垂眸睨着她,挑眉道,“河水浑浊,不能喝,喝这个,嗯?” 也不知道这水壶顾北溟有没有喝过,云朵想到了什么,嫌恶地擦了擦被水壶碰到的嘴唇。 不过,实在渴得太厉害了,她没怎么犹豫就接过了水壶。 她仰起头来,把水壶举高了,直接往嘴里倒水喝,这样一来就不用碰到水壶的开口,也不会感到那么呕心。 顾北溟清湛的黑眸睨着她,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伸手揉乱她披散着的乌黑长发,“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这么可爱?” “谁是你小乖乖?不能好好说话吗?” 云朵喝够了水,将水壶往他身上狠狠一戳,并甩开了他揉她头发的手。 中午很热,头发披散着不爽快,她四下看了看想找个东西把头发扎起来。 “噔噔噔噔——” 顾北溟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突然扯开嗓子,故作神秘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用紫色鲜花做成的发箍,在她眼前晃了晃。 “好看吗?喜不喜欢?” 云朵瞅了眼自制的鲜花发箍,却没有搭理他。 中午的太阳光很毒辣,她往阴凉处走去了。 顾北溟粘着她跟上来,挺拔而又伟岸的身子往她身上靠,时不时触碰到她纤细柔软的身体,放肆揩油。 被她恶狠狠瞪了并警告过后,他邪肆地笑了笑,才离她远些了。 他飞身率先到了阴凉处,往大石块上很随意地一躺,慵懒地侧卧在那,红衣妖娆,微瞌起狭长的眸子休憩。 待云朵过来了,他猛地一睁眼! 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对视上小女人那双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性感地轻笑道,“小可爱,躺哥哥身边来。” 但云朵彻底无视了他,在距离他有些远的地方坐下了,拂袖擦汗。 顾北溟懒散地撩起眼皮,看着她满脸绯红、兀自擦汗的俏模样,呼吸一窒,多情的桃花眼里波光荡漾起来。 他控制不住地起身坐到她身边,厚颜无耻地道,“小可爱,哥哥给你擦擦。” 说着,眼底带笑,抬手就要给她擦汗。 云朵眼疾手快地捉住他伸过来的鬼爪子,冷冷地道,“滚!” 顾北溟蹙起长眉,华丽妖孽的俊脸上满是阴郁之色,心碎神伤地道,“不要对哥哥这么冷漠嘛,哥哥虽是男人,但也会伤心会失落的,也有脆弱的一面,知道吗?” 说话间,凭借他做为大将军的灵活手腕,大手一转,轻而易举脱离了她的扼制,并反扣住了她的小手。 他在她汗湿滑腻的手掌心,不怀好意地捏了一把。 引得她颤栗了一下,失控尖叫,“顾北溟,你想死?” 云朵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像块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开。 原主估计就是这样,被他死缠烂打,最终无法自控地爱上他的。 可她不是原主,她真的很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且他和帝凌渊一样,好起来像个绝世好男人,坏起来不是人。 他们骨子里都是大男子主义,固执傲慢,有些虐待女人的倾向。 顾北溟又捏了捏她的手心,引发她轻颤瞪他,他垂眸睨着她,愉悦低笑,“叫声哥哥,就放了你。” 他俯下俊脸,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好久没听你叫哥哥了,之前不是追着我,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小可爱,怎么不叫了?” “啪——” 云朵扬起手,一耳光就打到了他脸上。 第280章 她心痛得快要窒息XinShuhaige.COM 他毫无防备,错愕在了原地。 “叫你妹,神经病!” 云朵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对他是又打又骂,哪怕他曾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是原主的情郎。 她用力甩他的鬼爪子,推他身体,“你放不放?不放我就咬舌自尽,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唔......”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担心她咬舌自尽,立马伸手点了她的哑穴,瞬间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紧接着,不知道他又点了她什么穴位,导致她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只能眨眼转动眼珠子了。 瞧瞧,她说的没错,他和帝凌渊一样,只在乎自己的想法,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虽然,她拒绝他在先,态度不好在先,但他这样的做法她不认同,她就是不喜欢他啊! 虽然,她放弃了帝凌渊,尝试拥抱整片森林,但他这讨人厌的蛮横举动,和帝凌渊如出一辙,只会让她把他越推越远,让她摒弃掉他。 云朵不能说话,上半身不能动了,顾北溟顺势就将她揽入了怀里。 好在他也就是嘴巴说说,并不会真的对她动手耍流氓。 他将自己亲手做的紫色鲜花发箍,戴在她头上,还很耐心地给她织了条麻花鞭子,最后用红绳子固定好。 将她整理妥当后,他眼眸含笑地欣赏起她头戴发箍、织着麻花鞭子的模样。 对自己的动手能力,他感到很满意。 睨着她生气时的俏模样,他无言闷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荡漾起波光,显得很是温柔多情。 他搂着她又道,“朵儿,为夫讲个你最喜欢听的~后羿和嫦娥的故事......” “后羿和嫦娥都是尧时候的人,那时天上有十个太阳同时出现在天空,百姓都民不聊生。” 云朵很想推开他,但被点了穴位,不能动弹。 这男人口中,到底有多少个称呼啊? 小家伙,小东西,小可爱,夫人,朵儿...... 她在心内翻了个白眼,只能无视他的存在了。 可她眼睛一闭,脑海里又闪现出了帝凌渊的身影。 想到帝凌渊不断羞辱她,谩骂她,掐她脖子,踢她,甩她,逼她去死。 他说她是小浪蹄子,是妖女,是毒妇,是恶魔。 想着,她心痛得快要窒息! 她感觉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她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出来。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她此刻所感觉的痛苦相比。 于是,为了摆脱掉这痛苦的折磨,她只能无奈地睁开眼,听顾北溟讲故事,分散注意力。 好在顾北溟的声音低醇如酒,充满了磁性,听起来也不差。 专心讲故事的顾北溟,也没有平日那么风流浪荡邪肆,没那么惹人生厌了...... 顾北溟故事讲完,便扛起被点了穴的云朵,去到了一处隐秘僻静的院落里,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岣嵝着背、头发发白的老头子。 这白发老头很显然是认识顾北溟的,在见到他的瞬间,眼底闪现出一抹不符合年龄的精光。 老头警惕地往门外看了看,让他们进去了,并迅速关上门。 顾北溟将云朵放下地面。 云朵被点了穴,不能发声,全身不能动弹,只能僵硬地站在院子里,转眸四下打量。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民间院落,土胚房,茅草屋,院子里养有几只鸡。 除了白发老头,没看到多余的人影。 老头子似乎认识她,同顾北溟道,“将军,这不是云朵姑娘吗?她不是入宫为妃了,怎么又......” 顾北溟沉声打断,“她本就是我夫人。” “哎呦。”老头一拍脑门,回过味来。 “瞧我是老糊涂了,当初云朵姑娘是被皇上掳进宫的,和将军是拜了堂的,如今云朵姑娘总算又回到了将军身边,好事,好事呀......” 老头欣喜地说着,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神色一变,转头凝重地问顾北溟,“将军,你这带云朵姑娘出了皇宫,怕是会牵连到不少无辜的人,到时候顺安侯府恐怕难逃罪责......” “行了,我自有计划。”顾北溟大手一挥,“老伯,去给我准备一间房,今夜在你这落脚了。” “好,将军和云朵姑娘不嫌弃老头子屋里简陋,能够栖在老头子这里,是老头子莫大的荣幸,你们最好能多住几天啊,我在这,好不容易才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白发老头嘀嘀咕咕着,去给他们安排房间了。 不一会,老头就整理好了床铺,请他们进去休息。 云朵正站在院子里郁闷地打量着,顾北溟朝她走了过来。 她狠狠瞪他,用眼神警告他快给她松了穴位,她再不能忍受这种身不由己的糟糕感受了。 可顾北溟非但不顾她的瞪视,还朝她勾起了好看的嘴角,再次将她扛在了肩上。 进了屋子后,又将她扔在了刚刚铺好的床榻上,给她脱了鞋。 然后,他也上了床。 云朵心下警铃大作,想翻身下榻,奈何穴位被控,无法自由活动。 顾北溟看出她的顾虑,作势凑到她跟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不怀好意地从她身上扫过。 见她气愤地瞪他,他只觉得她生气瞪眼时可爱得紧,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逸出,“小可爱,你觉得哥哥真想对你做点什么的话,你能安然无恙这么久吗?” 云朵一听她这话,蓦然征了征。 而后,又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原主爱得顾北溟死去活来,可他也没动她。 她晕死这几天,也没出事。 顾北溟眉眼含笑,瞅着她渐渐放松下来的神情,伸手将她头上戴的鲜花发箍取了下来,给她把麻花辫子也松解了。 他定定欣赏着她精致俏丽的巴掌小脸,愠怒瞪着他的美眸,以及长而浓密卷翘的睫毛。 只觉得离开他的这几个月里,她进宫成了帝凌渊的女人后,越发美得令人目眩了。 多了一种小女人妩媚撩人的风情。 云朵移开视线,不想和他对视。 她望着茅草顶,眼眸滴溜溜转了几圈,想到了该如何脱身的事。 顾北溟则出了屋子,进了小厨房里。 “老伯,我来做饭。”顾北溟对正在笨拙切菜的白发老头道。 “将军,你是客,这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做饭呢?你还是去外面歇着,你别看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可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动的,做一顿饭不在话下。” 老头不肯让位,将顾北溟往厨房外推。 可顾北溟就是赖在厨房里不肯走,“老伯,你不要和我争夺表现的机会!” 说话间,顾北溟撸起袖子净了手,就开始切黄瓜了。 “噔噔蹬蹬......”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根完整的黄瓜,就被他给全部切成了薄片。 老头看他这样,知道他是经常做饭的,明显有些讶异,“将军,你这......” 想到他方才对他所说的话,老头脸上堆满了笑,点头应道,“那这里就交给将军了,不知道将军过来,没有准备什么菜,屋里的菜都在这了,这鸡是刚刚杀的,将就着吃......” “对了,我买一壶酒来......” 老头知道顾北溟这是想在云朵面前表现自己,如了他的意,退出了小厨房。 一个时辰不到,顾北溟麻利地做好了饭菜,一一端上了外间的木桌。 第281章 帝凌渊不会做饭给你吃吧? 顾北溟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华丽妖孽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以前的小东西,可是最喜欢吃他做的饭菜了。 他来到云朵榻边,看到她眼底带笑地看着他,他微微征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了。 此刻的云朵很是反常,不但不瞪他了,眼底的神情也很温柔。 他看她看得呆了,仿佛回到了以前两人相恋的时候。 他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轻咳一声,俯下高大挺拔的身子,双臂撑在榻上,俊脸在她小脸上方停下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轻笑道,“怎么突然间对哥哥笑得这么温柔?这才离开一会,便开始想念哥哥了?嗯?” 云朵依旧眼底带笑,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看着他。 他突然想起她被他点了穴,不能说话和活动的,欲要给她解开穴位,可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却是顿了顿。 分别后重逢,她可从来没有对他笑过,她一直很排斥他,对他非打即骂。 如此反常的举动,令他心底泛起了几丝暖意,和不可思议。 就好似漫漫沙漠里,突然间觅得了绿洲和水源,令人心情激荡,无比欢喜,仿佛看到了未来和希望。 他近距离俯视着她带笑的眸,温柔的脸,伸出去的那只手,试探着覆上她的巴掌小脸。 只一会,她眸底的笑意便消失不见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如梦初醒般,无言闷笑。 他覆在她俏脸上的大手缓缓往下滑,到了她白皙细嫩的颈项间,麻痒的触感,引得她不受控制地绷起了身子,眼神变得凌厉排斥他。 “呵呵。”他看着她,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手腕一转,指节往她穴位处重重点了几下,快速解了她的穴。 “吃饭了。”他起身出了屋。 云朵翻身坐起,活动了一下筋骨,抬眸看向屋外摆放好的饭菜。 鼻端闻着饭菜的清香,她不禁吞咽起口水来。 她昏迷了三天,也确实是饿疯了。 就算她再不喜欢顾北溟,但还是来到木桌前坐下了。 顾北溟撩起眼皮,瞥了眼对面的云朵,漫不经心地扒拉着饭菜,没有说话。 这时,饶了好大一圈才买到酒的白发老头,也从外面回来了。 老头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五菜两汤,朝顾北溟竖起了大拇指。 “将军好生厉害,老头子家里一共就只有三个菜了,竟然被你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八个菜,还真是令老头子我大开眼界啊。” 老头说着,夹起一块鸡肉吃进嘴里,顿时整张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赞不绝口。 “嗯......色香味俱全,这味道不输酒楼里的菜肴,好!好!好!” 要知道,老头平时也就随便弄一两个菜应付自己,属于饿不死那种。 至于味道嘛,难吃得要死。 云朵视线落在那~看起来令她很有食欲的八个菜上。 拍黄瓜,炒黄瓜,黄瓜汤,红烧鸡,清炖鸡,素炒茄子,油炸香酥茄子,蒜蓉蒸茄子...... 就这么一看,她有些惊诧。 古代男尊女卑,有头脸的男人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有会炒菜的呢? 别说炒得这么熟练的了! 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块油炸香酥茄子。 许是昏迷了几天,饿坏了,她感觉这极其普通的茄子吃进嘴里,简直就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不由得低头,快速扒拉起饭菜来。 老头子见她那饿死鬼投胎的样,笑着同她道,“将军这是上得了战场,进得了厨房,是好男人的代表啊,且将军又生得高大俊美,云朵姑娘,你得好好珍惜啊。” 云朵听了老头子这话,扒拉饭菜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许是吃人嘴软,她抬头看向对面的顾北溟时,眼底的神色明显温和了许多。 顾北溟抬眸,刚好碰上云朵看他的视线。 他对视着她,慢悠悠地咀嚼着饭菜,声音不急不缓地道,“怎么,一顿饭而已,这就爱上哥哥了?小可爱,真是容易满足呢。” 云朵收回眸光,没有说话。 顾北溟风流地笑,诱哄道,“跟哥哥在一起,你看多好啊,哥哥可以做饭给你吃呢。” 说着,夹起一个鸡腿扔到云朵碗里,长眉微挑,“怎样?每日的三餐,都是哥哥做,你不用动手,就在一旁看着,好不好?” 云朵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鸡腿,很自然地拿起鸡腿就啃,但就是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回答他。 顾北溟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多情的桃花眼里流光璀璨,放下了筷子。 他只给老头倒了一杯酒,然后剩下的酒就都归他了。 他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酒,撩起眼皮瞥向对面的云朵,轻蔑地冷哼,“帝凌渊做不到?他不会做饭给你吃?” 云朵见他提起讨人厌的帝凌渊,不悦地敛眉,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她说,“我有手有脚,我自己会做饭。” “喔?”顾北溟清湛的黑眸里划过一丝讶异之色。 记忆里,她讨厌做饭......不,她根本就不会做饭,喜欢吃他给她做的饭菜。 她说,若是一日三餐都由他来给她做,那她会幸福得晕过去。 所以...... 想到在她身上发生的一系列反常事件,他微微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多看了对面的云朵几眼。 见她不搭理自己,但当他提到帝凌渊的名字时,她明显有了情绪变化。 便又试探道,“和帝凌渊在一起时,是否你经常给他做饭?” 云朵听他这么一说,就想到了在皇宫里的一些事...... 第282章 但他确实样样比你好xinShuHaiGe.CoM 云朵听他这么一说,就想到了在皇宫里的一些事。 她做饭讨好帝凌渊时,帝凌渊总能将她做的饭菜吃个精光。 接着又想到了一些别的事,她美眸一凝,语气渐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问得是不是有点多了?” 顾北溟已经习惯了她冷冷的语气。 毕竟当初是他没能护住她。 上次她生辰那日,他做的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过现在他后悔了,准备追回她,没有她的这段日子他很不好过。 经过这些天的思想斗争,他觉得,他可以不在意她有过别人的孩子。 他无所谓她的冷言冷语,只是问她,“冷血无情的帝凌渊,哪点值得你留恋?傻丫头,他不过是把你当成生儿育女的工具罢了。” “就问你,他哪点赶得上哥哥,哪有哥哥对你好?” 云朵没好气地道,“你怎么知道我留恋了?”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对面的男人,冷冷地打击道,“但他确实样样比你好,比你高,比你有钱,比你厉害,比你有权有势......” 顾北溟一听,俊脸顿时冷沉了下来。 他曲起指节敲击桌子,打住她的话头,送给她两个字,“肤浅!” 他又问她,“跟他在一起,你觉得你开心吗?他爱你吗?” 云朵扯唇笑道,“比和你在一起开心一些,呵呵,我就算不爱他了,也不会再爱你的,所以,如果你识趣的话,放我离开。” 顾北溟冷哼,“做梦。” 一旁的白发老头看情况不对劲,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将军这饭菜做得如此可口,你们若都不吃,那老头子我可一人都吃光了呦。” 顾北溟和云朵,两人冷冷地对视了几秒。 紧接着,都把头迈向一边,各自冷哼了一声,谁也不再搭理谁。 金銮殿。 一大清早,一众王公大臣聚集在金銮殿门口,神色凝重,等待召唤进殿。 已经到了皇上回宫上早朝的日子,可接连两日,都不见皇上出现。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们听说了吗?出大事了,有刺客突袭,皇上在绿野仙踪附近失踪不见了,璟贵妃也被人劫持了啊!” 这人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官员都听见。 有人站出来道,“我听到的也差不多,说是有邪恶势力抢夺璟贵妃,皇上为救璟贵妃,不幸遇难了呀!” “什么!?” 两人这话一出,众人都炸了! 端王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心底有点得意,却佯装怒气冲冲地说,“妖妃,妖妃误国!” 这波节奏一带,一半的官员认同地点头。 忠勇侯气愤地道,“这个璟贵妃恃宠而骄,长期霸占皇上的宠爱,不让皇上去别的后妃宫里,极尽争风吃醋之能事,打压别的后妃,作天作地......” 数落了一堆后,忠勇侯又道,“自她入宫后,好端端的后宫,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不说,还让皇上只能带她一人出宫游玩,只她一人能够侍寝,也只她一人能怀龙嗣......” “哼,出了这档子事,那些刺客,我怀疑是璟贵妃事先安排的......” “胡说八道!” 官员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谴责着云朵,蓦地,一声暴喝从不远处响起! 众人连忙抬头去看! 就见云鬓黑着张脸,大步走上了台阶。 云鬓很快就站在了大家面前,冷哼道,“璟贵妃入宫不过才四个月份,哪来的长期霸占圣上宠爱一说?” “璟贵妃入宫之前,圣上登基四年间,可有后宫妃子怀上龙嗣?既然没有,何来璟贵妃长期霸占宠爱,不让别的后妃侍寝怀孕一说?” “璟贵妃得天庇佑,能怀上圣上登基以来的头一个龙嗣,圣上不宠爱她,那该宠幸谁?” 云鬓说着,冰冷的视线,扫向方才那几个站在一块谴责云朵的官员身上。 不急不缓地接着道,“再说,圣上贵为真龙天子,想宠幸谁便宠幸谁,岂是璟贵妃一个小小后妃,就能左右得了的?” “圣上之所以宠幸璟贵妃,自然是璟贵妃有过人之处,非同寻常!” “难道,你们都在质疑圣上的眼光,觉得圣上品味不行?” 云鬓剑眉一挑,质问道,“难道,你们品味都比圣上高?” 那几个带节奏的官员,听着云鬓这些话,都说不出话来了。 云鬓转头,看向一旁总喜欢和他作对的忠勇侯,方才他过来时,刚好听到忠勇侯在数落云朵不是。 忠勇候曾和李靖交好。 李靖因诬陷云鬓通敌卖国,被帝凌渊斩首。 忠勇侯在李靖出事后,低调了一段时间。 但因忠勇侯女儿也在宫中为妃,且曾和云朵打赌输了,被云朵当众羞辱打压,还被惩罚刷了一个月马桶,她看云朵怎么都不顺眼。 昨天他去看了女儿,女儿吃东西就吐,可却匪夷所思的胖成了球,整个人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青春靓丽的光彩。 没错,忠勇侯的女儿,正是忘恩负义、欺凌迫害云朵的丽妃。 昨日,丽妃抱着忠勇侯一个劲地流泪,哭得肝肠寸断。 丽妃说,她不能让云朵那小贱人好过,要把她所受的屈辱通通还给云朵。 忠勇侯见女儿憔悴落寞、甚至胖得丑了好几个度,很难过,也很愤慨。 他虽然不比云鬓那样疼女儿,但自小也是骄纵着丽妃的。 最主要的是,因丽妃被云朵当众羞辱以及刷马桶一事,导致他们忠勇侯府的名望扫地,被人当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在看。 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听说万岁爷出事了,而官员们都迁怒云朵,忠勇侯觉得他不能再低调了,才有了方才痛踩云朵的事。 云鬓见忠勇侯虽不说话了,但眼底闪现出狠厉的光芒,知道这老东西又在打他宝贝女儿的坏主意,便又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云鬓对忠勇侯道,“若后宫妃子,个个能像璟贵妃一样怀上龙嗣,何须担忧不得宠呢?” “但先得提高自身的魅力和素养,让圣上喜欢和欣赏。” “而不是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心思歹毒,看别的妃子得宠便嫉恨使绊子......” 第283章 全天下就她能怀孕吗?xINShuHaIGe.CoM 忠勇侯一听,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云鬓,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鬓仰着脖子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忠勇侯可听得懂?” 对于他的宝贝闺女,云鬓向来听不进半句不好的话。 忠勇侯气得推了云鬓一下! 云鬓上前,就拽住了忠勇侯的衣领!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 场面一度剑拔弩张,在场的官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聚集在金銮殿门口做什么?要斗回去斗,脱了官服,离开皇宫,随你们怎么斗!” 这时,一道威严的嗓音,从云鬓和忠勇侯身后传出。 见柳丞相来了,不少人都拱手作揖,上前仰着笑脸去打招呼了。 柳丞相直接走到了人群中,严厉谴责云鬓和忠勇侯,“在金銮殿门口争执斗嘴耍威风,成什么样?都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云鬓一想到宝贝女儿,被这群斯文败类称之为妖妃,心里的火气就难以平息。 他扫视了一圈在场官员,视线落在人群外的康王身上,很快就又想到了什么。 他礼貌地做了个揖,不卑不亢地问道,“刚刚,可是康王说璟贵妃安排刺客,去刺杀皇上的?这话可有证据?” “大家都是朝廷官员,在金銮殿门口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有皇上在看着的,是要负责任的!” “没错。”这时,云鬓身后的宁亲王走了出来。 宁亲王力挺云鬓,“如今皇上和璟贵妃下落不明,你们还在这说风凉话,不嫌事大地起内讧,一口一个妖妃误国,给人扣脏帽子,是人干的事?” 云鬓点头,“什么后宫被搅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怕是弄错了,这些年来,后宫掌权之人好像是柳贵妃,而不是璟贵妃?” 宁亲王也道,“璟贵妃可没有扰乱后宫,我听说是另有其人,前不久那妃子还被皇上给惩治了呢。” 云鬓和宁亲王这些话一出,众人再次炸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都知道说的是柳贵妃。 柳贵妃的拥护者众多,大家连忙冲出来护着她。 “顺安侯你还好意思说,是你教女无方,所以女儿才会那么死作死作的,璟贵妃不但刺杀圣上,还给圣上戴绿帽子,这些你都忘了吗.......” “是啊,柳贵妃可比璟贵妃好一千倍,一万倍!” “柳贵妃雍容华贵,举止大度,尽心打点后宫,为皇上分忧,璟贵妃望尘莫及!” 柳丞相听着大家赞赏自己女儿,脸色却不见有多好看。 皇上都不见了,争这些所谓的美名又有什么意思呢? 柳丞相忧心忡忡,出口打断众人,“都别说了,闭嘴,等皇上回宫!” 忠勇侯理直气壮地说道,“就因为皇上失踪了,所以本侯才为皇上的安危感到担忧,觉得是璟贵妃让皇上带其出宫游玩的做法,太不懂事了,才导致了这一后果!” 官员们听忠勇侯这样一说,又合起伙来谴责云朵了。 “对,都怪璟贵妃,璟贵妃死有余辜!” “不就是小产了,还坐了一个月子嘛,搞得全天下就她能怀孕似的!” “整那么大阵仗,还要皇上亲自陪同出宫游玩散心......” “没错,真是祸害遗千年的妖妃啊,皇上日理万机,繁忙之余还得哄她开心呢,呵呵!” “哼,不知道好生伺候皇上,为皇上排忧解难就算了,还如此不识大体......实在太不像样了!” 云鬓一听这些话,脸涨得通红。 云鬓气愤地瞪着大家吼道:“谁说圣上失踪遇害了?这不可能!” 宁亲王继续挺云鬓,“皇上又不是小孩子,怎会说失踪就失踪呢?” 云鬓又道,“圣上自幼在外修行游历,且登基后也经常出宫办事,狩猎,游玩,甚至亲自率领军队攻打临国,圣上英明神武,不可能轻易失踪的!” 众多大臣听了云鬓的分析,觉得有道理。 柳丞相也道,“皇上不可能失踪的,大家不要被假消息忽悠了,说不定那是不怀好意之人故意散步的谣言,便是企图瓦解咱们皇城内部,使得咱们自乱阵脚。” 柳氏一族虽然不喜欢云朵,但不可否认他们世代忠良。 从柳太傅起,就尽心尽力辅佐先帝了,加之柳芊芊又为贵妃。 他们自然是拥护当今圣上帝凌渊的,任何扰乱民心的说法,他们都不会轻易听信。 一旁的康王见众人不好忽悠,就只能闭嘴了。 宁亲王敛眉,担忧地道,“不管是真是假,本王还是亲自带人去寻找一下皇上,比较放心。” 彭将军也道,“末将领军队也加入寻找!” 云鬓摇头不赞成,对彭将军道,“这阵仗太大了,恐怕不妥当,会打草惊蛇,并引发国内动荡,使得人心惶惶,容易着奸人的道。” 彭将军又道,“可国不能一日无君!” 大家纷纷附和。 柳丞相面有所思,“虽然我相信皇上没事,但也不能排除皇上有事,若皇上再不回宫,又无人代替管理朝政,恐怕会出大事啊!” 康王大手一挥,让大家安静。 “本王以为,最稳妥的做法,是我和宁亲王各率领一批人马,秘密去寻找皇上的下落。” 经过王工大臣们商议,最终,也只能同意了。 散会后,康王回到王府,在院子里激动地踱来踱去,并召来了暗卫。 “此次的事,依本王直觉,定不是空穴来风,皇上必是陷入了某种困境当中,既然如此,何不......” 康王朝暗卫招手,示意暗卫上前两步。 康王在暗卫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暗卫点头退下。 “王爷放心,小的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咯嘣——” 康王猛地将手中的笔折断,勾唇邪恶地笑了起来,眸底流露出阴险狡诈的神色。 他说是去配合宁亲王寻找皇上,其实是派人暗中追杀。 并想尽一切办法搅乱宁亲王寻找皇上的步伐,趁机将宁亲王一并诛之。 如此一来,呵呵...... 绿野仙踪。 帝凌渊初进秘境没多久,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当他在秘境里的时间呆得越长,体内的元力就会渐渐的消退,直至越来越少。 第一天,他发现了这个现象后,便通过静心打坐恢复元力。 可自从当天深夜,云朵跳崖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她,寻到天亮,没有间歇。 期间消耗了他大量的元力,秘境也自然吸收了他大量的元力。 当他出秘境时,发现秘境的唯一通道被封锁了。 这个时候,他体内已没有元力供他破开封锁,只能回到山洞里凝神打坐,等待元力恢复。 可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他打坐一天,才恢复了两成的元力。 两天,恢复的元力才三成。 第284章 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在秘境里呆的时间越长,元力被吸收的速度越快,通过打坐恢复的元力越少。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若不能早些恢复元力破开封锁,便很难出秘境了。 因为,元力将彻底消失。 当他经过七天的打坐,恢复了六成的元力后,他撤了防御结界,迈着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出了山洞。 虽然元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但破开封锁,已是够了,他得尽快离开。 “呼——” 突然,脚下晃动,匍匐着的大型魔物苏醒了。 魔物一个翻身,震天动地,张开血盆大口,舞动足足有一栋楼那么庞大的前肢,朝他凶狠地撕咬过来。 帝凌渊眉眼一沉,催动元力,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掌心里。 “嗖——” 利箭出鞘,帝凌渊手握剑柄往半空中一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宽袖一扬,飞向半空,提剑朝那魔物的心脏狠狠刺去! “呃......” 帝凌渊出手的速度极快,那魔物根本没来得及闪避,心脏被刺穿一个窟窿,鲜血四溅! 帝凌渊纵身一跃到了魔物侧面,避开了飞溅的血污! 魔物受了重伤,凄厉地惨叫,狰狞地转头过来撕咬,但没有咬到,便又挥舞起庞大的前肢拍打过来。 帝凌渊身形诡异地一闪,飞身从魔物的左面,到了它的右面。 挥起一剑,冷冽的寒光一闪,便又迅速刺进了魔物壮硕的脖颈! “呃......” 直将那魔物粗壮的脖子,从侧面贯穿! 帝凌渊手握剑柄往前一推,冷冽的剑光“噗嗤噗嗤”作响,魔物惨叫更甚,痛得面容彻底扭曲了。 帝凌渊寒眸一凝,抽出利剑—— “砰——” 面积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庞大的魔物,重重倒了下去,只惨烈地低吼了一阵过后,彻底没了声息。 帝凌渊还没从半空中降落。 很快,又有一群衣着靓丽的修士,从九天之上朝他飞了过来。 “就是他,咱们得为师姐和师妹们报仇!” 这些修士生得男俊女美,便是主修魅术的玉清门弟子了。 因帝凌渊十日前杀了三名玉清门的女修,他们便找来了。 帝凌渊看着远处的一行人影,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才刚恢复六成的元力,一出山洞,接连便是重重阻碍拦在他面前。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里面定是素心在捣鬼。 他没有迎上去,即使赢过了这些修士,可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阻碍,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且他体内的元力才恢复六成,得保留着,用来破开秘境的封锁结界。 想到这里,帝凌渊神秘诡异的身形一闪,远离了那些修士。 紧接着,天色一暗,又有一群吸血蝙蝠从头顶笼罩下来。 他一个瞬移,便又飘飘然离去了。 不一会,他便通过重重阻碍,消耗了近一成的元力,来到了通往秘境外唯一的通道处。 片刻过后,破开了封锁结界,出了秘境。 “呃——” 也就是这个时候,禅院内正在凝神打坐的素心方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素心双手合十,不出所料地道,“阿弥陀佛,终究是破了。” ...... 清晨,天还未亮。 顾北溟接过白发老头递给他的人皮面具,贴在了自己那张俊美到惨绝人寰的脸上。 接着,又给云朵俏丽的巴掌小脸上,也贴了一张。 人皮面具一贴上去,顾北溟就成了相貌平平的普通人,云朵也成了病秧子黄脸丫头。 “我们真的要出城吗?” 云朵摸了摸自己不起眼的脸问。 “是出国,不是出城。” 顾北溟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带着她坐上了老头准备好的马车。 担心云朵半路逃跑,他又要点她穴位,控制她不能说话,不能活动。 云朵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不用点穴了,这次我不会跑的,其实我也有出国游玩散心的想法,咱们算是同伙了。” 说实话,天烬国她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要非说有什么不舍的话,就是原主的父母哥哥们,还有惜春小顺子。 就这么走了,她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不过,想到出国以后,她也可以写信回来,告诉她们她在国外的生活,或者接他们去国外,也就释然了。 离开天烬国,离开暴君帝凌渊的地盘,外面天大地大,自由自在,任她翱翔。 外面没有皇宫里那么多的约束,和种种加诸在她身上的枷锁。 远离天烬国,远离暴君帝凌渊。 去一个暴君找不到的地方,过开心快活的日子,多好呀。 想到这里,云朵眼底闪烁起兴奋的光芒来。 顾北溟将她激动飞扬的情绪看在眼里,也就没有点她穴位,坐到前方的车夫位置上驾驶起马车来。 云朵接连躺了几日,睡不着觉,一夜没合眼。 马车颠簸,她倒是有些困意了。 天亮时,来到了天烬国城门口。 云朵撩开车帘好奇地往外面看去,见城门口前方排了两行很长很长的队伍,赶忙躺平将薄被子盖在身上。 “哎,哎,过来排队,检查过了,才能出城。” 巡逻的士兵,示意顾北溟将马车开过来,排好队挨个检查。 待马车过去后,两名检查官亲自检查起来。 他们没有发现顾北溟贴了人皮面具,又撩开车帘,看到了一动不动躺在车里的云朵,问道,“这是你什么人?” “是我夫人,最近生了重病,出城去给她找神医治治病。” 顾北溟压低嗓音说。 第285章 他凌空像一片落叶飘下来xinShuHaiGe.CoM “喔?城外不远处有个姓叶的神医,是去找他的?最近很多人找他看病。” 左边的检察官道。 “正是叶神医。” 顾北溟点头。 右面的检察官二话不说,掀开了盖在云朵身上的薄被子,看到了云朵蜡黄的脸色,发白的嘴唇,一副虚弱病态的样。 检察官连忙关了车帘,摆手道,“快走,别耽误了诊治的时辰。” 就这样,顾北溟驾驶着马车,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 马车一路颠簸,鸟儿在歌唱,婵儿在鸣叫,野兽在嘶吼。 云朵好奇地撩开车帘子往外看。 远处有些小山,是灰色的,比天空更深一些,因为有阳光,小山上是灰里带着些淡红,好象野鸽脖子上的彩闪。 山路前后有行进的人群,还有一些过往的马车。 突然,她看到马车后面,有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灰色人影晃了一下,而后迅速闪进了小树林里。 “顾北溟,停,我去方便一下。” 云朵发现那灰色人影,很像帝修生辰那日出来护她的侍卫。 “车内不是有供方便的容器吗?” 顾北溟眼皮都没眨一下,非但不停歇,大手一抽马鞭,加速往前驶去。 “停停停!” 云朵撩开车帘,作势要跳下马车了。 顾北溟没辙,只能勒马停了下来。 云朵闪身进了小树林里。 顾北溟视线随着她走,直到看不见她了,都没有收回视线。 他这右眼皮飞跳,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种将要失去她的预感! “小东西......” 顾北溟心下慌乱,连忙跳下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云朵进了小树林后,发现那灰色身影躲在了某棵大树后。 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小声道,“我知道你是皇叔的人,别躲了,出来。” 灰衣男子听到她的喊声,现身在了她的面前。 “小的是贤王身边的侍卫,贤王平日都叫我黎平,此次是听从贤王命令,前来保护璟贵妃的......” 灰衣男子朝她恭敬地行了个礼。 虽然她脸上戴着面具的,但他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瞥了她一眼,又道,“璟贵妃,咱们贤王无时无刻不在想您,一直在打探您的消息,您若离开天烬国了,贤王会担心您的......” 云朵听了黎平这话,脑海里便出现了帝修坐在轮椅上,落寞伤感的样。 她只想到顺安侯府的亲人们会想她,竟然忘了为救原主而断了腿的帝修。 之前说过要治好他的腿,好好报答他,如今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云朵想着帝修对她的好,面上闪过一丝过意不去的为难之色。 虽然帝修救的是原主,是对原主好,但她内心里还是觉得愧对他。 “行,我今日便不走了,就去贤王府上,帮他看看腿......” 她想着,先治好帝修的腿,再离开天烬国四处去游玩,忘掉这段时间发生的不快。 回去了,顺便和云鬓甄氏以及哥哥弟弟们打个招呼,说她要出国,让他们为她的去向保密。 对,不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大家都会担心她寻找她的。 “好,贤王看到璟贵妃,一定会很高兴的。” 黎平得知云朵愿意回王府,激动得不行,好似云朵是去给他治腿一样! 黎平招来一匹骏马,让云朵伏在马背上,然后在马耳朵边吩咐了几句,再一拍马屁股,那马便驮着云朵往回奔去了。 顾北溟追进小树林里,刚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神秘妖娆的身形一闪,飞身便往云朵所乘的马儿追去。 不过为时已晚,云朵早就进了城门。 而他被刚刚赶来的侍卫大人给拦截住了。 “可见过这个男人?还有这个女人?” 城门口突然间多了不少检查官,还有一些大内侍卫的身影。 这些大内侍卫便是皇帝身边的人,他们手里各拿一张画像,在那一一排查询问。 碰到可疑之人,甚至还会动手检查有无张贴人皮面具。 顾北溟老远就看见侍卫手里的画像上有他,有云朵,还有帝凌渊...... 艹! 他神色陡然一紧,低咒一声。 若是贸然闯进城,势必会暴露身份! 但他多情的桃花眼,瞥见快速远去、只剩一个小圆点那么大的马匹、和马背上早已看不见的小女人时,敛了敛长眉,往前走去,没有打算后退离开。 他企图强行越过城门口的大内侍卫,以最快的速度进城,追赶云朵。 可大内侍卫发现了他的动作,齐刷刷奔过来捉拿他。 他神秘妖娆的身形诡异地一闪,避开了他们的追踪。 谁知道,下一刻,又有大量侍卫从城门内窜出,朝着他围堵过来! 这些侍卫手持长剑,见他不好对付,干脆提剑朝他身上就是一通乱砍,招招狠辣! 虽然大内侍卫众多,个个手持锋利武器,但顾北溟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军,功夫自然不是盖的。 他一掌打下去一个侍卫! 紧接着,冷眸一凝,大手向上一扣,又扼住一个侍卫的脖子“咔嚓”扭断! 越来越多的侍卫蜂拥而来! 顾北溟不带怕的,下手毫不留情,“咔嚓咔嚓”扭断侍卫脖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城门口顿时惨叫阵阵。 不少企图蒙混出城的人们,已经趁乱溜出了城。 某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大内侍卫,瞪着眼珠子道,“这人从身手和身形上看,定是我们要找的羽王顾北溟......” “根据护龙卫密探来报,近日,璟贵妃正是被顾北溟劫走了!” “皇上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和这厮有关......” “快!关城门!围困顾北溟!别让他跑了!” 城门之上巡逻的城主看着底下混乱一片,连忙下令把城门给关了,并命人从上往下放箭。 “嗖嗖嗖嗖——” 利箭如流矢一般落下,密密麻麻。 纵使顾北溟身手再厉害,也还是中了数箭。 受了伤的顾北溟,身手明显放缓受阻,攻击力度大大减退。 最后,他没有了力气,凌空像一片落叶飘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侍卫们迅速围拢过来,死死地瞪着他。 为首的侍卫大人上前几步,撕下顾北溟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俊美到极致的华丽妖孽面孔,顿时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286章 你是朵儿xiNSHuHaiGe.CoM “顾北溟......” “羽王......” “还真的是他......”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倾全国之力追捕、却难如登天、总也追不到的大将,自此总算是抓住了。 侍卫大人瞅着模样狼狈凄惨的顾北溟,眼底闪烁着敬重和不忍的光,毕竟顾北溟戎马一生,铁血铮铮,战功无数,也曾是英雄般的人物。 侍卫大人单膝跪地,恭敬地朝顾北溟行了个礼,“羽王,咱们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能理解,并配合我们,说出皇上和璟贵妃的下落......” 顾北溟倒在地上,缓缓抬眸,扫向单膝跪在他面前的侍卫大人,他没有回答他。 “噗——” 顾北溟一手握住刺入心口的利箭,猛地拔出,口中顿时涌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鲜血汩汩落下,和他那一袭张扬的正红色衣裳,融在一起,如火如荼。 嘴角的血迹,配合上他那张华丽妖孽的白皙俊脸,美到惨绝人寰。 “哈哈哈哈......” 在众人死死的盯视下,顾北溟挥手擦干嘴角的血迹,唇边牵起一抹残忍而又邪肆的笑容来。 他莫名其妙地道,“她走了,她还是走了......” “可帝凌渊,也不见得就赢了呢......” 最后,她还是摒弃了残暴的帝凌渊,投入了温柔的帝修怀抱,不是吗? 帝修,那个让着她、宠着她、护着她、包容她的一切、自始至终将她当生命的男人,对她比对他父母还好的男人......而他,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 只因为,这样的好男人虽好,他却觉得他没有竞争力,没有能力抢走她...... 毕竟,这么多年了啊...... ...... 云朵随着黎平来到贤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府建设得清幽雅致,很是气派。 院子里放着藤桌藤椅,画椽雕梁,粉壁素彩,花草正浓。 云朵随着黎平来到帝修所在的房间,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房门没关,从门口看过去,屋里光线很暗,没有开灯,阴沉沉的,窗口位置停靠着一辆黑色的木质轮椅。 帝修正沉静地端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 窗外的光线照到帝修身上,可见他身着一袭藏蓝色长袍,背影挺拔修长,略显瘦削,墨发披垂着,一手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瓶子,望着窗户外的一棵大树在发呆。 云朵随着帝修的视线看向窗外,就见两只彩色的鸟儿在树杈上蹦来蹦去,快活地唱着歌儿。 脚步声渐近,帝修收回了视线,如画的眉宇间泛起一丝阴郁之色。 但他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上的两个玻璃瓶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语气有些冷地同一旁的小安道,“将这些东西都扔了。” “是。” 小安将那两个闪闪发光的玻璃瓶子拿走,转身时碰到了悄无声息走近的云朵,激动得他差点跳起来。 自从帝修坐上轮椅后,这几年里,性子变得阴戾难测,喜怒无常,还总是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 只有和云朵有关的消息,才能带动他的情绪变得积极乐观起来。 云朵很久没有来过贤王府了。 小安想着,这次她来了,主子就不会那么抑郁寡欢了,定会开心。 正要禀告帝修,云朵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安连忙闭嘴,点头欣喜地退下了。 云朵悄悄来到轮椅后面,用双手蒙住了帝修的眼睛,特意压低声音问道,“猜猜我是谁?” 帝修听着这清丽如黄鹂出谷般的嗓音,只觉得心神一荡! 朵儿,是朵儿来了吗? 他激动莫名,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尽管知道来人是谁,但他配合云朵,故意猜错,语气不悦地道,“是长宁公主?” 天烬国人人都知道,长宁公主爱慕帝修,她自幼习武,且修为高深。 自从帝修为救云朵断了腿后,长宁公主总是不顾阻拦闯进贤王府看他。 虽然每次都被帝修扫地出府,但她不气馁,每隔数月就会再来一次,然后再次被帝修冷脸以对,没好气地轰出了府。 云朵双手没从帝修眼睛上移开,故作失落地道,“错了,再猜猜。” 帝修嘴角不动声色地上扬,出口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好,“喔?那是明月?” 楚明月是帝修的表妹,不用说,也是他的爱慕者之一。 做为天烬国第一美男子,帝修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清雅以极,俊美无双,是京城贵女们梦想中的完美情郎。 事实上,天烬国的女人,凡是见过他真容的,基本上个个都爱慕他。 云朵见他又猜错,这才松开了双手,幽幽地叹了口气,“哎,又错了,看来贤王是把小女忘了。” 帝修淡淡笑道,“皇叔逗你玩的,你是朵儿,是皇叔最爱的朵儿,可有猜错?” 话落,他按了轮椅的开关,转过身来。 在面对云朵的瞬间,他眉宇间的阴郁之色便渐渐散去了,温润如玉的眸子里带上了点点笑意。 第287章 被人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呵护着 四目相对间,他脊椎都绷紧了,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栗起来。 突然之间,又有种想要猛烈咳嗽的冲动,但被他很好地压制住了。 他端坐轮椅,仰着头,深深凝视着面前他心爱的小女人,激动地唤她,“朵儿,真的是你,皇叔这不是做梦?朵儿来看皇叔了?” “不是做梦,是真的。” 云朵猝不及防接收到帝修深情款款的凝视,他眼底滚烫的爱意令她躲闪不及。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视线。 佯装生气地转身,“皇叔连朵儿都猜错,朵儿就不该来,皇叔心里早就没有朵儿了,只有长宁公主和明月姑娘。” 本是玩笑话,但配合上她那转身的动作,在帝修看来,就成了她真的生气了。 “没有。”帝修连忙伸出手,拉住了云朵的小手。 他一眨不眨地仰视着她,认真解释,“皇叔逗你玩的,皇叔怎会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猜不出来?这么多年了,朵儿还不了解皇叔吗?” 云朵没想到一个玩笑,帝修竟然当真了。 他握住她手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还带着微微的颤意,似是害怕她转身走了,再也不来看他了。 她不由得敛眉,抽了抽手。 好在帝修不是个喜欢强迫女人的男人,倒是挺尊重她的,松开了她的手。 松开她的瞬间,他宣誓一般同她说道,“皇叔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朵儿一人。” 妈耶! 云朵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来~这男人的深情告白,脸蛋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男人就是她的理想型啊! 温柔帅气又体贴,对她无限包容,无限宠爱! 更重要的是,他那张嘴好似抹了蜜,甜言蜜语不要钱张口就来! 理想型这么甜蜜深情地对你,你能受得住? 云朵蓦然间升腾出一种~自己是花心大萝卜的感觉。 呸呸呸! 现在的她,被帝凌渊抛弃了...... 不对,是她已主动离开了帝凌渊,她是单身状态了,可以拥抱整片森林啊! 她不过是对一个爱她、宠溺她的温柔帅气男人生出好感,很正常的好吗? 想想,帝凌渊后宫佳丽三千,有一登基便纳入后宫的青梅竹马~德妃,有爱他爱到癫狂、因而给她无上荣耀和权利的柳贵妃,又有被他珍视疼爱着的正室皇后娘娘...... 前不久,还将皇宫里唯一一床暖梦被赐予了皇后,这个还好说,毕竟皇后身体不好,而且做为一国之母,理应享受后宫最好的待遇。 可帝凌渊又亲自搀扶皇后躺下,体贴地给她垫靠背,好耐心地喂皇后喝粥,与皇后吟诗作对...... 在自己因和他初次滚床单晕死后,她虚弱无力地躺在榻上,而他一次都没来看她,对她不管不问。 那段日子,他却是接连五天宿在皇后宫里。 对了,当初为了册封宁纯这个亡国公主为皇后,帝凌渊可是凭一己之力,与整个朝廷对抗呢! 听说若不是皇后身体病弱不能侍寝,那帝凌渊早就把她这个生育工具扔出宫外了...... 妈蛋,她为什么又想到帝凌渊那个暴君渣男! 她和他,已一刀两断,没有瓜葛了! 他有多少女人,和她什么关系? 从她的秘密和伪装彻底曝光后,他无情对她,和她跳下悬崖开始,她与那暴君渣男,就彻底玩完了。 哪怕他现在每天换着花样,睡遍后宫妃子,儿女成群,也和她无关了啊...... 想到这里,云朵气得双手握拳,咬紧下嘴唇。 主要是气自己不争气! 帝修对她好,她想帝凌渊干啥? 难道还觉得对不起帝凌渊吗?他可对得起她? 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后悔呢,后悔没有将她逮住严惩,后悔就那样轻易让她跳崖死了呢! “朵儿,可是想到他了?” 在云朵出神的当口,帝修已将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见她咬得下嘴唇流血了,他递来帕子给她擦拭,关切地发问。 “没有,我想谁,都不会再想他。” 云朵回过神来,冲着帝修笑了笑,扯过帝修手里的帕子,自己擦拭。 帝修怎会看不出来她笑容里的牵强,以及笑声里的悲凉,知道她在说谎,但也没有戳穿她。 得知她要和帝凌渊出宫游玩,他早就派人去跟踪了,自然是知晓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一些事。 两人一起出宫,最后都没回宫,外面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有说他们遇害,有说他们失踪。 他最近一直揪心着她的安危,命人去寻找她的下落。 前几日探子来报,说找到了她的下落,但她和顾北溟在一起了。 他难过失落的同时,心下的大石块也终于放下了,只要她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至于在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他却是一无所知。 但从小女人的眼神,以及面部情绪,肢体动作上,可以看出来,这次出宫游玩,她和帝凌渊之间发生了一些大事件。 上次皇宫里见到她时,还是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样。 当然了,在他眼里,他的朵儿永远都是如此,好似永远只有七八岁,他怎么看她怎么欢喜。 此次再见,他的朵儿变化很大。 悲凉这样的词,不应该出现在天真可爱的她身上。 他的朵儿,应该被温柔以待,被人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呵护着。 不应该,很不应该。 再一想到上上次,她跪在帝凌渊面前请罪,流着泪指控帝凌渊...... 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 他捂住钝痛难忍的心口,虚弱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他的朵儿,这是爱上帝凌渊了。 他记得,她本是厌恶帝凌渊的。 为什么? 被他强迫出感情来了?还是怀了他的孩子后,对他这个孩子爹有了感情? 他希望是后者。 可是,为什么她爱的人,不能是他? 帝修咳嗽了好一会,咳得他眼尾泛红,略显苍白的嘴唇也绯红似火了,才终于恢复过来。 云朵手足无措地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帝修,慌乱地说,“皇叔,你怎么了?可是朵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到你了?皇叔,你没事......” 帝修接过水杯放置一边,淡淡地道,“皇叔无碍。” 云朵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心来,道,“朵儿推你去院子里走走,别总是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这样不好,就算没病都会憋出病来。” 帝修点头,“皇叔听朵儿的。” 云朵站到轮椅后,推着帝修到了花草正浓的院子里。 天色已彻底黑了,院子里亮着灯,显得很是静谧。 小安见状,将两个还未扔出去的玻璃瓶子递过来,试探着问帝修,“主子,这些确定要扔了吗?” 云朵一眼就看出那~闪闪发光的玻璃瓶子内有玄机。 她定睛一看,兴奋地叫了起来,“嘿,这里面......装的是萤火虫?” 第288章 朵儿是来给你看腿的xINShuHaIGe.CoM 帝修见她喜欢,便伸手接过了那两个闪闪发光的瓶子,给了她一个。 这些萤火虫,他本就是捉来给她看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便经常捉萤火虫放在瓶子里给她玩,她每次都能开心地跳起来。 只是这次,迟迟等不到她来,才让人扔了。 小安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立马扔掉,见云朵来了,便又拿了来。 帝修挥手在院子上空布下了一道透明结界,拧开瓶盖,将瓶子里的萤火虫放了出来。 顿时,那些萤火虫四散飞舞。 有的飞到了花丛间,有的飞到了树上,有的越飞越高,但碰到结界后又都下来了。 还有更多的萤火虫,围绕云朵和帝修飞舞。 萤火虫轻轻悠悠地在院子里飘着,忽前忽后,时高时低,黑夜里闪闪发光。 云朵伸手一抓,抓了好几个。 她开心地在院子里转圈,蹦来蹦去,抓来抓去。 乐呵呵地道,“哇,好多萤火虫,好漂亮呀,皇叔,你看,它们是不是很像......很像许许多多看不见的小精灵,提着绿幽幽的小灯笼呢?” 帝修看着她在那激动地手舞足蹈,跳来跳去,笑靥如花的明媚样,仿佛看到了她很小的时候。 小时候,她整日围绕他打转,缠着他给她捉萤火虫,缠着他给她讲故事。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虽然嚣张任性,但也活泼可爱。 如今小女娃长大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阿娜多姿。 沉浸在抓萤火虫喜悦当中的云朵,转头还对他笑了一下。 接触到小女人那灿烂一笑,帝修身子一僵,呼吸骤沉,再次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咳,咳......” 云朵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帝修的异样,还从瓶子里放飞出更多的萤火虫。 她在漫天萤火之下,开心地哼着歌,不时转着圈圈。 帝修坐在轮椅上,看着她曼妙的娇躯在那转啊转,裙裾飞扬,黑发飞洒,笑得魅惑勾人,只觉得心底某根炫被触动了,整个人被这小女人撩得不轻。 “咳咳咳......” 他咳得越来越剧烈,以手捂住“砰砰”狂跳的心口,嘴唇殷红,眼尾泛红,呼吸带喘。 远处的小安,担心帝修被云朵再这么刺激下去,会突然暴毙身亡,担忧地道了一声,“璟贵妃,咱们主子不能再受刺激了。” 云朵闻言,转头看了看咳嗽不止的帝修,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 连忙走到帝修身边,拍他肩膀安抚他,又给他倒水喝。 小安叹息道,“璟贵妃,怪您过分美丽了。” 哎,可怜主子,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看得见,摸不着,多受罪啊。 云朵听了小安的解释,才知道帝修咳嗽的原因,竟是情动了。 所以,他时常在她面前咳嗽不止,极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她有些尴尬。 好在帝修不咳嗽了,也不喘了。 只是眼尾依旧泛红,嘴唇依旧绯红,俊脸上染着一层薄汗,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种魅惑之感。 她看着这样的帝修,情不自禁吞咽了一口口水。 没办法,谁让她是颜控,且帝修是她的理想型呢? 不过,她对他没有别的想法,仅仅是欣赏而已。 大街上若是哪个女人生得美,她也会盯着多看几眼,若是身材好,甚至想上手摸一摸,但不代表她真的会那么做。 但若是长时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那就不好说了,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住摸上一把...... 她只能转过了头,收回自己过分欣赏美男的视线。 “朵儿,把手伸过来。” 这时,帝修伸手抓住一把萤火虫,对她吩咐道。 她征愣了一下,才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帝修像以前那样,将抓到的萤火虫全数放进了云朵手掌心里,又给她包裹住。 云朵感觉手上微暖,并不是特别排斥。 但帝修一直握住她的那只手不放,她还是有些不悦的,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出来。 帝修通常不会强迫她,除了在他吃了迷幻药的情况下。 正在她错愕之际,帝修紧紧攥着她的小手,嗓音里带着颤意,近乎央求地道,“朵儿,和皇叔在一起,好不好?” 云朵虽未看帝修,但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 “不好,你先放开我......” 她用力抽了下手,本能地拒绝。 帝修拉住她不放,深情地道,“皇叔带你远走高飞,离开天烬国,朵儿,皇叔寻到了一处世外桃源,咱们去那里,过男耕女织的日子,好不好,朵儿......” 云朵虽然喜欢过舒适无忧的山野生活,虽然也对帝修有好感。 但她很讨厌强迫她的男人,帝凌渊,顾北溟,就是这一类的。 见帝修不听她的,她怎么也甩不开帝修大手的扼制,她气得嫌恶地同他道,“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因为我很讨厌不尊重女人、霸道专制的男人,皇叔,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帝修听了她这话,闭了闭眼,最终松开了她的手。 他心底很难过,眉宇间染上一丝阴郁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睁开眼来,痛楚且认真地道,“对不起,是皇叔痴心妄想了,皇叔知道,朵儿不爱皇叔,皇叔总是不顾你的意愿,一再追求你,吓到你了,是皇叔的错。” “怪皇叔太想你了,太爱你了,太想拥有你了,朵儿,你能原谅皇叔的鲁莽吗?” “皇叔以后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你原谅皇叔,好不好?” 帝修很自责,一再请求云朵原谅,态度很诚恳。 卑微到了尘埃里,让人莫明心疼。 云朵其实也不是很讨厌帝修,相比帝凌渊和顾北溟,她觉得帝修还是挺好的。 毕竟帝修救了她两次,甚至因她断了腿,对她也是真的好,平日里也算挺尊重她的了。 这次,只是拉了她的手,她也就不计较了。 蓦地,她蹲身在了轮椅前。 看着帝修隐藏在藏蓝色长袍下的双腿道,“皇叔,朵儿此次前来,是给你看腿的,别的事就暂且不谈了,好吗?” 帝修有些讶异,又有些尴尬。 垂眸看着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双腿的小女人,眉宇间的阴郁之色渐渐被她的关心抚平了,不知怎么的就点了头。 “好。” 同时他又很疑惑,他的朵儿,什么时候开始懂医术了? 第289章 信,皇叔谁都可以不信,唯独你XiNShUHaiGe.CoM 再一想到樊城瘟疫事件,便是朵儿给及时控制住的,他看着蹲在他面前的小女人,神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云朵感觉得到帝修在观察她,但她没有当回事,只伸手触摸他的两条腿,抬眸关切地问,“皇叔,是哪条腿被轧伤了?” 帝修神色僵了僵。 任何男人,都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暴露这样可以算作致命的缺陷。 他长眉微敛,尴尬道,“别看了,太医已检查过,这腿是好不了了。” 云朵抬眸看着他,坚定地道,“皇叔,咱们不能放过任何希望,不给朵儿看一看,朵儿是不会死心的,总是惦记着你的腿。” “再说了,太医也不是完全万能的,上次樊城瘟疫的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帝修叹息一声,“就算有治愈的可能,也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算了,咱们别白费力气了。” 云朵不肯就这么作罢,定定地看着他,“皇叔,你相信朵儿吗?” 帝修想都没想,回她,“信,皇叔谁都可以不信,唯独你。” 云朵望着帝修,坚定的眸光深深望进他的眼底,“你如果相信朵儿的话,就把腿交给朵儿。” 帝修被她美眸定定地注视着,他鲜活的心脏强劲有力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没有说话了,也就算是应允了。 云朵撩起他华贵的藏蓝色长袍,看到了他被白色中裤包裹着、显得修长笔直的双腿。 她一面伸手触摸他的双腿,敲击,揉捏,一面抬眸问他,“痛不痛?” 帝修灼热的视线,落在小女人白皙细嫩的小手上,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之色。 因他腿上向来没有知觉的部位,被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触碰揉捏过后,竟然有了一丝丝的麻痒之感! 这是自他腿被轧伤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虽然那感觉近乎于无,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 尽管心内惊奇,但他很平静地摇头道,“无感。” 云朵明了地点头,小手转移阵地,给他揉捏腿部别的部位。 还不忘给他增加信心,“放心,朵儿有把握能治好你的腿。” 这可不是她吹牛,帝修的腿紧实没有丝毫的赘肉,也不见肌肉萎缩之症。 看起来,摸起来,甚至比正常男人还要健康。 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依她看,可能是事发后,某些神经受损,或者压迫到了神经根,导致双腿失去知觉不能正常走动的现象。 需要做一下坐骨神经的检查,检查一下血钾。 腰椎受损压迫神经的话,也可能引发这种现象。 思及此,她视线落在帝修劲瘦的腰间,认真询问道,“皇叔,你臀部、腰部,大腿,可有隐隐作痛之感?或者是烧灼感?麻木感?” 帝修被她视线紧紧盯着腰腹,感受到她的关心,内心像是被温热的水流洗涤而过,内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眸底的神色温柔得不像话,睨着小女人的发顶,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来。 但他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出他的缺陷和短板,一个男人若是臀部、腰部、大腿这些方面有问题,那是很难以启齿的。 更何况,他那么爱她,她是他的小心肝小宝贝。 他得把好的信息传递给她,以免被她嫌弃了,认为他给不了她美好的未来。 男人的尊严,让他自动忽略了治腿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道,“皇叔没有任何不适,朵儿不用担心。” 话落,心里甚至想到:只是真到了滚床单那一步,可能会辛苦他的朵儿一些,别的大事没有,且他的双手可以扣住她的小腰,带动着她做辅助...... 又觉得,他这么欺骗朵儿,是不是太渣了一些? 不过这事涉及到男人的尊严,实在是万不得已。 帝修纵使再宠爱云朵,再大气有风度,但在这个时候却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谈及这么隐晦的问题,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云朵倒不觉得尴尬,她做为一个医生,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她只想治好帝修的腿和身体,让他恢复正常,报答他对原主多年的照顾,以及不顾一切的疼爱恩宠。 她注意到了帝修瞅她时眼底的深意,自然是想到了他极有可能对她有所隐瞒。 毕竟,任何男人对这方面都是很看重的。 虽然她是给他治腿,但牵扯到了男人某些方面的能力,她心底多了一份了解。 她没有再问,站起身来,想着一会绕过帝修,去问他的侍卫小安好了。 “皇叔,朵儿已经离开皇宫,离开了暴君帝凌渊,没有地方可去了,今夜就宿在你府上了。” 云朵站在轮椅前,抬眸看着满院子的萤火虫说。 “嗯......”她微微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未来一段时间,应该都会住在这里,给皇叔治腿,直到皇叔的腿彻底好转,但皇叔,你可得配合朵儿喔。” 未来住在王府? 帝修只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差点晕过去。 他清俊儒雅的白皙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瑰丽之色,激动得脊椎都在微微颤抖。 好一会,他才从激动中缓过神来。 这一瞬间,他甚至有种想法,想让自己的腿一辈子都好不起来! 这样,为了治好他的腿,朵儿就会一直呆在他身边了? 