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TA是渣男》 正文 1.01 中午十二点,陈月洲被闹铃声吵醒,他懒散地从床上爬起,看了眼手机时间,悻悻地下床去洗漱。 今天是12月28日,和女朋友羊露露交往一周年纪念日,两人约好了下午三点见面。 “月洲你醒啦,累不累?饭马上就好。” 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是个姑娘,盘着乱糟糟的丸子头,围着围裙,脚上一双沾了些油渍的棉拖鞋。 她年纪不大,体格消瘦,但身材有些水肿,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看样子是经历了长期风吹日晒,没怎么保养过。 陈月洲没搭理,刷完牙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打开电饭锅盛了些米饭,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传来关灶具的声音,李薇端了盆鱼汤走出来:“怎么样?” “还行,哦对了,我三点要去招聘会,几个实验室来我们学校招人了,待遇挺高的。” 陈月洲顿了下,看李薇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下午我不在,我妈要来,你在家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妈今天要来,所以我一早起来就做饭了,下午单位要加班,等会儿你吃完了我把饭放保温盒里,保准妈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李薇把鱼汤放下,朝里挪了挪,推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胳膊就搭在桌边上。 她两臂手肘处有几处极为显眼的淤青,青蓝色的,很新。 陈月洲瞟了眼她的胳膊,漫不经心开口:“最近心情不好,我其实并不想推你,昨晚抱歉了” 李薇抿唇,眼眶泛红,她摇了摇头:“没事,你是男人,事业有压力,我理解。” 随后,体贴地替陈月洲舀了碗鱼汤,伸手指着桌上的五菜一汤:“你看,妈和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c红烧丸子头c土豆炖粉条c酸辣蕨根粉c青椒炒秋葵,还有这鲫鱼汤,我大清早六点去菜市场买的,绝对新鲜,妈绝对喜欢!” “砰”—— 话还没说完,陈月洲的脚踹在了桌腿上。 望着险些洒出来的鲫鱼汤,李薇本能缩起身子,噤了声。 “我说过多少次我妈不能吃辣了?你总这样刁难我妈有意思吗?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直进不了我家门吗?你作为一个媳妇连公婆不能吃什么都记不住,我怎么放心以后由你来伺候他们?” “我”李薇脸色一白。 昨天陈月洲刚说了他想吃些酸酸辣辣的凉菜,她一早就跑去买了蕨根粉,可却忘了婆婆今天要来这回事儿 “那那我现在下楼去买花卷,楼下那家花卷可好吃了。”李薇顾不得脱身上的围裙,拿了零钱袋匆匆换鞋就走。 陈月洲也没拦着,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夹着菜吃,又吃了一碗米饭后,起身将椅子踹进桌子下面去了卫生间。 痛快洗了个热水澡,顺便认真做了个造型,陈月洲打车去了时代广场。 高档的古堡风法式餐厅内,落地窗边,坐着个妩媚的倩影。 对方穿着件浅粉色紧身毛衣,外搭白色短款披肩,一头栗色大波浪卷慵懒地垂落在身后,性感优雅又不失活泼。 这气质形象和家里那个邋里邋遢的李薇比较,高下立判。 陈月洲微笑,温柔开口:“露露,久等了?” “哪有,我也才来。”女孩拿起桌上的电子菜单:“吃点什么?” 陈月洲目光温柔且平静地注视着露露:“我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随你。” 露露顿时撅嘴:“学长你怎么总这样,你再这样我会长胖的” 陈月洲抿唇笑笑,端起柠檬水抿了口,拿出手机,给李薇发信息:[这个月工资发了?] 对方回的很快:[发了,怎么了?这个月我捞了个大单子!发的比较多!足足五千呢!嘻嘻!哪天我们去下馆子吧!带上妈!] 陈月洲冷漠回复:[打过来一部分,老规矩,我给你买成理财,免得你乱花。] 过了几秒又补充:[外面饭菜你怎么知道他洗没洗干净?又贵又不卫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菜谱百度上一堆,家里做的多好。] 对方几秒后回信:[也对,今晚回去我给你炖排骨,排骨早上我都买好了。] 紧接着底下是一条3000元的转账信息。 陈月洲点了收钱后,就收起了手机。 此时料理已陆陆续续上来,他象征性吃了几口,放下刀叉,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美礼盒,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了羊露露眼前:“打开看看,露露。” 正在吃沙拉的露露一怔,随后惊喜地伸手,小心翼翼打开—— 是枚钻戒,钻为半心,像是求婚用的情侣对戒。 “虽然这么说有些潦草了但是,一周年快乐,露露。” 陈月洲伸出双手包裹住露露握着戒指的小手,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陪伴着我这种死板笨拙的人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像今天这样,好吗?” 露露抿唇,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学长我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说什么呐你” 说完她紧紧地攒着手中的礼盒,望着陈月洲的眼底满是暖意。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同校的学长,学习好,责任心强,肤白腿长,个高人帅,在后辈里颇有人气。 一年半前他开始追求自己,对她总是百般温柔细心呵护,会记得和她的每一场约会c每一个纪念日,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吃完饭,两人去看了场爱情电影,情到深处时,不自觉地拥吻在一起,之后水到渠成般地去了酒店。 出来后已是傍晚,陈月洲拦了辆出租,送露露回家。 羊露露靠在陈月洲怀里道别:“学长下次来我家坐坐吧,我爸爸妈妈一直都说想见你。” “好,一定。”陈月洲含蓄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时已入夜,窄小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厨房亮着暖黄的光,散光洒落在餐桌上,几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反射着刺目的光。 一个老太太从厨房探出脑袋:“呀,儿子回来了。” 陈月洲换完拖鞋进了厨房:“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天也冷了,能少出门就少出门。” “我儿子都读研了还住在这租的房子里,被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女人拖累,我能不来看看吗?”老太太口中指的女人是李薇。 她边说边把桌上的包推给陈月洲:“你先快把这个塞冰箱,这是妈自己做的辣子酱,可好吃了,头锅就给你拿来了,你大姐想尝尝,我硬是一滴都没给她。” “行。”陈月洲将辣酱包直接塞入冰箱,又转身打开暖箱,指着里面:“妈,这里面是李薇早上做的,还有鲫鱼汤,热着的,先喝了暖暖。” 老太太一听,忙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边端边叹了声气:“唉,李薇这个女人,干活倒是利索,可终究是配不上你。” “妈,我知道。”陈月洲抽了双筷子坐下,不等老太太入座先扒了口菜。 “我能不操心吗!李薇她是个农民,还是个中专毕业,家里上上下下一窝崽,没娘疼没爹爱的,虽然咱们家也是农村的,但你是个名校研究生啊!” “嗯嗯,妈我知道。”陈月洲大口吃着饭,有一茬没一茬地接着老太太的话。 心里却想着:这酸辣蕨根粉味道真他妈绝了,好吃! 幸好我妈吃不了辣的!都是我的! 老太太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还是不放心:“你爸说了,女人奶大饿不着孩子,屁股大能生儿子,她胸小屁股扁的,我怕啊。” 一听孩子,陈月洲笑了:“妈,证都没领呢,奶什么孩子啊。” “我这不就怕她缠上你呗!”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而又问:“那个羊露露那边你俩进展怎么样啊?那个多适合你啊,北川本地人又有车有房的,独生子女,能让你落个川北户口不说,还能把你爸和我接过来伺候,将来她爸妈一死,那钱还不都是咱家的。” “小羊啊。”陈月洲哂笑,“那个女人别看家里有钱,但传统,贞操给了谁,就对着谁摇尾巴,跑不了的。” “那你还不赶快!”老太太顿时喜上眉梢,“你爸也说了,搞大她的肚子,彩礼钱指不定都省了,怕是为了面子还得给咱们家倒贴哟!” “妈,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在没领证之前,不如和李薇将就着,咱家多个免费的保姆你还不开心啊?” 老太太觉得陈月洲说得在理,但还是禁不住叹气:“唉,我就是怕啊,最毒妇人心,小心她缠上你坏了你前途。” “放心,李薇她啊,现在天天担心被我踹了变成没人要的二手货,百依百顺的” 吃完饭,老太太回屋先洗洗睡了,陈月洲烟瘾犯了,就去小卖部买烟。 刚掏出一根点上,就看到李薇蹲在小区大门口,地上放着一袋子文件,抱着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道:“你干什么呢你?二半夜回来了不进来?” 听到陈月洲的声音,李薇紧张抬头:“月洲” “让你进来听到没有。” “哦。” 跟着陈月洲进了屋,李薇瞥了眼餐桌,五菜一汤基本是被两个人扫了个精光,倒是擦嘴的餐纸和鱼刺给她留了一桌子。 她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犹豫了一会儿:“月州,我想给你说个事儿” “嗯。”陈月洲已经回了卧室,趴在床上开了局王者荣耀。 “我可能有那什么了” “啥?”陈月洲没怎么在意李薇,手上的速度快得飞起。 “我说我可能有了,你要当爸爸了。” “” 陈月洲握着手机的手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旋即他继续安之若素地打比赛。 “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太快了,但是我在外面也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毕竟我们都已经三十了” “谁允许你怀了?” 陈月洲越听越烦,干脆打断了李薇。 “啊?”李薇怔。 陈月洲回头,压低了嗓音:“我说谁允许你怀了?” 旋即他又将目光挪开。 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工衣c蹬着双发黄的帆布鞋c头发枯黄稀疏c全身上下一样粗细c面容憔悴还满脸褶子的女人,居然说怀了他的孩子,还希望他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感动? 他没在她面前当场吐出来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好吗? “我”李薇语言有些错乱,“妈富隆很贵的,长期吃下去很费钱,而且,你研究生已经要毕业我我觉得是时候了,所以上个月就把药停了” “‘你觉得’?” “难道不是吗”李薇抚着肚子,眼眶泛红,“我一直以为你读研不顺利,工作不顺利,脾气才会越来越差,我想着也许有了孩子,你会” “‘你觉得’?‘你想着’?” 陈月洲冷笑一声,大手一甩,手机砸在李薇的脸上,紧接着闷声掉在了地上。 李薇吓得倒退一步,再也不敢吱声。 “你觉得需要孩子你就要?你想着为了我好你就做?什么时候我的事情由你来决定了?你把我的想法我的脸面我的自尊心放哪儿了?” “我” “我是个男人,你看不惯我没挣钱让你大富大贵变成阔太太大可以直接说,何必拿个孩子来压我,你们女人为什么虚荣心这么强?你还是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单纯的李薇?” “我” 李薇颤抖着摇着头,瞬间泪如雨下。 她就说了一句话,谁知道陈月洲竟然能想这么多。 前几天她就得知了自己怀孕,一直忍着不敢告诉陈月洲,怕他压力大,可刚下班看到了一对新婚夫妇因为有了孩子欢天喜地的样子,她在寒风中站着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这个男人。 他们两个在一起三年了,她觉得可以为这三年的付出要一个结局。 可是 “打了它。”陈月洲冰冷的声音将李薇拉回现实。 李薇身子晃了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月洲,满目噙着泪,楚楚可怜。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点强硬,陈月洲放缓了语气::“李薇,我知道有孩子是好事,可是我的工作还没有稳定,我没法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你愿意看到别人的孩子从小上北川重点幼儿园,而我们的孩子只去上社区幼儿园吗?” “我” 陈月洲上前抱住李薇,连哄带劝:“我害怕失去你,害怕让我们的孩子过得不幸福,我是孩子的父亲我需要对孩子的未来和你的未来负责,懂吗?” “可” “相信我,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但不是现在,好不好?” “月洲”李薇望着陈月洲眼底逐渐加深的寒意,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 夜深了,陈月洲蹲在阳台上,点了支烟,望着烟头的星星点火,烦躁至极。 追李薇的时候,他还在念大学,学业繁忙,生活上很多事顾不过来,需要一个能代替他母亲照顾他日常的人。 于是,他认识了李薇。 她是从南方某个小村落逃出来到北川谋生的黄毛丫头,据说家里为了给弟弟盖房子绑了她给隔壁村儿的老鳏夫当媳妇儿,她不肯,就一路北下,在北川找了个销售的工作。 李薇小眼小脸,长得普通,皮肤黑,瘦得像个麻杆。 陈月洲起初看到李薇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这个女人,肯定实用。 追李薇的过程极其简单,一个漂泊在外无亲无故c文化程度还不怎么高c就爱看些《回村儿的诱惑》这种豪门恩怨戏码的姑娘家总想着有个宽阔结实的肩膀做依靠,陈月洲一个颜好外向的985大学研究生自然入得了李薇的眼。 两个人又都是来北川发展的外地人,找点共同话题不是难题,很快就确定了关系。 就像他推断的,李薇这人是牛的性格,任劳任怨还不叫苦,对他的日常起居照顾得十分细致,连同他家乡的父母也一并打点的妥当。 但如今,三年了,三年给了这头老牛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看来是时候得终结这一切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 李薇一夜没睡,眼睛肿肿的,陈月洲视而不见,拉了件外套丢在床上:“穿上,医院人多,早挂号早手术。” 李薇不敢拒绝,手脚麻利地裹上了衣服。 医院素来人山人海,周末也不例外。 妇科几个科室门口排了一串串的人,大多都是夫妻两方一起来,还有个别是一个人或者爹妈陪着。 李薇刚去做了一堆检查,现在只剩下拿着单子等医生排手术。 “月洲我能不打吗”李薇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双手紧握着b超单子,看得很仔细,“孩子很健康,为什么要打掉呢就算明年生下来,孩子上幼儿园还有几年,到时候我们的经济能力一定会好起来,为什么一定要” “你懂什么。”正在一旁打王者荣耀的陈月洲伸手一把夺过b超单子烦躁地丢在了一边,“才不到两个月能有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几年后我的工作是会有起色,可是你呢?你就个中专文凭,普通话都说不利索,还是个没用的女人,你怎么起色?” “我那我去上夜校” “你一个女人家要那么多文凭做什么?你去上夜校了,家里谁来管?” “我” “我是男人,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李薇,你连我的意见都要违背吗?” “40号,李薇,请到301号治疗室。” 陈月洲忙推了李薇一把:“和医生说清楚,拿掉这个孩子,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好吗?” 亲眼看着李薇进手术室,直到门上的红点亮起,陈月洲长出一口气。 回想起老太太昨天的那一席话,他还真有点担心李薇缠上他,不由想加紧羊露露那边的进度。 他掏出手机给羊露露发微信:[忙吗?] 对方回信很快:[不忙,你呢。] [那待会儿有课吗?] [没有,一下午都没课。] [那我去学校找你吧。] [因为下午没课,我都打算回家了,书都整好了不然学长你跟我回家吃个饭吧?昨天我们不是约好的嘛!] 陈月洲一怔,回头看看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顿了几秒,回复:[好,那我去接你。] 出了诊楼,陈月洲叫了辆滴滴,心情极好。 说什么来什么,简直是老天助他。 中国人,十个有九个骨子里多多少少都被父权社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一般有钱人家不太在意女婿家到底家底如何,甚至受“穷养儿富养女”的观点影响,还会觉得穷人家的小子早当家能照顾好自己闺女。 等到羊露露怀了孕,李薇如果真的死缠烂打,那么就告诉外人她是死缠烂打的绿茶biǎ一前女友就好了。 毕竟这个社会,一来偏向男人,二来偏向强者,一个北川985大学的硕士男和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打工妹,舆论势必会站在自己这一方。 李薇到时候没了孩子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那对封建刻板又面子薄的岳父岳母只能选择性无视。 陈月洲一边为自己的机智感叹,一边掏出手机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手指落下的那一瞬间,一股滚烫炽热的烈焰瞬间覆盖了他的视线,紧接着,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 当意识再次回到现实时,印入陈月洲眼帘的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厚重的乌云在上空翻腾,空旷的大楼楼顶,不远处站着一群神色慌张的男女,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和警服,他们对着自己的方向伸着手—— “小雅,小雅你把刀放下来,放下那个孩子,她只是个送饭的,有什么你跟妈妈说,好不好?”一位满目沧桑的老妇人哽咽着冲着这边恳求。 这时,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 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他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就瞎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3 陈月洲忙着去见羊露露,懒得和小护士一般见识,只当她是开了个玩笑。 处理好脖子,他赶着离场,却被张晓雅的母亲拦住了去路。 说来也是怪了,他陈月洲身高一米七七,穿鞋凑个整一米八,虽然算不上多高,可也不低啊? 可今儿个尽是碰到些巨人,就连这张晓雅的老母亲,都比她高半个头。 “小姑娘,谢谢你啊,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小雅,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好吗”女人说着就要给陈月洲跪下。 陈月洲忙上前拦着:“不不,阿姨您客气了,这点伤不算个事儿,我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走了” 大婶儿您要是真觉得心里愧疚,就应该先去挂眼科。 你见过身高一米八还肩膀这么宽的妹子吗? 那是哪吒。 “真的对不起,不如你留个电话吧,我们好把感谢费打过去。”张晓雅的父亲也走了过来,一把拉住陈月洲的手,一大把年纪的人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女儿她还年轻,我不想让她档案里记上这么一笔,还请你大人有大量” 陈月洲被这大手一拉,整个人倾斜了不少。 他一扭头,喝哟,这爹足足高他两个头,怕不是得有两米二! 实在拗不过这一家子巨人,陈月洲匆匆点头应着:“行,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要写和解书,你们给我打电话就行,不过我现在是真的忙,不然我把电话号留给你们” 陈月洲说着将手伸向口袋——可摸到的却是皮肤有些粗糙大腿。 他怔,顺势向下看,这一看僵住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裙子? 刚才自己昏倒的时候谁t给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穿了裙子? “怎么是手机不见了吗?”察觉到陈月洲的异样,张晓雅的父亲忙道,“是刚才被小雅拉住的时候丢的吗?抱歉,真的很抱歉,不然你留个备用联系方式,买了新手机我们一定给你立刻送去!” “我”陈月洲觉得有点懵,他疑惑地看着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咳了几声,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 “怎么了” 陈月洲木讷地摇头:“不,没事,不然你把你电话告诉我” 张晓雅的父亲一听,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上纸和笔:“那我说我的,你记一下,打过来就行,我的是151” 陈月洲手握纸和笔呆呆地记着数字,脑子有点懵,等写完电话,他掉头一路小跑直奔医院的卫生间,最终定格在洗手台的大镜子前。 镜子里倒映着一张姑娘的脸,看着二十出头,单眼皮,豆豆眼,塌鼻梁,满脸麻子和褶子,大黄牙,一张没有血色的大嘴满是死皮。杂草般的头发打了个结在头顶。腿粗还没腰没胸,目测身高也就一米四五,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旧衬衣,下面是条有些旧的百褶裙,像是工装。 陈月洲惊了:卧槽这丑女他妈的谁啊! 整个一罗玉凤好吗! 不!不应该侮辱罗玉凤,至少人家比他白! 陈月洲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 脑内忽然传来陌生而冰冷的机械声,紧接着,出现了一头粉红色的猪,脸长得和吹风机似的,是最近流行的动画《小猪佩奇》中的女主角佩奇。 陈月洲大惊:“什么情况?” “什么?系统?” 陈月洲被478的一大堆说辞绕得头疼:“讲重点!” 陈月洲抓住重点词:“装在女人身体里?” 478还补充: 陈月洲:“” 操,时光能后退吗?他发誓他绝对不叫滴滴了!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陈月洲脸瞬间绿了:“还有任务?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最开始说!” 478耸耸肩: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怎么能让我活下去,越快越好!” “愿望?重新变回自己能行吗?” 478想了下: 陈月洲顿时乐了:能变回自己还能拿到一大笔钱?这个好,这个可以有。 于是他主动提问:“那我具体怎么刷分?” “支线任务?你们系统体系还挺全啊?搞得和网游一样” 478补充: 陈月洲光惦记着重回肉身,后面的话压根没怎么认真听:“疑问没有,可我现在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走上人生巅峰?怎么刷[巅峰值]?” 478伸出粉嫩的小猪蹄在手机上点了点: 陈月洲:“” 他原身都死了,还有什么能力说不吗? 刹那间,有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 原主名叫陈月洲,和他同名,今年22岁。 老家是南方一个七八线不知名的贫困村,家里总共五口人,爹妈和二姐一弟。 父母宠爱最小的弟弟陈悦豪,基本是要什么给什么,同昔日的自己在家的待遇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姐姐高中没毕业就被分别赶到北川和广周打工,后来有点姿色的大姐被父母逼着嫁给了县城一个身体有点毛病的男人结婚,原主长得磕碜,就继续留在北川务工。 恰逢中考落榜的弟弟来北川上技校,原主不得已一个人承担起照料他生活开销的责任。 不过,她性格懦弱,没上过几天学,长得还不上台面,打小营养不良体力还弱得不行,来到北川只能做做零工。 她白天在医院隔壁的小面馆做帮工,晚上十点以后在附近夜市的烧烤店里做杂活,之后睡在烧烤店后院的杂房里,一天工作将近二十个小时,一个月满打满算只能挣个三千。 再被她那个弟弟搜刮一番后,一个月剩的钱还不够维持温饱。 烧烤店老板明面是个生意人,但实际上是个好赌又好色的人渣,三天两头找小姐往后院带。某天路过杂货房的他忽然对稚嫩的原主打起了歪主意,直接绑了原主硬是强上了她。 原主长这么大没上过几天学,脑子里只有父母教给她的那些三从四德之流的旧思想,事后不但不敢报警还担心被人知道自己和人上过床,不得不从了店老板,长期做他的肉奴,直到如今大了肚子,被人家老婆发现连打带踹赶了出去。 打那天后,整个小街做生意的都知道了原主当了人烧烤铺的小三,而烧烤店的老男人和他老婆,就在上个月关了铺子消失了 没了晚上的收入,名声坏了整条街,肚子越来越大,弟弟又天天来要钱,原主日子越过越走投无路。 这个月更是窘迫到拿着二百元死撑,撑到上周兜里就只剩下4块钱,只好一天买一个一块钱的包子将就。 直到前天,一块钱都没了,她就饿着,趁着打杂的时候偷偷吃点客人剩下的垫垫肚子。 回忆完毕,陈月洲被这记忆惊得是目瞪口呆。 爹不疼妈不爱,文凭低长得丑,身子弱名声差,肚子里还带个球? 这他妈确定是逆转人生系统而不是变相整人系统? 这就好比出场给自己了个新手村小兵的身体,却逼着他立刻刷满级深渊副本,这剧情还能玩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4 阅读完自己这幅身体惨痛的人生经历,陈月洲惊了—— 整个人全身上下一处优点都没有,这剧本怎么玩? 陈月洲怒:“478!” 478赶忙应着: “这女人一手牌烂成这样?我怎么翻身?”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操,她居然变相挖苦自己!这天没法聊了。 “不管,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画面相当违和。 陈月洲:“” 妈的,这只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最终屈服:“行吧,任务我做,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有些饿,陈月洲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纯肉的!” “好嘞,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她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穿得还算时尚,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女的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5 “妈的” 望着地上那一大摊血,陈月洲气得想给陈悦豪一拳。 可他用尽全力,都不见四肢有任何反应。 478赶紧查看他的身体数据: 陈月洲:“”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他一没忍住,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一拳就倒,又倒霉撞在柜子上,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清醒过来,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我他妈要是能起来,你小子还能四肢健全站在这儿? 陈月洲死活不动,陈悦豪没辙。 他想了想,转身去厨房拉来买菜用的四轮推车,将陈月洲从地上抱起,直接以坐的姿势放了进去。 陈月洲身子小,整个人还真陷了进去,身子呈u型卡在车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像是怕被人看到,陈悦豪又从浴室找了条浴巾盖在陈月洲身上,这才满意地推出门。 478有些担心陈月洲这个姿势会不会缺氧: 陈月洲:“” 这他妈推人还是推大白菜呢? 他总算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连高中都考不上了。 陈悦豪出了门推着小车子一路狂奔,任凭陈月洲脑袋摇摇晃晃把鲜血洒了一楼道,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特意低着头回避摄像头,生怕别人不觉得他可疑。 于是,当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色颇为紧张的男孩推着盖着白色浴巾的购物车,购物车的铁架上到处染着诡异的红色液体,一双粗糙无力的小手从白毛巾下露出来,一汩汩殷虹的血顺着指尖垂落在地。 一滴,两滴,三滴。 这时,那手忽然动了动,挣扎着对着人群用力一伸:“救我救救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敢情这是刚杀完人打算处理尸体被撞见了啊? 半小时后,脑袋被包成粽子的陈月洲和挨了路过英雄好汉几拳鼻青脸肿的陈悦豪坐在了公安局的询问室里。 “怎么回事?人是能这么打的吗?打死了你去坐牢吗?” 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发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为难他?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至于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做对比这事儿,他更不可能有错。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她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挣钱孝敬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发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这边老警员已经写好了备案文件和和解书,他往陈月洲和陈悦豪面前一摊:“行了,你们俩,在这儿c这儿,把手印一摁,就当是和解了,晚上回去,你这个当弟弟的啊,请姐姐在门口下个馆子吃顿饭,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对不?” “行了知道了。”陈悦豪干脆利落地摁了手印。 陈月洲顿时蹙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侧眸:“怎么?你还想告他?” 陈月洲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伤成这样,赔偿都没有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顿时笑了:“小姑娘,一家人你还谈赔偿啊?” “为什么不谈赔偿?”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警察同志,我瞧着你不是看不懂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瞧着你一眼就能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和稀泥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派出所的门他八成儿一分钱医药费不给我,指不定他今晚还让我睡大街上去。” 老警员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要怎样?我找个同志送你回家?看着你进房子?” “这样,我要一万块的抚慰金,当然这钱不光是抚慰金,里面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等等。” “你还要钱?”陈悦豪瞪大了眼睛。 这个二姐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吃错药了吧? 出手打人还想要钱? “要钱,为什么不要?”陈月洲抱着双臂,语气冰冷,“陈悦豪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钱,我是不会在这纸上签字的。” 来警察局之前,陈月洲早就知道警察不爱管家里这档子破事,中国人喜欢渲染血脉亲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管来管去反而里警察不是人。 但也知道这几年反家暴法出台,社会对反家暴的呼吁声渐高,法律也明文规定警察必须管。 既然不得不管又没法抓人,那就只能调解。 拿什么调解?当然是拿钱。 于是刚趁着付医药费的时候他瞥了眼陈悦豪的银行账户余额:1022049元。 以往陈悦豪就是这么剥削原主的,他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他可是来刷分的。 如今出师未捷,还在478面前丢了脸,这钱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到! 陈悦豪被气得头皮发麻:“你爱签不签,明儿个等爸妈来你就死定了!你先动手还敢要钱,你好大的胆子!” “我死定了?” 陈月洲对陈悦豪露出同情的目光,凑近他低声笑:“陈悦豪,我打你的时候是在你房子里,走廊摄像头拍不到,你打我的时候也在房子里,可是你却把我的身体推到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 你知不知道,单从监控记录来看,是你单方面在对我施暴。我现在不签字,就代表我不和解,我不和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我有一万种说辞和方法能让你今晚就被送去看守所,爸妈来了都没用。” “你——”陈悦豪被吓得后背一僵,他忙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警员。 一旁的老警员感受到这束迫切的目光,清了下嗓子:“孩子不然你就给你姐转些钱,你看你,身上穿着上千块的衣服,也不差这些钱这种事情如果闹大了非要公事公办这说法可就多了,对你们都不好,这一送去看守所的话” “你你们” 陈悦豪说到底不过是个被家里娇生惯养的熊孩子,从没摊上过什么事儿,从刚才进了派出所就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眼下被陈月洲随便吓了几句,已经蔫成了萝卜干。 他只得悻悻掏出手机转钱,原主没有智能机,陈悦豪就把钱转在了qq上。 一边打还一边想:等着,出了这局子的大门,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行吧,那就这样吧。”收了钱,陈月洲飞速在纸上摁了几个红手印,转身就走。 想了想,他又倒了回来,看了眼老警员:“警官,再打扰你一下,麻烦你拖着他,先别放他走,等我走个二十分钟再放人,免得他一会儿出去撵上我揍我一顿,又把钱抢回去。” “” 陈悦豪一听,最后的气焰也没了,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起转转。 钱没了,小心思还被人看透了,等爸妈明天赶到怕是二姐人早跑丢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这时,系统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陈月洲惊了:“我脑袋都这样了才两分?” 478翻白眼: 陈月洲:“”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被陈悦豪那一拳支配的屈辱。 太丢脸,他不想说话。 478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陈月洲瘪嘴,妥协道:“行吧行吧我做总行了吧” 这么想着他头也不抬朝外走,刚好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两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看着点。”陈月洲脑袋疼,他抬头,对上双有些熟悉的眸子。 那人穿了身墨蓝色的警服,原本稍稍有些痞的相貌被制服禁欲的气息这么一衬托,越发显得干练帅气。 陈月洲记得,他是中午吃饭坐在自己隔壁和警察一桌的男人,1600分的家伙。 男人低头,看到阿拉伯人造型的陈月洲,眉毛一挑:“这怎么回事?” 老警员抿了口茶:“还能怎么回事,姐弟打架了呗。” “打架?”男人背靠在门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像审犯人般瞅着陈月洲,声音低低的听不到情绪,“被人训话也不怕,被人挟持也不怕,吃饱饭就去闹事,还真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1.1 陈月洲没理这个1600分的家伙,绕过他出了门。 北川靠北,十二月的深冬夜里是刺骨的寒。 穿着单衣的陈月洲猫着腰,一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一边在街上小跑,好一会儿找了家便捷酒店,进去定了一间大床房。 一进屋,他立刻到浴室给浴缸放水,与此同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筐。 待水差不多满了,他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慢慢坐进去,将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热浪将他寒冷的手脚包裹,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起来。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 “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洲笑了笑,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没多少,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c“直男癌”c“diǎ一癌”这些不痛不痒的说辞。 况且,“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渣男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一瞬间,一大段信息涌入陈月洲的大脑——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南方某水乡,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稍显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sq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的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阅读完毕,陈月洲还来不及发表观后感,洗手台上的5230响了,是条短信:[请问你是今天送外卖的那个女孩吗,我是张晓雅,我想和你谈谈,明天有空见面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明明很悲伤就是要装着开心”的“女主角式”微笑:“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 等他将钱袋插进里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开口:“怎么称呼?” “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张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茜茜姐好,小雅姐好。” 女人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我们家小雅说了一定要再见你一面,你说你以前成功替你姐姐报复了渣男?” “嗯” 陈月洲一听,转头对着478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昨天编的谎话她们居然信啊?这俩人智商没问题吧?” 478不以为然: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小雅。”张茜长叹一声,看着身侧的张晓雅,“张明宇欺骗我们家小雅太久了,不整整他,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但我们也总不能去打他一顿唉现在别说打他一顿了,人都找不到,简直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人?” “对啊,不论是从他大学同学那里还是社会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那里,统一都像是被张明宇封了口似的,没人知道。”张茜补充。 陈月洲思考了几秒,心里有了定数。 其实找不找张明宇一点都不重要,这婚嘛,他肯定要结,既然结婚就免不了通知身边人参加。 特别是这种凤凰男,前二三十年一直被苦日子压着,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小人得志的本能是不会放过这次大张旗鼓显摆的机会。 况且,就算他身边的人口风紧,但李娇娇父母是生意人,家里还有厂子,来往的人五花八门,红白喜事自然少不了他们。 只需要打探到李娇娇家里厂子的名字,就不愁找不到了解李娇娇结婚时间地点的人。 至于这一周时间怎么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和张明宇的[报复值],他大概思考了下,也有了个大方向: 就像他昨天说的,抬着怀孕的张晓雅去闹婚礼,孕妇碰瓷可是最强王者,钻石段位的老头老太太都要甘拜下风。 等婚礼现场一乱,风言风语势必是传得沸沸扬扬,李娇娇家里好歹是有点脸面的,这婚八成就结不成了。 到时候再给张晓雅父母烧一柴,让他们带着女儿远走他乡重新谋生。 不说高分,但至少这俩人的分数刷及格是没问题。 想到这儿,陈月洲看向张晓雅:“张明宇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你认识几个?要那种现在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的。” 张晓雅想了下:“陈伟吧,我们仨一个班的,他以前和张明宇关系好,现在还没正式工作也没对象的,不过找他没用,前几天我找他好几次,屁都不肯说。” “把他微信号调出来,把手机给我。” “啊?” 陈月洲伸出手,表情淡定自若:“我来要,还有,微信支付密码说一下,用你个几十块钱。” 接过手机,陈月洲先发过去一个五块钱的红包,随后火速开始打字:[陈伟啊,在不?] 对面好一会儿回复:[怎么了?突然给哥发个红包?]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就被接收了。 陈月洲接着打字:[张明宇他现在媳妇儿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 对面没了声。 陈月洲接着又发了个红包,这次大了些,十块。 对面又磨蹭了一会儿回复:[妹子啊,哥真的不知道张明宇在哪儿,你就别问了,我哪知道那女的什么情况。]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又被接收了。 陈月洲继续问:[那你总听过张明宇说过那女的她家干什么的吧?或者她父母在哪儿工作吧?] 对面又没人回复。 这次陈月洲没直接送红包,而是补充了两段:[哥,好久没见了,想约你出来吃饭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一点小意思,喝杯奶盖绿茶吧,还记得么,以前学校门口那家特好喝。] [哥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那女的究竟家里做什么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哥你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比张明宇强,三观又正,他现在做了凤凰男,还想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在咱们面前现如今靠什么耀武扬威大家都清楚,我现在都看透了觉得倒胃口,你怎么还向着他啊?] 打完陈月洲补了个五十块钱,不过这回不是红包,而是转账。 50元的面额就明晃晃地写在记录上,他将此转账记录命名为: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回了信:[你也别客套我,我可承受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那个女的叫什么,但我记得他说那女的家里是开布艺加工的,叫晨星布艺,据说一直和区政府的扶贫方面合作,最近明宇扶贫的那几个特困家庭的家纺用品就是他们提供的。] 陈月洲看完这条回复的同时,对面也收了钱。 他清空记录将手机还给张晓雅,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百度晨星布艺。 478恍然大悟: 陈月洲听478这么一说,不禁轻蔑一笑。 六十五块钱就能买来的兄弟情谊,这情谊还真他妈廉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1.2 网上查到晨星布艺的办公地址,陈月洲让张茜先送张晓雅回家,再送他过去。 既然知道了工厂位置,那么随意找厂子里的工人打听一下,应该不难问出厂长女儿结婚的日子和酒店地址。 毕竟,中国这红白喜事,领导们总是竭尽全力把所有能拉的下属都拉上,十人一桌三千块的酒宴,一个下属屁颠屁颠地送来至少五百块份子钱还得给你说点好听的,每桌还倒赚两千,何乐而不为。 不过,调查之前必须先支开张晓雅,毕竟她大着肚子太引人注目,而且还容易冲动,万一听到些事情绪激动又在众人面前撒泼耍疯,打草惊蛇之后怕是情报就没那么好找了。 工厂在四环近郊,规模不大,盖得也不算偏僻,厂子旁边还有个国企建设单位,周围有几栋老式居民楼,看着像是国企的家属院,院门口有一处凉亭,一群老头老太太坐着唠嗑。 陈月洲本是想着找工厂门卫打听情况的,特地备了一盒中华,结果见门口一堆老人,索性放下烟从张茜车上拿了一袋子瓜子糖走过去。 “呀,婶啊,前几天我见这厂子里有人买了成箱的炮仗和好几车红纸,那阵势大的,是有什么喜事啊?” 陈月洲主动打开话匣子。 几个老人扫了眼他,又相互对看一眼:“还能有什么喜事,不就这小厂厂长的闺女要结婚了么。” 坐在旁边听广播的几个老人一听有八卦赶紧往陈月洲面前凑了凑:“我知道,我们同楼门有人在这里做工的,说是老板女儿要结婚了,怕不是你说的是这事吧?” 陈月洲露趁势把装着瓜子的兜朝老人挪了挪:“婶c叔,吃瓜子。” 老人也不客气,纷纷抓了把开吃,边吃边唠了起来。 十分钟后,陈月洲在这群老年是非精口中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 李娇娇父母不是北川人,原本是在七八线小县城的某村子里开窗帘店的,由于李父小时候被继父殴打少了一只耳朵,李母从小被继母虐待左臂有一条20厘米的疤,他们一家即使经济不错,依旧被村民欺负。 怀了李娇娇后,夫妻为了让女儿不再受人眼色,他们咬牙卖掉了过去的厂房,来到北川发展。 起初一家子租住在厂房隔壁的老住宅区不到40平的小房子里做点小的窗帘生意,后来李父通过各方关系打听,找到了在街道办做闲职c家里在区上还算有点门道的陈星,与他合作,咬紧牙关自掏腰包用自家产品赞助政府定期的扶贫。 之后陈星因为扶贫做得不错,提拔去了区政府,他们家的布艺也有了小许名气,扶贫项目也做得大了些,最近很多政府布艺制品采购均选择的他们家。 不出一年,资金周转加速,就开起了小厂子。 为了感谢陈星,连厂子名字都是用他名字的谐音命名。 至于李娇娇结婚的缘由,知道的人不多,只清楚婚礼定在三天后,24号,曲阳国际商务酒店。 离开八卦的中心,陈月洲回到车上,琢磨了起来。 他刚手机百度了曲阳国际商务酒店,据说因模仿美国白宫的造型而一度成为网红,知名度非常高的话题型高档酒店。 能选择这里,说明李娇娇家人好面子c讲排场,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人歧视的阴影难以抹去,总是想选择尽量高调的地方满足自己。 那么按理来说,新婚酒宴当天来的人五花八门,这点符合自己猜想。 但她的父母卖窗帘的时候就和有后台的公务员搞好关系c还积极做扶贫,这说明他们家人野心重c目标明确c小道信息面广还非常擅长自造人设和自我营销。 这种步步为营还有点神经敏感的父母,怎么会不去调查张明宇的背景? 如果调查了,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女儿嫁给一个屁股不干净的男人,这传出去得多丢人?这样的丑事是这种过度敏感家庭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逻辑不通啊? 除非 陈月洲:“478,我觉得有点怪,你能给我调出李娇娇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吗?就像人家玩游戏都有个剧情人物解锁之类的。” 478一听伸出粉色的猪掌,一脸冷漠: 陈月洲:“”操。 说好的第一次做任务新手教学系统呢?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478一脸无奈: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打断478,“那,如果查李娇娇是不是怀孕了,要几分?” “那好,查!” 478缓了一会儿,开口: 哈! 陈月洲想仰头大笑。 果然是这个套路! 搞大妹子的肚子拿着球去威胁她的父母,这个套路从古至今都特别受用。 女人五个月的肚子不小,非要堕胎只能做引产,而且母体伤害极高。搞大了李娇娇的肚子,五个月到了再找李娇娇父母摊牌:你女儿肚子里有我的种,五个月,隔壁还有个女人肚子里有我的种,七个月,看着办吧,要你女儿的命还是要那个女人的命。 这个时候李娇娇的父母能怎么办? 再看看张明宇表面上这人做事上进工作又还不错是个文化人,也算是符合他们的要求。 于是只能打碎牙齿混着血往自己肚子里面吞,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赶紧把婚礼给两个人办了,免得孩子出生太早引人非议。 不过,自己这边的任务可就难办了 这对神经敏感的夫妻如果对婚礼现场严防死守,张晓雅能不能混进去都是个问题。 陈月洲一时想不出主意,他扣上安全带,定了去曲阳酒店的导航:“小茜姐,你有张明宇的照片吗?” 能成功骗大两个女人的肚子,这个凤凰男怎么说颜值也应该不算太差吧? 张茜左手揽过方向盘,右手掏出手机翻了翻:“有。” “那好,你把他的照片传我微信上。” 半分钟后,四五张高清图片出现在了陈月洲的微信上。 打开,照片上是个又黑又胖的男人,塌鼻梁眯眯眼,脖子粗满脸痘,最关键一笑还满脸褶子,看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七,走街上说是张晓雅她爸都有人信。 陈月洲:“” 我cà一。 最近的女人是怎么了,不但脑子有问题,审美也出现问题了吗? 看名字一直以为是个马天宇,结果其本人居然是个陈羽凡不,不应该侮辱陈羽凡,至少人家比他瘦。 现在想来李薇真是幸福,虽然自己对她不好,但至少每天面对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帅哥而不是可以拍痤疮广告的猥琐男。 不知道对相貌颇为顾及的李娇娇父母看到张明宇这幅长相的时候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1.3 陈月洲不禁问:“小茜姐小雅姐看上他什么了?” 张茜叹了口气,知道陈月洲的意思:“男人,长得丑点其实有安全感,而且,男人啊,长相其实不重要,你还小,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7 “61号陈月洲。”治疗室的小护士探出头来叫号。 “嗯嗯在呢。”陈月洲慌忙收好手机,小跑着进去。 诊疗室四壁雪白,一台检查仪器,一台膝胸卧位支架,再之后是一架手推车,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旁边一把转角高凳上坐这个戴口罩的女医生,她声音冷冷的,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外套和裙子都脱了,放在那边架子上,然后脱了内裤上来。” “上哪儿?”陈月洲愣了一下。 “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喏,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医生,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又抬眼看向陈月洲,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想说的话很多,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算不上大事,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月洲侧过头,只见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张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肚子上像是抱着毯子之类的东西。 陈月洲顿时觉得身子莫名发软,手指用不上劲。 察觉到陈月洲微妙的变化,478跳了出来: “没什么”陈月洲张了张口,缓了几秒又绷着脸摇摇头。 478说着用她的小猪蹄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 陈月洲愣了一下,接过棒棒糖扯开包装塞到嘴里:“我心情好着呢,就是刚才来来回回要上下楼缴费,觉得有点累。” 又挂了会儿水,一个小护士出来为陈月洲拔了针:“挂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陈月洲点了点头,跟着护士进入手术室,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护士给他插上了呼吸机和指夹。 随后来了个麻醉医师,给他打了针麻药,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醉医师已经离开了,陈月洲有些紧张地看向身侧的护士:“我现在什么情况?” “做完了,不过要保宫。” 护士伸手托起陈月洲,将他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替他穿好裤子,还戴了类似束腰带的东西:“我推你去小厅,你就躺在小厅看电视,待会还要吃药,麻药劲儿等会儿过去了肯定会有些痛,不过具体多疼因人而异,不要乱动。” “嗯。”陈月洲稍微扭了扭腰,觉得腰部还有些麻,疼得不是很厉害,就是浑身乏力。 小厅不大,每三张床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正前方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许是夜黑了,病患少了,一眼望去,小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小床上零零星星躺着几个患者。 从窗户向外望去,高楼大厦早已亮起万家灯火,那片五彩斑斓此刻显得蓝白标配的医院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暖气不热了,陈月洲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身子,一只手摁在腰间温热的腰带上,一只手掏出手机翻着。 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陈月洲用手一划拉,是张茜:[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接你吗?] 陈月洲回复:[没问题,但是明天不要带小雅姐。] 对方收到短信后回复很快:[行,没问题,那还在今天的那家星巴克见行吗?] [可以,不见不散。] 陈月洲摁完,默了片刻,又将字逐一删除,改成:[小茜姐,我把图发给你,你帮忙一印刷吧,再找十个临时工24号腾出时间来,记得不要告诉小雅姐,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明天出不去。] 发完这一条,陈月洲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闭上眼,之后手机又响了几声,也没再去看。 如果说刚才他的腹部只是有些隐隐刺痛,那么此刻他的腹部就像有个练拳的拳击手在尝试新的沙袋,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用力,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精准,拳拳砸在他的内脏上,让他快要难以呼吸。 陈月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痛过,就算脑袋上扎着绷带,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漫长又煎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这么痛,是被隔壁家的串儿狗咬伤了小腿。 那狗叫纯子,邻居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平时被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纯子遇人不乱叫,学习能力快,还能帮着看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纯子老实温顺,是条好狗。 可偏偏那时候他熊得厉害,就是喜欢逗狗。 他路过邻居家时总是用石头砸纯子,纯子每每见到他都会避开;可就那一次,他再去拿着石头砸纯子的时候,纯子却扑了过来。 纯子咬伤了自己,他父亲就提着耕地的耙去了邻居家。 邻居怕赔钱,就杀了纯子,炖了一锅烀狗肉,取了半锅给自己家送来。 那个冬天,他腿疼了快两个月,他家的狗肉也吃了快两个月。 后来开春儿了,他看到邻居家院子里多了四条小狗,毛发的颜色和纯子一样。 打听一问才知道,去年冬天纯子下了一窝小崽子,纯子总是把崽子护在窝里,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直到纯子被杀了,小狗才被从窝里掏了出来。 邻居说到这里还笑了,他说纯子原本下了五个,有个可能是被冰雹砸瞎了眼,发现之后就做了狗酱,小狗肉嫩口感好,配着葱大饼特别下饭。 那天他回家之后,就发了烧,据说睡着了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害了纯子和小狗。 父亲就坐在床头安慰他说:有些动物就像女人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它们死了被你吃了,那是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是它们的价值所在,那是它们的光荣 他总觉得父亲哪里说的不对,想辩解,却张不开口 “陈月洲,该吃药了,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陈月洲迷蒙中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父亲的脸和童年的那张大炕,而是陌生冰冷的休息室,小护士端来了水和药递给他,转身解了他身上的束带。 “吃完药就可以走了,一周后记得来复查,还有,回去之后一直垫着卫生巾。” 吞了药,陈月洲缓缓出了口气,一边穿外套一边声音虚弱道:“478,你好歹是个系统吧,商店里有转换性别的道具吗?” 正在玩王者荣耀的478塞了一坨棉花糖进嘴里: 陈月洲有些不死心:“那屏蔽痛觉的道具总有吧?” 478说话间不小心被对面廉颇大招锤了个正着,她气得将手机一丢,这才发现陈月洲的脸煞白煞白的。 陈月洲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他挺了挺腰,尔后身子一抖,猛吸一口冷气又咧了咧嘴。 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04 出了医院,没了暖气的夜里寒风刺骨的凉,纵使穿着厚厚的衣服,陈月洲依旧冷得哆嗦,他不由将棉袄裹紧了几分。 北川很繁华,纵使已是深夜,世界依然五彩斑斓一片喧嚣。 车水马龙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陈月洲孑然一身,抬头望着巍峨耸立的摩天大楼和路过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腹部的痛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加了份汉堡吃了,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纯粹当个路人看我笑话的?”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瞬间逆转币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陈月洲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蹙眉:我他妈是欠你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不讨人喜欢,怕不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对象一个人,对男人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她是个没良心又神经敏感的东西,这样的女人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人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辈子围绕着家庭?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微博上随便一搜,大把大把悲惨故事总有一个能逗得你大骂活该。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忧愁了起来: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走了一个张明宇,再遇到个男人,就算是个正常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死亡? 任务自动提交? 陈月洲灵机一动。 对啊,刷不到手的积分对象,让她死了就好了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1.5 陈月洲很快就收起了“让任务对象死亡”这个想法。 他的这个系统很垃圾,不像他曾经看过的男频那些爽文主角满手金手指。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杀人犯法,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后天就要结婚了,今儿个婚礼现场应该已经定性了,他得再去看看,规划一下入侵地图。 低下头,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某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又去了曲阳国际酒店,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识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样子很丑,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两人之后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爸妈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坏。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是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也会觉得不自在。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可如今,张晓雅越是摆明了不乐意,这汤他还非就是要喝,他就喜欢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接过汤,陈月洲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吃着饭。 张茜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张母擦了擦眼泪,忙跟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作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着瞬间充血的大眼睛,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气息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拉着陈月洲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社会氛围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妈的,这女人就是个智障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1.6 陈月洲用“你怎么不劝劝这个神经病”的眼神瞅着张茜,张茜用“我能怎么办我也能很无奈啊”的眼神回复了他。 片刻,陈月洲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 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 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c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放屁!做梦!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醒悟c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一屁股坐在旁边沙发上,陷入沉默。 陈月洲望着地上的钱出神:这母猪虽然蠢,但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转头看着张晓雅:“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张茜盯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到达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忙戳了一下张晓雅,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她立刻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别演了,回去吧,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厅,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那穿着婚纱的疯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张地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我该死!”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 陈悦洲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张茜在一旁劝阻效果甚微。 “张晓雅。”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救助她的成本太高,不值得。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1.7 陈月洲带着张晓雅一路来到楼顶。 十二月的寒冬,虽然阳光依旧刺眼夺目,但空气却冷得刺骨。 穿着棉袄的陈月洲被冷风吹得两颊麻木,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而穿着单薄婚纱的张小雅却似乎全然不觉。 她坐在围栏边的矮墙墩上,双腿并拢,双臂搭在膝盖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电梯的方向,像是个等待主人回来的柴犬。 478隐隐觉得不妙。 陈月洲没搭理她,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摆出接通电话的样子,开口:“哦,嗯嗯,什么,你说你等一下到,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对就是天台上,张晓雅就在这里,她很冷,快一点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张晓雅:“张明宇马上就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现在有些脱不开身,那个女人缠着他。” 张晓雅用力地点点头,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陈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现在她已经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骗和谎言都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候张茜来了电话,她说:“伯父伯母已经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门口,要让他们去哪里?” 陈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带去开着的房间,这个天气一直在外面待着对老人身体也不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 478对着陈月洲大声嚷嚷。 她总觉得现在的陈月洲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陈月洲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他招人嫌弃,但如今的他却让人害怕。 “他怎么还不来?用不用我下去帮帮他?”张晓雅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询问着。 陈月洲又装模作样地假装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这边等你好一会儿了!张晓雅在这里好冷啊,什么,你说你马上就到了?那我过去接你。” 随后转头对着张小雅说:“你在这里好好坐着等一下我,他马上就过来了,你千万别到处走动。” 张晓雅呆呆地点点头。 穿着婚纱坐在墙角的她,像是一个打扮精美却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 走到楼梯口,陈月洲买了两罐热饮,他背靠在墙上,慢悠悠喝着其中一罐。 478坚持不懈过来搭话: 陈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饮料,杵了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张晓雅扰乱张明宇的婚礼,借着她大了七个月的肚子,也没人敢直接和她冲突,搅黄了婚礼,张明宇和李家都会臭名远扬,张晓雅如愿以偿,生了孩子直接丢医院她爸妈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子吧,就算张晓雅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呵。” 陈月洲喝干净最后一滴饮料,瓶子丢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别人有什么用?就算你让我灵魂附着在她的身上,我让她成为邓文迪,通过花式搞钱的招数最后当上国际大名媛,有什么用?她的灵魂一旦回来,一切又很快会回到原点,她就是个废物,三天两头根本救不了。” 陈月洲满目鄙夷之色。 所以,他决定放弃张晓雅的[巅峰值],用张晓雅的死来刷高张明宇的[报复值]。 毕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比用一个人的死拖另一个人下水更简单粗暴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说。 他这个系统除了做吃瓜群众之外,还特别的伟光正。 一头猪散发着玛丽苏女主一样的圣母气息,被她没完没了教育三观他可受不了。 又磨蹭了一会儿,陈月洲带着另外一罐回到天台,交给了张晓雅。 “张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说去见他了吗?” “他说他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走不开,让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他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手中的热饮——一瓶阿萨姆奶茶。 “这个真的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 张晓雅接过奶茶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大学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常喝的一款饮料,没想到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他还知道我们有过过去” 张晓雅抱紧手中的饮料罐子。像是搂着无比珍贵的宝藏一般。 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腹传向他的整个手心,仿佛一瞬间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那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清透了起来。 陈月洲:“” 学校里超市的饮料总是那么几种,他之所以买它也不过是大学时候喝习惯了,本能使然,这女人怎么这么能给自己加戏?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失恋的时候,每一首没有结果的情歌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然而实际上和我并没有任何卵的关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就算再怎么麻木的张晓雅也被冻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纱,下意识向下望去,只见三楼草坪上早已坐满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后沟通着什么,很明显,这场户外婚礼即将开场。 “打工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底下的婚礼要开场了?那张明宇呢?他不是说好到这里的吗?” 张晓雅猛地转过身盯着陈月洲,那眼神像装了冰箭随时打算发射似的。 陈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翻了翻头条,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张明宇的手机变成空号了!他把我们骗了!他他是故意的!” “什” 张晓雅后退一步,她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每一次的呼吸,那份刺痛就会向四肢扩散,侵蚀手足和肺腑,让她头晕目眩。 “张明宇”她压着哭腔咬着牙。 为什么他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又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骗自己? 说好的毕业后就结婚c在北川工作结婚买房子,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呢? 念大学的时候他说过的,他喜欢干净c自爱和自尊的女孩子,而她从未谈过恋爱,她很干净。 他追她的时候,总是无比心细的,他会记得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会记得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c记得她对螃蟹过敏。 爸妈从小告诉她: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c不是富可敌国c不是美貌倾城,而是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呵护你,让你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甘愿洗手做羹汤。 所以她告诉自己,又何必在意男人那一张脸呢?只要对自己好c踏实能干还有上进心那就够了。 可是,如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让张明宇愿意选择一个陌生的女人? 早知道,就晚一点和他发生关系,拖到领证结婚为止,那个时候,有了家庭又吃饱餍足的男人,应该不会再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蛊惑了吧? 张晓雅掩面,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雅姐,快看下面。” 陈月洲来到围栏边,向下望着,楼底下的婚礼有条不紊地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新人双方父母到场,紧接着作为新郎官的张明宇登场。 这是陈月洲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他穿了件藏蓝色的条纹西服,深色无法遮掩他的黝黑c直纹无法掩盖他肥胖,关键他还很矮,站在又瘦又高的司仪旁边像个穿了西服的乞丐似的。 陈月洲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才300积分,就算把积分刷满,一年时间不都没有吗?” 478悠悠地解释。 陈月洲叹了口气:这个看脸的社会啊 不过,三百分也是分,只有两分的自己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转头望着张晓雅,看着她呆滞的眼神,靠近她,在她耳畔轻语:“我真的没想到啊,张明宇会再在一次骗你。” 张晓雅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死死的抓栏杆,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凸起。 “小雅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给我打电话说愿意主动联系你,是害怕你耽误他的婚礼,现在婚礼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了,门口保安肯定已经堵死了,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进不去了。” 陈月洲在张晓雅的耳边细细地说着,声音平而静,音调却又在每一句话的末尾稍稍上扬一些,像是引导般—— “小雅姐,应该看明白了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你想想啊,你现在在这里吹冷风,他却在这里迎娶白富美。” 陈月洲唉叹一声,像是替她惋惜。 “一旦今天的结婚仪式完成,这在场的权贵都知道张明宇是这家的女婿了,他以后要什么有什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将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阻止他可你呢?” “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生下来,你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你怀孕被抛弃的事情,都暗地里骂着你破鞋,你要是找个好点的男人,她们指不定会出来戳你软肋,你想想啊,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张晓雅握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害怕。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困在斗兽场里无助的野兽,已经斗争了太久,浑身伤痕累累,无力再去拼搏,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现在能破坏它们的办法,已经没有了,除非——” 陈月洲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张晓雅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陈月洲的眼,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除非现在有谁,能够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去破坏婚礼的现场。” 陈月洲露出惋惜的表情:“但是这里可是13楼,能冲进婚礼现场的唯一方法就是跳下去,可谁又不是鸟,怎么下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1.8 “那么如果我跳下去呢?” 张晓雅郑重地开口,语气平静,像是早就有了这般决定,只是陈月洲帮她把话引出来了一样。 陈月洲微微一怔:原本以为再激将她几句才有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这么轻生。 他觉得正好,不禁微笑:“小雅姐你说什么呢,如果你死了,的确他们的这场婚礼会失败,而且,明天女方家指不定还会上北川市台的新闻,张明宇也在北川混不下去了但你的父母怎么办?” 陈月洲一边装模作样担心地看着张晓雅,一边细数着她如果跳楼的好处。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 “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他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得有业绩,如果陈月洲任务失败,她也要被销毁。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和惊恐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因为你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 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它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惊恐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好一会儿,她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他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现在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她用红色画笔工具在在婴儿眼睛下方画了两条血泪,底下写着一行大红色的字:谁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死亡买单?是你吗?李娇娇? “478,将李娇娇的手机号的音量调为最大音量,需要多少积分?还有,这个厅子的摄像头在哪里?” 478过了三秒才回答: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份ps好的照片一连给李娇娇发了二三十份。 李娇娇在沙发边坐下,心情刚缓和了一点点,胸口就不停地震动还发出声音,她掏出手机,看到显示是一张图片,本能的地打开就看到了那么一张图。 瞬间她面色铁青,再回想起刚才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女人,呼吸一窒,全身瘫软晕倒了过去,紧接着,婚纱的下摆出现了一抹红。 “娇娇娇娇!出事了!出事了!” 李娇娇父母匆匆扶住晕倒的女儿,心急如焚:“我女儿的孩子好像出事了,快叫120!快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很自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哭戚戚地摇着李娇娇胳膊,一边用脚将婚纱边的手机踢到自己面前。 随后故意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抖在地上,一低头,将两个手机一同捡了起来,李娇娇的手机成功进了袖子。 478坐不住了: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 这时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478愣住了: 陈月洲:“李娇娇孩子没了,张明宇拿捏着李家的把柄也就没了,如今李家对张明宇就会只有恨他也就别想在北川混下去了,李娇娇的父母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弄死这个男人。 不出陈月洲所料,李娇娇被李母在亲戚的陪同下送走,李父把出口处一拦,禁止张明宇的父母把倒在血泊中的儿子运出去。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我儿子受这么重的伤” “谁是你亲家?你们这群强jiān犯的父母!” 陈月洲觉得这里似乎太混乱了,又是大出血的女人c又是刚摔死的女人c还有一堆吓得心脏病突发的宾客,他需要去外面透透气。 然而,还没走到门外,公安局的人已经到达了现场。 一部分留在现场控制人群,一部分去调查具体情况,还有一部分去技术侦查的去检察现场和监控。 不一会儿。他们的目标便锁定在了陈月洲的身上。 “我们调查过了,这栋大厦的监控录像,发现你是最后一个和死者接触的,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在楼顶,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穿着婚纱?” 一名小警察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举手投足干练而帅气。 这相貌和身段站在人群中属于拔尖型,陈月洲不注意到都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1.9 陈月洲认得,这是那个1600分的高分男,目前还刷不了任务的[报复值]对象。 看到陈月洲,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片刻,很快移开。 “我我我我只是”陈月洲颤颤抖抖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身子不住地晃动着,倒真像极了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姑娘。 大约五分钟,他将这几天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警察,不过没没提张晓雅给他钱和他引诱她跳楼的事。 小警察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杀人自杀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只是轻轻柔柔的搭在哪里,像是抚摸一般,动作极尽温柔,可话语却是冷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抚摸着头发,多少会有点害羞,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摸着头发,他浑身不自在。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警察纷纷为他让道。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 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鸿门宴吗? 嘴上和心里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嗯,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足足二十张,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三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 陈月洲惊了。 脑子没问题的情况下随便对个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丑女一出手就是五千块,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478,你确定这个大佬是报复对象?真的不是因为太帅太潇洒而惹了一屁股没头没尾的桃花债?” 478没理陈月洲,默默啃着干饼。 刚才主机给她发了工资,但她却不敢花—— 这钱是血馒头换来的,她受的是23世纪的三观教育,即使来到这个世纪前接受了三观洗盘,但也没法接受主角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兜兜里有了钱,陈月洲拿了五万买了理财,下来的钱全部拿出去浪。 怎么个浪法呢? 他去一家国内连锁的高端女子医院做了整形。 在他眼里,人嘛,不论男的女的,其实都是摆在社会这个大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你内在再完美无瑕c能力再出众,但如果有一个寒碜的包装,没几个人会想要购买你去获得额外的惊喜。 他如今这幅身子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即使兜兜里有钱,外面的世界和财富于他而言都是残酷和陌生的。 他需要创造为他打开机遇的第一扇门,就是相貌。 咨询了良久,考虑到注射整形都是半年期,没法一劳永逸,而且进口货价格高得离谱,陈月洲最终选择割了双眼皮c切了大鼻头c漂白牙齿顺便剪了短发。 还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仅仅是割了双眼皮,她原本蔫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配上小巧的鼻头和白皙的皮肤,就算依旧是塌鼻梁c大方脸,整个人颜值依旧噌噌向上走。 在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开口的478冒了出来: “啊?”正在床上吃燕窝的陈月洲翻身爬了起来,“为什么?” 陈月洲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说做人不要悬崖边走钢丝啊,先拿掉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再去发展外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可是,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剩70分我刷不到手?”陈月洲琢磨着,“我现在手头就230分,这任务能及格吗?” 478掏出手机“啪啪啪”摁着,好一会儿抬头: “啥?”陈月洲惊了,“不是说好的就算死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吗?” 陈月洲摔掉手中的碗:“你一开始怎么不说还有这个规定?” 478冷漠脸: 陈月洲:“” 果然是玛丽苏女主角的系统,思维模式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那我现在去找张明宇,把分数刷及格。”陈月洲从床上捞起衣服就要走。 478摇头: “什么满足?”陈月洲脑内一片空白:整个人生都废了,还能有满足点? 478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蹲下身子抱紧自己头,嗬嗬嗬地哭了起来。 陈月洲:“”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猪哭呢 他坐回了床上,搓了把脸,想了会儿道:“我这不是新手任务么?难道所有的新手宿主失败都要狗带吗?我又不是小说男主角,第一次操作系统就能6得起飞。” 478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她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翻了翻,好一会儿,猛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你慢点说。”陈月洲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跳回去啊!就跳到张晓雅到楼顶之前的时间!” 陈月洲去衣架上捞自己新买的貂皮大衣:“不过这衣服挺贵的,我得拿上再回去,下次就不用花钱买了” 衣服还没到手,他整个人视线一黑,紧接着,就出现在了医院楼顶。 穿着病号服的陈月洲:“” 妈的,老子一万五的貂皮大衣。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算了,他这美丽的脸没变回去,不用再去医院挨刀了,忍了。 张晓雅跟在他身后,一抬头,有些懵逼:“唉?” 她使劲揉了揉眼:她这是最近情绪太差精神错乱了? 怎么刚还穿着长筒黑棉袄的黑妹一下子就变成了肌肤白如雪穿着病号服的小清新了? “先别懵。”陈月洲赶紧拉着张晓雅,“你在这里先等着,我去给张明宇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来。” 陈月洲站在楼梯间,拢了拢单薄的病号服,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了跑腿服务。 既然张晓雅不能跳楼,那就换个方式先砸开这婚礼的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1.10 陈月洲写了一堆要买的东西,包括:商场的假人模型c迷你芭比娃娃玩偶c大红色油漆两桶c假发长发c麻绳一卷c瑞士军刀c塑料袋c棉袄cl棉袄等等。 承诺原意支出的跑腿费为五百元。 并写了备注:[给我绕过所有保安,二十分钟运到天台旁的楼梯口,我再给你五百元。] 单子刚一发出,立刻被人接下,不到十分钟,就见楼梯口站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推着货架:“全村我最酷是谁?”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笑:“我就在这儿工作啊,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我就干了这活儿,反正我工作闲,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行。”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交给张晓雅那件大号棉袄:“张明宇说了,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真牛逼。 等她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着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 陈月洲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了,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他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上前,拍拍张晓雅的脸,“你听着,这个社会没那么在乎你,你到底是个滥情的biǎ一子也好,坚贞的裹小脚女人也好,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好好想想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女人,喜欢大胸翘臀美腿,喜欢嗲死人的娃娃音叫chuáng,天天打游戏抽烟喝酒顺带着手痒了打女人。 还有,其实他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懂女人和男人最悬殊的不过是体力,其他方面大家都是人,个体差异远大于性别差异,是千年来社会男尊女卑的教育从心底上弱化了这个性别群体的自我荣耀意识。 可是,这个世界还不是发达的共产世界,总是有无数脏活c累活和奉献牺牲的活必须有人去做。 那么谁来做? 既然千万年前祖先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去做,还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她们如今真的信了自己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男人这么想无可厚非,人性罢了。 但女人这么想那真是不好办,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救她都是没辙的,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刷个三百分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音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看,此刻嘉宾已经入席了,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就倒了下去。 新娘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四肢磕成了碎片,染红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宾客席,油漆炸开包来,血红染了整片百合花地,染着油漆的诡异的芭比娃娃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只正好插在了李娇娇的盘在头顶的发包上。 再之后是漫天散落的海报,宾客们纷纷懵逼地接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卧槽!砸场子的!哈哈哈这份子钱没白随!热闹来了! 陈月洲给张茜发短信:[开始让那十几个人发海报吧,就在酒店门口,不用发,直接用洒的,铺满停车场和广场,撒完就跑。] 完事,他又连续给李娇娇飙了几十条上次p的那张恐怖图片。 李娇娇掏出手机看完后再一次晕倒在了地上,裙子再一次落了红。 这时,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也顾不上张晓雅了,转身奔向电梯就打算去三楼偷手机。 478重新点了支烟抽上,神色悠然。 陈月洲:“你能删短信上次为什么不给我删?” 478吐了口烟圈:“上次看你不爽,我不愿意。” 陈月洲:“” 这还是头脾气不小的系统。 顷刻间,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被隔壁倒下的玻璃制高脚桌子砸了个粉碎。 这时,张晓雅的父母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跑了进来,齐齐围住了张明宇,一旁刚送走女儿的李娇娇父母看到,也围了上来,四个人直勾勾地逼向张明宇。 张明宇被这架势吓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解释一边后退,一不小心踩上了李娇娇破碎的手机,人太胖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陈月洲:“” 卧槽,这都可以。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啊:要么瘦,要么死。 陈月洲:牛逼牛逼,大佬大佬 之后他急急忙忙坐电梯下楼。 478疑惑: 陈月洲焦急道:“你不是说晚一点视力不保吗?那我得赶紧去凑凑热闹让他晚一点去医院啊!万一右眼康复了怎么办啊!” 赶到楼下的时候,宴会厅的混乱程度不亚于上次张晓雅跳楼时,宴席里的宾客作鸟兽散,脚底板染了不少红颜料,你一脚我一脚把整个大堂踩得像杀人现场似的。 陈月洲找到站在窗边一脸懵逼的张茜:“张晓雅被我在楼顶绑着,她非要见张明宇,对我又吼又嚷的,我怕她坏事,就下了点狠手。” 张茜先是一惊:“这些都是你做的?” 随后认同地点头:“绑得好。” 没一会儿,警察就到场了。 陈月洲侧眸,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1600分的大佬。 他身高目测保守185,宽肩窄臀,样貌还端正帅气,透着一点点痞,属于那种只要出现就能第一时间被发现的类型。 “这次我可没偷东西。” 陈月洲勾勾唇,莫名的骄傲。 没过多久,小警察再一次找上门,陈月洲再次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然不包括张晓雅给钱的事。 不过,这次他没装娇滴滴的小女生,而是摆出玛丽苏女主角式义愤填膺:“我就是看不惯这个渣男伤害我们家小雅,所以我就是做了!我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对我自己的正义感很骄傲!” 语毕,他看向1600,等着对方反应。 男人沉默了良久,开口:“看来你今天吃很饱。” “啊?”陈月洲愣了:啥意思? “吃饱了就爱闹事。”男人补充。 陈月洲:“”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1.11 一番闹腾下来,张明宇的这场婚礼彻底成了大乱炖。 隔壁几个厅的新人婚礼仪式也被外面打砸抢似的氛围搞得乌烟瘴气的,纷纷出来讨个说法。 宾客们一来二去你一言我一语,这下好了,整个酒店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李娇娇被送去医院没多久就传来小产的消息,好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她人年轻身子骨又硬,本人并无大碍。 可张明宇那边就不同了,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怕是弄死他的心都有!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这番闹剧算是暂且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劣根性深重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绝对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生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凤凰男这种生物就像拜金女一样,面子大过天,因为张晓雅而瞎掉的这只眼睛,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到时候怕是家暴都是小事 他俩以后闹不闹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有能让她小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他这双眼皮割了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带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如今看到这个男人,看到他因为疼痛身体蜷缩着,本来又矮又胖的身子此刻像个肉团子,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 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和他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以前,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与此同时,床上的张明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包裹着右眼的纱布嘶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好痛!我的眼睛!!” 十分钟后。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摇了摇头:“右眼忽然急速萎缩” “是要瞎了吗?”陈月洲问。 医生欲言又止:“已经” 之后转而看向张茜和张晓雅:“请问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这里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不能待这么多人的” “不,不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张晓雅匆匆忙扭过头,像是怕被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似的,抓着手包拉着张茜就走。 她离去的背影仓皇而狼狈,某一刹那,让人恍惚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幕幕闹剧不过都是一场梦,他们之间仿佛从未有过爱情。 张晓雅走后,陈月洲坐在张明宇床前默默剥着小金桔吃。 478好奇: 陈月洲沉默地继续剥着橘子:“别急,我正想对策呢,今个儿我要血洗前耻,不把他的分数刷干净我就不姓陈。对了,张明宇个人资料卖多少积分啊?” 478翻了翻手机: “买。” 资料到手,陈月洲在脑内粗略过目了一下—— 张明宇,身高165,体重97kg,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下辖县磴口县人,家里共三个孩子。 身为游牧民族,父母身材高大,对于身材矮小的他非常不待见,从小因为身高而被同龄人欺负,不过他成绩好,从高中起学费全都是政府扶持。 大学之后来到北川,立志要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摆脱贫困和歧视,并向父母证明个子低可以比个子高更有本事。 所以在找女友方面上,无法接受身高低于170的女性,扭曲地认为这个身高以下会拉低孩子的遗传基因。 和张晓雅互相见过家长之后,通过提前收取女方家的彩礼钱,替父母在呼和浩特购置了新房。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喜爱。 父亲很快就把这套房过户到了二弟的名下。 之后他傍上李娇娇,再次拿到了彩礼钱,并又为父母购置了一套房,而他的父母正准备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三弟。 至于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关系,需要50积分解锁。 陈月洲顿时惊了:“你们这还带内部额外收费的?” 478: 陈月洲现在也算是有点小积蓄的人了,懒得和478计较:“买买买。” 李娇娇,女,25岁,身高173,体重49kg,sq大学本科在校生,和张明宇决定正式交往前已经有了3周的身孕 陈月洲正在剥橘子的手僵住了:“啥?啥玩意?身什么?身孕?” 478点头,翻了翻那价值50积分的资料: “所以,合着你的意思是,这个李娇娇,把自己父母和张明宇都骗了?” “行了!不用念了!”陈月洲剥完了最后一个橘子,皮往盘子里一放,“走,打印文件走!” 半小时后,三份文件安安静静地躺在张明宇的床头。 一份,残疾证,里面夹着他右眼眼球萎缩的检验报告; 一份,房产证复印件,里面夹着他父亲把第二套房子过户给三弟的证明; 一份,亲子鉴定,里面夹着李娇娇肚子里孩子生父的真实信息居然还是个黑人。 全部是陈月洲直接找478兑换来的。 虽然取证不难,但他最近累了也发了,二三十积分出手丝毫不觉得心疼。 离开后的第三天,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舀了勺燕窝慢慢喝了,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雾霾下的世界一片灰青,什么都看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1.12 张明宇自杀,对陈月洲来说一点都不意外。 凤凰男和凤凰女,是一种攻击性极强c实际又无比脆弱的存在。 他们大多数因为幼年经历的关系,对于面子c荣誉和认同感的渴望往往比正常人要强很多,但内心也比正常人要敏感和脆弱很多。 自负而自卑,自尊而自弃,开朗而内向,大方而敏感,清高而卑鄙。 性格是他们的保护色,如同战士对外挥舞着冰冷的金属长矛,包围着沙子堆砌的脆弱堡垒。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c失去了光明c失去了工作c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c没有朋友c没有妻子和孩子,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张晓雅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起飞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达到及格线,这时候如果不愿意再帮助张晓雅,已经可以提前向系统提交任务了。 陈月洲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冷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陈月洲回到自己母校北医大学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好吧,陈月洲实在没辙了,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陈月洲顾不得搭理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卡,手却被人牢牢踩住—— “你疯了?” 指尖一痛,陈月洲抽回了手指。 “老子疯了?让你来北川,老子才是疯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回老家去,不许再给我儿子丢人现眼!” 老头低下头抽走地上的卡,看了眼,露出一抹狞笑:“哟,还超市购物卡,你现在倒活得滋润。” “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算什么东西?”老头将购物卡塞进自己口袋里,粗糙的大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拖他走。 陈月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小区里零零散散的路人叫嚷起来:“来人啊,救救我,谁救救我啊,抢劫啊,抢劫啊!” 一旁路过的人听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瞅着,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大清早都忙着上班,谁愿意和钻石段位的碰瓷王者老头老太太较劲儿? “抢什么劫?老子是她爹!这小畜生从家里偷钱出来,拉她回去怎么了?你们谁干管别老子家里事?”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啊!” “小兔崽子还敢说不认识老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 老头对着陈月洲的后脑勺就是一脚:“陈月洲!马上给老子起来跟着走,否则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颅内一阵剧烈的抽搐,陈月洲挣扎着抱住头,小小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老大爷,你这样不合适,就算是自己女儿,你不能这么打啊” 一个路过的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靠了过来。 “呸!去你妈的!干你球事!” 老头扭头对着男人就一口浓痰吐上去,男人躲得及时,没被喷上。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素质” “老子就这个素质怎么了?”老头转过身子,对着陈月洲的小腹又是一脚,“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踹不死你!” 这一脚踹得可不轻,陈月洲觉得肠子像是被人用刀剜出来般,剧烈的疼痛连着腹腔通向了大脑,合着颅内剧烈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478,478”陈月洲虚弱地呼唤。 478含着棒棒糖从她的小窝里施施然走出来,手上还握着台psv。 陈月洲:“” 妈的,老子在这儿挨揍,你他妈在窝里吃棒棒糖打游戏。 478看了眼陈月洲,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摊手: “行了你闭嘴。” 478不顶用,陈月洲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干脆翻了个白眼闭眼,护着脑袋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亲闺女死在大马路上,这老头还能下得去手? 然而,残酷的现实向陈月洲证明——这老头还真下得去手。 这老头又给了他肚子了两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0 明明地上的人已双目紧闭c四肢松软c明显背过气的样子,老头仍然不死心,对着肚子重重地补了好几脚才罢手。 过了会儿,蹲下身子戳了戳陈月洲的脸,确定已经昏迷,大手揽过他的肩,将他像麻袋一样抗在背上。 陈月洲痛得难以呼吸,也不想动,想着老头应该会送自己去医院,就没怎么挣扎,继续保持假死的样子。 可谁知走了没几步,老头拨了通电话——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拾掇拾掇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他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闺女,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区公安局。 接待她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 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三千块钱的,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三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端队长?”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1 “什么情况?”警员握着购物卡,看了眼陈月洲,又看了眼老头三人组。 最先失去气势的是陈悦豪,刚一听到卡的主人是个警察,他的腿就已经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给我的,就那天张明宇婚礼之后,他看我可怜,这个你找他本人就可以对证。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 12.2.1 走出公安局的时候时间九点半,上午的阳光刚刚爬上头顶。 空气是冷的,这些日子刚下过雪,房檐上还挂着化雪凝成的冰柱,地上的雪早就被清理干净,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水渍,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行色匆匆,把水渍踩得发黑,脏兮兮的十分难看。