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妻》 第001章老宋挂了 有个顾客买东西。简单问了价钱,砍了一次价就成价了。如今这么爽快的顾客越来越少了。不过说实话,也没有挣他多少钱,因为他只选了低挡次的货,价格本身不大贵。 三层楼,建筑面积80平,估算要多少桶材料。墙壁有些局部剥落,要一包腻子修补,他说。“另外要帮我找一个实在一点的师傅,价钱不要喊得大高,不要求要做出什么效果,只要刷白就行,反正房子是租给别人的。” 我联系了伟仔。“有栋楼翻新刷漆,你有空做么”伟仔两公婆做工,这两天恰好没工作,在出租房吃老本。听说有工做,特高兴“有空,有空,啥时开工”平时他总是会要求去现场看看,在我店面说好的价钱,到了主人房间后,再拣三捡四说这难做那难搞,总是找理由让房主多付几百元钱。有几个房主事后都说我,“老板,你介绍的师傅怎么这样,工价说好了,一开工就找理由加钱了,这不是坐地起价么”我说伟仔“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说好的价钱,开始动工了就不能加了。就是一陀屎你也要把他吃了。” 不知是这样说过他,还是其他原因,这次开价二千五百元,房主说“好,明天开工。”两个都爽快。我店只负责供料,材料费才一千多元。想想几年前,材料费一定贵过人工钱。可是后来手工钱年年涨。认真干一天可以挣二百多元了。连我这个小老板都有点想去做工了。当然,我后来还是去找了一门工做,帮人房顶补漏。 话说第二天,八点左右我就把材料拉到了现场。市场后面,三巷314房,房主早早开门恭迎了。伟仔把工具凳也拉来了。我叫拉货三轮把货倒进大厅。推开铁门,三轮车就可倒入里面。把货御在桌角,三轮车老吴发现了地面有滴血,一滴二滴,一条直线样径往二楼三楼。我也发现了,房主付了货楼交待几句就走了。 “怎么回事,地上这么多滴血呢”我们在门口滴咕。 “你们还不知道呀,昨几夜这栋楼死了一个老头。”旁边一个卖杂货的中年人对我们说。 “怎么死的”我们好奇地问。 “爽死的,”中年抑制不住嘴角笑意说“死在鸡婆肚皮上,你说是不是爽死的。” 原来房主把房子租给一个鸡婆开一间院。表面上是正规,是没错,但是是另一种,你懂的。曾几何时,大街上随处可见院,发廊,保健院之类。装修高挡些叫价高点,三巷这间装修简单,只在门口挂一块招牌。大厅摆一张牌桌,名义上是酒楼,只卖酒不炒菜,搞些熟食。几位衣着暴露女子,坐门口招徕生意。尽招些中年以上甚至老年男人。花钱少,实惠。十元饱个快餐。 “你们知道死去哪老头是谁么”卖杂货中年人一大早也没甚生意,于是就兴致勃勃又跟我们拉瓜。 “是民二中退休老师,现在他老婆还是民二中教导主任,二婚来的,跟前妻生的儿子在计生办上班呢。”他一说我就清楚了。 因为这老家伙,不,他家开了一个涂料店就在我隔壁。不,是隔壁的隔壁,中间还隔了大哥一家烟摊。 老家伙姓宋,人家宋老师宋老师的叫他。本县第一家开建材店的是我,开始生意清淡,人家装修房刮大白就行,刷漆的少,但二年后用漆的人就多了起来。生意也开始步入正轨。当然也离不开我们专业的介绍,卖命的推荐。费半天口唇,解释到点点滴滴,最后生意要成交了,心里自然高兴。 但若是你卖力推荐,到后来发现他在你隔壁也开张同样的一间店,而且你卖的他也有,只是品牌不同,摆明了就跟你是竞争关系。你说恶心不,就象你突然嘴巴里跑进一口苍蝇,而且恰好给你吞落肚去了。 宋家就这样。开始宋家小儿子说自己是搞装修的。卖材料自然要跟装修师傅搞好关系,于是殷勤地泡茶,唠家常,套近乎,告诉他底价,具体介绍各类产品性能不同。临走递上名片,“有机会我们可长期合作。” 第二天宋家大儿跟儿媳一起来,说是有一套新房要装修,具体用多少材料,各个挡次都啥不同,铺料如何搭配,怎样计算面积,我去,老师教给我的知识一古恼竹简倒豆子一样倒出来了。 最讨厌的还是老宋这家伙。从货架摆放,价码标签,辅料大还象小学生上学一样,一笔笔记下来。 一个礼拜后,在隔壁开始装修店面。切,我做了他们全家人的入门师傅。 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这家人开店好时刻钉着你,象一根刺。你店里来客人了,老宋从你店门出口逛来逛去,他没事只在你店门口闲逛,你说讨不讨厌。顾客一出店门,马上凑上去说你店的坏话。看你生意做成一单,脸涨成酱紫,心里翻起十五只醋桶,上下难受,看上去即好气又好笑。有一次货运帮我拉一车货,他竞然堵在门口不让货车经过他店门口。 老家伙退休了,拿一份工资,老家又在学校当教导主任拿一份高薪。儿子儿媳都有工作,按理应该不缺钱花,干吗还去搞一摊生意做。烟摊黄玉明大哥曾就这个问题问他。老宋说“反正也没事做闲得慌。” 没事做闲得慌,他去逛鸡店应该也是这个原因了。六十多岁,一米七多,身体看上去还健硕,头上只有少数的白发,。黄玉明说他“身体壮实得象一头牛。平时没事做,站在店门口看外面大街市人来人往向妹子吧。”我也几次看见他,看见女人从面前走过,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那付形象称之为狼倒是名符其实了。 后来民警关民权说“现场有五个套子用过了,应该吃了三粒伟哥。”关民权是现场处理的民警之一。出事后,一窝子失足妇女连夜逃离了小县城。“离县城几百公里之外了,上了高速列车了,才自已打了县城的报警,”关民权说。 “老宋死后一直保持那个姿态,男根一直竖起。奇怪了,人死了还能保持那种姿态。我们组女警小花当时都吓得躲到了一边。”他说。 真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宋鬼的逸事传遍了县城所有角落。他死也死了,名也出了,但他风流死前两天,还去计生委举报了我。他儿子在计办生上班,但他不出面,一个老莫,老许,还有一个女的小李。 “有人实名举报你超生了,违反了计生政策,”老莫说。 再狡辩也没用,因为我确实多生了两个小孩。关键是超生了还开店做生意又有人举报。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在罚款额度上,他们说“象你这种情况应该罚八至十万元。”我根本不懂他们是根据什么来计算的。我说“我没钱,开间小店本钱还全部都是借的,你们杀掉我也不值八万块钱。”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老莫和老许一左一右挟着我上了他们车说“跟我们去计生办再说吧。”我有点犯人的感觉。你计生办是审讯机构吗,还是严刑烤打直到我缴了罚款为止。在办公室,他们让我坐在角落一张椅子上。几个人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把罚款缴了”我说我真的没钱缴那么多,可不可以少罚的,比如说千。一个光头冷笑着说“你以为是买青菜呀,可以讲价” “没钱,是吧。告诉你我们明天去封你店,把你全部货物拉走,”他恶狠狠地说。 “拉走我就不用开了,我就走了不在你们这里待了,”我说。 光头说“你走到哪,罚款都跑不了。”他接着问“你在你们当地,计生办没罚过你款。”“罚了呀。”“拿罚款收据过来看一下。” 我哪里有收据,只能应付他们说“收据在老家父母那里,我叫他寄来行么”这时,阿清来到计生办。阿清在建设局上班,是老婆堂哥。显然是老婆媚姿打叫他来解围的。 “老吴,怎回事,搞我妹夫在这半天,”他问光头。光头老吴跟阿清是熟人,“是你妹夫呀,你知道我们也是跑腿的,身不由己呢。”毕竞熟人好说话,阿清拉过老吴过一边问“象我妹未,在老家哪边己经缴了罚款了,现在这边还罚么”“原则上是一地罚了,另一地并不重复罚的,关键是他拿不出收据,我们从系统上也查不出他被罚款的记录。” “可能是他老家计生电脑系统录入出现问题吧,这样好不好,先让他回去,叫他老家及时快寄罚款收据过来,若是没有再追究他责任。” “你担保么”于是,我由阿清担保,一个礼拜内寄来收据,不然就封我店搬我货,我一家五口又去外面流浪去。连阿清都为我忧心,“生那么多保证不了生活质量有屁用,真叫我妹跟你去讨饭呀。”他接着又说“赶紧叫老家那边走一下关系,去乡政府缴一下罚款,然后寄罚款收据过来。” 出了计生大院,我给姐夫打了个。他认识乡派出所所长。所长刘兵是姐夫老妈娘家侄子。最后是罚了三千五,收据上写六千。姐夫说请刘兵他们喝了一顿。这边说罚八万,老家六千,差了十倍。收据递上去验证,从此无他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2章 老房子漏水 且说那日从计生办大院出来,接到三巷314房主。“老潘,你不是也会做防水吗,我楼顶也漏水,帮我做一下防水呗。”房主叫郭思其。我对他说“半个钟后我过去看看。” 我要费点时间填饱一下肚子,这些鸟人把我关在那间小房子里别说吃东西了连水都不给我喝一口。他们几个人轮番上阵。我又饥又歇,我没吃东西不用上卫生间。我怀疑我若想上卫生间他们也不会让我上的。 赶紧买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下去,买了两个面包,边啃边走。我必须走得慢点。南门市场侧门有几家饮食店,我本想去买份米粉吃,但看天也不早了,还是去三巷看过后,再回店吃晚餐吧。 郭思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说以前建房都是用的倒置的一字板。搁在天花板上,板与板之间的裂缝就渗水。“我老爸留下来的老房子,我现在住套房,这栋楼都搞来出租。”他说,由于房子位置好,底下紧连市场后街,不愁租不出去。一巷是水果街,二巷是服装街,三巷是杂货楼。当然几条巷都开有店。 “这些外地俵给房租爽快,租给她干啥关我屁事。派出所也查他们,罚款了事,你上下打点了不查你,你不孝敬点钱出去,天查你。” 我问郭恩琪;“那老宋后来怎处理了” 郭思琪有点气愤地说“那老梆子真是死得其所了,我跟他还是同学。想不到老了还这么骚包。死在鸡婆肚皮上,把我房子都弄污了,害我去找了条黑狗,地上那些滴血都是黑狗的,避邪。派出所还说要追究我责任,让我赔了五千元钱给宋家。呸,害人精。” 老宋确实不是好东西,让我一踏入小楼,就感到有一种阴气沉沉的东西仿佛在窥视着我。外面阳光普照,温度再怎样也有三十多度吧。走进去,好象一下子温度降了十度。我紧了紧单薄的衣衫,跟老郭上到楼顶。 楼顶上辅了隔热层,瘦小的老郭踩上去没事。我踩上去,一脚一个烂。“你大重了,这隔热板承受力大约也就一百三十斤左右,你肯定不知一百三十斤了。”老郭说。我体重一百六十斤。只有踩到支撑边缘。全部都是倒置水泥板,老房子结构都是宽度四米,这样算起来竞有十多条缝腺,五六十米,我想收费二千元,但认为量大点,就折个价收老郭一千五吧。我店面房租一个月才五百。老郭说他这里一个月一千二。当然他房子位置好。他要租给人卖杂货,可能房租也只有一千吧。他租给人经营业当然多几百块。 老郭给了我楼房钥匙。伟仔两公婆己把墙面全部粉刷白了。楼房里有一层淡淡的涂料香味。但是我站在楼顶,四面都好象有一束强光,照射过来集中在老郭房顶上。最明显的是不远处的那栋工商大楼,玻璃窗象凹凸的一面镜,直直地如一根鞭子抽下来。 “风水上来说,你这栋楼是集阴之地。凶地。阴气四面集拢过来,越聚越多,老郭,必须马上治治才行。现在出事后是他人,你是房主,灾祸终究会传到你身上。”我不是吓他,我有一个朋友李平是学戡舆术的,也称青乌木,青囊术,风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 平时跟李平相处多了,自然也知晓了一些关于风水的知识。 “这样你可定得帮帮我,请你老乡过来给我看,”他接着又说“我包个红包请他。”他又怕李平不肯来,问我“请你老乡一趟一般要封多少利是。要不我给双倍吧。”我跟他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李平说与人相处讲究缘份,有缘的话不要钱他也帮,没缘的话给再多钱也白搭。” “应该是有缘的,你看我跟你潘老板多有缘份,那么多店我不进去,一去你店感觉你做生意比较实在,都不跟你砍价,马上就定下来了。后来想找人做防水,伟仔给我说做防水你专业,所以马上又找你了。这不是缘份是什么。”老郭急忙说。 我说“老郭你不用急,我帮你问问他啥时有空先”我当做老郭的面打通了李平的。 “坤哥,今天这么有闲呀”李平以为我没事干找他闲聊了。每个月都有几次,没事干的时候,在里跟他闲聊。 “看样子,你很忙哦,”听他说话好象在车上,并且不知一人。果然他说“我跟东福去一下他们猛矿,他们老板请去的,反正这几日放假,就去看看。本来想约你去的,怕你生意忙影响你挣钱。”这时开车后东福也说;“坤坤,一起去么,去的话我再回去接你。” “不用了,李平回来后,再来一下我这里吧,有一件事请你看看。关于风水的。”我说。 “好吧,具体的等我回去再聊,”李平说。其实李平承接的是他爸爸李为群的手艺。李为群一辈子替他人看风水,在当地名气很响。后来老了,就把自已所字的悉数传给了儿子。 李平考了个地质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北方一个矿山干了几年地质测绘工。李平堂外公在南方某城市当了副市长,家里几位表兄妹都托他关系,安排到了大城市落户,并且有了工作。李平也想换个好的环境,就跟父亲说。 李为群对儿子说“你跟你外公写封信吧,他家大公那座祖坟隔了二十年了,应该修缮一下了,当年跟他说过的。” 二十年前做县长的孙昌礼,回到老家祭祖。堂侄婿对他说“你家大公那座坟墓破败得很严重了,山上泥沙一下雨把墓石都掩埋,东边沟又有水渗入,风水上来说,肯定影响你前程。”孙昌礼本来不信,李为群对他说“今年下半年就有一个坎,须得有贵人相助。”李为群画了几道符偷偷交给孙昌礼老婆,叫他缝在孙昌礼常背的公文包里。那一年,下面一个乡因连续下了几天雨,引发了泥石流,一条公路一二公里远被掩埋,孙昌礼跟司机遇到了泥石流。一颗大榕树救了孙县长的命,司机受了重伤。 孙县长视察工作的途中差点丧命,报纸一宣传,上级组织部门一了解,又升了一级。回去反思侄婿算是奇准,老婆也告诉他公文包里缝了几道符。 李为群建议先把他大公尸骨捡拾进一只瓮,置放在阴凉干燥处,隔上半年,再安葬于旧时洞穴。名为养穴。定了吉月吉日吉时吉刻。水口位于缝针乙辰宫,入首龙为丁丑,朝堂水右为庚酉水,此水很大,自右倒左。左为巽已,丙午水。朝应锋为,午c未c坤c庚c酉c辛峰c以庚c酉为最高。所迁丑山未向兼艮坤c辛丑土穴。当时断应官职省级。孙昌礼后一直官海顺利,应信了风水所言不虚。 李平遵父嘱给孙昌礼写了一封信。孙昌礼年龄已大,离退休日近。女儿出国在澳洲,并且成婚,以前帮忙调过去的侄子辈没有一个有出息。现在侄婿儿子大学毕业,分配矿山,工作环境艰苦。想二十年平顺实也拜侄婿当年养穴有功。于是,当侄外孙看做最亲近之人。把他工作也调到了自己身边。 李平凭外公权势,从车间到技术员再到经理,顺风顺手,他并没有多大的官瘾,只说一生散漫自在最好。其戡舆技艺,很少人知道,我是其中之一。 晚上,我跟李平在里聊了老郭房子情况。李平分析除风水外还有可能是人为的,或者关乎灵异之事也就是鬼怪之说了。李平传了几道符,教我用黑狗血临摹画在几张黄泊纸上,明天去到楼梯,贴在门窗以及房顶聚光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3章中了癔症 第二天,我约黄玉明大哥一起跟我去做防水。他开一辆拉货的三轮车,我店有货拉也叫他拉。他有一间街面房,一层是铺面,他不租给别人,只在门口摆了一个烟摊,卖些烟酒及饮料。我问他“为啥不把一楼租出去,再怎样也比你卖些烟强些吧。”大嫂还在市场帮他人卖鸡。扒毛,宰杀之类,她的动作娴熟。黄玉明除拉货外,大部分时间守在烟摊。当然,近来我常叫他跟我去做防水,他的烟摊就时开时关了。 黄玉明大我整十岁,脸上有老人斑了,人长得黑,太阳一晒,黑脸上皱纹更黑了。 早上他也起得早,还在五点半就澎澎在下面拍我卷阐门了。我睡眼迷朦起来对他说“六点都还不到,去得大早了,在楼顶敲出声响,影响别人休息会挨骂的。最起码七点钟才去。” 他说“尽量早点去,去晚了太阳辣,干不了多少活。”其实象现在夏天,一早一晚去开工最好。中午,大马路上温度高达三十七八度,楼顶最其码四十度以上。“象烤熟的山羊。” 我用房主给的钥匙开了门。楼房内被老郭清理一空。大门上被他贴了招租广告。我叫黄玉明把工具和材料搬到楼顶。然后拿出昨夜描摹好的画符贴在大门内侧,楼梯入口,几个地方。在楼顶四个角也贴了几张。 楼顶上的水泥隔热板还是那么脆弱,但不管怎样,我们必须把它撬掉。烂的清理掉,完整的完工后再垒回去。早晨的阳光,象万缕丝线撒下一张彩的网。远方工商大楼的玻璃将光线聚合一处投射到这栋楼的中央。 “潘,你看,”大哥惊呀地叫我。我看见在他撬掉隔热层的楼板上有一块圆圆的,锃亮如镜面的东西。可以照得见我俩的影子。我执着一根铁撬棍,大哥的草帽歪在一边。奇怪了,戴草帽的是我,执撬棍的是大哥。我们俩面面相觑觑。只见境子里的我用铁棍挡腰打向大哥,大哥倒在地上睁着一双碧绿的眼睛看着镜外的我们狞笑。 这是什么鬼?我看见贴在四角的符风一吹飘了。下面铁门嘭嘭有人敲。“有人来了,我去开门先。”我跑到一楼拉开门栓,并不见人在外边。背后仿佛一堵墙一样,有人重重推了我肩膀一下,我被推倒在地。头上被人敲了一击,好痛,我昏倒在地。 我倒在地上,又好象意识清醒,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情景 看见老宋, “宋叔,宋叔,”女孩明显感到他的喘气如奔跑的火车。剧热的心跳如战鼓擂响。全身如一团灸热的火,女孩想推开老宋。他肥胖的身子格外沉重,血液在他身上血管里欢腾起来,他灵魂的快感凝聚在一个发泄口,山洪暴发了,大江决堤了。他一动不动。 小凤惊恐地叫了起来。