他眼眸含笑地对云朵道,“朵儿,皇叔在王府外有个竹林,坏境清幽雅致,适合休息养病,皇叔明日便启程,带你去竹林暂居,没有人打扰咱们,你看可行?” 第290章 皇上对她那么好,她怎能如此狠心 翠竹林本就是他为了云朵而特意设计的,从寻找到设计再到建成,花了他整整六年的时间。 里面不止有成群的竹子,还种有花草树木,设有建筑和机关。 那本是他计划和她度蜜月的地方,婚后养娃休闲的地方。 可自从云朵被纳入帝凌渊后宫后,他就一直在想着,有一天能带她远走高飞,去翠竹园过隐姓埋名、男耕女织的生活。 “嗯,好,皇叔,一切就听你的安排。” 云朵轻轻点了头,想着离开王府也好,省得暴君帝凌渊知道了她跳崖没死,再找到王府上,因她欺君的事而牵连到帝修。 想着,她从藤桌上,将帝修先前给她的玻璃瓶子拿在了手里,将瓶盖打开,把里面的萤火虫都放飞了出来。 萤火虫在院子里飞舞流动,像星的河流,又像沦洄的水波。 她看着满院子的萤火,扯唇微微笑了起来。 “主子,晚膳时间到了,用膳吗?呀——” 林婶做好饭菜进了院子里,蓦然间看到了云朵,惊讶地瞪大眼。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看到云朵进王府了,再次见到她,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林婶转头,看到帝修正眼眸带笑、专注地盯着云朵发呆,不禁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云朵小姐也来了呀,那我再去准备几个云朵小姐喜欢吃的菜!” 林婶其实已经知道云朵为贵妃了,但依旧像从前那般,唤她云朵小姐。 林婶开心地转身,又往膳房去忙活了。 “嗯,晚膳就摆在院子里。” 帝修温如美玉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云朵纤细的身影,嗓音温柔。 朵儿同他说,这些萤火虫就像许许多多小精灵,提着绿幽幽的小灯笼。 可在他眼里,他的朵儿,何尝不是世间最可爱、最闪亮的那个小精灵啊...... ...... 皇上十二天没有回宫了。 外面传言说有刺客刺杀皇上,皇上已经遇难。 又有人说有神秘团伙抢夺璟贵妃,而皇上为救璟贵妃,落入了贼人手里。 总之,皇上和璟贵妃都失踪了,下落不明。 朝廷内外也已初现危机,乱成一片。 宁亲王在去寻找皇上的途中,也莫名其妙失踪了。 皇后听闻这些事后,病得更重了,已不能下榻,太医说恐怕不久就要去了。 一时间,皇宫上下被阴霾所笼罩。 不少后宫妃子们都在秘密烧香祈福,祈求皇上安然回宫,甚至有人偷偷的祈求云朵遇难,顺道求皇后早点归西。 这日,天刚蒙蒙亮,妃子们就都聚在龙吟宫外,唉声叹气的。 她们刚刚已经问过了龙吟宫的侍卫,得知皇上又没回宫。 华妃揪心地道,“哎,皇上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真如传言所说......” 婉嫔蹙眉,“皇上乃真龙天子,不会有事的。” 宁嫔气愤地说,“都怪云朵那个小贱人,若不是她非要皇上带她出宫游玩,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前不久才刷满一个月马桶出来的丽妃,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恼火地附和,“对,云朵就是个害人精!” 华妃听宁嫔和丽妃这么说,气得心口痛。 华妃捂住因发脓溃烂而被切割了一个胸的伤处道,“大家忘了云朵早前刺杀皇上的事了吗?我听人说了,此次云朵说是让皇上陪她出宫游玩,其实就是她与刺客同谋,暗中刺杀皇上的!” 站在最后面的粉衣小妃子,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无奈地摇头,“不是?我怎么听说,并不是璟贵妃非要皇上带她出宫的,而是皇上主动提及的。” “换成是我,换成你们,碰上这样的事,说不定会幸福得晕过去,谁不想出宫游玩呢?” “至于那些传言,咱们不是当事人,不知道真相,还是不要轻易说人是非......” 粉衣小妃子话刚落,便遭到众妃嫔的围攻怒怼。 粉衣小妃子被她们怼哭了,蹲在角落里抹眼泪。 “娘娘,又出事了!” 这时,德妃的贴身丫鬟,从远处跑了过来。 丫鬟附在德妃耳边说了一句话后,一直忧心忡忡、沉默不语的德妃,顿时瞪大了眼。 德妃很不可置信地道,“什么?顺安侯云鬓,被康王以谋害皇上的罪名,给关押起来了?” “嗯。”丫鬟用力点头。 德妃声音不小,别的妃子都听到了。 龙吟宫外顿时炸开了锅,妃子们个个怒气冲天! “还说不是她害的皇上,现在顺安侯已被关押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啊!” “气死了,云朵那小浪蹄子以出宫游玩为名,伙同外人谋害皇上呢,心眼也太歹毒了!” “皇上对她那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真是太没良心了呀!” “呵,那个贱人怎会满足哩?给她一百个男人,恐怕都不够!” “哎,上次那贱人自杀,怎么没有死成啊?这次,我请求上天,保佑她死得彻底些,最好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超生!” “真是有其父,就有其女啊!” “呵呵,上次,云朵这狐狸精使用下三滥的狐媚子手段,迷惑皇上,才得以让皇上放了顺安侯府一马......” “但这次,狐狸精和顺安侯府,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呦!” ...... 皇上都下落不明了,妃子们已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形象也不在乎了。 个个对云朵这个传言中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把平日不敢说的心里话,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那些狠毒的话语,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冷箭,朝着云朵疯狂攻击。 如果云朵在这,定会被她们乱箭射死。 “扫把星!丧门星!” “狐狸精!害人精!” “毒妇!” “恶女!妖女!” “别吵了!都别吵了!好消息!皇上已经回宫了!” 妃子们正站在龙吟宫外,气急败坏地骂着云朵,蓦地,一道威严的冷喝传了过来,让妃子们都噤了声。 “皇上!?” “回来了!?” “真的假的,终于回来了吗!?” 一一众宫妃又惊又喜,连忙让身边的侍女,帮忙整理发型和仪容,都想以最美的状况迎接皇上。 个别妃子更是喜极而泣,比如德妃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百九十一章 陛下这副憔悴落寞的样,还是她第一次瞧见 在德妃的带领下,妃子们井然有序地迈着脸划小碎步,朝皇宫门口走去,个个面带欣喜,望眼欲穿。 才刚转身,没走几步...... 蓦地,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迎面袭了过来,吓得妃子们纷纷停止了脚步! 妃子们定睛仔细一看! 顿时惊喜万分! 只因那神秘黑影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心心念念记挂着的皇帝陛下啊! 桃林外,帝凌渊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裹挟着冰冷肃杀之意,一步步朝龙吟宫走了过来! 他一袭墨黑蟒袍,如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般! “啊——” “皇,皇上......” 众妃嫔看着对面冷酷嗜杀的帝王,惊吓地打了个哆嗦,连说话都在颤抖! 说实话,大家都很少看到帝王穿黑袍,他一般不是身着白袍,便是明黄色龙袍。 而眼下的帝王很是反常,一袭黑色蟒袍,墨发束冠,面色阴沉,像堕了魔一般。 阵阵晨风吹过,他一袭黑袍翻飞舞动簌簌作响,墨发随风扬起。 清晨的光线还有些暗,而他的肌肤又很白,配合上一身黑色蟒袍,黑和白的极致对比,让他看上去,就好似生活在黑暗中的吸血鬼君王! 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肃杀气息! 四下里,妃子们屏住呼吸,心脏咚咚跳动! 数十人紧张的心跳声,在静得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德妃连忙迎上去,在距离帝王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往常是距离一米,德妃才会停下,可今日帝王身上的气息太过冷冽肃杀,她不敢靠得太近。 德妃仰视着面前神秘危险的男人,心底的激动之情,盖过了她对他的恐惧。 颤声道,“皇上,您可算是回宫了,宫中没有您的日子,对于臣妾来说,度日如年......” 德妃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她就征愣住了! 尽管相隔三米远,但德妃还是看到了帝王深邃黑眸里的红血丝,以及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显而易见的疲累之色。 且看着瘦了不少,很是憔悴。 皇帝陛下向来孤高傲岸,清贵出尘,霸气卓然,高高在上。 德妃自幼便认识皇帝陛下,且他一登基就封她为第一个妃子。 她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么多年来,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淡然无波,意气风发,风采翩翩绝世,仿若超脱世外的仙人道长。 今日这副憔悴落寞的样,还是她第一次瞧见。 德妃内心闪过一丝不忍和惆怅,心疼地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之间......” 德妃话说到一半,想起最近宫里的传言,觉得不该戳帝王的痛处,便止住了话头。 只善解人意地道,“皇上能够安然回来比什么都好,虽然只是出宫游玩,但也奔波了十日,定是累了,臣妾去给您熬汤补补身子。” 帝凌渊仿佛没有看到德妃,也没有听到德妃的话。 顶着嗜血的面容,一言不发,依旧冷酷地往龙吟宫走。 这时,平日温婉胆小的婉嫔,出乎众人意料,快步走到了帝王身边。 婉嫔在距离帝王一米远处才停下,轻声细语地说道,“皇上,姐妹们最近日日在龙吟宫外候着,等您回来,听闻您遇难失踪了,姐妹们都好想念您,好担心您呢,不过嫔妾一直不相信。” “皇上您乃天子,有真龙气运傍身,神佛都不敢挡,怎会轻易遇难失踪呢?果不其然,您这就回宫了哩......” 婉嫔兀自说了很多,语气温柔,和风细雨的。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听这样的声音。 但帝凌渊还是没有搭理婉嫔,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听见她说什么。 他在想:云朵那该死的妖女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她到底有什么妖术,可以穿梭进他人身体?她是何种妖怪?以为藏起来就能逃脱罪责了? “妖女......” 心里想着妖女,他不经意间就喊了出来。 “啊?”婉嫔以为皇帝陛下在说她,脸色一白。 但后来发现,他根本就当她不存在。 婉嫔失落的同时,猜测到皇帝陛下所说的妖女是云朵,心下暗自惊奇。 妖女......这说明皇上和云朵之间出事了呢。 婉嫔不见云朵的身影,又见帝王神色有些颓然,很是憔悴,猜测到出宫这段日子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且直觉和云朵有关,她便莫名兴奋。 因而壮起胆子,故作担忧地说,“皇上,璟贵妃怎么没和您一块回宫哩?听闻璟贵妃......” 她话还没说完,帝王一记冷冽肃杀的眼刀子扫了过来! 他总算注意到她了,却是冷冷地同她道,“不准再提及这个名字!” 在婉嫔震惊的当口,他又紧接着道,“她死了,这下你们可满意了?” 婉嫔触及帝王阴鸷冷漠的黑眸,吓得瑟缩了一下。 听到云朵已死的消息,婉嫔尽管心底开心得不行,可面上却没有表露丁点喜悦情绪。 相反,做出一副因帝王的话,而感到震惊不可思议的样子。 “皇上,嫔妾虽然羡慕璟贵妃独得圣宠,也确实曾经嫉妒过她,但从未想过她死啊......” 由于帝王不准再提及云朵的名字,婉嫔话说到一半,便改口称“她”了。 德妃听见云朵死在了宫外,同样也是喜不自胜。 又见婉嫔靠近帝王并未如预想中的那样被严惩,便壮起胆子迎了上来,适时表达关心,“皇上,此次出宫后究竟碰上了什么?怎会突然发生意外呢?皇上,您没受什么伤?” 帝凌渊眉宇间泛着化不开的浓浓的戾气,并没有理睬婉嫔,也没有回答德妃。 他紧抿着冰唇,就那样满身肃杀之气到了龙吟宫门口。 一众妃子都巴不得跟进去和帝王亲密接触,却又被他那如地狱修罗般的冷酷样,吓得退缩了,不敢上前。 婉嫔和德妃,也都到了门口停下了。 妃子们正眼巴巴地看着帝王绝心绝情的背影,依依不舍。 却见帝王忽然侧转头来,冷澈的寒眸扫向一旁乖巧的婉嫔,“你就是上次举报璟贵妃假孕的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眼红是种病,得治 婉嫔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事,只点头道,“是嫔妾。” 又坚持地说,“皇上,嫔妾没有说谎,璟贵妃她是吃了假孕药,以及能够造成流产假象的药丸,这才瞒过了太医的眼,骗过了您和大家......” “璟贵妃犯了欺君之罪,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没有流产......” 帝凌渊想到铜镜里看到的一切,面色越发森冷。 从未爱过他,一直以来只把他当猴耍,利用他喜爱孩子的心理,满足她的一己私欲...... 想着,他轻启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同身边的太监道,“晋升为柔妃,赐居昭明宫,上次西凉国进贡的玛瑙钟表,金丝眼镜,一并赏了。” 毫无感情的话落,他顶着森寒阴沉的面容,抬腿就进了院子里。 “嫔妾谢皇上恩典。” 婉嫔受宠若惊地跪在院子外。 德妃身边的丫鬟,瞅着晋升为妃的婉嫔,小声同德妃道,“璟贵妃这是假孕被皇上识破了,所以才没有随皇上回宫的?” 华妃捂着被切割后依旧疼痛的心口,掩饰不住开心,“估摸着是被皇上给咔嚓了......” 宁嫔佯装叹气,“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但给皇上戴绿帽子,又假孕假流产欺骗皇上,如今又以出宫游玩之名,伙同刺客暗杀皇上,死有余辜,怨不得旁人啊。” 丽妃胖嘟嘟的手捏着帕子,抵住鼻子嗤笑,“我当初和她那么好,她却反目成仇欺辱我,我早已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她就是个虚情假意的女人,黑心肝的......” 说话间,丽妃瞅着自己胖了一圈的肚腩,也没那么自暴自弃了。 云朵死了,已不能复生,而她只是胖了,还可以再瘦的嘛。 之前洗刷马桶的痛苦遭遇和耻辱,顿时也仿佛被云朵已死的信息给抵消干净了。 这一刻,她只觉得身心畅快,生活还是无比的美好。 终日怨恨不甘的丽妃,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妃子们也都沉浸在皇帝安然回宫、而云朵已死在宫外的巨大喜悦中,激动得眼眶都潮湿了。 她们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这一天了。 一些位份低的嫔妃,则在想着婉嫔晋升位份的事,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婉嫔感到羡慕嫉妒恨。 宁嫔扼腕,暗自叹息着:早知道上前恭迎皇上,和皇上说几句话,就能刷脸获得好感,晋升位份,那她方才冒死也要冲上前去的呀。 宁嫔想着,咬了咬牙,还真就不甘心地调转头,往龙吟宫院子里冲去了。 但她却被侍卫给拦截了。 “没有皇上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宁嫔被侍卫统领凶巴巴地轰走,沮丧地低垂着头连连叹气。 华妃瞅着狼狈的宁嫔,掩帕子笑了,“并不是所有去捡珍珠的,都能捡到珍珠,眼红是种病,得治。” 宁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呀,眼红确实是种病,得治,但并不是所有眼红的病人,都会如华妃姐姐这样,被切胸呀。” “华妃姐姐这病得该有多严重啊,是该好好治治了,不然哪天另一侧的胸也被切了,那可惨了,哎......” 宁嫔一面说着一面叹气,瞅着华妃渐渐黑成锅底的脸色,得意洋洋地走到一旁去了。 华妃看着宁嫔走远的背影,气得怒骂,“什么东西,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一个小小的嫔位,也敢如此嘲讽本宫,本宫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本宫是病猫了......哎呦......” 华妃气得胸口疼得更甚了,疼得她身子微微抽搐颤抖。 一旁的丫鬟连忙扶住华妃,奉劝道,“娘娘,您身体不好,别轻易动气,别和她一般见识。” 华妃尽管气得心口疼,也只能拂袖回宫了。 宁嫔虽然只是嫔位,但眼下胆敢如此嚣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从羽王顾北溟因和云朵通奸而倒台后,宁嫔的大哥~宁远,就从平东将军,升级成了从一品镇军大将军,现执掌百万雄兵,在朝中颇有威望。 华妃的家室就普通多了,父亲只是从二品内阁学士。 至于位份高宁嫔一头,只因最早入宫的那批用来充数的女人,基本个个都是妃位。 而后入宫的基本都是嫔位,极少有晋升的了,除了体质特殊做为生育工具的云朵,还有方才因云朵晋升的婉嫔。 哼,云朵云朵,又是云朵那小贱人,死了都要往后宫嫔妃中插一脚。 华妃又想到,若不是云朵这小贱人用簪子戳她胸,部位太过隐秘,她没有让御医及时看诊,也不至于伤口发脓溃烂被切胸,还被后宫嫔妃们嘲笑。 哼! 这辈子她和云朵那小贱人,是注定要不死不休了! 小贱人,此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宁嫔抬头挺着饱满的胸脯走远后,不屑地冷哼,“切,胸都没了一个,还能称之为完整的正常女人吗?放心,我眼红谁,都不会眼红你啊......” 宁嫔身边的丫鬟点头,“就是,珍珠落在眼前了,不去捡,怎么知道捡不到呢?不捡的是傻子。” “娘娘,不要气馁,后面一定还有机会的,您忘了先前,那两个贵妃得宠的秘诀了吗?” 丫鬟所说的两个贵妃,就是指云朵和柳贵妃了。 她们之所有得宠,宁嫔认为是她们作死作的好。 宁嫔听了丫鬟的话,又增添了信心,微微颔首,决定马上就去适当的作死验证一下效果。 如今云朵已死,皇后就要归西,柳贵妃也被皇上抛弃。 而她的机会,就这么来了啊! 得知独占圣宠的云朵已死,一众妃子无不开开心心地回了各自的宫殿,琢磨着画个好看的妆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找机会去皇上面前刷脸偶遇。 最近,因为皇帝陛下失踪的消息,大家都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更别说好好拾掇自己了。 陛下又没回宫,打扮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呢? 但现在皇帝陛下回宫了,妃子们又都兴奋了起来,这才感觉到她们是个女人。 龙吟宫。 “你,去把院子里的花草,都重新修剪一下!” “还有你,皇上不在宫里头了,所以很闲是吗?一个个,都忘了进宫该干嘛的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眼里的大事,就是治好皇叔的腿 “那边的,去把龙吟宫内的桌椅,擦到发亮为止,皇上很快就会回宫了,都别偷懒!” 皇帝失踪了,做为打小伺候皇帝已有十余年的太监总管,林公公自然心情很不好,正在院子里阴阳怪气地训斥狗奴才。 林公公和皇帝贵妃一同出的宫,结果回来的只有他这个狗奴才一人。 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吗? 他思来想去,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皇上,您到底去哪了?哎呦,真是急死奴才了呀......” 林公公在院子里着急地踱过来踱过去,嘴里碎碎念着,突然间,他眼角余光瞧见一道危险肃杀的黑影进了院子里! 林公公心下陡然一惊,连忙擦亮眼睛仔细看了看。 “皇,皇上......” 林公公激动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心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仿佛皇帝陛下是他真爱似的,仿佛比他亲生父母还亲似的。 见帝王冷酷非常,林公公也不害怕,连忙走上前恭敬地道,“奴才眼拙,奴才愚钝,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万岁爷回宫,奴才恭迎万岁爷回宫,太好了......” 林公公兴奋得语无伦次。 又对方才被他颐指气使、派去干活的宫人道,“快,都下去准备准备,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去,给万岁爷接风洗尘了。” 一通忙乱过后,龙吟宫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次序。 林公公瞅着出宫不过十二日、却明显憔悴消瘦了的帝王,感到很诧异,也很心疼。 想说点什么,但做为帝王的狗腿子,他自然对帝王再了解不过了。 帝王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这样的他,危险而又嗜杀,就好似一枚不定时的炸弹。 他不便多说,因而张了张嘴,又识趣地闭上了。 帝凌渊进了龙吟宫后,目光所过之处,感觉到处都充斥了云朵纤瘦的身影。 寝殿里,她安静地坐在床头,对着他乖巧地笑。 书桌前,她坐在那,一面吃着点心,一面漫不经心地翻看桌面上的书本,见他来了,手里捏着点心笑嘻嘻地递给他。 他转身走到院子里,又见她坐在秋千上,对着他笑,还朝他招手,让他过来推她。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身本就冰冷的低气压,转瞬间又降低了好几个度! 他满身戾气,满身杀气,抬手恶狠狠地往那秋千上猛捶了一下,秋千被他一捶,一下就荡得很远很远了。 他感觉耳边都是云朵那妖女的笑声,还有她唱童谣的声音。 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欺骗了他,戏耍了他,玩弄了他...... 他一刻也不能多呆,转身就出了龙吟宫。 ...... 翠竹林就在天烬国内,不用出城门,因而早上出发,傍晚时分就到了。 这片山上尽是翠竹,风萧萧的流过片片竹叶,掀起一片绿雾似的竹海,海中间,一条窄窄的石级山道,盘旋而上。 此刻,云朵正坐在竹海中间的石道上,一面鼓捣着草药,一面想着中午路过叶城时,看到的张贴着她画像的告示。 只要能提供和璟贵妃有关的线索,奖励黄金万两,还能升官。 这样看来,暴君跳下悬崖没有找到她,已经出了绿野仙踪。 如今找她,是为了将她押进天牢,狠狠地凌虐折磨她,再将她架在火堆上烤? 毕竟她现在没有身孕,犯了欺君之罪,还被他认定为霸占原主肉身的妖女。 “咳......” 帝修推动轮椅朝她驶来,以手握拳轻轻抵在唇边,微微咳嗽着。 云朵闻声抬起头来,对视上帝修温润如玉的眸子,当即回过神来,收敛了不好的神色。 她端起已经捣得稀巴烂的草药,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道,“林中风大,这傍晚了,太阳也快落山了,皇叔快回院子里,朵儿已给你配好草药了。” 帝修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底一闪即逝的冷意,接过她手上盛着草药的石钵,关切地道,“心底可是有事?” 他猜测她定是想到帝凌渊了。 “嗯,但不是什么大事。” 云朵冲他笑了笑,又站到他身后,推动起轮椅,“如今我眼里的大事,便只有怎样治好皇叔的腿。” 帝修沉静地端坐在轮椅上,听了她这乖巧的话语,略显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来。 温和地道,“嘴巴总是这么甜,可是抹了蜜了?” “哪有,说的是实话。” 云朵虽然在后,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也能感觉到他嘴角那抹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她心情不由得跟着好了起来,将轮椅上的男人推往庭院里。 这座庭院以水池为中心,南北两端皆为花坛,往外则是小溪、河流、石拱桥,亭台楼阁、以及苍劲翠绿的竹子。 云朵推着轮椅,经过几个圆形拱廊,到了院子里。 墙壁全是灰石砖雕砌而成,漂亮的兰花在院子里妖艳的绽放,几棵银杏树妖娆地生长着,竹制的帘子随风而漾。 云朵将轮椅推到石桌前,从桌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帝修。 “皇叔,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些东西来,一会就给你治腿了喔。” “嗯。”帝修眼眸含笑看着她,微微颔首,接过温水喝了一口。 心道:朵儿真的会治腿吗? 不过,不管会不会治,他都听她的,这是他三生有幸了。 云朵很快就拿了酒精、银针、药粉、药膏、艾叶......等等东西,回到了院子里。 她将一会要用到的东西都放在石桌上,指着银杏树下的美人榻道,“皇叔,你把外衣脱了,躺到那里。” 帝修闻言浑身一震! 温如美玉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云朵一眼! 见她俏脸上神色一本正经的,他却禁不住思绪翻滚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荡漾的心神,才开始脱衣裳。 不得不说,帝修脱衣裳的动作很好看,做为重度颜控的云朵,站在那看得都有些愣住了。 只见帝修垂下纤长的眼睫,慢条斯理的地脱了藏蓝色锦袍后,白皙修长的指节,又开始不紧不慢地解白色中衣的扣子。 云朵在他脱衣裳的当口,一面欣赏着美色,一面拿出一套银针,用酒精给银针消了毒。 她走到帝修身边,才发现不对劲...... 第二百九十四章 若是跟了他,怕是会幸福死 “不用脱中衣,脱外衣就成了。”她对帝修说。 帝修敛了敛眉,好似这才发现自己多脱了一层,解最后一粒扣子的指节顿住了。 “你把里衣穿上,别感冒了。”她催促他。 视线落在他白皙结实的胸膛上时,小脸渐渐泛起了红。 帝修瞅着她泛红的小脸,将衣裳又扣好。 云朵上前几步,搀扶帝修躺到美人榻上。 她撩开他的中衣,目光落在他劲瘦的腰腹上,本就有些泛红的小脸瞬间爆红了。 毕竟这面前的男人,可是天烬国第一美男子,皮相极美的。 是偏阴柔的那种美,类似21世纪最受欢迎的那种青年男明星。 但凡见过帝修的女人,基本没有不喜欢他的,都将他奉为梦中情郎。 她闭了闭眼,提醒自己稳住心神,待思绪平稳下来后,才开始给帝修施针。 她在他的天枢、中脘、神阙、气海、关元等穴位上,各施了一针。 然后又撩起帝修的中裤,将裤腿撸上去,点燃一支艾条,给他的腿部重点部位熏艾,一面问,“烫不烫?” “嗯。” 帝修全程闭着眼睛,额头渗着细密的薄汗,轻柔地回。 “嗯”是什么意思? “烫吗?” 云朵见他额头渗出了薄汗,将艾条抬高了些。 但帝修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眸好似蒙了一层水雾,醉醉的,温柔地看着她道,“皇叔皮糙肉厚,不怕烫,就方才那样便好。” 他感觉腿上被熏的部位热乎乎的,传来针刺样的痛感和痒感。 这说明熏艾是有作用的,毕竟平日里双腿是没有知觉的,感觉不到痒和痛。 “好。” 云朵轻轻回了句,将艾条又挨近他的腿,继续给他熏着。 直到她看见他的腿细微地动了一下,当即欢呼起来,“嘿,皇叔,你的腿动了!” 帝修闭着眼笑问,“是吗?” 她开心地凑到他面前,点头道,“嗯,朵儿刚刚看见了,这才第一天就能有如此效果,相信过不了多久,皇叔就能正常下地走路了呢。” “朵儿真厉害,不愧是能给皇叔带来欢乐的小天使,也是樊城百姓口中的小仙女。” 帝修伸出手来,宠溺地摸了摸云朵的小脑袋。 云朵被他摸得很舒服,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密感自心底升腾而起。 她抬眸笑看着他,关切地问,“皇叔,我再给你熏另外一条腿,你冷不冷呀?冷的话咱们就回屋子里了。” “无碍,皇叔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脆弱?” 帝修轻笑,缓缓睁开眼睛,对视上小女人水灵灵的大眼睛。 她美眸里盛满的关心,使得他一颗心“砰砰”直跳,当即便激动地伸手去握她的小手。 但云朵一闪身,从他面前走开了。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才失落地收了回去。 云朵很快就给他的双腿重要部位都熏了艾,将他身上的银针也拔了。 又给他的背面做针灸,熏艾。 最后,她给他涂抹了药膏。 院子里除了帝修的侍卫小安,没有旁人,帝修全程都很配合,治疗的过程也是出人意料的顺遂。 小安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只觉得他家主子,被璟贵妃整得像个没有生命的泥人似的,任她拿捏,任她搓圆弄扁,和平日判若两人。 主子平日对待那些给他看腿的神医,态度差劲得很,动不动让人滚蛋,好似人家欠了他两条腿似的。 也总是不配合神医们的诊治。 心情不好时,更是关起门来,轰神医走。 璟贵妃不愧是主子心目中的小天使,内定的女主人,完全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妥妥的宠妻狂魔啊! 璟贵妃若是跟了主子,怕是会幸福死! 云朵不知道小安在偷偷羡慕她,她伺候帝修穿上外衣,将他搀扶着坐回轮椅上,命小安拿了一张薄毯子过来,将薄毯盖在帝修的双腿上。 “皇叔,你感觉双腿热不热?痒不痒?痛不痛?” 帝修微微颔首,眸底含笑,“皇叔竟然不知,朵儿医术如此精湛,想必是跟哪个神医偷学的?小坏蛋,就连皇叔都被你瞒在鼓里这么久,藏得这么深......” “嘿嘿......” 云朵傻笑,她又不能说是系统送的医术。 最后,她只是挠了挠头,将帝修推到石桌边,从桌上随手拿了一本书递给他。 “皇叔,今日的治疗效果不错,你先歇一歇,看看书,明日我再接着给你治疗。” “有劳医仙亲自给本王诊治,本王重重有赏。” 帝修淡如温泉的嗓音含笑说着,吩咐小安去园子里摘樱桃、小番茄、西瓜,送过来给云朵吃。 很快,小安就提了满满一篮子新鲜果子,放到了石桌上。 云朵双眼放光,“哇,樱桃,又大个又新鲜,这些都是园子里现摘的?” “是啊,就在院子后面不远,有一片很大的果林,种了十三棵樱桃树,还有些别的果树,上面结的都是女子爱吃的果类。”小安再次艳羡地说。 “那我真是来对地方了,这下有口福了呢。” 云朵口水早就泛滥成灾了,赶紧抓了一把樱桃,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美味多汁的樱桃吃进胃里,她感觉自己幸福得要死,整个人都舒坦了,这些天堆积起来的不快都消散了。 同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园子真是一座宝藏啊,竟然栽种了那么多女子喜欢吃的果子? “该不会是这里,曾经有某个姑娘居住过?” 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用神秘兮兮的眼神看着帝修。 毕竟帝修也老大不小了,古代男子据说十几岁就有通房丫头了。 帝修这些年虽然没娶妻纳妾,暖床的女人应该也有。 她打趣地道,“皇叔,你还说朵儿藏得深,朵儿哪有你藏得深呢?快说快说,姑娘在哪?” 她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说帝修金屋藏娇了。 “咳,咳咳......” 帝修被她给他温柔治腿的一系列动作,整得心脏乱跳了好久,才刚平复住了心跳,又听到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惊得心脏又是猛地一跳,当即咳嗽起来。 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那个坏女人、死女人的目的达到了 “璟贵妃,您千万别乱说,这整座园林,可都是主子为了您而建成的,从来没有别的女子来过,您是第一人......” 小安见主子被误解刺激到了,忙说出真相。 云朵一听,小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征愣,吃到嘴里的美味樱桃都忘了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 “皇叔,你对朵儿真好,朵儿发誓,一定要治好你的腿!” “傻丫头,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能不能治好皇叔的腿,在皇叔心里,你始终排在第一位,皇叔只对你好,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帝修温润如玉的眸子里火光灼灼,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小女人。 清俊儒雅的绝色容颜上,浮现出丝丝温柔,和那十年如一日的不悔深情。 云朵被他蕴含着滚烫爱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听出他的话里有表白的成分,小脸微红地瞥开了视线。 她低头抓了一把樱桃,看似不急不缓地塞进嘴里,实则心里七上八下的。 气氛莫名变得暧昧起来。 就连方才帝修脱了外袍、撩起衣裳和裤子,让云朵给他医治时,都没有这种气氛。 “啪——” 这时,小安将刚采摘的西瓜放到石桌上,挥起一掌将西瓜劈成了两半,露出里面鲜红多汁的果肉。 云朵抱过被劈开的一半西瓜,拿起果篮里的勺子,就那样挖西瓜吃起来,打乱了这有些暧昧的气氛。 “嗯,很甜很甜,可惜皇叔刚刚熏了艾,不能吃西瓜了。” 她头也没抬,有些惋惜地道。 “没事,皇叔只要能看着你吃,就觉得满足了。” 帝修淡淡笑道,又命小安去找一些爱情话本子来。 小安应下了,心道:主子心里何止是满足,就那样看着璟贵妃吃,他也同样感觉很甜的? 虽然这些年来,翠竹林并没有女主人,但主子却为将来的女主人,准备好了一切女子喜欢的物品,只待那女主人降落了。 很显然,面前这璟贵妃,便是那早已内定的女主人了。 因而,小安很快就从书房里,找到了一沓帝修所说的爱情话本,递交到云朵手里。 云朵吃西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朝话本子瞄了过来,并随手翻了翻。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冷酷王爷的专属甜心......白马王子恋上冰雪公主......我的刁蛮小王妃.......” 她将所翻的话本书名,都一一念了出来。 翻看了一会,她美眸里波光流转,很有兴趣地说,“看起来都还不错,我找一本看看。” 她打开了一本名为《权臣大人的心尖宠》的小说,小脸上漾起显而易见的笑容来。 帝修沉静而又从容地端坐在轮椅上,凝视着云朵一面津津有味地吃着瓜果,一面兴致勃勃地看着爱情话本,笑得明媚动人,他如画的眉宇间泛起丝丝暖色和几分满足之情。 傍晚太阳快落山了,院子里温度降了下来。 他推动轮椅上前,将云朵盖在他腿上的薄毯子取下,又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云朵看书看得痴了,只顾着笑,也没有抬头。 在帝凌渊身上遭受的痛苦经历,似乎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 由于云朵假装小产后,在龙吟宫内暂住过一段时间,因而,龙吟宫内到处充斥着云朵身上的气息。 帝凌渊不管走到哪,总能感受到云朵存在过的痕迹,眼前总是浮现出她的身影。 他只能进了御书房。 坐在书桌前,他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紧蹙眉头。 略一侧头,便感觉有女人在书桌一旁研墨,正是玩弄戏耍他的坏女人~云朵的身影。 “叩叩叩......” 书房的门被人叩响了,他阴沉着脸抬起头来。 然后,烦人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真是被鬼附身了! 竟然又看到云朵那该死的妖女,提着食盒,脸上带笑地走进书房...... 她那副讨好卖乖的样,令他心底强烈不适,用力摇了摇头,甩掉那妖女虚伪可憎的嘴脸。 那坏女人成天变着法子,假装乖巧地在他面前晃荡,像只阴魂不散的女鬼,目的就是想让他习惯她的存在。 当某天她玩腻了,离开他时,他便会各种不适。 妖女,不爱他,装得那么深情,简直不要太可恶。 他早该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机,就是为了折磨他,玩弄他,不让他好过。 好了,如今死女人的目达到了。 死了都不放过他,让他活在她所制造的阴影里。 “皇上,柳丞相有要事求见。” 林公公知道帝凌渊回宫后,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抖着叩响御书房的门。 柳丞相是柳贵妃的父亲,自从柳贵妃被没收掌管后宫之权后,柳丞相和柳太傅时常出面给柳贵妃求情。 但自从帝凌渊送了一幅亲笔书写的字画到相府,做为警告后,柳太傅和柳丞相再也没敢为柳贵妃发声。 这次求见,想必是另有要事。 “让他进来。”帝凌渊冷声道。 最近皇城内发生的一些大事件,尽管狗腿子林公公顾忌到他的心情,没有在他回宫的第一时间同他说起,但在这些成堆的奏折间翻一翻,也能知道发生了不少事。 很快,柳丞相进殿来,恭敬地匍匐在了地上。 感觉到殿内森冷的低气压,以及帝王身上肃杀的危险气息,柳丞相大气都不敢喘。 想到这次事关重大,他壮了壮胆子,鼓足勇气道,“皇上,宁亲王在寻找您的途中莫名其妙失踪了,三日了,至今下落不明,微臣怀疑此事和康王有关。” “最近您不在宫中,康王的势力蠢蠢欲动,昨日......” 柳丞相两片薄嘴唇啪嗒啪嗒的,上下开合,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就这些?”帝凌渊倦容冷若冰霜,不耐烦地扫向柳丞相。 什么事都 柳丞相扶额,“皇上,还有顺安侯......” “啪——” 话才刚起了个头,帝凌渊隐现红血丝的寒眸一沉,将手里的奏折狠狠扔在了柳丞相面前。 吓得柳丞相打了个摆子,硬生生将未说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帝凌渊见柳丞相不说了,反而来了兴致一般,危险摄人的眸光落在柳丞相身上,冷冷地发问,“顺安侯怎么了?” 柳丞相颤声道,“您不在宫中时,顺安侯云鬓,被康王以谋害圣上的罪名,给关押起来了......” 这话一落地,书房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顺安侯云鬓,是璟贵妃云朵的父亲,圣上宠爱璟贵妃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上次云朵生辰,圣上亲自为云鬓洗刷罪名,放了全族人不说,还晋升云朵为贵妃。 这次云鬓又出事了,还是以谋害圣上的罪名......不知道圣上会如何处置? 柳丞相开始揣测起结果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予人春回大地的感觉 帝凌渊虽然看上去阴沉憔悴了不少,但坐在雕刻着龙腾图案的龙椅上,却不失威严倨傲。 敛了敛长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侧头问一旁的林公公,“可有她的下落?” “回圣上......无。” 林公公一对视上帝王阴鸷的黑眸,又一次瑟瑟发抖。 主子爷不是自己说过,璟贵妃已经死在宫外了吗? 难不成......说的是她的尸体? 帝凌渊收回眸光,倦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 刺杀他的,是元太妃生前遗留下来的人,如今便是暗中支持康王的。 康王贼喊捉贼,顺安侯不过是替死鬼。 但...... 一想到云朵那妖女或许没死,而是使用妖术逃跑了这个可能性,他抬手揉了揉隐隐胀疼的眉心,略微思索了一下。 毫无感情地道,“传令下去,顺安侯伙同贼人,企图弑君谋反,且教女无方,其爱女云朵犯下欺君之大罪。” “云朵已死,顺安侯、甄氏、以及三个儿子,通通押进天牢,十五日后满门抄斩!” “这......” 林公公震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敢情这满门抄斩是儿戏啊?且被顺安侯府承包了? 汗,这距离上次顺安侯府被判满门抄斩......才......才多久? “皇上,万万不可......” 柳丞相则想为顺安侯府说点什么。 他不喜云朵,主要是因她抢走了柳千千的光芒。 若是病弱的皇后归西了,最有可能登上皇后位置的,本是他的千儿,中途插进来一个云朵,换成谁都会不喜。 如今听圣上亲口说,云朵已死在宫外了,那他就没有必要将他们放在眼里。 说不定,顺安侯云鬓,是被康王那贼人给栽赃陷害的呢? 圣上要斩杀战功卓卓的顾北溟,已是在朝廷内外造成了很大的震荡。 顾北溟本就是云朵的夫君,两人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成亲当晚,被皇帝抢了爱妻不说,过后还要将之斩杀,手段太过残忍,完全不念顾北溟为国出生入死之情...... 而云朵凭一己之力解决了樊城瘟疫,在樊城以及附近的城池,被老百姓奉为小仙女。 最近,不少老百姓,都在烧香为云朵祈福。 得到云朵已死的消息后,又有民众烧纸钱祭拜云朵。 甚至认为,云朵是在出宫游玩时,惹恼了皇帝,被皇帝杀死喂狗了,只因皇帝介怀她和顾北溟之间那段情。 虽然皇帝麻不不仁,凶残成性,杀人如麻,但其实他治国很有一套。 勤政为民,赏罚分明,任人唯贤。 收拾了不少风流先帝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将国家治理得紧紧有条,接连出兵收复失地,攻打临国,震慑敌国,创下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如今国富民强,暴君帝王绝对是功大于过的。 他曾亲自上军营操练军马,带领将士上阵杀敌,屡战屡胜。 那些随他上过战场的将士,包括顾北溟,都在说,皇帝待他们如兄弟手足一般,他们甘愿为皇帝出生入死。 正是因为有这些悍不畏死的忠勇将士,在给国家镇守边疆,才有如今的安居乐业。 要知道,有多少国家在虎视眈眈着这个新立的王朝? 可若是这段强抢大将军之妻、以及后续一系列凶猛操作,被众人熟知,那影响是巨大的。 要知道,顾家祖祖辈辈,世代为将,顾北溟的爷爷曾是开国将帅,父亲为国战死被先帝追封羽王。 袭爵的顾北溟,年纪轻轻也已是战功赫赫,在军中很有威望,颇受尊崇。 前不久,已有不少将士以及老百姓站出来,为顾北溟鸣不平讨说话了...... 柳丞相没有明着说出这些,只道,“皇上,这段若是编入史册,对您的名声恐怕不好......” “丞相这是想忤逆朕的意思?” 帝凌渊一个饱含危险的冷眼扫过来。 他向来不在乎世人对他的看法,他就是杀伐果断的大暴君。 柳丞相被帝王身上诡异的肃杀气息,给吓得彻底噤了声,匍匐在地道,“微臣不敢......” 林公公做为帝王肚子里的蛔虫,略微一想,便猜测到了帝王的用意。 他家主子爷嘴上说着璟贵妃已死,不想听到任何人再提起璟贵妃的名字,实则心里是不相信她已死了,还想看到她活着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进入绿野仙踪后,主子爷和作精娘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想,作精娘娘是唯一能亲近主子爷的女人,也曾怀过龙嗣,主子爷对待作精娘娘,也比对别的娘娘上心、疼宠、包容。 虽然主子爷一向冷情冷心,对女人很冷淡,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哄女人开心...... 但一切的一切,看在他这个从小跟着帝王长大的太监眼里,就觉得,主子爷对作精娘娘,真的是挺不错的了。 而主子爷这一招满门抄斩,和上次的满门抄斩不同。 上次是真的。 而这次,明显是想炸出作精娘娘。 作精娘娘若是没死,定会冒出头来,为顺安侯府求情。 不过,作精娘娘若是死了,皇上这招,莫非......还能诈尸吗? “好了,滚出去!” 蓦地,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将神游太空的林公公惊得回过神来。 林公公一瞧,才发现是让柳丞相滚呢。 柳丞相毕恭毕敬地起身,应道,“是,微臣这就按照皇上所言行事,想必那康王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林公公看着柳丞相颤抖着离开的苍老背影,感叹一声:“这康王找什么不好,非要找死,哎。” 虽然不知道在他恍神之际,主子爷向柳丞相下达了什么命令,但他对主子爷的手腕感到胆寒。 林公公正想着,又听帝凌渊道,“他们既然先动手了,便是好事,你去派人紧盯着康王府,但对康王府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插手他们的事情。” 四年了,他们终于等不及了。 正好可以寻个由头,将他们一网打尽。 林公公点头道,“嗻。” 帝凌渊随手拿了一本奏折,正要翻阅,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冷澈的寒眸里迸出凌厉的光。 又吩咐道,“羽王府和贤王府,也派人盯紧了。” “您这是......” 林公公不明所以。 顾北溟昨日出国门时被擒拿了,盯紧羽王府倒好说。 可盯着贤王府做什么呢? 帝凌渊沉冷地道,“朕总觉得,这两人府上,会有事发生。” “奴才这就派人去紧盯着,皇上英明神武,听皇上的准没错。” 林公公麻溜地退下了。 殿内只剩帝凌渊一人。 帝凌渊翻开奏折看了看,阴郁地敛眉,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一边。 向来淡定无波的他,心底莫名烦躁,头一次看不进去奏折。 视线落在书桌边挂着的银白色香囊上,他伸手取了下来,仔细看了看香囊上绣着的小银龙,眸光逐渐涣散。 紧接着,脑海里突的浮现出云朵那妖女,安静地坐在檀木桌前,一针一线、认认真真缝制香囊的画面来。 还有那日桃林里,她献宝似的送他香囊、却被他冷对羞辱大哭作死的事...... 他将香囊紧紧攥着,放在鼻端深深嗅了一口。 香味清新自然,予人春回大地的感觉,独一无二的香味,缓解疲劳,愉悦心情。 那妖女说缝这香囊,双手被针扎了十几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 敌军突袭,来势汹汹 呵,便是想让他看在她怀孕被针扎的份上,产生怜惜之情,从而更好的利用他罢了。 不过是一个简陋粗鄙的香囊,也成了她玩弄他感情的法宝。 他抬手就将香囊扔了,如同那个可恶的毒妇,被他给厌弃在了雪山之颠。 “嗖——” 一道诡异黑影闪进殿内,地上顿时淌了一地血水。 帝凌渊五感敏锐,早在暗卫闪身进殿的当口,便闻声看向了那道诡异黑影。 “主......主子......” 暗卫身着黑色斗篷,虚弱地唤了一声,身子一软跪在了书房正中间。 帝凌渊俊脸一沉,黑压压的眸子死死盯着暗卫,却是问道,“可是她有下落了?” “小的该死,小的......没有带回璟贵妃,也没有......来得及护送主子回宫,让主子......受惊了......” 暗卫一手捂住淌血的心口,说话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毙命。 帝凌渊大手一挥,示意他不要再说这些废话。 从暗卫的话语中,他听出了有用的信息,暗卫似乎知道云朵的下落,便直接问道,“你只告诉朕,她在哪,看到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璟......” 暗卫心口的鲜血汩汩而下,手直接被血水浸润,正欲说话,又呕出一口鲜血。 帝凌渊起身大步上前,搀扶起暗卫,喂他吃下一粒续命药丸。 暗卫被帝凌渊扶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艰难地喘气,直呕血,过了好一会,才再次从嘴里蹦出话来。 “璟贵妃......没死,被羽王......掳走了......” 才说了一句,又喘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又艰难地道,“羽王在宫外藏有几处......隐秘客......客寨,酒楼,落脚点,设有埋伏......” “民间......还藏有不少拥护羽王的......反动势力......” “他们及其狡猾,我们一时没有防备,死伤......惨重......去寻找璟贵妃的暗卫,也死的死,伤的伤......小的还看见......” 贤王两字,还没来得及从暗卫嘴里说出。 暗卫突然就白眼一翻,两腿一蹬,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了。 帝凌渊见此一幕,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眯! 他就知道,那妖女没死,她还活着。 她是妖,能悄无声息附身在真正的云朵身上,自然能全身而退不留一丝痕迹。 她那么怕死,又怎会轻易的死? 跳崖不过是欺骗他的幌子罢了,制造已死的假象,只为了开罪逃脱。 既如此,十五日后顺安侯府满门抄斩的期限一到,那妖女稍微有点良知,便会自动出现在他面前。 依照数月前,她三不五时为顺安侯府求情的经历来看,还算是重视云鬓甄氏他们的。 先前也正是因此,才让他松懈了对她的怀疑和警惕,总觉得她是为了顺安侯府能够安然无恙,才做出了如此大的改变和牺牲。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知道那妖女还活在世上,无论她躲到天涯还是海角,他便有的是法子让她回皇宫。 死女人敢欺骗玩弄他,就得为此付出代价,接受他给予她的惨痛教训。 想到这里,他深邃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过,倦意终于在这一刻纷纷涌了上来,奏折已是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云朵那死女人的身影,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干脆起身,便去后方的休息室眯眼小憩了。 “快来人,将书房打点干净。” 林公公压低嗓音,带人进殿,将那断气的暗卫拖了下去,并将地上的血腥味洗得干干净净。 两个时辰过后。 帝凌渊睁开眼,问起太监总管在他眯眼期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皇上,大司马和宁大将军方才来求见了,奴才见您甚是疲累,便没有让他们进来打扰!” 太监总管林公公瞅着主子爷小憩过后,眼底充血的红血丝总算消散了一些,暗暗放下心来,恭敬地回禀道。 大司马,是统管全国军事的正二品官员。 宁大将军,便是宁嫔的大哥宁远,镇军大将军。 这两人求见,说明有大事发生了。 帝凌渊便道,“让他们进来。” 得到帝王的指令后,大司马和宁大将军十万火急地进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北方快马加鞭传来消息,说赤焰国深夜突然派兵来犯,我军现如今正于北辽山与赤焰军交战......” “赤焰国?”帝凌渊长眉一挑。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可是他曾经的手下败将。 大司马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预计也是听说了皇上久未回宫已失踪的消息,又听闻羽王顾北溟已卸下戎装被擒,因而赤焰军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使他们忘了上次被打至满地找牙的惨痛教训......” 宁将军道,“这群不老实的贼人,上次输给了咱们,其实一直记恨着,在暗地里谋划着反攻之事,眼下,这是以为咱天烬国没人镇守了呢。” “这次,咱们得擒拿他们的王,使之跪在皇上面前,给皇上舔鞋求饶......” 不等宁将军把豪言壮志说完,大司马面露担忧地开口了。 “皇上,北方大将传来消息,此次赤焰国突袭,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来势汹汹,且敌军冲锋大将为新上任的秦将军,此人乃赤焰国偶然间获得的神兵,据说勇猛善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容小觑......” 宁将军不满地打断,“大司马,你怎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此夸赞敌军将领呢?不过是区区无名鼠辈罢了!” 大司马连忙磕头,“皇上,微臣知错,微臣一时情急,便将前线将士传来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出来。” 宁将军也磕头,“皇上,末将愿带兵前往北辽增援,会一会他们口中所说的秦将军,将之擒拿带回京城......” 帝凌渊冷冷扫视着底下两人,却是无动于衷,没有发话。 他才出宫不久,宫内宫外便接连出事。 端王等人一直在等待策反的机会,如今他们终于坐不住,要开始行动了,他猜想,他们定会暗中与赤焰军勾结,里应外合。 便大手一挥道,“待你赶去之时,恐怕战事早已结束,西北军距离北辽较近,朕让西北军前去支援,相信北辽军与西北军集中火力,很快便能击退敌军。”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好似谁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 说罢,深邃幽冷的视线落在底下之人身上,沉声道,“宁将军,你需巩固京城,这才是目前于你来说,最要紧的事,你从不会让朕失望,有你在,朕才能放心。” 大司马虽然觉得西北军差了些,前去增援恐怕难堪重任,但也不好反驳圣意,只跪拜道,“皇上英明!” 宁将军听了皇帝这话,脸有些发烫,急着表明忠心,一副激动感恩的模样。 虽然皇帝明着晋升他为大将军,但似乎对他并不是十分信任,几乎每遇到重要的战事,都不会派他上去。 不过转念一想,巩固京城确实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希望是他想多了,皇帝并没有发现他的二心,否则后面的行动,就有些不好办了。 既然无法与赤焰军合伙攻打北辽,那他到时候,也只能协助端王攻陷京城了。 皇帝没有用宁远,尽管宁远心底失落不已,但也只能应声退了下去。 帝凌渊轻飘飘扫了一眼早已走出殿内的宁远,眸中有道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即逝。 逆贼自然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林公公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皇帝陛下的,所以,不经意间便瞅见了皇帝阴鸷而又凶残的眼神,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 哎,又要出人命了,今后一段时间怕是不会太平了喔...... ...... 翠竹林景色很美,各色各样的鲜花和果子满地都是,居然都跟不要钱似的,云朵每天都会上树摘果子吃。 其中不乏一些稀有的草药,采摘后捣碎了,配合治疗腿疾的药方,给帝修熬药喝正好。 在这里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发生了战事,以及云家要被满门抄斩了都还不知情。 这天,云朵看着帝修一滴不剩喝完碗里的药,才放心地坐到院子里,拿出早上采摘的鲜花和树叶,一朵朵,一片片,夹在帝修经常看的一本书里。 这书本就不是很薄,她在书里夹了鲜花和树叶后,足足有十厘米之厚了。 “云朵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林婶往院子里送鸡汤时看到了这一幕,好奇地问。 云朵没有抬头,淡淡地道,“我把这些鲜花和树叶夹在书里,等它们干了之后,就成了书签,这样过个几年都不会坏,也不会枯萎腐烂了,便能将春季里的笑语花言留存起来。” 林婶听了云朵的话后,点头夸赞道,“小姐真是聪明。” 林婶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端坐轮椅上、执笔作画的贤王帝修。 只见王爷他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画卷,挥手涂涂画画,不时瞄一眼正在制作书签的云朵姑娘,那双如玉的眸子里蕴藏着点点柔情,令人望之痴迷,不经意便会沉沦其中。 王爷只有在和云朵姑娘一起的时候,眼底才会闪烁起星星。 林婶看着面前这温暖的一幕,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仿佛那个被王爷视若珍宝的女人就是她似的。 云朵听到笑声抬头四顾,便见小安接过林婶手上端着的鸡汤,没好气地将林婶往院子外面赶,嘴里说着:“别打扰王爷作画。” 云朵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帝修,正好对视上他脉脉含情的黑眸。 “皇叔,你在画什么?该不会是在画......画我?” 被男人用那火热露骨的视线注视着,她心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便打趣地问他,并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皇叔没有经过你同意,便擅自动笔作画了,朵儿不会介意?” 帝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音容笑貌刻进脑海里,一面垂眸作画,一面淡淡地道。 她不悦地噘嘴,“谁说我不介意,我很介意的,你这可是极其不尊重我的行为,你知道吗?我很讨厌这样的!” “皇叔自然知道。”帝修微微颔首。 接着不屑地轻笑出声,将那副快要完成的画作卷了起来,“皇叔说画你,你就信了啊,皇叔哪有画你?你生气时这么难看。” 云朵不信,直觉他画的就是自己,跑过来抢他手里的画,“那你给我看看,分明画的是我,刚刚你都说了画的是我,又不承认了。” 帝修扶着身旁的大树站起来,将画卷举得很高,死活不给她看。 云朵急得直跳脚,一副生气窝火的样,围绕帝修和大树在那打转,踮起脚尖抢夺。 帝修将画卷扔到了一旁的小安手里,嫌弃地掐了下云朵气鼓鼓的小脸蛋道,“难看,真的难看死了。” 云朵见小安拿着画卷飞奔着跑了,便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帝修倚着大树,垂眸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真的生气了?小气鬼。” 云朵气鼓鼓地冷哼,打掉他的大手,“我不理你了,再也不想理你了,我很生气,没想到皇叔表面看起来风度儒雅,实则也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帝修见她是真的恼了,忙端过桌上放着的鸡汤,舀一勺喂她。 他将鸡汤递到她嘴边,认错哄道,“好了,朵儿别生气了,是皇叔逗你的,皇叔确实画的是你,喝了这碗鸡汤消消气?” 云朵把头一扭,不搭理他。 帝修见状,又吩咐小安拿画卷过来给面前的人儿看。 云朵转身,依旧无动于衷。 帝修无奈,放下手上的鸡汤,好耐心地走到她面前,展开那副画卷摆在她眼前,惊叹道,“快看,这是哪位人间仙子?玉洁冰清,人见人爱,出尘脱俗,至真至纯,尽善尽美......” 五朵听着美男子的夸赞之词,不禁面红耳赤了。 “好了好了。”她忙伸手打断帝修说话,“没见过像你这么夸人的,还要不要脸了?” 帝修便道:“那你不生气了?” 她用力白了帝修一眼,而后大笑出声,“生气?我不生气啊!哈哈哈哈,其实我是害怕皇叔把我画太丑了,好在刚刚一瞧,觉得还算过的去......” “早知道皇叔要画我,我就应该先画个美美的妆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笑得灿烂明媚才是......” 她正笑得花枝乱颤,猝不及防之下,被帝修塞了满满一勺子鸡汤进嘴里。 她咽下到嘴的鸡汤,听到帝修无奈地吐槽,“演得如此逼真,皇叔都被你给耍了,你说你是不是太坏,该不该叫你小坏蛋。” 云朵听到他这话,只觉得哪里不对,差点将才咽下去的鸡汤呕了出来。 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又被帝修塞了一块肉干放她嘴里。 “呕——” 才刚咀嚼了两下,还没吞咽呢,她便受不了地呕吐了起来。 “朵儿,你怎么了?别吓皇叔......” 帝修担忧地拍抚她瘦弱的脊背,见她吐了一地,且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惨白惨白,心底不禁自责起来。 他见朵儿身子娇小瘦弱,每每大风一吹,就好似要被刮走似的,他看着心疼得紧,便想着给她炖些鸡汤补补身子,也好多长些肉,别再那么弱不禁风。 往日,朵儿吃这鸡汤和肉干,也没看到出现过什么不良情况,这次不知是怎么了? “皇叔,快拿走,我受不了这味道,很油很腻,还有股怪味......” 云朵嫌恶地用帕子捂住口鼻,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恨不能将肠子都吐出来。 帝修赶忙命人将鸡汤和肉干都弄走了,让云朵好好的坐在石桌前。 看着眼下她突如其来的反常行为,他蓦地联想到了某种可能,一张精致如画的俊脸渐渐冷沉了下来。 “叫叶神医过来,给朵儿瞧瞧!”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低吼着说出这句话来。 一向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他,难得像眼下这般阴云密布,好似谁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似的。 站在远处的小安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听命地去请叶神医了,临走前还不忘嘀咕了一句,“这......该不会是有孕了?” 小安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云朵听见。 怀......怀孕? 云朵闻之面色一僵,整个人瞬间就征愣住了! 紧接着,她便缓缓地伸出左手,覆在了自己那依旧看似平坦的小肚子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这里面,真的有小生命了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一直偷偷摸摸喝着避子汤的。 狗皇帝冷血无情,她其实很害怕怀有他的孩子,并不想成为工具人。 不过,那都是出宫之前才避着的,想到出宫后她并没有喝避子汤,而两人又滚过床单,她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 天,不会这么巧? 就那一次,便怀上了? 云朵获得了系统赠送的医术精通,自己也能给自己把脉的,她颤抖着将左手搭在自己右手手腕上,很快便确定了有孕的事实。 她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石桌前,过了好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心下郁闷,犯愁,隐隐还有些激动。 她才十七岁,就要当妈妈了吗? 本来是件值得开心值得庆祝的事,可一想到孩子的父亲,是那个令她憎恶、巴不得他去死的狗皇帝,她就笑不出来了。 换做是出宫前,她便也就接受了。 可经历过假孕曝光,狗皇帝一再羞辱她、无情的伤害她后,她心底那份对他才刚刚建立起来的爱,早就随着他的恶劣行径而烟消云散了。 狗男人! 她再不想看到那个魔鬼! 更不能让魔鬼知晓她怀了他的孩子! 云朵想到那日雪山上的一幕幕,气得咬牙切齿,浑身直打哆嗦,抬手就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地面摔得粉碎! 可谓是对狗皇帝恨之入骨,仿佛那碎裂成渣渣的茶盏便是帝凌渊似的! “朵儿,朵儿......” 帝修见状,紧张担忧地上前唤她。 她蓦地抬眸,用那好似猝了毒的冷漠眼神扫向帝修,把对狗男人帝凌渊的憎恨都转接到了帝修身上。 帝修莫名其妙受到他的冷眼,都不禁征愣了一下,以为眼前的小女人听闻有孕的消息,高兴过头已魔怔了。 忙拉住云朵的胳膊,将她带入他怀里,仔细查探了起来。 云朵突然入了男人怀里,没好气地用胳膊肘往前一顶,帝修被她撞击后,痛得闷哼了一声,她便推开帝修,快步跑进了屋子里,并迅速将房门给关上了。 留下帝修神色晦暗不明地坐在轮椅上,望着那紧闭着的门扉陷入了深思。 “叶神医,这边请。” 正在这时,小安请了隐居在翠竹林外的叶神医进了院子。 身着一袭灰布长袍的叶神医,吊儿郎当地对帝修行了个礼,打趣地说,“今儿吹的是什么风,咱们向来讨厌看病的贤王,竟然主动请医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喔......” 小安听言苦笑了一下。 叶神医大名鼎鼎,医术精湛,活死人,肉白骨。 世人想请他看诊,可比登天还难。 不但看诊费高昂,令人难以支付,更离谱的是,并不是有钱就能请到他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神医,每次主动想来翠竹林给王爷治腿疾时,总会被王爷冷着脸赶出去,说他还没死还好着呢。 今日要不是璟贵妃身体不适,王爷也不会去请叶神医来。 但令小安没想到的是,此次,帝修还真的摆了摆手,再次冷言道,“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叶神医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又来了,忘了这次是贤王派人请的我?” “哎呀,难得贤王需要我。”叶神医兀自走到帝修身边,自来熟地又道,“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走了,你这风景比我那好,厨娘手艺比我要高,所以嘛,先蹭两日饭再说,顺便给你治治腿......” “虽然你这腿治疗起来确实有些困难棘手,但若是治不好的话,我只收一半的钱,怎样?贤王?呀!你......你你你,你怎么站起来了!?” 叶神医正朝着坐在轮椅上的帝修挤眉弄眼间,突然看到帝修在无人搀扶之下,独自缓缓地站了起来。 惊得他一双眼珠子都差点掉落地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他嘴角直抽搐,“见鬼了,真的见鬼了,才一月不见,你这腿......竟然奇迹般地好了?” “嘘!” 小安上前堵住了叶神医的嘴,压低声音道,“叶神医,你想害得我们王爷这辈子都单着吗?” 叶神医甩掉小安的鬼手,小声嘀咕着,“难不成这腿疾还是假的了?怪不得不让我看诊,慢着......” 说话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顺着帝修灼热的视线扫向紧闭着的房门。 惊讶地道,“里面有......女人?” 帝修无视叶神医,“滚,听到没有?” 叶神医就算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 惊奇的叶神医嘴巴大张着,一脸震惊的模样,又自顾自地说,“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叫什么云朵的?” “就是那个作天作地的......什么璟贵妃?” “天,你不会还想染指暴君的女人?” 根据他对帝修多年的观察和了解,帝修心里从始至终装着的,也就这么一个女孩子啊,痴心专情得可以。 从她幼年时,便处心积虑对她好,养育她十年,为她建造了眼前这座竹林...... 可她如今,已是入了帝王后宫为妃了呀...... “滚!”帝修不悦地朝小安使了个眼色。 这人太聒噪,吵到她的朵儿怎么办? 很快,叶神医就被小安带出了院子。 这时,帝修往前迈了一步,突感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轮椅上。 他终究不能站立过久,让双腿恢复行走的事,还得慢慢来。 这双腿看过了无数名医,就连叶神医都没有办法治愈,而朵儿却能在短短三日间让他站立起来,便足以证明她的医术超群。 根据朵儿方才这极其反常的举动来看,十有八九是诊出了喜脉。 想到帝凌渊那么重视龙嗣,朵儿进宫后,必定经常受他胁迫,他的心底便很不是滋味,一阵绞痛。 朵儿才刚小产! 这才多久,便又有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才刚刚出小月子!? “帝、凌、渊!你太不是东西了!” 帝修咬牙切齿地怒骂道,双手紧握拳头,用力地狠狠砸了下石桌。 他不知道的是,云朵小产本就是假的,且除了出宫那次,几乎都是云朵在主动求欢,帝凌渊很少有想要碰云朵的想法,他其实是冤枉帝凌渊了。 