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环境一直不好,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干什么呢。”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慵懒地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和北川名校清桦北达比之不及,但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陈月洲前生之所以选择报考这所学校,就是因为无意中在网上看了他们图书馆的设计图。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他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考研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充满青春的活力。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0.2.2 而这次的任务要求是:在刷双值的同时,必须帮助她考上北医大学。 看完任务,陈月洲有些尴尬:“这任务真麻烦” 478以为陈月洲觉得帮人考上大学棘手,赶忙在一旁安慰: 陈月洲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478: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29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生命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 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是个有些自卑的死宅。 直到他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做到了不错的位置,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大四他还在备考研究生的时候就听到过些翟建鹏的风言风语,说什么他和两个研究生时期的女同学拉扯不清。 没想到,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那两个女生,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478一局游戏结束,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望着乖巧的某洲,疑惑: 陈月洲懒懒地翻个身:“三天两头挨揍还朝不保夕,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我只期待赶紧做完任务,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没别的要求。” 又睡了会儿,闹钟响了,陈月洲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无奈地爬起来。 这时478的手机忽然响了,它赶忙叫住陈月洲: “看看看,以后这种事情有事直接说。”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遇到问题给男朋友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真的是闲人马大姐,等会还要打工呢。” 478摇头: 陈月洲这下懂了:哦,之前张晓雅那个新手任务双方关系已经定了型,而这边两人的关系还是在无限变化的。 “能查出陈语轩他们家的坐标吗?” 478翻看着手机: 陈月洲点下头,拿了外套叫了滴滴就朝着陈语轩家的方向跑去。 她家离这栋公寓很近,叫滴滴就是个起步价,是在附近的一个老旧的街巷内,里面房子都是上世纪的国企单位房。 陈月洲一进楼内就听见了打骂的声音。 “你又拿了家里的钱往外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钱都被你花光了!你说说!生你有什么用!啊?” 粗暴的男声从屋内传来。 陈月洲瞬间对陈宇轩的人物性格有了一些基础判断,但这回为了不再出错,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478—— “把陈语轩的资料给我,低于20积分的话你直接扣。” 478在手机上翻了翻,调出她的资料交给陈月洲。 陈语轩出生在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丧偶式家庭环境中。 她的父亲属于典型的缺乏辩证思考能力的传统男性,认为男人就是应该在外挣大钱,顾家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如果做了,就是丢人。 所以长期以来他对这个家庭的生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认为自己只需要拿钱回来就足够了然而实际上只是拿着一月不足四千的基本工资,在北川这种大城市,一家三口只够维持温饱。 她的母亲读书少,高中毕业就来北川务工,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传统女性,每天一边做零工一边照顾一家三口吃喝拉撒,在对孩子的素质教育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语轩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严重缺少父爱c母亲又起不到心理疏导作用的环境里,性格一直非常内向。 进入青春期后,她开始叛逆,而恰逢这时老国企原单位改革,父亲下岗回家,对工作的不满导致这个男人天天喝酒耍酒疯,将错误的矛头和宣泄的目标一次次对准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而这时候本该充当润滑剂的母亲却只是又一味地要求女儿道歉和妥协。 于她而言,女儿是她生的固然重要,可丈夫关系到她的名声也很重要。 她本意虽然希望女儿好,但却做不到取舍,她害怕指责丈夫后这个家庭即将发生的变故对她名声和生存环境的改变,于是一味地和稀泥,希望能够换来双赢的局面——即这个家庭和谐安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也好。 殊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的无理要求是压垮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月洲抿着唇思考:果然,陈语轩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从一开看到这两个人的年龄差时,他就猜到了任务的女主大致上的家庭背景。 在他看来,大叔控,其实就是父控的衍生物。 这种女性,普遍产生于两种家庭模式—— 其一,父亲极度优秀c过于完美,并和女儿相处极其融洽,让女儿产生一种——“我结婚也要找和我爸爸一样优秀的的男人”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个属于少数。 其二,也是大多数的类型,这种现象普遍出生于一个严重缺少父爱c童年成长严重缺少保护和关怀c安全感极低的女性身上。 她们把对父亲人格的需要拟定在自己未来男友或者丈夫的身上,认为那个男人需要关怀她c保护她c给她安全感,且拥有足够的财力和能力。 并且固执地认为,年轻男性即使拥有足够的财力,也无法给予他们大叔——即“父亲”所能带来的安全感和成熟感。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固执,让她们太轻易被人看透需求,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猎物。 听着屋内女孩惨痛的嚎叫和男人粗声粗语的辱骂,陈月洲正了正身子,鼓足勇气用力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陈语轩的同学,老师让我来要讲义。” 辱骂声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是个酒气熏天的男人,他一脸烦躁地看着眼前瘦小孱弱的陈悦洲。 “叔叔您好,请问你是陈语轩的爸爸吗?我们老师把明天上课用的讲义放在陈雨轩这里,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 男人回头大喊一声,就回自己屋了。 陈语轩慢慢从房子里出来,她惨白着一张脸,胳膊上有好几条红血印,借着光看还微微渗着血。 她双手死死地攒着手中的手机,仿佛是用尽全力似的,微胖的小手手背青筋根根突起,看着怪吓人的。 “姐姐?” 陈语轩麻木地看着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戴了层面具似的。 陈月洲看着她满是疲惫的双眼,知道她快要扛不住了,手中的那部手机和电话里翟建鹏的号码似乎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是,那通电话不能打,绝对不能。 如果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现在还能称得上是男人和女人平等的交往的话,这通电话打出去,将会成为饲主和宠物的故事。 决定放弃这个容身之所的陈语轩肯定很快会麻痹在翟建鹏所构建的梦境里,那里没有父亲的辱骂母亲的啼哭c没有贫穷的家和拮据的生活c没有任何人逼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只有男人对她身体时不时的索取。 一个只需要付出身体就可以摆脱一切痛苦c甚至发现付出身体的同时自己也能获得莫大快乐的梦境,绝对不能让陈语轩沾惹上。 那梦境太脆弱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经受不起那梦境破碎时的打击。 于是,陈月洲伸出手,声音笃定:“陈语轩,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0.2.3 陈月洲说话的时候,小小的身子身板挺得笔直,声音冷冷的c平平的,还带着女孩的独有的软糯,但是腔调却不容置疑,仿佛背后有强大的力量支撑着。 陈语轩是真的累了,这些日子天天回家就是挨骂和挨揍,待在这个家里的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0.2.4 陈月洲有些犯难。 他虽然很清楚翟建鹏内心是怎么想陈语轩的,可是这些话始终没法对着这个小姑娘说。 他和陈语轩的关系最近是好了很多,两人相处的也不错,但彼此终究是陌生人,没什么交情。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睡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大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0.2.5 “行。”陈月洲起身,招呼技师给自己把头发吹干净,顺便做了个造型,还让女技师帮忙化了个妆。 别说,化妆和没化妆差别还挺大的。 没化妆之前的陈月洲虽然肤白脸嫩,一双大眼睛自然而明亮,但因为眼睛短看着圆,始终透着点稚气,化妆之后的他,眼线拉长了眼睛的弧度,瞬间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配上中分的卷发和浅粉色的口红,这份颜值,陈月洲自己看起来居然都有些心动。 唯一的缺点就是那胸太平,跟个男人似的。 他顺手拿了两陀卫生纸,塞了进去。 嗯,胸前总算是鼓鼓的了,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干什么去啊,打扮成这样?”陈蕊伸了个懒腰,男技师正亲切地为她按摩后背。 “创造你们两个认识的机会呗。”陈月洲掏出卡,“我去结账,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陈语轩和翟建鹏约会的地址在北川东区大学城的一家音乐餐厅。 这里周围都是学校,价格偏高,人偏少,气氛极好。 陈月洲从大街上抓了个刚发完传单的年轻男生:“帮个忙,陪我演戏,在金源音乐餐厅吃顿饭。” 对方一听能在他完全消费不起的金源吃饭,邀请人还是两个妹子,立刻点头。 三人一同来到了那家音乐餐厅。 陈月洲一进店就看到了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陈语轩,她对面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是翟建鹏。 陈月洲有些惊讶:“才不到600分?就比张明宇多了200分?” 478: 陈月洲替自己的老师打抱不平:“他好歹是个企业中层啊?那个1600分的条子也不过是个刑警队的队长?为什么翟建鹏的影响力就是c,条子就是a?就是因为长得没条子好?你们这评分系统是外貌协会的吗?” 478摇摇头: 三人在翟建鹏身后的座位处坐下。 陈月洲团购了三份188的单人套餐,他只吃了自己那一份的牛排和牡蛎,将意大利面和果蔬汤推到男生面前:“我不吃素,你都吃了吧。” 这些日子陈语轩虽然天天给他做饭,但这小姑娘家里似乎习惯吃素,她做饭半个月沾不到一滴油水,偶尔的荤菜还是鱼虾这些,导致他现在看到素菜和米面就觉得没胃口。 男生欣喜地点着头,狼吞虎咽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等他半盘子意大利面下肚,陈月洲这才施施然开口:“一会儿我给你使个眼色,你就装着打我,说要和我分手,旁边这个妹子你就当她是我姐,台词怎么编你自由发挥,但一定要能引起前桌注意。” 男生听到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我懂我超懂”的表情用力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陈蕊眯着眼打量陈月洲:“我自己就够了,其实不需要你演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烂戏。” 陈月洲不以为然:“我妹一直不告诉我她有男友的事,我贸然揭穿不合适,我也得趁着这次机会正面认识这个男人。” 陈蕊:“认识的机会有很多。” 陈月洲:“我妹和我住在一起,这个男的想和我妹同居,我劝我妹不要和男人住在一起肯定不行,只能让这个男的主动不想和我妹同居。” 陈蕊了然:“明白了,你是希望用自己制造些动静,让那个男人知道你和你妹妹是姐妹关系,同时让他今天看上我,知道我是你亲戚后,为了能更多接触我,自然就不会选择让你妹妹搬过去和他住从而断了勾搭我这条桃花线的机会。” 陈月洲微笑:“表姐你很聪明啊。” 陈蕊勾勾唇:“小儿科。” 这时,背靠陈月洲的翟建鹏开口了,正在交谈的三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问:“轩轩,你最近很累吗?感觉你瘦了。” 对面的陈语轩默默扒着碗里的饭,支支吾吾道:“就是家里有点事。” “家里,家里怎么了?”翟建鹏关切道,“你爸爸又?” 陈语轩摇摇头:“我都已经习惯这样子,没事。” 翟建鹏立刻露出关切的目光:“别担心,轩轩,你好好学习,上大学的问题我一定会帮你,等到你出了国,我们就立刻领证结婚,咱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 陈语轩重重地点着头,不禁潸然落泪。 对于眼下没有金钱c没有势力c没有爱她的家人的自己,翟建鹏的话总是能给她希望和未来。 翟建鹏继续安慰她:“既然如此,那轩轩,不如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你,你高三了,就剩不到半年时候就要高考了,不能再继续耽搁自己。” 陈语轩闻声陷入了沉默。 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想要和翟建鹏生活在一起的。 每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她可以吃她平时吃不起的东西,用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东西,不用再认认真真学习和努力读书,她都可以享有别人辛苦奋斗得来的东西,因为这个男人把一切都会为她准备好。 在翟建鹏的身边,她只需要乖巧如一只小猫,陪着他c爱着他c依靠他就好。 但是,她却又本能地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害怕。 她总是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母亲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以及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要c不要迈出这一步,因为 她永远都听不到“因为”后面的话语。 直到一个熟悉声音在她的脑内响起—— “如果你被抛弃了呢?” 这是陈月洲某一天问过她的话。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那天她去学校思考了整整一天,至今没有得出答案。 ——如果被抛弃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疑问句像根刺一样,无形中深深地扎在她的内心深处。 而当这刺同父母的脸一起出现时,她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挣扎的理由:说好会爱她保护她的父母对她都是如此残酷,她又能有多么幸运去获得陌生人永生永世的宠爱呢? 她想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本能害怕这个男人。 “轩轩,你不相信我吗?” 翟建鹏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把捉住她的手:“轩轩,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好不好,你看不到吗?试着相信我,很难吗?” 陈语轩一怔:“我” 翟建鹏坚定不移的眼神让陈语轩心中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对啊,这个男人成熟c稳重且有魅力,他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看过了无数风花雪月,早就不是年轻女孩勾勾手指就能骗去的小男生了。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会一直深深迷恋着他? 就是因为他和那些小男生不一样,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然后安抚她逗她开心;他总是能观察到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细节,然后在问题发生前就替她解决;他从来不会做一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因为他总是无时无刻不替她考虑。 他已经不是朝三暮四的小男孩了,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需要家庭的男人。 他对自己这么好c这么宠,他给了自己从小都没有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因为家庭的失败,去怀疑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呢? 陈语轩当即鼓起勇气:“我” 就在这时,后桌剧烈的响声打断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氛围—— 只见一年轻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你个贱女人!我都说了分手!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还敢带你姐来找我的事?你要不是在床上做起来紧了点,我压根不会看你一眼!” 瞬间,四下皆静。 一时间,整个餐厅所有人的视线落在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上。 鼓足勇气的陈语轩:“” 深情款款的翟建鹏:“” 全程看戏的陈蕊:“” 默默吃饭全场群众:“” 陈月洲:“” 大哥,我让你自己编分手的台词,谁他妈让你说脏话了啊! 你是看了多少本草榴小黄文才能做到这种台词张口就来啊! 这下好了,你一个人直接carry了全场。 小哥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对着陈月洲露出一副“你瞧我这渣男演得棒不棒”的眼神,紧接着一巴掌糊在陈月洲脸上。 陈月洲哪知道他唱完这一出紧接着还有一出,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扇趴在了地面上。 匍匐在地的陈月洲:“” 妈的,难怪你打工只能发传单,有你这么演戏的吗! 翟建鹏被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具“尸体”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那人,陈月洲一抬头,翟建鹏就看见了一张白嫩嫩的粉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0.2.6 陈月洲脸蛋白皙干净,相比坐在对面的陈语轩的脸蛋还要细嫩几分。 她倒下的时候,呢子外套是敞开的,里面紧身的毛衣衬托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格外性感迷人。 翟建鹏托起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臂异常的细腻柔软,就像是刚煮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没事吧?”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c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即使配合到位,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是个脑子不好c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0.2.7 庄茜花园是旧式商品房,位于三环外繁华商业圈附近,小区全是49x2模式的小户型复式,每月房租6000元,白领都望而却步的房费,陈蕊却和表妹两个人居住,颇为奢侈。 陈蕊这个表妹吧,名叫陈晴。 陈月洲见第她第一眼就惊了。 上面有个资质这么好的姐姐,妹妹的外在条件却特别差,身高和体重看起来都是一百五,还没有正常人审美,一头网红款原谅绿的长发,粉色的眼影,红白相间的校服被水彩笔涂得花花绿绿的,后背中央用红笔写着四个字:“我爱杨洋”。 陈月洲:“” 杨洋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般爱着 陈蕊替两人一番介绍后,拿出了陈晴近几个月的试卷。 陈月洲接过试卷一看,数学和理综基本都是白卷,两科加起来就考了11分;英语24分,选择题瞎猜对了几个,非选择题基本也是白卷;语文算是所有成绩中最高的,56分 陈月洲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试卷,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卧槽 人才啊 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把语文都考成这样子 把十五年前还在上高中的自己拉过来,就算只答作文,分数比陈晴低都算他输! 所以,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陈晴,不但不学习,而且对待学习的态度很恶劣。 不过,仔细一琢磨,也能猜出其中的部分原因—— 父母早逝,姐姐抚养,没有安全感,家庭缺乏沟通,又在叛逆期。 这个时候,处于迈向成人过渡期的孩子很喜欢忤逆正常的生活方式,通过苟同一些黑深残的歪理和毒鸡汤去证明自己的成熟。 不过,这些孩子对付起来也简单。 他转身拉过陈蕊:“从现在开始我对你要提几个要求。 一,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不能超过200元,越少越好;二,退了这套房子,租一个月城中村的房子,可以选位置好一点的,免得不安全;三,告诉她你得了重病,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月入过万的姐姐,只有需要三十万医药费的姐姐;四,告诉她让她暂住远房亲戚——姑且叫表姐的我家,并且告诉她,我的父母是北医的教授,最近的医药费全靠我家接济。” 陈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安排这么大一出戏,至于吗?” 陈月洲点头:“至于。” 叛逆期的年轻人,你与其去违背她的意志,触碰她不知道长在哪里的逆鳞,不如偷偷断了她的其他出路,让她不得不遵循你安排的道路前行。 等贫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c狐朋狗友不一起唱k了c唯一的姐姐又快死了,发现能让她吃饱穿暖还能救姐姐的只有表姐时,这唯一的一条路不管是谁走起来就会格外谨慎。 而谨慎是个好事,这说明她即使依旧叛逆,却必须开始学会试着妥协。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条新闻,一个女生不爱学习,还总是埋怨父母对她不好,娇蛮任性。 无可奈何的母亲设下一计,对她说:其实你亲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如果你不听话,不考上大学,我就送你去孤儿院。 那个女孩儿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父母连续数月冷淡的态度,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个玩笑。 从那天起,她忽然就学会了自己做饭c自己洗衣c自己学习,从不劳烦父母,最后高考一举上了北大还是清华来着。 等她入学后父母才揭穿了这个瞒了无数年的谎言。 人这种生物,有依靠的时候,本能就会想要偷懒犯浑。 但如果依靠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条路能走时,大多数人一瞬间就成长了。 当然,这种成长方式对孩子的心灵势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这不在他陈月洲的关心范围内。 这边陈蕊思考了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她还不学习呢” 陈月洲露出绅士般的微笑:“那就把她捆起来打,打不上三本线算我输。” 陈蕊:“” 两人的劝妹学习联盟姑且算是成立。 陈月洲在陈蕊家吃了个晚饭,正打算回,接到了陈语轩发来的短信:[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月洲顿时满意地勾唇一笑。 陈语轩这个点儿给他发短信,说明翟建鹏没留她过夜。 不愧是陈蕊,十一分钟的单独相处就动摇了翟建鹏和陈语轩同居的想法。 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美好,桃花遍地,干嘛要照顾一个早就有点玩腻了的高中生呢? 陈月洲不紧不慢地答复:[别急啊,姐姐刚买了好吃的炸鱿鱼,马上回。] 自从陈蕊那天出场后,翟建鹏约陈语轩的频率骤然下降。 这个可以从陈语轩每天回家的速度和她做的料理中观察出来。 以往的晚饭都是些什么青菜炒蘑菇c糖醋茄子和紫菜蛋花汤之类能够速成的类型,最近却多了鲫鱼汤c红烧狮子头等复杂菜系。 终于能够吃上肉的陈月洲表示:妈的,陈蕊你真是个活菩萨! 478说,以往翟建鹏基本天天都要撩一撩陈语轩联络感情,可当他接触了陈蕊之后发现,这小野花终究是比不过大牡丹。 ——翟建鹏完全没看破陈蕊的伪装术。 毕竟,论段位,陈蕊是碾压级的。 异性缘这事儿上,虽然不想承认,但男权社会恰恰给女人带来了极大的优势。 男权社会要求男人有钱有势那才是成功,但人都是外貌协会,心里那把称还是会考量颜值:就像翟建鹏,硬件不行,家里经济再不错,前二十多年照样是空窗。 好不容易混到奔三脑子开窍才学会自我营销,练手对象还得自己去抓,到手的都是些没有恋爱经验的新手村杂兵,刷了几个初级怪还把自己当满级了。 可陈蕊呢,长得漂亮,对于男权社会,就这一点就够了。 于是她这不到三十年的人生里有几乎二十年都活在男人的中央,应了那句广告台词: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开局一张脸,经验全靠捡——经验怪真的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其中还不乏小b一ss级别的。 所以,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男人才会无时无刻不诋毁恋爱经验丰富的女人——我才出新手村买了双鞋,你他妈都能单挑大龙了,还怎么玩? 翟建鹏一周没联系陈语轩,这小妮子心里有些虚,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本以为对方会有所歉意或者表示惊喜,可听他语气竟然有些不耐烦,顿时嚎啕大哭。 而翟建鹏这边呢,早就被陈蕊勾了魂儿,和她在三亚秘密旅行呢!一听陈语轩哭哭闹闹,顿时挂了电话,索性关机玩失踪。 没了翟建鹏的消息,陈语轩瞬间陷入了可能被抛弃的惶恐状态,一张元气的小脸天天耷拉着,她试着去翟建鹏的公寓找过几次,不过物业都以不知道她是谁为由拒绝了她入内。 陈月洲趁机在网上找了些“女学生被社会男青年骗”之类的新闻,总是三天两头趁着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穿插播放。 直到陈语轩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绩出来:总分407分。 总分一个月内瞬间从一本线边缘直线滑落到二本边,再低几分就差不多可以蓝翔见了。 上了一夜班的陈月洲本来打算洗洗就睡,结果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试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翻身边的小板凳:“我花钱养她这么久,真他妈养了个废物?就喜欢挨人渣cà一?” 478听到陈月洲骂人,咬了口糖: 陈月洲一脸冷漠:“隔壁还有个模考不过百的我也答应了让她考上北医呢。” 478: 陈月洲:“” 这系统我要你有何用! “不行,这么磨磨蹭蹭做事不是我的风格。”陈月洲将委顿的身躯陷在沙发里,琢磨了会儿,走到阳台上,从换洗衣物的筐取了件有些旧的外套,穿上出门。 陈月洲拦下辆出租:“去川综男性泌尿医院。” 进了医院,他直奔皮肤病科。 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诊室,门外就站了两个年轻的男人,焦急地在来回打转。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手套和口罩,都戴好,轻轻戳了下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一脸神秘兮兮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去去去,谁淋病!”男人顿时红了脸,推开陈月洲。 陈月洲也不生气,转身对另一个男人悄悄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和烧,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那男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紧张兮兮地靠近陈月洲:“能治吗?不用那什么烧下面,吃药就能治好吗?” 陈月洲点头:“你是单淋病还是?” 男人急匆匆拿出口袋里的化验单,一堆堆推到陈月洲面前:“就淋病,其他都没有!” “那好。”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棉签和一个透明自封袋,“你留个微信,然后去卫生间用棉签取一定量病区的黏着物,放进这个袋子里交给我,我回去送科室检验,如果合适会再联系你。” 478隐隐觉得不妙。 “还能干什么。”陈月洲睨着匆匆进入厕所男人,神色冷漠,“年轻人,不让她体验血淋淋的社会,她还真以为世间唯有爱情无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0.2.8 478舌头打结: 陈月洲不以为意:“就是你想的那样,小姑娘家,看她应该没生过什么大病,更是没接触过淋病梅毒这些玩意,染上了应该怕得要死吧?” 478立刻摔了手中的棒棒糖,瞪大圆眼,冲到陈月洲脑内形象面前拦着: 这时去厕所的年轻男人出来了,把透明袋子还给陈月洲,里面的棉签上沾着有些发绿的粘液,看着颇为恶心。 陈月洲将袋子塞进口袋,悠悠地朝外走,却被刚才推开他的男人拦下—— “你,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你们医院问了,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一串检验阳性,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而他这系统呢,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陈月洲。 478不认同,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00,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 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二,翟建鹏,她去了,翟建鹏只会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彻底和她分手,我求之不得; 她不去,就是三,只能来求我,势必会和我坦白她和翟建鹏的关系,我就不需要再继续扮演傻大姐的形象,顺便还能通过帮她治疗这种脏病拉近距离。 等她因为这种人人惶恐的病对翟建鹏心存芥蒂的时候,后面的手脚就好做了。” 478对陈月洲这种阴毒的做法不苟同: “不会有事的。”陈月洲望着手中的自封袋出神,“别忘了,我可是北医教授的女儿,大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陈月洲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远在三亚的陈蕊打来电话,说陈晴想和她这位远房表姐见见。 陈月洲立刻同意,约了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会面。 半个月没见,陈晴还是那一身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装扮,但整个人气质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原谅色的头发变得发黄,脱色脱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红白相间的校服脏兮兮的,袖口乌黑,领子上还沾着油渍。白色的ach铆钉书包被挂开了好几个口子,看着像路边三十块钱的仿货。 陈月洲翘眉:哟,看来受了不少罪啊。 陈蕊可以啊,说断粮就断粮,真下得了手。 陈月洲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因为从小不来往的关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妈妈的表姐的堂姐的女儿,我叫陈月洲。” 陈晴面对坐在对面神态温和且相貌软糯的表姐,怯怯地瞅了会儿,开口,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你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工作后,我绝对还你!” 陈月洲抿唇,浅浅一笑,伸手将耳边的发别在耳后,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新鲜软嫩的牛肉。 小口吞下一块,露出颇为满足的笑容,继而品尝下一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晴又嚷嚷了句。 陈月洲咀嚼着口中美味的料理,语气清清淡淡的:“你问你的小姨和大伯借了吗?” 一提起自家那些听到钱就跑的亲戚,陈晴脸色难看极了:“我我小姨和大伯谈钱就跑了,但是你既然愿意见我,那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一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会画画,我做漫画家之后你知道一页漫画多少钱吗?在随便一个漫画杂志上连载,二十页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哦不错噢,挺好的。”陈月洲点点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但凡有点小特长的,不管能力几斤几两,都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艺术大师。 想他陈月洲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了半个月素描,对光影透视掌握得不错,也做过自己能成为徐悲鸿那样大家的梦呢。 “那你把钱借给我啊。”陈晴见对面的人没反应,有些急,一拍桌子,动作有点大,碗里的浓汤洒出来了些。 陈月洲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冷,但还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伸手去挪桌子上的碗:“怎么这么粗鲁呢,汤都洒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呢”字还没说完,“咚”一声闷响,陈月洲抬腿,一脚踹在餐桌上。 他今天穿的是六厘米粗跟的牛皮靴,底子边角有不锈钢,和木质桌子摩擦的时候,声音厚重而响亮。 那餐桌底盘极轻,桌上的浓汤顷刻间泼洒而出,顺着餐布无声地涌向桌边,一缕缕落下。 陈晴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再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女孩至始至终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扬着笑,可那眼神却是冷的,冷漠而阴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的右腿高高抬着,脚掌还顶在桌腿上,动作看起来散漫而慵懒,气场却冷得逼人。 “你爸妈没教过你,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吗,小姑娘。” 陈晴心里泛起丝丝冷意,却仍死撑着:“你你” 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陈月洲慢慢放下腿,招来服务生,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汤不小心洒了,能替我妹妹换新的餐布吗?” 之后转过头,撑起下巴对着陈晴莞尔:“我妈妈呢,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所以我也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刚刚是姐姐不好,最近姐姐事情比较多,可能情绪把控不太好,不过,我们家喜欢乖孩子,你能变成乖孩子,对吗?” 陈晴怔怔地看着眼前一会儿一个样的陈月洲,半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着盘中的肉,怯怯地点了下头。 一顿饭结束,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陈月洲给了陈晴50元,眼见着她上了出租车,对她道:“明天下午五点,这个地方集合,我带你去我家,能准时吗?” 陈晴用力点点头:“能。” 两人分别后,陈月洲叫车回了公寓,期间给陈蕊打了个电话。 她刚吃完海鲜大餐,这会儿正躺在海景房内欣赏窗外夜幕降临时的沙滩,心情甚好。 “给我租一套三室二厅。”陈月洲开门见山,“不用多高档,和你之前住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啊?”陈蕊愣。 “北医教授的女儿,总不能住单人公寓吧。” 陈蕊哂笑:“陈月洲,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吧?你还没让小晴分数上去呢,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陈月洲很认同:“也是,那我换个说法,给你妹租一个三室二厅,还和你之前开销一样,不过多了个我借住。” 陈蕊:“”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玩的也挺好,不继续试试吗?月考可是就剩半个月了。” “你要住哪儿。” “不用你操心,转六千块钱给我就行,你继续玩你的。” “我马上转。” 挂电话时,出租已经到了公寓楼下,陈语轩回来的早,一开门,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小轩,最近成绩不太好啊,有什么心事吗?”陈月洲装模作样地问。 他从抽屉里取出小小的亚克力盒子——里面是沾着淋病的棉棒,上面洒着他自己的巴氏腺液,他算是拟了个粗糙的培养皿。 “没有。”陈语轩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贴到作业本上去了。 “她又怎么了?”陈月洲问478 478翻了翻手机: 陈月洲冷笑:“就这么点出息。” 然后转身将培养皿中的液体分别洒在了陈宇轩的换洗内ku上c内yi上以及牙刷上。 478看陈月洲像看神经病: 陈月洲翘翘眉,不以为意:“你不知道吗,口中感染淋病的女性可不在少数,原因吧多看点岛国爱情动作片你就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0.2.9 淋病的发病周期在72小时以上,皮肤反应大约要一周。 这段时间搬离公寓和陈晴住在一起辅导她功课,等陈语轩身体的病情明朗化时,应该已经是陈晴月考后了。 陈月洲取了四百元放在桌子上:“最近公司有个项目,让我们全组抓紧时间做,可能有一周时间我要住在公司,这段时间,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陈语轩埋得很深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呆呆地看着陈月洲。 “她自然会慌,男友说失踪就失踪,姐姐跟着也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能不害怕吗?”陈月洲伸手轻轻抚摸陈语轩的脑袋,声音温和,语气坚定,“你要按时看书,遇到什么困难及时给我打电话,还有,每天晚上放学回家,给我打个电话,发条微信,让我看到你在家里,懂吗?。” “姐姐。”陈语轩抓住陈月洲的衣角,声音有些抖,“姐姐你要,走很久吗?” “不。”陈月洲蹲下身子,一把抱住陈语轩,小小的身躯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只要你需要,姐姐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 “那姐姐能不走吗” “可我要工作啊。”陈月洲和陈语轩分开了些,白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面颊,眼神落在她那双充满无助的双眸上,“那天姐姐问你的话,你有答案了吗?” “我”陈语轩脊背一僵,一股寒意从胸口散开,瞬间扩散至四肢。 答案?她没有,如果她有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就不会如此落寞了吧?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翟建鹏是不会这么轻易抛弃她的,他有什么理由去欺骗她这样一个小女生? 如果说那些一无所有的年轻男生想要通过骗高中女生来证明自己的本事,一个有车有房有钱的成熟男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定只是忙c很忙,一时半会儿没法联系她而已 没得到陈语轩回应,陈月洲起身去收拾行李。 租这套公寓前,他在租房网站上看到过一套更好的房子,拆迁安置房,虽然户型不好,但三室两厅,精装修过,门口有车直达北医。 最关键的是,房租只要4000元!在北川这种寸土寸金的城市,五千块钱以下想住个三室,那真是不容易。 等陈月洲把入住手续都办理好了,需要的家用品都买齐了,陈蕊的钱也打过来了,共八千,其中两千特别备注是陈晴的生活费。 陈月洲可不管这钱别人是怎么安排的,在他手上,那就是他的。 他当即去ktv辞职,结了这些日子的工资,合着这两千一同交给了夜校。 之后又在某宝上约了个画工了得的插画师,买了些偏二次元的成品画,全部写上了自己的签名,用画框一裱,挂在新房客厅各个显眼的位置上。 “这可不单单是装饰画,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陈月洲看时间差不多了,叫了辆滴滴去接陈晴。 陈晴和昨天一样,耷拉着一张脸,眼底充满对陈月洲的不满,可面子上却不干表现出来,不过来得倒是比昨天准时了些。 陈月洲不以为意,带她去了新家,把向阴面最小的卧室安排给她住。 陈晴有些不满,可看到陈月洲那笑盈盈却没有暖意的脸时,闭上了嘴。 陈月洲叫了外卖,两人坐在客厅里开始吃晚饭。 等陈月洲起身去倒水时,陈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在客厅里上上下下来回扫荡着,直到视线落在身后那副初音未来的婚纱画像上。 那幅画用的是重涂叠色手法,这种画法对画师素描和水彩的基本功要求极高,处理起来极其繁杂,但作画效果极好。 整张画是偏蓝的冷色调,婚纱颜色很浅,通透感很好,可每一层纱网的脉络却看得极清,婚纱的轻盈感和触感仿佛能看得出来。iku露在外面的手臂光滑细致,隆起的双峰闪着微光仿佛呼之欲出。 陈晴那点小打小闹的绘画技巧哪比得上这幅画,她顿时被这精湛的画工迷得挪不开眼,细细打量着画的每一个细节,直到视线落在图案正下方的签名上——陈月洲。 嗯? 陈晴内心“咯噔”一下。 这幅画的作者是这个表姐? 等等,姐姐不是说这个表姐是学医的吗?她父母不是北医的教授吗? 这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 陈月洲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陈晴呆呆地望着墙上的挂画,他笑,故作不经意:“你也喜欢iku吗?这幅画,好怀念啊,还记得这是我高二时候画的,虽然画的质量不怎么样,你看那胳膊画的,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算是些年少时候的记忆吧,总不舍得丢弃。” 陈晴:“” 扭头细细打量着那幅画,胳膊画的不好? 卧槽,她陈晴这辈子画过的胳膊都不及这幅画的一半好嘛! 而且,人家画这幅画的时候是高二! 高二是什么概念?这说明那时候人家比她现在还小! 原来这个表姐高中就是个隐藏的大触! 而且是个和她水平天壤之别的大触! 想起昨天自己在她面前那副耀武扬威班门弄斧的姿态,陈晴瞬间羞红了脸,尴尬得想钻到地底下去。 她搓着手,头埋得很低,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底气:“挺好的,我觉得高二能画成这样,也可以了” “唉,很多年没动笔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画好了。”陈月洲放下水杯,像是在回忆,“高三开始我就没画过画了,真怀念啊。” “为什么没画啊”陈晴本能地接下去。 陈月洲笑:“我高中是北川国际的,两条腿会画画的学渣我们学校满地跑,可两条腿会画画的学霸却少一些啊,我想做少一些的那个啊。” 陈晴:“” 妈的,扎心了。 北川国际是什么学校她是有印象的,传闻那所学校只有两种人:人才和二世祖。 满地跑的学渣会画画,就说明满地跑的二世祖会画画 比自己会画画还比自己有钱的人满地跑,能不扎心吗 陈晴最后的气焰彻底被陈月洲的套路所折服,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满脸委屈,看着有些可怜。 478一边吃着新买的棉花糖一边对陈月洲抱拳: “那些初高中生觉得自己牛逼,不就是因为会了些长辈不会的东西吗?”陈月洲哂笑,“能磨掉她那份自以为是的锐气,也不枉我花了八百块钱买这么多画。” 陈月洲转头对着陈晴:“以后你就叫我小洲姐姐,我叫你小晴。我爸妈住在九九庄园,不常到这边来,他们会安排小蕊住院,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情。” “什么?” “你的成绩必须达到我们家的要求。” “”陈晴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 “从明天起你就先不用去学校了,留在家里复习下一次的月考,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看看情况,你今天早早睡,明天起来看书,好吗? ” 陈晴面露不悦,却没说出来,点点头回了卧室。 “别急,这出戏还没完呢” 陈月洲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开跑腿服务,输入购买内容—— [两个50岁的老夫妇,要求穿西装和洋装,形象有文化,读过书,演出时长约半小时,费用一人二百。] 不出半分钟,单子被接下,对方打来电话:“我爸我妈都是退休老师,行吗?” 陈月洲很满意:“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过来我给你微信发过去,明天一早你们就来。” 叛逆期的小孩这种生物吧,不让他们品尝一下绝望,他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个宝呢 第二天中午,不用去上学的陈晴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还赖在床上,听到外面有老人的声音。 她披上外套开门,就看到两个形象温和而稳重的老人正怒视着身前的陈月洲,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凑近了听,那声音瞬间明晰了—— “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0.2.10 陈晴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可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最近人生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妈还不够吗?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她的姐姐?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早上还跟爸爸妈妈撒娇说晚上要吃酱饼,然后和同班的小许高高兴兴去上学了,晚上回来,就看到姐姐蹲在家的大门口,抱着双膝呜呜地哭。 姐姐那时候还没现在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特别瘦,她蹲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堆骨头叠在一起,看得人心疼。 之后家里就来了好多亲戚,把家里弄得一片雪白,门口还摆了好多花圈,他们有人安慰姐姐,有人抱住自己。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灵堂,还有爸爸妈妈的照片。 听着凄凉的音乐响起,看着身边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望着哭肿了脸的姐姐,她总算懂了:爸爸妈妈死了,就那么突然的没有了。 可还来不及感伤,现实的问题就先一步掠空了她的思维。 家里的亲戚们开始打闹,他们哄抢着父母的那片自有土地,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属于她的家中。 他们嘴上说着愿意抚养她们姐妹俩,可她却看到姨夫只要一喝醉就殴打姐姐,大伯逼姐姐和村上的书记喝酒,小叔总是打劫姐姐手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 那时候她好害怕,大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想看到c不想面对。 直到有一天傍晚,刚遭到一番毒打的姐姐走到她面前,抱紧她说:这里没有我们俩的家了,跟姐姐离开这里,好吗? 她们来到了北川,这座国际大都市。 姐姐凭借美貌找到了好工作,两人很快就有了好的生活。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再也不用面对大人的脸,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姐姐忽然间也要没有了呢? 她为什么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里? 又要必须提心吊胆,必须面对他人,必须做不想做的事? 送走了两个老人,陈月洲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烟是早上新买的,女士香烟,还带着清新的草莓味。 “为什么安慰?”陈月洲仰头躺倒在沙发上,吐了口眼圈,眯着眼,“谁的人生是处处如意的?” 陈月洲很认同:“我这么优秀,我他妈不也变成了女人在这儿坐着?” 478: 不,你这种人要是处处如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社会有问题了好吗? 陈晴说到底是个被姐姐宠坏了的孩子,哪儿经得起陈月洲这一连串的套路轰炸。 隔天一早,陈月洲六点起来蹲在阳台上边背单词边抽烟,陈晴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双手紧握在一起,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又瘦又矮小姑娘:“小洲姐姐” 陈月洲余光瞥了眼她,没回头:“把你的书和试卷都拿过来。” “是。”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要过一本线还算轻松。”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0.2.11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替陈晴叫了外卖,陈月洲埋头看起陈晴的课本,边看边写笔记。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自己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90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考个130分也不是问题。 她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出现在自家公寓。 陈语轩没去上学,她坐在沙发上,用厚厚的棉被紧紧裹着自己,不停地打着哆嗦,一张小脸蜡黄,早就没了先前的元气。 “小轩?小轩你怎么了?” 陈月洲丢下手包就冲到陈语轩面前,伸手要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姐姐你别碰我!小心传染!” 陈月洲登时眯眼。 看她这个反应,难道她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以她的学识和经历,不像会知道的样子啊?除非 “478,她是不是在我之前找过翟建鹏?” 478立刻翻手机: 陈月洲冷笑:“哟,都被绿了一个三亚了,还能选择原谅,行啊,有出息,将来势必是男人的一条好狗。” 如果不是有张晓雅死亡导致任务失败的前车之鉴,他现在真想把陈语轩也从楼上推下去。 都什么玩意儿啊 心里骂人归骂人,陈月洲皮面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小轩,你是不是发烧了?或者肺炎?姐姐带你去医院,你现在就穿衣服!” “不”陈语轩使劲摇了摇头,她颤抖地抓紧手中的棉被一角,眼泪簌簌直流。 “可,可你到底怎么了你得告诉姐姐,这不是个事儿啊!” 良久,陈语轩沙哑着嗓子开口:“姐姐,你,你皮肤没什么问题过吗?” “没有。”陈月洲脱掉外套,抹起袖子,露出干净白皙的手臂,“我一直很讲究个人卫生,谈男友也比较在意双方卫生习惯,所以从来不会有什么皮肤问题。” “我”陈语轩垂下头,又支支吾吾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启齿:“姐姐,我好像,感染了,一种叫,淋淋病的东西。” “啊?”陈月洲装作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立刻道:“可是淋病是通过性传播的,你又没有男朋友,怎么会传染上这个病呢?就算就算有男朋友,这除非对方滥交,否则哪儿来这么多事呢?” 一听到滥交,陈语轩几乎要崩溃了,她再也承受不住掩面痛哭。 “怎么了?小轩你别这样啊,你这样姐姐好难受啊” 半小时后,陈语轩将自己和翟建鹏的关系交代的一清二楚。 陈月洲先是装作气得一通锤床,之后二话不说替陈语轩穿好了衣物,他故意摆出一副丝毫不介意她病情的样子和她近距离接触,还贴心地帮她戴上帽子和口罩,之后出门叫了车,两人一起去了北川皮肤病预防中心。 在医院看病期间,陈语轩只哭不说话,陈月洲就替她主动向医生交代病情,陪她做检查,替她买药,最后去划账单。 治疗费和药费共计四千,陈月洲把这两天手头所有的零钱挪出来,勉强凑齐。 他结账的时候陈语轩是站在一旁看着的,她眼睁睁看到陈月洲一点一点把支付宝c微信和银háng卡里的剩余存款左挪右挪,最后拼凑出了四千元给自己交了医药费。 纵使内心对翟建鹏有再多的幻想和不舍得,纵使她依旧忘不掉他,可当重要的健康和虚无缥缈的爱情相冲撞时,少女心中天真而美好的爱情象牙塔瞬间被残酷的现实开了天窗,凛冽刺骨的冷风冲击着她的身体,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就在这么一瞬间,心中那杆秤彻底做出了倾斜。 她无力的双手忽然就来了力气,她试图握紧c再握紧,一双泛红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陈月洲,半晌,颤抖着声音开口:“姐姐。” “嗯?”陈月洲望着空空如也的支付宝,无精打采地应着。 “我不会白花你的钱的,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我一定会考上北医,考上北医之后我会挣钱给姐姐花。” “哦?” 雪后的日子,空气干净,阳光明澈,微风拂面,陈月洲玩味的眼神细细打量着身前神色一丝不苟的少女,忽然就觉得耀目的阳光将这姑娘衬托的顺眼了不少。 半晌,双眼一弯,笑得明媚动人:“好啊,姐姐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0.2.12 从医院回到家, 陈月洲丢掉了陈语轩所有贴身衣物, 找了家政对全房做了除菌处理,只留了基础的日用品给她,并嘱咐她近期不要去学校, 安心在家里看书养病即可。 谈到学习,陈月洲眼下有些犯难。 陈语轩和陈晴是截然不同的两类学生。 陈晴是文科, 基础知识有问题, 补习起来主要以背诵为主,即使她数学只考30分, 跨过二本线依旧很轻松, 下一步提升起来难度不算大; 可陈语轩是理科,基本功牢固, 补习起来主要以查漏补缺为主,她平均成绩已经在一本线以上,分数越高,越难上分。 北医去年招分最低是611分, 说实话,陈语轩这忽上忽下的成绩考起来难度相当的大。 陈月洲琢磨了会儿,将陈语轩最近这段时间的全部试卷带走, 打算明天起开始着手研究她的丢分点进行专攻。 陈晴从学校考试回来,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卷子我居然有一半都会写”的快感, 小妮子心情好的不得了, 见到陈月洲, 也没那么害怕和避讳了, 主动上前打招呼:“小洲姐姐,你回来了啊。” “嗯。”陈月洲累得头发昏,脑袋刚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视线所及范围内一片漆黑,霓虹的光星星点点洒进来,显得屋内有些清冷。 唯有走廊尽头拐角处厨房暖黄的灯光是亮着的,洒在青灰色的地板上,为房间增加了一丝暖意。 陈月洲一时半会儿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直到一抹胖胖的身影从厨房里端着不锈钢的碗走出来。 “小洲姐姐醒了?”陈晴眨眨眼,加快了脚步,将碗放在陈月洲面前,转身打开客厅的灯。 刺目的灯光亮起,陈月洲本能眯眼,再睁开时,视线落在面前的碗里—— 热气腾腾的方便面,上面浇着两个荷包蛋。 陈月洲抬头看陈晴。 “我那什么”陈晴说话时候扭扭捏捏的,不敢看陈月洲的眼睛,“我本来就准备了两包,打算你一包我一包,你醒了,你你就先吃吧。” “好。”陈月洲没拒绝。 今天他忙了一天,眼下月上枝头,他一顿饭都没吃,不想装腔作势拒绝。 望着眼前大口大口吞着泡面的陈月洲,陈晴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问:“小洲姐姐,我姐姐她现在还好吗?” 陈月洲随口拈来:“她目前做了第一期保守治疗,在无菌病房里,还不能和你见面,如果她的身体能坚持住,病情能稳定的话,指不定不用化疗。” “严重吗” “嗯。” “会会死吗” “” 陈月洲端起碗将面汤喝干净,揉了揉些许饱的肚子,一边起身回屋一边道:“如果想她,就给她写信吧,我会让我爸妈交给她,一个好的心情对患者的康复是百利无一害的。” *** 过了几天,陈晴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文综173分,语文89分,英语49分,数学25分。 总分336分,高出去年三本线2分。 快餐厅内,陈蕊握着手中的试卷,双眼瞪得浑圆。 片刻后,诧异地看向陈月洲,像看着个怪物似的,说话都有些结巴:“这这这真的是半个月时间弄出来的成绩?” 陈月洲指着自己的熊猫眼:“那不然呢?” 陈蕊一时语塞:“所以,你真的能让她考上北医吗?” 陈月洲点头:“我既然说了,那是肯定的,哦,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说的是北川中医药学院,可不是北川医科大学,你知道的吧?” 478当即冒了出来拆穿:宿主,我要举报你!你偷换概念!北医一直指的都是北川医科大学!北川中医药学院简称叫北中医!一个985一本,一个二本,区别老大了! 陈月洲对着478翻白眼:“姐姐,我不是神,她陈晴也不是天才,我保证她半年考上一个相当不错的二本已经是下血本了,你给新东方交十万他们都不能给你打这个保证票,我已经够负责任了好吗?” 可是你现在说的和之前答应的不一样!陈蕊不会答应你的! “你拉倒吧。她连大学都没上过,只要是公办大学,还是个听起来牛哄哄的铁饭碗,在她眼里压根儿就没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陈蕊立刻点头:“只要是正规医学院,学校还有点名气,能让她以后做个体面的技术高的工作,我已经很知足了。” 陈月洲:“看吧。” 478: 聊完成绩的事,陈蕊打开支付宝,主动转了5000元给陈月洲。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能让她成绩上升这么快,以后每个月的房租、小晴的生活费我都会定期转给你,这些钱,当作是你这个月的辛苦费吧。”陈蕊望着陈月洲,“我听说你把工作辞了,还要管小晴,钱肯定不够花吧,需要的时候问我要。” 陈月洲吸了口果汁,浅笑:“我喜欢和会来事儿的人打交道,比如你。” 陈蕊嗤了一声:“关于翟建鹏那边,你有什么让我做的吗?” “你玩腻了?” “谈不上腻了,但我觉得你拿着成绩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那么点辛苦费你是为了这杆子交易上加砝码的。” 陈月洲放下果汁杯,好整以暇地取出手套,戴上,之后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亚克力盒子,拿出其中一片四四方方的粉色袋子,放在桌面上,推向陈蕊。 ——durex的标志。 “杜蕾斯?”陈蕊拿起那片安全套,疑惑地看向陈月洲。 “找个机会,让他戴上。”陈月洲脱下手套,丢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继续喝着果汁,“那片安全套的内部顶端延时剂粉末的位置,是多种性病病菌的复合体。” “什”陈蕊吓得当即松了手。 “外包装是我重新用过塑机过塑了一遍的,放心,密封的。”陈月洲面无表情解释,“不过细心看包装还是会和原装有区别,建议你灯光昏暗的时候用。” 陈月洲停了一下,又补充:“我选的是2.0最厚一款,让他戴上,再找个理由不和他做,你能做到吧?不过就算做了,只要你不接触那一面,感染几率也非常低。” 见陈蕊不发话,陈月洲翘眉:“有疑问?” “这犯法的吧?”陈蕊憋了好一会儿问。 “犯法?”陈月洲笑了,软糯的声音清脆响亮,“男欢女爱染上点毛病,跟犯法有关系吗?” “”陈蕊猛然倒吸一口冷气。 从第一天认识陈月洲,她就知道这个小个子的女孩不是一般人。 陈月洲应聘的是服务生,但因为身高不足一米五,前台、礼仪甚至端果盘都干不了,做起体力活速度慢、效率低、质量差,理应是不出一周就被开除的主。 但碰巧那天店里有公主和顾客闹矛盾,几个人打了一架,都受了伤,眼见着就要闹去公安局。 向来擅长左右逢源的经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人小姑娘进去谈判不出十分钟,就把赔偿缩到了经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范围内。 她一直以为陈月洲是聪明,现在看来,歹毒这个词形容这姑娘似乎更贴切一些。 陈月洲瞧着陈蕊若有所思的样子,撑起下巴,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安慰道:“翟建鹏的性对象不止你一个,与其怀疑你,更容易去怀疑那些公共场合接触的女人,你没什么可担心的。” 陈蕊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担心这些,我这么多年和这些男人来往,向来是各图所需,头一次是抱着害人的目的,心里总感觉有点怪。” 她说着抓起安全套塞在口袋里,起身:“不过你放心,我妹在你手上,哪个更重要我拎得清,近期我再敲他一笔,事成会和你联系。” “好。”陈月洲低头继续喝果汁。 “对了,我想起一句话。”陈蕊忽然说。 “什么?” “最毒妇人心。” “” 478一旁正打游戏,一听顿时乐了:宿主,怼她!快怼她!说你才是女人!老子是男人!正儿八经纯爷们! 陈月洲:“” 不,这锅,还是就让女人背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0.2.13 和陈蕊分别三周后, 某天正在睡午觉的陈月洲脑内忽然传来一声冰冷的系统播报音—— 叮!惩罚翟建鹏有效!扣除积分20分, 剩余积分559分!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来, 揉了揉疲乏的双眼:“发生什么了?” 陈蕊把安全套给翟建鹏戴上了, 不过,宿主, 这个得分真是出乎我预料的低啊。478不解, 我记得你让他感染的可是多种性病的复合体啊, 为什么才20分呢? 陈月洲一边揉着头发一边下床去洗漱:“那群病毒我一直有用培养皿好好养着,能扣分说明的确感染上了, 其中有几个性质很恶劣,基本上染上了终身完蛋,但根据个人体质发病潜伏期长短不同, 长的甚至能达到半年才发作” 那? “能加速他的发病速度吗?” 可以加速,不过,宿主,这得80积分。 陈月洲顿时不满:“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系统卖东西越来越贵了?我做一次任务才给几个分啊?” 这478表示很无奈, 宿主,逆转系统嘛,讲究的就是宿主不利用金手指靠自己, 商城的东西自然贵了所以, 你还买吗? “买, 怎么不买?我可没时间等他发病。” 叮!加速道具购买成功!扣除80积分, 剩余积分117分。 叮!惩罚翟建鹏有效!扣除积分300分, 剩余积分249分。 听到扣分, 陈月洲颇为满意,他叮嘱478记得盯着翟建鹏最近的动向,然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澡,顺便出门给自己在隔壁万达新开的健身会所办了一张健身卡。 前世还是个男人的时候,他虽然长得白净斯文,但个子不低气势不弱,再加上练过跆拳道的身子灵活又结实,身边人多少是不敢招惹他的。 可现在呢,本来女人的力量就不比男人,再加上一米四多的个子,一身软而无力的脂肪,连陈悦豪那种小喽啰都能吊打他,这样的生活实在太憋屈了。 那么,既然天赋不行,就后天补足。 又过了两日,陈月洲在做引体向上锻炼臂力时,478忽然叫了起来。 宿主,有突发事件,是否查看? “什么事?” 陈月洲松开器械跳了下来,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问。 他穿着件宽松的黑色大衬衫和健美裤,原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被衬得几乎发光,此刻出了些汗,皮肤潮红,反倒是像化了浅淡的妆,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妩媚感。 他的心思全在478那里,完全没有发现身后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对方原本正倚靠在饮水机旁接水,无意中发现他后,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翟建鹏发现身上有严重的疱疹,他当即怀疑是性病去医院做了检察,现在认定是陈语轩传染,气愤至极正准备驱车去找陈语轩算账。 我监测到陈语轩今天正在学校里面模拟考,我担心会出事。 陈月洲一听,没等478把话说完,立刻掏出手机给陈蕊打电话。 翟建鹏是北医的老师,深知染上这些性病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只是染上梅毒和淋病倒也好,至少现今医学有治疗方案;可二型疱疹呢?最有效的治疗方式就是用激光把感染区域全部烧掉,那份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即使痊愈,等身体稍微有些虚弱的时候它又会冒出来,周而复始,缠绕终身 怕是现在的他,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了吧? 这时候不理智的他如果见到陈语轩,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现在无论如何必须找个人先把翟建鹏支走。 ——结果,陈蕊电话关机。 陈月洲打开微信,点击陈蕊个人信息,发现一条朋友圈:[来到新加坡的第一天],下方是一张机场配图。 出国了? 看来又找到新的金主爸爸了啊 宿主,陈蕊不在,这下怎么办才好啊!478慌了。 陈月洲用力捏了捏眉心:“把翟建鹏电话给我。” 好。478立刻调出翟建鹏的手机号发送到陈月洲手机上。 陈月洲头也不抬地走到饮水机的另一侧,背靠饮水机拨通了电话。 信号接通,陈月洲开门见山:“翟建鹏老师,我是陈语轩的姐姐陈月洲,我想和你见见,不知道你又没有空一聚。” 翟建鹏对陈月洲的忽然来电很是意外,但此刻他正气得头发晕,只想冲到陈语轩面前徒手撕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完全没有搭理别人的意思:“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之后再说。”说着就打算挂电话。 “你确定不见吗?”陈月洲提高了音量,“可能在你找到陈语轩之前,我就把你得了什么病的事情捅到北医和华新公司了,你要赌我们谁的速度更快吗?” 翟建鹏霎时呼吸一窒。 开口,声音中带着疑惑:“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翟建鹏毕竟是企业中层,仅仅一瞬间就从惊恐中平复了情绪,瞬间觉得有些可笑:“小屁孩,威胁我之前,考虑过下场吗?在我给陈语轩父母打电话说她在外面当鸡、还有个表姐为虎作伥之前,你最好先道歉。” 陈月洲声音平而冷:“电话你想打就打,但你不怕激怒我吗?” “呵”翟建鹏以为陈月洲是虚张声势,再一次打算挂电话。 而这边陈月洲紧接着拔高音量,不紧不慢道:“二疱和尖湿很痛苦吧?” 翟建鹏去摁挂断键的手停在空中。 陈语轩的检验结果是可治愈的淋病,为什么这个女人能轻易说出和陈语轩毫无关系的疾病? 而且是相当精确的病名,正对自己的病状。 翟建鹏觉得不可思议,瞬间警惕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了。” “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看到你进医院做化验,看到你拿着检验报告出来,看到上面写着这两个性病的名字,你走的太着急了,我捡到一张你的化验单。”陈月洲说着随手从墙上的报纸栏取下一张宣传报在手中晃了晃,“不枉我在你公寓门口蹲点尾随你了这么多天啊想要吗,老师?” 翟建鹏瞬间觉得头顶充血! 他慌忙从车前柜里拉出一串串的化验单,可又是缴费单又是fā票单又是挂号单的,总共十几张单子,一时半会儿还真发现不了到底少了哪一张。 听着电话那头翻纸的声音,陈月洲接着道:“老师,小轩得的是淋病,你得的是别的,你其实心里清楚,这事儿和小轩就没关系?是不是?你就是想找个出气筒罢了不过,做姐姐的我可不能接受有人拿我妹妹出气,你最好别找小轩的事儿,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 翟建鹏神色渐渐发黑。 的确,陈语轩得的病和自己得的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那么,自己的病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陈蕊?不陈蕊很干净,他认真看过的。 难道真的是前不久和几个客户去做piáo的那一次? 当时灯光昏暗、气氛暧昧、妹子身材还很辣,店长说都是新来的雏儿,他一激动就没戴套 翟建鹏有些稳不住了,下意识开口:“你要干什么。” 陈月洲笑,如今拿下了话语的主动权,他的音调变得轻佻而狡黠:“老师你可是北医的大名人,风投公司的中层,北医的研究生校友,学弟学妹的榜样,如果被人知道你搞女高中生还染了几乎绝症的性病,学校该怎么传你?华新公司里你的导师又该怎么看你?人这种生物啊,最喜欢在别人翻不了身的时候落井下石,老师你目前这个身体状况就叫做翻不了身” “你别绕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啊,就一俗人,十万,封口费。” 听到对方的目的居然是要钱,翟建鹏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敢情这女人不是来替陈语轩报仇的,而是来趁机勒索的。 也是,姐妹情谊,哪比得上真金白银更实在。 “那行吧,一手交钱一手交票,说个地点吧。”翟建鹏有些心力交瘁,他非常想立刻结束这通电话。 “票我不会给你的。” “什么?” “把票给你了,我这边就没有挟持你的道具了,你万一反过来告我敲诈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你想空手套白狼?” “老师,我们陈家特别穷,你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那么轻易泡到我妹我俩还想考北医呢,你可是北医的大佬,我是真心打算拿了这些钱就和您井水不犯河水的,您要是相信,支付宝转账给我,我等下把帐号发你,你要是不信,三天后再联系。” 陈月洲说着,不等翟建鹏作出反应就挂了电话,然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与此同时,他举高高的手臂被一只大手一把钳住,那人一用力,他小巧的身子被一百八十度旋转了过来,摁在了墙上。 紧接着,沉稳的声线传来:“你怎么吃饱了天天惹事?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0.2.14 陈月洲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有力地摁在墙上, 对方强健的手臂挤压着身下白皙细腻的嫩肉, 丝毫不给对方一丝反抗的机会。 陈月洲一抬眼,就看见1600那张严肃干练又带着点儿痞的俊脸,此刻男人头低着, 一双狭长的眸子睨着他,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放开。”陈月洲声音压得极低。 这个姿势很尴尬, 搞得像是要被人强上一样, 他不希望被旁边的人注意到。 不过,其实陈月洲完全多虑了。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将他不足一米五的身躯完全控制在肘下, 外人看来不过是有个男人将手搭在墙上, 手中还握了个小鸡爪? “跟我出来。”男人余光瞥了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他猛地松开陈月洲, 扬起下巴,示意他出口见。 “我身上有汗,我还要冲凉。” “冲完出来。” 男人还补充了一句:“别想跑。” “”陈月洲一甩肩上的毛巾,心情瞬间不美好, “478!1600在我附近你怎么不早说!等着他抓我吗?” 478正在窝里打游戏,一脸莫名其妙:宿主,你不是说过, 除了任务以外的人物,出现在你附近, 不用提醒的吗? “” 竟然无法反驳。 健身房的出口只有一个, 想要逃跑基本没戏, 陈月洲悻悻回到更衣间, 凑合冲了一下凉就出来。 1600坐在健身房出口处的休息区,背靠沙发背,一双长腿交叠,视线散漫地落在悬挂电视上,上面正放着不知所云的西游降魔篇。 余光扫到陈月洲,他微微蹙眉:“回去。” “又怎么了?” “把头吹干。” 陈月洲:“” 妈的,他怎么生前不知道伟大祖国有这么关心民众的好警察? 陈月洲重新回到洗漱间,仔仔细细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顺便用夹板给自己做了个内扣的造型。 再认认真真涂抹上爽肤水、精华、乳液和唇膏。 又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儿,他才出来,电影已经接近尾声,男人还坐在那里,一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 余光扫过他的身影,起立,声音平淡自然:“吃什么?” 陈月洲对1600这种老不谈正经事儿的作风很不习惯:“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男人冲耳不闻,迈着长腿向前走了几步,在隔壁的牛肉火锅店门前停下了脚步。 “进来。”他说着推开门。 陈月洲见拗不过,也不拒绝了,直接进去,跟着男人找了个拐角落座,他主动拿起菜单点了五盘牛肉、一份全蔬拼盘和一份鸳鸯锅。 宿主,你一次性点五盘牛肉,是不是有点自来熟啊? “我自来熟?你是第一次见他吗?哪一次我说话起作用了?他既然乐意花钱,反正我也没吃早饭,那就吃呗。” 肉端上来了,陈月洲也没客气,抄起筷子夹着肉片就往锅里丢。 等整整一盘子肉被解决掉了,他抬头看着1600:“饭我吃了,你有话就趁现在问吧。” 1600嗤了声,让人琢磨不透他这个笑的意思。 “最近日子过的不错,换了什么工作?” “家教。” 陈月洲满不在乎地回答,顺便夹了一块肉蘸了些酱汁塞入口中。 虽然说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但他的的确确是个家教,负责了两个高三学生的成绩。 “刚才那通电话又是在干什么?” “”陈月洲抬头看了眼1600. 呵呵,果然。 绕了这么一大圈,重点总算是来。 陈月洲面不改色回答:“普通聊天。” “翟老师,华新公司,北医,你觉得查出这个人是谁很难吗?” “” 陈月洲腹诽:这人怎么偷听别人讲电话这么心安理得? 他不由叹了一声。 其实他本意并不想和这个1600分有正面冲撞,毕竟这人是未来任务的[报复值]大佬,比翟建鹏高了将近三倍的分数,本身难度系数就很高,如果现在得罪,以后做起任务来难度会很高。 但如今事情摆在这里了,他也不愿意退让。 陈月洲放下筷子,看着1600,郑重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行为叫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些人想把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瞒住,只能靠花钱堵住别人的嘴,我承认我就是在趁人之危,但也要他觉得我是在勒索他这事儿才算成立。” 男人捞起筷子抄了根茼蒿吃了,半晌才开口:“这就是你装作有医院检验单的理由?” 陈月洲被揭穿也不怕他,皮笑肉不笑,反问道:“非公务期间一个警察有什么资格查一个陌生人?这种压根还没发生的事情你拿什么立案?区区听到一通电话你又有什么证据在这里审讯我?” 男人闻声,撩起眼皮,幽深的眼神扫了眼他。 陈月洲继续义正言辞道:“还有,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话说在前面,一,没有证据,请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是罪犯;二,如果你想伸张正义,档案馆多少没破的案,够你用一辈子;三,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是个打工妹而可怜我、次次请我吃饭的话,大可不必,收起你的同情心最后。” 陈月洲端起水杯喝了口柠檬汁:“如果你想泡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对男人毫无兴趣,当然,女人也不。” 说完,他一挥手:“服务员,买单,还有,我要打包。” 总共375元,陈月洲刷支付宝结账,顺便把桌子上所有的肉和菜都打包带走。 他可不会学电视剧里女生那样为了所谓的骨气甩了钱走人,既然是他买的单,菜是不会给对面的条子留一口的! 一手一袋菜一手一包肉,陈月洲迎着1600的注目礼出了餐厅。 男人撑着下巴,望着陈月洲离去的方向,默了会儿,勾唇笑了下,意味不明。 走了好一会儿,陈月洲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健身包似乎忘在餐厅里了。 但转念一想包里不过是几件换洗衣服,回去万一又碰见那个条子徒增麻烦,索性不要了。 *** 隔天中午,背了一夜单词的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来,手机上有三条消息。 第一条来自陈语轩:[姐姐,我昨天月考结束啦!有了你给我的纠错本,我感觉这回考得出奇的好!数学倒数几道大题我居然能写出来了!晚上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第二条来自陈晴:[小洲姐姐,我昨天月考完了,我感觉我特别厉害,数学居然能写出除了“解”以外的字了!背了你给的公式真的特别好用!明天我们去吃个啥庆祝一下吧!] 第三条来自支付宝:共两条[您已收账50000元]的转账记录。 478原本正在打游戏,一见顿时惊了:宿主,翟建鹏就这么转账了?! 陈月洲还有些困,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淡淡答了句:“这很正常。” 翟建鹏亦师亦友陪他了三年,这个人什么性子他多少是了解的。 祖籍山东,家里独子,拆二代,经济不错,擅长应试考试,不擅长人际交往。 也许是打小娇生惯养的锅,这人在生人面前一声不吭,在熟人面前自以为是,说话总是带刺,一遇事就甩锅跑路。 别说没有女友,据说本科的时候连朋友都没有。 后来别人都去大医院或者大型科研院实习,他面试失败,就留校做辅导员,之后直升本校研究生。 刚好那阵儿教师荒,他命好,正式转为本科生的教课老师。 手上有了点权力,即使这权力微不足道,依旧能吸引到不少人亲近。 送吃的、送喝的、送钱的、送piáo的、送炮的有些人为了60分的及格线,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时候的翟建鹏渐渐开窍了—— 长相不够优秀?没关系,有权力、有钱就好; 性格不够优秀?没关系,会说话、会伪装就好。 于是就有了和两个研究生女同学纠缠不清的事—— a女是一贫如洗经不起诱惑的特困生,b女是理想相夫教子服侍男人的女奴。 两个女人为了成为翟建鹏的妻子在学校里大打出手,而当事人的翟建鹏却吓得躲回了家,据说私底下给了政教处二十万,才把这事情摆平。 可能对于习惯了社会主流“老夫少妻”一理论的陈语轩来说,三十岁的翟建鹏,温文儒雅、体贴入微还懂得谦让礼貌,那是一个男人的成熟,对家庭担当的表现。 可对于同样经历过三十岁的陈月洲而言,三十岁的男人,与其说是温文儒雅,不如说是圆滑世故;体贴入微,不如说是察言观色;他所有的“成熟”,不过是利用十年时间终于学会了给灵魂戴上了具有欺诈意义的漂亮面具。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德行,他的灵魂终究一辈子都会是那样的德行。 因为两个蠢女人都能花二十万保平安的人,你又指望他如今被人捏了软肋时怎么反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0.2.15 账户上有了钱, 陈月洲觉得看谁都顺眼了不少。 他立刻打电话约了家美体院, 准备全身心来个大放松。 躺在宽大的温泉池内, 背靠大理石石板, 眯着眼望着汤泉水雾氤氲,波光吐艳, 享受着身后技师轻柔的头皮按摩, 陈月洲长出一口气, 仿佛最近夜以继日看书的疲乏此刻都烟消云散。 如果再能有个漂亮小姐姐来一发那就完美了 不过,说到来一发, 他已经多久没有xing生活了? 他死了多久了?三个月有了吧? 陈月洲惋惜地撇撇嘴。 距离人流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复查时一切正常,内部炎症也解决的很彻底, 医生说完全可以再次有性行为。 可是,她上哪儿找妹子来一发啊 就算找到妹子,要怎么做?摩擦?这和真正做体感区别还是很大的吧? 那找个道具? 不不不,作为一个内心钢铁般的直男, 让他用女人的身体享受性ài噫,想想就浑身鸡皮疙瘩。 “478你说我重回自己身体之前,是不是再也不能有xing生活了啊?或者有没有什么道具, 能让我变成男的, 两个小时也行啊。”陈月洲转过身子, 趴在大理石板上, 懒懒地开口。 478也正在陈月洲脑内泡温泉, 她也学着陈月洲的腔调懒懒道:宿主, 你想太多了,根本不存在那样的道具,你啊,还不如找个男友 “我?找男友?我他妈是男人!” 478斜眼瞅着陈月洲,补刀:宿主,你全身上下除了胸,没有地方像男人。 陈月洲瞬间暴怒:“我他妈没胸怪谁?你还有良心吗?” 478:我们系统不需要良心。 陈月洲:“” 行吧,懒得反驳了。 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女士您好,您的手机刚刚响了两遍,我担心您有要紧的事,您要接吗?” 陈月洲慵懒问:“谁打来的?” “来电显示是陈语轩。” 陈月洲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姐姐啊。”陈语轩那边杂音有些多,她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我现在正在去北医呢。” “去北医做什么?参观学校吗?” “不是的,是翟建鹏找我。” “什么?”陈月洲瞬间睁大眼,从水里站了起来,“他找你?他找你做什么?你干嘛要过去?” “姐姐你别紧张,他约我北医的东区实验楼见,他说既然分手了,大家好聚好散。”陈语轩说着,自信满满地笑了,“姐姐,我是个大人了,有些事情我得自己面对,因为生病这件事我们不欢而散,我也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但是好歹相爱一场,我得好好画上个句号,对不对?” 陈月洲错愕地瞪大眼:“画画什么?画句号?” 陈语轩认真地点点头:“对啊,不是有句话说,勇敢面对上一段恋情的失败,下一段恋情才会美好吗” 陈月洲不等陈语轩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他披上浴巾迅速进入更衣间穿外套。 宿主?怎么了? “查陈语轩具体位置,越快越好。” 查到了,宿主!陈语轩目前为止在北川医科大学,东区实验楼,8楼天台。 陈月洲脸色越来越黑:“东区实验楼一到三楼是实验器材存放库,四至八楼是尸体和标本存放处,平时就三个看门的老头,什么人都没有这个蠢货!” 宿主? 陈月洲此时已冲出美体院,匆忙在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北医,东门!” 之后对478道:“有什么加速道具吗?比如加速汽车?” 478:有,但是如果加速的是宿主你,积分可不少 “管不了了!扣!” 行 一眨眼,出租车就停在了北医东区大门外。 陈月洲丢了五十块钱就下车,留下司机一脸懵逼:我没睡醒吗?这车刚才是穿越了还是闪现了? 宿主?宿主?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啊?478忙从浴桶里站起来,一边裹着浴巾一边问。 “谁给她的勇气去和一个成年男人单挑?” 单挑? 陈月洲来不及和478解释,冲进实验楼就直直向上跑。 而此刻,八楼天台,正倚在扶栏上看手机的陈语轩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两个陌生的成年男子,正黑着脸看着她。 “陈语轩是吧?”其中一个男人问。 陈语轩本能地握紧手中的手机,有些紧张:“你们是谁” “我们啊,受人之托,找你有点儿事” 陈月洲推开天台大门的时候,正看到两个男人向陈语轩逼近。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陈语轩的手,男人出拳阻拦,陈月洲本能用手肘格挡,却被对方一击砸翻在了围栏上。 脑袋顺着围栏滑下,锋利的铁丝网将才愈合没多久的伤疤刮开,鲜血瞬间奔涌而出,顷刻染红了雪白的羽绒服。 “姐姐——!!”陈语轩失声尖叫。 478这次倒是没叫,声音中带着些无奈:宿主,你刚才的话我要还给你,谁给你勇气和两个成年男人单挑的?梁静茹吗? 陈月洲:“” 操,忘了,一激动又忘了自己现在是女人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两个高大壮的男人一见出血,瞬间慌了神,夹着包仓皇逃跑。 陈语轩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望着两人逃窜的方向,颤抖着身子不知所措,直到被陈月洲用腿踢了下她,她才从呆滞中回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姐姐姐姐” 陈月洲用尽全身力气开口:“别哭了,打120啊” “啊!好!”陈语轩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掏出手机,抖着指头拨号,“姐姐你等着,我马上就让救护车来救你在!我我” “别紧张别”陈月洲说着,视线一黑,不醒人世了。 再睁开眼时,世界一片雪白,印入眼帘的是高耸的金属支架和悬挂着的输液瓶,耳畔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和若有似无的啜泣声。 宿主?你醒了? “嗯”陈月洲转了转眼珠子,阵阵剧痛从头顶传来,他不禁又闭上眼睛。 宿主,那两个男人的来由我查了,是翟建鹏雇佣的,翟建鹏担心不给你钱会被你把他生病的事情捅出去,但是担心给了钱你以后还会再来用检验单威胁,于是想着抓了陈语轩拍luo照,既不用直接招惹你,手中还拿捏着些你的把柄 陈月洲皱了皱眉。 翟建鹏还是过去那个翟建鹏,但毕竟是社会上混了十多年了,心眼也长了不少啊 不过,这回照片没拍到,你还重伤成这样,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我的伤很重?” 重倒不是特别重,但是你这三个月脑袋破了三次,伤口好了又烂,新伤旧伤都有,所以抢救止血的时候就 “就?” 就把你的头发都剃了。 “啥?”陈月洲猛然睁大了眼睛。 478有点慌:宿主,你现在特别像个化疗患者,而且满脑袋都是绷带,翟建鹏刚才找人来偷偷看你,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被吓跑了 陈月洲:“” 很好,非常好。 他这幅身子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这下连遮丑的头发都没了 干脆趁此机会出家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13.2.16 一番心里挣扎, 陈月洲长叹一声:如果这次任务能获得逆转币, 他还是在商城找找有没有生发药水之类的道具,他可不想顶着尼姑的发型出门。 “姐姐?姐姐你醒了?”一旁守着的陈语轩听到出气声,忙凑上来。 一见陈月洲睁眼, 瞬间泣不成声:“姐姐!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陈月洲看着陈语轩, 翻了个白眼。 是啊, 不怪你怪谁? 什么叫要和前任好好道别才能迎接下一任? 试问有几个情侣是和平分手的?明明都恨不得今天分手明天对方被卡车撞死,还好好道别?是好好对着前任的墓碑道别吧? 真是狗屁公众号的心灵鸡汤看多了 指不定开公众号的那些人都是万年单身狗呢, 还信他们那套破理论 但此刻生气也无济于事, 陈月洲只能摆出善解人意的老母亲造型,伸手轻轻拍打着陈语轩的肩膀:“别哭了, 我还活着,吃一堑长一智,记住,你是女孩子, 又没有练过,你的力量比不上那些成年男性,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能和成年男性单独在一个脱离人群的地方相处, 除非你有信心干倒他”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陈语轩慌忙抱住陈月洲的手, “姐姐, 我们报警, 我们把那群坏人抓起来!让他们都坐牢!” “报警?”陈月洲冷哼一声, “报警之后,把你、我、翟建鹏都丢到公安局里去审查一圈,他都能找人来收拾你,你就不怕他事后把你生病的事情抖出去?你现在是痊愈了,可当初带你看病的是他吧?他想要找出你那点底子简单极了。” 陈语轩瞬间面色惨白。 “行了,我不会报警的,你也长长教训,去给我买点粥吧,我饿了,衣服口袋里有钱,我再睡会儿。”陈月洲闭上眼,不想再看陈语轩那副遇事儿只会哭的德行。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陈语轩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使劲抹了把泪,小跑出了诊室。 等她离开,陈月洲挣扎着爬起床,抓住羽绒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翟建鹏的电话。 几乎是一瞬间,电话就被接通—— 陈月洲开门见山:“翟老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找人把我打成这样,你真不怕我和你撕破脸啊?”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阴鸷而狠毒,“翟建鹏,还记得你的第一任女友吗,陈晓晓,那是第一个向你告白的女孩儿,你滥用她的喜欢,三次搞大了她的肚子,故意把每次的流产记录给狐朋狗友炫耀,你拿着她的照片还亲口对我说:快看,这就是被我玩烂了的那个女人 当时是我们几个兄弟帮你出主意,才让你躲过杀上门来的陈晓晓父母,你觉得,现在如果我把你的境遇告诉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对面本来就有些慌的翟建鹏瞬间感觉全身发凉,鲜血仿佛停止流动,他手有些抖:“你你在说什么” “哦,对了,还有李佳妮,那个可怜的特困生,父亲断了一条腿,母亲心衰,为了贫困补助,上了你的床。你让她趴在地上装作母狗、你把你的脚趾伸进她的下面的那张照片,你记得吗?你还很高兴地炫耀给我看,说家里有条母狗感觉很好。 李佳妮现在据说非常落魄啊,如果知道你的消息,又会怎么做?” 陈月洲的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刺中翟建鹏的心脏,他哑了,片刻后恍然大悟般张口:“你你是谁!” “你知道啊,我是谁。” 陈月洲含唇,声音轻轻浅浅的,只有气流的声音在话筒间流动:“我是你的学生,陈月洲啊。” “陈月洲?”翟建鹏在大脑里搜寻了很久,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曾经和自己玩得很好的一个学生似乎出车祸死了,名字就是陈月洲 他瞬间脱口而出:“你不要在这里吓我!不过是同名同姓就在这里装神弄鬼!陈月洲已经死了!” 陈月洲一听,抿唇,轻笑:“陈月洲是死是活不要紧,但翟建鹏,我得警告你,你的黑历史我都知道,也都清楚,十万块是为了你我一拍两散,可你今天又把账欠上了,那我就” “我再给你十万。”翟建鹏陡然拔高音量道。 陈月洲没料到翟建鹏这次竟然如此痛快,翘眉:“你该不会给了钱之后找人弄死我吧?” “包含你现在的医药费,拿到钱之后我们一拍两散,从此再无任何瓜葛,你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你。” “你说的?” “我说的。”翟建鹏咬着牙关,控制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如果同意,我现在就转账。” “行吧,转吧。”陈月洲微笑,“但愿这通电话过后,我们从此彻底陌路人。” “好。” 电话断线的三秒后,陈月洲收到了两条五万元的转账记录。 宿主,你确定他不会找你事了吗? 陈月洲放下手机,叹了口气:“理论不会,但如果他真的不懂事,还要来撕,那我也没办法。” 不懂事? “当然,你知道翟建鹏身上目前的病有多严重吗?他的生zhi器上会长满尖尖的肉瘤,命不好的话,尿dào也会长满,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用激光烧,烧掉之后这些肉瘤还会回来,这些家伙会伴随你一辈子,那份疼痛不是常人能够忍耐的,而那份费用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478默默用手机搜了下这几个疾病的图片,刚吃进嘴里的棒棒糖吐了出来,又迅速关上。 “北医是事业单位,华新是外资企业,都有梅毒抗体测定。员工入职后管理是会变松,但一旦确定有人患病,这两个岗位肯定是保不住的,他心里清楚这些规则,可侥幸自己也算是个管理层,想着只要我不说,他就能继续待在那个岗位上,只要随随便便对手下的工程动动手脚,赔给我的钱就能回手。” 可是宿主,要钱这个行为可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啊,一不小心很容易翻车的你为什么不像对付张明宇一样,把翟建鹏的黑历史散播在网络啊学校论坛上,然后趁着你受伤的机会报警 陈月洲拉拉链的手停了一下:“你没想过后果吗?” 478:? “你拿捏着一个人把柄没说出去的时候,他害怕你说出去,会不停地妥协你;可你一旦说出去了,最坏的已经降临到他头上了,他只会疯狂想要弄死你。 张明宇家境贫寒,父母不能替他出力,在北川不过是个小公务员,弄翻他,还有张晓雅爸妈顶在前面替我挡仇恨,他根本报复不了我可翟建鹏就不是了。 我一旦接了翟建鹏的底,他有着比我和陈语轩都高的社会地位,还有着经济优渥把他当做宝的父母,他们会齐力弄死这个无权无势无依靠的曝光者,子弹最后肯定会扫在我的身上。” 陈月洲闭上眼:“现在这样就够了,这顿打挨了就挨了吧,从今往后,病魔将代替我去刷翟建鹏的积分” *** 一个月后,陈月洲出院。 其实他的伤根本不需要住这么久的医院,但考虑到要让陈语轩和翟建鹏都学个乖,他索性做了个全身检查,把这具身体各种细枝末叶的小毛病都治了个遍。 不过这一个月可苦了陈晴。 亲姐姐住院消失,表姐莫名其妙被剃成了光头,两个结合起来一联想,她还以为表姐也要跟着仙去,整个月都提心吊胆的。 陈月洲趁机卖了一把老母亲的人设,装着一副要咯血的姿态告诉陈晴:“你要好好学习,咳咳,等痊愈了我们一起下馆子,咳咳,呃咳咳咳” 于是,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就天天在以泪洗面的情况下看着书。 等陈月洲出院回到家一看,吼,陈晴的总分早就上400分了虽然数学依旧没超过50分。 *** 三九天过后,春天的气息就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树梢。 和煦的风少了冬日的刺骨,正午的阳光明澈舒适,习惯坐在阳台上看书的陈月洲总是被这份暖意搞得昏昏沉沉的。 他去厨房给自己拿了瓶红牛,再回到座位上时,手机上的另一张卡有陌生的号码发了短信过来—— [小洲,你还好吗?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与此同时,脑内传来尖锐的系统警报音—— 叮!主线高分人物出现!警报!主线高分人物出现!赵世风!总积分68000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14.3.1 “等等?多少分?” 陈月洲刚喝了一口红牛, 被系统这么一吵险些呛着。 宿主, 货真价实的六万八。478看着这个分数, 缩了缩身子, 有些怕,这个人, 就是强jiān原主导致原主怀孕的那个饭店老板他居然居然敢来联系你 “有什么不敢的, 原主又没报警, 现在报警证据早没了,人家为什么要怕。” 陈月洲不以为意, 被强jiān的又不是他,对他而言这个男人再可怕也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实际感受。 不过, 68000分,全部积分刷到手等于186年。 刷爆他一个人,都够活两辈子了 陈月洲拿起手机,飞速回了一串字:[我怎么会忘记你。] 宿主你怎么还敢回复他他他 “我之前还在想, 这个人失踪了以后做任务怎么联系上他,他现在能主动联系我是好事啊,他的分数迟早是要刷的, 现在不刷也得保持联系不能断不是?” 478比较认可:说的是没错, 不过宿主我可提醒你, 你现在这么点积分可别想着面对面去搞他, 有那时间多做做支线, 刷刷分, 先长长个子。 说着她犹豫了下道:宿主,陈语轩这个人任务进度已经基本完成了,你目前可以把这个任务悬挂起来,就能接下一个任务,你要接吗?我看邮箱里面已经有新的任务了。 “悬挂?” 对,悬挂之后的任务会进入冷冻状态,立刻按当前分数结算,等全部条件达成后自动提交。 “悬挂吧。” 好。478在手机上戳了戳。 下一秒,系统传来冰冷的播报音—— 叮!陈语轩x翟建鹏任务已被悬挂,积分结算中 叮!总共获得积分:1212分!系统评级中a级!奖励820分!26逆转币! 您的目前剩余总积分为:1523分! 478一听眼冒金光:宿主!居然是a级!a级耶!而且还有逆转币! 陈月洲也跟着兴奋了:快!快打开钻石商城!我要胸!我得有胸! 478: 她这个宿主自从来到这幅躯体上,似乎最执着的就是胸了吧 一进商城,陈月洲立刻挑了[增高5厘米却不增重]限时大礼包套餐和一份[c70罩杯]限时大礼包套餐,想都不带想,加入购物车。 之后,他又加了一瓶10倍速生发药水加入购物车统一结算,刚还显示26的逆转币一栏瞬间清零。 看到物流瞬间进入派送中状态,陈月洲很满足:“来吧,下一个支线任务。” 这次的任务是一对通过工作社交认识的情侣。478将人物大纲交给陈月洲。 韩佳梅,25岁,北川职业翻译学校中专毕业,之前做私企文员,目前家庭主妇。 罗楚军,29岁,河北警官学院本科毕业,河北人,曾在北川东明区派出所任职文员,托父亲战友的关系,现在北川市公安局做文员。 两人计划六月份领证结婚。 但实际上,罗楚军仅仅是看上了韩佳梅的皮相而已。 韩佳梅身高175cm,体重49kg,肤白貌美,身材纤瘦苗条,平日里喜欢披肩发,穿着打扮擅长扬长避短,爱好自拍,算是个朋友圈中的小女神。 罗楚军在警官学校成绩一般、长相一般、体质一般,各方面都不突出的他对韩佳梅那种高挑纤瘦、腰部以下全是腿、引人注目的身材非常喜欢,所以才会答应这桩婚事。 但凡出门见人,他总是要求韩佳梅必须穿丝袜、短裙、热裤一类能够大秀美腿的服装,即使是在北川的冬天。 而日常生活中,他对韩佳梅极差,多次殴打和侮辱,最严重的一次导致她第六肋骨骨折。 而韩佳梅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决定和罗楚军步入婚姻殿堂。 看完任务的陈月洲陷入沉默,好一会儿,问478:“所以,这任务,你是让我做什么?” 478毫不犹豫回答:拯救韩佳梅,怒抽罗楚军啊。 “可她自愿啊?” 竟竟然无法反驳。 478索性耍无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陈月洲脑内被她熏得乌烟瘴气的,立刻头像:“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救她,救救救行了吧。” *** 系统快递到账是在三天后,恰好是年三十。 才转晴没几天的天空又慢悠悠地下起鹅毛大雪。 陈月洲以亲戚家的孩子要托管在自己这里补课为由,把病愈的陈语轩接到新房来住,三人一同包了些饺子,坐在客厅看春晚。 陈月洲看了会儿,趁着两人下饺子的功夫悄咪咪钻进卧室,高高兴兴地换上了新买的大红色文胸和大红高跟鞋,站在镜子前扭来扭去,兴奋不已。 虽然系统刚到账的时候他对胸前多出的两团脂肪极其不适应,可看久了,却觉得挺好的。 一来,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白皙柔嫩的乳gou,特别提神;二来,他最喜欢的紧身衣穿上也显得顺眼多了;三来,也是最关键的,他坐在桌子前看书的时候,有两坨肉团子垫着,再也不会觉得硬梆梆的桌子边硌着乳tou疼了 “看,胸!这是老子的胸!” 陈月洲仅穿着内yi对着镜子,不断地摆着变换着风骚的姿势。 镜中的少女一袭火红色的性感蕾丝内y,白皙滑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圆润饱满的丰满性感迷人,配上这张单纯可爱的脸,陈月洲竟然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有点冲动 宿主!快!快跟我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你干什么你!” 宿主,我这边系统监测,你要湿了。 陈月洲:“” 请说:你幻肢要硬了。 谢谢。 *** 七天后,高三开学,两个孩子纷纷去了学校,陈月洲这边也开始了任务计划。 想要帮助韩佳梅,首先得有机会接触她。 可她是个家庭主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去哪帮她? 478友情提示:宿主,系统资料显示,罗楚军是个非常喜欢立威和张扬的人,他要求韩佳梅每天中午必须去局子里给自己送饭,还得是三素两荤。 “这么奇葩?一米七五的女人我们东北满大街都是,至于么” 陈月洲立刻打开电脑,搜索着市局的位置,查看周边有哪些兼职工作。 就在这时,百度首页推广弹出一条招聘广告: ——北川市公安局向社会征集志愿者,零距离接触公职人员,让执法为民走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咦?这个好。”陈月洲立刻点进去。 文职、宣传、协警等岗位均有在招聘志愿者,部分岗位还允许在读大学生报名。 陈月洲火速填了一份简历发了过去,下午就接到了回复。 ——陈月洲女士,你好,你的简历初审已经通过,请于2月28日早9点,到市公安局宣传大厦201室面试。 “哈哈!天助我也。”陈月洲满意地合上电脑,回屋整理衣服去了。 隔天一早,他7点就爬起床,走到镜子前认认真真梳着自己的短发——托生发药水的服,他的头发才一个月时间已经爬到了耳根子,用夹板卷一卷,刚好适合做波波头的造型。 他又拉出新买的白衬衣,这幅身子其实最适合s码,可为了凸显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的傲人胸围,陈月洲选了xs码,穿上之后衣服极其贴身,胸前紧绷绷的,再配上藏蓝色的马甲,整个人看起来知性又色气。 最后披上淡咖色的短款呢大衣,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陈月洲满意地出门了。 新年才刚结束,北川的各大大专院校还没开学,不过,不少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返校。 市局的宣传大楼外人山人海,一眼望过去,乌压压一片全是借此机会来实习的年轻大学生。 陈月洲抱着手包老老实实排队,这时,身后的人群传来小小的骚动,有不少男同胞开始窃窃私语。 宿主,注意,韩佳梅上线。 陈月洲下意识抬头,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一袭耀人的大红,定睛细看,是个长发飘逸的女人,她身披火红的呢子大衣,内穿雪白的高领毛衣,戴着混色拼接的羊毛围巾,那毛衣极短,紧紧包裹住臀部,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裹着黑丝,踏着足足十厘米的尖嘴高跟鞋。 她每走一步,那圆润的翘臀就扭一下,那饱满的视觉冲击感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捏上一把。 陈月洲:“” 卧槽。 忽然理解罗楚军为什么愿意娶这个女人了,还要天天把她拉到局门口遛一遛了。 换做是他他也愿意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0.3.2 陈月洲的视线只在韩佳梅的臀部停留了三秒, 视线就落在她微微露出的右手手臂上。 她的毛衣袖子很长, 基本整个手背都被遮住了,可她走路的动作很刻意,幅度略大, 一个没注意就露出了一截纤细的手臂。 她的手腕关节处有一块淤青,颜色很深, 已经发黑了, 很明显是外力冲撞导致的。 陈月洲趁她近身时跨出一步,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哇, 韩佳梅学姐!是你啊, 好久不见啊!” 韩佳梅闻声回头,露出疑惑的神色:“请问你是?” 虽然两人是初见面, 但因为系统作用力的关系,韩佳梅看到陈月洲的第一眼就莫名产生了一种亲人般的信任感。 “我是陈月洲啊,你的学妹啊,你都忘啦?我以前还在你快毕业的时候找你拍过照呢, 你以前可喜欢我了呢。” 陈月洲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你不是真的忘了吧?当时我们两个拍照就在老校区的那个旧食堂门口,现在那个旧食堂已经翻新了,变成三层带电梯全新大楼了。” ——关于学校的信息, 是陈月洲昨晚提前百度的。 每所学校的每届毕业生基本都会有“等我走了学校设施就变好了”的感慨,这个话题拉出来和校友们闲扯永远不会过时。 听到老校区、旧食堂等熟悉的字眼, 韩佳梅尘封的回忆像是被人打开了, 不由得跟着道:“啊, 那座旧食堂翻新了?的确, 早就该翻新了,里面卫生差的要死。” “对啊,还有那个北边的女厕所终于把围墙修好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陈月洲见时机差不多了,主动道:“学姐学姐,那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你,大家有时候出来玩一玩聚一聚,我们这边还有个校友群呢。” “好啊。” 478在一旁提醒:我得提醒你一下,韩佳梅的微信等等社交软件都是被监控着的,你千万不要在上面给她乱说。 “我像做那种蠢事的人吗?” 我就提醒一下。 两人交换完微信号,韩佳梅匆匆挽着挎包,进了大厅。 陈月洲继续在外面排队候着,顺便趁闲翻着她的朋友圈。 [2月28日]人生充满坎坷,玛丽苏般的生活只是韩剧,现实永远是咸涩的,偶尔有一丝甜。] 配图:做不骄不躁的白起的女人.jpg [2月26日]新年第一天,谢谢老公的gb熊熊,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一个疼爱你的老公。 配图:韩佳梅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抱着一个玩具熊躺在沙发上的模样,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交叠,姿势性感撩人。 [2月14日]情人节啦,谢谢老公的鲜花,希望婚后我们的爱情依然能如此甜蜜,只愿此刻的美好一生一世。 配图:韩佳梅穿着黑色的短款纱裙,抱着一束鲜花靠坐在板凳上,一双裹着黑丝的长腿踏着看上去至少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妩媚地靠在一边。 [2月9日]生活真的就像那个段子,永远都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配图:白起的女人不会轻易服输的.jpg 陈月洲盯着朋友圈琢磨片刻,问:“这个月9号和28号她分别挨揍了两次是吗?” 对,9号的时候,罗楚军下班回来,她看韩剧,做饭晚了些,就被罗楚军锁在卫生间了一夜。之后14号的时候两人和好了。 28号的时候,罗楚军要上早班,起床的时候动静很大,把她吵醒了,她埋怨了两句,就被罗楚军拖下床打了一顿不过今天又和好了。 478说完随口补充了句:“你说韩佳梅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别人这么收拾她,她还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啊?” 陈月洲低声笑了下:“那是因为你们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到的世界自然不一样。” 478:什么意思? “等待会儿我回去后,你把韩佳梅的资料给我。” 行。 陈月洲向前挪了挪,队伍已经前进到了大厅门口,有个女警员在外面收每个人手中的简历。 交了简历,又等了五分钟,陈月洲和几个年轻人一起被带进了侧厅。 厅内四壁洁白,方正的灰色地砖铮亮,中央放了几张木质桌子,后面零零散散坐了五个穿着警服的人。 几个人挨个问了面试者一些非常官方的问题,之后给了其中两个人一张红牌子,就让所有人出门等候结果。 站在走廊上,陈月洲背靠墙壁而立,无所事事地玩着微信跳一跳。 这时,身前等候的几个大学生拉开了话匣子—— “话说,我刚才听前面的那个女的说,拿了红牌子的就是选录合格,没拿牌子的就是没选上的。” “啊?不是吧,那让我们在这里等什么啊?” “我听前面的说,但凡是985大学的,身高长相复核标准的,直接就录了,所以从一开始面试人家都决定好录谁了,到这儿来报道只是再确认一下。” “什么啊,怎么做志愿者也和招聘会一样世俗啊” “这毕竟是北川市局啊,在这儿做志愿者性质不一样啊” 陈月洲听着听着收起手机,蹙起眉头。 刚才看到红牌子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自己没戏了,没想到果然如此。 他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见识过,当初北川总医院面向社会招聘养老院义工,说什么关爱无价学历不限,大家都是慕北川总医院的赫赫大名而来,想着能为自己档案社会实践那栏镀层银,结果到头来只要了北医的几个研究生。 说到底,不用付工钱的时候,谁不愿意招聘那些资历更高的人来做事啊? 宿主,这可怎么办啊? “我想想。”陈月洲打开相册,迅速翻着昨天从兼职网拍下的市局附近的兼职。 打印店、广告公司、运动商品店 有几个薪水勉强能够入眼,工作时长也不算久。 不过,这些兼职再好,都比不上在局子内部近距离接触罗楚军的好啊! 陈月洲一只手翻着手机,一只手垫在后背与墙之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撑着。 十厘米的高跟鞋今天是第一次穿,他此刻的脚已经疼得快要炸裂。 之前买过双八厘米的高跟马靴,因为防水台很高的缘故,他穿了一天并不觉得脚疼,那时还自傲地以为女人的高跟鞋其实没那么恐怖,于是立刻把自己日常的所有鞋子换成了十厘米范围的。 可当今天穿了这双几乎零防水台的职业女鞋时,他才体会到什么叫钻心窝的疼。 忽地,右脚脚背一抽筋,他本能小腿地一抖,整个人一个趔趄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机也跟着飞了出去。 周围人听到巨大的动静,纷纷回过头来,有几个好心的姑娘立刻围过来,替他捡起手机和手包,搀扶他在一旁的墙根处坐下。 陈月洲一边道谢一边揉着自己的脚腕,他脚背微微一用力,试图站起来,瞬间剧烈的刺痛让他放弃了所有行动。 这可怎么办? 志愿者身份没搞到手,脚还扭了! 这时,系统响了起来—— 叮!任务主人公上线!右前方,罗楚军,直男癌指数:a,人渣指数:a,社会影响力度:d,总共积分:650分。 陈月洲顿时蹙眉,仰起头朝着系统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迎面走来了个肤色偏白的男人,一张普通的脸,说不上好看难看,不胖不瘦,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戴着副黑框眼镜,样子斯文稳重,穿着干净笔挺的警服,寸头,禁欲的制服给他平添了几分正气。 乍一看,就是个和蔼的路人脸,难以将打断女友肋骨的行为和他联系在一起。 而紧接着,他身后跟上了一个高他足足一头的男人,肤色偏深,高瘦,相貌在人群中相当出挑,见一面基本不会忘记脸的那种 陈月洲顷刻间满头黑线。 “这里不是市局吗?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他到底是哪个局的!” 陈月洲冲进脑内抓起478狂摇,“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看我平时和你说话不客气故意安排的?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被抓去坐大牢!” 478正打游戏,听陈月洲这么一说顿时一脸委屈,摔了游戏机对着陈月洲怒吼:宿主我给你讲今天你不给我道歉咱俩没完!你天天和我说话态度那么差!我都没有埋怨你!你居然现在连锅都要往我身上甩! “哈?你还要和我没完?你个长得像吹风机的猪我都没吐槽你!” 谁像吹风机了!你才像吹风机!你全家都像吹风机!你给我道歉!” 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快吵翻天,前方的男人已经来到陈月洲眼前。 他一低头,只见地上坐这个小小的身影,正揉着脚踝发呆,他不禁停下脚步。 “怎么了?小端?”走在身前的罗楚军问。 “看见个熟人。” 男人说话间已经在陈月洲面前蹲下,眯着眼,平视着他,像是在审视什么没见过的动物一样,半晌道:“对男人不感兴趣的陈月洲同学,我们又见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0.3.3 陈月洲抬头, 正对上男人的目光。 那视线平静中透着一丝清冷, 让人捉摸不清他的本意。 于是, 摆在眼前的选择出现了—— 一, 装作不认识他,完全不搭理他, 等他自己走开, 这是陈月洲最想做的选择; 二, 假惺惺地回应,之后完全不搭理他, 等他识趣走开,这是陈月洲第二想做的选择; 三,热情地回应他, 装作老熟人的样子,趁机和罗楚军搭上话,这是陈月洲最不想做的选择。 思考三秒,理性击败感性。 陈月洲抬头, 笑容满面:“你好啊,端队长,好久不见, 好巧啊, 我们又见面啦, 哈哈” 说着他赶紧叫住478:“快, 快给我一根开心棒棒糖, 我怕我一会儿表情要崩!” 478沉默地看着陈月洲, 脸上表情仿佛写着“你是谁,我凭什么帮你”,片刻,直接背着包回自己小屋里睡觉去了。 陈月洲:“” 一头猪,脾气还不小 “行了行了别闹了,这是你的工作不是儿戏,你觉得和我这时候发脾气合适吗?”陈月洲厉声呵斥,之后又放缓了声音,“刚才说你也是我不对,行了,帮我查个东西。” 查什么?478不情愿地从窝里钻了出来。 陈月洲说的没错,工作不是闹着玩的,这个宿主虽然挺招人讨厌的,但最近任务完成的都挺好的,公私分明,比她上道多了 “查这个1600和罗楚军的关系,我看他们两个挺熟的,说不定能利用上。” 嗯我看看有了,他们两个是师生关系,罗楚军大1600四岁,实习的时候曾经留校做体能辅教,负责过1600,后来1600以校前十的成绩被市局招来,和罗楚军重逢,两个人算是亦师亦友的哥们吧。 这个市局招聘志愿者的活动,是前不久出台法治活动走向基层的活动的延续,1600各方面都很优秀,就被调去基层活动,最近才回到市局。 “这样啊。”陈月洲了然,总算知道为什么走到哪个公安局派出所都感觉能碰到这个1600分的原因了。 