几个打麻将的女人慌忙闯进小凤房。老宋的脸上挂着诧异的笑。 我看见七个女人,在慌乱地收拾好行李,直奔大街而去。连一楼的大门也忘记掩上。大街上人慢慢稀少了,夜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主席。 “这帮婊子,今晚不准备开门营业了,”听得见隔壁杂物房老板在门口自言自语地说。随即一个瘦高个女人,是老板罗大凤又返回来把门掩上。“今晚我们老乡过生日,我们去聚会,”听见罗大凤在跟杂货店老板说。 我又一次陷入了昏迷。我仿佛飘在空中的一个精灵。这宋老鬼保持那种气昂昂的姿式已经很久。直到民警小花捂着脸跑出现场。她把一盆水淋到我头顶上,一下子我被浇醒了。 面前三个人,民警关民权,吴小花,我老婆吴媚姿。 我是吴小花用冷水浇醒的,还把我的衣服也浇湿了。我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一点也不好受。我对我老婆说:“我要回家换衣服。” “老潘,你大哥呢?”门外挤进一个女人朝我喊。 大门在二楼卫生间门口。关民权说:“黄玉明坐在地板上有一支没一支地抽烟,起先他把烟蒂丢在地上,然后口袋两包烟抽完了,他们地上烟屁股全部捡起来放进嘴里嚼。”我也知道,黄玉明身上一般放两包烟,一包低档次的自己抽。另一包高档一点的外面敬人。 “两个人都象是中了癔症,”吴小花对我老婆说。他们几个人把我跟黄玉明弄到了医院。在路上黄玉明嘴巴一直嘟噜着说话,民警关民权半天弄不清他说的什么话。这时,我理智相当清醒地告诉他们,“大哥说看见了罗小凤两姐妹。”大嫂在旁边肯定地说:“见鬼了。” 在进第五医院前我很肯定地对我老婆说,我没疯只是精神状态不好,他们见我思维清晰,口齿伶俐也断定我没事。可黄玉明一直在胡言乱语,一直不清醒,就叫医生开了一个房,把他安置在里面,开了一些药,说观察一下再说。我自愿留下来陪他。 开始医生给我们分别打了一针镇定剂,配了几剂药丸,吃个药后我眼皮逐渐沉重起来,全身骨骼松散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一脚从床上踢到了地下。只见黄玉明睁大了双眼问我:“为什么要害我。”我辩说:“我带你做防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黄玉明的手在抖动,我看见他在抽搐,掌指关节屈曲,指骨间关节伸直,拇指内收,下肢伸得毕直,脸潮红,呼吸急促,一阵尿臭味自他裤部传来,他尿失禁了。我吓坏了,大声叫医生护士都无人应我。门从外面锁上了。外廊尽头有一个疯子大声说着:“疯了,疯了。”过了一会,黄玉明仰起脸问我“你是谁,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什么都听不见。”我抓住他乱舞的手,告诉他“我是潘坤,在你隔壁开店的潘坤。”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急促地说“潘坤,我看见罗小凤跟她老公,她们还在卖,还有她姐罗大凤。” 我也不认识罗小凤,她们做什么关我什么事。可是看样子,黄玉明跟她们是认识的。 “她们死了,都死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她们死了?”我问。她们只是逃了,老宋出事后,罗大凤带领她们连夜逃跑了。关民权他们还下文连网通缉她们七人呢。 “罗小凤告诉我的,说她们死了,全部死了,死得很惨。所以她们又回来重操旧业了。”黄玉明喃喃地说。 这些是疯话,还是实话,听得我暗自心惊。天花板上有一个吊扇,转圈,黄玉明头摇晃着随风扇转圈。转得奇快。后来他又直直地倒卧在床上,一动不变,我以为他死了。 直到天亮,我才从那个牢笼般的房间里放出来。我老婆给我带来了及一份早餐。我坐在台级上把早餐吃完,抹了抹嘴,坚定地对我老婆说:“打死我都不进去了。” 接着我听到了我老婆居心不良地说:“你应该在这里继续观察几天才行。”我瞪着她问:“你想把我关在这里?”她淡淡地说:“有病就要治,迟治不如早治。”“我没病,”我斩钉截铁地对她说。她悠悠地说:“病人都说自已没病。”我知道,她若想从此禁锢我,这次就是个最好的机会。我跟她一起养育了三个孩子,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也许,她受够我了,想把我象件破棉衣一样丢弃。 “你想我在这里住下去?”我问。我必须旁敲侧击摸清她的意图。今天一大早,大嫂就跑来医院跟医生说,她确定大哥肯定没疯,“他只是受了惊吓。或许是我们农村说的中了邪,回去找几付药吃就好了。”硬是把神智不清的大哥弄回了家。 可是现在,吴媚姿却想将好端端的神智清醒的我留在这里跟一群疯子为伍。吴媚姿疯了,她竞然有把老公整进精神病医院的疯狂念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4章 失踪的女尸 “你要把我弄在这里,我就死给你看,”我恶狠狠地对她说。 “谁叫你经常欺负我,”她轻快地说。 我只要拿到,就相信她的阴谋不可能得逞了。谁都不会救我,在这异乡土地上,我跟谁都没有切腹的交情,但跟李平有。李平会救我,他会相信我没疯。但我首先要打的是打给民警关民权。 “我老婆说要我送进精神病院,她可以做到么?”这是我第一句跟关民权说的话。 “理论上是可以的,因为你出了意外,”关民权肯定地说。 “区别一个正常人跟疯子之间没有一定的标准么?” “有些疯子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他疯了,有些正常看起来疯了,其实他很正常。”看来民警也有成为哲学家的天赋。跟哲学家辩别真理,我看来离疯也不远了。下面这句话,差点就让他认为我真的是疯了。 “七个逃跑的妓女,租了一辆面包车连夜跑路,大油山斜谷湾出了车祸,除司机外七人全部死亡,”我跟关民权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相信的告诉我。 “因为她们又回来三巷314开院了,”我说。 这种对话再进行下去,我老婆不拉我进五号病院,关民权也会把我弄进去。我赶紧说:“证明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去一下大油山斜谷湾不就知道了。”看关民权的表情是说,姑且信你,等我跑一趟大油山回来再说。 我不管他信由不信,但有一件事我要先弄明白,二十多岁的罗小凤跟五十多岁的黄玉明又有什么纠葛。 我决定回到店后,最其码一个星期不跟吴媚姿说话。谁让她想把我弄成一个疯子。或许,她把我弄成疯子后还有其他的目的。不管她招数多毒辣,我都有最后一招,我死了。我以死抗争变疯总行了吧。 大婶没有去市场卖鸡,她守着烟摊,看见我摇摇晃晃地回来,她眼光象刺一样钉向我。 “大嫂,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试图向她解释。她掉头不理我。这事又不是我故意造成的,况且以往我叫黄玉明去做工,一到店就付他工资,大嫂也总是笑的。 “病总会医好的,”我跟在她后面说。“你看你大哥现在模样吧,”她指着地下室的黄玉明给我说。 大嫂家养了一条黄狗,拴在地下室楼梯口,一个装狗食的盆子被大哥抱在怀里。黄狗不满意主人跟它抢食,正咧着牙跟大哥对峙。 大嫂叹着气说:“叫他弟去村里找灵婆了。”灵婆是当地村民认为跟神明走得最近的人。 对于能够通灵的人我历来抱着恭敬的态,看大哥的样子肯定是个被抽走了灵魂的人。虽然我知道大嫂很讨厌我不想跟我说,但我还是要问她。 “大哥,好象认识罗小凤姐妹是么?”我问大嫂。 “你说谁?”大嫂激动的问。 “罗小凤,”我说。 “她不是回乡跟她老公结婚了么?”大嫂继续说:“我们开大排档的时侯,开始请的罗小凤。那时候的开路边大排档的里面都有女郎,我们也请。这些女人只要顾客出钱,什么都肯,我们开店她们做皮肉生意互相兼顾生意,她在我们铺面招俫生意,一单给我们几十块钱,我们靠她们吸引顾客,”大嫂回忆着。“那时候,她们租在隔壁老宋开店那楼上。房子是老宋亲戚家的。一开始罗小凤跟她老公来租房。还是我给房主打的。男的二十出头,小凤才十岁,挺水嫩的一个女孩,波大肥臀,男人就喜欢看那样的妹子。男孩叫覃二海,他给你大哥说,想让他老婆罗小凤来店里接生意,跟我们提成。他们是来自偏僻农村的,家穷,村里有人带女人出去卖,做几年生意挣一笔钱回去建房,再安心过日子。” “都有钱挣的事自然接啰,覃二海不干活,只在店里泡茶喝,罗小凤接到生意了,他只负责收钱。楼上租了一间小房给他们,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卫生间可以洗浴。公家也会经常扫,但由于做得隐秘,一直都没出事。” 我问大嫂:“老宋那鬼就是那时候认识小凤的。” “应该是的。不过开了半年,我们大排档就不开了,小凤她们也走了。” “有钱挣,干嘛又不开了?”我很好奇。 “就他啰,”她指了指坐在墙角痴笑的大哥说:“他得病了,一张脸长满了麻麻点点红豆豆,一挤还爆脓,让人看了恶心,哪里还开得下去。” 看症状,大哥应该得了脏病。 我回到店里才几分钟,民警关民权就来找我。他开了一辆警车,停在门口马路边上。 “跟我们去一趟大油山,”他说。车上除了司机外,还有吴小花。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我说;“那些话是大哥告诉我的,他晚上清醒时给我说的。”“这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问。 “其实,我看见了出事哪天发生的所有细节,”我跟关民权说了那一天看见的一切,最后罗小凤又返回来关门那一节我也说了。 “你确定是七个女人,没有男人?” “逃走的就是七个女人,没有男人。”我肯定。 他们去看了黄玉明情况,觉得他目前情况也问不出所以然。 “昨日大油斜谷湾出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部面包车翻入百丈山谷,车上七人死亡,六女一人。” 为什么是昨天,县城离大油山也只不过百余公里,要是是逃逸的罗小凤她们,这几天又躲到哪里去了。 “经调查死者就是三巷开院的那几个女人,开车的是罗小凤老公覃二海。” 从大嫂处知道,覃二月利用老婆卖身挣钱,觉得这种男人恶心。 去大油山都是山路,颠波得历害,我们赶到时已是下午。出事面包车滚下山底,车体摔烂得不成样。斜谷湾有一个斜坡,尽头有个断头路,车辆经常在这里出事。特别是外地司机,一条路直直下来,突然九十度拐湾,等发现时刹车已来不及。滚落坡下田地,还有速度过快的,穿过坡下荒田直冲下方谷底去。一般翻下坡边田的车辆,司机及车上人员顶多车损人伤。要是冲过荒田滚落谷底的,百分百无生还希望。 湾谷坡下那块田,是方建雄家的。一个精廋老人。他家就在坡地不远的地方,每次车辆出事他几乎都是第一个知道。每一年他坡田都有几场事故发生。他种在上面的农作物几乎没收成过。但他还是种,而且勤种,因为事故车每次都要赔他青苗损失费。 我们先找到方建雄了解车辆出事时情景。 “风雨交加的,那天晚上还有闪电。我刚要关窗玻璃的时候,看见一辆面包车从坡顶开着远光灯,速度也不算快,车子从公里上弹跳到我坡地,好象没阻碍样缓缓地驶入谷底。大雨就是车翻谷底那会下的,”方建雄说起那晚的事仿佛还历历在目,“我赶忙叫我老婆给乡里刘干事打,他是我们村的,我们村离乡里也不远,晚上刘干事一定在家。很多次事故都是刘干事协助我救助伤员的。” “我一直沿着山谷下去,车摔得不成样了。司机头颅敲破了,流了好多血。有三个女人被从车里抛出来,散落在树丛间。另有三个还在砸烂的车里。我一看都死了,吓得腿都软了。”这时乡刘干事也赶到了。 “奇怪的我,我们在尸体运到乡卫生院的那天晚上,七具尸体,六女一男,除摔坏的男尸外,其余女尸第二天都消失不见了,”刘干事说“所以我们才报警请你们来协助调查。” “知道他们是哪里人么?”关民权间。 “就是我们大油乡斜谷湾村的人,”刘干事说:“而且死者中有一对夫妇,司机覃大海,他媳妇罗小凤,听说去年才结的婚。” “死者覃大海家还有其他人么” “还有弟覃二宝,一个八十岁老母。覃大海尸体今早才被覃二宝拉回村去。一帮人上午还在乡卫生院闹呢,另外几具女尸不见了,他们要卫生院负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就要闹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5章我是青龙 乡卫生院大院。一群人围在门前那颗大槐树下。“我们的人在他们卫生院失踪的,说一句不见了,就没下文了。我们答应吗”一个黑瘦的汉子握着拳头激动地说:“我们要见尸,亲人要落土为安。”场中有人嘤嘤地哭了起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人情绪激动,老人跟儿童哭成一片。 “那个闹得最欢的是覃二宝,”方建雄说。 刘干事对他们说“乡亲们,这一件事确定怪异,现在我们请县局的民警过来给我破案。破案需要时间,请大家耐心等几天,乡里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怎交待,是给个生人还是一具腐尸?”覃二宝指着刘干事鼻子问:“你算老几,黄志华都躲着不见,你一个小小干事拿什么保证。”另外几个男人也上来围住刘干事。 “你们乡长呢?”关民权问刘干事。来了半天都不见他的影,确乎有点不寻常。“你们乡长是黄志华?”我问。这胖子啥时跑到大油山当乡长了,难怪上次跟他做完一单工程后就不见。还有一笔帐没跟我清呢。 “黄乡长是上个月刚上任的,遇到这件难事想必去请示上级了吧。” “请示个屁,躲到他老家避暑去了,”有个村民骂道。 黄胖子确实有点胖,人有一米八高,肚子比怀孕六七月的女人肚子还大。我时常拍他的肚子说他:“吃啤酒多害的。”可是我也知道,他也是大油山人呀。“还是斜谷湾村人呢,”刘干事说。如此的话,他跟这些村民都是同村人应该好协商呀。 于是,我跟覃二宝说:“乡长都是你们本村人,有啥好闹的,看在乡长是你们本村人的份上,暂缓几天让民警调查一下,说不定就有端倪了。” 覃二宝说:“谁家出了这事能平静得了。” 这时,关民权说:“大家先回去吧,一个礼拜时间我们查清这件尸体失踪案。” 关民权通知了局里,局里决定加派人手过来。叫他们包括司机三人住在大油山乡招待所。至于我,我不是他们编制内人,没理由强留我在此。此前关民权拉我过来,是想让我帮助辩认一下七个死者是不是我在凶楼内看见的人。我看见的是七个女人,可见男尸死者并不是我见过的人。 我准备搭班车返回县城。可现在又听见了黄胖子在这里当乡长,我决定去找找他。 我坐了一辆三轮车,进了斜谷湾村。“黄乡长,住在哪?”我问三轮车师傅。“你是志华呀,”师傅告诉我转过前面大榕树就可看见他那辆小车,若那辆小车在,他就在家,若不在可能就不在家。 黄胖子那部翼虎车我大熟悉了。它正停在大榕树左角的池塘边上。车顶上落了一层榕树叶,看来有数天没启动着了。 “大婶,志华在家吗?”一户小院门口坐着一位老年妇女,我走向前问她。她嘴巴吐了一句土话,我听不懂什么意思。我这个人语言接受能力大差,在这边十多年了,只会说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本地人说的本地话一句都听不懂。 这时,后面一位少女牵着一头水牛拴在榕树旁,抢一把稻草正喂牛。我问她:“姑娘,黄志华乡长是住这里么?”少女点头说:“二叔是住这里呀,那大婶就是他阿姆,”她告诉我。 “能帮我叫一下他么?”门口大婶又听不懂我说的话,她说的话我也不懂,只好请少女当一回翻译了。少女跟老妇咕噜咕嘻叼了几句,回来告诉我说:“奶说,二叔这几天在覃家帮忙。覃家出了祸事,石屋婆要求村里男丁都要去帮忙。”石屋婆可以指使一个乡长停下工作去帮忙她家办丧事?“石屋婆是谁?”我很好奇。 少女支起一根食指在嘴唇,示意我小声一点。“在我们村没人敢说她的坏话,”她轻声说:“她是覃二宝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她说的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村里如此有威信的老太太会容许儿子带没过的儿媳去外地卖,挣钱。 “她是我们村养鬼的灵婆,”少女低低地对我说。她指了指远处一幢尖顶的房子,“你自己去,不要说我带你去的,”撤腿就往回跑。我问她:“姑娘,你叫啥名字。” “金凤。”转眼金凤就不见了。金凤,小凤,大凤,还有其他凤,似乎这里女孩按名字都喜欢后面一个凤字。 距前面尖顶房还有几百米,我犹豫了,说实话我有点胆怯,小时候路上踩到蛇都吓得几个月不敢走草地。对于玄幻鬼怪的事,我爷爷曾告诉我要敬而远之。活了四十多岁,最让我头痛的其实就两类人,一类是当官的,文革时期乡干部带一百多号人把我家祖传的老宅扒拉平了。第二类人,一个师当了乡长,硬说我爷是龟仙转世,鼓惑民众传播迷信,逼得七十多岁的爷爷自吊身亡,那年我六岁。 尖顶屋大门洞开,鞭炮声时断时续,三三二二人在屋里进进出出。我决定先观察一番先。 在门外,我拦住一中年人:“大叔那么急干嘛?”他说:“起坛了。”大门口也挤满了人,透过身体的缝隙,我看清了客厅正中央端坐一位老妪在又唱又跳。歌词清晰明亮,节奏激昂强烈,只是我听不懂她唱的内容。她旁边站着几位高大的汉子,如金刚护法样守卫在老妪身后。 正中央一个火盆烤得正旺。奇怪夏暑天,里面却飘来阵阵清凉的风,让拥挤的人不感到一丝闷热。 老妪扑的跳得老高,撕了一把香灰,嘴里念念有词,桃木剑一挥,眨眼间火盆上跳荡着一个小人样的物什,在不停上下跳跃。“练成了,练成了,”旁边几个老男人在欢呼雀跃。