要是帝修知道了事实,恐怕会原地炸裂,他一直以为云朵是被迫承欢的。 毕竟他的朵儿那么灵动可爱,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 这天底下所有男子,都应该如他这般,将朵儿视为珍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才是。 “哒哒哒哒......” 就在帝修思绪翻飞之际,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小安听到动静,飞身到了院子外面,打探情况去了。 不一会,小安行色匆匆地回到院子里,附在帝修耳边,悄悄禀告竹林外的情况。 帝修听后,神色凝重地点头,“本王知道了,但这件事,暂时不要告知朵儿,以免她担心。” 顺安侯府,将在十三日后满门抄斩。 朵儿若真的有孕了,得安心养胎才是,不能卷入这场灭门惨案内。 当然,这件事瞒着她,也有他的一份私心在里面。 好不容易能和朵儿在一起,他不想让她这么快又离他而去。 所以,即使这几日经过朵儿的治疗,他的双腿已经能短时间站立了,他也没有让她知道。 以便她继续给他针灸,按摩,擦药,医治,享受她对他的关怀照料。 这神级的待遇,平日里,可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他内心很是复杂,一方面想着不能欺瞒朵儿,要尊重朵儿。 但又不得不暗暗告诉自己,这是善意的谎言,为了将她留在他身边。 帝修又想到小安禀告的另一件事,也就是赤焰军突袭天烬国,北辽军和西北军联合抗敌一事。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击着,思考着对策。 做为皇室中人,身体内流着的是帝家血脉,他自然不希望天烬国受到损害。 便朝小安做了个手势。 小安只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爷这是打算暗中在赤焰军后方搞破坏的意思。 他们王爷这些年看似病弱颓废不堪,两耳不闻国事,罢职在府里养身体,过着如闲云野鹤一般的悠闲生活,其实不然。 王爷以四处游历散心养病为由,偷偷培育着地下势力。 因为王爷一直知道,当年他的腿之所以被轧,并不是偶然。 总有一天他要还回去的。 帝修敛了敛长眉,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那股邪火,推动轮椅到了云朵所在的房门口,阴冷的目光随之变得温柔,抬手叩响了房门。 “朵儿,是我,皇叔......” 云朵坐在床榻上,神色复杂,任凭帝修怎么敲门,她都没有理会,只说她想静静。 直到次日清晨,她才终于打开门,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抬头对天空露出明媚的笑容,伸手轻柔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肚子。 温柔地低声道,“我想好了,便将你生下来,佛说,这世上每个孩子的临世,都是上天送给母亲最好的礼物,这是福报呢。” 帝修一夜没睡,一直在门外守着,生怕云朵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下,看见云朵满脸堆笑地站在院子里,对天喃喃自语,他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帝修眼底带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福宝?嗯,这名字确实不错,不愧朵儿想了一夜。” “什么福宝,难听死了,才不要叫这个名字呢,我说的是福报,报应的报。” 云朵撅眉,很是嫌弃地说。 帝修宠溺地道,“好,那不叫这个名了。” 心里暗自想着:这若是本王和朵儿的孩子,不管叫什么,他都会幸福得晕过去,哪怕称其为恶报、坏宝,都行的。 想到这里,帝修温柔的视线落在云朵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肚子上,清湛的黑眸里不禁闪烁起点点火光。 淡淡地笑道,“既然朵儿住在皇叔这儿,那就让皇叔尽一尽地主之谊,皇叔给侄......嗯,小宝宝取几个名,朵儿到时,看着选一个喜欢的,如何?” 他本要说侄儿,可觉得不对,及时改成了小宝宝。 云朵被帝修那隐现火光的眸子,给盯得瑟缩了下身子,浑身不自在。 “不用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她拒绝了帝修的好意,孩子又不是他的,他这么上赶着取名,不太好? 第三百章 这小女人,究竟哪来的勇气和自信!? 帝修眼尖地瞧见云朵瑟缩了一下,收敛了面上的喜色,心底泛起一丝酸楚。 “不管是男是女,皇叔都会将之视为自己的孩子一样,待之如珠似宝,在我这儿,绝不会使之遭受半点委屈。” 帝修几乎是宣誓一般地说道。 云朵惊得愣了愣,不解风情地来了句,“皇叔,你对朵儿真是好,可你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孩子呢?朵儿到时候也会将之视为自己的孩子的。” “咳,咳咳咳......” 帝修被刺激地虚弱咳嗽起来。 以拳抵唇,咳了一会,甚是无奈地道,“皇叔自然也想要一个孩子,但皇叔希望孩子的母亲是朵儿,不知道朵儿会答应吗?” 他这话,便是明晃晃的调戏良家妇女了。 云朵如何不知道面前这男人的心思,但她并没有接受他的调戏。 她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嘴角勾勒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来,“皇叔这是想等我生下肚里的孩子,便认他为干儿子,抑或是干女儿的意思吗?” 帝修心头一梗! 紧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淡声道,“罢了,吃早膳了。” 话落,他便推动轮椅,转身离开了。 很快,又过了五日。 距离顺安侯府被满门抄斩,只剩八日了。 帝修的腿在云朵的医治下,已经能下地稍稍走几步路了,但他依旧没有将这些事告知云朵,以免她离他而去。 至于军情,根据探子来报,敌方赤焰军,被我方北辽军以及西北军打得节节败退,敌国数个城池被攻陷,已经在割地赔款请罪求和了,形势基本已经稳定。 此次,赤焰军虽然趁天烬国内忧不备之际,集兵二十万,是有备而来的,且敌方新上任的大将军秦淮英勇善战。 而天烬国处于民心惶惶纷乱之时,且北辽军才五万精兵,加上前去支援的西北军两万人,一共才七万将士。 但赤焰军依旧难敌我军,损失惨重,死伤了近十万人。 此次战役最大的功劳在于北辽军。 北辽军是帝凌渊登基后,亲自操练整顿出来的军队,虽然明面上只有五万人,但个个都是以一敌四甚至敌十的精锐。 北辽军的实力,在前几年帝凌渊连连出兵讨伐攻打敌国、且屡战屡胜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见识过了。 这次,能够如此快地平复赤焰军的突袭,也在帝修的意料之中。 这天夜里,翠竹林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便是帝修暗地里培育的几名心腹。 云朵正在帝修的书房内找书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数人的脚步声。 她玩心大起,当即躲在了书房的内阁。 很快,帝修和心腹进了外面的书房,讨论起一些云朵听不太懂的隐秘之事。 正当她觉得无聊打瞌睡之际,蓦地听到帝修说起了~顺安侯府八日后就要被满门抄斩的事。 她身子一震,吓了好大一跳! 当即便屏息凝神,偷听起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帝修极其认真严肃地吩咐了几位心腹,让他们按照他的指令,去天牢救出顺安侯云鬓,甄氏,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 几位心腹觉得这个举动太过冒险,劝说了帝修一会,无果,只能听命地退了出去。 这时,偷听到谈话的云朵,紧急地从书房内阁跑了出来。 “皇叔,此事关乎我云家全族人的性命,你怎能瞒着我,不让我知晓?!?”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坐在轮椅上的帝修,气愤地吼道。 帝修蓦然间看到躲藏在内阁的云朵,微微一征。 而后叹气道,“朵儿,皇叔本不该瞒你,是皇叔的错。” “是啊,若是皇叔一直隐瞒着,而后云家被满门抄斩了,你要朵儿怎么活?” “不,皇叔会拼尽全力,救出你的父母兄弟。”帝修极其认真地说。 云朵摇头,“可若是皇叔为此,出了什么差错,你要朵儿......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愧疚以及伤感之中吗?” “朵儿......” 帝修抬眸,看着站在面前正生气的云朵,突然间没有了语言。 只歉意地道,“抱歉,是皇叔疏忽了。” 心底蓦地涌上来一种想法:若他能够让朵儿记住一辈子,便是出了差错,也是值得的。 不过,很快,他就摇头赶走了这怪异的想法。 笑自己真是自私得可以,骂自己太不是东西了,怎能让朵儿自责愧疚伤感一辈子呢?应该让她开心幸福一辈子才是。 云朵见帝修都诚心认错道歉了,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又想到帝修之所以瞒着她,肯定也是为她好,不想让她过于担心,从而影响到肚里的胎儿,便释然了。 “皇叔。”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蹲身在了轮椅前。 澄澈的大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面前清俊儒雅的男人,对他说道,“朵儿既不想看到父母亲人遇难,也不想让皇叔深陷危险当中,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 帝修摇头,还想为她做点什么。 可云朵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微凉的一只大手,使得他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仿佛有种无法阻挡的魔力在诱惑着他,对他说:一切听我的。 他不知怎么的,竟是被蛊惑着应了下来,“好。” 可很快,他又清醒了,摇头否定,“此事皇叔已安排下去,哪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怕他们已经快到天牢门口了。” 他不会不管云鬓他们的死活,绝不能袖手旁观。 朵儿的事,便是他的事,便是头等大事。 “不是还没到天牢吗?他们才刚从这里离开,必定还未走远,皇叔你架海擎天,说撤就撤了,勒令心腹返回,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皇叔,我相信他们,也会很乐意听到取消这个计划的,尽管他们衷心不二,可你能看着如此忠诚的他们去送死吗!” 云朵小手紧握帝修的大手,不给帝修说话的机会,直接一锤定音。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我云朵做为云家的一份子,断不能看着全族人被那狗皇帝砍头,此事皇叔不用劝我,也不用你插手,我自有办法救出族人!” 帝修的一只大手,被云朵的一双小手紧紧握着,心神激荡不已。 他微凉的大手,反握住她的一双小手,细细地摩挲着她洁白如玉的手背,以及滑嫩如丝绸一般的手掌心。 淡如温泉的嗓音里,带上一丝情动的沙哑,“既然朵儿如此有能耐,有担当,重感情,有孝心,皇叔怎好意思和你抢功劳?怎好意思不让你扛起这份责任,怎好意思不让你尽孝呢?” 说着,揉了揉她的小酥手,情不自禁在她手心捏了一把嫩肉,引得她战栗着甩开了他的大手。 她撅着黛眉,不适地站起身来,并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她脸颊绯红,神色看似平静地道,“不过有件事,还需要皇叔的帮忙。” “你说。” 帝修眼见着她再次脸红躲开了,便低笑了下,缓缓闭上了眼,回味起方才两人不经意间的接触,那美妙的触感令他沉醉。 “待会,我去写一封信,请皇叔帮我将信件,转交到敌军大将的手里。” 云朵说完这话,便转身,提着裙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帝修闻言,蓦地睁开了眸子! 朵儿这是...... 难道,她要加入敌军阵营,和暴君帝凌渊公然叫板!? 想到这里,眉骨重重地跳了一下,不禁感到难以置信! 这小女人,究竟哪来的勇气和自信!? 她不知道帝凌渊凶残嗜血,冷血无情,乃杀人不眨眼的地狱阎罗吗!? 暴君他没有感情,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任何男女之情的! 为了救出族人,且不说她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与敌军合作危险重重,若被北辽军擒拿了,她就不怕被暴君破腹取子、挫骨扬灰吗!? 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她真的......还是当年的她吗!? 第三百零一章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管她还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云朵,帝修一想到她接下来可能会置身危险当中,他便忧心如焚。 于是,便传唤了小安过来,并嘱咐了他一些隐秘的事,让人暗地里保护着云朵。 小安则觉得,他家王爷恐怕是想多了,那璟贵妃哪有能耐与暴君抗衡? 等到云朵的信件写好了,小安就偷偷拆了信件,看了里面的内容。 待他将信件内容告知帝修时,帝修颇感意外。 他家朵儿,不但获得了精湛的医术,还会制作军火物资? 尽管心下纳闷不解,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如画的墨眉微敛,冷冷地训斥身边的小安,“偷看信件,罚你面壁跪一天,不准吃饭,可知错?” “小的知错了。” 小安跪在院子外,一点悔意也无。 他知道,他家王爷也想看看信件内容的,不然也不会只是罚他跪一天而已。 云朵到了赤焰军这边。 她一身洁白的男装,玉冠束发,脸上带着一副白色的羽毛面具,玉树临风地站在一座废弃的古城间。 两名身躯禀禀、虎背熊腰的赤焰国大将,则站在她身边。 赤焰国大将想着连日来在北辽军那里遭受的重挫,想到近十万惨死的将士,想到接连被攻陷的数座城池,想到马上就要签订的割地赔款跪舔条约,两个大将都是一脸颓然之色,全然没了往日的气魄。 云朵看着他们这没用的样,没好气地说,“北辽军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人家区区几万精兵便打得你们二十万将士屁滚尿流,丢盔弃甲,割地赔款求和!” “你们所谓的人海战术,可不就是让将士们去送死么!你们将军不要命可以,但怎么能连将士的命也不顾呢?” 一名大将听了云朵这话,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但凡有别的良策,咱们也不至于动用人海战术,导致近十万将士惨死啊......” 另一名大将,则充满期待地看着云朵。 “对了,小兄弟,你不是说有好法子,赢过那北辽军吗?” 他们这些冲锋陷阵数十载的大将军,今日相约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听这毛头小子训斥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呢? 重中之重,当然是这毛头小子信中所说的作战神器,能够帮助他们力挽狂澜。 都已经惨败至此了,他们也不会吝啬试着去了解一下那什么神器。 云朵点头,“对,你们不用割地赔款求和了,只要作战时听我指挥,用我制作出来的东西,不管对方有多厉害,保准打得他落花流水,无力应对!” 两名大将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地道,“是何东西?小兄弟,快说来听听!” 云朵也不磨叽,当即吹了一声口哨。 不一会,十二名随从,便拖了六车黑压压的东西过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神器?” 两名大将,看着那六车黑乎乎的东西,有些失望。 其中一名大将,已经上前好奇地查看起来。 “这些是我制作出来的炸药。”云朵一面说着,在一旁报出了价格,“一万两银子一袋,总共三十袋,便是三十万两白银。” 正在仔细查看炸药的那名大将,怒目而视,“什么?就这点破东西,竟然要三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没事,我又没逼迫你们给钱,很快,你们就知道值不值这个价了嘛。” 云朵淡淡地说着,示意随从将一大包黑乎乎的炸药,抬至远处无人的地方。 她对那两名大将说道,“这玩意很危险,你们确定那边没人了吗?” “对,快试试看。” 得到他们的肯定后,云朵示意随从将炸药引爆了。 “砰——” 众人只听得耳边传出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脚下的大地为之一颤! 好似天要塌下来,又好似发生了大地震一般,惊得在场见惯了大场面的数十名将士,都放声大叫,惶恐不已! 远处的空地上,升腾起巨大的火球! 火球一闪即逝,接着黑云腾空而起,大量的碎石和泥土被气浪掀起冲向高空! 紧接着,碎石和泥土便像下暴雨般,纷纷从半空中坠落! 待到尘埃落定,就见引爆点方圆数百米甚至千米开外,都化为了黑色的灰烬和渣渣! 赤焰国的两名大将彻底傻眼了! “妙!妙啊!” “天,这东西威力也太猛了,若真的用到战争中去,岂不是炸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吗?” “有此神器,咱们赤焰军,还会怕那北辽军吗?” “笑话,咱们赤焰军将天下无敌,哈哈哈哈......” 赤焰国的两名大将看到这么厉害的神器,欣喜若狂。 “如何?”云朵挑眉问身边的大将。 先前嫌弃炸药太贵的大将,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为自己此前的无知感到羞愧。 只需几包炸药,便能轻松炸飞一座城池! 一万两一包,很值啊! 要知道,一包炸药下去能死几千将士,而那几千个将士的性命,肯定不止一万两啊! 割地赔款给天烬国,怎么也不会低于三十万两啊! 且此次战败,若是真的签订了跪舔条约,不但他们赤焰国君王颜面扫地,在别国面前从此再也挺不直腰杆。 大将没有多想,便激动地应了。 “成!三十万两便三十万两!但我得将此事禀告陛下后,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毕竟三十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且我等只负责带兵打仗,银两不在我等手里。” “小兄弟,你得保证赤焰军的后续供给啊,万不能将此神器卖给北辽军!” “没问题!”云朵点头。 另一名大将早已冲到引爆点近距离观摩去了,一路上兴奋地摩拳擦掌,仿佛看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了! 云朵微微眯眼,看着被炸毁的地点,眸底闪烁出一丝冷芒! 狗皇帝,用不了几天,便要让他焦头烂额,浑身乏术! 传言,不是光听帝凌渊这个呕心的名字,便能令敌军闻风丧胆,屁滚尿流吗? 呵,那她就制造出炸药,用在敌军战场上,帮助敌方扭转局势。 打破那狗皇帝战无不胜的光辉历史,让狗皇帝从此再也嚣张狂妄不起来! 虽然,她并不希望两国交战,不想看到过多的人命伤亡。 但为了救出父母族人,为了打击狗皇帝让他吃瘪,为了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她不后悔这么做。 且投入炸药的用意,主要是用以震慑北辽军,引起狗皇帝的注意,并不会用炸药大肆屠杀北辽军。 北辽军也不会那么蠢,明知敌方有炸药,还往这边送人头。 而她,也能趁机发一笔横财。 有了这三十万两白银,她以后的生活,就能过得美滋滋的,还可以拿这些钱去买地开店,给未出世的孩子,挣更多的奶粉钱。 云朵的目的,很快就达到了。 金銮殿内。 前线的捷报,接连几天不断地送往宫内,这几日,大臣们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断过,不停地向天子祝贺。 可今天殿内的空气,蓦地下降了几个度。 大臣们突感周身一阵凉意,直觉要变天了,一个个位于下首不敢抬头。 接连有大臣站出来禀奏,全是关于此次战役方面的不利消息。 “皇上,赤焰军从昨日下午开始,一改之前的颓势,突然强势发起反攻,且连胜了好几场......” “是啊,前几日才被咱们占领的宁州城,襄城,沙阳县,才一晚的功夫就被敌方收了回去,我方将士死伤不少......” “皇上,他们赤焰军得到了一种神器,叫做炸药,那炸药随随便便丢几个,就能炸飞一座城池,害得我军只能丢了城池,不停往后撤退!” “现我军已退回到北辽边境以内,而敌军又趁热打铁追到北辽边境了啊......” “皇上,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军还会有更多的伤亡,且北辽边境不保啊......” “皇上,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帝凌渊着明黄龙袍,威严地坐在上首的龙椅上,听着底下大臣们的禀奏,一张俊脸阴沉无比。 摄人的寒眸扫向兵部尚书,冷冷地道,“从昨日下午到现在,我军死伤多少?” 第三百零二章 摆明了是不想让咱们皇上好 兵部尚书颤声回道,“回陛下,将近六千......” “六千?” 帝凌渊本就冰冷的嗓音又沉了几分,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六千倒不多,在他意料之外了,原本以为死伤的将士,怎么也得两三万。 毕竟,近日才刚攻下、而眼下又被敌军收回去的那几座城池,都安排了不少将士在把守。 如今攻下后的城池失守,将士竟无多少伤亡,着实奇怪。 “皇上息怒。” 但大臣们并不知道帝王心内所想,帝王的心思谁也猜不到。 大臣们只感觉到~从帝王身上散发而出的阴冷肃杀气息,越来越浓了,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落针可闻! 也就是大将军宁远狗胆不小,眼睛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觉得自己勾结外敌的机会又来了,于是站了出来。 “皇上,末将愿派兵前往增援!” “嗯?”帝凌渊扬眉,寒澈的冷眸扫向宁远,“宁将军明知敌军有炸药,还派兵前去送死?” 帝王此话一出,那些正准备站出来请战攻打敌军的几个将士,只得郁闷地按捺住心底的冲动。 大臣们也纷纷点头,说这个时候可不是凑人头的时候。 天烬国虽然有百万雄兵,但在这之前,皇上只命西北军支援北辽军一同抵抗外敌,是认为没有出动多余兵力的必要。 且就算派遣兵力前去支援,待赶到时,战争恐怕也早已经结束了。 事实证明,皇上料事如神,不过短短数日,敌军二十万大军,便被打得丢盔弃甲,甚至想要割地赔款求和了。 不过,这次敌军突然逆转局势,是带着炸药来的,派再多将士前去冲锋,怕是最终都会被炸成肉沫呢。 宁远听着皇帝和众人的话,心头一梗,只能郁闷地低下了头。 他想勾结敌军造反的念想,看来只得扼杀在心底了。 柳丞相对宁远嘲讽一笑,“宁将军,明知道是火坑,还让将士们跟着你跳,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衷心护国呢?” 宁远回道,“是末将愚昧了,想着敌军总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说着,抬眸看向柳丞相,“末将敢问丞相,有何高见?” 柳丞相对宁远冷笑了一声,站出来朝天子作了一揖。 “皇上,赤焰军前不久还被咱们打得割地赔款求和,可眼下,突然变得如此难对付,臣以为,必定是背后来了一位高人啊!” “那炸药,必是出自那位高人之手!” “若不然,敌军也不至于前些日子死伤近十万将士,连丢数座城池!” “皇上,咱们何不派人潜入敌军当中,抓住那背后的高人,为咱们所用呢?” 大臣们听了柳丞相这话,脑袋顿时开了窍,附和道,“对,皇上,截获高人和炸药,如此一来,那赤焰军便硬不起来了......” “柳爱卿所言极是。” 帝凌渊让柳丞相归位。 “早在半夜时,朕已命人潜入敌军后方,相信不久,便能抓到那制作炸药之人,截获他们的炸药和秘方。” 众大臣异口同声,“皇上英明!” 这时,宁远又站了出来。 “陛下神秘莫测,所向披靡,敌军只要听到陛下的鼎鼎大名,便心惊胆颤,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所以,末将以为,只需陛下能在敌军面前远远的露一下脸,说不定便可吓退那赤焰军呢......” “此事万万不可啊......” 这话不光大臣们不赞成,就连站在帝王身侧的太监总管林公公,也出言怒喝。 “慎言啊,宁将军,陛下圣尊之体,岂是那赤焰小儿想见便能见的吗?” “就是,万一陛下有个闪失,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坐在上首的帝凌渊阴沉着脸,威严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安静。 他危险摄人的眸光扫向逆贼宁远,吓得宁远浑身都僵硬了。 宁远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期待他帝凌渊战死沙场。 就算他不死,但皇城无主了,他也可以趁机帮助康王谋反,助康王登上皇位。 帝凌渊自然是知道宁远心底打的什么算盘,等了几年了,左右他们坐不住了,那他便陪他们玩一玩好了。 所以,就在众人以为宁远这个提议太过大胆、会被帝王处罚的时候,帝凌渊却轻“嗯”了一声。 “众爱卿无需如此紧张。” “当年,赤焰军趁朕刚登基的时候,根基不稳,国内外局势动荡,发兵攻打我天烬国,也是朕亲临战场,带领北辽军击退了他们,所以,朕倒觉得,宁将军所言无不可。”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说着,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挑,继而狂肆地道,“此次,朕便再次带领北辽军,去会一会赤焰军,朕也想亲自领教一下他们所说的炸药,究竟有多厉害。” “皇上......” 大臣们想出言劝阻,但瞥见帝王那冷厉嗜杀的眼神,便都焉了。 他们哪里不知道,他们的这位皇帝杀伐果断,冷傲狂肆,不是软弱无能之流。 只得恭敬地匍匐在地,颤声道,“皇上英明,臣等恭祝皇上,如往年那般,扫平所有来犯的敌国,震慑九州。” 帝凌渊在位期间,士气大幅度提升,手下几乎没有害怕战争的将领,全是一群血气方刚、敢于应战的有能之士。 所以,得令回朝议事的东部将领,以及南部将领,皆站出来请示,想随同帝王一同出战。 帝凌渊深邃黑眸扫视着底下的大臣以及将领,大手一抬。 “蒙将军,李将军,兵部尚书,大司马,你四人留下,跟朕说说关于此次战事的一些想法。” “其余人等,若非头等大事要奏,退朝。” 随着帝王话音一落,众大臣都起身出了皇宫。 留下来的四人,自然是和皇帝谈了隐秘的国家大事,以及他不在皇宫内的一些安排。 宁远做为中部将领,虽然对皇帝没有留下他感到不满,但想到很快皇帝就要亲临战场,而他留在京城便可以协助康王谋取皇位,不禁感到有些激动。 很快,帝凌渊又秘密召见了柳丞相,刑部尚书进内殿议事。 就在宁远去见康王密谋的时候,帝凌渊又秘密召见了他们两进殿。 至于都议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 自从帝凌渊从暗卫口中得知云朵还活着的消息后,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云朵的那股恨意越发浓烈了。 他恨不能将妖女云朵抓回来狠狠凌虐一番,让她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 即使如今有战事在身,要铲除国内逆党,且顺安侯云鬓一家已被押进天牢了,也不妨碍他派暗卫前去抓捕云朵归案。 不过云朵活着的消息,只有帝凌渊一人知道。 柳贵妃复宠了。 原本柳贵妃被剥夺了掌管后宫之权后,是云朵代为掌权的。 现在传言云朵已死,那掌管后宫的权利没有别的妃子接下,就又落到了柳贵妃头上,毕竟除了病重的皇后,她位份最高。 这日,柳贵妃身着淡紫色纱质长裙,仰着精致的下巴,在宫道上散步。 由于现在是夏天了,天热的缘故,穿着比以往清凉了不少,她那曲线迷人的好身材便显现了出来,想遮掩都遮不住。 穿得多些时,丰满圆润的胸脯,还不那么打眼。 穿得少些了,随着走动,胸脯不可避免的摇摇晃晃,自成一道风景。 柳贵妃黛眉微蹙,正为皇上即将亲临战场的事而感到忧心,突然听到了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哭声。 于是,她顿住脚步,朝声源处望去。 宫女紫衣想到上次被云朵和惜春痛踩脊背之事,眼里阴狠的光芒一闪,俯身朝柳贵妃道,“娘娘,已经到了灵犀宫,也就是璟贵妃云朵生前的住处。” “喔?”柳贵妃听着璟贵妃这三个字,不喜地蹙起了眉头。 不过,听着这从灵犀宫内传出来的悲声,她莫名感到有些开心。 云朵死了,下人为她哭丧也是正常。 她心念一转,高抬着下巴,带着宫女进了灵犀宫。 院子里,惜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娘娘,您怎么还不回来呀,都已经二十余日了,惜春想您了,呜呜......” 小顺子叹了一口气道,“惜春,你快别哭了,娘娘向来贪玩,肯定是在宫外,还没有游玩够,娘娘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对,肯定会回来的,才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惜春抹了一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尊玉观音,摆在一棵榕树下。 她拉着小顺子跪下,朝观音菩萨磕头,两人祈求菩萨保佑自家娘娘逢凶化吉,早日回宫。 柳贵妃见此,冷哼一声,盛气凌人地道,“晦气!皇上不是已经回宫了吗?谁准许你们在这哭哭啼啼的!?” 惜春和小顺子闻言,吓得连忙转身,看着高贵冷傲的柳贵妃,跪倒在她面前。 柳贵妃不屑看两人,黛眉一挑,威严地继续冷斥着。 “顺安侯伙同贼人暗杀皇上,而云朵犯下欺君之罪,理应全族当诛,谁准许你们暗地里为云朵那罪妇祈福的!?” “且皇上很快就要出京上战场了,你们却在这哭丧,给宫里头带来不利影响,摆明了是不想让咱们皇上好!” 第三百零三章 帝凌渊被扑了个满怀 惜春和小顺子听到这里,已是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磕头请罪。 “贵妃娘娘,奴婢错了。” “既然知错,便要接受惩罚。”柳贵妃并不打算放过惜春和小顺子。 不待柳贵妃开口处罚两人,宫女紫衣已率先替主子下达了命令,“奉娘娘旨意,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拖下去,各杖五十大板!” “是。” 柳贵妃身后的太监上前几步,很快就将惜春和小顺子按压在了地上。 惜春和小顺子自知无力逃脱责罚,并没有求饶。 他们知道,这是柳贵妃和紫衣的报复行动。 “啪!啪!啪——” 粗长厚实的木板重重打在身上,惜春和小顺子痛得惨白了脸,咬紧牙关死死扛着。 “再大力些,你们今日是没有吃饭吗!?” 紫衣见惜春和小顺子强忍着没有惨叫出声,眸光阴狠地命令道。 “啊......” 随着杖击力道加重,惜春终于承受不住晕死过去,但柳贵妃无动于衷。 而紫衣则让太监继续施刑,她没有忘记那日云朵大庭广众之下为了惜春这贱婢,而扇她耳光,并将她踩在地上羞辱一事。 如今云朵已死,报复不了她,但拿她的丫鬟出气还是可以的。 且当初惜春也踩踏过她,这贱婢,谁给她的脸!? “惜春......贵妃娘娘......求您别打了......啊......惜春她晕死了,她不能再承受......这么重的惩罚......” 小顺子瞥见身旁的惜春已晕死过去,吓得不轻,不禁开口为惜春求饶,但他自己也是快坚持不住了。 就在小顺子快要晕死之际,院子外突然传来了对话声,让紫衣得意的脸色变了几变。 但柳贵妃就算听到了院子外的谈话声,还保持着一贯的高傲和坦然,并不害怕,反而很是激动。 左右不过是一个已死罪妇的丫鬟罢了,死了,在宫里没人会当一回事的,本就是要被诛连的贱奴而已。 且据她所知,皇上现在也恨极了云朵那罪妇,对她是厌恶透了,说不定还会夸她做的好。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柳贵妃正想着,就听见一道威严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柳贵妃惊喜地转过身来,就见身着一袭墨黑锦袍的天子,踱着沉稳的步子朝她走了过来,太监总管林公公则跟在天子身后。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柳贵妃连忙屈膝俯身请安,波涛汹涌的好身材顿时显现了大半。 好久没有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了,乍见他突然不穿白袍,改穿黑袍了,她激动之余还有些诧异。 只是,皇上怎么......看起来消瘦憔悴了一些? 难道是穿黑衣显瘦?抑或是最近战事吃紧的缘由导致? 柳贵妃正痴痴地凝望着帝王俊美无俦的面容,而帝王却并没有看她,他冰冷的视线落在了满身是血且已晕死的惜春身上。 帝凌渊对惜春有印象,知道是云朵那妖女的贴身丫鬟。 “爱妃这是做甚?”他敛眉问。 柳贵妃闻言回过神来,将之前加诸在惜春和小顺子身上的罪状,又说了一遍。 “喔?”帝凌渊先是冷酷扬眉。 而后深邃瞳仁微微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认同地点头,“做的很好,往后便恢复爱妃协理六宫之权,至于这灵犀宫的奴才,也交由爱妃,任凭爱妃处置了。” 说着,深意地看了柳贵妃一眼,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朕一会便出发北辽,亲临战场,朕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爱妃便要辛苦些了。” 柳贵妃就知道皇上不会怪罪她,心底很是开心得意。 且皇上那深意的一眼,以及那低哑的话语,无不昭示着皇上对她的看重和关心爱护。 果然,她在皇上心里,依旧是不同的。 以前是云朵那小贱人,使用狐媚子手段,夺走了皇上对她的信任。 现在,皇上已看清了云朵那罪妇的真面目,便也清楚了自己的好。 柳贵妃顿时觉得前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事了,幸福地奔进帝王怀里。 甜滋滋地说道,“皇上,臣妾定不负您所托,您不在宫里时,臣妾的父亲和祖父,也会和臣妾一起,替您把守好这京城的。” 帝凌渊一时不备,被扑了个满怀。 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冲进鼻端,帝凌渊第一反应很不爽,蹙眉便要推开她。 但他突然间想到只有云朵能接近他,他没来由的感觉更不爽了。 云朵那毒妇机关算尽,满口谎言骗他,哪值得他给她特权? 于是,鬼使神差之下,他压下了心头的不悦,并没有推开让他排斥的柳贵妃,而是反常地搂住了她圆润瘦弱的肩膀。 用那低沉暗哑的嗓音问道,“爱妃,可有怪朕那日罚你?” “臣妾知错了,是臣妾不好,所以皇上才罚的臣妾,臣妾没有丝毫怨言,只望皇上能原谅......” 柳贵妃摇头说着,爱恋地蹭了蹭帝王精壮的胸膛。 听着男人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声,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他临幸云朵时,几乎每次都将云朵那贱妇弄晕之事。 她不由得涨红了脸,并吞咽了一口口水,心底泛起了花痴。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天子,那个神一般尊贵卓然的男人。 往日他高冷禁欲,清贵出尘,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只能在梦里梦见这一幕。 而今,竟然成真了。 她不是在做梦?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说明眼前这一切,便都是真的了,她幸福得差点晕过去。 帝凌渊被女人蹭得心头泛起一丝呕心之感,但为了摆脱只有云朵才能接近的怪象,他又反常地伸手,竟摸了摸柳贵妃的小脑袋。 柳贵妃被帝王的大手一摸脑仁,这下彻底不行了,浑身都酥了,麻了,丰腴的身子好似化为了一摊烂泥,软在了帝王怀里。 一双小手攥着帝王的墨袍,近距离仰视着帝王性感凸起的喉结,和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美眸里情不自禁冒起了星星。 用那柔得仿佛能沁出水的嗓音道,“皇上,臣妾舍不得您去北辽,臣妾会担心您......” 一面含情脉脉地说着,壮着胆子,小手渐渐上移,攀上了帝王的颈项...... 第三百零四章 诞下龙嗣,坐上皇后之位 一面含情脉脉地说着,小手渐渐上移,攀上了帝王的颈项。 在女人的小手触到脖颈的一瞬间,帝凌渊心下便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和烦躁感,强压都压不住。 他额角青筋直跳,一把就推开了怀里不知羞的女人。 “啊......” 柳贵妃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在树干上,还好紫衣及时扶住了她。 而柳贵妃推开紫衣,在帝王下令惩罚她之前,惶恐地跪了下来。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太开心了,一时之间,没有按捺住心底的激动......” “毕竟,臣妾入宫这么些年了,几乎没有靠近过您,今日臣妾总算挨近了您,而您非但没有惩罚臣妾,还突然对臣妾这么好,臣妾......” 柳贵妃说着说着,眼角流下了酸涩又开心的眼泪。 她顿了一下,而后娇羞地又道,“您也知道,臣妾最喜欢的人就是皇上,无时无刻不在想您,心底装满的都是您......” 说完这话,俏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尖处。 帝凌渊听着这话浑身不适,阴沉着脸站在那,垂眸冷冷扫了一眼又是惊吓又是娇羞的柳贵妃。 想到她那番状似卑微的花言巧语,云朵那妖女也曾对他说过,心底就鄙弃不屑得很。 但他知道,面前这女人,和云朵那冷血无情、谎话连篇的毒妇不同。 柳贵妃是真心爱他的,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所以这些年才一直纵容着她。 妃子爱上皇帝其实是很愚蠢的行为,历来这种女人在后宫中,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他最后并没有严惩柳贵妃。 想到就连云朵那虚情假意的死女人,都能获得他的宠幸和特权,真爱他的柳贵妃犯下这点小事,能算什么事? 他抬手扶起了柳贵妃,并难得耐心地替她擦拭掉了眼角的泪。 有些没好气地对柳贵妃道,“起来,朕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就哭?难道,朕平日里常罚你?” 柳贵妃可怜兮兮地道,“怎么没有,不过皇上您都忘了而已。” 在她刚入宫时,皇上可是经常因她靠近他而罚她的,她也经常伤心落泪。 帝凌渊没有心思和柳贵妃掰扯以前的事,踱步便要离开,“行了,爱妃自重。” 转身时,他看到了晕死在地的惜春,微微蹙了下眉。 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大步离开了。 那妖女的人,迟早要被处死的。 一旁的紫衣上前来,暗自偷笑,“娘娘,看来您的好日子到了。” 柳贵妃痴痴地望着帝王远去时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回想着方才帝王搂她肩膀、摸她脑仁、为她拭泪的举动,心底激动得不行,幸福得不行。 “本宫也觉得。” 紫衣拍马屁,“奴婢就说,像娘娘这么气质出众、高贵又美丽、又有智慧的女子,就如那璀璨的明珠,迟早会得皇上赏识和喜爱的。” 柳贵妃听到这里,也是骄傲地高扬起了下巴。 她不由得幻想起自己被帝王临幸,诞下龙嗣,坐上皇后之位...... 面露憧憬的她,笑得格外灿烂,自负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本宫的祖父和父亲是谁,这宫中,还有谁能和本宫的背景相比。” 不久前,父亲进后宫看望她时,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话语间带着几分担忧和紧张。 她从父亲这异样的神情里看出来了,京城恐怕会有大事发生。 此次皇上离京前往北辽战场,还需靠她柳氏一族巩固京城呢。 紫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心思还在面前已经晕死的惜春身上。 “娘娘,皇上并未维护云朵那罪妇的贴身丫鬟,看来,那顺安侯这次是真的要被满门抄斩了,没有那么好运了,所以,您看这两人......” “皇上不是说了,任凭本宫处置吗?所以,他们两便交给你了。” “是,奴婢遵命。” 紫衣欣喜地点头,眸底闪现出阴狠的光芒,命人将惜春和小顺子拖走了。 在皇帝与自家娘娘交流的空档,她早就想好了一连串折磨人的酷刑。 若是让惜春那贱婢,一日内就死在她的酷刑之下了,算她没用。 呵呵,她要让她多活一些时日。 要让她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 帝凌渊黄昏时分到了前线。 他一身暗黑的锦袍,裹着黑色披风,墨冠束发,风风火火地往营地大步而去。 大将军张宇得到通知后,连忙迎了上来,并“噗通”一声跪在了帝凌渊面前。 “皇上,是末将没用,才会丢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攻占下来的城池,也没能守住咱们北辽的边疆,这才让敌军攻了进来......” “末将......无颜面对圣上,还请圣上责罚!” 见大将军张宇跪在皇帝面前磕头请罪,两名副将也羞愧地跟着跪下了。 三人头埋得低低的,好似做错事的小孩子见着了严厉的家长,在等待家长责骂处罚一般。 帝凌渊抬眸扫视了一圈营地,看到不少重伤后被人抬在担架上的战士,从身边经过。 他俊脸阴沉可怕得紧,但并没有急着惩罚跪着的三人。 而是上前两步,大手一抬,搀扶起了为首的大将张宇。 用那沉冷无温的嗓音道,“朕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也明白你们的无力之感。” “敌军有炸药,这个时候,若是带领将士强行去硬碰硬,受苦受难的还是咱们的将士。” “此次敌军带着炸药有备而来,抵挡不住也是正常。” “所幸能将战士的伤亡人数控制在最低,这便是对朕,对将士,以及将士的家人,最好的交代。” 帝王这话一出,沮丧羞愧的大将张宇和两名副将,皆是浑身一震,感到很不可思议。 原以为他们作战不力,带着将士们丢下城池撤退逃离,会被暴怒的帝王严惩,甚至一气之下砍头。 哪想到...... 能得到皇帝的理解,大将张宇诧异感动之余,却更加羞愧了。 张宇狠狠一闭眼,咬牙颤声说道,“末将对不起皇上的信任和宽待,末将......” 不等他把话说完,帝凌渊眼眸一沉,便出声打断...... 第三百零五章 公子,咱们快逃跑吧!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说这些的时候,如今形势危急,外面风大,进帐篷说。” “你等将眼下的战况说给朕听听,还有战场的地图,拿来给朕......” 帝凌渊冷冷地丢下命令,大步往营帐走去。 营地位置偏高,大风阵阵吹过,他身上的黑色披风被吹得鼓起来,簌簌作响,高束的墨发也随之扬起。 大将张宇看着皇帝陛下冷峻英挺的背影,想到这位陛下无往而不胜的英勇战绩,他浑身好似被注入了某种能量,突然就对本次战役充满了信心。 张宇一扫面上的沮丧颓废之感,心潮澎湃地起身,带着两名副将,快跑着跟了上去。 营帐内。 经过对战局的分析了解,以及认真观看了地图后,帝凌渊琢磨出了一套专门针对敌军的战术。 帝凌渊一手叩击着桌面上的地图,若有所思地道,“敌军背后的军师,并非嗜杀之辈,用那炸药对付我军的目的,或许只是为了讨回他们的城池,为了震慑我军......” “也有可能,是为了引起我方高层的注意,既然如此......” 帝凌渊眸光一转,让人拿来了战袍铠甲替他穿上。 将士们看到一身军装冷酷嗜杀的帝王出现在了战场上,先是敬畏惶恐,而后是震惊,最后个个激动地欢呼雀跃,仿佛胜利在望了。 大将军张宇跟在帝王身侧,看着群情激昂的战士们,也是满面春风很有底气。 他们的这个皇帝,那可是战神一般的人物啊! ...... 赤焰军这边。 云朵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戎装,带着白色的羽毛面具,一副男儿装扮,在前线指挥着赤焰军作战。 两名大将站在云朵身后不远处。 见云朵不似他们所想的那般大肆屠杀敌军,和为他们已死的近十万将士报仇雪恨,两名大将不禁在一旁小声地咒骂,语气里满是不甘和失望。 “这家伙,到底会不会打仗,怎么都不杀敌啊,难道要等敌军过来杀咱们吗?” “是啊,做为我军主将,竟然和个娘们一样!” “早知道,就不答应她带兵前去冲锋陷阵的条件了......” “就是,对敌人心慈手软,敌人又不会领情,敌军只想着将咱们一网打尽,霸占咱们的城池......” “喂,小兄弟,你是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敌军是如何残杀咱们的将士了?是不是忘了两年前那场血战......”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赤焰国的人啊?” 云朵仿佛没有听到那两名大将的谴责和质疑,拿着自制的望远镜在那眺望远方。 被帝修派来保护云朵的随从,站出来冷哼。 “我们公子不用一兵一卒,就收回了那些被天烬国攻占的城池,还打入了敌国边境!” “你们要是觉得我们主子不行,那你们自己来喽?看在你们的带领下,还能不能再多死十万将士喽?” 两名大将被怼得哑口无言,想说那是因为你们有炸药啊。 他们若是有炸药,早将天烬国夷为平地了。 云朵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所想,笑着反问身边的大将,“你们行?所以你们连连败退,丢了城池?所以短短几日时间,便让近十万将士没了性命?” “所以,你们欲要咱们的陛下,去跪舔暴君帝凌渊,割地赔款求和?” 说着将望远镜往那一丢,拿起一个扩音喇叭,兀自走到一边去了。 两个大将见云朵气得走人了,一脸欣喜。 准备夺了云朵的那些炸药,他们自己带领将士杀进北辽。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云朵将扩音喇叭放在嘴边,中气十足地对远处的随从喊了句,“哎呀,既然人家都不领本公子的情,那就把炸药都引爆了,我们走!” “反正他们会制作炸药,就算没有炸药,反正她们战士也多,有人海战术来应对敌军精锐!” 两名大将听到这话,顿时惨白了脸。 “什么!” “慢着!” 两人连忙制止云朵命人引爆炸药,并卑躬屈膝地倒茶给云朵喝,好生哄劝着。 “消消气,消消气,小兄弟,这战场自然还是你说了算啦!” “咱们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咱们这些粗鄙不堪的莽夫,一般见识啦......” 云朵接过一名大将递到她手里的热茶,看着他那奴颜婢膝的怂样,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这才命那准备引爆炸药的随从住了手。 不过,长时间这么耗着,不击杀敌人,也不是办法。 她柳眉一挑,故作高深地道,“人家北辽军,那可都是能以一敌四、甚至敌十的精锐,都杀了干嘛,俘虏了为我们所用,岂不是更好?” 为了忽悠两个大将,她下令去捉拿一万天烬国将士,嘱咐不能将对方杀了。 两个大将见状,这才没有说什么了,带领士兵就往前冲。 他们也没想到,不用炸药的话,捉拿天烬国将士,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说到底,云朵的原身是天烬国的人,她还是不忍心用炸药滥杀自己的人。 很快,双方将士厮杀起来。 耳边战鼓喧天,凄厉的号角一阵紧接着一阵响起。 就在一名将士匆忙跑过来,要求云朵快使用炸药击退敌军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恐惧慌乱的惊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快撤退快撤退,暴君来了,天烬国的暴君来了!” “什么......就是那残暴嗜杀的帝凌渊吗!?” “天啦,那个冷酷得好似地狱阎罗的帝凌渊?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恶鬼帝凌渊?” “是啊是啊,就是他,咱们还是快逃命!” “天烬国暴君一挥手,整个战场将生灵涂炭,咱们可惹不起啊!” 成千上万的战士,突然间瞪大了眼珠子,好似见了厉鬼一般满脸惊恐之色,发了疯一般往回撤退。 一时间,人踩人,马踩人,惨叫声不绝于耳。 云朵身边的随从也是吓得不轻,忙劝说云朵道,“公子,咱们也快逃跑,若是被那暴君抓住了,知道是咱们叛国制作的炸药,恐怕会被剁手跺脚,做成人彘啊......” 第三百零六章 说吧,有何事求朕? 云朵见大家听了帝凌渊那狗皇帝的名字后,个个抱头鼠窜,吓得屁滚尿流,只觉得可笑可悲。 就这点胆量,也敢偷袭天烬国,也敢攻打北辽? 经历过雪山跳崖一事后,云朵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 往日在皇宫里头,她是有些惧怕狗皇帝的。 那时的她,主要是害怕假孕假流产曝光,恩宠不再。 如今,真相曝光后,生命重来了一次,她也看开了,早就不惧怕他了。 没有那狗皇帝的恩宠,她能活得更好。 她不会忘记那日在绿野仙踪里,他是怎么对她的。 她之所以制作炸药,出现在敌军阵营,就是为了吸引狗皇帝帝凌渊过来。 如今见目的这么快就达到了,她还有些得意。 大将军秦淮怒喝四散奔逃的将士,“跑什么跑,凡是敢逃跑的,通通从本将的刀下过,父母族人全都降为罪民!” 一声令下,那些逃跑最快的战士,就被后方拦截的将领给斩杀了不少。 一时间鲜血四溅。 不过,有这斩杀落跑将士一出后,倒也起到了威慑作用,四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云朵也是冷笑一记,冲到高地上,拔掉了军旗举在手里摇晃呐喊。 “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夸得那狗皇帝像个战神一样,你们还有没有尊严了?” “你们做为军人的气魄呢,你们悍不畏死的胆量呢!?” “咱们既然敢攻进天烬国,就得做好与暴君帝凌渊会面的准备!” “难道你们来到这里时,不知道天烬国有个酷爱战争、杀伐果断的暴君吗?” “想想两年前的那次战争,咱们的下场多么悲壮惨烈!” “如今咱们手里有炸药,难道还会怕那暴君帝凌渊吗?还要受他欺负吗!?” 云朵说得慷慨激昂,让将士们都从惊骇中清醒了过来。 “是啊,有炸药怕什么!?” 为首的大将军秦淮此时也冲上了高地,站在了云朵旁边。 秦淮厉声道,“不说两年前,就说近日,想想那惨死的近十万将士,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战,又是为了什么而死!” “他们用鲜血在为咱们的胜利与荣耀铺路,而你们对得起他们的英勇牺牲与付出吗!?” “我秦淮宣圣上口谕,斩首一级可进一级爵位,凡是立下大功者,封侯拜将,若是能拿下暴君帝凌渊的头颅,则可封王使千万人臣服,且儿孙可袭爵......” 秦淮此话一出,哪还有人敢跑? 那些原本害怕不已的战士们,通通好似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去! 为了父母族人,他们只能血战到底啊! 不战,就得被砍头,还会连累家族啊! 而若是立了军功,可以光宗耀祖啊! 云朵见队伍恢复了原来的样,士气又上来了,也适时地让人引爆了一个炸药! “砰——” 一个炸药下去,硝烟四起! 那些欲要冲过来的天烬国将士们,便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帝凌渊站在高地上,阴鸷的眸子,望着被炸成灰烬的远方,眸底是一片冰寒之意。 这炸药还真是传言不虚,乃作战的神器。 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敌军只是吓唬他们北辽军,并不会朝他们的将士丢炸弹。 但他们此举也是告诫他,北辽军若是敢硬冲,那赤焰军便也不会手下留情。 帝凌渊不禁微微眯起了眸子,饶有兴味地吩咐大将军张宇,“让将士们都退到岐山一带,夜里,再按照朕所言行事。” “是。” 张宇带着大家退守到安全地带。 帝凌渊则在营帐内看着地图。 成大事者,自然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大丈夫行军在外打仗,自然是能屈能伸,能攻能守,不会一味蛮冲,而在于智取,想方设法将伤亡人数控制在最低。 他既然已经知道,敌军并不会滥杀北辽军,那就让敌军先得意一阵。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一会,传话的将士进了营帐,跪在了帝凌渊面前。 “皇上,敌军新任大将嚣张喊话让您出来,还说......” 那将士说着顿了顿,不敢往下说了。 帝凌渊一个阴鸷的眼神扫过来,将士吓得打了个寒颤,才接着说起来。 “还说,只要您能亲自向他们低头,下跪,求和,签订割地赔款条约,那他们就撤兵放过咱们,否则......” “否则,就别怪他们狂轰滥炸了,敌军那新任大将还放下豪言壮语,说要将天烬国荡平!” 一旁的张宇听了这传话,气得咬牙切齿。 “岂有此理,简直是太狂妄放肆了,待夜里看咱们怎么收拾他们!” 帝凌渊面色阴沉如墨,长眉一挑,“可是那制作炸药之人?” 传话的将士恭敬道,“是啊,皇上,这新任大将,从昨日下午起换上去的......” 张宇轻蔑不屑地解释着,“和那秦淮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人羸弱瘦小不堪,没有一点大将之风,看起来倒像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 “起初,咱们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呢!” “可就是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小矮子,哪想到却极其擅长作战,还会使用炸药,又阴险狡诈!” “耍得咱们团团转,每当咱们以为他没有炸药了,冲上前去,就被他们炸得面目全非......” “皇上,那小矮子诡计多端,咱们根本就无力招架......” 帝凌渊听着属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深邃瞳仁微微一缩,眸底冷冽的寒光一闪即逝。 跟随帝凌渊前来支援的东部将领蒙将军,好笑地调侃,“嗨,竟敢让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低头,下跪,求和......那小矮子有点意思啊!” 张宇没好气地道,“我看他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夜里,等到了夜里,看咱们不照皇上的吩咐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再也不敢放半个屁!” 张宇只感觉时间过得贼慢,使他不能依照皇上的计谋来施展拳脚。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立在书案前,眸光晦暗不明。 那小矮子可能是想吸引天烬国高层的注意,而那高层极有可能就是自己。 想到这,他重重冷哼了一声,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朕倒要看看,那小矮子何以如此张狂。” 话落,便起身出了帐篷,不顾属下劝阻,来到了最前线。 对面,云朵站在高地上,想着狗皇帝那么自负,必定会受不了她的激将法而来见她的。 果不其然,就见帝凌渊真的出现在了远处的城楼上。 她并不知道,帝凌渊其实并不是被她激怒了,才和她见面的。 云朵看着一身戎装还裹着披风的狗皇帝,只觉得呕心反胃。 如果是以前,她还会觉得他这样的装扮挺酷。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今他在她心里,就是一坨狗屎。 喔,都不如。 就在云朵瞅着狗皇帝帝凌渊愤恨冷哼的当口,帝凌渊冰冷的视线,也远远的落在了被一群彪形大汉护着的云朵身上。 他的声音虽在数百米之外,却清晰地传送了过来,然而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便是赤焰军大将慕容雨?” 云朵身边的彪形大汉,听着这冷如冬水的嗓音,皆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云朵才不怕他那冷酷样。 她脸上戴着面具的,又是男儿装扮,还刻意压低声音,手里拿着扩音喇叭。 取笑道,“正是在下,原本还以为大暴君你手上沾染的血气太重,害怕受到老天爷惩戒,和我军的炸药,会继续躲着做你的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呢。” 张宇一听气得就要站出来,被帝凌渊拦下。 帝凌渊只觉得远处那小矮子像个女人。 那声音压低了的不太正常,那瘦小的身段有点像某个人...... 看着,想着,脑海里闪现出云朵那该死妖女的身影来。 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挥走了这不可能的联想。 最近他走到哪,总能看到那妖女的身影,看谁都像她。 怕是中了那妖女的妖术。 他收敛了心神,冷笑一记,对小矮子道,“说,有何事求朕?” 第三百零七章 给狗皇帝留个全尸 张宇也在身侧放声大笑,“可能是怕了咱们陛下,想求陛下您放他们一马!” “所以,他们这是准备好了割地赔款送美女,甚至,让他们的国君给陛下您提鞋呢.......” 云朵没脸没皮地点头接腔,“是啊,帝凌渊,你现在低头,下跪,求和,给我提鞋,我可能会考虑等会放炸药时少扔几个,或者考虑给你留个完整的全尸......” 她话还没说完,帝凌渊就很没耐心地打断了。 “张宇,看来对方没有什么求朕的,既然如此,依照朕的指令行事。” 帝凌渊不耐烦地丢下这么一句,直接转身走人了。 云朵见自己目的还没达到,而他就要甩脸走人,不禁暗骂了一句狗皇帝。 她对着喇叭说道,“慢着!” 可帝凌渊并没有被她喊住,只留给她一道冷酷决绝的高傲背影。 云朵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城楼上,眼眸一转,便道,“我确实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如果商量妥当,我便马上撤兵,并告诉你们制作炸药的秘方......” “什么!你疯了!” “你想叛军!?” “可恶!你个叛国贼!你不得好死!” 云朵身边保护她的几个彪形大汉,一听她要和敌方做交易,纷纷怒不可遏地跳起来咒骂她。 甚至上前就要押她下去! 原本以为她有办法让帝凌渊缴械投降,没想到竟然是叛国这一出,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啊。 幸好帝修派来保护她的随从功力高深,关键时候护住了她。 云朵被保护她的随从带着,飞向了高空。 好不容易站稳后,她拿着望远镜俯视着底下,正好看到了大步走在城池间一身戎装裹着披风的帝凌渊。 她再次对他喊道,“大暴君,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 帝凌渊闻言停下了脚步。 他长身玉立于城池间,抬眸向上轻飘飘瞥了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他身边的张宇,见那可恶的小矮子就在头顶上方叫嚣,忍不住低声道,“皇上,末将上去将她捉拿?” 这时,对面训练将士的蒙将军一抬眸,也看到了上方被人保护着的小矮子。 但他看出来保护小矮子的那些黑衣人功力高强,若张宇一人前去,恐怕对付不了。 他躬身向帝凌渊请求道,“皇上,末将和张将军一起,有九成的把握,能将那小矮子擒拿。” 帝凌渊大手一挥,让他们稍安勿躁。 这小矮子迟早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视线一转,见敌方赤焰军怒发冲冠,已经命人上去捉拿叛贼小矮子了,他还好耐心地施展法术击退了那些人。 不过,他想逗逗那小矮子,便站定没动,好整以暇地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云朵见到这一幕,知道自己有戏,勾起嘴角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们放了我的恩公,我便将制作炸药的秘方给你们,并且额外送给你们一件作战神器!”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卷东西,小手往下一扔,将东西扔到了下面。 “皇上,小心!” 大将军张宇担心云朵扔的是炸药,或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赶忙代替帝凌渊接下了那卷东西。 见那卷东西并不致命,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展开来看了看。 只见上面画了一样全新的作战神器,还介绍了神器的功能。 张宇拿着画卷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连连称赞,“妙啊,真是妙!” 蒙将军好奇地凑过来看,“张将军,这是什么?” 看了几眼后,也是越看越激动,欣喜地叫着,“神奇!太神奇了!这东西可助一国君王统一整个天下啊,皇上,您看......” 帝凌渊淡漠地接过那副画,视线快速扫了一眼,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向来面瘫。 但看似淡定平静的心湖,却是有些微触动的。 此时,他心底只有一个想法:这小矮子万不能落入他人手中,否则天下会大乱,小矮子只能属于他。 他不禁极其难得的,多看了那上方的小矮子几眼。 云朵见狗皇帝反常地盯着自己看,心底一阵得意和不屑。 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不等对方问她恩公是谁,便率先说了出来。 “我的恩公就是顺安侯云鬓,放了顺安侯府,炸药和大炮,就都是你们的了,如何?” 她这话一出口,底下的张宇和蒙将军,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帝凌渊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对方大费周章要救的人,竟然是他拿来诱使云朵那妖女现身的云鬓。 这小矮子究竟和云鬓是什么关系? 难道...... 他突然间再次联想到了什么! 紧绷性感的下颌缓缓扬起,寒澈的黑眸死死盯住上方的小矮子,似要将他看穿看透。 小矮子戴着白色的羽毛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 虽然他身着银白色戎装,玉冠束发,一副男儿装扮,声音低沉。 但掩饰不住他那一身雪白的肌肤,以及清瘦娇小的身形。 云朵那妖女的纤细身影,再次与小矮子重叠。 从他如此在意云鬓一事来看,这小矮子极有可能便是云朵那妖女乔装打扮的! 哪里是什么小太监,分明就是那欺骗玩弄戏耍他的毒妇! 想到这,帝凌渊浑身上下,顿时散发出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 在他身边的北辽军大将张宇,东部将领蒙将军,由于离得近,第一时间感觉到周身的空气下降了十几度! 他们惊颤之余,自然知道帝王心情很糟糕。 因而不用帝凌渊吩咐,便连接飞身到了半空中,朝着云朵所在的方向快速追去了。 “喂,你们干什么?接受还是不接受交易,回我一声就行,不用这么客气的啦,我自己会下来的,喂喂喂,你们......难道......难道是要拉我下去签合约?” 云朵眼见自己快要被敌方将领追赶上,吓得面无人色,赶忙躲在了帝修派给她的那几名随从身后。 她不是没有想过,若是她说出要救顺安侯府,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也不知道,狗皇帝是不是已经认出了她。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了。 云鬓和甄氏、以及三个兄弟、族人,之所以要在几日后被狗皇帝诛杀,都是因为遭受了她的牵连。 他们是无辜的啊,还对她那么好呢!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拼命保住他们的脑袋! 所幸那几名功力高深的随从得了帝修命令,誓死都会护着她,使得敌方将领就算追上来也无可奈何。 刀光剑影在眼前不停闪烁,战火肆虐! 令云朵感觉不妙的是,狗皇帝帝凌渊见心腹大将无法捉拿住她,竟然也顶着一张阴沉冷峻的脸,御剑朝她追了过来。 狗皇帝眼神里凌厉的杀意,令云朵感觉如芒在背,全身上下在一瞬间冒出了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擦尼玛! 老娘不发威,当老娘是小鸡仔,任你想拧走就拧走吗!? 不怕,不要害怕...... 不是说过不怕那狗皇帝了吗?反正大不了一死! 哼,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死呢! 老娘现在立刻马上,这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云朵又气又紧张,手里举着喇叭就吼了一嗓子,“听本公子命令,丢炸药,快,丢炸药,炸死他丫的帝凌渊,一,二,三,四,五,嘭!” “嘭——” 在云朵喊出“嘭”的同时,战场上响起了震颤天地的爆炸声! 冲击波强烈到差点将她从半空中震下来,耳朵都差点聋了! 若不是帝凌渊早就命将士们撤退到了岐山安全地带,非死伤一大批不可! 云朵不知道这点,以为天烬国将士已经死伤了不少,还默哀了一瞬。 她转眸看向欲要擒拿她的狗皇帝! 就见他面容肃杀好似地狱阎罗似的,停在了距离她大约五十米处! 距离之近,速度之快,吓了她好大一跳! 只见他阴鸷的黑眸死死盯住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要朕放过你的恩公,可以,但朕也有一个条件。” 云朵被他那危险而又诡异的视线,盯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根根直竖! 不过,想到云鬓甄氏、以及三个兄弟很快就能获救了,她镇定下来,伸手抚平手臂上竖立起来的汗毛,好奇问道,“什么条件?” 帝凌渊扬眉,“摘下面具,嗯?” 第三百零八章 朕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帝凌渊这话一出,换成云朵震惊了! 这这这...... 这狗皇帝铁定是认出了她,并要将她抓走,甚至对她施暴施虐! 云朵想马上遁走! 但转念一想,她连夜制作炸药,并千里迢迢混入战场,不就是为了吸引狗皇帝注意,从而救出顺安侯府吗? 狗皇帝既然已经答应放过顺安侯府了,那她就揭开面具又何妨?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揭下了脸上的羽毛面具,顿时露出了一张清逸雅致的俊脸! 想象中的妖女面孔,突然变成了俊俏男人脸,帝凌渊看清楚小矮子的真实面目后,不禁征了征! 云朵暗自得意,对着帝凌渊勾唇一笑,“世人都道暴君帝凌渊不喜女子,不与女子接近,患有厌女症,呵,该不会是喜欢男人?” “虽然我是长得俊了点,但你也不用这样盯着我出神?” 嘲讽的话刚落,她就将白色的羽毛面具又戴在了脸上,遮住了俊脸,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她早就料到,在她说出要救云鬓后,狗皇帝会对她起疑。 所以,保险起见,她在脸上多贴了一副人皮面具。 为了增强可信度,她还编造出了一个故事。 “十六年前,恩公途径昌州时,救下了被恶霸欺凌的母亲,和被殴打至残的父亲,救下了被疯狗撕咬的我。” “并让随行的医者为我们急救,喂我羊乳,给我们银子生活,并好心送我们出昌州。” “若不是遇到了恩公,那我父母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而我也早在一岁时就命丧昌州了。” “顺安侯云鬓佛口佛心,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像他这样的大好人,我怎能看着他被砍头,被满门抄斩而不顾呢!” “我不相信这么善良的恩公,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又怎能滥杀无辜,残害忠良呢?” 帝凌渊听着云朵义正言辞的话,神色微微沉了沉,颇有些失望地敛了敛长眉。 看来,他真的是中了那妖女的妖术,看谁都像她。 云朵怕他反悔便道,“面具我已经摘了,那我的恩公云鬓,是不是也该放了?” 