不过,这次算是走了狗屎运了,1600和罗楚军走得近,只要和1600处好关系,自然就能和罗楚军搭上关系。 “你也来应聘志愿者?”这时,男人从陈月洲身旁取过他散落在地上的简历,整好,翻看,片刻后道,“你的履历很难通过。” 陈月洲不否认:“已经没戏了。” 但旋即又扬起大大的笑容看着男人:“不过,看端队长这么了解,难不成你能帮我通过?做什么都可以哦,在办公室里帮忙复印文件抄抄档案什么的全部没问题。” 男人闻声抬头,扫了眼陈月洲:“你愿意抄档案?” “文职我都擅长,打印复印抄录之类的。”陈月洲把他已知的文职都说了遍。 男人细细听着,默了会儿,转头望着罗楚军:“罗哥,你们档案室不是最近缺个把残缺旧档案手录的人?招到人了?” “啊?”罗楚军一愣,“你说她啊?她能行吗?她不是都被刷了吗?” “里面那群老家伙应该是只看学历没看别的,不代表这个人不能用。”男人站起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警服,对陈月洲伸出手,“能站起来?” 陈月洲点头,白皙的小手搭在男人的大手上,他脱掉高跟鞋,光着脚就要起立。 男人一见,立刻弯下身子去扶陈月洲的腰,辅助他站起来。 “你这个情况能走?” “能走。” 陈月洲一手抓紧男人的手臂,尽全力让自己站起来,然后另一只手勾起地上自己的鞋子提在指尖。 男人顿时蹙眉:“等着。” 之后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厅,不一会儿取了双一次性拖鞋出来,丢在地上:“穿上。” 待陈月洲换好鞋子,他搀着陈月洲缓步向前走着,边走边看着罗楚军:“带她去档案室,先让她抄录一份表看看效率和字样。” 罗楚军愣了愣,摊手:“行吧,既然你要试试,那就试试,刚好那群大学生压根没有人愿意进档案室,都想去那些能邀功秀业绩的地方” 三人一同来到档案馆外,罗楚军拿了份文件摊开,放在桌子上指着其中一页道:“看,这是旧档,泛黄了,有些内容可能有些糊,你得把糊掉的地方自己修饰一下措辞,但绝对不能更改句子本意,你的工作是首先要抄录一份,不能有错字不能涂改,抄完了给我先看看。” “好。”陈月洲点头,拿起手边的钢笔就开始抄。 罗楚军向1600靠了靠:“小端,我觉得八成不行,现在的大学生,那字丑的压根没法看,我见她简历连个本科都不是,怕是天天电脑玩多了,肯定错字满篇,而且这年头,谁还用钢笔啊,八成写不了。” 档案馆很静,罗楚军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陈月洲耳里,他冷笑了下,飞速地写着文书。 字丑?呵呵,那怕是要让罗楚军失望了。 但凡擅长应试考试的人都知道,每个监考老师每天要审阅大量的试卷,他们的视线在每一张试卷上停留的时间极短,一手干净流利的好字所能带给老师的赏心悦目感是多么的重要。 他陈月洲高中三年可是苦练了六个寒暑假的行楷钢笔字,即使如今换成了别人的身体,笔法依旧不会生疏。 很快,一张手抄文书就完成了。 陈月洲将手抄页捧到罗楚军和1600面前:“太久没写字,可能有些生疏,不过我想再多写写应该能更好。” “看吧,我说这些学生就不写字,还”罗楚军说着随手接过陈月洲的手抄本,可当他视线下落的那一刻,剩下的话语全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白纸蓝字,那字个个苍劲有力,笔走龙蛇,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一张崭新的钢笔字字帖。 别说他写不出这样的字,来市局档案室工作这么久,他已经很少见这样标准规范的行楷了,简直就像是一丝不苟的名校生的高考答卷般端正工整。 再看老档案缺失被修饰的部分,用词精简准确,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颇为符合档案该有的报告书风格的文体。 1600从罗楚军手中拿过那页手抄,仅看一眼便勾唇笑了:“怎么样?我选的人?” “可是怎么和老徐交代” “就说是我的关系户,老徐应该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那行吧我去找老徐谈谈。”罗楚军朝外走着,边走还不忘回头暼着厅内的两人。 待大门被关上,室内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仿佛只能听见墙上的壁钟走动的声音。 男人背倚桌子坐下,长腿随意交叠,他拿着陈月洲的那页手抄看了半晌,开口:“不好奇?” “好奇什么?”陈月洲慢慢挪了挪身子,悄无声息地和男人拉开距离,之后想了想道,“那天我把运动包落下了,后来健身房来电话说有人把我的包送去前台了,包里有我的水杯,我在上面写了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叫什么很正常,有什么好奇的?”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的名字。” “啊?”陈月洲侧头,这才发现男人一直在侧眸看着自己。 今天是阴天,乌云层层叠障,阴暗的光线将男人的五官埋藏在一片暗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端琰。” “”陈月洲猛然收回视线,将头扭在一边。 他总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时至今日,这份奇怪的态越来越明显,作为一个有着丰富把妹经验的男人,他不难想象这份态度背后可能具有的含义。 作为一个钢铁般的直男,他不由地想要和这个男人拉开距离。 可一想到任务,他又觉得必须和这个男人保持友好紧密的关系,不由地收起感性的心情,换上理想应对:“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男人瞥了眼他,示意继续问。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想泡我?” 男人一听,瞬间低声笑了出来,片刻后伸手揉了揉陈月洲的头发,没有回话。 陈月洲:“” 妈的,不想就不想,谁他妈没产生过别人喜欢自己的错觉? 不喜欢刚好,老子还不喜欢男人呢! 陈月洲表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就在这时,罗楚军推门走了进来,恰好看到两人这有些亲昵的动作,他表情一滞,动作却没有停下,将一份文件交到端琰手里:“成了,老徐那边说本来档案馆就招不够人,刚好你能推荐来人正好,你推荐的他放心。” “行。”端琰翻了翻手中的文件,递给身侧的陈月洲,“签完字等着我,我出门叫车先送你回去。” 之后起身拍了拍罗楚军的肩膀:“谢了,罗哥,我先出去。” “小事儿。”罗楚军笑着目送端琰离开,半晌,收起笑意,扭头,看着眼前的陈月洲,上下细细打量着—— 波波头短发,他最讨厌的短发,装可爱,还没什么女人味儿; 娃娃脸,他最讨厌的童颜型长相,一看就是有公主病; 短呢子大衣配百褶裙,他最讨厌的日系穿着,精日卖国狗,装清纯倒人胃口; 短腿,还好意思穿黑色打底裤,缺乏自知之明; 胸那么鼓,看来是故意选小了一号衬衣,果不其然,内在是个sāo货。 皮肤细白的不像中国人,怕是打了不少美白针和化了很浓的妆吧? 字写得端正漂亮古代青楼ji女也擅长书写,不过是为了讨好男人的一种手段罢了。 一番审视批判下来,罗楚军对陈月洲已经有了详细的评估判断——一个装可装清纯实际内在是个sāo货且没有自知之明的biǎo子,勾勾手就能给上的那种。 陈月洲察觉到罗楚军那副高人一等的审视目光,不动声色地勾唇笑了下,心中对罗楚军也有了定性——哦,原来是个厌女症患者啊。 一时间,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两人莫名其妙就结下了互看不顺眼的梁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0.3.4 端琰将陈月洲丢上车后就去了食堂。 中午, 他叫了份普通的标准餐, 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罗楚军手牵韩佳梅,端着上下共三层的豪华盒饭,两人一齐在端琰对面坐下, 含笑道:“小端,天天吃食堂的套饭能吃饱啊?你看看你, 瘦的。” 说着, 他摊开饭盒—— 荤菜有红烧排骨、糖醋肉丸、辣汁牛肉,素菜有酸辣土豆丝和凉拌苦菊, 还配了道蓝莓山药做甜点。 端琰瞥了眼罗楚军的饭盒, 脸上没什么表情:“少吃,方便行动。” 罗楚军用叉子叉了一块排骨放在端琰碗里:“尝尝, 我媳妇做的。” “谢了。”端琰将排骨夹起塞入口中,迅速用牙齿剃干净肉将骨头吐了出来,回味了下道:“不愧是嫂子,做菜水准一流, 比外面馆子的都好。” 韩佳梅一听,顿时掩面笑了:“哪有哪有,就这样, 你罗哥还天天说我下料不够准” “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更有长进?” 罗楚军亲昵地搂着韩佳梅,满脸堆着笑意, 他有些陶醉般地叹:“小端, 一个男人, 长相这东西不重要, 成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知道吗?” 端琰瞟了眼罗楚军,示意他接着说。 “是能耐。”罗楚军右手夹着筷子指着饭盒,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成绩啊相貌啊这些都是虚的,你只有有真本事,才能立得稳。” 罗楚军喝了口汤接着道:“小端,知道为什么你在学校里所谓的那么优秀,来了这里派不上用场吗?职衔虽然升过,但你做出过什么大的业绩吗?算了吃饭时间不谈工作,咱不说别的,就说女人,你也二十五了吧?有过几个女人了?” 端琰默不作声,端起杯子将水一饮而尽。 “小端,这女人,就是块肉,多见识见识,就知道这肉到手了怎么料理。”罗楚军叉了块牛肉丢嘴里吃了,一边咀嚼一边讲,还用手指不断敲着桌子,“我是你老师,是你前辈,所以我得提醒你” “支队长,这边有个案子你得看下。”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员小跑过来,打断了罗楚军的话。 端琰应声起立,对罗楚军微微颔首:“罗哥,那我先走了,嫂子你慢吃。” “那行,记得哥说的话。”罗楚军恣意地张开双臂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撩着韩佳梅的长发,“行吧,你忙。” 端琰和小警员走出一段距离口,小警员朝他跟前凑了凑,岔岔不平道:“支队长,你脾气太好了吧?我们队哥几个都看着呢,那个罗楚军就是嫉妒你,觉得你们一所学校毕业,你年龄小却职称远高于他,天天仗着当过你老师教训你” 小警员一脸不屑:“不就是几个月前相亲找了个漂亮女人呗,瞧他和立了战功一样,天天在你面前秀,这机关食堂又不是他家食堂,天天把女人往局子里带,搞得谁不知道他是个关系户似的” 端琰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老婆确实很漂亮。” 停了会儿又补充:“做饭也很好吃。” “支队长,你还羡慕他?别逗了。”小警员忙摆摆手,“我可是见过,之前有个可漂亮的大家闺秀一样的妹子来给你送晚饭,那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端琰否定的干脆利落。 “支队长你也太太给罗楚军面子了。”小警员摇摇头,“谁不知道他是老徐关系户,谁不知道是他向老徐戳的是非,硬是在立功的好机会的时期把你调去区上参加什么下派活动” “到此为止。”端琰低头看着小警员,蹙眉:“你找我该不会就是说这些?” “当然不是。”小警员见自己的上司不想听这个话题,慌忙摆手,“我要说的是上个月你不在的时候的一个案子” 陈月洲本来打算到家后给脚踝来个冷敷,结果出租车刚到家门口,脚已经不肿了。 安全起见,他还是买了个冰棒,回去后躺在床上,一边沐浴太阳光一边敷脚。 478有些担心:宿主,你打算就这么一边做志愿者一边接近罗楚军吗?不过我看罗楚军好像不怎么喜欢你 “他当然不喜欢我。”陈月洲懒懒地拿了本英语词汇表翻了起来,“别说不喜欢我,他是个女人都不喜欢。” 啊? “你刚才注意到那个1600走后,罗楚军看我的眼神了没?” 陈月洲笑了笑,“我活了三十年,这种男人挺常见的,他们天生看不起女人,对待女人喜欢居高临下的俯视,像是在审判,喜欢通过女人的言行举止对女人做出很肤浅的判断,无论一个女人怎么表现,他们都会认为这个女人不是biǎo子就是傻子这种人,就叫做厌女症患者,网易新浪新闻什么的垃圾场评论区到处都是。” 啊?这么讨厌女人,那他为什么还找老婆? “讨厌女人和找老婆不冲突,在他们眼里老婆是免费的鸡、免费的生育工具、免费的保姆、免费的玩具、免费的发泄道具各种各样不道德的想法和行为,套上婚姻的外壳,在中国就可以变成他人无法干预的合法行为,这种国情下,男人没有理由不找老婆。” 478怯怯地舔了口增加勇气的棒棒糖:宿主,你们这个时代不愧是性别的蛮荒时代,我好慌,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 “把罗楚军的资料调给我看看。” 好。 很快,一份大纲就传到陈月洲脑内—— 罗楚军,男,29岁,身高172cm,体重70kg,现任北川市公安局档案馆a组小组长。 陈月洲草草地翻着。 直到生长成长环境那一页停了下来。 罗楚军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就读的是家门口的普通学校,成绩保持在全班第二。 父亲因在部队上成绩不佳,转业后没有分配去理想的单位,终日酗酒,酒后总是殴打罗楚军和他母亲,对他无法拿第一的成绩十分不满。 为了拥有不用挨打的生活,罗楚军向来都是深夜才睡觉、黎明就起床,然而即使他再怎么努力,第一名的总成绩对他而言都是一座大山。 第一名是个相貌清秀的女生,叫陈雪,天资聪慧,家境优渥,性格直爽,说话直言不讳,没什么歪脑筋,偶尔会得罪人。 这样阳光元气的第一名对极其内向敏感的罗楚军来说是剧毒。 看着她拿着高分每天放学爸爸妈妈轮番接送,而自己独自一人回家还要面对父亲的和母亲的哭喊,来自家庭给予的无法宣泄的痛苦逐渐转移到了陈雪身上。 他开始恨陈雪。 他认为是陈雪的出现,让他的家庭无法和睦,让他的父亲殴打他,让他的母亲总是和父亲争吵。 他也开始观察陈雪。 直到某一天,他忍无可忍对着陈雪骂出“你个biǎo子”,看到陈雪放声大哭后,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居高临下感让他觉察到了发泄不满的方式。 陈雪和全班同学都相处得很好,他就在心底辱骂她:“这个biǎo子,公交车,谁都可以上,所以才和谁关系都好。” 陈雪成绩很好很受老师喜欢,他就在心底辱骂她:“这个sāo货,连老师都不放过勾引,真贱。” 陈雪擅长弹钢琴经常获奖,他就在心底辱骂她:“反正将来就是个给男人cào的,她以为她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在床上撸管快了点,不过就她那样子,免费给自己都不要” 这样类似于阿q精神法的自我催眠让罗楚军渐渐变得“开朗”,直到大四留校实习,遇到小自己四岁的徒弟端琰。 相貌、成绩、家境和人缘,几乎全项都是碾压他的存在。 让他一度又想起了陈雪。 因为对方是个男人,他惯用的辱骂一套在内心起不了作用,就想着把他拉入自己的队伍中,让他成为自己的迷弟。 于是,他找了个自认为年轻男生绝对会感兴趣的内容——带他去piáo娼。 然而,端琰回复如下:“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像是怕罗楚军误会,他还补充了句:“对男人也不。” 自此,拉拢计划失败,还因为对方的清高碰了一鼻子灰,罗楚军对端琰恨得牙痒痒,但面子上又喜欢走哪儿都说端琰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 看到这儿,陈月洲翘眉—— 果不其然,罗楚军有着极其糟糕的成长经历。 普遍来讲,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厌女症患者的成长环境中,女性角色的存在都很负面。 这个负面指作为和不作为两个方面。 作为指的是那些做过坏事的女性,比如恶劣的出轨、劈腿、虐待等等,这部分属于少数; 而不作为,指的就像罗楚军的母亲,被动挨打、拒不反抗,原本应该承担孩子保护者的角色的她却为了某种原因放弃保护孩子,这部分在中国社会中属于大多数。 这个时候,罗楚军对母亲角色的失望和对自己处境的痛恨很容易转化为对女性集体的仇恨,认为她们是无能的、懦弱的和卑微的。 而陈雪,不过恰好是他仇恨转移的一个点而已,毕竟,谁都没法赤luo裸地直接去憎恨自己的亲生母亲。 因而长大后成为对女性有暴力倾向的人格也不足为奇。 这下子全部都说通了。 而且,他居然和端琰是这么个玻璃关系。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宿主? “别急,我想到方法了。”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一个绝对让罗楚军和1600一起完蛋的方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0.3.5 隔天清晨去上班, 陈月洲换了套轻便的衣服。 灰色大号套头卫衣, 黑色毛呢超短裤配黑色加绒打底裤, 脚上一双六厘米高粗跟的黑色牛皮短靴, 颜色简约低调,胸部被宽松的上衣遮掩的很好, 行动起来也简洁方便。 这个罗楚军背地里喜欢和1600较劲儿, 昨天自己和1600的动作看起来又有些暧昧, 如今罗楚军成了自己的上司,既然对付不了1600, 怕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果不其然,陈月洲刚到档案室没一会儿,就被罗楚军使唤去材料室抱档案。 那是98年的老档, 在墙角堆放着有些年头了,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陈月洲抱起来的时候,灰尘也跟着浮了起来,细微的碎屑飞的满天都是, 呛得他连连咳嗽。 等把档案袋一一擦干净了,已经到了中午饭点。 “小洲,你效率怎么这么慢啊?唉, 矮个子就是不行, 也不知道小端怎么想的, 眼光这么差, 看上这样的, 唉。”罗楚军正在办公室惬意地喝茶, 看了眼表,又瞥了眼外面手忙脚乱的陈月洲。 陈月洲暗暗翻了个白眼:呵,一米七的男人嘲笑一米五的女人矮,都是矮子给谁较劲儿啊。 “你把档案整理好之后,按照年份分类,今天先把一月份的档案抄录完,能做到吧?” 陈月洲默默抱起厚厚的一月份卷宗:“” 罗楚军对那资料的厚度视而不见:“要吃饭的话,去食堂买点面包,就回来抄档案,小洲我给你讲,关系户,得比别人更努力点,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懂不懂?” 陈月洲不能反驳,只好点了下头。 来到食堂,拿着新发的饭卡,刷了两卷豆沙奶油小面包和一瓶阿萨姆奶茶,陈月洲急急往回走,帽子却被人一把拉住—— “吃那么点?”熟悉的声音。 “没时间吃更多。” “很忙?” 陈月洲偏头,看向端琰,没什么表情:“我一天时间要抄完一个月的档案,很忙。” 男人视线落在陈月洲脸上,片刻后开口,声音很淡:“和他相处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讲的道理你左耳进右耳出,没必要认同也没必要反驳,做不到他的要求尽力而为就行。” “” 陈月洲一听,微微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着1600. 这是在教自己如何和罗楚军相处? 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奇怪啊! 明明对女人不感兴趣,也否认了想泡自己的事实,那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上心? 难道是个妹控? 或者有当别人兄长和父亲的癖好? 陈月洲想了一圈没想通,索性放弃思考,淡然回道:“谢了,端队长,我能应付。” 之后又想起来自己昨晚的计划,贱兮兮地笑:“不过,端队长,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加个微信如何?” 端琰闻声低头睨着陈月洲。 眼前的小姑娘正仰头看着自己,一张圆脸雪白,一双圆眼晶亮,鼻子小巧,嘴巴粉嫩,她满脸堆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假笑。 ——她又想做什么。 这是直觉的想法,他不认为她是诚心想和自己搞好关系。 可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又不禁好奇她的目的,于是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解锁。 下一秒,就被眼前的小姑娘夺了过去。 陈月洲迅速输入昨晚背熟的韩佳梅的微信号码,发了十几通好友邀请过去,加好友理由写着:[嫂子您好,我是端琰,想问前辈您一些事]。 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韩佳梅打了个语音电话,三秒后挂断,顺便打了串:[不好意思,学姐,点错啦。] 韩佳梅听到响铃声自然而然拿起了手机,查看陈月洲消息的同时看到了端琰手机发来的好友申请。 未婚夫的徒弟加自己,通过好友验证也无所谓吧 毕竟,他们两个人关系那么好,小端严肃的性格大家也都知道,加自己应该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吧 韩佳梅思考三秒,摁下了同意。 收到通过验证,陈月洲立刻给韩佳梅发去一条语气有点暧昧的消息:[明晚有空吗?] 韩佳梅在电话那头一愣,片刻后回复:[小端,怎么了吗?] [明晚找嫂子有事。] 发完后又欲盖弥彰地补了句:[嫂子料理做那么好,很羡慕,想跟嫂子学学。] 韩佳梅望着消息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聊骚啊,吓死了也对,小端不是那种会找女生聊骚的类型。 不过,这么一想心底却又觉得一丝丝惋惜,毕竟,漂亮女人也是人,打心底也会喜欢漂亮男人特别是家境殷厚还自律甚严的漂亮男人。 这么想着她回复:[行啊,你想学什么,明晚我准备准备。] [就之前嫂子给大哥做的那个,嫂子,忽然来任务了,我们不聊了,我得出任务。] [好。] 陈月洲发完消息,立刻从端琰手机上删了韩佳梅的微信号,加上了自己的,装作没事人似的把手机还给端琰:“好咯,你瞧,我的微信号,刚才加错了,加成以前的号了,所以浪费了点时间。” 端琰接过手机,瞟了眼陈月洲。 眼前的小妮子刚才在加好友的时候手指摁压的方向和时长不全是加好友的环节,很明显,她在加好友的行动下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一个能在公共场所勒索大学老师十万块的女人,他真的很好奇她用自己的手机打算做些什么,索性不揭穿。 想到这儿,端琰低声笑了下,意味不明:“好好加油。” “必须的。” 陈月洲掉头就走,挥了挥手中的面包表示道别。 *** 下午伏案写到下班,文书连一半都没抄完,顶着罗楚军唠叨了半个小时,陈月洲才被放回家。 一进门,他立刻给浴缸放水坐了进去,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向478抱怨:“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完这些任务变回男的啊?我陈月洲长这么大,这半年时间把这辈子的班都上够了!” 478一边吃着新买的糖果一边玩着psv,敷衍地回应:那你快点做主线啊,刷爆你家那一群亲戚,干掉那个强jiān犯,然后走上人生巅峰,嗯,就行了 陈月洲:“” 算了,这个难度更高,不想去想了。 陈月洲懒散地倚在浴缸里,眯缝着眼打瞌睡。 正当他快睡着时,478忽然叫了一声:宿主!突发情况!突发情况! “什么?”陈月洲被吓得打了个机灵,险些滑倒在水里被淹没。 任务进程监测到,罗楚军正在殴打韩佳梅,而且,这词的殴打和前几次的殴打不一样,他下手非常狠毒!怎么办!宿主!系统监测韩佳梅已经被砸断了眼眶骨,很有可能又会被打断肋骨! 陈月洲长出一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儿,这我知道,预料之中。” 478:什么? “今天我用端琰加了韩佳梅还记得么?说了那么一大堆暧昧的话。 1600他要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罗楚军也是个普通人的话,也许就是吃吃醋,觉得头顶有点绿,可惜啊,端琰他不普通,罗楚军嫉妒他嫉妒得都快原地爆炸了。 罗楚军肯定是一边想要向端琰显摆自己找了个漂亮女人,终于有一项碾压了端琰,但内心害怕端琰出手,毕竟,他心里清楚如果端琰来截胡,自己哪儿来的胜算。” 陈月洲说着美滋滋一笑:“韩佳梅是挨打挨怕了的,她要是有点心眼儿呢,知道自己未婚夫小肚鸡肠,和自己徒弟只是面子上关系融洽,就会把端琰的微信号删了,要是真蠢,也绝对会把聊天记录删了,毕竟是个人看着都觉得挺暧昧的,但是————” 478瑟瑟发抖:但是什么? “但是只要不清除微信软件的缓存,微信聊天记录用电脑插件是能够还原的啊。” 陈月洲笑意渐浓,“就韩佳梅那智商,她知道苹果手机怎么清除缓存吗?罗楚军作为一个警察,能不知道怎么监控删除的聊天记录?你想想,自己下班回家,妻子欲盖弥彰地删除了自己最恨最忌妒的人的微信啧啧,这绿帽感,酸爽啊!” 478使劲吞了口口水,有些慌:宿主你你是来救韩佳梅的啊! 陈月洲很认同:“对,所以我在试图让他们的家暴严重化,温水煮青蛙会让韩佳梅一直得过且过,也让罗楚军一直逍遥法外,他们两个之间需要闹一次大的,断胳膊断腿那种,罗楚军是警察,一旦家暴上升到法律不得不管的层面,只要我们上去揭穿扒皮,他那身警服不得不脱。” 断胳膊断腿? 478惊了:宿主,韩佳梅万一被打残了[巅峰值]都会变得难刷了!你需要感化她,让她明白家暴有一就有二,绝对不能容忍啊! “感化?”陈月洲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个笑话。 对啊,你要让她明白家暴必须零容忍,必须反抗 “你等等。”陈月洲打断478,“你们这些系统,来找宿主之前做过培训吗?” 478:没有 “难怪。”陈月洲惋惜地摇摇头。 478: 为什么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478正打算还嘴,手机忽然接到了新的动态信息,她低头一看,瞬间大惊失色:宿主!宿主!韩佳梅出血不止,罗楚军正把她送往北川第六医院! 陈月洲一听,大喜:“哇,这个罗楚军真给力啊,恨端琰能恨成这个样子!出手这么狠?” 说着,他开始穿衣服,还拿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啊!学姐!我的韩佳梅学姐出事了!我刚才亲眼看到罗楚军前辈抱着她进了第六医院的急诊!怎么回事!好担心啊!] 478懵逼:宿主? 陈月洲:“我今天加了几个档案室小警察的微信号,那几个家伙挺八卦的,嘿嘿嘿” 半小时后,罗楚军望着女友病房外围满的警察同志,懵逼了。 谁谁他妈把这群家伙找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0.3.6 望着病房外乌压压的一片穿着警服的人, 病房内的罗楚军和韩佳梅都愣了。 韩佳梅第一反应是撇清关系, 她吓得狂摇头:“老公,我没有乱说的,我没有” 罗楚军阴沉着脸琢磨了片刻, 随后抬起头,露出温柔和歉意的表情:“我怎么会怀疑你, 对不起, 今天是我心急了,我害怕, 我真的好害怕端琰那个臭小子把你抢走” 韩佳梅望着眼前变脸速度快得让她快要窒息的未婚夫, 不敢出声。 “所以,你就说, 你是路遇老同学,他要和你交往你不肯,他就出手伤了你,你给我打电话求助的, 懂了吗?”罗楚军眯缝着眼,唇角虽然挂着笑,可眉眼写满狠戾。 “知道了”韩佳梅用力点点头。 罗楚军又象征性地摸了摸韩佳梅的头, 这才起立开门,迎接外面的警察。 “罗哥, 怎么了!嫂子怎么了!” “罗哥!我看到朋友圈就赶过来了!嫂子没事吧!” “罗哥!” 罗楚军从年轻警察们的只言片语里迅速捕捉到关键字:“朋友圈?” “对啊!今天新来的那个志愿者小洲, 没想到居然是嫂子的大学学妹啊!她也是在医院附近回家的路上, 看到你带着嫂子来就诊, 我们才知道了这件事,多亏了她” 陈月洲此刻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擦着脸上的泪水,哭得稀里哗啦:“学姐,学姐没事吧,罗前辈,我看学姐当时好严重,我好怕” 罗楚军:“” 妈的,好想抽死这个多事的女人。 但面子上还得装作体谅:“小洲啊,谢谢你这么关系小梅,真的谢谢你,有你这么个晚辈,我们家小梅真是交了个好朋友啊” “呜呜呜,前辈呜呜”陈月洲说着朝罗楚军扑去。 然而,他还没抓到罗楚军衣服的边,一只大手就扯住了他的衣领,尔后,沉稳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罗哥,没事吧。” 陈月洲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加了1600的微信来着 “啊!端支队长!” “端队!” 几个小警察忙行礼。 端琰抬了下手,示意低调,转头看向罗楚军。 “小端。”罗楚军望着身前一本正经的端琰,笑了下,右手五指握紧,忽地抬手,就是一拳! 端琰压根没去格挡,挨了这么一拳,身子一个趔趄微微后退一步,唇角溢出了丝丝鲜血,他不以为意,抬手轻轻蹭去血渍。 “啊咧?” “怎么回事?罗哥为什么打端队?” 小警察们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向后退了退。 罗楚军揉了揉拳头,看着他,声线压得极低,声音却不小:“小端,我知道你嫂子很漂亮,可她毕竟是你嫂子,做事别太过分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罗楚军昂了昂头颅,愤怒的表情中透着嚣张和不可一世。 他想说这句话真的很久了! 小时候陈雪是他的噩梦,长大后端琰是他的噩梦,好不容易找了个漂亮未婚妻能够压端琰一次,可他却一直对韩佳梅的美貌无动于衷。 这下好了,他终于按捺不住下手了! 就说嘛!男人!不可能对貌美的女人不感兴趣! 他终于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了! 罗楚军越想越兴奋,他面露难失望之色大声怒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小梅发了什么!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这样,唉,失望至极!”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搓了把脸,显得自己好像很无奈似的。 心里却在叫嚣着:你们快看!快看!这就是端琰的真面目! 虽然自己家暴的事情险些走光,但因祸得福,陈月洲召唤来的这么一群小喽啰各个嘴巴不严,明天往局子里一捅,人人都知道这个端琰面子上正人君子,实际背地里惦记着恩师的未婚妻! 旁边的吃瓜群众陈月洲:“” 卧槽,这个罗楚军,好会趁机搞事情啊! 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韩佳梅的伤上面转移到了和1600的修罗场上 这可怎么好,这事儿的罪魁祸首可是自己啊 得遛 这么想着,他悄咪咪地挪着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领子再一次被人揪住。 陈月洲仰起头,拼命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对着端琰笑得谄媚:“端队长,我肚子疼,我得上个卫生间先” 端琰冷冷地扫了眼陈月洲,尔后抬头,看着罗楚军:“罗哥,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你非要我把证据拿出来,你才甘心?” 端琰不紧不慢道:“罗哥,师生一场,兄弟一场,我希望你给我一分钟解释,如果这个答案还让你不满意,你想再揍我几拳都行。” 旁边的小警察一听,纷纷凑过来劝罗楚军:“那个,罗罗哥,听端队解释一下吧,端队什么人这么久您应该最清楚啊” “是啊是啊” 罗楚军瞪了眼身侧的小警察。 此刻再咄咄逼人显得自己不够大度,那就容他解释,反正,抹黑他的手法他多的是。 他点了下头:“也好,我也不想冤枉你,你说吧,别说一分钟,五分钟都行。” 端琰应声伸手,一手搭在陈月洲肩膀上,与此同时低下头,在陈月洲耳畔轻声道:“既然要做贼就要把痕迹清理干净。” 陈月洲:“” 痕迹?清理?? 啊! 他用端琰手机联络完韩佳梅的时候,忘了清理缓存了! 卧槽! 小儿科的低级错误! 他还嘲笑人家韩佳梅不会清理缓存呢!他自己都忘了! 478冒出来补刀:所以,宿主,人嚣张没好事,别以为前两个任务做得还行就得瑟,你啊,没去社会上闯荡过,不知道社会险恶,还是先踏踏实实做人吧。 陈月洲:“你他妈不出来给我一刀会死吗?” 这时端琰已经离开了陈月洲耳畔,他看向罗楚军,一字一顿道:“我给嫂子发微信是午休,那时候我正在食堂,看到小洲来买面包,想起昨天嫂子做的排骨,顿时觉得就算我吃不好,小洲也必须好好吃饭,毕竟,她这么矮。” 陈月洲:“” 等等,他这个说话方式 这个言情熟悉的剧情 该不会 端琰继续:“我知道小洲是嫂子的晚辈,就问她要了嫂子的微信号,想讨教一下嫂子的料理是怎么做的,正好我四月份年休,小洲四月份生日,我不擅长料理,就希望嫂子能用微信视频辅导我一下,这些就是全部。” “等等” 八卦的小警员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端队一口小洲小洲地叫着,还为她过生日,给她做饭” “端队,你们不会” 罗楚军也注意到了问题,他瞟了眼被刚还和端琰当众咬耳朵的陈月洲,哂笑了下。 端琰这小子,该不会说这个矮子是他女友吧? 瞧瞧这长得和小学生似的营养不良的模样,虽然长得不算丑,可能喜欢这种类型女人的男人八成是个变态吧? 他就这眼光? 难怪突然愿意帮这么个家伙走后门,原来如此 呵,这模样,和自己未婚妻差太远了。 罗楚军顿时有了莫大的满足感,但还是装模作样露出疑惑的表情:“小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两个是” 端琰回应:“我们是” ——“表兄妹。” ——“表兄妹!!!” 一高一低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端琰倒是正正常常说出来的,而陈月洲,几乎是怒喊出来的 话音刚落,陈月洲愣住了。 等等说好的情侣呢? 言情不都这么演的吗?假扮情侣什么的 端琰低头扫了眼愣住了的陈月洲,片刻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勾了下唇。 之后,松开他,轻声道:“还不道歉?” 离开了温热的桎梏,陈月洲瞬间还魂,开始进入还击模式,三秒入戏,泪眼婆娑:“我没想到因为我牵扯出来这么多事,对不起,表哥,对不起,罗前辈,但是,表哥真的没有对韩佳梅前辈有非分之想,中午是我帮表哥加的韩佳梅前辈,发微信的也是我,罗前辈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查监控录像,我没想到我的措辞不当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小警察们向前凑了凑,劝解道:“罗哥,小洲能解释到这种地步,应该就是误会吧,今天是你冲动了,你想啊,端队这性格,怎么可能翘别人墙角啊” “对啊对啊,端队的资质,干嘛要翘”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闭上嘴” “罗哥,今天也许是嫂子出意外,你可能心急失了判断,大家能理解” 小警员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团,纷纷替端琰说情,一时间,倒显得先发制人的罗楚军行事太过鲁莽了。 罗楚军暗算端琰不成反倒被扣上不够慎重的帽子,心里堵得慌,正巧这时护士走过来:“你们谁是家属?去拿一下化验单,在三楼。”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罗楚军立刻装出一副爱妻心痛的急切样:“我在,我去,我妻子她没事吧?啊?” “你得拿了单子医生看了才知道。”护士莫名其妙地看了罗楚军一眼。 刚送诊的时候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呢,这时候怎么反倒是紧张起来了? 目送罗楚军远去,一群小警员匆匆挤进病房,一边放着水果和礼物一边羡慕道:“嫂子,罗哥真幸福,嫂子这么漂亮,难怪这么心疼嫂子,就是不知道嫂子怎么了,伤成这样,罗哥得有多心急” 韩佳梅勉强地努了努根本扬不起来的唇角,轻声回着:“谢谢你们。” 陈月洲站在不远处的诊疗桌前,一边盯着韩佳梅脸上的表情,一边把玩着桌子上的无菌托盘和止血钳。 片刻后,把钳子举高,随手往地上一丢。 金属清脆的跌落声响起,声音不大,但在这个狭小的病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一众小警员均好奇地回过头看着这边,唯有韩佳梅,身子猛地一哆嗦,惊恐地看向声源的方向。 陈月洲笑了笑,侧眸,看向端琰,声音极轻:“知道我为什么摔钳子吗?” 端琰此刻正睨着床上反应过度的韩佳梅,余光发现陈月洲在看自己,神色顿时幽深了几分:“长期遭受家暴的人会对声音极度敏感。” 陈月洲认同地点了下头,轻笑:“所以,总想维护正义的端警官,你绝对不会妨碍我维护正义的,对吧?” 他刻意加重了“正义”二字的发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0.3.7 陈月洲还未得到端琰的答复, 内室的小护士走了出来:“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患者要小便。” 有个小警员道:“你不能帮忙吗?” 护士扫了眼那小警员:“这是急诊, 没有分级护理。” 小警员眨眨眼, 没听懂护士在说什么, 但大概明白了是护士不能帮忙的意思,转头看向陈月洲:“那, 端队长表妹, 你代劳一下吧, 这儿就你一个女孩子” 陈月洲欣然接受。 他还正愁没有和韩佳梅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搀扶着韩佳梅走到卫生间,陈月洲站在单间的门外, 背靠着门,召唤478:“把韩佳梅的个人资料给我看看。” 478立刻翻出大纲交给陈月洲—— 韩佳梅,女, 25岁,身高175cm,体重52kg 和罗楚军通过别人介绍相亲认识。 她看重罗楚军在直辖市公安局里工作还有房有车,罗楚军看上她的一张好皮囊。 而她本人, 陕西汉中人,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独生子女。 高中前一直和祖母生活在一起, 习得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样的糟粕观点, 认为自己和父母迟早会分成两家人, 对待父母方面家庭观念淡薄。 和罗楚军恋爱后, 由于遭到父母拒绝, 索性断了联系。 高中前后谈过两个男友, 一个男友叫梁启凡,大学读了体校,人高且帅,就是成绩不行,目前在北川某健身会所做私教,另一个叫赵佳航,在北川航天大学读研。 罗楚军第一次殴打韩佳梅,就是因为通过监控她的同学群得知她和这个前男友近期还有过联系——虽然两人只是普通的叙旧。 由于父母工作很忙,她总是看课外书打发业余时间,小时候喜欢蜜x蜜水果糖、霸王爱人这样的漫画,长大后喜欢看类似于霸道总裁:轻点爱、首席总裁:霸占小甜妻之类的总裁文。 陈月洲蹙眉:“478,这些和漫画讲的是什么?” 478一脸得意:哈哈,宿主,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我从昨天半夜就开始看,两个小时前才把这四本书看完!来来来,让本小姐给你讲讲剧情 首先是蜜x蜜水果糖,男主是个富二代,女主是个穷人,女主得罪了男主,男主让女主做他的honey,也就是仆人,强吻强抱还强jiān,男主不断虐虐虐,女主不断拒绝拒绝拒绝,最后女主发现男主有童年阴影,女主拯救了他,两人在一起了。 陈月洲:“?” 霸道总裁:轻点爱,男主是个黑社会老大,女主是个普通学生,男主要强上她,女主不从,跑了,被外面人抓去要强上,男主来救人,女主就和男主搞上了,然后男主各种强上,后来女主知道男主小时候太内向不会表达心意才会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强上,所以选择包容和拯救男主,两人在一起了。 陈月洲:“???” 首席总裁:霸占小甜妻,男主从小家庭破碎有阴影所以不想结婚,找贫穷缺钱救母的女主代孕,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们这个时代代孕完全不需要xing接触,可男主就是强了女主,然后发现女主是处nu后各种抓过来强,最后女主理解了男主,并在一起了。 陈月洲:“” 霸王爱人,男主是香港黑 陈月洲伸手喊停:“可以了,不要讲了。” 这什么鬼剧情他一点都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好吗? 作为一个直男,忽略掉男主的帅和有钱之后,他看到的只是由强jiān案引起的一系列性nuè待,最后施虐者和被虐者喜结连理的故事。 因为对方有童年阴影就可以无条件原谅?什么逻辑? 这和那个宣扬“只要强jiān犯娶了被强jiān的女子就可以免刑”的变态法律提案有什么区别? 认真思考片刻后,陈月洲作出了总结。 这大概是一种心理:当了biǎo子又想立牌坊的心理。 就像一男n女的男频那样,男主始终深爱着女主,这很符合现代文明道德价值观。但他的身边却总是有无数女人免费送上门,甚至倒贴勾引推倒男主,这时候无论发生点什么,男主即守住了自己道德的底线,又品尝了开后宫的滋味。 同理,让高富帅以压倒性的实力强上,一边保住了贞洁烈女的价值观,一边又享尽荣华富贵和帅哥的身体。最后给男主一个童年阴影的台阶下,女主贞洁烈女的牌坊贴上圣母的标签,整个人都仿佛自带金光了。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这些的剧情里,男主肯定有虐待女主的情节,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女主——即所谓的读者,是否有意识到这就是非常赤luo的家暴? 陈月洲问478:“当男主强bào女主时,你什么感受?” 478:男主此刻内心肯定很难受啊!一般男主这么做的时候都是得不到女主回应,或者女主和其他竞争对手见面了 “那,男主囚禁女主、把女主关在铁笼里时,你什么感受?” 478:男主此刻内心肯定很难受啊!男主会囚禁女主,那是真的没办法了,但是男主肯定自己也会和女主一起受苦 陈月洲沉默片刻,问:“你们未来人都这么想的?” 478一脸疑惑:不是啊,我来你们这个世界前思维是经过了这个时代洗盘的,如果思维太超前的话担心会和这个时代的宿主不兼容 陈月洲恍然大悟:“难怪,洗得和智障一样” 478一听顿时恼了:卧槽?宿主你怎么突然又骂我?太过分了! 陈月洲对478的恼怒嗤之以鼻:“婚内强jiān和非法拘禁是典型的家庭暴力,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认为这是爱?或者你的意思是说,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是你所爱的、并且他也是爱你的,那么在你们相爱的过程中,实施的精神虐待和xing虐待都可以称之为爱情?” 478: 啊咧? 这么一说,好像 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有点慌:宿主,我怎么,我怎么也傻了,对啊,这就是暴力啊 陈月洲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吗?旁观者和被施暴者所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被家暴的人群中有很大一部分,她们并不认为自己在承受家暴,就像这些中的女主,和喜欢这些书的读者。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能够拯救别人,用这样自负的圣父圣母情怀去对待喜欢的人时,很容易产生你刚才的情绪——不认为自己正在遭受家庭暴力,把显而易见的家庭暴力包装成对方的无助和挣扎,还试图去用自己的心胸包容和理解。” 478认真想了想:宿主你是说韩佳梅不认为自己在遭受家暴? 陈月洲:“不一定,不愿意脱离家暴的情况有很多种,这只是我通过她的生活习性推断的结果,我得找个机会了解清楚。” 这时,身后响起马桶的冲水声,紧接着里面传来韩佳梅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洲,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下,肚子还有些不舒服。” 陈月洲并未离开,而是转过身一把拉开虚掩着的木门,看着里面偷偷擦泪的韩佳梅,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学姐,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韩佳梅虚弱地摇摇头:“没事,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儿” “学姐” “出去!”韩佳梅厉声呵斥。 与此同时,她伸出双手用力将陈月洲向外一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头痛哭了起来。 “学姐”陈月洲走上前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她,佯装心痛的模样,“学姐,你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不好吗?和我说说,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就算我帮不上你,至少能做你的树洞,让你能好受点不是吗?” 韩佳梅拼命擦拭着通红的双眼,一直堆积在胸口的压抑感让她憋得快要爆炸,她抬头,迷蒙着双眼看着蹲在自己膝前乖巧的陈月洲,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对这个让自己莫名安心的小女孩倾述一切。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高高在上羡煞旁人的大美女,身边的人都羡慕她有本事,明明读的是三流专科,同学们读完书都各回各家乡工作,唯独她能够和在北川有房有车的高级警员结婚,这种时候难道让她对着这些把她当作偶像来祭拜的人说“我的生活并不幸福”? 不,不能说。 她发达得势的时候,别人是羡慕嫉妒她;可当她生活不如意的时候,旁人落井下石的德行更让她难受。 于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统统变了味:“小洲,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简简单单” “我看到了,罗前辈打你。”陈月洲打断韩佳梅,声音清晰而响亮。 他知道她犹豫的理由,无外乎是朋友圈里捏造的“被宠爱的警察爱妻”人设下不来台,那么他就亲自帮她下了这个台阶。 韩佳梅瞬间脊背僵直。 片刻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下脑袋:“你都看到了,你还问我干什么?楚君一直都是这样” “那为什么不分手?” “分手?”韩佳梅委顿地用双手撑着脑袋,“旁观者面对别人的爱情总是劝离劝分的,你设身处地经历过吗?经历过你还会说这些话吗?” 过了会儿,她低声吞吞吐吐道:“楚君说,他小时候和他妈一直挨他爸打,终于盼到他爸老了,打不动了,才开始好好对他妈和他,他们一家人才像是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就是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自己,他说过为了我他会努力改,我也在帮助他改,爱情就是两个不完美的人相互妥协和帮助对方的过程,不是随便一个矛盾说离开就可以离开的。” 陈月洲:“” 操。 可怕,太可怕了。 与其说罗楚军的家暴让人觉得可怕,不如说是韩佳梅的自我良好感让人觉得可怕。 这是一副多么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的姿态啊! 这可是社会主义的国家,怎么就这么多人以为自己是上帝呢? 自命清高替别人背着十字架受难,就差给自己出一本自传。 “而且,我是成年人,我有判断力,他不停地在改进,在改正你知道他动完手之后哭成什么样子吗?一个大男人,得有多难受多压抑才会哭成那个样子?” 陈月洲:“” 他以前打完李薇也会哭来着不过,那不是因为他压抑啊? 那只是因为道歉还要费嘴皮子,而有些女人很容易母性泛滥四处犯贱,她们就吃男人落泪这一套啊! 再说了,家暴一般不都这个套路吗? 一,暴力期:打人; 二,道歉期:哭泣、示弱、示好,顺便转移矛盾,让挨揍者产生“我也有责任”的念头; 三,蜜月期:因为刚经历暴力期,施暴者此刻的情绪处于“贤者模式”——类似于刚撸了一发后的神清气爽状态,为了从心灵上束缚住被施暴者,这个时候他们会大量示好表示决心和歉意,更加动摇被施暴者; 以上轮回,周而复始。 陈月洲长长地叹了口气。 家暴这件事,双方相处的时间越长,被施暴者对幸福的期待值越低,对暴力的忍耐值越高。 越拖,被施暴者越难离开施暴者。 他必须找个简单粗暴的理由让韩佳梅不得不听从自己的,先不说和罗楚军分手,至少分居一段期间。 可是,罗楚军作为一个施暴者,施暴的前提条件都做得很完美: 一来,监控她的通讯设备,让她在人际关系上处于孤立无援的状况; 二来,让她回家做家庭主妇,彻底断绝人际关系的同时让她丧失经济来源; 三来,精神洗脑:你很完美、我配不上你、我很可怜、我童年悲惨、你能救我对不对?我爱你,所以你爱我的话帮帮我好不好 怎么办呢? 脑内灵光一现,陈月洲忽然想起她那个前男友梁启凡。 于是他仰起头,看着一脸阴郁的韩佳梅,微笑:“学姐,你搬出去住一阵吧,房子我帮你找。” 韩佳梅冷冷地扫了眼陈月洲,没吱声,显然是不同意。 “学姐,别这样,听我的。”陈月洲扬了扬下巴,声音高了些,“学姐,如果你不希望我把你和赵佳航谈恋爱时候甜甜蜜蜜的点点滴滴告诉罗前辈的话。” 韩佳梅猛然瞪大了眼睛。 陈月洲对韩佳梅的反应很满意,他笑容渐浓:“我听说,罗前辈因为得知你的初恋男友梁启凡在北川工作,和你说了两句话都会对你拳脚相加,那你说,如果我把你和赵佳航前辈恋爱的点点滴滴告诉罗前辈,你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呢?” “你想干什么!”韩佳梅咬着牙怒声道。 “帮你啊。” “不需要!” “不不不,需不需要不是你说了算。” “我说了不需要!” 陈月洲闻声猛地起身,伸出白皙的小手猛地捏在韩佳梅的下巴上,迫使她正视自己,声音瞬间低而沉:“韩佳梅,我对你这种废物说实话一点耐心都没有,我也不指望救了你这种一身奴性的狗将来能回报我什么之类的,但是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下达的每一样命令你最好听清楚,否则我有一万个理由让罗楚军打死你。” “你做梦!”韩佳梅被陈月洲突如其来的变脸瞬间激怒了,她又气又恼,伸手想要推开他,然—— “你确定?”陈月洲冷冷地盯着韩佳梅通红的双眼,“今天不过是收了我表哥一条短信而已就被打断锁骨,你信不信我明天还能让他打断你一根肋骨?” “你——”韩佳梅的手僵在了空中。 她不明白陈月洲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确实害怕万一他说了什么自己又要挨揍。 毕竟,罗楚军,真的很容易被激怒 “所以啊,韩佳梅,乖乖听话。” 陈月洲腾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光滑的头发,像是爱抚着宝物般,动作轻柔,声音细腻软糯:“乖乖分居一阵,你可是我的学姐啊,我怎么忍心看你受苦呢” 说罢,对着478道:“给我在网上找找哪里有买针孔摄像头的,像素高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0.3.8 宿主, 查是可以, 可是我得友好提醒你一下,安装这玩意监视别人是违法的。 “怕什么,擦边球的事情我们是第一次做吗?”陈月洲不以为意, “三天两头进出警察局,现在还在公安做志愿者, 我对这个地方已经无所畏惧” 宿主你飘了。 “你别管我飘不飘, 哦对了,你再在我现在住的小区的隔壁那栋楼查一下有没有空房出租, 不要和我一栋楼, 但必须是挨得很近的隔壁楼。” 478:宿主我再给你说一次啊,你要是蹲号子里了我可没法救你出来啊。 直觉告诉她, 陈月洲又在计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陈月洲没回应478,而是松开韩佳梅,换了副苦口婆心的姿态劝导:“你想好了吗?你一天到晚贴在他身边,每次发生点什么事, 他打完你道个歉就没事儿了,让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你既然决定和他好好过, 那至少得换个有效的方法对付对付他这个毛病不是吗?” 韩佳梅想了想,不得不说, 这个劝和不劝离的劝导方式比较符合她的价值观。 她很快就有了回应:“可是我没钱出去住啊” “你和他恋爱这么久了, 金银首饰总有吧?” “什么?”韩佳梅本能地护住脖子上的项链。 “卖了。” “这不可能!”韩佳梅用提防的眼神盯着陈月洲, “我为什么要卖了我的首饰, 就为了在外面租几天房子?想要让他改进的方式有很多种” “韩佳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陈月洲打断她的话语,声音瞬间晴转阴,“我像是在和你商量吗?” 韩佳梅憋着没说话,半晌道:“你别威胁我,他是我未婚夫,我老公,你挑拨离间你就不怕我告状吗?” “哦,还想告状啊,看来你觉得我这个端琰的表妹会怕你的告状啊?看来你今天是还没被打清醒啊,那行,那我现在就出去和罗前辈谈谈你的前男友” 陈月洲说着就朝外走。 韩佳梅瞬间惊慌失措,她慌忙伸手地去拉陈月洲,由于耷拉在腿上丝袜还没提起来,她一个趔趄向前扑去,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脏臭的水渍溅了一身。 由于脖颈处刚被包扎过不太便于扭动,她的上半身几乎匍匐在地上,光溜溜的臀部高高撅起,还带着尿渍,看起来十分窘迫,让人不忍直视。 可是,她已顾不得自己此刻难堪的形象,甚至连提nèi裤的时间都没有,紧紧抓住陈月洲的小腿腿弯,哽咽着哀求:“求你了,真的求你了,别告诉他,他真的听不得任何不入耳的消息” 陈月洲侧过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韩佳梅,面无表情:“那你是同意我刚才的要求了?” “同意,同意” “卖项链?” “卖” “很好,明天等罗楚军上班了,我会电话联系你,你最好,不要搞出幺蛾子,否则”陈月洲蹲下身子,伸出白皙的小手,将韩佳梅抱着自己小腿腿弯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会请赵佳航来市局喝茶,还会和他好好聊聊你——毕竟,北航大学我熟人特别多。” 韩佳梅瞬间呼吸一窒,瞪大惊恐的双眼:“你——” “学姐,记住,我是你的粉丝,我对你无所不知。” 陈月洲语毕起立,走到卫生间门外靠着墙壁,扫了眼室内还匍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的韩佳梅,“提了裤子快点出来,罗前辈可在病房等着你呢。” “我”韩佳梅使劲挺了挺腰,过了好一会儿怯生生道,“我的腰,今天被他踢了一脚,抬不起来了” 陈月洲无语。 片刻后叹了口气,转身先一步回了病房。 此刻罗楚军已经回来了,从外借了把轮椅回来,满面愁容,倒是把爱妻心切的丈夫扮演的极像。 “佳梅呢?她人呢?” “她行走不方便,在卫生间里摔了一跤。”陈月洲露出一脸歉意,“我是想回来找人帮个忙” “我去!”罗楚军忙推着轮椅就走。 陈月洲在伸手摇了摇手:“前辈,那可是女厕” 跟着罗楚军赶到女厕门口,韩佳梅一见到罗楚军,瞬间泪流满面,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见了能替她撑腰出气的父母似的。 可罗楚军呢,瞧着地上韩佳梅那一副丢人现眼的模样,瞬间眉头紧锁,神色阴沉。 “前辈,不然我先去帮学姐把裤子穿上”陈月洲装作看不懂罗楚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用,我去。”罗楚军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拉起韩佳梅,不顾她的腰疼,低声在她耳边怒斥:“上个厕所都出这么大洋相,你干什么你!” 韩佳梅不敢说话,颤抖着双手提起裤子,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门外看戏的陈月洲,又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罗楚军。 “坐。”罗楚军拍了拍轮椅。 韩佳梅匆忙坐了上去。 罗楚军推着轮椅出来,瞥了眼陈月洲,有些气血不通,可还是极力将语气压得平和:“抱歉,还让你陪着我家佳梅,你和你表哥回去吧,今天是我激动了,明天我会和他当面赔不是。” 陈月洲点头,又装模作样和韩佳梅寒暄了几句后道别。 出医院时,正好是凌晨十二点。 夜深了,风刺骨的凉,入眼是车水马龙的街头霓虹灯七彩斑斓,抬头是漆黑的天空空无一物。 陈月洲将帽衫的帽子套在头上,收紧带子,伸手拦车。 一辆季风灰色的q5慢慢驶入视线内。 车窗摇下,是端琰刚毅的侧脸。 “上车。”他说。 陈月洲用余光打量着身后——刚才的那几个小警员也陆陆续续出来了,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投向了自己这边。 “好啊,表哥。”陈月洲点头,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 端琰表妹这个身份对他目前处境是百利无一害的,能利用则利用。 “位置。” “稍等。” 陈月洲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摆在手机固定架上。 [高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 车子启动,匆匆行驶在漆黑的夜里,车厢内昏暗无光,暖气温度舒适,陈月洲将脑袋倚靠在玻璃窗上,目无焦点的视线落在路旁一闪而过的景色的残影上。 车子行驶到三环高架附近时,车流开始拥堵了起来,据说是前面有人酒驾追尾了辆小货车。 车子被卡在上桥的路上,过了会儿扭头向后望去,排队的长龙已经看不到尽头。 陈月洲有点闷,478察觉到他的心情,主动递上一支烟,一人一猪开始交流起来。 宿主,针孔摄像头我找到了几家店在卖,窃听器什么的也有,不过都挺贵的,加起来一万多块呢。 “贵能有什么办法,你们系统能帮我兑换这些东西吗?” 478:宿主你要是有一万积分供我升级的话,我就可以开启积分商城,也许就能 陈月洲:“” 说了等于白说。 一万积分可是等于三十年的寿命啊!他从哪儿搞来给她? 陈月洲伸了个懒腰,又翻出韩佳梅的档案细细看了起来。 陕西汉中自古是个产美女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可惜经济文化都不发达,思想意识开放的人比不上北川这样的大城市多。 纵使韩佳梅打小就个子高人瘦,出落得楚楚动人,还对舞蹈颇有天分,也得不到传统工薪阶层父母的赏识。 在她父母眼里,人生就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吃好喝好日子过好才是终极目标。 而他们对于孩子的观念也颇为传统:生男孩就必须顶天里挣钱养家,挣不来钱就是窝囊废;生女儿就得嫁人为妻相夫教子,不洗手做羹汤就是不规矩。 至于人生为什么要如此循规蹈矩,他们懒得想,也没空想。 思考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国家又不会多给发二百块钱,为什么要费脑子? 他们只知道前辈们都是这么做的,便如此做了。 于是,当韩佳梅出生后,她的父母长叹一声,就把她送去了祖母那里。 女孩儿嘛,有口饭吃,凑合养大就行了。 反正给人做饭洗衣服什么的又不需要多大文化。 也没指望她将来钓个金龟婿挣钱给他们老两口花,只要她成年就走人,别赖在这个家里让他们二老被外人笑话就行了。 什么? 你觉得这个观念不对? ——你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韩父笑了,望着镜中白发苍苍的自己,看着黝黑的双手:“女人那小手小脚能干我这工作?能搬得了砖?上得了工地?她们怀个孕一休就休一年!如果女人从事领导层,这国家经济还运作不运作了?天天放假?再说了,一生孩子就成了母猪,天天守着自己那窝猪崽子,怎么对社会做贡献?女人!就不要谈什么顶半边天!老天爷给她们个肚子就是让她们传宗接代的!” ——你说女孩儿要自立自强? 韩母笑了,望着镜子中一头白发的自己,看了看满手的老茧:“我这辈子不自立吗?不自强吗?奶孩子得靠我,做家务得靠我,养家也有我的份,男人做的女人做的我都做了,我还得提防着孩子他爸中年出轨,你现在评评理,是直接嫁个有钱人哪怕他出轨了都好,还是像我这样嫁个穷鬼提心吊胆辛苦一辈子的好?” 韩佳梅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和父母相见的机会只有周末周天,其他时间都和祖母生活在一起。 每当她问起父母的去向时,祖母总是一脸不屑:“家里这么多张嘴,吃不吃饭?日子过不过?你迟早要出嫁,就不再是我们老韩家人了,你说说你也真是的,要是个男孩该多好,这独生子女政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取消,老韩家这是要断子绝孙啊”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韩佳梅就默默地回到卧室,蹲在墙角,抱着厚厚的言情拼命地读。 大学前夕,二胎政策开放,韩佳梅得知,母亲怀孕了。 那对已经年过半百的夫妻小心翼翼地守着肚子里才刚刚孕育的幼苗,眉眼之间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和欢喜。 韩母说:“人家都说晚来得子,儿子特别聪明。” 韩父说:“我儿子肯定有本事!老韩家有后了!” 两年后,亲弟弟韩佳远满周岁,向来对韩佳梅不闻不问的韩父和韩母来了电话:“女儿啊,你专科要毕业了吧,回汉中吧,我们在这儿给你找了个文职工作,一个月能拿个两千,小王阿姨家的儿子你喜欢不?就大你9岁,男人大一点挺好的。我和你爸老了也能有人照顾,你弟弟也一岁了,我们也带不动,刚好你读过书,你嫁人后空闲,帮忙带带你弟弟” “不,妈,我刚交了男友,是北川人,他” “什么北川南川的?让你回来你就回来!” “我” “我们不同意!你必须回来!我跟人家王阿姨都说好了的!我们养你这么大你连孝顺都不会是不是?你弟弟那么小,我们又都老了,人家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挂了这通电话,韩佳梅和父母再无联系。 看到这里,陈月洲收起韩佳梅的档案,幽深的视线落在窗户上。 车内是暖的,车外是冷的,车窗上产生了厚厚的水雾,他伸手画了个圈,透过那个圈看着窗外霓虹灯下清冷的世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15.3.9 隔天一早, 陈月洲休早班, 478将查好的房屋信息交给了他。 在他们三人居住的b座1202室的隔壁楼a座1101室刚好这两天有空房出租, 一室一厅, 月租2800元,对韩佳梅刚合适。 陈月洲立刻去租下了这套房屋, 并下单了监视器套装。 他住的这套小区是拆迁安置房, 楼体设计比不上商品房, 两楼之间的楼间距约为24米,层高差约为3米, 按勾股定理算两套房最短间距在25米以内。 而他购买的隐形窃听器的最佳现场监听范围是50米以内,隐形摄像头最佳监视范围在30米以内,这样的距离刚合适。 等中午窃听器到货了, 陈月洲将新房墙上的方形开关插座依次拆开,把只有鸡蛋大小的窃听器接在三线上,再将三线接在插座的螺丝卡槽内,重新安装回墙上。 这样一来, 只要这间房子不关电闸,窃听器就会一直运作。 之后,他又拆了室温监控仪和呼叫机上的电源灯, 将微型摄像机嵌入进去, 摄像头从电源灯的位置露出镜头, 表面上看只是个不会亮的小灯泡。 这两样机器属于物业对每户房屋的标配, 正对着整个房间, 即使关闭电闸, 也不能人为断电。 478一边吃棒棒糖一边看着陈月洲安装,有些慌:宿主,你要干什么啊,你可别犯法啊 陈月洲:“放心,以韩佳梅的智商是发现不了的,大多数女人对电路一窍不通,不会闲得无聊去拆墙上的插座和物业机器看看里面有什么的,等她搬走了我立刻拆,不会留下把柄的。” 478: 莫名的更慌。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男人会动手打女人吗?”陈月洲忽然问。 478:我查资料显示,你们这个时代,男性是公认的一家之主,多数男性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控制家庭成员中的每一个份子 “没错,因为社会环境的问题,男性对女性的施暴成本极低,尤其是这种远嫁他乡、无依无靠的女人,对她们施暴成本更低,说白了打死了都未必当时能被人发现尸体。”陈月洲说着已经安好了最后一处监视器,开始慢悠悠收拾着工具,“韩佳梅的离家出走,势必会引起罗楚军不满,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道歉,如果道歉不能带走韩佳梅,他就很有可能动用暴力,我必须拍下决定性的证据,才能有击倒他的可能。” 478:宿主你这是要钓鱼zhi法? 陈月洲:“请说我这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谢谢。”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陈月洲迅速开始和隔壁楼的监控设备配对,调整着光线和焦距,设定了自动录像录音。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他搭车慢悠悠地去了公安局,提前坐在档案室里开始抄录文书,边抄边给韩佳梅打了通电话。 半小时后,韩佳梅在陈月洲的威逼利诱下抵达出租屋。 陈月洲看着手机实时转播的监控录像,心满意足地继续着手下的工作。 晚上下班回家前,陈月洲去了趟健身房。 前几天他请了个私教,一方面是为了瘦出小蛮腰和细腿,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趁着富裕的时候巩固一下自己的体质。 首先是为了自己的健康和美观着想,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为了不再被动的、狼狈的成为单方面受虐的那个人。 想起之前挨陈悦豪那一拳的疼痛,以及被陈国富那个死老头扛在肩上无法反抗的憋屈感,陈月洲就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 女人和男人最大的悬殊,就是相对力量差距。 特别是他现在这种身材矮小纤瘦的女人,几乎没什么力量可言。 既然先天条件不行,那就靠后天勤加锻炼。 他就不信了,千锤百炼的自己还能打不过一群天天宅在电脑前吃喝拉撒的死宅? 先是在跑步机上热身了三千米,又做了一系列拉伸运动,再是引体向上、俯卧撑、卷腹运动 两个小时下来,陈月洲大汗淋漓地站在饮水机前喘着粗气喝着热水。 478有点看不下去,冒出来劝阻:宿主,我得友情提示你一下,我知道你对这幅身体的体质很不满意,但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你应该把你的身体实际状况告诉你的教练,你目前的躯体状况不适合这个强度的运动量,负荷太高了 “闭嘴。”陈月洲蹲下身子试图拉伸腿筋缓解小腿的阵痛。 这时,一直负责陈月洲的女教练走了过来,她很高,将近一米八,不穿高跟鞋的陈月洲在她面前显得瘦小无比。 “小陈,我刚问了搏击班,可能你没法参加课程”教练惋惜地看着陈月洲,“至今都没有和你身体素质合适的女生报名,你一个人没法完成课程” 陈月洲用手臂抹去额头的汗,点了点头:“没事,老师你忙吧。” 健身房常年开设有搏击入门班,不过训练和实操需要两个体重体质相当的学员互相搭配。 来健身房的女生大多都是为了减肥和塑形,很少愿意参加这种增加肌肉的训练,更别提有和陈月洲身高体重相当的女生了来报名了 这导致他一直没法进入搏击班参加训练。 陈月洲喝干净杯中的最后一滴水,去浴室洗漱,出健身房的时候已是傍晚。 夕阳西沉,晚霞一片橘灿。 陈月洲去隔壁超市买了块切割好的榴莲,边往家走边吃,这时手机响起,他本能地摁下蓝牙耳机的接听键。 “小洲,我想你了。” 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嗓音低沉,鼻音浑厚,尾音上翘,带着丝淡淡的东北腔。 顷刻间,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从心底涌出,冲向陈月洲的四肢,身体似乎还对这个声音残存着忌惮,开始无法自控地颤抖。 陈月洲猛地刹住步子,竭力稳住呼吸,握紧发抖的双手,半晌后,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赵世风?” “哈哈。”对面人被叫出大名顿时笑了,许是年纪大了,亦或者烟抽多了,他笑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喉咙中卡着什么似的,“小洲啊,那天给你发短信,我还以为回消息的不是你嘞!没想到啧啧,小洲呀,我回北川了,想我吗?” 陈月洲没有回应,眉头紧蹙。 上次收到赵世风短信的时候,他的身体没有产生任何不适,在他眼中,原主和这个人的黑历史不过是一场戏,他并没有身为当事人的感受。 可是,当亲耳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印刻在这幅身体上的回忆突然开始复苏,恐惧不断地冲撞着他的理智,让他没法完整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洲,我现在在段塘街开了烟酒铺,生意好得很,不来聚聚?你就不想念我这kuà下替你kāi苞的家伙?哈哈,孩子你没生吧?不知道你的bi还紧不紧啊?” 赵世风在电话那头肆无忌惮地笑着,满嘴污秽。 陈月洲冷言拒绝:“不需要。” “别啊,别这么装模作样,小洲你哪儿是这样的人啊”赵世风笑着笑着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股狠劲儿,“陈月洲,你就是个老子玩烂的破鞋,老子给你打电话愿意搞你是给你面子,你有本事就别在附近的店儿打工,老子认识的人可比你想象的多” 赵世风话还没说完,陈月洲直接摁下了挂断。 宿主你没事吧?478连忙打开背包,掏出一根勇气棒棒糖,小心翼翼地交给脸色如土的陈月洲,喏,吃吧 陈月洲并没有伸手接棒棒糖,他拧着眉头,脸色极为难看。 沉默了好一会儿,心情平复了些才开口:“给我查一下他说的段塘街在哪儿?以后提醒我能不经过那里尽量不经过。” 段塘街478掏出手机拨了拨,瞬间瞪大眼睛,宿主 “怎么了?” 市公安局是在段新十字东北角对吧,段塘街,就是段新东街里面的一条支路 陈月洲瞬间呼吸一窒。 478一见,索性把包里增加勇气的糖全给了陈月洲:宿主你还是吃点吧,别客气,我买挺多的,不过你别担心,你现在比以前高了,身材变了,穿衣风格也变了,肤白皮嫩的,还整了眼睛和鼻子,一般和你不是很熟的人是认不出来的,就算真的遇见了,他也不会想到是你的 陈月洲用食指使劲戳着自己的太阳穴,敷衍地点着头:“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是害怕,我就是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心烦。” 嘴上说着不怕,但陈月洲的身体却十分诚实。 那天之后,他放弃了每天上班必过段新东街,转而选择不得不绕一圈才能过的段新北街,为此,早上特意早起了十分钟。 同样早起的还有罗楚军,因为韩佳梅的突然消失,他的一日三餐没人料理,不得不选择去食堂吃饭。 “呀,罗前辈,最近没见学姐来给你送饭啊。” 又是一日中午,陈月洲打了午饭正在寻找落座的位置,无意中发现了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罗楚军,笑盈盈上去搭讪。 “佳梅她身体不好,我让她在家里休息。” 罗楚军冷着脸扫了眼陈月洲,示意他不要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说来也是怪了,就韩佳梅那副德行,怎么突然想到玩消失? 以前她也离家出走过,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给自己撒娇示威的那种,在宾馆住个两天,一通电话就被他召唤了回去。 毕竟,这个女人要工作没工作、要文化没文化、要亲戚朋友一个都没有,属于死在家里除非尸体臭掉、否则都没人报警找她的类型。 她虽然长得漂亮,但女人再漂亮还是个女人。 窝囊、愚蠢还虚伪。 韩佳梅也不例外。 她骨子里就是个拜金的奴才,听说自己有房有车还是公务员,瞬间就同意相亲;谈个恋爱被他搞了几次,就开始撅着屁股倒贴;给她讲讲自己的过去,就开始圣母心泛滥 这样廉价好用又愚忠的母狗,居然会想要跑路? 难道是这次下手太狠了? 不,这次不算狠啊? 上次打断肋骨那次,事后cào了她几遍就没事儿了 那是为什么? 罗楚军还在思考,陈月洲天真无邪的笑声冷不丁响起:“啊咧?学姐在家休息?可是我昨天还看到她了啊和一个嗯貌似叫做赵佳航的男生。” 罗楚军瞬间睁大眼睛,视线直直地落在陈月洲身上。 片刻后,阴沉着声音咬牙切齿道:“告诉我,在哪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0.3.10 “地点地点就在我们家小区啊。”陈月洲一脸傻相回答。 “小区?!” 罗楚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劲爆消息气得怒目圆睁, 额头青筋毕露, 一双拳握得很紧,手背青蓝色的血管毕现。 原来如此! 难怪她突然离家出走不见踪影,原来是有了下家接应了! 哈!很好!非常好! 女人!果然就是这幅德行!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两天不骂提拎甩褂! 这个朝三暮四的biǎo子! 陈月洲看着罗楚军满目狰狞,故意面露惧色, 有些胆怯道:“罗前辈, 没,没事吧我我” “我没事!” 看着眼前畏首畏尾的小姑娘, 罗楚军就心烦。 瞧这幅德行, 长得像个小学生似的,贼眉鼠眼, 又不是对她发火,她倒是在这里缩头缩脑个什么劲儿? 亏她还是端琰的表妹 罗楚军在心里对着陈月洲冷嘲热讽好一会儿,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声音缓和了些问:“这事儿你没告诉你哥吧?” “没有, 我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我哥呢?我和我哥只是远房亲戚,其实我哥不是很喜欢我,我们还没有熟悉到交换小秘密的地步, 嘻嘻”陈月洲说着傻笑一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罗楚军:“” 谁他妈要问你和你关系好不好! 他只是不想让端琰那小子看笑话好吗! 罗楚军叹了口气。 陈月洲这样也好。 就像他第一次见她时的印象一样, 这小妮子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骨子里世俗八卦还没脑子, 拿来当棋子反而顺手。 这样想着, 罗楚军开口:“小洲,这事儿你别给任何人说,行吗?我们俩最近为了点事情吵了一架,她可能去找她表哥了,我和她表哥不熟你家具体在什么地方?” 陈月洲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表哥啊,难怪我见学姐走路的时候都是被那个男的搀扶着,我听她叫她表哥全名,我还以为” 他说着,尴尬地挠了下头,像是为自己八卦有些不好意思。 罗楚军刚才平复的心情瞬间又波浪滔天! 搀扶? 哈!去他妈的搀扶! 这一对狗男女怕是已经搅合在一起了吧! 她那张脸和身材即使成了破烂都有人要啊? 很好,看来对她的惩罚还不够啊! 他必须提前和她的婚期,把她捆绑在婚姻里。 女人一旦结婚,那就是人妇,她要是敢离婚,那就是弃妇,一个没有经济来源还会被所有人唾弃的弃妇。 不过,她长得漂亮,万一就是有男人原意接盘怎么办? 哦,对了,搞大她的肚子,先让她怀孕,生两个儿子出来,然后带她去做绝育手术! 下不了崽的弃妇,这样还有人接盘吗? 不不,万一还有人接盘怎么办? 要毁了她的容吗? 不,这风险太大了,他们住在市局的家属院里,万一被看见,哪个多管闲事的人去举报,他这身衣服非脱不可 那怎么办 啊!对了!纹身! 可以在她身上纹下自己的名字啊? 纹上一大堆,洗纹身都洗不干净的程度! 这样以来,她如果和自己在一起,被人看到了纹身那就是痴情;她如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脱衣服的时候就会暴露和自己的过去! 一个丧失生育能力还满身纹着别的男人名字的女人,真的有男人原意接盘吗? 如果还不行的话他还有更多的办法 罗楚军越想越兴奋,他一把钳住陈月洲的双肩:“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陈月洲面露难色,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前辈,你,你要干什么,学姐她,她让我帮她保密的,我刚才是一不小心说了出来,你” “保密?我是你上司还是她是你上司?”罗楚军阴狠地看着陈月洲,“小洲,这档案室,我是你上司,你干得好不好我说了算,你学历低,托你哥关系来市局做志愿者也是想在这里混个脸熟,将来有机会能在这里做个小职位吧?你觉得怎么做对你有好处?” 陈月洲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罗楚军:“罗前辈,我,我罗前辈是我的前辈,学姐是我的学姐,我都不想得罪,可是我,我也想保住这份志愿者的工作,毕竟,我哥说了,如果我做不好,就让我带着我两个妹妹回老家去,别在他面前丢人” “对啊,小洲,你哥哥那人冰冷冷的,这份差事你要是都做不好,你可怎么办啊?”罗楚军自以为掌控了陈月洲,伸手抚摸着他头顶柔软的发,蛊惑道,“人啊,在社会上混,做工作,除了要会做事,还得会做人,这做人,首先得会站队啊” “那我肯定是站罗前辈的队!” “这才对嘛” “我们小区在瀚城花园是是个拆迁安置房我我昨天见到学姐貌似进了a座” “很好。”罗楚军掏出手机开始定位。 拆迁安置房? 呵,的确符合韩佳梅的选择。 这里可是北川,环境好空间大的房子月租都得四五千起步,唯独拆迁安置房,户型差、楼梯结构设计不佳、住户杂,即使路处还不错的地段,租金始终比不上商品房。 以她的经济能力和设施要求,住到那种地方已经是她的极限。 罗楚军勾起唇角阴鸷一笑,重重地拍了拍陈月洲的肩膀:“小洲,你就帮我盯着她和他表哥的动静,平时看到什么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汇报,这是我家私事,其实我也不想麻烦外人,但你也知道,其实我也挺器重你的,就看咱们能不能合的来了” “当然!我可以的!”陈月洲立刻立正昂头,仿佛刚收到了上级命令的士兵一样。 说完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开口:“我那个,前辈,只求前辈不要把是我说漏了嘴的事情告诉学姐” “你放心,你是我的晚辈,我自然得照顾你。” 罗楚军翘翘眉,他已经查到了瀚城花园的地址,转身进入办公室联系物业。 他自然不会把陈月洲和韩佳梅住在一个小区的事情说出来,他还需要陈月洲这颗棋子,帮他监视着韩佳梅,顺便将她那两个情fu一网打尽! 以这个女人的智商和德行,瞧她那副缩手缩脚的样子,等韩佳梅这档子事情了解了,说不定还能用她把端琰拉下水! 这么个好棋子,他可不能舍弃啊! 办公室内,罗楚军为自己的小算盘正得意,办公室外,陈月洲一边抄着文书,一边暗暗勾起粉唇。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对眼下的形势都颇为满意。 *** 下午下班,陈月洲趁罗楚军去开会,提前给韩佳梅打了通电话。 他先是胡诌一通今天见到了赵佳航和梁启凡,威胁韩佳梅不能离开新房子,再是劝慰她罗楚军今天因为找不到她有些发疯,看起来状况不是很好,让她再等几天。 鞭子和糖参杂在一起,韩佳梅又是欢喜又是忌惮,干脆乖乖听从陈月洲的吩咐。 等陈月洲回到家,罗楚军也下班了,他悄悄摸摸来到瀚城花园,联系了a座的楼管,咨询这几天入住的客户。 陈月洲租那栋房子的时候并不是自己亲自去租的,而是在回家的路上拉了个路人,男的,年纪很轻,是个路过的打工仔。 全程由他负责签字和缴纳租金,陈月洲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二百。 至于交给原房主的身份证信息,也是这位打工仔出示的,他本人还未成年,证件都是假的,不过原房主名下拆迁赔偿房产多,也不在意身份证这些细节。 而这片房屋由于是安置房,物业费几乎为零,服务设施自然简陋,楼内并没有摄像头,路上仅有的两个也只是摆设用,以至于小区三天两头电瓶车失窃。 说简单点就是——这套房子从租住到入住,查不到陈月洲一丝一毫的介入信息。 ! 罗楚军出示警guān证以权谋私查了这栋楼近半个月的租户登记档案,了解到上周有个年轻男人替一个年轻女人租了1101室的房子。 当他打开1101的档案,看到那虚假的男性身份证信息后,更加确信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肯定是那个赵佳航动的手脚!那个男人果然觊觎他的女人! 怎么办,好气哦,可自己是个警察,又不能直接上楼把她拖回家 无奈之下,罗楚军压下心中燃烧的怒火,在小区外的小店里订了束玫瑰花,晚上八点整,敲开了韩佳梅的大门。 坐在自己卧室里一边辅导陈晴功课一边吃着糖的陈月洲看到摄像头内多出的人影,乐了:“快,478,快出来,电影开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0.3.11 1101的房门被打开之前, 罗楚军在脑内假想过开门时的各种状况。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无论看到任何景象, 今天是接韩佳梅回家的, 有什么问题回家解决, 绝对不能在外面闹事! 所以,当大门打开, 穿着睡衣的韩佳梅出现在他面前时, 他先是冲上前一把抱住眼前的女人, 随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佳梅, 我错了,佳梅,对不起, 是我不对,我真的是太爱你了,太爱你了啊” “楚军”看清来人后,韩佳梅顷刻间泪流满面。 说不感动, 那是骗人的。 在她和罗楚军相识相恋的这几个月里,罗楚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诩比任何人都清楚。 温柔、体贴、细腻、开朗, 虽然大男子主义有点严重, 但实际上对他人没什么坏心眼。 要说缺点的话, 就是性格不好。 但这不怪他, 要怪就怪他那个原生家庭。 怪他那个只会对家人拳脚相加的父亲和窝囊懦弱的母亲。 也许别人不理解罗楚军, 可做为不被父母疼爱活了二十多年的她来说, 无比清楚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带来的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看过很多微博上的鸡汤,说什么家暴只有0次和无穷次,还说什么要对家暴零容忍 可是,那真的是家暴吗? 在中国人的传统生活里,父母再怎么深爱自己的孩子,在孩子不听话的时候也会动手动脚,这是家暴吗? 这难道不是父母迫不得已才做出的行为吗? 他们打完孩子不心痛吗? 他们如果擅长交流沟通还会动手吗? 有谁谴责过一言不合就打孩子屁股的父母是家暴吗? 没有吧? 大家都会说:那是大人们爱你啊、那是大人们无可奈何啊、那是大人们为了你好啊 似乎一切行为披上“亲情”的外衣,全都会变的神圣起来。 可是,这个世界上抛弃、厌恶和背叛自己孩子的父母还不够多吗? 既然他们的行为都能被无限原谅,为什么到了男友、丈夫这儿变了味? 那这些人凭什么就把情侣之间相处发生的一点点肢体矛盾随便定义为家暴? 这难道不是纯粹的只看表面现象随便下定义的结果吗? 韩佳梅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抱住眼前泪流满面的男人,抽泣着道:“楚军,我们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好不好?我们要学会克制自己好不好?我们两个的日子还长,对不对?” “对不起对不起佳梅下次绝对不会了,绝对” 罗楚军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把抓住韩佳梅的双臂放在手心摩挲,一脸缱绻决绝,隔着摄像头观看的陈月洲都禁不住替他精湛的演技叫好。 “起来吧,地上凉” “不,佳梅!”罗楚军抓紧韩佳梅的手不松,一脸惶恐道,“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就起来,否则我绝对不起来!” “我”韩佳梅擦了擦眼角的泪,咬着唇,一脸既难过又欣慰的复杂表情,她抽泣了好一会儿,哽咽出声,“我怎么会不原谅你,我们是一家人啊”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罗楚军紧接着道。 “ha”韩佳梅被气氛带动,“好”字到了嘴边,忽然想起陈月洲的嘱咐,硬是又咽了回去。 这次因为端琰那条短信让罗楚军误会了自己,好不容易和好了,如果这时候离开这套房子忤逆陈月洲,被她背后戳了一刀,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仔细想了想,韩佳梅编了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楚君,我这个房子才租,我觉得再住一阵再走” 罗楚军一脸的深情款款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想走? 呵呵 不想走的理由是什么? 是赵佳航吗? 怎么? 自己这么低声下气的恳求还拉不走她? 罗楚军从地上爬了起来,静悄悄地关上了防盗门和玻璃窗,将房间内的声音与外界隔离。 他缓步来到沙发前,坐下,单手撑着额头,掩住狰狞的表情,低声问:“你想继续住也可以,不过,佳梅,这套房子的租金不便宜吧,你的钱,从哪儿来的?” 韩佳梅一怔:“我” 这套房子是陈月洲租的,自己并没有花钱。 虽然之前两人商量过卖掉黄金首饰折抵房租的事,可是陈月洲却一直都没来问她要钱 斟酌了好一会儿,韩佳梅唯唯诺诺道:“这房子,是别人借我的钱” “谁?” “我”原本还在庆幸罗楚军改邪归正的韩佳梅猛然意识到,新的矛盾似乎又出现了 她下意识甩锅给陈月洲:“是陈月洲!我那个学妹!她!她借给我!就那个在你们市局做志愿者那个” “她?”罗楚军露出阴鸷的笑容,随后拿出手机,立刻拨号,“那好,那我问问。” 韩佳梅一见,匆忙扑上去拦住:“不,亲爱的,别” 如果陈月洲知道自己出卖了她,破罐子破摔怎么办? 那个女人知道太多的东西,不能正面一搏 “怎么?为什么不能打?”罗楚军的脸色越发难看。 呵,这个韩佳梅真是长本事了,敢骗他? 如果是陈月洲借给她的钱,那么物业口中“租房子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再者,这房子的房租少说也得几千块,一个八百年不联系一次的学妹凭什么说借就借? 怕不是某天和那个奸fu走在小区里被陈月洲撞见,现在反过来甩锅还恶人先告状吧? “不不是”韩佳梅使劲摇头,她蹲在地上,像是讨好主人的小狗似的紧紧抓住罗楚军的双手,“楚君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真的是那个女人借给我的钱不信不信的话” 韩佳梅想了想,掏出手机:“你查,你查通话记录,最近她一直给我打电话,通话记录都是她!” “陈月洲主动给你打电话?”罗楚军接过手机,狐疑地看了眼韩佳梅。 从通话记录来讲,主动拨号的的确是备注姓名为陈月洲的号码。 可是,这真的是那个女人的号码吗? 罗楚军把韩佳梅手机上陈月洲的号码和自己存储的陈月洲号码做了比对,数字完全不同。 他又将号码发给几个上班的同事,查询后显示号码的归属地是浙江一个吴姓男子,已年过半百。 他那几个同事顺势查询到了这个吴姓男子的其他电话号,进行了联系。 对方声称,在一个多月前,他来北川探望小儿子,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借用他的身份证办卡,说是用一次多给200元,他缺钱,就答应了。 陌生男孩? 罗楚军笑了。 一个男人,专门借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理了一张电话卡联系自己的未婚妻,这说明什么? 这他妈明摆着的事情还需要说明什么? 罗楚军不动声色地打开韩佳梅的微信,试图通过缓存信息还原微信的聊天记录。 可当他打开app内部文件时发现——缓存,几乎空了! 就在看到空白文件夹的这一瞬间,罗楚军猛地抬起手,将韩佳梅崭新的iphonex砸在了地上! 房间里很空,金属元件接触石砖地板的声音很响。 坐在电脑前看戏的陈月洲冷冷地勾唇:“韩佳梅啊韩佳梅,我都警告过你了,不要随随便便卖我,你的智商是斗不过我的,只会自己拖着自己下水” “楚军”韩佳梅瞬间瘫软在地上,身体颤栗,睁大恐惧的双眼望着罗楚军,一脸茫然。 “韩佳梅,这么低级的手段,你还敢和我玩?”罗楚军双手握拳,一双眼狠戾地瞪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女人,“删缓存?看来某个男人教给你不少东西啊?” “什么?”韩佳梅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是陈月洲让我按照她的操作在手机上这么干,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罗楚军语气出奇的镇定,身子却异常的焦躁,他在屋内来来回回走着,像是寻找着什么东西,好一会儿,终于在阳台前停了下来,取下不锈钢的衣服撑子握在手中。 陈月洲什么德行,他比她清楚多了! 打字速度极慢,连txt转换成pdf还需要人教几十遍,这样的蠢货,还会这么些操作? “真的,亲爱的,求求你相信我”看到罗楚军手中的衣服撑子,韩佳梅瞬间面色铁青,她爬到罗楚军面前,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泣不成声,“真的是她让我这么做的,你查电话啊,查她的记录啊,她真的天天联系我,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你要相信我啊” “信你?”罗楚军低头,一把抓起韩佳梅的长发,抬腿对着韩佳梅的脸就是用力一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0.3.12 罗楚军在警校的成绩中等, 对付常年在岗的警察十分困难, 但对付韩佳梅这种身娇体弱一身懒肉的小姑娘还是颇为轻松的——即使韩佳梅净身高比他高。 韩佳梅被罗楚军一脚踢到墙根,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对方就挥着衣服撑打了过来。 金属抽打在身上, 韩佳梅当即发出痛苦的哀嚎。 似乎觉得衣服撑打人不够劲儿,罗楚军视线左右转着, 实在找不到能够下手的利器, 干脆抽下皮带,对着地上匍匐求饶的女人大力挥下。 清脆响亮的鞭子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韩佳梅淡粉色的单薄睡衣不断有殷红的血渍透出、扩散, 不一会儿,整件衣服满是斑驳血迹, 惨不忍睹。 “楚军楚军求求你我真的没有”韩佳梅虚弱着气息求饶,她挣扎着伸手,试图抱住罗楚军的大腿,却被对方一脚踢开。 罗楚军右脚踩在瓷砖地面上, 左脚擦得铮亮的皮鞋有力地踩在韩佳梅的腰部。 他弯下身子,声音颤抖,情绪亢奋, 对着韩佳梅露出狰狞的表情:“啊?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罗楚军猛地抬起右脚,厚厚的牛筋底重重地跺在韩佳梅的脸上, 用力地践踏着, 仿佛踩着什么让他难以容忍的脏东西。 “你没有什么!你告诉我你没有什么!我告诉你韩佳梅!你别想和我分手!你是我的女人!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用力踩了好几脚, 待身下的人彻底没了动静了, 罗楚军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托起,用力丢在床上。 三两下褪去韩佳梅的裤子,粗暴地扯烂她的内ku,紧接着褪下自己的裤子,全根没入。 毫无前戏,他开始发疯般地冲撞着身下奄奄一息的女人。 就这么狂野地突进了三两分钟,罗楚军猛然锁紧韩佳梅的腰肢,用力向前一顶,紧接着瘫软在女人的身上。 他抓着女人被血和汗打湿的长发,哽咽了起来:“佳梅佳梅你知道吗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啊你们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要让我生气,让我伤心呢,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说着,罗楚军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后背,像是摩挲着心爱的宝物。 要是韩佳梅能乖乖听他的话多好啊? 乖乖地在家做饭洗衣服,乖乖地出门给他长脸,乖乖地不和任何男人联系 什么都听他的,他就不会愤怒,就不会暴走,不会打人 一瞬间,罗楚军想起了某个直至今日都在他脑内挥散不去的镜头—— 母亲指责父亲白天喝酒不工作,父亲一怒之下拿起钢管,用力地砸向他的脑袋。 母亲扑了上来,拦下父亲,钢管落在了母亲的头上。 之后父亲把母亲抓回卧室,里屋传来了重击的闷响和母亲的惨叫。 过了一会儿,惨叫停了,他胆战心惊地趴在开了缝的木门上向内望去,看到父亲骑在光溜溜的母亲身上,他的下身满是黑漆漆毛发,尿尿的地方在母亲身上进进出出的。 母亲明明头上流着殷虹的鲜血,嘴里却发出断断续续的。 那是和疼痛的哀嚎截然不同的声音。 可那声音却比哀嚎更刺激他的耳膜,让他难以忍受。 隔天一早,母亲六点起床操持家务,一切一如平常,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看着母亲头上新增的伤疤和合不拢的双腿,他陷入疑惑——既然没有能力反抗也不打算反抗,为什么要惹父亲生气? 为什么一定要让无辜的他来承担她的行为后果? 啊 知道了,女人就是这样,无能、懦弱、虚伪、犯贱还qiàn操。 可是 当那个让他恶心至极的女人抱着他哭,说着“妈爱你、妈都是为了你,妈妈不离婚都是为了让你有父亲”时,他又能说些什么? 同意她的观点? 那就是默认这个家庭永无止尽战争的元凶是自己。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啊?不断遭受精神和肉体双重虐待的也是他啊?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不同意她的观点? 这样他无辜受害者的立场就摆清了。 可是,这是不是又在变相在承认:相比自己的身心健康,母亲其实更爱她自己?没那么爱自己? 或者说母亲为了她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需求,宁愿牺牲自己? 两个选择对他来说,都太残忍了 只能选择沉默,再沉默 “所以,拜托你了,拜托你了佳梅,求求你,听我的话吧,就好好听我的话吧,我也不想打你啊,我不想对你动手,我是爱你的啊” 罗楚军痛苦地搂着身下奄奄一息的女人,仿佛刚刚被暴打一通的人是他,受了天大委屈的人也是他。 而床上全身痛得几乎失去知觉的韩佳梅,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看不到任何情绪,许是已经吓傻了。 宿主 观看了家暴全程的478肠胃不适,她瞟了眼陈月洲:你说这个罗楚军是不是有毛病啊?为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这很正常啊,之前不都给你说了,他童年的成长环境中,最主要的女性没有起到正面影响作用,他对他亲妈的恨,会影射到所有女人身上,特别是容易影射到和自己第二亲近的女人——妻子或女友身上。”陈月洲懒散地保存着刚才的那一段监控录像,还编辑了下部分镜头的播放速度。 可是,据我调查,他对亲生母亲很孝顺啊?天天买东西,还三天两头找韩佳梅过去伺候 “一般像他妈这种窝囊废女人,年轻时候一边挨男人打,一边绝对要道德绑架子女。”陈月洲点了根烟抽上,“不然,就她们这幅怂样,老了怎么办?别把她们想的有多善良人啊,为了生存,从来都不善良。” 陈月洲吐了口烟雾,继续道:“再说了,真真正正孝顺且和父母关系好的子女,根本不会刻意去给父母过生日啊、买东西啊或者找别人去伺候,而是想起来了就回家看看,未必买什么做什么,越是生分,越是讲究行头 中国人,家长制社会残害太深,父母总端着架子,不好好说话,还总压着孩子,长大后孩子懂事了,也开始端着架子,就导致成年后总是亲子生疏。 孔教遗毒又天天洗脑,说你爸妈就算十恶不赦你也得孝顺否则你就不是人大家都被洗脑太深,愚孝太多,装腔作势把回家当做任务的多的去了,不缺他罗楚军这一个。” 478雾里云里:那下来我们怎么做? “别急。”陈月洲弹了弹烟灰,撑着下巴笑,“我怎么做,得看韩佳梅接下来怎么做。” 夜色渐浓。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窗外的世界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近处的霓虹灯全是五颜六色的光圈。 韩佳梅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惶恐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背后的男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 为什么又挨打了? 为什么她的人生会走到如此绝望的地步? 她明明从未被期待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却又不得不看着所有人的脸色苟且活着。 小时候看爷爷奶奶的,后来看父母的,长大看罗楚军的,最近甚至要看陌生人的 韩佳梅挪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一点一点爬下床,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断地涌动着,伸手,费力地抓住自己的手机。 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可机子却还没有坏。 她抖着手指摁下wps的app,打开那篇她收藏了九年的——特警的小娇妻。 那是她看过的第一篇网文,那是她的精神依靠。 那里面,女主角和她一样悲惨: 女主角的父母抛弃了女主,而她的父母也抛弃了她; 女主角自小孤单而自卑地活着,而她也从未被爱着过; 女主角相信着美好的爱情和家庭一定会到来,而她也坚信着王子一定会带她离开孤单和痛苦; 女主角把爱情和名誉看得无比贵重,不敢前进和付出,每一步都谨小慎微,而她也是——她没有坚强的后盾,所以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走错一步,前方就是不能回头的万丈深渊。 然后,那个叫做霍慑耀的傲慢男人出现了。 他伸出双手,粗暴地拉着女主,逃离了那个生存了二十多年冰冷阴暗的世界。 而那个男人也并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完美无瑕的,他也有不幸的过去和性格的缺陷。 他和女主是一样的,所以谁也不比谁高贵。 他成为她的救世主的同时,她也成为他的救世主。 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强的羁绊,他们是天造地设的,就像是亚当和夏娃为彼此而生。 那样,她就再也不用经历被抛弃、被嫌弃、被背叛 可自己呢? 为什么遇不到那样的男人呢? 要怎么办才好? 等罗楚军改过自新? 不,她好累,从内心到身体的疲累,她已经没有信心等他变回正常人了 离开他? 这个想法一出,韩佳梅凉凉一笑。 罗楚军是警察,在北川有房有车有关系户,他有立足之本。 而她呢?外地人、学历低还没关系户,被打成这样,离开他,她该去哪儿?她连看病的医疗费都没有! 更何况,她能离开他吗? 这次仅仅是离家出走,他都能迅速找上门来把她打成这样,到时候真的分手,她要怎么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可是名警察啊 她无处可去也无路可逃! 韩佳梅绝望地伸手抱住头,漫无焦点的视线左右扫荡一圈后,最终定格在角落那把小小的水果刀上。 刀尖锋利,闪着寒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0.3.13 韩佳梅的视线移向水果刀, 陈月洲的视线跟着她的视线移动。 看到刀子的一瞬间, 陈月洲眼角的笑意冷了。 他飞速起身, 抓起外套披上就冲下楼。 478:宿主, 你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韩佳梅是要自杀还是要杀人,她自杀的话我任务会失败, 她杀罗楚军我任务八成还是会失败。” 可是你要怎么阻止?要是罗楚军醒了, 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 我有办法。” 陈月洲看着手机中的监控,“锁屏状态的iphone在来电之后没有拒接按钮, 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在屏幕上如何拒接电话,一般会选择的拒接的方式是摁下锁屏键和静音键,可是她的手机外部按键都已经摔坏了如果我拨打电话后她不希望铃声吵醒罗楚军, 本能会第一时间接听。” 那万一她还是没接呢? “那我就拨打物业的电门铃逼她接。” 说话间,陈月洲已经来到了1101的门外,他迅速掏出备用机拨打韩佳梅的电话,瞬间被接通。 “韩佳梅, 物业刚才有人投诉,说1101有人在家里打架,我想问是不是罗楚军找上门来了?你没事吧?”陈月洲压低嗓音道。 对面没有人吱声, 陈月洲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米mix。 监控视频上, 韩佳梅沉默地举着手机, 伸出右手揽过墙角的小刀攒在手心。 也不知道她是害怕开口惊醒罗楚军, 还是不想和陈月洲交流, 她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仿佛假人一般。 一阵死寂。 好一会儿后,韩佳梅忽然张口,声音轻飘飘的,音量微弱:“你在哪儿?” “你家门口。” “好。” 韩佳梅转头,将刀子叼在嘴上,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在地上爬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门边。 正玩手机的478忽然尖叫:宿主,小心,我监测到韩佳梅她 话还没说完,防盗门被人猛然拉开,韩佳梅一跃而起挥刀刺向门外瘦小的女孩,却在下一秒被对方一个侧摔丢了出去! 她还来不及反应,陈月洲小巧的身影已经骑在了她的头顶,白皙的小手握着粉色小刀抵着她的喉咙,声音压得很低道:“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放着里面把你打成这幅鬼样子的男人不杀,居然跑出来杀我?” “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的错,楚军怎么会对我下狠手?”韩佳梅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仿佛对陈月洲恨之入骨。 她刚刚为了砍陈月洲已经拼尽全身力量,此刻彻底使不上劲儿,只能死心地瘫软在地,任凭身上的小女孩压着自己。 “哈?”陈月洲觉得可笑,“你的意思是,你第一次被打是梁启凡的错,第二次是端琰的错,第三次是我的错,敢情屋里躺着的那个没有一点错?” “”韩佳梅语塞。 陈月洲回眸瞧了眼屋内,问478:“罗楚军醒了吗?” 没有,罗楚军来之前刚开完会,之后和几个领导去喝了几杯,刚又那么大的运动量,现在睡得正香呢。 “行,帮我盯着他,万一快醒了提醒我。” 好,不过宿主你也别闹出太大动静。 和478交代妥当,陈月洲看着身下一脸视死如归的韩佳梅,皱起眉:“韩佳梅,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字不差听着。” “”韩佳梅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我建议你立刻离开他。”陈月洲逐字逐句道,“如果你在意名誉,那就现在走人,你们两个没结婚没登记,没人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你还是那个纯洁无瑕高高在上的女神;如果你担心收入,你现在只需要去大学城门口转转,礼仪站台的兼职很快就会找上你;如果担心被报复,你大可不必担心。” 韩佳梅冷笑一声,没搭理陈月洲,似是在嘲弄他。 陈月洲也不恼,接着道:“我猜了下你不想离开他的主要理由,一来,你无依无靠无处可去,想在北川站住脚;二来,你害怕罗楚军报复。 那么我们来分析一下,首先,通过罗楚军在北川站住脚这点靠不靠谱。” 陈月洲说着在韩佳梅耳边轻笑:“你有没有想过,罗楚军在市局的那套房真的属于他吗? 那套房子原本是市局分给我表哥的,只不过我表哥有私人住宅,不想住家属院,罗楚军以老师的名义向我表哥要过,又通过他的关系户徐才良才把房子拿到手,不然你以为一个走后门的小文职他凭什么住市局家属院? 我告诉你,招惹我,就是招惹我表哥,虽然我表哥是个无欲无求也不喜欢和别人争的人,但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自己表妹被别人欺负,只要我怂恿他,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们两个从明天起无家可归?” 韩佳梅呼吸一窒。 的确,以罗楚军的身份,是不可能有资格分东区那套房子的。 那房子地处东区以北发达的嘉盛住宅区内,二环外,周边环境发达,房屋结构南北通透,总体质量不比周围的高档商品房差。 住在里面的人皆是有点职称的人物 以罗楚军目前的状况来看,能分到四环苏北开发区那个家属院都不大可能 而那套房子的来源,她多少听一些爱嚼舌根的小警员说过,什么端琰看在罗楚军是恩师的份上让给他 瞧着韩佳梅越发惨白的脸色,陈月洲叹:“你以为你傍上了一个能让你在北川站得稳的大树,可北川这城市可大着呢,不是你们家乡那种山清水秀、与世无争、大家都老婆孩子人炕头的地方,在北川,除非你找了个后台不可描述的大人物,否则谁都靠不住。 所以,你想想,如果明天罗楚军没了住处,你是决定在这个出租屋里,天天挨着那个男人的打吗?” “”韩佳梅的手指颤了颤,她猛地握拳,一声不吭。 “其次,你害怕被报复这一点”陈月洲上下扫视着韩佳梅身上的伤,“的确,罗楚军报复心很强,你在北川还没他站得稳,你担心他报复无可厚非,但是——” 陈月洲笑意渐浓:“但是啊,光脚怕什么穿鞋的啊?你怕他报复?那就让他忙碌到没空报复你不就好咯?” 韩佳梅不明所以地看着陈月洲。 陈月洲把头压得很低,浓密的睫毛轻颤,他唇角上扬:“你经常接触罗楚军的父母,还总迫不得已伺候他们二老对吧,你长这么漂亮,你公公应该相当喜欢你吧?” “”韩佳梅依旧没吭声。 “你没回答我就当是。罗楚军他爸是有严重暴力倾向的,还疑神疑鬼的,现在老了,没年轻时候手脚利索了,而且年纪大了怕死,希望儿子能赡养自己,所以老实了许多,但是,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陈月洲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你给你公公告状,说你婆婆在外和别的老头拉拉扯扯的话,你公公十有bā九是信的吧?” 韩佳梅脊背顿时一僵。 “给公公说之前,替他倒杯酒,最好是那种老年保健酒,等他有点上头了,你婆婆也出门快回来了,这么一说,到时候他们一家人打起来——”陈月洲声音一沉,“罗楚军看到亲妈又挨了揍,继承了暴力体质的他但凡出手阻拦,对方可是个老头,很容易出事的,而他是警察,知法犯法,等他被抓了你拿着伤残鉴定落井下石一把,送进监狱后,你住着他市局大院的房子,顺便给自己找下家接盘,等他出狱你早就拍拍屁股走人,还怕什么?” 陈月洲说话的时候声音甜美软糯,可他的话语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阴险和恶毒,这样巨大的反差让韩佳梅呆呆地睁大双眼,无法回神。 陈月洲从地上爬起来,刀子一收,塞进口袋:“如果想通了,就叫个车,去医院把身体养好,然后打着彼此静一静的名义说要去公公婆婆家伺候,有问题,微信联系我。” 出了单元楼,陈月洲将一次性硅胶手套丢进垃圾桶。 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毕竟罗楚军是个警察,提防点总不会有错。 宿主,我觉得你 “打住。”陈月洲制止了478,“你无非是想说,我害了罗楚军他妈?” 478: 陈月洲冷笑一声。 没否认,那就是默示了。 “你觉得我害了他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陈月洲摇摇手,“你知道如今暴力变态的罗楚军是怎么诞生的吗?就是因为有那样一个妈。” 罗楚军变成那样是因为他父亲。478辩解。 “对,是他父亲殴打了他,可是,他的父亲为什么是那样的?罗楚军现在是不是又是他父亲那样?当暴力和威胁发生的时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自然无法逃脱这份暴力,可作为家庭中的另一个完全行为能力人——母亲,却选择逃避和视而不见,甚至可能说出‘打得是我又不是你,我想受着关你屁事’这样的话,非但不去杜绝灾害反而放任,她没有一丁点的错吗?” 宿主,你这是受害者有罪理论,我不认同,他母亲也是受害者。 “没错,我并没有否热他母亲是受害者,他母亲就是受害者,可是,属性就这么单一吗?他母亲难道不同时是加害者吗?这个社会上除了少部分天生变态的人,绝大多数施暴的人,都有一个糟糕的家庭、糟糕的童年、糟糕的成长环境扒开来看,作为加害者的同时难道不是受害者吗? 我们为什么要让韩佳梅跳脱家暴?你有没有想过她如果真的和罗楚军结婚了,她的孩子,是否又会成为下一个罗楚军?我们在避免她成为受害者的同时,也在避免她成为未来孩子的加害者。” 478无言以对,只好换了话题,可是,你把计划告诉韩佳梅,你不怕韩佳梅告诉罗楚军吗? “怎么告诉?跑到罗楚军面前说:亲爱的,陈月洲让我挑拨你爸妈是非弄死你?” 好吧,这状的确没法告。 回到家,陈晴已经煮好了三人份的方便面,陈月洲跟着吃了饭,就回卧室看书了。 隔天一早,没事儿人似的继续上班。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某天中午,陈月洲正坐在食堂一边吃着份饭一边听英语单词,手机忽然震了下,韩佳梅发了条消息过来:[我不想继续住了怎么办。] 陈月洲愣了一下,没有回复。 478蹦了出来:宿主,韩佳梅怎么了? 陈月洲翻开监控开始查看:“不一定是她,我先查查。” 那天之后,罗楚军因为韩佳梅不愿意搬家的事情又强了她一次,不过没有再动手,事后罗楚军三番五次来找韩佳梅,给她带了点药,两人又做了几次,貌似有合好的迹象。 于是韩佳梅昨天主动提出到公公婆婆家居住伺候的事,罗楚军欣然答应。 不过,是不是为了实施计划,那可说不准。 万一韩佳梅这个傻子已经给罗楚军告了状,故意钓鱼引自己上钩呢? 陈月洲没回信,对方也没再发过信息。 傍晚,临下班前,罗楚军叫住了陈月洲。 “小洲啊,在市局这么些日子,是不是觉得工作特别的无聊?”罗楚军端着青花瓷茶杯,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笑盈盈地问。 “不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当练字嘛。”陈月洲傻呵呵地笑了。 “那就好,我怕你太无聊,会有别的心思。”罗楚军放下茶杯,逼近陈月洲,“毕竟,杂牌子学校毕业的人,容易有戳是非的心思。” 陈月洲露出迷茫的表情,毫无畏惧地看着罗楚军。 与此同时,内心暗暗腹诽:呵呵,看来韩佳梅为了澄清和两个前男友的关系,把自己卖了啊?不过,卖了多少呢? 瞧着身前小姑娘一脸无辜的表情,罗楚军陷入了深思。 暴揍完韩佳梅的第二天一早,他上厕所的时候,韩佳梅跪在地上说她并没有和男人同居,还说一切都是陈月洲的计划。 说实话,他完全不信,毕竟这逻辑不通啊! 就算陈月洲是韩佳梅的后辈,不希望韩佳梅继续挨打,想帮她可哪有后辈愿意花那么多钱让前辈住在外面?特别是这个后辈也没见得和韩佳梅关系有多好 其次,如果陈月洲真的想帮韩佳梅,为什么又要给自己说韩佳梅住在哪里?这么来回折腾的目的是什么? 再者,物业说过,租房子的是个年轻男人,而实际和陈月洲接触也发现这个女人只有字写得漂亮 眼下看到陈月洲的反应,他再次确认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准备红杏出墙,故意分散自己注意力! 这么一想,罗楚军的暴脾气又发作了,他草草打发了陈月洲后,驱车前往瀚城花园,胆战心惊的韩佳梅一开门,迎面而来又是一顿暴揍。 回家躺着全程观看录像的陈月洲大概了解了韩佳梅向罗楚军转述的内容。 她将自己威胁她住在瀚城花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楚军,不过没说之后让她挑拨离间的事。 毕竟,这种涉及罗楚军父母的事光是说出口都可能会招来胖揍。 即便如此,罗楚军依旧对韩佳梅充满质疑。 今天试探自己又无果,这下反倒是更相信她有问题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啊,都说了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还不听。”陈月洲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监控,过了会儿觉得乏味了,就关了电脑去背单词。 *** 3月14日是国际警察日,市局给警察和志愿者每人发了个保温杯。 配给警察的都是高档的食用pp材质黑色磨砂杯,拿出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给志愿者的那就便宜多了,不锈钢,颜色还五花八门,陈月洲不幸抽中了头奖——大红色的,还是带珠光,掏出来的瞬间反光能闪瞎眼那种,上面写着“北川市公安局”六个大字,下面印着警局的章子,特别有年代感。 站在公会的配送室外,陈月洲看着手中闪着光泽的革命色水杯,内心十分嫌弃。 “怎么,不喜欢?”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背承之前落在他身上的所有阳光。 陈月洲回头,瞅了眼端琰手中包装精美的水杯,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光污染水杯,翻白眼:“换作是你你喜欢吗?” 男人瞥了眼陈月洲,将自己的水杯往陈月洲怀里一推,接过他手中的革命红,不以为意:“还可以。”说完,迈着长腿离开。 陈月洲看了看手中的水杯,愣了下。 478一边舔着糖一边惋惜道:都说天生长得好的男人审美都有问题,我现在是信了,这么丑的水杯都要抢。 陈月洲:“” 不,好像并不是这样。 那厮应该只是有点萝莉控罢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罗楚军。 接通,对面声音有些焦急:“小洲,你下午帮我去打个卡,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哦,好的。” 挂了电话,陈月洲慢悠悠回了档案室,一直负责校对手抄本的小警员凑了过来:“小洲,罗前辈刚才急急忙忙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我刚去公会那边领东西了。” 陈月洲召唤478,“罗楚军怎么了?” 478放下手中的棒棒糖,瞥了眼陈月洲:能怎么样,韩佳梅最近连续被揍,到了公婆家,婆婆呢,又天天拣她这个软柿子捏,前几天终于忍不了了,特地去大药房买了瓶鹿龟玛卡松茸酒。 然后就开始在婆婆面前卖乖,说什么跳广场舞对身体好,一开始陪婆婆去跳,后来婆婆结识了几个同龄好友,觉得韩佳梅陪着挺碍事,就打发她回去。 再之后,韩佳梅就在家讨好公公,今早给公公倒了杯酒,等公公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说婆婆最近来往的那些人 陈月洲掏了掏耳朵:“说重点。” 478撇撇嘴:她婆婆回来就被公公打了,老年人,哪儿经得住打,踹了两脚就直接晕死过去了不过 “不过?” 她公公也气得心脏病发作昏死过去了。 陈月洲:“” 不,大爷您昏什么昏啊! 您自个儿昏了还怎么让你儿子背罪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0.3.14 478话还没说完, 陈月洲的备用机就响了。 是韩佳梅。 他接听, 对面是女人紧张而急促的声音:“我,我做了,我楚军现在在来的路上, 万一万一他知道是我干的怎么办?” “你在哪儿?” “我在第一人民医院。” “你到门口等我,我现在过去。” 陈月洲将手边的文书一收, 抱着肚子对办公室里的小警员打了个招呼, 就冲了出去。 打车到了医院,陈月洲找了个僻静的拐角和韩佳梅碰头。 些许是身上的伤还没好, 韩佳梅没有同以往般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 而是很随意搭了件冲锋衣,戴着口罩帽子, 仅露出一双大眼睛。 “什么情况。”陈月洲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韩佳梅也在旁边坐下:“我听你的话,搬去我婆婆那里住了,我婆婆这个人,呵, 自己明明挨了大半辈子的打,对我却从来不客气,这段时间我回去住, 她看到我身上的伤非但不帮我,反而觉得楚军做得好, 我亲耳听到她给楚军打电话说我最近变乖了, 打得好” 韩佳梅说着握紧双拳, 眼里带恨:“这老不死的贱女人天天等着看我笑话, 所以我一激动就” 说着,她扭过头看着陈月洲,有点没底气地强硬道:“这是你给我想出来的馊主意,你来收尾。” 像是怕陈月洲不买账,韩佳梅挺了挺胸膛,提了提音量补充:“是你说你能让我一直住着家属院的房子,是你把话说得像吹牛一样!我现在,我” 陈月洲撩起眼皮,扫了眼韩佳梅,从口袋里掏出蓝牙耳机给她:“拿着,和你的手机配对,配对完成后戴在耳朵上,和我保持通话,然后回医院里面,我要听全程,才知道怎么帮你。” 韩佳梅将信将疑地接过耳机。 陈月洲补充:“罗楚军肯定已经到了,赶紧回去,守在他爸病床前。” “可是他和他妈关系更好。”韩佳梅不解,“我觉得守在婆婆面前比较好。” “你还打算讨那个男人欢心吗?”陈月洲蹙眉。 “”韩佳梅闻声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一个月挨打四次,两次进医院,身上几十处伤疤至今未好 换做是以前,她一定很伤心、很痛苦、很绝望 她会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罗楚军的性格没有任何起色?为什么遭受痛苦的是自己?为什么她的人生会如此挫败? 可是如今,看到公公气晕、婆婆受伤、罗楚军焦头烂额,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痛快感 明明她的行为是罪恶的啊,却从其中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爽快。 这是否和罗楚军对自己拳脚相加时的感受是相似的? 韩佳梅不敢继续往下想。 韩佳梅脸上复杂的表情陈月洲尽收眼底:“韩佳梅,你记住,现在和你一个阵营的不是你的婆婆和罗楚军,你已经迈出了挑拨他们家庭离间的第一步,你的阵营队友是你的公公,你要拉拢那个暴躁的男人,让他觉得你才是关心他的那个,人上了年纪会怕死,怕死就会让人为了命犯糊涂,这份糊涂你可以理解为\'善良\',你要学会利用这份\'善良\'。” 韩佳梅垂下视线,看着眼前面无表情说着恶毒话题的女孩。 雪白的肤色、细腻的皮肤、天真无辜的圆眼和粉嫩的红唇,虽然谈不上多漂亮,可看着干净清澈,像是身居象牙塔从未出过门的小公主,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从她嘴里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计划。 也对,谁的相貌又和性格完全匹配呢? 回到病房,韩佳梅趴在公公的病床前,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男人,撑起下巴,开始回味中午发生的那些事。 婆婆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待见自己。 她总是说自己穿得太少、放荡下流、没有家教,可是那时候罗楚军一直表面上装着对自己疼爱有加,婆婆即使再看不顺眼,也顶多是背地里戳戳是非,不敢直面招惹。 可这次呢,她受了伤去婆婆家住,婆婆立刻明白了自己和罗楚军之间微妙的关系,长久以来的指指点点变成了明面上的动手动脚。 先是摔了碗指责自己摘菜不干净,再是在她午睡的时候接了她的被子怒骂她不拖地,再到昨天中午嫌她没帮忙整理衣柜破口大骂,最后甚至作势威胁要打她。 罗楚军对她动手就不说了,可是连个常年挨打的老太太也试图通过武力控制她,这算个什么事? 于是,今天中午,她趁着婆婆出门主动给公公按了按肩膀,又送上才买的药酒,顺着公公的毛捋着,随口提了几句“婆婆在外面跳广场舞的舞伴中有男的”。 说来也巧,今早公公去散步,恰好有几个老太太夸赞婆婆这些日子舞跳得好,这么一来二去一联想,这件莫须有的事成功激怒了公公。 真是没想到,三十多年的夫妻关系,居然如此脆弱。 那她和罗楚军之间连三年都没有的关系呢? 呵,也难怪外人随口说些什么罗楚军就上头 他和公公真是一家人啊 韩佳梅正百感交集,罗父已经醒了过来,他迷蒙中睁眼,正好看见准儿媳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一脸迷茫无助,心底瞬间涌出一股暖意。 “小梅”罗父开口,满眼慈爱地看着身侧的韩佳梅。 “爸,你醒了?你没事吧?”韩佳梅“噌”地站了起来,瞬间泪眼婆娑,“爸,你别吓我啊,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落泪的刹那,韩佳梅都为自己感到惊奇。 她丝毫不觉得伤心。 但是她却迫切地希望公公健健康康的。 那份强烈的愿望和执着感让她不自控地泪流满面。 她的潜意识仿佛在说:只有公公身强体健的,才有人去收拾那个欺软怕硬的贱婆婆,才会把罗楚军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才会 叮!获得韩佳梅[巅峰值]100分,剩余积分:1200分。 陈月洲正在吃刚买的烤红薯,脑内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他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红薯掉在了地上。 