围观众人都在欢跳,我低着头。 “志华,有一个外生人,把他叫进来,”老妪对几个金刚说。 在几个大胖子的手下,我没有反抗被拉进了厅堂。黄志华显然认出了我,但他没吭声。我心里努力在找理由。我来村里是找人的。找谁?黄志华。显然不行。我路过的,见这也热闹,来湊热闹。 石屋婆并不问我理由,只是望着我笑。笑得我全身发麻,她的眼晴好象射出的是绿光。我觉得全身如透明一样呈现在她尖利的指尖间。她后指甲特长,有两指还弯曲了,我想到慈禧太后长长的指用,还有西方传说中的巫婆。 我几次去看黄志华。这死胖子,不是吧,装着不认识我。我正要开口,只听见他贴在我耳朵边轻声说:“想活的话就闭嘴。”我只好闭嘴。我看见火盆上跳跃的小人几次跃过我肩头,张着一张血红的樱桃小嘴欲咬我面部。我惊慌地躲避。黄志华接过石屋婆手上一杯水,递给我让我喝,我不得不喝。同时我又听见胖子叫我:“不要吞下去。”我只好把那杯加了草木灰的符水含在口腔里,几次差点吞下去。好在此时,石屋婆停止了跳唱,开始摇晃起双腿,全身不停地颤抖。扑的一声脆响,全场一下子暗下去,我趁机把口腔里的水吐到地上,耳畔只听见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人群往两旁错开,一阵劣质香粉的气味飘过。火盆里火苗呼的窜起老高,六个小人样的物什在厅中央飘荡。石屋婆捧出七个精致的木盒子,一一把她们装入盒中。 这时,我感觉我的口腔有点麻,神智有点模糊。我笔直倒在地上,仿佛听见老妪吩咐人把我锁在一间黑房子里。 我昏睡过去。我又看见了罗小风,罗大凤,艳红,蓉儿,兰香,秋苹,桃芝,六个女鬼。他们围着我,好象在研究我身材样子,对我评头论足。从她们议论声中,我终于听清了,她们说我是青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6章 岀马童子 “青龙就是体毛从胸部一直连到腹部,甚至到背部。” “青龙男,白虎女人碰了才功力大增。其他女人碰了,会倒血霉的。” “所以他只是小凤的菜,我们只能解馋。” 不是吧,罗小凤是白虎。我心里并不惧怕,反而有所期侍。我爷爷一直都在寻找一个青龙体的男子,直到死都没遇到。小时候,他抱着我,经常说:“坤儿,长大后是个青龙体就好了。”我总是好奇地问他:“什么样的男人才叫青龙体呀。”爷爷说:“青龙体的男人天生是纯阳体,体毛会从胸到腹连肩成一线生长。” 爷爷死去七八年后,我长个子长身材了,有一天我发现我就是爷爷所说的青龙体。越大我越怕裸,我服去澡堂,会引起一片新奇的眼光。结婚后,吴媚姿看过我的青龙体毛,但是她不懂。直到现在才有人欣赏我这独特的体质,不是有人,是有鬼。 而且是女鬼。 应该是接近黎明时分了。鬼物也会打盹吧。只听得其他几个女鬼对我品头论足,并不见罗小凤吭声。罗小凤年龄虽但也是老风尘女了。模样虽俏,但也是经历多重男体了。我内心也并不看得上。我被他们绑在一根圆柱上,除了这种老古建筑,新式房子哪里还有这种圆柱了。我看见地上密密麻麻点满了香,烟绕成一线径往房顶那个尖顶而去。七个锃亮的木盒子一排搁在对面案板上,如七双贼亮的眼晴,盯得我后脊背一阵阵寒。 一个高大的影子,飘到我跟前。是黄胖子。他示意我别出声,帮我解开我身上的索缚。 “胖子,你好大胆,”背后一个声音响起。黄志华反手一抄把罗大凤脖子捏在手里,威胁她说:“我看小凤脸,不捏得你灰飞烟灭,你最好闭嘴,不然我手下不留情。”罗大凤悠悠说:“我知道你看上小凤,但婆婆只看上他。他是青龙体,而小凤是白虎,他们两个是百年难遇的绝配。” 黄志华说:“我不管,现在我送老潘回去,看她再去哪里找青龙体去。” “难道你不知道,小凤只会给其他男人带来灾祸,白虎精,懂不懂?”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石屋婆己堵住了大门。“所有跟小凤睡过的男人有好结果么?大海,我的儿子又怎样,我费尽心机最后还不是躲不掉,嫖过她的男人又怎样?”确实,自儿子第一次把她带回家说要娶她为妻那日,她一眼就看出小凤是白虎体。所以她鼓惑儿子带她出外地去卖身。试图从其他身上吸取多重阳气,从而克制她自身的阴性。小凤是极阴女体,对男人有致命的为。一般男人只要沾过一次,就决难忘记她,直到死也不后悔。 我相信这个老妖婆的话,象老宋就是最后的事例。死在小凤身上,嘴上还带着微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是一种满足的一种功成名就的微笑。 石屋婆一拂尘敲在胖子头上的时候,黄志华象一座山样轰然瘫软在地上。她慢慢踱到我面前对我说:“再隔二天就是你跟小凤的吉时良辰,到那天我替你们大大操办一场。好好等着做你的新郎吧。” 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我又何必逃呢,人生三大幸事,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功成名就。 我坐等做新郎,看来黄胖子就有点惨了。他肥大的身子爬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嘴里咕咚咕咚直冒泡沫。 “喂,老妖婆,你把胖子打死了,”我朝老妪喊。 “死,他早就死了,”石屋婆轻描淡写的说着:“活着只是灵魂的一种解脱。”臭老妖,我不懂你哪些屁理,现在关键是让胖子站起来。我急了。 “啪,”我的面颊火辣辣地生痛。老妖婆明明站着没动,又何来抽我耳光呢。“对我尊重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她威胁我。 “我是炼鬼师,信不信我当场把你炼了,”她冷冷地看着我。 “想炼你早已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知道她的目的,她可能要等到我跟小凤洞房后再下手吧。 “不错,你很聪明。天狗食月之曰,阴阳交汇之时,那时你纯阳之体跟小凤纯阴之体结合,催生龙虎丹丸,到时我吃了,返老返童,法术大增,无人可敌。哈哈”老妖婆象夜猫子一样嘿嘿偷笑。 原来是这个目的,我真狠不得扑上去在她的老脸上咬上一口。如此象皱破布一样的脸,幻想被熨斗一样熨光滑。而且要借助我跟小凤催生的丹丸。 有丹丸我不会自己吞落肚去,还是恭敬的送给你。老妖婆好象看穿我心思似的,左手拂尘一扬,扫向我脖颈。肩后几处大穴被她拂中,我动弹不得,她招了招手,另一个大胖子捧了一杯绿茶。她揪下自已头上一络花白的头发,燃成灰烬酒入茶杯,烧了两张符篆。然后大胖子命我张嘴喝下绿茶。这么恶心的东西喝到肚中,我以后不用吃食了。我抗拒不食。“啪,”一声脆响,“啊,”喉咙象被人捅开一个口子样。那一杯又绿又黄又腥臭的东西被胖子灌入肚去。 “好了,以后他就听话了,”石屋婆笑着对众人说。她挥挥手让众人散了,自己也退回到小房去。 黑暗中。我努力适应光线对眼睛的刺激。外面柔和的月亮让我倍感亲切。黄志华胖子也慢慢爬了起来。 “我们都成了她的出马童子了,”黄胖子对说。 “什么叫出马童子?”我问。 “就是可以跟冥界通话的人,”志华回。 “只是我们无法挣脱她的控制,”他说。 “可是罗小凤她们又是怎么回事?”我问。她们明明出车祸死了,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石屋婆收集了她们的魂魄,将她们炼成小鬼为已所用。” “可是,她们的尸体突然在卫生院失踪了又是怎回事?”我问。 “尸首是覃二宝带人偷回来的,炼化成鬼后被埋葬在后山沟了。” “人死后,本身就是鬼了,还用炼么?”我想不通。 “人死后,魂魄只是一种虚浮的东西,没有能量,除非怨念特重的恶鬼,其实所凭的也只是一点怨念。但经过灵婆炼化的鬼就不一样了。” 几个木盒子的女鬼所见胖子跟我闲聊,忍不住又插话说:“黄胖子,你也是个鬼了,”罗大凤说。 “我不是,我是被灵婆控制了魂魄,我还不是鬼,”黄志华声音轻得如蚊子。 “灵魂都被控制了,还说不是鬼?”另一个女鬼桃芝掩嘴笑出声来。 “兄弟,你走两步给我看看,”我安慰胖子说:“说不定我有法子救你。” 黄胖子迈动他肥大的脚,轻飘飘在落满香灰的地上走过,不见脚印,带不起一丝灰尘。我的脸一灰一暗,我对他说;“还来得及。”胖子焦急地望着我,满含期待,可是我就是有办法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呀,这会害了他,也会害了我自己。 其实,我们平时还是自由的。只是每晚都要回来喝一杯灵婆特制的灵茶。“不喝的话,会生不如死。” 黄胖子是乡长,长时间不去镇上报到也不是个事。我们都忍受不了太阳的强光,所以尽量选择阴天出门,而且穿黑的长袖衣服。戴上墨境。 回到乡办公室,刘干事跟他汇报这几天发生的情况。一把手李苗生去了县城学习还没回来。卫生院女尸失踪案民警关民权还在查。 “叫关警官来吧,”他对刘干事说。 关民警听说黄乡长招呼,马上回到乡办公楼。 “关警官,卫生院尸体是覃二宝带人偷走的,目的是想敲一点钱,”他直接跟关民权几人说。 “怪不得这小子闹得最欢,我带人去把他铐回来,”关民权气愤地说。 黄志华摇了摇手说:“拘人就不必要吧,他的阴谋也没得逞吧,卫生院并没出一分钱,再说这两天也不见他闹了吧,”黄志华说。“不过要对他批评教育,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可是,他要死不承认怎办?” “不难,偷回去六具女尸俱已葬在花岗岭上,大不了掘坟验尸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7章 尸毒 去到村里找到覃二宝,黄志华骂他:“二狗子,你个现世宝,想钱想疯了。什么坏主意都想得出。”覃二宝见已被揭穿,却也无话可说。关民权狠不得踢他几脚。 “臭小子,要不是黄乡长拦着,我非让你蹲几天才行。”关民权几人见事已查明,告别黄志华想回县城。我让民警吴小花回去后去跟我老婆吴媚姿吱一声,我在这边还有点事,要天后才回去。 “你不会上跟她说呀,”吴小花不满地说。 是呀,上完全可以说。可是说得太明白也不行吧,这样还是暂时糊着好。 这事跟吴媚姿说不得,跟李平总可以唠唠吧。嘟,嘟,嘟,里传来李平的声音:“我跟东福现在正要去找你。东福算到你出事了,能说是啥事么,不能说的话,等我们到了再说”我离黄志华不到一丈距离,自然不便多说。我只问了一句:“大油山乡斜谷湾村听过没?” “会找到的,”李平说。 接下来几天我几乎成了黄胖子的贴身跟班,他去哪我就跟到哪。晚上他回到家里跟老婆一个床上睡觉,我睡隔壁书房。半夜听见轰一声响,肉沙包着地的声音。黄胖子被他老婆一脚喘下床。他老婆一身棑骨不到一百斤,胖子少说也有二百斤。能够喘得动重量超过自己一倍的东西,可见这女人腿功利害。隔一会又是一声屁股落地的声音。这婆娘也太狠了吧!吴媚姿要是这样,我绝对三个月宁愿睡沙发。 但胖子来到隔壁跟我挤一付小床。 “我困死了,让我睡睡先,”他象座山一样轰的倒在床上。这回换到我想踹他下床了。他实在的大臭了。我用毛巾把口鼻堵住,但那种臭味象有渗透力一样,会从你的皮肤毛细中钻入骨骼。我仔细闻了闻他,是一种腐烂的气息,不是来自他穿的衣裳,而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而且他一粘床,嘴里呼吸就如一辆火车奔腾。 我躲到客厅的沙发上窝下身子。好在夏日季节,再不行客厅地板上也可对付一夜。我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夜下两只灵兔在变幻舞蹈,一汪湖水清亮宜人。一只小船在湖面,有位美佳人陪我泛舟谈心。她明眸润唇,纤指勾魂。 到底是破了那层关系,还是停留在阶段,我也不能确认。某个时刻我突然惊醒,看见胖子排骨型的女人屈膝在我的脚边。她光滑地皮肤刺激我的神经。虽然她没有吴媚姿的丰腴,但那份妩媚确也让我心动。 我悄悄移动了我冰冷的双脚,却被她抱进她的怀里。我呼吸有点急促,她抬起身子注视着我。“黄嫂,我们这样不好吧,黄哥要是醒来看见,我们不好交差呀,”我低声地对她说。 她贴得更紧了,咬着我耳根说:“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况且胖子早己不能人亊了。”我切,我暗骂一句,胖子不能人亊可离婚呀,不用这么饥渴吧。再说了这毕竟是胖子的家呀,万一他醒来发现我在他家客厅上了他老婆,他不阉掉我才怪。 对于大嫂递过来的再也不敢接受。我不接受不代表別人就会止步。不受情绪控制的是另外一个人。黑夜中她咯咯咯地朗笑起来,她说:“不用拘束了,黄胖子是半个死人了。你现在就是把他丟在水里,他也醒不了。” 就是他是个死人,躺在哪,我也不能。即没有哪个心也没有那个胆。 “你不是真的要我用强吧?”有一双碧绿的眼睛。这时我看清了她的面目。 “你是蓉儿,你为什么是蓉儿?”她分明已经被石屋婆炼成了小鬼。尖顶底下的那个木盒子才是她的家。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难道她真的是黄志华的排骨妻么。 “她不是我女人。她就是蓉儿,你尽管上了她,我女人没到太阳照窗是醒不过来的。”不知何时,黄胖子出到客厅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场好戏。“老潘,你怕啥,你是青龙体,纯阳底子,百无禁忌,尽可放心。” 是呀,我是青龙体,除了纯阴白虎体,其他体质女人是会被我相尅的。我现在才明白吴媚姿为啥衰老得这么快。而我除了有点秃顶之外,身体其他机能好像越来越丰盈。我撕开衣领,坦露出胸前,一条墨黑的毛发连绵如一只腾跃的龙。“来吧,假如不怕尅伤你就来吧,”我对目瞪口呆地蓉儿说。 嘻嘻,“蓉儿退开让小凤上,”房间里一下子多了几只鬼。罗大凤一把将妺妹塞到我怀抱。我瞬间抱着一具温软的躯体,淡淡的香味闻之让人陶醉,小凤的两只玉兔若隐若现,凸凹有致的身材差点让我流了鼻血。 黄胖子持了一把戒尺跑了出来,吼道:“你们几个不要脸的滚岀去。我家不是院,不是你们卖的地方。” 罗大凤几个女鬼讪讪地说:“死胖子,不用做得这么绝情吧。” 黄胖子吼道:“是不是要把婆婆叫过来?” 几女鬼嘴里骂骂咧咧,心有不甘地朝外走了。 当天晚上,村里两个光棍死在床上。两人都是相似症状,虚脱而死。石屋婆只去看了一眼,就气呼呼地抓了一把柳条,叫黄志华和瘦鬼林斌用柳条狠狠抽打蓉儿和罗大凤。 林斌其实不是真正的炼鬼。她是石屋婆的外孙。她并不像控制黄胖子一样控制林斌。 石屋婆警告罗大凤几个女鬼,“不能害斜谷湾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说。 “可是姐妹们沒男人滋润是熬不过漫漫长夜的,”罗大凤轻声反驳。 石屋婆同意她们去外乡打些饥渴,“但绝对不能把男人吸干至死,其余不论,不能让男人死。”这道命令害苦了邻乡男人。 黄胖子身上的尸臭越来越大了,大白天,站在他旁边都让人闻之做呕。这句话是林斌对我说的,“你干嘛还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说。可是,我又有哪里可去。我每天要喝一杯还魂茶。“不喝会怎样?”我也不知道。看来应该尝试一下反抗的后果会怎样。 我问林斌:“你哪里可以让我寄宿二天么?”。 “为什么?” “因为二天后石屋婆要安排我跟罗小凤结冥婚。” “你有福了,小凤那么年轻,那么水灵。” “可是,她是被炼的鬼。” 林斌告诉我他哪里可以安置我,白天我可以帮他干点活,晚上睡在庭院内一间小房。 林斌带我上山去挖树根,千型百状的树根,经过干燥,打磨,喷漆,就成了工艺品。他把这些产品拉到城市去,获得不错的利润。可以说林斌是斜谷湾村最会挣钱的人。 我在打磨房打磨木制品,我想,林斌年龄也不小了,又会挣钱,为啥不结婚呢。林斌说:“我要离开这偏僻落后的小山村。但是我要等舅妈百年归寿以后。”他舅妈就是石屋婆。 “你舅妈为啥人家又叫她石屋婆,她儿子姓覃,不应该叫覃屋婆吗?”我问林斌。 “我舅妈姓石,叫石灵。其实她是我舅从赣西山区带过来的。她自小就是她们村神明的出马童子。她父亲是周围乡镇有名的养鬼巫师,因为养小鬼不慎反被鬼伤害,石灵不得不远离家乡,嫁到桂北。” 我也是赣西山区的,莫不是跟石老大婆还是同乡。难怪她说话语音有点乡音的味道。我自小跟爷爷身边,知道养鬼都是收养天折婴儿或早逝小孩的灵魂,然后以符咒法术来控制他们,没听说过成年死者的魂灵可以蓄养。 或许养鬼术还有我所不了解的一面。 这一晚,我睡在林斌给我安排的小房间,睡得很沉。天刚亮我就醒了,院子里有几员觅食的大公鸡,鸡冠通红,不知为啥,我感到饥渴,我去追逐公鸡,我想喝鸡冠上的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8章 棺材铺 林斌看见我通红的双眼,吓了一跳。他对我说:“鸡冠血不解毒,黑狗血才解毒。”于是,我们去寻找黑狗。 整个村子只有老宋,宋如鸿家黄母狗生了一窝狗仔,其中有两只黑狗崽。 宋如鸿说:“你们早到半个钟,狗崽还在,可是现在被我儿子拉到镇上去卖了。” “你儿子带了么?”林斌问。 林斌及时给林葱打。林葱说狗崽全部给雨泉山庄要去了。 雨泉山庄,出了斜谷湾村就见了。 雨泉山庄是李苗生开的,李苗生是乡里书记,在大油山乡谁敢不巴结他,所以山庄生意好。 林斌跟山庄熟。我们急奔厨房,还好两只黑狗崽还在。我们跟管事的张大厨说明来意,并且愿意双倍赔偿他。 最后,张大厨把黑狗崽给了我们。我蹲在一个不起眼的房角,张嘴就把小狗脖子咬断了。我喝黑狗血都饱了。我拎着己断崽对张大厨说:“还可以拿去炖炒一锅,还要么?” 李苗生刚去县里学习回来,同车回来的还有斜谷湾村长刘八月,派出所长李庾顺。三人在路上都议论好了,今晚狗肉大餐。 另外一只狗崽我们带回,拴在小院窗户下。看来狗血还是有功效,我一身滚烫的热量慢慢冷却下来。