帝凌渊淡漠地收回视线,冷冷地道,“你不是朕要找的人,朕岂会放人?” 云朵听到这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忍不住咒骂,“狗皇帝,君子一言九鼎,可你怎么这样,刚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呢,像你这样以后谁还敢与你合作,谁还会臣服于你,谁还会信任你!” 帝凌渊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朕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云朵从来没有见过狗皇帝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又是气愤,又是不甘。 她大喊道,“那炸药和大炮,你也都不要了吗?行,那我就给别人了啊!” “哼!” 帝凌渊寒眸一沉,不屑与她多说。 以实际行动回答她,也就是直接朝她飞了过来。 半空中风大,他那一身墨黑的战袍和披风,被风吹得簌簌作响,面色阴沉可怖,冷酷狂肆得很。 奉帝修之命保护云朵的那几个黑衣人,眼见嗜杀的暴君袭来,神色一紧,连忙带着云朵撤退。 经过几轮惊险刺激的追逐大戏后,云朵总算成功逃离了暴君的魔爪。 云朵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没平复下来紧张的心跳,紧接着而来的便是赤焰国将士的讨伐。 “叛贼!快说你和帝凌渊做了什么交易!?” “那扔给帝凌渊的东西又是什么?可是我军的机密!?” “怪不得总是护着敌军,舍不得炸死那帮狗崽子,原来你是奸细,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看着一个个怒目圆瞪、朝她唾骂、摩拳擦掌的赤焰军将领,云朵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叛贼了,否则会被五马分尸。 况且她真的不是! 虽然她是天烬国的人不假,要和帝凌渊做交易不假。 但此次她出马后,对赤焰军的帮助显然更大。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脱罪的说辞。 “你们都误会我了,本公子从昨日出面起,一直在履行约定,在帮你们的啊!” “你们想想,从始至终,我可有害过你们?可有让你们的战士受损?可有让你们的利益受损?” “是我慕容雨,助你们夺回失地,攻进敌国边疆,助你们挣回了面子,震慑打击了敌军!” “我只会做那让帝凌渊受损的事呀,我所做的,这哪一件不是针对帝凌渊,是对他不利的呢?” 她这话一出,在场横眉瞪眼、巴不得手撕她的将士们,渐渐的收敛了面上不善的神色。 是啊! 若不是小矮子力挽狂澜,他们还不得向暴君帝凌渊下跪磕头求和,赔偿土地和巨款啊! 云朵见形势有反转的余地了,趁热打铁又说了起来。 “我说和狗皇帝帝凌渊做交易,自然是为了忽悠他,是为咱们赤焰国谋福利,是为了游说他投降割地赔款呀......” “否则,那帝凌渊最后为什么气得咬牙切齿,为什么飞过来捉拿我,为什么发誓要打死我呢?” “你品,你们细细品......” 云朵说着,黑眸滴溜溜又转了两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中缘由,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我慕容雨到底是站哪一边的,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 “真的?没有出卖咱们?”大将军秦淮其实已经动摇了。 云朵委屈地耸拉着脑袋,“哎,话都说到这一步,秦将军依旧如此不信任我慕容雨,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这了,合作就此为止......” “好了,别走别走,末将信了!” 秦淮上前拦住了云朵,此事就揭过去了。 战场上打打闹闹,又过了半天。 期间,北辽军一直退守在安全地带躲着不出来,不知道是在养精蓄锐,还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反攻。 深夜时分,云朵准备逃离战场。 那可恨的狗皇帝油盐不进,吓不到他,也诱惑不到他,想着换种方式救云鬓。 蓦地,营帐外传来随从慌乱的喊声。 “公子,不好了,着火了,着大火了......” 紧接着,就听到营帐外响起阵阵惨叫,隐约还有烈火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以及“呼呼”声。 云朵心下一紧,冲出营帐! 就见远处燃起了一大片一大片赤色的火焰! 怎么回事? 她正要呼救,低头却发现帝修派给她的随从全部被暗杀了,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呼呼——” 熊熊烈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这边袭了过来,烈火所过之处哀声一片,空中尽是滚滚狼烟! 云朵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脑子里轰然一响! 她制作的那些炸药,会不会被引爆? 天,后果不堪设想啊! 尽管惶恐不安,但她已来不及管那些炸药了,火焰飞窜而来,她跑都来不及! 周围全是易燃的帐篷,脚下就是草地,而她的一双纤细筷子腿,哪里能和火焰引燃的速度相比? 一眨眼的功夫,熊熊烈焰就烧到她脚下了! 她不要命似的飞奔,浓烟呛得她连连咳嗽,可身上的袍角却已经燃了起来。 “嗖——”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烈火焚烧殆尽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竟是有人落在了她身边! 那人大手扣在她小肩膀上,轻而易举就将她掳至半空,使她远离了吃人的火焰...... 第三百零九章 他冷哼,“处死你,你做梦?” 并且,她燃火的外袍也已被那人扑灭了! 半空中尽是浓烟,黑夜中她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感觉到那人身上冰冷的护身铠甲,想来是个战士。 她感激地对那人说道,“在下慕容雨,谢战士救命之恩。” 那人冷哼了声,没有说话。 如果告诉这小矮子,是他们纵的火,是他们合谋暗杀了小矮子的随从,小矮子会不会想杀了他? 他直接带着小矮子进了北辽军的营地。 营地里篝火照耀着,云朵视野开阔了,看到了不远处那面随风飘扬着、象征北辽军的旗帜。 转头再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眼前掳走她的,不就是北辽军的大将军张宇吗? 也是到了这一刻,云朵才发现不对劲! 靠,什么救命恩人啊! 她刚刚是瞎了眼,才会认这张宇为救命恩人!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她挣扎着想跑,可没有了高手的保护,她哪里跑得掉,对方身为将士力大如牛,一只手拍过来就将她给制服了。 就在这时,脚下的大地莫名一颤,好似要地震了一般。 “砰砰砰砰砰——” 撼天动地的爆炸声,从遥远的地方接连响起,吓得她赶紧捂住双耳,惨白了脸! 不用想,也知道是这帮狗崽子纵火引爆了她的炸药! 目的就是烧死赤焰军将士,炸飞赤焰军将士! 怪不得白天的时候,这些北辽军都躲在安全地带不出来,任凭自己怎么叫嚣都不予理会,原来是等在这里呢! 真是好耐心,好计谋啊! 这火龙烧过去,赤焰军起码得死伤四五万! 云朵正惊骇不已,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押送到了一个高层的帐篷前。 押送她的张宇一脸激动之色,恭敬地站在帐篷前禀告,“陛下,末将已将那制作炸药的小矮子慕容雨擒拿!” 帐篷内,低沉暗哑的嗓音传出,“带进来。” 云朵听到这里,浑身一僵,暗道不妙! 白天隔得远,又带着人皮面具的,狗皇帝一时之间没有认出她来。 可眼下...... 不容她反抗,得到命令的张宇提着她就进了帐篷,像捏着一只小鸡仔一样。 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扑面袭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吓的打颤,她觉得她是被冻的! 狗皇帝就是一尊千年不化的冰雕,谁靠近,谁就会被冻到发颤! 她低垂着头没有看狗皇帝,但能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垂着的发顶。 或许是狗皇帝朝张宇做了个手势,张宇很快就退了下去,帐篷内只剩下她与狗皇帝两人。 接着,她就听到他冷如冬水的嗓音道,“你究竟是谁?还不如实告诉朕。” 云朵头也没抬,压低声音道,“我是慕容雨。” 帝凌渊见这小矮子还想骗他,不屑地冷哼,“朕已经知道了,你脸上带着人皮面具。” 云朵蓦地抬眸,对视上狗皇帝阴鸷冷漠的黑眸! 狗皇帝连这都知道了,如今人在他营帐内逃脱不了,岂不是迟早会知晓她的身份? 果不其然,就见狗皇帝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底下的她,冷冷地又道,“要朕亲自揭开你的面具?” 话落,就朝她踱步走了过来。 越走近,越觉得那小矮子是他所熟悉的某个人。 小矮子雪白细腻的颈项仰着,呈现在他眼前。 一双纤细漂亮得好似雨后新笋芽尖儿一样的小手,巴掌小腰,小胳膊小腿...... 如果说之前他还存有怀疑的话,现在他已能够确认了。 帝凌渊看着看着,深邃眼眸微微一眯,眸底凌厉冷酷的光芒一闪—— 云朵见狗皇帝盯着她走近了,且眸光狠厉,直让她头皮发麻! “我自己没手没脚吗?还用你来?” 不等帝凌渊出手,她率先揭下了脸上的白色羽毛面具。 顶着一张俊俏男人脸,心有不甘地仰视着步步逼近的男人,秀眉微挑道,“既然我都已经落在你手里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的身份,你可能已经猜到了......” 说着,小手扯住人皮面具的一角,轻轻缓缓地将面具撕下了。 顿时,一张倾城绝世的精致面孔,出现在了冷酷嗜杀的男人面前。 尽管已经知道小矮子是谁了,但在看清小矮子真容的一瞬间,帝凌渊还是没来由的呼吸一窒! 才一个月不见,这妖女又添了几分妖气。 尽管身着白色戎装,玉冠束发,男儿装扮,也掩盖不住眉眼间蛊惑人心的艳丽之色。 若不是他为先天的无情道种,恐怕就沦陷了。 怪不得顾北溟帝修之流,皆不屑多看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一眼,却纷纷为她倾倒,为她守身如玉。 妖女就是妖女,和人类不一样,平日里修习的就是蛊惑人心的妖术。 帝凌渊在云朵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没死。” 尽管男人周身气息冷冽肃杀,森冷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但云朵并不害怕。 她无畏地仰起下巴,对视着他说,“没错,真是让你失望了。” “狗皇帝,我就是你想方设法要逮捕的妖女,是你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妖女!” “现在,可算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该放了顺安侯府了?要抓就抓我好了,要处死就处死我好了,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帝凌渊不置可否地扬眉。 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你这妖女欺骗戏耍朕,制作炸药帮助敌军,其罪当诛连九族!” “处死你?你做梦?” “朕说过,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看着身边的亲人和族人,一个个的,死在你的面前......” 说着顿了顿,朝她伸出手来,冰冷无温的大手,触到了她滑嫩的俏脸。 云朵鄙弃地把脑袋往旁边一扭,并拍打他的大手,却被他死死地扣住了下巴。 他扣着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稍稍用力,就见她紧蹙黛眉,痛苦地呻吟。 听到她的痛呼,他满意地眯起了寒眸,松了手中的力道。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轻轻挑起她的小下巴,俯视着她愤恨到涨红的脸,嗓音低沉地道,“你以为,朕是和你开玩笑,吓唬你的?” 第三百一十章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应该后悔,那日跳崖没有死掉,逃脱了......” 他鄙弃地抽回手后,突然间发起了神经,竟然难得的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就止住了,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并用那阴狠的口吻,命令守在帐篷外的张宇,“将这妖女押入水牢,记住,不可让她死掉。” “狗皇帝......” 云朵来不及开骂,就被张宇用一团烂布堵住了嘴。 军队里有很多种酷刑,是专门用来惩罚将士的。 这里距离北辽军的驻扎地很近,云朵就被押送到了最近的水牢。 水牢,顾名思义就是注满水的牢房。 云朵被困在水牢里,手被绑在背后,脚上烤着脚链,根本就动弹不得。 嘴巴被堵住不能发出声音,胸部以下全部浸在冷水里。 水很脏很臭,她闻着都觉得呕心想吐。 也不知道,这水牢曾浸泡过多少将士,以及他们的尸体。 更恐怖的是,水里还有好几种虫子,那些虫子时不时游过来,在她身上咬上几口,令她又痛又痒。 她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有些后悔,之前在狗皇帝面前,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孕在身,让孩子跟着她遭罪。 不过,她以假孕欺骗过狗皇帝,现在就算真的有孕了,他也不会相信? 痒,痒死了,有虫子在咬她...... 虽然如今是夏末季节,但水牢位于地底下,又是深夜,水真的很冷啊,好冷,冷死了...... 她会不会被泡得浮肿? 会不会站得困了,一头栽进臭水里淹死? 她肚里的孩子,都还未成型,会不会被这又脏又冷的水泡出事来? 云朵不敢往下想了,她自己死了没事,可孩子多可怜多无辜啊...... 她心里暗骂着,狗皇帝,你那么在意孩子,却让自己的孩子在你手下遭受这种酷刑,狗皇帝,你不是人,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生前不能把你怎样,但到地府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难受着,咒骂着,担心着肚里的孩子,她感觉有些累了,困了,浑身乏力。 但水位又深,她想坐也坐不了,只能一直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艰难的过去。 眼皮渐渐的有些沉重,却不敢闭眼休息,万一睡着了...... 在这样的酷刑折磨下,她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没了意识,栽倒在了水里...... 两天后。 云朵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另一间牢房的草堆上,手脚松了绑,竟是换了地方。 虽是不一样的地方,相同的是都是牢房。 “咳咳......” 她感觉浑身热得难受,嗓子又干又痒,无力地咳嗽了几声,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她不知道在她晕死期间,肚里的孩子有没有发生意外。 但她本能的觉得,孩子应该还在肚子里。 否则,以狗皇帝在乎孩子的程度来看,她不会躺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而是软塌上被一群太医看护着才是。 “咳,咳咳......” 云朵再次难受地咳嗽起来。 她想,她是在水牢里泡得太久,导致感冒发烧咳嗽了。 这时,远处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呀,皇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紧接着,就有护卫恭敬的说话声。 以及几个丫鬟婆子的溜须拍马声传出。 “娘娘,皇上封您为皇贵妃,是您应得的褒奖,也是您本就拥有的福气呢!” “是啊,这次皇上不在京城里,突然发生那种事,真是意想不到啊!” “多亏了咱们老爷和老太爷机警,连通大司马,以及刑部,还有宁亲王贤王他们,这才捉拿了那逆贼康王和端王,以及宁嫔的大哥宁远,还有......” “哎,这说到叛贼,就不得不提面前这位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狼狈如狗、遭人厌弃的璟......罪妇了......” 最后说话的这个丫鬟,一个不注意,差点将云朵说成了璟贵妃。 还好,身边的紫衣撞了她一下,提醒她及时改了口。 不然,可能就要受柳贵妃掌掴了。 柳芊芊最不能忍受的是,云朵和她并称为贵妃。 她认为,云朵很垃圾,不配和她并肩。 云朵听到说话声,抬起头来,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柳芊芊一行人,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柳芊芊站在牢房铁栅栏前,笑看着狼狈的云朵。 她今日心情超好,一身大红色的及地长裙穿在身上,身姿阿娜,凹凸有致,笑容格外的艳丽逼人。 在前些天皇上赶往战场,而康王端王一伙在京城里叛变时,她的祖父柳太傅和父亲柳丞相忠心护国,协助大司马他们这些朝中重臣,使计谋擒拿了康王端王一伙,立下了大功。 皇上接到密报,战局也已经确定,命人把守前线后,今早回到了宫中。 由于祖父柳太傅和父亲柳丞相,都是位列正一品的高位官员,不便再行晋升。 于是,就晋升了她为皇贵妃。 皇后病入膏亡了,只要皇后一死,那皇贵妃就是妥妥的下一任皇后了。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皇上之所以这样做,其实也是默许她为下任皇后的意思。 柳芊芊得意地看着一直让她感觉很不屑的云朵。 云朵这死女人,如今不但不是贵妃了,父母族人也要被砍头。 她心底对云朵更鄙夷了,用帕子抵住鼻子,很是嫌弃地说,“紫衣,你可不要乱说,牢中这女子脏乱如乞丐,哪里是倾国倾城的天烬国第一美女?哪里是宠冠六宫的璟贵妃?怕是看错了。” “皇贵妃娘娘,这就是她呀,只不过她犯下了欺君之罪,以及通敌卖国之罪,被皇上打入了这里,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紫衣说着,用手指了指云朵雪白的耳朵和颈项。 “娘娘您看,乞丐哪有这么细皮嫩肉的哩,只不过是脏了,头发乱了,掩盖了她的真实面容。” “呀,还真的是!” 柳芊芊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美眸,好似才刚刚发觉这是云朵一样。 她吩咐狱卒过来,打开了牢门。 装作一副好心的样子,“你们去舀水来,给她洗一洗脸!” 得到柳芊芊的命令后,立马有狱卒点头哈腰地笑着应是。 狱卒舀起几盆冷水,泼在了正无力咳嗽着的云朵身上。 “咳,咳咳咳咳......” 云朵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头发衣服都淌着水,咳得更严重了。 待咳嗽止住后,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水渍,看向站在她面前风姿绰约的柳芊芊。 清冷的嗓音,淡淡地说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运气一向很好 清冷的嗓音,淡淡地说道,“贵妃娘娘,如今我没落如乞丐了,你还不忘亲自过来这脏乱的地方,带着她们嘲讽奚落我,真是让鄙人受宠若惊了啊......” “是啊,牢房里难过,本宫不放心,特地过来看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柳芊芊意有所指地说着,把“不放心”三个字咬得很重。 云朵知道,柳芊芊是特意过来折辱她的。 不放心? 是担心她过得不够惨! 呵,说什么看她过得好不好,摆明了是不想让她好过! 云朵忍不住笑了,“呵呵,可见鄙人曾经对你造成的影响多大,在你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呵呵。” 柳芊芊也跟着笑了,笑容明艳中带着几分高傲和不屑。 宫女紫衣在一边冷冷地说道,“你个罪妇,在咱们娘娘的心里,屁都不如,别自以为是了!” “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当初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可笑可怜可悲!” “咱们娘娘好心来看望你,不过是娘娘仁慈,顾及姐妹之情罢了!” 云朵听着紫衣的话,嘲讽一笑,有些无力地道,“可笑可怜可悲?这说的是贵妃娘娘吗?你们敢这样对我,就不怕一会皇上来了,治你们的罪?” 紫衣鄙夷地冷哼,“事到如今了,还想吓唬我?哼,都要被株连九族的人了,还幻想着皇上会护着你,你算哪根葱......” 云朵不以为然,“我运气一向很好,诛九族?呵呵,也不是第一次了。” “倒是很会做梦!”紫衣嗤笑,“现如今,好运都在咱们娘娘这边了!” “现在皇上只准咱们娘娘接近,你没看到方才在御花园里,皇上将咱们娘娘拥在怀里多恩爱......” “紫衣。” 柳芊芊脸颊迅速染上两朵红霞,羞赧地让紫衣闭嘴。 这些事,和死女人云朵有什么好说的? 她才不像云朵那般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撩拨皇上,还总是拿与皇上恩爱之事气大家。 她和皇上恩爱,无需他人知晓,自己心里甜蜜蜜的就是了。 关她们这些死女人什么事? 柳芊芊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高高扬起下巴,故意问紫衣,“对了,灵犀宫的两个宫人,现在怎样了?” 云朵一听灵犀宫的两个宫人,就知道定是惜春和小顺子。 神色陡然一紧,警觉地道,“你们把惜春和小顺子怎么了?” 紫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竟有些慌乱。 柳芊芊挑眉看向紫衣,“嗯?” “奴婢......奴婢将他们......” 紫衣瞥见柳贵妃探寻的目光,支支吾吾不敢说。 云朵看紫衣这样,就猜测到惜春小顺子定是遭遇不测了,气得咳嗽起来,“咳,咳咳......” 柳芊芊见紫衣这样,也是很好奇,“你将他们究竟如何了?” 紫衣颤声说,“那贱婢没有死,只是断了手,瞎了眼,送......送到了宫外......青楼......” 什么! 云朵如遭雷击,淌水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这些贱人实在是太可恶! 看这贱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可能对实情还有所隐瞒! 她无法想象惜春在紫衣这贱人手中,遭受了何种残忍的酷刑! 柳芊芊微微一愣后,轻笑一声,无所谓地道,“下手虽重了些,但也是那贱婢咎由自取,谁让她的主子欺君叛国,是要遭皇上活剐的罪妇呢......” 云朵一双美眸愤恨地瞪着面前这些贱人,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了些。 趁贱人们不注意,她从衣襟里摸索到了一把包裹着的锋利匕首! 她打开匕首,翻身而起! 朝着紫衣飞扑过去,将匕首狠狠地刺在了紫衣身上! “啊——” 紫衣胳膊被刺中,疼得大叫! 云朵迅速拔出匕首,正要再狠狠地刺紫衣数下...... “放肆!” 可身边有狱卒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了她腿上,使她双腿一软,往下倒去—— 还好,她及时扶住了牢房的铁栅栏,才没有肚子着地跪趴在地! 很快,就有几名狱卒上前,将她按到了柳芊芊面前。 狱卒怒斥,“罪妇,皇贵妃面前,还不老实,是谁借你的狗胆!” “你们给我记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云朵凶狠地瞪着面前这些该死的贱人,想到惜春遭受的种种酷刑,恨不能将她们全都撕碎! 柳贵妃翻了个白眼,“云朵,你做人尚且是这副没出息的熊样,做鬼又能强到哪去?” 看看脏乱得像条落水狗一般的云朵,再无往日的荣光和美艳。 她又轻蔑地笑了,“本宫现在就站在这里,你能奈何得了本宫吗?呵......” “呸——” 云朵一口口水吐在柳贵妃身上。 没有柳贵妃的指示,紫衣那贱婢能动惜春? 柳贵妃神色一冷,“来人,将这罪妇嘴巴打肿,让她再不能口吐芬芳!” 狱卒按压着云朵,紫衣忍着左手臂伤处的疼痛,神色阴狠地走到云朵跟前。 “对不起了,璟贵妃娘娘......” 进了牢房之后,紫衣都没有称过云朵为璟贵妃娘娘。 眼下却这么叫唤,不过是为了满足她身为一个贱婢,惩罚主子的变一态快一感罢了。 云朵看着近在眼前的紫衣,用力想要挣脱狱卒的禁锢,想要杀了她! 一张脸都被气红了,恼羞成怒地瞪着紫衣,“你敢打我一下,我就断你手脚,将你做成人彘!” “哎呦,奴婢好害怕呀......” 紫衣被吓得瑟缩了下。 但手臂处的刀伤疼痛不已,提醒她若是不将云朵踩在脚下,那她就会被云朵撕碎! 紫衣神色一凝,扬手就朝云朵脸上狠狠扇去—— “啪——” 一耳光下去,第二下就更顺手了。 想到云朵犯下欺君和叛国之罪,翻身无望。 紫衣再也没有丝毫畏惧,接连又打了云朵好几嘴巴子,以报曾经被云朵踩踏掌掴之仇,以及方才被刺那一刀之仇。 她一只左胳膊被云朵刺伤,仅用完好的右手在打。 她右手下去的力道很重,竟也不觉得手痛,只觉得打下去的感觉真是畅快淋漓。 “啪!啪!啪!啪——” 云朵本就感冒发烧了,被这一打,耳朵更是嗡嗡嗡嗡作响,一直挨打的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不用看,也知道左脸颊红肿了。 嗓子干渴难受,仿佛舌根和喉管都粘在一处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所受的屈辱难以忍受,她愤恨地咬紧了牙关。 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了。 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牢房的入口处,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俊美如斯,神秘诡异,墨黑锦袍上点缀着尊贵霸气的五爪金龙。 她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便“啊”地惨叫一声,无力地往下滑倒...... “哎,娘娘,这......” 按压她的狱卒,将她搀扶在那,不知所措地看向皇贵妃柳芊芊。 正一脸爽意的紫衣也被吓到了,总算止住了掌掴云朵的动作,颤抖着看向自己红肿的双手。 只有柳芊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柳芊芊用那淡淡的口吻,朝那些狱卒说道,“本宫来过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若是不小心说了出去,你们知道后果的。” “是。” 狱卒刚应下,却在看到牢房外走动的人影时,吓得心肝一颤! 柳芊芊并没有发现狱卒的异样,高傲地一抬下巴,转过身去,“紫衣,咱们走。” 紫衣哪敢逗留,连忙搀扶着贵妃娘娘离去。 两人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的冷酷帝王,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向来淡定的柳芊芊,这下彻底不淡定了,面色都惨白了几分,满是惊恐之色。 帝凌渊没有说话。 他面色阴沉地大步走进牢房内,看到了倒在地上浑身湿透、且一边脸颊已经红肿的云朵。 他深邃瞳仁不禁微微一缩,危险摄人的眸光落在了柳芊芊身上,令柳芊芊不寒而栗。 “告诉朕,这里发生了什么!?” 嗓音冰冷肃杀,几乎是低吼出声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帝凌渊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柳贵妃被帝王冷酷无情的模样,吓得心肝打颤,根本就不敢直视他诡异嗜杀的眼神,也不敢回话。 而原本搀扶着她的紫衣,则早已瘫软跪倒在地。 柳芊芊知道,皇帝陛下其实已经看到~她命人掌掴云朵那一幕了。 她若是说谎,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皇上问话,她也不能无视不作答。 所以,就只能弱兮兮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诚惶诚恐地道,“皇上,臣妾错了,臣妾见璟贵妃欺瞒圣上,通敌卖国,出于愤慨,过来找她问问......” “哼,那也是朕的事,与你柳芊芊何干?朕允许你动她了?” 帝凌渊语气极其冷厉,裹挟着滔天震怒,狠狠扫了一眼自以为是的柳芊芊。 那视线令柳芊芊惊悚恐惧不已,令她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原地消失。 所幸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没有多看她。 柳芊芊拍了拍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心口,喘了一口大气道,“臣妾错了,臣妾请皇上责罚,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帝凌渊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云朵,周身戾气疯涨,朝柳芊芊冷冷丢下一句。 没有丝毫迟疑,他蹲身在了云朵面前,不顾云朵身上的脏乱,搀扶起了她的头和身子,让她的上半身靠在了他怀里。 他伸手探了下云朵的鼻息,发现已没了气息! 他不禁浑身一僵! 俊脸更加阴云密布了,身上那一股森冷的气息也更加吓人了! “云朵,你这妖女又在装死?” 他面色阴沉到了顶点,恶狠狠掐了掐云朵的小下巴。 往常只要他掐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她就会痛呼溢出眼泪。 她很娇气,很怕痛。 但眼下她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醒来,朕知道你死不了,朕也说过,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掉!” “别装了,醒来,朕发明的那些酷刑,还有很多没有实施,你这就害怕遁走了?” “你这狡猾的妖女,给朕醒来......” 帝凌渊低吼着,用力又掐了掐云朵的小下巴。 云朵其实是有知觉的,如狗皇帝所说,她确实又在装死。 狗皇帝掐她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她感觉下巴快要被他粉碎了,她也确实很怕疼,但她一直强忍着。 狗皇帝,你对我无情,那我就无义了! 谁让你总是冷漠对我,辱我,骂我,欺我,掐我,踢打我,抛弃我...... 还想对我实施更多酷刑? 呵,来啊! 只怕,你很快就没有那个命折磨我了! 她暗暗想着,垂在地上的小手,死死握着那把刺伤过紫衣的锋利匕首。 趁狗皇帝整个人僵直恍神吼她之际,她猛地用力,将匕首迅速捅进了他的心脏! “呃......” 帝凌渊寒眸一缩! 不可置信地俯视着已经睁开眼、并怨恨地瞪他的云朵,他的眸底满是痛楚和震惊! 他以为这妖女已经死了...... 却没想到,妖女是不会轻易死去的,她只会装死,蛊惑人心,只会讹人...... 帝凌渊心口的鲜血,顿时顺着匕首汩汩而下,淌到了云朵手上。 云朵握着匕首的右手上,全是粘稠的血液。 浓烈的血腥味冲入鼻端,她呕心到想吐。 却又有些不忍,想将匕首拔出来。 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是她短暂爱过的人,也是孩子的父亲。 不过,想到狗皇帝方才所说的,还有更多酷刑要加诸在她身上,她眸光微微一闪—— 握着匕首的手才刚抽出来一点,便又再狠狠用力往前—— “你......” 帝凌渊心口巨痛,他被她无情的举动再次伤到了。 世人都说他的心冷漠无温,坚硬似铁。 可他觉得,还是这妖女手中的匕首更冰冷摄人。 他的心再冷再坚固,可还是被她冷冽锋锐的匕首给绞碎了!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帝凌渊,这是你逼我的,也是你欠我的!” 云朵凶狠地瞪着面前危险嗜杀的男人,无情地转动起手中的匕首! “呃......” 帝凌渊伤处顿时鲜血如注! 原本低垂着头在想自己会被皇上如何惩罚的柳芊芊,听到这动静,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云朵刺杀皇上一幕! 吓得柳芊芊面无人色,心惊肉跳,浑身剧烈颤抖! “云朵,你疯了,你不要命了吗!” 柳芊芊见牢房外的狱卒还惊惧地征愣原地,不禁火起,“该死的,你们还不上前护驾?” 在场的狱卒浑身一震,冲进牢房,将云朵围困在了中间。 帝凌渊却是忍着痛,黑眸沉沉地盯着云朵,颤抖着的大手一挥,制止了狱卒上前来。 于是,狱卒们也不敢行动,一个个用那阴冷的视线,死死盯着罪妇云朵,生怕她又做出更不要命的事来。 柳芊芊看到这一幕,也是紧张害怕得紧,但她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 皇上只要一眨眼,一抬手,就能让云朵那罪妇灰飞烟灭! 大家都冲上去帮忙,实在是多余。 但云朵这死女人狡猾,又会魅惑男人,她还是很担心皇上的安危。 事情到了这一步,云朵却没有不安,也没有畏惧! 她甚至还想转动手中的匕首! 帝凌渊俯视着面前冷漠无情的妖女,寒眸一凝,一把握住了她转动匕首的那只右手! 他大手压制住她接下来的动作,森冷的肃杀气息铺天盖地般,朝她笼罩下来。 不可置信地盯住她,痛楚地道,“你想要......朕死?” 云朵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他。 “毒妇,你竟如此狠心......” 帝凌渊从她眼里看出了狠厉与决绝,气得浑身微微颤抖,他攥紧她握着匕首的右手,一用力,将深插在他心脏的匕首给拔除了! 匕首拔出的瞬间,如同阀门开了闸,心脏里面的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与此同时,他嘴里也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那是他的心头之血!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朕要她......殉葬! 云朵哈哈大笑,“没错,我就是毒妇,我就是这么狠心,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啊!” “哈哈哈哈,你又被我骗倒了......” “蠢货,这么多次了,却还是被我骗......” 她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就连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都忘了,被掌掴的屈辱感也忘了。 好似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帝凌渊听着她这话,怒火攻心,又是一口血喷吐而出! 好,从未爱过他。 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承认。 眼见他要死了,她终于肯说出实话了,不打算再骗他了。 他虽然暴怒至极,但出口的话却很是无力,指着云朵,“你......毒妇......” 而被狱卒架着的云朵,在笑过之后,也同样指着靠在石壁上怒斥她的帝凌渊,“我毒,也是跟你学的啊!” “帝凌渊,从前在皇宫里你对我的狠心,那日雪山之巅的旧怨,我会永远记着!” “加上近日在水牢所受的痛苦,以及今日在柳芊芊身上遭受的羞辱,全都是拜你所赐!” 说着,瞪大了眼珠子,恶狠狠地对帝凌渊道,“你死了,死了我会放鞭炮庆祝!” “……” 帝凌渊真的差点被她气死。 他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心口剧烈起伏,更多的血从心脏涌出。 他艰难喘气,俊脸更是惨白得诡异,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云朵瞪着想要将她碎尸万段、可又无能为力的帝凌渊,鄙弃地笑着又道,“只有你死了,这后宫的女人才能全部解脱!” “你厌恶女人,不亲近女人,你没有心,没有情,为何要霸占着后宫这么多的才女和美女?” 说着,看向朝帝凌渊扑过来的柳芊芊,“皇贵妃娘娘,你说是不是?” “他是个对女人没有兴趣的废物,再多漂亮的女人到他手里,也只有被糟蹋的份!” “皇贵妃,像你每日打扮得这么漂亮,有何用?他可有多看你一眼?还是说,你能被他宠幸、为他产子呢?” “住口!” 柳芊芊怒斥,狠狠剜了云朵一眼,“自古以为,为了皇位的顺利延续,皇帝都是拥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的,有什么错?” “咱们皇上不喜欢碰女人,是因为他洁身自好,隐忍克制,不滥情......” “倒是你这个罪妇,没有妻子的德行,没有女子的模样!” “欺君叛国,刺杀圣上,口出恶言,对皇上大不敬,狼心狗肺,活脱脱的妖女,白瞎了皇上对你这么好,皇上白宠你那么久!” “皇上对你的那些惩罚是顺应自然,诛你九族都是轻的!” “快,还不将这妖女斩......拖走!” 柳芊芊很想说将这妖女斩首,但碍于皇帝陛下在场,还是不敢。 皇上若是要斩杀这妖女,方才一只手就碾死她了,像碾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之所以让这妖女能够如此张狂,并且偷袭成功,还不是皇上纵容的? 而眼下皇上受了重伤,生命垂危,要是斩了云朵,她担心皇上会受到刺激,从而出什么意外。 等皇上伤势稳定了,再找个机会,秘密处死云朵好了。 柳芊芊虽然心有不甘,但她心里是真爱帝凌渊的,此时见他无力地靠在石壁上,脸色惨白,额头渗着冷汗,捂着心口艰难喘气,她的一颗心都要跟着碎了。 陛下向来冷傲狂肆,清贵出尘。 她哪里见过他这副虚弱不济的狼狈样? 她抱住他冰冷的身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哆嗦着哭道,“皇上,您怎样了?您是不是很疼?皇上,臣妾给您叫太医......” “紫衣,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紫衣也是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地回,“太医已经在......在路上了......预计很快就到了。” 不怪柳芊芊和紫衣,都只想到唤太医进牢房。 实在是皇帝陛下伤得太严重了,她们也不敢让人动他,怕加重他的伤势,加快他的伤情。 云朵被狱卒架着往牢房外走,瞅着牢房内柳芊芊那深情款款的样,却是笑疯了。 “哈哈,他封你为皇贵妃,不过是利用你的家世背景,为他的江山社稷谋取福利罢了,你以为他对你会有什么感情,还不是要你为他守一世活寡......” “闭嘴你!” 柳芊芊见面前的皇帝陛下越来越虚弱了,恨不能杀了云朵泄愤。 就算皇上对她没有感情,她也愿意为他付出,为他守身,为自己能被他利用而感到开心...... 只要能守在他身边,被他重视,她就心满意足了。 哪怕没有他的孩子,可至少还有皇上啊! 她知道,帝王都是最无情的人。 她知道,他冷血麻木。 所以,她不会去奢望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只有权力,是她能掌握住的,她比谁都现实。 帝凌渊虽然已经没了力气,虚弱得可怕,但身上却始终萦绕着终年不化的浓烈煞气和寒气。 配合上惨白得诡异的俊脸,以及阴暗潮湿的牢房,使他看上去像极了暗黑的吸血鬼君王! 他左手一直捂着那被云朵刺穿的心口,满手是血,满身是血,痛苦地粗喘着气。 他冷眸无力但森然地盯着云朵,一字一字,虚弱地道,“朕若......死了......朕......要拉你......殉葬......” 帝凌渊此话一出,在他身边的柳芊芊第一个征愣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皇上心里想的,竟还是云朵那冷血无情的罪妇。 是因为她在皇上心里最特别? 还是因为她欺骗他,出卖他,刺杀他,使他想让那罪妇亲自死在他的手中?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眼下这一刻,她无法想象皇上先她一步离开。 不由得哭着说道,“皇上,您别说话了,您一定会没事的......” “皇上,您有真龙护体,怎会有事?” “云朵那妖女,必定会死在皇上您的前面!” “不,咱们都会比您先一步走,而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千岁......” “对,皇上,您可是万岁爷呀,您一定不会有事的,皇上......” 柳芊芊一面心疼地说着,一面拿帕子擦去帝凌渊嘴角的血迹,伤心地哭个不停。 若是皇上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她独自一人留在这皇宫里,可怎么活呀? 那还不如让她殉葬,陪着皇上...... 第三百一十四章 孩子,我的孩子…… 可云朵却不是这样想的。 云朵被狱卒关进了另外一间牢房,距离帝凌渊所在的牢房较远。 在她离开之时,她听到了帝凌渊要死不活的说了句要她殉葬的话,所以,她不怕死地又大声喊道,“狗皇帝,你要死就一个人死去!”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了,别在那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了......” “狗皇帝,你后宫佳丽众多,个个都是顶尖的大美人,都可以给你殉葬,垫背,暖墓坑啊!” “那么多佳丽与你同穴共眠,还不美死你了......” 她正疯癫地吼着,狱卒一棍子打在她背上,痛得她闷哼。 而另一边的帝凌渊,在听到她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后,靠着石壁喘气加重。 没一会,他捂着心口的大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渐渐的也闭上了眼睛。 “皇上,皇上......” 柳芊芊“哇”地一声痛哭出来。 抱着帝凌渊使劲摇晃,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可无论她怎么哭喊,怎么摇晃,帝凌渊都没有任何反应,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像一尊雕塑。 柳芊芊一想到使皇上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面容开始扭曲! 她眸光一凝,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面容阴狠地朝紫衣使了个眼色。 紫衣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过后,欣喜地走到了云朵所在的那间牢房。 紫衣对着为首的狱卒长,义正言辞地道,“皇上已经驾崩,刚刚你们也听到了,皇上说了,要让这罪妇殉葬,那便留不得她的性命了,赐她毒酒!” “是。” 两名狱卒,再次将云朵双肩按压住。 狱卒长则端着毒酒,大步走到了云朵面前。 云朵本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说出自己有孕,以免被嫉恨,使孩子遭到毒手。 可眼下她不说也得说,权当赌一赌运气。 “你们敢!”她秀眉一挑,“谋杀皇嗣的罪名,你们担得起吗,本宫肚里怀的可是皇长子,更可能是未来的太子,甚至将来的天子!” 她这话一出,果然吓得端着毒酒的狱卒长,瑟缩迟疑了一下。 紫衣在一旁冷笑,“假孕假流产,骗过了皇上,但骗不了咱们!” “你若是有孕在身,前几日在水牢浸泡了大半夜,孩子早就没了,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叫嚣?” “谎孕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个满嘴谎言的罪妇,谁不知道你罪恶滔天,该诛连九族!” “快,喂她毒酒!” 紫衣知道,她把惜春整成了那副惨样,若是云朵这罪妇不死,那很快就是她要亡了。 狱卒长不再迟疑。 若是面前这罪妇果真有孕在身,皇上怎会不管她的死活而严惩她? 云朵剧烈挣扎,可左右都有狱卒按压着,挣脱不了。 很快,狱卒长一手掰开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 她小嘴巴被迫张着,怒声从喉咙和鼻腔里发出,冷眸凶狠地死死瞪着狱卒长! 眼见毒酒就要被灌进嘴里,她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死命摇头,挣扎咆哮。 所幸那狱卒长一手端着毒酒的,只用一手掰她嘴巴,她很快就挣脱了他的扼制,进而紧紧闭上嘴巴。 “砰——” 她抬脚就往前狠狠一踹,将狱卒长右手端着的那杯毒酒,给踹翻在了地上。 “真是没用!这么多人,竟奈何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罪妇!” 紫衣见到这一幕,气得拿过一根粗长的铁棍冲进了牢房。 紫衣扬起那铁棍就要捅云朵的肚子,“管你有孕没孕,一棍子下来便知!” “呃......” 可她还没碰到云朵,后背就被人用暗器刺中,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按压云朵的两名狱卒,也都接连倒地...... 是谁救了她?云朵猛地抬眸! 就见牢房外出现了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那人有着一张华丽妖孽的盛世美颜,黑眸波光潋滟蛊惑人心,他双手双脚还烤着已经断裂的铁链...... 竟是那日在城门口因她被抓的顾北溟! 他没死! “快走!” 顾北溟闪身过来,拉着她迅速出了牢房大门。 但不巧的是,得到了通报后,迎面而来一群大内侍卫。 顾北溟因为在牢房里服过软筋散,施展不出功力,只能带着云朵无奈地躲在了角落里。 “嗖——” 这时,接应顾北溟的黑衣人悄无声息降落,激动地喊他,“将军!” 顾北溟看到黑衣人出现的一瞬间,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带她到贤王府!” 黑衣人摇头,“可是......” 顾北溟语气不容置否,“我留下,带她走!” “这......”黑衣人面露难色,不过只稍稍顿了下,便点头道,“是!” “要走你走!”云朵却不干,“既然我有急救丸,便没必要跑了。” 她看出来了,这黑衣人本是接应顾北溟的。 而顾北溟却把逃跑的机会让给了她,还把急救丸给了她。 虽然她讨厌顾北溟,但对于他这舍身救她的仗义行为,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且上次绿野仙踪坠崖后,似乎也是他救的她。 顾北溟却不用她为他考虑,一把将她推了出去,不屑地道,“我堂堂大将军,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倒是你这个拖油瓶,留在这里,只会害了我,哼!” 不等云朵将急救丸丢给顾北溟,黑衣人一把提起她的肩膀,身形诡异一闪,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还没到贤王府,就碰到了伺候帝修的小安。 黑衣人就将云朵转交给了小安,转而折返回去救顾北溟。 可是,地牢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且有重兵把守…… 这边,云朵在小安的保护下,可算是到了隐秘的翠竹林。 并看到了一如既往坐在轮椅上的帝修。 帝修闻声抬眸,也看到了浑身湿透、左脸颊红肿、且脏乱狼狈的她,他嘴角的笑意便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帝修带着关切,沉声问,“朵儿,是谁欺负你了?” 云朵才刚走到帝修面前,还来不及开口和他说什么,小腹却突然间痛了起来。 紧接着,感觉到下腹有小股热流涌出。 她神色陡然一紧,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颤声说道,“孩子,我的孩子......”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别想那个冷血无情的人了 “朵儿……” 帝修见云朵惊慌失措的样,便知情况不妙,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轮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扶着石桌,颤抖着来到云朵面前,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而云朵正沉浸在将要失去胎儿的恐惧慌乱之中,也忘了推开他。 他搂着她,即使一手撑在石桌上做支撑,可也无法站立太久,毕竟这双好几年没有知觉的腿才刚刚复苏,还没有完全痊愈。 所以,他便带动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云朵就坐在了他腿上。 他一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小肚子上,垂眸看她左半边红肿、右半边惨白的脸色,担忧地问,“可是肚子疼?有没有流血?” 云朵难过地道,“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话落,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不一定,你先别慌。” 帝修连忙给她拍着后背,给她顺气。 又让一旁的小安去叫叶神医。 还唤了林婶过来,搀扶云朵到房间里去躺着。 期间,他温润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扫过了云朵下身,并没有看到大片的血迹,便放下了心来。 她将被子拉上来,轻轻盖在了云朵身上。 做好这一切后,他静静地坐在榻边守着她。 “咳咳,咳咳咳……” 云朵咳嗽不止,很是不安。 帝修见她搭在肚子处的手微微颤抖,神色惶恐,他便眼眸带笑地伸出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的手冰冷且渗着冷汗。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淡如温泉的嗓音安抚道,“既然没有大出血,就不会有事的,你别害怕,也别乱动,叶神医马上就过来了。” 云朵感受到男人大手传递过来的温暖,看着他带笑的眸子,听着他轻柔的话语。 紧张害怕的她,突然间就淡定了下来。 是啊,若是真有事,紧张也无用的。 而若没事,那就是自己吓自己了,没事也会被吓出事来。 还不如保持一颗平常心,保持愉悦的心情。 宝宝感受到她的坚强了,也会同她一样顽强地活着的。 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能慌,要做孩子的榜样。 如此想着,她便一点都不害怕了。 果不其然,才一会的功夫,她就感觉肚子没那么痛了。 也不知道是被窝里暖和的原因,还是帝修握着她的手给他传递温暖的原因,抑或是她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帝修见她情绪缓和了下来,又对林嫂道,“去拿个热水袋过来。” “哎,好。” 过了好一会,林嫂才拿了热水袋过来。 期间,云朵想坐起身,但被帝修压制住了。 在看到林嫂将热水袋交给帝修后,她再次想坐起身来,又被帝修的大手按压下去了。 “躺好别动,如果不想让孩子流掉的话。” 他语气前所未有的重。 云朵想到他也是为她好,就乖乖地躺着了。 帝修仔仔细细地检查过热水袋后,没有看到漏水的情况,便将热水袋从被子底下伸了进去,很精准地将热水袋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肚子上。 他黑眸沉沉地注视着她,低沉的嗓音淡淡地问,“可烫?” 一阵温热的暖流贴近小腹,云朵舒服得想要喟叹。 顿时将前些日子在水牢里所受的痛苦折磨,以及不久前在牢房里所受的屈辱,还有刺杀帝凌渊的惶恐不安,通通都抛在了脑后。 此刻,她感觉身上暖融融的,甚至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脸。 “不烫,好暖,谢谢皇叔的关心和照料。” 这个时候的热水袋,是用羊皮缝制的,装上热水后,又柔软又暖和又舒适。 帝修站在榻边,眼眸含笑,“皇叔说过,有皇叔在,就不会让你有事,不会让孩子有事,在我这里你就安心养胎,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不好?” 云朵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每次在帝修这里,她总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关怀备至。 他对她的好,让她如沐春风。 待在他身边,她能短暂忘却那些在皇宫里的不快,以及在狗皇帝身上所受的冷落责备和严惩。 想到狗皇帝,她神色蓦地暗淡了下来。 不知道......狗皇帝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此刻,她心底竟然升腾出一丝丝的伤感和难过。 也是,狗皇帝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是她名义上的第一个男人,而他却死在了自己手里。 她云朵,是不是很冷血很无情很歹毒? 是不是,比那麻木不仁的狗皇帝更甚...... “好了,别想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了,不是刚刚才答应了皇叔,好好养胎,怎的又忘了?” 帝修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左脸上,眉目一敛,神色有些阴沉和不悦。 帝凌渊那厮简直不是人! 不管是他凌虐朵儿至此,还是他放任他人羞辱朵儿,都不能忍! 他突然有些后悔,前些日子联合柳丞相大司马,助帝凌渊那厮铲除了逆贼! 若不是看在朵儿有孕、而他是孩子父亲的份上,他不会那么好心! 云朵瞅见帝修向来温和的面色沉了下来,有些意外地道,“没有,我没有想他,他可能已经死了,是被我亲手杀掉的,我怎会想他?要想也是想后续怎么逃跑的问题......” 帝修闻言,蓦地怔了一下! 云朵很淡定地笑了笑,“皇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无情?”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捉拿我,说我是叛国的罪妇,弑君的妖女,罪该万死......” “皇叔,我杀了你的侄子,你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把我供出去,甚至为你侄子报仇雪恨?” 说话间,她平静地注视着帝修面上神色的变化。 可帝修只是微微征愣了一下过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垂眸看她,“你逗皇叔玩儿的?” 云朵:“真的。” 帝修伸手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子,“还想骗皇叔?帝凌渊他可不是一般人,他修为高深,这世上无数高手想取他性命,可都不能将他如何。” “而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杀了他?” 云朵:“真的,我装死骗过了他,趁他不备,然后就......” 帝修一向信任云朵。 这次云朵所说,他虽然觉得不可能,无论如何不相信。 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他黑眸沉沉地俯视着躺在榻上的云朵,眸底噙着意味深长的光,“装死骗他......趁他不备......朵儿,你可知道,他为何没有感情?” 云朵摇头,“不知,也不想知道。” 帝修见她不感兴趣,顿了顿,也就没有接着往下说了。 这时,叶神医在小安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贤王啊,原来这就是你藏在翠竹林里的女人?” 叶神医风风火火地走到榻边,看了云朵一眼。 又挑眉扫了帝修一眼,打趣地道,“我说呢,时不时关起门来,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任谁喊你都不应,原来是有女人了啊!” “连肚子都给人家搞大了,怎么也不见你请大家喝杯喜酒,这事也太不地道了?” 说着,朝帝修挤眉弄眼问道,“在一起多久了?” 不等帝修发作,他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云朵红肿的左脸,“你还欺负人家小姑娘,合着人家不愿,你用强的了?所以,这孩子,是你不想要吗?” 叶神医说不想要孩子的,便是受害人云朵了。 云朵听得直蹙眉。 这叶神医一进屋,气氛顿时就不对劲了。 帝修面色一沉,冷声道,“叫你看诊,可不是让你来打听八卦的!” 说着,一棍子敲在叶神医背上,“看诊!朵儿和肚里的孩子,若是有个闪失,权当是被你吵的,拿你是问!” 叶神医被打得嗷嗷叫,这才安静地坐下给云朵诊脉。 诊过脉后,又问了云朵一些有哪里不适的问题。 云朵则一五一十作了答。 “胎儿没事,只不过是母体受了寒,导致腹痛罢了,至于……” 第三百一十六章 鲜血染在他白得诡异的俊美面容上,触目惊心 “至于你感觉有少量热流涌出,不一定是血,可能是......” 叶神医一面说着诊断结果,一面写着方子,还干咳了两声,微微顿了顿,抬眸意有所指地扫向帝修。 帝修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他在暗讽什么,面色随之一变。 但鉴于云朵的身体更要紧,并没有当场发作。 只是挑眉,淡淡地同叶神医道,“方子可开好了?” “嗯,去抓药来煎,一日喝三次,且五日内孕妇不能下榻,得卧床休息,配合着安胎药进行保胎。” 叶神医写好方子后,交到小安手里。 小安拿着那张药方,拔腿就去叶神医的库房里抓药了。 “太好了,太好了,一定是老天爷看在咱们王爷......如此细心照料云朵小姐的份上,也受到了感动,因此在保佑云朵小姐和肚里的胎儿呢......” 林嫂双手合十,面朝天说道。 到了这一步,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帝修则独自转动轮椅到了门口,朝叶神医喊了一声。 待叶神医到了后,帝修便神色凝重地问了他几个敏感性的问题。 得到叶神医的嘱咐和保证后,他温和的脸色突然一变,冷冷地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可以滚出去了!” 正要向帝修打听八卦的叶神医,闻言也是蓦地一梗! 叶神医相当没好气地说,“怎么滴,需要本神医的时候面若春风,不需要了就冷脸赶出去,贤王,你这变脸如翻书,是典型的功利主义......不,是见色忘友......” 这时,抓了药的小安飞身进了屋子里。 帝修不悦地蹙眉,“吵,太吵了,朵儿需要静养,小安,给本王送客。” “是。” 看着手指关节被按得“咯嘣”响、且甩着脖子的小安,叶神医吓了一跳。 还不等小安出手,叶神医就麻利地收拾东西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云朵闭眼躺在榻上,双手放在小腹处做安抚胎儿的动作。 她虽然没有睁眼,但能感觉到帝修推动轮椅的响动,知道他朝她驶来了。 她由衷地感谢,“这次若不是有皇叔在,不知道结果会怎样,说不定孩子就真的没了,皇叔对朵儿的好,朵儿无以为报。” 帝修驶到了榻边。 他缓缓抬手,白皙修长的指节,触到了她红肿的左边脸颊。 他轻轻抚摸她被打肿的地方,深沉的眸底满是心疼。 但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笑意,“朵儿若能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一直陪在皇叔身边,就是对皇叔最好的回报。” 云朵蓦地睁开了眼睛! 顿时对视上帝修温润而又深情的眸光! 他眼底掩饰不住的浓烈爱意,令她脸颊烧红,浑身不适,躲闪不及。 但她没有如往常一样躲闪,而是大胆地迎视着他,浓密的长睫毛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 她一把抓住了他轻抚她红肿脸颊的大手,却是推开了他。 叹息道,“皇叔,若是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小傻瓜,早在你出生之时,咱两就相遇了,只是那时的你尚在襁褓之中,不记得皇叔。” “傻瓜,感情的事若论早晚,皇叔也不会在此之前失去你了......” 帝修温柔地说着,忽而眸光一凝,紧紧地攥住了云朵推开他的那只手。 “不过,皇叔往后不会再让你从皇叔身边溜走了,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皇叔都会和你一起......” 他双手紧握住她的小手摩挲着,放在唇边亲吻着。 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呼吸有些乱了分寸。 低沉的嗓音几近哀求地道,“朵儿,往后余生,让皇叔陪着你,好不好?” 云朵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脏乱有多脏乱。 毕竟水牢里待过,地牢里待过。 又被羞辱掌掴,手上身上,甚至还沾有狗皇帝的血迹。 头发蓬乱,浑身污垢,红肿的左脸颊难看至极。 但这男人却不顾,甚至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哭笑不得地想要抽回手,回答道,“不好!” “我这副样子,估计也就你还能不嫌弃地说出这句话,皇叔,你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换成狗皇帝,只要她身上有一点点出汗,或者有一点点脏乱不妥的地方,就会被他冷落斥责,外加厌弃。 更别说对她产生兴趣了! 往往是她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像雪地里的白萝卜,打扮得漂漂亮亮,擦得浑身散发诱人淡香,主动奔到狗皇帝面前勾引他,他都会嫌弃她,视而不见,丝毫不为所动的...... 再看看帝修...... 帝修不管,见她并没有生气,还打趣地调笑他。 他便大胆地揉搓她的小手,眼眸带笑地调戏她,“皇叔这辈子眼里只有一个女人,她叫云朵,在皇叔眼里,她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不管她让不让皇叔陪她余生,皇叔都不会放弃她,会死守她到老......” “不管她会变成什么样,脏了,胖了,瘦了,丑了,老了,永远都是皇叔眼里的美女......” 臭不要脸地说着,揉搓着云朵的小手,他紊乱的呼吸渐渐加重,眸底现出簇簇火光。 体温瞬间就上升了好几个度,快要烫死云朵了。 甚至,一只大手伸进了被窝里...... 当男人热乎大手触到她平坦小腹的一瞬,云朵猛地瞪大双眼,翻身就坐了起来! “皇叔,你干什么!?” 她抬起一脚,稳稳地踹在了坐轮椅的帝修身上! 帝修被踹得激动澎湃的情绪,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坐在轮椅上干咳起来。 但他非但没有收敛,还再次将手贴在云朵柔软的小肚子上。 他轻轻握了握她那足够他一手掌握的小软腰,情动的沙哑嗓音,淡淡地道,“皇叔只是想摸摸小宝贝,安抚一下小宝贝,你以为皇叔想干什么?” 云朵看他一本正经的样,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或许他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情动了,而是自己思想龌龊了。 且帝修那沉稳的眼神轻飘飘扫向她时,带有几分笑意,带有几分孤傲,似乎在告诉她:你是不是对狼狈脏乱的自己,有什么误解?真当本王白活了二十九年,只见过你一个女人吗? 不管怎样,云朵最后还是推开了他触摸她小腹的大手,免得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虽然帝修对她很好,但她都有狗皇帝的孩子了。 且自己又是欺君弑君的罪妇,要被诛九族的人。 她应该和帝修保持距离才是,不能连累他,不能害了他一生。 帝修被他推开了,恬不知耻地顶着那张祸乱天下少女的俊脸,又往她跟前凑,握住她的小手揉搓着。 “朵儿,好些天不见,皇叔很担心你,告诉皇叔,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云朵没好气地怒斥,“你是想让我滑胎吗?皇叔,让我静静好吗?” 帝修这才叹息作罢,让人去给她打热水来沐浴更衣。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闷雷,吓了云朵好大一跳! 帝修才刚出门左转,见打雷闪电了,又不放心地进屋。 云朵躺在榻上,脑海里蓦地浮现出狗皇帝心口淌血、无力喘息、额头冷汗直冒的狼狈样...... 他痛楚的眼神,不可置信的问话,暴怒的情绪,颤抖的大手...... 他嘴角那一抹殷红的血迹,染在他白得诡异的俊美面庞上,让人触目惊心...... 回想着他被她狠心刺伤的画面,她心口没来由的隐隐作痛! 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下来就中了一种奇毒 天空一道闪电,照亮了榻上思绪翻滚的她。 想到自己做下的狠事,还有后续会有的发展,她烦闷地闭上了眼睛...... 皇宫里头。 大司马在龙吟宫外,焦急地踱来踱去。 皇上召他进宫都半天了,说是有战事商议,可却不见皇上的人。 刚刚北辽军大将张宇来信,敌方赤焰军在死伤十万将士后,前几天又被火烧了三万大军,又被炸死三万多兵,死伤十六万,怕了,再也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战败后求和。 依照陛下的意思,是不接受求和的。 陛下要擒拿他们的王,吞并赤焰国,收缴他们的国库。 他也是认同陛下的。 这赤焰国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反攻偷袭,就还会有第三次。 可陛下说有战事商议,不应该是关于战败的赤焰军的。 很可能是趁着威势,发动别的战争。 他们的这个皇上,只要一开战,就要将周围大大小小的国家全都打怕,没人敢惹。 也就愚蠢的赤焰军不怕死的来偷袭,这下尝到了血的滋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大司马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随皇帝陛下征战沙场,扩大国土,热血沸腾。 这时,南部大将也得令匆匆赶来了皇宫。 紧随而来的,还有六部尚书,柳丞相,前不久被失踪的宁亲王,还有别的几个重臣。 元太妃的余孽已经铲除,康王端王他们这些逆贼也已伏法,中部大将宁远、顺安侯都被关押,不老实的前朝权贵皆被扳倒......一些重要官职都已变动。 后面还有一大堆紧要之事,等着皇帝陛下处置和敲定。 这些朝廷重臣,皆心潮澎湃地等待着面见圣上。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皇帝陛下重伤的消息! “皇上,皇上,您醒醒啊......” 随着柳贵妃撕心裂肺的呼声落入众人耳中,服下救心丸的帝凌渊,在护卫以及太医的重重保护下,被人抬进了龙吟宫。 “皇上这是......” “皇上......怎么了!?” 几人连忙紧张担忧地凑上前去。 柳丞相和大司马他们,见着死死闭着双眼、冷冰冰躺在担架上的帝王,皆不可抑制地浑身一颤! 大司马颤声道,“皇上今日上午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究竟是谁干的!?” 柳贵妃边哭边道,“都是云朵那妖女害的,那妖女欺君叛国被打入了地牢,而皇上好心进牢房看她,她竟装死骗过了皇上,然后......” “然后,她竟趁皇上不备,将锋利的匕首捅进了皇上心脏......” 柳贵妃说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什么?可恶!” “毒妇!” “妖女,真是妖女!” 一连串的谩骂响起。 就连一向对云朵印象不差的宁亲王,瞅见帝王满身是血的样,也气得攥紧了拳头。 “这妖女真是无法无天,天子都敢动,一定要将那妖女剁手跺脚,做成人彘!” 柳丞相也骂,“那妖女左右是要被满门抄斩了,也就无所顾忌,才干出这等歹毒不要命的事来,这是报复皇上呢!” 大司马看着帝王惨白而又诡异的面色,更是惊惧得颤抖起来。 “我不会再为顺安侯府求情了,诛连九族,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的!” 讨伐云朵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为首的太医院院判,听着这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悦地从护卫和太医堆里伸出个脑袋。 “安静一下,皇上的伤势很严重,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了,都不要打扰皇上休息,我会尽全力保住皇上的龙体......” 院判说完这话,就进了龙吟宫内,将院门给关上了。 把忧心如焚的几位重臣,都挡在了门外。 于是,揪心的大臣们,便只能随着哭成泪人的柳贵妃一起,跪在了院子外面,等着皇上醒来。 时间很快流逝掉,可大殿的门一直紧闭着。 跪在殿外的众人,翘首以盼着皇上醒来。 结果,除了太监和宫人来来往往在殿内殿外忙活,连那群太医都没有一个出来过,更别提重伤的皇上了。 问那些太监宫人情况,只是摇头叹息不作答。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快一天过去了,这时,才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太医。 “皇上醒了吗?” 柳芊芊第一个冲上前去询问。 太医额头冒着冷汗,沮丧地摇头,“皇上的伤势非同小可,恐怕连华佗再世都......” “都怎样?说清楚啊!” 太医叹息,“恐怕都难以救治......” 柳芊芊闻言,整个人突然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柳丞相搀扶起女儿,厉声道,“难以救治不代表无法救治,只要有一丝丝希望,也要找到那再世的华佗拯救皇上!” 众大臣点头,“是啊,只要皇上还有一口气在,就还有希望,皇上乃真龙天子,上天会保佑皇上安然无恙醒来的!” “哎,但愿。” 随着殿门再次打开,太医院院判也出了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见众人都期盼地望着他寻求答案,院判也是无奈摇头。 “皇上这伤在心脏,不是普通的伤,且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听温贞太后说起过,皇上自生下来便中了一种名为噬情的蛊毒。” “中了这种毒后,绝心绝情,冷酷麻木,不喜接近异性。” 宁亲王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是啊,皇上没有情没有爱,曾听普陀山的大师说,皇上为千百年难遇一次的先天无情道种!” 院判叹息,“难就难在这里了,那毒为天下奇毒,尚无解药,可伴随终生......” “这噬情蛊是从胎体中带来的,存在这么多年,已经和皇上的龙体融为了一体。” “皇上心脏受到重伤,刺激到了蛊王,如今体内蛊毒四处奔窜,根本无法压制住,恐怕不久会出现新的蛊王。” “而皇上又失血过多,高热不退......” “能否逢凶化吉,只能听天由命了啊......” 大臣们听着院判这话,心都凉了一大截。 柳丞相双手合十,面朝天,“上天,保佑咱们的皇上,保佑天下黎明苍生!” “咱们的皇上虽然没有情爱,冷酷嗜杀,不喜女子,但于天下百姓以及江山社稷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六部尚书认同地附和。 “是啊,如今咱们天烬国的百姓,之所以能够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全是皇上的功劳!” “皇上不过在位四年,百姓的生活质量,综合国力,战力,防治能力......全都有了飞跃性的提升!” “老天爷,咱们需要这样一位好皇帝,来引导保障往后数百年、乃至数千年天烬国的盛世繁荣啊!” 大司马神色更是肃穆。 “自古历史上着有丰功伟绩的好皇帝,哪个不是冷酷无情的!” “现在这连年战乱的大背景下,好多国家在打仗,每天死一堆人,数不清的百姓流离失所,只有我们天烬国近两年来,国泰民安!” “这是因为皇上在位前两年里,连连发兵攻打他们,将那些不老实的国家都打怕了,再不敢来犯!” “也是前些日子,听说皇上出宫游玩时出了意外,赤焰小儿得到这风声,才敢跑来偷袭!” “若不是最后皇上出马了,琉璃国和青鸟国以及南越国,已经蠢蠢欲动,打算趁乱加入战争,瓜分我天烬国啊!” 虽然柳丞相他们这些文官,没有上过战场。 但关于大司马说的这些,他们也是知道的。 如今天下大乱,四面楚歌,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 以暴制暴,在这个时候,是治理国家最强有力的手段。 南部将军曾随帝凌渊上过战场,说到这里,更是对帝凌渊肃然起敬。 “现在这可不是太平年代,战争的残酷是不可能只靠仁义就能应对的,皇图霸业也不可能只靠仁义就能建成的!” “咱们的皇上,有数代先人们所不具备的威势,战场上所向披靡,再也没有任何一位帝王能与之相比!” “是啊。” 大司马点头,面露憧憬。 “往后数十年,咱们天烬国若有皇上继续坐镇,有望一统八荒,平息四海战乱,令天下人臣服于我皇,否则......” 大司马顿了顿,神色突的一变。 接着,面露担忧地颤声道,“否则,天烬国将亡矣!” 大司马这话一出,重臣们都面露惊骇地看向他。 大司马严肃道,“因为,无数个现如今被皇上的威势所镇压住的国家,到那时便不再畏缩,定奋起发兵,他们会合谋分裂我国!” “轰隆隆——”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 众人惊惧骇然的同时,心都紧紧地揪着。 当初前朝遗留下来的烂摊子一堆,是皇上出山,意料的在短时间内,救天烬国于纷乱及危难之中。 而后,除了现在的皇上,无人能守住这块江山! 大家都心知肚明暴君帝王的重要性! “保佑圣明的皇上,平安康泰,山河无恙......” 在柳丞相的带领下,大家都对天叩拜祈福。 回应他们的,是一阵紧接着一阵的闷雷声以及闪电! 柳贵妃听着父亲和几位重臣的话,顿时擦掉了眼泪,眸底闪烁起坚定的光,“有大家的祝福,皇上一定会很快醒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到了大家的诚心诚意。 经过两天一夜的高烧、林公公的悉心照看、太医们夜以继日的观察抢救,帝凌渊总算在这天深夜时分,在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的殷切目光下,缓缓睁开眼睛,苏醒了过来。 “皇......皇上......皇上醒了!” 两天没有合眼的林公公,激动得眼眶潮湿! 而得到通报进殿的柳芊芊,心底的每根神经,都为皇帝陛下终于苏醒而痉挛了起来! 苏醒后依旧虚弱的帝凌渊,却没有注意到殿内情绪激动的众人。 他脑子里全是云朵那妖女鄙弃的眼神,无情的话语,和她冷漠拿刀捅他心脏一幕。 他心口的伤剧痛! 瞳仁微微一缩! 森冷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奔至榻边的柳芊芊。 被妖女狠心刺伤的他,就想问柳芊芊:云朵那妖女被剁成肉酱了!?还是被做成人彘了!? 可开口时,却成了,“她......在哪?没有伤她......分毫?” 第三百一十九章 总算是迎来了春天 “她......在哪?没有伤她?”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不止惊喜过度的柳芊芊不可置信地征愣住了。 就连一旁激动抹眼泪的林公公,也瞪大了眼珠子,嘴角直抽。 要知道,云朵那妖女不但欺君叛国,还干出了弑君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依照皇上的暴戾性子,不应该将那妖女挫骨扬灰吗? 可这...... 很快,原本因为帝王清醒过来而满面喜色的柳芊芊,面容不受控制的因嫉恨而变得扭曲起来。 她扑到帝王身边,有些气恼地说,“皇上,那妖女祸害遗千年,刺伤您后,又在地牢里勾搭她的旧情人顾北溟,被顾北溟舍命送出了皇宫,如今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快活呢,她哪有在意过您的死活啊......” 帝凌渊躺在龙榻上,面色惨白异常。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关心云朵那妖女的反常话来,不禁狠狠蹙起了眉头。 觉得,定是那毒妇的匕首上淬了毒,而他被那毒妇刺伤后中了毒,才会变成这样。 且不知为何,听到柳芊芊方才的一番话后,想到那妖女没有出事,他疼痛难忍的一颗心,竟然莫名奇妙缓和了些许。 不过,想到云朵那毒妇勾搭旧情人顾北溟跑了,他心底怒火蹭蹭蹭暴涨,又感觉心口受到了刺激疼得厉害了。 他忍住心底的怒火,冰冷且无力地确认道,“那毒妇和顾北溟......又在一起了?” 话落,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继而身形一晃,猛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柳芊芊见状吓得不轻,连忙上前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柳芊芊差点栽倒在地。 她不敢再说云朵的名字刺激他,也不敢再上前挨近他。 只是不忍地道,“皇上,您晕迷了两天,如今好不容易清醒了,就别提那个罪该万死的妖女了,好不好?您先把伤养好......” “是啊,还是皇贵妃娘娘最心疼皇上,这两日来,皇贵妃娘娘一直守着皇上,都没合过眼。” 林公公搀扶起帝王,不忘夸赞痴情的柳芊芊。 心里不忿地想着:主子爷是不是忘了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了?为什么醒来后,不是第一时间治妖女和顺安侯府的罪? 皇上该不会是伤到了脑子? 帝凌渊仿佛听到了太监的心里话,抬眸阴狠地剜了太监一眼。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云朵那毒妇狠心杀他、转头却对着顾北溟笑靥如花的画面。 他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嘴角还噙着一抹殷红的血迹,看上去就好似传说中的吸血鬼。 林公公被他这恐怖摄人的模样,以及阴狠嗜杀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连忙跪在了他面前。 求生欲强烈的他,颤颤巍巍地又道,“皇......皇上,虽然罪妇云朵逃出了皇宫,但好在羽王顾北溟中了软筋散,如今还在地牢里没有逃脱,所以那两人......并未......如今并未在一起......您放心,派出去的人,也很快就能抓捕那罪妇归案了......” 帝凌渊没有说话。 他穿着白色中衣,有些虚弱地坐在榻边。 宫人递过来一块雪白干净的帕子,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想到顾北溟很快就会承受一些常人无法承受的酷刑,他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变态的阴戾之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心情莫名好了些许,将染血的白帕子狠狠扔在了一边。 林公公敏锐地嗅到了浓烈血腥味,浑身一颤! 被推至一边的柳芊芊,看着帝王森冷的俊脸感觉毛骨悚然! 太医院院判本欲上前诊脉,可察觉到帝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后,又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长舒一口气,退了出去抓药煎药。 院判一走出龙吟宫,就发现阴雨绵绵的天气突然转晴了。 跪在院门外的大臣和妃子们,都紧张担忧地涌上前来询问。 “院判大人,皇上可是醒了?” “嗯,得亏大家诚心祈祷,皇上无碍了,蛊毒也解了。” 得到满意结果的众人,顿时一扫面上连日来的阴郁,皆笑了起来。 大臣们纷纷朝天跪拜感恩。 “好!太好啦!皇上不愧为真龙天子,有上苍庇佑啊!” “是呀,就连世上无人可解的噬情蛊,都能应对化解掉......” “这下咱们可都放心了,天烬国有皇上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最后排的那些妃子们,则比大臣们更激动欣喜! 她们也都听到了风声! 说是皇上之所以无情无欲,对女人不感兴趣,是因为自母体下来,就中了一种名唤噬情的蛊毒。 那蛊毒,本是为受了情伤而疯癫的温贞太后下的,可结果却到了胎体上。 “这会好了,皇上噬情蛊已解,咱们后宫的姐妹们,总算是迎来了春天。” 打赌输了被迫增肥二十斤的丽妃,肥硕犹如大圆饼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期待之色说道。 在场的妃子们,虽然笑话肥头大耳的丽妃痴人说梦。 但一个个的,面上也都不由自主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是呀,如今云朵那罪妇犯下弑君大罪,已被皇上彻底厌弃要被砍头了。 顺安侯府也已倒台,等着被下旨诛九族。 她们这些守了好几年活寡的后妃,说不定能接近皇上了呀。 若是能荣获圣宠,怀上真正的龙嗣...... 妃子们憧憬地想着,便都让身边的宫女给自己看看妆容美不美,让下人去给煮了补品端过来。 华妃却是一脸冷意地低下头,愤恨地咬紧了牙关。 她一对饱满的胸脯,被云朵害得切了一个,已没有了身为女人的美好。 就算皇上解了噬情蛊,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依她看,那噬情蛊,还不如不要解了的好...... 地牢内。 帝凌渊面若冰霜地坐在椅子上。 看着面前被绑在刑架上、四肢烤着沉重的铁链、身上的衣衫凌乱破碎布满血渍的顾北溟,他孤傲地冷哼了一声。 顾北溟此时虽然狼狈,但那张白皙的脸依稀能看出几分华丽和妖冶,不愧为公认的盛世美颜。 一想到这妖孽男人,曾和云朵那毒妇你侬我侬、恩爱不已、几次三番相约小树林,他这暴躁的情绪就无法自控。 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和杀气,也就越来越浓烈。 “啊——” 一名狱卒手持锋利的匕首,划破顾北溟手臂上的血肉,生生割下来一块! 紧接着,就是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印在了他白皙坚实的胸膛! 顾北溟被折磨得浑身剧烈颤抖! 惨叫过后,他缓缓抬起痛得扭曲的俊脸,漂亮的桃花眼阴狠地扫向坐在对面的帝凌渊!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上,“告诉朕,她在哪。” 第三百二十章 他怎会受她影响而变得癫狂? “想知道?”顾北溟忍痛大笑起来,“除非你杀了我啊!” “朕不会杀你。” 帝凌渊说着微微侧过头去,看向侧面房间的一堵灰墙。 那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许多世人也不认识,不曾见过的。 顾北溟自然知道这狗皇帝是什么意思。 便是想用那墙上的刑具折磨他。 直到他承受不住酷刑,开口求饶,并说出小东西的下落。 他怎会给他机会施用那些酷刑呢? 他就算死,也不会告诉狗皇帝小东西的下落! 接下来,他可能不能陪着小东西了。 小东西和帝修在一起,比和暴君狗皇帝在一起,会更开心幸福的? 顾北溟想到这里,突然下定了决心,咬舌狠狠一用力—— 等到帝凌渊转过头来,发现他的意图,想去阻止,可已经晚了。 “皇上,这......继续施刑吗,还是......” 几名狱卒看着嘴角血流如注、迅速瘫软下去的顾北溟,拿着刑具站在那,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皇上可没说让他们弄死他呀...... “罢了,抬下去,让太医看看能否抢救,若不能,便着人好生处理了尸体......” 帝凌渊抬手揉了揉胀疼的眉心,神色晦暗不明地说。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今日的自己不是一般的反常。 往日,哪怕顾北溟和云朵那妖女在小树林里通奸被他活捉,他对顾北溟都没有过很强烈的厌恶之感。 顾氏祖祖辈辈,曾为天烬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顾北溟也是一条好汉,年纪轻轻,已是战功赫赫。 顾北溟还有利用价值,他也就一直留着他的命。 他从未有过斩杀顾北溟的想法。 因为,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妖女云朵,就彻底乱了节奏。 但就在刚刚...... 他却受云朵那妖女影响,竟然想活剥了顾北溟,甚至想将他做成人彘,让他体验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 所以,他这是怎么了? 今日醒来后,又是关心那毒妇的安危,又是对她的旧情人心生嫉恨憎恶。 甚至,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日,她对他的冷漠和狠毒。 一想到那毒妇和顾北溟在一起时,恩恩爱爱,有说有笑,他便感觉心口疼痛难忍。 难道......他体内的蛊毒解了? 帝凌渊其实一直是知道自己中了噬情蛊的。 且他并不觉得绝情绝爱有什么不好。 相反,那种事事受女人牵制、无法自控的情感波动,在他看来是药石无医的顽疾。 想到自己会和凡人一样,可能因为情爱之事变得癫狂,他就忍不住鄙弃地蹙起了眉头。 不可能。 他不会如此没眼光。 就算解了噬情蛊,他也不会爱上那满口谎言、心思歹毒的妖女。 他不过是中了她在匕首上~给他下的另一种毒。 为了验证猜测,他唤来了太医院院判。 可院判的诊断,令他眉头蹙得更紧了。 “皇上,经过老臣诊断,您体内蛊毒已解,也没有其他的中毒迹象,之所以心性有变,极大可能,是因为您突然间有了情爱所致。” “您不再是冷心冷情之人,故,一时半会您会觉得反常,很不适应,皇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要知道,前朝后宫,多少人盼着他们绝情的皇上能多接近女人,多宠幸一些妃子,膝下子孙环绕,帝业有人继承啊! 帝凌渊闻言,阴沉的俊脸上,却覆上了一层冰霜。 偏生这个时候,他仿佛听到了窗外有女子的嬉闹声,扰乱了他的思绪。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欢快的笑声,令他一下子就忆起了云朵那毒妇灿烂的笑脸。 他就问一旁的太监,“外面是谁在吵闹?” 林公公走到窗边一看,发现是逆贼宁远的妹妹宁嫔,在窗外和丫鬟捉蝴蝶。 宁嫔见窗口探出了林公公的头,就知道此番学那云朵作死有了效果,心下狂喜! 她忙摆出一副乖巧的样,接过身边下人端着的粥品,腆着脸道,“林公公,听说皇上受了重伤,身体虚弱,我给皇上煲了大补汤送来,还请帮忙转告一下。” 林公公有些惊讶。 这宁嫔的兄长宁远,因帮助康王谋反已被关押。 不久后,宁氏一族也要同顺安侯府一样,被满门抄斩了。 她宁嫔在皇宫内不得宠,又没子嗣。 这个时候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想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作妖? 林公公虽然没有理会宁嫔,但却不忘向主子爷禀告,“回皇上,是宁嫔......” 果然,他话才开了个头,就见帝王面上的神色又阴沉了几分。 那是因为,帝凌渊突然想到了和宁氏一族一样,要被诛九族的顺安侯府云氏。 “朕记得,顺安侯府满门抄斩的日子,已经过了......” 帝凌渊若有所思地说着,玩味地扬起长眉,“去昭告天下,后日午时,京城菜市口,朕会亲自对顺安侯府行刑问斩。” “嗻!” 窗外的宁嫔听到这里,吓了一跳的同时,感到万分庆幸。 还好行刑的不是宁氏啊!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帝王冷酷的声音又响起了,“宁氏一族,便于今日子时行刑,宁嫔也带走,交由刑部处理!” 宁嫔当即吓哭了! 后悔自己不该前来作死! “皇......皇上,求您开恩,嫔妾兄长是受康王胁迫指使的啊,皇上,求您......求您饶过宁氏一族......” 宁嫔惶恐地求饶,可侍卫过来就拖走了她。 宁嫔不甘心地哭喊,“皇上,您不能这么残忍地对嫔妾,嫔妾好歹......好歹也是您的女人啊!嫔妾何错之有......” 林公公看着像条将死的狗一样被拖走的宁嫔,无奈地摇头。 谁让这宁嫔,偏偏要在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前来作死刷存在感呢? 当自己是那作精云朵啊!? 林公公偷偷瞄了一眼神色冰冷、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主子爷。 隐隐觉得,若是换成云朵那毒妇前来,说不定还真能翻出不一样的浪花来。 不然,主子爷为何要亲自给顺安侯府行刑呢? 像宁氏一族,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云朵那丧尽天良的毒妇,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福,能让皇上如此大费周章地引她现身! 不过,那毒妇也得瑟不了多久了,死期很快也要到了! “阿嚏——” 这边,云朵坐在银杏树下,心不在焉地给尚未消肿的左脸擦着药膏,蓦地打了个喷嚏。 “又是谁在骂我?” 她敛眉嘀咕着,听到院门处有动静,便抬眸看了过去。 就见小安满面愁容地走进了院子。 小安机灵的眸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她,随即就是一惊,立马瞥开视线跑开了。 应是在外面打听到了什么要事,急匆匆地去禀告帝修去了。 小安跑得急,袖口里藏着的纸团,便掉出来滚落在了云朵脚边。 “什么事,这么慌张?” 云朵俯身拾起纸团。 不知怎么回事,心底突然涌上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待她展开纸团一看,顿时惨白了脸! 这是一张从皇城里撕下来的告示......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死得连渣渣都不剩 只见告示上面赫然写着:后日午时,顺安侯府于京城菜市口公开行刑,诛九族,邀请百姓前往观看,在场每人发放一个人一血一馒头...... 云朵惊骇地看着告示上面的地点,再也不能坐着养胎了,开始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来踱去。 屋内的帝修,也从小安那里得到了消息。 帝修沉静地坐在窗前,俊脸上的神色很凝重,如墨染的长眉敛着。 在小安问及今夜是否动手的时候,他摇头说,“皇宫守卫森严,今日定会加派人手,地牢一时半会难以闯入,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等到后日上刑场后,才能动手了。” 帝修想到云朵身子弱,叶神医说过要她躺着养胎的事,便又不放心了。 “朵儿知道此事了吗?” “还没告诉她,应是不知道。” “嗯,先不要告知她,以免影响到腹中胎儿。” 帝修严肃地嘱咐过小安后,便挥手招来了暗卫,让暗卫依照他的指示,后日准时去菜市口劫刑场。 次日,皇宫里头。 帝凌渊下了早朝后,有暗卫向他来报。 得知夜里并没有人前来劫狱,他有些失望地摆了摆手,让暗卫今晚继续紧盯着,明日再重点防守抓捕。 并特意说明了,要生擒活捉劫犯。 “咳......” 待暗卫领命走后,他一手抵唇,干咳起来。 紧接着,口里有腥甜之感涌现。 林公公连忙递了帕子过来。 “皇上......” 林公公看着瞬间血红的白帕子,还有帝王惨白得可怕的脸色,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暗骂云朵那毒妇好狠的心啊! 纵使皇上将她打入水牢和地牢,那也是她犯了重罪在先啊! 欺君,叛国,弑君,这其中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她死一万遍了! 林公公愤恨地想着,瞥见有小太监端着托盘过来了,顿时双眼放光好似看见了希望。 连忙接过药汤回到殿内,将药呈上。 “皇上,药煎好了。”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接过黑乎乎的药汤,几乎是一口气喝完了。 林公公又送上第二碗。 帝凌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又喝完了。 林公公狗腿地送上用白布包好的蜜饯,笑眯眯地道,“皇上,院判说了,只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您这伤很快便能好了。” 帝凌渊看着摆在眼前的几颗红色蜜饯,突然间又想到了云朵那妖女。 那妖女吃不了苦,通常不是趁人不备偷偷倒掉苦涩的药汤,便是抵死不喝。 除非他亲自喂她。 且每次喝完了药后,都要吃几颗蜜饯。 她似乎很爱吃这玩意,好几次看到她靠在床头,边吃边看话本。 记得她作死地喂他蜜饯,还被他斥责了,手被他拍一下就红肿了...... 想到这里,心中顿生烦闷之感,精致飞扬的长眉不禁拢了起来,本就惨白的脸色便又摄人了几分。 怎么又想到那歹毒的妖女了? 他鄙弃地摇了摇头,想将浮现于他脑海里的毒妇用力甩掉。 可怎么也甩不掉,甚至还想到了那日雪山之巅的她...... 他烦闷至极,冷如冬水的嗓音对太监道,“林德福,朕看你是老了,脑袋不好使了,不能再服侍朕了,明日,便调往静宁院养老。” 静宁院,便是冷宫太监所居住的地方了。 “皇......皇上,奴才错了,奴才求您恕罪......” 林公公“噗通”一声跪下了。 手里那用白布包好的蜜饯,此时只觉得有几千斤重。 他一双手都在剧烈颤抖着,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皇上,奴才虽然已不再年轻,比不上新入宫的小太监乖巧机灵,但还是有力气伺候您的,奴才是最衷心的呀......” “皇上,奴才这么多年跟随您身边,已离不开您了啊......皇上,求求您开恩,求求您留下奴才......” 帝凌渊耳朵里嗡嗡嗡响个不停,本应该情绪更糟糕才是。 可因这林公公一闹,他脑海里终于没有云朵那毒妇的影子了,反而觉得心内清净了不少。 暴戾的情绪也就缓和了一些。 但还是寡情地对太监道,“滚下去,朕不会再说第二遍。” 林公公知道自己的去向已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默默流着泪,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殿。 并将手里的蜜饯,狠狠丢在了花丛里! 是他该死! 怎会因皇上拿蜜饯哄过云朵那妖女几次,便忘了皇上一直是讨厌吃蜜饯的呢? 太监一走,帝凌渊看着龙吟宫内的东西,脸色又渐渐沉了下来。 只因为,他眸光每过一处,脑海里便会不受控制地出现~云朵那妖女的身影。 她曾在这里短暂住过,留下了痕迹。 他感觉受伤的心口,又开始痛了。 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 那锉刀便是云朵那毒妇。 他额角青筋直跳,脑袋胀得厉害,口里腥甜之感再次涌现。 最后,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龙吟宫,去了御书房。 带伤召见了几个心腹重臣,和大臣们商议国事。 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脑海里才不会出现那毒妇的身影,才能短暂忘却心口传来的钝痛。 大司马、南部将领、东部将领,见皇帝陛下脸色惨白摄人,明显是还虚弱着的,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皇上,您龙体抱恙,应养伤为重。” “是啊,皇上,万不可操劳过度,应好好休息啊......” 帝凌渊坐在上首,俯视着底下跪着的两人,顶着一张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大手一挥。 “无妨,朕这不是好着?” 大司马瞅着帝王惨白摄人的面色,哪里能放心呢。 “可皇上,您这伤在心脏位置......” “好了,朕心里有数,朕让你们来,是商议如何一举攻下赤焰国、南琉国、青鸟国的最佳方案,别的一概不谈。” 大司马、南部将领、东部将领,只能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帝凌渊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的地图敲击着。 凉薄的唇轻启道,“朕以为,要先从赤焰国的东部平川入手,趁其不备,斩断他们的后援......” 帝凌渊表情冷肃,眼底迸出狂妄而又危险的光,口若悬河,给人一种地狱罗刹的既视感。 又好似一头嗜血的野兽,而那几个国家就是他看中的猎物。 他的计策天衣无缝,不出意外的话,连环攻陷掉赤焰国、南琉国、青鸟国,只需短短一个月时间。 底下的大司马几人听着,又惊恐又惶然。 但心底也不由得升腾起浓浓的敬佩之情,满脸崇拜之色。 皇上还真是世间难得一遇的乱世枭雄啊! 不但治理国家很有一套,还拥有数代帝王所没有的威势,这计谋也是一环接一环的出。 就算才刚从鬼门关出来,还带着重伤,也不忘江山社稷! 他们很庆幸自己生在愈发强大繁盛的天烬国,而没有生在与其敌对的国家。 否则,恐怕只会死得连渣渣都不剩啊...... 这次皇帝陛下召他们进宫,说是商议战事,其实根本就没大司马几个什么事。 全程就是帝凌渊在展示他高超的谋略。 大司马几人要做的,只是听从帝王的发号施令罢了,因而只能频频点头应是,顺带着拍一下帝王的马屁。 末了,大司马突然来了一句,“对了,赤焰国那名能制作炸药的小矮子,听说已经抓住了?” “皇上,那请问是否动用这小矮子?让他即刻研制出一批炸药,为此次大战做准备呢?” 第322章 弄死她 帝凌渊听到这里,敲击地图的那只手顿了顿。 随之眸色一暗,俊脸上的神色越发阴冷了。 但底下神经粗条的重臣,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微表情变化,只因他们的皇帝陛下向来如眼前这般冷酷肃杀。 重臣们还在赞叹着皇帝陛下所设的妙计,好奇着那个叫慕容雨的小矮子到底长什么样。 南部将领听了大司马的话,兴致勃勃地说,“那小矮子好像有点意思啊,毛都没长齐,屁股高的,也敢嚣张喊话,让咱们陛下给他跪下磕头求饶......” “听说,张宇将军杀了小矮子的护卫,擒拿了小矮子,小矮子还不明所以,竟然喊张宇将军为救命恩人,哈哈,真是好笑啊......” 东部将领也是个粗莽武夫,听了也发笑。 但更多的是打从心眼里佩服,“不过那小矮子能研制炸药,确实有狂妄嚣张的资本,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呢?哈哈哈哈......” 东部将领笑着说着,突感周身空气骤降! 不对劲啊! 他连忙止住笑声,敏锐地看向身旁的同僚。 就见大司马把头埋得低低的,颤颤巍巍的,明显是一副做错了事等待惩罚的怂样。 东部将领见此,便知道帝王听了小矮子的事迹后,情绪不妙,也跟着大气不敢喘了。 而南部将领也是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作了一把好死,竟然拿小矮子羞辱皇上的事来打趣了! 空气诡异地死寂了下来! 大司马蠢得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本来好端端的,他提那作死的小矮子做什么呢!? 那小矮子胆敢口出狂言羞辱嘲讽皇上,皇上怎会容他呢,定是被挫骨扬灰了! 就在大家惶恐不安、想着该如何救场的时候,柳丞相洪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你们不知道,那小矮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不久前刺杀皇上的毒妇云朵乔装的!” 此话一出,大司马等人都瞪大了双眼,差点傻了! “什么!?” “怎会是她!?” “砰——”大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上头的帝王突然挥起一掌拍在了书桌上! 出手之重,如果不是他受了重伤,那桌子就被他震碎了! 此刻,饶是面前久征沙场的大将军,也吓得瑟缩了下,再次闭上了嘴。 即使帝王的身体目前有些虚弱,但帝王的威严不容小觑,普通人可承受不了他的怒火! 柳丞相还站在殿外,就感觉到了殿内肃杀的气氛,也是心里咯噔了下。 柳丞相在太监的带领下,犹豫不前地进了殿内。 顿时一抹冷意从脚底蹿了上来,让他冷得哆嗦了下。 “皇上息怒,顺安候府明日就要被抄斩了,那罪妇做为丧家之犬,此刻她不知道在哪个山头躲避着官府的追捕,肯定是吃猪食,睡狗窝,裹着麻袋当衣裳,狼狈落魄,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更何况,那罪妇迟早会遭到天谴的!” 柳丞相恭敬地匍匐在帝王脚下,讨好地说。 帝凌渊阴鸷的眸光落在柳丞相身上! 本就阴冷的俊脸,在听了柳丞相这番话后,更加阴云密布了! 他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冷冷地道,“柳爱卿,若那罪妇有个好歹,便是你这张毒嘴开了光,胡说八道,朕会命人缝了你的嘴巴。” “臣......臣该死......” 柳丞相错愕之下,抬手就掌掴起自己来。 心里想着:云朵那罪妇刺中皇上心口的时候,莫不是把皇上的心偷走了? 都这个时候了,皇上竟然还护着那狠毒无情的罪妇...... 一旁的大司马几人,这一刻都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皇上在听到小矮子慕容雨的名字时,周身气息冷了几分! 而从皇上怒斥柳丞相这一幕看来,那罪妇云朵即使犯下滔天大罪,在皇上心里,依旧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啊? 所以,明日顺安侯府的命运,究竟会如何演变呢? 大家心思活跃地想了一堆。 帝凌渊脑海里,则又开始浮现出云朵那妖女的身影来。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忙碌起来,甩掉了那妖女的影子,这下又白搭了。 烦闷至极的他,阴鸷的眸光往下一扫,便对面前的罪魁祸首们下了罪。 “朕是让你们来商议国事的,不是让你们来打探八卦,胡言乱语的,都滚下去,身为朝廷重臣却忘了职责所在,各杖责五十!” “是......” 几个大臣蓦然听到这惩罚,也是委屈极了。 他们哪里知道那研制炸药的小矮子,是毒妇云朵啊! 哎。 好在五十板子对武官来说,并不是要命的。 只是苦了柳丞相这个年纪一大把的文官了。 五十板子下来,柳丞相去了半条命。 他好不容易协助大司马他们,打倒了康王端王这些逆贼,得到了皇上的褒奖,还让自己的爱女也升为了皇贵妃。 可这还没高兴几天呢,又只能在榻上躺个十天半月了。 都怪那罪妇云朵啊! 次日大清早,天还未亮。 太医给帝凌渊的伤处换了药,并包扎起来。 紧接着,就有太监上前来伺候帝凌渊穿衣裳。 那太监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他的伤处,惹恼了暴戾的他,一下就被掐断了脖子。 “林德福......” 帝凌渊想让林德福滚进来,突然又想到那死太监被他打发走了。 他揉了揉胀疼的眉心,自己动手将衣裳穿上。 昨夜梦见了云朵那妖女。 她在梦中又哭又笑又闹,一直数落他的不是,甚至最后还咒他早日上西天。 这梦境令他烦闷不已。 睁开眼后,看什么都不舒坦,只想毁天灭地。 动身上早朝前,有暗卫过来禀告,说夜里还是没人前来劫狱。 得到料想中的答案后,他神色阴冷地说,“那罪妇若是敢来劫刑场,就弄死她。” 很快,就到了午时。 京城菜市口的西面,有一个硕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上立着一块显眼的石碑,上面刻着‘刑场’二字。 广场的正中间,砌有一个矩形高台,被称为断头台。 断头台由于常年被血液浸染,呈暗红色,看上去很是瘆人。 菜市口来往的人多,一般的刑犯不会在这里行刑,除非是重犯。 顺安侯府乃百年世家,如今就要被诛九族了,又是天子亲自监斩,自然很多人都早早的等在了这里。 整个菜市口都堵满了人。 有想要一堵天子的,有想要领取染了顺安候鲜血的馒头的。 来的晚的,还被护卫拦截住,只能跺脚叹息。 人群里,有一部分是帝修派去劫刑场的高手,他们乔装后混在里面。 云朵担心云鬓甄氏被砍头,天还没亮,就溜出了翠竹林,也来到了刑场。 只见云朵身穿灰布衣裳,脸上画着连她亲妈都认不出她的妆容,挺着塞了棉衣的大肚子,毫不起眼地站在人群外围。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直转,密切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不一会,人群骚动起来。 第323章 既心酸又心疼 “卖国贼!叛徒!” “人渣!败类!” 云朵随着躁动的源头看过去,就见烈日之下,以云鬓甄氏两人带头的二十余辆囚车,浩浩荡荡地进了刑场。 这二十余辆囚车上的犯人,除了云鬓甄氏外,还有他们的三个儿子。 此外便是云氏一族里德高望重的族人,和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亲人了。 云朵的祖母、外祖父,也都在内。 围观的人群里,不断有石子、臭鸡蛋、烂菜叶,往囚车砸过去! 云朵忍着不去理会这些扔东西的群众,视线落在被推上刑场、为首的云鬓、甄氏、三兄弟身上。 他们的脚上都烤着沉重的铁链,脑壳和双手都套在木制枷锁里,囚服上贴有‘斩’字,跪在刑场上。 他们的身后,各站了一名带刀侍卫。 人群里不断有人怒吼着,快砍了这些逆贼,都等着分人血馒头呢! “肃静——” 监斩的官员,重重拍了一下案台。 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高台上传出了太监尖细的公鸭嗓,“天子到——” 围观的群众闻言,纷纷匍匐在了地上。 尽管心下激动万分,却是一个个不约而同地低垂下了脑袋,不敢去看天子容颜。 “起。”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抬手,让大家起身。 云朵随着众人谢恩过后,也站起身来,抬眸看向远处的帝凌渊。 只见狗皇帝身着一身墨黑龙袍,墨冠束发,威严霸气地坐在高台上,并没有用帘子拦着。 虽然相隔百米远,但云朵还是能看出狗皇帝惨白得诡异的面色。 看来被她刺伤过后,身体还很虚弱。 都成这副死样子了,还强撑着来监斩。 不就是想亲自看着云鬓甄氏死在他的面前,以满足他的报复快一感吗? 她记得他曾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要让她看着身边的亲人和族人,一个个的,死在她的面前。 呵呵。 云朵在心内冷笑。 今日她既然敢来到这里,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在她面前发生! 转头一看,就见周围的群众都面露震惊! 尤其是那些怀春的少女和发春的妇女,远远的盯着狗皇帝时,个个眼冒星星,都在仰慕狗皇帝俊美如斯的容颜,以及狗皇帝颀长挺拔的身形。 这些女人,显然是被狗皇帝的外表给迷住了,泛起了花痴。 监斩官抬头看了眼天上火红的太阳,大声唱道,“罪犯云鬓,勾结匪人,谋害天子,其女又犯下叛国、欺君、弑君之重罪,如此罪恶滔天的氏族,为天下人所不能容,故,云氏一族将在午时三刻诛灭......” 午时三刻,即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这个时候的太阳光最强烈,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 世人认为,杀人砍头容易招致鬼魂之类的。 而在阳气特别盛的时候砍下犯人的脑袋,他们就会直接魂飞魄散,而不会再在世间游荡成为鬼怪。 行斩刑也有轻重之分。 一般斩刑是正午开刀,让其有鬼做。 重犯或十恶不赦之犯,必选午时三刻开刀,不让其做鬼。 所以,云鬓他们若是真被砍头了,也就连鬼都做不成了。 围观群众听了监斩官的话后,怒不可遏地喊着,“问斩!问斩!问斩......” 帝凌渊什么也没说,只微微抬了下手。 爆喝着的围观群众,却好似能够听到他的内心一样,都闭上了嘴巴。 帝凌渊淡漠的视线,轻轻扫视了一圈围得水泄不通的群众。 眼眸锐利深沉的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几道不一样的人影混在人群中。 他知道他们是来劫刑场的。 不过,并没有发现云朵那妖女的身影。 他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眸光,转而冷冷地看向跪在底下的云鬓,“妖女云朵在哪?” “罪臣......不知......” 云鬓低垂着头,颤抖着回答。 云朵站在远处,看不清云鬓的面容。 只看得到他那一头脏乱如枯草一样的灰白头发,上面还沾着烂菜叶。 而在云鬓身旁的甄氏,也是衣裳凌乱破烂,皮肤蜡黄,双眼无神,看背影已经消瘦成了一堆排骨。 三个年轻帅气的哥哥弟弟,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脸上身上满是刀伤和鞭伤,囚衣上还沾了不少的臭鸡蛋液,形容枯槁,狼狈落魄,好似三个可怜兮兮的乞丐。 云朵看着这些大变样的亲人,既心酸又心疼。 印象中的云鬓,白头发没有眼下这一半多啊! 甄氏往日也是很有风韵的,肌肤红润有光泽,保养得很好,并不像这么消瘦的啊! 还有她那三个帅气的哥哥弟弟哪里去了?他们满身的鞭伤是怎么回事? 云朵正想着云鬓他们最近在牢房里,究竟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蓦地,刑场上传来监斩官的爆喝。 “罪犯云鬓,天子问你话,最好老实回答,待会死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痛苦!” 监斩官话音刚落,云鬓头顶上方突然降下一根绳索。 侍卫上前,将绳索套在了云鬓被铁链拴着的一只脚上,绳索升上去后,云鬓就被倒挂着吊在了半空中,头朝着地。 监斩官又问,“说,云朵那罪妇究竟藏在何处了!” 云鬓:“罪臣真的不知......” “啊——” 一块飞镖射到云鬓大腿上,鲜血汩汩而下。 血液淌到了跪着的甄氏身边,溅在甄氏身上,惊得她哭了起来。 “求求你们,别惩罚他了,要杀就先杀了我这个贱妇......” 监斩官看着甄氏,“你知道罪妇云朵的下落?” “回大人,贱妇也不知啊!” 甄氏刚说完,也被倒立着吊在了上空。 云朵看到这里,往前跨了一步,就要冲上前去自爆身份。 但却被身旁的灰衣男人给拉住了。 灰衣人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云朵认出来这灰衣人是帝修的暗卫,感到有些意外。 帝修派人前来,是保护她的安危的?还是来劫刑场的?抑或是有别的什么事? “嗖嗖嗖嗖——” 这时,就见数道飞镖朝着半空中的云鬓和甄氏,接连射了过去—— 云朵当即瞪大了眼,心跳加速! 不顾灰衣人的劝阻,径直往前走去...... 第324章 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正要开口说话,可身旁帝修派来保护她的灰衣人,却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并将她拖到角落里去了! “砰砰砰砰——” 好在那些飞镖还未射到云鬓甄氏,就被另几道飞镖截获打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有劫犯吗?” 围观群众顿时炸了,惊慌失措地四下查看,却没有发现逮人何在。 监斩官连忙吩咐刑场上的侍卫,“快,保护皇上!” 帝凌渊哪需要侍卫保护? 他早就料到会有人劫刑场了。 因此,早就有功力高深的护龙卫挺身而出,护在了他的左右。 且混乱下,他锐利深沉的眸光,也早已看清了准备劫刑场的逮人。 他淡漠地瞥了眼打落在地上的飞镖,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暗自冷哼。 这就沉不住气了? 当即大手一扬,冷酷地吩咐手下继续投射飞镖。 “嗖嗖嗖嗖——” 更多的飞镖,无情地射向半空中的云鬓和甄氏。 飞镖密密麻麻,如雨点落下,帝修的人远程根本拦截不住。 情急之下,他们只能飞身至刑场上,挡在了云鬓和甄氏面前! 帝修命令过他们,若是护不住云鬓甄氏,便只有以死谢罪。 忠心的他们就算是死,也要保住云鬓甄氏的性命! 而早就埋伏在暗处的护龙卫,则朝着他们一拥而上。 很快,这些不要命代替云鬓甄氏受刑的几人,就被护龙卫捉拿了,并押送到了帝凌渊面前。 “皇上,扰乱刑场的已经抓住,请您处置。” 帝凌渊没有看到妖女云朵的身影,有些失望,冷哼道,“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要拷问出罪妇云朵的下落。” 话落,抬眸看了下烈日。 监斩官见状,笑着提醒,“皇上,午时三刻快了。” 帝凌渊颔首,“准备行刑!” 监斩官狗腿地笑着问,“皇上,请问是先拿云鬓甄氏开刀,还是......” 帝凌渊冷漠无情地道,“云鬓甄氏十恶不赦,还敢窝藏云朵那毒妇,午时三刻一到,乱箭射死,其余人等斩首示众!” 得到帝王命令后,立马就有好几名弓箭手搭好弓箭,对准了被倒挂在半空中的云鬓和甄氏。 云朵的哥哥弟弟以及祖父祖母,则通通被押到了断头台。 凶神恶煞的刽子手们,整齐划一地站在重犯身侧,他们高高扬着手里的断头刀,只等时辰一到就落下去。 围观群众激动地大呼万岁,等着午时三刻到来,就能分人血馒头了。 午时三刻,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云朵被帝修的人牵制住了,无法冲上刑场,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像豆子一样滚动,如热锅上的蚂蚁般。 “啊,疼,肚子......肚子好疼......” 情急之下,她只能假装肚子被撞了。 帝修的人见她额头冒冷汗,面容疼得扭曲了,还真以为拉扯间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肚子,慌乱之下就松开了她。 云朵成功逃脱! 眼见冲上刑场救人已经来不及了,她没有丝毫迟疑地吼了一嗓子! “慢着!” 嗓音清丽悦耳,如黄鹂出谷般。 却裹挟着令人汗毛直竖的冷意! 围观的群众、以及刑场上的犯人、包括监斩官和刽子手,听到这冷如冬水的暴喝声,皆顿住了,惊讶地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身着灰布衣裳,挺着硕大的肚子,仰着一张普通蜡黄的脸,顶着烈日,在众人的注视下,毫不畏惧地走向了刑场! 妇人尽管衣着普通,长相普通,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意,气势凌厉锋锐,令人不敢小觑! 监斩官和刽子手都愣住了! 在场的侍卫,竟然也不敢上前拿下她! 帝凌渊深沉如泽的眸光,也落在了越走越近的妇人身上! 刚刚那道清丽冷酷的声音,尽管只有两个字,但他已认出来就是妖女云朵的嗓音! 对她,他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面前这挺着硕大孕肚的普通妇人,便是云朵那妖女乔装的了! 哼,乔装成这副样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说过,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一个个,死在她的面前! 他也说过,她若敢现身刑场,就弄死她! 他还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不急,慢慢来! 一旁的监斩官,眼尖地发现帝王阴鸷的眸光,死死盯着不要命闯入刑场的孕妇,觉得这是帝王要弄死这孕妇的前兆! 于是,监斩官立马命令侍卫捉拿了她! “大胆妇人,天子脚下,胆敢硬闯刑场,藐视圣上,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为了讨好天子,监斩官当即便顺了天子的意,“拉下去,就先拿她开刀好了!” 得到监斩官的命令后,侍卫将云朵押到了刑场中央。 云朵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云鬓和甄氏,出口喊道,“父亲!母亲!” 云鬓和甄氏,脑袋和双手都被木制枷锁套着的,又被倒挂在那,行动不便,只听得到有人喊他们,但一时间不知道云朵到底站在哪。 但听着熟悉的女声,也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来到跟前了。 云鬓向来疼爱云朵,但眼下却是气急败坏。 “你来这里干什么?担心咱们云氏一族死得不够干净吗?就不能给咱们留个后吗?” 云鬓最近在牢房里受尽了苦头,刚刚又被飞镖刺伤双腿,现在又被倒挂在那,本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但他担心宝贝女儿的安危,一下就好似被打了鸡血。 甄氏想到过一会,她的宝贝女儿要随着大家被砍头,也是心疼地哭了。 “傻女儿,仅凭你一人之力,以为能挽救咱们顺安侯府吗?你怎么这么傻呀......” 云鬓也叹息。 终于看到云朵所在的他,差点没认出她来。 云鬓无声流泪道,“你那几个哥哥弟弟死了不要紧,只要你没事,爹娘黄泉路上也能放心......” 被按压在断头台的三个儿子:“......” 他们这些做人儿子的做到这份上,也是风中凌乱了。 脖子一梗,慷慨赴死,反正他们几个也是多余的。 云朵见向来疼爱自己的父母都流泪了,知道他们是在心疼自己。 便道,“父亲,母亲,你们养育女儿长大不容易,对女儿又那么好,女儿无以报答,不能置你们于不顾!” 云鬓流泪道:“可你也不能傻乎乎的跑来送死啊!” 云朵无所畏惧,“就算是死,女儿也不怕,要陪着你们!” 甄氏痛哭:“傻孩子,娘有你这么个活泼可爱又孝顺的乖女儿,这一世也满足了。” 云朵看着疼爱自己的父母流泪哭泣,心如刀绞。 “女儿不相信你们犯了重罪,硬要说犯罪,也只能说你们教女无方,生养出我这么个大逆不道的逆女来,都是女儿不孝,女儿罪大恶极,才连累了你们......” “啪啪啪——” 云朵正安慰着老泪纵横的父母亲,耳边突然响起了鼓掌声...... 第325章 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啪啪啪——” 云朵正安慰着老泪纵横的父母亲,耳边突然响起了掌声。 她转头一看,就见冷酷如阎罗的帝凌渊正玩味地盯着他们,还在那慢条斯理地鼓掌。 甚至嘲讽地道,“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见她瞪向他,他重重地冷哼,“朕没想到,你这毒妇,竟还算有点良心,胆敢为了他们来劫刑场!” 说着,扬起长眉,“就不怕朕将你剁成肉沫?” 云朵被侍卫按压着的,仰起脸来,不卑不亢地回,“帝凌渊,你若剁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信不信?” 帝凌渊看着她那嚣张的样,向来面瘫的他,竟然非常难得的笑了起来。 是被她气笑的! “罪妇,你对自己的身份,可是有什么误解?欺君,弑君,叛国,无论哪一条,都够让朕剁你一百遍!” “呵呵。”云朵扯出一抹得意的诡笑,老神在在地说,“你不敢杀我的。” 帝凌渊觉得自己只要多看这罪妇一眼,情绪就无法自控。 只要多听她说一句话,心口就疼痛难忍。 所以,他鄙弃地收回了眸光。 “放心,朕迟早会剁了你,再丢去喂狗的,但,确实不是现在。” “因为,对你的惩罚还远远不够,朕还没玩够呢,怎会让你轻易的死去?” 云朵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什么。 可倒挂在半空的云鬓,却开口阻止了她。 “好女儿,快别说了,算爹求你了,行不行?” 云鬓急切的话落,又卑微地同天子道,“皇上,罪臣的这个女儿从小被娇养长大,性格顽劣,不懂礼数,都是罪臣教女无方,罪臣万死难辞其咎,没脸活在这世上,请皇上即刻砍了罪臣......” 看到这里,围观群众都怒不可遏! 一个个都挥舞着拳头,直眉瞪眼地呐喊起来! “原来这妇人,就是那罪大恶极的云朵啊,快杀了她!” “这作精放着好日子不过,竟然敢欺君叛国,甚至刺杀天子,如此歹毒的妇人,早该入十八层地狱了!” “这罪妇若是不死,天理难容,我咒也要咒死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顺安候以为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有其父才有其女啊!勾结匪人刺杀圣上的不就是顺安候吗?” “顺安侯府罪恶滔天,诛灭!诛灭!诛灭......” 一旁的监斩官看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了妇人的身份,明白了为何皇上一直用那种森冷的眸光看那罪妇。 皇上定是想将罪妇云朵挫骨扬灰! 监斩官黑眸滴溜溜一转,便狗腿地宣布。 “时辰已到,既然罪妇云朵也已伏法,便一并行刑,顺应天意,以平民愤!” 监斩官话音刚落,就有绳索从天而降落在云朵面前。 压制云朵的两名侍卫,立马将云朵的一只脚套在绳子上,想将云朵倒挂起来,如云鬓甄氏那样。 再一并乱箭射死! 可侍卫还没将云朵倒挂起来,突感头顶有恐怖摄人的威压降下! 那威压极其强大,散发着危险嗜血的信号! 使得两名侍卫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敢再动弹! 监斩官也被那威压压得喘不过气,不禁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转头一看,发现向他们施压的,正是身旁暴戾的皇帝陛下! 只见暴君面色阴沉,冷如冰霜,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惊胆战的肃杀气息! 皇上这是...... 是嫌侍卫的手脚太慢了吗? 还是嫌他对罪妇的刑罚,迟迟没有降下来? 想到这里的监斩官,立马用手指着云朵、云鬓、甄氏三人,对场中的侍卫们发号施令,“快,将为首的三名重犯乱箭射死......哎,慢,慢,慢,慢着!” 监斩官才刚说了将云朵三人弄死,却感觉到头顶的威压更沉了几分!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感受到了~皇帝陛下周身的气息更冷冽肃杀了! 因此,他立马改口让侍卫慢着! 站在云朵身边的两名侍卫,哪需要监斩官来提示?他们早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动云朵分毫! 围观群众也是一脸懵逼,于风中凌乱了! 如此罪大恶极的顺安候父女,不杀了,还留着过年吗? 云鬓和甄氏,原本听到监斩官的前半句话,以为必死无疑了,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监斩官的后半句话出口,他们才猛然睁开眼睛! 云朵也有些愕然地~看了看跪在身旁的两名侍卫,再抬眸看向了高台上的狗皇帝! 如果不是狗皇帝的授意,监斩官不会转口,侍卫也不会跪下? 她忍不住朝狗皇帝翻了个白眼,“我刚刚怎么说来着?就说你不敢杀我的。” 帝凌渊俊脸阴沉地俯视着~底下朝他嚣张翻白眼的云朵,额角青筋直跳! 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看到这罪妇要被乱箭射死的当口,他这曾被她伤过的心脏,竟然钝痛不已! 他怎会有不舍和难过的情绪涌现? 难道,真如太医所说,他的噬情蛊解了,对这罪妇存有感情? 也是,那罪妇,毕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怎么说,也在他生命中留下过不可磨灭的痕迹。 男人总会对自己睡过的第一个女人,有特殊的感情。 更何况,她还是第一个不要命咒骂他的女人,第一个胆敢刺杀他的女人,第一个戏耍他于股掌间的女人,第一个背叛他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 很多很多的第一,都是这妖女给破了的。 想到那些个第一,心里莫明的一痛,令他疼得快要窒息! 俊脸随之一沉,眸底带上了浓烈的冰寒之意! 他冷冷地俯视着底下的云朵,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哼,你忘了朕方才所说?” “呵。”云朵嘲讽一笑,“不敢就不敢啊,找借口做什么呢?承认你不舍得杀我,有那么难吗?” 一旁的监斩官,忽然想起来帝王不久前说过,不能让这罪妇轻易的死去。 所以,皇上是想慢慢的,折磨死这个罪妇? 监斩官暗自说了句:幸好自己聪明啊! 当即就命令侍卫再次上前,“将这罪妇的十指指甲通通拔除,嘴巴打肿,让她再不能张牙舞爪,再割鼻,断手,断脚......” 监斩官正唾沫横飞地下着命令,想要讨好暴戾的皇帝陛下。 蓦地,帝王阴测测的眸光扫了过来! 触及到帝王眸底的极致冰寒,监斩官吓得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改了口,“别,都别动那罪妇!” 不用监斩官提醒,侍卫们也不敢上前,去动云朵一根毫毛啊! 一个个跪在云朵身后,身子抖如筛糠,仿佛云朵是什么洪水猛兽! 只因皇帝陛下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威压,太过恐怖,太过摄人,太过强大,他们根本不敢造次啊! 帝凌渊无法忍受自己受云朵牵制。 他并不爱她。 只是不能忍受她戏耍玩弄他,不能忍受她咒骂刺杀他,不能忍受她背叛他给他戴绿帽......罢了。 他狠狠一闭眼,强忍着心口传来的钝痛,用手捏起行刑的木牌,果断而又无情地扔在了地上!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侍卫们得到了帝王的指示,且感觉到头顶的威压已经解除了,这才敢起身对罪妇云朵有所动作。 眼见情况危急的云朵,当即扯开嗓子冷喝,“我怀有龙嗣在身,谁敢动!?” 第326章 她竟敢背着他,和别的男人鬼混!? “嗖嗖嗖嗖——” 在云朵说出有孕在身的同时,无数飞镖和暗器接连射出,袭向了行刑的侍卫以及刽子手。 “啊——” “呃——” 云朵以及云鬓甄氏身边的几名侍卫,接连被暗器射中倒在了地上。 断头台上高举大刀的刽子手们,胳膊都被生生砍断,连手带刀飞了出去! 无数身着布衣、武功高强的神秘人,突然从人群里飞出,袭向刑场企图劫走罪犯! 围观群众顿时吓得四散奔逃。 刑场上也乱作一团,惨叫连连,爆喝连连。 “来人!来人!保护皇上!” “有人劫刑场!快,捉住他们!” “看好罪犯,可别被逮人劫走了!” 混乱中,似乎没人记得罪妇云朵~方才情急之下所说的那句话。 或许,大家以为她又想以假孕骗人了,并没有当一回事。 毕竟,事到如今,全国上下,几乎没人不知道云朵曾欺君谎孕的罪行。 不管旁人有没有听清云朵方才所说,有没有在意这件事。 帝凌渊显然是听清了的,也挺在意的! 怀有龙嗣? 他深邃瞳仁微微一缩,冷冽的眸光,随之落在了云朵硕大的肚子上! 呵,难怪乔装成这副模样,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看来是谎孕上瘾了,让她尝到了被他疼宠的甜头。 又想以假孕欺骗戏耍他,从而躲过此劫。 正想着,突然有灰衣人飞身到了他身前,提起长剑朝他砍了过来! 护龙卫挺身而出,并迅速斩杀了灰衣人。 不一会,劫刑场的灰衣人就全被护龙卫捉拿了。 监斩官正欲审问他们是何人指使的,那些灰衣人却突然嘴里吐血,都莫名其妙暴毙身亡,躺倒在了刑场正中央! 看来又是忠心护主的死士了。 “罢了。” 帝凌渊见罪犯没有被劫走,也就淡漠地抬了下手,让侍卫将暴毙的灰衣人都拖下去。 形势稳定下来后,监斩官拍了拍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心口。 继而拍起了天子的彩虹屁,“还好皇上英明神武,有先见之明,知道会有逮人前来劫刑场,派了护龙卫暗中保护监视着,这才没有出什么岔子,只要皇上没事就好......” 帝凌渊没有将刚刚这段插曲放在眼里。 淡漠深沉的眸光,却是落在刑场上安然无恙的云朵身上。 嗓音冰冷无温地道,“你说,你有孕了?” 云朵明亮的眼眸与他对视上,“是,这次我没有骗你。” “没有骗朕?”帝凌渊却不信,“吃的什么,肚子都这么大了?当朕是傻子?” 云朵心头一梗,没好气地说,“可没人说你是傻子,是你自己把自己当傻子啊!你就这么傻这么好骗吗?你觉得自己还会傻到被我骗吗?” 她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将塞到肚子那的厚实棉衣拿了出来。 顿时,她硕大的孕肚就瘪了下去。 帝凌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平坦如初的小肚子,冷声道,“朕自然不会傻到再被你骗,就这巴掌小细腰,像是怀孕的样?” 云朵心头又是一梗! 这男人是被她之前谎孕的事给骗惨了,如今她真有孕在身,他反而无论如何不会信了。 “不信你让人给我诊脉,就知道真假了。” “哼,吃假孕药,连太医院院判给你诊脉,都被骗过去了,这一次,还想骗朕?” 话是那样说没错。 可向来最在意孩子的他,紧接着便同身旁的护龙卫道,“派人去给她看看,是否真有孕。” 很快,就有擅长医术的护龙卫上前,用帕子包裹住云朵的手腕,给她诊脉。 查出云朵有孕后,护龙卫当即禀告给了帝凌渊。 “回圣上,果真有孕在身!” 帝凌渊在听到这重磅消息的瞬间,面色一变,眸底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紧接着,在场众人明显感觉到帝王周身的寒意和杀气,一下子都降了不少! 云朵自然也感觉到了狗皇帝的情绪变化。 她当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眼泪飚了出来。 扯开嗓子哭喊道,“我罪恶滔天,你们不是要将我乱箭射死吗?来啊,要杀就连同我肚里的孩子,也一并杀了!” 侍卫们闻言,却都退得远远的,不敢近她身! 龙嗣若有半点闪失,他们这些小虾米死了不要紧,家族都要被牵连的啊! 云朵站起身来,在刑场中央张开双臂,转圈大喊,“来啊,动手啊,灭了顺安侯府,怎么都不动了啊!” 见没人上前来,她“噗通”一声跪在了云鬓甄氏身前。 大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一眨不眨地看着高台上的狗皇帝。 “既然不射死我,那砍死我,说实话,这次我来,是一心求死的,不是来为顺安侯府求情的!” “我不想再躲躲藏藏的了,反正父母族人要被孩他爹诛杀了,肚里的孩子,他爹也不要了,我再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有随着父母族人一起下地狱,才能为我所做过的罪行赎罪!” “不然我带着孩子也是无处可躲,永无宁日!” “孩子没有爹,没有家,身旁没有至亲,将来跟着我,也只能成为人人喊打的野种,成为私逃在外的罪妇之子,跟着我受尽苦头......” 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监斩官也是嘴角直抽搐,暗道:早就听闻这女人是个作精兼戏精了,今日看来不假! 帝凌渊俊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此刻的内心很是复杂。 最开始听到她怀有龙嗣,有过些许期待,些许激动。 待冷静下来后,有鄙弃,有不屑。 更多的是再次被她戏耍的气愤。 最后,他想到了牢房里舍命救走她的顾北溟,宁死不肯说出她下落的顾北溟,眉宇间渐渐聚集起了阴戾冰寒之色。 先不说她是否真有孕。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到底有没有和别的男人鬼混? 就刚刚劫刑场的那批死士,都不简单。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男人在暗中帮她!? 想到这里,他才缓和下来的面色,便再次沉了下来! 敛了敛精致飞扬的长眉,冷冷地道,“又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要真有孕,那日在水牢里就该小产了,还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 “哦,原来我是不该怀有孩子的人,我应该在水牢里就死掉啊?” 第327章 您是文武双全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原来我是不该怀有孩子的?我应该在水牢里就死掉?” 云朵听了他的话后,瞪大眼睛,满脸愤慨。 她仰着脑袋跪在刑场中央,眼底早已蓄满的泪,从眼眶里像泉水一样流溢出来。 “我说真话你总不相信,说假话你就信了,其实一直是你自己在骗自己!” “既然不信我,就别说那么多了好?” “我罪该万死,所以,请你连我肚里的孩子一并砍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怒目而视高台上的帝凌渊。 帝凌渊看她又哭又闹又瞪他,非但没有怜惜之情涌现,反而很是嫌恶。 从始至终在他面前用的就是这一招,惯会这一招,他看够了受够了。 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不屑地道,“以为朕,还会因你几句话,一段苦情戏,就怜惜你和肚里的孩子吗?” 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滚落,云朵拂袖擦掉脸上的泪水。 擦拭间,把脸上的妆都弄花了,显露出原本白皙精致的容颜。 她耸了耸鼻子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不会怜惜妻儿,所以来这里就没有奢望过,我说过了,我是来求死的呀......” “求死,亏你说得出。” 看她不停地在那拭泪,帝凌渊心里烦躁得很。 他向来讨厌女人哭,尤其是这毒妇。 这毒妇之所以总哭丧着脸来他面前作死,不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让他不耐烦,从而去哄她,让她别哭了吗? 今天,就让这死女人哭个够,哭肿眼好了。 胆敢刺杀他,咒他早日上西天的死女人。 他不会去哄她。 扬起长眉,鄙弃地道,“贪生怕死,说的就是你这毒妇,哼,朕就算是自己骗自己,也好过被你骗,你这毒妇所说的话,朕一个不信。” “呵呵。” 云朵看他那欠扁的样,直接赏他一个呵呵。 “说那么多做什么?累不死你啊?” 她把脸一仰,眼睛一闭,一副慷慨赴死的样,“是皇帝就来砍我,谁不砍我谁是狗!” 帝凌渊闻言俊脸一沉,眸底迸出丝丝寒意,“想方设法激怒朕,也没用,朕说过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他这话音刚落地,人群里突然响起了惊叫声! “嗖嗖嗖嗖——” 紧接着,就有无数利剑朝着刑场中央的云朵射来。 “这妖女误国,杀了这惑乱君心的妖女!” 云朵只听到有人喊着要杀他,赶紧往旁边闪开了。 可速度还是慢了半拍,即使避开了身后的箭雨,肩膀还是不可避免地中了一箭。 同时倒挂在半空的云鬓,也不小心中了一箭,本就有伤在身的他,这下直接晕死过去了。 “嗖嗖嗖嗖——” 云朵并没有发现云鬓已经晕死过去,受了箭伤的她正脸色惨白,疼痛难忍,紧接着,就有更多的箭雨朝她射来了。 眼见她来不及躲闪,甄氏急得大喊。 就在群众拍手叫好、以为云朵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如飞禽异兽一般,猛然朝云朵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她还来不及看清黑影是谁,对方就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猛然带入了他怀里! 顿时,她被那人身上冰冷肃杀的气息给团团包围住了,与此同时,鼻端袭来一股淡淡清冽的檀香...... 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然抬头! 就对视上一双深邃幽冷的黑眸! 黑眸的主人也正俯视着她,上下打量她,似乎要透过她的衣裳将她全身看光,要将她的灵魂和内心看透似的。 看你麻痹! 发现抱她之人是欠扁的狗皇帝,她当即扬手朝他扇了过去! “啪——” 帝凌渊正盯着怀里死女人有些肿的左脸看,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让他火冒三丈,双眼瞬间赤红起来! 暴怒的他,当即双手一松,将怀里的死女人给扔了出去! 在死女人差点跌落地面之际,突然又想到她说的有孕在身! 于是鬼使神差之下,又及时伸手拉起了她! 脸颊上火辣辣的,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定在他面前的死女人,“不知好歹的毒妃,朕就不该管你的死活!” 云朵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让你这冷漠无情的狗男人救了?是谁方才说过不会怜惜妻儿的?呵,到底是我贪生怕死,还是你舍不得呢?” 说话间,瞪视间,她咬牙拔掉了肩上的箭。 肩上传来的剧痛,使得她惨白了脸痛呼,“嘶......” 帝凌渊看着她肩头汩汩而下的鲜血,以及扭曲惨白的面容,心头没来由地一沉,森冷的寒意便从周身散发而出。 “将那刺杀罪妇之人砍了!” 这罪妇,只有他可以动! “是。” 