悻悻地捡起来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又去买了只新的继续吃。 478见陈月洲不惊讶,使劲戳了戳他:宿主,韩佳梅突然就刷到分了啊!怎么回事啊? “能怎么回事。”陈月洲不以为意,一边吹着手中的烤红薯一边剥着皮,“你要知道,家暴想要持久,殴打就要循序渐进,鞭子完了还要给糖,温水煮青蛙那样。 用稍微专业点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必须有缓冲期,指上一次家暴和这一次家暴之间的过渡时间,一般根据一个人身陷家暴的时间长短,缓冲期长短也不一样。 虽然韩佳梅一直坚信自己没有遭受家暴,可人姑娘才跟你罗楚军好了多久?时间不长,家暴的缓冲期就不能太短,可这个月几乎天天挨打吧?而且每次都不轻,这已经超过她现阶段的承受巅峰了。” 陈月洲说着咬了口红薯,一边哈着热气一边赞叹:“好吃,真甜!” 所以你的意思是韩佳梅承受不了了?所以准备造反了? “这倒不是。”陈月洲又咬了口红薯道,“缓冲期太短,韩佳梅精神承受负荷已经到了上限,但是他又对抗不了罗楚军,所以只能一直憋着,甚至想过寻死。 这个时候她那个婆婆出来犯贱了,人的潜意识会判断自己能不能对付一个人,韩佳梅的判断是‘可以’,所以她就用我给她的现成方法去对付她婆婆。 虽然这个社会提倡文明,但不得不说,暴力更容易宣泄负面情绪,韩佳梅一旦尝到报复的甜头——”陈月洲笑笑,“这心思想要收回去就很难了。” 478似懂非懂:所以说,这就类似于罗楚军从小被打,长大后成为施暴者释放压力获得快感差不多一样? 陈月洲挑眉:“谁知道呢。” 耳机内传来的嘈杂声中断了一人一猪的对话。 是韩佳梅的哭声。 她抓着公公的手泣不成声:“爸,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我希望爸你好好的,不希望你有任何事,看到爸你我就想起我爸” 陈月洲对韩佳梅贫瘠的词汇量表示惋惜,他在电话这头掐着耳机线上的麦克风道:“别光哭啊,要补刀啊!怎么才能凸显你更爱公公,怎么又能突出罗楚军只爱妈不爱爹,你不会吗?” 韩佳梅想了下,开口:“哦,对了爸,楚军刚才去了妈的病房,应该等会儿就过来了吧,我刚才叫了他好几次,他就是不肯挪窝,可能是觉得妈的身体问题比较严重。” 陈月洲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韩佳梅脑子还没废,情商勉强还算有。 而这边的罗父一听这话瞬间就气血不通了。 心底先是骂了千万遍罗楚军和他祖宗,又对这个准儿媳好感度暴涨:“唉,小梅,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多好,你瞧瞧那一对娘儿俩,都特么什么玩意儿!” 罗父说着就要拔针管起床。 “爸,你冷静点,先吃好喝好,身子骨硬朗了,谁都不敢惹你不是?”韩佳梅赶紧拉着老头。 “那娘儿俩在哪儿?带我过去!”罗父一把甩开禁锢着自己的那双纤手,扯了身上的针管,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就向外走。 陈月洲在电话里引导道:“带他去你婆婆的病房。” “可楚军在那个病房。” “那就把他引走。” “怎么引?” 陈月洲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韩佳梅翻了翻手头的病例,看还有几个检验报告没取,她想了想,拨通罗楚军的电话:“楚军,医生说爸的检验报告快出来了,让你去候着,等下取超声心电图的检验单。” 对面不情愿地应了声。 “怎么了?”一旁的罗父问,他眉头紧蹙,一副吃人的表情。 “没事,爸。”韩佳梅忙去搀扶着老人,“医生让楚军去取爸你的检验单,楚军一直在妈的病房拖着,我刚打电话促催他。” 罗父一听,额头瞬间青筋暴起。 韩佳梅一旁小心翼翼地瞧着一旁公公的表情,心里有了些底。 这公公和罗楚军比起来,多了份暴躁,少了份理智,比想象中更容易激怒,更容易掌控。 罗母的病房在同层楼的最右边,就她一个人住,罗楚军特地嘱咐了医院的熟人,希望母亲可以在安静点的地方养病。 开门的时候,罗母正在床上吃儿子刚买来的梨子,一见罗父,瞬间面色一白,磕磕巴巴地谄媚道:“老罗,你没事儿吧,我正打算等下过去看你呢” 罗父扫了眼桌子上大包小包的营养品,神色越发漆黑。 他大手一挥,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扫到地上:“姓吴的,今天咱俩这事儿还没完呢,你说说,你和老陈那事儿是怎么回事!” 韩佳梅悄悄站远了些,避免被误伤。 她有印象,这个老陈和公公婆婆共住一个小区,是个多才多艺的和善老人,附近的老年人都喜欢同他来往。 公公一直不待见老陈,平时在家里也总听他唠叨这位老人的不是。 “我,我能和老陈有什么事啊”罗母也顾不得还在疼的肚子,从床上爬下来,弓着背、猫着腰,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怒目切齿的男人。 她对天发誓,她和老陈真的没关系啊! 老陈一直都是小区附近才艺的主力,指导过不少老人跳新疆舞,自己学得慢,就找他教过些动作。 虽然老陈很有魅力,相处起来也比眼前这个男人容易多了,可女人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是有分寸的,又怎么会随意不守妇道呢! “你还说你没事?别人可是亲眼看到你俩都快抱一块儿去了!”罗父越说越生气。 小区老人和韩佳梅说过的话他早就不记得了,反倒是自己脑补出了一堆夸张的内容,和混乱的记忆参杂在一起,真真假假已彻底分不清。 “爸,不然你先问过楼下的杨阿姨再说妈呀,妈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总见杨阿姨总和妈还有陈叔在一起,也许杨阿姨知道些什么”韩佳梅状似不经意地劝慰罗父,实则在补刀。 有陈月洲的全程指点,她似乎已经逐渐掌握了用言语煽风点火的技巧。 一听韩佳梅这么说,罗父原本怒不可遏的脸彻底扭曲:“杨晨娟那老寡妇就是个破鞋!天天和那群老玩意儿搅合在一起!问她?问个chui子!” 咆哮的同时,他一把抓起身侧的输液架朝着罗母砸去! 罗母躲闪不及,不锈钢的铁架顿时在她脸上开了花。 “爸,别这样,别这样,也许妈不是故意的呢,也许只是单纯转换心情呢”韩佳梅在一旁拉架。 “走开!”罗父一把推开韩佳梅,手边抓到了什么就朝着罗母砸去。 罗母被打得叫苦不迭,坐在地上抱着床腿,扯着破锣嗓子哭喊。 于是,当罗楚军进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如下情景—— 他的老父亲狰狞着脸在嘶吼,高举玻璃输液瓶对着他的母亲,他的老母亲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嘴角还淌着血,抱着老父亲的腿连连求饶。 他的未婚妻,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身下全是破碎的保健品瓶子和药渣,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一片狼藉。 罗楚军瞬间觉得有股滚烫的液体直冲他的头顶。 童年的一幕幕像是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里翻滚,怒吼声、尖叫声、哭喊声、shēn吟声各式各样的声音在他脑内疯狂地叫嚣,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开始颤抖。 恐惧、无助、悲伤、愤怒等无数的情绪不断鞭打着他的理智,最终,憎恶的滔天巨浪将所有的感情波动吞没。 几乎是本能,罗楚军瞬间握掌成拳,疯狂砸向罗父! 察觉到耳麦里声音的变化,陈月洲漫不经心问:“罗楚军出手了?” 被眼前一幕吓蒙了的韩佳梅使劲吞了口口水:“嗯” “你旁边有什么金属之类的,可能会造成误伤的东西吗,有的话,全部趁着罗楚军发疯的时候借势推倒。” “我” 韩佳梅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还有一个输液架没倒 可是,离战场有点远啊 就在这时,猝不及防挨了儿子一拳的罗父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对着罗楚军的脸就是一拳。 一个军人,一个警察,都是练过的人,打起架来下手毫不留情。 罗楚军的脸当即就挂了彩。 “儿子别打了老罗求你别打了!我错了!打我好不好!求你们了,再打下去我们的家就没了,我们得有家啊”罗母趴在地上死死抱住罗楚军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罗楚军上身发力挥拳,下身却受到禁锢,一个趔趄向前,本能地抓住了后床的输液架。 韩佳梅借势用脚顶了下输液架的后脚,输液架顷刻间向前倒去,罗楚军的身子也跟着前倾—— 拳头落在罗父脸上的下一秒,输液架也砸在了罗父的头上,金属将老人缺乏弹性的头皮瞬间划开一条细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0.3.15 小护士冲进来的时候, 印入眼帘的是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老妇、满头鲜血的老头、以及挥舞着拳头面貌狰狞的青年男子。 她一哆嗦, 怯生生地退了出去, 小跑着去叫保安。 陈月洲敲了敲麦克风:“韩佳梅, 现场是不是很乱?” 韩佳梅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半死,听到陈月洲叫她, 小心翼翼地应了声:“嗯。” “拿出手机, 拍照。” “啊?”韩佳梅使劲摇了摇头。 这难度也太高了, 万一罗楚军扭过头刚好看到自己,岂不是她也要被胖揍一顿? 陈月洲知道她不敢, 耐心劝解:“听着,可能对你来说难度比较高,但是, 病房里没有摄像头,你如果不留记录,等一会儿保安赶来了,他们一家人串通一气说不是打架只是不小心磕磕碰碰的, 下次再想遇到这种场景可是很难了。” “可” “这或许是罗楚军长这么大第一次揍他爸,老头这次挨了揍,以后怕是不敢再轻易对老太太出手了, 等老头清醒下来, 罗楚军如果追问这些破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你觉得你的日子能好过?” “我”韩佳梅顿时眉心一阵刺痛。 对啊, 从她鬼迷心窍给公公倒上那杯药酒时, 她就已经踏上了不可回头的路了 韩佳梅抬头,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婆婆、陷入昏厥的公公以及双眼通红、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罗楚军,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她以为自己会哭。 等哭够了,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男主角,告诉他:“别怕,我还在这里,你还有我。” 可当她试图擦拭眼眶时,却发现眼角干干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破碎的玻璃杯倒影中,她的唇角竟然是微微上扬的。 韩佳梅呆呆地看着那满是裂痕的玻璃碎片拼出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无法置信。 明明一周前还爱这个男人爱得肝肠寸断,为什么此情此景她居然在笑?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陈月洲悠悠的声音:“韩佳梅,是不是看到他们一家现在这么倒霉,你心里特别开心?特别想哈哈大笑,嘲笑他们一家子孬种,幸灾乐祸罗楚军也有今天?” 幸灾乐祸? 嘲笑? 她? 韩佳梅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罗楚军是她的男主角啊!是带她逃离孤独和无助、给她爱和美好生活的人,她怎么会 可 可是心里好痛快啊 和罗楚军交往这么多日子,此时此刻居然是她觉得最痛快的时候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这不是女主角的剧本啊 “听着,韩佳梅。”陈月洲戳了戳麦克风,“我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只要你现在还想继续在北川立足,就立刻拿起手机拍照,我不能保证别的,但至少能保证你三年内不用发愁在北川立足的本金,也不用发愁会遭到罗楚军骚扰。” 韩佳梅闻声内心“咯噔”一声。 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新买的美图m8s,骚粉色,是她卖掉罗楚军送她的订婚项链换来的。 曾经那么珍惜和宝贵的项链,拿到金行兑换的时候她还犹豫过,但当手握着厚实的人民币,站在琳琅满目的手机柜台前,再也不需要给罗楚军打电话要钱就能购物的自由感让她恍惚。 愉悦。 特别的愉悦。 和享受罗楚军给她的爱情截然不同的愉悦。 没有作为一个女人被恋爱填满时的充实,可作为一个人的自由感却让她爽得头皮发麻。 这么说起来,自己并不是今天才开始鬼迷心窍。 或许是从住到瀚城花园被罗楚军暴打、被陈月洲嘲讽的那天起,她心底就已经觉醒了某样绝对不属于一个女主角该有的yu望。 韩佳梅将手机藏在袖子里,仅露出摄像头,进行了一组连拍,给陈月洲发了过去。 接到组图的陈月洲勾勾唇,丢掉手中的红薯皮,贱兮兮地笑了,他道:“韩佳梅,发来这组照片,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明白吧?” 韩佳梅硬着头皮答:“我知道。” “你公公有心脏病吧。” “是。” 陈月洲阴鸷地笑:“你知道怎么做吧。” 韩佳梅:“” 陈月洲笑意渐浓:“你想要等分手之后,天天被一个男人利用警察的职务之便来威胁恐吓吗?哦不对,你或许分手都分不了。” 韩佳梅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抖。 陈月洲继续:“医院是公共场合,除了病房和卫生间这种私人空间外,到处都是摄像头,以你公公的身体状况,八成会转移去待观察室病区的病房,非特殊情况应该会选择二护简单来讲就是只要你不按救急铃,护士两小时才会来巡房一次,懂我的意思吗?” 韩佳梅咬下牙:“我我知道了。” 陈月洲满意地结束了对话,他打开微博,联系之前用张晓雅红了把的北川地方新闻大v:[还记得我是谁不?] 对方回信很快:[记得记得,私聊我有事儿呀?] [我还有大新闻,要吗?] [要啊,你还有啊?] [最近不是搞什么警察活动么?我有市局警察公共场合殴打老人的组图和更劲爆的大消息,你怎么看?] [卧槽,哥们儿你行啊!在哪儿呢?] 对方发完上一条又补充一条:[这次你就给我独家吧,别给别人发了,以后你有这事儿咱俩合作,我保证你隐私安全,你保证给我独家,你看怎么样?] [我考虑考虑。] [别呀,那这样,我给你分成如何?] [成交。] 偷拍记者赶到现场的时候,罗父因为心脏病再次发作被送入了急诊室,罗母被小护士搀扶着去做体检,罗楚军一个人抱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韩佳梅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几句,以探望公公为由离开了现场。 一番急救,罗父的身体脱离了危险,医院的急诊床位向来供不应求,一见好转,老人家就被转去了心内科的观察室床位。 病床上,他虚弱地睁着眼,整个人无力地瘫着,额上被缠满厚厚的绷带,面色铁青,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韩佳梅蹲在床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公公。 “爸,你还好吗?” 罗父额上的青筋鼓了鼓,一脸凶狠:“他在哪儿!” 韩佳梅别了眼紧闭的房门:“爸,楚军在妈那里,我刚才见他在打电话” “给谁?” “这我不知道”韩佳梅想了想,“楚军的意思是,打算接妈离开家里,他好像联系的赵叔和徐嫂” 据她和公公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所知,这个赵叔和公公年轻时一起当的兵,转业后分去了吾民航空公司,那里正是公公的理想单位。 两人虽然明面上关系颇好,实际上公公暗地里嫉妒赵叔嫉妒的要死。 据说前年赵伯母过世了,赵叔痛苦不已,公公在家幸灾乐祸了好久。 要论公公心中的讨厌排名,陈叔第一,赵叔绝对是第二。 他们的关系这点上,倒是像极了罗楚军和端琰的情况。 果不其然,一听“赵叔”二字,罗父怒目圆睁:“赵兴平?!” “好像是” “他”罗父嘴唇一抖,还来不及说什么,大手忽然抓住自己的胸口,一张满是褶子的脸扭曲到一起,状似十分痛苦。 “爸!爸!你怎么了?没事吧?” 韩佳梅慌忙起身去抓呼叫器,手指触碰红色按钮前却停了下来。 公公现在是心脏病发作了吧? 他今天从罗楚军那里受了气,还挨了揍,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太好,即使现在一命呜呼,大家也只会认为是罗楚军的错对吧? 只要她不摁下呼叫器,等十分钟不,或许只需要等五分钟,公公就会撒手人寰 那么,一切的错,不都是罗楚军的了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韩佳梅的大脑里。 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用脚将呼叫器踢到罗父够不到的地方,随后施施然走出病房,对着屋内床上呲牙咧嘴的老人莞尔一笑:“爸别着急,我等一下就把小米粥买回来。” 说着,踏着大步离开。 等韩佳梅端着份小米粥慢悠悠的回来时,病房外已经围满了人,一群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神色焦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韩佳梅拉住其中一个小护士。 “这个老人的儿子简直就是个疯子!先是殴打老人,好不容易脱离危险期了,又跑来气老人!现在老人犯病好一会儿了,正抢救呢!”小护士甩开韩佳梅匆匆进了病房。 就在刚才她离开的期间,罗楚军受母亲恳求来这里找父亲道歉,没想到一进来就撞见罗父那副快要梗死的样子,他一时着急忘了摁呼救铃,匆匆忙忙奔去护士站,却被医护人员误以为是故意拖延救治时间。 见到韩佳梅,一旁惊慌失措的罗楚军顿时冲了过来,一把钳住她的手臂怒吼:“你说你来照看我爸,你干什么去了!” 韩佳梅胆战心惊答:“爸爸他让我去买小米粥他说他好饿” “都病成这样子了,喝什么小米粥!” “可是是你对爸动手害得他这样” “你再说一遍?”罗楚军一听顿时暴跳如雷。 韩佳梅没敢吱声,慢吞吞地低下头。 半个小时后,抢救结束。 当罗楚军冲进病房时,看见的是一具已经失去生气的躯体,黝黑发黄的四肢无力地摊开,双臂垂落在床两侧。 老人肿胀的脸苍白,头上缠着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样子目不忍睹。 罗楚军怔住了。 从小到大,每次挨打的时候,他都会做一个梦。 一个这个男人死去的梦。 被车撞死、被刀砍死、被人打死每一次的幻想都是支撑他在这个永远没有欢声笑语的家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当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真的倒下了,他的心里却无比惝恍。 为什么他的父亲,连死都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和他道别呢? 罗楚军麻木地望向窗外。 天空明澈,绿柳成荫,可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在下雪,透骨的寒。 当天晚上,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出现在北川小报的新浪官v上—— #北川市公安局的警察竟在医院公然殴打自己将近七旬的老父亲直至死亡# 之后是一组套图,虽然每个人的脸都打上了马赛克,但熟悉罗楚君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件事的男主角,不到半小时,转发量已高达6万。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做警察的女人真难”的微博小号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她了一圈关注此次新闻的媒体,发表了一条微博—— [你们以为他只打了亲生父母吗?一个人民警察,把自己未婚妻打成这副模样,还多次强jiān、侮辱、囚禁和虐待,以警察的身份恐吓不许报警,否则要杀全家!] 下面配了长达五十秒的高清小视频——男人手持衣服撑狂抽躺倒在地上的女人,之后将全身鲜血的她提到床上强jiān的片段。 镜头模糊了女方的相貌,但男方的那张脸拍得很清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0.3.16 名为“做警察的女人真难”微博小号的出现, 将原本只有六万转发量的虐父新闻瞬间炒热到六十万。 当晚, 区公安分局对罗楚军进行了逮捕。 一时间,常驻微博的“女权”派、“儒家”派、“我是圣人”派、段子手派等各路妖魔鬼怪纷纷拿起键盘开始关注此事,营销大v也一窝蜂蹭了过来对这次的事件发表个人看法, 不少人还趁机人肉出了罗楚军真实姓名,甚至扒出了他是走关系进北川市局这件事。 不到三天时间, 微博上各式各样关于此次事件的话题层出不穷—— #恋爱期间被对象强jiān究竟如何维权# #女性权益何时能真正得到保障# #退伍军人被孽子打死的背后# #北川市局的编制居然可以靠走关系# #一线城市的编制多少钱可以购买# #通过虐父事件探索我国的养老保险制度# #关注公众号xxxx详细了解虐父和殴打未婚妻背后的秘密# 而“做警察的女人真难”的微博粉丝也在三天内从7人暴涨到30000人, 仅有的两条微博下有近万人的留言—— 默默吃饭:妹子好可怜,这男的简直丧心病狂!先是殴打逼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又是殴打虐待自己的未婚妻, 活该被抓! 女人的一生:我的天啊这人简直疯子!就这样还是北川市公安局警察?妹子们一定要小心啊!家暴取证很难的,还容易被报复!也多亏这男的家里出事了, 妹子才好趁机把家暴曝出来吧?狠狠判那个男的! 广s电b还我国家队:你们这些人没发现关键词吗?呵呵,北川市公安局,一个直辖市市局啊!听说那个警察还是走后门的?市局编制还能买哦!怕不是贵市药丸!贵国药丸! 炒股分析员刘镇湖v:真是搞笑了?也许是这个女人出轨呢?打了怎么了?现在女权狗到处开喷真恶心!再说了,情侣之间发生个关系居然说强jiān?一群法盲!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楼上一看就键盘侠, 你tm才是法盲吧?还炒股分析员,别tm逗了,某宝买的v吧?无论是不是情侣, 哪怕是夫妻,强迫妇女发生xing关系, 都是强jiān, 这里西南政法大学研二在读, 不接受反驳, 谢谢。 看着手机上不断刷新的事件话题,小报记者简直乐疯了,连着给陈月洲发了好几个大红包。 刚点了收钱,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转到银háng卡上,韩佳梅就来了电话—— “视频哪儿来的!”对面的语气又急又气,声音还有点抖。 “学姐,淡定。”陈月洲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视频先不谈,你应该接到电话了吧?” “什么?” “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哈?” 我想那个人一定主动要求见面,并对你恩威并施,他说,如果你撤销视频,删除微博,不再发表后续报道,澄清罗楚军不是北川市局的在编人员,只是市局招来的临时工就会对你有一定补偿。” “”对面没了声音。 陈月洲继续:“但他一定还说了,如果你不听话,就会让你知道公权力的可怕。” “”韩佳梅深吸一口气。 陈月洲猜的没错。 就在今天早上,有个陌生男人打电话约她见面,并说了一堆吓人的话。 大概意思是:如果现在按照他的剧本书写微博,罗楚军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而她也会收到“好心人”的“安抚金”,并得到一个不错的闲职。 但是,如果拒绝更改微博内容,继续一意孤行将事态扩大化,她可能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韩佳梅当时就懵了。 她不太懂这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她,这个人背后有着她绝对无法抗衡的力量。 可是,实际上那个微博根本就不是她的,她甚至压根就不知道那些短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由她来承担这份心惊肉跳呢? 于是,她在又气又恼还有些怕的情况下拨通了陈月洲的电话。 想起自己这几天惶惶不安的生活,韩佳梅就觉得委屈,她吸了吸鼻子道:“都怪你,都是因为你!在医院那天让我——” “学姐!”陈月洲高声打断了韩佳梅,忽然话锋一转:“我们两个人家又离得不远,在门口的川香小火锅店吃个小火锅怎么样?我请客?” “不,我不想吃火锅,我话还没说完呢,我” 陈月洲当即挂了电话。 随后,一条微信飚过去:[十五分钟后,川香小火锅店不见不散。] 478对陈月洲这一串动作匪夷所思,她叼着棒棒糖问:宿主,怎么了? 陈月洲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道:“还能怎么?当然是怕她的手机已经被监听了。” 啊? 陈月洲对478露出鄙夷的表情:“你没听出来她打算说罗楚军他爸那天梗死的事儿?你忘了罗楚军他爸怎么死的?” 478: 这几天微博太热闹了,她还真是差点忘了。 478:不过,警察局又不知道是韩佳梅给了罗楚军的父亲致命一击,为什么要监视韩佳梅? “监视她不是为了罗楚军他爸的死,而是因为那个短视频。”陈月洲一边涂抹着防晒霜一边道,“网上风波这么大,罗楚军这些行为本身对于市局就是一种抹黑,现在又因为虐待视频被人人肉出他的编制都是走后门的 一个一线大城市的市局、由中yāng直接管辖的直辖市的市局,遍地都是领导的市局,有人的编制是走后门花钱买来的,这说明什么?这是不是在间接说市局的某些位置也是可以买来的? 再这么闹下去,即使事情被强压了,也会对市局形象造成影响,指不定上面一发怒,市局的一波领导都要换人。 这时候只有先压住韩佳梅,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杜绝她再惹是生非,再由她出面把事情\'解释\'清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日子都好过。” 478了然:蝴蝶效应这么厉害啊 “你不想想为什么事情爆出来第一晚公安局就上门抓罗楚军了? 第一,他的罪坐实了,光是多次非法拘禁韩佳梅这一条都能让他坐个一年牢,更何况还有强jiān、虐待等等一堆行为可以定罪。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替罗楚军开后门的是徐良才——罗楚军他爸的战友,人家和他爸那个窝囊废不一样,部队混到警局里,未来还想有一番作为,这时候被个罗楚军拉下水,甘心吗? 那怎么办? 想和罗楚军把关系撇清,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当作弃子,落井下石割了这个后患。” 陈月洲说着冷笑:“所以,现在想置罗楚军于死地的不止我,还有很多人。罗楚军的大局已定。弃卒保车,常事。” 478脑子有点跟不上了: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陈月洲穿好鞋子出门,一边反锁防盗门一边道,“罗楚军有人对付,韩佳梅有人给钱还替她找工作,我们现在只需要卖市局这个人情,乖乖扮演无辜市民,把罗楚军他爸这一页翻过去。” 和478闲扯间,陈月洲已经步行至家门口的小火锅店。 今天周一,这会儿不到下午三点,还是上班时间,小街上人少,韩佳梅穿着件咖啡色风衣,高挑的身影格外醒目。 陈月洲上前打招呼,身后却迎上来一人,高大的身影赫然拦在两人之间。 只见那人一身笔挺的墨色西装,衣衫工整,寸头干净利落,他礼貌地对陈月洲伸手,露出职业性的笑容:“你好,陈月洲女士。” 陈月洲并没有回握,而是微微蹙眉:什么情况? 这时,韩佳梅从后方迎了上来,微微一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那位主动联系我的警官同志,我告诉他是你在经营着那个微博,他就说想见见你。” 陈月洲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瞧着眼前小姑娘略显扭曲的表情,韩佳梅心里十分痛快。 想起这些日子被陈月洲拿捏的耻辱,她笑得更灿烂了:“韩警官问了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我想了想,觉得或许你们之间更需要聊聊,你不介意吧?” 陈月洲:“” 就差一口老血从嗓子眼里喷出来。 这个韩佳梅,到底还有没有脑子了? 他俩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她这卖人还卖上瘾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16.3.17 三人在小火锅店里挑了个拐角落座。 陈月洲一声不吭地盯着桌上的茶杯, 心里暗暗揣摩对方的来意。 韩佳梅殷勤地替面前一丝不苟的男人拆封碗筷, 自以为机关算尽, 对陈月洲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小洲啊, 愣着干嘛,拆碗筷包装啊, 你总不可能套着塑料袋子吃吧?” 陈月洲闻声撩起眼皮, 扫了眼韩佳梅, 默不作声地伸手拆着包装袋。 478跳了出来,气愤不已:宿主, 这个韩佳梅也太智障了吧?你这是帮她啊,她现在反而和上面来的人串通一气,你要是被抄了底,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能好过吗? 陈月洲揉了揉耳朵:“别喊,先给我来一根冷静棒棒糖,我觉得我现在需要冷静,否则下一秒真想冲上去弄死她。” 478立刻将整个背包倒了过来, 各式各样的棒棒糖掉了一地,她在里面翻了好一会儿,找到一根天蓝色的波板糖, 递给陈月洲:宿主, 这个, 超级镇定棒棒糖, 限量版, 镇定效果极好, 就算你怀孕生孩子的时候疼得要自杀,吃了它,都能忍着剧痛哈哈大笑! 陈月洲接过糖,拆了包装塞进嘴里直接咬碎吞掉。 不过,宿主,这个棒棒糖有时效,半个小时,快到时间了记得来问我要第二根。 “不至于。” 吃了糖,陈月洲顿时觉得自己揪着的心放轻松了许多,他起身,施施然走到料碗台,左手握碗,右手盛着芝麻酱,慢悠悠道:“唉,算了,不怪她。” 啊?怎么不怪她了? “是我的错。”陈月洲补了勺辣椒酱,长叹一声,“我高估了她的智商,低估了她的逆反心理,没有考虑可能发生的后果。” 啊?478以为陈月洲是在说违心话,她摆了摆猪蹄子,一脸愤慨道:宿主,你没必要骗我,我虽然不喜欢你,可是我是就事论事的,虽然你的手段不怎么好,但你的确是在帮她,事情发展到现在,纯粹是她脑子进水,我帮你去问问主机,看看能不能给我升个级,升级后也许能帮你! “我是说真的,没骗你。”陈月洲放下勺子,揉了揉眉心,将料碗放回餐桌上,又拿了铝盘去自助区选菜。 他边选边道:“本科的时候伦理课老师给我们讲了个很生动的例子:有个人被杀了,警察抓住了两个嫌疑犯,a和b,怀疑他们是共犯,分开审问。 a和b都是进过号子的人,对侦查阶段的套路轻车熟路,又是难兄难弟,对过口供,警察一直套不出他们的话,找不出真正的凶手。 于是,一个警察告诉a:你可以不交代事实,但是,如果b交代是你做的,你就会判15年,b无罪; 同理,另一个警察告诉b:你可以不交代事实,但是,如果a交代是你做的,你就会判15年,a无罪你觉得最后这两个人怎么样了?” 478想了下,恍然大悟,与此同时露出失落的表情:两个人都被抓了,判了很久很久。 “对,两个人都交代得一干二净,然后按照共犯处理,都被判了。” 陈月洲选好了菜,回到餐桌前,搅拌着料碗:“韩佳梅这个人,年近三十,除了做过几年小模特,大事情一个没遇到过,这回这事儿铁定慌,如果这个男的给她说了什么蛊惑的话,她头脑发热卖了我也正常现象。” 478看着面前如此“佛系”的陈月洲,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忙从包里把蓝色的棒棒糖挑了出来丢在一边,顺便拨了通电话给主机:喂?99吗?你们这个镇定糖果效果是不是有点过了啊?我这边暴躁狂魔吃了都快成佛了!不会有副作用吧? 对面:神经病啊?第一次见投诉我们效果太好的。说着,挂了电话。 碰了一鼻子灰的478: 也,也是噢。 投诉无门,她只好扭过头来劝陈月洲:宿主,你说得都对,可是能不能别再在这里侃侃而谈了,你都要大难临头了! “我大难临头?为什么?” 478: 这宿主不是快成佛了,而是已经傻了。 锅开了,陈月洲夹了几片肉丢进去涮,之后自顾自地先吃了起来,表情泰然,仿佛眼下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聚餐一般。 隔壁警察一直盯着陈月洲,见他没什么动静,主动搭话:“陈月洲女士这样,我也叫你小洲吧,你叫我小张,这样亲切,如何?” “随意。”陈月洲点头,挥手叫了瓶42度的泸州老窖和雪碧,边吃边喝了起来。 警察看着陈月洲散漫的举动,眼神幽深了许多,他浅笑着开口:“佳梅说,是你主动要求她住在这个小区里的,视频也是你发布的,我就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带技术部门去她租的房子检查了一下,然后——” 警察从手边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个铁块——是微型摄像头。 之后双手十指交叠,撑起下巴,依旧是那副职业的笑容:“我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为蓄意吗?” 陈月洲这边一杯热酒下肚,又吃了几口烫菜,半晌后,才撩起眼皮,唇角溢出轻飘飘的笑声:“没错,就是蓄意,不然家暴怎么取证?” “你知道非法窃听的后果吗?”对方提高了音量。 “知道啊。”陈月洲不以为意地继续夹着菜,刚吃了棒棒糖又喝了点儿酒,他这会儿情绪又高昂又冷静,脑子转得飞快,“不就是不正当取证呗,怎么?还能判刑吗?家暴案件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取证,你打算怎么取证?警察同志,我这是替我女神伸张正义,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对面继续笑:“那,教唆佳梅刺激一个有心脏病的人这件事呢?你要知道,明知他人有心脏病还故意刺激导致对方死亡的,可是会——” “请的律师官司打得好,判个过失致死,律师再是个法律援助派来的新手,故意杀人就坐实了,你想这么说是吗?”陈月洲打断警察的话,“可是,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啊?” 陈月洲瞥了眼韩佳梅:“罪魁祸首这儿坐着呢。” 韩佳梅一听慌忙对着警察摆手:“警官,不是的,是她让我做的,是她” 警察拍拍韩佳梅的手背以示安慰:“没关系的,我们一定会找出事情的元凶,还你清白。” “好好”韩佳梅紧紧抓着警察的手,泪眼婆娑。 陈月洲哂笑一声,继续涮着菜吃。 “小洲,我们调取了人民医院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当天下午,罗楚军父亲住院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医院外,戴着有麦克风的耳机跟人通话,事后我们查了电信局的通话记录,你用一个他人的电话号和韩佳梅进行联系,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 陈月洲嗤笑:“对,那个时候的确我和韩佳梅在联系,可是,打个电话怎么了?她主动给我打电话说她的公公婆婆打架了,她好慌,然后我安抚她,让她好好伺候老人,所以一直没有挂断电话,怎么,这也犯法啊?” “可是——”警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笔录,“这是我们在公安局收录的罗楚军的供述,他说,是你,亲自告诉他,看到韩佳梅和一个叫做许佳航的男人在一起,这才导致了二人的矛盾。” 陈月洲一听笑了,一脸不可置信:“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什么都是我说的?我说了罗楚军就信?你们是不是觉得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凭口供栽赃一个人特别容易?就算是法院,也不能单凭口供给人定罪呢!” 他将筷子一丢,仿佛有些气急败坏:“你不停地抠细节抠细节抠细节这个女人身上的伤什么情况你们鉴定不出来吗?多处钝性损伤难道是她自己打的吗?” 对面闻声不再说话,而是细细看着陈月洲。 档案显示,眼前这个小不点女生是初中文化水平,早年辍学,长期在北川务工,不具备任何专业素养能力。 简单点来讲,就是比韩佳梅还要好对付。 可是,这一番沟通下来,她很明显有着超过她现有文化程度的知识储备量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在和自己打太极,显而易见,和隔壁这个蠢女人不同,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来意和目的。 餐桌上的三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 陈月洲撑着下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刚和这个警察一番谈话下来,他已经清楚这件事目前的情况。 韩佳梅自作聪明地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坦白给了这个警察,这厮也没闲着,立刻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基本所有发生过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对面大概有两种选择—— 一,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处理掉罗楚军,对外宣称是临时工,操控微博更改舆论趋势,给韩佳梅相应的补偿结束这件事,重新树立市局的高大形象。 可惜,韩佳梅不懂事,非但不乖乖听话,反倒是越扯越多这样的蠢货拿了钱都未必能明白别人给钱的目的,留下来实在是太麻烦。 那么,第二种选择就出现了—— 韩佳梅主动承认了气死罗楚军父亲的事实,这口述八成已经被录了音,市局干脆就用这盘录音翻盘。 先将韩佳梅捏造成十恶不赦欺压公公婆婆的恶女,再找视频解析工作者出一份造假视频的报告发在微博上。 一个人民警察和模特出身的北漂女,舆论很快就会倒向男方。 这时候,根本不需要对“购买编制”这件事作解释,大家都会认为是个骗局了。 而那时候的她和韩佳梅呢? 韩佳梅铁定会入狱,牢底坐穿,而自己怕是也是不会好过。 陈月洲越想越觉得心发慌。 他必须找出一个让眼前的男人不得不选择第一种处理方式的方法。 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陈月洲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他左手狠狠地掐着右手虎口,试图让自己冷静。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微信,端琰发来的:[在哪儿?] 陈月洲拿过手机,刚想回[关你屁事]时,忽然灵机一动—— “478!478!”他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有对策了? “我问你,端琰的总分是1600分对吧?可是端琰的的人渣指数不是特别高,社会影响力却是a级,这说明他背景相当可以对吧?” 478翻了翻手机:背景和你比起来确实是天壤之别,但是绝不是富二代、官二代那种级别的,端琰之所以分高,是因为 478欲言又止。 陈月洲也懒得计较她停顿背后的含义,问:“先不管别的,你告诉我,端琰他家干什么的?” 478又翻了翻手机,一脸难为情:宿主,我们不能查询未接任务的主人公的实际资料,我只能替你查到他身边人对他的了解程度,真真假假我可不知道。 “查!” 呃478看着手机,神色复杂,端琰他妈妈叫端溪,爸爸叫吕博,他妈妈和爸爸都是北川国际中学的老师,不过他妈妈是党员,因为表现良好,受人爱戴,还喜欢做慈善,被选为了区rén大dài表 不过传言端琰好像不是他们亲生的,端琰的亲生父亲好像是原来的 “够了,说这么多干什么。”陈月洲打断478,长出一口气,“我有办法了。” 啊?什么办法?478眨眨眼,宿主,我得友情提示你一下,rén大dài表这个头衔听着挺牛的,可是日常生活除了能装逼,没有实际权力的,更何况才是个区上的,真遇上什么事,你连牛一点的街道办主任都干不过 “我又不傻。”陈月洲瞪了478一眼。 他将手机捏在手心,摁下一串信息:[抱歉,欠你个人情,以后绝对还给你,你是正义的伙伴,对吧?] 与此同时,抬起头,对着对面的警察露出大大的微笑:“警察同志,帮助韩佳梅脱离苦海,曝光家暴,匡扶正义,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不是吗?” 警察闻声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清楚眼前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附和地应道:“没错。” “所以啊,我在录像的时候,还找了别人帮忙。”陈月洲扬了扬手机,微笑,“北川市局的刑警大队支队长端琰,是他帮我安装的摄像头。” “啊?”警察愣了一下。 478惊了:宿主,你怎么信口开河啊?不怕端琰不买你这个账啊? 陈月洲:“上次我用他的手机给韩佳梅发短信,他既没有揭穿我还帮我开脱,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揭穿,但我觉得,只要不侵犯他的利益,他应该也许会帮我?” 478一脸冷漠:宿主,你说这些话你自己都不信。 陈月洲无奈:“他不是正义的小伙伴吗?就姑且先赌一把吧,不行了再说不行的话” 而另一边,韩佳梅一听端琰的名字,立刻凑了过来:“端琰?居然是他安的摄像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太过分了!我就知道他平时装模作样和楚军关系好,其实我以前就知道” 韩佳梅在一旁滔滔不绝地念叨着,这边对峙的两人不约而同将她忽视。 “警官不知道端琰是谁吗?看来不是市局的人啊。”陈月洲笑得灿烂了,“端溪的儿子,这样说应该比较明了吧?” 对面的警察瞬间噎得说不出话了。 端溪 那个被评上区rén大dài表先进女教师 端溪? 不是吧 那不就意味着,这件事会牵扯到江陈辉吗? 作为十几年前北川市前市局的副局长,因为一起杀人案入狱,被判死刑立即执行,结果又过了几年,人都敲了,才爆出这儿事儿是个政zhi阴谋,那时候整个北川都人心惶惶的 江陈辉的冤案好不容易这几年被压了下去,再把这事儿挑出来,怕是市局的领导又要一波全换! 一直面带微笑的警察同志第一次觉得自己脸上的假笑要撑不住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细想了会儿,问陈月洲:“你说是他安的,你知道造谣的后果吗?” 刚才被陈月洲的这一席话吓得不轻,但冷静下来,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市局刑警大队的支队长去给别人家安窃听器? 这么拎不清的事儿他会去做? 但是,话说回来 在摄像头和监听器的附近,技术部门的确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指纹 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就是陈月洲亲自安装的摄像头 这时候,只要这个端琰愿意跑来替陈月洲背锅,他们就不得不选择牺牲掉罗楚军。 毕竟,如果选择牺牲韩佳梅,那陈月洲的存在就会被爆出来,陈月洲被爆了,端琰也会被爆,端溪随之就会被爆出来 虽然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rén大dài表,特别是这些级别不高的人代,笼络笼络关系、花点钱或者背后有人投资,轻松就能上位。 可恶心就恶心在这群人往往背后都有一个利益集团,一旦牵扯到,会生出一堆麻烦事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端溪一旦被爆出来,江陈辉的冤案肯定会有人旧事重提 不行了 头好疼 瞧着眼前神色越发狰狞的警察,陈月洲暗暗惊讶:不就是个区rén大dài表吗?虽然会牵扯上一堆麻烦,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子吧? 不过,管他因为什么害怕,只要怕了,自己就有胜算。 陈月洲勾勾唇:“不然这样吧,我打个电话,把当事人叫来如何?” 说着,他摁下拨号键,不出三秒,电话被接通。 “端琰。”陈月洲道。 “”对面闻声,忽然低声笑了下,哑着嗓,声音带着磁性,略性感。 陈月洲本能地打了个机灵。 虽然不知道大佬在笑什么,但看他这乐呵劲儿,应该是同意帮这个小忙了。 “在哪儿?” “瀚城小区外面的川香小火锅店。” “等着。” 约摸十五分钟后,端琰高大出挑的身影出现在小火锅店里。 他今天不上班,穿着便装,藏蓝色的短夹克,白衬衣,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往陈月洲身边的椅子上一坐,双腿分开,身板笔直,两人一大一小,麦色的皮肤和陈月洲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 他狭长的眸瞥了眼对面的警察和韩佳梅,面无表情,带着点痞劲儿。 “你说这个警察为什么脱了警服就和流氓一个感觉?”陈月洲斜眼瞧着隔壁的男人,忿忿地向478抱怨。 宿主,纠正一下,人家这是男性荷尔蒙浓郁,和你生前那种文文静静透着点小白脸的长相不一样,谢谢。 陈月洲:“” 这么喜欢他,你干脆换个宿主算了? 他起身介绍:“小张警官,这位是端琰,端琰,这位是负责接待我和韩佳梅的小张警官。” 端琰闻声撩起眼皮,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大家都是警察,小张也不想客套,干脆开门见山:“端警官,这位姑娘说是你随意在他人家安装摄像头” “没错,是我安的。”不等小张把话说完,端琰主动承认,他一脸漫不经心,状似完全无所谓。 小张:“” 他话还没说完呢,这人怎么主动往自己身上背锅呢? “我直说吧。”端琰冷静道,“罗楚军已经进去了,把他保出来还要公关再去做新闻,没意思,有人不懂事,就把她丢到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大家都心安。” 韩佳梅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楚军要出来了?把他丢哪儿去?” 小张面露不悦:“端队长,你的建议是很好,但你知不知道,你如果非要担这个责任,我们的确会按照你所期望的方向推进这件事,把韩佳梅和陈月洲撇得干干净净的,可是,你也有可能面临降级。” 陈月洲一听,内心“咯噔”一声。 对啊,虽然端琰出现会让事态朝着自己期许的方向发展,可端琰毕竟是个支队长,上头如果觉得他不懂事,八成儿是要降级的 涉及利益关系,他万一反悔了 陈月洲立刻紧张地看向端琰,与此同时召唤478:“要做二手准备了,我担心端琰不买账。” 余光瞥见身侧的女人看自己,端琰收回视线,冷眼看着眼前的警察,单臂撑在桌子上,对前方的男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凑近点。 两人侧着头,脸颊靠近,端琰在他耳边轻语几句话后,小张微微蹙起眉。 半晌,他对着端琰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以是可以,只是哎算了,行吧,事情下来我会联系你给你个交代,不过微博的帐号”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 陈月洲立刻挺了挺身子:“等等,我把帐号和密码写在记事本上,你拍一下。” 饭局结束的第二天,韩佳梅收到了一张飞机票。 北川飞往丽江,晚上七点的航班。 小张说,多亏她主动交代了案件事实,事态才得以好转,“好心人”为了感谢她,特地为她准备了一张旅行机票,希望她可以去放松放松。等到了丽江当地,会有人接机为她导航。 韩佳梅信以为真,立刻拉上行李,满心欢喜地开始了她的旅行——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陈月洲是在第二天下班才得知韩佳梅到了丽江的消息。 朋友圈里,照片上的她穿着嫣红的长裙,戴着米色的草帽,背后是波光粼粼的金沙江,万里晴空,碧水蓝天,美不胜收。 “韩佳梅啊你是否在这次事件中有所成长了呢?” 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瞧着画面上漂亮女人那一脸幸福的笑容,咧了下唇,自嘲般笑了下,收起手机喃喃自语,“不,看你笑得这么灿烂,应该什么都没明白。” *** 北川的春天是雨季。 天空青白,墨云翻腾,空气氤氲,大雨很快就要来临。 陈月洲没带伞,急匆匆跑出市局大门,站在路边伸手拦车。 手机响起,他本能按下接听键,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洲啊。”是赵世风。 这是他这些日子第七次接到这个老男人的骚扰电话。 一回生二回熟,即使骨子里依旧怕得要死,可身体却已经学会了适应。 “有事吗你?天天打电话不烦吗?”陈月洲说着就要挂断。 “别啊小洲,我有个巧事要告诉你!听了你绝对不后悔!”赵世风美滋滋地笑着,“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我看到一个女的,长得特别像你,不过啊,她比你白多了,那皮肤也比你嫩,还比你高,小脸还挺可爱的,简直像高配的你,你说巧不巧啊?我当时看到我都惊了!人家貌似还是个警察,在公安局里上班呢!” “什” 陈月洲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宽阔的马路对面赫然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身高目测一米八五,光头,黑皮,眼角上挑,面凶,穿着件黑棉袄。 他一双犀利阴狠的眸子紧紧锁在陈月洲的方向,贪婪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荡着。 顷刻间,关于眼前这个男人和这幅身体的记忆铺天盖地般席卷了陈月洲的思绪—— 漆黑的房间、压在身上无法反抗的身躯、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的ru头、水泥地蹭得鲜血直流的大腿、金属物体捅入那撕裂般的痛感、这张脸狰狞邪佞的笑容 不要 好可怕 放了我 对不起 身体开始疯狂地叫嚣着恐惧,五脏六腑连着四肢都无法自控地打着颤,陈月洲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逃走吗? 不,逃走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身份 不逃走吗? 不逃走的话他还没有勇气面对这个男人 怎么办 陈月洲还在发抖,赵世风已经过了马路,和他仅有五米之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17 眼见着赵世风步步逼近, 陈月洲在内心歇斯底里地大喊:“478!478!快给我镇定棒棒糖!478!” 然而, 空荡荡的脑内世界空无一人。 地上摆了张纸条:[宿主,今天系统升级打85折,我去抢购升级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棒棒糖!么么哒!爱你哟!] “” 情急之下, 陈月洲抖着手指摁断电话,将手机挂件——不锈钢的excalibur模型剑举起, 用力插入自己的左手手心! 鲜血瞬间从掌心喷涌而出, 殷红的液体顺着白皙指尖滑下,一滴滴落在青灰色的马路沿上, 刺目的红格外显眼。 剧烈的疼痛瞬间让陈月洲被恐惧麻痹的大脑清醒过来, 他掉头就走,然, 对方粗壮的手臂已拉住她的右臂——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烟嗓,像是嗓子眼卡着浓痰,面对面听, 带着浑浑噩噩的无赖感。 陈月洲僵在原地,默默地缩起了还在淌血的左手。 逃走,就是自我承认;不逃, 被认出来是迟早的事。 赵世风倒不至于在市局门口对他强行动手,但一旦认出他这张脸, 之后跟踪尾随骚扰将必不可少 怎么办 陈月洲心里忿忿不平。 这幅身体上有无耻父母, 下有吸血亲弟, 左有虐待狂赵世风, 右有一堆奇葩任务和智障系统即使他有爱因斯坦的大脑,也没法天天活在如此高压紧凑的坏境中。 他穿越到这幅身体上才不到半年,浑身上下都是伤,吃再多山珍海味鲍鱼海参都抹不去那些伤疤,家里还要养着别人家的孩子,操心着三天两头卖他的脑残女人 累。 真的好累。 长这么大,他向来都是家中的霸王,父母疼爱,姐姐避让;因为成绩好,在学校里老师喜欢,亲戚夸奖;还因为外形好,同学羡慕,女生倒贴,就连路边卖叉烧的大妈都偏爱他 而现在 他居然需要通过自残来自保! 百感交集,陈月洲一时间竟有点想哭。 就在这时,一袭高大的身影忽然闯入她的视线,而后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冰冷沉着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找她有事吗?” 陈月洲氤氲着双眼抬头,看到的是端琰刚毅的下巴。 一瞬间,不适应的抵触感和小小的感动在心中发生了碰撞,摩擦出一缕缕极其细小的、微弱的火花。 “没也没什么就是看她像个熟人” 赵世风瞅了眼端琰,收回了手臂。 和自己差不多的个子,麦色的皮,虽然瘦,但满身腱子肉,又刚从局子里出来,一看就是个条子,市局里这种武斗派行头的条子不是缉毒就是刑侦,哪个都惹不起。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不断滴血的左手,神色幽深了几分:“走吧。” “嗯。”陈月洲趁势用另一只手挽住端琰的胳膊,强装镇定地迈开步子同他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赵世风的视线慢慢转向零零散散洒着鲜血的地面,咧开嘴阴险地笑了:“看来并不只是长得像啊陈月洲” 雨水在一阵雷鸣后瓢泼而下。 端琰带陈月洲回了市局卫生所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这会儿正在去医院做清创包扎的路上。 车厢内温度适中,柔光舒适,陈月洲背靠柔软的皮垫,呆呆地望着窗外水雾朦胧的世界。 “为什么自残?”旁边开车的男人率先开口。 “”陈月洲没回答,他半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垂。 “你为什么认识那个人?” “” “你害怕他,总得有个理由。” “”陈月洲不想继续被刨根问底,他开口,试图转换话题,“你没被降级吧?” “没有。” “那就好。”陈月洲顿了下,“话说回来,你那天给那个警察说了什么?”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知道他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不强求:“他是东区分局的,我说这事儿就这么了了,马上评选我会支持他,争取早日到市局领导多的单位,都想进。” “就这么简单?” “保罗楚军的成本很大,老百姓很难买账,稍微施压就妥协,正常。” 红灯亮了,端琰侧过脸,暗光将他的半面脸推入阴霾,看不清表情:“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陈月洲撑起下巴:“局子里谣传你母亲是区人大,牵扯进来的人物越多,越没法下手,当然,抱歉,当时我没考虑到你可能会面临降职的问题。” 停了下他又补充:“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以后我不会再利用你,你放心。” 端琰对陈月洲的坦诚颇感意外,但也没生气,反而问:“如果当时我没过去,你要怎么做?” 陈月洲:“我在和那个警察见面之前就已经写好了血书,也准备好了视频,就存在几个小号邮箱里,如果那天晚上我没回去,邮件就会自动发送给我所知道的各大小报新闻媒体当时如果你没来,我,应该会给自己割喉吧” 说到这里,陈月洲自嘲般地笑了下。 纵使他机关算尽,无权无势的人想要和权势搏斗,依旧难于上青天。 特别是还有韩佳梅这种猪队友不断拉后腿,他所能选的路,就只剩下拼命。 而且拼命还未必有结果。 端琰闻声蹙眉。 陈月洲见他表情深沉,想了下补充道:“哦,不是割喉,是气管切开,这是对付喉阻塞病人的一种救急方式,但是对不了解的人看起来就像要自杀一样,血流得哗啦啦的,等我被送去医院了我就叫记者发[有关部门有人私下约见受害者]之类的言论,反正就是搞事情呗,走一步算一步不过” 陈月洲叹了口气,视线懒懒地扫在端琰刚毅的脸上:“你来了,我就不用做无用功自残了,谢了。” 端琰睨着陈月洲,神色越发幽深,他道:“你哪来儿的自信我会来。” 陈月洲抬眸,瞟了眼红灯,还有六秒。 他懒懒散散地笑了笑,声音极轻:“因为,我知道你看上我了呗。” 红灯结束,绿灯亮起。 陈月洲视线向前一扫,语气松散而轻软:“开车吧。” 幽暗的车厢,端琰一怔,随即侧头,大手揽过方向盘,嘴角扬起一抹状似无可奈何的笑,视线却幽深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夜海。 车子发动,两人一路安静。 到了医院,医生对他的伤口重新做了清创和包扎,陈月洲做完皮试就在病房等着打破伤风。 端琰靠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视线在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上来来回回扫荡。 陈月洲瞥了眼他,眯起眼打盹。 作为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一个汉子喜欢一个妹子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他再清楚不过。 端琰性子闷,又不怎么和他说过话,导致之前被否定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判断出错了。 可是,经历了这次事件,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端琰,看上自己了。 也难怪,毕竟自己现在胸大肤白皮肤嫩,脸虽然算不上大家闺秀,但小家碧玉总归是没问题的 陈月洲在内心世界美滋滋的自恋了一把。 被个男人喜欢,虽然心里膈应,但眼下赵世风一出现,他觉得被端琰喜欢也不是个坏事。 毕竟,他目前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个身高一米八五的魁梧强jiān犯 有一条训练有素、身材魁梧、放出去还能咬人的狗,并不是个坏事 “对了。”陈月洲道,“你擒拿格斗怎么样?”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校第三。” 陈月洲一听顿时笑靥如花:“老师,有空教教我呗。” 478从服务器终端赶回来是在第二天早上。 陈月洲还在睡觉,某猪拖着一麻袋糖果出现在了他的脑内,一进门就嚷嚷着:宿主宿主,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啊? 陈月洲翻了个白眼:“你升级了些什么都?别告诉我就这一袋子破糖。” 这是我特地买回来给你备用的!478不满地嚷嚷,这回升级我的功能可是高了不少呢!我现在已经可以一次悬挂三个任务,积分商城扩大了购买项目,还有,最重要的,好感buff上升了! “好感buff?” 宿主,你在做韩佳梅这个任务的时候被韩佳梅卖了吧?虽然这是韩佳梅智商的锅,但也怪她对你没什么信任感毕竟,以前的系统好感只停留在受害者觉得你熟悉可靠的程度,类似于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的程度,这种程度对你帮助受害者没什么好处的,所以—— 478说着拿出一台全新的平板电脑:当当当当!宿主,从今往后,每次接任务的时候,你可以自主选择一个有好感的身份进行角色扮演!一旦选定,任务对象双方就会自动认定你是那个原本不存在的人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见平板上写着“女方的表妹”、“男方的小姨”、“男方的三姑”、”“女方的后妈” 女方的后妈? 确定这个身份是好感对象而不是暗杀对象? 宿主,怎么样?还满意吧? “还还行吧”陈月洲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翻了个身下床,披上外套,正打算去洗漱时,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姐,我前几天不是说让你给我打钱呢吗!钱呢!快点给我!] 发信人是陈悦豪。 陈月洲微微蹙眉。 自从那天和陈国富一行人在派出所门口分别后,他立刻去注销了银háng卡,决定暂时和这帮吸血鬼断绝来往。 但后来因为翟建鹏的关系,手头多了点钱,见陈悦豪可怜巴巴地找自己借,就想着放长线钓大鱼给了他两千。 两千虽然不多,可他就是个普通住校生,吃喝住都在学校,这还一个月不到呢,怎么钱就没了? 这厮该不会又去买新款阿迪了吧? 他那副土鳖样,正版穿在身上都像三十块某宝爆款,怎么就不明白呢? “478,给我查查他一天到晚都干什么呢。”陈月洲将手机丢在一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柚子茶一饮而尽。 478闻声翻了翻手机:宿主,他因为穿了个新款阿迪,认识了学校里几个不学无术、家里底子还可以的小资,跟人家混挺熟的,经常去洗洗脚做做全身推拿什么的,在ktv找ktv公主还包小费什么的还去和那群人做了次保健摆脱了处nán之身人家家里父母都是白领,消费浪得起他又不是,有点飘了,就 “大保健?全身推拿?包ktv公主?” 陈月洲惊了,与此同时,心底也有了新的想法—— 是时候,该拿掉主线人物开开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0.3.18 陈月洲望着手机, 思考了良久, 没回复。 他转身瞧着478:“韩佳梅这个任务怎么一直都没有报积分?什么时候才能悬挂起来做下一个任务?” 478翻了翻手机:哦, 这个啊, 我为了排队升级,前几天就关闭了系统自动提醒功能, 韩佳梅这个任务吧, 我瞅瞅 478从背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放在自己的小桌上。 “哟,装备也升级了啊?”陈月洲凑过去瞧着。 那当然。478翻了翻档案库, 宿主,罗楚军那边,总分600分还剩150分, 目前检察院给他拟定了好几个罪名,就等着几个月后开庭呢系统估计你能刷到520分。 韩佳梅那边吧我瞅瞅。478又点开韩佳梅的档案,韩佳梅,大概永远无法离开丽江了吧? “她被限制出入了?”陈月洲撑起下巴, 跟478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对。478用鼠标指着韩佳梅的档案页,韩佳梅的身份信息被录入zhèngfu黑名单,从她踏入丽江市那天起, 将再也无法离开。 她无法乘坐火车、飞机、大巴等任何需要身份证的交通工具, 就算她自驾出逃, 高速路口也会禁止黑名单的人通过 总之, 她好好待在丽江工作生活, 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但一旦出逃到别的城市, 就是黑户,没法工作没法生存478想了想,其实我觉得挺好的,丽江风景那么美她的积分目前无法判断,但估测分数不会低。 所以,宿主,这个任务你现在要悬挂吗? “不,还有最后一步没完。” 陈月洲背靠墙壁长长出了口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韩佳梅的电话。 忙音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 “韩佳梅,丽江的日子过得还好吗?”陈月洲侧头,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 韩佳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口,声音带着丝丝委屈:“陈月洲,你不是说你是我学妹吗?你能你能帮我吗?帮帮我离开这里,我发现我离不开丽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离不开,但是就是离不开了” 陈月洲皱了下眉。 见电话那头没人应答,韩佳梅顿时拧起了眉头,红了双眼。 那天帮助警察同志揭穿了陈月洲的阴谋,她以为自己立了功,离开北川来到丽江只是犒赏旅行。 可谁知道这行程才走了两天,她就被送去丽江旅游局的某个下属旅行公司做前台! 做前台一向工资少得可怜,她就出口拒绝,可那群人竟然立刻丢下她不管不顾! 她想要离开丽江回北川,可买机票却发现身份信息审核无法通过? 她以为是自己身份证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了当地公安局,可对方不但不帮她,还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她又去买大巴票、长途汽车票 所有可以尝试的办法她都试过了 就是没法离开 一时无计可施的她当掉了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首饰——罗楚军送她的求婚戒指。 那个男人曾经郑重其事地承诺,在结婚那天,亲手为她戴上。 可是 那份永远不再会兑现的承诺与她如今的落魄相比,似乎根本分文不值。 “韩佳梅,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陈月洲叹了口气,他撑起额头,声音疲惫不堪,“经历这么多事,你难道只感受到了肌肤的疼痛,却一无所获吗?” 韩佳梅握着手机,陷入沉默。 她转过头,眺望窗外干净明澈的世界。 “你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你不明白吗?” “” “当初如果你听我的,这时候,你会拿到一大笔钱,住在罗楚军的小区里,接受政fu的补助,他人的帮助,社会爱心人士的捐助你会过得比现在好。”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你以为你卖了我,市局就会买你这个人情吗?” “我不去相信国jiā,难道还要去相信你吗?”韩佳梅忽然开口道,她声音凉凉的,鼻音有些重。 陈月洲沉默。 韩佳梅哽咽着长出一口气,沉默片刻,轻声道,仿佛自言自语般: “我从小,一直在做一个梦。 我梦到我不用再住在奶奶爷爷家里,爸爸妈妈把我接了回去。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的。 我知道他们上班很忙,但是我告诉他们,我不会给他们添乱的。 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打扫卫生 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学习修水龙头 我个子高,能够得着抽油烟机的顶端,抽油烟机也可以修 可是啊” 韩佳梅握紧手机,声音带着哭腔: “可是啊,他们一次都没有接我回去过我就一个人等啊等啊等到十八岁了,我以为我长了,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他们却说不要我,就不要了我” 陈月洲垂眼,视线落在灰白色的地面上。 “后来我想通了,也许对我父母而言,我是女孩子,生下来就是工具,就是为他们儿子服务的工具这个想法很可悲,可是这就是现实 那我去结婚,找个心疼我的男人总行了吧?我找啊找啊,我找到了罗楚军” 提到罗楚军,韩佳梅干笑了两声:“为了幸福,我从小一直在忍。” 她道:“摔痛了没人扶我起来我忍,因为我不想让爸妈觉得我矫情; 被欺负了我自己蹲墙角哭我忍,因为我不想让爸妈替我操心; 没人来给我开家长会我忍,因为爸妈的工作更加重要 被打了被骂了我忍,因为我已经忍习惯了,没什么忍不了了可是——” 韩佳梅忽然提高音量,嗓音颤抖,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绝望:“可是!你为什么要跳出来否定我!你这不是在告诉我!我前二十五年的忍耐,都是个笑话吗! 永远!永远不会有人因为我的忍耐而回头想想我不是吗!!! 连父母和爱人都背叛了我二十五年!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会真心实意帮我!!!” 怒吼过后,韩佳梅背倚墙壁,歪着头,任凭眼泪簌簌直流,她张口,口腔内一片咸涩:“最后,最后的最后,国家也不爱我,谁都不爱我” 陈月洲将手机平放在床铺上,默默戴上了蓝牙耳机,然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初升的太阳。 “陈月洲,你知不知道,市局大院的楼隔音没那么好?” “” “一开始谈恋爱,第一次被他打的时候,我想过分开一阵的,你知道市局大院那群老头老太太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是模特,模特是什么,就是鸡,罗楚军一定是知道我不是个正经人,所以才打我”韩佳梅哽咽了一下,“这个世界对女人太残酷了,即使挨打的人是我,受道德谴责的人却也是我” “” “罗楚军满世界宣扬,我是他的女人,我问你,我和他分手后,谁还敢和我交往?各个片上的派出所都有市局的人,我就算谈了个新的男友,都要小心着不要接触警察,免得被人认出来” 韩佳梅自嘲般地笑了,“世界看起来很自由,可其实没那么自由,陈月洲。” 陈月洲叹了口气。 是的,世界没有看起来那么自由。 比任何一种法律和制度更可怕的是人内心潜移默化的想法。 这些想法,会伴随着人类天生的劣根性,形成一种做法—— 察言观色、随波逐流、落井下石。 这些行为汇总在一起,就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牢笼—— 社会气氛。 它和法律制度那样强硬的实体派攻击不同,它看不见摸不到,却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你、左右着你,让你害怕、让你忌惮。 人人都知道它的可怕。 所以才会有人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为了工作而工作 可是,当事情落在别人的头上时,他们却又能够轻松地说出:“你不会别结啊?你不会别生啊?你不会别干啊?” ——你不会分手啊? 陈月洲慢慢地握紧双拳。 良久后,开口:“韩佳梅,如果我曾经做过让你觉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事,请允许我道歉。” 韩佳梅垂眼:“不必了,我也坑了你,挂了。” “但是——”陈月洲及时叫住。 “什么?” “但是,你应该走出过去,从过去的世界里解脱了。”陈月洲一字一顿道,“现在的我也没有爱我的父母,还有一个天天问我要钱的弟弟,我也很累,我也很烦,我看到别人有家有爱我也很希望自己有,所以一直无法割舍掉这个杀千刀的原生家庭 可是,你离开了北川,你也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再去面对你的过去,现在的你,是丽江人,永生永世的丽江人,你没有过去,你就是独立的你。 这样一身轻的你,难道不能重新开始,重新好好寻找自己的未来吗? 如果有一天你在丽江遇到所爱,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儿,你好好想想,该给你的女儿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一阵微风拂面,天空拨云见日,阳光洒满整个世界,一片明媚。 韩佳梅擦掉眼泪,沉默良久,缓缓道:“我要挂了。” “好。” “不问原因吗?” “为什么?” 韩佳梅摁断电话,沉默地靠坐在墙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许久后,迎着一屋子的光站了起来,声音轻而平缓道:“因为我得出去找工作了。” 叮!韩佳梅[巅峰值]扣除1600分,剩余积分:0分。 陈月洲被挂了电话还一脸懵逼,系统播报音冷不丁响了起来。 他身体一抖,头磕在了墙上。 “卧槽!478!你不是说系统升级了吗?怎么突然播报音又回来了!吓死我了!”陈月洲怒气冲冲去找478算账。 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就不用我提醒你刷了多少分了。478悠悠地吃着瓜子,宿主,你行啊,这分数刷得66666,而且感觉你怎么善良了? 陈月洲翻白眼:“我这不是善良,只是我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处理方式的确有些欠妥当,在弥补懂不懂?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优秀吗?就是因为我乐于改进” 478被陈月洲的自卖自夸吵得耳朵疼:行行行,你棒你最棒 陈月洲自夸完,从床上捞起手机:“好了,韩佳梅解决完了,这回真得去解决这个小兔崽子了。” 宿主,你要怎么解决他?我其实更建议你先解决这身体的父母,你解决了他们的儿子,他们不得和你拼命,还怎么解决啊? “放心。”陈月洲阴鸷一笑,“我会用陈悦豪这小子把他们一家连根拔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18 结束闲聊, 陈月洲将韩佳梅的任务进行了悬挂。 叮——第二项任务悬挂中——积分判断结算中—— 叮!任务结算成功! 叮——您的此次支线任务评分为:a!总共获得积分2044分!奖励积分777分!奖励31逆转币!您目前持有积分3719分, 逆转币21枚。 您的系统已升级为2级,恭喜您已开启中级钻石商城,恭喜您已开启积分商城—— 支线任务即将接入, 请您稍等片刻—— 听着脑内一串串的播报音,陈月洲云里雾里的, 他对478招招手:“别的先不管, 你先给我打开钻石商城,我得买点东西。” 478点点头, 立刻将钻石商城投影在墙壁上。 相比之前的商品, 这回的商城内容丰富了许多。 除了[增高]、[丰胸]和[美臀]之外,还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项目, 比如[让你的x型腿变直]套餐、[让你的公鸭嗓变娃娃音]套餐和[让你可以一夜高cháo二十次]套餐 陈月洲:“” 一夜二十次 这玩意会有人买吗? 假设一个晚上睡10个小时,一夜20次,就是半小时一次 正常男人一旦超过二十五岁,别说二十次了, 很多人两次都来不了 这玩意摆在商城里真的不是用来恶搞的吗? 478凑过来打岔:宿主,商城是所有系统公用的,肯定会有一些你用不着的项目, 你就不用在意这些内容啦。 比如隔壁有一个系统,宿主的任务是拆散霸道总裁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那霸道总裁的人设都是打桩机啊, 能够和女主大战200回合还不磨破皮, 宿主又不是魅魔, 想要完成任务必须狂买这个道具。 陈月洲顿时后hou庭一寒。 幸好没让他拿到那种系统,不然怕是得疯。 他按照老规矩,在商城里挑了[5cm增高不增胖]套餐,又挑了[c罩杯翘臀]套餐、[所有蛀牙消失]套餐和[除了头发以外的体毛全都不发达]套餐进行了购买。 叮!购买成功!您剩余逆转币:1枚。 由于您是中级宿主,您所购买的商品将会使用[当日到]服务进行送达,届时请注意查收。 “嚯,系统升级了,服务也提高了。”陈月洲有些意外。 还有更厉害的呢。478说着翻开积分商城,当当当当!宿主,瞧瞧,是不是你梦寐以求的! 只见积分商城的第一页,写满了大大小小的[buff]—— [相对力量提升1.7倍]buff,一天消耗4积分,一次最少购买10天,购买期内触发buff要求:每天吃两斤牛肉、每天做1/2体重引体向上100次,每天做200个卷腹运动。 [奔跑时速提升1.5倍]buff,一天消耗4积分,一次最少购买10天,购买期内触发buff要求:每天奔跑两公里、每天高抬腿跑30分钟。 陈月洲一见,顿时大喜。 正愁着怎样才能迅速增强体质呢,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道具!太及时了! 他立刻点击商城决定购买。 478急匆匆伸手阻拦—— 宿主,你看清楚,买完之后要触发这些buff还得每天吃两斤牛肉还得做200个卷腹,这要求是很高很高的,其实这些buff只是把你运动后的效果无限最优化,你自身付出的也不少,你可别买太多,完成不了浪费积分,或者为了完成虚脱了 想起陈月洲这一阵子几乎不要命的体能训练,478就心里发慌。 想要改善这幅身体的素养是个好事,但凡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他这么疯狂下去,迟早要出事 不过,478的劝阻是无效的。 陈月洲迅速购买了三项体能buff,并冲去健身房开始了运动。 三个小时的爆肝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到门口的火锅店叫了十盘涮肉,迎着服务员懵逼的表情将所有食物吞进了肚子里。 叮——您所购买的商品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叮——今日您所购买的buff已全部激活,距离下次激活还剩24小时,祝您使用愉快—— “好嘞!走着!找陈悦豪走。” 陈月洲将筷子一丢,结了账回家换衣服。 下午六点,准时出现在了三惠职业学校的c栋男生宿舍楼下。 他身着米白色的高腰连衣裙,上身修身,显得胸前饱满的比例格外迷人。 下身开摆,裙长刚刚过臀,内着柔软包臀的四角安全裤,风起撩时,圆润的臀形显得格外性感。 腿上穿着一双不透明的黑色丝袜,脚上一双毫无修饰的方头高跟鞋,由于连续增高十厘米却没增重,再加上这些日子疯狂训练的缘故,双腿饱满而不胖,圆润笔直。 而他的发型,一改以往方便的盘发和麻花辫,换成了柔顺的披肩发。 此时学校刚下课,男生宿舍楼前来来往往都是人,不少男生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在陈月洲身上打量着。 宿主,一直有人盯着你478有点慌,我没觉得你今天又多漂亮啊? “怕什么。”陈月洲冷笑一声,“男人喜欢什么装扮,女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陈月洲偏头,看着一楼窗户倒映出的自己:“我们男人,喜欢知世俗而不世故的女人。” 啊? “不懂吗?”陈月洲伸手用食指抚摸着自己晶莹的粉唇,“就是那种什么都明白却单纯的女人。” 478想了想,陷入迷茫:宿主,这俩不是矛盾的吗? “不矛盾啊。”陈月洲笑,“一个商业精英家的大小姐,打小什么场面都见过,不会无病shēn吟,不会公主病,体贴大方懂事知分寸,叫做知世俗;但是因为一生没缺过钱,不会计较付出,不会对男人要求太多物质条件,这叫不事故。” 478: 这不就是要求女人懂事乖巧不计较付出还不爱钱吗? 不知为何,忽然好想打眼前的这位宿主。 “同理,男人就喜欢白莲花一样的的女人。” 陈月洲抖了抖自己的裙摆,“黑长直,清纯,白裙子,纯情,不透明黑丝和黑皮鞋,单纯简单,这叫不事故——” “丰满的胸部,性感的翘臀,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美腿,还有白皙粉嫩的肌肤和——”陈月洲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裸妆和豆沙色偏粉的嘴唇,“这叫知世俗。” 478凑近看了看,琢磨了好久才发现陈月洲脸上浅浅的化妆品痕迹。 “谁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明明是个名器却又是个处女,明明漂亮的像是网红却又是纯天然,明明是白月光却又是小恶魔,床上dàng妇床下贵妇?”陈月洲哂笑,“处男看腿脸,司机看胸臀,老子虽然不漂亮,但通杀这帮新手村的菜鸟还不算问题。” 478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宿主,你通杀他们干嘛啊?不是说来解决陈悦豪的吗? “对啊,好戏才开始呢。” 陈月洲瞥了眼身侧一直盯着自己看个没完的男生,余光瞥见他左手手腕上的mido,回忆了下价格,5000到10000之间,不贵,但对于这个年龄的学生而讲,算罕见。 再看他匪里匪气的气质,倒和陈悦豪有几分相似。 一番评估下来,陈月洲主动上前打招呼,他浅笑:“同学,请问你认识301的陈悦豪吗?” “陈悦豪?”男生眨眨眼,一双眼肆无忌惮地在陈月洲身上扫荡。 从刚才这妹子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虽然个子不高,但一张小脸清纯不做作,还前tu后qiào,有经验的老司机都知道,这种姑娘贼好骗,还做起来手感好,正面胸大,面对面不硌人,后面臀qiào,老汉推车那个姿势尤其销魂,不可多得。 不过,这家伙怎么找陈悦豪? 那个又丑又穷的小子,穿个阿迪把自己当小资,天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混,却拿不出几个钱。 “对。”陈月洲点点头,有些焦急,“我,我找他有急事。” “你是他谁啊?”男生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妞儿 该不会是陈悦豪那小子的女人吧? 别啊 多可惜啊 这么好个妞怎么是那小鳖犊子的马子啊 那傻逼都去piáo了三四次了,依旧每次秒射 就这德行,都糟蹋这妹子的屁股了 “我是他的姐姐,我叫陈月洲,我给他打电话,可是他不接。”陈月洲委屈地瘪瘪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黯然神伤,看着楚楚可怜。 “啊?姐姐?”男生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哎哟,姐姐大人啊,陈悦豪怎么了?他还敢不接你电话?等着,我这就叫他回来!” 说着,男生拨通了陈悦豪的电话。 十分钟后,怒不可遏的陈悦豪冲进了学生食堂。 此刻,陈月洲正和刚才的男生坐在窗边喝奶茶。 陈悦豪没看到陈月洲的正脸,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提起,气急败坏道:“谁让你来学校找我了!你他妈再敢来学校试试?滚!给我滚!” 就他二姐那副丑死人的寒酸样居然敢来找他? 怕是以后他都会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不行,不能承认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姐姐 陈悦豪想着慌忙对着隔壁桌子的男生解释:“这个女人她不是我的姐姐,她是我们家保姆的——” “小豪,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陈月洲一把甩开陈悦豪,瞬间梨花带雨,“我知道你平时不喜欢我,可是也不至于在你同学面前这么羞辱我啊?” 陈悦豪被陈月洲推了个猝不及防,他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本来还打算再骂上几句,可当视线落在面前女生的脸上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他妈的谁啊? 陈悦豪眨眨眼。 这是他姐? 不不不,怎么可能?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可是 这张脸,明显又 就是他的姐姐啊? 陈悦豪还一头懵,后桌的男生已经一步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他,将陈月洲护入怀中:“陈悦豪,这就是你不对了,和你姐有再大矛盾,怎么能动手动脚?” 说着,不忘安抚怀中受惊的小姑娘:“你没事吧,小姐姐?头疼不疼?” 男生的手轻轻在陈月洲的头顶揉着,动作温柔,力道适中,关切的眼神从始至终不离开陈月洲的双眼。 陈月洲故作娇羞,匆匆逃出对方的怀抱:“谢谢谢你我没事。” 478在旁边吃着甜瓜,想了想问:宿主,这个小鬼是不是看上你了? 陈月洲面无表情:“把你这句话的看换成想。” 478: 正吃瓜呢,开什么车啊 一旁几个男生听到吵闹声纷纷围了上来,看到陈月洲皆是眼前一亮,其中一个有些激动,拍着陈悦豪的肩膀贼兮兮问:“卧槽,陈悦豪,那谁啊?好可爱啊!卧槽萝莉啊!胸好大啊!” “超子这就是你不对了,看人怎么能先看胸?妹子长得多可爱啊!” “尔豪你居然认识这么可爱的妹子?你个diǎo丝没想到啊!” 男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头接耳起来。 陈悦豪原本是满腹怒气,听到众人都开始夸赞起陈月洲,一时间有些得意,气也消了不少。 他将头一昂,一把推开陈月洲身旁的男生:“赵可,这是我姐,想做我姐夫,你得先讨好我的这个小舅子!” “切,刚还扯着你姐头发不放呢,现在可在这里充当保护者? “我刚才以为以为是我家保姆那个女儿”陈悦豪有些尴尬地解释着,还不忘给陈月洲递了几个眼神,希望他帮忙打个圆场。 陈月洲欣然接受,抿唇微笑:“小豪可能也真的是认错了,那个,平时得劳烦你们照顾他了” 说着,他从随身的黑色真皮包里取出两张票,有些惋惜地笑:“其实,我抽奖中了东城温泉水宫浴场的票,本来想找小豪一起去泡泡温泉,除一除身上的疲乏,但是不然这票给你们了,你们去玩吧。” “东城温泉水宫浴场?”被称作赵可的男生眼珠子一转。 那地方他常客啊! 泡温泉、蒸桑拿、找个小姐姐按摩按摩、打牌搓麻赌一赌哪个他没做过? 一看到身侧小姑娘白皙的肌肤和曼妙的身材,赵可心里就挠痒痒。 他立刻拦住陈月洲,一脸坚定道:“别,小姐姐,女孩子都是水做的,这温泉你和小豪一起去,我们也一起去,咱们泡完了,还能打牌搓麻乐一乐不是?你和小豪俩人多没趣啊,是不是?” 赵可说着,对身旁的几个男生使了个颜色。 那几个人也很上道,立刻起哄:“出去玩?行啊!走啊走啊!反正今天下课早,咱们玩一玩,乐一乐,明天周末睡个好觉!” “走啊走啊!有漂亮妹子就算让我浪迹天涯也行啊!” 年轻男生说风就是雨,赵可立刻去开车,入门级宝马3系,很符合他们这群人张扬浮夸的性格。 加上陈月洲,五男一女风风火火来到了东城温泉水宫浴场。 浴场设施按照四星酒店配置,青砖碧瓦,琼楼玉宇,一眼望去富丽堂皇。 陈悦豪虽然洗过几次脚、做过几次保健,但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级别的浴场,一时间有些忌惮,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陈月洲顺势拉住他的手,笑盈盈道:“来,姐姐拉着你。” 陈悦豪从未被漂亮女性如此亲昵过,一时间忘了眼前人是自己的二姐,竟然脸红起来。 温泉池是男女混浴,陈月洲穿着黑色的比基尼坐在池边,眯着眼享受池中怡人的温度。 他内心一片舒坦,对面的几个男人却不冷静了。 除了赵可之外,其他几个都和陈悦豪一样,虽然被拉着做过一两次大保健,可毕竟不是老司机,看到姑娘雪白的皮肤和丰满的沟壑就在自己面前时,自家兄弟还是忍不住有抬头趋势。 不到半个小时,一群炸了毛的男生接二连三跳出浴池。 他们在岸上一边穿浴袍一边尴尬道: “那什么,小洲姐姐,不然,呃,不然我们去玩玩什么吧?这一直泡着也没意思对不对?” “对对对对对对!老哥你说得太对了,这水温贼几把热了,先玩会儿吧” “赵可你也别泡了,上来玩个啥啊!” 小男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时,陈月洲缓缓从水里站了起来,温泉的热浪让他原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此刻看着无比水嫩细滑,吹弹可破的皮肤周围水雾氤氲,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掐一把他腰间的嫩肉。 “你们说得对。”陈月洲披上浴袍,转身拉住身后被自己身材惊呆了的陈悦豪,“小豪,陪姐姐去玩玩吧。” “我”陈悦豪一时间大脑当机,呆若木鸡地点着头。 迈出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身后的兄弟们。 “你们先去你们先去!”男生们齐齐摆手。 自己的老二还翘着怎怎么去玩啊! 陈月洲牵着陈悦豪缓缓向三楼的娱乐厅走去。 东城温泉水宫浴场是北川当地有名的老场子。 什么有名、什么老呢? 赌博。 在市公安局做志愿者的这些日子,他一个志愿者触及不到太机密的大事,大多数时间都是抄抄下面分局上报上来的大型治安管理的卷宗,其中关于赌博的案件牵扯到这个东城温泉水宫浴场的极多。 所以,他才会特地买了两张这家洗浴中心的票,急匆匆地给他这位亲爱的弟弟送来。 要使一个人死亡,必先使这个人疯狂。 现代社会,什么东西能让人疯狂呢? ——吸毒和赌博。 吸毒难度太高了,搭进去自己那可得不偿失。 所以,就选赌博吧。 陈月洲抿起粉唇,笑意渐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19 棋牌室的门被推开, 内厅很大, 各式各样的赌博设施让人眼花缭乱, 人群熙熙攘攘, 不少赌桌前门庭若市,围观人群喝彩不断。 “姐, 你干嘛?”陈悦豪向后缩了缩, “你可不能赌博, 赌博是无底洞,赚不到钱的, 只会越赔越惨。” “想什么呢?”陈月洲给陈悦豪的支付宝转了两千元,“去,看到那边的前台没有, 给我买两千块的筹码。” “姐!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你再这样我告爸妈信不信!” “小豪。”陈月洲一手搭在陈悦豪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些朋友虽然和你一起玩,但却不怎么看得起你吗?” “我”陈悦豪顿时面露窘色。 赵可那帮子看不起自己, 这的确是事实。 自己是外来户口,在北川没车没房,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父母每个月的2000元伙食费和二姐的3000元经济补助。 五千块吧, 在小城市可能活得滋润点, 可在北川, 只够一日三餐和偶尔几次潇洒快活。 反观他交往的这些朋友, 他们的父母都是北川本地人, 不是大学教授就是企业中层, 家里早早给准备好了房子和车子,合着未来的就业岗位都有了定向安排。 这伙人虽然算不上有钱人,但说是小资绝对是绰绰有余。 他们从一开始就有着很大的差距,这是他问父母和二姐要多少钱都无法弥补的。 可是,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自己还是会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啊! 凭什么这些人生下来就在北川? 凭什么这些人父母那么有文化有教养还有钱? 而他陈悦豪却要面对家里那两个没文化的种田老农民和两个北漂姐姐? 他不是不爱他的父母,他知道父母最疼的就是他了 只是 人在权力和物质的诱惑下,感情的指针总是会发生偏差。 陈悦豪有些垂头丧气。 陈月洲拍了拍陈悦豪的脸蛋:“嘿,跑什么神啊?姐姐说的话听到了吗?” “啊?” “啊什么啊?”陈月洲指着赌桌上的那些人,“看到那边那个男的没,手上戴的表,六万块,你觉得他是为了赚钱才来这儿赌博的吗?” “”陈悦豪的视线落在隔壁桌一个肥胖男人的手腕上。 “部分穷人赌博也许是为了赚钱,但是,有钱人赌博可不是为了赚钱——”陈月洲依附在陈悦豪的耳畔,蛊惑般地笑着,“为了刺激。” “刺激?” “饭饱衣暖、生活无忧、生命缺乏挑战性,又没有精神追求,这么长此以往,人生活的快感就会降低了。” 陈月洲浅笑:“举个例子吧,你每天都在高频上课,突然间放三天假,你会觉得非常快乐和满足,对吧?但是,当你连续放两个月的暑假,再连着给你放三天假,你却感受不到那份快乐和满足感了。” 陈月洲拿起旁桌上小小的骰子握在手心:“对于有钱人而言,特别是没有精神追求的有钱人而言,他们一旦过上了物质充实的生活,就会陷入一种满足状态。 然而满足只是一时的,就像打游戏满级后、刷爆了所有高级副本时的快感也是一时的,之后会陷入无尽的无聊中,于是——” 陈月洲将手中的骰子丢给陈悦豪:“他们其中比较有钱的,就开始玩起了抽坐骑、抽翅膀或者抽限量服装的活动 在他们那种有付出就有回报的无聊世界里,把得失交给玄学和命运,那是多么刺激的一件事啊。” “” 陈悦豪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骰子,一脸茫然。 二姐她在说什么? 虽然隐隐约约觉得她讲的东西有些道理,但更多的是迷惑和不解。 他忽然感觉眼前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身高也好、相貌也好、做事风格也好、性格也好、说出来的话也好,都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这份陌生感让他莫名觉得害怕。 “小豪,如果你想让你的朋友真真正正接纳你进他们的圈子,你得学会适当的——追求刺激。”陈月洲上前捉住陈悦豪的手,抬头,盯着他,“懂吗?” “所以你你是让我来赌博吗?”陈悦豪推开陈月洲,有些慌乱,“我不,要赌你赌,我可以替你去买筹码。” 说着,掉头急匆匆朝着柜台走。 “那就拜托你咯,哦,对了,记得买杯奶茶给我。”陈月洲对陈悦豪离去的方向摇摇手,转身向棋牌室内厅走去。 一路观察着,最终在一桌麻将局前停下。 桌前坐着三个男人,穿着浴场的浴袍,其中一个面黄肌瘦,腿上满是包,像是什么虫子叮咬的。 一看就不是有钱来这里消遣。 他敲了敲身侧男人的肩膀,声音极轻:“老哥,欠了几个啊?” 男人闻声瞥了眼陈月洲:“怎么,放贷的?” 陈月洲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不是,就是想找人打个合牌,不知道哥几个有没有想法?” 合牌,即为抽老千,麻将桌的一种专有叫法。 男人一听,转过头看着陈月洲:“打合牌,呵,闹不好要掉手指头的。” “每人五千,怎么打等下具体告诉你们,如何?”陈月洲倚着男人笑得灿烂,“那小子,嫩着呢,毛都没长齐,不满二十岁,能搞出个什么幺蛾子啊?又是家里老小,父母还有地呢,还怕没钱?” 三个男人闻声纷纷对看一眼,片刻后道:“行啊,人呢?” 陈月洲撑起下巴:“别急,马上来了,呃还有——” 陈月洲用眼光示意对面的男人:“老哥,把裤腿放下来吧,满是包,那群鬼小子家里有钱,机灵得很。” 十分钟后,陈悦豪左手端着杯奶茶,右手举着筐筹码,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刚才一起洗温泉的那帮子男生。 “小洲姐,你要打麻将啊?”赵可走上来,自然而然地揽住陈月洲的肩膀。 “想试试手气。”陈月洲在牌桌前坐下,推上前五枚红色筹码,“先玩点小的吧。” “嚯,小洲姐姐真帅气。”赵可惊喜地看向陈月洲。 这家棋牌中心,黑色筹码一枚等于二十元,蓝色筹码一枚等于五十元,红色筹码一枚等于二百元 新手上桌,在没有摸清对方三人是不是打合牌的情况下就下一千元做一点,该说是勇气呢还是蠢呢? 不过,也许是人家本身就胸有成竹呢? 赵可的视线在陈月洲身上来来回回扫荡者着。 不得不说,陈悦豪的这个姐姐比陈悦豪相处起来让人顺心多了。 一方面,颜值不错,身材挺好;另一方面,玩得起,有意思。 “姐你疯了?五个红的可是”陈悦豪慌忙伸手去阻拦,却被赵可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牌局开始。 陈月洲上手一堆散牌,打得颇为生硬。 这也不怪他,天天玩手机麻将,虽然对打牌方法轻车熟路,但手握实物时反应还是有点缓慢。 赵可察觉到他的笨拙,趁机献殷勤,悉心在身旁使小动作指导。 五分钟后,陈月洲一局热炮胡了二分,两千块的筹码轻松进兜。 身后的几个男生一见顿时沸腾了起来,纷纷凑过来替陈月洲打气加油。 一时间,所有男人围在陈月洲身边聊得不亦乐乎,唯有陈悦豪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发呆。 二姐打牌的时候,向来鼻孔对着天的赵可居然手把手教导;赢了之后,这群平时只拍赵可马屁的混小子也过去给二姐谄媚 才不到俩小时,他的同伴已经和二姐站在了一方阵营 难道赌博真的是件了不起的事? 陈悦豪有些想不通。 第二局开始,陈月洲也不贪钱,只加了一个筹码。 不过,这局是他坐庄。 依旧是一把散牌,依旧是无比生疏的打法,甚至在听前,陈月洲都好似没有发现自己要糊哪张牌。 在陈月洲犹豫之际,陈悦豪忍无可忍,凑过去,抽掉一万撇在了桌子上,将新接的八条收了进来,边替她整理牌边不耐烦道:“看,这样,这样不就行了?” “哦哦”陈月洲很认真地点点头。 这边的三位老男人不乐意了:“我说小同志,你们这一群大男人围着个小姑娘打牌,一开始偷偷摸摸给小姑娘教就不说了,你这还光明正大上手啊?你实在想打你上啊?” 陈悦豪没吱声,退在一边。 这时下家出了四万。 陈月洲眼前一亮,立刻起立:“一个转弯杠平胡!” 赵可对陈月洲的好运也颇为惊讶,他笑着道:“别忘了,你还是庄呢!” “啊!对啊!”陈月洲像个中了大奖的小姑娘似的,欣喜若狂地抓住赵可的胳膊狂摇,“谢谢你,赵可你好厉害!啊”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陈悦豪:“还有,小豪你也好厉害,那这个——” 陈月洲将自己赢得全部筹码推到陈悦豪面前:“不然你也玩一局吧?或者,你不想玩的话,这些筹码全部兑换成现金,就当你这个月的伙食费,怎么样?” “我” 看着筹码筐里满满的筹码,陈悦豪内心十分煎熬。 里面的筹码兑换成现金已经上万块,这些钱拿去花,这个月肯定会过得相当滋润 可是,赵可这帮子正看着呢 就这么拿着筹码去兑换,岂不是在告诉他们自己一个月其实就这么点零花钱? 再说了,这些钱也不是他赢的,拿去换钱后,赵可他们以后怎么看自己? 只会认定了他是个穷diǎo丝,输不起玩不起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二姐之所以胡牌是自己出手的结果 指不定他牌场上的技术和运气其实很好? 不如玩几局? 就算输了,也不至于把这上万块输光吧? 真的输光了的话,就把错赖在二姐头上,她一定害怕自己给爸妈告状,肯定又会给自己一笔钱的 思来想去,发现其实没什么可顾虑的,陈悦豪欣然接下筹码筐,走到牌桌前坐下:“我就玩局小的吧。” 他说着,推出五个红色筹码。 “哟呵,行啊陈悦豪,没看出你还能这么阔气?”赵可拍了拍陈悦豪的肩膀,颇感意外。 这小子一个月看样子也就几千块的零花,学着他姐姐浪这么高,输光了可就有意思了。 陈悦豪以为赵可是在称赞他,顿时飘了不少,他美滋滋道:“放心,这把赢了,晚上带你们一起去东城的那家老火锅吃烤全羊。” “呀,行啊!” “卧槽,尔豪你今天帅毙了!” “说好的啊不许反悔啊!” 身后的几个男生一听,纷纷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受到气氛的感染,陈悦豪这把出手极快,打得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三分钟后,一把平胡赢了对面五张筹码。 “哇,小豪好厉害,要是我还得看半天的牌,根本没有这个效率”陈月洲在一旁鼓掌。 “那是当然,我是谁,你又是谁?”陈悦豪一脸得意,“我还能输给你个女人家?” “那是那是。”陈月洲在一旁拼命点着头,过了会儿问,“那小豪,现在去吃火锅还是再玩会儿?” 陈悦豪看了看手中的筹码:“再来几局吧,反正又不急,明天也不上课。”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赢了一千块,就算下局输掉两千块,也还有好几千块可以花。 于是,次局再开。 这次的筹码依旧是五枚。 这局,对面平胡大对,单吊一张胡牌,四分。 陈悦豪虽然早就做好了输牌的心理建设,可当真的看着二十枚红色筹码落入别人口袋的时候,他瞬间觉得气血不通,有一股热浪朝着头顶奔涌而去。 “唉,散了散了,就这么回事了” “唉,还是小洲姐厉害” 身后的几个男生顿时开始唏嘘。 陈月洲忙出来打圆场,顺势安慰陈悦豪:“哎呀,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牌场上谁会一直赢啊,我刚才也只是运气好” 他说着拉了下陈悦豪:“小豪,不然我们别打了,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们去吃烤全羊吧” “松开!”陈悦豪一听,立马推开陈月洲,护着筹码的样子就像受惊的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我就是这局手气不好,下局保准没问题!” 牌局再开,陈悦豪甩下了三个筹码。 这一局他会谨慎操作,如果还是输,哪怕对面清一色胡,手头上也应该还会剩个几千块钱,那些钱留着以后当生活费就行了;但如果赢了,或许能把之前的本收回来 抱着这样的心思,陈悦豪小心翼翼地摸着牌,当他接起时—— 十三张牌,十一张万字牌!四个对子! 这 陈悦豪吞了口口水。 这牌如果好好打,指不定能 陈悦豪小心翼翼地将二筒丢了出去。 “一条!” “南风!” “一万!” “吃!” 一分钟后,陈悦豪的所有手牌变成万字,差一张二万就可以同色对对胡。 “二万!” “胡!” 陈悦豪一把推倒手牌,猛地站了起来,高声亢奋道:“清一色加对对胡,青大对!十五个点!” 一个点是三个红色筹码,价值六百元,十五个点就是九千元! 哈哈哈!一局赢了上面四局所有的钱! 看吧! 这才是他陈悦豪的真实水平! “卧槽” “卧槽” 身后几个一直细细盯着陈悦豪手牌的男生纷纷目瞪口呆—— 一个小时两千翻成两万,这也太可怕了吧? 一时间,几个人都凑到了陈悦豪的面前。 “哇,小豪你好厉害”陈月洲摆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学着点,二姐,这才叫打牌,你刚才打得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陈悦豪白了眼陈月洲,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打牌的天赋! 早知道刚才就多下点筹码了 看来以后应该多去去麻将馆,不说打这么大的,一次打个三四百,赚个一两千,也够每个月补贴补贴自己生活了! “走走走,兑换筹码走!”陈悦豪端着筹码筐就准备走。 “等等小同学。”其中一个男人拦下了他,“加个微信吧,看你牌技不错,过阵儿我们几个聚会,会在别墅里面办个棋牌排队,你也可以来参加参加,帮我们赢赢喜气。” “行啊!” 陈悦豪一听“别墅”二字,再一联想陈月洲刚才的“富人刺激论”,顿时脑补出了刚才和自己打牌的人其实是某些商业巨鳄的想法,瞬间喜上眉梢。 没想到打牌还能遇到大佬啊! 甚好!甚好! 怕是以后自己还能趁机攀上富家千金、从此人生飞黄腾达? 陈悦豪已经开始脑补了自己迎娶商业巨鳄的女儿、岳父过逝、企业交给自己手中的样子 出洗浴中心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陈月洲以第二天还有事为由推脱了饭局,一个人漫步在夜里的街道上。 春夜的风略凉,但不刺骨,微风和煦,有泥土的味道。 他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宝,两个小时,三万块出账。 近两万进了陈悦豪的口袋,近一万进了帮忙全程打合牌的那群人的口袋。 478冒了出来:宿主,这成本也太高了吧,万一陈悦豪不上套呢? “你知道什么叫瞌睡遇到枕头吗?” 什么? “在那间房子里,百人百态,百人百心。”陈月洲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路,“有的人生活tài安逸了,去图刺激;有的人妄想发财,图个外快;有的人倾家荡产,图个回本。 刚才桌子上坐得那三个人,这才初春,身上咬的到处都是包,说明他的生活环境极差;面色发黄,如果不是肝炎就是近期的生活质量不高;我问他们欠了几个的时候立刻联想到放高li贷的,说明他们手头八成有负债。 他们都是赌场的老手了,那么多人围观,合牌照样打得干净利索看到那么群男生各个家境优渥的样子,他们是不会放过陈悦豪这条大鱼的,他们必须找个蠢货回本还债而那个蠢货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是别人桌子上的肉。” 陈月洲抬头望天:“你知道我们小的时候,为什么父母总是说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能做的事情不能做吗? 因为他们知道,人这一生,想被摧毁,实在是太简单了。” 478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正打算开口,耳边忽然一阵机械音—— 叮!您的新支线任务已经送达,请注意查收! “新支线?我瞅瞅。”陈月洲在脑内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翻阅着最新的档案资料。 宿主,等等—— 478慌忙阻止了陈月洲,她拉住他的袖子,有些慌神:宿主,你现在不是做支线任务的时候,你看 478颤抖着手指指向路前方—— 黑漆漆的夜里,树影斑驳,昏黄的路灯下,陈语轩单手提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身前站着个高他两个头的男人,那男人正单手捉着她的手腕,像是在说些什么。 天空的浓云散去,月光倾洒而下,从树影间的缝隙洒在男人的脸上,印出他那张狰狞而可憎的脸庞。 “赵世风” 凉意瞬间从胸口扩散向四肢,无穷无尽的恐惧在夜色中被无限放大。 478咽了咽口水宿主,是不是该跑啊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陈月洲一个箭步冲刺上前,手刀从天而落,劈开赵世风对陈语轩的禁锢后,一个肘挡,将三人的距离拉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20.4.1 夜风吹着干枯的树枝沙沙作响。 陈月洲盯着眼前魁梧高大的赵世风, 低声问身后的陈语轩:“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陈语轩摇摇头, 畏首畏尾地缩在陈月洲身后,“我我晚上有点饿了,出来吃夜宵, 结果就被这个人拦住了,他问我昨天和我一起进小区的那个女的在哪儿, 可是和我一起进小区的只有姐姐你” “行了我知道了。”陈月洲压低声音道, “现在回家去,和陈晴把门锁好, 不用管我。” “可” “回去。” “好”陈语轩胆战心惊地看了眼赵世风, 又看了眼陈月洲,小跑着上楼。 等陈语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陈月洲收回视线,平静地看着眼前笑得猖狂的男人。 他猜过这个变态迟早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合着住址都被这家伙扒出来了 “你跟踪我有什么意思?” 陈月洲懒得再和他兜圈子,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好像不记得我们两个关系好到需要你亲自上门慰问?” 赵世风眯起眼打量着陈月洲, 狞笑了下:“我来看看我的女人,没招谁惹谁吧?” “你的?” “那怎么?被我kāi苞的女人,难道不是我的女人?”赵世风向前一步,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月洲。 陈月洲知道他在刺激自己,板着一张脸道:“那么, 看完了, 可以请你走人了吗?” “别啊”赵世风伸出黝黑肥胖的大手用力捏住陈月洲的下巴, 迫使他正视自己, “小洲啊,我和你嫂子散了,现在一个人,开了家烟酒店,你搬过来和我住吧?顺便你的妹妹也能照料上。” “不好意思,不用了。” 照顾陈语轩? 这老家伙心里想的什么龌龊事情当自己不知道吗? 陈月洲伸手去推男人的手掌,对方却忽然加重了力度,陈月洲反向用力,三套buff效果还在,赵世风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局势控制在自己手中,却又轻易被陈月洲逃脱。 他不禁对这陌生的手感颇感意外:“你说你还真行啊,打了我的种,和个条子混到一起,这手腕上的力道也不一样了?还学了几招什么女子防身术?” 陈月洲和他保持一步距离道:“赵世风,从你离开那家烧烤店那天起,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不想和你有瓜葛,别像个菜场讨价还价的一样纠缠个没完。” 赵世风闻声努起嘴,像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似的看着陈月洲。 眼前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陈月洲吗? 理论上来讲,他亲自来接这小妞,这小妞不是应该喜极而泣吗? 毕竟眼前这个女人啊,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 难不成真是因为攀上了那个条子? 陈月洲这小妞出门做鸡都没有要的货色,市局里武斗派居然稀罕? 不是吧 可瞧着她现在细皮嫩肉的简直和换了个人似的,很明显这经济相当的好啊? 那不然这样子吧? 不纠缠就不纠缠,等她看到了那些东西,看看将来是谁先来找谁! 赵世风邪佞一笑,漠然拉开了和陈月洲的距离,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既然你不想,我也不强求,行吧?晚上回去给你发短信,记得看哈。” 说着,他调头就走,不一会儿消失在了夜色中。 陈月洲全身疲软地蹲在地上,搓了把脸,好一会儿才起立,慢慢上楼。 开门时,陈语轩和陈晴正各举着锅站在门口,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陈月洲:“” 你们好歹也拿个平底锅啊,举个电饭煲内胆砸得中吗? “行了,都去睡吧,没事了。” 陈月洲疲乏地摆摆手,回了自己卧室。 这时,手机来了条短信,短信内容是附件,陈月洲点开,是一张高清图片—— 一个少女正蹲在地上,左手握着一条男人黝黑的阴jing,右手握着另一条,还认认真真地舔着,她的脸上全是泪水,蜡黄的皮肤上满是淤青和红痕。 下面配了一行文字:[小洲,还记得吗,我请老王搞你的那次。] 陈月洲的神色瞬间晦暗无光。 难怪那个家伙忽然说走就走了 原来如此,满手都是原主的把柄么? 也对,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瘦小无力、没有一技之长、没有文化、也没有父母在背地里撑腰的北漂打工女,在北川这样光鲜的大城市背后肮脏的角落里摸爬滚打,遭受过何等非人的待遇,他不用刻意回想原主的记忆,仅凭猜都能知道。 陈月洲无力地倒在床上,召唤478:“这个赵世风的资料给我调出来。” 宿主478面露难色,系统判断,你现在是对付不了他的。 “对付不了好歹先了解下这个人啊!”陈月洲揉着眉心,“我好歹得有个应对方案吧?他现在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我明天还得重新去看房子找地方搬家,天天躲着我不累啊?” 也是478拉开自己小桌子的抽屉,将一沓厚厚的纸质报告拿给陈月洲,喏,你要的档案 望着眼前少说也有五厘米厚的文书,陈月洲错愕:“这” 没错,赵世风的档案,你要的,好歹两万多分的人,他的个人信息太复杂,我就打印下来了。 陈月洲接过文书,一脸狐疑地翻了起来。 长达半个多小时的高速阅览后,陈月洲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大概总结一下赵世风的人生,可以做以下归纳—— 他现年49岁,出生于黑龙江黑河人,身高185cm,体重87kg,父母双亡。 辗转过哈尔滨、广州、泰安、北川共四座城市。 结过4次婚,第一任是大他19岁的某烟草店老板,后三任妻子均为外来务工人员。 他强jiān过4个女人,全部是外来务工人员,并和这四人交往过,现在除了“陈月洲”之外其他三人已经结婚有了新生活。 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婚内婚外总共9人,有5人和他生育了子女。 除了如此混乱的男女关系外,他还有个大问题—— 他的第一任妻子曹芬梅和他的大儿子在2000年4月1日被人割喉杀害,当时这件案件公安局和检察院给出的凶手是——当时在任北川市公安局副局长江陈辉。 但是,当副局长江陈辉被枪毙后的第二年,局长刘浩因贪wu落马,在对和他有牵连的利益链排查时,发现了江陈辉案件证据的蛛丝马迹,这一切痕迹都指向和当年宣判截然不同的方向—— 江陈辉是刘浩腐朽的牺牲品,真凶另有其人。 但因为刘浩的利益集团当年一心栽赃江陈辉,真凶的罪证无从查起,自此,这个案件成了北川市有名的无头冤案。 而只有全知全能的系统知道,那个真凶,就是赵世风。 陈月洲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档案,盯着478陷入沉思,许久后,惴惴不安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你们的任务,是让我走上人生巅峰,惩罚我生命里的坏人应该不包括揭露冤情吧?”陈月洲抖了抖,“我就是个北医毕业的普通人,这这我对付个罗楚军都差点跪了,你让我去做这个,我” 478将猪爪搭在陈月洲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宿主,不要怂,就是干。 陈月洲:“” 不,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 根本就干不动好吗? 难怪这厮上万分,敢情身上还带着一桩命案呢! 不行不行,太难了太难了 宿主,别灰心啊,你现在支线才做了这么点,以后你手头的资源会越来越多478指了指档案上的资料,你看,这上面详细记载了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主机已经把可能找到证据的关系链都给你列出来了,以后你如果闲了,就去看看吧 “不,不是。”陈月洲摇摇手,“这件事对北川已经造成很恶劣的影响了,没有人希望再把这件事提起来的,除非——我有很稳很稳的证据,我们把证据拿到某个想靠此案晋级的大佬面前,一亮,指不定能旧事重提。” 他揉了揉头发继续道:“可是,这上面都说了,重要证据早被利益集团抹掉了” 478想了想:宿主,人类没有开上帝视角,看不到很多细节,但是主机能,主机一直在观测着过去的每一个时代,我们提供给你的参考资料就是人类所看不到的细节,你通过这些细节一定有办法把罪证串联在一起的。 陈月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打断478,岔开话题:“反正我现在做不了这个任务,不提了不提了,先给我新的支线吧。” 行吧。478也不为难陈月洲,立刻将支线的剧本给他—— 李玲娜,34岁,北川商务大学硕士学位,家属江苏泰安,现任北川罗来雅高端宠物培训机构经理。 父母健全,父亲是国企铁路职工,母亲是小学老师,经济稳定,传统家庭。 由于父母一直催婚的关系,李玲娜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接受了同家机构里驯兽师杨旭的追求。 杨旭今年34岁,身材高大,样貌尚可,家属江苏宿迁,父母双下岗工人。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父母是一对好吃懒做的闲人,从小都对儿子的相貌抱有极高的期望,希望他找个有钱女人能让他们二老飞黄腾达。 杨旭高中毕业后就被父母送来了北川淘金,可惜北川人才济济,杨旭的这点优势无人青睐,终于在34岁遇到了李玲娜。 他的目标是李玲娜手头的那套二环外70平的私人房产,决定在骗到手之后就和李玲娜分手并卖掉,回家乡娶老婆。 他的准老婆父母已经替他相中,是宿迁当地一家花店的老板女儿,梁美。 所以,此次任务目标是:拆散李玲娜和杨旭,并让梁美拒绝和杨旭结婚。 附加任务为:帮助李玲娜找到真爱。 “帮助李玲娜找到真爱?”陈月洲戳着任务大纲上最后一行字:“怎么我这任务做着做着还开始兼职红娘了?” 那是附加任务,你想做就做,不做拉倒。478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散漫道,不过,附加任务一般会给很多很多的逆转币,做不做随你咯。 陈月洲:“” 怎么忽然就觉得做红娘这个差事其实还挺美好的呢? 他转过身用电脑查着北川罗来雅高端宠物培训机构的位置。 这时,手边电话响起,是端琰。 “你这是翘班第几天了?表妹?” 对面把后两个字的音咬的极重。 陈月洲:“” 哦。 韩佳梅事件解决后,他就再也没怎么去过市局了。 作为自己“大表哥”的的端琰,怕是挨了不少diss吧? “这样吧。”陈月洲看了看表,十二点半,“如果你明天不上班的话,我请你喝个酒吧,就当上次的谢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21.4.2 两人相约在距离瀚城花园只有四站路的百鸟清吧。 店内很暖, 灯光昏黄, 夜深了, 台上驻场歌手换了首轻缓的爵士, 沙哑着嗓音悠悠地唱着,像是在讲述着北欧某个小镇上不知名的恋爱故事。 陈月洲包了角落的卡座, 点了两杯蓝色玛格丽特, 慢慢地喝着。 当喝到第二杯时, 身后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夺过他手中的杯子,之后高大颀长的身影落座在他对面, 将蓝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男人哑着嗓开口:“我还以为一般女生都不喜欢玛格丽特。” 陈月洲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可以上酒塔了。” 之后对端琰勾唇笑了下:“可我不是一般女生。” 478闻声冒了出来:咳咳,宿主。 “干嘛?”陈月洲被吓了一跳。 我友情提示你一下,也许在你眼里, 现在是两个汉子坐在这里喝酒解闷,可是——478拿着镜子摆在陈月洲面前,在外人眼里看来,你这是深更半夜偷汉子。 陈月洲翻白眼:“他有对象吗?” 478翻了翻手机:呃算没有。 “算没有?”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他是不可接任务的[报复值]对象, 那势必就会有一个[巅峰值]对象,不过,那个姑娘怎么说呢?和他其实不是情侣关系 “那就对了。”陈月洲一把推开镜子, “老子也是单身, 请叫年轻男女正常聚会, 谢谢。” 话是这么说啊, 可是——478瞧着端琰, 宿主, 你不是直男吗,你干嘛要撩他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撩他了?”陈月洲蹙眉,“赵世风那体格,常年混社会,一对一单挑,一般人都害怕,他端琰是个条子,身高体格都在赵世风之上,我跟他拉好关系,对我有好处,你懂不懂? 而且——自己心是直的,就算对面再怎么把我当女的、再怎么撩,我都不会有反应,这是一个直男的底线,懂吗?” 陈月洲还在和478争吵,服务生已经端着酒塔过来了。 九层云吞杯叠起的三角形酒架,总共99杯预调酒,12度左右,共9种口味,各11杯。 外搭四盘小菜和十二种品种小蛋糕拼盘。 端琰睨着高塔,半晌,视线落在对面小姑娘脸上。 暖色的灯光下,披着长发的陈月洲温婉恬静,白衣将他凹凸有致的线条衬得极好,给单纯美好的模样点上了一抹妩媚。 察觉到端琰的视线,陈月洲摊手:“别想太多了,我欠你人情好几个,请你是应该的顺便,有新事情拜托你。” 端琰闻声捞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视线扫过眼前少女的明媚的双眸。 陈月洲支起下巴:“你们市局的家属院应该有人出租房子吧?” 如果能在市局的家属院租房子,即使赵世风有心跟踪,也未必有那个胆子进去。 不过,他没有在租房网上看到关于市局房屋的出租信息。 “谁住?” “我。”陈月洲停顿了一下,“还有我的两个妹妹。” “有。”端琰抬眼,声音略低,像是漫不经心,“被跟踪了?” 陈月洲一怔。 该说是条子都有这个嗅觉力呢,还是说眼前这个1600分的大佬嗅觉极好? 不过,被跟踪的理由太恶心了,不适合说出来。 陈月洲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需要换个安全的地方住,毕竟我长得矮,力量弱。” 端琰闻声,先是一顿,旋即笑了。 也许是灯光昏暗的关系,陈月洲竟觉得他一向硬派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柔意。 “联系好房子之后我联系你。” “谢谢。” 陈月洲举杯敬酒,随后一饮而尽。 出酒吧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半。 夜里风凉,吹散了几分酒意。 空旷的马路上,绚丽斑斓的霓虹灯还亮着,人却寥若晨星。 陈月洲走在前面,端琰跟在后面,一大一小的影子在路灯下不断被拉长拉远,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小区楼下时,陈月洲才转过身,仰视端琰:“行啦,不用送了,谢谢你,回见。” 说着,掉头就走,手腕却被人轻轻地拉住—— 紧接着,男性炙热的气息从上方扑面而来,夹在着淡淡沙龙香的烟草味和一抹预调酒的香甜,那股热浪在他面颊前仅一公分的地方戛然停下。 月光下,端琰精致刚毅的面庞被推入树影的阴霾中,一双狭长的眼眸倒映着月亮皎洁的微光,明明视线一如往常一般幽深,却让人仿佛感受到一片火热。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男人猛然直立起身子,松开陈月洲后退一步。 “抱歉,失态了。” “没没事” “你上楼吧。” “好” 陈月洲被刚才的暧昧吓了个措手不及,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僵硬着身子转过头,狼狈地进了电梯,开防盗门的时候,发现握着钥匙的手都在抖。 回到自己卧室,他火速脱光衣服钻进被窝,打开mp3开始播放催眠曲。 可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无奈之下,他从被窝里爬出来,不可置信地开口问:“478,他他他他他刚才是那什么差差点要要亲我是吧?” 478冷哼一声:宿主,你又不是个处,都老司机了,还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搞得我还以为你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呢。 陈月洲顿时哑巴了。 他对于撩女人是秋名山老司机 可他没有撩男人不,他没有被男人撩的经验啊! 