下午还可以帮林斌抬货装车了。 半夜被一泡尿涨醒,挣开眼看见窗外有个人影,扒着窗正向里面望呢。是黄志华。 “胖子,你吓死我了,”我急忙穿衣想去开门。 “老潘,你不用起来,我马上要走了,”胖子边说边往院外走。拴在窗下的那只小狗汪汪的叫声提醒了我,说不定胖子喝狗血也可以解他身上的毒吧。 待我喊他时,窗外那里还有他的影子。我准备天亮去找他。 可是,天一亮,林斌跑回来告诉我,黄志华死了。 村里有座水塔十五米多高,胖子就死在水塔脚下。脸朝下,四肢爬伏在地,口角流出一滩黑血。有人在水塔顶捡到胖子一只鞋子,于是断定他是从上面跳下来摔死的。可是两百多斤的他又是怎样一步步爬到塔顶的。沿壁锲入的铁桩一般年轻人都很难攀爬。 众人合力把胖子尸体抬到槐花树下。有人跑去叫黄志华老婆林桂莲。 林桂莲非别人想象样哭喊着哀嚎着前进。她在槐花树下,燃烧了一把纸钱,拿出一套宽大的寿衣给胖子穿戴整齐,穿上黑袜子,软鞋,还有一顶中式黑无檐帽。好象这些物什早已备好箱底,随时准备使用似的。 林佳莲叫我跟一个小伙子去渡口村买棺材。渡口村有个很出名的渡口,村前那条江是古代通商要道。一条街两排商铺,一式古代建筑,雕镂画栋,富丽堂皇颇有气派。后来陆路通了,那条江来往商船逐渐稀少。渡口村败落下来。但街两旁老房被县文物认定为文化遗产被保护下来。还是一式青砖铺地,青砖围墙。有个文化公司曾把街道全部承租下来,搞了古建筑特文化街,开始生意红红火火,但后来公司老总跑路,村人收不到房租,于是纷纷把古房收回。村人收回古屋也没有什么出奇的生财之道。一条街大半青年人都去外面谋生。剩下老老小小都觉住这种老式房子不如住新房舒适。 所以整个街,找不到几个人影。特别是街中央还有一个李麻子棺材铺。 棺材毕竟是装死人的,棺材给人的感觉总是带有一股邪气。虽然上面要求火葬。但在这一片山区全部还是传统土葬。 小伙子认得路,带着我直奔棺材铺。一间大院子,我推开沉重的木门。木门很重,推开时吱哑发出很响的声音。 廊房走道还铺了一层石子路。一眼看得见大厅墙壁上一副佛舍身喂鹰的图画。左边墙分层次摆好了十几个崭新的棺材。一律漆上了黑。 “喂,有人吗?”小伙子见四周无人,张嘴就喊,“我们要买东西。” “要买棺材吗?”半响,一个声音从棺材货架后走了出来。此人是李麻子,六十多岁,一脸皱纹把一脸麻坑都填平了。 “你这棺材,怎么卖啊?”我看了一下表此时是下午四点一刻。这时候应该没人来买棺材吧。 “你们想来什么款的,啥价位的,尺寸标准还是一般的?”老板问。 我们不懂,就叫死者一米八多,体重二百多斤。 “哦,哪应该比较宽大一点的,材板比较厚实一点的,”他说。 我指着旁边已经打制好的十几具棺材说:“象你这些应该就可以吧。反正我们也等着急用,也不挑了,尺寸小点挤挤应该没问题。” 老人别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怎么可以随便对付呢。”他走开去,泡了两杯茶给我们喝。我闻了一下,没喝,只说:“好茶,好茶。” 李麻子顿了一下说:“这棺材是别人定做的,你们急的话,我连夜帮忙赶制一具出来。” 不是吧,一长溜十多付棺材都是人家定制的。谁家这么不幸,一下子这么多。又或者,事情还没发生,有人提前预测。 “是哪个村的人定制的?”我问。 “我从不问人是那个村的,我只负责做棺材,”李麻子说。 “要不你先卖一付给我们,今晚你赶制一付同样规格的也行呀,”我说。小伙子掏出一把钱,也说:“是呀,我们多付你钱也行。” “不行,”李麻肯定地说,“他们今晚子时过后来取。”他说,你们两个就住阁楼一晚吧,明早就可把新棺材抬回去。再说,现在回去也晚了,不在乎多停一夜的。 小伙子是林桂莲堂弟,他给堂姐打告知明早才回去。今晚在棺材铺住一宿。 赶工的就叁个人,刘麻子跟他老婆和他们的儿子。他老婆比他年轻,脸上一对酒窝,笑起来很甜。 我跟小伙子林昌有吃了晚饭后,闲着无聊,信步到外面街上逛了逛。这座老式的渡口已经没有来来往往的船了。 天喑了下来,我们回到铺子。也睡不着,就在铺面看李麻子他们做工。不时跟他们闲聊一些生意经,同时也看看李麻子是否骗人,今晚十二点还会有人来要棺材。 林昌有说困了,我叫他去睡,需帮忙我再去叫你。 晚上十二点过后,外面狗吠声都听不见几句了。 李麻子走过来给我说:“要么,你去睡吧,有些客人来提货会忌讳陌生人在场的。” 于是我回到阁楼。好在阁楼窗门正对着铺面,离得也近,仔细观察,一言一语都可尽收眼底。 在阁楼上,远眺还可望见渡口情景。晚十二点十五分,一只木制船稳稳停在渡口,从船上跳下几个人影,直奔棺材铺而来。 我看得真切,有七人,没打手电,疾走无声。好象都是掂着脚跟走路一样。李麻子停下手中活计,对儿子说:“来了,去开大门迎客。” 一阵冷风把店门口的落地树叶飘荡了起来。一个中年汉子走在前面,后面六个三十多岁青年。一股腥臭的腐烂味从他们身上飘来,我在阁楼上都闻到那股味道了。低头看他们几个的衣裳好象是湿的。 外面天气干燥,许久没下过一场好雨了。 李麻子抱拳迎上去说:“东家真讲信用。” “货齐备了没有?”中年人问。 “俱已齐备,请贵主验货,”李麻子恭敬地说,“要不先喝杯茶,一路辛苦了。”他叫他老婆赶紧泡了一杯龙井,却不料几人只是拿着茶闻了闻,也不喝便说,这是好茶,好茶。 我听了心里有点害怕,几人的声音好象枯萎的败叶。还有就是我看到几人的手都廋得不成样,只剩皮包骨了。 中年汉子拿出一叠钱,估摸应有万,递给李麻子。李麻子并不接,只说:“定货时,跟东家已有约定,不收纸钞只收钱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9章 守灵 男子有些恼火地看着李麻子,喉咙里好像咽口水一样,也或者有东西卡在喉咙那里。 片刻,他点头说:“好吧。”然后把纸币收好,从另一个挎包里掏出一包钱币。李麻子取出几枚铜币在灯光下晃了晃,喜滋滋地对客人说:“对数了,马上帮你装货。” 这时,中年汉子又问:“老板这里有朱砂不,对了还要有生石灰。”李麻子说货有,但要再加几枚铜钱。汉子说:“铜钱全部给你了,身上只有纸钞了,要不多付你一点。” 李麻子也不想关系搞僵了,毕竞朱砂和生石灰都不值钱,送给对方也无妨。于是就叫儿子去称了朱砂和生石灰。 然后,李麻子跟儿子两人把棺材搬下货架,堆到小院子里。我想叫林昌有一起下去帮忙,但由于李麻子之前特意再三交待,没有叫下去绝对不要下去。所以就只好窝在阁楼,眼晴不眨盯着下面动静,不敢吭声。 外面风吹得有点大了。几个青年人两个一对把棺材往码头抬,中年人也动手帮忙。木大门一开,一股强风吹进来,我看见中年汉子的头发皮居然被那阵风吹起来了。 “你头怎么了?”李麻子儿子看见了随口一问。我暗自心惊。 “没事,我脱发历害,带的是假发,”汉子说。 李麻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每人递上一根。几人并不抽,只拿在鼻子下闻闻,连说:“好烟,好烟来的。” 他们运走最后一具棺材的时候,我终于熬不住困倦,一倒在床上,呼呼地睡到天亮。一夜无梦。下了阁楼看见李麻子坐在厅堂发呆。忙了一夜也不见他疲态。“李老板早呀,”我跟他打招呼。他微笑点头。 “你要的货我给你赶出来了,”他指着一付新棺材对我说。 棺材在我们老家也叫寿木。全杉木打造。家境富饶的,用四根整木方料做寿器,称“四角”,即盖板c底板和边板用整块方料做成,棺木内有一块由7颗星连成的抬尸板,称“七星板”。此外,还有“六角”c“八角”寿木,即由6根或8根木料做成。中等人家一般制做“十个角”寿木,选用的木料比“八个角”略小。一般人家做“十二角”寿木,即由12根小木筒做成,比“十个角”方料又稍小一点。寿木做好后,家境好的会请漆工及时涮上油漆。 黄胖子当了乡长,再怎么也算是富裕人家吧。来时林桂莲也特意交侍要选最好的。钱不是问题。昨天我跟林昌有也特意去李麻子货仓选了四根又粗又长的杉木,叫他做“四角”的。 由于做好的寿木还没上漆,具体多少块板都数得见。 李麻子拿来二罐黑漆对我们说:“漆就来不及刷了,油漆可带回去,来不及的话寿木刷一下漆好点。” “为什么是刷黑的,其他颜不行吗?”我问。 李麻子说:“按照风俗,末过花甲而身亡的称短命,一般都不能享用棺木安葬,只能用几块木板钉成棺材状,称火板子安葬的。死者黄胖子应该还没到花甲吧,再说也是正常死亡。死因不明者,棺木一般都是涮黑。” 照古来说法,黄胖子就该几块杂块安置,搁在一个草沟窝草草埋葬。但他是乡长,也不能大草率吧。 李麻子叫儿子拿来墨斗,两枚五寸铁钉。将上下两块合板用铁钉钉住。他说:“我们做寿木,第一枚钉一定得我们钉。回去后,把钉撬出就行了。”他两父子又忙碌半天,用墨斗在寿木周遭弹上墨线。 “这样保证你不会抬棺在外无故受外灵侵夺了,”他说。 “不会吧,连这个都还会抢,”我问。 “难说哦,以前就有这样的事。买了个新棺木,路过一个乱葬岗,有个邪灵钻入了棺木。棺木抬回家后,邪灵侵夺了死者家属祭祀的所有纸钱,财物,连墓穴都占领了,把真正的墓主人赶到外面做了孤魂游鬼。后来子孙去灵婆处通灵才方知缘由,重新启棺把附体邪灵请出去,烧了无数钱钞才安附下来。”李麻子见多识广,这方面没人比他懂。 “李老板,昨夜发大财了哦,”我转移话题问他。他咳了一声,神秘地说:“你都看见了?”我说我一直醒着,都想下来帮你呢。 “好在你没下来,不然今天我又得多做二付棺材了,”李麻子拍拍胸口说。 “这么邪呀,”我吓了一跳。 “你千万不能去外面说昨晚的事,以后你若在哪个地方见到了昨晚的那十二具棺木,你也千万别说见过。切记,切记,”他神态庄重的叮嘱我。过了一会,他掏出两枚铜币交给林昌有和我各一枚。他说:“冥财钱见者有份,所以给你一枚。” 他说,此铜枚你们不能或送人,不然有损你以后财运。我看铜币上两条龙活灵活现,显然是龙币,应该价值不菲了。李麻子得了几十枚,算起来应该是发了一笔小财了。不过按他说,只可保藏不能使用,岂不是白白欢喜一场。 “可是你又不要他纸钞,而是要铜币?”我问。 他从柜台上拿起几张冥币问:“这个钱钞你要么?”夜里看是真钞,白天看是冥钞,换做别人这一单生意就赔了。 但我们付的肯定是真钞了。李麻子备了一根长方木绑在寿木上,我跟林昌有扛着上了路。 林昌有这年轻人,人高马大,看来力气还不如我半老老头。走了几步路就说大重了,受不了了。原先他在前,后我跟他换。他在后面也说更重。 “你们这代人真是一点苦都受不了,”我说他。他不服气说:“我算是蛮吃苦的一个了,平时我挑一百多斤担也不觉得累。”可是今天这寿木也不到二百斤吧。我们把棺木放在路边,撩起他衣裳看。他的肩膀被摩破了,肩上一块血迹。 “这难道是鬼压肩?”可是我又没事。林昌有肩膀挑烂了,这样是抬不回去了。无奈我只好打叫林斌开皮卡车来拉。 林斌知道带了糯米来。在棺木前后点了香烛,烧了纸钱,然后撤一把糯米。糯米溅落在寿木上,丝丝地有响声扑起。我们并不费力地把寿木放置在车后厢。 大榕树下停着黄志华的遗体。一块白布遮住,旁边一个大铁锅烧了一大堆纸钱。由于胖子是横死在外面,按照风俗不得移入厅房,只得在房前榕树下临时搭建了灵房。 昨晚是林斌带胖子一个侄子守灵的。林斌说那个小子半夜哇哇大哭,说胖子摸了他的脸,打死都不肯守了。半夜就跑了。平日里胖子是喜欢摸捏子侄辈小孩的脸的。“人都死了,还改不了毛病。” 在死者没正式放入棺材期间,家人是要昼夜轮流守护在死者身侧的,叫守灵,也叫“困棺材”。 上半夜,林桂莲守。下半夜她叫我带她小儿子守。我跟胖子只是有合作关系,走得比较近而已。也犯不着为他守灵吧。可是看林桂莲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又心软了。她小儿子才十岁不到,做为朋友能帮就帮了。 为了不让他象昨晚那个小侄子一样吓得哇哇大笑,我把他搂在怀,安抚他让他早点睡觉。他在我胳膊上渐渐熟睡过去。我也有点困了。林桂莲临走说:“实在熬不过,就带九儿回房来睡,我不拴门。” 意思就是我虽然可以登堂入室。黄志华老娘被大女儿接回自已家。一幢花式别墅里唯有林桂莲一个女人在。 当然,我没有起歪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0章 炼丹 树叶飘落下来,几只苍蝇总是吹来吹去,在周围。它们一会落到我鼻子上,一会在我嘴角边爬来爬去。平日里这里搞来拴牛的地方,一股牛粪味总是挥之不去。当然还有胖子身上的腐烂的腥臭味。 假如不是一声异响,想必我也会一下眯过去睡到天亮。我一个手搂着的小孩,挣脱了我的手坐了起来。 “你干嘛不睡?”我轻声问他,他手指朝外一指说:“看爸爸,在干嘛?”我抬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黄志华挺着一肥胖的身子在干活呢。他在刷漆!我们买回的棺木放在前面,用两张木凳停放。他熟练的用刷子粘上油漆然后一笔一笔地涂。这漆也是我从李麻子处带回来的,主事的斋公说,寿木也来不及刷漆了,本来是准备明天放胖子进棺材的。 想不到他今晚自己起来刷漆。我抱着九儿,吓得一动不敢动。不能让他发现我们醒了,撞破了他,他若脑羞成怒,岂不会害我俩。 死胖子,只是没刷漆而己。你愿刷就自已刷啰,没人会拦住你。 胖子表面看象肥冬瓜,干起活来还是蛮利索的。也不知费了多少时间,一付白花花的棺材被他刷成了乌漆嘛黑的,夜中泛出悠悠地光。他把寿木刷完漆,然而迈脚朝自己家走去。 推开院门,在客厅里稍待片刻。直往卧室。林桂莲睡得昏沉,穿着睡衣,背影看上去凸凹有致。我暗暗咽了口水,我远远看着胖子,怕他凶性突发伤人。九儿被我放在客房,让他拴门干万别开门。 黄志华叹了口气,回到大榕树下。我跟林斌去买回来的另一只黑狗不知啥时候出现在榕树下。我突然如发狂的怪畜,抓住黑狗咬上一口吸它的黑狗血。我把黑狗递给黄志华,让他也喝上一口。 他摇了摇头。别说生狗血,我记得他煮熟的狗肉都说不吃。“火气大重了,吃了会流鼻血的,”他说。 他躺进棺材里,示意我把盖盖上。我说:“时辰不到,不好。”他又爬起来,想自己拿盖。谈何容易。最后我决定帮他。他躺下去的时候,我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舒畅。 躺进棺材的是我。黄志华微笑着朝村外跑了。我看见石屋婆在黑暗中笑起来露出几颗金黄的牙齿。 “喝一点黑狗血就可解去你身上的尸毒?”她自言自语地说。 这死胖子刚刷的黑漆,味道难闻得很。这时我发现,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头脑也很清醒。想喊也喊不出来,连敲棺材板的力气都没有。李麻子做的棺材应该密实封严的,盖上棺盖不死也给闷死了。可是却有丝丝清凉的风吹上身来,让我轻松地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周围围了一群人。“咦,一付棺材一个晚上就被刷成了黑?”一个人说。“肯定是老潘晚上睡不着刷的,”另个接口说。 “老潘,还是蛮勤快哦,这工艺刷得一点都不流泪,专业水准,”一个伸起了大姆指。 直到林桂莲出现才发现端倪。“咦,黄志华呢?”是呀,这伙笨蛋,一具尸体不见了都看不见。这是,有人摇了摇棺材,而且发现棺材被钉死了,就说:“肯定是老潘把志华装入棺材了,人在棺材里呢。”两人两头往上抬了一下说:“挺沉,是志华。” 他二百斤,我一百六,相差四十,两人都识别不出,真是笨到家了。斋公叫黄志华妻儿跪在寿木前,叩拜。林桂莲这时才哭出声来。她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往下流,嘴里还不停念叼着跟胖子从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的过程。她说:“原以为可以跟你白头偕老,共享荣华,谁知你半途狠心抛弃。”说得我暗自心伤。 “侄媳妇,别伤心了,节哀顺变,”我听得是石屋婆的声音。可以想象,林桂莲对于她是即恨又怕。 “即然封棺了就抬到寺堂做做法事吧,”石屋婆说。所谓寺堂就是她的练鬼堂。这个村有覃,黄,李,刘四大姓,却有一个共同的寺堂。 因为灵婆是能跟鬼通话的人,所以村人把所有灵异之事都托付给了石屋婆。 石屋婆把装有我的棺材抬进她那间黑房子里,然后她起坛,将红绸布包着的一木盒放在寿木边。 “今日是你们的良辰吉曰,”爬燃香铸告。几条红绸布让黑房子充满了喜气。我去,老妖婆我看你阴谋能得逞么? 我暗自心想,等下有丹我也第一个吃下去。可是怎样炼丹呢?不是象太上老君炼孙猴子样有个八宝鼎吧。 只是我看见,罗小凤在化妆。她仔细梳理着一头秀华,细心描眉,涂上口红。她还是那么美,对男人有巨大的力。罗大凤等另外几个女鬼都在兴奋地忙碌,布置各种场景。 厅堂外来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他们被充许观看灵婆通阴的过程。 石屋婆六角状安排罗大凤六个鬼占位,自己居中,梅花状团团围定我跟罗小凤。 罗小凤天使般美丽。被石屋婆挥手化作一缕烟塞进密闭的棺材里。 我跟她齐头躺在狭小的空间。我感受她真实的存在,她的善意。 “其实,我一直对你有好感,我认为你跟其他男人都不一样,”她说。 “没啥不一样的,我也是男人,”我说。 我这个男人只是有点胆做事顾前顾后多,看见漂亮的妹子也有坏的念头。就象现在,我还不是一个柳下蕙。 外面石屋婆的仪式进入。她已经宣布我跟罗小凤已结为夫妇。罗小凤已经是我的妻了。现实生活中应该下一步是送入洞房了。她只是先送入洞房,后宣布成婚罢了。下一步她会施什么法,我拭目以待。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罗小凤在我耳边丝丝吹着暖风,说道:“这一辈子,不下几辈子,你都摆脱不掉我了。” “可是我有吴媚姿,我们这样是违背常理的,而且我还有儿女呢,”我挣扎着说。 “她是你阳间的妻,我是你的冥妻,以后我会保佑你阴阳两界都吃香。”她信誓旦旦地说。 好象我们俩是自由之身一样,不是他人的手上工具一样。 