护龙卫一出手,很快就将埋伏在人群里的刺客给揪出来,并一剑斩杀了。 接着,护龙卫就将云鬓甄氏从倒挂状态解救了下来,连同断头台上的顺安候族人通通围困了起来。 围观群众看到这里,个个一脸懵逼! 不是喊他们来观看行刑的,来领取沾染了顺安候鲜血的馒头吗? 怎么顺安侯府一个人都没砍到,还被保护得好好的呢? 难道这罪妇,真的怀了帝王的龙种? 帝凌渊看着护龙卫围困顺安候府众人,将他们保护起来,太阳穴也是一阵猛跳。 这些饭桶都在干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制止他们,森然的视线落在云朵流血的肩头,眼眸一缩,突然就上前走去,将云朵给打横抱了起来。 云朵用力推拒,血流如注。 帝凌渊身上沾染了女人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得他鄙弃蹙眉。 “你以为朕是在怜惜你,舍不得你死吗?” 他看着她冷哼,“在你肚里的孩子没有确诊下来前,朕不会放任不管,哼,只要确定了是你欺骗朕,绝不轻饶了你!” 云朵被男人莫名其妙抱在怀里,又听着他那倨傲的话语,又是呵呵一笑。 是谁说的,不会怜惜妻儿的? 不过,眼前这情况在外人看来,她是很受狗皇帝宠爱的? 想到亲人和族人还都没有得到解救,她黑眸滴溜溜一转,当即顺势抱住了狗皇帝,营造出恩爱甜蜜的画面。 帝凌渊狠狠蹙眉,就要推开她。 可她一手死死扯住他的袍角不放,另一手还攀上了他的颈项。 甚至,突然转变了脸色,变得乖巧起来,小脑袋埋在他怀里,还故作依恋地蹭着,对他撒起了娇。 “是是是,是罪妇自作多情了,罪妇该死,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说着,还狗腿地拍他马屁,“谁让您是雄才大略、文武双全、睥睨天下、万民景仰、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呢?” 帝凌渊心口被刺伤不久,眼下又被蹭着,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觉得,这毒妇铁定是故意的! 磨了磨牙,就想一手掐死她。 以为夸他文武双全、英明神武,讨好卖乖,他就会因此而放过她? 云朵被男人打横抱着的,两人紧紧相贴,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男人此刻暴躁的情绪。 在他磨牙过后,动手之前,她迅速仰起小脸,“啵”的一下吻住了他...... 第328章 回去后任凭您处置,好不好? 男人嘴唇冰冷,摄人的触感令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却并没有退缩,反而火热地吮住了他! 帝凌渊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当众吻他,冷眸骤然一缩—— 他还是低估了这妖女不要脸的程度! 他厌恶至极,双手一松! 本以为她会掉下去,哪想到她竟稳稳的像条八爪鱼一样,双腿死死夹在他身上,小手圈住他的脖子,根本就没事人一样挂在他身上。 小嘴巴更是像施加了某种特殊魔力,吸住他就再也不松开了。 死女人柔若无骨的小身子紧紧贴着他,死死圈着她,放肆地吮吻着他,他向来讨厌这样亲密的接触,只会觉得呕心反胃。 更别说眼前的死女人,化着丑陋不堪的妆容,穿着粗糙简单、毫无美感的布衣。 他明明也很厌恶满口谎话骗他、心思歹毒的她。 可令他不能理解的是,头一次,他竟然觉得她的这个吻,该死的甜美诱人...... 甚至,因为她的这个吻,他浑身开始燥热难安,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放肆吮吻他的云朵,也感觉到了此刻的他不再那么冰冷了,且他沉重的呼吸听在她耳里,令她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同时也更加卖力了。 被死女人强吻了,帝凌渊太阳穴突突直跳! 发狠地扣住女人的巴掌细腰,反被动为主动,一下就咬住了她。 他的吻强势霸道,带着毁灭性,惩罚性,似乎要将她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唔......” 云朵被咬得闷哼,喘不过气,彻底慌了,开始推搡起来。 见她怂了,帝凌渊狠厉地又咬了她一口,最后才鄙弃地放过她。 云朵下了地面。 她嘴巴被咬破,口里也满是血腥味,肩头的伤又受了刺激,疼得她整个人惨白了脸。 抬眸看着面前呼吸沉重、眼眸赤红、像个妖兽一样的炸毛皇帝,她吓得缩紧了身子。 不过,她没有忘记今日来刑场的目的! 在男人冷哼欲要转身离去的当口,她强忍着伤痛,转头对监斩官和侍卫们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上有令,即刻放了顺安侯府!” “顺安侯无罪,他是被人陷害冤枉的!” “今日这一出戏,不过是因皇上和我的私事引起的,究其原因是因为我带球跑了!” “而如今,我带着肚里的龙嗣现身了,也就没啥大事了,我和皇上之间的私事,自然要私底下解决了,而顺安候府是无辜受了牵连!” 围观群众看到这里,纷纷倒吸冷气! 这罪妇凭着能为帝王孕育龙嗣的特殊体质,向来受宠啊。 作天作地,阴险歹毒,却一直安然无事。 要不是她假孕一事曝光了,即使她欺君叛国,刺杀圣上,都不一定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而如今又爆出她怀了龙嗣...... 刚刚,罪妇不要脸抱住圣上索吻,而圣上并没有掐死她,反而拥住她狂吻....... 哎呀娘呀,如此来看,罪妇十有八九,又要翻身逆袭了啊!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真孕,还是假孕呢? 监斩官自然也看明白了这些,他们的皇帝陛下在位四年,一直没有龙嗣。 而眼下,云朵那罪妇的肚子里却有可能...... 再看看顺安侯府没死一个人,反被护龙卫保护起来。 护龙卫是最了解陛下的,跟着他们走,绝对没错! 监斩官也是个人精,当即便道,“好,快放了顺安侯府......” “嗯?”帝凌渊一个冷眼扫过来,“朕何时说放了?” 监斩官被吓一跳,看了看一旁的云朵,“那......” 云朵看着狗皇帝倨傲的背影,快步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皇上,您别和罪妇赌气了,好不好?您也不想咱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这些亲人?” “您难道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在爱的氛围中快快乐乐长大吗?” 帝凌渊冷漠掰开她抱住他的手,冷斥,“滚!” 他才刚掰开,云朵又抱住他,“您要怎样才能消气?滴蜡?捆绑?跪爬?鞭打?回去后罪妇必定乖巧听话任凭您处置,好不好?您别生气了嘛......” 帝凌渊一听,额角青筋暴跳,用力掰开她,“不知羞!” 不等她再缠上来,他迅速飞离了她。 他负手站在远处,看着她的冷眸里满是嫌恶。 “你在做梦?朕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呕心,以为朕还会碰你?” 不屑的话落,他踱步上了高台。 用那没有一丝感情和温度的冷眸,淡漠地扫了一圈底下。 嗓音也同样没有一丝温度,“此案疑点重重,关系重大,还需再审,今日,顺安侯府便逃过此次惩罚,好了,都散了。” 围观群众见此,纷纷摇头叹息。 云朵这罪妇,不知道修了什么妖术啊。 原本杀人不眨眼的冷酷大暴君,在她手里竟然变了个样呢。 全程犯花痴的少女、妇人、老婆子,都化身柠檬精了! 如此罪大恶极的顺安侯与顺安侯之女,竟然还能再一次逃脱帝王的制裁。 一名含春的少女,娇羞地瞥了帝王一眼又一眼,愤愤不平地道,“这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那罪妇太毒了,连老天都不收她!” 一旁欣赏帝王盛世美颜的老婆子,听闻这话,突然笑了,“恶魔配恶魔,生下个小恶魔,不信你瞧着。” 老婆子这话刚落,就有侍卫冲下来抓走了她。 围观群众顿时都闭了嘴,如鸟兽散开了。 云朵见顺安侯府终于没事了,放下心来。 这时的她,才感觉到肩上的箭伤痛得厉害,她捂住受伤的肩膀,浑身痛苦地颤栗着,无力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闭眼前,她听到男人冷淡无温的嗓音,近乎嘶吼地喊她。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灵犀宫内。 肩头的伤,已被包扎。 小翠见她醒了,上前来伺候她更衣洗漱。 见自己没有躺在牢房或者冷宫,而是锦衣玉食被宫女伺候着的,她便知道在她晕死期间,有孕的事已被狗皇帝证实了。 她皱眉往殿内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惜春和小顺子的身影,有些失落。 想到那日紫衣的话,她心头一紧,眼神渐渐变得冷厉起来。 “小翠,告诉我,惜春和小顺子,是什么时候被他们带走的?” 第329章 看朕怎么收拾你! 小翠一听,搀扶她起身的动作一顿,思绪随着她的话飘向了远方。 想到那日的情形,小翠脸上现出一丝愤怒之色。 “就几天前的上午,奴婢正在殿内打扫卫生,惜春和小顺子在院子里祈祷您早日回宫,散步的皇贵妃一行人听到了动静,二话不说就进了院子,杖打惜春和小顺子各五十大板。” “惜春和小顺子被打得血肉模糊,却一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但最后惜春还是支撑不住,当场被打得晕死了过去。” “然后皇上就来了,奴婢原本以为皇上会制止皇贵妃,可谁知道他并没有......” “皇上不但说皇贵妃做的很好,将惜春和小顺子交由皇贵妃处置,还将皇贵妃搂在怀里安慰......” 小翠越说声音越小,头埋得越低。 云朵听了小翠的话后,气得脸色一白,狠狠握紧了拳头。 小翠感觉到殿内空气骤降,便抬头瞥向云朵,见云朵脸色惨白,眸光狠厉,当即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没有冲上前去护住惜春和小顺子,奴婢有罪,奴婢该死......” “你一个小小宫女,在这宫里自身难保,又能护住谁呢?” 云朵让小翠起身了,自己则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想到往日里,惜春对她不求回报的关心和照料,想到她灿烂明媚的笑脸,再想到她如今正在紫衣手里受着非人的折磨,她这心底,便一阵一阵的揪痛。 又想到刚穿越时,小顺子瘦得像根竹竿,饿得肚子呱呱叫,却将怀里藏着的煎饼毫无保留地递给她吃...... 除了云鬓甄氏和哥哥弟弟,惜春和小顺子,就是她在这皇宫里最亲近的人了。 可如今,他们却因她遭受着酷刑。 她记得紫衣说,惜春断了手,瞎了眼,被送到了青楼...... 柳芊芊,紫衣,我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给我等着! 云朵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小翠时,眼眸中冰冷的寒光令小翠吓了一跳。 “娘娘,太医说您有孕在身,不能动怒,要心平气和的,保持愉悦的心情......” “我知道,可若是不救出惜春和小顺子,我又怎能心平气和?又怎能开心得起来呢?他们是我的人,我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娘娘,可那是皇贵妃呀,前不久柳丞相立了大功,如今皇上可宠爱皇贵妃了。” “好了,我自有分寸。” 云朵打断小翠的担忧,翻身下了榻。 她将双臂伸展开,勾唇冷笑道,“给我化个淡雅不失精致的妆容,用过膳后,我要去见柳芊芊。” “这......哎,好。” 小翠将衣裳一件件套在云朵身上,无奈地听话照做了。 待装扮好了之后,云朵站在铜镜前,淡淡地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藕荷色的淡雅装束,寡淡病态的妆容,举手投足间给人弱柳扶风的感觉。 被紫衣那贱婢掌掴后的左脸,此刻也消肿了。 她满意地点头,坐在檀木桌前用起了膳。 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如今顺安侯府的危机解除了,眼下的膳食尽管在平日看来是清淡无味的,但她吃在嘴里却觉得分外美味。 要想救出惜春和小顺子,首先她得吃饱喝足,养好肚里的孩子。 等有了精神和力气,才能去报仇。 很快,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就有宫女行礼道,“皇上,娘娘正在用膳。” 帝凌渊什么也没说,抬脚面无表情地进了殿内。 见云朵像个饿死鬼一样,正在狼吞虎咽着,他微微蹙起了浓眉。 也不知道这毒妇在外饿了多久。 孩子跟着这毒妇,看来没少遭罪。 云朵感觉一道冷冽逼人的寒光落在了她头顶,令她浑身发毛,但她没有抬头,依旧自顾自地扒拉着饭菜。 帝凌渊冷声道,“出宫才一个月,连朕也不认识了?” 云朵这才放下筷子起身,不情不愿地屈膝行礼。 “罪妇见过皇上,罪妇有孕在身,不便远迎,还请皇上见谅。” 她这话刚落,屈着的腿突然一麻,身子就是一晃。 帝凌渊连忙上前,厚实的大手搀扶起她清绝的小身子,让她不至于摔倒。 这一扶不要紧,却让他感觉到她本就瘦弱的小身体,竟然又清减了不少。 他大手只需握住她的胳膊稍稍用点力,就能将她整个捏散架。 不禁抬眸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妖女,就见她娇弱得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要倒似的。 不过,相比昨日刑场上特意丑话的她,要顺眼了很多。 这妖女看他来了,面上不见一丝喜色,反而一脸冷漠。 和从前那假装爱他、红光满面、恬不知耻的虚伪样,形成鲜明对比。 哼,从未爱过他。 这才是她在他面前,本来的面目。 他应该高兴,她终于不再对他装模作样了。 可不知为何,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再一想到她在宫外可能与别的男人有染了,当即俊脸就是一沉。 鄙弃地冷哼道,“最近躲在哪里野了,回来后,不但不认识朕,就连行礼都不会了,朕的龙嗣若是有半点闪失,看朕怎么收拾你!” 云朵一直低垂着头的,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淡漠地回道,“若不认识,怎会有龙嗣呢?” “罪妇怀有龙嗣,无需向任何人行礼,这不是您给罪妇的特权吗?如今我可是行礼了,只是腿麻了一下......” “你也知道,你现在是罪妇,欺君、弑君、叛国的罪妇......” 他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见她听了他的话后皱起了眉,他便冷笑一记,讽刺道,“像你这样罪该万死的毒妇,还奢望拥有皇后才有的特权?朕给你脸了?” 狗皇帝说话越来越难听,夹杂着羞辱。 云朵猛然抬起头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罪妇不敢奢望,所以方才行礼了,既然我罪该万死,您又何必让御医给我包扎伤口,又何必拉我一把呢?” 说话间,她将身上宽松的外袍,从肩膀处脱了下来。 露出圆润瘦小的雪肩,以及身前一大片莹白晃眼的肌肤。 又将左肩上包扎好的纱布,连血带肉扯掉,狠狠扔在了狗皇帝脚下...... 第330章 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 她那受了箭伤的左肩,好不容易包扎后止住了血。 这纱布一撕,又鲜血直涌了。 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肌肤和白色里衣,宛若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让人触目惊心。 她强忍着肩上的剧痛,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您不就是想让我痛苦难受吗?不想让我舒坦吗?这样您满意了?” 帝凌渊幽冷的视线落在她血肉模糊、且不断淌血的左肩上,深邃瞳仁微微一缩—— “昨日,是谁口口声声喊着皇上,喊着陛下,拍朕马屁夸朕英明神武,还说回宫后必定乖巧听话,任凭朕处置?” 他一面说着,一面危险地眯着眼睛看她,冷酷扬眉,“结果,这就是你对朕的态度?” 云朵不说话了。 昨日,家族的生死,掌握在狗皇帝手里。 为了家族,她才忍辱负重,放低身段,讨好狗皇帝,拍狗皇帝马屁。 但一时的低三下四,改变不了她厌恶狗皇帝的事实。 她巴不得他永久地消失在她面前。 所以,今日的她,不想再对着他讨好卖乖、虚伪地假笑了。 那日雪山之巅,他辱她、骂她、踢她、掐她,逼她去死。 而后,又将她打入水牢,地牢,甚至还想对她施加更多的酷刑。 明知惜春和小顺子是她的人,见惜春和小顺子被柳芊芊杖打至晕死过去,非但不制止,还将他们交给柳芊芊去折磨。 甚至,要将她的父母乱箭射死...... 想到这些,她心底发寒。 左肩被撕扯开的伤口,疼得她整张脸都惨白了。 她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陛下您国事繁忙,日理万机,来这灵犀宫,不会只是为了羞辱嘲笑罪妇的?” 帝凌渊看着她鲜血直淌的伤口,以及疼得揪成一团的小脸,冰冷的神色突然就缓和了几分。 轻启岑薄性感的唇,嗓音淡淡的,“朕没事就不能来这里,看看儿子?” 说着,就向她招了招手,“过来,朕想看看朕的儿子,在你不断的作死之后,可还安好。” 云朵站那里不动,却是冷笑,“口口声声您的孩子怎么怎么的,呵,您不是说,不信我怀了龙嗣吗?所以,您又哪来的龙嗣?” “是不是朕的龙嗣,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最好别欺瞒朕,否则,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哭。” 帝凌渊黑压压的眸子盯着她说道。 见她不听话,不过来,就自己朝她走去了。 他腿长,三两步就到了她面前。 她转身欲跑。 他长臂一捞,将她带入了怀里。 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她肩头的伤。 就见她疼得扭曲了脸,撅起黛眉倒抽冷气。 看她这副痛苦难受的模样,他脸色微微沉了沉,搂住她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可能是疼得没法躲,倒是任凭他抱着,并没有反抗。 感觉到怀里的妖女正疼得瑟瑟发抖,他大手紧紧握住她完好的右肩,视线紧紧落在她淌血的左肩上,敛了敛长眉。 冷斥道,“朕看你是一天不作死,心里就不舒坦,好端端的,和朕置气,就将包扎好的伤口弄成这副模样,是几个意思?” “自残给朕看?以为凭你这点小伤,就能威胁到朕?” 这是料定了她有孕在身,而他还会像从前那般,疼宠她,怜惜她,哄她? 妖女就是妖女。 改不了玩弄戏耍男人的秉性。 “罪妇哪配和您置气?哪会傻到在一个~要将我剁成肉沫喂狗的~冷血无情的男人面前自残?” “我自知罪该万死,只是不想让太医费心救我,不想苟活了而已!” “反正罪妇在这宫里多活一天,就要被您多羞辱嘲讽一天,哼,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来啊,杀了我啊,报我欺骗您的仇,报我叛国的仇,报我咒骂您的仇,报我刺您一刀的仇啊......” 云朵惨白着脸,忍着剧痛,一面说着,一面恶狠狠地捶了他受伤的心口两拳。 顿时,帝凌渊那被她刺伤过还没痊愈的心脏,像被锋利的匕首再次刺穿! 他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搂着她,无力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喘气闷哼。 他疼得快要窒息了! 咬牙看着怀里的死女人,俊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沉冷无温的嗓音,一字一字,恶狠狠地说道,“毒妇,你......是真的不想让顺安侯府,无罪释放了?” 云朵看他痛苦无力在那闷喘,心里暗爽。 不过,想到自己的父亲云鬓、母亲甄氏、兄弟族人们的生死,还都拿捏在这冷血无情的狗皇帝手里,她就硬不起来了。 于是,秒怂的她,又转变了脸色。 撅着黛眉,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弱兮兮地说,“我又不是故意打您的,只是被您气坏了,一时忘了分寸,忘了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了。” “毕竟都不想活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嘛,皇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啦,好不好......” 帝凌渊看着她可怜巴巴认怂的样,也是气笑了。 “所以,这就是你欺君,叛国,刺杀朕,诅咒朕的理由?” 说话间,他脸色惨白得诡异,俊脸上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可见刚刚云朵那两拳,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容小觑。 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挥挥手一座城池就灭了,要谁死谁就得死。 从来没人敢忤逆他。 什么时候起,一个小小的罪妇,也能和他置气,并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他了? 他搂着怀里死女人小肩膀的大手,用力地收紧,只想将瘦小的她一把捏碎。 “嘶......” 云朵疼得直抽气,又想发飙打狗皇帝。 但想想云鬓甄氏,最终还是忍住了。 只得卖可怜人设,仰着精致病态的小脸,撅着好看的黛眉,让晶莹的泪花在眼底打转。 触及男人深沉的寒眸时,又如惊弓之鸟一般,立马移开了视线,弱兮兮地说,“皇上,您弄疼我了......” 帝凌渊看着罪妇楚楚动人的小模样,心生鄙弃之感。 冷哼一声,“再多的解释和理由,都是借口,哼,在心里,定是巴不得朕早点死掉?” 知道她又在演戏,就想一把推开这死女人。 但不知为何,他的行动却不是这样的。 反而忍着钻心的剧痛,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坐直了身子,生怕再次弄疼了她肩上的伤。 而后,一只大手搂住她的小蛇腰。 另一只大手,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柔软的小肚子上。 男人的手略显冰凉,云朵瑟缩颤栗了一下。 从昨日刺客暗杀她,狗皇帝慌忙赶来抱起她时,她就意识到了,狗皇帝是不想让她死的。 所以,才有她审时度势,趁机吻他拍他马屁,好言相劝,从而让顺安侯府脱险的事。 且昨日她吻他时,他呼吸沉重、而与她紧贴时有了反应来看,狗皇帝这段时间不见她,可能是憋坏了...... 云朵不要脸的觉得,狗皇帝似乎变了,变成刀子嘴,豆腐心了。 她都快不认识他了。 这不,嘴上说着厌恶她,要折磨死她。 但昨日刑场上护着她的,也一直是他。 想到这些,还有云鬓甄氏他们,云朵心里就又有了主意。 于是装作乖巧羞涩的模样,娇嗔地说,“哎呀,罪妇不是说了嘛,那都是气话,其实心里依旧是......非常非常在意皇上的呢。” “因为爱,所以生恨,主要还是您伤我伤得太狠了,罪妇心里苦,心里难受......” “说真的,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皇上了,罪妇可是日夜记挂着您,且一直担心着您呢。” “哪像您,千方百计只想着怎么折磨我,一见面就羞辱我讽刺我,一点都不想我......” 一面说着,轻轻推了下狗皇帝搂抱她的大手。 她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引得帝凌渊心里不适,因为他知道她是装的。 为了让顺安侯府脱险,这罪妇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由于他是搂抱着死女人的,不经意间,她就碰到了他那被她刺穿的心脏,惹得他想一掌拍飞她。 尤其是死女人同他置气时,把外衣从肩膀处剥落了下去,露出了雪白剔透的瘦弱肩膀,以及好似细嫩莲藕一般的纤细双臂。 天热穿着单薄,除去外衣,仅剩一件薄薄的抹胸裹在身上。 身前一大片吹弹可破的雪肌,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幕,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妖女是在恃美行凶,企图引诱他。 毕竟,昨日刑场上,她可是明说了,滴蜡,捆绑,跪爬,鞭打,回宫后任凭他选择。 这妖女令人生厌是真。 但不得不承认,也确实生得有几分姿色,也有几分勾引男人的本领。 妖女暴露过多的风光被他尽收眼底,令他性感的喉结上下一滚,寒眸燃起不易察觉的鬼火,就好像饿了许久的妖兽一般。 他一双大手握住她纤细柔软的小蛮腰,俯身凑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暗哑的嗓音,低低缓缓地道,“如此说来,你欺骗戏耍朕,咒骂刺杀朕,皆是无奈之举,实则满腔热忱和真心,倒成了朕的不是了?是朕让你痛苦难受了?是吗?” 他嗓音沙哑得可怕,充满了磁性,云朵感觉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且他凑近时吹的那口气,让她感觉好似通电一般,浑身都酥麻了。 第331章 想诱惑朕? 他嗓音沙哑得可怕,充满了磁性,云朵感觉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且他凑近时吹的那口气,让她感觉好似通电一般,浑身都酥麻了。 云朵不适地将脸别开了一些,厚着脸皮,一鼓作气又哄道,“是啊,其实,都只是为了引起您的注意呀......” “睡也是您,醒也是您,无孔不入也是您,吃饭想您,走路想您,望穿秋水还是您,怎一个痛苦难受了得,可您......啊......” 她话才说到一半,耳朵蓦地被狗皇帝给轻轻咬住了。 她浑身一颤,小脸瞬间爆红,整个人坐在狗皇帝怀里,就那样不知所措了。 狗皇帝生得俊美无俦。 做为颜控的她,向来对狗皇帝的这副好皮囊,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偏偏狗皇帝一手握着她的小腰,另一只手还不老实,突然在她身上又掐又捏,煽风点火。 还咬住她的耳朵,低低地问她,“可朕怎样?” “可您......” 云朵出口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都不像自己的了。 “可您,您......却只想着折磨我羞辱我,只想着将我的父母乱箭射死,将我的族人全部砍了......” “喔?朕不应该?那是朕错了?” 帝凌渊最后用力咬了下她的耳朵,惹得她痛呼之际,他却一把推开了她。 云朵被推得扑到一旁的檀木桌前,不明所以。 待她站稳之际,转头就见狗皇帝坐在太师椅上,鄙弃地扫视着她不断淌血的肩头,以及染血的里衣和肌肤。 嗓音冷漠地问她,“脱成这样,冷不死你?” 云朵不悦地蹙眉,磨了磨牙,将剥落的衣裳扯上来。 “水牢里都待过一晚了,无碍,这么热的天。” 帝凌渊知道,这妖女是在指摘他将她打入水牢的事。 不由得冷笑一记,对那正在暗自生闷气的妖女道,“滴蜡?捆绑?跪爬?鞭打?就凭你这副病弱模样,肚里还揣着朕的太子,也妄图试上一试?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妖女就是妖女,一天不勾引男人,浑身就不舒坦。 云朵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呵呵,原来您不想试?那太好了,真是谢天谢地。” 帝凌渊冷哼,“想诱惑朕?朕对一心想要朕死的毒妇,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起身一甩衣袖,就要往门外走去。 可不知怎的,双腿却有些不受控制。 于是,就在妖女身边停住了脚步。 他挑起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冷地道,“把你的伤养好了,再来迎接朕的惩罚,朕不喜欢折磨死人。” 视线一转,落在她鲜血直淌的左肩上,不由得蹙起了浓眉。 若再不止住血,肚里的孩子恐怕都会贫血。 黑眸一抬,便对站在门外的宫人吩咐道,“宣太医进灵犀宫。” 他面无表情地抬腿就要走,又被妖女给拉住了衣裳。 他转头扫向妖女,扬起长眉,“嗯?” 云朵扯着他的袍角,不卑不亢地说,“您把我的宫人交给柳芊芊了,他们现在被折磨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您该给我一个交代!” 帝凌渊微微眯起眼睛,回想了一下。 不一会,终于想起来,确有其事。 不由得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冷冷地俯视她,“欺君,叛国,弑君,滔天大罪,该株连九族,你可有给朕交代?” 想起那两个被柳芊芊惩治的宫人,他忍不住轻哼,鄙弃不屑地道,“小小宫娥太监,也值得你如此同朕兴师问罪?云朵,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 “若没了朕的孩子,你什么都不是!” 他浑身上下透露着森冷的肃杀之意,面色阴沉如墨,瞥着她的眼神冷漠而又摄人。 掐着她的小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敛眉恶狠狠地提醒,“云朵,你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并站在这里同朕说话,靠的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再这么不知死活地同朕说话,态度还这么恶劣的话,定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可别在朕面前掉耗子尿......” 他目光如针,落在云朵眼底,似要刺穿她的灵魂。 云朵被他盯得瑟缩了一下,长睫毛在半空中微微抖动,眸光忽闪忽闪。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终是没再说什么了。 毕竟云鬓甄氏、兄弟族人的生死,都还拿捏在他手里。 帝凌渊瞅着她无奈认怂的样,不屑地道,“给你点颜色,就敢开染房了,真是得寸进尺!” 视线落在她昨日被他咬破的上嘴唇,指腹压上去,轻轻摁了摁,扬眉问她,“还疼不疼?” 云朵疼得蹙起好看的黛眉。 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狗皇帝,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回答他。 帝凌渊按压她柔唇的手指,忽而往里一滑,就进了她小小的檀口之中。 若是换成平日,她就恶狠狠地咬他了。 可一想云鬓甄氏,还有他方才警告她的话,她就忍住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她小嘴里绕了一圈,又捣了一阵。 直到太医背着医药箱匆匆进殿,他才收回手指。 云朵被他捣得小脸红扑扑的,呼吸都乱了分寸。 帝凌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对夺门而出的太医道,“跑什么,还不过来,给这罪妇包扎肩伤?” 这一屋子血腥味,令他作呕。 再不能多呆,冷漠地迈着大长腿就走了出去。 “是,是。” 太医得令,连忙进殿。 云朵看似平静地坐在檀木桌前,任凭太医给她处理伤口,实则内心思绪翻飞。 她总觉得,这狗皇帝和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狗皇帝清冷寡淡,高冷禁欲,对女人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趣。 可现在,似乎不再是这样的了? 昨日刑场上那一吻,今日她剥掉外衣这一幕,狗皇帝反常的反应,不都昭示着狗皇帝对她有意思吗? 换成以前,早就鄙弃地推开她了。 难道,那日牢房里被他一骂,他终于不再绝心绝情,成了正常男人啦? 云朵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厌女的狗皇帝不再厌女。 一想到小翠所说的,狗皇帝抱着柳芊芊安慰,就觉得这样的狗皇帝很渣,比之不正常的时候更可恶。 起码以前,他不会去抱柳芊芊。 现在的狗皇帝左拥右抱,潇洒快活着呢。 呸! 想到狗皇帝翻遍后宫妃嫔的牌子,她就感觉要吐了。 待伤口包扎好后,太医嘱咐她不要乱动,在殿里好好养伤,安心养胎。 云朵应了声好,就让小翠拿着一小袋银子送走了太医。 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就带着几个身手不错的宫人,去柳芊芊的宫殿了。 惜春小顺子一日不回宫,她一日都无法安心。 途径一处隐蔽的假山时,突然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男女对话声。 夹杂着女子的娇喘,男子尖细的调笑声。 小翠觉得那声音很熟悉,于是拉着云朵停下来,并干咳了几声。 “璟贵妃在此,是谁躲在假山后面?还不出来!?” 小翠话音刚落,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就从假山后相约走了出来。 宫女小脸绯红,衣衫不整。 太监则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云朵看着面前的两人,只觉得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哪个宫的。 小翠凑到云朵耳边边,小声提醒,“娘娘,这太监是皇贵妃身边的人,名唤小德子。” “至于那名宫女,则是皇后身边的,名唤小莲,他们经常在私底下对食......” 为了缓解寂寞,宫里太监和宫女对食的情况,一直都有。 云朵原本并不想为难他们的。 毕竟他们只是伺候主子的。 和下人过不去,犯不着。 但一想到惜春和小顺子,正在承受着柳芊芊和紫衣的酷刑和折磨,而面前的太监又是柳芊芊宫里的,顿时心生一计,也就无法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了。 相反的,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 “宫里不允许有对食的情况出现,你们做为皇后和皇贵妃身边的人,更应该知规守规才是。” “可你们两人却在这假山后面私会,这有违宫规,不可饶恕!” 第332章 来人啊,传太医,快传太医! “今天,既然被本宫发现了,那便好好替你们主子严惩!” “刚好,本宫这里有一把锋利至极的宝剑,你们谁先来试试?” 云朵说着,朝身后的宫人摊开了手掌。 顿时,一柄长剑就送到了她手里。 “嗖——” 她将长剑从剑柄里拔出,剑锋处禀洌的寒光直闪,吓得皇后身边的宫女小莲,瑟瑟发抖。 “噗通——” 小莲跪倒在地。 她的主子皇后娘娘久病不起,手中又没有实权。 只得连连求饶,“贵妃娘娘,求求您,饶过奴婢和小德子,奴婢往后再也不敢了......” 但柳芊芊身边的太监小德子,胆子大很多。 仗着身后有柳芊芊撑腰,小德子尽管心底有一些害怕,但还是把头仰了起来。 毕竟,她的主子最近可得宠了。 而云朵却是欺君、弑君、叛国的罪妇。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云朵安然回宫了。 但其受宠程度,已不可与皇贵妃柳芊芊同日而语了。 如今谎孕被揭穿,已没有龙嗣的她,指不定哪天就因欺君弑君叛国,而被拉出去砍头呢。 顺安侯府终将倒台,有何惧? 且满朝文武,也不会放任此等罪大恶极的妖女,继续祸乱宫廷。 想到这些,小德子不卑不亢地说,“贵妃娘娘,就算小的犯了错,那也是由咱们皇贵妃娘娘来惩治,您不应该对咱们滥用私刑,若是......” 小德子话还没说完,云朵冷眸一凝,长剑往前一指,戳到了小德子脖颈处。 剑锋迅速划破了他的颈项。 “呃——” 小德子吓得身子往后一仰,跪倒在地。 鲜血顺着长剑往下淌落,痛得他脸色惨白。 跪地哀求道,“贵妃娘娘饶命,饶,饶奴才狗命......” 云朵蓦地收回长剑,秀眉微微一挑,嗓音冷冷淡淡,“确实不应该动用私行,那这样,便将你们......打入辛者库好了......” 小德子和小莲一听,彻底吓懵了! 辛者库,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一旦进去,每天只有做不完的脏活累活,承受巨大的折磨和侮辱,见不着有头有脸的主子,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云朵见小德子也终于怕了,满意地笑道,“谁让皇上给了本宫掌管六宫事务的权利呢,到时候,就算皇后、皇贵妃,来本宫面前要人,本宫也没法放人啊,本宫可是依照宫规处置的......” 小德子仔细一想,是有这么回事。 那日御花园里,两个贵妃闹翻了,皇上罚自家主子闭门思过一个星期,并没收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利。 只是后来,掌权没几天的璟贵妃,和皇上出宫游玩时,失踪了。 因而,璟贵妃掌权这事,也就被很多人给忘记了。 小德子做为皇贵妃柳芊芊身边的人,关于柳芊芊和紫衣折磨惜春小顺子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当时杖打惜春小顺子,就有他一份功劳。 眼下,看云朵这来势汹汹的架势,便知道是为了惜春小顺子。 想到云朵曾经那嚣张跋扈的劲,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连天子都敢刺杀,便知今日,云朵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刚好这时,云朵长剑一挥,又抵到了他鲜血直淌的颈项! 吓得他浑身一抖,面无人色,心脏狂跳! 云朵用剑抵着小德子,笑问身边的小翠,“让这狗奴才去陪惜春小顺子,尝尝他们受过的罪,你说如何?” 小翠:“奴婢举双手双脚赞同!” 不等小德子出声求饶,小莲率先开口了,“贵妃娘娘,饶过小德子,今日,是我引诱小德子来此的!” “若之前,小德子不小心冒犯了您,也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德子,他也是受命于皇贵妃娘娘,身不由已的呀!” “小莲愿以命代命,贵妃娘娘,您要小莲为您去做些什么,小莲也愿意效劳......” “嗯,不错,本宫看你一片痴心,便成全你。” 云朵作势就要命人拖走小莲。 小德子急了,连忙求饶。 “璟贵妃娘娘,求您手下留情,奴才知道惜春和小顺子的下落!” 云朵见小德子总算上道了,这才收回了手里的长剑。 并向小莲使了个眼色,让她走人了。 从小德子口中,云朵得知惜春如今瞎了眼,断了手,在风月楼,承受非人的折磨和屈辱。 而小顺子则在承德武场和狗关在一起,每日被人当做沙包打来打去,踢来踢去,甚至还得学狗叫,吃狗食。 云朵双手紧紧攥成拳,同小顺子说道,“今日之事,本宫就当没有看见,但那是在你所说无误的情况下。” “至于这包药粉,照本宫吩咐的去做就行,事成之后,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可你若是不识趣的话,那后果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再说了......” 小德子接过云朵手里的药粉。 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什么,才点头保证,“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贵妃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会依言行事。” “嗯。” 云朵确定四周无人,挥手赶走了小德子。 又派宫人乔装打扮后溜出皇宫,去小德子所说的地点,寻找惜春和小顺子的下落了。 次日夜里,出宫探查的宫人回来了。 小德子没有说谎。 惜春确实在风月楼,小顺子在承德武场。 两人所受的折磨,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 云朵不敢继续往下听,让回禀的宫人闭嘴了,去查探别的消息。 知道了惜春和小顺子的下落,那接下来就是救出他们。 云朵坐在檀木桌前,一面喝着安胎药,一面想着对策。 小翠有些担心,“娘娘,小德子看起来不老实,不一定会照您说的去办,若是反过来咬您一口,怎么办呢?” 云朵倒是不怕,勾唇淡淡一笑。 “我告诉了他,我肚里有龙嗣,那他会去证实的。” “柳芊芊虽然因为柳丞相的原因得宠一时,但她终究没有孩子。” “狗皇帝有多重视龙嗣,而龙嗣又代表着什么?他不会不知道。” “小德子虽然不老实,但也是个聪明人,他会权衡利弊,选择一个对他有利的去效忠。” “喔。”小翠点了点头。 但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娘,可万一......” “放心,我这里有一封信件,你想办法尽快送到小德子手里去,我不相信他看了这封信后,还会那么蠢。” 云朵从袖口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小翠。 小翠收了信件,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见云朵自信满满的样,也就信了她。 云朵坐在檀木桌前,不一会,就喝完了一半的安胎药。 见四下无人,她示意小翠去门口守着了。 自己则从袖口里,拿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药粉。 撕开严实的包装纸后,将药粉洒在了未喝完的安胎药里。 将包装纸用火焚烧干净后,就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脸拧成一团,突然就痛呼起来。 “啊,好痛,肚子好痛......传太医,给我传太医,肚子......痛得不行了......” “娘娘,您怎么了?” 小翠慌忙来到云朵身边。 她看到了云朵撒药一幕,知道她是在演戏,连忙摆出一副慌乱无措的样,配合起云朵来。 “娘娘,这药......是这药有问题,来人啊,快传太医!” 在各宫主子都准备安歇的时候,灵犀宫里却乱成了一团。 帝凌渊第一时间得到了通知,惊得他一下就扔掉了手里的奏折,三步并作两步,风风火火地赶往灵犀宫...... 第333章 把孩子留下! 帝凌渊一进殿,就看到好几个太医面色沉重地候在榻边。 太医们见他来了,连忙让出一条道来。 他这才看到躺在榻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的女人。 他心下一沉,大步走到榻边,一把掀开了盖在女人身上的薄被子。 云朵感觉身上一凉,睁开眼睛,就对视上男人深邃幽暗的寒眸,从男人眸底可以看出明显的慌乱之色。 男人幽冷略带紧张的视线扫了一眼她的小腹,似乎是见榻上和被子上并没有血迹,才松了口气。 帝凌渊问那给云朵诊脉的太医,“胎儿可还安好?” 太医恭敬道,“回皇上,微臣也才刚到,希望一切安好无恙......” 云朵瞅着狗皇帝宝贝龙嗣的样,叫喊得更惨烈了,“啊,疼,好疼好疼......太医,你可一定要保住我肚里的孩子啊......” 帝凌渊神色渐冷,扫视了一眼殿内伺候的宫人,嗓音里裹挟着滔天震怒。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肚子痛了?” 小翠连忙跪下,“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发现端进来的安胎药有问题,这才导致娘娘喝了安胎药后,出现了腹痛的现象......” 帝凌渊几个跨步就走到了一旁的檀木桌前,端起未喝完的药汤,仔细瞧了瞧,闻了闻。 有太医向帝凌渊禀告,“皇上,经过微臣仔细查看,这安胎药,并没有问题。” 又有太医将手里完好的银针呈上,“皇上,药里确实无毒。” 帝凌渊黑眸一沉,大手提起一名太医的后领子,就将手里的安胎药递到了太医嘴边。 太医瞅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汤,就想哭,“皇,皇上,微臣肚里没有孩子,无需......安胎。” “不是说,无毒吗?”帝凌渊冷酷扬眉,“喝掉它。” 太医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喝药。 帝王没有喊停,他就不敢停下。 只剩最后一口时,帝王提拉他后衣领的大手,蓦地松开了。 太医慌忙咽下口中的药汤,松了口气。 殿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只听得到云朵惨痛的呼声。 所有人,都用好奇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刚喝完那半碗安胎药的太医。 众望所归,那太医喝完药不久,就捂着肚子,受不住地哀嚎起来。 “嘶,痛,痛痛痛,皇上,这药里......果然下了毒......” 太医院院判,这时也走进了殿内。 见此一幕,院判用手在药碗里沾取了一些药渣,嗅了嗅,看了看,还放进嘴里尝了尝。 顿时一惊,“这安胎药里,掺有飞烟草。” 其他太医听了院判的话,也是一惊,“飞烟草?” “没错,飞烟草,无色无味,不仔细看的话,发现不了,可一旦吃下去,就会导致腹痛腹泻浑身乏力,若孕妇服用了,便会宫缩滑胎!” 帝凌渊暴怒,俊脸瞬间阴云密布了! “这安胎药,是谁煎的?” 帝王话音刚落,两名太医颤抖着站了出来,并跪倒在地。 “回皇上的话,药是微臣两人煎的,可这毒什么时候下的,微臣却是一无所知呀......” 帝凌渊深邃眼眸危险地眯起。 “这药除了你们二人,还有谁接手过?去,把抓药的,煎药的,送药的,通通抓起来,一个不能错漏,给朕严查!” “是。” 得令的太监总管,转身就出了殿,带着宫人去追查下毒之人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敢毒害龙嗣,真是不要命啊! 经过层层排查,抓药和送药的环节,都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煎药的那两个太医。 先前在帝王面前喊无辜的两个太医,再次跪倒在地,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 “皇上,毒不是微臣所下,是......是紫衣姑娘下的啊......” 一个太医话落,另一个太医也附和点头。 “微臣记得,当时紫衣来御药房,说皇贵妃娘娘最近头疼失眠,让微臣给皇贵妃娘娘熬安神汤......” “皇上,微臣可以确定,煎安胎药的时候,没有旁人来过,只有紫衣姑娘一人来过,这毒,必定也是紫衣姑娘所下啊,请皇上明察......” 帝凌渊寒眸一缩,沉声命令,“去查!” 云朵在宫人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从榻上坐起身来,她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紧张慌乱地问太医,“太医,我的孩子没事?能保住吗?” 帝凌渊大步走到榻前,将云朵搂进怀里,耐心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朕的孩子怎会那么容易出事?你也太小看他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浓眉紧锁着,从进殿后,一直没有舒展过。 院判从医药箱里翻找出两粒药丸,递给虚弱无力的云朵。 “娘娘,请不要担心,您服下这解毒丸后,就会没事的。” “多谢太医......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云朵有惊无险地长舒一口气,在帝凌渊的服侍下,吃下了药丸。 可能是肚子没那么痛了,肉眼可见,她惨白的脸色好看了些。 帝凌渊见状,紧紧敛着的长眉也舒展开来。 太医笑道,“幸好,娘娘只喝了小半碗安胎药,且发现及时,若是一碗下去,解毒时间再晚一些,那肯定就出事了,是小皇子福大命大......” 云朵无力地靠在帝凌渊怀里,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肚子。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她,总算不再痛呼惨叫了,而是神情凝重地喃喃自语。 “哎,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心也太狠了点,才丁点大的孩子,多脆弱多无辜啊,碍着谁的眼了,拦着谁的路了呀......” 说着说着,突然发疯一样,一把推开了帝凌渊。 神色惊恐地说,“我这才刚刚回宫呢,就有人想方设法要将孩子除去,这皇宫,我是不能再待了,还是宫外安全......” 帝凌渊强硬将她抱在怀里,有力的双臂紧紧圈着她。 任凭她拼命挣扎,死也不放开她。 嗓音冰冷地说,“你怀里揣着朕的孩子,还想去哪里野?要走可以,把孩子留下!” “呜呜......”云朵突然哭了起来。 大声嘶吼道,“留在这里,让你的后宫三千佳丽继续害我,给我投毒吗?我害怕再多呆一天,孩子就真的没了,到时候只剩下一滩血水,留给你,你拿去!” 帝凌渊见怀里的死女人哭了,也觉得自己话语重了些,过分了些。 毕竟她受了箭伤,怀了他的种,又才刚刚被人下过毒,好不容易从痛苦恐惧中脱离出来。 也不知为何,听说这毒妇要走,突然就怒了。 就这么想离开他,去找别的男人吗?宫外有哪个野男人在? 他强压下心头的暴戾情绪,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好了,别赌气了,此事朕会为你做主,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朕保证,往后再无人敢犯。” 云朵不屑,“说的好听,你说过要护我一世,不让任何人欺负我,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呵。”帝凌渊气笑了。 一双带有薄茧子的粗粝大手,捧住云朵带泪的小脸,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着她。 “为什么变成这样,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没有错吗?朕没灭你全族,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还想怎样?” 说着,视线落在她不忿撅着的樱桃小嘴上。 一个没忍住,就扣住她的小脑袋压向他,冷硬霸道地吻了起来...... 第334章 他一脚踹飞了她 “唔......”滚开啊,狗皇帝! 云朵被吻得大脑晕乎乎的,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置信,这狗皇帝向来清冷禁欲,不喜欢碰女人。 今日,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太医和宫人面前,公然强吻她? 这是换了个皇帝! 她一巴掌就朝狗皇帝打去,可狗皇帝避开了她的袭击,仅用一只手就捉住了她暴乱的双手,并将她的双手提拉至她的头顶。 麻蛋,这昂首挺胸,屈辱的姿势...... 云朵被吻得呼吸带喘,正想着待会该怎么见太医和宫人,就见头顶橙色的账幔放了下来。 就这样,一通带有强迫性质的深吻下来,云朵已经活在了云里雾里,脑子一片空白了,浑身也酥软了。 帝凌渊看着她傻乎乎在那喘气的样子,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比起张牙舞爪的样子要讨喜多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最近有些不受控制了。 心里想着要弄死这毒妇,要折磨死她,可实际行动却不是这样的,甚至反着来。 想到太医所说的,他有了七情六欲,不悦地蹙起眉头,很不适应这样的自己。 又见缓过神来的云朵,在那拂袖使劲擦嘴巴,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似的,当即脸色一沉,开口的语气就很不好。 “朕同情你,便奖赏你一个吻,怎么,还不乐意了?忘了以前你是怎样勾引诱惑朕的了?若不是看你受伤,被人毒害,还在朕面前哭诉装可怜,以为朕想吻你吗?” “那真是谢谢您的这个奖励了,我非但没有受到安慰,反而心底更不舒服了。” 云朵没好气地白了男人一眼。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她喜欢他俊朗的外表,和完美性感的身材。 现在他把她的身和心彻底伤透了,她恨死了他,厌恶他到了极点,怎能和初入宫时的她混为一谈? 帝凌渊懒得和她斗嘴,抬腿出了殿,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了。 眼下,查找出谁是加害龙嗣的真凶,才是最紧要的事。 很快,柳芊芊和紫衣都被侍卫带到了灵犀宫院子里。 帝凌渊威严地坐在石桌前,俊美无俦的面容在月色下泛着迷人的光,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节捏着陶瓷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茶叶。 柳芊芊和紫衣惶恐地跪在他脚下。 紫衣脸色煞白地辩解,“药不是奴婢下的,真的不是啊,奴婢纵然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柳芊芊也道,“皇上,不可能是紫衣下的毒,臣妾可以用性命担保......” 这时,有侍卫匆匆忙忙走过来,向帝凌渊禀告。 “皇上,属下在紫衣姑娘的卧房里,搜到了一小包药粉。” 什么!? 紫衣和柳芊芊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心头升腾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紫衣更是不知道药粉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期待那是普通的药粉。 帝凌渊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轻启冰冷薄削的唇,“药粉拿去给太医。” 不一会,院判就被人请了过来,接过药粉一看,顿时震惊了。 “皇上,此药粉正是飞烟草碾成的细末,和安胎药里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砰——” 帝凌渊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石桌上。 扬起长眉,问柳芊芊,“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芊芊脑子里轰然一响,震惊地瞪大眼,“皇上,臣妾......臣妾也不知,为何紫衣房里会有飞烟草......” 帝凌渊眸光阴鸷,“这是你宫里的人,你不知,难道朕会知道?事到临头还想狡辩,柳芊芊,朕真是错看你了。” 柳芊芊闻言,浑身剧烈一颤!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误会嫌弃,她心痛如刀割。 “啪——” 反手一个巴掌,就狠狠扇在了一旁的紫衣脸上! “贱婢,本宫可从未让你毒害未出世的龙嗣,是谁指使你干的?本宫平日里待你可不薄,你竟加害本宫,还不向皇上如实招来!” 紫衣惨白如纸的半边脸,顿时显现出五个绯红的巴掌印,身子抖如筛糠。 跪在那,惶恐不安地颤声辩解,“药粉不是奴婢的,是有人陷害奴婢,娘娘,不是紫衣做的这件事啊,紫衣发誓,若真的是紫衣所为,紫衣愿承受天打雷劈......” 紫衣是柳芊芊的贴身丫鬟,她对她再了解不过了。 见紫衣不像撒谎,也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她们。 但眼下人证物证都在,她再怎么辩解都无用。 她抬眸仰视着冷酷俊美的帝王,视线触及他眼底肃杀的寒意,吓得打了个冷战! 但她向来胆大。 对男人的爱慕之情,战胜了心底的恐惧,她卑微地往前爬行了两步,慌乱地抱住了帝王的一只大长腿。 “皇上,紫衣她是被人陷害的,您给臣妾一点时间,臣妾一定能查出幕后黑手,请您相信臣妾这一次......” 帝凌渊鄙弃地蹙眉,一脚踹飞了抱住他腿的柳芊芊。 柳芊芊被踹得直接飞出了三米远,额头撞在花坛边沿破了皮,鲜血直流,疼得她不轻,脑袋都撞懵了。 紫衣连忙上去搀扶自家主子娘娘,又被柳芊芊狠狠扇了一耳光,“啪——” “贱婢,若不是你,本宫也不至于被皇上误会!” 紫衣两边脸都被打肿了,敢怒不敢言,只能双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求饶。 帝凌渊被女人的呼声,震得耳膜嗡嗡响。 想到他的宝贝儿子差点没了,看面前的两个毒妇就恼火。 面色铁青地吩咐身后的侍卫,“把这宫女拖下去杖毙,皇贵妃柳芊芊教导宫人不力,看管不严,竟养出了谋害龙嗣的下人,且向来善妒,在宫里为非作歹,即日起撤销皇贵妃封号,降为才人,打入冷宫。” 紫衣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很快,侍卫上前拖走了紫衣。 “皇上......” 柳芊芊同样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强忍额头上的剧痛,再次跪行向帝凌渊。 她额头鲜血直流,染红了半边脸颊,再顺着淌落到地面上。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求您给臣妾机会,让臣妾查明真相也不迟啊......” 她悲戚地说着,眼泪从眼睛里像泉水一样流溢出来。 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让她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变得肮脏而又吓人。 偏偏这个时候,帝凌渊暴戾非常,很是厌恶她的靠近,端起太监给他斟满了茶水的茶杯,就朝她砸了过来。 由于距离近,她一把就接住了那茶杯! 可杯子里滚烫的茶水洒在她手上,烫得她失声尖叫! 她浑身抖得不行,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皇上,您真的要对臣妾这么狠心吗......就连洗白的机会,都不给臣妾吗?” “真的无辜?”帝凌渊冷哼,“你敢说,颜嫔的死,庄妃的疯,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第335章 拦腰抱住了她 “滚出朕的视线,朕不想再看到你,丧心病狂的妒妇!” 以为他不知道? 这妒妇仗着他给她的权势,在后宫为非作歹多年,弄死了不少人。 不久前,还命宫女去灵犀宫折磨云朵的下人。 上次地牢里,又命宫女掌掴云朵,甚至要杀掉她。 此次在云朵的药里下毒,若没有她这个主子指使,一个小小宫女,哪有狗胆和动机,去谋害龙嗣? 他要让这妒妇知道,宠她时,她便是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不宠她了,那她什么也不是。 以前,他的心不在后宫里,后宫诸事他也从来没有管过,任凭她们斗得你死我活。 但,那并不代表,他对后宫的事完全一无所知。 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现在,他的两只眼都睁着呢,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简直不可饶恕。 “皇上......” 柳芊芊听了帝王这话,彻底绝望了。 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 就算今日这事不是她干的,她也无法洗脱身上的罪孽。 她这是刚好撞在枪口上了,皇上要拿她杀鸡儆猴,护云朵那狐狸精。 “帝凌渊,我只想要你知道,我柳芊芊是真心爱你的,是后宫中最爱你的女人,哪怕你一无所有,没有皇上的身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颜嫔该死,庄妃也是活该,她们都是罪有应得,谁让他们总是假装善良,饰演柔弱白莲,设计接近你引起了你的注意,还博得了你的称赞......” “这些事是我做的,我都承认了,但毒害龙嗣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不管你信与不信......” 柳芊芊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得到男人的关注。 只有路边站岗和巡逻的宫人,给她投去同情或者快慰的眼神。 她柳芊芊向来高傲不可一世,何曾这么狼狈过? 其实,她也不无辜。 因为她原本想着,等云朵那狐狸精生下龙嗣,再弄死云朵,把她的孩子放自己身边抚养。 就算皇上不宠幸自己,她也能有个孩子,说不定还是将来的太子。 只等皇后一死,她就能坐上皇后的位置,那她就是后宫最大的赢家,能陪皇帝陛下左右,笑看天下。 所以,她怎会毒害这唯一的龙嗣呢? 而一旁的紫衣,则被侍卫打得鲜血四溅,腰部以下稀烂,浑身散架。 快要断气之际,她听到主子柳芊芊哭喊着经过她身边时,恶狠狠地骂她贱婢。 紫衣猛地吐出一口鲜红,双眼一闭,没了气息。 这时,殿内响起云朵责怪的声音,“你们也太狠心了,好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别就这样打死了啊,快去叫太医救治。” 得到云朵的命令,紫衣很快就得到了太医的抢救。 帝凌渊精致飞扬的长眉,不由得微微挑了挑。 云朵那妖女,她有这么好心? 正觉得好笑之际,太监慌慌张张地来报,“皇上,璟贵妃情绪失控了......” 帝凌渊眉眼骤然一沉,问那太监,“何事?” “娘娘又不舒服了,嚷着要见您,也不喝安汤药,皇上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帝凌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踱步朝殿内走去。 才一进殿,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低头一看,就见女人瑟缩成了一团,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一个劲在那说,“我不喝药,药里有毒......” 他伸手搂住她的巴掌小腰,一只大手放在她柔软平坦的小肚子上,眸光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耐着性子,嗓音低沉地哄道,“不喝安胎药怎么行?若真如你所说,化成一摊血水流了,怎么办?” 女人小脑袋在他胸膛前蹭着,“真要流了,强留也是留不住,安什么胎,顺其自然好了......” “又说胡话了。” 他那受伤的心口被她蹭得疼痛难忍,紧紧蹙起了眉,轻轻推开了她。 他牵着她的手,坐在了大理石桌前,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端起桌上的安胎药,问殿内的宫人,“这药可安全?” “回皇上,太医们轮流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听到没有?不放心的话,朕先替你试试。” 帝凌渊慈爱地哄着身边的女人,当着女人的面,率先喝了一大口安胎药,表示药里没有毒。 这才又舀了一勺,递到女人嘴边。 可云朵却紧闭双唇,“不喝,有毒,除非你喝下小半碗,没事了我才喝。” 帝凌渊明知她又要作死了,在故意刁难他,但还是顺着她喝掉了半碗。 他将俊脸仰到她面前,“这不,一点事都没有?” 云朵摇头,“太苦了,不想喝,除非你让这药变甜。” 帝凌渊浓眉紧锁,心中升腾出一丝不悦的情绪,但还是命下人拿来了糖果和蜜饯。 “良药苦口利于病,别耍小性子了,喝完这些糖都归你了。” 云朵看着摆在桌上的糖果和蜜饯,不屑地扭转了头去。 “可药还是苦的。” 帝凌渊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眉宇间染上了一丝阴戾之色。 语气也变得冷漠无情,“不是说,要给朕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那还不趁热喝了这安胎药?怎么,要朕来灌你吗?” 又恶狠狠地威胁,“苦不死你,但朕能灌昏你,信不信?” 云朵听了他这话,顿时怒了,直接背转了身去。 但开口说话的语气,却是很委屈的样,还可怜兮兮地耸了耸鼻子,“我不该回宫,让你的妃子们嫉恨的,严惩柳芊芊,杖毙紫衣,你以为这样,我心里就很舒坦了吗?” “我又没让你这么做,你朝我发脾气做什么?你是心疼她们了吗?” “我闻着门外那浓烈的血腥味,都忍不住要吐了,哪里还喝得下这安胎药......” “你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难受了,让你哄我一下,就那么难吗?还威胁我,要灌晕我......” “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就应该独自一人,渡过这漫长的余生,你要妻儿做什么......” 帝凌渊听着女人的念叨,头疼地闭上了眼睛。 “爱喝不喝,以为朕还会惯你?” 他猛地睁开眼,端起药碗,就想着灌死这妖女算了。 她死了,他也就清净了。 但没想到的是,都还没开始灌她呢,那死女人就跳开了几米远,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骂。 “要喝你自己喝,我不生了!” “狗皇帝,还口口声声说要折磨死我,我就这么傻,等着你来折磨啊?” “呵,我这就撞墙,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 说着,还真的转身,朝墙面撞了过去。 “云朵!” 帝凌渊紧张地低吼,额角青筋暴跳,眼疾手快地飞身过去,拦腰抱住了她...... 第336章 谁要和你睡了?臭男人! 云朵却发了疯一样,使劲推开他。 “你滚,谁让你救我的?让我死了算了,去让你的那些妃子们给你生孩子好了,我是欺君弑君叛国的罪妇,不配给你生孩子,去让她们给你生......” 帝凌渊圈着怀里的女人,死死压制住她,“你冷静一点,多大点事,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担心她情绪失控,推搡间伤及肚里的宝贝儿子,深吸一口气,只能放下身段来道歉,想要息事宁人,以免战火升级。 “朕错了,朕真的错了,朕错了行不行......”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次他究竟错在哪里。 也不知道,这妖女因为什么事,在这作死使小性子。 他好心为她做主,还怪罪起他来了? 他就不该管这妖女的死活,让她在这宫里自生自灭。 想是这么想的没错,可那是后话了,当务之急,他还得哄着这个怀有生孕的小祖宗。 他紧紧地将暴乱的小祖宗拥在怀里,状似深情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里满是宠溺和无奈。 “配不配,朕说了算,朕就要你给我生,只要你......” 云朵本想推开死死拥着她的狗皇帝,他快要箍死她了。 但想到父母族人还没有彻底安全,她就没有推开他。 而是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让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双眉痛苦地微撅,伤心欲绝地怒吼道: “我不想给你生,任谁的父母族人要被哪个男人砍头,都不会和他生孩子的!” “很快,咱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仇人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你要杀的,还是我全族!” “将来,让我的孩子,怎么面对他的亲生父亲?” “我该怎么告诉他,你的外祖父,外祖母,舅父,都是被你那个冷酷嗜杀的暴君爹爹给团灭了?” 帝凌渊听着怀里女人的怒吼,总算明白了问题所在。 呵。 作死的刁难他,哭闹不休,又要撞墙自杀,又要弃养孩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为了让他放过顺安侯府,也是拼了。 他不由得气笑了,轻挑冰冷薄削的唇道,“朕无罪释放顺安侯府,满意了吗?” 在他这话音落地的瞬间,怀里作死的女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作死了。 她仰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 “真的。” “你肯定又在耍我的,才不要信你的鬼话。” “不信拉倒,朕明日就让人把云鬓甄氏砍了,坐实了暴君的名头。” “可别啊......我信还不行吗?” 云朵见大暴君好端端的,又要砍她的父母,当即吓了一跳。 她毕竟又是作精,又是戏精。 于是眼下,她就转变了脸色,将眼眶里酝酿出来的泪水瘪了回去,还对男人勾勒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甜美笑容来。 变脸之快,令帝凌渊征楞原地。 云朵拉着帝凌渊的大手,又重新坐到了大理石桌前。 吩咐宫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 待笔墨纸砚拿来后,她又拉起男人的大手,要求他亲自书写诏书。 