陈月洲使劲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是哑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发出了音:“我为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气氛使然忽然就是想吻你,但又反应过来你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觉得不经过你同意这么做不太好,就终止了呗。478一脸鄙夷,谁刚才还说自己钢铁般的直男,别人再怎么撩,心若直人就直,哎哟我的天啊 “” 不,他还是钢铁般的直男,这完全是被吓到了好吗! 陈月洲使劲摇了摇脑袋,闭上眼安静听歌,又觉得安眠曲实在没法让他静心,干脆播放大悲咒,折腾到凌晨五点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中午醒来后,陈月洲打开积分菜单洁面,细细浏览着“身份buff”。 李玲娜是个什么人他暂且不知,但是事关婚姻,绝对不能选朋友或者远房亲戚之类的角色,指不定管得宽了点,人家恼羞成怒回你一句“关你屁事”之后再也无从下手。 那选什么呢? 陈月洲指着屏幕上“李玲娜亲生妹妹”几个大字问478:“她如果是独生子女,这个buff能用吗?” 能啊,我上次不都说了吗,会在有关人物的脑内造一个你的假身份、假回忆,但实际生活中真实档案你还是你。 啊,还有,等任务完成后,为了保证你的人格不受虚假身份干扰,你对这个身份的记忆会淡化,而任务对象对你的记忆会被系统篡改成合理的记忆,比如妹妹的身份会变成邻家妹妹这样。 “那行,那就这个了吧。” 陈月洲摁下购买键的同时,与身份对应的记忆冲入他的脑内—— 上世纪八十年代,国家计划生育严格,对于带编制的工作岗位要求尤为严格,不带环或者不绝育就无法为孩子上户口,生育二胎的家庭会立刻开除公职。 然而,明明戴了环的李玲娜的母亲,还是怀孕了。 那个时候私立人流医院不发达,社会气氛严谨,为了保住一家人生存的口粮和脸面,她被迫以“重病需要调养”的名义去了乡下,偷偷生下了第二个女儿,李玲洲。 孩子没法带回去上户口,李母一狠心,就将二女儿送了人,之后的二十年都和李父装作从未有过这个孩子,直到他们的两个孩子在北川相遇。 看着落魄凄惨被迫北漂的二女儿,两个老人终于向大女儿坦诚了这一切,他们希望李玲娜能善待二女儿,却因为内心的谴责不敢和二女儿相见。 由于两个女儿的教育程度、阅历和社会地位大不相同,李玲娜虽然想对妹妹好,但因为理念不合,她平时很少和妹妹有精神交流,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打钱、打钱、再打钱。 缺乏精神建设的人一旦经济富裕就会出现无所事事的现象,妹妹开始好逸恶劳,以自己悲惨的童年作为要挟父母和姐姐的资本,肆意妄为。 无奈之下,李玲娜只好实施暴zhèng,将妹妹强行安排在自己的工作单位做前台,并且断了她的口粮。 可这个妹妹非但不服软,反而拒绝上班,认为姐姐一家人根本不是存心和自己相认. 目前是这个妹妹翘班的第七天—— 看完资料的陈月洲:“” 卧槽,好好大一出戏家庭伦理戏啊! 都够拍八十集电视连续剧了好吗! 名字就叫做来自大山的妹妹 嗯,很好。 凑合吃了顿午饭,陈月洲打车去了北川罗来雅高端宠物培训机构。 这家培训机构很高级,从训练场、营养房到医院,所有设备应有尽有,规模堪比高端私立大学。 一见到他,前台的妹子纷纷向后退了一步,胆战心惊地答复:“李李经理今天不在你你打电话吧” 陈月洲惊讶:这个系统buff好牛逼啊,瞬间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未来科技这么高端? 478一脸自豪道:并不是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而是加强了你身上的某样生物抑制素,当你靠近一些人时,植入你体内的记忆包就会通过生物抑制素覆盖周边的人,对对方的身体状况进行干预,从而达到好像所有人都被更改了记忆的效 “闭嘴。”陈月洲打断。 作为一个学了n年生物稳拿高分的人,他很确信478说的话对于现代科学来讲根本不是科学,完全是魔法好吗? 他不想听超脱现有技术的内容,这会让他错乱,谢谢。 无奈之下,陈月洲一边向外走一边要来了李玲娜的电话拨通—— “喂,小洲?”对面女声中带着点错愕。 “姐,我无聊,找你有事,你哪儿呢。”陈月洲痞痞地开口,瞬间进入了来自大山的妹妹女一号的状态。 “我我今天休假,就出来放松放松,我在鹤城饭店呢,你不然一起来?”见妹妹难得询问自己状况,李玲娜有些惊喜,忙道。 陈月洲想了想:“不会妨碍你吧?” “妨碍什么啊。”李玲娜笑了,“我这不是在相亲嘛,爸妈一直等着我结婚,你要是来了刚好,我这方面经验没你多,我还等着你给我出谋划策呢。” “相亲?” 这个李玲娜不是有对象吗? 相什么亲? 抱着满脑子疑惑,陈月洲搭车来到了鹤城饭店。 五星级酒店的直属餐厅,气氛到装潢都别具一格,颇为高档。 在餐厅偏后方的落地窗边坐着个一身黑的精干女性,一头干净利落的黑发被紧紧地禁锢在后脑勺,一板一眼的白衬衣,黑色的小西服,同款黑色西裤,脚上一双职业高跟鞋。 她对面坐了个穿着西服的男性,因为背对着这边,看不清脸,单从背影看并不年轻。 宿主,发现[巅峰值]任务对象,李玲娜,就是你看到的那个。 “啊?”陈月洲一脸狐疑,“你确定那是来相亲的而不是谈生意的?” 那是人家个人爱好。478说着就戴上耳机追剧去了。 陈月洲将信将疑地来到女人的身边,直到那人起身打招呼,他才确信这就是此次的任务对象。 “小洲,来,坐!”李玲娜忙招呼眼前有点木讷的陈月洲入座。 “哦哦” 陈月洲随着入座,视线落在了对面男人的脸上。 目测三十二三,但因为头发较少,所以比较显老,不过整体气质还算精神。 “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男人对陈月洲客气地点头,然后起立离开了座位。 等他走远了,一直摆着张笑脸的李玲娜表情耷了下来,向陈月洲凑了凑:“你觉得那个怎么样?” 陈月洲想了下:“他做什么工作的?” “医药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年收入和我差不多,大我一岁。” “嗯那还行吧?” “还行?”李玲娜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月洲,“你瞧瞧他,都快秃了,还行?” 陈月洲本能地回头看李玲娜。 长得吧普通,特别普通,而且可能是因为这个发型的关系,看起来发际线有点高,呃头发稀少程度其实和刚才出去那位是差不多的。 陈月洲吞了吞口水:“那不行?” “当然不行,年收入和我差不多甚至有时候比我还低,哪有男人比女人收入的?小洲,你要记住,男人比女人收入低,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李玲娜看了眼手机,“马上两点半了,下一个就要来了。” “嗯?下一个?”陈月洲一脸懵逼。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衣的年轻男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小聊了一会儿,趁对方如厕之际,李玲娜又戳了戳陈月洲:“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陈月洲:“比你年轻一岁,工作收入也比你高,也没有脱发,应该可以?” 李玲娜顿时蹙眉:“小洲你傻啊?他是个三本,我和他之间不可能有太多共同话题的” 陈月洲:“” “唉,小洲,你说这是不是都怪我?”李玲娜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大家都说女人学历太高、工作太好就不好找对象,我不信这个邪,我就一直上学、好好工作,结果,现在就真的变成了这样。” 说着,抚摸着陈月洲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听姐姐的,要么上学,要么结婚,你总得选一个。”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上学了,你觉得一个女人相夫教子才是正经差事,我也不想再为了这些事情和你吵架,所以,算是我拜托你,工作好好做,相亲好好去相亲都是把自己条件放在案板上给别人展示的,你说你连工作都没有的话,别人怎么看得上你啊? 女人找对象,自己要经济独立是首先,其次,男人一定不能比自己差,明白吗?” 陈月洲:“” 话说得好像没错,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这个李玲娜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女精英和老白脸的房产之争呢? 这剧情怎么和剧本不一样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0.4.3 和李玲娜坐在一起一下午, 一连pass了六位“男嘉宾”, 当第七位嘉宾走后,陈月洲放弃了打量对面的男人,而是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第一个男人, 嫌人家头发少; 第二个男人,嫌人家学历低; 第三个男人, 嫌人家身高不足178厘米; 第四个男人, 嫌人家二环内没有房; 第五个男人,嫌人家没情商; 第六个男人, 嫌人家有过四个前女友; 第七个嫌弃人家声音太娘 然而, 她自身 陈月洲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忽视掉年龄,她相貌平平、不善打扮还谈吐颇为刻薄, 除了学历和工作还算不错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如此挑剔的资本 她自己也说了:所谓相亲,就是双方把自己的资本拿在桌子上讨价还价的菜市场。 既然都是开门做买卖,那她李玲娜为什么不把自己提到天平上称一称斤两, 对比对比呢? 陈月洲不禁问:“姐,你这都六个了,再多一个都能凑齐召唤龙珠了, 你这个不要那个不要,你现在究竟是想结婚还是不想结婚?” 李玲娜想了想, 表情淡淡的:“小洲啊, 其实不瞒你说, 我自己心里也不知道。” 她说着端起咖啡抿了口:“说实话, 就社会目前这个状况,我根本不想结婚 国家的法律是男人制定的,制度也是偏向男人的,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得防止他出轨、防止他乱搞指不定再是个中国丧偶式婚姻,结婚前还帮你做做家务装装样子,结婚后对家务劳动、孩子教育和日常生活不闻不问,撇下一句‘这是你们女人该干的’ 毛爷爷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天,要让妇女们走出去,想做工作做工作,不要只守在家里。 心愿虽然是好的,但是,妇女们走出去工作了,男人们因此回归家庭了吗?没有!他们还是觉得家里的事就是应该女人做那么,问题来了,两个人都走出去了,谁在家里照顾家庭? 国家吗?国家只管下方政策,至于你们家谁牺牲谁付出怎么妥协,国家才不管你这些细枝末节。于是,多少女人不但要在外面工作,还要在家里做第二份工? 于是,人生这大半辈子,当保姆又当妈还当鸡,到头来人家一句‘我房子都写你的名字了,我天天出门挣钱,还不够吗’,反而显得你就是拜金女 就算日子过得不错,像爸妈那样无风无浪和和睦睦了一辈子,但你也是知道的,爸妈今年都是六十,妈还能跳广场舞呢,爸三天两头进医院 咱们以前总说什么男人身强体壮,老了互相照顾,现在想来都是空谈!你知道吗,男人虽然力气大,男人死得早啊!我现在去妈的房间,妈虽然脸上褶子多了点,可妈没什么体味、行动灵活、开朗灵光 爸呢?爸现在说半天话都,天天洗澡身上还一股腐败的味道 看到妈现在天天这么照顾他,我就在想,我年轻时候要防小三,老了要防对象一命呜呼在床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陈月洲:“” 的确,从生理上讲,男人的相对力量完胜女人,女人的生命力也完胜男人。 为了延续物种的传播和保护新生命的力量,拥有生育能力的女人的肉体抗打击力远远在男人之上,地震救灾的时候,活到最后的也总是女人。 用通俗易懂的游戏术语解释就是:男人是穿了纯输出装备的adc,打击力强,dps,但是皮脆;女人是穿了纯护甲装备的adc,抗打击力强,tank,但是力弱。 再加上眼下老夫少妻的情况颇为常见,女人指望老了有男人伺候,还真属于想得有点多。 “但是啊”李玲娜撑起下巴,“但是,你得知道,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孤单,特别是下雨天看到别人的老公撑着伞来接她,即使我知道可能等回了家,他们指不定还会打一架” 她摩挲着茶杯望着天花板:“不是说没了男人活不下去而是别人都有,你却没有,别人还会笑话你没有,这个社会氛围总让我很不舒服,又觉得不是也有那么些过得挺幸福的夫妻啊,我不至于那么倒霉吧之类的想法” 陈月洲蹙眉:“所以?” “所以,我想的是,如果找到合适的,结了就结了,但如果不合适,我宁愿单着,绝对不将就。”李玲娜说着,负气般地抱着双臂,“只可惜,这该死的男权社会,我学历太高,年纪又大了” 陈月洲盯着李玲娜瞅了很久,表情复杂道:“你确定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李玲娜听陈月洲这么一说,眼珠子瞬间圆了:“我条件高?小洲,我北川商务大学硕士毕业,现在是三资企业中层,你让我找个比我学历和收入还低的男人,合适吗?” 陈月洲蹙眉:“” 表面上听着倒是蛮合理的 但,怎么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有问题? 不不,从见李玲娜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哪里有问题 哪里呢 深思片刻,他恍然大悟:“姐,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吧?你说你反感男权社会,所以自立自强,但你又不能接受男人薪水和学历比你低,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不是理所应——” “打住。”陈月洲制止了李玲娜,“男人比女人优秀,那是男权社会的理所应当,而不是你所谓的平权社会的理所应当。”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养个小白脸?哦。我买套房?我出门上班辛辛苦苦挣钱?他在家里拖拖地?洗洗衣服?者带带孩子?每天这么清闲?你是这个意思?” 陈月洲哼了声:“姐,你这样的想法,和你所谓的‘中国特色丧偶是婚姻’中的男性有什么区别? 你刚还说来着,说什么女人又当鸡又当保姆又当妈一辈子却被男人回以一句‘我挣钱了、房子写你名字了’就被当作拜金女,你不照样在嘲讽那些男人是拜金男吗” “那是因为他们是男人!” “哦因为是男人所以当鸭当爸当保姆还得挣大钱就是理所应当了?”陈月洲笑笑,“你这个平权真有意思。” 李玲娜一时语噎,看着陈月洲的表情越发古怪:“小洲,你真的疯了,你真的被那群直男癌洗脑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再这么下去,迟早会遇到很多渣男,被他们骗惨了才罢休!” 李玲娜说着抓起手包,看了看腕表:“我晚上还要开会,这饭我结过帐的你先回去吧,明天按时来工作,还有,不要再和那个理发店的男人来往。” 说着,踏着高跟转身离开了饭店。 陈月洲望着李玲娜说走就走的背影,慢慢靠在椅背上,发起了呆。 怎么了,宿主?478咬着棒棒糖冒了出来,开局不顺啊,该不会是被端琰调戏后智商也跟着降低了吧? “滚你的。”提起端琰,陈月洲眉头拧得像麻花似的,“以后别和我提他。” 行行行,不提不提478叉着腰,看了看李玲娜的资料,宿主别灰心,前几个任务对象脑子里想的东西不多,容易被带节奏,这个李玲娜脑子里想的东西蛮多的,不管对的错的,却不太好带节奏。 “我知道,我在想。”陈月洲撑起下巴,细细思考着。 李玲娜这个人,其实和前几个任务对象截然不同。 她年纪最大、学历最高、职阶最高、拥有社会资源最广。 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知识分子这种生物,非常难伺候。 他们很容易纤细、敏感、自负和固执己见。 特别是女性知识分子。 这里特别强调女性,并不是因为性别歧视,而是因为社会氛围问题。 在这个“男性理所应当强大,女人是否强大都无所谓”的社会环境下,一个男人的强大可能会成为自信的资本,可一个女人的强大很容易让这个女人对自己过分自信。 而这个时代恰恰依旧有不少守旧的人对女性的强大做不到宽容,甚至进行诟病和诋毁,因此,部分女性知识分子为了自我保护,都会有极端的内在心里建设。 李玲娜就是个例子。 她对他人任何的质疑都会抱有敌意,太过于相信自己所认定的事实即使,那是错误的事实。 她一面认为女性必须有自己的收入和工作,一面却随意否认家庭主妇在家庭中的付出和贡献; 她一面认为女性必须努力学习和强大,一面却又认定自己的丈夫必须比自己更强; 她一面高举女权的大旗,一面又深受男权社会价值观摧残。 她一面用女权要求自己,一面用男权要求男人。 她的价值观,不过是钻了很深的牛角尖,变成了四不像罢了。 陈月洲长叹一声。 这个李玲娜,可真难对付啊 这时,手边的手机响了,发信人是陈蕊—— [我说,你怎么突然要搬家啊?你又干了什么缺德事不得不走人?] 陈月洲挑挑眉,回了短信:[市局家属院多安全,都是条子,让你妹无忧成长,我用心多良苦啊,不和我见见?] 半小时后,两人在隔壁街的星巴克见面。 陈蕊一身风骚的黑色包臀高领毛衣,蜜糖色的大卷,一脸精致的妆容,风情万种。 老规矩,陈月洲将这个月陈晴的成绩单发给陈蕊,陈蕊确认后,转了6000元给陈月洲。 看着支付宝里的钱,陈月洲想了想,忽然道:“陈蕊,你有担心过三十岁的中年危机吗?” 陈蕊抿了口咖啡,朝隔壁桌上一直盯着她看的小帅哥抛了个媚眼:“没有。” 陈月洲耸耸肩:“也是,你还这么年轻,八成也不会担心这些问题了。” 听到谈及年龄问题,陈蕊忽然笑了下:“话说,你觉得我今年多大了?” 陈月洲撩起眼皮,漫不经心道:“26吧?” 陈蕊点点头:“嗯,身份证的确是26岁,毕竟我家那小地方,胡写是正常现象。” 陈月洲听到这话蹙了下眉:“你什么意思?” 陈蕊贼兮兮地靠近他,挑了下眉,勾起大红唇小恶魔般地笑了下:“我,实际是86年的,你觉得我多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22.4.4 “86?”陈月洲眨了眨眼。 86年 那不是今年要32岁了吗? 陈月洲侧头, 看了看玻璃窗倒映的自己, 又看了看对面的陈蕊。 他大学暑假懒得回东北, 就去北医的附属整形外科做见习, 带他老师曾说过——皮脂腺发达的人最不易产生皱纹。 男性皮脂腺比女性皮脂腺多一些,所以爱出油的男性往往皱纹少, 不爱出油的女性往往容易产生皱纹。 这也就是“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显老”这句话真实的来源。 这个“老”其实最初指的只是皱纹, 并没有那么多引申义。 面前的李蕊虽然打扮得清爽干净, 但能看得出,她其实是个油性皮肤, 相比自己这幅身体快干成沙漠的干性皮肤,的确更抗老。 其次,她的骨相非常饱满, 鼻翼基底比常人高,面部软组织比一般人更难以塌陷。 陈月洲回想了一下陈晴的脸。 陈晴虽然长得磕碜,但和同龄的陈语轩相比,五官距离更小、皮肤更饱满、整体元气感更浓, 照这么看来,她们姐妹俩应该有这方面的基因加持。 老师曾说过:三十岁之前,人这一张脸, 七分靠遗传基因, 两分靠金钱, 一分靠骨相;可三十岁之后, 四分靠骨相, 四分靠金钱, 只有两分靠遗传基因。 所以,年轻的时候,不少基因底子好的小姑娘天天折腾,买廉价化妆品、不卸妆、不护肤都可以保持青春活泼,轻易藐视那些天天护肤却因为基因关系早早产生法令纹的女生。 可是,一旦到了年纪,基因不能对抗岁月,年轻时候欠下的债,统统到了还款日。 于是,生活中总听到这样的对话—— “天啊,那谁谁过去那么嫩,怎么一下子就老了?” “天啊,那谁谁怎么二十岁就是一张三十岁的脸、四十岁了还是三十岁的脸?” 不过 陈月洲细细盯着陈蕊—— “妹子,咱俩这身体年龄差了足足十岁吧?你怎么法令纹比我还淡?你没骗我吧?” 就算陈蕊在骨相和基因方面都比他这幅身体优秀,可好歹有十岁年龄差啊? 再说了,自己最近用的护肤品可都是海蓝之谜和莱珀妮这些顶线产品,他连次一线的兰蔻一类看都不带看的,拼人民币和对护肤品成分的了解度,他应该不输于陈蕊啊? 陈蕊表情淡淡的:“你见过我大笑吗?” “” “我从小就不爱笑,我爸妈死了之后我更没张嘴大笑了。”陈蕊又指了指自己的胸,“我胸太大了,侧躺会不舒服,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平躺。” “” 少笑、平躺的确可以推迟法令纹的到来,可是—— “哦,忘了告诉你最关键的。”陈蕊贼兮兮一笑,“我啊,从18岁来北川之后,就一年在医院打一套护肤针,一套下来七八种,也就六七万吧。” “” 陈月洲默默地端起了咖啡,猛喝一口。 嗯。 好了。 比你天赋好的人比你努力还比你有钱。 这个话题可以终结了。 名媛,再见。 “你怎么了你?突然问起这个?”陈蕊玩着手机,“你才多大啊,有二十五了吗?怎么就担心起这些东西了?” 陈月洲放下咖啡杯:“我我一个姐今年三十多了,学历挺高,找不到对象,感觉怨气特别重,所以我好奇是不是女人到了三十岁都会这样?” 陈蕊想了下:“那个女人长得不怎么样,还不保养自己吧?显得老?或者说,相比主动谈恋爱,她更倾向被动相亲?” 陈月洲:“” 全中。 陈月洲不禁问:“看来你很上道嘛对这方面。” 陈蕊笑了笑,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对着电话那头随便打发了几句挂断,挑了挑眉:“我对象约我,去喝一杯吗?” “我?不怕电灯泡?” “旁边有人才更热闹,走吧。”陈蕊说着起身,出门拦了辆出租。 两人在北城区的hottt热舞俱乐部外下车。 现在才晚七点,傍晚刚过,人不多,舞池里还没什么人,倒是角落里的卡座坐了不少人。 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男生走了过来,他个子很高,比陈蕊还能多一个头,目测在一米九。 陈蕊勾勾手指,男生便乖巧地坐在她身边,朝陈月洲颔首打招呼。 凑近了看,发现他长得很好,一张俊脸粉嫩,即有独属少年的元气,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他抿唇,对着陈蕊露出缱绻温顺的笑:“蕊蕊,你都好久不来见我了,很忙吗?” 陈蕊微笑:“最近有点忙,不过过一阵儿就闲了,怎么,你们和龙子他们在一起吗?” 男生伸出修长的手臂揽过陈蕊的腰,在她脑门上亲了下,柔声道:“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去接他们,你和你朋友先玩。” 待男生走开,陈蕊转了转眼珠子,点了支烟抽上:“这孩子,怎么甩都甩不掉,心烦啊。” 陈月洲望着男生离去的背影,疑惑道:“你养的奶狗?多大了?20有吗?” 陈蕊一听顿时笑了:“我是养奶狗的人吗?他19,今年大一,这家店股东的儿子,富着呢” 她望着大门的方向:“你看着他清纯,其实一点都不,交往的女友可比我交往的男人多多了,只是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男孩,就是贱,别人越是把他当回事,他越是觉得别人为了钱、为了肉体和他在一起,渣大人家姑娘的小肚皮还嘲笑; 别人越不把他当回事,他反而越是想得到你认可,时间久了,与其说是有感情,不如说他纯粹就是不蒸包子争口气了。” 陈蕊撑起下巴,撩着头发:“陈月洲,你可千万不敢有三十岁危机什么的之类的思想,不然我可会看扁你的。” “我?我还早着呢。” 陈蕊笑笑:“说真心话,除了相亲以外,谈恋爱的时候,都是看你多大你就多大,谁还问对方身份证上几岁啊?你看那条小狗狗他问我多大了吗?” 陈月洲想了下:“话的确是这么说,可是涉及谈婚论嫁的时候,都会看年龄吧?” “年龄这种东西,身份证上登记的就是真的吗?”陈蕊挑眉,“我的身份证比我真实年龄小6岁,九十九六七的身份证比真实年龄大3岁,我哥们儿现在对象97年的,身份证写着87,人大学还没毕业身份证都奔三了,照你这么说他们岂不是完蛋了?” 陈月洲:“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 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不上来哪里怪。 陈蕊接着道:“陈月洲,我之前给你说过我讨厌文化人,还记得吧?” “嗯,记得。” “知道为什么吗?” 陈月洲想了下:“你觉得他们虚伪。” “没错,虚伪。”陈蕊冷笑,指了指斜对面吧台附近坐着的一个绑着单马尾的女生,“看到那边那个了吗?” “嗯。”陈月洲点头。 黑发单马尾素颜,穿着随意,还有点老气,不留意完全不会注意到。 “那是夏令敏。”谈及这个女人,一缕带着嘲讽意味的冷光从陈蕊眼底划过,“她啊,小狗朋友龙子的亲姐姐,本科毕业十一年了,是个编剧,直到年初都是零恋爱经验。” “年初?” “因为龙子认识了个小开,那小开吧也是这家店股东的儿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好过的女人太多了,早就摸透各类女人的底子了,一眼就看穿她内心那么点小九九,结果她还真以为人家是白马王子呢好了几个月,人家把她踹了,她还不死心,就赖在这里天天耗着。” 她说着冷笑一声:“这个女人,没谈恋爱前,龙子但凡带她来,一天到晚嘲讽人家恋爱经验丰富的是渣男或者绿茶,一天到晚显得她自己文化内涵多高多深刻 结果呢? 恋爱多的女人,失败一次那就是一次,哭一哭过几天就爬起来了;可这种自命清高恋爱少的女人呢?经历少,失败一次就和丢了整个世界似的。 她看不起我们把爱情定价定得像地摊货,我们也看不起她把爱情定价定得价值连城 人啊,还是把自己定的高级点,把这种虚的定的别那么重要。 瞧她现在那副德行,我宁愿做她口中的biǎo子,也不愿意活成她那个怂样。” 此时小狗从外面回来,还带了三个男人,五人点了套百酒套餐,一边吃着小菜一边聊了起来。 龙子个子也不低,少说也有一米八,是个有些大大咧咧的男孩,长相属于运动系,和小狗相比性格开朗很多。 他似乎很喜欢陈月洲这个类型的女生,一见她,立刻端了杯长岛冰茶凑了过来:“小姐姐生面孔啊?第一次来?” 陈月洲接过他手中的酒,抿唇浅笑,目光瞟向斜对面坐着的夏令敏:“对啊,话说那边那个是你姐姐?怎么不叫她一起来?” “叫她?”龙子笑嘻嘻的脸顿时沉了些,“小姐姐,你要是叫她来,咱们这桌子人都别high了,就看她一个人使脸色了。” 说着,他戳了戳一旁喝酒的陈蕊:“你怎么什么都给小姐姐说啊,我姐你就让她自生自灭不就行了,我家现在都没人管她那个孤家寡人,跟个神婆似的,我妈更年期都比她活得潇洒。” “她刚才问我三十岁女人中年危机问题,我一时间找不到例子,就拿你姐开了个刀,抱歉啦。”陈蕊随手撩了撩长发,她精致的面容在五彩斑斓的射灯下显得格外妩媚。 “中年危机?”龙子细细打量着陈月洲,“小姐姐你应该还没二十吧?怎么想这么远?” 陈月洲索性十分配合地瘪瘪嘴:“讨厌,我今年十八啦。” 478及时咳嗽道:喂喂,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岁的宿主,麻烦你要点脸。 陈蕊笑了下:“她也有个夜叉王姐姐。” “哦”龙子顿时了然,一改刚才调侃的语气,瞬间进入苦大仇深模式,一把抓住陈月洲的手,犹如抓着革命同胞的手,诚恳道:“别说了,我懂,我都懂。” 他吸了吸鼻子,之后长叹一声:“我姐,学习谈不上多好,还清高的不行。 人家上个大学,穿衣打扮吃喝玩乐还不耽搁学习,她呢? 习没见得学得有多好,我给她说你收拾收拾自己,结果你猜人家怎么怼我? 人家说:念大学是为了来读书的!只有绿茶、碧池才会收拾打扮勾男人!我是新时代的女性,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卧槽我当时就懵逼了好吗?谁他妈说大学不是来学习的?可谁他妈说大学就只是来学习的?那学校组织学生会、组织那么多社团、组织那么多志愿者活动组织个蛋啊?不如天天开学术研讨会、周周月考得了?” 陈月洲想了想李玲娜的性格,认可地点点头:“嗯我觉得我姐也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大学里的爱情,太特么廉价了,一个个被高中压抑得逼疯了,上了大学各个精虫卵虫上头,男人见个漂亮女的都想来一炮,女人见个帅哥都想扑上去吃掉这,这种动物世界又到了jiāo配的季节的即视感,你知道吗,我姐——居然没被人告过白!” 龙子配合着自己说的话做出惊悚的表情,他抓着陈月洲的肩膀使劲摇:“小姐姐你能想象到吗,她上的可是综合类大学啊,不是什么外国语或者师范那种尼姑庵大学,是男女人数持平的大学啊!居然!没有男人告白过!” 陈月洲被他摇得眼发昏,忙忙应着:“我姐也是” 不得不说,这俩姐弟性格太不像了,一个宛若雕塑,一个仿佛有多动症。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聋子这种活泼的人,更好相处。 龙子一拍大腿,非常肯定道:“所以,小姐姐我给你讲,如果大学都没有被人追过,那这个人绝对绝对不能继续活在梦里,而是该自我检讨自己是不是不够好,不招人喜欢,否则,继续这么下去,就会——” 说着,他指向自己的姐姐:“看,那边,和那边那货一样,变成地缚灵。” 陈月洲:“” 这么直言不讳吐槽自己姐姐,不愧是亲弟弟 陈蕊趴在一旁的小桌上抿着酒,搭话:“说真的,我一个粗人是不懂,但我觉得大学并不是一个纯属学习的地方,它是一个小型社会,你在学习的同时也要和人交际,有没有人追,也一定程度上反应你这个人的那什么” 陈月洲:“个人形象和性格问题。” “对,我觉得学校和社会是差不多的,学校里被人追或者人际关系好的人,他们不一定是长得特别棒的,但他们一定是形象条件不会太差,又精通为人之道的。” 陈蕊顿了下接着道:“另一方面,一个人把衣服穿得漂亮,如果是在取悦自己,那很好啊,悦己者容;可如果为了吸引异性而打扮得漂亮,这也没错啊—— 黄金很昂贵,黄金不也是塑造成各种造型往出售卖,大家不也都更愿意选择漂亮的先买吗? 高级点心很好吃,可是点心师不也是把它们塑造成华丽精致的模样,才会摆放在橱窗里吗? 说什么别人打扮都在物化自己,可你们文人拿着研究生博士学历去招聘会找工作的时候不也是在物化自己换取工作岗位吗? 不是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美化自己,真正有本事的人也在不停地美化自己,你不去拼,拿什么竞争?” 陈月洲:“” 这话当面说给李玲娜,怕不是她得原地爆炸。 不过,陈蕊也没说错。 内在再美好,在这个七十五亿人口的世界里,比自己内在美好的人大有人在。 在这样的大环境里,如果一味强调“是金子总会闪光”,总有一种自欺欺人的被动感。 女人总说不要用男人的看法物化自己,所以要化妆解放、年龄解放、选择权解放、性解放 可是,追求外在美这个行为,真的只是物化自己,给男人看吗? 这个看脸的世界难道只有jiāo配和择偶的时候才需要一副光彩照人的形象吗? 单单把变美理解为“为了找对象”或者“取悦男人”的人,在他看来,才是那个思想缺乏解放的人,不是吗? 龙子点了块小蛋糕给陈月洲,扬着一脸笑对他道:“我姐,家里给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一个都没成,我给你讲句真心的小姐姐,一个人,受不受欢迎真的和年龄关系不是太大,更是和学历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信你去看看相亲市场的男人女人,他们都不是因为年龄和学历找不到对象,而是他们自身——没几个省油的灯。” “为什么?”陈月洲端起冰茶抿了口,又吃了口小蛋糕,有些呆萌的模样看得龙子心神荡漾。 “你知道什么人会三十多岁还单身吗?” 陈月洲想了下:“单身主义者和问题青年。” “对。”龙子点头,掰着指头细数,“第一,单身主义,像我这样,不过我还是支持恋爱自由的,嘻嘻;第二,身体或者家里有重大问题的;第三,眼光太高,和自己身价不搭的;第四,性格问题特别大的。” 陈月洲忽然想起前不久看的某国产言情电视剧,随口道:“那那种,为了打拼事业一直忙着没工夫恋爱的呢?” “那种,我给你讲小姐姐,绝对不可以找。”龙子挑眉,看向陈蕊,“她最懂。” 陈蕊叹了口气:“大多数人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都会陷入一个思想为难期,事业还在起步,却不得不面临结婚或者继续,结婚吧,肯定会耽搁几年,不结婚吧,过了那个高峰年龄段了,感情就没那么好谈了,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能毅然决然选择事业的人,心态是什么?” 陈月洲想了想:“觉得事业比婚姻更重要的。” “但他们为什么三十多岁却又相亲或者找对象呢?” “传宗接代?”陈月洲有些迷茫,他还真是从来没想过那些一心奔着事业,三十多岁才有空找对象的人是什么心态。 龙子及时道:“小姐姐我来告诉你,这说明在这个男人心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只要有钱,无论我多大年龄,都会有女人送上门来。” 陈月洲:“” 这个观点不是谁都有吗? 龙子:“小姐姐你会觉得这个观点不是人人都有吗?其实不是的,大多数男生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实际上过了二十五都是表面稳如狗,内心慌成狗。 谁有多大本事能让自己变成马云马化腾啊?各个巴不得家里拆迁哪怕赔一套房都感谢祖宗了 很多男生嘴上说着喜欢年轻小姐姐,但你要想,你现在让我去泡个小我十岁的初中生,虽然可能出去装逼说我女友才初中听起来有点牛逼,可是我和她聊什么啊?聊她昨天学的一元二次方程?还是阿房宫赋?” 一旁一直倾听的另一个男生打岔道:“阿房宫赋是高中学的好吗?” 龙子翻了翻白眼:“这不是重点。” 他接着道:“二十出头的女生,聊得都是化妆啊学习啊巴拉巴拉我也不知道聊什么,反正每天见她们特别开心但三十多岁的男人呢?三岁都是一代沟,十岁那都不是沟了,是峡谷了! 其实男生虽然喜欢漂亮的,但也更喜欢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有话题可谈的同龄的还漂亮的。 能做到二十多岁放弃结婚,三十多才慢慢相亲的、挑三拣四、找年轻小姑娘、还有点成功的男的,小姐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些人真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龙子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千万别被电视剧坑害了,热舞吧最常见的找妹子约pào群体,就是这类家伙,真要是结了婚,给你一片草原,还能打得你花开山野。” 陈月洲有所感悟地点点头,与此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陈蕊和龙子这一票夜店咖。 每个群体都有每个群体的优势和擅长,就像医生擅长医疗,装修工人擅长装修,夜店咖了解某些人光鲜背后的本性,大家都有自己了不起的地方。 当天晚上回家,陈月洲仔细翻看了李玲娜的个人档案。 的确,这个女人从未谈过恋爱,对恋爱的理解全部来自于微博、公共号和心灵鸡汤这些地方。 也正因如此,这位高知女在固执己见的同时,面对杨旭这种她根本就看不上的老白脸的死缠烂打,会瞬间变得手足无措。 杨旭这个人,学习不行,情商也不高,但做人十分圆滑。 李玲娜的父母年初来探望女儿,顺便想要了解了解女儿的感情近况,一向相亲不顺的她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遇到了愿意配合自己演戏的杨旭。 杨旭个高人帅年纪又不小,成功扮演了李玲娜的直属上司,博得了二老的欢心。 原本以为这一出戏在父母走后就会结束,可杨旭怎么会放弃这次抱大腿的机会呢? 他立刻在公司里奔走相告二人的“情侣”关系,还把见家长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甚至连吃饭的照片都在朋友圈传得沸沸扬扬。 这下好了,公司里再也没有人替李玲娜介绍对象,各个恭祝二人喜结连理。 李玲娜本身就不善言辞,又是个中层领导,公司人多口杂,她有口难辩,只能默默忍着,想着快点找到合适的对象公开真相。 而杨旭这边呢,根本不稀罕讨好李玲娜,而是疯狂讨好李玲娜的父母。 在他眼里,李玲娜这样固执又单纯的女人没个十年八年是找不着对象的,再过上个一年半载,等二老这边一催,他再用年龄打压打压,她只要稍作妥协,骗到房产就不是梦。 陈月洲看完时,天已蒙蒙亮。 他下床洗了个脸,又回到床上睡觉。 直到下午两点,手机响了起来,是端琰来电。 “下楼,搬行李。” “哦哦,好。” 陈月洲立刻招呼家里两个小鬼提着大包小包下楼,自己只拉了个拉杆箱,慢悠悠出去。 市局的大院在东城区以北发达的嘉盛住宅区内,公家住宅,不能奢华,但配置齐全。 一进小区,一棵棵拔地而起的梧桐树挡住了刺目的光,一缕缕细微的光线从树枝之间的缝隙落下,让人十分惬意。 这里一梯只有二户,每栋楼只有十二层,陈月洲的房子在楼顶,三室二厅,比之前的小三室大了不少。 他将卧室的选择权交给了陈晴和陈语轩,两个小姑娘为了住心仪的房间火速开始抢地盘安置家具,陈月洲趁机溜之大吉。 “第一次见你这种,妹妹搬家整理,姐姐开小差。”端琰背靠扶梯,刚点了支烟,就看到陈月洲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不禁道。 “我这个姐姐可不是自愿当的,我还想当妹妹呢。”陈月洲趴在楼梯窗口向外眺望着,忽然眼前一亮,“哟,家属院还有健身房,器材齐全吗?” 端琰闻声撩起眼皮,扫了眼陈月洲:“去试试?” “走啊。” 两人一同来到健身房,刚一进门,陈月洲就呆住了。 各式各样的健身仪器、拳击擂台、摔跤场地、泳池和跳台,应有尽有。 “警察太久不练,会生疏的,这些是必需品。” 端琰说着,扬了扬脖子,伸手解开薄呢外套的扣子,将衣服挂在旁边衣架上,仅穿着衬衣走上摔跤场。 他上衣领口的扣子并未扣齐,麦色的肌肤和白衬衣形成鲜明的对比,结实精壮的肌理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男性独有的诱惑感。 陈月洲一直都知道端琰身材很好,但今天才知道居然这么好。 一时间,同作为男人的不服气感涌上心头。 他甩了高跟鞋和外套,同样仅穿着衬衣走上前去,扬唇微笑,声音软糯,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挑衅味:“老师,之前不是说教我自由搏击吗?今天刚好,露一手呗?” 端琰闻声笑了下,还未表态,只见眼前的小姑娘一个箭步,截腿踢了过来! 他一把肘挡住陈月洲的攻击,试图将他摔倒。 但因为担心陈月洲会受伤,他刻意放慢了动作,却不晓这身下的小姑娘却趁势双腿用力绞在他的腰间而上,试图再次将他摔倒! 端琰对陈月洲的娴熟颇感意外。 下一秒,锁死腰间小姑娘的手腕,直接将她扣在地面上,下身压着她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 五秒分胜负,陈月洲内心很惆怅。 他开始后悔自己昨天没有好好吃肉,不然有了buff之后,至少还能坚持个十秒吧? 他望着身上的端琰,一时间又想起那晚的尴尬,有些无奈地偏过头,开口:“好吧,我错了,起来起来,打不过打不过” “哎?弟?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陈月洲抬头,一袭洁白的身影印入眼帘—— 是个姑娘,一身亚麻的粗衣连衣裙,外披米色针织衫,一头纯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姣好的面容元气满满,配着副黑框眼睛,点缀了一抹知性。 端琰闻声松开了陈月洲,顺手将他拉了起来,表情平平地介绍:“这是我姐,吕佳音。” “姐?”陈月洲呆呆地盯着眼前宛若白月光的少女。 片刻后,他冲到478面前郑重其事道:“我决定了,我要让端琰当我的小舅子。” 478正打算午睡,被陈月洲吓了一跳后掀起被子揉了揉眼,扫了眼吕佳音,之后对着陈月洲一脸鄙夷道:宿主,别想了,这妹子就是端琰这条线的[巅峰值]对象,你泡不到的,死心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23.4.5 “她?任务对象?”陈月洲一脸错愕, “大姐你没搞错吧?这可是他姐姐啊?难不成他俩是德国骨科?” 478白了眼陈月洲:不知道, 我只能查已接任务主人公的个人资料,这种没接的不能查,只能帮你搜集一些他们的外部资料 还有, 宿主,我得提醒你一下, 这妹子百分之百的直女, 而你—— 478掏出镜子,对着陈月洲, 一脸冷漠:现在是百分百纯妹子。 “你这就不懂了吧?”陈月洲自信满满道, “我现在主动接近她,和她做闺蜜, 了解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等到以后我任务做完了,万一有机会变回男人,就用现在了解到的这些追她你觉得会怎么样?” 478:宿主, 先不谈你有没有机会变回男人——你是不是忘了你临死前还有两个女友呢? 陈月洲不以为意:\”有关系吗?羊露露家里那么富裕,你信不信她现在早就有新对象了?还能记得我陈月洲是谁?至于李薇八成单着,但我都重生了和她和好有必要吗?放着母亲是人大、哥哥是市局刑警的白富美我不追, 我是不是傻?” 陈月洲正打算上前进一步搭讪,外套里传来手机铃声阻断了他的想法—— 是李玲娜。 他摁下接听键, 对面的女人有些尴尬地开口:“小洲啊, 前几天的事, 姐姐真的很抱歉” “我没怪你。” “真的?”李玲娜顿时兴奋了起来, “我现在这工作压力也不轻,戾气可能太重了,抱歉了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陈月洲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呀!这都被你发现了?”李玲娜欣喜若狂,“你快来,美阳酒店,今天这个相亲对象我觉得相当不错!” 陈月洲顿时翘眉。 李玲娜那么挑剔的人,居然会有看中的人? 他还真是有点好奇什么男人这么“幸运”能被这个女人相中。 这么想着,陈月洲转身走下擂台取了外套,对着眼前的姐弟二人颔首示意,匆匆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健身房变得无比安静,连墙上钟摆的秒针声仿佛都能听得清。 “真意外,居然是个女生,我可记得自从回国以来,你连妹子瞧都不瞧,让我一直以为你只能接受北欧那边的审美了。”吕佳音忽然道,嘴角挂着一弯浅笑,“不过那个姑娘真白啊,简直和北欧人一样白。” 端琰背靠在擂台旁的金属健身器材上,拢了拢身上的衬衫,平视大门的方向。 他的眼神里少了往日的幽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仿佛一滩没有生命的死水。 许久后,开口,声音平静,仿佛没有感情:“她认识赵世风。” 吕佳音瞬间瞪大了眼睛。 “半年前,赵世风还在开烧烤店,打架斗殴进过南城区二胡街派出所,跟进他的备案资料时,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口述。” 端琰垂眼,短而密的睫毛遮住视线,将他的表情藏在一片阴霾之中。 他顿了下继续:“这个女人曾对值班民警曾绍勇亲口说——赵世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她亲口说?” “亲口。” “那现在?” 端琰冷漠的脸庞稍微有了一点点表情,他蹙眉:“她很奇怪。” “奇怪?” “四个多月前,老赵住院,医院地址刚好在这个女人打工餐厅的附近,我替老赵订餐,试图了解情况,可是你知道,发生了劫持案被劫持的是她。” “然后?” “然后,她就忘记了。”端琰撩起眼皮,视线讳莫如深,眼底如藏着深渊的死海,明明风平浪静却让人不寒而栗,“她忘记了我正在质问她的内容,昏厥之后就像开启了一个隐藏的开关,变成了另一个人格。” 吕佳音扶了扶眼眶,蹙眉思考了半晌,凑近问:“切换人格?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双重人格?她是在刺激的时候切换了人格吗?” 端琰垂眼,回想起刚刚陈月洲娴熟的动作,视线越发晦暗。 吕佳音摇摇头,露出一副拒绝的表情:“多重人格这种事情,只有破案剧才有,真正的多重人格哪有这么稳定?她也许是害怕你,故意装装样子的” 之后,她走到端琰面前,在他身前蹲下来,声音温柔缱绻:“小琰,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人再会愿意去翻案了,叔叔的信你也不是没看到,他让我们都好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以我们的能力,现在做再多都” 吕佳音的话语溺毙在端琰冷漠的视线里。 “姐。”端琰启唇,声音低低的,平平的,“一个初中文化水平都没有的农民工,会懂医懂法还懂和公权力博弈吗?” 端琰抬起手臂,手腕处有一抹细微的擦伤。 他道:“一个送外卖的女人,能用自由搏击的招数伤到一个警校前三的刑警吗?” 吕佳音嗔目结舌:“这不可能即使是双重人格也不可能啊?一个人的人格可以多个,可是她的能力是不可能突然转变的,除非” 她刚想到了什么,却又瞬间摇了摇头:“不,她才多大啊,那件案子发生的时候她可能比你我还小啊?她能知道什么?” 吕佳音的目光里的笑意逐渐退去,她起立,无奈地叹了声:“小琰,听姐姐劝告好吗?” 吕佳音伸出双手,握拳,对着端琰:“左手是我们现在平稳的生活,你成绩优异、前途无量,就算不做警察了妈做什么都没问题,咱们家虽然没那么有钱但绝对不会说让你为了生活而放弃自己的追求那种,你想做什么都能做; 而右手是注定波浪滔天的生活,是你想要的真相,你想要赵世风死,你想要所有人知道杀死那对母女的不是叔叔而是赵世风,可是就那么一个目击证人还已经死了,你想从一个小姑娘身上挖掘出什么?无非是再次把北川搅乱,到时候你未必能揭露真相不说,还有可能丢了性命,即使如此你也要选择右边吗?” “姐。”端琰打断吕佳音,抬头,凝视着她。 他此刻目光依旧是凉的,却带着一丝温柔。 仿佛褪下了平日里的层层伪装,单纯得像个薄弱的少年,他道:“谢谢你,我不会拖累爸妈还有你,如果真有拿到证据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和你们两清。” 之后声调蓦然转沉:“所以,请别妨碍我。” *** 陈月洲赶到美阳酒店3092包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包房内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黑色碎发,皮肤偏白黄,一张英俊的脸如刀削般不,不是如刀削般,就是刀削的。 就他以前在整形外科见习的经验来谈,这个男人做过至少六项面部手术,还不包括微针和微整。 陈月洲继续往下看,身材笔挺,腰肢纤细,一双大长腿闲散地交叠着,外套、衬衫甚至裤脚均打理的一丝不苟。 如果忽略这纯手工的俊脸,的确外型上没什么可挑剔的。 “这谁啊?不会真是李玲娜相亲对象吧?特么一小白脸?她不是不要小白脸吗?”呆了好半天,陈月洲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愣是没敢进包房的门。 李玲娜从卫生间回来,见他迟迟不进门,戳了戳他:“怎么了?看呆了?” 陈月洲指了指里面,想了想,决定将那人满脸刀工的事暂缓先不说。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陈月洲也对这张丑脸做过微整,人家指不定就是个追求内外都完美的人呢? 想了想,他问:“这就是你那个相亲对象?长得挺好的,什么工作?” “以前做风投的,后来在金融公司做管理,现在自己开了店,在和人合作做餐饮和酒店行业。”李玲娜兴奋地介绍着,“而且,和我同岁,最关键的是,非常非常有礼貌,对女性说话非常温柔知分寸,还有,爱好和我也差不多,我们两个太有缘了!” “哦”陈月洲眼珠子一转,又瞧了眼里面的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三十二岁,还事业有成,相貌英俊。 如果真如李玲娜所说还是个品行和性格都很优秀的人,那身边的资源定是一茬接着一茬,又怎么会来相亲呢? 又怎么会选中李玲娜呢? 不是他看扁了李玲娜,是这个人都舍得自己去削脸了,这么追求完美的人能接受李玲娜这种长相的如此不入流的女性? 回想起昨天龙子说过的话,陈月洲总觉得这事情有诈。 “对了,吕航一直都忙着搞事业,一直没机会谈恋爱,结果忙着忙着,就单着了。”李玲娜叹,“怎么样,你之前还说我要求高来着?” 说着,推开虚掩的门,领着陈月洲落座。 一顿饭局下来,李玲娜和这个吕航聊得是眉飞色舞,临别之际还不忘热情攀谈,倒是旁边一直被冷落的陈月洲,神色越发凝重。 自己虽然是个学术类理科生,对金融领域完全不知,但仅通过两人对答如流的谈话也能判断出他的确有一定的金融类知识量。 而且说话温柔大方,礼貌克制,字句拿捏稳妥,让人听了觉得心里舒畅。 可是 陈月洲撑起下巴。 这说话方式也太规矩了,与其说是对待女士的绅士,不如说是恭敬? 对恭敬对待客人的恭敬。 等吕航开着他的ct6消失在夜色的车水马龙中时,陈月洲随便找了个理由和李玲娜道别,立刻拦了辆出租车去追吕航的那辆凯迪拉克。 478正在吃涮白菜,随口问了句:你追他干嘛啊?他又不是任务对象,就是个相亲的。 “不,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陈月洲摇摇头。 老实讲,在他有限的人生中,一直觉得很难有完全符合心意的事。 特别是在爱情方面。 当那个在你眼里几乎完美的人真的出现的时候,往往都不是天意,而是那个人从一开始就看透了你的需求,站在一个比你高的阶段上,作为一名猎人俯视你而已。 一路尾随来到东三环附近,那辆墨黑色的车子在一家租车厂外停了下来。 吕航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刚才的精干模样,领带已不知去向,领口的扣子散开,左臂的袖子微微卷起,手上还拿着张类似发piào的单子。 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接通,露出一脸贱笑:“哟哟哟,催什么催?就那个老女人我还搞不定?” 电话那头像是说了些什么,吕航顿时冷哼一声:“我说,咱俩认识这么久,我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我给你说,这种打娘胎里单身的女人,别看某些方面可能精明,自以为有两把刷子,可是呢?她们这方面各个都是蠢货,一把年纪了,都还变相做着王子公主梦呢!放心,别说三个月,一个月,我就能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之后他还嘟嘟囔囔说了些别的,陈月洲没有再跟上去,而是掏出手机,拨打李玲娜的电话。 吕航电话那头是谁,不用猜都知道是杨旭。 觉得迅速掏空李玲娜有困难,就按照对方择偶需求标准找了个假货来骗人。 这时,478钻出来乐呵呵道:宿主,这个杨旭是不是有点蠢啊,李玲娜好歹是个研究生,又是企业中层,怎么可能会上这种当? “那可以不一定。”陈月洲摇摇头。 啊? 陈月洲问:“你知道[撕快递单效应]吗?” 撕快递单?那是什么东西? 陈月洲解释:“我们买回来快递的时候,外包装上都会有我们的详细个人信息,对吧?” 嗯。478翻了翻自己桌子下面的一箱箱快递盒。 “对待这些个人信息,生活中有两类人:一,压根不处理快递盒上快递信息的;二,会有意识处理快递盒上快递信息的。 你觉得,诈骗的时候,骗到谁的几率比较高?” 478想了想:一? 陈月洲点头:“没错,第一类人因为缺乏安全意识,对于自己是否受到了诈骗都不清楚但是,第二类人受到诈骗的比例并不比第一类人低多少,知道为什么吗?” 478摇头。 “因为盲目自信。” 陈月洲望着手中的手机:“第二类人有防诈骗意识,所以会刻意销毁快递信息,但并不是每一次销毁都是干净利落的,有一部分诈骗分子就会将第二类人的快递信息复原,之后再去诈骗这类人时,这类人往往对于自己的防范意识充分的自信,认为‘我防范意识这么强绝度不会骗到我头上’‘我信息处理那么干净诈骗犯绝对骗不了我’之类,反而非常容易陷入别人的圈套之中。” 478了然:所以你是担心李玲娜 这时候,手机接通了,陈月洲试图旁敲侧击:“姐,到家了吗?今天这个吕航你觉得怎么样啊?” 李玲娜顿时眉开眼笑:“我觉得挺好的,我们两个各方面都很合拍,他很适合我。” 陈月洲继续微笑:“可是他是不是客气过度了?满口敬语他以前是不是还干过挺久的服务行业?” “什么服务行业?”李玲娜不以为然,“小洲,你刚才也听了,吕航是做餐饮行业和酒店行业的,肯定满口敬语啊?” “可是,他不是股东吗?他自己也说了,他那是投资,作为股东只参与分红又不参与经营”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李玲娜忽然拔高了音量,声音冰冷道:“小洲,你什么意思?” 陈月洲一见形势不对,立刻拿出来自大山的妹妹女一号的气势:“我就是好奇,他是不是不止是股东,还还自己开过餐厅” 考虑再三,他没把疑问点破。 如果吕航真的有问题,那么倒不如趁机利用,等李玲娜遍体鳞伤的时候再去帮她。 不受一次伤,哪怕她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也依旧会活在梦里。 李玲娜这才缓和了口吻:“他这个人以前做风投,肯定喜欢挑战和刺激,做股东多无聊,肯定还有自己参与过经营,只是不想说太多,毕竟优秀的人都不喜欢显山露水” 陈月洲:“可是” “可是什么?你又要说什么?”李玲娜漠然打断陈月洲,“小洲,姐姐我在三资企业做经理这么多年,我还需要依赖你的判断力吗?” “姐,我就是担心你,你何必扭曲我的意思?”陈月洲发起火来,“从那天我帮你看相亲对象开始,你就一直在怀疑我,怎么,是怀疑我学历没你高,没你社会阅历丰富,所以见识就没你多?判断男人能力就没你强?” “小洲,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些话题,你有空管我的事,不如趁今年找个男人赶紧结婚,别让爸妈再操心。 ”话音刚落,对面已是一阵忙音。 陈月洲:“” 看吧,都说了这种人盲目自信,反而很容易被骗。 478一脸冷漠: 不,宿主,这并不是你最近做任务处处碰壁的理由。 她不禁问:宿主,你是不是最近智商有点不行啊?而且情绪怎么也有点乱?怎么总觉得你被一双隐形的手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陈月洲想了想:“我觉得是这个 buff的副作用。” buff? “对,这个buff给我莫名其妙增加了很多的记忆,你之前也说了吧,任务结束会清除记忆避免人格受到干扰。” 他使劲拍了拍脑袋:“本身我就有作为30岁北医研究生陈月洲的记忆,后来又多了22岁北漂陈月洲的记忆 好在第二个陈月洲是个没有个性的女孩子,记忆平淡,我的记忆和人格可以轻易覆盖上去。 但现在又加了来自大山的妹妹女主角的记忆,她是个很情绪化的角色,她的记忆大多都是充满恨意和愤慨的,以至于我感觉我最近经常发懵,状态特别飘,有时候很容易入戏。” 478立刻将陈月洲的反应写成报告发给了主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蓝色波板糖:宿主,你最棒,我相信你,感觉快要入戏到不能自控的时候吃一只,冷静一下。 陈月洲刚准备去接糖,手机震了下,是龙子的微信:[小洲洲,下周末晚上,四环,飞车嘛?] 他一愣。 环城路上飚车被抓到是犯法的吧? 这群无所事事的小开,他可不想去拿命陪这些人开玩笑 如此想着,陈月洲立刻飞速打下回复发送—— [好呀,龙龙,我们不见不散比心.jpg] 心手不一的陈月洲:“” 卧槽?龙龙?比心? mmp 递出糖至今没人接糖,于是只能悬着猪爪的478: 这buff有毒 药药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 24.4.6 任务连续碰壁, 思维还开始跳跃, 陈月洲对逐渐不能掌控自己行为这件事有些紧张, 开始认真谋划起对策。 李玲娜是头倔驴, 杨旭心眼太多,吕航又滑头, 这几个从正面对付起来都不简单。 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今自己满脑子都是些让人生气且无比负面的回忆, 杜撰出来的过激人格不断侵蚀着他原本理性的思维,在他学会和记忆协调思考之前, 不能贸然行动。 陈月洲想了想,决定换个角度出发,他先是给李玲娜发了好长一段道歉短信, 之后约陈蕊去足疗店洗脚。 自己不能行动,但陈蕊还能。 背靠按摩椅,脚丫踩着翻滚的水花,陈蕊点了壶阿拉伯水烟, 悠悠地抽了起来,好一会儿后开口道:“你这种一毛不拔天天问我要钱的人,主动找我, 八成又是有事找我吧?” 陈月洲想了想:“帮个忙。” 陈蕊吐出一片白雾:“嗯。” 陈月洲接过水烟的另一根管子, 也抽了起来, 一股浓郁的薄荷味穿透喉腔和肺腑, 让人浑身舒爽惬意。 他道:“我姐那边, 有点问题。” 陈月洲大概把李玲娜介绍了一遍。 “我说什么她都不听, 还会讨厌我,现在又要跟着那个骗子在一起,我是那种但凡扯到自己家人就没法理智的人,让我自己去解决,我只会和她打起来” 陈蕊打断:“那让她去啊?这种人,撞了南墙都不一定回头,干嘛要帮她?” 陈月洲想了想:“话是这么说。” 陈蕊接着道:“不太麻烦的话,忙我是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搞清楚,她现在喜欢的那个吕航,能那么在乎那张脸的男人,还满口敬语,特别会看人眼色,还懂很多金融类的问题,八成之前是个酒店公关之类的出身,陪富婆陪多了,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别啊。”陈月洲想要去拦陈蕊,身体却先一步有了行动—— 他一把拉住陈蕊的手,撅起小嘴,眼神诚恳,嗲声嗲气撒娇道:“蕊蕊啊,我的好朋友只有你嘛,你帮帮我嘛” 陈蕊抖了抖,漠然抽回手,像是看着病毒似的看着陈月洲:“我直的。” 缓了会儿,斜眼瞧着陈月洲那一脸委屈的模样,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叹气道:“我给你说,恋爱经验少的女人,有个特点,谈起男人来好像分析的头头是道,实际上都是怂包,真谈了恋爱,理智根本就压不住感性。 我身边多少女人,没谈过的各个都把自已表演的和爱情专家似的,一上战场,丢盔弃甲,满战场乱窜。 特别是有的,没谈之前,嘲笑别的女人对象出轨打小三傻;等自己谈了,整个眼睛都被蒙上了,千错万错都是第三者的错而且这种人,还他妈就认自己的理,根本拉不回来。” “就没一点办法了吗?” 陈蕊想了下:“不然这样,你约她和那个男的,我们见个面吧。” 陈月洲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女神,就等你这句话了。” *** 李玲娜和吕航的进展飞快,一周后,两人就已确定了恋爱关系。 陈月洲以为李玲娜庆祝的名义将二人约了出来,西斯尔大酒店下属餐厅,五星级,一顿饭少说也得三千。 放做往常,一毛不拔的陈月洲是绝对不会请一个任务对象到这么奢侈的地方来消费,但陈蕊特地叮嘱让他一定要来这里聚餐。 出于对那个女魔头的信任,陈月洲豁了出去。 结果,饭局开始了快一个小时,陈蕊都未到,李玲娜和吕航两人在对面边吃边聊,从经济学基础聊到股市,从风险投资聊到次贷危机,陈月洲听得雾里云里,不禁感叹:这年头,骗子为了骗钱,业务水平还真他妈高啊 一顿饭吃下来,陈月洲已经犯了蔫,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女人故作惊讶的声音—— “呀,小洲啊!” 陈月洲正喝燕窝,被这腻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回头,正对上陈蕊的一张大红唇。 陈蕊往日其实是不喜欢涂抹红唇的,颜色太张扬,显得妆感很浓。 妆一浓,就容易显老。 可她今天偏偏不走平常路,穿着件酒红色的旗袍,外搭白色的呢子披肩,长发高高盘起,一张精致的脸蛋化着偏张扬的国风妆容,手中挽着某奢侈品品牌的中国风手袋,脚上一双尖头黑高跟。 她的眼影是橘红色的,散粉选的是偏冷色调的,配合那张娇艳欲滴的大红唇,虽然比往日看着显大了几分,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龄韵味。 和对面那个脸比脖子白一截、一张嘴巴涂满口红的李玲娜形成鲜明对比。 吕航的视线迅速从陈蕊身上擦过,然后礼貌地起身:“这位是?” 陈蕊勾唇浅笑,眼底满是媚态,还有几分傲气:“小洲,不介绍介绍?” 陈月洲蹙眉,神色复杂地看着陈蕊:“这是我学姐” 之后不再说话。 因为陈蕊事先并没有和他通过气,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怎么?不接着说了?”陈蕊拉开陈月洲身旁的椅子,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我这位好学妹啊,为了能成为这西斯尔股东的太太,跟我哥哥搅合在一起,只可惜啊” 陈蕊挑衅般地瞧着陈月洲:“我哥根本就看不上你,你还好意思来这里吃饭?” 陈月洲眉头紧锁。 这厮在演什么鬼玩意? 吕航很快捉住了陈蕊话语中的关键词:“股份?你说你是这酒店的” 陈蕊的视线落在对面吕航的身上,她笑着挑起眼皮,取出名片夹,食指和中指夹出一张名片,自然而然地为面前的两人递上:“今天一见也是缘分,这顿饭算是我请了吧。” 吕航接过名片一细看—— 西斯尔大酒店经理:尚辉。 这家酒店的经理? 吕航蓦然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天花板上富丽堂皇的雕栏和灯饰。 “那是我哥哥。”陈蕊笑着撑起下巴,静静地瞧着吕航,眼底波光荡漾。 当吕航和她对上眼时,她还俏皮地眨了下右眼。 李玲娜自然注意到了陈蕊的这个动作,她立刻开口:“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太过亲热了?如果你和你的妹妹有恩怨情仇,请到一旁去解决,不要干扰我和我先生两个人用餐,否则我会投诉你,谢谢。” 李玲娜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先生”二字的咬音。 吕航顿时神色一沉,闪过一抹厌烦。 陈月洲瞬间明白了这一出戏的用意。 吕航这个人,十有bā九就是个高级场所的服务员出身,有接触熟龄女性的经验,他被杨旭选来泡李玲娜,不过是看中了李玲娜手头的那点钱。 吕航自知自己的资历是泡不到年轻的白富美的,于是专门对这些人到中青年女人下手。 她们都有个共性:在某一领域很优秀足以创造巨大的财富、在恋爱和婚姻方面失意或者根本就是零经验、对婚姻关系极其渴望、受社会传统思想影响对“成功男士”这种稀有资源缺乏抵抗力。 所以,他摇身一变,扮演成这些女人最无法抵抗的类型的男人。 但是,他真的想和这些女人交往约会上chuáng吗? 陈月洲换位思考了一下:非常不愿意。 理由很简单,就和她们找不到理想对象的理由是一样的—— 不漂亮、身材差、不收拾打扮、性格阴郁、固执己见、为人刻薄、喜欢自作聪明、眼光太高 就算是个执着于金钱吕航,他也希望找一个既能满足他金钱需求、又能满足他对交往对象yu望的女人。 于是,陈蕊选择扮演一个人到中年、拿着土气奢侈品、趾高气昂的无脑大小姐。 在吕航用扮演的角色充分地满足了李玲娜幻想的同时,陈蕊也用扮演的角色充分地满足了吕航的幻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样一来,吕航在陈蕊身上分心,李玲娜就对陈蕊充满敌意,而自己和陈蕊的设定又是敌对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需要刻意去讨好李玲娜维持姐妹关系,她自己就会为了对付陈蕊而和自己更加亲近 陈月洲撑起下巴,蹙眉望着陈蕊。 这个女人 两三个月前是这个智力吗? 也许是。 但两三个月前的她绝对想不出这么一出戏。 她在学习。 学习自己对付翟建鹏、陈晴甚至陈语轩的那一套。 很可怕。 这种迅速吸收别人优点、把别人的技能拿为己用的人很可怕。 这代表着他们有无限的进化可能性。 但是,却充满了魅力。 聪明人才有的魅力。 仿佛感受到了这边幽深的视线,陈蕊侧头,狭长的美眸在陈月洲脸上一扫,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浅笑,像是大局在握的妖精,明明那份蛊惑是致命的,还是让人禁不住想要接近。 她靠近陈月洲,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对李玲娜笑:“怎么办,我忽然心情不好了,那就不要免单了,自己付吧,小洲,你们还真是姐妹同心啊,一个个的都是一个德行,真好笑” 说着,她踩着细长的高跟,扭着腰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不久后,陈月洲手机亮起,是陈蕊的短信—— [吃完直接走吧,经理是我老情人,我去找他叙旧了,不用等我。] 陈月洲不禁勾唇。 陈蕊这个女人,爱情上可能不是什么好玩意,但作为他陈月洲需要的朋友,真是非常的合格啊 半周后,和龙子约好的飚车日子到了。 陈月洲回过神时,自己已如约来到了见面地点。 夜黑,南四环边属于改建区域,公共设施到位,路灯明亮,但没什么建筑,适合学车练车,不少驾校建在这里。 陈蕊自然不会参加这么丧心病狂的娱乐项目,在场来参加的人物也不是中常写的什么富可敌国的小开,而是一群普通的二世祖和社会闲人,当然,飚的也不是法拉利或者兰博基尼,而是——组装摩托车。 对于喜欢机械和改装车的人来说,这场比赛让人热血沸腾;可对于守法的好公民陈月洲来说,这行为简直就是找死。 这玩意,只要上路遇见警察,下一秒就能局子里见。 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上啊!快上啊!多刺激!多热闹啊!” 这疯狂的声音和他理智的思维不断地相冲撞,换来的是肉身呆呆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478惆怅:宿主,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买一下我们系统贩售的人身保险,万一你死了,可以用积分 陈月洲阴着脸打断:“你们能不能以后开发的buff简单点?这么多的记忆给我灌进来,还这么具有侵略性,你不知道脑残是会传染的吗?” 478:呃宿主,我忘了告诉你,我那天去给主机反应这个状况了,主机回答,你现在的任务已经从简单模式进阶到困难模式了,所以这些负面影响是很正常的,以后呃还有深渊模式呢 陈月洲:“”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mmp。 他不想说话。 接过龙子手里的头盔,陈月洲索性放弃挣扎,干脆利索地戴上,有妹子过来替陈月洲讲解规则:“小姐姐,我来给你说一下规则哦,这里是四环静仙开发区,这段路属于平坦路,但是之后我们会进入没开发完全的静仙南住宅区,那里地势危险,你一定要紧紧紧紧抓着龙子,避免被摔下去哦,如果掉下去了,就算龙子输了哦。” 陈月洲:“” ??? 他妈的,这还是载人花式飞车比赛? 你怎么不干脆载人航天飞机算了? 他扭头看向龙子:“你确定没问题?” 龙子拍了拍胸口:“相信我,我和我那个废柴老姐可以不一样,我本科就学得机械,技术绝对没问题,你只要抓紧我就好。” 陈月洲吞了吞口水:“好好吧” 他慢腾腾地爬上后座,身子匍匐贴在龙子身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整个人恨不得和龙子合为一体。 感受到身后小姑娘胸前的柔软,龙子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他一咬牙:“小洲洲,等我赢了这场比赛,我有话要告诉你!” 陈月洲:“” 老哥,你能别随便立死亡fg吗? 你见几个说这种话的人活着回去了? 随着一声哨响,陈月洲只觉得身子猛然向后一倾斜,紧接着,周身陷入了巨大的震颤之中,身子微微悬空,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浪。 之后的时光里,陈月洲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片喧嚣的黑暗世界里。 直到车子猛然刹住,世界终于有了一束光—— 是警车警灯上的光。 被人送进公安局前,陈月洲脑内只有以下三个想法—— 一,我要打死478; 二,我要打死478; 三,我要打死478 吃瓜的478:哎哟,这buff又不是我造的,你打死我没用啊,再说这怪你自己啊,你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和记忆协调好,怪我咯? 坐在公安局的某房间内,陈月洲一边揉着额头上硕大的包,一边面无表情地举着冰袋。 就在二十分钟前,即将结束的不要命比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拦—— 一辆停在拐弯处的奥迪a4,和,一对趴在车内做不可描述运动的狗男女。 狗男女是车子的主人,新婚,各种室内py玩腻了,就想玩点室外的。 但两个人又都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玩,听说这边在开发晚上没人,二人就把车子开到这里,想享受一下传说中的车震。 结果。 两人还没震起来,车子倒是和第一名选手震得飞起。 那名选手和他的女伴已经被送去医院,好在防护得当,只受了些皮外伤;可这对夫妻就不一样了,俩人脱得一干二净,被忽然弹起的安全气囊挤得差点变形,特别是男方,下ti扭伤,目前还躺在医院抢救 “你说说你们,一群小年轻人,活腻了吗!” 警察的怒吼声将陈月洲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这时,房门被推开,有个陌生警察走了进来,对着里面怒火中烧的警员耳语了几句。 紧接着,一袭颀长的身影进入房间,坐在最前排一直沉着脸的少女一见,顿时哇哇大哭扑了上去:“端端琰叔叔你总算来了呜呜呜呜千万别告诉我爸爸呜呜呜,不然他打死我呜呜呜” 端端琰? 陈月洲错愕地扭过头,正对上端琰幽深的视线。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仿佛能看懂这个男人眼中的表情—— 又吃饱撑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0.4.7 对视只是一瞬间, 端琰很快收回视线, 看着身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月月,叔叔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我”被称作月月的女孩瘪瘪嘴, 鼓着腮帮子,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 “是你爸爸让我来接你, 这次叔叔帮不了你, 等会你可以想想回去怎么和你爸爸交代。”端琰抬头,扫了眼桌前的小警员。 对方立刻会意地点点头:“行, 她你就先带走吧, 毕竟不满16岁的孩子” “切,还不是因为她是市局某个领导的女儿!”一旁某个穿着赛车服的男生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每次带她准没好事。” “知道她是领导的女儿,你们还敢往出带啊?”小警员敲了敲男生的脑袋,“你们这群家伙,今天是没出事儿, 要是出了事儿,你们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知道在哪儿吗?” 一众人沉默。 陈月洲悻悻地张口:“看守所。” “哟, 不错啊,都没傻。”听到正确答案, 小警员的视线落在了陈月洲脸上, 他转身拿起档案翻了翻, “陈月洲, 22岁,1995年7月7日生,灌南人,初中学历,无业” 警员放下档案,神色中多么抹厌烦,他撇了撇唇,讪笑:“来北川务工的人总说我们北川人排挤外地人,说北川这高楼大厦都是你们外来人口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讨厌你们?” 陈月洲没搭话。 “每年治安类案件,打眼一看全是你们这群人,就你们这群打工仔多事,人的脸是自己挣的懂吗?” 警员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匆匆写着些什么。 陈月洲原本对这番话是无所谓的,老实讲他也对一些不懂分寸外来务工人员颇为反感。 他知道,年纪轻轻被迫北漂的人一定有一个让人心酸的童年背景,可既然决定来这么一座大城市,除了追求金钱外,个人的精神品质也应该力争上流。 可是,这群人大多都做不到。 他们沉醉在大都市的纸醉金迷之中,却不愿意面对自己身处社会底层无知无能的事实,他们和拥有同样境地的人抱团苟且,自卑、敏感、情绪化,很容易被一时的利益和冲突蒙蔽双眼。 就像他现在脑内那个不断叫嚣的“人格”—— “李玲洲”进过不止一次公安局,在她的回忆里,初中的时候,一直不孕不育的养父母终于生出了他们自己的孩子,自那天起,她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因为无所事事,因为没钱花,因为没人管,她成了惯偷。 将近有十年的人生,她都重复着偷窃、被打、挨饿、偷窃这样无穷无尽轮回的生活,直到十六岁,跟一个进城务工的小瘪三睡了觉,对方给自己二百块钱,她才逃脱了那个人间地狱。 来到北川,她端过盘子、做过服务生、在24小时便利店收过银,所有人鄙视、唾弃、嫌弃她是个没文化、没教养的社会垃圾,亲生父母拒绝和她相间,亲姐姐也看不起她。 她在没有家人之前就是茕茕孑立,有了家人之后依旧形影相吊。 她恨这些轻易对她的一生下结论、贴标签的人,比如眼前的警察——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陈月洲撩起眼皮,笑了笑,淡定开口,“北川在成为直辖市之前,只是个人口二百万的普通地级市,对吧? 当它被立为直辖市之后,就去年而言,北川市人口两千万,流动人口一千一百万左右。 也就是说,正儿八经的北川人——只有那二百万甚至更少,剩下的两千九百万,不过都是外来户。 我们姑且把爸爸妈妈就是北川户口的人当作北川原住民好了,那么,请问警察同志,听你的口音除了官话似乎有点点江东话口音,你是这其中哪一波呢?” 说完话的同时,现实中的陈月洲高高地昂起了头颅,脑内的陈月洲默默地点了根烟抽上。 警察局里怼警察 自己现在怕不是看起来像个大傻逼 这次任务 怕是要凉。 警员似乎是没料到这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会突然吐出些有墨水的东西怼他,一时间愣在原地,回过神时已是满眼怒意。 他父母是安徽人,三十年前来北川做生意,要按陈月洲这么算,还真不是地道北川人! 可是,他打小在北川长大,连安徽去都没去过故土变他乡,他乡变故土,这种感觉还真不是滋味。 警员狠狠地白了眼陈月洲,将档案往桌子上一撇。 送领导女儿上车又折而复回的端琰倚在门外,视线静静地落在陈月洲身上。 他不是第一次在公安局见她,但这么不理智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不对。 飙车这种奇怪的行为发生在她身上,本身就已经够不合理了。 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这一切和赵世风有关吗? “请问陈月洲是在这里吗?”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一身黑色西服的李玲娜踏着通勤小粗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位同样穿着职业服饰的女人。 李玲娜先是扫了眼陈月洲,之后转过身,对着警员露出干练的职业笑容,迅速递上名片,从容不迫道:“你好,我叫李玲娜,是陈月洲的亲戚,这位是我的律师,请问目前是什么情况,有人员伤亡吗?我们这边会积极赔偿对方的一切损失” 五分钟后,一切手续办理齐全,李玲娜从包里掏出一块豆腐丢在陈月洲手里,转身出门送律师离开。 陈月洲在里面签了几份记录,摁了几个手印,就被放了出去。 临走前,警员扫了眼陈月洲,冷声道:“你啊,有机会学那么贫嘴,不如学学你姐姐的做事能力,别给她添乱,你要是有她一半,也不至于今天到这里。” 陈月洲啃着手中的豆腐,半晌,才不以为意地回了句:“这才多大个事儿。” 出了门,已是深夜,一轮弯月高高挂在空中,漫天无星。 陈月洲有些冷,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之后一件披风落在了他肩上,回过头,正看到李玲娜那张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脱了外套的缘故,此刻的她看起来没有白天那么咄咄逼人,眉眼之间的表情温柔了些许,还带着一丝憔悴。 “小洲,离开那个理发店的tony,现在又去招惹飙车党的社会闲人?你让我省省心,行吗?”李玲娜长叹一声,“大家都很累,别再添乱了,好不好?” 陈月洲几乎本能出口:“那你可以不来啊?” “我不来?我不来你以为你能出来?” “开车的又不是我,我就是坐个车,万一出事推脱的办法多得去了,再说了,也没见谁死了什么人,你糊弄谁啊”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从天而降,打得他顿时一阵发懵。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只会让人瞎操心的废物一个!” 李玲娜气得发抖,她忿忿地扭过头,大步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被记忆夺了人格主导权、以至于无所事事只能和478吃瓜的陈月洲本体默默举起了大拇指:“好样的,打得好,打死她!打死这个脑残!” 478:不,宿主,我觉得你有必要自我抢救一下,那可是你的脸,你会痛的好吗?再这么继续下去,你任务还做吗? 陈月洲:“我还想问问你呢,难不成以后每个任务的人格和记忆都是这么过激?” 478:呃可以这么说。 “那除了我以外,有宿主做这种任务成功的吗?” 那不废话啊,深渊都有人刷成功,更何况区区困难模式呢? 陈月洲顿时陷入沉思。 人的性格除了先天因素外,和记忆有很大关系。 自己是个理智的人,记忆大多客观而缺乏情绪,所以他能够将愤怒和忍让收放自如; “陈月洲”是个毫无个性的人,活着的时候沉默寡言,记忆主观而无趣,只有遇到记忆中让她极度恐惧的对象时,性格才会做出过激反应——他们两个人很好兼容; 而李玲洲是一个非常暴躁而极端的人格,记忆无比主观和阴暗,但凡涉及到她的敏感点,愤怒就会占据自己的大脑奔涌而出。 举个例子,姐妹相识后,李玲娜第一次请她吃饭,谈及希望她继续上学的问题。 这原本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话题,可印刻在李玲洲的大脑里,却变成了——失散二十年的姐姐明面上关切自己就业和学习问题,实际上是居高临下鄙视自己,向自己展示二人社会地位的差距。 甚至,脑海里李玲娜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被刻画得无比狰狞,嘴角肆无忌惮的讥笑夸张得像某些狗血国产电视剧。 在他看来,李玲洲就是一条盲鱼,二十年生活在溶洞凄冷的暗流深处,她已经习惯并相信着这个世界没有太阳,所以退化掉了明明任何生物都最宝贵的眼睛。 她会用最恶劣的角度去思考他人给予的善意,并且不去睁眼思考自己的对与错。 自己和她,是站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观角度、思考模式如同两条平行线般永远不会重叠的人群。 所以,就会出现“谁的记忆占上风,性格就会受其影响”的不良反应。 靠棒棒糖压制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得找出一种协调两个记忆的方法,让彼此能够更兼容。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陈月洲杵在原地,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好一会儿后,一束刺目的光照了过来,他不禁眯起眼,看向光源的方向。 李玲娜折而复返,站在距离他五米之外的位置,手里举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灯。 “不回家吗?打算在这里站到明天早上吗?” 陈月洲这才回过神,浅淡地应了句:“我知道了,这就回。” 擦肩而过时,李玲娜抓住他的手臂:“吕航开车来的,跟我坐车回去,天黑了,别乱跑。” *** 陈月洲打那天从公安局回家后,就天天坚持去健身房大量健身练拳。 通过李玲洲的记忆可以推断出这个女孩是相当惰性的一个人,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优点。 一开始的时候,这位大山女主角对运动的抵触很大,时不时当陈月洲回过神时,这幅身体就已经坐在了隔壁街的哈根达斯店里。 于是,自虐狂魔陈月洲想到了新的方法——电击。 每当他思想抛锚时,就让478对自己的大脑进行“放电治疗”。 不得不说,杨永信的这一套变态治疗方法对李玲洲这种社会问题女青年还真有效,三番五次的电打,陈月洲已经渐渐能够在运动的时候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一连跑上个五小时没问题。 由于他本人长期进行自虐式运动,几个退休老刑警对这位刻苦求学的小姑娘颇具好感,纷纷表示愿意无偿教他拳击和散打。 他偶尔会在健身房碰见吕佳音,对方总是静静地伫立在搏击擂台外,蹙着眉凝视着台上的自己。 陈月洲一开始以为吕佳音想要和他做朋友,就主动和她打招呼,可对方一见又会匆匆离开,躲他像是躲瘟神。 久而久之,她再出现时,陈月洲也懒得理她了。 大半个月过去,有专人培训,陈月洲的体术进步得飞快。 因为力量不够的关系,他依旧不能和这些老警察1v1,但已经能够做到无论何种攻击都不会被锁死的地步。 再之后的半个月,几个老刑警教导他如何增加肌肉力量。 于是,陈月洲第一次击倒了一直教他的某一个警察。 虽然这次击倒有相对力量最大化buff的加成,还因为那位老警察了年纪、对陈月洲放了水等等原因,但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五的小女生不到一个月期间居然能甩翻从业三十年的老刑警,这件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大院。 基本上家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市局刑侦大队二支队端琰的朋友,每天在健身房一练就是六个小时以上,仅用一个月时间就摔翻了教她的老刑警,这份天赋和努力都不可小觑。 陈月洲沉浸在自己的机智和能干中不可自拔,他不可置信地望着478:“说实话,我以前并不觉得我打架有这么厉害,以前在学校练闪避的时候我可是差得不行,可是重生后居然反应力这么高还” 说着说着,他脸上堆满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478正在打游戏,瞧了眼陈月洲:宿主,你发现啦?不是你有打架天赋,是你现在所寄生的这幅躯体。 “” 宿主,你别想不开啦,人有所长必有所短,你瞧瞧你学习多好啊,对不对?什么都让你学会了,别人怎么活啊? 478继续手摁键盘敲得飞快:而且,这幅身体应该会感谢你吧? “啊?感谢我?” 在你穿越进这幅身体的前一秒,她已经死亡了,因为饥饿、困乏、无力、绝望和过度惊吓。 她的人生原本就如此灰暗惨淡的结束了。 可是因为你的到来,她不再是一个平淡的、凄惨的、渺小的打工妹,你替她越活越漂亮 是你让她变得漂亮,是你让她终于吃上了好吃的、穿上了新衣服 是你发掘了她的天赋,打架的天赋 478被对面盖伦拿了残血,无奈地放下鼠标,扭头道:一心想要嫁给赵世风保住名誉、为他人当牛做马的原主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上帝其实也给了她天赋。 你自由奔放的思想让她知道,她除了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其实完全能绽放属于自己的颜色,不是吗? 只是很可惜,她已经死了 陈月洲垂下眼。 一直以来平静如止水的心里仿佛忽然被人丢下一枚巨大的石子,一圈一圈波浪推开,满是涟漪。 这时,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李玲娜。 一个月不见联系,陈月洲颇感意外,一接通,对面是女人咬牙切齿的啜泣声:“小洲,怎么办,怎么办啊” 陈月洲一脸木然:“怎么了?” “我我看到吕航他和一个女人开开房” “哦,姐你别着急,你在哪儿我马上就到。”陈月洲了然地点点头。 该来的,果然迟早得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0.4.8 陈月洲约了李玲娜在市局大院附近的许留山见面。 他选了店里最靠里的拐角坐下, 李玲娜红着双眼低着头, 好一会儿, 沙哑着声音开口:“吕航他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开会, 我觉得奇怪,就跟踪了一下他, 然后就看到他上了辆玛莎拉蒂, 之后去了酒店” “姐, 放宽心。”陈月洲将芒果糯米团子推到李玲娜面前,一脸不以为意, “谈恋爱的时候谁没遇到过几个人渣啊。” 李玲娜撑住额头,有气无力道:“你知不知道,先是那个陈蕊, 三天两头和吕航打电话,他们两个我姑且还可以认为也许是有业务往来,可后来和他来往的那个女的,就是纯粹的聊骚, 吕航明明都不想搭理她,她居然还锲而不舍,这年头, 男人优秀了真是要命啊, 这些女人一个劲儿往上贴 知道为什么中国女权不发达吗?就是因为有这种不要脸的害群之马, 这些倒贴男人的货色大有人在呵呵” 陈月洲慢悠悠喝着西米露, 撩起眼皮扫了眼李玲娜。 倒贴男人? 陈蕊? 搞笑呢! 那个新来的女人, 八成是陈蕊专门安排来对付吕航的吧? 毕竟她说过, 不喜欢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来往。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陈月洲吃了口芒果冰沙,抬头问李玲娜,“不过你也不确定人家是不是进去开房,也许呃也许也是谈生意呢?” “谈生意?怎么可能。”李玲娜打开手机,将一张截图摊在陈月洲面前。 “这” “昨天和吕航见面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聊天记录,他们亲口说的要开放,你看,铁证据我气不过,所以就存个根。” 陈月洲夹了块糯米团子吃掉。 无意中看到的? 哇,这无意可真够有意啊。 到底谁才像是那个倒贴的人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陈月洲伸手去叫服务生,准备再点一份西米露。 李玲娜及时拦下:“你怎么还点啊?” 陈月洲:“可我没吃饱啊?” “我”李玲娜有些着急,“他们两个现在可能还没出酒店呢!” “然后?” “我们得” “我得?” “” “你该不会是想去捉奸吧?”陈月洲惊了,“姐,你在公安局救我的时候套路那么六,怎么能想出大闹宾馆这一出啊?虽然说术业有专攻,你没谈过恋爱情有可原,可你这智商切换也太厉害了吧?” 李玲娜一听,顿时蔫了下来,她双手捂脸,声音颤抖:“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我我和他和他上过床了” 陈月洲一脸漠然:“然后呢?” 李玲娜对陈月洲的反应有些恍惚,愣了几秒,随后露出“我理解”的表情,继续捂住脸做痛苦状。 “等等——” 陈月洲伸手拦住她:“你这个表情我很不爽啊,你不是女权派吗?你不是性自由战争派吗?上个床怎么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没上过床才奇怪好吗?” 李玲娜抬头,露出复杂的表情:“是,我是支持性自由,我是支持所有人看待性关系,就像是看待接吻一样,把它当作两个人恋爱程度的表现。 拉手、拥抱、亲吻、上床自然而然的,不要给某一层级的行为赋予某些特殊的意义,只管保护好自己的健康、卫生和生育问题就好了” “对啊,既然你这么想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我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么想啊” 陈月洲:“???” 啥玩意? 啥意思? 这跟别人啥关系?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别的女人是怎么想的?别的男人又是怎么想的?他们肯定会觉得,一个女的不是处,不是个好女人吧?” 陈月洲:“” 不,等等,他怎么忽然不理解李玲娜这个思路了呢? 人潮涌动的热舞俱乐部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七彩的射灯乱而有序地闪着。 陈月洲背靠真皮沙发,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你说,我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坐在一旁抽烟的陈蕊没吱声,倒是隔壁一个胸大如蜜瓜的妹子凑了过来,笑了笑:“我来告诉你,这叫——意yin型女权主义者。” “哈?”陈月洲扫了眼妹子胸前的波涛汹涌,默默吞了口口水。 “真正的女权主义者吧,她们对于性自由的态度,就是她们本身的想法,她们会遵循自己的想法行动,表里如一。” 妹子说着,抖了抖自己硕大浑圆的胸部:“可是,意yin型女权主义者就不一样了,她们嘴上说着类似的话,其实内心压根儿不是这么想的,她们其实是完完全全的——直男癌。 她们其实非常认可男权社会的很多很多观点,比如她们打心底会觉得女人三十岁就不值钱了、会觉得丈夫一定要比妻子优秀才可以结婚、会觉得不是处女了会被嫌弃 你可千万别觉得那些拼命学习。考个研究生有个优秀社会地位的女人想找有钱男人就是女权不是直男癌了。 你想啊,古代的时候,妹子们基本没法上学,没法独立出门工作、必须要嫁人,对吧? 那些直男癌妹子们为了嫁个好男人,又为了降低婚姻的风险,会想要嫁个有钱人啊,所以会学一堆东西,比如讨好男人的技巧啊、床笫技巧啦、料理啦之类的 而现代呢,妹子们可以出去上学啦,可以独立工作了,可以不结婚啦,对吧? 稍微聪明点的直男癌妹子们,她们为了降低婚姻的风险,是怎么做的呢?好好学习哇,好好工作哇,挣多多的钱哇,经济独立哇,然后嫁给好男人万一出事儿的风险就小很多啦! 她们的大脑里本能地认为要嫁人一定要嫁个比自己优秀一堆堆、能各方面保护自己的好男人,只不过时代变了,规避风险的手段变了,她们怎么就从直男癌进化成平权了呢?” 陈月洲点头:“我也觉的,她们更像是用平权要求自己,用男权要求男人” “平权,要求自己?excuse me?”雪梨惊了,“哪里平权了?一味地追求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就是平权?” “?” “认为拥有财富和社会地位就是正确的,认为退居二线做家庭服务者就不对,这是平权?这和现在社会否定家庭主妇地位的男权有什么区别呢?不是平权要求自己男权要求男人,而是女尊要求自己男权要求男人好吗?” “”陈月洲想了想。 好像也是。 李玲娜十分看不起家庭主夫,对家庭主妇也很不待见。 现如今社会除了对家庭主妇不友好,男人群体自身对家庭主夫的态度也很恶劣。 这个社会目前科学和经济状况而言,总有人冲在前线立功,总有人走在后方支援,否定其中一方的作用或者强行给两者做出“谁更有用”的比较这种做法的确不妥当。 “但是,她们为什么看起来又像是个女权主义者呢?因为——她们比那些百分百服从的女性多了那么点小情绪哇。” “小情绪?” “你见过身边有一类这样的女人吗?”妹子勾唇笑了笑,“她们自己是处女,而且谈个恋爱谈得再火热都不愿意和对方啪啪啪,总是把要求对象是处男挂在嘴边就是目前网上大火的双c理论啦。 这个神奇的理论源头是什么? 为什么男人从不强求双处,特别是不强求自己一定要是个处? 而就某些妹子对这个要求得厉害? 不就是大多数都是嘴上说着性解放——性只是爱情到了一定程度的示爱方式之类的,其实打心底就是个男权社会洗脑的产物,还是觉得啪啪啪有特别复杂的‘人伦’意义,给自己的处女之身下了一个非常直男癌的定义,不敢啪啪啪啦。 但是哇,个人意识又很强,对男权社会男人的滥交表示不满,这种压抑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发现,那么,怎么办呢? 于是,自己发明了个双处观点,来满足自己不平衡的内心,你觉得这叫平权吗? 为什么男人从来不说什么双处啊?因为人家是性自由惯了的啊,凭什么要割让自己的权利给你们?想得美哦。 ‘马关条约’都签了,你现在这是在和‘日本’谈——如果我按时付款,你们可不可以按时给我们留点儿钱,毕竟国库没钱了嘛你以为你开口和‘日本人’哔哔几句‘要求’,你这条约就成‘平等条约’啦?” 陈月洲默默地转头看着这位大胸的妹子。 谁说胸大无脑的? 明明就是平胸的人chi裸裸的嫉妒!瞧瞧人家,这脑子大的和胸一样! 陈蕊凑了过来,:“介绍一下,雪梨,学设计的,法国啥啥啥大学的博士,追求者踏破门槛,上到手头有上市公司的老板,下到颜值可以媲美明星的小白脸,你可以替你姐姐从她身上学学经验。” 陈月洲端起桌上的冰茶闷了口,雪梨凑了过来,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上,曼妙的身段让某人下身起了某种不和谐的反应。 可如今自己是女人了,裆部不会有什么很明显的尴尬反应,陈月洲只好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喝酒,雪梨趁势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脸蛋:“话说你皮肤真好哇,我刚才就想说来着,黑色素好少啊,白嫩白嫩的,和北欧人一样,怎么保养的?” 自己能怎么保养?九分靠系统,一分靠人民币。 见陈月洲没回话,雪梨知趣地笑笑:“我懂的哇,毕竟每个女孩子都有一套自己的护肤秘籍,总是不可能全部都告诉别人的,我懂的哇。” 之后她又戳了戳陈月洲的脸蛋:“你姐姐就是小蕊蕊说的那个找不到结婚对象的,于是和小鸭子吕航谈情说爱的那个?” 陈月洲默默扫了眼陈蕊,意思很明确:你怎么不拿着喇叭给全世界人说我姐的破历史? 陈蕊翻翻白眼:“替我把吕航支走带去宾馆的就是她,你以为我开得起玛莎拉蒂吗?” 陈月洲恍然大悟:“是你啊。” 雪梨点头:“对的哇,是我呀。” “你也看得上啊?”陈月洲皱皱眉。 他虽然生前性生活挺随意的,但绝对不会去找小姐。 毕竟是个北医出身,几百块便宜的,总是怕出点什么事;上千块贵的,有那钱,拿个一半儿去泡个正儿八经良家处女,专人专享,想做几个小时做几个小时,全部免费,后续还无限倒贴 “我当然没和他做咯。”雪梨一把抱住瘦小的陈月洲,像是怀抱玩偶似的使劲蹭着,“我是弯的,怎么会和男人做呐,我是让给我几个客户啦。” 陈月洲默默一抖:“呃客户?” “她继承了她们家的广告公司,总是承接一些大型活动”陈蕊伸手,将陈月洲从雪梨怀中强行扯出来,等他重新坐直后道,“她那些客户相比小嫩鸡,更喜欢老油条。” 她抿了口酒,笑了下:“做的时候,对付经验少的女人,前戏要特别足,真正到插入的时候,横冲直撞,猛进快出,每一下都到底。 可对于年纪大了、身体逐渐松弛或者经验多的女人,前戏差不多就行了,插入的时候一定要察言观色,发现她们的敏感点慢慢厮磨。 小嫩鸡呢,力量、力道和次数都绝对碾压老油条,但是—— 厮磨这个行为,是要‘忍’的,如果忍不住,一个晚上俩小时你射个七八次,最后一次都射出血了,那些熟女们才gāo潮个三四次,你觉得你今晚包夜这钱收的到吗?” “当然,如果你有钱。”陈蕊比了个二,“东莞官价,一只鸭包夜,基本是两千起步,酒店住宿所有费用你掏,你要是能包的起五只,一只废了另一只立刻补上,那当我没说。” 陈月洲默默张大了嘴:“怎么这么贵?” 在他印象里,他某些爱好这口的师兄师弟们说,东莞妹子要质量很高才会到这个价位啊 “因为要吃药啊。”雪梨又戳了戳陈月洲的脸蛋,直到看见陈蕊斜着眼瞪她,才满脸委屈地将手收了回去,“正常男的,过了25岁,每天一次都要了他命了,天天伺候这么群需求吓人的大佬,不硬起来,怎么办啊?只能大量嗑药啊,几年身子就报废了,自然价格就高啊。” 陈月洲默默地夹紧了双腿。 他决定放弃和这两个疯狂的女人继续聊这个话题,起立,正打算去舞池蹦达,478却及时跳了出来阻止:宿主,友情提示一下,李玲娜现在情绪属于狂燥期,正打算去找吕航算账。 “哈?算账?疯了吧?昨天我不是劝了她一天,她说好好回家睡觉不闹腾的吗?” 宿主,我建议你有什么话路上说,她即将抵达吕航的住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0.4.9 陈月洲只觉得脑袋充血, 他捞起衣服就向外走, 边伸手打车边道:“她怎么了?这么不理智?” 你不是说过嘛,术业有专攻,人家更擅长自己专项方面, 并不擅长恋爱,也不擅长面对恋爱上的这些骗局很正常啦 “又发生什么了?” 就照片 “照片?” 两个人刚上过床那一阵, 李玲娜嘛, 第一次尝性的甜头,每天美滋滋的, 吕航说自己出差, 想她了,要和她裸liáo “你别告诉我她聊了?” 吕航说不用露脸, 只用看看身体,让自己撸出来就好 我们的李玲娜女士认为新时代的女性要“性解放”,不能在自己男人面前故作矜持,而且认为有钱人不会做录视频什么的事, 就没露脑袋聊了聊,结果被吕航截了视频呗 人家现在坚持说自己没给李玲娜戴绿帽子,说自己还爱着她, 希望她复合,李玲娜不肯, 就拿聊天截图丢过去 吕航一个发怒, 就把李玲娜的照片拿出来, 说如果不复合, 自己太爱她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她怂了,登门道歉?同意和好?” 这倒不是,李玲娜好歹是做企业中层的,有点脑子,同意复合的下一步就是同意结婚,这以后能威胁自己的事情多了,她才不答应呢,现在是打算过去谈判。 “谈判”陈月洲冷笑一声,“谈什么判,人家盯上的是她的房产,除非拿钱来,否则谁理她?” 说话间,手机震了下,是陈蕊的微信—— [吕航是公关,托附近给几个场子平时负责管理联系出台妹子的姐们儿查的。] [尚德私人会所,从2008年开始。] [还有,你让查的那个杨旭,他和吕航以前都在尚德,杨旭脱离的早,2014年就走人了,去了罗来雅高级宠物中心,具体做什么不知道。] [还有,我好心提醒你,我们这些社会闲散人士,很容易破罐子破摔的,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人家背后阴你的手段多着呢,你最好小心点,别为了什么破姐姐把自己搭进去。] [看到了回复我一声。] 看完了微信的陈月洲陷入沉思。 良久,他一脸严肃地抬头,望着478:“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 478露出“你怕不是疯了”的眼神看着陈月洲: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女的? “不不,我怀疑她弯了” 478默默地抱着psv去了角落里玩。 有这么个自恋的宿主,心也是挺累的 陈月洲来到酒店,乘上电梯,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首先冲入耳膜的是李玲娜的尖声怒吼,紧接着是男人不耐烦的低吼。 循着声源找去,走廊的尽头围着不少服务生,人群的中央似是站着一对男女,两人拉扯在一起,嘶吼和谩骂声不绝于耳。 “让一下让一下——” 陈月洲箭步上前推开服务生,伸腿,一击绊倒吕航,紧接着一个反侧对方肘部关节,直接将人摁在地上。 一个身高一米五多的妹子五秒摔翻一米八的壮汉,顿时引来周围一旁服务生的欢呼,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但是,毕竟力量之间存在巨大悬殊,陈月洲不擅长锁人,吕航又是个长期“体力”劳动者,很快挣脱开束缚。 对方猛然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仅凭蛮力就将其手腕拧了个180度大转弯。 刹那间,撕心裂肺的刺痛让陈月洲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甚至来不及格挡对方将至的拳头—— “这位先生,闹够了吗?” 一位服务员挺身而出,一把接下吕航的拳头,脸色阴沉地望着他:“男人总说女人的嘴太能说,不要总是得理不饶人,同理,男人也不应该仗着自己力量比较大,就去欺负女人不是吗?她那么瘦小,能挨得住你一拳吗?” 吕航毫不听劝,面色狰狞地想要收回手,却发现逃脱不了对方的手掌心—— 他这才将视线落在这个服务生的身上,个子比自己低一些,一米七八的样子,人瘦,但胳膊有力,略壮,就算不是练家子,也应该是个爱运动的。 “放手。”吕航冷冷道,“再不放手,我让你丢了这里服务生的工作。” “这位先生,您今天开的那辆骚包的x3的车牌号,我至少见过五个人不同的人开着它来我们酒店。”服务生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大家都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伤了彼此的脸,对吧?” 吕航登时面色一白。 如果被李玲娜发现那车是自己租来的,自己前期为李玲娜上钩投资的钱就全得打水漂了 他只得倒吸一口冷气,将怒意统统咽回肚子里,调头离开。 等罪魁祸首消失,陈月洲眉头一拧,忍着剧痛转过头,面对围观的服务生们道:“还看?还不走?” “散了吧大家,各忙各的,这里我来负责”出手的服务生也帮着驱散人群。 待服务生散开了,陈月洲这才收起犀利的视线,倒吸一口冷气,视线转向瘫坐在角落里抱头痛哭的李玲娜。 “姐,哭屁呢?”陈月洲不耐烦道,“你刚和他在这里演猴子给别人看戏的时候怎么不哭呢?” 李玲娜闻声,咬了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瞪了陈月洲好几眼,才别别扭扭道:“你你从哪儿学的打架,你怎么不学好” “不学好?”陈月洲冷笑了声,“我他妈要是不会打架,你到现在还被这货扯着头发呢!你发际线已经很靠后了,还想秃了不成吗?” “你”李玲娜揉了揉眉心,“我原本还有事情和他谈,你如果不是你!” “我?你在走廊和他拉拉扯扯打打闹闹这叫谈判?” “”李玲娜陷入沉默。 的确,谈不成了。 从她和吕航因为谈不拢快打起来的时候,这场谈判就已经黄了。 见李玲娜不说话,陈月洲叹了口气:“姐,所以我那天不是劝你了吗?你以后就不要再和他见” “啪”,一声脆响。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一记干脆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左脸火辣辣的刺痛将他这些天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李玲洲一点点唤醒。 可陈月洲还没来得及发火,倒是李玲娜先一步发火:“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他是个男人,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而且是个成功的商人,得多要面子?你一个小姑娘贸然上去绊倒他,让他颜面尽失,你难道不怕他自尊心受辱、手下力道失控伤了你吗?!” 陈月洲冷笑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玲娜:“那你呢,像个猴子,和那个男人厮打在一起,你比我强到哪里去了?” “我是我,你是你,你比我年纪小,比我体格弱,我每天为了公司跑上跑下,体力不错,你成天无所事事,上下楼取个快递都累得半死,我都打不过他,你哪儿来的自信?你能不能让大家都省点心!” 李玲娜一把揪起陈月洲的领子,怒瞪着他,双眼通红像是要吃人似的:“算是我拜托你了,能不能安分点,今天飙车明天打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有点作用!不要一天到晚总是让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姐,你不就是在吕航那里吃了瘪没处发火吗?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美其名曰‘担心我’?”陈月洲一把推开李玲娜,“你替我收拾烂摊子?没错,我是飚车了,我是进警察局了,可是你呢?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了?你不照样和男人在这里打闹,要是我今天没出现八成你也蹲进去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不得已,你是没事找事!我”李玲娜的眉头几乎拧成疙瘩,她用食指摁住太阳穴,揉了揉,之后一把推开陈月洲,“你别在这里碍事了,我要走了,没工夫和你这个社会闲人闹事” “你——”眼见着李玲娜又要像上次吵架后那样遁地逃跑,陈月洲怒声道,“你干脆直接说出来啊!说出来你其实讨厌我!觉得我是是多余的!觉得我就不应该出生!你干嘛每次都装圣母!明明看不起我否定我的一切,却装作关心我!” “没错。”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李玲娜慢慢地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点头,唯独通红的双眼带着狠戾,“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三十年的人生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妹妹,我自己都捉襟见肘却要给你又当爹又当妈我很讨厌你,听到你想听的内容,够了吗?” 陈月洲身子一僵。 愤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缕滚烫的液体自眼眶滑落,无法自控。 李玲洲的意识一直以来都本能地认为李玲娜讨厌自己,可真的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象中的答案,她却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原来所爱之人说出的话语,会具有这样的伤害力 “这个给你——”服务生看不下去凑过来,拦着两人,他先拉住李玲娜,将一枚薄荷糖塞入她的手心,一脸诚恳道,“既然都是彼此担心,为什么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呢,还有,你应该送你妹妹去医院,你可能没看到,她刚才” 李玲娜烦躁地抬起头,视线在男生脸上一扫,露出有些窘迫的神色。 她慌忙推开男生,转头离开:“我不需要。” 李玲娜走后,陈月洲拖着已经失去控制、除了痛还是痛的胳膊,步履维艰地向外走着。 服务生出来搀扶他,他也没推脱。 “你应该给你姐姐打电话,这多严重,打120吧!” “你帮我打个120吧,我姐就不用联系了,她不会来的。”陈月洲将手机递给小哥,之后斜眼瞧着他,眉清目秀,眼神明澈,算是个小帅哥。 “那那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男生说着将工作牌随手往口袋里一装,“你等下我,我马上来。” 说着,他小跑着去了员工茶水间。 “什么情况?”陈月洲一脸错愕。 这年头活雷锋这么多,正上班都敢跑路? 男生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换了件t恤和运动裤,年轻有活力,整个人充斥着阳光的味道。 “你”陈月洲张张嘴。 “我兼职的,今天也到日子了。”男生笑笑,露出整齐的白牙,“这店我表哥有入股,我就来打打工做做社会实践,放心吧,工作没事。” “哦”陈月洲点头。 既然不耽误工作,让他送送也不是不可以。 478正在嗑瓜子,乐了:宿主,你这是谁的心思啊?李玲洲的?还是你的?居然会担心起别人来,不像你啊?是进步了还是又被夺舍了? “你才被夺舍了!”陈月洲瞪了478一眼。 到了医院,男生去挂急诊,陈月洲坐在走廊上发呆,闲得无聊问478:“那个男生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478:宿主你最近咋回事?咋这么自恋? 陈月洲赶忙摆手:“我有吗?哪个陌生人会放下手头的工作来陪你到医院啊?” 478: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互相帮助吗?照你这个理论,那1600真是爱死你了。 陈月洲顿时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哎呦别这样多羞人啊” 478: 良久后,某只猪默默地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主机的座机:九九啊,植入buff的记忆能弱化一点吗?我觉得我宿主都快被夺舍了啊! 主机:有病!这又不是修仙系统! 电话被残忍挂断。 478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宿主,你确定你这个状态还能继续做任务吗? “能啊。”陈月洲一脸不以为意,“为什么不能?” “你不懂,我现在觉得我们两个越来越能兼容了。”陈月洲想了想道,“李玲洲,即使打心底没办法接受她这个姐姐,但是,你应该发现了,她是想帮她姐姐的,这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共通点,也是我们唯一的交集。” 嗯,然后呢? “一味地排斥李玲洲,她三天两头会在你情绪过激的时候蹦出来,就像今天那样,那倒不如学会适应她的情绪,学会适应从她的角度考虑问题—— 她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我发现是她在别人没法理解她、她又不会解释的时候,比如她刚才其实是想帮李玲娜,可是就是没法好好说出来。 那么,如果我按照她的想法去对她想表达清楚的事情做出解释,是不是就能控制住她的情绪?” 478想了想:也许是这个道理。 一人一猪聊得正开心,年轻男生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陈月洲进了急诊病房。 一番检查后,医生判定为韧带挫伤,陈月洲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韧带没问题,一切都好说,不然他怕是自己现在抄刀砍死吕航的心都有了。 “没事就好,我还担心有事呢。”男生出门结了医药费,又将开好的药交给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陪他聊天。 “对了,我叫尚维,我想问,你姐姐她是李玲娜吗?” “你们认识?”陈月洲略显吃惊。 “果然是学姐啊”男生笑笑,“我觉得我见过他,我大三的时候她应该是研三了,她应该给我们带过公共课。” “哦那你”陈月洲点了点头,刚打算继续问问李玲娜大学时候的事,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不方便拿手接听,就由尚维代劳。 对方和电话那头唠了几句,挂断后对陈月洲笑了笑:“别担心了,你男友马上就来了。” “我男友?”陈月洲一脸懵逼。 思考片刻后,他脑内产生一个不好的想法,顿时结结巴巴道:“该该不会” 现实很快就验证了陈月洲脑内的该不会。 当端琰迈着大长腿进入医院大厅,带着一脸痞气坐在他身边时,陈某人觉得自己脸都快要僵了。 然而,尽添乱的李玲洲本性这时候也冒出来捣乱。 作为一个好逸恶劳、无知无畏、放浪成性的无敌花痴,”她”转头,对着端琰甜甜一笑:“呀,小琰琰你来啦。” 端琰:“” 陈月洲本体:“” 凉了。 全都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0.4.10 端琰身型一僵, 随后抬臂, 摸了摸陈月洲的额头, 确定没发烧之后, 视线落在他身侧的药品上。 “你买的?”他看向尚维。 “嗯?哦,没事, 她是我学姐的妹妹, 大家熟人一场, 也就” 尚维话还没说完,端琰已经起立:“扫我支付宝。” 尚维翘翘眉:“那, 好吧。” 别人家男朋友一副护食心切的表情,自己还是不要去撞枪口了。 收了钱,尚维凑近陈月洲:“加个微信吧。” 之后, 像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他还刻意清了清嗓子,很大声道:“我想和你聊聊你姐姐的事,不是聊你, 你放心。” 陈月洲:“” 不,你这样一脸欲盖弥彰的表情才看起来更像隔壁老王好吗? 等人走了,端琰调过头, 来到陈月洲面前, 蹲下身子看着他的手腕。 此刻扭伤的部位已经开始发红, 还肿胀得厉害。 “怎么了?严重吗?” 陈月洲在心中默默吃了五只棒棒糖, 这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缓缓道:“我不小心扭伤。” “不叫小琰琰了?” “” 不叫了, 再叫要吐了。 端琰轻笑一声, 之后声音沉了些:“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扭伤。” “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刑警?” “”陈月洲别过头看向别的方向,干笑一声,“看你天天闲着,差点忘了你是刑警。” “除非市里有极重刑案发生,市局才会向下调人,如果我天天外派,那北川也太不安宁了。”端琰说着,拿起一旁的药品袋子,掏出病例翻看。 扫了几眼,很快发现问题:“被谁打的?” “”陈月洲没吱声,他无恙的手臂紧紧抓着裙子的边角,为了抑制身体里那只不断雀跃的花痴再次蹦出来溜达。 可这印在端琰眼里,却成了别的景象。 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 不对,她现在有什么怕的东西吗? 除了赵世风。 她到底在害怕赵世风什么? 她和赵世风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敌? 那么走访调查显示她曾经和赵世风暧昧不清是怎么回事? 是友? 那么她为什么见到赵世风就逃跑、甚至不惜自残? 想问。 非常想问。 可是,如果事实和她的利益有关,她是否愿意相信自己,吐露真相?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赖,如今能有几分? 他需要让她更依赖才行。 端琰的眼神幽深了许多,他向陈月洲递出手:“起来吧,送你回家。” “行。”陈月洲点头。 上了车,他问478:“那个尚维,是不是喜欢李玲娜?” 是喜欢,不过是喜欢长辈的那种,毕竟李玲娜在学校里打扮蛮老气的,给人第一感觉是班主任啊、教导主任啊、班长啊之类的,大家对她的好感更倾向于对长辈,而不是对恋爱对象怎么,你想撮合他们? “有想法。”陈月洲撑起下巴,“那男的各方面指数怎么样?” 小伙子三观倒没什么问题,渣男指数是e,属于合格线,直男癌指数最高,是c,直男癌c但是渣男是e,说明他有一定性别歧视,但不会做出明显过分的事放在目前中国这个男权社会而言,就是个非常普通的正常男性。 “也好,如果是真平权派,李玲娜未必接受得了” 可是 “可是什么?” 这么告诉你吧,宿主,李玲娜在学校的时候,和尚维是认识的,你应该看到今天李玲娜看到帮自己出气的是尚维后有过尴尬的表情。 她是认可尚维这个人为人的,但是李玲娜是个非常传统的中国女性,她不太能接受男方比自己年龄小,更何况 “啊?” 尚维这个人,你见了,善良,元气,打小家境优渥,不是二代,小康,父母对他没有野心的期望,只是期待他开开心心长大,做不做什么上进的工作也无所谓,只要一辈子开心就好。 所以尚维目前除了在表哥酒店里帮忙,还在市博览中心做志愿者,他喜欢中山装啊旗袍这些时期的服饰,也在中山装文化保护联合协会做志愿者也就是说 “他对金钱没有太高的欲望,你担心他入不了李玲娜的眼?” 对,尚维不是有没有上进心的问题,而是尚维他——是个知足常乐的人,相比疯狂挣钱,为了活着而生活,他更愿意把精力投资在生活里,为了生活而活着。 年龄、性格、收入、三观全部都不符合李玲娜的期待,你确定要选他吗? “478,你是不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是单身,至今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478一听,顿时摔了手中的游戏机大声猪吼:宿主,我今天惹你了吗? “不不”陈月洲赶忙摆手,“我的意思是,你没谈过恋爱吧?” “人啊,总会脑袋里构想着一个适合自己的对象,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越想,越觉得就得找这么个人,可是”陈月洲笑笑,“人这种生物,其实根本不认识自己。” 啊? “我们评价别人的时候,觉得世人千篇一律,又各有不同,可我们评价自己的时候,总是多了很多‘主角’色彩的描述,其实我们都是凡人,给自己渲染了过多滤镜,用滤镜后的自己推测需要什么样的对象你觉得准确吗?” 478沉默。 不知道,不清楚,她又没有对象,怎么知道准不准确。 “等你恋爱了你就知道,往往真正能和你相处很好的,未必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类型,指不定是和你想象中完全相反的类型。” “试试吧,反正试试总比她一直单着好,也许能成呢?”陈月洲长出一口气,手腕忽然一凉,他侧目,视线落在自己手腕的毛巾上。 “这”陈月洲看向端琰。 “里面是冰牛奶。”端琰收回手抬起手刹,另一只手臂揽过方向盘,发动车子,“4时冰敷,病历上写着,你总不想手腕一直肿着,没空和刘勋较量吧。” 刘勋,市局家属院里最热衷于培训陈月洲的退休刑警。 “刘勋伯伯擒拿技术过硬,力气大,可是因为年龄问题,速度上不行了”陈月洲看看自己的手腕,惋惜地叹,“如果速度上能有年轻人培训,今天这手腕就未必会这样了。” 端琰闻声,余光扫过陈月洲。 他低着头,眨眼的时候长而密的睫毛轻颤,齐肩的长发内扣,亚麻色温婉暖人,越发衬得白皙细腻的肌肤晶莹剔透。 他今天穿着皮粉色的连衣裙,领口略大,顺着锁骨向下望去,能看到点点呼之欲出的雪白 端琰调回头。 “等你好了,联系我,我教你。” 他说话的时候嗓子哑了许多。 “好啊。”陈月洲弯眼微笑。 宿主,你怎么又撩他?又被李玲洲上体了?还是忘了自己是女的了?需要棒棒糖吗?478吃着手中的薯片看着陈月洲。 “撩他,当然要撩了。”陈月洲拒绝了478的糖,点了支烟抽上,“我前些日子想了想,他喜欢我对吧?而他,还挺有用的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要和他过不去?他目前是站在我这边的啊?不如将计就计,先利用着啊? 再说了,他智商不低,等到将来做到他的任务的时候,我对他的底子轻车熟路,指不定他那时候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想整他,还不简单?” 478心情复杂:所以?你现在是要? “所以我现在看很开啊,他喜欢就喜欢呗,我还第一次撩自己同性呢,想想都刺激虽然还有点恶心。” 那如果你们发展到拉手拥抱的地步呢? “拉呗抱呗” 接吻呢? “亲呗,眼一闭就过去了。” 上床呢? “”陈月洲使劲吞了口口水,纵使面子上再装得泰若安然,可人却有些绷不住了,“你你能给我开触感屏蔽吗?” 478默默翻了翻白眼,我没有这项功能。 “” 算算了,还是暂时不要想太多了。 隐隐觉得菊花有点凉。 “对了。”端琰忽然道,“下周天,有空?” 陈月洲一怔:“我不清楚。” 最近李玲娜的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有没有空还真不知道。 端琰浅笑一下,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刚毅的侧颜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柔化滤镜,让他整个人都看着温柔了起来:“星期天前我给你电话。” 回到家,陈月洲躺着休息了几天,等肿都下去了,默默开始计划让李玲娜和尚维相爱的计划。 两个人彼此都有好感,只是这份好感并不是爱情的好感。 如何让两人互相产生爱情的好感呢? 先说尚维,据478表示,尚维这个人,有过几任女友,每任都算是和平分手,感情陌路,没有绿化、没有家暴。 所以,作为过来人,尚维对自己的另一半不会做太多框架要求,只要各个方面不要差距太悬殊,主要讲究随缘。 这种情况下,只要让尚维意识到李玲娜是可以被当同龄女人看待的,他那份对长辈的好感瞬间就会产生变质。 怎么意识呢? 看脸啊 陈月洲笑笑,默默从柜子里拉出一条黑色短款包臀鱼尾裙穿上,套上黑丝,踏着十厘米的小高跟,骚包地出门拦下出租车,顺便给尚维飙了个电话:“尚维啊,晚上misss见呗,我姐说想谢谢你上次帮我。” “啊?misss?”电话那头的尚维有点惊讶。 misss不是热吧吗? 虽然是个纯酒吧,可是死板传统的李玲娜前辈居然会在酒吧约见人,真是意外 约好了尚维,陈月洲又给李玲娜飙了通电话:“姐,我手腕上次扭伤了,是人家尚维给我垫付的医药费,我请人家在misss喝酒,你爱来不来。” “什什么?”正在翻看文件的李玲娜手抖了一下,“你说什么?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医药费?什么喝酒?” “对啊,受伤了,上次帮你的时候受伤了。可是你呢,一句谢谢都没有,尚维拜托你带我去医院你都拒绝了呗,呵人家现在帮了我,请人家喝酒,不行吗?” “你”李玲娜内心“咯噔”一声。 那天她失态了,把自己恋情失败的怒火趁着那场争吵发在了这个妹妹的身上。 其实事后想想,如果陈月洲不出现,还不知道剧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她虽然愧疚于陈月洲,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这个妹妹天天给自己添乱,又觉得算是扯平了 眼下得知那天妹妹居然为了自己受伤,内心深埋的愧疚感瞬间被无限放大 “来吗?不来?”陈月洲无赖般道,“算了,你那么老土死板,不来拉倒——”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能约在正常的饭店?为什么非要在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 “你把时间换了,换成饭店。”李玲娜立刻打开手机团购软件,翻看附近的饭店。 “不行噢,我给尚维已经说过时间地点了,人家把夜班的假都请好了,晚上十一点以后,开门的餐厅可不多哦。” “你——”李玲娜眉心一抽。 纵使对陈月洲此次的安排大为不满,但一想到他还受伤的手臂,终究是心软了下来,选择妥协。 “算了,任性这一次,没有以后了。”李玲娜垂头丧气地揉了揉眉心,“说吧,时间,地点。” “嘻嘻,姐,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此时出租车已经在罗来雅高级宠物中心的停车场附近停下,陈月洲下车,笑得灿烂:“我就在你们公司门口,三点了,我们先出去逛逛吧?哦对了,你妹妹我手臂可是很疼的,不要让我久等哦。” 挂了电话,陈月洲在隔壁星巴克随便点了杯咖啡,趴在桌子上,一边懒洋洋沐浴春日的阳光,一边看着落地窗外行色匆匆的人流。 478也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边喝边道:宿主,感觉你最近和李玲洲结合得很好呢,你的行事轨迹,李玲洲的性格,李玲娜意外地吃这一套呢。 “那必须的。” 陈月洲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李玲娜的动作不算慢,半个小时汇总完一天的工作,四点之前抵达了星巴克。 “等得我好累吖”陈月洲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把抓过李玲娜的手臂,“走吧,我们先去逛逛。” “逛逛?去哪儿?不现在去酒吧吗?” “现在?姐你怕不是在逗我,酒吧哪有这个时间点营业的?我都说了尚维请的是晚上的假。” “你”李玲娜无语,“既然如此,你这么急急忙忙找我出来做什么?我还正在上班,在工作,懂吗?不是像你” 话说到一半,李玲娜的视线落在陈月洲还隐隐红肿的手腕上,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陈月洲对李玲娜这幅毒舌也算是习惯了,不怒反笑:“姐,你不要总这么一本正经地绷着好不好?性格内向可以改,不擅长交际可以改,不然你以后还得吃吕航的亏啊?” 听到前任的名字,想起那几张至今流落在外的照片,李玲娜头疼得更厉害了,委屈感扑上心头,想哭,却不能哭。 “走走走,别板着一张脸了。”陈月洲拉着李玲娜的胳膊将她向前拖行,“人啊,该发泄的时候就发泄,该温柔的时候就温柔,你永远不去发泄,就永远做不到温柔你觉得你天天这么端着,你自己嫌弃你自己吗?” 李玲娜顿住脚步。 心底有个声音铿锵有力道:嫌弃,非常嫌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0.4.11 嫌弃性格这么糟糕却还这么清高的自己、嫌弃明明就是不擅长婚恋还要拿着学历给自己做挡箭牌懦弱的自己、嫌弃三十岁还没有三十岁成年人该有的样子的自己 在上次见到陈蕊之后, 她心里很清楚陈蕊那个样子当然更容易找到对象, 吕航被那样的女人拐跑也很正常,但是,通过外貌找到的男人真的就是自己中意的男人吗? 一个男人能通过外貌爱上自己, 也会通过外貌爱上别人,那真的是爱情吗?那不是单纯的虚荣和xing欲吗? 可是, 坚持原则的自己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别说什么灵魂的交流了, 至今为止压根就没有见过愿意和她深入交往的男人!连相亲对象都不愿意!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为什么在她眼里肮脏不堪的那些男人女人过着仿佛令人艳羡的情侣生活,对爱情坚持美好憧憬和期望的自己反而如此落魄不堪? 那么, 她要做出改变吗? 不。 她很清楚自己这样子是不行的。 但她又害怕和畏惧改变。 小学的时候, 同学们暧昧,她唾弃那群不务正业的男男女女, 刻苦学习,老师和家长都夸奖她,同学们羡慕嫉妒她; 中学的时候,同学们早恋, 她检举揭发那群不要脸的狗男女,发奋图强,老师让她当班长, 家长们把她当“别人家的孩子”拿来夸奖; 大学的时候,同学们恋爱, 她没有人再去倾听她的检举揭发, 没有人理会她的发奋图强。 对于有些人而言, 上了大学, 那是到了天堂;可对她而言,上了大学,那是到了新的地狱。 那里有一群非常可怕的人—— 他们有人勉强混进了大学的门就开始混混终日,毕业后父母迅速买车买房安排进不错的公司就业实习;他们有人不学无术却因为长得好看或者有什么高中时候不值一提的小特长而在校园里混得风生水起,最后入职一家还不错的公司;他们还有人长得漂亮桃花不断追求者天天换,却丝毫不耽误学习,大二过六级大三过n1,奖学金都在她之上 她一直以为,第一种人是靠父母、第二种人是投机取巧,第三种人是靠智商。 上帝如此不公的安排,她除了忍气吞声,毫无办法。 可当她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亲眼看到那个比她漂亮却还认真化淡妆、比她身材好却穿着得体的时尚衣服、比她受欢迎却一直对身旁的男生轻言细语、比她奖学金拿得还多的女人居然也坐在那里看书时,她愣住了。 那个女人坐在窗边,握着笔,认认真真地看着书,她亚麻色的长发垂落在耳畔,金色的阳光洒满她的背影,仿佛披着金光。 坐在女人对面的男生趴在桌子上,像条温顺的小狼狗一般,痴痴地注视着眼前的姑娘。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明白对方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 那么优秀而努力的人 谁不喜欢啊? 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高中。 其实她也并非木头,喜欢过那么一个两个人。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 那个男生高大帅气,理综总是全级前十,非常受班里的同学喜欢,据说父母是大学老师,家庭环境也不错。 他就坐在自己的前桌,偶尔遇到什么不会的英语题总是扭头来问自己。 他专注的表情认真帅气,问题茅塞顿开后总是会对她笑逐颜开。 她幻想过他给自己告白的样子。 她幻想过和他在校园门口羞涩地手牵手去买辅导资料的样子。 她幻想过全班同学叫他们“学霸夫妇”时候起哄的样子。 每当这时候她都会觉得:嗯早恋,也不是个坏事嘛。 可是,现实很残忍。 他和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交往了,据说那个妹子大胸细腰,一张少女脸楚楚动人。 她所幻想出来的一切全部被另一个女人得到了。 听着两个班不断起哄的同学喊着“强强联姻”之类的鬼话,她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阴暗的情绪不断滋生,最后变成一句话脱口而出—— “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你们作为课代表会不会以身作则?” 之后,她悄咪咪写了封匿名信,塞进了隔壁班主任的笔筒里。 没过多久,这对“强强联姻”就被叫家长强行拆散了。 也从那天起,她就背负上了“不近人情”、“刻薄死板”的称号。 直到毕业,她的王子站在她面前向她敬酒道:“谢谢你,李玲娜,是你让我认清了很多东西,的确作为课代表不应该这么高调谈恋爱这几个月我反思了很多,也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情,我不打算和夏夏分手,我们打算上同一所大学。” 之后,同学们举杯畅饮,觥筹交错间,只有她一人站在原地黯然神伤。 她再也没有任何手腕去阻止王子的恋情了 高中生涯结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输了 学习也好、恋情也好、综合素质也好 勉强本校保研,勉强入职不错的三资企业,可她本人除了学历、工资和发际线在长以外,作为人的一撇一捺却没有丝毫长进。 她不是看不到那些优秀的人的闪光点,而是不想看,因为看了也做不到,反而徒添阴暗的情绪。 可即使是这样的自己,心里却依旧藏着当年找到王子的梦,如此辗转反复多年 啊,想想这样的自己,真是好想死,好想回炉重造 谁来帮帮她,谁能帮帮她啊! 不,没人会帮她的 这个世界在很多方面对于年纪越大的人,越是做不到宽容,她已经到了社会规定该去宽容别人的年纪,谁又会来宽容如今的她呢? 改变就意味着否定自己的过去,未来还并非一定成功。 想到这里,李玲娜痛苦地摇了摇头,手臂却被人抓住—— “姐姐呀。” 陈月洲上前正视着她:“人啊,有所长必有所短,你擅长从公安局捞我,我也擅长帮你改变得美美的不是吗?人呀要学会信赖和依赖” 陈月洲死死地攥着李玲娜的手,将她朝隔壁区的商业街拖行。 李玲娜这个人,真心难对付,思想上冥顽不化,个人意识太强,这种人一旦走了歪路很难回头,你越是劝她,反而容易遭到她的反感。 可是即便如此,他陈月洲为了任务,也只能爬着她的逆鳞而上。 李玲娜要摆脱杨旭。 李玲娜要结婚。 她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单身主义者,而是被迫单身。 因此,她不得不上婚恋的战场。 而当爱情出现时,无论任何人曾经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所要面对的战场都是一模一样的。 假设有个高富帅,出现在陈蕊和李玲娜眼前,她们两个,谁更容易胜出? 陈月洲在内心细细做着比较。 如果自己是第一次接触这两个人,会被谁吸引? 毋庸置疑,陈蕊,因为她有出色的相貌和身材。 ——即使知道她的妆容和衣品是精心打扮过的,但正是因为她这份格外明显的努力,才显得她分外可爱。毕竟,相比清高自负相貌平平的异性,对他人主动示好的漂亮异性更让人喜欢。 如果自己接触这两个女人有一段时间了,会被谁吸引? 毋庸置疑,陈蕊,因为她性格讨喜、说话不刻薄、在意别人的感受。 ——即使察言观色是她生存的技巧,但不可否认,人这种生物日常生活就是吃软不吃硬,情商高的人即使腹黑,就是招人喜欢。 如果自己和这两个女人接触一两年了,会被谁吸引? 毋庸置疑,陈蕊。 陈蕊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她愿意了解你,愿意去学习那些她曾经不感兴趣的东西,从中发现乐趣的同时和你分享乐趣。 ——即使在外人看来这样的行为好似讨好,即使她也并非诚心,她可能只是抱有一定目的性所以去迁就你,就像自己和陈蕊一开始因为陈晴的成绩而走到一起的关系一样。 但你却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非常愉快,于是本能想要和她更加亲近,你逐渐发掘到她的本性,却也逐渐接受,在循序渐进的过程中学会了理解和包容; 但李玲娜不是,她感兴趣的只有她自己引以为豪的专业和她喜欢的事,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的择偶和择友设置了非常高的门槛,摆出一副必须由别人来迁就她的思维的姿态。 ——也许她觉得真实的姿态才会让爱情更长久,但不见得每个人从一开始就能接受他人的真实。 毕竟,当我们照着镜子扪心自问时,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么纯洁高尚值得被他人期待的人。 那么,这和李玲娜口中的男权女权有关吗? 陈月洲深思。 有吗? 如果今天的社会既不是男权社会也不是平权社会,而是女权社会,李玲娜的恋爱婚姻问题会比现在顺利吗? 陈月洲想了想,想不出来。 他只能做类比推导—— 男权社会中,在恋爱婚姻问题上混得好的男人必须有以下条件之一:有钱、有势、有颜值,实在不行也得有高情商。 有钱有势的男人很方便找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颜值高的男人狩猎范围比较广,如果再有权势辅佐基本是所向无敌。 那么反过来,女权社会中那个,年龄也许不再是人们谈及的话题,李玲娜这种女人,算是个有点小钱但没有颜值、做人还有些刻薄挑剔的类型,她比较方便找到怎么样的男人呢? ——无权无势的男人。 这和男权社会、平权社会的结果有本质的区别吗? 没有。 李玲娜未必要学习陈蕊,也没必要变成陈蕊,但他必须让她知道—— 她并不是所有战场上的强者,她如果想在婚恋的战场上获得她想要的结果,就必须学着去接受自然界某些无法撼动的规则,即使这些内容说起来并不是多么光彩。 两人在zara的店外停下。 zara属于非常平价的品牌服饰,风格偏成熟,款式极多,门店也极多。 陈月洲拉着李玲娜进店,后者却使劲摇头。 “我不进,你干嘛拉我进去?我身上这件好着呢,比这些店里的衣服贵了几十倍呢。” “姐,你要穿西装西裙去酒吧啊?”陈月洲惊悚地望着李玲娜,“难道你在工作岗位的时候,你的下属没说过你吗?说你才三十岁就到更年期了、说你简直就是个教导主任女魔头、说你刻薄死板端着架子?” 陈月洲松开李玲娜的手,退后一步:“你再像你以前那样活着,再去相亲、再不将就等过个四五年,等你四十岁了,你这经济水平,小白脸都不能挑质量好点的了啊。” 李玲娜喉头一堵,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苦笑了下,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放弃,陈月洲却一步上前,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入了店中。 半分钟后,他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和尖头高跟拿到服务台结账。 李琳娜这个人,身材上的优点是腿不太胖、有锁骨、个子中规中矩;缺点是平胸、肥腰、扁臀,骨架属于长方形。 于是,他给她挑了件收腰的长款连衣裙,可以强行给她直板的身材添加一些弧度;一字荷叶领,展现她性感的锁骨的同时掩饰平胸;黑色,适合她不白的皮肤,也显得成熟性感。 之后,陈月洲又将她拖入隔壁的美发沙龙,换了造型。 首先是将直发变成了大卷,这样一来视觉上缓解了她发量少的问题;其次,做了斜刘海,遮挡了她过高的发际线。 再之后,是化妆。 陈月洲首先去隔壁百货买粉底液——他选了迪奥的保湿粉底液。 前一阵,趁着有钱,他特地花了一天时间来百货商厦感受各个品牌化妆品上脸后的使用感,他清晰地感受到,这款粉底液真他妈厚啊! 自己现在长得又白又嫩,脸蛋还偏干,真心驾驭不了这款粉底液。可李玲娜不然,她皮肤偏中性,黄褐斑极多,这款上脸后对她反而特别合适。 之后他又拉着李玲娜去做了纹眉——方便李玲娜这种不会画眉毛的人;做美瞳线——方便李玲娜这种不会画眼线的人。 之后,陈月洲全靠自己的素描基础和这些日子的研究,给李玲娜上了个淡妆,虽然并没有发生整容级别的改变,但整体看起来却妩媚动人了许多。 望着镜中的自己,李玲娜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平时也会化妆,但都是买一些大家都在推荐用的产品,然后照葫芦画瓢往脸上过一遍,之后的样子,怎么说呢有时候觉得还不如没化好看。 因为顾虑万一被人说“化妆了还这么丑”这样的话,久而久之,她选择只涂bb出门,像前几天见吕航的几次,她也只是多擦了口红和戴了美瞳出门。 然而今天见陈月洲这么一化,她此刻内心百感交集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美的一天了 她一边摸着自己的脸蛋,一边疑惑道:“我平时也抹了bb啊” 陈月洲微微蹙眉:“涂粉底,不是刷墙,需要就涂,不需要不涂,像我脸上没有什么瑕疵,就不涂,涂那么白不见得是好事。”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球:“还有,姐姐啊,你就不要再戴美瞳了,美瞳不是所有女人都适合戴的,像你这样眉眼锋利的,戴个美瞳会有一种故意装嫩的违和感,反而特别显老,有那功夫,不如学学画眼线——” 陈月洲指着自己的眼尾:“你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线,我是不是用眼线笔给你画了个上挑的弧度? 美瞳线是将你的上睫毛边缘加一条黑线,但是不能给你做造型,你眼神本来就犀利,将眼线弧度上挑,一方面会自然而然弱化你的锋利,另一方面还会拉长眼睛长度,成熟的女人配狭长的眸子,挺合适的。” 最后,陈月洲指了指嘴巴:“对了,你的唇形并不算好看,以后不要把大红色涂的满嘴都是,老老实实涂个自然点的颜色不好吗?” 说到嘴巴的颜色,陈月洲想说的话太多。 大学的时候,每当他走在校园里总会遇到无数个“大辣椒”。 那些女生大多素着一张脸,却涂着厚厚的大红唇。 正红色,代表火热、成熟和性感,想走这个路线,他能理解。 从设计构图角度讲,在一副颜色偏柔和的图画中,色彩饱和度过高的某个颜色很容易成为人们视觉的重心,排版在这个位置的图必须要有足够的惊艳度才能将这幅画的美感烘托上一层楼。 然而,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些这么操作的女生大多都只是简单地把红色均匀地涂抹在嘴巴上,她们的唇形并不好看,更甚者嘴型又大又肥,上面还有着皱皱巴巴的死皮。 在他眼里,化妆这种行为,应当是修饰一个人的外貌,而不是幼儿园小孩的涂色游戏。 所以,他曾经跟着网上一些直男一起吐槽过不少女生的这个化妆方法,却被一票女权人士井喷直男癌 如今成为女人后,他特地去学习了下化妆的技术,虽然说女为悦己者容,但他还是更在意看起来美丑的问题 一番折腾下来,夜已经深了,一轮弯月高挂。 陈月洲拦车来到西城区有名的热吧,kisss. 站在bar外,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李玲娜缩了缩,对着陈月洲挤挤眼:“我我能不进去吗?” “咦?学姐?” 李玲娜话音刚落,背后传来熟悉的年轻男声。 两人同时转头——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的肩膀,他身着白色t恤,下身浅蓝色的高腰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皮鞋。 身高不算多么拔高,但身材比例均匀,腿笔直而修长,配合他那张永远元气满满的俊脸,外貌方面基本无可挑剔。 “尚尚维” 李玲娜瞪大了双眼。 虽然知道这个后辈相貌挺乖巧的,可是,过去的他一直戴眼镜,两人私下也没什么接触,并没有细看过他的长相 今天一见才知道,原来他,这么的 宿主,检测到李玲娜对尚维的好感度有从[对后辈的好感]转向[对一个男人的好感] 宿主,检测到尚维对李玲娜的好感度有从[对前辈的好感]转向[对一个女人的好感] “看吧,我都说了。”陈月洲双手抱胸,翘翘眉,“李玲娜还嫌弃别人看脸呢,她自己不也是看脸了?脸合适了,再想想他在学校其实还蛮优秀的,duang!好感度就上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0.4.12 坐在李玲娜和尚维之间, 陈月洲第一次体会到传说中的——尬聊。 李玲娜:“你现在读研吗?” 尚维:“读呢。” 李玲娜:“还是咱们学校吗?” 尚维:“是的, 和学姐一个专业。” 李玲娜:“哦” 第一回合, 结束。 尚维:“你现在是在罗来雅工作吗?同学说那里待遇不错, 环境很好,还可以天天见到宠物, 女生应该都喜欢吧。” 李玲娜:“呃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动物, 就是觉得这里待遇好, 呵呵。” 尚维:“居然会有女生不喜欢动物?那学姐你喜欢什么?” 李玲娜:“并没有什么喜欢的。” 尚维:“” 第二回合,结束。 李玲娜:“小洲给你添麻烦了, 真是抱歉啊。” 尚维:“哪里的事,你们姐妹俩个性格完全不一样,我也想有个可爱的妹妹啊。” 李玲娜:“你要是真有妹妹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倒想有个哥哥。” 尚维:“你有表哥吗?我上面有个表哥,和我关系很一般,其实也挺烦我的” 李玲娜:“没有,呵呵, 唉” 第三回合,结束。 说什么话题都会被对面聊死、陷入尴尬的尚维:“” 接什么话题都会把内容聊死、陷入尴尬的李玲娜:“” 陈月洲:“” 不,不是的。 聊天不是你们这么聊的。 他坐在一旁光是听都很累好吗? 你们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的前后辈啊!又不是大街上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没有话题就找啊, 从学校到老师到专业, 总有一个能让你们产生共鸣 实在不行, 把现在尴尬的情绪坦诚拿出来交流一下也好啊! 陈月洲打了个响指, 叫来服务生:“zombie, 五杯,蓝玛格丽特,两杯。” 等到一排酒水上桌,陈月洲将其中一杯推到李玲娜和尚维面前:“喝吧,我请客。” 李玲娜扫了眼桌角的单价表,狐疑地看着陈月洲:“你最近没工作吧?这价格你承担得了?” 陈月洲端起自己的玛格丽特敬她:“我当然有钱,怎么在你眼里我就像个乞丐似的?” 毕竟钱都是骗来的,花起来不心疼,生活开销有陈蕊,学业开销有脑子,需要大把花钱的地方,除了刻意奢侈消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 李玲娜瞟了眼陈月洲,没吱声,端起一杯先是抿了些,随后睁大眼睛:“这个味道好,像果汁一样,却有一点点酒味,应该是果酒吧?” 说着,她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陈月洲撑起下巴,将后续几杯都推给她。 李玲娜拦住她:“你钱哪儿来的?该不会是上次那个tony给你的?又或者那个飙车党?你和那些人还没断绝来往吗?”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这个李玲娜三番五次提起来的tony特么的到底是谁啊? 478友情提示:是你的记忆里一个理发店的小帅哥,叫卢海格,你回忆下。 陈月洲在脑子里一检索,没想到还还真有这么个人—— 17岁,长得挺帅,就是有点杀马特。 和李玲洲在大街上一见钟情,恋情来得飞快,两人一周确定男女关系,三周发生xing关系,两人都是年轻人,精力充沛,每天啪啪完了就是吃喝玩乐,之后再啪啪 李玲洲连续两周不见踪影,李玲娜最后冲到理发店威胁卢海格不交人就砸店,这事情才解决。 回忆完毕,陈月洲默默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李玲娜:“” 尚维:“” 陈月洲:“你们喝你们的。” 他说着,起身匆匆跑到了店外透气。 月朗星稀,陈月洲坐在马路沿上望着天。 这段事儿,不回忆还好,一回忆,满脑子都是李玲洲和卢海格啪啪啪的片段。 气味、手感和触觉都因为记忆的画面而生动了起来,甚至仅凭回忆就能让自己身临其境般、仿佛真的和一个不认识的小鬼激情了一把。 “卧槽,快把这玩意从我脑子里赶出去!”陈月洲使劲拍打着脑袋,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陈悦豪。 “怎么了?”陈月洲撑着额头,低声接通电话。 刚在脑内看了360度没羞没臊的真人交pèi剧情,他此刻嗓子哑哑的,呼吸有些乱。 “姐你干嘛呢?”陈悦豪狐疑地问。 “能干什么?”陈月洲一咬牙,压低声音问,“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哦那个”陈悦豪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有些小心翼翼道,“姐,那个,我你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 “可以啊。” 陈月洲立刻答应。 “真的啊?”陈悦豪大喜,他本以为要和陈月洲纠缠好一会儿才有戏,没想到二姐根本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我先挂了,我还有事,等会儿看支付宝。”陈月洲说着挂断电话。 磨蹭了会儿,转了两千给陈悦豪。 宿主,你知道他拿钱是干什么吗?478开口。 “知道啊,赌博啊。”陈月洲撑起下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清冷,“赢了我那么多钱,这才多久就空了?如果真的是买了什么阿迪、唱了ktv消费光了,他绝对是理直气壮的来找我,不会这么唯唯诺诺。” 宿主,你这么惯着他合适吗?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你以为赌徒是怎么来的?” 陈月洲掰着手指:“赌博就和家暴一样,很多家庭一开始都会选择无条件原谅,甚至帮助赌徒还清负债,想要赢回来的失败感、负债的罪恶感、以及——有人替自己买单的低成本感,让有些人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他道:“我已经决定了,我手头目前还有十四万,我决定拿出四万供他赌博。” 成本太高了点吧? “成本高?”陈月洲冷笑,“陈国富来北川就那么一次,我在他身上吃了多少亏?如果他以后不怎么来北川,以他那么高的分数,我要怎么刷够分数? 还有原主的母亲,一个农村妇女,根本就没出现过,我上哪儿刷分去?去乡下?乡下是他们的地盘,我去就是送死。” 478神色复杂:所以你是打算 “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我很清楚,这种家庭对儿子的重视程度,也知道,唯一的儿子如果出事,会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大的毁灭。” 陈月洲望天悠悠道:“我小学的时候,我二舅刚结婚,带着媳妇来探亲,我爸我妈教育新过门的媳妇,谈到生孩子,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什么? “头胎,或者头两胎,最好生女儿。” 咦?为什么?478好奇,这种家庭不是要生儿子吗? “没说完呢。”陈月洲继续,“我二舅妈没理解什么意思,我爸说,养女儿,得当养猪来养,比养猪划算,她们吃的食比猪少,干的活比猪多,长大了比猪卖的钱多,最主要是的是——你稍微掉几滴眼泪在她面前装装样子渲染一下父女亲情,她还真他妈当回事,屁颠屁颠跑回来送钱。” 478默默吃了根蓝色棒棒糖缓解心情:宿主,你妈听到这种话不生气吗?她也是女的 “大多数人会认为自己生存的环境就是天理,不会去考虑这个环境的对与错,只会顺从,以此来获得好处你指望连独立二字都不懂的我妈能考虑到这些,做梦呢。” 陈月洲摊手:“来到北川,我学习很好,也很开朗,认识很多人,接触很多外部资源,再加上我最尊重的导师是做lgbt项目的,这里思维碰撞很激烈,虽然很多观点我至今接受不了,可我却觉得这里,比我的家乡更自由 我父母,从我小时候,就把所有的资本投在了我身上,他们不惜反反复复用亲情拿捏我三个姐换钱,就是希望我能找个好工作,找个北川本地或者沈阳的姑娘,生几个大胖儿子,给老陈家传宗接代,让他们在市区过上快活日子” 陈月洲脸上的浅笑逐渐消失,委顿的神色布满双眼:“这些老人,他们很爱儿子,但他们的爱是不自由的—— 他们把儿子放在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儿子的荣耀代表着他们的荣耀,儿子的失败代表他们的失败,如果摧毁掉他们的儿子,等于摧毁掉他们这二十多年的全部心血等于摧毁掉他们。” 478默默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陈月洲脸上的表情。 良久后,疑惑道:宿主怎么感觉你和你父母没什么感情呢? 陈月洲干笑两声:“有啊?怎么会没感情呢?” 风吹得有些冷,他起身,打算回酒吧,正巧撞见李玲娜颤巍巍地从楼上下来,尚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怎么了这是?”陈月洲忙去搭把手。 “她一个人把五杯都喝了,就”尚维一脸歉意,“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看她一直在喝,以为她这方面挺厉害的,没想到” “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那是酒啊,再怎么好喝再怎么甜那都是酒啊,五杯都喝了,别人喝什么?”陈月洲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将李玲娜塞了进去,自己跟着坐进去,拉下玻璃窗跟尚维道别。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夜色中。 窗外的风景平缓向前推进,路灯的光洒进车窗,一亮一暗的交叠着。 陈月洲摇了摇李玲娜:“姐,家在哪儿,我不认识路啊。” “东东庄花园,301”李玲娜打了个酒嗝,倒头睡了过去。 当车子驶入东庄花园街道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陈月洲左手伤势未愈,只能右臂拖着昏睡的李玲娜,艰难地爬进单元楼。 门打开,白炽灯刺目的光让他不禁眯起眼。 等视线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他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七十平米的房子,去掉公摊和建筑面积,净面积只有四十多平。 左右手各一间卧室,客厅不大,和餐厅合二为一,正前方是厨房。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烟火气息寡淡,茶几上摆着几桶泡面,还有大量的凌乱的文件。 “那些明天要修” 李玲娜趴在陈月洲肩上吱吱呀呀几句,又昏睡了过去。 “知道知道,修修修,又不是不让你修。” 陈月洲将李玲娜丢在卧室的床上,踢掉她脚上的高跟鞋,给她盖上被子退了出去。 在外面喝了杯水,又觉得放心不下,去了卫生间,找到卸妆水,在卸妆棉上倒了些,重新回到房间里,将李玲娜的脸认真擦了个遍。 “本来已经很显老了,再这么不讲究下去,真要完了。”陈月洲嫌弃地翻着白眼。 卸完妆,又用湿毛巾给她擦了两遍脸,陈月洲伸了个懒腰,这才退出房间,来到沙发边坐下,整理着桌上的资料。 边境牧羊犬2017年育苗报告、2017年罗来雅宠物杯比赛报告、阿尔法三联疫苗实验报告 全部都是一些关于宠物狗的报告资料。 整理好上面的资料,陈月洲接着把方便面桶下面压着的资料拿出来整理。 一份资料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22岁——25岁单身男性报告。 “嗯?李玲娜为什么关注这个年龄段?她不是喜欢年纪比她大的吗?” 陈月洲下意识翻开那本资料,次页上写着出品方:北川佳缘相亲交友活动会所。 再往后翻,是各式各样男子的资料,每个人的信息页上面都用红笔和钢笔做着密密麻麻的批注,陈月洲眯着眼细细看写着的内容—— “小洲性格激进,这个性格也太激进了,两个人学历悬殊太大,肯定谈不拢,容易打架,不合适。” “发际线过高,这玩意好像遗传,不能遗传给小洲孩子,万一是个女儿怎么办。” “这个收入还没小洲打零工的时候高,不行,直接pass.” 陈月洲默默合上资料。 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半晌,他看向478:“你有没有觉得你们这个系统其实很缺德?我和她并不是真正的姐妹,她工作都忙成这样了还得” 陈月洲叹了声,陷入沉默。 静坐了儿会,将资料重新放回原位,去卫生间洗漱,之后回到沙发上平躺着。 隔天一早,李玲娜醒来时,印入眼帘的是床头澄清透亮的蜂蜜水。 她诧异地下床,推开卧室的门,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份热腾腾的饭菜。 “我还以为你打算睡到晚上。”陈月洲正翘着二郎腿看电视,“我点了五个店的外卖,总有你喜欢吃的,坐下吃饭吧。” “你”李玲娜有些恍惚,“我” “你昨晚喝多了,我拉你回来的。”陈月洲道,“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咱们昨天去的是酒吧,酒吧知道什么意思吗?里面都是酒,有第一次去一口气喝五杯的吗?知道为什么去酒吧喝酒的女孩儿容易烂醉如泥吗?你们以为甜甜的比白酒好喝就是饮料啊?” “我”李玲娜垂眼,半晌,略带歉意地浅鞠一躬,“抱歉,谢谢你了” “我”陈月洲被李玲娜突然的行大礼吓了一跳。 他有些尴尬,指了指桌上的菜:“吃吧。” “嗯,好。”李玲娜匆匆去卫生间洗漱,之后端着小碗米饭迅速吃了起来,边吃边道,“好新奇,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和家人吃饭了感觉自从来了北川,一直都是一个人,头一次醒来发现还有人,挺神奇的”。 陈月洲刚拿起碗筷,听李玲娜这么一说,又放了下去,沉默良久开口:“你觉得,尚维怎么样?” 李玲娜一怔,随后轻笑:“尚维挺好的,以前我觉得他就是个好学的学弟,昨天一见,已经长成大男人了,以后应该会找到很好的女孩子吧。” “如果他对你有意思,你会愿意和他发展吗?” 李玲娜夹菜的手停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你在说什么我们差了七岁啊” “刚好啊。” “什么刚好,女人三十多岁就是高龄产妇,他才二十五,风华正茂”李玲娜干笑两声,“别胡说八道了,我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 陈月洲也不吱声,默默看着李玲娜脸上慌张的表情。 等她碎碎念完了,才开口:“那么,接下来我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事实真相,是否可以改变你这种固执的看法?” “啊?”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给女人说这件事,因为这对男人很不利但是,你现在需要它。” “什么?”李玲娜一脸迷茫。 “目前我国主流观点认为,男人晚育,女人早育,是优生优育,对吧?” “是啊” “这是错的。” “啊?” “我说这是错的,完完全全错的。”陈月洲淡然道,“这是男权社会编织出来的最大的谎言之一,这是男人为了理所应当泡小女生编织出来的理由,但是完完全全是错的。” “啊?”李玲娜有点懵,“小洲,你在说什么?” “你学过生物学吧?就算你是学金融的高中也学过生物吧?如果你们老师不是个直男癌,应该会告诉你,男性的力量虽然高于女性,但从基因的角度讲女人的基因优于男性。” 李玲娜扒了两口饭,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女人基因优于男性? 不是男性基因优于女性吗? 头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陈月洲蹙眉,“那你一天到晚吼女权,是在吼什么?你连你们这个性别的优势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连你们性别的荣耀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要求男性谦让,你和键盘侠有什么区别?” 说罢,他冷笑两声:“哦,不对,中国女权不都是键盘侠吗?只敢敲敲键盘,在微博上和一群low货撕逼,却没见过有几个去妇联、女性权益组织参加什么志愿者活动” “你到底要说什么?”李玲娜放下碗筷,皱着眉头,“你是要吵架吗?” “不是。”陈月洲耸耸肩,“我继续说,你继续吃——” 他道:“生物学上,真实的女性优生年纪是30岁到35岁,男性优生年纪是20岁到25岁,这,才是真正的优生。” “啊?”李玲娜惊了,“开玩笑,大龄产妇产子有多困难你知道吗?我同事的妻子就是妇产科的” “产科的医生就一定知道这些吗?”陈月洲反驳,“学校里的学霸就一定知道超纲学科吗?我们的书本不会堂而皇之写这些东西,我们的书本需要维护男权社会的秩序。 记得高中政治学过的那句话吗?文化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男权社会就渗透在我们的十二年义务教育里。” “那你” “我?”陈月洲干笑两声。 谁让他有个做lgbt项目的老师呢? 一天到晚掰扯这些,他不想知道都知道了 “我继续。”陈月洲言归正传,“有句话说,女人三十如狼似如虎,也就是说,女人的xing欲高峰期,是这个年龄段,说白了,就是三十岁开始,你有没有想过,身体为什么要如此设定?” “” “因为需要。”陈月洲一字一顿道,“身体需要水,就会让我们口渴;身体受伤需要保护,就会让我们疼痛;身体到了最佳的交pèi年龄,就会让我们渴望性而性的设定最初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我们繁殖吗?” “”李玲娜默默地吞了口中的鸡肉。 “你知道,什么叫做gm吗?” “管理员?”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gm,genic mutation,基因突变。” 他继续道:“每个人都存在gm,母亲无论多大年龄生育孩子,都会遗传给孩子15个gm,因为女性的卵子在她落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是会在成熟的期间排出而已。 但男性,就不一样了。 男性的精子是自身制造的,15岁制造15岁的精子,60岁制造60岁的精子 所以,男性每增长一岁,所遗传给子女的gm就会增加两个。 一名19岁的父亲,遗传给孩子的gm大约是23个,而年纪偏大的父亲,甚至出现过遗传给孩子60个以上的gm。 97%的gm导致的一系列疾病都是因为父亲的年龄所导致的,而母亲对孩子基本没有影响。 一名不惑之年的父亲的孩子拥有潜在性破坏性gm的几率是一名刚成年父亲的近三十倍。” “这”李玲娜吃惊地张大嘴巴,她甚至忘了质疑自己这个不学无数的妹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内容,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可是,基因突变,未必是坏事啊” “未必是坏事?”陈月洲笑了,“一组摆放整齐的茶杯,你非要随机重新摆放,到底有多大的几率会摆放出喜欢的样式呢? 人类的身体啊,为了对付基因突变,不得不牺牲掉了永恒的青春,以会衰老为代价遏制了基因突变,你居然还说未必是坏事?即使有好处,我们也承担不起那万一的坏处。” “什么意思?以衰老为代价抑制突变?” 陈月洲:“” 忽然感受为什么医院里的医生们总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了。 隔行如隔山,说起话来真是费劲啊。 他道:“衰老这事儿放一边,欧洲做过实验,怀孕前三个月,女性流产,往往和丈夫的年龄有很大关系。 35岁以上的男性的妻子出现流产的比例比20岁以上男性的妻子出现流产的比例高了近27%,而且流产的危险指数也是数倍,知道为什么吗?” 李玲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因为,还是gm的原因,男性的精子随着年龄增加会出现大量染色体变异,多数怀孕三个月就流产的女性,流产的主要原因是胎儿的染色体缺陷。 而且,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和年轻的父亲相比,高龄父亲的孩子患上性格疾病的几率要高数倍,目前的数据是关于自闭症,6倍左右。 英美调查过10万左右的儿童,父亲超过不惑之年和小于不惑之年,孩子患有自闭症、孤僻症、机体失调症状的几率是五倍之差。” 李玲娜默默地又吞了口饭:“可是,和母亲的年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有啊,当然有啊。”陈月洲挑挑眉,“英国做过调研,30岁以内的母亲生出孩子的死亡几率比30到35岁生出孩子的死亡几率高11%。” “这”李玲娜摇了摇头,“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些歪理?” “歪理?”陈月洲掏出手机,点开滴滴打车,“我现在给你叫一辆滴滴,你去北医图书馆文献室,你看我是胡说八道还是讲真的。” “可是可是高龄产妇” “我先说一下,科学来讲,35岁以上才算步入高龄产妇,你还不算呢,再者,怀孕生产时候难或者简单,和遗传、体质以及心理素质都有很大关系,我见过二十岁生完孩子满后背冒出牛皮癣的,也见过打胎四五次三十七八依旧能遇到真爱轻轻松松顺产的——个体差异,永远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 李玲娜有些结巴:“你你从哪儿” “哦,我以前呃谈过一个北医的研究生男友。” “什么?”李玲娜拍案而起,“你?北医研究生?” “怎么?看不起我啊?我长得这么可爱怎么不能啊?”陈月洲说着抖了抖自己的胸。 再怎么说现在也是d罩杯的人呢! 没听过一句话吗?有奶就是娘! 哦不对 这话好像用错地方了 “总之你不要总看到年龄就自卑,如果你喜欢他”陈月洲顿了下,“如果你喜欢他,不是不可以和你发展一下不是吗?” “可是可是基因变体什么的又有什么用呢?那牵扯的是下一代,不是我啊。”李玲娜摇摇头,“说起来可能你觉得我自私,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真的没办法顾及孩子怎么样了,再说了,别人家的孩子不也长得好好的吗?那样就行了,我又不是为了生精英的” “你没听懂我是让你自信点儿吗?”陈月洲有些烦了,他拍了拍桌子,“别人嫌弃你了吗?别人表现出不愿意和你见面了吗?别人不是和你谈天说地、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来见你了吗?你为什么就不能阳光点积极点?你不是在学业上挺有建树的吗?怎么到这里这么怂?”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能做愣头青吗?”李玲娜也恼了,“你说这么一堆,我又不打算生爱因斯坦,有什么用?啊?你一天到晚就会整这些有的没的,难怪爸妈那么操心你不知道吗?” “操心?既然操心我,他们出来见我啊?他们把我打发给你,其实就是不想见我你当我不知道吗!”陈月洲用力将筷子摔在桌子上,拿起外套掀门而去。 李玲娜呆呆地望着一桌子的饭菜,以及被溅得满桌都是的汤汁,慢慢垂下了眼。 陈月洲气冲冲地走在大街上,478赶忙递上棒棒糖:宿主,悠着点,你又失控了 吃过糖,陈月洲的脾气缓和了许多,他撑着脑袋坐在马路沿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 好一会儿,睁开眼道:“我能感受到,李玲洲迫切地想见亲生父母,想和他们干一架。” 这,这怎么办才好啊? 陈月洲笑笑:“巧了,我也是。” 啊?478捂住嘴,宿主你没事儿吧?你不会真的被夺舍了吧?别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0.4.13 “我的意识还在好吗?”陈月洲戳了戳太阳穴, “如何让一个人放弃自身的观点, 而愿意投资另一种观点,知道吗?” 什么? “利益。”陈月洲叹,“比如你是守旧派, 我是维新派,我想让你接受我的观点, 你肯定会强烈反对。 其一, 这不符合你的观点;其二,这无法保证你的利益这个时候如何让你妥协我呢? 相比观点, 利益才是大多数人的关键。只要我能让你从维新运动中获取利益, 你就算观点一时间难以改变,但为了利益你都会做出妥协 所以刚才我才会给李玲娜说那些话, 希望她可以对自己更加自信一些,并且接受比她年纪小的男性。” 但是她并没有同意啊,反而和你大吵一架。 “那是因为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 关键问题?什么? “社会对于女大男小的偏见很重,想要让她考虑尚维, 必须找让她愿意考虑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收入低的男性的价值。”陈月洲翘眉,“孩子这种事,对于李玲娜来说终究有点远了, 相比能不能生一个好孩子她现在更需要一个好对象。” 478点头:那宿主,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给我查查, 尚维对李玲娜现在的好感度究竟是多少?” 478翻了翻手机:现在这个好感状态属于, 李玲娜如果有意和他交往, 他很愿意和李玲娜交往的状态不过, 尚维很清楚李玲娜不会接受比自己小的,所以没有告白的念头。 478想了下补充:尚维是个聪明人,这方面也有经验,不会因为喜欢或者好感就去告白,而是会考虑对方现在需要什么,李玲娜需要的他满足不了,就不会出手。 “行,我知道了。”陈月洲道,“立刻查出李玲娜亲生父母的电话,然后给我。” 好。478火速查了李玲娜父母的电话给了陈月洲。 号码拨通,接起电话的是个女人,她疑惑:“你是哪位?” “是我。”陈月洲扬起大大的笑容,“陈月洲啊?哦不,李玲洲啊。” “你——”老人呼吸一窒,“你怎么” “怎么?你们不想见我,觉得我就不会主动联系你们啊?”陈月洲继续道,“我们见一面吧,你们明天就来北川,怎么样?” “我不方便。”老人家有些为难道。 他们对这个小女儿至今都存在着深深的罪恶感。 他们夫妻俩曾想过,倘若小女儿过得幸福,那他们算是勉强心安了,到时候如果女儿执意认祖归宗,他们也会很情愿和女儿相认,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可问题就是,李玲洲这二十年可以说过得是水深火热。 如今的她,顽劣、偏激、不学无术、爱闯祸还攻击性极强,说是社会垃圾都不为过。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这将意味着是他们率先做出不负责任的行为,之后为了苟且生存,亲手将这个无辜的孩子推向了人间地狱。 所以,他们夫妻俩无法和这个孩子相见。 他们甚至不敢承认是自己亲手扔了她,对大女儿的说辞都是“走失”。 看到这个孩子,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犯下错的自己,让人难受不已。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他们,即将退休。这么多年来安分守己、邻里和睦、在单位和同事面前树立了不错的威望和形象,这个小女儿的存在一旦曝光,是一种不光彩的证明;而他们的大女儿,这三十年兢兢业业、刻苦好学,有着不错的岗位和收入,即将和同单位的杨旭结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这个时候,不能有人出来破坏这一切。 反正大女儿收入不错,他们会让大女儿多给小女儿一些金钱,在经济上面力所能及地帮助她,但不能让她回归到这个家庭来。 说句难听的,她已经被外面的社会染得五颜六色了,即使他们全家为她投资再多的精力去改变她,她的性格和三观成型期早就已经过了,她只会在这个家庭中越发感觉不适应、然后越发觉得这个家庭亏欠了她。 那个时候,对四个人都是折磨。 “也对,算你们聪明,不见面才是正确的。”陈月洲对老人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北医曾联合社会公益组织开展了寻亲帮助,除了极少部分十年如一日坚持寻找孩子的父母外,更多的是孩子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地寻找父母。 大部分能够和父母相认的子女,普遍性都已经拥有了独立的生存能力和合格的经济能力。 那些至今生活落魄、身患残疾或者负债累累的人,他们的父母往往如同人间蒸发,明明已经找到了回忆中的家乡,就是无法寻到家的踪影。 而父母口中和孩子失散的理由,十个有九个都是:走散了。 不过,无论这一切到底包含了多少骗局和谎言,孩子们跋山涉水而来,都会选择冰释前嫌,抱头痛哭和父母相认。 毕竟,孩子想要可以再生,每个人父母却各只有一个。 太过于不平等的关系,让很多缺爱的孩子在父母面前卑微到如同尘埃。 可是,相认之后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很少有人去关注,关注的人也会选择缄口不言。 因为十之有九都没那么幸福。 相去甚远的世界观、相差千里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的思考模式现实和人性不是一句“血浓于水”可以糊弄过去的。 两个老人懂这个道理,李玲娜懂这个道理,李玲洲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四人才能心照不宣地保持现在这个局态。 只是,如果不和两个老人见面,他的计划就实施不下去了。 “见一面吧,就一面。”陈月洲微笑,“如果你不希望我给李玲娜和杨旭的关系添什么乱子的话。” “什”李母有点气血不通,“你你怎么可以” “明天下午五点,等下”陈月洲拿过478的平板,翻着地图,锁定了一家距离李玲娜住所和公司都极远、却唯独距离医院极近的饭店,“这样吧,到越洋国际机场附近的克莱尔酒店。” 他补充:“不来后果自负。” 挂了电话,陈月洲伸了个懒腰,搭车去了克莱尔酒店,定了个套间,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478,李玲娜父母有什么老年病吗?” 478眨眨眼,一脸警惕:宿主,你又要做什么? 陈月洲:“瞧你这话说的,我至今为止害过谁吗?” 478瘪瘪嘴,慢慢掏出手机,打开李玲娜父母的资料:她父母挺注意日常保养的,不过之前李玲娜自己说过,她父亲身体一般,有老年病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 “可以啊。”陈月洲望天想了想,“我有办法了。” 陈月洲说着笑了起来:“毕竟干冰二百块钱一堆。” 478: 不,宿主你别这样,好吓人的好吗? 她匆忙阻拦:宿主,杀人犯法! 陈月洲无奈:“拜托,我杀他们做什么啊?人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杀死的话,我们还需要计划生育吗?” 回到卧房,陈月洲脱了衣服去浴缸里泡澡,顺便用手机下单了同城的五斤装食用干冰。 隔天中午,干冰到位,他去酒店包了个通风环境略差的小包间,点了一套超级奢华版刺身套餐,等李父李母来电话说自己到了酒店门外时,才打开干冰壶,直接将干冰倒进一旁原本用来丢海鲜背壳的小铁桶,又取了几块刺身盖在上面。 很多饭店为了给刺身渲染一种华丽的舞台效果,会使用食用干冰,干冰挥发所释放出来的雾气让一桌子饭都看起来颇有逼格,这家克莱尔也一样。 所以即使桌子上多了个不断冒气的铁桶,除了熟悉菜单的服务生,一般顾客也不会发现哪里有问题。 准备好一切,陈月洲出门接两个老人入座。 三人第一次见面,李父李母十分尴尬,倒是陈月洲一脸和气地替二人倒酒——这是他特地调制的混合酒,里面兑了浓郁的葡萄汁和糖浆以及四种偏甜的金酒,由于葡萄汁浓香的特质,乍一尝难以发觉里面参杂了酒精。 酒精会使人们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变弱,他需要这对父母情绪失控,才能加快他的呼吸。 老年人呼吸系统脆弱,如果还有这方面疾病,很容易在缺氧的环境下出事。 不过,只要及时送诊,一般不会发生一命呜呼的问题。 两杯酒水下肚,老人扫了眼面前温婉可人的小女儿,想来大家都是一家人,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李父先一步道:“小洲,我们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你得知道,咱们泰安,外地来打工的人多,当年走在大街上,你东跑西跑的,真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你知道我和你妈找了你多久吗?” “哦。”陈月洲心中暗暗冷笑一声,低下头没吱声。 “小洲,爸爸给你讲句心里话。”老人看女儿不反驳,顿时安心了许多,迅速进入好父亲的角色,“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也感觉到了,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和你过的不是一类的生活,爸爸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但是我们一家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陈月洲点头,露出些许无赖的表情:“知道啊,我没文化呗,我乱搞乱混呗,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和我坐一个桌子吃饭都难受不是吗?” 李母面露尴尬,使劲戳了下李父:“你会不会说话啊。” 李父斜眼:“那你说啊。” “小洲啊。”李母尴尬地笑了笑,“孩子啊既然咱们把话说到这里了,妈妈也就跟你明白说了,爸爸妈妈真的爱你,真的,但是爸爸妈妈对如今你的人生起不到任何帮助的作用除了经济上。” 李母说着红了眼眶,她长叹一声:“这都是我们的错,真的,孩子真的抱歉” “可是我没觉得你们抱歉啊?”陈月洲的表情越来越冷,“把我丢在大山里的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走得很快啊。” “什”李父脸色登时一白,“你孩子你” “怎么?觉得我傻啊,真信你们胡说八道啊?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丢我,收养我的人不知道吗?” “怎”李父已经憋得说不出话了。 李母一见,瞬间泪如雨下,一边忙忙拍着李父的胸脯,一边气急败坏地瞪着陈月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不承认?需要我打电话叫证人吗?” “你——”李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稳定了下来,“是,是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叫我们过来是什么?质问吗?质问为什么当初丢下你吗?” 李父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你妈当年都戴环了啊!你依旧出生了啊!这怪谁啊!是你,是你不应该出现啊!你知道你妈为了生下你,受了多少委屈吗!” “哈?”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一直稳定的情绪出现了一片波浪。 “行了,别吵了,说好的今天过来和她说清楚呢”李母擦着脸上眼泪拦住李父。 “我这不是和她说清楚呢!”李父越说越气,些许是酒精的作用,他脸色一片潮红,呼气声极重,“你觉得你受委屈了,我们也觉得我们受委屈了,谁没委屈?但是,一想到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让你姐,又是给你找学校、又是给你找对象、又是帮你安排工作,该做的都做了,大家以后就这么和和睦睦的相处不好吗?你非要把这些事情拉出来,是要我们跪下来给你道歉吗!” “是啊,是让你们跪下来道歉。”陈月洲冷笑,“如果你们不跪下来,我都感受不到你们的歉意,有选择权的是你们,生出我的是你们,拥有生存能力的是你们,你们却那么残忍的就把我丢了,到头来一句活该我要出生你们伪君子的人渣身份扮的可真好啊,亏某人还是老师啊,难怪我国教育问题堪忧啊,原来有这种道貌岸然的牲口在教育人类啊。” 宿主,你是不是说得过分了啊,恶意找茬啊你这是 “你——你——我——”李父猛地站了起来,眼前一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他慌忙用手扶在桌子上,浑身颤栗,手掌不自觉地颤抖。 之后,眼神混乱地上下左右扫射着,状似谵妄。 陈月洲见状,默默地掏出手机,拨打120:“你好,这里是克莱尔酒店,有个老头目测呼吸性酸中毒,或者其他各种问题,反正麻烦快点来一下,否则我担心一会儿人就去了某个地方回不来了。” 宿主,难怪你选医院附近—— 陈月洲捞起桌上的铁桶,打开窗户将一盒干冰倒了下去,转身捞起空调遥控器选择换气。 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 李父已经陷入了昏迷。 李母哪想自己丈夫就这么晕厥,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也跟着背过气去。 陈月洲随车到了医院,立刻给李玲娜发了短信,这才长出一口气,懒懒地瘫坐在座位上,开始玩绝地求生。 可一局还没玩完呢,尖锐的高跟鞋声就自耳畔冲刺而来,他还来不及扭头,一个耳光便落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耳边是李玲娜怒不可遏的咆哮声:“陈月洲!爸妈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那么对他们!” 脸上是火辣辣的痛,但陈月洲此刻的内心却是美滋滋的。 计划达成,痛就痛吧。 他不恼,冷笑一声,一脸不以为意的泼皮样:“怎么,他们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回馈他们,不服气啊?” “你有完没完?爸妈只是不小心把你弄丢的,我说过多少次!” “不小心?不是吧,刚才那两个老东西还说是他们为了保住饭碗把我故意丢在山村里面呢,不然他们俩怎么会一下子背过气去啊?”陈月洲一把推开李玲娜,起身走到一旁,换了个长张椅坐下。 “什么?”李玲娜有些懵,但发愣只是几秒,她匆忙冲进病房。 李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仍在观察阶段,身体虚弱地瘫在床上,口上戴着硕大的呼吸罩,双眼紧闭。 而一旁的李母,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她胳膊上还插着留置针,贴着厚厚的胶布,双手紧紧捂着双眼,小声哽咽着。 李玲娜瞬间觉得身子一软,差点站不稳。 “妈”她小跑到病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母亲,眼泪簌簌直流,“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小洲是不是对你们做了什么,是不是” 李母死死捂住双眼,摇了摇头,一汩汩泪从她的手心流出:“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是我不该丢下她,我今天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妈”李玲娜使劲摇着头,“可是她也不能这么对你啊你是我妈啊” “七号床家属来了吗?”就在这时,小护士出现在了门外,“麻烦费用交一下,下来要送你母亲去做检查。” “好,好”李玲娜慌忙擦掉脸上的眼泪答应着。 “还有,你父亲的检查报告要出来了,你去拿一下,等下拿过来。” “好,好”李玲娜使劲应着。 “还有就是——”小护士指了指李父,“他的情况基本稳定了,该转去住院部,算了,你直接把他的检查报告拿去给住院部的医生。” “等等,住院部在哪里,我父亲现在还戴着氧气罩呢”李玲娜看了看病床上大口呼气的父亲,一脸担忧道。 “你去买个氧气枕,路上吸,然后去交个轮椅的押金,推着你父亲去住院部就行,王护士会陪你去交接,等到了住院部会继续吸氧的。”小护士说着离开了病房。 李玲娜忙拿着手包出了病房,一路小跑去了大厅交费处。 下午下班时间,人极多,她排了好久的队才交了费。 等替母亲办理了治疗手续,又要去九楼的检验中心拿报告。 电梯只有两栋,挤满了病人,无奈之下,她一咬牙,索性爬楼梯冲到了九楼,拿了报告又匆匆下来,排队去交后续的费用。 等她终于了结了手头的所有缴费项目,推着轮椅匆匆回到病房时,却发现父亲手腕上的点滴已经挂空了,有殷红的血液开始回流。 李玲娜瞬间觉得头顶发热,她一扭头,发疯般地冲进护士站咆哮:“我去挂号排队,为什么我爸的针都有血了!你们怎么看管的!” 护士站里只有一个护士,被这么一吼,紧张地眨了眨眼:“这里是急诊啊,大家都去抢救人了,刚才王护士让你妹妹去盯着了啊” “陈月洲!”李玲娜气得一跺脚,愤怒地冲向医院大堂,她那个罪魁祸首的妹妹早就没有了踪影。 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零零星星的人疲乏地坐在座位上,撩起眼皮看着仿佛失心疯的她。 李玲娜这才回过神,视线落在透明的天窗上。 夜不知何时已经深了。 夜空无星,一片浑沌的黑暗使人压抑,天气炎热,透着股让人心烦意乱的燥。 一股热泪顷刻间流了下来。 她低头,模糊着视线看着手中的检验报告单,笑了一声,之后再也压抑不住般地滑坐在地,抱着头发疯般地撕扯起自己的头发。 三十岁。 她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 茕茕孑立的三十岁。 没有朋友,身边只是一群热闹处撒欢的过客; 总被催婚,可她连理想对象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只谈过一次恋爱,男友弃她而去还拍了她的裸zhào; 工作优秀,可并不能让她从此不再为衣食烦恼; 有个妹妹,却还在拖她的后腿给家里添乱; 父母渐老,自己却只能被动的守护却什么都做不到 她好累,真的好累好累啊 那些单身主义者到底是怎么顶住这样孤寂的人生活下去的? 为什么她好难受!好孤单!好痛苦啊! 这样子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学学姐?” 忽然,清脆的男声在医院空旷的大厅响起。 紧接着,一袭修长的身影在李玲娜身前蹲下,睁大疑惑的双眼:“真真的是学姐?” “尚尚维?” 李玲娜慢慢地抬头,湿润着双眼望向眼前披着白大褂的男生,哑在了原地。 “学姐你没事吧?”看着眼前哭肿了眼的李玲娜,尚维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学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急,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尚维” 李玲娜原本想要在晚辈面前努力收起自己的情绪,尽力表现得坚强,可此时此刻看着尚维认真的表情、感受着他温热和有力的手掌、听着他谨慎笃定的话语,忽然不知怎么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失声痛哭了起来。 靠在院外抽烟的陈月洲一边用冰袋敷脸,一边时不时朝着里面瞟着,见尚维出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宿主,尚维怎么在这里,你该不会 “前几天和他聊微信,听说这里最近做某项疾病的疫苗宣传,他在这里做志愿者,他家本来就在这附近没想到刚好和李玲娜公司住址有点远。” 陈月洲吸了口烟,视线挪向漆黑的夜空。 “伸出的手,只有在对方困难的时候,才会被回握住;而只有在困难的时候,向你伸出的那双手,才值得你回握他俩能不能走到一起是他俩的事情,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英雄救美的套路也用上了,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他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手机:“下来就到了——解决这两只鸭的时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0.4.14 尚维年轻体壮, 先是替李玲娜将李父搀扶上了轮椅, 又陪伴送去了住院部交接了各项手续, 之后小跑着折回来替李母取了化验报告, 到最后给李玲娜买了份小面包和热牛奶。 握着手心柔软温热的食物,李玲娜有些恍惚地看向尚维, 和自己的疲乏与困顿不同, 年轻的男孩子像是有着永远都用不完的体力和生命力, 他随时随地都能扬起朝气的笑容:“学姐,忙了这么久饿了吧, 吃完早早回去休息吧,我刚才问了医生,说你的父亲和母亲身体状况没有大碍, 别太担心了。” “谢谢谢你这么麻烦你真是抱歉” “学姐你没必要这么拘谨,这种时候不出手帮忙不是才显得奇怪吗?” 李玲娜默默地捏紧了手中的面包,心房涌过一股暖流。 “那,学姐, 你先回家去吧,已经很晚了。” “可是”李玲娜摇了摇头,“我家离得比较远, 明早还要排队做检查, 没关系的” “那”尚维沉默了会儿, 抬头, 稍有迟疑道, “学姐,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然去我家?客房可以借给你” 李玲娜瞬间面色一片绯红:“那个” 她搓了搓手。 尚维只是自己的学弟,好心帮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这个时候怀疑人家对自己居心不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再说了,自己这幅样子,尚维那么优秀个男孩子,怎么会对自己居心不轨? 于是,鼓起勇气的她抬起头:“那个,不麻烦你吗?” 尚维所住的小区距离医院只有五分钟。 是附近比较有名的住宅小区,环境氛围颇为高档,开发商在全国都比较有名。 房屋内饰简单,muji风,但不失格调。 尚维进门替李玲娜倒了杯红酒:“如果你认床的话,建议你喝杯红酒再睡,这样会比较舒服。” “好。”接过红酒,李玲娜抬头环视着房间,“这房子,实用面积有七十平吗?” “差不多吧,实用面积70平,建筑面积110平。” “110平?建筑面积怎么和实用面积差这么多?”李玲娜有些吃惊。 “因为公摊多啊。”尚维浅笑。 李玲娜叹:“这也差距太大了,换作是我,我绝对不会买这种房子” 买房子的时候,购房合同上所签的面积并非真正的住宅面积,而是建筑面积。 建筑面积等于实用面积和公摊的和。 实用面积,顾名思义,就是人们自己家实际能够自由活动的面积;公摊,指的是住户分摊的公用建筑面积。 这里的公共建筑面积,指的是小区的大堂、公用楼梯间、电梯、配电室等建等为整个小区服务的公共用房和物业用房以及其他功能为该住宅建筑服务的专用设备用房。 一般一个小区越高档、地理位置越好,它除了房价和物业会极高外,公摊也会极大。 而老百姓更愿意买外部建设差一点或者位置偏僻一点、内部空间大一点的房子。 毕竟,如果一平米五万,四十平米的公摊就意味着两百万都买的是公共空间。 李玲娜不禁感叹。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曾以为尚维只是个各个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后辈,今日一见才发现,真正不如人的那个,怕是自己 她长叹一声,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学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尚维有些无奈,“这是我哥买的房,他名下原本有四套房产,但是这几年国家政策变来变去的,他怕要上房产税,就便宜卖我了一套,分期的,你可以当我是在他那里按揭了一套房,只不过不收利息。” “即使这样,也比我强啊,我手头的那套房子在郊区不说,连商品房都算不上” 另一边,陈月洲已经搭了车回家睡觉,隔天一早,联系了陈蕊。 “你说吕航和杨旭在尚德做公关,有什么实锤证据吗?”陈月洲开门见山。 “这怎么可能。”陈蕊懒散地伸着懒腰,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捞着地上的内衣,瞥了眼身后还在熟睡的少年,“一般天天逛夜店的,多少都去过夜总会,大家都认识或者脸熟,认个人没问题,但实锤证据,除非你去尚德把他们的档案扒出来。” “也是。”陈月洲揉了揉眉心。 “还有,我上次说的话你记得没?”陈蕊叮咛,“脚上不穿鞋的人可比穿着鞋的人难对付,小心人家破罐子破摔。” “我知道。”陈月洲点点头。 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自然懂这个道理,那么,让他们狗咬狗如何呢? 挂断电话后,他紧接着将号码拨给了雪梨。 雪梨对陈月洲的来电颇感意外,她笑:“小洲洲哇,我还想着我的号码躺在你的联络簿里应该只是扩列用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给我打了电话,有事吗?” “上次你的顾客对吕航的服务质量怎么样?”陈月洲随便寒暄了几句,立刻进入正题。 “中规中矩吧,怎么啦?” “我想请你帮个小忙。”陈月洲道。 “帮忙?”雪梨一听笑得老开心了,“帮你有什么好处吗小洲洲?” 陈月洲笑:“下次请你去ba喝怎么样。” ba是家蕾丝club,里面有很多外国人,金发洋妞和翘臀黑妹到处都是,算是夜店中百合女的天堂。 “哇,你很上道嘛小洲洲。”雪梨对陈月洲的上道很满意。 “过奖啦。”陈月洲笑。 雪梨和陈蕊不同,什么都不缺,纯粹就是个玩咖。 与其一本正经和她谈怎么回报她,不如投其所好,和她商量下次去哪家店喝酒泡妹子比较合适。 再说了,折磨直男癌这么对雪梨胃口又能打发无聊的事,她怎么会没兴趣参与呢? “说说看吧,想让我帮你什么呢?”果不其然,雪梨兴冲冲地问道。 一番交代完毕,雪梨立刻接受陈月洲的请求。 等万事安排妥当了,陈月洲开始了下一步计划,首先拨通了吕航的电话—— “吕航是吗,我叫许娅,是陈姐的好朋友啦,前一阵雪梨把你介绍给陈姐了?陈姐对你赞不绝口呢,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空呢?这边有个刚离婚的小姐姐,前几天才从美国回来,心情不大好” 吕航一顿,之后赶忙应答:“当然,当然有空。” 陈姐,就是雪梨带吕航去酒店见的那两个富婆之中的一位。 即使是常年做公关,吕航也很难见到这种级别的富婆。 在人们传统印象里,一直以为只有有钱的老女人才会去消费男色,其实不然。 这些年,随着女性对直男癌社会思维的厌恶和对丧偶式婚姻的绝望,超过三十岁、单身、有独立收入、且处于一二线城市有相对开放思想的女性,不少都开始选择消费男色。 相比于赚钱去服务一个未必对自己有所回报的男性,不少女性更愿意赚钱去找一个高颜值的男性服务自己。 这样消费群体的出现大幅度增加了市场对男公关的需求,但与此同时对男公关的质量层级要求也开始像女公关一样越来越明显。 现在男人找小姐的时候,普遍要求身材长相和声音,有的地方还要求姑娘懂得多、玩得开;同理,女人找男人的时候,除了要求这些之外,还会要求一堆别的。 论变态,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女人其实比男人可怕多了。 只是自古上千年的传统,一直压着她们上房揭瓦的本性。 赚钱的公关从来不是网上谣传的那样,“一夜七次只要硬起来就行”那么简单。 像他这种,虽然表面上看着还不错,但放在整个行业里只能说中规中矩,陈姐这种开着玛莎拉蒂的富婆,他这辈子接待的次数五个指头能数清。 和她关系不错的女性,势必也都是手头经济优渥的女人。 特别是这种刚离过婚、心灵脆弱、急需要男人慰藉的女人,简直再合适他不过了! 如果能和她长期保持关系,他还需要用照片去威胁李玲娜吗?他还需要和杨旭合作骗房吗? 那套房虽然是全款,但地理位置偏僻,属于北川郊区,而且好像不是商品房,户型差,净面积小,附近的商品房房价也就一万五一平米,满打满算那套房就值个一百多万。 一百万对他而言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陈女士这种在三环内能买得起八万一平房子的女人而言就是个小意思。 再说了,杨旭嘴上说着到时候会和他五五分卖房的钱,但真的会和自己五五开吗? 他手上可是拿捏着自己不少的黑历史,到了真该分钱的时候,两个人为此开撕的可能性极高。 吕航生怕机会溜走,忙忙又补了句:“我最近一直都有空。” “哇,太好了。”陈月洲笑得合不拢嘴,“过几天我就联系你。” 结束了和吕航的通话,陈月洲又换了张手机卡,拨通了杨旭的电话。 “哪位。” “你好,杨旭先生,我是通过尚德的出台负责人找到了你的电话,请问您现在方便吗?”陈月洲彬彬有礼道,“我是杨雪红女士的秘书我叫王菲菲,上个月杨雪红女士刚刚从美国回来,她是你离职前一年的客人,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吵着想要见你,我也是没办法,找去尚德问了才知道,说你已经离职了,不知道你还方不方便” 电话那头的杨旭陷入了沉默。 尚德? 客人? 他都离职多少年了,怎么会有回头客找上门? 他以前这么受欢迎吗? 受欢迎的话自己怎么还会离职! 骗局吧? 不过谁骗自己这些干什么? 能知道他在尚德做过事的人都是圈内的,骗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呢? 杨旭想了想谨慎地答:“我最近有些忙,不太方便,算了。” “你是已经金盆洗手了吗?或者是对我不信任?”陈月洲穷追不舍,“不然这样,我明天开车去接你,你只需要和杨雪红女士见一面,谈一谈,到时候其他问题再说,行吗?” 杨旭一怔。 这个杨雪红到底是谁啊? 他年轻时候接待过的客人蛮多的啊 不记得有个大富婆或者穷追不舍自己的女人啊 但是,既然是开车来接,仅仅是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了下:“那这样吧,明天,下午五点,圆钢路上的alice清吧,不见不散。” 陈月洲笑:“好啊,不见不散。”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空气是燥热,路人普遍穿得单薄。 杨旭虽然对这件事将信将疑,但本能还是期待着这件事是真的,于是规规矩矩地穿着久违的白衬衣和牛仔裤,袖边和裤脚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含蓄的笑容。 陈月洲撑着脸,坐在拐角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红茶,不由地为杨旭的敬业点赞。 不得不说,这些做公关的男人是真得很上道。 把妹讲有个基本法,叫做:对付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带她们体验世间沧桑,让她们觉得你成熟稳重;对付见多世面的女人,就带她们坐旋转木马,让她们觉得你不忘初心。 难怪他能够在一开始骗到李玲娜,又在后期一直能在不攻略李玲娜的情况下拿捏着她父母的心。 这家伙,很擅长投人所好啊。 这时,窗外传来嚣张的鸣笛声,陈月洲顺着声音的方向向外望去,是辆骚蓝色的911。 车子停稳后,一身职业装的女性从驾驶座方向推门走了下来,快步走向对面拉开副驾的门—— 一只穿着黑高跟的粗短丝袜腿先从车厢里冒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女人肥胖的身影被职业装女性搀扶下车。 陈月洲定睛一看,穿职业装的女性正是雪梨。 即使一张脸刻意绷着,但依旧难掩她兴奋的表情。 陈月洲撑起下巴。 看来,自己的整人计划,这位白富美很乐在其中啊 听到鸣笛声向外望去的还有杨旭。 保时捷在北川街头不算少见,但骚蓝色的911在外观上还是很吸引眼球。 向来喜欢好车的杨旭不由自主地盯着车子主人的身影移动视线,直到,那二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好,杨旭先生,我是昨天联系你的王菲菲。”雪梨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线。 “你你好” 杨旭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昨天联系我的还真他妈是个富婆啊! 而且都是穿制服的,怎么这个叫王菲菲的秘书,比李玲娜看着顺眼一百倍啊! 坐在远传的陈月洲也颇有同感。 雪梨除了长相妖娆,最重要的是胸大腰细臀翘,将平坦的制服那么一撑,虽然破坏了衣服原有的工整形状,但使得西装面料的刻板气质荡然无存,反倒是平添了禁欲的诱惑感。 “旭我的旭啊” 杨旭招呼还来不及打完,对面的“富婆”忽然一把抓住杨旭的双手,两眼含泪,瘪着张嘴,抬着一脸麻子脸,娇滴滴啜泣,“旭这么多年了,我好想你啊” 瞬间懵逼杨旭:“” 一切掌握在计划之中的雪梨:“嘻嘻。” 喝茶呛住的陈月洲:“” 不。 有问题。 这老太太确定是富婆吗? 人们的刻板印象总是刻意丑化人家大富婆,说多丑多老多胖,可他心里很清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 人啊,就算懒得收拾打扮,谁还不在意自己的基础形象了? 更何况富得流油的女人,哪个不会做做保养、补补玻尿酸、打打水光针的? 也许人家是真的胖不想减肥,但绝对不会像这样满脸都是斑。 一些斑的形成原因总体来讲,是生活环境和生活水平的锅。 也许人家年轻时候忙着创业,生活环境艰苦,落下了一身斑斑点点,但是,这些玩意儿随便去个医院,不到十万块钱就能解决的一点儿不剩,后续注意保养,即使重新出现在脸上,也不会颜色深成这样。 这位大姐到底是个干什么的? 陈月洲还在深思杨雪红女士的来历,杨旭那边已经和对方谈得眉飞色舞。 期间他一把抓住杨雪红女士肥胖的双手,含情脉脉道:“我从小父母对我不好,家里也从来没人关心我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会记我记得这么久” 陈月洲:“” 大哥,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档案写你父母对你挺好的,还指望你跟个大富婆让你们全家自此享清福来着 这年头,为了钱,人人都是影帝啊 两人又寒暄了会儿,雪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驱车送两人去了酒店。 之后又绕回来,一脸兴奋地扑向还在喝茶的陈月洲:“小洲洲哇!” 陈月洲被她的大胸挤得透不过气,但也不挣扎,抬起眼皮看她:“那女人谁啊。” “她?”雪梨贼兮兮地笑了,“呀,你发了现了哇,她啊,就是叫杨雪红哇,不过不是我的客户。” 雪梨在陈月洲对面坐下:“是我家保姆阿姨的好友啦,总去参加公园的周末老年相亲集会,你知道的吧,一群老头老太太跳舞唱戏什么的,其实是老年约pào啦” 陈月洲:“” 不,不知道。 他只知道广场舞现在是老年人的约pào活动,怎么公园集会也成约pào活动了? 怎么现在什么都能变成约pào活动? “我就对她说愿意不愿意陪我演戏,顺便可以睡小帅哥咯,她一下子就答应了。”雪梨用白皙的手掌撑起下巴,“顺比一提,据说这位阿姨超级喜欢男人给她口。” 陈月洲:“” 默默地端起红茶,本能地漱了漱口。 雪梨是个表面功夫做得相当到位的人。 她不但给杨雪红准备了大牌服饰和背包,还给她准备了不少用来送杨旭的鞋子和手表等男性用品。 据她自己口述,这些都是原先买给家里人的,结果不合适、只好闲置的。 一直囤积在家里占地方,挂在闲鱼上还没人相信是真的,丢掉又可惜,现在能够用上刚好。 而另一边,自从杨旭和杨雪红在一起,每天有专车接送,还会收到很多奢侈品礼物,虽然这些东西有不少已经过了流行季,而且他本人至今为止一分真金白银都没收到过,但光是能豪车接送这一点,已经让他迷得认不清现实。 他每天会主动联络杨雪红求欢,纵使身上的女人早已皮肤松弛、肚皮层层、有着一张和自己母亲同龄的脸,但一想到纸醉金迷的生活,腐烂的海鲜都能在心中美化成甘露。 过了没几天,杨雪红告诉他让他准备准备,三个月后陪她回美国。 杨旭还当了真,火速去办了护照,还买了本英文入门开始看。 而吕航这边日子就不好过了,在陈姐那边吃了点儿甜头,天天眼巴巴等着“许娅”联络自己,却发现一眨眼半个月都快过去了,依旧没人给自己打电话。 又过了几天,吕航再也熬不住了,主动给“许娅”打了电话,开门见山:“许娅姐,你上次说的那个美国回来的女人的事” “哦吕航啊。”陈月洲装模做样惋惜地叹,“上次的事情,出了点差池,怕是” 坐等了一周收到这样的结果,吕航心里不是滋味,他本能地问:“发生了什么吗?” “是这样的。”陈月洲又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边有个叫杨旭的男人毛遂自荐,杨姐直接看上了,甚至还回了陈姐的推荐,我这边也挺尴尬的,一开始跟你说的好好的” “谁?”吕航迅速抓到关键字,“杨旭?哪个旭?” “旭日东升的那个旭” “多大?多高?是不是头发刺刺的?”吕航连环炮似的追问。 陈月洲继续装傻:“对你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 “”吕航瞬间感觉呼吸都不怎么通顺了。 这个杨旭,明明说好的金盆洗手不干了! 结果,一个李玲娜还不够他吃吗! 居然截胡截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迅速挂断了电话,发微信约杨旭见面。 不知情的杨旭这几天被杨雪红放了个三天假,天天趴在家里看英语书,接到微信也没迟疑,换了衣服就出门。 而陈月洲这边,早就从罗莱雅宠物中心那里利用经理妹妹的身份便利搞到了杨旭的住址,挂掉吕航电话的同时就蹲在杨旭家隔壁的肯德基里守点。 杨旭人高马大,分辨度高,见他出来,陈月洲迅速叫了辆出租车,一路跟了上去。 出租车停在大学城附近的咖啡厅外。 陈月洲乔装打扮了下,给自己扎了个双马尾,穿了身清爽的运动服,涂了美黑的粉底液,装模作样地跟了进去,在两人身后的座位上坐下,默默打开了录音笔。 吕航早一步到店,点了杯咖啡正慢悠悠喝着,见杨旭入座,本能地抬眼,视线正好落在他手腕的手表上—— 宝珀巨匠系列。 以杨旭这种每月千八百块的工资,根本不可能消费得起。 瞬间,愤怒的火烧得吕航脑仁痛。 他的视线转向杨旭的身上—— 各大名品品牌的外套、衬衣、裤子、鞋子虽然不少是过季许久的款,但依旧不是吕航日常工资开销得起的。 这家伙 果然截自己胡了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杨旭自然不知道吕航内心的想法,只是觉得他貌似心情不大好,而自己最近恰好日子过得极顺,所以便上前主动安慰,“兄弟,难道是李玲娜的事?你不是都拿到她裸照了吗?李玲娜那个女的,你别看她一口一个女权独立什么的,她其实胆小怕事,你拿着照片威胁她和好,你害怕她不和你结婚啊?” 吕航静默地看着杨旭,等他说完,冷不丁嗤笑一声。 “你怎么了,不像你啊,这么个女人都拿不下?”杨旭见吕航态度这么恶劣,还真以为是李玲娜那边的问题,他想了想,语重心长道,“这样吧,兄弟,之前我们商量的是——你和她结婚,对吧,你把房子卖给我,我装作善意第三人买了你的房子,之后她如果要和你离婚,你再拿照片和离婚弃妇这些手段威胁对吧?但既然她这么难处理,我们现在不这么干了,这样,你如果弄到房子了,房子你卖掉,凑合给我分点钱就行了,这样总行吧?” “凑合给你分点?”吕航冷笑,“哟,杨旭,你最近手头挺富裕啊。” 杨旭有些尬:“说什么呢你,就是最近工资发的多了点” 兄弟一场,大家赚钱都不容易,他并不想告诉吕航自己最近和富婆走得近的事,想着能让着他就让着他,可是,本能又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显摆 毕竟,以前在尚德的时候,吕航的业绩可是一直都遥遥领先自己 明明全身上下都是假的,连鸡儿都是做过牵引的,却混得比他好 “杨旭,你他妈行啊,骗人也不打打草稿,截胡截到老子这里来了,还给我装蒜?”吕航说着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杨旭的衣领,“我告诉你,你敢截老子的胡,老子让你下半辈子都过不好!” “你有病吧!”杨旭一把推开吕航,由于他的块头比吕航大,个子也比吕航高,他一用力,吕航被推出去了好远。 “你他妈敢对我动手?”吕航本就怒火中烧,见杨旭推搡自己,一时间急火攻心,右手握拳,挥臂砸在杨旭的脸上。 “你他妈打我?”杨旭也恼了,抬腿踹在杨旭的肚子上。 不出三十秒,两人扭打成一团。 陈月洲默默关了录音,收拾好行李出了咖啡厅。 就杨旭和吕航这个德行,十有八九待会儿得公安局见。 两人要是聪明点,出来后商量改变一下分成比例,找一个两个人都觉得可以接受的心理价位,继续联手对付李玲娜,那么,自己手上的这份录音就是揭穿两人的最佳证据; 但如果两人要是比较蠢,因为截胡的事窝里斗,甚至不惜相互揭穿老底来搞垮对方,那么,自己手上的这份录音根本就不需要拿出来,他俩都会完蛋。 那么,二人会怎么选择呢? 三天后,陈月洲接到了李玲娜哭哭啼啼打来的电话。 如他所料,二人选择了聪明的做法:各退一步联手。 李玲娜仍不知道杨旭的黑历史,也不知道吕航的假身份。 她收到了吕航的逼婚微信—— [娜娜,我很爱你,我说过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你继续选择离开我,那我只能把你的照片发出去。] “姐,骂我打我的时候你在行的不得了,哭着找我求救的时候可真是好意思啊。”罗莱雅宠物中心外的星巴克内,陈月洲冷眼瞅着对面红着眼不知所措的李玲娜。 “”李玲娜没吭声,她只是用力咬了咬嘴唇。 父亲在住院的第二天清醒了过来,告诉了自己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妹妹的做法虽然过激,但换做是自己,怕是也没办法好好面对抛弃自己的家人。 想到这里,李玲娜的气就消了几分。 只是,碍于她固执和高傲的性格,她并不喜欢给人道歉,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妹妹了,想来陈月洲也不在乎这些。 “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报警啊。”陈月洲眼皮翻了翻,“不报警等着他天天威胁你吗?” “报警之后他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怎么办,熟人都看到了怎么办?”李玲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月洲,“这种照片,向来就是拿来给熟人看的” “既然你什么都懂,当初为什么要和他luo聊啊?” “我”李玲娜烦躁地抱着头。 她原本以为她和吕航是能结婚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会和他一生一世的 可是 却有贱女人出来截胡 这个世界的爱情为什么都这么不可靠呢? 果然,自己还是不要结婚了,一辈子一个人好了 “喂喂,问你话呢。”陈月洲敲了敲桌子,“你一个人在那里消沉个什么劲儿啊,是不是又开始觉得这个男权社会好可恶啊、男人好可恶啊、这婚没法结了巴拉巴拉的?” 陈月洲叹气:“我要是和吴亦凡睡过,我也想拿着照片要挟吴亦凡好吗?人这种生物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啊?非要等事情发生了再觉得别人都是畜生,所以我都给你说了,多谈啊多谈! 多谈就能在谈两天就知道这个人大概是个什么类型的人,该去该留心里也就有个谱,知道人家渣女为什么遇不到渣男吗?人家会挑啊! 好果子都让识货的人买走了,剩下你们这群完全不懂的和自以为懂的在烂菜叶里面抓瞎。”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 每次和李玲娜交谈,他都特别劳累。 “对了,你最近和你男朋友相处得怎么样,他可比我顶事多了,在医院帮你照顾了几天爸妈,二老都差点叫女婿了。”陈月洲抿了口苦涩的咖啡道。 “什么男朋友?”李玲娜顿时慌乱地摆着手,“你别乱说,尚维他只是我的学弟,我们” “啥?学弟?”陈月洲大吃一惊,“你别告诉我,你们两个经历上次那一出,还没交往?” “什么交往不交往,他是我学弟”李玲娜脸颊有些红,“他他是不会看上我的,我年纪多大了,他怎么会” “谁会莫名其妙帮一个普通学姐照顾她父母啊?”陈月洲打断李玲娜,“你这个人真的有毒啊,遇到不喜欢的,你不努力就不说了,遇到喜欢的,你怎么还这样子?你是等着改天尚维被人抢走你就甘心了?” “什么叫被抢走?就算,就算他有女朋友也是正常的,我一把年龄了,去勾引一个小弟弟合适吗” “啥?勾引?” “你不觉得女生主动去追求男生很廉价吗?还是一把年纪的女生?” “啥?你说啥?卧槽” 热吧内,陈月洲背靠舒适的皮椅,呆滞的眼神落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他穿这件黑色的连衣裙,麦色的长发随意别在耳后,怀里抱着柔软的仓鼠抱枕,看起来楚楚动人。 “你怎么最近天天泡热吧?”陈蕊嫌弃地瞥了眼他,“陈晴的成绩你管了吗?” 陈蕊今天一身紫色的针织裙,修身款,将曼妙的s型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都马上高考了,她现在分数稳定440分,上也上不去,所以只要稳住就行了,还需要管吗”陈月洲长出一口气,“我最近觉得特别累” “累?因为什么?你那个姐?” “对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固执己见到一种让我想打她的地步”陈月洲说着捂脸,恨不得痛快地哭一场,“你说,她明明压根儿就没谈过恋爱,很多事压根儿就没经历过,为什么那么自以为是呢?为什么总是想当然呢?看两天感情热线就以为自己懂得世态炎凉了,我的妈呀,沟通起来简直让我头疼” “又怎么了?还因为那两只鸭?” “不是鸭”陈月洲翻了个身,“她喜欢一个年纪比她小的,我让她去追,她说不可能” 他说着,叹了口气:“她还说什么来着?说如果她主动追那个男的会很廉价难道大多数女生都不太愿意追人,觉得会显得廉价?” 陈蕊一听,给自己叫了份小蛋糕,一边吃着上面的小草莓一边道:“你觉得女生追男生会显得廉价吗?” 陈月洲想了下。 读研的时候,追自己的女生还挺多的 廉价? 谈不上 他记得自己同专业的学姐也追过自己,在得知他有女友后选择主动成为了好友 对方知分寸能力高,虽然擦不出爱情的火花,但却值得人尊重。 其实要说廉价,被自己追到手后就各种无脑倒贴的李薇才是真的廉价 虽然,也有自己给她洗脑的锅了 陈月洲立刻摇头:“没觉得。” “我也没觉得廉价。”陈蕊笑了笑,“我反而觉得,女追男,更容易看透一个男人的本质。” 陈蕊舔了舔奶油勺子道:“有句话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有没有想过,隔层纱就能追到的男人,是个什么玩意?” 陈月洲:“?” 如此新颖的思考模式,他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 “我曾经追过一个小帅哥,文文气气的,看着特酷,我就找他主动告白,当时话说得很委婉,我说:我想和你交往。他一听立刻就脸红了,你猜后来怎么着?”陈蕊问。 陈月洲:“你们交往了?” “交往?他在被我委婉告白后的当天晚上,在他们班上奔走相告自己被成教班的系花陈蕊告白了,几个男生不信,他当天晚上就给我发了短信说答应我的表白,约我操场见。” 陈月洲:“” “我去了操场才发现,暗中他妈的至少藏了几十号人,他呢,一脸春风得意地对我说:我同意和你交往了,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然后还问我为什么见他不穿漂亮点。”陈蕊露出一脸鄙夷的笑容,“我当时就装作无辜:同学,你每次上课都在我前面,我就是想和你认识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陈蕊说着做了总结:“我告诉你,男人追女人的时候,女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什么追自己,也许人家只是因为你特么胸大就跑来告白,死缠烂打也未必是多爱你,有时候只是觉得伤自尊和赌气。 你呢,自以为不断地在考验人家,对人家的好感值可能一点一点上去; 人家呢,追你的时候通过你的反应,渐渐了解了你的本质,对你的好感值可能一点一点下去 所以分手时候妹子总爱说那句:当初明明是你追的我,你居然和我分手!” 陈蕊敲了敲叉子:“所以,当发现心仪猎物的时候主动出击,第一,不丧失任何一次获得真爱的机会,第二,通过猎物的反应看透猎物的本质。 那种连你是谁都分不清,听到你告白就答应的,算了吧,这人怕是结了婚只要有母的送上门都会要; 那种被你告白就对你指手画脚、指点江山的男人,算了吧,滥用他人好感为非作歹的人特恶心; 那种被你告白就奔走相告唯恐没人知道的,算了吧,这种人本质上觉得男人有女人告白是值得炫耀的本事,将来送你一头草原你都不知道 ” 陈月洲安安静静听着陈蕊的总结,忽然觉得背后莫名地寒冷。 他第一次设身处地明白了网上号召着“杀光绿茶”的原因。 陈月洲不由道:“你这种人如果多上十倍,怕是再过二十年我大清不但要亡,还一不小心会回归母系社会了吧?” “哈?母系社会?”陈蕊捻碎手中的烟蒂,起身脱了披肩,“我去跳会儿,你随意。” “行。”陈月洲从桌上捞起香烟盒子,抖了根出来点上,悠悠地抽了起来。 陈蕊的这套说辞其实很像他本科时心理学课上的模拟课题——提问者和回答者的心里试探。 提问者要不停地提问,回答者要不断地回答,提问者通过回答者的反应来判断他手中究竟哪一本材料才是真正的案卷。 在这场心理战争中,提问者掌握全局可以随时离场,而回答者只能被动承受成为观察对象,从一开始就很不公平。 而这样的道理,李玲娜什么时候又会懂呢? 陈月洲起身,叼着烟出了门,站在大街上一边吊儿郎当地抽着烟,一边掏出手机,将电话默默地拨给了吕航—— “哪位?” 陈月洲这才慢慢地拿出录音笔,将声音调整到最大,开始播放—— [你怎么了,不像你啊,这么个女人都拿不下?这样吧,兄弟,之前我们商量的是——你和她结婚,对吧,你把房子卖给我,我装作善意第三人买了你的房子,之后她如果要和你离婚,你再拿照片和离婚弃妇这些手段威胁对吧?但既然她这么难处理,我们现在不这么干了,这样,你如果弄到房子了,房子你卖掉] 播放内容正是他那天和杨旭碰头时的谈话内容。 “你——” 吕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慌乱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陈月洲不慌不忙地打开变声器,道:“吕航啊,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对你,大家男欢女爱一场,散了就散了,你又何必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你——你是李玲娜?你!”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了你好,照片的事情到此为止。”陈月洲惋惜地笑,“我不知道杨旭和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同意和他合作,但我告诉你,杨旭没过几年就要出国了,不信你去他家瞧瞧,英文书、护照、行李什么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人家走了,呵呵,剩下你一个敲诈勒索蹲大牢,你开心吗?” “什么?”吕航顿时瞪大了眼睛。 去美国?怎么回事? 对了,那个离婚富婆,就是美国回来的来着 难道 难道她要带杨旭去美国? 那以后杨旭岂不是能混成华侨? 哈哈哈哈 难怪他后来同意房产全部归自己,原来他早就做好了飞到国外的准备! 他截自己的胡,还敢这么阴自己? 电话迅速被人挂断,陈月洲笑了声,慢悠悠在大街上散着步。 初夏来袭,早上刚刚下了些雨,今夜的空气不同往日般干燥,温凉湿润的肤感让人觉得惬意。 等回过神时,陈月洲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走到了罗莱雅宠物中心附近的星巴克门口。 抬眼向内望去,窗边某一桌前面对面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穿着花哨的红裙子,另一个穿着规规矩矩的西装西裙—— “啊咧?李玲娜?”陈月洲定睛瞅了瞅。 上班时间,她在外面和年轻女人见面做什么? 陈月洲正打算再凑近些查看,年轻女人忽然站了起来,修长的手臂端起咖啡,直接倒在了李玲娜的头上! “卧槽!” 陈月洲大惊的同时,已经一个箭步冲入了店内,火速拦下打算逃之夭夭的女人。 “你干什么你!”女人伸手去推搡陈月洲,却被他一把钳住手腕,动弹不得。 “应该是我问你干什么才对,咖啡是喝的,我不记得是往别人头上浇的。”陈月洲反手扣住女人的双臂,挟制住她的行动,强行将她摁回了座位上。 “你干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女人挣扎不过,慌张地大喊了起来。 陈月洲从桌上捞起一个牛角包直接插进女人嘴里,堵住她的话语,然后冷冷道,“报警?谁先动手的摄像头没拍到吗?你他妈再敢给我唧唧歪歪一句,我现在就拧断你的手,听到了吗?” 女人惊悚地看着陈月洲,不敢做任何反应。 陈月洲这才扯掉女人嘴里的小面包,瞟了眼对面失魂落魄的李玲娜,又瞟了眼一脸愤慨的女人,居高临下地问:“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了,在公共场合都能动手动脚?以为演电视剧啊?” “她不要脸!抢我男人!” “啊?抢你?”陈月洲顿时惊悚地看向李玲娜,随后对女生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这绝对是你误会了,她要是有本事抢男人,我都要出去喜大普奔了。” “她就是抢了!”女人咬牙切齿地看着李玲娜,冷笑,“哇,真是厉害啊这年头的老大妈,一把年纪了还和小男生睡觉,尚维也真是可怜,和我分手后连你这种货色都看得上,都不怕下面太松做起来没感觉吗?哈!” “我说,妹子。”陈月洲想了想,问,“你今年也二十多了吧,再有几年也该三十了吧?你用得着这么刻薄吗?” “我和她不一样,谢谢。”女人高傲地昂着头,“我就算三十岁,也是精致的三十岁,和这种丑比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在我看起来你们都是一样的。”陈月洲觉得可笑,“唉我说你们这些女人还真是有意思,一个个的,一边怨恨这个社会,一天到晚微博上哭,觉得这个社会对女人太不公平了,觉得社会凭什么说女人超过了三十岁就不值钱、就没人要、就贬值结果呢,你们自己是怎么对待自己同胞的? 男人对你们已经够不宽容了,你们自己还要对自己那么不宽容吗? 知道为什么很多地方人家黑人现在的处境比亚裔还好一些吗?因为人家比我们团结啊。” 陈月洲周起眉头:“我啊,自从变成女人之后,都不会轻易说什么下面松、丑比、破鞋这些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我只要用这些词,这些词总有一天会有机会回击到我的身上。” “那说明你贱,不守妇道,不要脸,跟我有什么关系?”女生完全不以为然。 陈月洲:“” 啊,好他妈想打人啊。 有些女人吧,她活在男权社会下,就完完全全成了男权制度的狗。 认为服从甚至是讨好这样的社会制度、去和自己的同胞为敌,更利于自己的生存。 她们甚至以此为傲,认为自己这是更适应社会、更会生存。 但在他看来,这无异于是割肉喂狼。 汉奸再怎么服从日本人,在人家的眼里,你都是个随时可以杀掉的中国人。 而且,有汉奸过好日子的吗? 没有朋友、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经常受委屈、受欺负,还要每天胆战心惊讨好着日本人,动不动折辱一下自己的同胞 这么对比看来,汉奸一样的女人生活里还挺常见的。 “你快点放开我,否则我要报警了。” 女人大声嚷嚷道。 “放开她吧,小洲” 一直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李玲娜长叹一声,从包里掏出纸巾,慢腾腾地擦着自己的头发。 她眼眶是红的,整个人却绷着一张脸,试图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陈月洲无奈,只能扣着女人的胳膊将她拖到门外才放开。 回到座位前时,李玲娜已经将脑袋埋在了胳膊里,她摆了摆手:“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我需要静静。” “我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陈月洲蹙眉。 “我没找你来,我能解决。”李玲娜有气无力道,“你快点回去,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你可以什么?” 陈月洲实在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抓住李玲娜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李玲娜出手挣扎,却发现眼前的桎梏如果一座纹丝不动的天牢,完全无法挣脱。 “李玲娜,我拜托你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喜欢尚维就去追!前女友找上门就怼回去!——工作能力强不是你逃避自己恋爱能力弱的理由!你能不能不要再逃避了!你不是想结婚吗!你不是想找喜欢的人吗!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到底谁会喜欢啊!我他妈都扮演成你妹了,都没法喜欢上你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25.4.15 “你知道我什么?”李玲娜猛地站了起来, 一双充血的大眼睛瞪着陈月洲, “你比我年轻,你根本不懂我们这些三十岁人的烦恼,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担心, 你根本不懂我,你不知道我每迈出一步有多困难!” “是, 我当然不知道。” 陈月洲长出一口气:“每个人成长环境不一样、理解力不一样、在眼中呈现的记忆不一样, 每个人所认定的三观也就不一样。 我不论你内心是怎么想,我也不稀罕知道你内心怎么想我只最后问你, 你想结婚吗?” 李玲娜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一声不吭。 “你之前说,你不知道, 对吧。”陈月洲撑起下巴,“你说了那么多婚姻的坏处可在遇到吕航之后,你非常想要迅速和他踏进婚姻的坟墓,一丝犹豫都没有你确定你是不知道吗?真正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结婚的人, 是连遇到合适的人都会犹豫是否要进入婚姻的人。” 陈月洲道:“你想结婚,非常想,只是寻找不到合适的人——既然想, 那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你需要思考, 如何让自己更有魅力, 得到更多的机会, 提高获得婚姻的几率。” 他叹了口气:“你面对看不上的人的时候, 你很自负,觉得自己事业有成、学历颇高、收入不菲,显得非常刻薄; 但你面对看得上的人的时候,你很自卑,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够漂亮、没有魅力,显得消极悲观 你不愿意选择看不上的,也不愿意为了看上的而努力。 你不愿意改进相貌,认为对方看上你是因为xing欲喜欢你; 你不愿意改进性格,认为真爱是不需要改变就能遇到的; 你不愿意妥协对方,认为在细节上不将就才是真爱” 我猜吧你把爱情放到了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陈月洲叹,“在你的世界里,爱情几乎成神了,它能包容每个人贫穷的身躯、丑陋的皮囊、糟糕的性格,让那个你命中注定的人,越过这一切,看到你的灵魂,和你合二为一,对吗?” “”李玲娜皱眉。 把爱情捧到高的位置? 什么意思? 爱情的位置难道不高吗? 相比世态炎凉的社会和人心,爱情是这个冷漠世界的唯一一股清流,不是吗? 婚姻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和爱情结婚、嫁给爱情吗? 既然如此,在爱情上不将就有错吗? 陈月洲转过身,指着在街边打电话的男青年。 “他看着二十出头,身高目测不超过一米六五,满脸痘,肚子有八个月孕妇那么大,看身上的穿着应该是个大学刚毕业还在找工作的,八成没有女朋友。他也许也在想,他的真爱会在万千人群中寻找到他,无视他的贫穷、落魄、丑陋那么,他会是你的命中注定吗?” 李玲娜瞪了陈月洲一眼。 “那好,我们换个人。”陈月洲指着男青年身旁另一个推着电动车的男人。 “瘦高,目测身高有一米八,可惜驼背,颧骨并不是很高,但很突出,脸色蜡黄,但眼神很安定,应该不是个瘾君子,十有八九是身体有问题,普通上班族那么,他会是你的命中注定吗?” 李玲娜再次瞪了陈月洲一眼。 陈月洲笑笑:“很显然,你的表情告诉我,你非常肯定的认为他们不是你的真爱,可是——为什么不是?为什么一眼就料定他们不是?” 陈月洲双手交叠,撑起下巴:“因为丑陋、因为贫穷、因为猥琐呵。” 他道:“你看到了,你也用你的实际行动亲自证明了,你这种把爱情捧到神明地位的人,都会在意相貌、性格、仪态和金钱这种世俗的问题,你为什么又会期许别人不会呢? 爱情不是那么高贵的东西,它和我生活本身一样世俗不堪,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 李玲娜猛然握拳:“在我没生气之前,消失在我面前。” 陈月洲笑笑,对她的威胁毫不介意:“你所构想的真爱,无非是期许有一个你根本配不上的完美男人,因为‘爱情’这样玄学的概念,可以理所应当来到你的身边,不是吗?” “我让你消失你听到没有!”李玲娜抬手就要打人—— 陈月洲起身,一把摁住李玲娜的胳膊,将她的手臂反侧到背后:“前几次你打我,我的确有错,所以我都认了,这次打我是为什么?啊?” “松手!”李玲娜大吼。 瞬间,周围的视线统统落在了扭在一起的二人身上。 “行行行,松松松” 陈月洲无赖般地松了手,从口袋里掏出迷你u盘放在桌子上:“对了,你想不想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吕航为什么看上你?你以为是你的‘真爱’理论显灵的吗?” “你现在马上滚,滚!” 李玲娜怒目圆睁瞪着陈月洲。 “我也没打算多留。”陈月洲火速背好自己的小挎包,指了指u盘,“虽然我已经警告过他,但后续怎么处理,就靠你自己了。”说着,出了店门。 眼见着对方小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李玲娜抓起手包打算走,视线本能地落在桌子上的u盘上。 等她回到家,听完u盘里的录音时,指针正指着十二点。 夜深了,客厅的白炽灯刺眼,李玲娜瘫坐在窗边,望着天。 空旷的夜空,一切都被黑暗笼罩,只能眺望到远处高楼大厦的万家灯火和繁华街道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的霓虹灯光。 一切那么繁华,一切又那么凄冷。 她揉了揉已经粘腻成一团的头发,疲乏地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等冲洗完毕,她凑合擦了擦头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和吕航交往的时候,一切都仿佛一场梦。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精明的女人,在学业也好、工作也好、爱情也罢。 她总是对身边的女人说:“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是通过甜言蜜语表现出来的,而是通过细节——爱一个人的时候,连细节都表现着他爱你。” 她看不起那些拿着玫瑰花在学校里跪地告白、高喊着“xx我要和你一生一世”的浮夸男人。 她对中温柔缱绻却不善表达的细腻男主情有独钟。 所以,当她遇到吕航的时候,她沉沦了。 那个男人没有浮夸的告白、没有高调的示爱、没有让人发腻的情话,有的是让人暖心的关怀。 走路的时候,他会主动抓住她的手,自然而然地让她走内侧; 下雨的时候,他会将雨伞的大面积倾斜在她的方向,哪怕淋湿他自己; 过夜的时候,他会在贪欢后的第二天早上为她准备好换洗衣服,主动为她做早餐; 约会的时候,他会帮她整理衣角、带她喜欢的薄荷糖、记得替她准备晕车贴 他会注意她所有的细节,这一次的错过,下一次一定补上。 她以为她终于遇到了真爱,可残酷的现实却说—— 谁他妈情商那么高平时会注意那些细节?能够在细节上面面俱到的不是老司机就是擅长察言观色的男公关,专门对付你们这种喜欢拿细节看人、心思过分细腻、喜欢想当然的女人。 “哈哈哈” 李玲娜蜷缩起身子,禁不住捂脸大笑,眼泪顷刻如雨而下。 前不久,在吕航拿着照片对自己威逼利诱、苦苦说着喜欢的时候,她甚至产生过原谅他的念头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而那个自己压根看不上的杨旭,居然也看不上她,还联合吕航骗自己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一边惦记着自己的钱、却一边又看不起自己、嫌弃自己? 自己就真得那么不堪、连杨旭那种一把年纪吃干饭的男人也看不上吗? 为什么她所期盼的纯真无暇的爱情就那么难以寻找? ——你所构想的真爱,无非是期许有一个你根本配不上的完美男人,因为‘爱情’这样玄学的概念,可以理所应当来到你的身边,不是吗? 陈月洲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忽然钻入她的大脑。 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爱情的本质真得会那么丑陋吗? 书本上、里、电视里所说的爱情真的不存在吗? 真的只是她在用爱情理所应当地臆想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男人吗? 如果把吕航的脸换成今天那个胖男人呢? 换成那个骑电动车的男人呢? 李玲娜摇了摇头。 换成尚维呢? 李玲娜心头一动。 换成尚维 如果吕航过去的假身份换上尚维的脸 好像 更好 尚维更加年轻帅气,更加符合自己的审美 不! 李玲娜猛然抱住头。 不是的,她是因为真心喜欢那个人才会认定那个人 不是因为对方的外在条件! 不是的 爱情不是这样恶心而肤浅的东西! 一定是她哪里出了问题! 一定是她 隔天恍惚上了一天班,下午下班回到家,一开门,屋内饭香味四溢。 李母正在厨房里烧菜,见李玲娜回来,将新鲜的糖醋小排端了上来。 “妈,你不是还没出院呢吗?这个点跑过来干什么?”李玲娜慌忙去搀扶母亲。 李母推开她,一边拉开凳子坐下一边道:“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我这不是偷偷溜出来了,你明天就去给我把手续办了,我给你爸已经送了饭过去,他现在身体事情不大,就是心里堵,你爸让我找你,说等出了院,见见小洲那孩子,有些话想和她好好说说” “嗯,那也行。”李玲娜这才放下心,夹起一块糖醋小排塞进嘴里。 “我跑出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和杨旭的事情怎么样了啊?难得我们来了北川,怎么一次都没见到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那孩子挺好的,你要真心” “妈。”李玲娜一听,顿时蹙眉,撩起眼皮瞅着自己母亲,头疼道,“妈,杨旭以前是个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什么?” “他以前是做鸭的啊。”李玲娜打算给母亲播放录音,却发现u盘忘在了办公室。 “孩子,你这又是从哪儿道听途说的?”李母皱起眉头看着李玲娜,“孩子,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吗?你今年三十四了!已经三十四了知不知道!你知道你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别人叫什么吗?剩女!” 李玲娜握着筷子的手猛然滞住。 “杨旭那孩子,孝顺、对人好、温和、还特别会看人眼色,他虽然收入不如你,但是,这样的男人外人抢还来不及啊!”李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看看你,马上都三十五的人了,人家都是二十五生孩子,你三十五生的,生下来的比别人的都笨你知道吗?” “妈你有毒吧?”李玲娜一副见鬼的表情,“女人的优生年纪其实是三十岁到三十四五岁,你能不能去查查书别在这里乱说” “我管你什么优生年龄到底几岁!”李母忽然大声呵斥。 她抖着手道:“你又不是为了优生优育才单身到今天不结婚!你是根本就没有结婚对象才单身到今天!你拿什么优生优育搪塞我?啊?先是拿学历搪塞我、再是拿上班忙搪塞我、现在又扯什么优生优育搪塞我?我就看不惯你和你爸一样这幅德行!遇到个事儿都是外界的错,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李玲娜放下手中的筷子。 是啊。 没错。 自己的确不是为了优生优育单身到今天。 她连三十岁到三十四岁是优生优育这件事也是前不久从陈月洲那里听说的。 就像母亲所说的,自己一直在逃避,找一堆理由糊弄别人。 可是,找不到啊,找不到结婚对象啊她能怎么办! 她看上的看不上她,她能怎么办! 李玲娜撑起额头苦笑。 也许就像陈月洲所说的,她总是幻想一个她根本配不上的男人因为“爱情”来到她身边,可是,她都幻想了这么多年了,这个想法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她要怎么做才能放弃自己坚持的原则,去选择将就? 没办法啊! 她不是听不懂周围人的劝告! 如同陈月洲所推测的,说她其实是个虚假的女权主义者,说她总是在拿冠冕堂皇的东西逃脱婚姻的问题。 没错,她就是! 她就是一个拿着女权、优生优育、学历、工作、收入等等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去搪塞外界作为自己找不到对象的理由! 没错她就是这么个人! 可是她是自愿当的吗? 这怪她吗? 这个该死的中国社会,除了不尊重家庭主妇外,尊重过家庭主夫吗? 她找个家庭主夫会有人尊重她的丈夫吗? 就算不是家庭主夫,她的孩子去学校,势利眼的老师问起孩子父亲的职业时,如果说了什么工人、干事之类的小职位,那群是非精会放过猜忌他们的家庭吗? 而她的丈夫,在面对外界的压力和猜忌的时候,会觉得舒心吗? “妈,你知不知道中国女人现在是什么处境” “我不管你中国女人现在什么处境,你既然觉得中国女人处境不好,那你去找外国男人啊!” 李母愤怒地一拍桌子:“你也是个企业中层对不对,你薪水也不错对不对,你也在这大北川一线城市对不对,你现在要是找个洋鬼子,说你明天飞去美国再也不回来了,我也同意!关键是你去找啊!你天天在这里给我嘟嘟囔囔这不好那不好,嘟囔到你今年都三十四了,你还打算嘟囔到五十四找个老头吗!” 李玲娜一哑。 陈月洲熟悉的表情和声音仿佛历历在目—— 你想结婚,非常想,只是寻找不到合适的人。既然想,那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你需要思考,如何让自己更有魅力,得到更多的机会,提高获得婚姻的几率。 不是真爱不想将就——就要大面积捕捉合适的男人——就要有吸引男人的魅力——用魅力吸引到的男人还是真爱吗——不是真爱不想将就 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发现,死循环的问题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忽然就想到了陈月洲的另一句话——爱情不是那么高贵的东西,它和我生活本身一样世俗不堪,都会在意外貌、收入、职业甚至更多世俗的东西。 如果用这句话去解释这个无尽的死循环,仿佛一秒就能解开。 可是,被这句话解开的这个答案,不觉得太可悲了吗? 如果连爱情也世俗不堪,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相信呢? 李玲娜有些鼻酸,委屈地瘪嘴,回应母亲:“美国直男癌也挺多的,毕竟移民大国” 李母刚才拍桌子用光了全身力气,此刻有点累,忙喝了口水,白了眼身旁的女儿叹气:“那就找加拿大的。” 吃完饭,收拾完饭碗,李玲娜躺在床上,翻开微信,发现来自尚维的一条微信:[学姐,是不是许敏男下午去找你了?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居然会误会你,学姐,明天早上有空的话我们见一面好吗?] “尚维” 想起那个大男孩的笑脸,李玲娜慢慢攒紧手中的手机。 她很喜欢尚维。 喜欢程度仅次于曾经喜欢吕航。 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认真、负责、谨慎还足够细心。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再见面时,他主动出手帮忙拦下准备对妹妹施暴的吕航; 之后酒吧再见面时,他羞红的脸颊以及搀扶醉意朦胧的自己时谨慎的模样; 再后来,在医院他主动帮忙照顾自己的父母、还给她房间借住 为了让自己安心,他还特地配了一把备用钥匙 她曾经以为,只有比她优秀、比她收入多、比她职称高、比她年长的男人才会入她的眼,可到了尚维这里,却发现,好像这个细心元气的男孩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一无是处,并不是不可以考虑做为结婚对象。 但说两人关系,从始至终都只是朋友 她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她,他也没有向她有任何示意和表白过。 前女友不过是无意中撞见他们一起从小区里出来,怀疑纯粹是空穴来风。 不过,被那个女人袭击的时候,她心里虽然很难过,却又有些小雀跃。 难过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真的很漂亮,肤白貌美,胸大腿长,外在上对比,完胜自己; 雀跃是因为她很庆幸这个女人是尚维的过去式,而自己,居然能够被误解成尚维的女朋友 李玲娜攒紧手中的手机,一颗心仿佛也揪在一起。 发觉自己对吕航死心的那一刻,她忽然很想更了解、更接近、更深入接触这个男孩子。 早上十点,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的快餐厅人很少。 李玲娜点了杯豆浆,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尚维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学姐,她昨天没对你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吧?当初她要工作,我要读研,我们两个是观念不合和平分手,她现在工作有些不顺,所以可能看我不太顺眼,有些怨气,迁怒到了你身上,抱歉” 李玲娜苦笑一下,视线慢慢上移,落在了尚维脸上。 盯了好一会儿,开口,声音轻到仿佛若有似无:“尚维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尚维一怔。 向来只在乎个人想法、对他人想法不闻不问甚至是抵触的学姐居然会开口询问别人的意见,让他实属意外。 “学姐呃怎么说呢?”尚维想了想,仔细斟酌着用词,“应该是个严谨的人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形容词,李玲娜苦笑了下,本能道:“如果作为结婚对象呢?”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不妥,忙摆手:“不,我不是说作为你的结婚对象,就是,作为结婚的话算了算了不用回答” 尚维不以为意地微笑:“我明白学姐当然不是指作为我的结婚对象,学姐不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对吧。” “哦嗯”李玲娜有些呆滞地点点头。 “我觉得作为结婚对象的话嗯”尚维撑起下巴想了想,“作为结婚对象,学姐可能太严谨了,让人难以靠近的感觉,我觉得之前那次,就是在酒吧见面那次,那时候的学姐不论打扮还是穿着,反而更加平易近人,应该更招人喜欢吧。” “唉?” 李玲娜有些惊讶。 尚维居然没有谈及自己的年龄和相貌问题,而是单从穿着打扮上切入。 不,应该不是这样的。 尚维一直都是这么温柔礼貌的后辈。 他只是顾及了自己的脸面,才没有把话说得那么透彻 可是,他夸了自己,还是会隐约有点小开心。 尚维笑笑:“那时候的学姐看着感觉很温和,很有女人味,感觉怎么说呢,更好相处和靠近。” 他有些尴尬道,“可能这只是我个人见解吧,学姐不用太往心上去,但那个时候的学姐,真得很好看。” 李玲娜垂下头,看着豆浆杯里倒映的自己。 和吕航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要求过自己什么。 他总是夸自己什么都好、无需改变、坚持做自己之类的话,因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内心更加反感那些以貌取人的男人。 现在想来,是那个男人希望自己保持最差劲的样子,这样就不会有人找自己结婚,才更好骗到自己吧? 而如今,她从尚维这里听到自己曾经最讨厌的、评判相貌的话语时,很难受,却又不觉得反感。 难受是因为这违背了她对爱情的原则,不反感是因为她确信自己喜欢着尚维。 明明内心深处觉得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不对,可又不想再失去这一次抓住尚维的机会。 隔天中午,因为下午要陪母亲办出院手续,李玲娜请了半天假。 中午回家,她从衣柜里翻出之前买的那条裙子,站在镜子前对着身体比划。 她慢慢地套上裙子,解开自己的紧绷的长发,仿照上次的造型,将头发拨在一边,又从桌上拿过口红,细细地涂抹着。 打车来到医院,站在偌大的大厅里,李玲娜不安地抱紧双臂,手足无措地等着排队挂号。 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里,除了那晚被陈月洲逼着穿了这么一次,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放肆地穿衣和打扮。 她仿佛能听到身边有人开口说:“瞧瞧,那个奔四的女人,那么风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直到一声清脆的男声穿过嘈杂的人群声传入她的耳中—— “学姐,你来给你母亲办理出院手续吗?” 是尚维。 李玲娜匆忙回过头,眼前的男人身穿白色的衬衣,休闲利落的牛仔裤,一头碎发随意而自然,一张俊脸阳光而温暖,全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是我来替我母亲办理你你还在这里做志愿者啊” “嗯对。”尚维的视线落在李玲娜的长裙上,“学姐今天很漂亮啊,我特别喜欢这样的学姐。” “是是吗”李玲娜有些尴尬地撩了撩头发,随后羞涩地垂下头。 荒芜的心头此时此刻仿佛开了一朵粉白的小野花,带来了一番别样的风景。 当天晚上,在家替陈语轩和陈晴做考前冲刺辅导的陈月洲接到了李玲娜的电话。 “我想要更多衣服,你能帮我选选吗?” 陈月洲颇感意外,但很快答应:“没问题。” 第二天恰逢是周末,陈月洲拉着李玲娜去了北川市中心几家大型百货商厦,替她从夏装到冬装足足选了十身衣服,又买了些适合她的箱包配饰。 478双手环臂瞅着陈月洲:宿主,你说了那么多,终究顶不上尚维一句话啊。 陈月洲冷哼:“我告诉你,她想出师,这还早着呢。” 他翻了翻白眼:“一般一个人如果上一段恋情自己很失败,受伤害很大,下一段恋情会本能想规避上一段恋情的失误,但往往结果是第二段恋情会更糟糕。” 陈月洲冷哼一声:“她,别看一口一个女权,其实把贞操看得特别那有意义,在吕航那里丢了贞操又知道对方是个鸭还被拿照片威胁过,内心鬼知道崩成什么样子,她本能会产生害怕和陌生男交往、害怕和陌生男性相亲、害怕再遇到吕航这种的情况,但是又觉得自己需要结婚啊,所以—— 这个时候会非常强烈地渴望能抱住尚维这条大腿,毕竟尚维她熟啊,一个学校的,认识这么多年,本来就是个不错的小伙,又对她好,她现在想要和尚维在一起的念头很强。” 那这是好是坏呢? “成长你觉得是好是坏呢?”陈月洲望着李玲娜紧张又小心地试穿着衣服的模样,默默转过身,拿起衣架上的另一件小礼裙去试穿。 初夏的天气阴晴不定。 刚刚还骄阳似火,没一会儿,天边乌云叠嶂,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 李玲娜从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好心替她撑起了伞。 他是最近和罗莱雅有合作项目的安琪儿宠物医院代理方的代理,三十出头,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是个干练而不失礼貌的绅士。 “谢谢你。”李玲娜接过对方手中的雨伞,又觉得有些不妥,“那,你怎么” “我等下和同事一起走,你先忙。”对方冲她含蓄一笑,扭头去招呼其他人。 玻璃门自动向两侧分开,蒸腾的热气自脚边扑腾而来。 “娜娜,还顺利吗?”身后走来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年纪看起来和李玲娜差不多,是罗莱雅的hr苏溪,“听说那个赵德,特别难对付。” “还可以吧。”李玲娜看了看手表,“他已经同意了之前的合作项目,报价也还不错,上面已经签了。” “这么快?”苏溪有点错愕地看着李琳娜,“娜娜,最近怎么回事啊,虽然知道你以前就很能干,不过最近更能干了啊,赵德那么棘手的家伙你都解决了啊,刚才还看他给你递伞,你们俩该不会有一腿?” “鬼扯什么呢,都是第一次见。”李玲娜瞪了眼苏溪。 “不对,绝对有问题。”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李玲娜,“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杨旭那小子吹了,最近完全没见他来上班啊而且,你最近这个穿着打扮嗯” “我我穿的怎么了?”李玲娜自动跳过杨旭的话题,有些紧张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连续这一周,她都穿着陈月洲给她搭配的衣服。 一套黑色,一套酒红色,修身包臀鱼尾裙配黑丝,外加三双最近流行的玛丽珍鞋,配合偏分的深咖色大波浪、遮瑕干净的肌肤、豆沙偏黄调的口红以及微微上挑的眼线。 一开始穿的时候她是百般不愿意的,可等去医院看父亲的时候,看到尚维惊喜中带着赞许的眼神,又觉得一切努力是值得的。 再后来到公司,本以为大家会对她的穿着评头论足,却万万没想到——根本没人发现她换了衣服。 仔细想想也是,底层的前台和销售流动快,根本不认识她这个部门经理是谁; 而那些和她混得颇为熟悉的中层,也都是江湖老油条,大家都是做领导的,谁又愿意得罪别的领导呢? 再者,陈月洲这个审美,不得不说是非常直男了。 公司里的女同胞对她的穿着没什么感觉,倒是男同胞,各个态度比以前好了一大截子。 于是,她渐渐心安理得地穿着这样的衣服。 可当真的有人谈起她的模样时,还是会有些心虚。 “不”苏溪摇摇头,“我是觉得,挺好的,嗯怎么说呢,感觉你最近真的比以前阳光活泼很多,难不成——换了个男朋友?” “别,别乱开玩笑!”李玲娜忙摇手,内心却有些小雀跃,她抬头望着水雾朦胧的天空,心情出奇的好,“那我先走咯。” “慢点。” “嗯。” 李玲娜举着黑色的大伞,踏着小粗跟高跟鞋,听着水花落地的声音,施施然向公司外走去。 走过十字路口时,雨停了,楼宇间出现一道彩虹,不少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留念。 望着色彩斑斓的天空,回想这一周顺利的生活和工作,李玲娜忽然苦涩地笑了下,难以言表的心情浮上心头。 变美后的生活越是顺利,她的心头就越是惆怅,对这个世界便越是失望。 可是想起变美后又可以看到尚维开心的笑脸,她又觉得改变之后的一切又那么值得 这样矛盾的心情缠绕着她,说不上到底是喜是忧。 又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今天还没去医院看父亲,也没见到尚维,她匆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而另一边,吕航和杨旭因为打架,连续进了无数次派出所。 吕航在尚德的时候业绩本身就比杨旭好,离职后也一直有老顾客联系,再加上一张刀工脸废了不少功夫,还能接到不少礼仪模特的工作,虽然日子算不上富裕,但过得还算宽松。 其次,他这个人不懂法还怕警察、也不喜欢和良家女打交道、本性放荡不羁爱自由,所以,他其实对骗婚骗房这事儿不太感兴趣。 当初是因为杨旭开了一堆堆诱人的条件,一时脑热才答应干了这一票,等到了真的和李玲娜开始相处时他才发现——这活儿还真他妈不适合自己! 痛苦!太痛苦了! 你能感受一个学渣被迫每天全文背诵一大堆富婆们爱看的金融报时的感受吗? 所以,当有大富婆找上自己只谈性不谈情,以及李玲娜说出分手的那一刻,他非但不觉得后悔,反而如释重负! 剩下的工作就是拿照片威胁威胁她了结果威胁没两天,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所以早都说了吧,他这种靠脸吃饭的人,为什么要逼他靠脑子吃饭 等回过神来找自己兄弟诉苦时,却发现自己兄弟竟然截了自己的胡,每天穿金戴银潇洒自在、甚至还要飞去美国拿绿卡了! 吕航:“” 妈的,忍不了了!说干就是干! 于是,就干到派出所来了 等两人被教训一通放出去了,隔天,杨旭又恼了。 一直包养自己的杨雪红只在微信留下一句:“有人给我举报说你曾经装作和一个女人有感情其实想骗她的房子?我不知道你居然有这样的历史,旭旭,看来我们终究是,缘分淡了。” 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旭:“” 卧槽吕航这个垃圾居然敢阴我? 挡人赚钱如同杀人父母! 妈的,忍不了了!说干就是干! 于是,又干到派出所来了 等两人被教训一通放出去了,隔天,杨旭再次恼了。 在老家的父母打来电话,说等着自己结婚的花店姑娘收到陌生人发来的短信,是他搂着某个老太太在酒店门口又亲又抱的照片。 杨旭:“” 卧槽,有完没完! 杀千刀的吕航你怎么还敢阴我! 妈的,忍不了了!这回我要干死你! 吕航:??? 于是,又干到派出所来了哦不,这次不只是派出所。 这次,由于黑历史被父母以及乡亲父老们知道,杨旭的情绪和力道控制不是很好,等回过神时,吕航那张假脸已经被他做了乾坤大挪移。 当晚,他就被送到了看守所,等待他的是未来检察院的公诉。 两人蠢货收拾起来干净利落,系统的[报复值]不断被刷新,等陈月洲和雪梨勾肩搭背坐在ba里看着丰乳肥臀的美女们流口水时,[报复值]的分数已被刷空。 宿主,你能不能别喝了478戳了戳连脑内形象都快烂成一滩肉泥的陈月洲,宿主,你这次任务还没完成呢,你怎么就喝成这样啊 “你你不懂!”陈月洲高举酒杯,和身旁的雪梨碰杯,“我被李玲娜压抑的都都快疯了知道吗!再说了我他妈终于!终于见到妹子了啊!你悄悄雪梨这胸!这腰!这臀!卧槽,她居然和我勾肩搭背,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 478: 她这个宿主八成是快疯了。 不过也是。 好端端一个大男人被强行装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身边一天到晚接触的还都是些任务女主人公,唯一的正常女性陈蕊还是个和他一样的属性,太久没见过女人,疯一下就疯一下吧 不过,宿主啊,宿主——478抓住陈月洲的耳朵,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任务还没做完呢,你现在李玲洲的人格和记忆还在呢,你要是喝太多,她的属性窜出来又干了什么疯狂的事情,我可管不了啊。 “放心放心,她现在和我兼容得66666着呢。”陈月洲对着478扇扇手,“你说你,单身猪,知道你为什么单身吗?” 478: 说好的不提她单身这件事呢? 这宿主怎么这样? “我给你讲,你要多出去交际,多找几头猪谈一谈这样,你才能在某一段恋情失败的时候看开点就比如像,小时候我们弄坏了一个喜欢的玩具,哇哇哇哇大哭,为什么?因为我们人生没经历过几个玩具啊等长大了,除非特别有意义的,谁谁还哭啊” 宿主你可以闭嘴了。478对着地上一滩烂泥的陈月洲踹了脚,嫌弃地背上自己的背包开门,你慢慢喝死吧你,你个醉鬼,我去超市采购了,明天回来,我不管你了,自己看着办! “唉?跑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 又是几杯酒下肚,陈月洲脑子里越来越迷糊。 此时已是午夜两点,夜店最high的时候来临,雪梨迷迷糊糊地抱着隔壁妹子的腰肢去舞池里跳舞,陈月洲也打算跟着去舞池里找个大胸妹子揩油,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本能地捞起来接听:“喂喂喂,谁啊谁啊谁啊,我是你们可爱的、迷人的、男女莫辩的小洲洲——!” “你在哪儿。”对面男人一顿,随后声音带了几分严肃道。 “妈的,是个男人啊”陈月洲一脸嫌弃,拿开手机眯着眼看了好久,才发现上面写着“端琰”二字。 “哦端琰啊”陈月洲又把手机放到耳朵边,“算了,看你长得帅,原谅你了,找我有事吗?” “之前周末说联系你,有任务,所以问你这周有没有空。”端琰轻叹了声,像是有些无奈,“陈月洲,能听清我说话吗?告诉我你在哪儿。” “能啊不过你不一定要叫我陈月洲,也可以叫我李玲洲哦!哈哈哈”陈月洲大笑几声后,眨巴眨巴眼睛,“我在呃我在哪儿来着等等哦!ba!” “ba?”端琰视线一沉,声音多了几分幽深,“你弯的?” “呃”陈月洲想了想,“呃目前的状况来说,应该叫做双,在某个神奇的瞬间——我就喜欢男人啦,在某个神奇的瞬间——我又喜欢女人啦!” “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到。” 说着,电话被挂断。 陈月洲有些发懵地看着手机,使劲摇了摇头,对着内心喊:“478!478!我觉得我是不是喝得有点多啊!我怎么觉得我意识有点混乱啊?我是不是真的要被夺舍了啊?你给我个棒棒糖呗。” 然而,某只猪曾经待过的房间空荡荡的。 被陈月洲气去超市的478正在疯狂地大采购,并打算去ktv唱歌通宵。 呼叫无果,陈月洲只能瘪瘪嘴,看着舞池发呆。 过了会儿,口有些渴,就捞起一杯酒继续喝着。 “怎么,还喝?” 液体还没送入口中,酒杯就被人从手中夺取,男人高大的身影挡着了漫天洒落的七彩灯光。 “你怎么进来的?”陈月洲揉揉眼睛,“这是蕾丝吧啊,不允许男士进入啊” 端琰抬手一亮警guān证。 陈月洲:“” emmm 这滥用职权可以说是很理直气壮了。 端琰伸手去扶陈月洲起来,而后者此刻就像是没了骨头似的,主动地朝着端琰身上贴,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八爪鱼一样地缠在了对方身上。 端琰也不挣扎,任由这个大型挂件挂在自己身上,出门来到停车场,他将怀中和得了癫痫一样一直摇头晃脑的陈某人打包塞进了副驾,替他扣好安全带后自己才上了车。 “端队长呀,端同学呀” 安全带也没束缚住陈月洲小巧的身躯,他整个人扑在了端琰的身上,“你知道吗,我现在头脑里面好乱哦,我感觉我又是个男人又是个女人” “那是因为你喝多了。”端琰发动车子,顺手给导航定了市局家属院。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噢不是”陈月洲戳着端琰的脸蛋,撅着嘴,“我脑内好像有好多好多的记忆和人格呢!我感觉我首先呢,是一个叫做陈月洲的三十岁大叔,一个渣男,大大大大大渣男!今天他见到了这么多妹子好开心好开心哦他学习好好哦北医研究生,还辅修了一堆专业,哇塞超级厉害啊” 陈月洲说着又戳了戳端琰鼻梁:“下来呢,是个叫李玲洲的人好像是我哦又好像不是是个可怜的山村长大的” 陈月洲说着一把搂过端琰的脖子,对着他不断地眨眼放电,睫毛扎得他脸颊酥su痒痒的:“我可是超喜欢你哦,超超超超超级喜欢你哦。” “放手,危险。”端琰撩起眼皮扫了眼身侧的少女。 她今天穿着黑色的一字领修身短裙,与白皙细腻的皮肤形成巨大的反差,黑色勾勒出她性感的曲线,让人难以自抑遐想。 “不要,除非呃”陈月洲想了老半天,灵机一动,“除非呃咱俩睡一觉。” 端琰手下的方向盘瞬间一个打滑。 好在他眼疾手快反应利落,又反向打死将车头调了过来,之后一脚刹车,避免了撞在行道树上。 可后面的车却不乐意了,一辆辆愤怒地鸣笛而过。 “下去!” 端琰伸手将陈月洲向下扯。 可今天这个喝了两杯酒和变了个人似的的陈某人哦不,本来就是变了个人的陈某人却和端琰杠上了:“小子我告诉你,你洲姐我来北川混这么多年,就没有我睡不到的男人!” 端琰:“” 他放弃了挣扎。 并扭头看着陈月洲。 自知玩笑过分的陈月洲低下头,委屈巴巴地瘪着嘴,嗲声嗲气道:“开个玩笑嘛就是想和你亲近一下平时的时候,总感觉想法都是被另一个记忆压制着没有机会和你亲近所以我” “所以,你现在是在喜欢男人的那个瞬间?”端琰忽然道。 “什么?”陈月洲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与此同时,端琰精致的轮廓从天而降,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全方位包裹着他,粗砺的指腹微微点起他的下巴,紧接着,一抹凉意便覆上了他滚烫的唇。 吻来得太突然,小姑娘瞬间睁大了眼,本能地想要张口呼吸,对方却趁机长驱直入,一边啃咬着柔嫩的唇瓣,一边用舌尖一遍遍描绘着他口腔的形状,烟草与酒精的气息在彼此舌尖辗转纠缠。 陈月洲呼吸不通,迷离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水雾,本能地发出一声嘤咛。 端琰这才松开他:“够了吗?” 故做正经地握着方向盘,嗓音却早已哑得不成样子。 陈月洲撩起眼皮看着身侧的男人,偏着头,轮廓刚毅而又精致,依旧带着点儿痞劲儿,却性感得让他挪不开眼。 “嗯,够了。”小姑娘规规矩矩地点点头。 端琰这才大手捞过方向盘,重新发动车子,漫不经心道:“所以,你脑内除了三十岁的医学研究生、喜欢我的大山姑娘、还有什么?” “还有”陈月洲瘪瘪嘴,“还有一个回忆好可怕哦你要听吗?” “说说看。”端琰轻笑一声,扫了眼身侧还红着一张脸轻轻喘息的小姑娘,声音多了几分哄孩子般的宠溺。 “还有一个记忆也叫陈月洲,好可怕哦,她是个好可怜的小姑娘,从小被虐待,长大还被一个杀人犯虐待了好久,我的回忆里那个杀人犯一直出现一直出现,每次看到我都好害怕好害怕”陈月洲说着紧张兮兮地抓着端琰的胳膊,“明明他的名字还挺像武侠的大英雄来着叫呃哦对,赵世风!” 端琰勾着的唇角瞬间凝固。 他猛地踩下刹车,侧头,冰冷的目光讳莫如深。 “你刚才说,那个杀人犯叫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26.4.16 “我我说”陈月洲吞了吞口水, 紧张兮兮地看着端琰, “我说那个人叫赵世风,有什么问题吗” 端琰的神色越发幽深。 他端详着陈月洲的脸,像是要把他盯出窟窿一般。 好一会儿后, 收回视线,指腹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 伸手揽过手机关闭导航。 车子重新发动。 “怎怎么了?” 陈月洲不明所以地看着端琰, 端琰也正好用余光看他。 迷茫的视线与对方晦暗冰冷的视线对视的瞬间,陈月洲猛然打了个机灵。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等会我有问题问你。”端琰收回视线不再说话。 “哦哦” 陈月洲闹也闹够了, 酒后的困意袭来,便晕晕沉沉陷入了睡眠。 不过, 或许是喝过酒的身体放松了警惕,又或者是不该在睡前提起那个罪恶的男人,陈月洲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 他做梦了。 那是日日蝉鸣的酷夏,即使是夜里暑意也丝毫不减, 整个世界如同蒸笼一般,偶尔拂过的一缕热浪都能成为救赎他的一抹凉意。 陈旧狭窄的小巷里,他穿着油得发腻的衬衣, 盘着枯黄的丸子头,大汗淋漓站在马路上, 一边擦着满是油渍的小桌子, 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竹签。 刚倒掉一筐小龙虾的壳子, 兜里的诺基亚5230响了起来。 接通, 是陈悦豪熟悉的声音:“这个月的钱什么时候打?” “我上个月不是给了你3000吗”他抿着嘴,声音哑哑的,“你省着点花好不好,我这边” 话还没说话,对面厉声制止:“姐,你知道不,爸妈本来是不许你来北川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和王武结婚了知道不?你知道不知道家里养一个女儿得多废钱?” “我” “小洲啊!打什么电话啊!那边桌子收拾了吗!没看见来客人了吗?”身后传来男人带着愠怒的呼喊声。 “小豪,我正在上班,我先挂了,我这边实在凑不开,你问问妈,前几天我才给她打了些钱。”他说着急匆匆挂了电话,转身小跑着去收拾下一张桌子。 从八点半天黑开始忙碌,直到深夜三点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他才得以空闲,疲倦地靠坐在路边的大树根儿。 “老赵啊,搓麻么?”隔壁煎饼店的老头走了过来,瞧了眼他,又将视线挪向不远处正在点钱的男人身上。 “行,马上。”男人将钱往抽屉里一塞,顺手上了锁,边往出走边指着他,“你,一会儿洗完碗把水龙头关好了,再让老子发现滴水小心点儿。” 他忙忙起立点着头。 拖着困乏的身子来到后厨——一间不到五平米的小洗碗房里。 面前是一台宽约一米的大型不锈钢水池,地上堆放着杂乱的锅碗瓢盆,左手边是巨大的塑料桶,里面堆着味道刺鼻的烧烤垃圾。 拿起油腻的刷子,倒了些洗洁粉,他匆匆刷了起来。 一个动作机械性地重复了两三个小时,最后一双筷子清理干净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他疲乏地关上水龙头,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推开后门。 后门通向烧烤店后方的一个小院,面积不大,顶多二十平的样子,前方是一栋自建楼房,只有两层。 一楼用来堆放各种杂物,二楼是男人生活起居的地方。 他推开杂货房的木门,左边堆着大大小小的塑料桶和落满灰尘的杂物,右边靠窗的地方地上就一张凉席,上面一床洗得褪色的被子。 他走过去脱了鞋子侧身躺下,粘腻的衣服和凉席磨蹭在一起产生让人不舒服的触感,他低头闻着身上刺鼻的调料味,皱皱眉头,又爬起来,从墙角拿起自己的大书包,掏了瓶沐浴液回了洗碗房。 迅速脱光身上的衣服,用水瓢给自己浇了几勺凉水,用沐浴液迅速揉搓头发和身体,紧接着又用洗碗粉将全身衣服火速涮了几下,这才蹑手蹑脚地抱着衣服回了杂货房。 将洗好的衣服挂在窗台上,又从书包里拿了干净的衣服穿上,他这才满足地躺下。 视线不自主地落在窗外皎洁的月亮上。 整个世界明明像刺目的太阳一样炙热难耐,可伸手触及的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月牙漂亮而优雅弧度虽然足以让人眺望观赏,可那微不足道的光亮却只能在她粗砺的指尖停留星星点点。 他闭上眼。 一双大手却忽然抓住他的肩头。 紧接着,浓烈的酒臭味扑面而来,有雄壮高大的身影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猛然睁眼。 那身影背着月光,他看不到那人的脸庞,只听的见嘲弄的笑声:“小洲,乖啊,不痛。” 对方说话的同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紧接着,满是毛发且带着浓浓腥臭的东西挡住了他眼前的全部世界,黑暗瞬间将他包裹,有东西被强行挤入他的口腔。 他的大脑顷刻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时,发现那恶心粘腻的东西在自己口中拼命抽动,他呼吸不通,想要吐掉。 “放” 挣扎只是一瞬间,对峙只是一秒,他的双臂被人不费吹灰之力摁在头顶,再也挣脱不开。 在他即将窒息时,粘腻冲向他的喉咙。 下一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的头被死死摁在硬得硌人的凉席上,身体被人粗暴地固定在地上,有东西从后方猛然挤入,撕裂的疼痛和体内剧烈的蜇痛让他“哇”的一声喊了出来,口中粘腻的液体溢出,一滴滴连着口水的丝线跌落在凉席上。 数小时机械般的冲撞后,对方将他松开,餍足地抬脚对着他刚刚受到冲撞的地方踢了踢。 他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身前强壮的男人,不敢做任何反应。 “去他妈的,死人一样。”男人坐在一旁落满灰尘的桶上,依旧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对方指了指自己的下面:“还不过来舔?” 他身子一僵,没有动。 男人立刻起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到自己的下身面前,在他耳边阴鸷道:“舔,不然老子弄死你。” 他身子一颤,流着泪张口。 “他妈的嘴也这么没用。” 男人谩骂了几句,仰起头吸了口气,之后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阴冷可怖:“告诉你,敢报警,老子就弄死你,听到了么?” 他拼命地点着头。 镜头一晃。 依旧是漆黑的的夜、狭窄逼仄的仓库,他跪在凉席上,脖子被人套着粗厚的麻绳,撅着臀部。 身前站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的脚很脏,时不时散发出阵阵臭味,他腿上的毛又黑又长,看得人难受。 “哈哈哈哈老赵,牛逼牛逼!这狗养得好啊!以后出门找小姐的钱都省了啊。” 胖男人靠坐在一旁的塑料桶上,抬脚踢在他的脸上:“快,舔,舔完了老子就搞你。” 他眼泪簌簌直流,不敢说话,拼命摇着头。 “妈的,不舔?这狗教的不行啊。”胖男人抬腿将他踹倒,一只脚踩在他的下身上,脚趾一个劲儿往他的身体内捅,边捅还边笑,“哈哈哈哈,就说女人都是欠搞的,这样都能有水,哈哈哈哈” “别踢了,脚气传染进去了,老子以后鸡儿还进不进了?” “哈哈哈哈是是是” 等两个男人发泄完了,他躺在地上,一边低声抽泣,一边吐着口中又咸又腥的液体。 “哭个锤子!” 从外回来的男人抬脚踹在他的脸上,逼近他,浓郁的酒臭扑面而来:“怎么了?你他妈还委屈了?再哭一个?” 他慌忙闭紧嘴巴,只有抽抽涕涕的呼吸声实在止不住。 “陈月洲,不妨告诉你,老子杀过人,我媳妇儿和儿子都我杀的,知道谁替我挨得枪子吗?江陈辉!知道江陈辉谁吗?知道吗?北川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他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子真他妈走了狗屎运了,那狗日的娘俩刚弄死,老子正愁着尸体怎么大卸八块丢去喂狗,结果这锅哈哈就被人背了!所以别惹老子,否则,你的下场和那娘俩是一样的” 说着,男人将手再一次伸向他的下方 陈月洲猛然睁开眼睛。 梦境过分的真实感以及醉酒的恶心感让他此刻难以自控地想吐。 他一个翻身下床,迅速冲进卫生间一番呕吐。 那咸湿的口感、剧烈的恶臭、油腻的刺鼻、以及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灼烧感和屈辱感,让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女人。 “妈的” 陈月洲双拳死死地握紧。 来到这具身体已经半年,他总是努力放大原主有必要的回忆,刻意回避原主没必要的回忆,避免因为一些过于刺激的内容让他和原主产生共情,尔后发生没必要的情绪化。 可是,李玲洲这个记忆人格却和原主产生了一部分的共鸣,将他好不容易埋藏起来的回忆全部挖了出来。 恐惧、羞耻、后悔、仇恨。 陈月洲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试图驱赶那让他几乎绝望的交pèi回忆,可是越是努力忘记,画面就越是一遍又一遍在他面前回放再回放。 反胃感翻江倒海般袭来。 他只能闭着眼呕吐。 吐到最后,他已经开始吐酸水。 “一直吐眼下会充血,漱口。”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紧接着一杯水递了过来。 陈月洲睁眼,望着那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一怔,一回头,正对上端琰平静的视线。 他穿着件松散的白色套头卫衣,下身是和卫衣同款的黑色运动裤,脚上一双黑色人字拖,怎么看都像是居家穿的睡衣。 陈月洲本能地转过身,打量着身前的面池。 方形,白色大理石台面,干净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头花和蝴蝶结,很显然不是自己那个还住了俩姑娘的家。 “我”他眼珠子一转,瞬间判断到发生了什么,不由长叹一声,“谢了,我以为我很能喝来着,看来” 这幅身体并没有自己原本的酒量。 下次得注意不能断片了。 他伸出手去接水杯,却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抖,连着手臂,根本无法好好握住对方递过来的杯子。 端琰神色一沉,旋即蹲下身子,左手点起陈月洲的下巴,右手将水杯微微倾斜,贴在他的唇边。 陈月洲对这个暧昧的动作莫名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他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身体软得根本没有力气,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坐在地上,仰着下巴舔着杯中的水。 “那个放点料行吗?我不喜欢喝纯水。” “” 端琰扫了眼他,出了声气,似是有些无奈,起身去厨房,给杯子里加了些许盐巴,又拿了根吸管,回来继续给地上的无赖喂水。 喝过水,陈月洲的情绪稳定了些许,他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视线左右扫视着自己目前所处的空间。 他身处洗漱间,身后是卫生间,出门右侧是餐厅连着厨房,左侧是客厅连着阳台,南北通透,窗外的天空已是黑中泛蓝,东方的尽头有一抹白光,应该是快要清晨了。 陈月洲向外挪了挪,发现自己虽然能够站起来,但行走还是有些困难的,于是开口道:“那个,能扶我一把吗?我可能昨晚喝了假酒,身体抽得厉害,我想再睡会儿你不介意吧?” “那就现在去医院。” “不不不”陈月洲匆忙摆手,“我我” 话还没说完,由于摆手幅度太大,他整个人侧身倒了下去。 端琰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揽过即将跌倒的陈月洲,他小巧的身子落入对方宽广的怀中,因为穿得少,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滚烫的温度。 “我” 陈月洲潜意识对男人的怀抱是极为抵触的。 可当此刻有温热的怀抱能给这具几乎冰透了的身体一丝温暖时,他发现身体并不抵触这样亲密的接触。 不如说,这样的接触给他带来了一丝安心。 “到底怎么回事?”端琰的视线落在陈月洲的脸上。 怀里的小姑娘嘴唇铁青,脸色惨白,全身都在微微打颤,一双圆眼满是恐惧和不安,很明显不像是单纯的酒后呕吐。 “我”考虑到端琰这个人容易较真的性格,陈月洲长叹一声,坦白道:“我做噩梦了,梦很可怕,所以身体很难受,不需要去医院,只要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好。” “” 端琰没吭声,就这么打横抱着陈月洲,来到客厅将他放在沙发上,之后转身捞起空调遥控器关了制冷,回卧室抽了床薄毯递给他,等他盖上道:“我接受不了没洗澡睡床,沙发将就下。” 陈月洲闻声轻笑了下:“我也是。” 他慢慢闭上眼—— 可意识刚一模糊,那让人闹心的回忆和画面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陈月洲被再次吓醒。 视线逐渐有了焦距后,他发现端琰才刚刚收了水杯打算回房。 “那个”陈月洲只能叫住他,“我这噩梦一闭眼又来了,你” 能陪我唠会儿磕吗? 不不不说不出口大老爷们怎么能说这种话 正当陈月洲琢磨着怎么开口时,端琰已在他身侧坐下,双臂摊开,搭在沙发背上,斜着眼睨着他。 “谢了”陈月洲尴尬地笑笑,想了想道,“问你个问题。” “嗯。” “我昨晚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端琰的视线落在陈月洲的脸上。 双眸依然清澈水润,只是那少女般甜腻的视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那平淡的目光。 按照她昨晚自己的口述,她体内有三重人格,一个是渣男北医研究生、一个是喜欢自己的年轻太妹、一个是自己一直寻找的那个陈月洲。 那么,昨晚想和自己睡觉还和自己接吻的人是太妹,而现在眼前的人是北医研究生了? 想到这里,端琰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虽然他曾经推断过陈月洲这个人可能是人格分裂,可当对方真的承认自己就是有三重人格,一切奇怪的地方得以通顺解释的时候,他却又觉得这事情十分荒唐。 真的会有人是三重人格吗? 而且三个人格除了极大的性格差异,还有着极大的知识储备量差异? 他反问:“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些什么?” “我?我断片了。” “你说有人长时间虐待你而且不是你的父母,是个毫无关系的人。”端琰试探性道。 陈月洲一听,神色瞬间多云转阴。 虽然江陈辉杀人案在无数年前已经被翻案,断定为冤案,可是真凶赵世风一直迟迟未捕,就目前而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 赵世风本人大概也是在醉酒的情况下,面对向来不会反抗的原主才会一时大意说出那样的话,他本人怕是事后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如果这个系统的最终任务是让他将赵世风绳之以法,那么现在,无论是杀人的事、这幅身体遭到过xing虐待的事,统统都不能说。 赵世风很显然身上除了这一桩命案外,还干过不少作奸犯科的事,是个惯犯。 就算不聪明,也在这方面圆滑小心。 而现在的自己太弱了。 没有金钱、社会地位、足够的知识与力量,根本无法和赵世风对抗。 那么,借助外力呢? 呵借谁的外力? 江陈辉的冤案是北川的心头病,但凡伸手的人处理不好都会脱衣服滚蛋,谁愿意趟这浑水? 就算不说冤案的事,单说xing虐待的事,谁又能替他解决? 靠端琰? 呵。 简直可笑。 眼前这个男人不到三十岁就爬到了市局刑侦大队支队长的位置,前途无量。 除了他本人成绩优异之外,母亲的手腕功不可没。 谁会为了一个北漂的打工女而葬送自己的前程? 你说因为爱情? 可别了。 端琰对自己的感情无非是好感,别说爱情,喜欢都算不上。 等知道他的这幅身体曾饱受xing虐待还遭到过轮jiān,心里那道坎儿能不能过去都是个问题。 即使端琰选择接受,因为对自己的这么点儿好感愿意铤而走险,他非但不会感动,反而会看不起这个男人。 为了区区私心而辜负他人的期待,这种人根本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不过,假设一下—— 如果他把赵世风的事情袒露给端琰,这个男人真的有心稍微去做调查,结果会如何? 案件无法立案侦查,私自行动非但找不到证据,还会打草惊蛇。 赵世风现在人在北川,一个法制建设发达的大都市,自己还有机会用脑子施展拳脚;可对方要是逃去了某个偏远的小城市 光线无法直射的地方,暴力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他就会永远失去打倒赵世风的机会。 所以,无论端琰抱着怎么样的心思,他都不能把赵世风的事情说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应该是喝醉了,做梦了。”陈月洲笑笑,“酒鬼的话你也信,太死板了吧。” 端琰闻声,视线倏地一冷,旋即挪开目光。 恰好此刻他的手机亮了。 他拿起看了眼,眉头微微一蹙,起身走向了阳台,背倚落地窗接通—— “小琰,我查到了点事情,关于那个陈月洲。”是吕佳音的声音。 端琰深吸一口气:“两个小时后我过去。” 挂断手机,他将茶几上新的毛巾和牙刷套装拿起丢给陈月洲,“睡吧,我就在你旁边,等醒来我送你回去。” 初夏的气温一天比一天高。 才早上八点,火辣辣的太阳光就已照得陈月洲睁不开眼。 有端琰这条大狗在身边陪着,陈月洲的回笼觉睡得还不错,昨晚的恐惧和难受一扫而空,他回家换了套凉爽的衣服,敷了张面膜,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宿主啊,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呢?不着急啊? 消失一个晚上的478推开门慢悠悠地进来,手上还提着好几个大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零食。 “哟,你还知道回来。”陈月洲瞟了眼478,见她两枚浑圆的大眼睛下有些乌青,“怎么了,你还熬夜了?” 通宵唱了个ktv,没什么。478将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丢,从兜里取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瘫软在沙发上,宿主,昨晚我不在,你喝醉酒都干了些什么? “不知道,我断片了,醒来就在别人家沙发上了。”陈月洲掏了掏耳朵,“对了,你刚才说着急什么?” 哦对。478赶忙掏出手机,我回来的路上收到紧急的变量信息,说李玲娜昨天去医院找尚维,结果没见到,刚才已经出发去医院,但是目测要发生大事,让你火速控制住她。 “哈?又怎么了?”陈月洲一听,慌忙伸手接了面膜去玄关穿鞋。 火速赶到医院,根据478的指引,陈月洲先李玲娜一步来到即将发生大事的地方。 是医院的接待大厅后方的内院里,左手是检验楼,右手皮肤科楼,正前方越过一座不大的花坛,是住院部。 而在花坛旁,摆着一排桌子,桌旁立着等身大小的宣传海报,前面坐着一堆年轻男女,正是尚维所在的那个什么疾病控制预防宣传团队的志愿者们。 此刻的尚维,正手握宣传手册,热心地向一旁的老年人讲解着海报上的内容。 “这里能发生什么?”陈月洲抱臂倚在一旁的拐角,细细盯着尚维。 这时,一旁小跑而来一个小护士,她扭扭捏捏地走到了尚维的身边,递上了一罐百事可乐。 尚维看到她的瞬间,原本温柔和善的眉眼瞬间笑得弯成了一条线。 陈月洲:“” 嗯,懂了。 所以他之前就告诉过李玲娜,感兴趣趁早下手,这年头,领证的都有人抢,更何况没领证的 陈月洲还来不及感慨尚维火爆的人气,一道人影已跨着大步走了上去,随后传来女人不怎么和善的声音:“尚维,你怎么也在这里?早饭吃了吗?” 是李玲娜。 她穿了件米色的修身长裙,脚上蹬着一双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大卷微垂,涂着脏橘色的口红。 陈月洲翘翘眉,虽然这幅打扮并不怎么入他的眼,但好歹李玲娜是下了功夫了,这也算没白费他这些天的心思。 他赶忙跟着凑去:“啊,姐,尚维,你们都在啊。” “嗯我”尚维面对突然出现的两个姐妹一脸莫名其妙,“我这一个月一直都在这里啊” 李玲娜没搭理陈月洲,视线紧锁尚维以及他身侧的小护士:“那不然去吃个早饭吧,现在时间还早,我还没好好感谢过你呢。” 颇有“我的男人你这个小王八蛋也敢抢”的宣示主权的架势。 小护士一听,顿时紧张伸手抓住尚维的衣角。 她虽然长得还算可爱,但个子还不如陈月洲高,她侧过脸时,阳光落在她晶亮的美瞳上,脸上浓厚的粉霜感周围人看得一清二楚,李玲娜顿时不屑地嗤笑一声。 陈月洲观察到李玲娜的表情,微微蹙眉。 他大概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一直在颜值和身材上被旁人碾压,好不容易在认真穿着打扮后遇到一个自己能打败的对手,还发现对方化了浓妆,顿时自信心爆棚。 可是啊 爱情虽然很现实,但又不是选美比赛啊? 不对,正因为爱情现实,所以才不是选美比赛啊 陈月洲伸手去拉李玲娜:“姐,大清早的,人来人往,一会儿再过来找他” “你放开。”李玲娜一把推开陈月洲,对着尚维继续道,“怎么样?昨天没见到你,我在门口逛了逛,发现了一家小餐馆,里面包子味道特别好” “学姐” 尚维不傻,他迅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自然,他想了想,脑子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难道学姐喜欢自己? 不不不,不可能。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李玲娜,“那个你是我学姐,你有麻烦我帮你这很正常” 话说完,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他忙牵起身旁小护士的手,将她引到自己身前:“哦哦,对了,学姐,那个,介绍一下,学姐,这是我女朋友,邵媛。” “女朋友?”李玲娜瞬间睁大了眼睛。 “对呃”尚维挠了挠头,“我们认识一个月了,昨天我们正式开始交往,所以我想第一时间告诉学姐” “告诉我?”李玲娜一时哑口无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尚维,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她她是你女朋友?” “啊?对啊”尚维拉着邵媛后退一步,不明所以地看着李玲娜。 “姐,医院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陈月洲再次上前去拉李玲娜,却被对方再次一把推开。 “哈女朋友”李玲娜冷笑,她抱着双臂,一脸嘲讽。 认识一个月? 如果没记错,她和尚维二度见面也是在一个月前吧? 那就是说,尚维在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选择了这个女人? 哈 哈哈哈 简直太可笑了! 李玲娜的视线落在邵媛的脸上。 输给陈蕊那种徒有一张漂亮脸的贱人也就算了,她居然还会输给这种大丑女? 瞧她那眼线,瞧她那粉底液,瞧她那大号美瞳,摘了之后肯定——丑到爆!!! “尚维,我不太明白你在和我说什么。”李玲娜逼近一步,“这一个多月,你一直在帮我,还让我借助你家,我们难道不是” “学姐”尚维神情有些复杂,“学姐你” 是,他承认自己对李玲娜是有过好感。 可是,那份好感并不足以扰乱他的理智。 他很清楚,李玲娜学姐喜欢的是收入高、职位高、年纪比她大且野心勃勃的男人。 在大学的时候,学姐层亲口对他们这一帮子男生说过她的择偶标准。 所以,即使有好感,他也没有过和李玲娜交往的想法。 他只是想作为后辈,尽可能帮助这个女人 可是,他错了吗?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学姐产生了这么多误会? “所以说,你是中央空调吗?你其实是个渣男吗?”李玲娜冷笑一声,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她道:“所以,我为你放弃了我之前的恋爱的原则,为了你改变了这么多,穿了这么多衣服裙子,打扮成这副样子,换来的却是你交往了自己的女朋友,而我依旧只是学姐吗?” “学姐”尚维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夸人漂亮也是错吗 相比以前阴沉刻板的学姐,他更喜欢现在这个时尚光鲜的学姐,这是他的真心话,他相信换做其他人也会是这个看法,可是,为什么这个也错了呢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要夸我啊!” 李玲娜吸了吸鼻子,瞪着通红的眼看着躲着尚维身后的邵媛:“你以为你找了个大美女大萝莉吗,你看看她那拳头大的美瞳!” 陈月洲顿时蹙眉:“姐,别说了。” 穿衣也好、化妆也好、甚至整形也好,都是人生在世包装自己的一种手段。 即使自己选择拒绝包装,也没有资格去诋毁别人的包装。 李玲娜现在的行为很掉价。 然而,眼前已经陷入泥潭的女人根本听不到陈月洲的劝阻:“你看看她,一个护士,亏她还是白衣天使,浓妆艳抹!” “姐,别说了!” “她哪里是护士,分明是弄成这样子在医院勾引男” “让你别说了听到没有!” 陈月洲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上前,扬起手臂,一巴掌甩在了李玲娜的脸上! 顷刻间,一切都安静了。 李玲娜错愕地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久久不能回神。 “姐,看看周围吧!所有人都在看着你。”陈月洲握着烧痛的手掌,无奈叹息,“这场打擂是你来晚了,是你输了,认输离场,别再丑化自己了好吗?” 李玲娜蓦然睁大双眼。 抬起头,四周环视,发现来来往往人群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像是看着动物园里跳舞的猩猩。 “学姐” 尚维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半晌,弯腰深鞠一躬。 “如果,如果是我让学姐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我很抱歉很抱歉” 李玲娜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被带出那个台风中心的。 只知道回过神时,自己坐在某处公园的长椅上。 夏日的正午酷热难耐,少风,她汗流浃背,手边是一桶冰可乐。 “清醒了?”陈月洲在对面的长椅上坐着,肩上打着一把黑胶太阳伞。 一滴眼泪滑落。 李玲娜垂下头,双手抱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又这样我不改变也是错,改变也是错我难道比不过刚才那个女的吗为什么” 陈月洲侧过头,望着公园里来来往往的情侣。 半晌道:“上学的时候,即使你是全班第一名,奖学金也未必是你拿,因为生活总不是那么单一化,成绩是拿奖学金的必然要求,但不是有了成绩就能有奖学金,突发情况总是方方面面的即使你面面俱到,有时候也需要运气。” 阳光又烈了些,陈月洲将伞又压低了些。 “李玲娜李经理?” 陈月洲还想说些什么,身前忽然走来一位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挡在了二人中间。 李玲娜抬头,一看清对方的脸后,慌忙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这厮谁啊?”陈月洲问478。 赵德,李玲娜最近接触的另一个宠物公司的中层。 “哦”陈月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是怎么了?”赵德惊讶地看着李玲娜。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家里有点小事呃赵先生怎么在这里?” “周末没事做,逛逛。”赵德笑答,想了想,“不知道李经理接下来有没有空?马上就是饭点了。” “啊?” 李玲娜微微一怔,视线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干净的皮鞋,笔挺的西服,方正的脸,利落的寸头 这种干练的商务男,并不是适合自己的类型 她本能地想要拒绝邀约,可 ——你怎么知道对方适不适合你? 陈月洲说这话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李玲娜站起来,本能地想要寻求对面椅子上陈月洲的帮助,却发现那长椅上早已空无一人。 唯有那把黑胶的遮阳伞撑开着放在地上,仿佛在说—— 伞留给你,你自己的事,自己选择。 沉默半晌,李玲娜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遮阳伞,转身看向赵德,磕磕巴巴道:“逛逛,也可以。” 阳光自葱郁繁茂的树叶间隙中洒下,一地斑驳,陈月洲站在树影下,望着远处二人并肩行走的模样,久违地扬了扬唇。 对,这样就对了。 不要去刻意思考、不要去执意揣摩、不要去做无畏的预判。 爱情和生活一样,没人猜的到结局。 宿主,说实话我不懂。478啃着糖,看着渐行渐远的李玲娜,爱情到底是什么呢?总感觉大家口中歌颂的现实中的不太一样啊 陈月洲笑而不语。 书本、诗歌和媒体歌颂爱情,是因为这个残酷的世界总是需要一束光,需要真善美去支撑人们心底最后的善意。 但实际上,爱情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无暇、那么美好的东西。 它就和我们的生活一样。 不,它就是我们的生活。 一样虚伪、虚荣、贪婪、务实、充满欺骗和欲望,却偶尔带着让人为之振奋的小奇迹。 它没那么高高在上,不必慎重到如同捧珍宝,或为了它卑微到尘埃—— 你怎么样面对生活的,就应该怎么样去面对它。 对了宿主。478忽然道,你不是要轻松点儿的任务吗,目前有两个任务可选,我推荐你选赵韩洋梓这个任务,特欢乐。 “赵韩洋梓?” 对。478兴奋地拿出大纲拍了拍,这位主人公,是个写耽美的,超超超级腐女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26.5.1 “腐女?”陈月洲毫不避讳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腐女不好吗?478兴冲冲地举着平板电脑戳了戳, 这位小姐姐可是山绿网耽美文的大神! “她大神还是天神和我有什么关系?”陈月洲路过自动贩卖机, 买了瓶可乐,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宿主,那你现在要支线大纲吗? “别, 你先给我把李玲洲这个记忆从脑子里剃除出去。” 好。478开始进行任务结算,杨旭总共300分[报复值], 你刷到了300分, 李玲娜总共2500[巅峰值],你刷到了1200分这次任务可能只有b或者c, 确定提交吗? “当然, 李玲娜这样子就够了,她已经算是我任务对象中耗费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我总不能伪装成她妹真的手把手等她迈入结婚的殿堂吧?” 那好478开始提交任务,宿主,系统将会在3分钟内回收李玲洲的全部人格记忆,但是, 最近发生的所有真实的回忆将会被留下,融入你的大脑,可以吗? “嗯嗯。” 叮!李玲娜任务已提交, 积分结算中—— 此次任务评级:c,总共获得积分1985分, 目前您拥有积分2423分。 [李玲洲]人格记忆剔除中—— [李玲洲]人格真实经历记忆合并中—— 陈月洲刚喝了一口可乐, 脑袋忽然一懵, 紧接着, 一大串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印入脑海—— 昏暗的车厢里,喝醉的少女,伸手搂着身侧男人,男人转过身,点起她白皙的下巴,与她唇齿交缠 陈月洲:“” 等等 刚才那个画面 是什么? 他惊悚地戳了戳478,抱着她的猪头逼近她:“告诉我,我脑内出现的这个画面是什么?” 什么画面? 478推开陈月洲:我不知道你脑内融合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脑内多了些记忆,那应该是你被李玲洲夺舍的期间,她的回忆。 478说着摸了摸下巴:就算你被夺舍,你也应该在脑内看到过外面发生什么了啊,应该有记忆,除非 478打了个响指:你昨晚断片了对吧? 陈月洲:“” 妈的。 这个王八蛋李玲洲不,这个王八蛋buff! 完了 他的直男人生啊! 他做为直男的自尊心啊! 卧槽! 他居然被男人亲了! 出租车在市局家属院外停了下来,陈月洲从车上一跃而下,匆匆进了大院,蹲在某个树坑旁开始干呕。 另一边。 市局家属院外的咖啡屋里,吕佳音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推到端琰面前,点开某个文件夹道:“上次你说的勒索案,我查了你说的那个叫做翟建鹏的男人,的确有这个人,某三资中层,北医教师,我找人跟踪了下,他的确频繁进出私立男性医院” “北医教师?” “对”吕佳音点头,“北医,北川医科大学,有什么问题吗?” 端琰神色逐渐幽深:“陈月洲读过北医?” “怎么可能。”吕佳音摆手,“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北川,但北医只有全日制统招本科,如果她真的在北医读过书,必定是统招北医是我国排名前三的医学学府,真要是那里毕业的怎么会做黑工呢?” 说完,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把她和北医联系在一起?这很明显不可能啊。” 端琰抬手,食指侧撑住额头,神色越发复杂。 也对。 他调查过她的。 北漂、外来务工人员。 只是,因为昨晚的事,他听到“北医”二字的时候敏感了。 自己居然会想要相信一个醉鬼的话 “不过”吕佳音笑笑,翻看下一页资料,“调查这个翟建鹏的时候,发现了个有点恐怖的事情。” 端琰撩起眼皮看向前方的资料。 ——陈月洲,男,北川医科大学,临床医学本科毕业,生物心理学硕士毕业,无业,2017年12月20日上午11点,死于油罐车爆炸引发的巨大交通事故。 端琰顿时错愕。 北医 研究生 30岁 还有,这个死亡时间 念完资料,吕佳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了摸胳膊,抿唇苦笑了下:“是吧,很可怕吧,一样的名字,不同的身份,死亡时间刚好是打工妹被劫持的时间,也是你认为打工妹性格出现奇怪转折点的时间。” “你为什么会查这些?” “我有几个高中的学弟学妹在北医读书,我在查翟建鹏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在学校里风评很差,经常乱搞,然后一来二去,就查到和他关系好的几个狐朋狗友这个陈月洲就是其中之一,无意中看到这名字,所以多了解了下。” 吕佳音瘪瘪嘴:“目前查到的东西有限,我和打工妹住在一个小区里,我近期试着去主动接近打工妹,看看能不能套出来有用的东西。” “不用。”端琰摇头,抬手替吕佳音整理资料,“我会跟她接触。” “我就是不想让你跟她接触才会自己去查的。”吕佳音漫不经心道。 端琰闻声抬眼看她。 吕佳音端起咖啡杯,笑笑:“因为害怕你被她抢走。” 端琰整理资料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平淡道:“不会的。” 和李玲洲的人格说再见后,陈月洲天天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某天被陈悦豪要钱的电话催醒。 他先是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凄惨模样,说自己钱来得有多不容易,之后又摆出一副信任和期待的模样,告诉陈悦豪自己就是他坚实的后盾,最后默默打了钱。 “知道吗?我得让他明白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但又要让他明白就算没了钱我都能给他搞到钱,我要让他输钱的愧疚感和无所谓感不停地交替交替交替,让他最后自暴自弃开始癫狂,我才会收手。”陈月洲一边敷着新买的面膜,一边碎碎念道。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摘了面膜丢垃圾桶,又给自己来了一泵精华,这才道:“行了,把任务大纲给我吧,休息了两天也该继续做任务了” 478嫌弃地瞅了眼完全把自己当小公主保养的陈月洲,递上一打文件。 赵韩洋梓,女,25岁,天津人,毕业于天津外国语大学日语专业。 她是个相貌平平且偏胖的女生,小学时候曾因为被同学嘲笑长相而变得孤僻。 好在上了初中之后,她接触了二次元和bl,并且拥有了一堆同好的网友,才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18岁第一次尝试创作耽美,时至今日已经七年,她积累了相当高的人气,目前专职于写作。 但是,如今的她依旧害怕与人来往,生活中的好友也只有一个。 从22岁开始,她的父母就在以各种手段逼她结婚,她的母亲甚至为此对她动过手。 究其原因,是因为她的母亲韩笑认为自己拥有一段非常失败的婚姻—— 韩笑是个体店主,为人十分要强,早年结识了公务员赵海忠,出于对职业的信任两人喜结连理。 婚后,赵海忠在扮演中国式丧偶式婚姻中的丈夫这个角色上非常到位——家事一概不理,每个月上缴工资便是万事大吉。 然而,公务员的工资和韩笑个人的盈利完全没有可比性。 于是,韩笑三天两头辱骂赵海忠。 赵韩洋梓的童年可以说就是在母亲尖锐的怒吼中度过的。 长大之后,韩笑对女儿丑陋的相貌和懦弱的性格颇为不满,因为担心重蹈自己的覆辙,她从女儿高中毕业起就开始逼婚。 韩笑认为女人还是不要太自立自强比较好,反正男人怎么都是那副德行,还不如随便找个工作、早早结婚、跟个有钱人享清福比较稳妥。 在持续数年的威逼利诱下,赵韩洋梓决定妥协,她在加入的lgbt平权好友群里,找了一名志同道合且自愿和她组成形婚的男同——自称双性恋的梁乃恩结为夫妻,之后立刻随男方搬到北川居住。 结婚之后的前半年,梁乃恩对赵韩洋梓尊敬有佳,虽然明知对方是同性恋,但因为梁乃恩出色的相貌和为人,赵韩洋梓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 半年后,梁乃恩告知赵韩洋梓自己喜欢上了她,希望两人有个孩子。 赵韩洋梓此刻正和梁乃恩是热恋期,觉得两人又毕竟是夫妻,怀着对婚姻家庭的向往和对丈夫的一丝期待,她主动和梁乃恩发生了关系。 一年后,她生下一对龙凤胎。 孩子满100天时,二人去布吉岛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蜜月度假。 回国后没过多久,赵韩洋梓被查出梅毒,而梁乃恩并没有梅毒。 因此,梁家人指责赵韩洋梓乱搞,自此之后,她在梁家的待遇瞬间同之前天差地别。 梁家的老人接走了她的儿子,丈夫拒绝和她同床,并拒绝提供女儿的抚养费。 面对还在襁褓中的女儿,赵韩洋梓决定放弃离婚,产生了放弃女儿的抚养权、夺走儿子的抚养权的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埋没。 梁家对她要离婚的说法是—— 随便,你自己乱搞你还有理了?都是你害得我儿子对女人失望了才去外面找男人。你要是乖乖的继续做好媳妇服侍家里,大家都可以原谅你,但你想离那就离,孩子抚养权你不要想,如果你敢乱说,我们也敢乱说。 自家对她要离婚的说法是—— 你长这么丑、这么胖,本来就不可能找到梁乃恩这样优秀的男人,现在还不要脸乱搞一身脏病,幸好人家乃恩双性恋,不然早把你踹了,现在你也是两个孩子母亲了,就不能为了孩子忍忍吗?梁乃恩挺有钱的,你做人家的老婆随便干点工作就能享清福,人家也没让你做家务挣大钱,对不对?你写能写一辈子吗? 无路可退的赵韩洋梓最终选择沉默。 目前为了多见见自己的儿子,正在专心做好“媳妇”的职责。 看完大纲,陈月洲惊了:“娃都生了你还让我拆?难度高到爆炸好吗?而且这厮明明是个女人,性别歧视却很严重啊。” 478点头:是挺难的,不过系统评估过,她的女儿在未来的世界线中,要么成为科学家——做为推动科技的一个齿轮;要么成为网管,和野男人生了三个孩子之后在乡下一辈子。 所以这次的任务还有除了刷分之外,还有一个——按照你的理解,给她的女儿一个最佳的生存环境,尽可能不要让她堕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0.5.2 “还要救小孩?她自己爹不疼妈不爱的, 我还得负责替她找好出路?”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那这回你们给我提供的buff是什么?我这回一定要选个正常的人, 不然这任务做不了。” 这回性格倒是没有那么过激的478打开商场, 看,第一个, 这个是我最推荐的, 赵韩洋梓的挚友, 一点问题都没有。 昵称苏珊,和赵韩洋梓在四级补习班认识, 是个现充,长得漂亮,为人开朗活泼, 是个超级大腐女也是超级大色女,敢爱敢恨,在爱情中游刃有余,缺点就是特别浪, 见到帅哥就腿软,约炮成瘾。 陈月洲:“” 等等。 这叫没问题? 约炮成瘾问题很大好吗? “我说,赵韩洋梓是个死宅啊, 她怎么会有这种朋友?你们的设定bug很大好么。” 并不是啊, 这个设定一点问题都没有。478摊手, 别看赵韩洋梓自己胖胖的, 还壮壮的, 其实她心底特别喜欢细胳膊细腿的萝莉, 特别是那种大胸性感小恶魔一样的萝莉。 478说着上上下下扫了眼陈月洲,支支吾吾道:这个,你勉强能够胜任吧 陈月洲顿时火了:“我长这么丑还不都是你们给的这幅身体的锅!你们就不能把石原里美的身体给我吗?配合我这个胸分分钟变妖精恶魔都没有问题!” 478一见赶忙劝着:哎哟,宿主,你现在已经很美啦,我就这么一说你急什么啊 说完她掏出手绢擦了擦汗。 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宿主越来越小公举了 一言不合就得人哄着,心好累 478举着自己的手机翻了翻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有啊,苏珊这个性格的女生,在赵韩洋梓的中多次出现,每次都有着优秀的家庭背景,集万千宠爱,即使是在女人都是装饰品的耽美,也都是同时受攻受宠爱的小公举,一般都是攻受的助攻角色,这算是赵韩洋梓的一种精神投影。 因为自己不漂亮、自卑、受人欺负、在爱情中无能、受父母拿捏还要委曲求全,所以她潜意识中崇拜和欣赏这样的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女生。 所以,宿主,你选这个绝对招赵韩洋梓喜欢! 陈月洲一听顿时笑了。 招人喜欢? 别开玩笑了。 现实生活中,一个性格内向又自卑的女生,怎么可能和这种生活阅历丰富的女生打成一片? “向往归向往,那是因为这样子的人格是虚拟的、不存在的、可以永远作为理想埋藏在心里的;但倘若这个人格是存在的,向往也许会变成一种妒忌,你不知道‘远而羡,近而妒’这个道理吗?” 这个478继续翻了翻手机,有些无奈道,看来瞒不住你啊的确,赵韩洋梓对苏珊除了向往还有很多负面情绪,不过,系统为了平衡赵韩洋梓内心的不愉快,把你这幅身体的悲惨一生人设全部加到苏珊身上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不然看看别的buff? “当然要看看其他的。”陈月洲将系统界面划到第二页—— 桑尼,腐女,赵韩洋梓网友,死宅,现实中是个内向谨慎的女孩子,不善言辞 安可,腐女,赵韩洋梓网友,死宅,口味极重,但现实中是个母胎单身,人一多就哑巴,只会默默玩手机 罗兰,腐女,赵韩洋梓网友,死宅,喜欢玩18r重口味乙女游戏,喜欢限制级耽美游戏,现实中有男性恐惧症 “等等,怎么都是死宅?”陈月洲向后又翻了几页,“而且性格怎么都这样?还他妈男性恐惧症都出来了?那她怎么喜欢上耽美的?” 宿主,网络聊天聊特别high的人,现实中很多真的是很内向啊。478摊手,而且就赵韩洋梓的情况,她不可能有很多好友啊,大多数肯定都是网友 “那你至少给我找个取向女的妹子啊,百合女就算是死宅也行啊?” 可是赵韩洋梓只喜欢耽美,不喜欢百合啊?478摊手。 “那我不管,你给我搞个百合女!我要喜欢女人的人设,不要喜欢男人的人设!” 478望着如同疯狗一样上窜下跳的宿主,陷入沉默。 “怎么了?”陈月洲看她。 宿主,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端琰发生了点什么? 陈月洲:“” 脑内一闪而过那漆黑的车厢,呼吸沉重的男女,交缠的唇齿 妈的,不行了,又要吐了 宿主,你只要千万千万别再喝酒了,相信我,就不会有这种事了,万一你真的被夺舍了,只要你意识醒着,我一定会电击你。478拍了拍胸脯,这么多个人设,就苏珊一个人不用克服性格上的问题,从我的角度来看,真的是没得选。 陈月洲一脸憋屈地扫了眼478,良久,心不甘情不愿道:“那行吧,你一定得电击我,一定得。” 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至少有20个g的jiāo配剧情进入了他的大脑 陈月洲:“” 天要亡我大直男 按照设定,苏珊是这个人设的网名,她有着极其不幸的童年,是赵韩洋梓的忠实读者,两人通过微博结实。 18岁时,苏珊来北川务工,当时的她经济水平低下,赵韩洋梓曾在苏珊无路可走的时候给过她100元。 在这之后,苏珊通过不断的努力和突破自我,逐渐拥有了她这个学历水平所不应具有的专业知识。 两人交谈甚欢,决定面基。 见面后,赵韩洋梓被苏珊迷人的相貌和开朗的性格吸引,苏珊被赵韩洋梓的脑洞和才华所吸引,两人都羡慕着彼此。 赵韩洋梓曾向苏珊讲述过自己婚姻的不顺利,也向她征求过离婚的意见,但并没有讲自己是同妻这件事、也没有讲关于自己患有性病的事情,只是说“乃恩和他爸妈无凭无据怀疑我在外面有人,我解释不清”之类的话搪塞了梁家对她态度大打折扣的理由。 而眼下,眼见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赵韩洋梓彻底放弃了挣扎,安心做回每天写写书、唠唠嗑、和朋友吃吃饭的腐女家。 而今天,是赵韩洋梓和苏珊所在的腐女群的下午茶日,简单来讲就是一群腐女找个餐厅坐在一起聊聊bl话题的唠嗑日,两人约好在新西街的哈根达斯店见面。 读取完脑内的剧情,陈月洲按照人设,迅速给自己搭配了一套偏性感的衣服——浅蓝色的方口连衣裙,浅浅的沟壑若隐若现,胸部是松紧的,腰部抽带,臀部修身,将她曼妙的s型身材展现的恰到好处,摇曳的裙摆耷拉在膝盖上方,腿上是微透的白色丝袜,脚上是白色浅口玛丽珍鞋。 之后他又给自己化了个清新自然的妆,大大方方出门。 到店的时候,座位上已经零零散散坐了好几个姑娘。 见到陈月洲出现,坐在座位最里面的一个女生立刻站了起来:“呀,苏珊,来,快来这边坐!” 陈月洲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胖。 这是陈月洲的第一反应,眼前这个女生长得不算丑,但真得很胖。 圆圆的脸,圆圆的手脚,还有肚子也是圆圆的,而且她个子还不低,少说也有一米七,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塔。 而这座高耸的铁塔旁,坐着个纤细苗条的姑娘,她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而这个人,陈月洲越看越觉得熟悉—— “吕吕佳音?”他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 “陈月洲?”吕佳音也面露惊讶,她转头看向铁塔,‘洋梓,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你说的,你那个关系好到爆炸的读者吧?’ “对啊。”赵韩洋梓一把抓过陈月洲的手,将她牵到吕佳音身边,“佳音,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超级万人迷的苏珊哦,她也是个腐女,我们经常一起办茶餐聚会。” 吕佳音一听,不得不伸出手,对陈月洲露出友好微笑:“你好,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陈月洲赶忙回握那双纤细的手。 感受着手心那久违的、独属于正常漂亮妹子的温度,陈月洲忽然感觉自己懂得了什么叫“喜极而泣”。 他现在就感动得想痛哭流涕好吗! 做了这么久任务,天天接触的不是奇葩任务对象就是陈蕊这种狐狸精,惟一一个身材符合他心意的雪梨还是蕾丝边,难得遇到一个从外貌到身材甚至家境都符合他心意的,他能不激动吗? 不行,必须和妹子套近乎! 管她是不是端琰的任务对象,反正俩人将来是要黄的,早黄晚黄都是黄! 于是,陈月洲主动开口,甜甜地笑:“那个,我也可以叫你佳音吗?” 吕佳音点头:“可以啊。” 得到妹子的许可,陈月洲像打了鸡血似的凑近了些,笑容更灿烂:“那,佳音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喜欢的?你说作品吗?”吕佳音想了想,“那个,你看漫威吗?” “看啊看啊。”陈月洲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漫威啊、dc啊他从小就有关注,简直不要再熟悉! “那,你喜欢锤基还是基锤?” 陈月洲:“” 啥? 啥玩意? 锤基是谁?基锤又是谁? 他在脑子里使劲检索了一下,苏珊的记忆“嘭”地爆出了大量剧情惊悚的文章—— 锤哥失去锤子变成凡人,被洛基jiān禁在巨塔内,洛基每天都会来巨塔“安慰”锤哥,哭着喊着嘶吼着“你不是那个卑贱人类女人的、你是我的”这样的话语 洛基被复联逮捕,jiān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空间内,锤哥每天去“惩罚”不听话的弟弟 陈月洲:“” 妈的,都啥玩意儿啊? 这怎么和他看过的雷神不一样啊? 雷神不是讲述了一个不得宠的、捡回来的小儿子,因为羡慕嫉妒恨和扭曲的亲情,死磕自己放荡不羁、真汉子哥哥的故事吗? 而且,锤哥人家有喜欢的妹子啊 难道她们看的不是自己看过的那个版本? “你喜欢哪个?”吕佳音斜着脑袋逼近陈月洲,“你不是看过吗?” “是是看过”陈月洲一脸便秘色,“那基锤?” “哇!你也是基锤党!我就说了洛基那个小腹黑肯定是攻!黑化了肯定棒!”吕佳音兴奋地摇着陈月洲,之后转过头对身旁的赵韩洋梓兴奋道,“洋梓,我赢了!基锤王道!” 赵韩洋梓不屑地哼了声,一把将瘦弱的陈月洲拉了过去:“苏珊,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和她一组,啊?” 陈月洲:“” 不,我还真没有和她一组。 我他妈就是随口说的啊 赵韩洋梓不服气地瘪着嘴:“那,苏珊你告诉我,霍建华和胡歌,谁是攻谁是受?” 陈月洲:“” 霍建华是谁?胡歌又是谁? 他又开始在脑内检索—— 哦,两个都是国产男演员 不过,人家都是直的吧? 而且有一个还结婚了 陈月洲不禁道:“霍建华不是结婚了吗?” “结婚怎么了?”赵韩洋梓拍了拍陈月洲肩膀,惋惜道,“苏珊啊,你还是嫩了点,男人和男人那才是真爱,男人和女人不过都是繁育后代,女人就是生孩子道具而已,不信你等着,过几年生个孩子,肯定就把林心如踢了。” 说完,赵韩洋梓又和其他几个腐女讨论起了最近动画魔法少女俺中男主和反派的cp谁攻谁受的问题。 陈月洲望着她嘻嘻哈哈谈笑风生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却逐渐淡去。 她到底是怀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才说出的“女人就是生孩子道具而已”这样的话呢? 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如此诋毁和攻击其他女人的未来呢? 真心?无意?刻意?还是只认为是玩笑? 陈月洲垂下眼,看着橙汁杯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一张麻木的脸没有丝毫笑意。 连他都笑不出来的话题,为什么她就能笑得出来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0.5.3 和一群腐女在一起坐了一个下午, 陈月洲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一群女人腐眼看人基, 强行给身边所有角色安上攻受的身份,从二次元聊到三次元,最后甚者连历史人物都不放过。 “我给你说我给你说, 我觉得刘备其实才是攻,诸葛亮就是个受, 刘备那叫怂萌攻” “那庞统那个戏精呢?” “噫开玩笑呢, 庞统那么丑不配搞基。” “哈哈哈哈” 一桌子人谈笑风生,只有陈月洲和吕佳音二人端着茶杯喝茶。 吕佳音的余光扫过陈月洲, 陈月洲感受到她的视线, 也同时回望,视线相对, 二人不约而同笑了下。 他道:“你好像不喜欢现在讨论的话题。” “嗯。”吕佳音点头,“我只喜欢给影视剧中的角色安cp,不喜欢给三次元的活人组cp,三次元我还是支持谁爱喜欢什么喜欢什么的。” 陈月洲收回视线。 这时, 吕佳音的手机亮了,她解锁扫了眼,赵韩洋梓立刻亲切地凑了过去, 贼兮兮笑:“怎么了?谁发来的?难不成是你弟弟?” “嗯是他。”吕佳音浅笑了下,“他问我在哪儿, 我说是茶会, 他就说晚上需不需要接。” “哇哦”赵韩洋梓露出些许羡慕的眼神, 使劲戳了戳吕佳音, “德国骨科大好啊!我也想有这么个可靠帅气的弟弟啊。” 之后拉了拉身旁的陈月洲:“我给你讲,她有个弟弟,可帅了,就那种,怎么说呢黑皮高瘦,全身肌肉邦邦硬,做攻是一身正气却霸道的痞攻,做受是硬派受那种,帅爆了。” “而且”赵韩洋梓神秘兮兮地挤在陈月洲耳边悄悄道,“我上次特地观察过,他坐下的时候超大。” “咳咳咳”正在安静喝茶的陈月洲差点被自己呛死。 这年头妹子看男人的时候眼神都这么直白吗? 说好的男生看女生的胸就是流氓,怎么女生当盯裆猫就没人管了呢? 他立刻在脑内直奔向正躺在床上看剧的478:“喂,电击棒呢?” 啊?478瞪大猪眼看了看陈月洲,随后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根电棒,宿主,这么点儿内容你都要电击啊,你行不行啊? “我这是有备无患好吗?”陈月洲将电棒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行了,这电棒我收下了,以后我自己电自己,你歇着看你的剧吧你。” 说着,他大摇大摆地关上了478卧室的门。 望着远去的宿主,许久后,478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匆匆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团电线:那根电棒耗电挺快的,要走至少把充电器也拿走啊 给自己迅速来了一击,陈月洲在疼痛中觉得神清气爽。 他推了把赵韩洋梓:“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姐姐一旁看着,合适吗?” 赵韩洋梓刚想回嘴,手机却亮了,她拿出看了眼,眉头微微一抽,抬头堆起笑脸:“那个五点了,我老公让我回家了。” 说完,像是怕人怀疑般地补充了一句:“你们俩知道的,我老公比较爱瞎操心,如果太晚不回家,他会担心的。” “还说羡慕我有个好弟弟,我还羡慕你有个好老公呢。”吕佳音戳了戳赵韩洋梓的脸蛋,“太阳还在天上挂着,他这么快就担心你,也是够谨慎了,洋梓你还真是有福气啊。” “哪里”赵韩洋梓说着抓起挎包开始收拾行李,“我老公要是能有你弟弟那么攻性十足的男人味我都要开心死了。” 陈月洲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腻人的互捧,不禁双手抱胸,走到478床旁坐下道:“吕佳音不知道赵韩洋梓是同妻的事情吗?” 知道啊。478摘下耳机,吕佳音和你的人设知道的剧情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吕佳音从小和赵韩洋梓一起长大,清楚她的性格,就会觉得,既然赵韩洋梓自己选择了这样生活,又何必去接她的伤疤呢? 说完478又补充:吕佳音觉得,一个成年人,自己选择了某种人生,结果过得不幸福,她自己也会懊恼和生气,但是又没有胆量和魄力重新来过,只能不断地找人诉苦发泄情绪。 这时候如果连朋友也指责这个人,只会让这个人更加难受,吕佳音不愿意被赵韩洋梓讨厌,所以想要尽量让赵韩洋梓能从日常生活中感受到快乐,弥补一下婚姻的不快乐吧。 陈月洲冷笑一声:“所以,就帮着她一起自欺欺人?” 478想了想: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陈月洲顿时翻了个白眼,开始考虑自己的任务。 他撑着下巴想了下:赵韩洋梓虽然是个写书的,但实际上还是个死宅兼家庭主妇,叫她出一趟门不容易,想知道她的实况更不容易,自己得找个接近她的方法。 怎么接近呢? 接近她丈夫? 不不,行不通。 资料上显示,她丈夫梁乃恩,以前是在国内某化妆品公司做部门经理的,后来觉得美妆up主更赚钱,再加上他本人颜值也不错,就转行做了主播。 如今主播做得火了些,就联合自己之前的化妆品公司出了些“八分靠推广、二分靠技术”的彩妆产品,打着“国货情怀”的名义圈了不少爱国青年的钱。 有钱后的他很飘,有对象的时候晚上和对象嘿咻,没对象的时候晚上去个夜店找个基佬约,说白了,基本也是个家里蹲,根本接近不了。 这怎么办呢?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陈月洲忙道:“洋梓,既然你丈夫担心你,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让他少操点心。” “啊?”赵韩洋梓和隔壁的吕佳音同时愣住。 “我说的话有问题吗?”陈月洲一把抱住赵韩洋梓的胳膊,撅着嘴撒娇,“洋梓,人家还不想和你分开啦,好久没见,就让我们送你回家呗,就当压马路唠唠嗑不好嘛?” 说着,他还有些娇羞地趴在赵韩洋梓的耳朵上小声道:“其实,我最近有个特别喜欢的人,想和你谈谈” 说完,陈月洲气鼓鼓地嘟起嘴,伸手戳了戳赵韩洋梓柔软的胸部。 “这样啊”赵韩洋梓表面上有些为难,但还是禁不住想听听陈月洲的小故事。 毕竟,自己这位只谈性不谈爱的闺蜜居然会这么羞答答地说有喜欢的人。 她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猛男收了这个狐狸精啊! “那”赵韩洋梓扭头看向吕佳音,“佳音,不然你先回去?我陪苏珊遛一遛?” 吕佳音摊手,不以为意道:“都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吧,权当饭后散步。” “这样行吗?”赵韩洋梓扭头又看向陈月洲。 陈月洲立刻乖巧地点点头,并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很好,他如今学着女生撒娇的本事是越来越纯熟了。 等以后变回男人了,他分分钟钟就能去漫展出一套教科书般的女装大佬cos。 等等,他出女装大佬的cos干什么? 好不容易做回男人了却去穿女装,有毛病吗 出了餐厅门,三人并排走在马路上,赵韩洋梓左手抱着吕佳音的胳膊,右手抱着陈月洲的胳膊,她左看看右看看,视线最终落在陈月洲脸上:“苏珊,有什么快说啊,放心,我们家老吕,万人迷,绝对能帮得上你的恋爱问题。” 陈月洲顿时装模作样地低下了头,仿佛害羞一般。 “恋爱问题?”吕佳音扫了眼陈月洲,“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听洋梓说你恋爱经验不少啊,还会有这么纯情的表情?看来这回真的是狐狸精遇上天敌了呀?” 陈月洲顿时抬眼看向赵韩洋梓,脸上写着:你该不会把我天天出去约炮的事情告诉她了吧? 赵韩洋梓赶忙摇头,脸上写着:绝对没有,我只是告诉她你是个小妖精,只要你想追哪个男人,就没有你追不到的! 陈月洲这才安心道:“对啊,我怕是遇上天敌了” 说完,撩起眼皮扫了吕佳音一眼。 你啊,不就是我的天敌吗? 五点的阳光发红,却还很亮,极暖的光洒在吕佳音黑而顺的长发上和她长而密的睫毛上,反着柔顺的金色光芒,越发显得她白皙柔美的五官精致而漂亮。 陈月洲被吕佳音的侧颜迷得挪不开眼,一时半会儿竟然发起呆来。 可这印在吕佳音眼里,却不是陈月洲心里想的那么回事儿。 在陈月洲说出有喜欢的人的那一瞬间,她脑内就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如今再见陈月洲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迟迟不挪开,她顿时就肯定了心中的念头。 这家伙,喜欢的人是小琰吗 而且,她盯着自己,是在挑衅自己吗? 不对啊,除了爸妈和小姨,没人知道小琰和自己的真实关系啊 难道是小琰自己说的? 不,不可能,小琰对陈月洲的好奇心基本都来自于赵世风,即使她真的有什么魅力让小琰如今分了心,但那份魅力绝对不足以让小琰拎不清轻重缓急 一定是这个女人在征求她这个做姐姐的同意,一定是! 吕佳音迅速挪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装作没看明白陈月洲的眼神道:“既然你喜欢那个人,那为什么不去告白?” 说完,她又担心陈月洲真的跑去告白,忙补充:“哦,对了,不要随便告白,万一被拒绝怎么办,那什么你你还是观察观察” “嗯嗯,有道理。”看着吕佳音欲盖弥彰的表情,陈月洲大为满足地点点头。 看来这个吕佳音很上道啊,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得抓紧时间好好做任务了,赶紧弄死端琰,和吕佳音相亲相爱双宿双飞 一时间,一左一右的两个人都以为自己弄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在心里暗暗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三人又闲扯了一些话题,进了一座颇为高档的商业小区。 小区的步行区东临六七河中段,河心水光荡漾,河畔杨柳飘飘,凉风拂面,舒爽惬意。 走了约摸十分钟,赵韩洋梓在一栋高楼前停下,转身摸了摸陈月洲的脸:“苏珊,我到家啦,你和佳音快回去吧,马上七点了,这下天是真的要黑了。” “行。”陈月洲微笑着点点头,正打算转身,视线却落在了侧面的公告栏上—— [招聘启示:本公司——9967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现诚招物业工作人员] 陈月洲顺着招聘启事向下看,直到最后一条—— [商铺推销员:要求高中以上学历,女性,形象亲和力高,工资面谈。] 不要学历?要脸? 这个好,这个自己绝对能满足。 正瞅着怎么接近赵韩洋梓呢,这下子真是好极了 等赵韩洋梓进了大楼,陈月洲边往回走边思考着晚上回去该如何做简历的问题,吕佳音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半晌后,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上前一把抓住陈月洲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和小” 话音刚起,话语便溺毙在了口中。 “不,没什么。”吕佳音摇摇头,浅笑,“走吧,反正咱们俩住一个小区,出门打个车回去就好了,不然回去前在门口吃个串儿?” “好呀好呀。”见吕佳音主动约自己,陈月洲顿时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隔天一早,他带着自己的简历,来到了赵韩洋梓的小区。 找到物业,递上简历,做了半分钟的简介,回答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在被问及期待薪资时,直接答了个3000元就足够了。 不出半小时,他就收到了录取的短信。 毕竟,9967房地产公司旗下的商户都地处繁华地段,向来是开盘不到三个月就卖空,根本不需要销售有多么强的能力,只要长得漂亮、让那群有钱大佬看着舒服也就够了。 这种情况下,招录一个对工资压根就没有期待值的漂亮小姑娘可比招录一个野心勃勃的销售员划算多了。 等为期三个月的招录合同签订完毕,陈月洲兴冲冲地往家走,路过小区一处花墙时,他停下了脚步。 是心形的铁丝网花墙,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多肉植物,整个墙壁看起来饱满多汁,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上一把。 “喂,478 ,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区我来过呢”陈月洲撑起下巴上下打量着,“这个花墙我总感觉我见过,绝对见过,好熟悉的样子啊而且就是最近” 我对这个花墙完全没有印象。478摇摇头。 “你没印象?”名侦探陈月洲开始了自己的推理,“你没印象说明你没有和我同时经过这里,最近期间你和我没有在一起的时间只有” 我知道了。478进行了抢答,这是你断片的那天来过的地方,也就是说——端琰十有八九住在这里。 陈月洲:“” 卧槽! 不带这样的好吗 他最近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让他怀疑人生的男人好吗 既既然这样 他选择明天上班来戴假发 妈的,委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0.5.4 晚上回家前, 陈月洲去隔壁商业街的理发店换了个造型, 将原本亚麻色的发色染成了蜜糖色,又将一头直发烫成内扣微卷,之后回家坐在阳台上, 拉出自己的化妆柜,照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化着妆。 折腾了两个小时, 他拉住已经准备上床睡觉的478:“我现在这样和之前长得像吗?” 478定睛看了看陈月洲, 一脸无语:宿主,你至于这么神经质吗?端琰是个警察, 就算在市局那种领导单位, 也不是闲到天天能和你撞见面的程度 “我就问你像不像?” 呃478端详了半天,化妆又不是整形术, 你这个白的不像中国人的肤色根本藏不住啊 陈月洲重新拿起粉底刷,若有所思:“看来我得买美黑粉底液了啊” 478: 不,辛辛苦苦变白,现在又美黑, 到底是图了什么啊?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月洲:宿主,你到底怕端琰什么啊,虽然苏珊的人格在你体内, 但你不是个直男吗?遇到就遇到啊!万一苏珊被端琰吸引迷得合不拢腿,我还可以电击你啊, 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陈月洲垂头丧气地将手中的化妆刷扔在桌子上, 撑起下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你不懂, 我这个人有个特长适应力特别好。” 这不是好事吗? “是啊, 好事。”陈月洲掏出手机,用faceu给自己来了几张自拍。 拍完他一边选图发朋友圈,一边漫不经心道:“我从小就比任何人都会生存,无论在怎么样不利的条件下,我都能找到一种让我舒服活着的方式,无论要利用谁、牺牲谁、踩着谁,只要我过得好,所有事情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原则” 说着,他顿了一下:“但是,就目前而言,我这份适应力反而给我带来了困扰。” 困扰?478不明所以。 “困扰就是”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手机亮了,是微信,端琰发来的—— [周末有空?] 陈月洲想了想,回了句:[找了新工作,没有节假日。] 对方回复很快:[在哪儿,我去找你。] “” 陈月洲顿时疲乏地抱着脑袋。 “看到了吗,困扰。” 半晌,他的双眼从臂弯中露了出来。 “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了,对于这幅孱弱无能还四面楚歌的身体而言,眼下最快的成长方式不是进入社会单枪匹马闯荡、一级一级积攒经验,而是应该躲藏在某个人丰满的羽翼下,利用对方手头肥沃的资源迅速将自己修炼的强大起来 端琰是不是人渣或者拔diǎo无情我都无所谓,只要在这个男人的感情保质期过期之前,尽可能利用他手头所有的社会资源强大自己,这才是我的大脑所判定出来的我现阶段最该做的事。” 陈月洲又抱住脑袋:“可是,没有原则的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有原则的,我现在每天都很烦,我不知道是要这样坚持原则,还是妥协自己的预判” 478:啥?啥原则? 陈月洲:“我钢铁一般的直男灵魂没法接受和男人shàng床。” 478: 呃 宿主的大脑是不是想得有点远啊 他愿意献身,还不知道人家端琰愿不愿意要呢 算了,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还是睡觉吧 隔天一早,陈月洲去九九庄园西的商铺销售部报道,销售中心先给今天新来的几个人做了职前培训。 陈月洲为了考研一直在做强化记忆,脑袋灵活,一个早上就记住了所有资料内容,并在检查时按照在学校讲ppt的技巧声情并茂地做了一番讲解,当天下午就通过了职前培训。 销售大厅人来人往,看商铺的人不少。 陈月洲穿着衬衣配迷你裙的工作装,背靠墙壁,视线来来回回在走动的人群里扫荡,丝毫没有要上前接待顾客的意思。 宿主。478吃着冰淇淋瞅着发呆的陈月洲,虽然你签了合同,但我记得合同上写着,每周必须接待10名以上的顾客,营业额最低30平,否则会罚款吧?你这样摸鱼行吗? “谁告诉你我摸鱼了?”陈月洲双手环胸,“我只是不想在没必要的人身上浪费口舌而已。” 你怎么知道没必要呢?你又没做过销售,你看你前面那对夫妻,看着挺有钱的啊。 陈月洲的视线落在正前方——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生和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 男生一身西装整齐利落,女生一身华美的裙子,背着时尚俏丽的新包,满手艳丽性感的长指甲。 “放心吧,他们没钱。”陈月洲收回视线。 啊?可是不是说做指甲的女生都不怎么干活,挺有钱的吗? “你觉得她精致吗?” 挺精致的啊 “没错,看着是挺精致的,她穿着大气优雅看起来很贵的连衣裙,做着精美华丽的指夹,背着优雅端庄的挎包,化着干净整齐的妆容那你觉得她愿意给脸上投资吗?” 愿意啊478盯着那个女生瞅了瞅,又盯着陈月洲瞅了瞅,她和你一样,都做了半永久眉毛和美瞳线。 “没错,这说明她是个喜欢投资自己的人,但是——” 陈月洲在脑内指了指那个女生的脸,“看到她脸上的斑了吗?” 嗯,看到了,不过粉底挡着呢,不过还是挺明显的。 “她脸上妆感你觉得重吗?” 呃挺重的,粉底打得厚的原因吧。 “她脸上那个斑,叫做褐青色痣,是一种先天性非遗传性的皮肤色素性疾病,非常影响美观,唯一的去处手段是激光类手术,任何美白产品都不能解决。” 478不明所以:所以? “这么精心投资自己的人,为了美貌愿意去尝试纹眉做美瞳线的人,对褐青色痣拼尽全力遮盖,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去做掉?” 478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陈月洲答:“纹眉的市场价格不超过1000元,美瞳线的市场价格不超过2000元,而祛除褐青色痣呢——” 他笑了下:“就她脸上面积和颜色的程度,只有正规医院和整形医院才有资格做,医院会告诉你要做六次以上,但我保守地告诉你,应该至少要做八次以上才能够消除干净。 全脸面部激光一次的价格是3000元到5000元,花费起价是2.5万元起步;高端一点的蜂巢皮秒全脸一次的价格是5000元到8000元,花费起步是4万元。 忽略后期的修复敷料可能要个几千块,做完之后如果防晒稍有差池,这玩意儿就会回到脸上。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精致的她,为什么不做?” 478陷入沉默,半晌道,可能觉得,和美瞳线什么的比,贵得离谱了吧,所以用粉底液遮一遮 “判断一个人兜里有没有钱不是看她行头有多牛逼,而是看她愿不愿意把钱花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这就像是为什么大多数穷人想整容也不去整容,毕竟动辄上万块你还不能告诉别人你花了这个钱,连去星巴克喝杯咖啡不拍照都觉得白喝了的人,你让他们花那么多钱还得装作没花钱,多亏啊。” 陈月洲掉头就走:“这里的商铺价格在北川算偏高了,就算按揭,首付也不是个小数目,你觉得她买得起吗?” 那那个男生呢,那个男的也许有钱呢? “呵。” 陈月洲浅笑了声,没有作答。 两个人一起来看商铺,姿态亲密,八成是新婚小青年。 中国社会,男方真要是有钱,看到女方那么在意自己脸上的斑斑点点,会不舍得掏钱博女朋友开心吗? 陈月洲来到一个穿着散漫的油腻大叔身旁停下脚步,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陈月洲后只是扫了一眼,之后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机拨弄。 宿主,难道你觉得这个家伙有钱? “不好说。”陈月洲扫了眼他腰间的卡宴钥匙,“车是不是租的不清楚,不过就他这个奔六十的年纪、油油腻腻的感觉和拿手机的笨拙感,也不像是有心机到租车的地步。” 陈月洲叹了口气:“我也都是猜的,不过总比去接触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掏不出钱的家伙强,对吧?” 陈月洲说着弯下腰,乖巧地蹲在沙发前,甜美地开口:“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男人转过头时,正对上小姑娘一张人畜无害的圆脸,顺着光滑白皙的脸蛋向下看去,紧绷的衬衣领口隐隐约约的沟壑随着呼吸仿佛呼之欲出。 “呃”男人一直冷漠的视线瞬间柔和了下来,满眼放光地看着陈月洲,“我就是看这里开盘了,听说这儿环境挺好,想来看看” 忙碌了一个下午,到了换班的时间,陈月洲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我给你说,我他妈这辈子都没这半年上过的班多”陈月洲捏了捏脖子,给自己倒了杯罗汉果水一饮而尽。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478躺在床上吃苹果,过了一会儿爬起来道,不过,宿主,你在这里工作再卖力,也接触不到赵韩洋梓和她丈夫啊。 “是啊所以我愁啊”陈月洲苦闷地捂住脸。 赵韩洋梓这个任务比之前几个任务都难,可以说是难出了新高度。 首先是要报复的人,梁乃恩—— 如果这厮是个正经职业者——比如罗楚军那种公职身份,最怕的就是给身上的衣服抹黑,那也许还有机可趁。 可这货恰好是个主播,还是b站知名up主,光在b站美妆区就有60万的粉丝。 贸然公开梁乃恩是个同性恋骗婚的话,只要对方戏精附身、做出一点点的反击,自己非但不会得到支持,反而会被掀得底朝天。 为什么呢? 首先,粉丝滤镜,无脑吹、无脑信、无脑捧,你说什么粉丝都要护犊子; 再者,网络红wèi兵太多,这年头只要一点小事上升到lgbt话题,谁不支持谁就该死全家一样。 那么,从赵韩洋梓下手呢? 不行,这个女人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非常肯定地认为是自己患了性病导致家庭破裂不,准确的说她已经不在意到底是不是自己患了性病导致家庭破裂了。 如今的她,有了子女,父母嫌弃,就算拿着不错的薪酬,但她本人自卑感极重,还一心惦记着撇了女儿照顾儿子她就像一条被戴了脚铐的狗,病恹恹地卧在主人的脚边,遇到别人帮它八成非但不会感恩,还会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网络上倒打一耙自己的人设是个百人斩,那时候可就热闹了 这怎么办 怎么下手? 陈月洲正惆怅着,身后传来一个老头颤巍巍的声音:“小姑娘,我们想咨询下商铺的事。” “啊?”陈月洲赶忙站了起来。 眼前是一对老夫妻,看不出年龄,他们手上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笑盈盈道:“我们就住在九九庄园西里面,是业主,我想来你们这儿看看商铺。” “哦这样啊。”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陈月洲还是火速翻开资料册,“请问一下二位是打算短期盈利还是长期投资呢?” “哈哈,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赚什么钱啊。”老头笑盈盈地摸了摸小女孩儿柔顺的头发,“我们是给我们孙女看,做个长期投资吧,毕竟这九九庄园算是在全国都有名的开发商弄的吧,这儿也算是个发达区域吧,希望她以后就算不想工作不想努力,也能不缺吃不缺穿的,我们才会安心” 老头的话如同一颗石子,“嗵”一声掉落在陈月洲心中的那摊死水之间,掀起一波涟漪。 他的视线落在小女孩脸上。 她玩弄着自己的双马尾,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陈月洲不禁蹲下身子,对小女孩微笑:“小姑娘,爷爷奶奶对你这么好,你长大有什么理想吗?” 小女孩顿时羞涩地缩在奶奶的怀抱里,随后探出个脑袋,雄赳赳道:“我要挣大钱,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花。” “哎哟,瞧我们家乐乐小嘴甜的”老头一听,顿时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 陈月洲也跟着笑笑,然后将手上的一张资料递给老人:“如果是长期投资的话,我不建议入手眼下的这片商铺,这片属于住宅区域的商业区,十年内会因为不断有人乔迁而来而发达,但十年后变成老住宅区要翻新成本很高,可能无法达到你们期望值 建议c区域的商铺,开盘大约在年底,不过现在已经可以付款了,而且肯定比开盘价便宜c区要向前走一站半路,那里会在2025年开通21号地铁线,地铁出口e会直接通往那里商铺的地下一层,一旦和地铁工程挂钩,十年、二十年内这个上层建筑是很难发生大的拆迁或者变更的。” “哦是吗?”两位老人接过资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细细看了起来。 “对了,你说咱们买商铺的事,要不要给亲家说一声啊?媳妇和儿子都还没说呢”老太太忽然道。 “才不说!”老头顿时紧张兮兮地把资料护在怀里,“这是我给我孙女买的,管他们什么事?” “好好好”老太太笑盈盈地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哎哟,瞧把你的急的” 两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边唠嗑一边看资料,小女孩站在一旁,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时不时偷偷瞟着陈月洲。 憋了好一会儿,生硬道:“阿姨,你好白。” 陈月洲:“” 叫一声姐姐会死吗? 虽然心里对小女孩的称呼暗暗不爽,但陈月洲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阿尔卑斯奶糖,塞在小女孩的手心,温柔道:“谢谢。” 说完,他补充了句:“长大后也要记住你今天的理想哦。”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成功拿下了他做销售的人生第一单——c区一间60平的小商户。 填好报备单和合同,陈月洲换了衣服出门。 傍晚,天色发暗,唯有天边一片橘灿。 陈月洲对着天大大地伸了个懒腰:“478,你说怎么办啊,我觉得我他妈好有才华啊,工作第一天就拿下业务,我可能是个天才吧哈哈哈哈” 478扫了眼他:宿主,你给那个小女孩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啊? “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让她不要辜负家人的期待,出门跟个男人跑了这年头不是很常见吗,为了和男人结婚,自愿上交房产商铺什么的。” 陈月洲抹起袖子伸手打车,回想起那对老人看着小孙女时幸福满足的笑脸,脑内忽然浮现了自己生前家人的那一张张脸—— “月洲,你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你一定要有出息,不然爸妈老了怎么办啊” “月洲,你要好好读书,咱们家现在所有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你要给咱们娶个城里老婆回来,生个城里儿子,让咱们也在那群乡党们面前涨涨光” “儿子,你是咱们老陈家的希望,让那群看不起老子的狗东西看看咱们老陈家的本事,你一定要给老子好好学习,住大城市,听到没!” “月州,妈大字不识的,你将来一定要挣大钱,一定要养妈呀,不然妈怎么办啊” “陈月洲,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逼我嫁给一个肾有病的傻逼供你上大学,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我也考上一本了,为什么供你却不供我?谁是你姐?别假惺惺了,反正这个家容不得我,我他妈也容不得你们这群重男轻女的狗东西!” 陈月洲用力闭上眼,心里默数了三秒,之后猛然睁开。 夕阳最后的光溺毙在夜色的黑暗中,霓虹灯点亮了黑暗中的城市,喧嚣的街头车水马龙。 他垂下眼,露出些许落寞的眼神。 不过,那样的神色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抬起头,若有所思道:“对了,看到刚才那俩老头老太太我忽然想到件事梁乃恩的父母是不是也住在这栋小区里?” 478火速翻了翻档案:对,没错,就住在赵韩洋梓隔壁c栋的1201户,赵韩洋梓的儿子梁琦就跟他们住在一起,梁琦今年也两岁多了,平时就托管在小区的幼儿园的早教班里,哦,梁莎也托管在那里,不过两个孩子因为没有一起长,也不怎么熟。 “我就是个傻逼!”陈月洲听罢顿时气恼地捶墙,“昨天招聘告示上写着,小区内幼儿园的托管阿姨也不要求学历啊,我为什么不去应聘!” 478: 说自己天才的也是你,说自己傻逼的也是你,到底要怎样 “走走走,应聘托管阿姨走!” 那销售怎么办 “不干了啊!” 那工资,今天的提成应该很多的 “这个”陈月洲想了想,“看来,只能让这个梁乃恩给我补回来了。” 隔天中午,陈月洲成功应聘了小区内幼儿园的托管阿姨。 望着眼前一堆堆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小孩子,陈月洲拿着花名册一个个对照孩子的长相,总算找到了传说中的梁琦和梁莎。 他将关注重点放在梁琦身上,等傍晚梁家爷爷出现后,立刻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你是孩子的爷爷吧?” “对啊。”老人瞧着眼前新来的年轻托管员,疑惑道,“怎么了?” “是这样的”陈月洲抱起梁琦,“我自身是学幼教出身的,这么说虽然不大好吧,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孩子现阶段还是多接触父母比较好,特别是男孩子,要多多接触父亲,但我看了下接送孩子的名单,一直都是爷爷和奶奶在接送,明天的话,如果孩子的父亲不忙,可否让孩子的父亲来接一下孩子呢?” 陈月洲指着院内的娱乐设施:“你看,别人家的孩子放学后,父母还会带着孩子在里面互动一下,你们家梁琦总是每天就这么回去过来的,性格比别的孩子似乎都要内向” 梁家爷爷瞅了瞅陈月洲怀中的梁琦,又抬头看了看眼前一脸诚恳的姑娘。 半晌,他叹了口气。 他也希望儿子能来接接孙子啊 可是自己那个儿子,不但性取向见不得人,每天还在家里坐在摄像头前浓妆艳抹、阴阳怪气的 这,他能怎么办啊? “行吧,我去给我儿子说说,谢谢你啊。”老人点点头,接过陈月洲怀中的梁琦,抱着他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老人,陈月洲这才回头,将视线落在身后一个人坐在墙角玩小木马的梁莎身上。 宿主,你还学过幼教?478随口问。 “怎么可能。”陈月洲翻了翻白眼,“刚才那些话全是我胡诌的,我从小就讨厌小孩儿,现在能坐在这里装模作样陪他们玩我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那你是有计划了? “姑且有。” 陈月洲走过去,坐在梁莎身边,从推拉架上取下另一只小木马,摁在地上,让小木马蹦蹦跳跳地靠近梁莎的小木马,小姑娘顿时眼睛一亮,开心地抱住陈月洲的胳膊。 “妈妈。”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开口。 一脸假笑的陈月洲瞬间僵住。 妈妈?叫谁?叫她? 陈月洲四下张望,发现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自己和梁莎两个人。 他顿时匆匆摆手。 他这小身板和赵韩洋梓差了至少是个尺码好吗? 这孩子真是,还未来的科学家呢,小小年纪,怎么就快瞎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0.5.5 陈月洲还在错愕中, 小姑娘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奶声奶气地叫着妈妈。 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负责晚间清洁的保育员走了过来, 瞧着梁莎和陈月洲亲昵的模样笑了:“那孩子就是那样,谁和她亲近, 就叫谁妈, 而且还黏人得厉害,见不得自己的‘妈’和别的孩子亲近, 不然就呀呀呀哭喊, 久了就都疏远她了。” 陈月洲抬头看了看钟表,不由道:“马上七点了, 怎么还没人来接她?” “她妈啊,据说工作特别忙,托管时间一直到晚上十点,就这, 有时候深更半夜才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的,这么忙” “那她父亲呢?” “不知道啊” “没人问她吗?” “谁敢啊?万一人家单亲妈妈咱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保育员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玩具一边道, “这小区你也看到了,在北川属于大开发商的楼盘, 物业费特别高。” 她说着走过来, 拿过陈月洲手中的木马丢进玩具框里, 又继续道:“这物业一高, 买房的人这经济水平定位一下子就出来了,穷人根本不敢赶这儿买,买得起马配不起鞍啊,所以大家都清楚,这小区住的至少是个小康,谁都不愿意互相得罪,物业也一个个猴精猴精的,谁问这种话干嘛啊?” “也是不过怎么就剩她一个了,没有别的孩子托管到现在吗?” “有几个医生也把孩子在这里托管到很晚,不过刚好今天来得早”保育员朝陈月洲凑了凑,“行啦,你也是第一天上班,马上就七点了,你回吧,下来我照应着。” “行。”陈月洲脱下围裙,转身对着一脸美滋滋的小姑娘微笑,“姐姐我要回家咯,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你妈妈来哦。” 小姑娘像是听明白了陈月洲的话似的,顿时使劲摇着脑袋,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嘤嘤嘤哭了起来。 保育员忙上来抱住梁莎,哄了几句,对陈月洲使了个颜色让他赶紧走。 出了幼儿园,陈月洲一边慢悠悠向外走,一边撑起下巴思考对策。 宿主,没想到梁莎还挺喜欢你的。478正在吃晚饭——番茄炒火腿盖饭配粟米羹。 “她不是喜欢我,她是喜欢所有亲近她、对她好的大人。”陈月洲随口道,“母亲爱不爱她,小孩子是能感觉到的,赵韩洋梓从来没关心过她,爷爷奶奶和父亲也忽视她,幼崽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想要依附对她好的每一个大人。” 说罢,陈月洲扫了眼478和她的晚饭,神色有些复杂:“你知不知道火腿是什么做的?” 478刚拿起筷子的爪子一顿 陈月洲一脸同情道:“是猪肉。” 478: 默默地将饭盒收进了抽屉里,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陈月洲又走了半分钟,已经叫了新的外卖、换了一盒鸡肉盖浇饭的478再次冒了出来:不过宿主,明天要是梁乃恩来了,你打算怎么对付梁乃恩啊? “梁乃恩明天是不会来的,我也不会对付他。” 啊? 陈月洲掏出手机细细翻着:“我刚看了下他的b站主页,他正在日本,今天刚分享了日本彩妆购物指南,对粉丝说目测后天回国,还撒娇说自己在日本水土不服发烧了,这段时间内他怎么可能来接孩子?” 那?478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一边道,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 “刚好。” 陈月洲这时已经来到了小区外,他先是去隔壁24小时便利商店买了一次性手套和筷子,之后来到正街上,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北医附属儿童医院。” 半小时后,车子在急诊大楼外停下。 陈月洲迅速进了接待大厅,来到电梯口,轻车熟路地摁下三楼的按钮,等电梯门关闭后再打开时,印入眼帘的是人山人海的家长以及哭闹叫嚷的孩子,整个楼层各式各样的声音震耳发聩,比菜市场还热闹。 这是 陈月洲默不作声地走到公共长椅上坐下,撑着下巴开始玩手机。 就在他不远处,一个看着年纪约摸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紧紧地抱着一包抽纸,他的一张小脸通红,嘴唇乌青还起皮,不停地发出“空空”的犬吠样的咳嗽,看起来情况颇像小儿喉炎。 在男孩一旁站着个神色焦虑的男人,他不断地伸手摸着男孩的额头,焦虑地眺望着前方的诊号台。 过了会儿,一个女人抱着一堆单子急匆匆走了过来:“我把号挂了,现在前面人太多了,护士说还得等” “怎么等啊,发烧这么多天吃那么多消炎药都不见好,这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男人心疼地看着身侧的小男孩,“还难受不?爸再去给你买包旺仔小馒头好不好?” “医生都说了,别让他一个劲儿吃膨化食品了!”女人将一堆单子塞进男人手中,“都怪你,一天到晚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好了吧?” 男人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伸手将小男孩抱在怀中,神色有些颓败:“刚才那里有个女孩和咱们家腾腾一样情况,我刚才问旁边的那个医生,八成是喉炎,说小孩挺常见的” “你别乱说了行不行!”女人烦躁地制止男人,也蹲下身子,与小男孩平视,伸手爱怜地抚摸他的额头,“宝宝,咱们等会儿看病病要抽血,不怕好不好?等你病好了妈妈给你买新的玩具小汽车” 小男孩没吭声,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已经流到嘴边的鼻涕。 又过了会儿,等这对夫妻终于进了诊室,陈月洲才缓缓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和手套戴上,拆开一次性筷子,走到他们刚待过的垃圾桶附近,默默地夹起了小男孩擦过鼻涕的纸巾。 卧槽宿主你好恶心啊478顿时退后好几步。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迅速将纸巾装进塑料袋里。 又坐在长椅上等了会儿,那一对夫妻来着抽完血的孩子回来了,手中捏着化验单,脸上忧愁的表情变得十分轻松。 陈月洲这才转身离开。 你要干什么?你又要干什么?478一脸狐疑地看着陈月洲,按照你的尿性,你应该是想把这个小男孩的疾病传染给某个人吧?传染给谁?为啥?这什么病? 陈月洲一路小跑,直到出了医院,他脱下手套和口罩丢垃圾桶,才悠悠开口:“小儿喉炎吧。” 啊?478一脸懵逼,你不确定搞它干什么?恶心死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喉炎,但我确定它不是感冒。”陈月洲看着袋子中的纸巾,“刚才那个小鬼的出来的时候他父母一脸释怀,应该和我说得八九不离十甚至更轻。” 啊? “三楼是呼吸系统疾病区域,去那里看病的一般都是年纪很小、读幼儿园或者小学的小屁孩,班上只要有一个人得了感冒以外的其他传染性呼吸系统疾病,很容易一传一大片,儿科常见的几个容易致死病的症状我都挺熟悉的,剩下的那几个病,早点治疗都没多大事,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你要干什么? “你猜?”陈月洲出门医院大门朝东走了大约二百米,路过一家名创优品,立刻走了进去,拿了货架上最粉嫩的一条小毛巾结账。 走出门口,他将装有纸巾的塑料袋拆开,隔着毛巾将纸巾抓起,在毛巾内部使劲搓了又搓,直到毛巾中央变得像纸巾一样粘乎乎才罢休。 隔天一早,他早早来到幼儿园,等准备好要用的被褥和铺垫后,孩子们已经被陆陆续续送来。 老师们带着这些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们去做益智游戏,负责后勤的保育员陈月洲就和其他保育员坐在教室边准备孩子们的玩具。 等孩子们玩累了,保育员们就负责上去接孩子到各自的小垫子上休息,陪他们玩玩具,给他们讲故事,并顺便处理一下他们上厕所的问题。 陈月洲将手头的几个孩子安顿好后,最后去接了梁莎。 梁莎在刚刚的食玩游戏中玩的是圣女果,脸蛋上还留了些圣女果的汁液,陈月洲立刻掏出手帕,擦了擦小姑娘的脸蛋,并将手帕在小姑娘的嘴巴上使劲蹭了蹭。 擦完,他将手帕递给了梁莎,微笑道:“喜欢嘛?” 梁莎低头,只见陈月洲手中正摊着一张粉红色的手帕,上面画着白色的小兔子,小兔子看起来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小姑娘顿时眼冒金光,立刻把手帕夺了过去抱在怀中,蹭了又蹭。 “喜欢的话,姐姐就送给你咯。”陈月洲说着站起身,匆匆去了洗漱间洗手。 当天下午,梁莎就开始发热。 摸着小姑娘微微发烫的身体,陈月洲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一来,减少她因为身体不适引起的躁动;二来,避免其他保育员发现她发烧的问题。 小姑娘似乎很喜欢陈月洲的怀抱,立刻乖巧地钻在他怀里,时不时抬起头,眨着大眼睛端详着陈月洲的脸,还伸出小胖手摸摸他的脸。 等到晚饭时间时,陈月洲偷偷将事先准备好的退烧药稀释剂兑入梁莎小碗的稀饭里。 喝过药的梁莎身上的热度很快就散去,等到陈月洲下班换人看管梁莎时,也没有被发现身体的异常。 隔天,陈月洲故技重施,将退烧药兑入梁莎的饭碗中。 当天下午,班上有好几个小孩子开始有了不同程度的发热。 不过,由于整个幼儿园没有一个专业医学出身负责人,导致并无人发现孩子们的异常。 当晚,任务主人公梁乃恩终于上线,许是受了父亲的督促,他并没有按照微博中常有的打扮出现,而是老老实实穿了西装打领带,配着俊俏的外貌,俨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出现在了幼儿园。 女人们最容易堕入这种长得帅、性格温柔还会自我包装的男人的温柔乡里,保育员和老师们也不例外,纷纷称赞梁琦有个好父亲。 第三天早上,被送来的孩子有一部分出现了身体发热,咳嗽和面红耳赤,有细心的家长送孩子去医院做了检查,发现是小儿肺炎,并立刻对物业反映状况,早教班的负责人终于意识到了有传染病在孩子之间传播,匆忙召开了员工会议。 会议大概内容是—— 首先,你们记住,孩子生病,不是我们的锅,是某个家长自己生病把疾病传染给了孩子! 其次,我们把每个孩子分开管理,分开呵护,八个孩子配一个保育员,也要求每个保育员提供了健康检查证明,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没有一点差错! 最后,这个班级所有员工,统统扣工资,拿着那边的小礼物,去挨家挨户送礼道歉! 陈月洲一边挨家挨户赔礼道歉送礼物,一边看着手机微信群的动态。 为了方便联络家长告知最新的消息,每个班级都有对应的微信群,传染事件一出后,群里的业主纷纷对于物业幼儿园的管理能力发表质疑。 陈月洲用大号作为保育员加入了微信群,用小号作为[希希妈妈、[乐乐爸爸]]在大号进群的几天后也加入了微信群。 由于群里有不少业主都把自己的备注改成[薇薇妈妈]、[齐齐爸爸]、[小虎姥爷]这样的爱称,并没有人对他杜撰的这个孩子以及他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 于是,当家长们的争执到了一定热度后,陈月洲顶着[希希妈妈]的头衔来了句:[我前天看到,一个和我儿子一样大小的小孩他爸,送他孩子来的时候,貌似不停地咳嗽,会不会是他传染的?] 打完又补充了句:[我每次去孩子教室热一身汗啊,我看那里面老师也都挺健康的,是不是谁自己生病了还把生病的孩子送过来?之前签入园协议的时候不是说过,孩子体温超过37.5度不能送来吗?]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另一个家长的关注:[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上周陈姗姗她妈妈,咳嗽那么严重,还把孩子送过来。] 陈珊珊的母亲顿时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我就是普通感冒,根本不需要吃药都能好好吗?前几天吴婷婷的奶奶不是还咯痰呢吗?] [我说你们这群大人能不能负点责啊?自己生病了就不要和孩子那么近接触,孩子身体那么弱怎么扛得住啊?我都问医生了,就算是感冒,也不要接触孩子!] [是啊,你们怎么搞的啊?] 陈月洲接着道:[不然这样,我明天带我姑娘去医院做检查,我自己也顺便做个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大家都放心,也不至于在这里吵架,我等下就给物业说,让以后进幼儿园之前,先量体温,没问题再往进送,你们看怎么样?] 说完,又用[乐乐爸爸]的身份附和道:[反正明天要请假,我给我自己个安心,也给我儿子负责任,我建议要做都做,看是谁把病传染给了孩子。] 群里的业主们原本只是生气孩子生病的问题,如今见忽然有两个家长站出来要求大人也得体检,不少最近因为突然入夏而感冒过的家长顿时有些心虚。 但与之相对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长附和道:[我这人一年四季不生病,要查就查,咱也不是个冤枉人的类型,这事儿后都长个教训。] [那好吧] [可是,我家是我和我媳妇平时照顾孩子,这] 陈月洲用[希希妈妈]身份继续道:[不然明天晚上咱们早教班的家长都来开个家长会,最近感冒发烧的自己站出来去医院做检查,就在附近的九九联合医院,怎么样?] 一个家长越听越觉得麻烦,不禁道:[麻不麻烦啊,至于吗] 陈月洲顿时用[乐乐爸爸]回击:[我儿子已经发烧一天了!这叫至于吗?你什么意思你?想打架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你把病菌带进来的?你住哪个单元的?你出来!] 争吵后的第二天,物业幼儿园给出通告:[告各位家长责任书:为了加强幼儿园对学生身体素质的管理,我院从即日起决定对入园的学生进行每周两次的体温测试,希望家长们配合园方的规定,并每一年提供一次家长的健康证明。] 之后又对早教班发了一份特殊通告:[因最近早教班发生了大面积感染呼吸系统疾病的问题,我园已加强了对学生看护的管理,将于11号下午闭园消毒,还请各位家长配合,于12号——17号期间,及时去医院对学生身体情况做以检查,平时照看孩子、接触孩子的家长必须提供自身的健康证明和甲乙肝检验结果,孩子才可以重回园内上学。] 看到这条消息的不少家长顿时就炸毛了。 [健康证明?什么意思?] [怎么就这么点小事还要提供健康证明?凭什么?] 园方解释道:[健康证明指的是对病毒性肝炎、伤寒、痢疾、肺结核、皮肤病等疾病的检查,这几项疾病对于孩子的健康影响都十分严重,这次的事件虽小,但我们希望即使是小事件也能杜绝。] 家长们一听,一时间无话可说。 的确,家长的健康对孩子实在是太重要了。 万一某个家长有甲乙肝,传染给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再传染给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得有多冤枉、多无辜? 当天下午,便有不少家长去医院做了检查,当晚给幼儿园提供了双项证明。 眼见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陈月洲坐在九九庄园西小区外的肯德基里,默默地拨通端琰的电话。 “有空吗?” “怎么?” “见一面吧。” “时间。” “你家门口的肯德基,现在。” 五分钟后,端琰出现。 陈月洲扬起大大的笑脸:“你的警官证能借我一下吗?” 端琰闻声,撩起眼皮,凉凉地扫了眼他。 陈月洲顿时瘪瘪嘴:“好吧,我知道这纯属做梦,那么,你这个人能借我一下吗?” 端琰双手抱臂:“有事说事。” “我需要拿到三个人血液,那三个人明后两天应该会附近的某个有开健康证资质的医院做体检,我需要一个能截胡检验科拿到血液的人。” 端琰闻声道:“警察也不能随便利用职权做这种事。”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陈月洲微笑,“你不是正义的小伙伴吗?” “” 端琰睨着陈月洲,神色幽深,半晌道:“你得告诉我理由。” “事后说行吗?” 端琰点头,交涉成立。 当天晚上,陈月洲吩咐478盯紧梁家三口人,一旦有要去医院的行动轨迹,就立刻告诉他。 梁家二老对孩子很上心,隔天一早就开始收拾准备去医院,陈月洲立刻打电话联系端琰,打着出租车尾随二老来到了九九医院的健康体检中心。 引导护士负责接引两位老人去对应的科室进行检查,在二老抽完血液离开检验科后,陈月洲拉着端琰直接拦在了引导护士的面前,并出示了警官证。 望着眼前高大威武的男人和他手中的警官证,护士妹子有点懵:“怎怎么了?” 陈月洲递上一张纸道:“我们怀疑他们的儿子涉嫌一起事故,需要秘密调查他们的事情,请他们做以下项目的检查,费用我们会出,但不能告诉他们。” “唉?”引导护士更加懵了,她有些尴尬,“可可是” “再去让检验科抽一次做检查不就行了。”陈月洲笑笑,“这对于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478这时候突然道:宿主,梁乃恩出门了,梁家二老一早就让他必须来医院检查,别害了孙子,他虽然不愿意,但两个老人刚才又打电话了,他正在来的路上 陈月洲立刻微笑:“端队长,等下又轮到你了。” 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护士紧张巴巴地递上三份检验报告。 陈月洲接过报告,翻了翻,视线落在了一串串检验数据上。 tpha阳性,prp阴性。 三人都是。 陈月洲顿时哈哈大笑。 端琰背靠长椅,侧头看着陈月洲手中的检验单,半晌,开口,声音漫不经心:“梅毒抗体测定,特异性抗体阳性,非特异性抗体阴性,判断为存在既往梅毒病史。” 陈月洲点头,随后略显吃惊地看向端琰:“警察同志连这个都懂?” “公务员考试,但凡得过梅毒的,就算治好了tpha也会是阳性,均不予录用,做公职的都知道。”说完,视线落在陈月洲的脸上,幽深的眸盯着对面小姑娘的眼。 陈月洲知道他眼神的意思,浅笑:“我一定会告诉你,但现在还不太合适,但你相信我一定、一定、一定是在做好事,行吗?” 端琰并没有挪开眼。 陈月洲被他盯得不舒服,不得不使出来自于苏珊的技能—— 他上前猛地扑进端琰的怀里,对着他下巴小鸡啄米般亲了一下,随后火速松开对方,踏着小粗跟火急火燎地跑了。 一出医院,陈月洲火速买了瓶矿泉水漱口,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钱难挣屎难吃,每个人生活都不容易,为了工作我也是挺努力的,对吧,我这是生活所逼” 而医院里,望着亲完自己又拼命跑路的小身影,端琰微微皱了下眉,随后低头用手掌撑住自己的脸,将脸上的表情埋了起来。 漱完口,陈月洲打开了自己前世的微信号。 过去的他喜欢广泛交友,无论是做什么职业的人都加过微信号,他翻了很久,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理想人选——做私家侦探的陈豆豆。 在中国,私家侦探并不是电视剧中真实的侦探,而是一种不合法的灰色职业。 他们进行违法盗摄、窃听、跟踪和非法取证,是律师行业必不可缺的小帮手。 现实中不少怀疑自己妻子或丈夫出轨的人,也会聘请私家侦探帮忙。 他曾因为实习期遇到一起医疗案件和陈豆豆认识,总觉得未来可能有用,就加了他的微信。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月洲开门见山。 他拿出梁乃恩的照片道:[这个男的,家庭地址我知道,白天主播,晚上夜店泡吧和男人鬼混,能取证吗?] 有钱不赚王八蛋,陈豆豆立刻答复:[基佬啊,怎么,基佬骗婚?准备起诉离婚?] [有想法。] [行,这案子我不是第一次接,你把具体点的东西发给我,钱的时候等下我们好说。] 三天后,陈豆豆给了陈月洲两组照片和两组摄像。 是在某club,梁乃恩只身一个人前去喝酒,穿着极其风骚,约摸着午夜两点从club出来,半醉不醉地倒坐在路边,不一会儿,又一男人从club里出来,他先是去停车场,之后架着辆x5出现在梁乃恩面前,他下车和梁乃恩说了几句,两人热吻了一会儿,就相拥上了车。 再之后,是另一家club,故技重施,不过这次换了两个男人。 478惊:梁乃恩是多大胃口,三天就能被拍到两次? “我不知道国外同性圈子怎么样,但咱们国家同性圈子一直都这样。”陈月洲将图片传输至电脑备份,“遇到长得好看的同类就上,群p或者轮p都是正常现象。” 那宿主,你现在要怎么办?对了,你那个检验报告又是为什么 陈月洲对478笑:“梁乃恩不是说自己没得过梅毒吗?可是梅毒这个病,只要得过一次,就算治愈,他血液中的梅毒抗体将永远都是阳性,只要查就能查出既往病史。” 可是,你也不能证明是梁乃恩传染给赵韩洋梓的啊?赵韩洋梓现在梅毒已经治愈,检验结果也肯定和梁乃恩是一样的 478想了想还补充:就算他父母有病,但人家可以说,是赵韩洋梓照顾他父母起居的时候害得他父母感染的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对方更有利? 陈月洲闻声笑问:“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不惜绕了这么大一圈来拿这三份报告?” 为了分清楚赵韩洋梓身上的性病怎么来的? “这有必要吗?你自己都说了,无论梁乃恩有没有病,他都可以说他是被害者。” 那为了给赵韩洋梓看? “她看了只会去梁家发一通神经,明天依旧被别人捏着命根子乖乖当儿媳妇,还会暴露我的存在。” 那? 陈月洲默默地打开梁乃恩的微博,看着下面对梁乃恩关爱有加的脑残粉,微笑:“道具都差不多齐了,该唱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0.5.6 拿到照片的陈月洲并没有停止对陈豆豆的报酬支付, 他要求陈豆豆继续跟踪梁乃恩的夜生活。 过了几天, 等家长都提交了对应的健康证明,早教班又进行了一番消毒,晾了几天, 才重新正式开课。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 梁莎却没有来。 陈月洲起初以为是赵韩洋梓又睡过了头或者没有提交健康证, 并没有在意,但又等了两几天, 发现梁莎还是没有来, 于是问了平时和他搭班的另一个保育员,对方答复说赵韩洋梓交过体检证明,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拨打了赵韩洋梓的电话,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发现她一直在家里写书, 于是不禁问:“一边写书一边带孩子应该挺累的吧?” 赵韩洋梓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唉,孩子啊,你是不知道小孩子有多麻烦, 就我那小女儿,三天两头生病感冒, 最近又病了, 光是医药费我都花了小一万了” 陈月洲顿时蹙眉—— 几个去医院看病的孩子给出的答复都是咽喉炎, 这病不洗手、挖鼻孔都有可能得, 好得极快,怎么就能花一万多呢? 他作为保育员,在园内平时负责的工作是给孩子铺床、收拾玩具、陪玩和准备三餐,为此,他手头有幼师给出的每一个孩子的禁忌事项报告,这些信息多出自于家长之手。 内容包括谁家孩子鸡蛋或者青椒过敏啊、谁家孩子贫血不能大量运动啊、谁家孩子有遗传性近视啊一系列需要被单独认真对待的问题。 而梁莎那一页,并没有任何备注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信心把梁莎作为zhà弹的引子,也有信心这个班级里不会有人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喉炎而发生意外。 这种情况下,从她生病那天起,到家长们发现孩子生病那天,不到三天。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长短是非常普通的一般家长发现孩子生病的送诊时长,怎么会发展到需要消费过万的地步? 他不禁问:“你女儿得了什么病啊?我去看看她?” “就在我家附近的九九综合医院,得的那什么小儿肺炎,还有什么中耳炎我忘了。”赵韩洋梓说着摇摇手,“你就别去了,我找了个护工在医院看着,可能会传染,人家护工是专业的,对不对?” “肺炎?!” “对,怎么了?” “怎么可能”陈月洲火速挂了电话,捞起外套出门打车。 计价表刚跳价,车子就划入九九综合医院的儿科楼住院部楼下。 陈月洲给护士台报了梁莎的名字,不一会儿就在5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见到了她。 小姑娘蜡黄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一张粉嫩的小嘴此刻惨白,身子不断地微微颤抖,因为年纪还小,手臂血管过于纤细,静脉针就扎在了头顶上。 为此,如今的梁莎变成了个小光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不见踪迹。 陈月洲顿时脊背一僵。 寒冷顺着脊柱瞬间扩散至四肢,冰得他动弹不得。 对于一个有专业骄傲的医科生而言,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自己对疾病的误判,特别是这种期末考都不会超过5分的送分判断题。 即使是对他人性命莫不关心的陈月洲,也见不得因为自己的失误,亵渎自己的专业能力,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捞过桌上梁莎的病例,看着上面零零散散共七八项小儿疾病,以及那刺眼的“肺炎”二字,顿时大脑开始发懵。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年轻的医生走了进来,见到陈月洲不禁问:“你是?”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亲戚。” “唉,小小年纪,遭这么大罪,真可怜啊。”医生看了眼床上的梁莎,翻了翻她的检查报告,又看了看输液瓶。 陈月洲忍不住问:“她不是咽喉炎吗?” “对。” “那为什么?咽喉炎并发症不就是鼻炎、中耳炎这些无关紧要的炎症吗?除非家长在重症发热时期还能够坚持很长时间才来医院才可能发展成”陈月洲举着手中的病例,却发现自己的自尊心让他念不出口上面的病名。 “你哪儿上学的?”医生忽然问。 陈月洲撩起眼皮扫了眼医生,好一会儿后答:“北医。” “大几?” “大大一。” “哦,还在学基础课呢,内外妇儿还没具体学呢吧。”医生轻笑了下,“一周岁到六周岁属于幼儿阶段,幼儿的呼吸系统和免疫系统都是偏弱的,但即使如此,这咽喉炎都是老生常谈的病了,轻一点儿的,很多粗心点儿的家长都不会以为这是病。 