假如她是自由的,不是炼鬼,那怕是山野间的孤魂野鬼,只要她没有害我之心,爱我而我对她也爱慕,那么我会毫不犹凝地拥抱她,爱她。 现在,她说的也许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就象她的动作也完全不是她身体的本意。因为我也一样。 石屋婆己经驱法让我跟罗小凤完成了一项仪式。罗大凤六只女鬼看得心痒难禁。 六鬼齐发功,棺材悬空,一股赤红的烟雾在棺材底部如火焰燃烧。纯阳与纯阴的碰撞,摧生出一颗滚圆的丹体,从棺材间飘荡到空中。石屋婆眼睛发亮,正要把练丹摘去。 突然,一只枯瘦的手一把抓在手里。而这个枯瘦的人是覃二宝,她石屋婆的儿子。她暴怒了,欲生生撕了他。 只见覃二宝,象一只灵巧的猴,几步窜到了大门外。将炼丹递给了一位白净的中年人。 白净中年人马上把丹丸塞到嘴里,对同来的一人识:“李平,看来我们来的最准时了,”他笑着对覃二宝说:“谢谢覃兄帮忙,不过看样子,你妈真的变历鬼了。” 此时的石屋婆真的如历鬼般狰狞。她舞动身边所有的法器一古脑地抛向李平两人。李平说:“东福小心。” 东福说:“不碍事。”他让李平靠边歇息。猛喝一声“孽障,看你还有啥高招,一起使出来吧。”利矢般的法器纷纷在他的周遭坠落。 罗大凤等六个女鬼,披头散发,张着嘴纷纷向东福扑去,她们尖利的指甲如利刃刺向他的喉咙。东福抽下腰剑,啪啪啪啪,打着六鬼无招架之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1章 雨泉山庄 “老妖婆,到你了,”六鬼跑了,东福向石屋婆招手。 “慢着,你是何方道友,为何要坏我好事?”石屋婆怒吼着问。 “你逆天而行,老天迟早要收你。何况你现在害的是我的师弟,所以我不得不管,”东福说。他说我是他师弟,可是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爷爷在世时教了他一些本领,可没说他是师兄,我是师弟。况且,他若是爷爷徒弟,我也应该叫他师叔吧。 “你师弟?可是他怎么一点道行没有?”不用石屋婆感到奇怪,连我也不解。 “因为他的体质,年轻时不适宜学道,”东福说。他接着又问:“老妖婆,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我师承何门么?” “你是潘乾弟子?” “不错。你认栽吧。” 石灵喃喃地说:“四十年前,我爸石龟子输在潘乾手上,四十年后我又输在他徒弟手上。” “四十年前,你爸那只老龟害我师公上吊而亡,四十年后我要报仇雪恨,”说完,一把朱砂撒出去,一片鬼哭丝丝声。石灵精灵般钻入房中地道,一溜烟往后山老林去了。 李平把棺材盖撬开扶我出来,村民才知道原来棺材里面的是我。可是黄志华呢? 东福看见了屈成一团的罗小凤。他拂尘就要扬下之际,我求他手下留情。“目前为止,罗小凤并没作恶。她比其他六鬼都心地善良,她今天这样也是灵婆迫她的。”我说。 东福要她保证以后不会缠着我后就放她走了。她走的瞬间回头那眼底的丝哀怨被我收在心田。 东福一眼看出我身上中的尸毒,以及我喝过两次狗血。他问:“是谁教你这个法子说可以消毒的。”好象是林斌,但我又不敢确定。 “狗血跟尸毒参合,只能加剧你的尸变,表面上是得到了缓解,其实是在积压到后劲,下一步尸毒更快消散,”东福切入我的脉博,针刺指心血,验过后说:“好在你是青龙体,稍加修练,便无碍了。” 东福给了我一本摄魂术,教我以后勤加揣摩书中真意,其中有一套吐纳法,建议我早晚都去修练。 他跟我讲了爷爷的往事。爷爷是村里有威望的人,叫潘乾。年轻时走南闯北,寻师学艺,近四十岁才娶了我奶奶。我奶奶生了我爸。我爸结婚也比较迟,二十五岁才有我。爸体弱多病,有了我第二年就撤手西去了。母亲连夜出走。爷爷奶奶养到我六岁。那年乡里派来了一个干部叫石贵。其实后来知道石贵真名叫石龟子。善长养鬼,在卫生院收取那些夭折婴儿或早逝的小孩后灵魂,并会以自已血液喂养他们。他在乡政府上班,另有几个同事跟他不合,石贵就用所养小鬼祸害他们。我爷爷听说后当面去指责他,而且跟他大斗了一场。 我爷爷把他法器全部烧毁,所养小鬼全部超渡。不知是否石贵搞怪,我爸那一年得了一场大病,表面上看不出有鬼祟作怪。我爸死了,心智大乱。因为他知道使用巫术者一生要忍受三个字:孤。贫。夭。 孤即是孤独,免不了一生孤独到老。贫是一生清贫,不能用来谋利。夭即有可能早年天折。爷爷不让爸爸学法,目的是保护他不受这三字侵害。想不到儿子还是英年早逝,这让他遭受了重大打击。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儿子,所以一直自责。 学法之人,学会了法术,一辈子都随身了,忘不掉。勤加修炼,法木愈精。心冷意疲自然精艺月疏。 石贵时刻想着报仇,于是造谣说我爷爷是养鬼之人,而且级别已上升到龟仙。龟仙级意味可在水中龟息数月,停食数月不死,虽然爷爷可辟谷不食。但村人不懂,加上加贵己调升县级清风办。专扫迷信,封建余毒。我爷爷被他鼓动村民去围功。几百村民围攻我爷爷说他是妖人。他老人家一念之下,竞用一缕头发吊死在望风崖一颗大松树上。 十五岁的东福给我爷爷收的尸。东福也姓潘,他爷跟我爷是堂兄弟。境况跟我相似,四五岁父母双亡,爷爷将他收养。他年龄大我十岁,所以爷爷把一些绝学教了他大部,爷爷死时他学艺尚不精,爷爷再三嘱呼他须好好保护自已,千万别暴露说自己学过道法。 十五岁的潘东福去砖厂做工挣钱养活我。他还跟人去弹棉被,冬天去爆米花。直到我初中毕业,再也不肯上学,独自跟人去广东打工。后来又来到桂西娶个当地妹子,成家养儿育女。 东福说:“其实你不管跑到哪里,我离你都不会超过一百里。你的所有讯息,我都能了解得清清楚楚。爷爷也曾给我说过,你有可能是青龙体。但由于你那时年不好证实。爷爷交待我你若是青龙体,就把摄魂术交给你,若不是就千万别传给你,即使有生命危险也不管。因为青龙体质的人因为是纯阳之体,对一切阴柔暗物质都是尅星,可突破瓶颈。可不受孤,贫,夭三字禁锢。” 天佑我潘氏宗祠。暂且不提。 黄志华往村外跑了,他会去哪里呢?再说起死回生的是胖子本人呢,还是石屋婆又控制了他的魂魄。有些村民被这场变故吓得有点六神无主。他们叫潘东福为潘大师,“潘大师,你可得救我们全村人呀。”很多人自小就见惯了石屋婆的历害,害怕我们走掉后,她又回村来害人。连覃二宝都已经憣然悔悟了,何况其他人。 潘东福安慰大伙说:“没事的,你们平时也不惹她,只要听闻她再回村造孽我们一定再回来收拾了她。”有人问覃二宝“你娘会躲到哪里去?”覃二宝说:“我怎么知道,深山老林,哪处溶洞呀她都可以藏身的。” 这时,人们发现村里出了这样一场大事,竞然不见村长刘八月。有人说村长跟李苗生去县里学习了,也有人说两人早回来了。前几天还在雨泉山庄吃狗肉喝酒呢。 雨泉山庄。 有人半夜拉回了十二付棺材,并且是从山脚那条河里运上来的。棺材上粘了水,有点湿。一个中年人带领六个人青年人,把棺材一溜摆在雨泉山庄大门口。 中年人摆放好棺材,面朝里喊道:“受东家所托,十二首棺林俱已准时运到。” 所有棺材俱是我在李麻子棺材铺见过的,送棺人我也见过。我记得李麻子曾经跟我说过,打死都不能说见过这些棺材。至于原因,他没有说。 李平在公路上看见雨泉山庄,眉头一皱说:“大凶之地,速走。”东福开车,我坐后座。我们本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的。 东福说:“看来灾祸就在眼前了。”他缓缓降低车速,在平坦的公路上也只跑二三十码。转过一个山腰,一个飘浮的人撞上我们的车头。是从左边村巷里径直跑出来的。虽然刹住了,但还是将他挤倒在地上。 “是黄志华胖子,”我说,我一眼认出哪肥大的身影正是他。 “胖子,你怎么在这里?”我下车去把他扶起来。 他象聋子样对我的问话没有反应。我触碰他的手冷冰冰的,看他的脸腊黄腊黄的。李平说胖子是半个死人了。 “他还有救么?”李平问东福。东福翻了翻胖子眼皮说:“奇怪,元神被一层薄膜包裹,内面脉博跳动强劲。” “胖子肯定被另一种邪灵入侵了,不是我等能解决的,”东福说,我们还是走吧。 胖子象树叶一样飘起来,挂在我们车顶上。李平说:“看来我们还走不脱了。” 潘东福喝道:“黄胖子,要我们帮你可以,下来你前面带路。” 胖子身子敏捷往雨泉山庄跑去。于是我们看见了十二具棺材。东福回头看着我问:“你从没见过?”我摇头。 “为啥是十二?” “十二个人呗,”李平说。 “是已经死了十二个,还是准备死十二个?”潘东福脸微变。凶地,大凶之地,总有一层隐秘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2章 谁是主人 “我们暂时是走不掉了,”李平说,“不如去里面探探。顺便喝上一杯。” 奇怪,大门口惊天动地。里面风平浪静,营业照常进行。守门大爷指了一个停车位让我们停车。李平掐指一算,让东福把车换个车位停。东福问:“为什么?” 李平说:“乾c坎c艮c震c巽c离c坤c兑,今日利震位,适宜逃生。” 雨泉山庄上三房中二厅下三房,结构紧凑。厅有员引领我们入翠亭阁。“几位贵宾,是火锅还是小炒?” 夏天热气重,火锅燥热,还是适宜小炒吧。不料东福说:“有狗肉么?” “有。” “来一份全狗肉大餐,”他说。 雨泉山庄狗肉出名。因为四邻八乡的狗排着队撞死在大门前石阶上。 “七,八,九了,”店里张厨师一只一只数着。我的妈呀,早上开店到现在竞有九只狗发疯一般,撞死在石阶上。 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头撞向石阶,顿时颈断头裂而死。后来的聚拢在歪脖子树下,汪汪两声,奔跑撞击。黄志华爬在树上枝叶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 “好戏上场了,”他喃喃地念叼。 张厨师把死狗拉进厨房,叫黄金凤赶快烧水。“这些草蛋狗,我要赶紧把它们活剥了,冷藏起来。”他想好了,他要跟老板李苗生好好谈谈,这些狗肉算他的还是算李苗生的。就象他有时候弄不清,黄金凤这个女人他的还是黄金凤是李苗生的一样。 但有一个男人不会弄不清。他就是黄金凤的男人林昌有。黄志华娶了林昌有堂姐,林昌有娶了黄志华堂妹。两人是实打实的连襟关系了。现在林昌有急冲冲地路过大厅,到厨房。张大厨迎上去,挡在林昌有前面说:“工作期间,有事下班后再说。” 林昌有后背藏着的一只手伸出来,往张大厨肚子递去一把刀。短刀。插海绵一样,一包血涌了出来。张厨师不相信地说:“你捅我?” “捅的就是你。”林昌有眼睛望向里房正在烧水的黄金凤。 黄金凤看见张厨师捂着肚子赶在林昌有前面堵住了门口。他对黄金凤说:“金凤,快跑。”死死堵着不让后者进去。林昌有一刀一刀往他后背捅。 张厨师往前扑倒的时候,九只原先撞死在石阶被他拖进厨房的狗,突然都醒了过来。它们扑到张厨师身上撕咬。黄金凤烧开的一锅水不知用来烹蒸了谁。 黄金凤逃到胖子藏身的树下,胖子让堂妹上树躲藏。林昌有红着双眼,满山庄找黄金凤。黄志华如傻子一样唱歌,唱的歌词没人听得懂。 这时一辆皮卡车进了山庄。李苗生,派出所长李庾顺,村长刘八月。 刘八月指着林昌有问:“昌有,你在搞什么鬼?” 林昌有问刘八月:“村长,你睡过我老婆黄金凤设?”刘八月骂他:“你神经病呀,你老婆还叫我表叔呢,我睡她?” “可是书记睡过?”林昌有指着李苗生说。 李庾顺挡在前面说:“林昌有,你想行凶么?”假如他看到张厨师的惨状,他就不会说这句话了。可是他现在没有看到。他们只看到林昌有象疯狗一样在山庄里乱闯,也没看见他咬人。 “你有枪么?有的话拔出来毙掉我,”林昌有斜眼望着李庾顺说:“不然的话死的就不一定是我。” 李庾顺并不怵他,自己干了二十多年刑警还会怵他一个毛头小伙。他只是劝他:“你有什么事可坐下来谈,何必行凶呢?” 林昌有冷哼了一声说:“你是李苗生的狗,你老婆给李苗生睡了,他保你当所长,你们是交易。可是我不做交易。” 李苗生喝道:“你这畜生,说什么呢?”他有派出所长做保护,胆子也踏实。他不相信三个人还不了他。 有些事其实往往出乎意料。 林昌有擦身而过,李庾顺侧了侧身,让他过,刘八月往后退了五步,倚在窗边正好看见我们正在一桌丰盛的狗肉大餐面前大快朵颐。 林昌有简简单单地把刀子捅进了李苗生的胸膛。李苗生不相信眼前看见的。茫然地望见一片红霞遮盖了天空。刘八月杀猪般一样嚎叫起来,“啦,啦。” 林昌有来到院中歪脖子树下,绝望地望向天空。同时他把刀锋割向了自己颈上,同时他看见了躲在树叶间的罗金凤。 所到喊叫,我们三人也顾不上一顿大餐了。同时跑到院中的,还有五个山庄员工。收银员涂媚儿,地勤芹姐,守门大爷吴伯,保安李大锤,王凯。还有另外四个:刘八月,李庾胜,黄志华,黄金凤。 山庄一下子死了包括凶手在内的三人。李庾顺马上向局里汇报。“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我们有十二个目击证人。凶手也己自杀身亡”。 即然如此,县局指示李所长妥善处理善后事宜,做好安抚家属工作,别给当地百姓生活造成恐慌。李所长指示刘八月把在场人员的名字记下来,并且留下联系号码。 吴伯第一时间给女儿吴艳彩打了。吴艳彩是李苗生老婆,也是雨泉山庄老板娘。 吴艳彩一路哭哭啼啼赶到山庄,看到三人惨死状她一下子瘫软在座椅上。吴伯悄悄对女儿说:“女儿呀,现在李苗生不在了,你要及时把财产握在手中,可别让外人占了便宜去。” 吴艳彩听了父亲话,屁股上象装了弹簧样,一下子蹦了起来。蹦到收银台。收银台里面涂媚儿正脸发白,全身瘫软,颤抖着缩在电脑旁发呆。 吴艳彩对涂媚儿说:“把所有帐本,保险箱钥匙密码,李苗生所有银行卡及密码,全部交给我。” 涂媚儿无助地望着李庾顺。李庾顺眼睛不看她,望着门外。门外黄志华好像恢复了理智,正在用把木梳梳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老潘,你们准备回县城么?”想不到黄胖子现在又认得我了。 “你也跟我们去吧,带你去医院看看,”我说。照他这种状况大约也是送到第五医院吧。也就是吴媚姿曾经想把我推进去的那个地方。国家免费治疗,里面很多人不知岁月为何物。脑子里只是天马行空。 “你以为戏演完了,没有,”胖子噜噜嘴。顺着他眼光看去,只见吴艳彩揪着涂媚儿的头发往地上拖。吴伯骂骂咧咧围着两个打架的女人转圈。李平和潘东福回到车上假装睡觉去了,反正他们都闭起了双眼,对窗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动。 保安李大锤,王凯都不去劝架。我过去踢了他们屁股,骂他们:“吃白饭呀,打架了还不去劝架”。 两人苦着脸。李大锤说:“去帮谁都不好”。 “他妈的,叫你去帮打架呀,去把她们互相拉开都不会呀,”我生气的说。 “你不懂内情就别骂我们,在山庄这两人打架谁去拉谁倒霉,连老板跟所长去拉都不行,”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看来是我错怪他们了。 见惯了男人拳脚相加,第一次见女人之间相博,其精彩程度还强过男人。 两手十个手指缠紧头发,相互撕扯。脚瞪在对方柔软部位,嘴巴除了大口呼吸外还偶尔啃上对方一口。特别是两位风韵犹存,丰满美丽女子,不顾形象,不顾走不走光的撕扯,真也让人不舍惊散了。 转着圈的吴伯,不时向涂媚儿身上踢上二脚。吴艳姿虽然暂占上风,但吴伯的暗助也让她受益非浅。 李庾顺都是狠得咬牙切齿。他冷不妨给了吴伯屁股一脚。吴伯皮球样滚出丈远,头在疯狗撞过的台阶上撞了一下,顿时倒了。 吴艳姿疯狂地用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涂媚儿的脸,涂媚儿脸上如开了豆腐坊,白的红的一大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3章 以后你跟我 只见李庾顺如斗红了眼的公牛,连刘八月看了都暗自心惊。刘八月紧紧拉着我的衣角,微微发抖。吴伯半天没动静,想必挂了。李庾顺是系统内专业人员,想必会理智处理意外事件吧。 李庾顺大步向前,一手抄起一个女人,啪啪就是两巴掌。 有些马蜂窝是捅不得的,捅了,必死。 两巴掌下去,涂媚儿乖了,吴艳姿也疯了。 吴艳姿倒在地上,伸手抱住了李庾顺大腿。 抱大腿谁不会,就象他李庾顺以前抱李苗生大腿一样,他和老婆涂媚儿一起抱李苗生大腿一样。 抱李苗生大腿有权有势又有钱,他和老婆涂媚儿都抱得有滋有味。 现在,吴艳姿抱他李庾顺大腿让他内心五味杂阵。他陶醉,享受让人仰慕的过程。 可是,当吴艳姿掏鸟蛋一样掏他的鸟蛋,并且象捏破蛋壳一样捏破他的壳时,他才瞬间明白,有些抱大腿现象后果很严重。 他怒了。毫无章法的怒了,剧痛让他丧失了理智。 刘八月对我说:“不好,快去制止他。” 可是,晚了,他的拳头砸向了吴艳姿头上。背后吴伯颤抖着爬起来,捡起张厨师丢弃在地上的一把菜刀,砍进了李庾顺的脖子里。 涂媚儿头一歪,昏死过去。 “我的老天,”刘八月拼了命往山庄外面跑。 刘八月跟另外一个人碰了个满怀。“哎哟,你要碰死我了,”他爬起来咧咧咀咀跑进院子。 棺材铺李麻子!他是棺材铺李麻子。 他知道十二具棺材是运到雨泉山庄的?他嘴里说的东家难道是李苗生? 李麻子从背上背的一个帆布袋里掏出一把五寸铁钉和一把铁锤。他说:“我做的棺材,第一枚钉子一定要我自己钉,不然会出事的。” 他专注地把每一具棺材一头一尾各重重钉上一枚铁钉。也可能是上了年纪缘故吧,钉第十付棺材时他己气喘吁吁了。他笑着对我说:“老了,不中用了。” 然后我看见他的脸慢慢变得特别苍白。白得象一页纸。脸上的麻坑象月黑夜天上闪烁的星星。他右手举起的铁锤砸在自已的脚砋上。左手的铁钉划进右眼眶。我算了一下,他钉好了十一具棺村,最后一具没钉钉子。他消瘦的身子瘫下来,恰好装进他亲自打制的棺材里。 我发现时已来及救他。李麻子死后抢先占了一具棺材。 李平他们两个看见了这一切。东福对我说:“其实,李麻子知道了自已会死在这里,你看他的穿戴。” 