还得她说一句,他就写一句。 帝凌渊无奈地摇了摇头,白皙且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握住毛笔,龙飞凤舞似的,很快就按照要求拟好了诏书。 都不用她说,还上道地咬破手指,亲自按上了手印。 做好这些,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扬眉看向一旁满脸期待的女人,“好了,朕宣布,顺安侯府可以无罪释放了。” “十六年前,于昌州救你全家、喂你羊乳、给你们银子生活、并好心护送你们的恩公,朕也一并给了封赏。” 云朵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神色。 狗皇帝早就知道了,那日她在敌国战场上,和他所说的恩公是杜撰的。 其实那恩公,就是她的父亲云鬓啊! 狗皇帝,是在故意戏谑她揶揄她呢! 帝凌渊见她面露尴尬之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子,嗓音低沉地道,“朕感念你的恩公,若不是他当年的善举,朕也不会有今日你肚里的孩子。” “嗯~~” 云朵鼻子被男人捏住,呼吸不过来,难受地摇了摇头,生气地踢了他一脚。 可男人还是捏住不放,问她,“如何?满意了吗?” 云朵张开嘴巴呼吸,含糊地应了声,“嗯。” 男人这才松手,“这下,可以为朕生太子了?” “我看看再说。” 云朵撅嘴敷衍地说着,将诏书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了,双手摊开诏书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然后踱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床榻前,又小心翼翼地将诏书放在了枕头底下藏好。 帝凌渊看着她无比宝贝那诏书的样子,突然就想收回诏书了。 就觉得,拿顺安侯府继续压制她,也不错。 见天色不早了,经过安胎药被下毒,还有方才这么一闹,想着那妖女也该好好休息了,他从大理石桌前站起身来。 黑眸沉沉地盯着她,“云朵,你给朕听着,朕只要你生的孩子,你只管给朕安心养胎,期间一切烦心事,都交由朕来处理,嗯?朕保证,往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云朵听了他这话,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在心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些天,气得她死去活来的臭男人,是谁? 最令她烦心的,就是他这个渣渣狗皇帝了,还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帝凌渊将她翻白眼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色渐冷,不悦地敛了敛长眉,转身朝门口走去。 才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便停下了脚步,沉声对宫人道,“药都凉了,让太医重新煎一份安胎药,端到朕的寝宫来。” “还有,把璟贵妃的东西,也都搬到朕的寝宫来,往后,她便住在龙吟宫。” “是。” 小翠欣喜地点头,为自家主子娘娘翻身获宠感到开心。 她欢蹦乱跳地进殿,就帮云朵收拾起东西来。 云朵脸上的表情却是凝固住了! 她拿起榻上的枕头,就朝着狗皇帝狠狠砸了过去! “谁要和你睡了!我可不想和你住一起,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狗男人!” 帝凌渊一不小心就被枕头砸中了后背!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她的枕头砸了,面无表情地俯下颀长挺拔的身躯,拾起那带着淡淡女人发香的枕头,转过了身去。 他阴鸷的黑眸,沉沉地盯住那作死的妖女,“那日刑场上,你是怎么求朕来着?跪爬?鞭打?捆绑?滴......滴什么?” “滴你妹!”云朵没好气地瞪他。 “哼!”他重重冷哼一记,扔掉枕头,转身再次离去。 嗓音暗哑无情地道,“一会来朕房间,朕决定为你量身选择一个,可得做好准备。” 第337章 呵,坏女人 “滴你妹!”云朵没好气地瞪他。 “哼!”他重重冷哼一记,扔掉枕头,转身再次离去。 嗓音暗哑无情地道,“一会来朕房间,朕决定为你选择一个,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原本他并不想如此折腾她,既然她不识抬举,非要一个劲作死,就不要怪他鬼畜无情。 在场的宫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云朵。 小翠担心地说,“娘娘,这下您可惨了,刚刚皇上所说的那些,一听就是很严厉的惩罚,您还怀有身孕在身呢,皇上不会真的要将您绑起来,让您跪着?” “......” 云朵内心也有些慌乱无措了,原本那日刑场上,她是为了讨好狗皇帝随便说说的。 没想到这狗皇帝,还记得这事。 狗皇帝所说的惩罚,自然不是单纯的小翠所想的那样简单,而是...... 完了,完了...... 别的她不怕,最担心的是孩子不保...... 后面,宫人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将云朵成功送进龙吟宫,她发起疯来没人制得住。 最终还是帝凌渊出马,才将她制服,抱到了龙吟宫寝宫内。 此刻,云朵被五花大绑着坐在凳子上,她身上数个穴位被点,无法动弹,小脸绯红,浑身香汗淋漓,呼吸不畅,一个劲求饶。 “皇上,臣妾错了......唔......” 她带着喘气的话,还没说完,大口的安胎药就灌进了她嘴里。 她想将苦涩的药汤吐出来,男人冷声道,“敢吐?方才那样的小事,朕可以再来一次......” 云朵一想到他那邪恶的惩罚方式,吓得缩紧了身子,连忙摇头,“我,我不吐,都喝了......” 帝凌渊满意地道,“这就对了。” 他颀长挺拔的禀禀身躯半蹲在她身前,伸手拨了一下她脸颊边汗湿的秀发,将一碗安胎药,一滴不剩地全都喂进了她的嘴里。 药喂完后,他将空碗扔在桌上。 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问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 云朵欲哭无泪,脑海里顿时闪过了好几种可能性。 看了看他那高大伟岸的魔鬼身形,才被他用非人的方式折磨了两个时辰、因而变得绯红的脸蛋,此刻更红了几分,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 男人深沉如泽的黑眸,凝视着她染血似的俏脸,扬眉道,“那日刑场上,可是你自己说的,让朕选择,忘了?” “您,您怎么知道我忘了?” 云朵看了看桌上堆满的奇奇怪怪的工具,开始瑟瑟发抖,出口的嗓音媚软无力,“皇上,您先放开我......好不好?” 帝凌渊没有回应她,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碰了碰。 继而,在她柔软滑腻且汗湿的手心捏了一把。 “嘶......” 她很怕痒,手心只要被人轻微触碰就痒得不行,更何况被男人捏了,只这一下便引得她手心手背发麻,浑身不适地颤栗,并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刚刚捏的这一下,是狗皇帝心情愉悦的情况下,对她所做的宠溺行为。 此前他对她的种种邪恶惩罚,才是她害怕的源头。 狗皇帝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清冷禁欲。 现在的他,简直刷新她的三观,卑鄙无耻下流到了极点。 竟然那样对她...... 气死她了! 云朵又羞又恼,瞅了眼桌上散乱的稀奇古怪工具。 狗皇帝才对她使用了三种工具,还余十四种。 天啦...... 她被点了穴位,想逃跑又不能,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刻,只觉得浑身上下,连同背脊都窜过了一抹麻意...... “放开你?好啊......” 帝凌渊瞧见她眼底的惊慌,面瘫的他,难得轻笑了一声。 他拿了白帕子擦掉她脸颊上的薄汗,给她松了绑,并解开了她的穴。 云朵总算恢复自由了,也不管浑身已无力了,立马起身想跑,可还没跑到门口,门就被关了。 云朵看着男人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朝她勾了勾手,像极了给糖果吃的坏大叔。 他突然开始解身上的腰带,低哑性感的嗓音蛊惑道,“坐上来。” “不......我不要......” 云朵双腿直发抖,想到不久前他那鬼畜的行径,后怕地摇头,往后退去。 男人死死盯着她,见她躲避自己,面色微微沉了沉,深邃黑眸里迸出了一丝丝火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像嗜血的妖兽一般,充满了危险诡异的气息。 “自己上来,别让朕逮到你,否则,可就由不得你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云朵:“......” 这是什么狗言狗语? 换做是以前,她绝对忍不住飞奔过去了,毕竟狗皇帝那么高大帅气又厉害。 但现在她犹豫不决,实在是方才那两个时辰里,她被他给折磨怕了。 只能装可怜哀求道,“臣妾肚里有孩子了......” “不过来?”帝凌渊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不管不顾地微微眯起了眼睛,“朕数到五,再不过来,后果自负,我数一了......” 云朵:“......” “二......” “三......” “四......” 快要数到五的时候,云朵面如死灰地说,“我来还不行吗?” 她撅着黛眉,苦着张脸,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边。 “坐上来。”他解了腰带,又开始脱衣裳。 “真的要这样吗?我怀有孩子的......” 云朵站在那,近距离瞅着男人脱掉外袍后,微敞着的白皙精壮的胸膛,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双眼冒起了星星。 虽然有一半美色被带血的纱布遮挡住了,但那份诱惑人的美感,不减反增,还多了几分狂野嗜血的味道,更要人命了。 颜控的她,开始泛起了花痴。 帝凌渊脱得只剩下纯白色中衣,长臂一伸,将她拉进了怀里。 云朵用力推搡,被男人死死圈着。 “朕想抱着你,看会书,你以为朕想做什么?呵,坏女人,满脑子污秽思想。” 鄙弃地说着,就从桌上拿过了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云朵抬眸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又见他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意识到他是故意让她误会,故意捉弄她的。 她这才正襟危坐,和他一起看起书来。 看着看着,她发觉那书不对劲了。 书上面怎么没有几个字,全是那些不要脸的手绘图? 第338章 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看的她脸红心跳,不由得移开了视线,眼前却对上了男人半敞着的精壮性感的胸膛。 轰—— 她大脑一炸,理智彻底被击溃,再也不能正常思考了。 男人瞥了眼她绯红的俏脸,听着她那“砰砰砰”不受控制的心跳,俊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似笑非笑。 他伸手揉了揉她有些汗湿的发,凉薄的唇凑近了她红透的耳朵,嗓音低沉暗哑地问,“你难道不觉得......这书很熟悉?嗯?” “喔......” 云朵一只耳朵,被男人磁性的嗓音震得麻麻痒痒,缩了缩小身子。 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这书是她假流产时,在龙吟宫坐小月子时,无聊时候看过的。 这狗皇帝,抱着她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书,是几个意思? 方才不是任她痛苦难受的求饶,都不给她吗? 还有,以前的他,可是一眼都不会瞧这类书的,今日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情调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了她的小下巴,并抽掉了她的腰带,开始褪她的外衣。 “唔,不要......” 她话音还未落地,男人冰冷薄削的唇,就碾压上了她粉嫩的柔唇,强硬地堵住了她...... ...... 次日,云朵基本都是躺榻上渡过的。 最多也就是上午和下午,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让丫鬟搀扶着她到院子里坐坐,晒晒太阳,透透气。 因为,她根本不敢出门。 她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不说,嘴巴也脱相了。 身上的青紫淤痕,她可以用衣裳遮挡住。 但脖子呢?耳朵呢?嘴巴呢? 现在是夏天,难道让她戴个围脖出门?再让宫人给她做个口罩和耳罩戴着? 那不行,天气太热了,她会疯掉的。 “哎,狗皇帝,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好歹我还怀有身孕的,竟然那样对我,太不是东西了......”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都快不是自己了,连连叹息。 而且,狗皇帝只顾自己爽。 想方设法的折磨她,强迫她这样做那样做。 说的好听,是念及她怀有身孕,所以换个方式疼她。 说的不好听点,他就是衣冠禽兽,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只会让她痛苦难受。 她就该咬他,咬死他的。 哼,她发誓,下次还这么欺负她,就咬死他。 让他下辈子投胎,也别想做男人。 小翠一面用手沾染了消肿的唇膏,涂抹在云朵的嘴巴上,一面笑嘻嘻地说: “娘娘,奴婢觉得您这模样非但不丑,还更添了几分美感呢,真是把咱们女人妩媚妖艳的风情,给发挥到了极致。” “您不知道,现在京城里盛行丰唇术,就是夜里涂上丰唇膏一类的东西,白日就能营造出丰润饱满的感觉,俗称嘟嘟嘴。” “据说男人就爱这款,看上去就忍不住想亲上一口,就和您现在一样......” 云朵从铜镜里瞅见小翠面带羞涩和憧憬,不由得笑着调侃道: “美吗?嘿嘿,你这丫头是想男人了?老实说,是不是宫外有哪个情郎在等着你?” 小翠红了脸,“哪有什么情郎,没有的事,就是听宫人们说了些京城趣事,了解到的......” 云朵诱惑道,“真的?你要是和我说了实话,我保不准会给你一笔银子,提前送你出宫,让你们有情人很快就能修成正果喔......” 小翠慌忙摇头,“小翠还想再陪娘娘几年,要看着娘娘生下活泼可爱的小皇子......” 哎,就只是想再呆个几年吗? 云朵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她再次觉得,还是惜春好啊。 惜春那傻丫头,一心为她,可说要陪她一辈子的,只要她不抛弃,那她永远都不离开她的。 不愧是她的陪嫁丫头,从小伺候了她十几年。 比这才相处几月的感情,要深厚得多。 那日,得知惜春和小顺子的所在后,她就已经派人去救惜春和小顺子了。 中午的时候,她等到了惜春和小顺子的消息。 可听了两人如今的处境后,她心头揪得更紧了。 惜春从青楼救出来后,一天一夜了,还在闭门抢救当中。 惜春双眼瞎了,手断了,贞洁被毁,子宫破损,生还的希望很渺茫。 小顺子昨日也脱离了险境,送回宫时,不愿见她,甚至看到她就汪汪叫,还学狗咬她。 太医说小顺子心理受创,精神出现了问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听着这些,云朵愤恨地握紧了拳头。 “小翠,紫衣恢复得怎么样了?” 小翠听了惜春和小顺子的事,也气红了眼,恨不能当场杀了紫衣那狗杂碎。 “娘娘,您怎么还关心起那个心狠手辣的贱婢来了?您忘了那日地牢里,她以下犯上掌掴您的事了?” “还有她要用铁棍捅您肚子的事,强迫您喝毒药的事,惜春和小顺子,也都是被那贱婢给害成那样的......” 云朵淡淡一笑,“呵呵,我这是担心她死得太快了,还没尝到炼狱的滋味,你以为喔?” 小翠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说,“嗯,一定不能放过她。”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眸转了转,快慰地道,“不过话说回来,紫衣那贱婢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有她家主子娘娘的授意。” “如今的皇贵妃,什么都不是了,没了她最引以为傲的权势,恐怕也是生不如死了......” 云朵伸长脑袋,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满是红痕的脖子,抿唇没有说话。 小翠见殿门关着的,便小声地又道,“娘娘,您真厉害,要不是您让我把那封信交给那人,这事还不一定能成......” “砰——” 云朵一个爆栗子打在小翠头上,“嘘,别让人听见了。” 小翠摸了摸被打疼的狗头,又掌了自己两嘴巴。 “嗷,知道了,是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好了,我也不是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往后要谨言慎行。” “嗯,娘娘放心。” 云朵挥手让小翠下去了。 她伸手拿过太医给的膏药,揭开盖子,自己给自己擦起药来。 手臂,肩膀,脖子,锁骨,凡是肉眼能看见的地方,她都均匀地涂抹了一层。 这药膏还是有作用的,昨天涂了一天,印子消下去不少了。 她让小翠转交给小德子的信上面,其实只是写了一件小德子不知道的秘密。 或许是她有孕在身的原因,最近运气很好,人在宫里坐,不少有用的信息,自动送到了她面前来。 这才得知,小德子在宫里,本来有个很要好的堂兄弟,叫小桂子。 小桂子是伺候病弱的皇后的。 可一年前,小桂子突然染病,暴毙而亡。 其实,小桂子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柳芊芊给毒死的。 至于柳芊芊为什么毒死小桂子,原因不明。 但云朵能猜想得到,小桂子定是知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与柳芊芊相关的秘密,才会遭柳芊芊毒害的。 云朵正给脖子擦着药,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也不知道,这是向她预示着什么。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了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宫里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小太监像撞了鬼似的,瞪大双眼道,“正阳宫传来噩耗,皇后娘娘薨了......” “啊?” 云朵听闻噩耗,蓦然怔了怔。 帝凌渊接到皇后薨逝的消息,早朝都退了,风风火火地赶到正阳宫。 殿内殿外跪了一地的人,皆在抹泪,哀嚎声响彻整个后宫。 帝凌渊到了皇后的寝宫,脚步声突然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迈着大长腿,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进了殿内,看到了躺在榻上的女人。 她精致的脸上没有涂抹什么胭脂水粉,苍白得诡异,但掩饰不住那份恬静通透的美感。 即使都这个时候了,她苍白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如同四月里的春风,让人见了心旷神怡。 “皇后......” 帝凌渊面色僵住,低声唤她。 第339章 皇上,您不用自责和难过 帝凌渊到了皇后的寝宫,脚步声突然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迈着大长腿,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进了殿内,看到了躺在榻上的女人。 她精致的脸上没有涂抹什么胭脂水粉,苍白得诡异,但掩饰不住那份恬静通透的美感。 即使都这个时候了,她苍白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如同四月里的春风,让人见了心旷神怡。 “皇后......” 帝凌渊面色僵住,低声唤她。 往日只要他唤她一声,她就会转过头来,恬静地望着他笑,淡淡地喊她皇上。 可今日的她听不到他喊她了,想到她再也醒不来了,他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新任太监总管劝道,“皇上,您节哀顺变。” 帝凌渊缓缓睁开眼,轻轻叹了口气,径直走到榻边坐下。 深邃眼眸俯视着榻上女人带笑且苍白的脸,沉声问殿内的宫人,“皇后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太医不是说,还能挺半年吗?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照顾皇后的?” 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黄蕊,跪在地面上,吓得浑身冰冷。 她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难过地说: “回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最近总是失眠,深夜也不肯入睡,还犯头疼。” “皇后娘娘总对大家说,只要她一睡觉,就会有人来害她,且娘娘近来睡觉老是做噩梦,常常惊出一身冷汗醒来......” “许是夜里没有休息好,加上久病不愈,本就身体虚弱,这才......” “是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皇后娘娘......” 宫女黄蕊用力扇自己耳光,两边脸都被自己打肿了。 “停。” 帝凌渊大手一挥,呵止了宫女。 扬起长眉又道,“皇后失眠做噩梦,怎也不向朕禀报?” 黄蕊颤抖地说,“回皇上,是皇后不许奴婢们告知您的,说您国事繁忙,日理万机,不能因为一些小事情就去打扰您......” “哎。” 帝凌渊又是一声叹息。 皇后从来不会主动来找他烦扰他,不会献媚讨好他,也不会在他面前哭闹折腾,不会说假话骗他,敢于在他面前说真话。 她总是这样,善良懂事又体贴。 但这样的皇后却走了,不会再醒来了。 他将视线从女人恬静的笑脸上移开,神色凝重地又问,“太医院可曾知晓此事,可有给皇后诊脉开药?” 黄蕊头埋得低低的,一五一十地回道: “一开始,太医都有给皇后娘娘开药的,但吃药一段时间,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夜里惊醒的次数更多了,头也更疼了,于是,皇后娘娘便不肯再喝药了......” 帝凌渊抬手捏了捏胀疼的眉心,“罢了,也是朕最近太忙,疏忽了皇后,朕对不起皇后。” 太监总管又劝道,“皇上,您不用自责和难过,娘娘定是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呢,那里没有病痛,没有折磨,没有苦难......” 帝凌渊颔首,心里稍微好过了些。 或许,死于皇后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帝凌渊在正阳宫围着院子,踱步走了几圈,待了近两个时辰,看着宫人将白布白帐白幡挂上树枝和墙头。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心情依旧很沉重,但最后还是出了白晃晃的正阳宫。 人死不能复生,他再留恋不舍,再难过自责,她也不会回来了。 她就这样,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树上有寒鸦飞过,他循着寒鸦的叫声抬头看了看,跨出了院子。 院子外,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突然,有人朝他喊了一声,“皇上,臣妾觉得,皇后最近病得很诡异,极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比如说......有人在宫中施用了巫蛊禁术......” 帝凌渊闻声抬眸看去,发现同他说这话的,是一个他没有什么印象的妃子。 太监总管在身后提醒,“皇上,这粉衣妃子,不是旁人,正是曾与璟贵妃打赌输了后、被迫胖成球的丽妃。” 帝凌渊俊脸一沉。 他对宫里施用禁术的人,向来厌恶,零容忍。 轻启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道,“丽妃胡言乱语,口无遮拦,即日起打入冷宫,往后,朕不想再听到禁术两字。” 话落,抬腿大步而去。 “皇上......” 丽妃眼眶泛红,突然就哭了出来。 她许久没有见到皇帝陛下了,也许久没有被他正眼瞧过了。 好不容易见着了他,还难得被他看了一眼,却被严惩打入冷宫。 她在他心里,就这么没有分量吗? 皇后薨逝,宫里到处挂满了白色的装饰物,人人都得换上素衣,不准佩戴色彩鲜艳的首饰,不能化艳丽的妆容,不准嬉闹玩乐,整座皇宫都静默了下来,以表哀思。 云朵才刚换上一身白色衣裳出来,就见一群侍卫进殿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璟贵妃,对不住了,德妃娘娘搜查后宫时,在您曾经居住的灵犀宫内,发现了扎满针的巫蛊娃娃,怀疑您对皇后施用了巫蛊禁术,还望您配合着咱们走一趟。” 侍卫恭敬地双手作揖道。 “怎么可能?” 云朵大感意外,右眼皮又跳了起来。 “娘娘,那巫蛊娃娃若不是您做的,那便去皇上和德妃娘娘面前,证明您的清白。” “行,走。” 云朵也不磨叽,让小翠过来搀扶着自己,就随侍卫统领去了。 御花园里,帝凌渊和德妃都坐在石桌前。 德妃正笑容淡淡地给帝凌渊斟茶,视线一抬,触及到云朵肿得厉害的嘴唇,以及脖颈上、锁骨上、越往下越密集的红痕时,她得体的笑容当即凝固在了脸上,眼底喷出不易察觉的妒火。 云朵径直在她对面坐下了。 德妃将云朵浑身上下,连同头发丝,都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只觉得,许久不见,云朵这女人又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想到她有孕在身,还那么肆无忌惮地勾引皇帝陛下,而向来禁欲的皇帝陛下又因她而突破常规,竟那样毫无节制地疼宠她,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云朵自然察觉到了德妃不悦的情绪,只觉得这后宫的女人,都围绕一个大猪蹄子打转,也挺可怜的。 但这和她无关,只是转头问身边孤高傲岸的男人,“不知皇上找臣妾来,所为何事?” 第340章 争风吃醋?争名夺利?不存在的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盯着她,那视线犀利得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看穿看透。 开口的嗓音,冷漠得好似昨夜伺候他的女人,根本不是面前的女人似的,翻脸无情很彻底。 “朕问你,那诅咒皇后的巫蛊娃娃,可是你做的?” 她反问他,“我说不是,您会信吗?” 他面无表情地道,“朕也想信你一次,但,那娃娃是从灵犀宫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说?” 云朵嗤笑,“灵犀宫?臣妾如今都不住那了,真要有人在灵犀宫做点手脚,栽赃于我,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难道,您作为皇宫的主人,连这么低级的陷害招数都识别不清?” “还要任凭歹人胡作非为,一而再再而三,陷害您的妃子和孩子?您还得护着歹人,降罪于我?” 帝凌渊沉声道,“朕只是问你,没说是你,朕喊你来,是给机会让你自证清白的,懂吗?” “好,那臣妾证明给您看!” 云朵勾唇自信地笑了笑,举起右手,三指对天起誓,“我云朵对天起誓......” 她誓言还只开了个头,就被男人捉住了手腕。 “你疯了?动不动起誓,现在你肚里可有朕的孩子,以为还是假孕的时候,任你胡来?” “放开!” 云朵用力挣扎。 挣脱不过,她举起另外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起誓,“那巫蛊娃娃要是我云朵做的,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想死?别连累无辜的孩子。” 帝凌渊晚了一步,让她发毒誓成功,面色很不好看。 她看着他,冷漠地道,“毒誓我都发了,若您还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要抓就抓我好了。” 帝凌渊低沉地道,“朕信你了。” 她不屑地转过头去,“皇上,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恕臣妾身体不适,不能陪您了。” 帝凌渊摆手,示意宫人,“搀璟贵妃回去,此事朕会彻查清楚。” 云朵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小翠的搀扶下,踱着步子,淡漠地走远了。 德妃思绪从云朵身上的青紫淤痕中拉回,想到方才皇帝陛下都说信任云朵了,便也只能附和他,以博得他的好感。 “皇上,此事不像是璟贵妃所为。” 帝凌渊颔首,吩咐身后的太监总管,“丽妃有很大嫌疑,命人好好查查。” 丽妃是第一个,向他揭发皇后被巫蛊禁术加害的人。 德妃却摇了摇头,并说出心中的疑惑,“若是丽妃做的巫蛊娃娃,她应该不会那么蠢,在娃娃还没搜出来前,率先拖出此事。” 帝凌渊寒眸微微眯起,“说不准,她就是抓住了你们的这种心理,所以才贼喊捉贼,让自己洗脱嫌疑。” “况且,她也不无辜,娃娃都还没搜到,她又怎能提前知晓此事?” 德妃点头,“嗯,皇上说的是,丽妃是个突破口。” 帝凌渊又想到了早前~因毒害龙嗣而被打入冷宫的柳芊芊,觉得她的嫌疑也大。 深邃瞳仁不禁微微一缩,“派人去查柳芊芊。” “嗻,奴才这就派人严查。” 新任太监总管虽然人板正了些,但办事还算利索,很快就命人查办了那两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丽妃在审查的过程中,一头撞在墙上,说是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幸好太医将她抢救了过来。 柳芊芊那边,也没查出什么可疑的信息来,柳芊芊以及身边的宫人似乎都没有问题。 而后宫别的妃子,一查也都与此事无关。 有用的信息和线索,全都没找到。 这件事,就此陷入了僵局,又回到了在灵犀宫内搜出巫蛊娃娃的云朵身上。 帝凌渊听着太监来报,微微蹙起了眉头。 难不成真是云朵那妖女干的? 毕竟,她曾经无数次欺瞒他时,还对天起誓过。 那毒妇心也够狠,敢咒他早日上西天,还敢进入敌军与他对抗,甚至拿刀刺杀他...... 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将那不信任的苗头给掐灭了。 云朵那妖女,虽然有些坏,有些皮,有些作,有些毒。 但还不至于谋害皇后。 她是皇宫里头最没有野心的女人。 后宫里头,任谁都有可能害死皇后,唯独她不会,她没有动机那么做。 其实后来他想了想,也能理解她当初欺瞒他谎孕的事。 她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拿刀捅他,无非是看他将她打入水牢,又将她打入地牢,加上那日雪山之巅欺辱了她,她出于气愤,抑或是害怕他将她弄死,起了杀意报复他。 那妖女的人生目标很简单,无非就是吃好穿好玩好。 他已将她看得透透的。 争风吃醋?争名夺利?不存在的。 她压根就没有这么远大的目标,也没有那么爱他,她只想混吃等死。 所以,最有动机谋害皇后的,还是野心勃勃的醋精柳芊芊。 皇后一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柳芊芊。 在柳芊芊还未被打入冷宫前,做为皇贵妃,她是最有可能晋升皇后的。 想到柳芊芊害死*嫔,弄疯庄妃,对龙嗣下毒,他俊脸上隐隐透出几分森冷寒意,亲自带人去了冷宫彻查。 “砰砰砰——” 柳芊芊正在屋子里疯狂地砸东西,响动很大,吓得宫人们都躲在屋外不敢进去。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传过来,宫人们都震惊地瞪大双眼,满脸惊诧。 柳芊芊闻言,震惊之余,也是喜极而泣,连忙开心地奔跑出了屋子。 “皇上......皇上您可算来看望臣妾了?” 帝凌渊身姿挺拔倨傲地站在院子里,居高临下看着朝她飞奔过来、打扮艳丽、穿着华贵红袍的柳芊芊。 厉声斥责道,“皇后薨逝,举国哀悼,忌穿衣打扮过于艳丽,可你看看,你这哪有一点点哀悼皇后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庆祝皇后走了。” 柳芊芊连忙请罪,“皇上恕罪,臣妾住在冷宫里头,不能第一时间知晓外头的事,臣妾错了,臣妾这就去换身衣裳......” 皇后逝去的消息,她怎会不知呢? 见冷宫反正也没人过来,她便没有管那么多罢了,肆意妄为惯了。 等柳芊芊兴高采烈地换好衣裳出来,帝凌渊就亲自审问她了。 柳芊芊矢口否认。 帝凌渊派人仔细搜查冷宫,严加拷打冷宫里的下人。 最后,弄死弄晕了两个宫人后,总算有人怕了,吓得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回皇上,确实是咱家主子让小的......将那巫蛊娃娃藏到灵犀宫内的,并说......” 这站出来揭发柳芊芊的太监,不是旁人,正是前些天在紫衣屋里藏了毒粉的小德子。 “嗯?”帝凌渊冷酷扬眉,“还说什么了?” “娘娘说,上次安胎药里下毒一事没有成功,反而害得自己被打入了冷宫,这次......她誓要弄死璟贵妃......” “啪——” 第341章 大手拉着她的小手 “回皇上,确实是咱家主子让小的......将那巫蛊娃娃藏到灵犀宫内的,并说......” 这站出来揭发柳芊芊的太监,不是旁人,正是前些天在紫衣屋里藏了毒粉的小德子。 “嗯?”帝凌渊冷酷扬眉,“还说什么了?” “娘娘说,上次安胎药里下毒一事没有成功,反而害得自己被打入了冷宫,这次......她誓要弄死璟贵妃,让璟贵妃永无翻身之地......” “啪——” 帝凌渊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柳芊芊那罪魁祸首,嗓音冰冷无温。 “柳芊芊,你简直是丧尽天良,太过阴狠歹毒,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不是我......” 柳芊芊嘴角抽搐,颤抖地道。 这次的巫蛊娃娃,确实是她让小德子藏进灵犀宫里,嫁祸云朵,报复云朵的。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小德子竟然出卖了她。 且安胎药里下毒一事,与她没有丁点关系。 柳芊芊气得肺都要炸了,用手怒指小德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本宫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反过来害我!?” “快说,上次安胎药里下毒一事,这次巫蛊娃娃施咒一事,这两件事,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 “我就说,紫衣房里怎会有毒粉,原来是你放的,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捣鬼!” “呵呵,你是云朵那狐狸精派过来的细作,目的就是为了整垮我柳芊芊,你说啊,是与不是!?” 柳芊芊气得冲过来要掐死小德子。 小德子也没有躲避,被掐得直翻白眼。 最后,还是帝凌渊命人,拖走了快要癫狂的柳芊芊。 帝凌渊深沉的视线,冷漠地扫了扫神色平静的小德子,以及气红了眼的柳芊芊。 脑海里一个念头闪现出来。 这太监背叛柳芊芊,暗中帮助云朵,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朵那妖女,许是因为柳芊芊抓走了她的两个宫人,才使出这些招数对付柳芊芊...... 正想着,又有太监匆忙来报。 “皇上,事情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 柳芊芊听闻太监的禀告,心里分明很害怕,但面上却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快说,是不是,查出有人加害本宫了?” 那太监神色难明,对着柳芊芊摇了几下头。 而后恭恭敬敬的,向一旁的帝凌渊禀告,“皇上,经尸检,皇后娘娘的死,与巫蛊娃娃无关!” 柳芊芊一听,心里头提着的石块总算是放下了,暗自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太监又道,“皇后其实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而毒药的来源,便是太医院库房丢失了两年的三株***。” “前些日子,侍卫们搜查时,从皇贵妃......喔,不对,从柳才人宫里看到过一株***,送到太医院时,院判一眼就认出来正是丢失了两年的***。” “所以,太医们怀疑,当年是柳才人盗走了药库的三株***,用来加害皇后。” “长此以往,导致皇后娘娘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这才......” 柳芊芊听了太监的话,小脸煞白,心中一颤! 完了完了。 原本她以为,那三株***当年没人追查,如今都过了两年了,没人会再来查,也没人会知道是她拿了。 不成想两年过去了,此事又被重新翻了出来。 反正,她一口咬死,拒不承认,只说那药是别人嫁祸到她宫里的。 她怎能承认呢? 若承认了,那这两年来,加害皇后的事,不就被人知道了吗? 但暴君帝凌渊何其冷酷,并不听她狡辩。 在向太医院取得罪证后,直接就将毒妇柳芊芊关押进了天牢。 “柳芊芊祸乱后宫,毒害龙嗣,谋害皇后,其罪当诛九族!” “待皇后丧期一过,按律处死,以儆效尤,告慰皇后在天之灵......” “皇上,臣妾错了,这一切......都是臣妾一人的错,您要杀就杀我,求您......求您放过臣妾家人......” 柳芊芊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一个劲求饶。 帝凌渊并没有理会。 皇后走了,便要立新的皇后。 他得为新任皇后,保驾护航。 柳氏一族虽然忠心为国,报效朝廷,但野心不容小觑。 如若他们老实听话,拥戴新皇后还好。 但依他的了解,他们不会甘心柳芊芊被废被赐死,也不能接上旁人取代柳芊芊,坐上皇后之位。 不出意外的话,柳氏一族,会明里暗里使幺蛾子搞破坏。 所以,为了新任皇后的安危,他必须得削弱柳太傅和柳丞相~在朝廷中的威势和力量。 现在不打压他们,更待何时? 很快,柳芊芊就被侍卫给拖走,押进了天牢,只等择日处死。 接着又是一纸诏书发下去,柳丞相养女不当,废除丞相一职,降为平民,柳太傅也受牵连剥夺封号。 看在柳氏一族为朝廷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份上,一家子流放到蛮荒之地,饶他们不死。 柳丞相接到这圣旨,大脑轰然一响,直接晕死了过去。 满院子的女眷和下人,都哭哭啼啼的,别提多难受多失望了。 柳夫人得知女儿柳芊芊要被砍头,全族被流放,也是脸色惨白,惶恐不安,不可置信。 但面上,还得对皇上不杀他们,而感激涕零。 云朵得知这个消息后,虽然有些吃惊,但也在意料之中。 听说惜春脱离危险了,她带上小翠,就想去看看。 可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碰上了大步而来的帝凌渊。 “这是去哪?” “出去走走,宫里有些压抑。” “你怀有身孕,最近少出去走动,来,朕有话同你说。” 帝凌渊拦截住她,大手拉着她的小手,在院子里的藤桌前坐下了。 云朵懵逼地坐在他的大长腿上,被他有力的双臂圈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好闻的檀香,突然就想到了那夜他欺负她、一直折磨她到早上的事。 心脏一热,没来由的“砰砰砰”跳得很快,小脸也“刷”的一下红了! 情不自禁缩了缩小身子,有些惧怕他,又莫名有些发痒。 这男人似乎有种魔力,总能轻而易举勾引到她。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有孕在身,那夜,她只是用嘴伺候的他。 而他任她如何哭喊求饶,都没有如她的意,甚至还加倍折磨她。 这不,这几日她很不满,所以时不时就会浮想联翩,想要抓住点什么来填补内心的不快。 可又什么也抓不住,令她很是烦躁。 帝凌渊见她小红染上了薄红,知道她花痴的毛病犯了,光天化日之下,又在脑补一些不正经的事,但也没戳破她,而是心情愉悦地扬起长眉。 淡淡地问她,“想不想......做朕的皇后?” 第342章 这死女人,确实不爱他 “嗯?” 云朵收住纷乱的思绪,抬眸望向他檀黑深沉的眼,微微有些讶异。 “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来问我?” 他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状似慈爱地抚摸她怀有身孕的巴掌小腰,嗓音低哑地道,“朕只问你,想与不想?告诉朕,嗯?” 她打掉他抚摸她肚子的手,脱口而出道,“不想啊,谁爱当皇后,就给谁当去。” 说着,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只想做个贵妃。” 帝凌渊俊脸微微一沉,眉宇间染上了一丝阴戾之色。 扬起长眉,不悦地道,“后宫里,谁不想做皇后?也就你是个异类。” 世间多少女子,做梦都梦不到这样的好事。 这蠢女人,竟然对皇后之位不屑一顾。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反应了她,确实不爱他。 若真爱一个人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怎会甘心做妾,不想做妻? 哪个女人,不想堂堂正正站在男人的身边? “您看......” 云朵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本正经地给男人解释起来。 “皇后是个高危职业,每天那么多人盯着,仰视着,哄着,供着,跪着,这些人里,想谋害皇后的多得是,偏偏你还不知道是谁想害皇后。” “正所谓站得高,摔得重,引人惦记嫉恨......” 男人沉声打断,“放心,朕不会再让悲剧发生了,朕会护着你。” 云朵摇头,反问道,“您难道没有护着皇后吗?可还是让她被柳芊芊给害了......” “哎,有些事不是您想着不让发生,就不会发生的,就算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也会有不如意的时候。” “权利这东西,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摧毁掉一个人,没有这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反而一身轻......” 男人不认同她,扬起长眉,“你以为站得低,就安全了?到时候,只怕是个人都能踩你两脚,知不知?” “你又知道了,朕很爱护皇后?” 皇后走了,他心里一直有自责和歉意。 若不是因为他疏忽了,极少过问她的事,也不至于...... 正叹息着,就听怀里的女人碎碎念叨着,“反正我不想当皇后,每天睡得比后宫谁都晚,起得比后宫谁都早,还要管后宫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 “后宫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我来盯着,今天谁大姨妈来了不舒服了,明天谁又减肥不吃饭了,后天谁又撕逼吵架了,哎,什么都要管......” “皇后,说好听点是后宫的掌权人,说不好点,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妈子。” “管后宫那么多人,管那么多事,管得过来吗?就算没被害死,也被累死了呀!” 男人大手伸过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低沉暗哑的嗓音道,“这些事,不用你管,你只需管好自己,伺候好朕,就行。” “谁要伺候您了?” 云朵没好气地扒拉开他的大手,翻了个白眼。 委屈兮兮地撅着小嘴巴,指着脖子上的暧昧痕迹,生气怒道,“您自己看,这都好几天了,可我身上的伤,都还没有消退......” 说着,又扒拉开衣袖给他看,将外衫扯下来一点给他看。 “还有胳膊上,肩上......” 又撅着嘴巴给他看,“最后,您再看看这......还是我那诱人犯罪的樱桃小嘴吗?” 她话音刚落,小脑袋就被男人的大手给扣住了。 她抬眸,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瞪视着面前俊美得令人摒息的男人。 长睫于半空中轻颤,“做......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男人深邃幽冷的视线,随着她控诉的话语,落在她露出的纤细胳膊,白皙滑嫩的雪肩,以及红肿的嘴...... “对,确实是......丑死了......” 男人深沉如泽的眸底迸出显而易见的火光,嗓音低哑而又性感。 紧接着,在她诧异的眸光中,他俯下俊脸,冰冷薄削的唇,堵住了她微张的小嘴。 他深深地吻,用力地吮,强势掠夺她所有的呼吸。 她推脱不过,一双小手紧紧攥着他身前的衣裳,只得无力地迎合着他。 两人吃缠在了一起,空气里氤氲着暧昧的因子。 院子里的下人,又惊又喜,都不约而同地低垂着头,背转了身去。 只余耳边不断传来粗重的喘气,吃吮时滋滋的声音,女子娇嗔的怒骂推打。 过了一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停了下来。 云朵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带着喘气的娇软嗓音怒道,“您到底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清冷禁欲的皇帝陛下吗?” 眼珠子扫了一圈背转身的宫人,小声嘀咕道,“臣妾都怀疑您是个假皇帝了,怎么动不动就亲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烦死了,您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快没脸见人了......” 以前的他,和现在完全相反,被她稍微碰一下就炸毛了,好几次冷漠将她推倒在地。 别说亲嘴上床了,那会要了他的命。 而现在,这男人竟然三翻四次,当众耍流氓。 云朵坐在男人腿上的,很容易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脸颊染上了两朵红云。 她不适地移动了下身体,结果被他青筋暴起的大手按住了肩膀。 他一只手用力将她压下,幽深黑沉的眸子里喷出簇簇鬼火,沙哑到极致的嗓音恶狠狠警告,“别动!” 云朵被男人危险摄人的表情、以及恐怖骇人的身体变化、哑到令人脸红心跳的嗓音,给吓得绷紧了脊背。 乖乖坐着不敢动了。 帝凌渊也是被怀里这个肆意撒野的女人气笑了,大手扣住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抬起来,用那冰冷而又火热的眸光,俯视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 沙哑性感的嗓音道,“该死的妖女,你也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朕看你就是故意的!” “当朕不知道,这是在报复朕前些日子欺负了你?” “既然如此,今夜别在朕面前哭饶,朕可不会心疼怜惜你......” 话落,重重冷哼一记。 这是风水轮流转了。 忘了曾经的她,在他面前,有多犯贱了? 曾是谁想尽千方百计,只为引诱他宠幸她? 装什么装,今夜就撕去她的伪装。 让她彻底露出妖女的本来面目。 云朵见男人眼眸危险地眯着,阴鸷狠厉的眸光落在她身前,不由得低头一看,才发现衣裳扯下后忘了扯上来。 不过,她里面穿着抹胸的,狗皇帝瞅什么瞅? 她将衣袖放下,遮挡住带伤的纤细手臂。 又将衣裳扯上来,裹住不小心暴露的大片雪白肌肤。 才做好这些,就听男人沙哑性感的嗓音轻笑了一声,鄙弃不屑地道,“丑死了,有什么好遮的?又不是没有看过。” 第343章 她怎么冷漠无情成这副样子了? 云朵怒瞪他,“求求您别看啊,别碰啊,我就不用遮了。” 狗男人,还能不能做个人? 她这满身的伤,到底是谁造成的? 那日,整整一晚上,是谁一直抱着她亲吮,抱着她掐捏,抱着她啃咬...... 是谁一声一声地唤她朵儿,不要脸地夸她好美,好香...... 需要她的时候,哄得她心花怒放,眼下云朵快要被他气死了,用力推开他,就要下地远离他。 却被男人拉住了手腕,又跌回到他怀里。 小脑袋猛地撞在男人带伤的胸膛,疼得他咬牙闷哼。 “嘶......”他恶狠狠地道,“这就想谋杀朕了?那到夜里,还得了?岂不是要和朕同归于尽?” 云朵见弄疼了男人,心里有些歉疚。 他这伤口,隔三差五就要被她照顾一下,怕是好不了了。 若是留下伤疤,那就难看了。 她还是会心疼美男子的,不忍让他那具性感完美的身体添上丑陋的疤痕,于是就关心起他来。 帝凌渊见她难得这么温柔,有被她紧张他的举动取悦到。 但想到她不愿做他的妻,心情就不太美妙。 精致飞扬的长眉不禁微微拢起,捂住受伤的心口,语气微冷,“朕好心让你做皇后,竟然还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朕将皇后之位传于别人时,你可不要躲着哭。” “好啊,好啊......” 云朵脸上堆笑地鼓掌,“放心,我只会笑,不会哭的,但你要真给我当了皇后,那我做恶梦都会哭醒。” 帝凌渊看着她笑靥如花的俏模样,恍了下神。 不做皇后,值得她这么高兴? 有些不悦地扬眉,“除了那些,就没有别的理由,让你不想当皇后?” 她微微想了想,摇了摇头。 “还有啊,我可不想压制自己顽皮的天性,学那些所谓的皇后礼仪,做一个笑不能露齿,哭不能流涕的工具人!” “您看我,又不聪明,不懂事,不贤惠,不大度,不端庄,不善良......” “我也不是做皇后的那块料,就没有皇后的样子呀,是不是?” 云朵说了一大堆自己的坏处后,朝男人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用那阴森森的语气问他,“您觉得呢?” 他看着她丑陋的鬼脸,鄙弃地转过头去,“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云朵见自己扮鬼脸丑到他了,心情莫名变好。 嘴角一勾,笑得花枝乱颤,巨好的身材在男人面前晃啊晃。 “别动!” 男人眼底喷火,大手狠狠扣住她的小腰,额角青筋暴跳,身体发疼,只想压住她折磨一番。 她坐在他腿上,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绷着,很不对劲,止住了笑声。 双方都一动不动地沉默了一会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总之,我才不想做皇后呢,我只想做个有权又得宠、没人敢惹、走路带风的贵妃,您别逗我玩了,也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帝凌渊搂着她娇小瘦弱的身子,心头的躁动压下去了,檀黑深邃的眸子淡定地俯视着她。 鄙弃地道,“就只是这样?” 她挑眉反问,“不然您以为呢?”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他突然被她气笑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死女人,一点爱他的迹象都没有,只爱她自己。 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从她自身的利益出发。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能如了她的意,不能让她舒坦。 “哼!”他面色微沉,重重冷哼一记,出口的嗓音带着丝丝寒意,“此事,朕只是征求你的意见,可由不得你做主。” “皇后之位,非你不可,朕说你当得起,便当得起。” 话落,便冷漠地推开了她,迈着大长腿就往院子外走。 他很气。 长这么大,头一次向女人示好,却遭拒绝抵制。 当初口口声声说爱他、动不动吃他醋、设法博他关注、一心争宠想要睡他的女人,如今却冷漠无情成这副样子。 是她从未爱过他,一切都是演戏? 真是这样吗? 云朵听说他要逼迫她为后,也是很气,拾起藤桌上的小果子,就朝男人扔了过去。 “您不是说,我是欺君弑君叛国的罪妇吗?毒妇吗?妖女吗?” “不是说,要用尽百般酷刑折磨我,要让我生不如死,如坠地狱吗?” “不是说,像我这样罪该万死的毒妇,不配得到您的关爱?不配妄想皇后才有的特权吗?” “呵,不是还说,不会给我脸吗?没脸就没脸,我要您给我做脸了?” 帝凌渊五感何其敏锐,几乎在云朵出手扔果子的一瞬间,他就感知到了。 他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却是顿住了脚步。 大手往半空中一挥,手里就抓住了几个小果子。 他将果子扔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散漫地扬起长眉,淡淡地同身后的女人道,“你以为朕是因何让你做皇后?朕不过是看在你能制作炸药和大炮的份上,才让你做皇后,望你为国捐躯,多为老百姓做一些贡献罢了。” “哼,你若做的不好,朕自然会削除你的皇后之位,让给有能之人。” 说完这话,他没有停留,拂袖大步而去。 皇后的丧仪正在宫内举行着。 由于柳贵妃被打入天牢,璟贵妃又怀有身孕,丧仪就由四妃之一的德妃做主持。 德妃主持得有条不紊,众人对她无不赞赏和奉承。 那些妃子们以及命妇们,甚至暗地里讨论着,如今后宫动荡不安,德妃可能会晋升一级,取代皇贵妃的位置,甚至最后当上皇后。 德妃享受着众人对她的拥戴,说不开心是假的,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反而收敛了面上一贯的笑容,对那些奉承她的命妇严厉斥责。 “皇后才刚走,谁准许你们私下讨论这些事了?叫人听去了,还以为你们在为皇后仙逝而拍手叫好,叫人寒心!” “德妃娘娘,是咱们多嘴了。” “好了,往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本宫几斤几两心里有数,不用你们来虚捧。” 德妃敛眉,对面前的命妇们摆了摆手。 这几日操劳丧仪的事,她面容有些憔悴,头有些晕。 宫人搀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微微闭了闭眼。 忽而又换上了一贯温和的语气,笑着同大家道,“就算宫里没有了皇后和皇贵妃,那还有璟贵妃,璟贵妃怀有皇上的第一个龙嗣,比后宫谁都尊贵,本宫自然不及她的。” “是,还是德妃娘娘端庄贤淑,识大体。” 前来跪拜皇后的文武百官,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纷纷对德妃竖起大拇指。 就觉得后宫掌权人,应该由德妃这样贤德的女子来担任。 皇后的金棺在正阳宫停留了七日,最后移至安禄山,安葬在早就挖好的陵墓内。 宫内的黑白装饰物、白布、白幡、白灯笼,通通摘除,这一场丧事就算是结束了。 在这期间,大臣和老百姓家里,也都举行过哀悼仪式了。 最后,宫里头,重臣家,皇亲国戚,还得为皇后守孝三个月。 十日之后,朝堂之上。 帝凌渊威严倨傲地坐在上首的龙椅上,不顾众人的意愿,也没有给大家商量的余地,突然抛下个惊天响雷,说要立璟贵妃云朵为后。 “啊???” “什么!?” “我没听错!?” 第344章 朕已备好了庆功酒 “怎么会是璟贵妃?她何德何能,能够站上如此高的位置?” “就凭她那作天作地的性子,能担此重任?” “先不说她作不作,就说欺君,弑君,叛国,罪妇,毒妇,妖女......这无论哪一条,都容不得她做皇后!” ...... 大臣们当即瞪大了牛眼,不可置信,全都炸了! 一个个,冒着可能会被砍头的危险,纷纷站了出来,反对之声响彻整个大殿。 眼前这一幕,早就在帝凌渊的预料之中。 他今天之所以同文武百官说起这事,只是告知大家,他的新任皇后是云朵。 至于大臣们意愿如何,他并不在意。 见文武百官越说越来劲了,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冷冷地俯视着底下众人,沉声敲打道,“究竟是朕立皇后,还是你们要立皇后?” “这......”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了。 自然是皇帝陛下要立后了。 可他们身为臣子,有责任有义务,对新任皇后的品行把好关。 因为,这也是为了皇帝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新任丞相胡子花白,人很板正,不懂得变通,在旁人闭嘴不敢说话的时候,他却是第一个站出来。 “皇上,皇后乃一国之母,是万民的表率,是老百姓敬仰的对象,万不可马虎,不可让品行不端、性情恶劣的人,来担任啊。” 帝凌渊闻言,眉宇间染上了一丝阴戾之色。 出口的嗓音冰冷无温,“丞相的意思是,璟贵妃云朵......她品行不端,性情恶劣?” “这......” 新任丞相犹豫了片刻,摇头说道,“微臣一人说了不算,得由大家来评说......” “呵。” 帝凌渊懒懒地轻笑一记,“丞相是觉得......朕的眼睛有问题?眼光不如你们好使?” “没有没有,微臣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您误会了......” 丞相连忙跪倒在地。 他颤颤巍巍的声音,明显在宣誓着他的害怕。 帝凌渊寒眸危险地眯起,话锋一转又道,“朕的皇后,何时轮得到你们来评说了?朕要立她为后,自然有朕的理由,谁能阻拦?” 大臣们吓得大气不敢喘。 当年的先皇后就是这样,无权无势无背景,不过就是一个亡国公主罢了,还是个病秧子。 可不管大家如何反对,皇上都不为所动,凭一己之力,排除众异,扶她坐上了皇后之位。 当年皇上才登基不久,翅膀没有现在硬,大家都没能拦住。 更别说现在了。 敢驳了皇上的意,脑袋不想要了? 丞相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身子颤抖着,却还是忍不住说道,“皇上,正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 “一个出色的皇后,有助于您对江山的统治,微臣也是为了您和江山社稷着想啊,皇后不仅仅是后宫之主,也是母仪天下的人啊......” 帝凌渊听了丞相这话,俊脸阴沉得吓人。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冽肃杀的危险气息! 直让殿内有些闷热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冻结了! 他挑起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着底下的老头,拍了拍龙椅扶手,“既然,丞相觉得自己比朕更关心江山社稷,更会治理这天下,来,朕这皇位,不如就由你来坐镇?” 死了,死了...... 大臣们纷纷为丞相默哀。 这个新上任的老兄,怕不是来搞笑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丞相也是吓得僵住了,全身冰凉,额头大汗涔涔。 理清问题的关键后,丞相连忙狗头保命,“皇......皇上,微臣对新任皇后,没有任何异议,璟贵妃云朵生性纯良,德才兼备,绝色倾城,举止大度,恍若神仙......” 丞相说了很多很多关于璟贵妃云朵的好话,夸得她天上地下少有,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忍不住站出来反对呢? 他才当上丞相第一天,可不想因此惹恼帝王,而丢了头上的乌纱帽,甚至是丢了脑袋啊...... 好在他认错及时,夸云朵夸得好,大暴君难得的并没有严惩他。 既然这是帝凌渊自己提拔上来的重臣,自然知道这新任丞相的为人。 老头子虽然刻板了些,但重在干实事,一心为老百姓着想,更是为了报效朝廷鞠躬尽瘁。 这样的人,帝凌渊欣赏还来不及。 自然不会因老头子敢于说真话,而治他的罪,砍他脑袋。 “皇上,前方大将传来捷报!” 这时,殿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侍卫,带来了战场上面的消息。 皇后安葬后,帝凌渊便派北辽军大将张宇,去攻占了赤焰国。 紧接着,又安排好了路线和作战方案,任命南部将领、东部将领,配合北辽军,去攻打不安分的南琉国和青鸟国。 而云朵命人研制出来的炸药和大炮,也刚好派上了用场。 那传话的侍卫进殿来,恭敬地跪着,“皇上,我方将士使用璟贵妃提供的炸药和大炮,兵分三路,一举攻下南琉国七座城池,青鸟国八座城池!” “并且,如今青鸟国的皇帝青湛,已经被张宇大将擒拿了,正在押送回京的路上!” “而南琉国的皇城,也快要失守了,相信不久,便能擒拿他们的王回京......” 帝凌渊闻言,阴沉如墨的面容上,冰冷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俊美如斯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瑰丽夺目的艳色,令人见了呼吸为之一摒。 “好,做的好。”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快慰地道,“去同前方将士说,朕已备好了庆功酒,只待他们凯旋,都重重有赏!” “是!” 侍卫又禀告了一些前方战场上的光荣事迹,引得在场的大臣无不为之欢呼沸腾。 直到那传话的侍卫退下后,大臣们才堪堪回过神来。 震惊的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璟贵妃怎会制作炸药呢?” “会制作炸药的,不是赤焰国的小矮子吗?是不是搞错了?” 有人机灵地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难不成,璟贵妃并没有叛国,而是去敌军做眼线的?” “目的就是为了偷看小矮子的炸药,是如何做成的?” “对,璟贵妃肯定是我军派去敌方的细作,不然她回来后,怎会制作炸药了?” “不过,那大炮又是什么?也没听说小矮子会制作大炮啊?” “你们懂个屁!” 突然有人对着刚刚说话的大臣,爆了句粗口。 众人转头去看,原来爆粗口的正是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傲娇地仰起头来,大声说道,“赤焰国的那名小矮子,正是璟贵妃云朵乔装的!” 第345章 争什么宠?那什么去争? “什......什么!?” “天啦,没想到啊......” 大臣们再次炸了! 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的鄙弃不屑。 肉眼可见,大家惊讶的眼底,明显有钦佩的成分在里面。 是谁说的,女子不如男? 他们这群老骨头,全部加在一起,也无法研制出炸药和大炮,都抵不上人家一个弱女子呢。 大臣们纷纷对顺安候云鬓,投去羡慕的目光。 怎么他们就生不出这么厉害的女儿呢? 好不容易从天牢里出来、官复原职的云鬓,全程没敢站出来说话,但此刻听了兵部尚书的话,也是懵逼了! 她家闺女啥时候有这本事了?他怎么不知道? 又是习得精湛的医术,又是能研制出作战神器。 难不成......是换了个芯子吗? 帝凌渊将大臣们震惊的神情尽收眼底,低沉磁性的嗓音道,“璟贵妃孕育龙嗣有功,救治樊城瘟疫有功,研制出炸药大炮有功。” “且此次战事,之所以能够轻轻松松攻下南琉国七座城池,青鸟国八座城池,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也全是璟贵妃的功劳。” “若不是有她,战场上刀剑无眼,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将士......我天烬国近几月来,最大的功臣便是她。” “故,她若不能为后,谁还能为后?” 帝王此话一出,殿内众人都没了声音,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璟贵妃入宫才短短几个月,便已立下了数个大功。 拯救了千千万万的病人,留住了无数将士的性命,攻克掉几个国家...... 最重要的是,还怀了皇上登基四年以来的第一个龙嗣。 如此这般女子,后宫第一人,不服都不行啊!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俯视着底下众人,扬起长眉,再次发问,“除云朵之外,谁还有资格为后?众爱卿,不如都出来说说,来,给朕推举一人?”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没人敢站出来。 不过,也实在是因为,他们无人可推。 在如此厉害的璟贵妃面前,别的妃子,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这不明摆着的,璟贵妃云朵,后宫无人能及啊! 丞相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这届宫斗不太行啊。”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厌女,只宠幸璟贵妃一人。 导致别的妃子天天住冷宫,无法孕育龙嗣,自然也就少了与璟贵妃抗衡的实力。 若像先帝那样,后宫内遍地开花,膝下子嗣环绕,孕有皇子的家族看到了希望,都站出来为之奋战。 也不至于区区一个云朵,就夺走了后宫的桂冠,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皇帝陛下只宠她一人,那还争什么宠?拿什么去争?于是后宫妃子也都消极怠工,得过且过...... “回皇上,臣等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息。 感叹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太禁欲了,也不多选些美人充盈后宫。 做为一届帝王,关键时刻,竟然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找不出来...... 这时,被废黜的柳太傅的学生赵御史,眼眸滴溜溜一转,站了出来,“皇上,微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帝凌渊嗓音淡漠,“讲。” 御史便道,“璟贵妃毕竟曾经出卖过咱们,与赤焰国交好,帮助敌军,攻打我军,谁知道她往后,还会不会再次出卖咱们?” “且她谎孕欺骗过皇上,还用匕首刺杀过皇上。” “如今,她确实研制炸药帮助了咱们,但,那说不定只是看到家族有难了,为了讨好皇上,暂时隐忍,而做出的缓兵之计。” “谁也不知道,往后她还会不会继续欺君,弑君,叛国......” “皇上,恕微臣冒死劝谏,绝不能让如此具有危险性的女人,来当皇后啊......” 这人话音落地,有老者站出来点头附和。 “是啊,云朵刺杀皇上那日,咱就在宫里头跪着等皇上醒来,皇上可是整整晕迷了两天啊,当时吓得我身体都僵了!” “若不是因为皇上是真龙天子,受上天保佑,那日,可就真的被她狠心刺死了啊!” 御史见机表忠心,“皇上,欺君叛国都不说了,臣等更担心您个人的安危啊......” 那老者也道,“老臣附议,璟贵妃若当上了皇后,那您以及这天下,可就有危险了啊......” 众大臣闻言,也都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皇上,臣等担心您的安危,您万万不可立璟贵妃云朵为后啊......” 御史见自己目的达到了,悄无声息地退居幕后。 看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对云朵为后,他心里暗自称快。 这时,帝凌渊长眉微敛,面带关切,问那退到后面去的御史,“赵爱卿,朕记得不久前,你身体不适请假半月,如今好些了吗?” 御史不明所以地回,“承蒙皇上挂心,微臣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帝凌渊颔首,“赵爱卿心系朝廷,带病上朝,此等勤政为民的精神,令人钦佩,朕赏你黄金百两。” 御史听着帝王的话,明明是关切,称赞,褒奖,可他莫名感觉头皮发麻。 依他对皇帝陛下四年的了解,总觉得后面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帝凌渊沉声又道,“既然赵爱卿病还没有痊愈,便回去好好休养些时日,不应太过操劳了,以免病情反复,出现严重的后遗症。” 御史大脑轰然一响,颤声请求,“皇......皇上,微臣病已经好了,无须休养的,微臣还可以继续为国效忠。” 