果然,他穿得一身都是新的。新帽新衣新裤新袜子,翻一下里面夹衫也是新的。我们几个还穿短衣短袖,可是他穿了五件衣服。木地有种说法男五女六,就是男死者要穿五件新衣裳意味保佑子孙五子豋科。女死者要穿六件新衣裳意味保佑家庭事事平顺。衣服一定要新的,旧衣等于没穿。可见他是有备而来的。死后不用费事了,盖上盖钉上钉就可抬往墓穴入葬了。 东福递给我一串天珠佩饰。细小的串珠串一指状圆筒。他叫我挂在脖项。其实,我只想离开这里。 东福说:“我们也想离开,可是现在还不得。”他朝黄志华揪了一眼说:“你让黄乡长打叫葛老鬼来一趟。” “葛老鬼,是啥名堂”我想,放着现成的潘大师,还舍近求远。 “葛老鬼是他们乡唯一有名正派的老巫师。我们是外地人,过山客,不宜处理他们本地的灵异事。”潘大师有板有眼的说。 我以为黄志华这种状况下打不了,可是出乎意料,他能,而目很顺溜。“喂,葛大叔吗,我,志华呀,大油山乡乡长,对,志华胖子。嘻嘻” “有件事可得麻烦你过来一下。是这样,我们村石屋婆,对,那个灵婆被潘大师。一个外地来的学道人。破了石屋婆的法术。原来那老妖养鬼呢。不,不是小鬼,是养大鬼。” “后来,后来出了很多怪事。雨泉山庄听说过吧,对,李苗生开的,一天时间不到死了七个了。而且不知谁下子送了十二具棺材过来。连棺材铺老板李麻子都死在他自己做的棺材里了。” “灵异事大多,所以请你来看看。好的,好的,我叫小刘去接你。” 黄胖子演技真好,我一下子觉得他深不可测。他及时通知了刘干事去接葛大叔了。 黄志华站出来,指挥山庄剩余人员把死者安置好。棺材是现成的,七具尸体他启开了七付棺材盖。他把死者一一放进棺材里。张大厨最惨,被一群疯狂咬得只剩一付骨架。 潘大师摆明了不参与态度,所以他安排了三间客房给我们休息。他俨然一下子成了山庄主人。 雨泉山庄座落山腰。临窗可观览远处大海。海涛声象千军万马轰隆轰隆奔腾而来。夜晚九点,我们三人泡茶铭谈了许久,就各自回房。 我屈腿端坐,让呼吸顺畅。逆呼吸,同时把秽气静静排出。顺吸气,同时把精气揽入胸田。 静观心,意念一颗树从嫩芽抽技生长茎干,慢慢体会生长的神奇。 蓝天,白云,大海,象鸟飞翔,如云散淡。我稍稍有了一点摄魂木功力。 我睁开一丝慧眼,看见窗口有一双明眸在凝视着我。我惊喜地叫道:“罗小凤,你怎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想不到你开法眼了,可以看得见我了,”她也激动地说。 “或许我思念你了,才会看得见”我或许说的是真话。为什么我内心会对她切切思念呢? “或许是我跟你结个一次冥婚吧,你忘了?”她问。 是的,还有一颗丹丸被东福吃了。我不知道哪丹丸有啥奇效,石屋婆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对了,石屋婆带你们去哪里了,”我问她,“她还控制你们吗?” “她现在法力弱了,有点控制不住我们了。她现在有点惨,全身皮肤如龟裂,行动迟缓,恐怕没有多少时日可熬了。”罗小凤幽幽地说。 “要不,以后你就跟我吧,”我说:“我养你。” “养我?你怎样养?”她问。 “待我功力增深以后,我就懂了,”我说。我想抱抱她,可是近身去却找不到她的形体。她用冰冷的双手捧起我的脸,亲了亲。一滴冰冷的晶莹之泪滴在我嘴边。 今晚真好。我有佳人做伴。 可是外面却阴风习习。 刘八月在大门口跟李麻子碰了个满怀后,就走不成了。因为他的脚崴了。他呆呆地坐在原地半天,看着李麻子一颗颗钉铁钉,直到躺进棺村,这段时间他好象忘记了脚上的痛疼。李麻子死了,他想走,可是站起来他挪动不了半步。而且脚踝肿得很大。多亏李大锤把他背到一楼员工宿舍。王凯弄了一些冰块,用绵布包裹给他敷在伤肿处。王凯还帮他轻揉了受伤部位。上床睡觉之时,他感觉伤痛得到了部分缓解。 刘八月在梦中梦见一条蛇缠着自己的伤脚。他努力挣脱,蛇越缠越紧。随之他看见地板上几条爬来爬去的黑蛇。他吓得冷汗直淌,醒了。 “李大锤,李大锤,”李大锤没有应他。他又喊:“王凯,王凯。”没人吱声。 好在开关就在床头,他开灯一看。吓得毛发从皮肤孔里缩回去。 六只巨蛇立起来,吐着信子,齐刷刷地望着他。 “刘八月,”一个沙哑的声音叫他。他吓得不敢动弹。转眼他发现自已老婆兰香就坐在床头望着自己。另外幻成蛇的五个分别罗大凤,艳红,蓉儿,秋苹,桃芝。六个被石屋婆炼化的鬼。 “你怎么还活在世上,不下冥间来陪我?”他老婆李兰香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4章 退钱 确实,她死后,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别人家哭得花样百出,他没哭。因为他在县城跟李苗生一起学习呢。 对外,他打死都不承认李兰香是他老婆。因为她跟罗大凤她们一起在城里当失足妇女。他是村长,自己婆娘出去,他无能为力。因为灵婆说村中罗大凤等七位妇女,命中带桃花劫,会尅夫尅子,只有去干低贱之事才可熬过劫难。 所以,当初村中七名妇女大张旗鼓去进城的时候,村中男人们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 刘八月也一样,反正他一辈子不会再碰她,只要她不给家里带来灾祸就行了。 “我想跟你去,可是家中老小谁照顾,”他勇敢地说。 “你看不起我,不理我也就罢了,还养小三,在城里还跟李苗生去找别的女人,”李兰香狠狠地说。 “可是,那些都是李苗生出的钱,我一分都没出,”刘八月辩道。 “不管怎样,我今日不会放过你,”李兰香直接从刘八月张开的嘴巴中钻入,直达他心脏位置。 “你的心原来是黑的,”她返回时,把他的精魄摄入口腔中。 外面歪脖子树下。五只女鬼围树而坐。树上李大锤,王凯两保安吓得脸都绿了。连连告饶。 “大凤姐,大凤姐,我们两个年龄都都不曾冒犯几位吧,就求求你们饶过我们吧。” “我们两个都不曾做过恶事,你们家中有事我们也去帮忙不少。” 黄桃芝说:“确实不错,两位小帅哥别怕,我们想害你们的话就不用留到现在了。不过我们让你们两个看台好戏。” 两人在树上看见芹姐被她们绑成棕子样丢在树下。 黄桃芝上去就是两巴掌,说道:“恶毒的女人,你也有今天。” 芹姐哭丧着脸,倔强地滚动着。罗大凤踩着她的脚,灌了她一嘴粪便。“你这个多嘴婆太会咒人了,”罗大凤说。 芹姐索性放开胆子大骂,“几个俵子鬼,总有一天天会收你们的。今世是烂污货,后世后后世都翻不了身。说我恶毒会咒人,不对是咒鬼,我就咒你们这帮恶鬼烂嘴烂肝烂肺烂心脏,出门会遭雷击,居家会吃东西呓死,喝水都会呛死。”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鬼还怕这些,鬼有肝有肺有心脏有嘴巴么,鬼吃东西喝水么?众鬼只顾慢慢折磨她。 芹姐急了,她已看见躲在树上的李大锤和王凯,急得大叫:“李大锤救我,王凯救我。” 两人道:“我两人凭啥本事可以救你?” 芹姐灵机一动,问:“你们两人还是童子身么?” 两人说:“是。” 芹姐喜道:“快撤尿,童子尿可以杀鬼。” 恰好爬上树也己几个时辰了,一泡尿憋了许久了。两人在树上居高临下,下了场尿雨。六鬼溅上尿液,滋滋直冒烟,抵挡不住逃奔而去。芹姐算是大难不死。 我被一阵喧闹声惊醒,推开窗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警车。民警关民权,吴小花也在,这次连局长黄魁也亲自来了。法医李钊,叶慈航在忙着验尸。 报警是保安李大锤跟王凯报的,黄魁正在讯问两人。我一走出去,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昨晚是住在山庄的么?”关民权跟吴小花两人认得我,见我处在山庄凶地平安无事,也觉惊奇。他们告诉局长说跟我认识,黄魁就让他们跟我了解一下昨晚情况。 “两保安说六鬼折磨芹姐事属实么?世上哪有鬼怪,”关民权说。 我不关心这些,我转身问吴小花:“,上次叫你跟我老婆说一声,你说了么?” 吴小花的神情让人对她的话捉摸不定。她笑着说:“说了。你老婆说你在不在都一样。” 我对关民权说:“我昨晚睡得象死猪一样,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吴小花说:“除非有另一个女人陪你睡,不然外面这么闹会听不见。” 所以说女人是天性敏感的动物,一猜一个准。“小花猜得真准,”我说。 “不怕我告诉吴媚姿?”她说。 “告诉她,她也管不了,因为那是个女鬼,”我笑着说。 “胡扯,”吴小花生气地不理我。 世上有很多诡异之事,我告诉关民权。“不信你问那个葛老鬼,”我指着刘干事一个形象猥琐的老头给他说。 葛老鬼一双细眼笑起来眯成一条缝,一说话露出一嘴橙黄的参齐不一的牙齿,稀疏的几络长须懒于梳理,眼角处几颗过夜的眼屎,想来洗脸刷牙对他来说都是费精神的事。可恼的假模假样的拿着一方罗盘,在山庄各角落左照照右扫扫,嘴里还念叼,“凶地,凶地。” 在场众人除一人外没人注意他。那人不是我,我的兴趣在于跟警花逗乐子过嘴瘾。注意他的是李平。 “老先生,看山庄有啥诡异之处?”李平问。 “你看对方山峰是否象一把利刃?”他指着远方一座山锋,远看正象一把利刃刺向山庄。“你再看此处照壁恰好挡住了什么?”在山庄右侧被人为竖了一面墙,墙上长满青苔,因为从山上引入的一眼泉水渗透了墙壁。 “老先生看十二具棺材,目前为止己死十人,这事怎看,还有二人会死么?”李平问。 “照壁墙里一定有制物法器,”他肯定地说。 这山庄暂时主事的是黄志华。即然葛老说照壁内有名堂,就叫人砸开来看看。 在墙的几个方位,都有一串铜钱串成的铜钱剑,总共有七把。 “照壁内藏七枚铜钱剑将山庄阳气尅制了,阴柔之气堆积,山庄成了聚阴之地,污秽之物横生,”葛老头说。 “可是你还没说,死人还会继续么?会落在谁身上?”半天不见东福,这时候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葛老鬼端祥东福片刻,抱了抱拳说:“原来早有大师在。”东福回礼说:“道友客气,我是外地人,不宜在此班门弄斧。” 东福告诉他自己来自赣西山区。“龙虎山道教圣地,那里高人辈出,敢问仙师也是师承张天师么?”东福说:“鄙师潘系是张天师外支。”至此,我也才知道爷爷所学道法缘原。 葛大师推断,事情还会继续,因为凶相己经显现,结果已成定局,无人可以阻挡。但是他没说下一个是谁。 村子里已经人心惶惶。很多携儿带女出山去投靠亲戚。斜谷湾村一下子空荡荡的,连大油山乡都象煮沸的开水,谣言四处乱飞。 有人说所有事情都是黄志华搞出来的,因为他历来跟书记李苗生矛盾很深。他想搞掉李苗生,李苗生想搞掉黄志华。 你看黄志华诈死,手段多高明,个个都以为他死了,结果人家老潘入了棺材,自己跑了。 在山庄装疯卖傻,一个个死,他皮都不掉一块。李苗生死,吴艳姿死,李苗生情妇涂媚儿死,他黄志华啥事不用做,洗洗水接盘山庄。最大得利者,就有最大嫌疑。 其实,在黄魁局长心里也有这想法。只是他无法确认这数起凶案跟其他外人有牵连的证据。每一单凶案都清楚明了,而且皆有目击证人。至于说,黄某背后有高明巫师,利用蛊虫,小鬼控制这一切之说,他是不相信的。黄魁率队离开了现场。 黄志华组织人手把尸体入殓,选好时辰,准备择日埋葬死者。棺材铺老板李麻子己经通知其家属。李麻子儿子小李把老父连棺材一起抬走了。临走小李留下十枚古币,说人家买十二棺材个每具共付了一百二十枚铜钱,即使父亲占用了一付,就理当退回一付棺材钱。可是小李退回的钱没人接,于是他把它搁在大堂收银台上,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5章 驱鬼 黄志华吩咐林桂莲不要动那些铜币,他说那可是不祥之物。黄志华叫林桂莲过来帮他整理帐本,清点物什。他准备待事完结后,请葛大师主持,做一场法事驱邪避魔,然后重新开张。 第二天,养狗的宋如鸿找来。雨泉山谷欠他狗肉钱,以前是二个月结一次。现在山庄出事,老板没了,他想来看看,有没指望要回那点钱。 林桂莲说:“我们现在清盘,这几天肯定付不了你帐,等我们盘清后,看帐本上余额多少,有钱结余就付你款。”因为林如鸿并没有叫山庄打欠条,数目多少仅凭他一张嘴,不好确认。进货帐本上应该有记录,所以林桂莲才说先查明帐本。 林如鸿见没要到帐,心内有点不爽,见柜台上有十枚精制铜币,上面图案都是龙形,于是大喜,他一直去做贩卖古钱币生意,知道这种钱币价值不菲。如此值钱的古币竞不知保管,如此随意丢弃,这不是引人犯罪么? 他见四周无人,便快速把古币抓到手里,若无其事地出了山庄回到家里。 我,李平,东福三人回到县城我家。吴媚姿说大哥黄玉明一直痴痴傻傻,大嫂急得要死,言语间似乎对你颇有微词,说你带他去做工出了事后就不管不顾了。 东福说:“现在你也有一定功力了,你就去给他看看吧。”他们二人在二楼客厅泡茶。 大嫂看见我,不悦心情挂在脸上。“大哥呢?”我问她。 她不言语,只用手指指了指地下室。地下室黑灯嗐火,一条木门关得死死的。我推开门,看见黄玉明张着一双碧绿的眼睛,恐惧地望着我。大嫂说他怕光怕声。我用东福给的小瓶子里的液体涂抹在眼睛上,突然看见黄玉明背上背着一个枯瘦的鬼。他是蚂蟥一样吸附在黄玉明身上。 这是一只弱鬼,一张符箓就收服了他。 “你最好老老实实赶去投胎,下次让我再碰见,定叫你魂飞魄散,”我对该鬼说。 黄玉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问我:“我怎么会这样。好象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告诉他:“你被一只鬼附体了,他控制了你。好在现在驱赶走了,时间长了你就死了。”黄玉明对他老婆说饿了想吃东西。 我说大哥以后就没事了,这次是被鬼附身了,被我驱赶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大嫂说:“你会驱鬼,为啥前几天不帮他驱赶?” 我说:“前几天我还不懂,技艺是这几天学的,现在师傅还在家喝茶呢。再说前几日我没有这个,”我给他看东福给的瓶子,里面装满液体,我告诉她用里面液体涂在眼皮上可看见鬼。 “是不是真的?”她表示不信。我让她试试,涂了后去她家地下室看看。不一会,传来她异常惊恐的声音。 因为她家地下室,她真的看见两只鬼。一男一女,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男鬼自然是附体大哥身上的那只,女鬼应该是男鬼什么人,一直不离不弃地陪着。 因为现在是白天,到了晚上,他们自然就会走了。我告诉大嫂这是两只善鬼不要伤害他们,可以去买些纸钱烧给他们,多供些香烛给他们吃饱。这样他们会感谢你的。 东福告诉我瓶里这些液体,以后可以我自己去收集。牛流的眼泪,狗流的口水,猫拉的尿,三者混合。 狗的口水跟猫尿应该相对简单,可是牛流的泪我看难以收集。“反正方法我教给你了,怎么混就靠你自己了,”东福说。 他传了一对摇魂铃,戒尺,桃木剑各一把。各种符篆画法以及如何使用都有书籍可学。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晚上,我们出到外面夜霄街喝了大半夜的酒。都有七八成酒量了。邻桌有人划拳喝酒,一砸一拳,输者喝一罐鲜啤。 声音有点熟,我仔细一瞧,认得他是斜谷湾村人林如鸿。跟他斗酒的是一个胳腮胡,叫黄前,老兵咖啡的老板。 黄前在步行街开了间老兵咖啡馆。装修的时侯跟我买了材料所以认得他。 黑暗中,只见林如鸿拿出一枚古币交到黄前手里。黄老板两只手指夹起,举到眼前侧光观测。“东西是好东西,”我听见他压低声音对林如鸿说。 “你说,此物现在市场价值多少?”林如鸿问。 黄前伸出一根手指说:“值这个数。” “一千?” “加个零。” 听了此话,林如鸿喜不自禁,他共有十枚,不是就有十万大钞了。再说了,雨泉山庄把一枚上万的古币随意丢在柜台说不定还藏有多少古币在手呢,他决定回去套套山庄口风,若有的话,全部付价收来,转身就是一笔巨款了。 他明白近些年古币价格窜得比火箭还快。一枚古钱币都翻了何止几十倍价钱。 “我要拿去老莫鉴定一下,看看真假,也看他能给多少价?”黄前对林如鸿说。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他手里的古币是不祥之物,就是告诉他又应该怎样从头说起。 “算了,你现在给他说,他会戒备你打他古币主意,”李平说。 “若不告诉他,又怕他受邪灵侵害,”我说。 “贪婪之人必遭意外之祸,此古币并非他自已的,是他从山庄偷来的,你告诉他缘由,我怕他去害棺材店小李,因为他拥有更多古币,到时反而害了李麻子后代。心木不正之人即使有祸也是他该受的。”东福的一番说得我无言以对。 若不是一个礼拜之后,我在街上又遇见了叶如鸿,我都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那天我又带黄玉明去做防水。郭思淇老头的那栋凶宅楼还拖着个半吊子工程。黄玉明两口子对我己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我后来又帮商业街的另一间铺面驱赶了几只衰鬼,那间店生意一下子旺了起来。 可是我自己店却是不愠不火,古人说人生一世吃多少斗米皆己注定,急不得。凭两手挣钱,总不至于饿死吧。 郭思淇催了几次让我去完工,自上次出事后,工就停了。现在要去得准备一番。 我叫黄玉明在入口处燃了一把香烛,祷道:“各路山神野鬼,此宅为私人所有,非聚阴之地,望行个方便,高抬贵手,小人不胜感谢。”左手持桃木剑,右手晃摇魂铃。耳听得楼内一片逃窜之声。我看见数只流浪鬼往楼顶逃窜。楼顶八角汇阴之处原来是一通道。四面八方游荡的孤鬼都可凭自道进入楼房。将全部邪灵驱净后,我用朱砂封死了入口。用了八面小镜把八面照来的阴光反射向外空。 把隔热层撬掉后,开始做防水。完工那天,在大门口前面的那排垃圾筒旁看见了林如鸿。 他一身衣服都脏得不成样了,而且身上一股臭味,我看见他在翻找垃圾筒里别人丢弃的食物。 “林师傅,你这是怎么啦?”我问他,他好象没有听见一样,他的兴趣专注于面前的垃圾筒。我伸手扯了扯他衣袖,他马上紧张地抓了一包变质食物,拚命往巷子深处跑。我在后面跟过去,只见他卷曲在一个角落盲目地啃食手中的食物。看他的样子,不是痴呆了就是疯了。 他藏身的地方是个废弃的桥洞,地上周围到处摆满了他从垃圾筒翻找出来的物什,所有东西他都当宝贝一样堆放在这里。 “林师傅,认得我么?”我远远问他,他连头都没抬。我跑到商店买了几包饼干面包递给他。他见食物后很高兴。“我带你回家好么?”我断定他肯定疯了,这里离他家也才二三十里路。正常的话一二个小时走路都走到家了。哦,对了,他的古币,他不是来找黄前来兑换古币的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6章 老兵咖啡馆 “林师傅,你的古币呢?”我拿出一枚常用的给他看,“象这个一样的古币。” 我看见他眼里现出恐惧的神情,身子直往后退,嘴里直说:“鬼,鬼,有鬼!”可是我并没看见有鬼附他身。可能他是受惊吓所致了。我决定去老兵咖啡找一下黄前。 前街是正街,五步开外转角就是老兵咖啡馆。我曾问他:“你是退伍兵么?叫老兵咖啡馆”。我记得他当时说:“不是退伍兵也可以叫老兵咖啡馆呀,是的话更可以叫老兵咖啡馆了。”等于没说,还是没弄清他是否老兵。 他的咖啡馆并不仅仅是卖咖啡,其中喝酒的占大多数,有人喝酒自然就需要有小炒下酒料了。其实炒上几大盒菜吃饭的也不少。 我看他的店经营的是饮食店的功能,招牌是咖啡馆。想想本地人,小县城的居民有几个有那份闲情雅致去单独喝一杯咖啡的。能够变通的老板是精明的,所以他的生意能够长久做下去。 我也曾经问过他:“你为啥不叫老兵酒巴呢?”他说:“我本人喜欢咖啡,不喜欢喝酒。” 可是,今天我却看见他喝酒,而不是咖啡。面前一瓶酒,一个酒杯。酒杯不是那种一钱杯,是那种半两杯。没人陪。或许有,收银台里面有一双眼睛陪他喝。他喝一杯,那双眼就痛一下。 “黄老板,一个人喝寡酒有啥味道,”我哈哈一笑进了老兵咖啡馆。“我不是老兵,可否来喝一杯老兵咖啡,不,一杯老兵酒么?”我问。 黄前眼前一暗,似乎在努力回忆在何地见过我,跟我有交际么? “哈哈,黄大老板好健忘,当初你装修店面不是我卖材料给你的么?”被人这么快健忘,总是一件伤感的事情。 “哦,哦,记得你潘大老板了,怎样?是来陪我喝酒的,还是有啥生意关照的,”他又低下头认真问:“好象我没有欠你材料费吧。” “路过宝店,看见老板独自喝寡酒想来跟你喝杯,行不?”我问。 “喝酒是假,来找我碴才是真吧,”黄前暴起,抄起酒瓶就往我头上砸。我侧过身子,寻找机会往他的天灵盖上贴上一张符箓。 黄前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时候,坐在柜台里的那双眼晴,不,是那双眼晴的主人操起一张方凳砸在我头上。血从我额头流到嘴角。 “你为什么出手伤我?”我茫然问她。 “你又为什么打我当家的?”她反问一句。 “你看他,还是人么?”我指着她男人,让她自己看。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随即喷向黄前脸上。被符篆克制了魂灵的怪物,马上现了原形。一只断尾的狐狸。 以前只听过狐狸精变女子媚惑男主人,现在都是公狐狸精幻变男主人,霸妻夺产业。瞬时,女主人惊呆了。 “黄前呢,黄前呢?”她连声问道。 “黄前没死,只不过被邪灵控制了。”我说。他现在正在李麻子棺材铺悠闲地谈着一笔生意。 李麻子暴毙后,儿子李重就没有接过一单生意。不是李重没有学到父亲手艺,而是他有点懒。母亲总劝他要勤快点,挣点钱娶个媳妇,为李家传宗接代。他总是表面答应得爽快,动手开棺材时又有理由为自己偷懒开脱。唉,谁叫他守着一袋子值钱的古币呢。 他后来知道,他留给雨泉山庄的十枚古币被养狗的林如鸿偷去卖了,一枚一万卖了十万。钱汇到了他儿子林葱帐上,只是林如鸿还在外面逍遥,不舍得回来。 有十万元,在这个小村庄就算得上是富翁了。他有一百一十枚,你说,他还睡得着吗?林葱有了十万,马上娶了二婚黄金凤为妻。自己呢,再怎样也要娶个黄花大闺女吧,对,娶个城里妹,举家都搬到城里去,买栋别墅,娶个佳人,或许还可多玩几个有文化的城里妹子 想到这些他都差点笑出声来。特别是当有一个大老板开着靓车找来说要收购他手上古币的时候,他觉得梦想就在门外。他推开门就能拥抱。 “李麻子棺材铺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来人递上名片:老兵咖啡馆老板,黄前。 “黄老板开咖啡馆的,县城怎么有咖啡的店,好象大城市才有吧,”李重去过几次大城市游玩,看见过在繁华后商业区有咖啡店。 “其实,我主要的生意不在卖咖啡,而是其他的,”黄老板慢慢地说。 “不会是贩毒吧,”李重眼皮一眨,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 黄老板神秘地一笑,对李重说:“没有你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什么生意最挣钱就做什么生意。” 可是碰不该碰的东西,李重知道行不得。他说:“我不做犯法的事,挣再多钱也须有命用才得,对不对?” 黄前点头说对。“比如你有东西,我给价钱,正常交易就合理合法了。” “我有啥东西?”李重紧张的问。 “你的东西放在你哪里是死的,兑换给我才是活的,而且价格不菲。” “可以是什么价?” “一枚一万。” “好象少了?” “你觉得值多少?” “一枚一万二,少了不卖。” “好,爽快,成交!” 于是,约定第二天现钞付款提货。第二天黄昏,黄老板才姗姗来迟,已是夜渐浓。黄老板一到只是直道歉,“对不起了,钱存银行也是麻烦,要急用时还得申请,弄哪老半天才整了这么多。共一百四十四万。本来要是开张支票就省事多了,”黄老板说。 李麻子在世的时候,每回做生意都只收现钞,其他的转帐,微信,支付宝等他都不干。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重已经忘记了,那就是晚上他从不收现钞。 好在我及时提醒他。“你父亲收古币的那夜,他收了现钞吗?” 收了一把,第二天也变冥币了。 他把伸出去的手及时收了回来。显然,他认出了我,而且认为我的话比较值得信任。 “潘老板,大晚上的你准备买棺材呀?”黄前连眼晴都绿了,我知道他狠不得咬上我一口。 “黄老板,应该用不上棺材吧?”我开始嘲笑他。“黄老板比狐狸精都还精,你用一堆废纸卖回棺材铺古币,灾祸李重承受了,财你黄大老板发了。不,你黄大仙发了。” 我已经踩着他尾巴了。我左手执挑木剑,右手晃摇魂铃,大喝一声:“孽畜,还不返归黄前肉身。”一把黑糯米兜头撤下。咝的一声,一长溜青烟奔门而出。 黄前茫然地望着夜空发呆。 我郑重再告诫李重:“古币绝对不能,否则后果严重。”我又说:“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把这些古币用出去。” “是哪里?”李重急忙问。 “幽冥鬼市”。 “呀。” 附体的黄大仙跑了,黄前醒了。“咦,我怎么在这里?”他茫然问。 “因为你想发大财,所以就来到这里了,”我说完这句话,发现黄前有点不好意思了。 “林如鸿是怎么回事?他疯了,”我盯着黄前问。 他低下了头。 黄前带林如鸿去找老莫。老莫住旧水泥厂那栋旧楼。 楼下两个老头在下象棋,将军!哈哈,我赢了。瘦老头高兴地手舞足蹈。 看清楚点,这样可以跳马么?另一胖老汉说。明明马脚边伴了一只卒嘛。 你这只卒刚才都没有,哪里冒出来的。 我的卒没有?哪里来的,难道是黄大仙放下来的?胖老汉说完,警觉地抬头周围看了看。“呸,叫你对大仙不敬,该打,”他竞然啪啪啪扇起自已耳光来。 “好了,好了,只是说了一句闲话而已,不止于,”瘦老头赶忙劝止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7章 倒霉的交易 “谁说不止于,”啪,胖老汉顺手也给了瘦老头一巴掌。 瘦老头大怒,回敬了对方一掌。两人棋不下了,开始掌掴起对方来。左一下,右一下,都不躲。 两人赶忙去拉,却一点都拉不得。这时从楼梯口出来一位老妇,端来一盆冷水,从他们头上浇下。两人才停止掌掴。 “两个老东西,下次再口无遮挡,我就不管你们了,让你们打死拉倒,”老妇又气又恨地说。 黄前两人赶紧上去,问道:“大婶,莫叔在家么?” “在呢,”妇人引两人上楼。妇人前面走,黄前对林如鸿说:“我们这样空手应该不妥吧,要不去下面小店买点烟果或烟酒之类。”林如鸿想想也是,就说:“你先上去吧,我去买点礼品再上来。” 楼下小卖部,林如鸿买了二瓶酒,一条香烟。上到六楼,老妇说:“在楼上呢。” 想不到楼顶另有乾坤。一个露天花园,防腐木搭建的凉亭里,一个坐在推椅上的老者正在跟黄前交谈。 “莫岩老先生,”黄前对林如鸿说。 莫老先生向他伸出了热情的手。“你好,莫先生,我叫林如鸿。大油山乡斜谷湾村人,”林如鸿说。 “可是上次说出了十二具棺材的斜谷湾村么?”老人看来足不出户,但信息还是蛮灵通的。 “是很诧异的事,搞得现在很多人都不敢回去了,”林如鸿说。 “兄弟,把你古币给莫老看看吧,”黄前不想扯大多闲话,还是正亊要紧。 林如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币交到莫老手里。莫岩见背面中央是光绪元宝四个字,正面内圈铸有中心为蟠龙图,品相精致。 “这是金银元宝币,珍贵,难得一见”莫岩双眼发光。 “你要多少才?”他问。 “我也不懂,你认为应该值多少?”林如鸿反问。 “在座黄老板也是专家,你这古币虽稀有,但超过一万一枚我是不会收的,”莫岩说。 价钱已经是林如鸿的心里价位。他也肯定接受。于是他把十枚古币全部售卖给莫岩。莫岩掏出及时把款项转到林如鸿儿子林葱帐上。 一会,林如鸿打问儿子,钱到帐没? 儿子紧张的问:“老爸,一下子到帐十万,这是什么事来的?”林如鸿说:“你不管,有钱你就用。要紧事,你拿这些钱娶个媳妇先。” 林葱想不到打了这个后,第二天就再联系不上老爸了。直到派出所关民权有一天把痴痴傻傻的老爸送回家。 其实,莫岩也完全不用把林如鸿弄疯的,他只是想吓吓他,让他告诉自己古币的来历。因为他一眼就己看出古币本身带有的幽冷气息。这些古币不能在人之间交易,否则必有一方倒霉。要倒霉也应该是他人,而不是他黄大仙弟子。 黄前也是黄大仙弟子,他们都修炼一种黄仙禅功。黄前跟他都知道,这种老式金元宝式古币,市面上流通价己是近三万元一枚。他们有一个地方可以消费这些古币。 三人在凉亭喝酒。莫岩对林如鸿说:“林兄弟,你算是运气好,碰上我们两个。” “运气不好会怎样?”想不到林如鸿会问如此幼雅的问题,一定是平时吃狗肉多了,上脑。 “你说呢?”莫岩枯瘦的手臂象鞭子一样抛来抛去,饶在林如鸿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鬼?”林如鸿惊恐的跳了起来。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交易完了,他们才对他下手。假如一上来就下手,十万元钱就不用使出去了。 “不给你钱,这些古币就不属于我。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无权指配。” “可是,现在你也没必要害我吧?” “因为这些来自冥界的钱财,谁交易谁受灾,不害你难道害我自己?” 林如鸿眼看见一身皮肤开始长黄的毛华,手脚上缠着几只吐着信子的蛇,喉咙一股腥涌上,他满嘴喷血,吓疯了。 “于是,你们从他身上弄清了古币的来历,当然你们还算良心未泯,没要了林如鸿的性命,”我盯着黄前发问,:“这次李重要是把古币兑给你们大概就没那么好运气吧?” “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师傅一手掌控的,我和莫兄皆是受它指使。兑换的古币也都已落入它手。假如李重肯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李重。” 第二天,我叫李重去验验黄前带来的钞票。李重一看,全部是冥币。这些冥币全部搬回黄前车上,叫他拉了回去。 李重说:“好在你赶到了,不然今日小命玩完了。”我笑他,你怕啥玩完,反正你棺材有,死后棺材打开一躺不用求外人。 “象我老爸一样么?”他语气一下子沉重起来。李麻子确实死得够怨了。这算什么亊,棺材售出去了还要急急忙忙赶去钉一颗针。当时李重还挡老爸来着。 “不去钉不行呀?”他问。 “不行,”父亲坚定的说。 “会怎样?”他认为一切都好端端的,没有一点预兆。 “你看,”父亲把上衣脱掉。他看见父亲身上长了许多盐瘢痕一样的圈圈。手背上也有。父亲说:“我感到这几天衰老得特别快。再说是富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麻子天没亮就走了。李重那时候还在睡梦中。 李重梦中梦见父亲对他说:“我走了,你要照顾好你母亲,过好自己的生活。棺材铺以后感兴趣就开,不想开关掉也吧。”第二天,母亲告诉他父亲把前几天刚买的寿衣寿服寿帽鞋袜都一古脑穿上身了解了。他才知道父亲是真的走了。 我问他:“你父亲有没告诉你说古币要怎样使用”? “这个他倒沒说,”李重说:“我舅应该知道,我爸己经去找过我舅。回来还跟我妈和我说,我们有钱了也去县城买一幢别墅去。还说先帮我找个媳妇生几个孙子孙女,过过城里人的生活。我们村很多有钱的都去城里买房了”。 我想告诉他,城里买房仅仅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如何谋生的问题。城市生活睁眼闭眼都要钱,有一笔钱坐吃山空也很快花完。况且他说的别墅少说也是一百多万一幢的。我不想往他头上浇冷水。我觉得应该先去找一下他舅舅。 他舅叫马应田,这名字有点怪,好像在哪听过。对,就那个“让你的屁股笑开花”广告词中药品,马应田可是一位退休老师。因为脸黑,学生背后叫他包青天。马老师不断案,断一些奇闻逸亊。年轻时,村口有颗大榕树,树底下有个人溶洞,多少年沒人知道。直到有一年,溶洞里的大黑蛇成了精。幻化形,一开始只是搜罗村民鸡鸭家畜饱腹,后来专觅村中幼童。村中名孩童无故失踪,村民寻遍各个角落都不见尸骸。若说是外地人进村来拐卖,却也没人见过有外地人进村。 某日青年教师马应田教室备课回去晚了。路过大榕树,夜幕下好像看见一对灯笼在移动,隐约觉得有异,灯笼直往树根处钻。一条十多米长的大蛇滑进了溶洞。马老师不动声,连夜找到村长罗佑雄商量对策。大蛇巨猛,稍有不慎小村村民皆会被其所害。 马应田自己设计了一个大铁笼,用一条山羊做饵。先点燃一把松香,燃起火把。因为大蛇视力不好,会胡乱咬,把绑上铁丝的山羊送入蛇嘴,众人合力把巨蛇拉入铁笼。洞口处马老师早请好一道行高深法师埋伏,蛇精一露头兜风倒入伏魔灵水使其变幻不得。巨蛇在铁笼被村民点火烧死。挖开溶洞,巢穴中有失踪小孩遗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8章 玄龙观 马应田祖父是一名岀商人,在村中起了当时来说是最豪华的庭院。围墙青砖雕花镂空,大门前两颗二人抱实木圆柱,厅堂中央有宽若八尺方天井。一式分开四间庭院,兄弟两人每人各占半半边。此等老房越久越值钱。象酒,年份越久越名贵。 我跟李重去得不是时候。包青天此时的脸肯定比黑包拯还黑。在骂人呢。 “混帐东西,败家仔,祖宗留下的基业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卖给他人。你死去后如何面对先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连祖宗也不要了。”挨骂的是侄子马小云,因为他要把自己名下的房产卖给一名老板。那老板叫黄前。真是怨家路窄,到哪都碰见他。 “你不会又拉那二箱冥币来买我大表哥房产吧?”李重凑前去问黄老板。 “这次是比纸币值钱的银元,”他随手掏出一把袁大头丟在桌上对李重说:“一枚顶一百元,你表哥亏了没?”李重知道象这种银元七八年前都不止一百一枚了。李重放一枚进嘴巴咬了一个牙印,拿起对嘴吹,放耳朵听翁翁作响。是真的无疑。 我担心黄前这些银元又是来自冥府,可看用不得。或是说用了就有灾祸。大表哥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却听得马应田说:“就是来自地府的冥币也有一个地方用得出。” “你知道哪个地方?”我急忙问。 “中年时,我跟马道长去过一次,”他说。 马道长修行在玄龙观,跟马老师谈得,又是同姓,于是两人一直有交往。马小云先要了黄前少许银元做为定金,说顺便去了解可否把银元花出去,花了是否有事,到时再做定夺。 黄前知道我们几个下一步就是去玄龙观找马道长。 玄龙观在大油山山巅。大油山海拔一千二百多米,是周围最高的一座山,从山脚上山须翻越几座小矮山。一条小路逶迤而上。 好在有马老师一路讲些逸事解闷倒也不觉辛苦。转过一处山垇听得数声鹅叫。马老师说“道长养了一群鹅。” 道观不比庙宇,道士不比和尚,道士不化缘求斋,一般替他人做法事收聚薄金养活自己。不过道士也应该好寂静生活吧,大白鹅的聒噪他受得了。 “道长养的鹅,其实还有看家护院的功能。外人擅闯他道观是会受群鹅攻击的,”马老师说。 “马老师,你以前来过,鹅认得你么?”我问。 “应该认得,道长的鹅仿佛都通灵性”。 出了竹林,一处斜坡上绿油油的草丛里,几只呆头鹅一律伸上了脖子往我们四人看。说它们是呆头鹅,是因为它们看上去没有一点灵性。看来马老师说它们是一群通灵性的鹅是假的。我有点后悔费了几个小时翻几座山找一个老道士,谁懂他有多少斤两。 嘎,嘎,嘎,嘎声不绝于耳。