帝凌渊面无表情,冷漠地道,“好了,下去。” 御史自知求饶也没用,面如死灰地转身,如行尸走肉般出了朝堂。 殿内的大臣们,看着走出去的御史,只感觉头顶凉飕飕的,连呼吸都停止了几秒。 都在暗自思忖着,方才有没有说过什么惹怒帝王的话。 帝凌渊沉沉地俯视着底下众人,犀利的视线一转,落在另一个不安分的老者身上。 老者是柳太傅的朋党,年轻时曾为先帝出了不少力,但如今人老了,脑子就有些不好使了。 “刘爱卿,朕看你胡须花白,已到了六十九岁高龄,不忍让你再为国事民生劳心,朕许你归隐田园,去体验一番山野生活,好好颐养天年。” 那老者顿时脸色惨白,跪倒在地,“求皇上开恩,求您让老臣再为朝廷,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帝凌渊大手一挥,很快便有侍卫过来,拖走了这位老臣。 “还有谁想要休养身体,体验山野生活的?朕都准了。” 众人心下一咯噔,顿时屁都不敢放了,再也没人敢说云朵的一句不是。 皆对即将上任的新任皇后,交口称赞,极力推崇云朵为后。 帝凌渊精致飞扬的长眉微挑,沉冷的嗓音淡淡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既然皇后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只等钦天监算好日子,良辰吉日一到,便册封皇后......” 此时,龙吟宫内。 云朵惶惶不安,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昨日夜里,被狗皇帝强按着伺候他时,就已经从狗皇帝口中得知了,一月之后便要封她为后...... 第346章 大结局(一) 怎么办?她是真的不想当皇后啊! 她坐在院子里新安装的秋千上,眺望宫墙之外的山岚,满眼都是对青山绿水以及自由的渴望。 甚至开始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逃出皇宫的事。 龙吟宫防守森严,且夜里还得和狗皇帝睡在一起。 狗皇帝变了个人,不再是清心寡欲、高冷如仙的道长了。 这几日,狗皇帝总喜欢抱住她啃,导致她身上除了肚子那块,再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肉了,她好恨啊! 突然就觉得,狗皇帝还是像从前那样禁欲比较好。 毕竟眼下她有孕在身,他又给不了她想要的,夜里总这么折磨她,令她整晚都睡不好觉,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朵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转,片刻后,总算有了主意! “嘿!有了!” 她正为即将展开的逃跑计划而兴奋不已,突然,身后一双大手伸了过来,遮住了她的双眼。 那人的大手微凉,宽厚,有些粗粝,带着薄薄的茧子。 她没好气地道,“皇上,我知道是您......” 男人见她总能猜对,也不觉得无趣,还将她的双手放在秋千上抓好绳子,好耐心地推动起秋千来。 云朵像只白色的蝴蝶,又像只白色的鸟儿,随着男人大手的推动,在半空中飞上飞下。 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问身后的男人,“您是刚刚才下早朝吗?” “嗯,朕和他们说了,要立你为后。” 云朵一听他这话,不由得想到了朝堂上大臣们的反应,笑得更欢了,“那他们怎么说?肯定都反对?不肯让我当皇后?” 帝凌渊推秋千的手停了下来。 他走到她面前,俯下颀长挺拔的身子,深沉如泽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无人反对,一致推举你为后,民心所向,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说着,玩味地扬起长眉,“失望了?” “不可能,您骗我的!” 云朵不信男人说的。 她知道文武百官私底下,都在骂她妖女,毒妇,罪妇,说她早该被处死,下十八层地狱了。 “一个月后,你便知道真假了。” 帝凌渊懒得告诉她,是他力排众议,扶她为后的。 见她听了他的话后,收敛了笑意,黛眉紧锁,心情沉到了谷底。 便将她从秋千上抱了下来,拥着她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捏了下她好看的琼鼻,淡淡地问,“方才一个人在这,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云朵撅着小嘴,吸了吸被捏过的鼻子。 她怎会告诉他,她在想着怎样逃出皇宫呢? 语气不冷不淡地回,“还能想什么?就是想肚里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 “想着,生下来到底像您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是活泼好动型的宝宝,还是沉静内敛的宝宝,诸如此类的问题......” 帝凌渊向来面瘫,没有什么表情。 但眼下,却因为女人的话,难得低低地笑出声来。 低沉磁性的嗓音,从他喉咙里溢出,“自然是像朕多些,性格沉静内敛,都随朕。” “切,要不要脸?”云朵鄙弃地赏他一记白眼,“您怎么知道,宝宝都随您呢?就不能随我这个母亲了?” “朕怎就不要脸了?” 帝凌渊捏了捏她滑嫩的脸颊,“通常都是随父亲多些,有什么好争论的?” 云朵转眸想了想,以身边人为例,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从男人怀里跳了起来。 “那可不行,光您这一个混蛋,就够我烦的了,两个的话,那简直无法想象,不行不行,不能像您......” 帝凌渊坐在长椅上没动,大手扯住她身侧的小手,只微微用力,就将她扯得跌坐在他怀里了。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的下巴,低哑的嗓音道,“朕只在你面前混蛋,还不知足?” “既然如此,朕今夜,就去其他妃子宫里了......” “好啊,您最好现在就去,臣妾送您。” 云朵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还大度地把男人往外推。 男人见她如此无情,并不吃他的醋,俊脸当即沉了下来,身上散发出丝丝寒意。 “皇上,皇后娘娘的凤袍,已经照您的吩咐做好了。” 这时,就有宫人托着一套正统红色镶金丝的衣裳,恭恭敬敬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云朵视线往那托盘上的衣裳瞅了一眼,只见衣裳红得出奇,金丝晃眼,差点闪瞎她的双眼。 帝凌渊推开她,“去试试。” 她鄙弃地摇晃肩膀,“不想试,要试您试。” 帝凌渊没有说话,朝身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马上就有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四个宫人将云朵团团围住。 云朵以为他们要在院子里替她换衣裳,正要怒斥,结果身子一轻,她整个人就被架了起来,然后就被宫人抬进屋里去了。 等到她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她身上原本穿的那身素白衣裳褪去了,已经换成了尊贵而又华美的红色凤袍。 三千青丝挽做朝凤髻,大凤簪有凤尾五股,均呈翔舞之姿,点缀发间,贵气逼人。 低头时,金色流苏垂落于颊边,衬得她白皙剔透的面容美艳绝伦。 沉重华丽的首饰戴在头上,每走一步,都像顶着个巨大的石块在跑步,云朵感觉很不适。 她被宫人们小心翼翼的,搀扶到藤桌前,送给帝王欣赏。 帝凌渊在看到她身着凤袍出现时,深邃眸底闪现出一道显而易见的光亮,呼吸一摒,突然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他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绝色倾城的美人儿,从她的头发丝到她的指甲缝,都没有放过。 那专注犀利的眸光,如同在观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狂热得令云朵忍不住浑身颤栗。 “我看,我还是脱了,这衣裳首饰太笨重了,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被男人盯得头皮发麻,伸手就去扯身上的首饰。 男人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制止了她。 一旁的宫人,连声称赞。 “娘娘,您穿这身凤袍可真美呀,高贵优雅,风姿绰约,艳光四射,仪态万千......” “站在院子里,蓬荜生辉,如同那天上的太阳,耀眼瞩目,令人见了便挪不开视线!” “娘娘,您和咱们尊贵卓然的皇帝陛下,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站在一起,实在是太般配了......” 云朵闻言,抬眸看向面前的狗皇帝...... 第347章 大结局(二) 云朵闻言,抬眸看向面前的狗皇帝。 就见他下早朝不久,尊贵奢华的龙袍穿在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上,于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色流光。 气度卓尔不凡,神秘莫测,俊美得人神共愤。 再低头看自己。 身上穿着正红色凤袍,繁复的金凤展翅纹几乎布满整个袍面,裙边祥云饰之,繁花点点。 腰间系着缀有宝石的腰带,勾勒出孕期两月有余、可依旧纤细的腰身。 举手投足间,衣袖旁点缀的金珠不时发出泠泠的声音,裙长拖地足足有余,华丽无比。 “娘娘,您是奴婢见过的最漂亮的皇后!”小翠双眼冒着星星。 云朵黑眸一瞪,“瞎说,你这话也太折煞我了。” 宫人们却齐声道,“娘娘,您当之无愧!” 帝凌渊黑眸沉沉地盯着面前容颜绝色、身姿阿娜、勾人魂魄的美人儿,深邃的眸底快要喷出火来。 他满意地颔首,“嗯,这身行头穿上后,倒是有母仪天下的感觉了。” 脸衬粉花瓣,鬟堆金凤丝。 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 突然,他眸光落在了她身前位置,俊脸上的神色渐渐阴云密布了。 长眉紧蹙,语气也变得冰冷,“这凤袍也太丑了,成何体统?去,让尚衣局的人另做一套!” “是......” 宫人们不明所以。 分明皇上刚刚都看呆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朵正浑身不适呢,见男人嫌弃,正如了她的意,当即就想回屋去换身衣裳。 “啊——” 可她才刚转身,突然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不由得没好气地瞪他。 “抱着我做什么?” 男人扬眉反问,“你去做什么?” “回房脱凤袍啊,您不是说臣妾穿着很丑吗?” “不准脱,穿着!” 男人沉声命令,不知道哪根神经又搭错了。 他腿长,抱着她没几步就进了殿内,将她放下。 “我说过的,不想当皇后,只想做个贵妃,您偏不听,那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行皇后之事......” 云朵碎碎念着,才不管狗皇帝不准她脱凤袍呢,一下就扯掉了脖子上的首饰。 背转身去,就开始解那缀满宝石的细腰带。 男人大手伸过来制止了她,并俯下身子贴近她,长有力的双臂撑在她小身体两侧,使得她背靠檀木桌,被他禁锢起来,不能走动了。 他视线滑过她勾人的俏脸,往下移动,落在了她身前的衣领子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启岑薄性感的唇,沙哑性感的嗓音道,“好不容易才换上的,又脱掉作甚?朕说衣领丑,没说你穿着丑,知不知?” 云朵被男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和话语,弄得整个人都懵逼了一瞬! 往下一看,才发现这衣领,不同于平日所穿的那般密不透风。 而是立领的,且稍微敞开了一点点。 立领确实能显得人精神有气质些,这也没什么问题呀! 要知道,她在21世纪时,像这么炎热的天气,怎么可能衣领全都包裹到脖子上面去。 不过,她讨厌穿凤袍就是了。 她用力推男人撑在她身侧的臂膀,想要逃脱他的禁锢,“衣领丑?那我还是换先前那身好了,您起开......” “不用脱,像这样四下无人的时候,只朕一人看着,若隐若现,莫名还挺蛊惑人心的......” 帝凌渊沙哑的嗓音,不要脸地说着。 非但不放她离开,还俯下俊脸贴近她精致俏丽的小脸。 冰冷薄削的唇,如蜻蜓点水,不时轻轻触碰她粉嫩的柔唇。 “朕现在觉得,孩子还是随爱妃更好,论相貌,爱妃在朕之上,论性格,爱妃活泼讨喜,你觉得呢?” 云朵被男人似有似无的浅啄,磁性沙哑的性感嗓音,撩拨得浑身发麻。 他每轻轻碰她一下,每说一句,都好似触电一般打在她小心脏上,令她脸红心跳。 身子被他压着的,不适地缩了缩小身子,摇头晃脑,想要甩开他冰唇的触碰。 帝凌渊见她抵制他,俊脸再次沉了沉,眸底迸出阴鸷冷漠的光,死死盯住她粉嫩的柔唇。 忽而,他狠厉地咬了她一口。 “嘶......”她疼得闷哼。 上嘴唇破皮了,小汩鲜血淌进嘴里,满是铁锈味。 却还是不甘示弱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嘴就要反咬他。 被他避开不说,还被狠狠掐了一把身前的嫩肉,疼得她怒骂,“您是不是属狗的?还是疯了的那种,怎么动不动就掐我?咬我?我身上哪块没有带伤?” “让你不老实,这是你该受的。” 男人嗓音冰冷而又沙哑,俯视着她的眸底火光灼灼。 大手牢牢扣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紧扣,将她的双手都死死压在桌上。 她整个身子被迫往后倒去,用力瞪他,“您想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可别乱来......” “乱来又怎样呢?” 男人危险地扬起长眉,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颔,抵着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蹭了蹭。 见她一直愤恨地瞪视他,他忍不住轻笑一记。 冰冷薄削的唇,覆上她柔软温热的甜美粉唇,强硬而又霸道地吻住了她。 “唔!唔!唔......” 云朵使劲挣扎,挣不脱,反而换来男人更严厉的惩罚。 最后,她被他吻得无力喘息,只得被迫承受他的深吻,以及大手的摸索,紧紧闭上了眼睛。 夜里,云朵双手抱胸,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狗男人越来越不是东西了! 昨夜才折磨了她,白天又欺负她一顿。 听太医说,狗皇帝之所以性情大变,是因她用匕首捅他时,好巧不巧,解除了他体内的噬情蛊,导致他不再厌女了,恢复成了正常男人。 所以,是她作的一手好死吗? 看着铜镜里残破不堪的自己,她欲哭无泪。 悲催地对天呼喊,“系统你哪去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踪影了?我想你了,听到没有?系统你快出来!” “我不想伺候这狗皇帝了,我要回21世纪,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喊了好半晌,以为系统不会出来了。 突然,一道懒洋洋的稚嫩童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小姑奶奶......你是说,要回21世纪咩?】 云朵被吓了一跳,“是啊,你能把我送到这古代,就有办法让我回现代?” 【不好意思喔,咱们才进入这个位面不久,现在还不能回去喔,必须得完成系统管理局所派发的99个任务,才能触发返回现代的选项喔......】 “99个任务?”云朵震惊了! 依照她这触发任务的频率,这辈子,都别想回现代了啊! 系统见她小脸拧成一团,尴尬地解释,【咳咳,最近我有些嗜睡,刚刚才醒,所以延误了触发任务的几率,对不起啦......】 “呵,怪不得......可说对不起有用吗?” 云朵恍然大悟的同时,捶胸顿足,哇哇大哭起来,“我已经回不去现代了,怪你怪你都怪你!” 系统见她哭了,顿时慌乱无措了,脱口而出,【说的好像你能回到现代似的......】 云朵一听,哭得更凶了。 系统也是怕了她,只能软萌地安慰,【能能能,小姑奶奶你别哭啦,只要咱们勤快点做任务,很快就能回现代了喔!】 云朵耸了耸鼻子,双手握拳,“废话少说,赶紧的,给我派发任务!” 【好好好,我看下,嗨,姑奶奶,还真有个任务咧......】 第348章 大结局(三) 【选择一:暴君噬情蛊解了,似乎对你有情了,他要封你为后,因肚里怀有暴君的孩子了,你也还爱他,便选择忘掉曾经的不愉快,和暴君携手到老。】 (奖励:黄金万两) 【选择二:暴君曾冷落你,伤害你,欺辱你,将你打入水牢,并要杀你族人,你宁死不做他的皇后,逃出皇宫,远离暴君,斩断和他的感情纠葛。】 (奖励:30分钟变身药水——蜜蜂) 咦,还真是想什么有什么啊! 云朵正愁着没法逃出宫呢,于是想都没想,便道,“我选二。” 【恭喜宿主完成选择,奖励已送达!】 系统话音刚落,一小瓶变身药水,到了云朵手心里。 药水上面贴有说明纸,她拿到眼前看了看使用方法。 原本她准备了迷药,想着趁帝凌渊不在身边的时候,迷晕龙吟宫的宫人,然后再翻墙逃跑。 眼下有了系统送的变身药水,那就简单多了。 帝凌渊还在御书房忙着处理奏折,没有回龙吟宫,眼下又是夜间,时机正好。 她揭开药水的瓶盖,正要喝时,殿外响起宫人的敲门声。 “娘娘,虞姬来找您了。” “虞姬?” 云朵回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人以前是伺候温贞太后的,桃林里还和她合奏过一曲。 她藏好药水,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见一名身着紫色长裙、身材高挑、明艳妖娆的女子站在月光下,手里抱着一个并不是很大的酒坛子。 见云朵来了,虞姬勾唇微微一笑,走到一旁的藤桌前坐下了。 “嘿嘿,我还欠你半坛桃花酿,过来偿还的,上次来找过你,但你不在宫中。” 云朵也笑,“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事。” 虞姬闻言,将酒坛子抱在怀里藏起来,“早知道你没记性,我就不拿来了,这可是珍藏了二十年的呢,平时我自己都没舍得喝。” 说着,压低声音又道,“就连咱们皇上,都很难尝上一口的呢......” “瞧你这小气样,不就是桃花酿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至于吗?” 云朵揶揄地说着,也在藤桌前落了坐。 她鄙弃地看着被虞姬藏在怀里的酒坛子,“还有,你这容器也太小了点,四坛才抵人家一坛,也亏你拿得出手。”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酒好喝,顶人家四十坛。” 虞姬傲娇地说着,揭开了瓶盖,并凑上去深深嗅了一口,那双妩媚动人的狐狸眼顿时眯了起来。 浓郁的酒香在院子里飘散开来,云朵未饮先醉,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嗯,真香。” “这下,知道我没骗你了?” 虞姬抱着坛身微微摇晃了下,使得院子里的香味更浓了。 然后,斟满一杯酒,递到云朵面前。 云朵端起酒杯,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的香气令她浑身舒爽了。 “你哪来的这宝贝?” “出生时候,父母给我酿的,羡慕?” 月光下,虞姬笑得妩媚动人。 云朵闻着醉人的酒香,看着对面美艳绝伦的女人,只恨自己是个女人,不是个男人。 美酒佳人,月下对饮,悠哉快哉啊。 一直站在云朵身后的小翠,听了虞姬的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 “这酒,该不会是**酒?” 虞姬满不在意地道,“正是啊!” 云朵毕竟不是古代人,不明所以地问小翠,“**酒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小翠笑着答,“**酒在女子出生时便酿好贮存着,待哪天有了心上人,才能拿出来喝呢!” “所以,最近......你有心上人了?” 云朵挑眉问对面女人。 她有些好奇,虞姬的心上人,难道不是帝凌渊吗? 虞姬看出了云朵心内的疑惑,笑笑不作答,只是抿了一口酒,满足而又惬意地眯起了狐狸眼。 云朵看她那无比享受的表情,也有些馋了。 正准备大干一场,可手里的酒杯才刚送到唇边,突然就被一只大手给夺走了。 她一滴都没尝到,气得瞪向抢她酒杯的男人。 来人正是狗皇帝帝凌渊! 帝凌渊无视她的瞪视,将从她手里夺来的酒一饮而尽。 云朵眼睁睁看着好酒没了,正要怒斥,男人将宫女手中端着的果盘,递到了她面前。 “爱妃,吃个果子,消消气?” 他捏起一个红果子塞进了她嘴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抚。 深邃眼眸定定地俯视着她愠怒的俏脸,低沉磁性的嗓音道,“孕妇不能喝酒,伤身,对胎儿不利,你也不想孩子生下来,便是个傻子?” 云朵嘴里吃着甜滋滋的小果子,听了他这解释,心里头的火气渐渐消散了些。 知道他也是为了她肚里的宝宝着想,便打算放弃掉喝酒的权利。 只是,闻着满院子那浓郁的酒香,她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甘,便抱住男人的大手摇晃,仰着小脸乞求道,“只喝一小口,就尝尝味道,好不好?” “不行,这酒一滴都不能碰!” 帝凌渊向来霸道专制,任凭女人如何撒娇都不管用。 云朵脸色秒变,用力甩掉男人的手,冷漠推开他,“这是人家欠我的,又不是给您喝的,我准您喝我的酒了?滚滚滚——” 她一双手使劲推,推不动他。 他修长伟岸的禀禀身躯,不动如山地立在她面前,大手一捞,就将她娇小瘦弱的身子,揽进了他宽阔硬实的怀里。 见她挣扎推打,他脸色微微沉了沉。 但出口的语气,却是软得不像话,“只喝一小口,听到没有?” “嗯嗯嗯,皇上,您真是个好皇帝,好男人,好丈夫,臣妾爱您啊......” 云朵喜滋滋地点头,双手抱住他硬实的身躯,踮起脚尖,就在他紧绷性感的下颔处,唧了一口。 帝凌渊摸了摸被小女人吻过的下颔,排山倒海般难言的情愫,在心底弥漫开来。 就想着:难得见她这么主动了,不如让她多喝两口? “......” 对面虞姬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大暴君帝凌渊吗? 这分明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啊! 次日,天还没亮,帝凌渊轻轻推开怀里的女人,下了龙榻。 他示意前来伺候的宫人小声点,别吵到还在酣睡的云朵,然后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龙袍,去上早朝了。 云朵见他走了,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悄无声息地穿上衣裳,下了地面,从柜子里翻找出系统赠送的变身药水。 将早就准备好的金元宝放衣裳里兜着,做成包袱状挎在肩上,然后揭开药水的瓶盖,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她还真的变成了一只蜜蜂! 她兴奋地扇动着一对小翅膀,趁着夜色,毫无留恋的,匆匆飞出了皇宫。 平日,她都是睡到很晚才醒的,所以宫人们也没敢进殿来打扰她,也就不知道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直到天色大亮,清晨的阳光,在皇城上空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小翠才敢进殿来查看。 往常这个时候,云朵也该醒了。 但由于最近,狗皇帝总喜欢强迫她,用各种方式给他纾解。 甚至整整一夜都抱着她睡,邪恶的大手时不时掐她捏她揉她,导致她睡眠严重不足,有时候得睡到下午才醒。 小翠也不知云朵醒了没有,走到榻边,轻轻唤了声,“娘娘?” 没有听到回应,她便伸手撩起金色的床幔。 见榻上有个拱起来的人形小山丘,便放下了床幔,还吩咐门口的宫人,别进来打扰云朵酣睡。 “哎,小顺子,你跑这来干什么!?” 这时,前段时间受了打击、有些疯癫的小顺子,不顾宫人的阻拦,突然奔跑进了龙吟宫。 小顺子看到小翠,满脸惶恐和不安,“小翠姐姐,我做了个恶梦,梦见娘娘她变成蜜蜂,飞出了皇宫!” 小翠噗嗤笑了,“这明显不可能的事,也就是梦里才会出现!” 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感叹:小顺子这精神状况,看起来还是不容乐观啊。 但她没有说出这话来,而是安慰小顺子,“放心,娘娘在殿内睡着呢,我刚刚都看过了的,哎——” 小顺子没听小翠说,径直冲进了殿内。 “榻上哪里有人?” 他掀开被子,顿时怒了,“小翠,你连娘娘不见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伺候娘娘的啊!?” 小翠过来仔细一瞧,也是被空荡荡的床榻给吓傻了,连忙吩咐宫人四下寻找,可没有找到云朵。 最后只得禀告了新任太监总管。 “皇上,璟贵妃不见了,奴才们翻遍整座皇宫,都没找到她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帝凌渊刚下早朝,就迎上了慌忙来报的太监。 她跑了!? 这个念头闪现出来的瞬间,他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命令侍卫严加搜寻。 并匆匆来到龙吟宫寝殿,寻找云朵失踪前的蛛丝马迹。 殿内什么都没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守门的宫人们,也都说没有听到殿内传出异样的响动,甚至都没看到她出过殿门。 “没有出殿门?那她是如何不见的?” 第349章 大结局(四) “没有出殿门?那她是如何不见的?” 帝凌渊寒眸扫了眼防守森严的寝殿,身上冷冽肃杀的气息令人胆颤心惊。 宫人们一个个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 这时,管事嬷嬷来报,说龙吟宫内少了两套璟贵妃的衣裳,还有二百两金元宝不翼而飞了。 “看来,她是真的跑了!” 帝凌渊额角青筋暴跳。 眼下,他来不及惩治这些没用的宫人。 而是第一时间传令下去,关闭京城里所有的城门,不准任何一个人出城。 附近的城池,则一律不准打开,不放任何一个人进城。 将云朵的画像传下去,贴满大大小小的城墙。 并大力派遣羽林军前去搜查,每个角落、每个可疑的人都不放过。 “云朵,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不管你躲到天涯还是海角,朕这次定能找到你,不会让你再从朕身边逃走。” 帝凌渊让护龙卫兵分四路前去追捕,暗卫则暗中盯梢,一有云朵的消息便迅速禀报。 自己也没有闲着,吹一声响亮的口哨,召来了闲置已久的神鹰,飞身出了皇宫。 皇城有四条大门,凭借他修道多年以来练就的敏锐感知能力,认定其中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便是云朵所逃跑的方向。 他驱使神鹰,迅速往那条路线追击而去。 而被倾尽全国之力搜捕的云朵,此时变身药的效果已过,化成了人形,挎着个包袱,优哉游哉地行走在山脚下。 “咦,那不是虞姬吗?”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的寺庙前,有熟悉的人影在晃动,吓得她停下了脚步,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还有虞姬身边的美男子,好像是......”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哎,是帝修啊......” 帝修......他能独立行走了? 她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看来,自己前段时间给他治疗起效果了,而她留给他的药方,他后来也有按时吃。 不然,不会好得这么快。 想到自己如今正在出逃,担心被他们认出来,她便猫着身子躲到了一块石碑后,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寺庙左边有一棵很大的许愿树,树枝繁茂,上挂满了彩色的愿望。 人们经过这座寺庙时,都会在这棵许愿树下驻足,将心中的愿望挂上枝头,寺庙香火鼎盛,人们的愿望就有可能成真。 她看到虞姬身着一袭紫色长裙,满脸憧憬地写下一个愿望,将愿望装进了香囊里。 然后,热情地和一旁的帝修打招呼。 “咦,真是好巧,九皇叔,你也在这许愿啊?” 帝修仿佛没有听到虞姬的话一般。 他身着藏蓝色锦袍,长身玉立在许愿树下,仰着绝美如画的俊颜,望着头顶挂满的愿望出神。 虞姬见帝修没有搭理自己,并不觉得受冷落,还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香囊递到帝修眼前。 “九皇叔,我够不到那根树枝,你能帮我把愿望挂上去吗?” 帝修收回眸光,淡定地瞥了眼递到面前的紫色香囊,微微蹙眉,唤了一声,“小安。” “哎,好呢。” 小安是个人精,帝修只需一唤,就懂他的意思了。 “姑娘,我来帮你。” 小安一把夺过虞姬手里的香囊,飞身上树,轻轻松松帮她挂上了最高的枝头。 虞姬气得跺脚,“我没让你挂那么高,太高了,容易被风刮走。” 小安便帮她摘了下来,“那挂哪?” 虞姬一把夺回自己的香囊,再次递到帝修面前,指着先前的那根树枝,笑得蛊惑人心,“九皇叔,挂这就行了。” 帝修再次无视了她,迈着长腿,转身就离开了许愿树。 小安笑看虞姬,“需要我帮你挂上去吗?” 虞姬见帝修走了,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纵身一跃,自己将愿望挂上了枝头。 而后,紧追着帝修的背影飞了过去,好奇地问,“九皇叔,刚刚你许了什么愿呀,咱们交换下愿望如何?” 帝修径直往前走,就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赏给虞姬。 还是小安忍不住说了句,“这位姑娘,你难道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吗?” 小安说着,朝虞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说了,我们王爷方才根本就没有许愿,王爷的愿望,都在他心里。” 帝修身为天烬国第一美男子,应该是经常被女人骚扰,因而对虞姬的纠缠感到有些烦。 如墨染的长眉不悦地敛起,用那淡如温泉的嗓音,同虞姬道,“这位姑娘,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是皇上的妃子,怎可如此与男子搭讪?若叫人看了去,恐遭人非议,对你我不利......” 虞姬听了帝修这话,站定不动了,表情有些气恼。 “可九皇叔,你总纠缠璟贵妃云朵,也不是个事呀,她可是很快就要做皇后的人了,九皇叔,你也该放下了......” “本王和谁来往,与你无关。” 帝修俊脸一冷,宽袖一甩,径直走到了寺庙正前方的院门前。 院门外有个和尚在给人算姻缘,几个信男信女蹲在那抽签,有人抽好了签递给那和尚看。 和尚见帝修相貌不凡,尊贵雅致,便喊住了他,“这位施主,算姻缘吗?” 帝修迈出去的腿一顿,垂眸看了眼递到眼前的签筒。 他状似很随意地抽了一根竹签,交给了和尚,淡淡地道,“大师看看,我与心上之人可有缘?” 和尚看了看递到手里的竹签,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人就在眼前,施主,请珍惜眼前人。” 帝修闻言,抬眸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起,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触及女人眼底掩饰不住的喜色,他俊脸当即冷了下来,如画的眉宇间染上一丝阴郁之色,抬腿就进了寺庙。 “嘿,大师这话说的可真好,本姑娘爱听,呐,这是给大师的赏钱。” 虞姬见帝修听了和尚的话,面色难看地走了,她心底却是乐开了花。 开心地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掏出来,赠给了算姻缘的和尚。 然后就想跟着帝修进寺庙,却被身边的小安拦住。 “姑娘,要点脸,请回,不要再跟着咱们王爷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虞姬不以为然地道,“刚刚这位大师都说了,本姑娘是九皇叔的有缘人,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毕竟,聪明人又怎会跟命过不去呢?” 虞姬冷哼一记,抬腿就要跨入院门,小安一记扫腿朝她踢了过来! 虞姬自知小安功力高深,但也不在怕的,妖艳若狐的灿眸一凝,当即就和小安打斗了起来...... 云朵看到这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不明白,虞姬昨夜没有明说的心上人,其实就是帝修呢? 如此也好,虞姬又美又飒,上得了厅堂,砍得了男人,配温润如玉的帝修刚刚好。 互补嘛! 希望虞姬能追上帝修,谱出一段佳话,这样她也就放心了,不用担心帝修下半生孤苦无依了。 这时,云朵感觉饿了,肚皮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刚好,有老妇人挑着一旦烧饼,吆喝着从身边经过,她便拦下那老妇人,要了八个烧饼。 由于没带银子,她便直接给了个金元宝。 把那老妇人给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跪在云朵面前直磕头,说是寺庙里的菩萨显灵了,这下她儿子的病总算是有救了。 云朵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拿了六个烧饼放包袱里兜着,打算夜里在吃,手里则拿了两个。 然后挎着包袱,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寺庙,一面走着,一面吃着烧饼。 “啾——” “呼!呼呼!” 突然,一阵撼天动地的鹰鸣声,如碧雷流响,在天空中乍起。 第350章 第大结局(五) “呼!呼呼!” 突然,一阵撼天动地的鹰鸣声,如碧雷流响,在天空中乍起! 云朵被那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烧饼都差点掉落在地。 她连忙抬头,循着声源看去! 就见半空中一头体型硕大的雄鹰,平展着巨大的双翼,威风禀禀地在上空巡视着。 那雄鹰兽眼锐利摄人,似在寻找着它的猎物。 且雄鹰背上,还站着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 男人身上明黄色镶金丝的龙袍,在正午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流光,晃得她双眼发晕,双腿打颤,手里的烧饼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我靠! 那身着龙袍的,该不会是狗皇帝帝凌渊? 对了,这里是天烬国,胆敢身着龙袍出来晃的,不是帝凌渊,又会是谁呢? 这是带着神鹰,专门来抓她的吗? 眼见着那雄鹰似乎发现了她,锐利的兽眸死死盯住她,并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俯冲而下,吓得她拔腿就跑,躲进了半人高的草丛里。 她拨开草丛,往深处钻。 “呼!呼呼!!” 听着上空越来越近的兽鸣声,云朵惨白着脸,不敢再有动作。 她缩在草丛深处,只觉得浑身上下连同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死了死了。 狗皇帝也太厉害了! 这才逃出宫多久,他就追上来了? 不由得闭上眼睛,心里头祈祷着:希望不会被抓到,希望老鹰找不着她,希望狗皇帝迅速离开。 正暗自祈祷着,蓦地,身后的衣领子,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咬住,她整个人被提拉了起来! 云朵猛然睁开眼睛,身体瞬间僵住! 她像一只瘦小的鸡儿一样,被硕大的老鹰给叼出了草丛,停放到了一旁的平地里。 云朵转身想跑,一不小心脑袋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疼得她“嗷呜”地叫。 她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来不及跑,后衣领就被男人的大手给提拉了起来。 男人冷如冬水的嗓音,从头顶破空而出,“朕就在面前了,还敢跑?” “看来,是朕近来让你生活得太安逸,太舒适了,使你忘掉死字是如何写的了?是与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 云朵被男人提在半空,很是可怜,“您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哼!” 帝凌渊放她下了地面,身上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意。 近距离下,云朵被冻得打了个冷颤! 但还是忍着冷意,对男人一本正经地道,“臣妾没有偷跑,谁不知道您是冷酷嗜杀,麻木不仁,弹指间可灭掉数座城池的大暴君呀?给臣妾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跑的......” 帝凌渊冷酷扬眉,“又开始说谎了?是朕让你尝到甜头了?还说上瘾了?” “哪有。”云朵委屈地撅嘴,“我没有说谎。” “臣妾只是想出宫游玩一天而已,毕竟,整日呆在宫里头,太沉闷了,憋得慌。” “孕妇嘛,需要时不时接触这样的青山和绿水,呼吸大自然里的新鲜空气,如此,肚里的宝宝才能够健康成长,不然很容易缺氧的!” “您看这里环境多好,置身其间,心情舒畅,而不像皇宫里头,连空气都是死的......” 帝凌渊鄙弃地道,“空气都是死的,那你怎么没死,还能呼吸?” “这不,都快憋闷死了嘛,所以才......哎,总之,我不是偷跑出宫的啦。” 云朵不卑不亢地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扬到男人面前。 “呐,我有这个令牌,还需要偷跑出宫吗?真是的。” 帝凌渊瞥了眼女人手里摊着的令牌。 只见令牌上刻有:“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他记得,他确实给过她这样一块令牌。 尽管如此,也改不了她偷跑的事实,面色还是很阴沉。 他黑眸沉沉地俯视着她,想起宫人的叙述,不禁冷酷扬眉,“朕想知道,在没有出过殿门的情况下,你是如何出得了宫的?” 话落的瞬间,忍不住冷笑出声。 他倒是忘了,她是来自异世的妖女。 能附身在已死的人身上,谎孕逃过太医的眼,并且跳下悬崖相安无事。 像这样的妖女,自然能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避开宫人的眼。 云朵自然不会说出,是系统送了她变身药水。 眼珠子转了转,“我是趁宫人们不注意时,偷偷溜出来的。” “还说不是偷溜出宫?这不是自打嘴巴?”他很是不屑。 “不是,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出宫哈!”她反正不认就是了。 帝凌渊眼眸危险地眯起,冷声斥责教育,“即便有令牌在手,像出宫这么大的事,也该告诉朕一声,派人保护着才是!” “身边没个人陪着,一个弱女子,也敢离宫出走,你这心未免也太大了点,就不怕路上碰到歹人,抑或是摔着了,磕碰到?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的人!” “还好方才碰到的是朕,若是旁人,你能保证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这死女人,不知道自己生得有多美,一颦一笑多勾人? 若是碰到了歹人,等待她的无非就是两种结果。 要么被卖到青楼,要么被流氓掳走。 只要一想到,她被陌生男子欺负的画面,他身体里冰冷的血液便不听使唤地往上涌,周身戾气疯狂肆虐。 云朵感受到了男人周身恐怖的狂暴气息,浑身汗毛直竖! 她伸手抚平手臂上竖起的根根汗毛,没好气地说,“谁让您逼迫我为后的?” 帝凌渊被她气笑了,“朕给皇后你当,是看得起你,懂?” “既然如此不识好歹,回去便降你为才人,开心了?” 云朵心头一梗,扬着下巴,“我只想做个贵妃,别的一律免谈,谁爱当给谁当。” “你做梦?”帝凌渊冷澈的寒眸一沉,“这辈子,都别想再当贵妃,皇后,才人,二选一!” 云朵:“......” “皇上,是您后宫佳丽太多了,璟贵妃才不愿为后的!” 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从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云朵转身,就见虞姬不知道什么起,站在了两人身后不远处。 虞姬朝云朵友善地笑了笑,而后一本正经地同帝凌渊道: “皇上,昨夜,璟贵妃就跟我提过了,说她不想与后宫妃子一块服侍您,你女人太多,令她心里不爽,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璟贵妃说,除非您遣散后宫,她才会甘愿为后的......” 虞姬此话一出,帝凌渊精致飞扬的长眉,便紧紧敛了起来。 突然就想到数月前,那女人动不动吃他的醋,哭诉他为花心大萝卜,骂他是坐拥无数佳丽的渣帝。 他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她假装的,只是在演戏欺骗他的感情罢了。 难道是真? 但,想到铜镜里所看到的一切,便又很快否决掉了。 他俊脸上阴冷的神色变得晦暗难明,扣住女人的小下巴,低哑地问她,“是这样吗?” 云朵摇头,“只是单纯觉得没有自由,和别的无关。” 她能理解虞姬说这话的动机,无非就是想着被遣散出宫后,好去追求她的心上人帝修。 帝凌渊扣着云朵微翘的小下巴,坚定地同她道,“不管你因何原因,不想为后,朕都得遣散后宫。” 话落,他一手放置在女人膝下,一手放置于女人后背,打横抱起了瘦小的她。 一旁的神鹰眼尖地扑腾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匍匐于两人脚下。 帝凌渊迈着大长腿,抱着女人踏上鹰背,“好了,回宫。” 云朵偷跑不成,靠在男人怀里,神情恹恹的。 不过,失败是成功之母,她不应该轻易就被困难打倒才是! 云朵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开始琢磨起下次逃跑的事了。 她发誓,一定不能让狗皇帝好过,要让他吃点苦头,受点罪! 有句话说的好,太容易得到了,就不会去珍惜。 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是本该属于他的,不是本该追随他的,不是永远都不会跑的。 没有艰苦的付出,没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没有追逐爱情的难忘经历,就像捡来的一样,就算丢弃掉,也不会觉得有多可惜...... 【叮!选择任务触发!】 她正琢磨着逃跑大计,突然,系统软萌的童音,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小姑奶奶,是不是很想虐一虐大暴君帝凌渊呢?嘿嘿,本系统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到你,请接收哈!】 云朵用神识和系统做交流,“快说,我做梦,都想暴虐冷酷霸道的狗皇帝一顿!” 此时,帝凌渊垂眸,轻飘飘瞥了眼怀里正双眼放光的小女人,深邃瞳仁不禁微微一缩,眸底冷冽摄人的寒光一闪即逝—— 欠收拾的死女人,又在想什么花招作妖? 不作不死。 回去就让她知道,偷跑出宫的下场,便是将她捆绑起来,囚禁在他的龙吟宫内,每日用皮鞭伺候她。 呵! (全文完) 第351章 第大结局(六) (PS:本章4700字) 一个月后。 云朵迫于无奈,最后还是被帝凌渊给捧上了皇后之位。 后宫佳丽尽数散去,只留下虞姬一人。 云朵被男人囚禁在龙吟宫内,无法迈出殿门一步。 得知虞姬被留下来的消息,她微微征楞了一下,而后好奇地问身旁的男人,“您为何独留她一人?” 男人淡淡地道,“朕怕这偌大的后宫,只余你一人,孤单寂寥,便留了一个陪你玩儿。” 云朵嘴角直抽搐,“不知此刻的虞姬,是否已经哭晕在茅厕里了?” 男人不以为然,“朕这是看得起她,换成别的妃子,早乐开了花。” 云朵想起那日皇宫后院里,妃子们撕心裂肺地喊着不愿离宫,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模样,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小顺子说,婉嫔还因此上吊自杀了。 德妃撞墙自尽,没有死成,被太医及时抢救了过来。 哭晕过去的,都有好几个。 不过,最后无一例外,都被暴君帝凌渊冷漠无情地送出了皇宫。 至于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云朵猜想,她们应是改头换面,送去了被攻占下来的新都城内,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些后妃其实也蛮可怜的,好多鲜嫩的白菜,都被您这个大猪蹄子给拱了,浪费呀,可惜呀,那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呢......” 古代男尊女卑,一女不侍两夫。 若女人被男人给休弃了,那相当于要了她们的命。 也不知道那些被遣散的妃子们,往后该如何生活。 帝凌渊听了女人的谴责,俊脸上神色没有任何波动。 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捏了下她的俏鼻子,“朕可都是为了你,你说......该如何感激朕?” “臣妾可没说让您遣散后宫。” 她没好气的赏给他一记白眼。 “还感激您?臣妾感激您,整日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殿内,连太阳都见不着吗?” 帝凌渊冷酷扬眉,“你敢逃,朕还关不得?” 云朵气鼓鼓地道,“那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您还拿出来说,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 “您一个大男人,又是一国之君,记恨一个孕妇好几个月了,说出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难道,直到生产完,我都得待在这囚笼似的宫殿里,哪也不能去?” 帝凌渊一手揽住女人的后腰,一手贴在她总算显怀的肚子上。 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隆起的肚皮,深邃眼底柔软一片。 嗓音低沉地哄道,“朕看你最近表现如何,若表现得好,便放你出去。” 云朵打他抚摸她肚皮的那只大手,“我一个孕妇,能表现啥?没啥可表现的。” 她还是希望虞姬能和帝修修成正果的,于是替虞姬求情。 “您还是放虞姬出宫,又不宠幸人家,难道让她在这宫里守一辈子活寡?” 帝凌渊蹙起长眉,“你这冷漠无情的死女人,就这么盼着朕宠幸她?” “臣妾只是觉得,她比任何人都期待出宫。” “正因如此,朕不能放她出宫。” 帝凌渊不顾女人的劝说,硬是将虞姬留下来陪她。 云朵无语地想着,莫非他对虞姬存有感情,舍不得她呢? 抬眸时,就见男人深沉如泽的眸光,忽然落在了她心口,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朕怎么瞧着,越来越显了?” “哪有,是您的错觉......或许,是我最近胖了。” 云朵双手挡在胸前,不给他看,小脸上的神情有些烦躁,又有些尴尬。 这狗男人噬情蛊解了后,逐渐变态起来。 在她怀孕期间,不能侍寝的情况下,都不放过折磨她的机会,在她身上另寻出口,真是越来越禽兽了。 无法想象,若是生产完毕能侍寝了,那...... 她不敢接着往下想。 现在她的嘴巴还是疼的,心口也疼得厉害,都是狗男人造成的。 其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自从有孕后,属于女人的特征也是越来越明显了。 难道,她怀的是女儿? 雌激素作用下,导致她开始了第二次发育? 正想着,男人突然扛起她,放到了宽阔的龙榻上。 她双手抱胸,躲到了角落里,满脸惊恐,“您您您......您想做什么?” 男人放下账幔,长臂一伸逮住了她。 “不是想出宫?那便好好把握机会,好好表现,可别让朕失望,嗯?” “啊!不,不行,不能这样......” 男人强按着她,将她身上的外裳尽数褪去。 “朕只想拥着你睡觉,这么害怕作甚?” 他将仅着中衣的她抱进被窝里,然后拥着她躺下,一手给她当枕头,一手放在她有些隆起的小腹上。 云朵感受着男人抚摸肚皮的动作,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 后宫妃子都被遣散了,云朵感觉她这个皇后,其实还挺轻松惬意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槽糕。 但,被囚禁的她,无聊也是真的无聊。 一天,她为了做系统任务,将龙吟宫内伺候她的下人们通通毒倒,偷偷出了殿门。 可还没走几步,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帝凌渊。 帝凌渊寒眸扫视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宫人,身上散发出阴冷肃杀的气息。 他大手一挥,一根结实的绳索出现在他手里。 几个眨眼的功夫,云朵就被捆绑在了屋内。 从那以后,他便日日将她捆绑得严严实实,直到夜里他回宫入寝时,才给她松绑。 这日夜里,云朵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知道男人来了,心下一喜! 她当即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使眼底泛起了莹莹泪光。 帝凌渊抬腿进来时,便看到她可怜兮兮的,对着他哭诉,“臣妾有孕在身,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要被您囚禁,捆绑着,还要被您欺负,虐待,您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呀!” “您就算不为臣妾着想,也得为肚里的孩子着想呀,要是孩子因此有个好歹,您就不会感到愧疚和心疼吗......” 帝凌渊冷哼,“朕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为何,你心里比朕更清楚。” 见她被绑了一天,又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他便走过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将她揽入了怀里,轻轻拍抚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后背。 想到上次她毒倒宫人,差点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心头的怒火直往脑门上蹿。 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她,“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朕。” 云朵身上的绳索已解,没了束缚,听了男人那欠扁的话,挥手就朝男人胸口揍了一拳。 气哄哄地瞪着他,“让你欺负我,让你气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她出口的称呼,都从“您”变成了你,可见是真怒了。 帝凌渊显然没想到,上一秒还委屈哭泣的小女人,会突然变脸朝他发飙,猝不及防,就被她打个正着。 好在他心口的伤已经愈合了,被她如弹棉花似的击打了一下,非但不痛,感觉还痒痒的。 “你想打死朕?”但他装作被打疼的样,捂住被打的地方,蹙起眉头道,“朕哪有当你是病猫?朕当你是母老虎。” “你才是母老虎,你全家都是母老虎!” 云朵气得肺都要炸了。 被囚禁了两个月,甚至这几日还被捆绑着,她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脾气自然就很暴躁。 她挥舞拳头,一拳一拳,不要命似的狠狠打在男人身上,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打死你,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禽兽,谁让你欺负我,谁让你说我是母老虎的啊!?” 等到打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男人身躯硬实如雕塑,而她柔若无骨。 打在男人身上,反而疼的是自己。 她感觉自己整只手都快要报废了,蹙起黛眉,甩了甩疼痛难忍的小手,眼角流出了悔恨而又痛楚的泪水。 帝凌渊正恼火得很,俊脸阴沉着,拿起一旁的绳子,就打算狠狠抽她屁股一顿。 但见他还没抽她屁股,她就已经疼得哭了,小脸上泛着莹莹泪光,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在他粗粝的大手里。 好耐心地揉了揉她发疼的小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无奈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宠溺地同她道,“小傻瓜,要打拿板子打,拿石子砸,那样小手手才不疼,记住了?” 云朵委屈地扑进他怀里,“都怪您,若不是您囚禁臣妾,捆绑臣妾,臣妾也不会难受得想上吊,痛苦得想撞墙,抑郁得想杀人,您得赔偿我精神上的损失......” “好。” 他一口应下。 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里,抬手为她擦掉眼角的泪。 “朕为你建了一座行宫,秋天来了,朕带你去看漫山遍野开着的菊花,火红的枫树,金色的田野,去果园里采摘苹果,体验凉凉的风,清清的水......” “你不是喜欢山野生活吗?朕明日就命人送你去行宫,度一个快乐的孕期长假,好不好?” “好。” 她突然开心地点头应着,眨眼的功夫就破涕为笑了。 只是笑容看上去有些牵强。 帝凌渊感叹她快乐来得太容易,就像个阴晴不定、但又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子一样。 他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下,将她抱上了榻。 “既如此,便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就得赶路,虽然不远,但乘坐马车,最少也得半天。” “皇上,您真好,臣妾去方便一下,很快就睡了。” 云朵突然凑上他的俊脸唧了一口,翻身下了榻。 男人担心她不小心摔着,拉住她的手,“朕抱你去。” “不用了,很快的。” 她推开他,走进了侧殿。 却并不是来方便的。 而是从袖口里,掏出一粒系统白日送给她的药丸,扔进嘴里吃了。 她回到寝殿,走到门口停下。 对着坐在床榻边看书的男人,勾起好看的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 帝凌渊听见女人清丽的笑声,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扬起长眉看向她。 顿时呼吸一窒! 被她笑靥如花的俏模样,给恍了会神。 他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开心的笑了,自从他将她囚禁在龙吟宫后,她整天唉声叹气的,连笑容里都带着几分忧郁和虚伪。 见他盯着她看得出神,她笑着问他,“我好看吗?” 鬼使神差的,他颔首应着,“好看。” 他扔掉手中的书,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安寝。” 她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哎,您说的好听是行宫度假,说不好听了,就是换个地方囚禁我,在您身边,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啊......” “臣妾就仿佛一只被囚禁的鸟儿,没有生机和活力,总有一天会抑郁成疾,会奔溃的,会死掉的。” 笑着说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浅绿色的裙摆扬了起来。 帝凌渊听着她怪异的说辞,察觉到了不对劲,俊脸微微沉了沉。 “别转了,再转头便晕了,会摔着的......” 见她不听他的话,还在那转,他迈着大长腿,几个跨步就走了过来。 可那女人转着转着,突然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在她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群绿莹莹的萤火虫,然后迅速飞进了院子。 “朵儿!” 他神情陡然一紧,飞身就出了寝殿,朝院子里的萤火虫拼命抓去。 “朵儿,你怎么变成萤火虫了?快变回来......” 他挥手四处抓那飞在半空中的萤火虫,可怎么也抓不住。 到手的萤火虫,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连个尸体也无,只是一个个绿莹莹的虚影。 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去抓。 他仰起俊颜,对着漫天飞舞的萤火,颤声喊道,“朵儿,你要去哪,别离开朕,快回来,回到朕身边来......” 看着抓在手里的一团团空气,看着那一只只萤火虫,散开后,升上了高空。 他感觉心口很痛很痛。 比上次被她用刀刺穿,还疼上百倍。 黑夜里传来女人轻快的声音,“臣妾要去寻找自由了,您不要来找我,这次您是找不到我的,因为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朵儿,你在哪!?” 帝凌渊听到女人的声音,像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他孤傲地矗立在皇宫大院里,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以及那快要看不见的萤火,嘴唇翕动着,竭嘶底里地吼着。 “你回来好不好?朕发誓,再也不禁锢你了,朕给你自由,朕什么都听你的!” “你要朕的命,朕都可以给你,皇位,朕给你皇位......” “世人不是都想杀朕,要夺朕的皇位吗?朕都送给你,只要你回来,要什么朕都给你,朵儿,求你别走......” 帝凌渊像疯了一样,说话都是用吼的。 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炸裂了。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激动,绝望,痛苦和难过。 “帝凌渊,咱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得走了,此次再见,便再也不见了,呵呵,转身我就会忘记你了,所以,你也忘掉我......” 女人愉悦的笑声传出后,天空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那群星星点点飞舞的萤火虫渐渐消失,直至最后,再也看不见。 “朕错了,朵儿,你一定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朕吗?” 帝凌渊感觉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声音抖得不行,卑微地吼道,“朵儿,求你回来,别离开朕好不好,算朕求你了,朕已离不开你了.......” 可任凭他喊破了喉咙,都得不到她的回应。 她就和那凭空出现的萤火一样,在他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不见。 他眼眶泛红,俊脸惨白如纸,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跪在了雨幕里。 宫人见状,连忙拿了伞给他撑着,“皇上,下雨了,回宫,皇后娘娘许是在殿内哩。” 他失魂落魄地跪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起身,只是难过地摇了摇头。 想到她最后对他说的话,一抹悲凉从他痛楚的眸子中,一闪而过。 “云朵,朕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说忘,就能忘了?你好狠的心,好冷漠,好无情啊......” 颤声说着,他黯然闭上了泛红的眼。 “可朕,这一生,再也忘不了你了......” 第352章 第大结局(七) (重新排版了,内容是重复的,看过的亲不要订阅,改天正式完结时,还会重排修改一次~~) “让你欺负我,让你气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她出口的称呼,都从“您”变成了你,可见是真怒了。 帝凌渊显然没想到,上一秒还委屈哭泣的小女人,会突然变脸朝他发飙,猝不及防,就被她打个正着。 好在他心口的伤已经愈合了,被她如弹棉花似的击打了一下,非但不痛,感觉还痒痒的。 但他装作被打疼的样,捂住被打的地方,蹙起眉头道,“朕哪有当你是病猫?朕当你是母老虎。” “你才是母老虎,你全家都是母老虎!” 云朵气得肺都要炸了。 被囚禁了两个月,甚至这几日还被捆绑着,她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脾气自然就很暴躁。 她挥舞拳头,一拳一拳,不要命似的狠狠打在男人身上,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打死你,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禽兽,谁让你欺负我,谁让你说我是母老虎的啊!?” 等到打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男人身躯硬实如雕塑,而她柔若无骨。 打在男人身上,反而疼的是自己。 她感觉自己整只手都快要报废了,蹙起黛眉,甩了甩疼痛难忍的小手,眼角流出了悔恨而又痛楚的泪水。 帝凌渊正恼火得很,俊脸阴沉着,拿起一旁的绳子,就打算狠狠抽她屁股一顿。 但见他还没抽她屁股,她就已经疼得哭了,小脸上泛着莹莹泪光,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在他粗粝的大手里。 好耐心地揉了揉她发疼的小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无奈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宠溺地同她道,“小傻瓜,要打拿板子打,拿石子砸,那样小手手才不疼,记住了?” 云朵委屈地扑进他怀里,“都怪您,若不是您囚禁臣妾,捆绑臣妾,臣妾也不会难受得想上吊,痛苦得想撞墙,抑郁得想杀人,您得赔偿我精神上的损失......” “好。” 他一口应下。 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里,抬手为她擦掉眼角的泪。 “朕为你建了一座行宫,秋天来了,朕带你去看漫山遍野开着的菊花,火红的枫树,金色的田野,去果园里采摘苹果,体验凉凉的风,清清的水......” “你不是喜欢山野生活吗?朕明日就命人送你去行宫,度一个快乐的孕期长假,好不好?” “好。” 她突然开心地点头应着,眨眼的功夫就破涕为笑了。 只是笑容看上去有些牵强。 帝凌渊感叹她快乐来得太容易,就像个阴晴不定、但又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子一样。 他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下,将她抱上了榻。 “既如此,便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就得赶路,虽然不远,但乘坐马车,最少也得半天。” “皇上,您真好,臣妾去方便一下,很快就睡了。” 云朵突然凑上他的俊脸唧了一口,翻身下了榻。 男人担心她不小心摔着,拉住她的手,“朕抱你去。” “不用了,很快的。” 她推开他,走进了侧殿。 却并不是来方便的。 而是从袖口里,掏出一粒系统白日送给她的药丸,扔进嘴里吃了。 她回到寝殿,走到门口停下。 对着坐在床榻边看书的男人,勾起好看的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 帝凌渊听见女人清丽的笑声,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扬起长眉看向她。 顿时呼吸一窒! 被她笑靥如花的俏模样,给恍了会神。 他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开心的笑了,自从他将她囚禁在龙吟宫后,她整天唉声叹气的,连笑容里都带着几分忧郁和虚伪。 见他盯着她看得出神,她笑着问他,“我好看吗?” 鬼使神差的,他颔首应着,“好看。” 他扔掉手中的书,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安寝。” 她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哎,您说的好听是行宫度假,说不好听了,就是换个地方囚禁我,在您身边,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啊......” “臣妾就仿佛一只被囚禁的鸟儿,没有生机和活力,总有一天会抑郁成疾,会奔溃的,会死掉的。” 笑着说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浅绿色的裙摆扬了起来。 帝凌渊听着她怪异的说辞,察觉到了不对劲,俊脸微微沉了沉。 “别转了,再转头便晕了,会摔着的......” 见她不听他的话,还在那转,他迈着大长腿,几个跨步就走了过来。 可那女人转着转着,突然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在她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群绿莹莹的萤火虫,然后迅速飞进了院子。 “朵儿!” 他神情陡然一紧,飞身就出了寝殿,朝院子里的萤火虫拼命抓去。 “朵儿,你怎么变成萤火虫了?快变回来......” 他挥手四处抓那飞在半空中的萤火虫,可怎么也抓不住。 到手的萤火虫,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连个尸体也无,只是一个个绿莹莹的虚影。 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去抓。 他仰起俊颜,对着漫天飞舞的萤火,紧张地喊道,“朵儿,你要去哪,别离开朕,快回来,回到朕身边来,别闹了......” 看着抓在手里的一团团空气,看着那一只只萤火虫,散开后,升上了高空。 他感觉心口很痛很痛。 比上次被她用刀刺穿,还疼上百倍。 他从未怕过什么,他只害怕失去她,真的很怕。 黑夜里传来女人轻快的声音,“臣妾要去寻找自由了,您不要来找我,这次您是找不到我的,因为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朵儿,你在哪!?” 帝凌渊听到女人的声音,像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他孤傲地矗立在皇宫大院里,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以及那快要看不见的萤火,嘴唇翕动着,竭嘶底里地吼着。 “你回来好不好?朕发誓,再也不禁锢你了,朕给你自由,朕什么都听你的!” “你要朕的命,朕都可以给你,皇位,朕给你皇位......” “世人不是都想杀朕,要夺朕的皇位吗?朕都送给你,只要你回来,要什么朕都给你,朵儿,求你别走......” 帝凌渊像疯了一样,说话都是用吼的。 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炸裂了。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激动,绝望,痛苦和难过。 “帝凌渊,咱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得走了,此次再见,便再也不见了,呵呵,转身我就会忘记你了,所以,你也忘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