嘎嘎,嘎嘎嘎。四周围仿佛都被鹅叫声包围,一只大头呆鹅大摇大摆堵在路央。 马老师一本正经对着大白鹅拱了拱手说:“鹅帅辛苦,请问道长在观么”? 我听了哑然失笑,你对着一头大呆鹅道辛苦,这不是裤裆里拉二胡,瞎白忙不。大白鹅掉转肥白大屁股嘎嘎嘎往道观走。我们四个人尾随其后。 道观是间四进式院落,前面有个大院子,围墙外翠竹的叶子落满庭院。我很好奇,里面地上竞不见丁点鹅粪,因为进进岀岀的大白鹅有很多。院墙外到处有青草,白鹅以青草为食。看样子道长也圈养它们,他也没有鹅舍,他只是让它们自由自在生长。 “道长从不食用,也不岀售这些白鹅,相反他还给它们建了个鹅坟园,把死去的鹅都统埋葬在一起,”马老师说。 大白鹅引我们进观后就伫立在门口。 “道兄,道兄,小弟登门候教,”马老师半天不见道长出现,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马老师,可能道长不在道观哦,”我见桌凳上灰尘积了一层。 这时,李重在厅中香炉上看见一张纸条:兄弟来访,恰逢我辟谷期,山洞修炼。兄弟可自便,制些便饭,房中简陋也可休息。有缘自当梦中相见欢谈。一道字。 意思叫我们在此住一晚,说不定可梦中跟我们促膝交谈。现在下山,天已黑,路上行走也不便。道长不交待我们也要在此住一晚的。 山上夜黑的快,那些嘎嘎叫的大白鹅一侓聚拢在房子周边,那些竹下一层厚厚的落叶成了它们最好的窝居。 恍惚间,庭院外大步迈进一白胡子道人,跟马老师寒喧在一起。马老师给我们三人一一做了介绍。道人袍衣有点长,肯定是他自己缝制的,看上去针脚很粗糙。他大手一挥说:“走,我带你们趟鬼市去”。 我知道有这么一个鬼市,但具体在哪?一点都不知道。李重的古币据说可以在鬼市交易,但如何交易我也一无所知。 道人给我们泡了一杯浓茶,我们每人喝了几杯。他接着让我们穿着衣裳跳入一个浴池,一身湿透了起来。拿出一瓶绿液体叫我们把它涂到眼睛上,其功效大概跟东福给我的牛泪加狗涎配猫尿差不多吧,涂了之后都是可以看见另一世界的。 道长告诫我们几个下去后看见什么都不要乍呼,不乍呼就没人认出你们。我们随道长岀到院外。他嘬嘴一声口哨,五只大白鹅嘎嘎嘎一下子出现在脚边。道长叫我们各骑一鹅。开啥国际玩笑,你的鹅是大雕呀。劳资再啥也一百六十斤了,可以骑鹅?估计德保矮马都驮不了我。 道长并不理会,佛尘一扬五鹅腾空,我们被一股力量托起,轻放在飞翔的鹅背上。奇了,只见山川在眼底下快速后闪。不一会我们落在一个墟市上。 墟市和普通的乡镇墟市没什么不同。都是三排房子两排衔道。 “我们来得早了点,可随处逛逛,”道长说完就独自钻进了一间赌场。 赌场门口有个大汉守门,用审视的目光检查进入的每一个人。他把我们四个拦在外面。我看见此大汉是个恶鬼。后脑勺被人砍去一块,我就是可以对付他也不宜出手。真准备退到街上之际,只见马道长去而复还,他对大汉说:“四个都是我的道友,你敢拦?”大汉退后数步恭迎我们进去。 一个大厅里有七八张桌子。大厅的背景是金的,七八张桌子上己经坐满了人。旁边有个舞台,有舞娘在卖弄风骚地跳着舞。 道长问:“带了钱币么?”李重掏出一枚古币问:“这古币能用么?”道长兴奋地说:“能。我就用你这一枚古币赢他百倍利是回来”。 他用古币换了十多个筹码,选择了居中一间大桌。桌上已有三人,二男一女。道长将十多枚筹码散乱搁在面前。其中赌桌上的青面汉,嘲笑地谈他:“老道,你的筹码一次就下完了。”赌场规定一手必须是十个筹码,不得多不得少。 老道笑道:“我就用这十枚筹码赢你面前百万筹码”。或许他不知道,青面怪是阴阳两界通天赌徒吧。 青面怪问:“假如你输了呢”? 道长说:“输了我送你鹅”。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道长鹅也确实是稀罕宝物吧。 “赌了,不过你若输了,我就要你市场外面那五只鹅,”青面怪坚定地说。 “没问题”,道长说。我想告诉他,没那五只鹅,我们五个怎样回去。不过看他专注的神情,我不忍搅乱他的兴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9章 大白鹅 他们赌就用掷子的方式,并不是赌三颗子大是比三颗子各自在手中揉圆的时间及圆滑度,三个方方正正的子,几秒之内要把棱角磨圆,子碎裂算输。规定时间内,青面怪揉圆了八十九颗,道长揉圆了九十一颗,道长赢了。 青面怪说:“再赌一局”。道长说:“说过了就是一局定胜负的,不赌了。”青面怪说:“你不赌,今日出不了赌场”。 道长说:“你试试”。他示意我们出到外面街上去等他。“料理了他,我就出来”,他说。 在外面,我们都很担心他干不过青面怪,况且里面水多深我们也不知道。可是出手我们意外,一位穿黄衫汉子恭恭敬敬把他送到门口,背面青面怪象家奴一样不吭一声。 我看黄衫汉子感觉很熟悉,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随即堆下一脸笑来。那双碧绿的眼晴我大熟悉了,他是黄大仙。 “这赌场就是黄大仙开的,”道长告诉我。黄大仙只是这鬼市的一份子,整个鬼市背后有大鬼操纵。道长又对李重及马小云说:“你们手里的古币及银元都可以在鬼市交易。等下上街市看看,有合适的可买回去”。 这也是个问题,比如李重一百多枚古币,值一百多万,在这里买什么东西值一百多万呢。这时马老师说:“别贪心,我们可先试买点回去,下次还可以来呀”。这方法不错。 “还有一个最简便的方法,”道长说:“我带你去鬼市邮局,可把你古币全部汇往你阳世家中”。 “不会到时收到的是冥币吧?”李重狐凝地问。 “收的全部是能用的人间真钞”。如此最好了。我的乖,还有邮局。不会也有院吧? 道长说:“真的有。啰,前面就是”。说话间,前面一间铺面,用玻璃临街隔断。里面灯光粉红。我在想,老宋应该喜欢这地方了。下次我告诉他儿子,说他老爸托梦让他多烧点纸钱下去,有钱的老宋肯定会花到这里来的。 外面因为天黑,影影绰绰站着c蹲着好些人,也有人在脚前摆一马灯,但灯捻都调得小小的,真象是走夜路过坟墓看见的鬼火,看见一主儿,手上提着一道白物,白亮亮地闪着银光,走近一看是一领全须全尾的白狐皮。 鬼市有讲究,看货不问货,不能问哪儿来的,哪儿得的?看上眼一手钱一手货,各不相互。售卖货物不看人脸,有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对眼,眼也无法确定是何物。讲价不出声,卖主把搭裢放下,你出一只手我出一只手,在里面踅摸踅摸,讲好价钱,人家连褡裢都交给你。 马小云看见一根人参样的药品,踅前谈价,对面伸出一根指头,意为一块银元。马小云掏了枚袁大头,对方爽快收了。 李重买了几一样瓷器物什,一幅书画,费了两枚古币。 马道长说两人都有眼光。马小云买的是千年人参,带到阳间市面上值千八百两银元不成问题。李重买的瓷器是唐三彩一件值几十万,那幅画是八大山人朱耷画作孤雁,拍卖起拍价都在几百万之上。 两人想再返头去多购几样。道长说,鬼市购物不得走回头路。退一步说,即使可以走回头路,刚才跟他们交易的人也已不见了。鬼市交易讲究一个缘字。有缘你可淘到宝,无缘宝到面前你也不识。 转了一圈,道长说:“前面邮局到了,李重还把你古币寄回阳世么”?李重见道长说刚才字画这么值价,寄回去了以后再来就没钱购物了,于是说:“还是留着吧,下次再来用。”道长说:“没其他事,我们就回去了”。 他一招手,五只大头鹅突然就出现在面前。道长挥拂尘,鹅腾空,在鹅背上我仿佛看见下面碧波荡漾,难道我们刚刚去的是一座小岛。 睁眼天己大亮。昨夜情景浮在眼前,李重马小云两人所购物什俱在。案桌上又有一把现钞,上面留了道长字据:昨晚赌场赢的,大家分了,回去以后切记莫乱传,鬼市有人去得,有人去不得。 总有二十多万,一人分了五万。起先,我执意不能分,这钱是道长赢的,应该归道长所有。可马老师说,道长历来不留一点私财。身上若有财,即会对他的道行有损。 于是我明白修道之人所要经受的孤,寡,贪。不是挣不了财,而是挣了财也要散净。 马小云那支千年人参,真的换了大价钱。两个采购商争相竞价,开出八万高价。 李重孤雁朱耷画作更是拍出八百万高价。李重一下子成了富人,他决定转让棺材铺,连渡口村这一处老宅都盘出去。反正有钱了,谁还会回乡村住。 李重棺材铺的消息,整个大油山乡都传遍了。有一天,他却打给我说:“我还是不了,值不了多少钱。我决定送给你老潘,条件是你要带我多走几趟鬼市”。 我说鬼市是马道长带的,是马老师牵线引路的,你可以把铺子送给马老师,下次再叫他去求道长。 可是李重说,马老师跟侄子商量好了,把老宅全部售卖给黄前了,听说已经签合同了。他们以后有大把银元了,可能看不上我小小一铺面了。 意思就我还是个穷光旦,但我想发横财的也不强烈呀,我只求不挨贫穷就行了。再说我也开始学道了,我会受孤,寡,贫,哪三字的魔咒么。东福说我是青龙体可不受。 我对李重说,你干嘛偏要把棺材铺出让,放在哪,始终是你的产业。 他说:“棺材铺还在哪,我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心里都清楚我只是棺材铺的儿子,如今我有钱了,我想把自己身份忘记”。 奇怪的想法,很因执。于是我对他说:“棺材铺我给你接手吧,不过你以后想要回,随时可拿回给你”。 李重高兴地说:“以后就是你的了”。 我接手了棺材铺,回去跟吴媚姿说,遭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你自己去开你的棺材铺呗,反正我不去。我见一眼棺材全身都发抖,更不要说去做了。”当然,我们还有一间建材店,开了近十年了,生意也比较稳定,也不可能丢弃不做了。 按手李重棺材铺我也打算好了,大不了请两位师傅做工,我自已经常两头跑,反正也不远,车程还不到一个钟。 我把招聘工人的消息发布出去,第二天就有人询问。要招二个有木工基础的男工,招一个会做饭又会记帐有一定文化的女工,她要负责每天搞两餐饭,还要负责进出货物记帐。当然还要一个晚上守铺的。 第一天,来了一个渡口村人,叫陆度。半吊子木工,年轻时跟师傅学过一二年,做工大慢,被师傅嫌。反正做棺材也就那几板斧,不需要大精手艺。刷漆我自己专业,不用请人。 我问陆度村里还有熟人么,要有一定木工基础的。陆度说去问问。我准备叫吴媚姿外甥黄平看铺。吴媚姿大姐就嫁渡口村,离我棺材铺不到一千米距离。我没事也总去找大姐夫洋喝上二杯。 大姐夫好喝酒,家里泡了几坛酸梅莱,还有几坛猴骨酒。有一次他先叫我喝一口酒,我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怪怪地,我问他,这是什么酒?他说是用猴骨头泡的,搞我当场吐了。这不是拿个死人骨头去泡酒么?人骨跟猴骨又有多大差别?他说喝这种酒壮阳,就算他说这酒有起死回生功效我第二次也不再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0章 冥妻 黄平是他大儿子。该小子有点好吃懒做。平日里不干活,只去跟人打牌赌钱。晚上守铺应该适应他干。晚上睡觉而已,下过说实话胆小也不行。这不守了一天,这小子就打给我说不想干了。 “怎回亊?是不是怕我说话不算数,不开你工资?”我开玩笑问他。 “不是,姨丈我真的不敢一个人晚上住哪里了。大厅里一个晚上都好像有人说话,我一开灯,说话声就停止了,一关灯又响起了。一个晚上沒停过”。 “那你听得他们说什么不?”如此看来是真的有邪灵拜访了,可是好像也没恶意,若有恶意的话,黄平现在就没有那么完整无缺了。 当晚我决定自己去守一夜铺去。 晚上跟大姐夫喝了几杯他泡的酸梅酒,有点上头了,我本来酒量也浅,一喝汗从毛孔渗出,全部皮肤白里透红。我索性脱了上衣,沿那条河边路往渡口走。 回到铺,我横卧在床,头脑也异常清醒。 我早早在眼睛上涂了透魂液,几样法器放在随手也抓到的地方。 我入定片刻,便感到有个在对着我面上吹气。原来是罗小凤几个。 我捉住罗小凤的手,拥她在怀。其他几个吱吱喳喳说开了。 “今晚你潘大老板再不岀现我们就要捉弄那小子了,”说话的是小凤姐大凤。 “你们准备怎样捉弄他?”我问。 “捉弄的法子有千万种。我们当然不会害他,我们只是迫你潘大老板晚上现身于此,”蓉儿说。 我也相信她说的是真话,目前为止,他们跟我关系还维持在良好阶段。 “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有什么求到在下的?”我开门见山。 “我们想去鬼市,来找你帮忙,”罗大凤说。 “我上次去还是马道长大白鹅驮我们去的,我有啥办法”? “你难道没有学到李麻子的遮阳通阴法么”? 这法子倒是听过,是说生人因思念故去亲人,掘地三尺躺在一口棺材里,稍作法事就可与死去亲人会面。不过有死者魂灵因不舍活着亲人,或担扰活着亲人受苦,有些把生者魂灵带走。此法后来便少有人做了。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罗大凤等七个本来已经是鬼怎么还去不了幽冥鬼市? 小凤告诉我,她们魂魄已被石屋婆炼过,跟其他游魂又有不同。 “可是你们又为什么要去鬼市呢?”要知道鬼市也就象一个恶势力控制的怪圈,在哪里也不见得好混。 “是黄大仙邀我们去的,在鬼市他控制黄赌毒三样”。 “他叫你们还去重操旧业么?”我十万个不情愿小凤再去过那种风尘的日子。于是我决定不帮她们。 “你们走吧,有能力我也不帮你们去鬼市”,我肯定地对她们说。 罗小凤偎过我身边,温柔地对我说:“你就帮帮他们吧,大不了我不去,我在这里陪你”。 这我可是求之不得,反正吴媚姿不会过这边来,罗小凤肯留下来,晚上就不用他人守夜了。我养足精神顺带跟她一起多炼化一些龙虎丸岂不更好。 地下室本来有一处地穴,棺材皆已现成。六鬼化作一缕青烟窝居在棺中。我化了一道开路符篆,喝一声疾,棺木巨震,地底现一幽深涵洞,棺木顺涵洞滑落,终止不见。 我刚把罗大凤她们送走,罗小风就过来抱住了我,还问我想不想她。 罗小凤有点微胖,大概一百一十斤,不过她不矮,胸大臀圆,所以身材算是不错。 抱着她,感到一股凉意。我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 罗小凤很快进入角。其实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我知道她的经历,但今晚她的表现却还象一个雅儿。 罗小凤看上去还很羞涩,一番酣战之后,我陡然精神倍旺,感觉全身血液在欢快唱着歌。 最后一颗丹丸慢慢升起。我张嘴吸入肚中。 罗小凤娇喘着,看着丹丸跟我的血液溶合在一起。 我想让她吞服,她执意不肯。 反正大把时间,我体会了阴阳双修的妙界。 我问罗小凤,你一个留下来不觉孤单么? 她白天肯定不敢现身,只有晚上才有空陪她。 她说能晚上陪我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你就在这里当老板娘吧,我说。 几天以后,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睡眠时间不用那么多,精神还更旺盛了。记忆上也变化了不少,看过书几乎都能过目不忘,深奥的书籍以前理解不了的现在都能一通百通了。 这难道就是丹丸的功效? 罗小凤看上去也更加妩媚了。我跟她修练也更加勤了。 开始陆陆续续有生意了。后来又招了一个木工,谢八月。陆度半桶水技术就负责开料,刨工,具体安装由谢八月负责。 棺木选材有讲究,必须选属性为阴的木材,比如梓木c柏木c楠木c椿木c油杉c黄杨等,因为这些木材本身不易腐烂。最好的当属金丝楠木,据传,使用金丝楠木棺材的家庭,后人一定非富即贵。 还有做棺木一定要使用丁兰尺,就象做阳宅大门定吉凶需要用鲁班尺一样。 最主要的是一具棺木不能用一颗钉子。这一行还有另外一种规矩,就是一般不为死去的人做棺材。因为人死了,才想起做棺材,说明这家人缺乏计划,忽视天道人伦。 所以乡人都是到了五十以后就会开始购置棺村。许多人家阁楼上放一具棺材放上几十年。 但是后来殡葬改草,城市都提倡火葬了,死去后火化,装一盒子。但那盒子也有讲究,有钱人也暗中寻找名贵木材,先预制精品木盒。 乡村风俗难改。所以我的棺材铺生意不错。只是村民多数不先预备棺木了,家人病急或病重之际,急匆匆就来购置棺木。 所以铺面一般也备些现货。后来我也接一些阴宅风水,以及问阴通灵的事情。 第二天,店里来了一对母女。母亲五十多岁,女儿三十出头。两人看上去象姐妹。 有钱人大概保养得好吧。 中年妇女一来就问店里最好的木材是什么木? 我说就金丝楠没有,其他的木头都有。 她说我就要金丝楠木有吗? 我说不急的话,应该弄得到吧。 女人说不急,只要有就行。然后留了个,付了十万元定金。说货过后木头她要亲自验货。 她说要做二具棺木,是给她家公家婆定制的。两个老人皆己八十多岁。由于老人是国家退休干部,死后一般都是火葬。所以还要定做两个骨灰盒。在棺材中间留一个凸槽,将骨灰盒锲在其中。这叫富上加贵,说是风水师给他们说的。反正有钱就可任性。 外面路上是一辆豪车,两个女人出去后,两个壮汉护送上车。 见过有钱的,第一次见如装逼的。做生意嘛,有钱挣就行了。接下来就是找材料了。 金丝楠不是一般木材,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得讲求缘分。 楠木生楚蜀者,深山穷谷不知年岁,百丈之干,半埋沙土,故截以为棺,谓之沙板。佳板解之中有纹理,坚如铁石。试之者,以署月做盒,盛生肉经数宿启之,不变也。 就是说,用金丝楠做的骨灰盒有耐久的防腐功能。木材本身有股楠木香气,可以避虫。木质体表冬暖夏凉,纹路如丝丝金线。 接下这个大单,我全副精力投入到寻找楠木的过程,急需寻找一个白天驻店的人员。 卢波就是这个时候招进来的。很清秀的一个女孩,个子高挑,扎一个马尾。关键是她跟前几天的大客户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