重一点儿的,提倡尽早治疗,一来担心发烧,小孩儿尽量不要发烧,二来是担心并发症,三来更担心变成肺炎,但也不是说变就变的。 可问题就在于,她本来就营养不良、体重不达标、贫血、体质比寻常幼儿弱” “” 陈月洲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瞬间“嗡”地一声轰鸣,医生后续的话他几乎没听进去。 营养不良? 体重不达标? 贫血? 母亲那么富足,孩子会患这些贫穷的病? 不 等等 他抱过梁莎,还抱过很多次,每次抱梁莎的时候他都觉得她特别轻,比同龄的孩子轻很多很多 她的胳膊腿很细,细到好几次都担心一不小心捏断 可是,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过,梁莎自身的身体情况 “而且,最关键的是,就诊太晚了。她妈妈送来的时候,说是病了一周多了,但孩子当时已经浑身滚烫还喘,这显然就没管过。 她说她一开始就觉得发热,想着就是普通感冒,给吃了感冒药,后来觉得还是热,干脆就给吃退烧药,快半个月给孩子光喂退烧药人当妈的还说了,发烧不吃退烧药吃什么?这家长的逻辑,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 陈月洲顿时眉心一抽。 心中的挫败感因为医生的话一时间得到了缓解,但紧接着一种无力感瞬间扩散至他的四肢。 在儿科急诊实习的时候他的老师曾经说过—— 对于新生儿和幼儿,用抗生素的时候一定要从西丁钠开始运用。 即使这个孩子得的是就我们看来根本不需要大动干戈的病,也要直接下西丁钠。 西丁钠属于高级抗生素,理论上并不应该作用在年幼的孩子身上。 这也是社会长期诟病医院——认为我们为了赚钱而给孩子滥用高级抗生素的原因。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孩子的父母是否自身存在长期滥用抗生素,以至于孩子的抗生素耐受值过高; 也不知道孩子在来医院之前,生存环境是否存在无数会将这个病加重的诱因,比如父母抽烟或者家住北川却没有空气净化器; 更不知道家长在送诊之前,因为无知给孩子塞了多少退烧药、多少抗生素、多少不该吃的东西而妨碍判病;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家长根本不想听你长篇大论,也不想看到你循序渐进地给他们孩子选药,他们只想让他们的孩子“唰”地好起来。 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因为别人的错的因、而发生在我们手上糟糕的变数的果。 陈月洲默默地垂下头。 没错,变数。 在做第一个张晓雅的任务的时候,他考虑过无数种变数,为了尽可能应付所有突发情况,他不止一次去婚礼的现场观察地形、实景考察、人文调查 可是,随着任务越做越顺利,他渐渐变了,他越来越不屑于在任务对象身上花费过多功夫,更乐于拿着不是自己挣的钱去挥霍潇洒,对待任务完全没有之前细致认真 韩佳梅那次任务险些翻车也是,李玲娜的任务拖拖拉拉也是 而这次,自己在仅仅看过任务大纲后,连赵韩洋梓的具体资料都没有过目过,仅凭只言片语的介绍就对她的人物个性和母女关系做了猜测,凭借几张纸就选择梁莎作为引弹,制订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计划。 他丝毫没有考虑过赵韩洋梓对女儿的不在乎程度有多少,也没考虑过她如果不带梁莎去送诊可能带来的结果,甚至在这段期间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 所以,事情才会如此超纲、如此失态、如此让人窝火 即使梁莎如今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不全在他,可没有考虑周全导致事态不在自己掌控范围这也是事实 这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梁莎死了,任务失败的他要去何去何从? 医生见陈月洲低落,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说,这儿科就是这样的,咱们国家,医疗知识普及太差了为什么说中国是民科大国?知道不?” 陈月洲无声地摇摇头。 “大多数人至今还信奉着——骨头汤里面有营养所以要孩子喝骨头汤、发烧了就是感冒重了所以要赶紧降温吃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生病不给用抗生素不降温就是不好好给孩子治病所以你看现在孩子,一个个肥头大耳,但是真正身体素质过硬的不多,家长无知的爱日积月累,最终到了医院,买单的都是我们这些医生。” 陈月洲点点头。 等医生离开,他本能想要看看梁莎瓶子里挂的是什么液体,伸手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干净白皙的小手在抖—— 他猛地收回手握紧,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宿主?察觉到陈月洲情绪异样的478冒了出来,有些尴尬地安慰道,宿主,下次谨慎点啦,你也是太鲁莽了,你不觉得你最近做任务越来越癫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哦,从韩佳梅开始,你就有点嚣张了,那次就差点翻车了对不对,李玲娜任务感觉你怠慢感很严重啊 478搂住陈月洲的肩膀摇了摇他:我知道,在做任务的时候,时间久了,人难免会有些飘,不止是你,其他宿主也会这样,持有系统久了,就觉得自己好牛逼啊什么都能完成,越来越怠慢,这个过程是难免的,出差错也是难免的 “我看过的。” 啊? “我看过那个小鬼他父母手中拿着的药。” “我虽然没有看过病例,但通过医生给他们开了什么药,就可以确信他的疾病大体方向,我原本不会输的,也不可能输的,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陈月洲跳了起来,失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忽然就记起高考前老师们那一张张严肃的脸—— “小洲啊,咱们这里,保送去北京的名额两个,保送去上海的名额两个,可今年保送去北川的名额,就只有一个,北医就去年是全国最厉害的医学学府,你一定要努力,失误一次,就是失误全部,明白吗” “小洲啊,你要记住,这高考就是厮杀,多拿一分,你干掉多少人?你到了北川,有了钱,吃香的喝辣的泡城里女人,那其他人呢,他没钱读的话,就得踏踏实实当农民,你觉得咱们这儿姑娘能有城里的漂亮吗” “小洲啊,这高考就是万人过独木桥,人和人之间,永远不要谈什么友情啊、感情啊、交情啊人和人之间,厮杀才是唯一的出路,资源就那么一点点,不争怎么办?平分?你说你学习这么好这么聪明,凭什么跟咱们班上那些蠢货平分,你说老师说的对不对” “小洲啊,你得想想你的父母,说真心话,爸妈养你这么大,什么都给你了,真不容易,你也应该让爸妈享享福对不对,去城里找个城里媳妇伺候,你爸妈得多开心” “小洲啊,你不能输,咱们农村孩子输一次,那就是输掉全部啊!城里那些人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考不上,一辈子都得在这里当农民” “小洲啊” 陈月洲猛地蹲在地上,狠狠闭上眼睛。 478见状,用小猪爪轻轻拨着陈月洲的头发安抚他。 宿主,咱们没有输,没有输啊,梁莎没有死,现在不是已经开始治疗了吗,任务对象的检验结果咱们也拿到了,下次稍微认真一点不就好了吗?嗯? 478说着揉了揉陈月洲的发顶。 和宿主相处这大半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宿主露出人类一样的表情。 ——会挫败、会伤心、会自责的表情。 在此之前,宿主在她眼里是缺乏人类基本情绪的。 他的笑向来不是真心的笑、哭不是真心的哭、和别人的亲昵都带有目的性,她看不到他本身真实的模样。 也许在挫败中卸下面具的宿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消沉了一会儿,重新调节好个人情绪的陈月洲转身来到梁莎病床前坐下,认认真真翻着她先前的病例—— 送诊时间的确是三天前,也就是幼儿园通知的交健康报告的最后期限。 八成是赵韩洋梓觉得健康证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才带着梁莎去了医院。 赵韩洋梓不懂医,又对梁莎不上心,看到儿子身体无恙所以认为女儿八成也不会有事,直到送到医院确诊了肺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她又不能说“这孩子我不要了”这种会立刻被人唾弃的话,于是只好替梁莎看病。 好在她手头经济颇为宽裕,花钱不太需要顾虑,所以立刻给梁莎请了护工,并安排了单间病房。 陈月洲长出一口气:“把赵韩洋梓的个人档案给我。” 好。478从平板电脑上调出资料递给陈月洲。 赵韩洋梓,女,25岁,身高169cm,体重84kg,天津人,毕业于天津外国语大学日语专业。 赵韩洋梓的童年是被放养长大的。 母亲韩笑经营个体超市每天早出晚归极其忙碌,父亲赵海忠是个只上缴每个月一半工资对家庭不闻不问的男人。 因为继承了父亲的肥胖,赵韩洋梓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 幼年时侯的孩子不懂什么叫善恶,可恃强凌弱、察言观色、善妒贪婪被欲念趋势而行动的性格却是天生的。 从第一天上小学起,她的同桌,一个又黑又瘦的小男孩就开始戏称她“墩子”,还三番五次骑在她身上,笑说自己骑了个坦克。 每当这时,平时和赵韩洋梓交情甚好的女生也会跳出来笑话她肥胖,还会故意把铅笔屑倒在她的头上。 赵韩洋梓很痛苦,她产生过自杀的念头,每当她哭着回家想寻找父母安慰的时候,却发现父母自身都fēn身乏力—— 家里永远是母亲尖锐的嘶吼。 内容永远是指责父亲。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孩子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你的? 我工作到现在你就不能做个饭吗? 你天天看电视你想过你还有个家吗? 你怎么这么自私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你那么点破工资你累什么累我不累吗? 我又要工作又要养家我嫁给你干什么我? 你既然有本事你挣大钱啊我们娘儿俩也不用这么累了啊? 当然,家里也有清静的时候。 比如母亲当日收入破了月记录、比如父亲这个月发了年终奖 她就会讨好般地依偎在父母的怀里,可怜兮兮地讲着自己在学校的遭遇。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父亲会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你这么胖还怕被欺负啊,一屁股坐扁他们哈哈哈哈 而母亲会说:我送你上学去了不是让你闹事去了,人家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苍蝇不叮无缝蛋懂吗? 即使父母偶尔被自己闹烦了,去学校找欺负她的同学问一问情况,可回来的说辞永远是—— 那谁谁人家怎么欺负你了?我看她成绩比你还好啊?人家很有礼貌啊?你瞧瞧你什么样子,还说人家欺负你? 永远没有人会帮助自己。 那些原本应该帮助自己的女同学也好,那些原本应该帮助自己的老师也好,那些原本应该帮助自己的父母也好,她们都很冷漠,对别人自己漠不关心。 她在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里越陷越深,直到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日文动画——bleach。 剧情讲述的是某个长得像奔三青年的高中生黑崎一护结实了女主角朽木露琪亚成为死神的故事。 故事中的露琪亚虽然能力很弱,但心灵却十分强大,还有点萌,喜欢可爱的小兔子,她的顽强感染了她。 她开始在网络中寻找好友,结实了不少同样喜欢bleach的网友,并开始深入接触二次元。 然而,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不喜欢露琪亚了。 所有人都在变强,尤其是男主角,后期不但越来越帅、力量也越来越像开挂,而露琪亚,整个人还是一如从前,微弱的进步和不服输的倔强在她眼里非但不再光彩夺目,反而越来越刺眼。 求求你了。 别努力了。 你就是个废物。 你根本就没有变强的那个命。 你只是团队里拖后腿的那个累赘。 你和我一样招人嫌弃,还在那里拼命个什么劲儿! 别出洋相了! 但即使你这么不优秀,你还是很幸运。 有一个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挨刀子的青梅竹马。 有一个因为爱你姐姐而同样深爱你的哥哥。 有一个这么在乎你的男主角和一堆挚友。 而我他妈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还在这里苟且、为了能开心地笑出来而努力你呢,已经幸福到我快要羡慕死了,却在这里矫揉造作、一天天摆出一副苦命的表情装腔作势! 别作了好不好? 你就算什么都不干,都有一群人疼你爱你好不好! 而我呢? 恶心死了! 快恶心死我了! 既然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快去死啊! 自那天起,赵韩洋梓再也不喜欢去看有女主角的动画,尤其是一些纯爱向、逆后宫向的动画。 在她眼里,明明那群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受男人喜欢、一个比一个白富美,却各个矫揉造作还无病呻吟,表现得她们好像多么可怜、多么悲催、多么善良、多么无辜 哈?开什么玩笑? 自己要是变成她们的那种“不幸”,怕是半夜睡觉都会笑出声吧! 她们如果都叫凄惨的话,那么胖成这样还有着这样狗屎家庭的自己,是不是早就应该去死? 再说了,她们的那份善良和圣母难道不虚伪吗? 真正恶劣环境长大的孩子,谁会善良?谁会圣母?谁会清纯如同白莲花? 垃圾场长大的人只会为了一口能吃的饭和别人厮杀,谁他妈会想着歌颂世界的真善美? 什么? 你说就是有人即使身处黑暗、却永远向往光明? 哈恶心死了。 人性几个样,说出这句话的人心里没点b数吗? 所以,在某些自以为清高白莲花的人眼里,这些剧情其实就是在嘲讽自己这种人咯? 嘲讽自己是个low b,难怪长得又丑又胖、从小被人欺负还没有男人缘,家庭垃圾得如同垃圾场,因为自己黑暗、阴沉、心思卑鄙,所以活该倒霉咯? 好恶心啊。 这些人。 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就和自己那个蠢货母亲一样。 她自己傻逼一个,因为对方是公务员,贪图对方的稳定就和对方结婚,结果后来自己却在天天后悔。 那你他妈离婚啊? 你不是能挣钱吗? 那你自己去挣钱吗? 结个卵婚啊? 一边喊着她爸窝囊废,一边又喊着家里不能没男人,结果就是这个家二十多年基本就没有过安宁。 在家里每天唧唧歪歪,泼妇一样,看得她都想吐,更何况她爸? 出轨超正常的好吗? 这种恶心的女人绿她都算给她面子,不打她已经是她爸的温柔了好吗? 她自己活成垃圾不说,还要逼着自己活着和她一样的东西。 才十八岁,这个傻逼女人就开始逼婚。 这个女人说—— 你要早点结婚,你长得不行,本来就不好找对象,这男人找对象肯定是挑脸的,你不要再继续读书或者搞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你现在只是丑但至少年轻,男人还会图你个年轻,等你老了,三十多岁又老又丑更找不到对象!女人,还是要符合社会要求,弱一点,赶紧趁年轻生几个孩子,捆住男的,在家相夫教子,男人出门挣钱,这样分工也不累!男人也开心!你如果害怕万一婚姻有变数,你就在外面找个月薪一两千的轻松工作,就行了! 每次听这个女人这么说,她就想笑。 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让她这个一生全是败笔的女人能够轻易给别人的人生下定义? 看到她那恶心了自己一辈子的婚姻,谁还想去结婚? ——所以说,女人这种性别的生物,真是让人倒胃口啊。 小学开始,那群biǎo子就明面上和她要好,其实在她被欺辱的时候,一个个都默默旁观,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高中的时候,那群biǎo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和外面卖的贱货一样,勾引男人,一个个装腔作势,恶心至极,男人们也是单纯,居然上这些家伙的当; 大学的时候,那群biǎo子不就是脸好了点儿吗?学习好了点儿吗?一个个高调过街,装腔作势,还有一群贱货,明明各个都是丑b,却去整容,以为整了容就能变天仙恶心恶心死了! 而到了择偶的年纪,这些biǎo子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给男人下崽的母狗,条件差的田园犬,天天做梦找个好男人脱贫致富,想要在家相夫教子做全职太太;条件好的把自己当赛级犬,以为挣得钱多了、长得好点、学习好点、学历高点,就应该找有钱男人,然后被有钱男人供着 反正都是一群捧着zi宫当宝贝的狗。 就像她那个害得她二十多年不得安宁的母亲一样。 所以,这个世界需要女人吗? 不需要。 根本就不需要。 一个把zi宫当作自己武器的性别,就让她们只有zi宫有用不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赵韩洋梓开始疯狂创作耽美。 她对女性有多恨,她对男人之间的真挚的爱情就有多向往。 她的文章中,极少出现女性,而且大多下场惨淡。 要说唯一的幸运儿,就是苏珊的人设。 她自己曾在读者访谈中潦草回答过:苏珊这种biǎo里biǎo气的坏女人永远都是攻受的助攻,助攻当然要给个还不错的结局咯,不然显得我和某些伪腐一样有厌女症似的。 但实际上,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实际上是将这么久以来她最讨厌的女主角人设,拿过来反向利用,安上了一个黑化崩坏的人格。 或许,对只敢无条件向生活投降的她而言,一个跳脱社会法则、无视道德和lun理束缚、恨就是恨、爱就是爱、不在乎别人感觉、尽情做自己的女主角,才是她真心期盼的女主角。 陈月洲看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下去。 赵韩洋梓本身的问题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她不是普通的“歧视女性”,而是“仇视女性”,教科书般的厌女症。 这个症状社会上很多人都有。 来源也很简单。 ——这个社会对女性要求是很高的。 要求她们温柔、友爱、包容、善良、细心、忠贞、单纯、无微不至、爱护孩子,特别是母亲这个角色,好像必须是大和抚子一样的女性、必须随时随地就有为家庭牺牲做准备的打算、必须把孩子和丈夫放在第一位、必须把自己化作蜡烛点亮家庭好像这个角色和社会的期待稍有偏差,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在几乎所有人的人生里,电视、媒体、新闻、杂志和影视作品都在宣传着这样一个“抹杀她人自身yu望”的“女性社会性别”的意识形态,社会的主流观念潜移默化影响着每一个人。 所以,她认为应该温柔体贴的女性好友们就应该比那个男性同桌更关心她,认为应该爱护小孩子的女性老师就应该比男性老师更在乎她,认为应该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母亲就应该比父亲更疼爱她。 她对女性的期盼值太高了,失望的时候就会特别失望;而对男性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期望,反而男性某个细微的关怀就会让她觉得这个性别那么那么优秀。 人们从不会怪罪路人不愿施以援手,但是会记恨期待的人冷漠的笑容; 人们都会同情为了保护坠楼孩子而投案自首的连环杀人犯,却不会同情连续救了二十个孩子只有一次选择自保牺牲了孩子的志愿者。 陈月洲将档案翻到了主目录,细细查看她的童年分目录。 怎么了? “我想看她童年被欺凌的具体情况,有吗?” 啊?478想了想,是有,你要看吗?这东西没必要看吧,孩子之间校园霸凌很正常的。 但出于责任心,478还是立刻打开手机翻查资料,好一会儿后道:找出来了,我给你发过去你看看。 “嗯。” 陈月洲将平板放在腿间,撑起额头,一声不吭地将神色埋入一片阴暗之中。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仪器的滴滴声和病房外走廊窸窣的走路声。 忽然,有一只软绵绵、烫呼呼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紧接着,耳边是带着浓浓鼻音的小女孩虚弱的声音—— “妈妈” 陈月洲猛然抬眼,视线和梁莎无神的眼睛对上。 “妈妈!” 梁莎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双小手用力在陈月洲手臂上抓了抓,费力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明明自己虚弱得根本不能形容,却非要刻意地带着几分乖巧状的表情讨好眼前神色木然的少女。 望着那在自己胳膊上费力捏捏抓抓的小手,陈月洲淡淡道:“即使你讨好我,我也不会抚养你的。” 小姑娘闻声,眨巴眨巴了眼睛,迷茫地看着陈月洲。 这时,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推开—— “呀,苏珊啊。” “陈月洲?” 陈月洲闻声回头,是赵韩洋梓和吕佳音。 “你怎么来了啊?我都给你说了她病得很严重,大人其实不要过来打扰她休息比较好。”赵韩洋梓在一旁的柜子上放下背包,“你看看你和佳音,一个个的,比我这个当妈的还着急,非要来看孩子,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早就带你过来了。” “我不就是担心你的小公主嘛。”吕佳音从怀中取出小猪佩奇的毛绒玩具,对着梁莎晃了晃,“阿姨给你带来了好玩的,喜不喜欢?” 梁莎一见,顿时开心地挥起了小手。 可视线无意中扫了眼吕佳音身旁的赵韩洋梓,顿时就蔫了下去。 她紧张地朝陈月洲凑了凑:“妈妈妈” 吕佳音顿时笑了:“这孩子,我记得你之前说见谁都叫妈,还真是这样啊。” 赵韩洋梓笑笑:“那可不,这孩子四处撒娇,前一阵儿,她做测试只考了9分,我训她呢,她立刻就钻到别人怀里去了。” 吕佳音惊呼:“孩子不到两岁,你就让她考试啊,太可怕了吧。” “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不早早训练怎么办,不拿名次怎么办?还指望我养她一辈子?”赵韩洋梓说着伸手去抚摸梁莎,却被她匆匆躲开。 一时间,她僵在空中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吕佳音见状忙忙打圆场:“你还真是虎妈,孩子都怕你。” 望着眼前相谈甚欢的两人,陈月洲问478:“吕佳音知道赵韩洋梓对女儿不好吗?” 多少有些感受到了,但她觉得可能只是同性相斥的缘故,觉得赵韩洋梓还是爱梁莎的,只是没有对梁琦那么爱,爱和爱之间有点差别吧。 478说着瞥了眼吕佳音手中的毛绒玩具。 怎么感觉那东西和自己长得有点像呢? “行了,我知道了。”陈月洲说着起立,将自己的挎包背好,对着面前还在闲聊的两人微笑,“我接下来还有事情,你们继续聊吧,我先走了,下次见。” “行。” 出了病房,陈月洲大跨步走在医院的长廊里,他百度了点东西看了看,神色变得幽深起来。 宿主,怎么了? “打起精神,478,接下来的任务很难。”陈月洲道,“就算走违法渠道,也得剥夺赵韩洋梓对梁莎的监护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0.5.7 确定了任务目标和任务方向, 从医院回到家, 陈月洲细细翻看了梁乃恩和赵韩洋梓具体相处细节资料—— 二人通过某lgbt平权交友群认识。 lgbt是指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与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英文首字母缩略字,lgbt平权指的就是性别恋爱的自由平等。 赵韩洋梓其实一开始并不想加入lgbt平权的群体,相比什么性别恋爱自由, 她仅仅是喜欢帅哥和帅哥谈恋爱而已。 可是,腐女群里是接触不到帅气的gay的, 男同这个群体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待见腐女, 在他们的眼中,腐女不过是一群把他们其中颜值偏高的极少部分做为猴子观赏的群体, 和外面那些不支持、唾骂男同的人没有区别。 而赵韩洋梓即使写着耽美, 内心还是个喜欢男人的直女。 生活中不愿意坦诚面对自己异性方面交友的失败,网络中更愿意用“我要观察帅气的小哥哥谈恋爱”来增加和男孩子接触的机会。 于是, 她进入了一个80%由男性组成的lgbt平权交友群,声称自己是双性恋者。 那个群有一个规定,所有新进成员必须加一个管理的帐号,避免一些非法分子出卖群上成员的个人隐私。 赵韩洋梓选择加了头像最帅气的那个, 那个人就是梁乃恩。 梁乃恩在和赵韩洋梓认识之前,算是个异性恋中恋爱界的老手。 他虽然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可在19岁之前, 他都没敢同男人交往。 一方面因为家教森严,一方面因为学校管理严格和学习太忙, 再一方面因为和自己同等取向的男生太难找, 所以他一直都选择压抑自己的天性, 仅仅为了有个人照顾自己而选择和妹子交往。 他天生一副讨喜的皮囊, 配上温柔的声音,总是能轻而易举泡到妹子。 和赵韩洋梓交流不超过三天,他就对她有了基本判断—— 一,不是双性恋,是个打着双性恋幌子进来看男人的女人; 二,是个腐女,自认为比任何女人都要懂男人; 三,家庭环境差,差在哪里不知道,但绝对有问题; 四,因为讨厌女人,而自愿拥护男权,对you派男权的极端言论——即世人所谓的diǎo癌言论也十分苟同。 总结看来,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被爱感、被关注感的女生,在网上和姑娘们玩得不错,但在现实中应该看谁都觉得人家biǎo,没什么朋友、被动、敏感、偏执、被害妄想、缺乏存在感、不坦诚、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这种女人,是那种自己为精明聪慧,但一旦掉入恋爱陷阱,就会摔死在里面的类型。 有了以上判断,梁乃恩对于赵韩洋梓的欺骗也不生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拿这个小姑娘练练手。 对付这种女人,最好的方式不是玫瑰烛光,而是细腻和温暖。 不得不说绝大多数女人真的很吃“细腻”这一套。 她们甚至会建立公众号,长篇大论探讨“细腻的男人才是真正爱你的男人”,内容通常如下: 真正爱你的男人,他会记你的生理期记得比你还清楚,提前两天就准备好红糖和姨妈巾,他会记住你生活中一些微小的习惯,比如咖啡加奶不加糖,他会偷偷观察你的表情,在没有人时回味你的样子 其实这个想法是很幼稚的。 女人认为的“爱”,其实是她们自己的示爱方式,因为社会告诉她们——女人就是母亲,应该细腻、温柔和无微不至,这才是好女人。 而男人认为的“爱”,是责任、赚钱、严厉、话语权、指导,因为社会告诉他们——男人就是父亲,要顶天立地、强大勇猛,作为一家之主,这才是好男人。 就像木匠和砍柴工都接触木头,但因为社会给予他们职责的不同,他们对木头所产生的行为就不同,他们都认为自己对木头所做的是对的。 梁乃恩很上道地在把握着一个朋友该有的分寸的同时,尽可能地在方方面米娜体贴着赵韩洋梓。 还向她透露了一个虚假的软肋—— 他说,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喜欢女孩子,直到遇到了那个人。 自己或许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同性恋者,只是恰好喜欢的是男孩。 说完,他还顺便编了一堆相亲相爱却又不得不分开的悲惨桥段。 这样的陈词给赵韩洋梓了三个心理暗示: 一,他是个真性情、真爱至上的男人,不是gay圈那种滥交的基佬; 二,他只是上一任恰好是个同性,他有变直的可能; 三,他能这么向自己袒露悲痛的过去,一定是足够信赖自己。 于是,没过多久,就像女生之间喜欢交换秘密一样,赵韩洋梓向梁乃恩坦诚了自己母亲自幼疯狂的行为以及自己被逼婚的事实。 梁乃恩先是替她出一些冠冕堂皇的主意、帮她介绍根本看不上她的男性、又是开导她、分享很多独立女性单身幸福生活的电影,最后好似没辙时,才说出了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话—— “不然这样,见个面吧,我帮你。” 如果说斩男妆是以直男审美化的妆的话,那么斩女妆就是以直女审美来做的造型。 梁乃恩温婉帅气的初登场对只经历过纸上谈兵的赵韩洋梓而言是致命的一击。 两人大概谈了一下形婚的具体内容,最终以计划待定分开。 在赵韩洋梓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主动深入敌营,故意给赵韩洋梓的父母以“天上掉下来个肥鸭子”的印象,又在其父母自认为“鸭子熟了飞不了”的时候给他们以“我太受欢迎了你女儿再不抢就没有机会了”的致命一击。 于是,在父母的催促、自己的小惆怅和小雀跃中,赵韩洋梓选择和梁乃恩结为夫妻。 由于是形婚,赵韩洋梓主动表示不需要在梁乃恩的房产证上加自己的名字,并答应按月支付房租,而梁乃恩则大方地说夫妻应该互帮互助,房租就免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作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一起吃喝玩乐。 无条件的宠溺、无微不至的关怀、同学对她的羡慕嫉妒恨、共出入时别人注目的眼神,让赵韩洋梓的心态逐渐变了样——这个男人,如果不再喜欢男人,喜欢我该有多好? 梁乃恩很快便发现了赵韩洋梓的心思,于是,在某个情人节,他做了一屋子每秒可口的饭菜,准备好无数新鲜的玫瑰,取出钻戒,单膝跪地为眼前的女孩戴上。 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大纲相同。 梁乃恩将梅毒传染给赵韩洋梓,等她病情发作时,梁乃恩戏精附体,自导自演一出“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给我一片草原”的戏码,然后悲愤地离去,大大方方地回归了夜店野鸭的大军。 并且,梁乃恩迅速给岳父岳母通了气,大肆批判了一番赵韩洋梓的行为。 一瞬间,包括丈夫在内五个人都将猜忌、怀疑、憎恨和厌恶的目光投向了赵韩洋梓,梁乃恩没过多久出面,以“我爸妈受不了你身上的脏病,你得从我们家搬走”的名义对她进行最后的落井下石。 赵韩洋梓并不懂医学,更不懂梅毒,虽然她曾经试图百度让自己清楚自己感染梅毒的途径,可过于复杂的长篇大论让她反而越看越害怕。 走投无路几乎要崩溃的赵韩洋梓在孤苦无望的边缘几欲自杀,这时,梁乃恩又回来了,他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我爸妈对你很失望,我劝了很久,他们才放弃告你,但是,他们说你必须偿还之前我给你的一切,他们没法接受我把爱付出给一个这样肮脏的女人,他们觉得说出去丢脸 我因为爱你,选择继续我们的婚姻,不过,我没法原谅你,没法原谅你对我们孩子的不负责。 所以,从今往后,这个家左边你的,右边我的,女孩你的,男孩我的,所有费用我们各出一半,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梁乃恩用这个方法瞬间要回了自己送出去的一切礼物——包括彩礼。 不过,彩礼钱并不是从赵韩洋梓父母那里要过来的,而是赵韩洋梓拿出这些年写书的所有积蓄还回去的。 她不想再听到母亲的谩骂和父亲的冷漠的斜视,所以选择一切都由自己担下,还包括每月12000元房贷的一半作为房租。 如今的赵韩洋梓,身无分文、名誉受损、责任缠身、她仿佛失去了一切。 于她而言,儿子是她破败的世界里最后的光。 每天在小区里看到儿子欢快地笑、看到儿子迫切地叫着妈妈、看着儿子茁壮成长,她都会觉得,这样凄惨的生活还是有必要继续过下去的。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前不久,梁家父亲偷偷对儿子说了:“我觉得,一个儿子不够,以后就他孤零零一个人多无聊,不然再生一个吧?反正洋梓身体好很久了,现在生没问题。那个梁莎看看有没有办法扔了去,或者谁家要偷偷给了去,我记得不是人口失踪多久以上就可以报死亡了吗?只要她没了,咱们还不用罚款。” 而梁家母亲也偷偷对儿子说了:“咱们在九九庄园这两套房子都是按揭的,两套房下来,一个月光房贷就得三万,还得负责琦琦的幼儿园费,以后等上小学了更高,不如这样,你让那个女人把那套房的按揭全付了,琦琦的生活费也让她出,她不是想见儿子吗,每周给见一次。” 看到这里,陈月洲陷入思考。 这个梁乃恩还真是厉害啊,套路一波接着一波,没怎么见他管过赵韩洋梓,却从各个角度都把赵韩洋梓死死捏在手里。 宿主,有什么想法吗?478抱着一摞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不知道从哪儿变了副眼镜出来戴上,我们来商讨一下作战计划吧。 “嗯,可以。”陈月洲从床上一跃而起,拿了本子和笔记录,“我们现在有三个任务,一,帮助赵韩洋梓,让她离婚及时止损失;二,打击梁乃恩,最好让他身败名裂;三,帮助梁莎,让她更换抚养权就目前而言,她这一对父母和四个老人没一个靠谱,所以梁莎的事情放最后。” 那,先处理赵韩洋梓? “不行。”陈月洲摇摇头,“赵韩洋梓目前的生活就像温水煮青蛙,永远都觉得还能接受、还可以忍受、相比跳出来还是忍受更简单循序渐进的过程中,受害人也在不断习惯痛哭,会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难以从其中跳脱出来,除非你突然猛地给她一个她承受不了的。” 那478指了指陈月洲纸上的数字,果然还是得从梁乃恩下手? “没错。”陈月洲用电脑打开淘宝,搜索微博推广,点了一家销量过万的店铺,进去找客服。 [微博和b站,需要写段子,有图有数据,多少钱?] 对面很快就进行了回复。 隔天,新浪上,某新手号炸出来一条长微博,将不少女权大v、lgbt平权大v和b站知名up主统统了一圈。 内容如下—— [b站up主奈纳凉,一个骗婚gay,不但骗了女人,还骗了我。] 其中配着陈豆豆偷拍梁乃恩和几个不同的男人热吻的图片,又配上九九庄园西区大门外的照片。 [我和梁乃恩在四年前相识,他在和我发生了关系后,才告诉我他家里人不能接受他出柜的事实,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前不久在夜店撞见他我才知道,他天天在和各式各样的男人约,还已经结婚,骗了一个女人,我跟踪他发现他住在九九庄园西] 内容很长,煽风点火的剧情热闹程度不亚于看。 起初,替梁乃恩站出来维权的死忠粉还一波接一波,直到后续而来的“看热闹大军”带着“政zhi正确”的态度以人数的胜利一波碾压后,死忠粉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进入了假死状态。 很快,热闹的微博居民一窝蜂地冲去b站,开始在梁乃恩的视频下狂刷恶毒的留言。 而梁乃恩的家,陈月洲为了避免产生法律责任只说了大概位置,但“热心”群众已经通过各方面人肉,将他的窝查了个底朝天。 不过,由于九九庄园是高档小区,就算投机取巧进了小区内部,遍地摄像头和警卫巡逻,那些“雷锋”们也只敢在他家大门上贴一张“死基佬去死”的纸,并不敢做其他多余的行为。 但即使如此,这对于梁乃恩的刺激已经够大了。 难得有一晚,他没有去约,而是坐在家里,抱着头看着手机,一脸恐慌。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傻逼把他的事情捅出去了?大家不都是炮you吗?约一约不是你情我愿吗?谈个蛋的感情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不光如此,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湿的是不是自己的鞋子。 但是,他却知道,如果因为这么点破事毁了自己的名誉,失去作为b站美妆博主的粉丝量,没有推广费和薪资来源,他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梁乃恩撑着下巴想了想,起身敲响了赵韩洋梓卧室的门。 隔天,新浪上再一次炸出一条微博,也不少女权大v、lgbt平权大v和b站知名up主。 内容如下—— [最新消息,部分粉丝跟踪拍摄b站up主奈纳凉的妻子,发现惊人秘密!] 其中配着赵韩洋梓挽着一个漂亮女人夜间散步的照片,两人时不时抱在一起,动作极其暧昧。 [昨天才知道,这两个人竟然一个是gay一个是les,只是为了让老人安心而在一起组成形婚,并且,这个家庭的主要开支貌似是梁乃恩支撑的,而这个女人,据走访,是个不挣钱的家里蹲。] 内容也很长,其转移矛盾的剧情精彩程度不亚于看。 瞬间,微博上昨天还“政zhi正确”的“热心群众”们又爆炸了,纷纷开始辱骂赵韩洋梓—— #小栗旬的腿#:卧槽,这个女人长这么丑,梁乃恩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好吗?这么丑还搞百合,真是不要脸啊 #可比克鸡肉卷#:天啊,我就说微博上都一群喷子吧,现在看到了吧,人家俩是形婚,都各玩各的,誰倒允许你们说三道四了?现在好了,人家夫妻俩还怎么做人? #我的阿珂玩得贼666#:就我一个人关注的重点是梁乃恩在养家吗?形婚还要男方养家,好不要脸哦。 看着微博瞬间倒头的舆论趋势,陈月洲撑起下巴笑了笑。 “这个梁乃恩,有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0.5.8 这个梁乃恩, 怎么能这样?478翻着微博, 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月洲, 赵韩洋梓明明是直的啊?他从哪儿来的照片?简直胡说八道! 陈月洲笑笑:“所以我才说他有意思啊, 不愧是老司机还做了公众人物的家伙,公关手段迅速就能想出来。” 宿主, 你的意思难道是 “很明显, 是找到赵韩洋梓, 要求她配合拍的照片。”陈月洲耸肩,“这不是正常现象吗, 明星也爱玩这一套。” 说完扫了眼478:“你作为一个系统,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吗?” 这个478有些尴尬。 任务越来越难,我的权限受限会越来越多, 毕竟已经进入困难模式了,到了深渊模式之后,我可能会彻底丧失功能性所以,宿主, 在我还能动弹的时候,你一定要广纳手头的资源,否则一旦我被封, 以你目前的身份和社会地位, 任务进行会格外困难。 “我知道了。”陈月洲翻看着微博, 陷入了思考。 下一步我们怎么做?还要发微博吗? “不, 不能再发了, 剧情已经被梁乃恩堵死了, 除非赵韩洋梓现在出来跳反,拿着结婚证指控梁乃恩骗婚,否则基本尘埃落定。 可是就目前而言,这不大可能,赵韩洋梓之所以愿意协助梁乃恩,原因是有很多的。”陈月洲起立,在小黑板上分别列出了原因—— “不论是经济、心理、还是伦理亲情上,她都离不开梁乃恩,可谓是方方面面都被梁乃恩捆得紧紧的。” 等等,精神上和生活上我勉强能想到一些,经济上怎么就离不开了,赵韩洋梓自己经济不错啊,啊? 陈月洲扫了眼她:“别把经济单单想成每个月的月收入这么简单,我说的这个经济问题,你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照你这么一说,我们还怎么下手?478越发迷茫。 “她现在最想要什么?知道吗?” 呃478想了想,又翻了翻档案,好一会儿后道,她现在最想要儿子,但梁家绝对不会放弃孙子。 “没错。”陈月洲在梁琦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既然两家都想要儿子,而儿子只有一个,那么,这个儿子,就是让赵韩洋梓跳反的最佳棋子。” 微博上天天都有热搜新闻,今儿个明星出轨、明儿个明星结婚,各式各样的内容络绎不绝,梁乃恩这种粉丝刚过五十万、还不知自己买了多少万假粉的无名小卒,很快就被新的浪潮埋了下去。 由于乱搞的关系,他的粉丝从60万降低到了40万,但也因为乱搞的关系,给他增添了不少曝光度,粉丝数又迅速从40万变成了90万,以至于最近找梁乃恩的代理不减反增。 六月初,天气越来越热。 陈月洲每天早上醒来都会被热得一身汗。 市局家属院虽然环境不错、设备也很先进,但他租住的这套房只进行了最基础的精装修,空调安的是小功率的老款挂式机,挂在客厅正中央。 两个小妮子的房间大门正对着空调的方向,晚上开着门睡觉丝毫不觉得热。 但陈月洲的房间正好在空调的反向,还和客厅隔了好长的走廊,即使开着门睡觉,能感受到的凉意依旧只有一丁点。 他想过睡客厅,可每天回家一看到坐在茶几附近看书交流的两个孩子,他又忍不住将这个念头收了回去。 毕竟马上高考了,这时候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房主打电话,要求置办新空调,对方厉声拒绝了。 他又给房主的丈夫打电话,说自愿购买新空调,希望能在厨房的墙上凿一个空调管子的洞,再次被厉声拒绝了。 于是,每天早上站在卫生间里冲凉的陈月洲只能沮丧地表示:租人房子住的日子,真是太悲催了 既然家里待不成,陈月洲便每天早早来上班。 先是在办公室里补个小觉,再去替孩子们收拾床铺,然后琢磨着怎样利用梁琦让这对任务夫妻反目。 这天,早教班推出了新的课程,内容是——用蜡笔画出我的爸爸妈妈。 老师在台上负责画样图,小朋友在下面照葫芦画瓢,保育员负责照看孩子们,避免他们把蜡笔当成彩色糖果吞下肚子。 梁莎还在医院静养,陈月洲主动来到梁琦身边,见他正在用蜡笔画着三个人,其中两个头发是灰色的,一个是黄色的。 “这是谁啊?”陈月洲指了指画面。 梁琦伸出胖嘟嘟的手依次指着:“奶奶,爷爷,爸爸。” “那妈妈呢?” 梁琦闻声,用古怪的眼神扫了眼陈月洲,随后从蜡笔盒里取出一只黑色的,继续绘画。 不一会儿,一坨由黑色和褐色组成的庞然大物印入眼帘。 梁琦指了指画面:“这个。” 陈月洲仔细盯着画面瞅了瞅,半天没找到人物的眼睛,不得不问:“可是,妈妈的画法怎么和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不一样呢?妈妈看起来好像个怪兽哦” “就是怪兽。”梁琦使劲戳了戳画面中的煤球,“她不是好人,她是是贱女人。” 陈月洲闻声微微蹙眉。 “贱女人”这三个字绝对不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能说出的话。 来源十有bā九是孩子的爷爷奶奶。 不管是离异家庭还是不和谐家庭,普遍都存在长辈给孩子灌输其父母一方不是好人而拉拢孩子的行为。 他们才不会管自己瞎编乱造的话给孩子造成了多少童年阴影,他们只需要确定这个孩子属于自己的阵营,那就够了。 特别是梁乃恩这种家庭,心心念念捧在手里的独生儿子是个弯的,老人家心理会产生一种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莫名就变成了变态、然后没了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失去儿子的心理落差自然要通过孙子弥补回来,他们怎么会允许儿子的替代品还有别的妈呢? 陈月洲默默掏出手机,摁下录像对准梁琦,然后堆起一脸笑容道:“哇,小琦画画好好哦,再向姐姐介绍一边你画的内容吧,好吗?姐姐给你小玩具哦。” 说着,他指着白发偏高的那个人:“这个是谁呢?” 一听到小玩具,梁琦顿时兴奋起来,他大声道:“爷爷,爷爷可好了。” “那这个呢” “奶奶,好,对我好,我喜欢奶奶” “这个呢?” “爸爸,彩色的,给我抓头发” “这个呢?” “妈妈,坏人,贱女人,不要脸” “哇,好厉害啊小琦!”陈月洲顿时兴奋地鼓鼓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猪乔治的徽章递给他,“小琦还有什么形容妈妈的词汇吗?再多说几个?快!” 梁琦在陈月洲的鼓舞下兴奋不已,皱着眉头使劲儿想,老半天憋出几个字:“害人精胖丑变态” 宿主,你在干嘛啊,干嘛让孩子说这么多不好的词汇?478实在听不下去了,禁不住跳出来制止他。 “是我让他说的吗?这些词是我教的吗?我本来正打算教他来着,没想到他爷爷奶奶这么猴急,这么早就开始说赵韩洋梓坏话了。”陈月洲翻白眼,“你信不信,等他到了十八岁,骂赵韩洋梓的句子能说一百个不重样?” 478想了想自己最近看过的一些法制节目,其中一些被父亲家庭从小养大的孩子对母亲抱有的恶劣态度,没有再吭声。 当天下午,陈月洲约赵韩洋梓在九九庄园西附近的猫咪咖啡馆见面。 两人一见,陈月洲先是给赵韩洋梓好一通诉苦,抱怨自己最近新交往的男朋友居然骗了她的金镯子跑了,等赵韩洋梓好声相劝了好一会儿,才哭哭啼啼地探性提问:“洋梓,我一直关注你老公的美妆视频来着,我” 一旁正在喝茶的赵韩洋梓手一停,随后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沉默了许久,她苦笑几下:“我平时还总是劝你,让你谈恋爱精着点,别再被渣男骗了,可是我自己呢” “到底怎么了啊洋梓?”陈月洲趁势一把抓住赵韩洋梓的手,“我的事情我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你的事情我就不能帮上忙吗?你总是这样,说得模棱两可,你是不信任我吗?” 赵韩洋梓垂下眼,叹了口气:“不是不信任你,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给大家都添堵,反正我这一辈子,从小就是这样了,我已经不指望谁了” “是不是梁乃恩逼你拍的那些照片?是不是?”陈月洲穷追不舍地问,“我知道,他一定是拿什么东西威胁你了对不对?” 赵韩洋梓顿时眉心一抽。 没错,梁乃恩威胁她了。 梁乃恩说,如果不想把得过性病的事情被诏告天下,就好好配合他演戏。 可是,这样的事,她要怎么对朋友启齿相告呢? 谁会接受一个得过性病的人做自己的朋友的呢? 如果说出去了,不论是苏珊也好、吕佳音也好、那些腐女朋友们也好,大家又会统统离她远去了吧? 到时候,世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不想再过那样孤单的人生了 赵韩洋梓摇摇头:“苏珊,真的不用管我了,真的” “可是,真的没关系吗?”陈月洲问,“梁乃恩为了保自己把你推向深渊,你最近微博和b站帐号应该天天被人抨击吧?你这样子也没关系吗?” 赵韩洋梓顿时脸色一片乌青。 的确,她最近的生活很不安宁。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暴露了自己写书的情况,不少美妆区的水军直接来到山绿网上,在自己的评论区大面积刷负分。 虽然这些负分对她文章的总积分不会有太多影响,可那乌烟瘴气的评论区状况,让她难以忍受。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有解决方案吗? 没有! 只要梁乃恩一天捏着她的把柄,她就一天不能抬头做人! 赵韩洋梓一声不吭地抬起双臂捂住脸。 沉默了好几分钟,她才无可奈何地抬起头,绝望地摇头道:“我也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是没办法啊” “怎么没办法呢?”陈月洲故意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他是弯的,还和那么多人乱搞,他甚至不惜让外人来诋毁你也要保住他自己的饭碗,你知不知道gay这个圈子有很多人特别容易得艾滋和梅毒,你不怕害了孩子吗?” 听到梅毒二字,赵韩洋梓的身子本能一颤。 陈月洲接着道:“只要你有心想离婚,这个婚很好离不是吗?” “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我”赵韩洋梓急得捶胸顿足,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陈月洲松开赵韩洋梓,对桌子上的橘猫扇了扇手,示意它滚蛋,然后抿了口咖啡,无奈道:“梁家为了不让外人发现自己儿子是同性恋,从你踏入梁家大门的那一天就已经准备好把你吊死在这棵树上了。 他们对付你的手段就像泡学里面对付女人的手段一样,你的优点在于会写作,缺点在于外貌和性格都不那么出彩,所以他们选择对你的优点评价为‘可有可无’,着重打击你的缺点,让你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嫁给他就算只是生儿育女都是高攀了,离了婚肯定是完蛋了,对吗?” 赵韩洋梓撑着头不说话。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就她这副样子,嫁给梁乃恩,难道不是高攀吗? 梁乃恩英俊帅气、家庭环境好还开朗温柔,同学群上已经不止一个人对她的这场婚姻指指点点,说是梁乃恩那么一朵鲜花插在了自己这坨牛粪上。 还有,写耽美以前是她的一个特长,如今只是她的一个挣钱方式,如果她连这样的技能都没有,她还是个人吗? 陈月洲接着道:“你肯定心里想,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梁乃恩那么帅气那么优秀,但是——” 他戳了戳赵韩洋梓的额头:“你没发现你被他逻辑qiáng暴了吗?他一直引导你按照有利于他的方向去思考,拿你的缺点和他的优点比,让你觉得你自己的优点可有可无,还威胁你离婚后你的待遇会特别惨。 可是,你要跳出他布好的逻辑圈套,从源头上问自己——你们两个,谁才是最怕见光的?” “” “是他啊,傻洋梓。”陈月洲用双手比了个1戳0的动作,“他在我们国家被叫做什么?变态,死基佬,性变态,精神病,人妖你要是擅长逻辑qiáng暴,你也可以说:我一个正常的女人,愿意嫁给你一个精神残疾的男人,你应该跪下来感恩戴德好吗?我他妈还嫌脏呢,别给我提什么lgbt平权什么的,咱国家法律不承认,少在这里瞎bb这不就完了吗?” 陈月洲弹了弹赵韩洋梓的脑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换个有利于自己的角度来想,是不是顿时就觉得舒坦多了?下来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可是”赵韩洋梓面露难色,“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在梁乃恩名下我之前咨询过律师,如果真的走法律途径,对方的律师如果厉害一点,我只能拿到这几年交的按揭款,然后就要露宿街头了” 陈月洲对478使了使眼色,意思很明显:看吧,我说的经济问题来了。 478默默地瘪瘪嘴。 “没有离开梁乃恩,我每个月排除吃喝穿用,只需要承担6000元的房贷,女儿的幼儿园费用是一月1000元,可是,如果选择离开梁乃恩哈” 赵韩洋梓无奈道:“我查了,附近带托儿所的公寓,二室一厅的,一个月加物业费总共7500元。” 478不由冒了出来:这也可以啊,就贵了500元 “虽然贵了500元,可是你我都知道,中国人为什么爱买房而不爱租房。” “国外租赁房体制发达,各个国家都有其保障措施,即使如此很多人也真心希望有一套自己房子而我们国家呢?有保障吗?我喜欢动漫手办、耽美游戏碟,还有ps4和xbox360这种家用游戏设备,如果租房子,就意味着这些东西都得带走” 说到一半,她眼圈有些红:“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卑鄙,我现在住着梁乃恩的房子,的确要掏6000元,但我心里有一个概念,我是梁乃恩的合法妻子,梁乃恩需要我,我们之间有孩子,只要我不离婚,梁乃恩就绝对不会赶我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就能每天打打游戏、摆弄摆弄手办、写写书,偶尔散散步,过安稳的生活 可如果离婚了呢?孩子的抚养权不知道能不能要到手,如果要不到,我就得带着女儿,住在一个不知道房主明天会不会赶我走的房子里,明明花着自己的钱却总感觉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就算把房子装饰得再豪华、再温馨、再符合心意,都会潜意识想——这房子不是我的,明天我该怎么办,我难道要租一辈子的房子?” 赵韩洋梓无力地撑住脸。 半晌,她声音带着哭腔道:“苏珊,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体验过租房子的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也希望有一天摆脱这样的生活。” “嗯,体验过,现在就正在体验。” 陈月洲用力点点头。 那个傻逼房东就是不让自己安空调,寄人篱下的憋屈感十足。 再往前回想点,就是研究生的时候和李薇同居的那些日子,古旧的小区,三天两头停电停水,房主还一天到晚跑来视察,生怕他们把什么东西搞坏了 “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为了逃避我爸妈,我在外面住着,房东三天两头来家里,做菜的时候油渍溅到抽油烟机上都要训斥我好久,睡觉不小心踢破了墙纸也要被训斥好久,三无水龙头坏了也要训斥我好久我真的很难受,我觉得我真的很委屈,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太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了 如果我离婚了,我虽然收入可以,我可以天天住酒店住宾馆,但是,我难道要住一辈子宾馆吗我总不能看到了好看的柜子买到宾馆里,看到好看的雕塑买到宾馆里,我还有孩子要抚养那样居无定所的生活,我不想再回去了。” 可她可以按揭啊478忍不住插嘴道。 “我想过在北川郊区按揭一套房。”赵韩洋梓擦了擦眼眶,“可是,银行批贷的时候要看我固定职业的,我哪有固定职业?而且,按揭的首付,就北川的房价,我也拿不出来我想过离开这座城市,可是我一个人又要去哪儿呢?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在繁华的市区和家人一起生活,而我却要逃避到别的地方去呢?” 可是,梁乃恩在遇到赵韩洋梓前,还不是人气主播啊?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也没见他干什么了不起的职业,可他也按揭到了房子啊478不服气地瘪瘪嘴,也许是她没有去试试呢,试试一定没问题。 “梁乃恩是独生子女,父母又都是双国企处级干部退休加成。”赵韩洋梓吸了吸鼻子,“他父母双国企工程师出身,没有任何不良背景,这种情况下只生了一个儿子,就算这个儿子再没出息,银行都会贷款给这些人,因为肯定还得起啊?他还不起,还有他爹妈呢? 而我有什么呢?一个天天骂我丑和窝囊的个体户母亲?因为酗酒被开过处分的父亲?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赵韩洋梓越说越激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打颤。 陈月洲赶忙上前抱了抱她的肩膀,表示理解,以示安慰。 人生向来都不是同一个起点的八百米长跑,而是至少三代人的接力赛。 父辈母辈如果努力一点,愿意为孩子付出一点,那么孩子就会早拿到接力杆一点。 这一生就算没出息,但只要中规中矩,都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可父母辈如果不愿意努力呢?甚至还坐等你来努力让他们翻身呢? 那就仿佛老牛拉着破车,除非有着钢铁的意志和超人的智力,否则一生都是一场煎熬的颠簸。 不过,感慨总归是感慨,无论条件多么艰苦,让赵韩洋梓下决定跳反才是关键,不然这任务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陈月洲等赵韩洋梓的情绪缓和了一会儿,轻声问:“洋梓,你在婚前婚后和梁乃恩父母相处过吗?我指的是有身体接触的那种相处,比如一起洗澡、共用毛巾之类的。” “怎么可能”赵韩洋梓摇摇头,“我们两个是自己决定的形婚,他父母只见过我一次后来蜜月后出了点问题,儿子被接去和他父母住了,连来往都没有。” “那么,这个就和你无关咯?”陈月洲说着,从包里掏出三份检验报告。 赵韩洋梓疑惑地接过,视线落在检验指标上的同时,整个人猛然僵住—— 梁佳祥,梁乃恩,梁安敏这不是梁乃恩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吗? 三个人都是特异性抗体阳性? 也就是说,三个人都得过梅毒? “这从哪儿来的?”赵韩洋梓猛然抬头看着陈月洲。 “梅毒这种病,只要得了,就算治愈,特异性抗体都会终身阳性,它就像是一个标志,对全天下人诏告你得过这个疾病。”陈月洲撑起下巴逼近赵韩洋梓,一改刚才温柔顺从的表情,声音冷而平道,“你患有梅毒的时候,梁乃恩和你一起做了梅毒检测,没错吧?检测完之后你发现自己得了梅毒,立刻进行了治疗,你还记得那是几几年几月几日吗?” “什”赵韩洋梓顿时惊恐地张大了嘴巴,身子连连后退,“你怎怎么” 陈月洲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逃跑:“赵韩洋梓,告诉我,做检查的时候,你并没有看他的检验报告,而是他自己告诉你他没有患病对吧?也就是说,在你患病的时候,他也许正在发病期或者已经病愈?” “我” “赵韩洋梓,你知道吗,如果你们去的是正规医院,病例是会存档的,短则几年长则几十年,如果让你最后一个不敢离婚的理由是他会拿性病威胁你,那么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当年你是怎么得上性病的真相水落石出。” “我”赵韩洋梓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陈月洲缓了口气,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洋梓,我直白说了吧,我最近工作又丢了,没地方可去,上次送你回家,看到你们小区招带孩子的,就在你们小区的幼儿园里当照顾小孩的保育员。” 他说着,掏出手机—— “我一直不想给你说,怕你觉得别扭,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你看,这个,你觉得你现在继续这样子行吗?” 赵韩洋梓恍惚地接过手机,当发现镜头中出现自己儿子的脸时,顿时瞪大了双眼。 紧接着,她听到了以下的谈话内容—— “这个呢?” “妈妈,坏人,贱女人,不要脸,害人精,胖丑,变态” “怎么可以这么说妈妈呢?” “爸爸说她自己不要脸” 赵韩洋梓瞬间红了眼眶。 她垂下视线,抿紧唇,双手紧紧地抓着手机,双肩微微颤抖着。 半晌后,她抬起头望向天花板,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停顿了几秒,再也承受不住地垂下头,双臂无力地撑住脸颊,放声痛哭了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都替他们家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孩子也要抢走?!” “洋梓。”陈月洲上前抱住赵韩洋梓,声音沉而稳,“你还打算为了你所谓的顾虑,连最后的念想——你的亲生儿子梁琦也要失去吗?” 赵韩洋梓闻声抬头,“不”字还未说出口,忽然,一只白皙的手从天而降,一个天旋地转,陈月洲的衣领被人用力提了起来。 一抬眼,正对上吕佳音怒不可遏的脸。 她咬牙切齿瞪着陈月洲,声音满是怒意:“你什么意思?就你一个人知道她的婚姻情况吗?就你一个人觉得她现在生活不好吗?她自己都选择了忍耐,你凭什么去撕开别人的伤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0.5.9 吕佳音的话让原本对陈月洲伸出手的赵韩洋梓顿时把手收了回去。 她抓紧手中的手包, 不安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好友。 “听你的口气, 她遭遇了什么待遇你很清楚啊。”陈月洲冷冷地扫了眼吕佳音,两人目光相对,互不退让。 虽然他中意眼前这个长得像白月光一样的女人, 但是,任务就是任务, 相比那么一丁点的喜欢, 生存才是优先选择。 扰乱自己计划的所有人,都是敌人。 “我当然知道, 从她选择这该死的形婚那天起我就已经知道了。”吕佳音狠狠地抓着陈月洲, 表情凶狠,恨不得将他撕碎。 她压低声音重重道:“我能调查那个男人的身份的手段很多, 你以为就你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吗?” “所以,作为朋友你就藏着掖着不告诉她?”陈月洲哂笑,“你这个朋友真是了不起啊,和她一起掩耳盗铃, 得过且过。” “陈月洲,你别在这里挑衅我。”吕佳音道,“我不是没劝过她, 可是她那时候正在和那个男人热恋,我旁敲侧击无数次告诉她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可她就是义无反顾地跳进火坑里在爱情和婚姻的世界里, 我是他们之间的局外人, 我的挑拨只会让她更加坚定奔向那个男人!” “既然你调查过, 为什么不把证据摊在桌子上告诉她?” “有用吗?” “没用吗?” “没用。”吕佳音冷冷答,“你知道有多少朋友拿着证据去告诉新婚夫妻中的一方指控另一方不是好人,而被对方绝交甚至打伤的吗?因此离婚的夫妻简直少到不能再少! 上学期间难道你没遇到过吗?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大家都说那个人是人渣,可她就是觉得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还认为那个人会变好,最后甚至和那个人渣结婚了。 结婚后人渣没有改变,她生活坎坷,受不了的时候找你诉苦,你说什么她都说对,可是明天那个人渣对她笑一笑,她又会忘了昨天的话。 甚至当你劝告她的时候还会和你翻脸,拉黑你、辱骂你、说你才是那个破坏她婚姻和爱情的人。” “他们两个结婚前你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吗?那时候如果从源头上阻止还有那么多事吗?” “源头上,别开玩笑了。梁乃恩婚前和别的男人乱搞这件事就算拿出来又能怎么办?洋梓她选择了梁乃恩,并且认为他只要婚后不乱来就行了,这种时候你让我拿着照片跳出来很肯定地说梁乃恩婚后一定会乱搞一定要离婚吗?证据呢?我拿不出来证据,未来的事情即使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但如果当事人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没有任何作用!” “”陈月洲咬了咬嘴唇。 也是,事情还没发生,当事人自己不信的话,朋友说再多也没用;而等事情发生了,一切也已经晚了。 吕佳音红了眼眶:“即使我赌上我们之间的全部友谊,即使我下定决心和洋梓分道扬镳,也未必能够换来我想要的结局,她会在和我绝交之后依旧和那个男人如胶似漆,然后——在那个男人伤害她的时候,因为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一个人在黑暗里舔拭伤口或者寻死觅活既然明知道结果一定会那样,我想选择一个实打实能帮上她的。” 陈月洲顿时笑了:“所以,你就选择沉默,在她每次被伤害的时候跳出来安慰她,在她每次好不容易下定那么一点点决心离开这个不幸的生活的时候,你告诉她:日子还过得去,你看,你还有我,我们不是很开心吗,然后——再将她重新推回深渊对吗?” 吕佳音顿时激动起来:“真正想要离婚的人只要朋友轻轻推一把就会立刻离婚,没有胆量离婚的人才会每天诉苦寻求安慰然后重新回到那份不幸的婚姻中去,我只是看得很清楚她就是后者!无论我安慰还是不安慰!她都会回到那个贱男人的怀抱里去!我只是预料到了结局!所以尽可能选择了能帮上她的那个方式!” 陈月洲沉默片刻,转头望向摄像头的方向:“你看到了吧,刚才的她,想要离婚,并且有一战的想法,她在伸出手的时候因为被你阻挠现在又缩了回去,想耍赖的话我们可以当场查摄像头,这不是她第一次产生离婚的想法了吧,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第二次,那么——” 陈月洲一把推开吕佳音的束缚,冷笑:“你上面的说法不成立啊?谁说你朋友不想离婚了?” “想要离婚的你那头,只是她的一时鲁莽。”吕佳音一边说话,一边向后退了一步,望着有些泛红的手腕,不由对陈月洲的力气略感惊讶。 “哈?” “她上一次想要离婚,并不是因为觉得日子苦,而是因为失恋,因为梁乃恩不再和她相爱而是继续喜欢男人。”吕佳音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赵韩洋梓,“洋梓,你上次是真心想要离婚,还是仅仅是想要用‘离婚’这个行为的威胁,换来梁乃恩的重新关注?” 赵韩洋梓抓着手包的一双胖手抖得更厉害了。 她当时怎么想的? 她害怕梁乃恩把她患有梅毒的事情告诉外人而不敢离婚,可是,也希望通过提出‘离婚’让梁乃恩愿意重新正视他们的婚姻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离婚 赵韩洋梓痛苦地攒紧手包的肩带,手背骨节凸起,模样十分狰狞。 吕佳音收回视线看向陈月洲:“你没做过基层警察,你根本就不懂这种‘离婚’的含义,这种案例在我刚毕业实习做片警的时候已经见过很多很多了。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要离婚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离婚,不想离婚的人她们有一万个理由不离婚!把‘离婚’、‘分手’二字天天挂在嘴边的人,不过是想把这样的词汇作为换取话语权的一个筹码而已!” “自己的把柄被人捏在手里不知道如何反抗,也能做到‘想要离婚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离婚’吗?” “当然能。” “开什么玩笑?你试试?” “我开玩笑?”吕佳音视线直直地盯着陈月洲,“准备足够多的金钱,聘请这方面经验丰富的律师,提起离婚诉讼,无论什么样的脏水都泼向对面,在他曝你把柄之前先自曝把柄倒打一耙,反正离婚案件的官司向来又脏又臭,能接这类官司赚钱的不是新手就是老油条——这不就是你挑起她想要离婚的情绪后,接下来准备着手实施的行为吗?” 陈月洲猛然一顿。 半晌,敛起视线,沉默。 没错,这的确是他接下来准备做的事。 一旦赵韩洋梓确定要起诉,他就会替她去找合适的律师,拿到当年的病例、三份诊断书和多份出轨照片,直接要求法院判双方感情确已破裂,之后以男方有心理疾病不适合抚养儿子为理由,要求女方获得儿女的抚养权。 吕佳音这个人,一开始还以为她的内心也像她的外表一样,如同白月光般纯洁无瑕,单纯幼稚又固执到让人觉得愚蠢,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她是在和自己作出了相似的思考判断后,选择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做法。 见陈月洲沉默,吕佳音逼近一步道:“真的想要战斗的人,她根本不需要你去挑拨,而是在很久以前,我旁敲侧击她咨询律师的时候就已经着手战斗了而不想战斗的人,逼迫她们上战场,是一种非常残忍还自大的行为。” 吕佳音说罢笑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让洋梓脱离这样生活的方式如此简单,我为什么不去强扭她?我想问你,你考虑过离婚后,洋梓的生活会有多大改变吗?” “”陈月洲抬眼。 “她会丧失赚钱的能力。”吕佳音哂笑一声,“对洋梓而言,她对耽美的爱来自于她对女性的厌恶和绝望,对男性力量的崇拜和欣赏,可从他和梁乃恩在一起经过大风大浪之后,她的文风就变了,她再也不会去写纯爱向文章了,而是写一些黑暗向的耽美作品,直到最近,卡文越来越频繁,为什么?你知道的吧?” “” “作家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她内心对某些事物的爱与憧憬,当那份憧憬一旦被苍蝇和狗屎所替代的话,会怎么样?” “” “当她一旦和梁乃恩对薄公堂,彼此看着对方撕下面具丑恶的嘴脸时,她对gay最后的幻想都会化为泡沫,到时候当键盘摆在面前你让她去写男男相爱的剧情她都会满脑子都是恨意,那么,她该怎么办?改变文风?改变剧情?别开玩笑了,她的读者群都是以耽美读者构建起来的,从今往后她写什么?” 吕佳音看着陈月洲,一字一顿接着道:“一个日语n2都没过的日语专业差生,家里蹲死宅,相貌身材都在平均线以下,性格还很阴沉,没有父母支持,未婚时都找不到对象,却要带着两个孩子独自生活,还随时有可能丧失最挣钱的工作能力——这么多不利情况下,你凭什么怂恿她离婚?” “”陈月洲接着沉默。 478有点急了:宿主,你别怂啊,她照她这么说,为了所谓的稳定,就要让赵韩洋梓一直这没有自尊心地生活下去吗?她她也太 “你听过马斯洛层次需求论吗?八成没听过吧?毕竟这是上过高中和大学的人才能懂的东西,那我告诉你,人类有五层需求: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会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超越。 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并称为生存需求。在生存需求都无法稳定之前,大多数凡人——根本不会追求尊严需求。” 478: 无言以对,吃了没文化的亏。 “她现在住在梁乃恩的房子里,月供是一万二,梁乃恩让她承担一半,也许未来会要求更多,可是,梁乃恩目前做过什么冒犯她的事情吗? 就目前来说,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到底还要顾虑什么? 生孩子?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再生要上税的; 性shēng活?洋梓是个看a都没什么反应的人,有没有无所谓; 夫妻的社交活动?洋梓本来就是个死宅,有游戏和动画就好了根本不需要社交! 担心儿子?一个孩子小时候会听大人乱说,长大了也会吗?难道他不清楚父母什么状况吗? 担心养老?男人过了六十岁,身体步入衰老,你以为大街上那些牵着手的老头老太太就是恩爱了一辈子吗?也许是那个女人被打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老头子老了为了活命从良了而已!等梁乃恩老了,他只要机灵点,也会拉着洋梓的手逛大街的! 痛苦已经到了稳定期,你非要让她出去重新面对未知的新痛苦吗?”吕佳音扭头看向赵韩洋梓,“你之所以忍耐至今,除了那一堆说不出口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这些吗?” 赵韩洋梓一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目泪水汹涌。 她将手包抱在怀里,无助喘息着:“我我” 吕佳音上前蹲下,趴在赵韩洋梓的腿间,柔声道:“洋梓,最近写文累吗?” “累好累”赵韩洋梓顿时禁不住放声大哭,“想不出来好玩的梗,收藏量比以前差好多,我也知道,我可能,我” “洋梓,梁乃恩有冒犯过你吗,除了这次被他的前男友曝光后那些小动作外?” “没没有我们两个都不不互相搭理” “如果儿子以后会回到你身边,你还想离婚吗?”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吕佳音猛然起身,扭头,冷漠地走向陈月洲,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听到了吧?她这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懂的吧?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离婚,对于更多平凡的、普通的人而言,相比不稳定,一点点苦难不算什么。” 一直沉默的陈月洲盯着吕佳音白皙的脸蛋看了好半天,才一脸乏味地笑笑:“你这一套洗脑说辞和妇联那群劝和不劝离的家伙有一拼的,不愧是科班出身,口才不错。” 说完,他侧身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赵韩洋梓,微笑:“赵韩洋梓,是不是听了吕佳音的话,顿时觉得离什么婚啊,日子不是还可以嘛,相比那些天天被家暴的女人自己简直幸福得快要哭了?” 赵韩洋梓顿时缩了缩身子,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缩在座位的角落里,看起来颇为滑稽。 “很好。”陈月洲举起白皙的双手“啪啪啪”鼓掌,“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心甘情愿给做给别人下崽的家畜还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你们这些女人还真是刷新了我对阿q精神法的认知,很好,非常好,你就继续蹲在电脑前看着那些搞笑的搞基动漫逃避现实一辈子吧。” 陈月洲说罢扭头就走。 478有点慌:宿主?宿主?赵韩洋梓怎么办?不管了吗? 陈月洲边向外走边翻白眼:“吕佳音说的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赵韩洋梓本身就是个阴暗的缩头乌龟,好不容易抓住她的脑袋结果被这个吕咬金又给搞回去了,今天肯定是没戏了。” 那,那怎么办啊,丢了这一次机会,以后怎么办啊? 陈月洲一听,猛然刹住脚步:“照你这话的意思,你是不是也觉得吕佳音说得特别有道理?所以觉得我今天后来一声不吭是因为无话可说输了?” 478:不是吗? 陈月洲:“” 这系统,简直没法相处了好吗? “我怎么可能输?”陈月洲对着478用力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和她吵到中途忽然在想,吕佳音是个带脑子的人,端琰也是个带脑子的人,这两人还是兄妹,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互相纠葛上的?以至于端琰积分能有1600分这么高?我记得梁乃恩才700分吧?” 704分。 “对啊所以我当时想的一多,就没反应过来吕佳音前几句说了什么。”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你没跟上人家的节奏?被说得哑巴了? 陈月洲:“” 这破系统真的没法用了! 他要投诉!他要卸载! 陈月洲正打算撸起袖子和478打一架,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陈蕊。 陈月洲百无聊赖地接起:“怎么?要你妹成绩啊?马上高考了,学校月考已经停了,这个月没有成绩单可以给你” “这个我知道。”陈蕊打断他,“你晚上有空吗?” “什么?” “我这儿有个派对,总共五男五女,晚上在六七湖包了个小艇,结果有个妹子来不了了,和你一个款,萝莉,所以你今晚过来顶替一下呗?” 陈月洲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有好看的妹子吗?胸特大脸特清纯那种?” “有”陈蕊对陈月洲这种特殊癖好已经见怪不怪。 陈月洲一听,正打算答应,大脑却控制不住嘴巴地脱口而出—— “那,全身都硬梆梆的大帅哥猛男吗?” 陈蕊:“” 又要胸大的美女又要肌肉猛男 这口味还真他妈广啊。 但陈蕊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用力点点头:“都有,一定要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28.5.10 等回过神给自己了来了一发电击的时候, 已是傍晚。 陈月洲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六七河畔边, 河面波光粼粼, 河水的倒影中, 他蜜茶色的卷发内扣,头上戴着骷髅发卡, 身上穿着身风骚的黑色紧身连衣裙, 齐肩款, 深v毕现,细窄的腰部环绕着一具骷髅的手臂, 下摆是鱼尾形的,刚刚过臀,紧紧地包裹住他圆翘的臀部, 脚上一双黑色浅口漆皮尖头高跟鞋。 “卧槽”陈月洲顿时目瞪口呆。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表,九点,距离聚会还有一个小时。 这个苏珊,上次见端琰明明没什么反应, 这么久以来也没出来闹事,他还以为这厮就是个嘴炮花痴,没什么脾气呢。 没想到, 还真是个听到帅哥就挪不开腿的家伙 而且眼光还挺高的, 连端琰那样子的长相都看不上 陈月洲撇撇嘴。 无奈之下, 陈月洲只好在河边散步。 天已经黑了, 河水与夜色融为一体, 河边的路灯光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 微风撩拨着荡漾的河水,霓虹的光圈在河面随风晃动,一缕一缕,反射着刺眼的光。 走了会儿路,陈月洲觉得脚背被鞋子边磨得发痛,他停下来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478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擦头一边道:在你美美地打扮自己的时候,梁家二老刚刚给赵韩洋梓打了电话,说打算这周末带梁莎去趟乡下玩。 陈月洲一听顿时笑了:“这周末那不就是后天吗,他们已经找到愿意抚养梁莎的下家了?” 说不上是抚养。478坐在床边继续擦拭自己的头道,北川毕竟经济大城市,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抛弃孩子或者找下家,丢孤儿院肯定没两天就被送回来了,不过通过联系几个替人常年联系打工地方的黄牛,找到了愿意收梁莎的一个集体食堂。 “集体食堂?” 呃478想了想,宿主你知道的吧,一些偏远地区,年轻人都去打工了,就剩下老人和小孩子了。 有的年轻人和家里关系好、混得不错,还会往家里寄钱;有的年轻人食不果腹、和家里关系也不好,就不会给家里寄钱了,而且在大城市万一有了新家了,家乡的孩子也就不想要了 然后,人嘛总是要生存的,一些家里实在穷,就把孩子给村上一些开“集体食堂”的年轻人,他们说带孩子进城打工,多大都行,给饭吃给地方住,然后还给这些家里补贴三五千的。 身强体壮的,拉去一些需要做重体力活的地方做工;大一点的女孩子,直接送去给人做媳妇的也有;小一点的或者身子骨弱的,拉大街上去各大城市组织乞讨的都有 “哦,这样。”陈月洲了然。 虽然他对梁莎没什么同情心,可听了478对梁莎爷爷奶奶行为的描述,他发自内心地想笑。 孙子就是值得万般宠爱的亲孙子,为了多要一个孙子,孙女就是被卖给别人拧断胳膊丢大街上乞讨都无所谓的对象 这就是“正经人”对孩子的疼爱啊 看来正经人和他这种被叫做人渣的人区别并不怎么大嘛? 宿主,需要告诉赵韩洋梓吗? “告诉她干什么?她也巴不得梁莎死翘翘呢好吗?虽然作为母亲面子上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怀了十个月呢,没有亲情的感情,也有辛苦产生的感情呢,但是一旦丢个一年半载的,谁还记得梁莎是个谁啊?” 也是 “他们决定什么时候走?确定下周吗?” 确定是这周末没错,不过收人的集体食堂已经通过几个旁边人联系到了,不知道日期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478又补充了句:这件事梁乃恩是知道的,梁乃恩这两天正在计划和赵韩洋梓合好的套路,毕竟因为前任这事儿爆出后,梁家总担心赵韩洋梓这边出什么事,先拿孩子稳住最好,其次,等二胎生了,她这种虚胖的身体一休息就是两年,这事儿早就过去了。 “的确,这算盘打得不错。” 还不错呢?宿主你还不想想办法?梁莎真要是被送去集体食堂了,你可救不回来的。 “我当然知道啊。”陈月洲翻了翻手机通讯簿。 想要救梁莎,从明天起就要蹲点守在梁家门口,跟踪和监视那对老人的一举一动但是,就算真的撞见接头领孩子的人,他要怎么才能把梁莎强行截胡走呢? 视线落在端琰的电话号码上。 陈月洲皱了皱眉头。 他的通讯录里面就两个条子,一个端琰,一个吕佳音。 吕佳音那厮脑回路和自己不一样,把这件事告诉她,她虽然有可能帮助自己救孩子,但事后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赵韩洋梓,之后赵韩洋梓那个脑抽再把这事儿告诉梁乃恩好了,自己立刻就暴露了。 如今能联系的人只有端琰。 陈月洲眉头拧得更紧了。 说实在话,他真的不想再拜托端琰。 上次好不容易通过偷奸耍滑把事情糊弄过去了,这次如果再找他,这事儿就搪塞不过去了。 做为自己未来的报复值对象,他真的不想欠这个1600分的家伙太多人情债,免得将来刷这厮分数的时候下不了手。 可是 内心挣扎五秒后,陈月洲还是拨通了端琰的电话。 “忙?”他扬起假笑。 端琰在对头沉默了几秒,答:“有事说事。” 见被揭穿,陈月洲索性也不装了:“十点半,六七河畔,水艇这一站,有空见面吗?有点小小小事拜托你。” 他说着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今天穿了一双巨难受的鞋子,走路特别费劲,你如果能过来,我一定把上次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端琰沉默片刻,平淡应:“嗯,等着。” 之后挂断电话。 陈月洲听着电话里断线的忙音,翘翘眉:“这小子,才25岁倒会装深沉的不行,最近年轻人都这样吗?这么装腔作势?” 478已经擦完全身,这会儿正在涂抹身体乳,听陈月洲这么问,随口答:端琰就是内向而已,毕竟小小一点点就 478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一双温热的手搭在陈月洲的肩头,紧接着,清淡的花香味传来。 回头一看,是陈蕊,她盘着丸子头,上面一件低胸紧身露脐装,沟壑明晃晃地晃人,下面一件高腰短牛仔裤,修长性感的身材被凸显的极好,但总体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精心。 “哟,没看出来,你还挺来劲儿的啊,来这么早,穿这么带感。”陈蕊上下打量着陈月洲,“怎么,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你搞笑呢,我哪儿来的男朋友。”陈月洲草草地应答着,揉了揉眉心。 “就上次接你那个个子老高的男人啊。”陈蕊拉起陈月洲的手向前走着,“保安说,还是个警察来着。” “不是不是”陈月洲连忙摆手,“那就是个普通朋友” “哦”陈蕊若有所思地扫了眼陈月洲,“既然你说不是就不是咯等下进去,帅哥你随便挑,今天这几个帅哥都是上次你见的那个龙子的朋友,经济都不错,光谈个恋爱或者交个朋友是个好选择,能带你长长见识,但千万别奔着结婚去,你会吃亏的。” “我怎么可能想那么多。”陈月洲有一腔没一腔地搭着。 跟着陈蕊排队上了游艇,是个二层的小艇,一层是类似于包房的酒水座,二层是风景台,每层净面积约摸着也就四十平,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酒和饮料。 陈月洲跟着陈蕊进去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几个男生和女生都上船了。 不得不说,陈蕊的眼光是相当不错的,带来的几个妹子胸大腰细,各个还都是圆翘的蜜桃臀,看得他心花怒放。 而来的几个男人,个高人帅,四肢修长,仪表堂堂,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这几个家伙除了有点娘之外算是相当帅气了。 不过,奇怪的是,自己还没有被苏珊夺舍 “478,你说这个苏珊是不是哪儿有问题?”陈月洲仔细瞧着眼前的几个男生,恨不得将他们盯出窟窿,“按照苏珊这个见到帅哥就合不拢腿的尿性,上次约端琰医院帮我取化验单的时候就应该性瘾发作了啊?可是没有;这次见到这么几个不同类型的小哥,也没有发作除了发短信的时候发作了一次,她那唯一一次发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478迷茫地摇了摇头:我是草食系,不知道肉食系苏珊的帅哥瘾会发作在什么地方,不过不发作不是好事吗?免得破坏你做任务的心情。 “李玲洲当时天天都在发癫,到了苏珊这里不发作,反而让我很慌啊。”陈月洲单手撑起下巴,思考着苏珊的人设。 这时,他的手臂被人轻轻碰了下,侧头一看,是个一头奶奶灰的韩系小帅哥,正举着杯酒水对着自己:“敬你一杯?” 陈月洲点头:“好啊。” 说着他举起酒杯,与小帅哥撞杯后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落杯前,他透过扭曲的玻璃看向眼前男生的胸膛,胸口莫名多了几分躁动,半晌,恍然大悟: 对了!苏珊是肉食女啊! 对肉食女而言,颜值只排在第二位,结实强壮的胴体才是刺激她夺舍的关键! 到目前为止,他见过的帅气男性只有端琰和眼前的这五只,六人都穿得规规矩矩,苏珊看不到胴体,当然不会冒出来。 不过,这只是猜测,到底脱到什么程度才会出现夺舍,他无从得知。 于是,实验精神爆棚的陈月洲本能道:“你能脱吗?” 此言一出,坐在二人附近的男男女女顿时就安静了,纷纷回过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说出大胆台词的少女。 坐在对面的小帅哥一愣,旋即笑了,对方也是个玩得开的人,干脆利落地解开了扣子,露出白皙紧致的胸膛,腹部微微隆起,有腹肌的雏形,应该近期是在健身房有小练过一阵儿的。 陈月洲仔细将小帅哥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定自己只是有那么一丝丝悸动,却没有丝毫被夺舍的征兆,不得不向小帅哥靠近了几分,接着道:“我能摸摸吗?” “好啊。”小帅哥更开心了,他看着陈月洲,像看着只小动物似的,满眼堆着笑意。 陈月洲得到许可,立刻抬手上去抚摸,然—— 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然你,再脱点?”陈月洲试探性问道。 小帅哥闻声挑眉看向陈月洲:“这里不合适吧?” 他说着,靠近陈月洲:“不过给你个特别许可。” 小帅哥握住陈月洲的小手,将它们缓缓塞入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因为裤子很紧,沿着裤边可以摸到大腿的轮廓和形状,以及某个无处安放的大兄弟。 陈月洲:“” 久违地在别人的身上摸到了原本自己也有的东西,这感觉真是微妙啊 而且,怎么这手感好像还比自己的大 瞧他一副娘炮的样子,该不会是拿袜子垫的吧 不过这手感不像是垫的啊 而且,自己怎么还没反应啊 难不成自己这幅身子其实那方面有问题? 所以是个只能想不能上的太监? 陈月洲还在旁若无人地探寻着大兄弟的手感,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抓起:“你就喝了两杯,别告诉我你醉了。” 扭头一看,是陈蕊,她正表情复杂地望着自己。 “不是”陈月洲有些尴尬,“我这是” 再回过头看着眼前神色狡黠的小帅哥,陈月洲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自己竟然堂而皇之地在十个人的小空间里隔着裤子抚摸另一个同性的大兄弟! 卧槽! 他在脑内一把抓住478狂摇:“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被夺舍了你不告诉我?” 不,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你啊478被陈月洲摇得头发晕,她推开陈月洲连连后退几步道,你没有被夺舍啊!你自己的意识不是还在吗?只是多了别人的记忆后,你就会多了些别人的身体习惯,比如李玲洲的浮躁和爱发脾气,苏珊的色气和大胆,之前你没发现吗? 陈月洲:“” 自己本身就挺爱发脾气的,所以对前一阵更加浮躁的脾气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见陈月洲发懵,陈蕊皱了皱眉头,转身对身后的几个男生含笑道:“不好意思,我妹可以能醉了,让她坐在我身边吧。” “我”陈月洲有些尴尬地看着陈蕊。 “不如我送她去醒醒酒吧?”小帅哥在一旁殷勤道。 “不用,你们继续喝,不好意思。” 陈蕊将陈月洲推入座位的角落里,然后在他身旁坐下,顺便瞪了眼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如果不打算和他上床,就不要明目张胆挑逗他,很多女人以为自己的这个擦边球的行为很酷,可是现实中的男人不是电视剧中的男人像个圣人,你这么挑逗他们,他们就会认为你想跟他们睡,特别是对面那种老油条,有贼心,也有贼胆。” 陈月洲一听,顿时笑了:“听你这话,你好像还是在保护着我来着?可别吧,你不是说你是直的吗?” 陈蕊狠狠白了陈月洲一眼,没再说话,而是端起酒杯继续和身旁的男人们喝酒。 陈月洲倚靠在沙发上,侧眸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端琰来电,再一看表,十点四十。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和端琰约了十点半见面,忙拉住陈蕊:“喂喂喂姐姐,我想起个事儿,我和别人约了这个点见的,我能下去吗?” “现在?”陈蕊蹙眉,“这里离水艇那站路已经挺远的了。” “没事儿,我见岸边有摩拜单车来着,我骑自行车过去。” “你穿这么露的衣服,骑车子还不得走光?”陈蕊冷眼瞟着陈月洲,但还是起身上前和司机打招呼,“师傅,麻烦靠岸一下,我们这儿有个人晕船。” 说着,从包里拿了条丝巾递给他:“骑车子垫在坐垫上,免得弄脏nèi裤,公共的东西还是得注意卫生点。” 陈月洲扫了眼陈蕊,本来想说自己穿了安全裤的,但见她认真的表情,心头微微有些暖,于是欣然接下:“用完就不还给你了,味道太冲怕你受不了。” “你赶紧滚。” 下了船,陈月洲将丝塞在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辆摩拜单车,火速蹬着脚踏板向前冲去。 最近这几天一直没下雨,气温偏高,夜间的地面也是火辣辣的烫,骑车子运动量大,陈月洲的连衣裙不一会儿汗液浸湿。 于是,二十分钟后—— 顶着一头乱发并全身湿透的陈月洲喘着粗气推着车子来到端琰的车前停下。 “你掉河里了?” “你会不会说话?” 端琰抿唇轻笑一下,推开车门,捞起后座的薄毯丢在陈月洲身上,“包好上车。” “嗯。”陈月洲火速裹好毯子跳上了副驾。 凉风袭来,他打了个机灵,和外面蒸桑拿般的气温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端琰一边揽过方向盘掉头一边道:“包好,小心感冒,还有” “我知道。”陈月洲迅速又把毯子裹紧了些,“别把汗弄在车上,你有洁癖,我知道。” 端琰闻声不经意扫了眼他,可这一扫,视线顿时沉了几分。 “刚才在干什么穿成那样?” “联谊。”陈月洲随口答,眯起眼享受空调的冷气。 “”端琰沉默。 陈月洲见对方没了声,这才撩起眼皮去看他。 对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侧颜在灯光只能看清英挺的轮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或许是同为男人,他隐约感受到了端琰平淡的反应下微妙的别扭感,这才捡起脑子回想刚才二人的对话,瞬间一片了然—— 上次亲了人家,这次自己又跑去联谊,二半夜穿得这么妖娆,这浪得飞起还理直气壮。 别一会儿人家不高兴,明天的事儿不帮自己了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赶紧谄媚地凑在端琰边:“端队长呀,我就是帮我姐姐应付个场子,我姐姐的好朋友今天不是没空所以没来嘛”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视线凉凉的,显然不信。 陈月洲只能堆着笑脸再往端琰跟前凑了凑:“端队长呀,你别看我今天穿成这样,其实我其实我我——其实我是为了见你才这么穿的。 说完,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膛:“端队长,我真的是先给你打的电话约你,才上了我姐那艘贼船,不信你查,那艘船是十点发船的,我给你打电话时九点多,如果我真的是为了联谊,我怎么会约你十点半见啊,我傻啊我疯狂骑个摩拜单车跑过来热一身汗?” 端琰依旧没吭声。 陈月洲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再朝他面前凑:“端队长,你还没看出来吗?我这是我这是专门骑个自行车绕一圈才过来见你的!” “”端琰侧眸。 陈月洲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表情—— 他冷漠的脸上写着:你编,你再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个什么来。 既然已经决定胡说八道了,陈月洲索性放弃思考,很认真地道:“端队长,我给你说大实话吧,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见我姐,我就是约了你之后,骑着摩拜单车绕了一圈——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理他。 不过我们的陈月洲同学并不气馁,他继续道:“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美吗?就是大汗淋漓,热气腾腾,那个时候由于皮肤上有水份导致角质层水饱和,会让毛孔被挤压,看起来毛孔就会小,皮肤看起来就特别细嫩,我这可是为了见端队长您特地饶了两圈的啊!不信你瞧我啊,这嫩得我都要掐死我自己了。” “”依旧没人理。 陈月洲顿时露出挫败的表情。 虽然自己是个男人,但毕竟如今外在是个女人啊! 这幅外表可算是他陈月洲——一个有着大师级别审美的直男的优秀艺术作品了! 即使还有些小瑕疵和不完美,但就这大胸翘臀的,怎么连隔壁的直男一个回头都换不来呢? 好吧,敌不动我动。 陈月洲索性整个人趴在仪表台上方,直勾勾盯着端琰:“端队长,你不是要听我要检验报告的原因吗,你看我一眼,你看我我就告诉你。” 正在床上敷面膜呃478:宿主,要点脸,你就承认吧,你吸引不了端琰的,你所认为他对你的好感是不存在的,别自恋了 “你闭嘴!”陈月洲烦躁地打断478。 这时,端琰本能地扯了扯领子,两枚扣子散开,露出些许肌理,顺着线条向下看去,隐隐能瞧见结实的胸膛 陈月洲瞬间大脑一热 完了 敌不动,我这边要全自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29.5.11 陈月洲咽了咽口水, 拼命抑制住自己这只想要伸过去抚摸旁边人胸膛的手。 “478!电我!快电我!”陈月洲吆喝道。 478跳下床打开衣柜, 取了件黑色的裙子套上,从箱子上取下电击棒:宿主,电击棒给你, 你自己拿着。 “等等,你怎么二半夜换衣服, 你去哪儿?”陈月洲有些慌。 上次478不在的时候就差点出事了, 他可不想再发生那样“悲惨”的回忆。 安啦,我就去跟老同学见个面, 十一点半前绝对回来, 可以吧?478瞧着陈月洲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叹了口气, 宿主,刚才摸那个韩系小帅哥都没事,怎么现在这么矫情啊? “你不懂!”陈月洲给自己来了一击,心情稍微平复了些道, “我刚才在脑内过滤了一遍赵韩洋梓写过的,发现了个问题,由于这个苏珊是赵韩洋梓描写出来的人物, 赵韩洋梓相比日韩系的那种温婉小帅哥,更喜欢欧美系那种肌肉感爆棚、男人味爆棚的帅哥, 期间和苏珊这样角色进行过交往的都是这种类型, 所以苏珊才不会对刚才那个白白嫩嫩的家伙有反应。” 这样啊478惋惜地瘪瘪嘴, 其实我还挺喜欢白白嫩嫩的小帅哥的 说着她用钥匙开门:我先走了啊, 不然来不及了。 “说好的啊,十一点半前必须回来啊?” 478嫌弃地扫了眼陈月洲,没有作声出了门,等已经坐上车忽然想起:啊,电击棒的充电器,他还忘在我那里没有拿 摁住自己随时要失控的手,陈月洲尽可能地不看向端琰的方向,而是在脑内认认真真做着计划,分散注意力。 想要刺激赵韩洋梓让她觉得这场婚姻痛苦的手段有很多,但是,只要吕佳音在,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吕佳音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也不是守旧和传统,不如说,她思考的角度才是真正从赵韩洋梓这个人的本质出发,所以赵韩洋梓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 赵韩洋梓的本质是个什么样的人? 受欺负的软弱老实人? 不,人的本性向来不是如此单一和片面的。 他认认真真翻看过赵韩洋梓的学生时代的生活日常—— 每个地方都存在校园暴力,赵韩洋梓的学校也不例外。 大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的,但单纯不代表充满善意,单纯仅仅指的是不会戴上伪装自己的面具,他们总是毫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表达人类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恶意。 所以,你会因为无数种原因成为这场“热暴力”和“冷暴力”的受害者。 比如长得丑。 比如个子矮。 比如买不起流行的文具。 比如父母残疾。 比如肥胖。 赵韩洋梓所就读的天津六六第二小学2005届3班有一座“金字塔”。 金字塔顶端是个叫孙乾的男生,小小年纪就已经和社会上鬼混的大人有来往,整个年级里大多数人都怕他。 以孙乾为中心,次层有三男二女是他的左膀右臂。 再次层,是以这三男二女各为一个小团体的五到八人的小型组织。 通过一层一层无形的等级秩序,班级里几乎所有人被无形的金字塔束缚在一起。 但这样的金字塔内部却并不是稳定不变的,它会因为优异或糟糕的成绩、某人家长的升迁、老师的偏爱等等所有外部因素而迅速发生变化。 任何一个人晋升和失势,他/她所在的位置很快都会有人填补,没人能打破金字塔稳如磐石的结构。 赵韩洋梓从属二女中张安安的小团体。 在她的回忆中,自从孙乾因为她的肥胖骑在她身上虐待她之后,张安安对她的态度随即也变得忽冷忽热。 而因为张安安态度的忽冷忽热,以张安安为首脑的整个小团体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忽冷忽热。 体育课上,她跨马失败,张安安说:“赵韩洋梓太胖了,跨马都过不了,咱们班就她和慕潇潇没过,太丢脸了,我们不要和赵韩洋梓玩了。” 于是,刚和她谈笑风生的小姐妹们立刻对她翻起了白眼,张安安的马屁精苏科甚至一脚踹在她肥胖的屁股上。 语文课上,她忘记带语文书了,被老师罚站,小团体的邵华对张安安说:“安安,赵韩洋梓那么胖一大坨站在那里,丢死人了,别和她玩了吧?” 张安安同意后,刚还和赵韩洋梓一起看语文书的同桌徐淼立刻将书本收了回去。 放学回家路上,赵韩洋梓在看新开张的文具店,挡住了孙乾的路,孙乾一把将她推开,并带着一群男生嘲笑她肥猪,还要求路过的张安安打她耳光。 张安安将正在喝的奶茶举起,倒在了赵韩洋梓的头上,之后笑盈盈地拉着其它小姐妹回家。 由此看来,常人都会觉得赵韩洋梓是个可怜人,欺负她的孙乾、张安安、苏科、邵华、徐淼等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甚至可能还产生强烈的共鸣感—— “我变成这样不是我的错,都是这群贱女人的错!” 可是,仅通过一个人的主观回忆,能还原客观真相吗? 陈月洲来到478的书桌前,找出赵韩洋梓的资料重新开始翻阅—— 2000年5月9日,赵韩洋梓第一次见到转学而来吕佳音。 那个女孩太漂亮了,出现的一瞬间,就夺走了赵韩洋梓暗恋的男生——李皓月的全部视线。 于是,她主动怂恿张安安:“安安,那个转学的勾引李皓月,好不要脸,对吧?” 张安安正愁着没法收拾这个光彩夺目的姑娘,立刻赞同:“洋梓你说得对,我也觉得。” 于是,当天下午,吕佳音被拉到了学校后操场的大象滑滑梯后方,以张安安为首的一群女生围住吕佳音—— “我要看你是不是个biǎo子,快脱裤子。” 其他女生随即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有赵韩洋梓。 2001年9月4日,吕佳音和赵韩洋梓成为同桌。 赵韩洋梓忽然发现,和吕佳音来往其实挺好的。 这厮漂亮,男同学总会三天两头给这边递小纸条,为了能和吕佳音说上话,有些男生还会用辣条贿赂自己;这厮学习好,到了小测验的时候随便瞄两眼都能通过考试 于是,她主动和吕佳音交好,放学还一起回家。 直到教师节那天—— 张安安小组的所有女生都送了老师礼物,而吕佳音没有。 于是,班主任老师对张安安随口道:“吕佳音这孩子真是,我办的补习班也不来上,我让买的参考资料也不买,过节也这么冷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天下午放学后,张安安带着一帮女生将吕佳音围堵在了女厕内—— “连老师都敢不尊敬,我看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我告诉你,明天,给我们每人10块,我就放过你,大家说对不对?” “是啊,这家伙太嚣张了,连老师都敢惹” “对啊对啊老师让交钱也敢不交,你以为那真的是补课钱?” “给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啊,一定是她家穷” 其他女生都跟着附和了起来,其中有赵韩洋梓。 2003年7月5日,吕佳音母亲是名校骨干模范教师、在市教育局开会、预定未来几年参选人大代表的事情公开。 各科老师立刻进入跪舔模式,孙乾选择避让、张安安缄口沉默、赵韩洋梓主动搭讪—— “佳音,你早说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啊?” “” “佳音,我从来没欺负过你,都是张安安在那里惹事,一直都是她欺负我,我们都是受害者啊” “张安安逼我脱裤子的时候,如果没有你们这群人围观和助威,我和她一对一,我跆拳道蓝带,可以摔翻她。”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站在那里,下一个被欺负的人就是我啊,我是被迫站在那里的啊” “那么,一群人把我围在厕所里,逼我给钱也是被迫无奈吗?” “是啊,如果我不接受那个钱,她明天就会认为我要背叛她,我会遭受比你还惨的待遇啊,我不是在欺负你啊,我是在被她欺负啊” “那么,今天我答应成为你的朋友,明天你还会因为被人欺负就转过头欺负我吗?” “” 最后,吕佳音还是选择了和赵韩洋梓成为朋友。 不光是赵韩洋梓,吕佳音和那些欺凌她的所有人成为了朋友。 理由如下—— 顶层的孙乾,身强体壮,出生在充满出轨、家暴和争吵的家庭中,他从失败的原生家庭中习得了恶劣的习惯,并在遭受原生家庭欺凌的同时将愤怒和无助发泄在了比他弱小、晚熟和天真的同学身上这样的人,没有原则,给点甜头,什么都肯干; 二阶层的张安安、胡艳等人,要么原生家庭经济不错被溺爱、要么原生家庭恶劣本人胆小却心思恶毒等等,她们有点坏心眼,但也很势力眼,当意识到无法与自己为敌之时,就已经成了她招手即来的马仔; 三阶段、四阶段甚至五六七阶段的苏科、邵华、徐淼等人,不过都是和赵韩洋梓一样的普通人,她们懦弱、无能、胆怯、不敢反抗、趋炎附势、随波逐流。 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大人,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正义和身不由己的无奈,出事的时候能立刻道貌岸然地对他人的不幸落井下石。 他们声称自己是被害者,却不承认自己也是加害者的事实,也不认为自己的某些行为是在加害。 是万千的他们让欺凌在人群中扩散周转,形成了整个社会欺凌的本质,却各个把自己当作苦难电视剧的主角。 他们小学生活在金字塔的底部,初中生活在金字塔的底部,高中生活在金字塔的底部,大学生活在金字塔的底部,实习后、工作后、甚至一生,如果没什么意外,都有可能生活在金字塔的底部。 他们并不会因为财富和社会地位的提升而改变灵魂的本质,他们依旧会在他们未来的阶层、和与他们一样不不幸而无奈的人互相欺凌,然后自怜自艾。 不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就相当于在拒绝社会,何必呢? 于是,就这样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 赵韩洋梓早就不记得自己对吕佳音做过的事,只记得自己同甘共苦的朋友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白富美;而吕佳音,也习惯了赵韩洋梓陪在身边的日子,毕竟,她也自知自己归根到底也不过也是金字塔中懦弱的一员。 所以,赵韩洋梓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在吕佳音的认知范围内,她是个自卑而自负、善妒而懦弱、墙头草而缺乏反抗精神的人,这样的她如果不是铁了心要离婚,只是被人逼迫离了婚,也不会有好的未来。 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船到桥头,要么沉,要么直。 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站在赵韩洋梓的身边就够了。 陈月洲收起档案,陷入沉默。 第一次看这份报告的时候,他一心关注赵韩洋梓的片段,对涉及到吕佳音的情节能跳就跳,现在重头细细看来,才发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吕佳音这个人很黑啊! 在自己还蹲在地里捉蚯蚓玩泥巴的时候,人家就已经会zhèng治上那一套了,到底是跟谁学的?她那个当人大代表的妈?难不成端琰其实也这么黑? 陈月洲还在思考,车窗被人敲响。 他一抬头,是端琰在外斜睨他的样子:“你打算今晚睡车上?” “唉?”陈月洲赶忙抱着毯子推门下车,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某处的地下停车场内,“这里” “我家。”端琰锁了车门,迈开长腿向前走着。 “你家?”陈月洲赶忙拍了拍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的脑袋,顺势给自己来了一段电击。 “你不是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么?”端琰回头睨着他,“选个你逃不掉的地方比较合适。” “我”陈月洲使劲吞了吞口水,为了预防意外,还是再给自己来了一段电击。 “走吧。”端琰此刻已经回了头,去电梯口摁上楼键。 陈月洲忙迈开小短腿跟上去,与此同时不由咧嘴:“等,等一下,腿短,还脚疼” 端琰扭头,看着陈月洲那一瘸一拐的动作,默了几秒,又大步走了过来。 先是用毯子将陈月洲的脸盖住,再用毯子的四个边角,将他的手脚也包住,最后,将木乃伊一样的陈月洲整个人抱起,扛在了肩上。 陈月洲:“” 不,端队长,做人不能这样。 虽然我知道我今天惹您生气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报复人的吧? 面对这么性感可爱的美少女,就算不用公主抱,至少也背一下吧? 在黑漆漆的毯子里被裹了大约五分钟,陈月洲被搁在了地上,毯子从脸上扒去,视线重见光明。 一包软物从天而降,端琰用下巴指着卫生间的方向:“洗干净了我们来谈抗体的问题。” 陈月洲默默地从头上扯下那堆软物,一条浴巾、一条毛巾、一套金黄色的睡衣 耸耸肩,然后乖乖进了浴室。 没办法,找人办事就得看人脸色,算了,不吐槽了。 在浴室里一番冲刷后,陈月洲穿着那身大了七八个号的金黄色睡衣走了出来,一边用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照镜子看着身上的睡衣。 谁能告诉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买金黄色的海绵宝宝睡衣? 而且,因为大了太多号,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海绵宝宝的那张脸和整容失败了似的塌陷下来,看着跟恐怖片似的。 最关键的是!他原本性感迷人前凸后翘的小恶魔气质,因为这件巨大无比的猎奇衣服,瞬间破攻,整个人看着和脑子有问题的小孩一样 算了算了,这样也好,清心寡欲,苏珊死了那条心,自己也好专心坐下来和端琰谈判 吹完头发,陈月洲无奈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撩起眼皮瞧了瞧正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擦头发的端琰:“洗完了。” 端琰闻声回头看他,不由眼前一亮,抿唇轻笑:“没想到挺合适的。” “哈?你确定你审美有问题吧?”陈月洲翻了翻白眼,在端琰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从桌上捞了个橘子开始剥皮,剥着剥着,扭头随口道:“我给你说,这件事我就算告诉你了,你也不要多想或者妨” 妨碍的“碍”字还没说出口,陈月洲就僵住了。 端琰此刻换了宽松的睡衣,衣领是敞开的,从侧面看去,正好可以从胸肌处看到他的整个上半身。 和船上那个小帅哥的白皙皮肤与微微隆起的腹肌不同,端琰的肤色是偏深的,身上的肌肉也是结实而饱满的,伴随着氤氲的水雾,那种肉眼可见的弹性手感不断冲撞着陈月洲的理性。 他慌忙抓起电击棒,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下,然而—— [哔哔哔,电量过低,请您及时充电——] “啥?”脑内的陈月洲顿时惊了,“系统给的玩意儿还需要充电?坑爹啊?” 这下怎么办? 充电器在哪儿? 陈月洲火速冲到478的小窝里。 然而,一进门,他就呆住了—— 只见满地的果皮纸屑和零食袋子,床上、桌子上和地上堆着各式各样的书本和化妆品,放眼望去一片五颜六色,别说找充电器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简直和猪窝一样 哦不,本来就是猪窝 那现在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对付苏珊? 陈月洲左思右想,视线最终落在端琰修长而紧实有力的臂膀上。 既然不能内部电击,看来只能外部受力了 于是,他赶忙凑到端琰面前,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吸了吸鼻子道:“端队长,您能,一拳把我打晕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30 端琰闻声, 神色复杂地别了眼陈月洲, 转过身去捞起一个橘子, 剥了起来。 一瓣一瓣地吃干净之后, 歪着头,看向他, 才开口:“怎么, 这次不玩上次在医院的花招了, 索性靠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不我”陈月洲欲哭无泪,他一边揪着自己衣服上海绵宝宝的那张扭曲的脸一边道, “我我其实我刚才喝酒了,回来的路上太累没觉得,刚才洗了个澡, 我忽然就觉得头晕眼花,我这人酒品不好,一喝酒就发癫,跟个神经病似的, 所以实在不行给我吃两粒安眠药也行啊?” “酒品不好?”端琰左臂撑起下巴,就这么歪着头看着陈月洲,瞧着他越发涣散的眼神, 忽地想起快一个月前车里的那场胡闹的亲吻。 “对, 特别不好。”陈月洲把脑袋点的像磕了药似的, “我小时候动漫看多了, 酒一喝多, 中二病就发作, 满嘴跑火车还总是随便袭击人” “像这样?” 忽地,陈月洲的手腕被人扣住,摁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紧接着,灼热的气息自上而下扑来,夹杂着苦涩的烟草味,柔软冲入他的口腔。 陈月洲呼吸不能,意识的锁链伴随着缺氧的那一瞬间而断裂。 他抬起细白的右臂,直接从端琰敞开的睡衣领口处伸进去,指尖在对方健硕的胸肌上一阵攀爬,之后摁了摁那粉棕色的乳tou。 虽说那玩意在男人身上没什么功能,大多时候只是个摆设,但在床事这方面,却是不少男人的敏感点。 果不其然,向来硬汉的端琰身子微微颤栗,发出一声闷哼。 伴随着一阵酥酥麻麻,体内仿佛有火焰在跳跃,但凡眼前这个小姑娘指尖划过的地方,都是一片滚烫。 端琰不禁停下来,睨着眼细细看着眼前肆无忌惮的小姑娘,狠狠问:“干什么你?” 虽然脸上挂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可沙哑得几乎失了声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小姑娘舔了舔唇轻笑,声音软糯甜美,尾音上翘,刚才被吻得晶亮的唇此刻看着就像饱满的樱桃般诱人。 “”端琰的双眼沉沉地盯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狠狠吻了下去。 和刚才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不同,这次的吻深入而火热,到后来几乎变成了两个人在互相啃咬。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客厅很大,除了空调机若有似无的机械音外,剩下的就是两个人急促而混乱的呼吸声,还有衣服布料不断被摩擦的声音。 两人都被这压抑而焦躁的气氛弄得失了神,端琰索性将陈月洲打横扛起,直接丢在卧室的床上,随即整个人就狼扑了上来。 陈月洲手也不闲着,一直扯拉着端琰的上衣,终于在扯掉之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朦胧的霓虹光自窗外洒进来,落在端琰结实精壮的肌理上,小姑娘还未来得及欣赏个够,那身子便压下来,修长的手指直接拉下宽大的睡衣,紧接着覆盖上雪白的柔软,密密麻麻的细吻从脖颈处慢慢落下。 “噫”陈月洲一声舒爽的嘤咛,伸手抱紧身上的男人。 一黑一白的肤色在夜光下纠缠,显得格外sè qing。 吻一路朝下,直到下shēn的衣物因姿势的变更被扭扯,棉麻的布料与早已肿得发胀的豆豆猛地摩擦,他忽然觉得体内一阵沸腾,紧接着,空虚的内bi开始疯狂地搅动和抽搐,伴随菊花的收紧,难以想象的kuài感如同浪cháo般喷涌而来,且接连十几秒的持续,让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的陈月洲瞬间从夺舍状态清醒了过来! “我”一边喘息一边睁大氤氲的双眼,三秒后,陈月洲才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处境—— 他,正在,和,端琰,准备,那啥啥! 而且,就在刚刚,他这幅破身体,居然仅仅因为,爱fu,而,yin di高cháo了! 多亏这个狗屁高cháo,他才醒了过来! 卧槽! 简直是直男的噩梦! 噩梦啊啊啊啊啊啊! 陈月洲手指一用力,长长的指尖在端琰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吃痛的男人迷蒙地撩起眼皮,看着他。 “那个”陈月洲开口,想要阻止接下来的剧情,却发现自己嗓音早已颤得厉害,还蒙着层水雾的感觉,怎么听都不正式,要是现在大哭大嚷要求强行中断,指不定还会被人误以为是欲拒还迎。 他焦急的视线左右扫荡着,忽然灵机一动,小心翼翼问:“那个安全tào有吗我我那什么我危险期忽然想起来” 端琰一怔,很显然,事情来得突然,他没准备。 陈月洲趁势道:“那个,不然下” 下次的“次”还没说完,端琰已经起身,捞起上衣颇有要现在出门买套的架势。 陈月洲顿时慌了,忙伸手:“买回来就没情qu了对吧,重新调qing多累啊,还是下次吧下次!” 端琰一听,转过身子趴在床上,捏起陈月洲的下巴轻啄一下,低声笑:“嗯,下次,睡吧。” 随后起身,干脆利落地进了客厅的卫生间,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淋浴器的水声。 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人家穿衣服不是要下楼买套套,而是打算去卫生间洗澡 还有,自己居然被他非常一本正经地调戏了 陈月洲不由想要抱紧自己瘦弱的身躯,却发现上半身居然已经一si不挂 而且,最让他惊悚的是,女人的高cháo真的和男人的高cháo很不一样! 非但不会因为高cháo后而进入贤者模式,反而会因为高cháo后而进入过度敏感期,如今的他—— 即使灵魂无比排斥刚刚那份惹人烦的kuài感,可诚实的身体却激动燥热得不行! “啊啊啊啊啊啊——!!” 陈月洲疯狂地抱紧怀中的被子,在床上不断打着滚。 夭寿,真是夭寿! 就知道478不在准要出事! 这个系统简直是有毒啊! 而且,都已经十二点半了,这狗屁478怎么还不回来! 难不成跑去和公猪约pào了吗! 出于愤怒和现实中的不便,陈月洲索性在脑内跑到478的小窝撒疯,他一边把478的裙子都丢到地上,一边把地上的零食垃圾袋丢在桌子上,最后乱丢烦了,一屁股坐在478的床上,却好巧不巧坐在了个硬物上,硌得他跳了起来。 “什么玩意?” 本能捞起床上的硬物,发现是台手机,不过并不是478常用的那款,这部他好像从未见过。 顺手对着屏幕划了划,发现没加锁,陈月洲顺势点开第一个文档进行翻看—— [逆转人生之虐渣系统121.22.234版本,宿主意志:陈月洲;宿主载体:陈月洲] 陈月洲了然:原来这部手机是个工作机啊,上面都是任务内容 他接着打开下一个文档—— [关于如何让宿主刷够终极支线任务对象好感度的攻略指南第十四期] “嗯?好感度?终极支线任务对象?”陈月洲被这几个从未听478提起的字眼吸引住,他本能地继续观看—— [进入终极支线任务必要前提如下——] [宿主必须已经完成5个以上的支线任务,并取得及格和以上的成绩。] [终极支线任务的<报复值>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度必须70分。] [主线任务总进度必须已经完成50%及以上。] [当宿主反抗意识过于强烈时,必要情况下,可以在向主机申报后,将困难阶段的<友善buff>更换为<人格侵蚀buff>,以通过意识入侵方式完成任务。] “意识入侵?” 陈月洲愣了愣,回想起自己体内李玲洲和苏珊两个极其浮夸的人格后,本能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他匆忙将这份档案关闭,又重新打开第一份翻看。 将整个任务计划书不断地向后滑动,直到临近尾声时,他终于看到了所谓的终极支线任务—— [终极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利益冲突最大的支线任务,称为终极支线任务。] [终极支线任务、主线任务都完成后,将进入惩罚任务模式。] [惩罚任务完成后,宿主将判定为完成所有任务,可以拿到申报的全部奖励。] “这都什么玩意还有终极支线任务的报复值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度必须大于等于70分什么意思” 陈月洲内心隐隐有些慌,匆匆继续向后翻,试图找出这个终极支线任务[报复值]对象的名字。 被加载系统的这些日子,他最容易无缘无故遇到的男人、最容易莫名其妙搅合在一起的男人、最容易被迫纠缠的男人 不都只有 别翻了,宿主。 忽然,身后冷不丁传来稚嫩的猪哼声,紧接着,小皮鞋的踢踏声缓缓靠近,478放下手中的糖果袋,叹了口气道:没错,你的终极支线任务对象,就是端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31 “哈”陈月洲干笑一声, 将手中的手机丢回478的床上, 调头向外走去。 等等。478 张开双臂拦住陈月洲,一脸疑惑,宿主, 你不生气吗?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我一直瞒着你这件事 “你指的哪件事?”陈月洲垂下眼看着478,“你指的是瞒着我必须得刷端琰好感值的事, 还是瞒着我给我用人格侵蚀buff的事?还是说, 你还有事情瞒着我?那什么惩罚任务又是什么玩意?” 478心虚地低下头。 “我从和端琰第三四次遇到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陈月洲说着, 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边, “频繁的偶遇,虽然每次出场看似合理, 但就是这份太过于合理的刻意让我总觉得哪里很怪,如果不是他故意和我相遇,就是你在安排我们两个相遇。” “我怀疑过是系统在作梗,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是个已经出车祸死了的人, 是你们给我了二次生命,无论我愿不愿意,这场游戏本身从一开始, 我就没有任何选择权,只是”陈月洲低下头, “我认为你被所谓的系统安排给我, 至少该和我之间有点信任, 没想到连你也害我, 甚至使用人格侵蚀buff对付我,我暂时没法原谅你。” 478紧张地握紧两只小猪爪子:宿主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担心你没法接受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陈月洲从角落里拉了张椅子出来坐下,翘着二郎腿,撑起下巴,看着478,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果你在我成为宿主的第一天告诉我,得让我去攻略个男人,我可能会立刻产生排斥心理,毕竟当时的情况谁都没法接受。 可是,你也见到了,我这个人适应性很强,任务做到今天了,无论系统给的任务角色有多恶心,我说过什么吗?” 478搓搓手,宿主,这是主机的规定,其实我也没办法 陈月洲摆摆手:“我知道你也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那我现在问你的话,你会老老实实回答吗?” 478吞了吞口水:只要在我权限内,我就可以告诉你。 “那好,第一问,我的主线报复值任务对象有谁?能具体告诉我吗?” 原主的弟弟陈悦豪、原主的父亲陈国富、原主的母亲赵红杏这三个人无度向两个女儿索取,是他们三人寄生虫一样的行为和没有尽头的亲情绑架,导致了原主的死亡 “嗯,还有呢?” 烧烤店老板赵世风、包子店老板王充、社会闲人陈宝这四个人涉嫌那什么了原主。 陈月洲:“” 除了赵世风居然还有别的人? 王充就在赵世风的烧烤店隔壁开店,现在还在,有老婆和两个女儿;陈宝是赵世风的牌友。478赶忙从床下掏出一摞资料递给陈月洲,这两个人档案我很早就准备好了,你需要的话随时能给你。 陈月洲将档案推在一边:“还有人吗?” 没了,我对天发誓。478把吹风机似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那,下一问,如果端琰的好感值不满70,我就会一直没法接他的这个任务,一直得反反复复刷别的支线任务,直到能接他的这个任务为止,是这个意思吗?” 嗯。 “就算我主线都完成了,也不行?” 不行,因为某种不能说的原因,最终支线任务是通往完成主线的关键,不通过的话,你根本完成不了主线 “” 陈月洲陷入思考。 不完成这个[最终支线任务],就无法完成主线? 主线的任务对象是解决原主这丧心病狂的一家子,以及赵世风那一帮子。 原主这一家子就是个缺德的奴隶主,虽然卑劣,但好对付 可是,赵世风的话 赵世风是江陈辉冤案的真正杀人凶手,要解决赵世风,就要把江陈辉的案件翻出来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端琰或者吕佳音中至少有一个人和江陈辉的案件有关系? 这剧情,有点黑啊 想到这里,陈月洲不由打了个寒颤,他道:“478,你之前说过,只要我完成任务,你们就能给我再造一副原先的身体,还给我足够的资金,对吧?” 478很认真地点点头:这个任务报酬我在你开始做第一个支线任务的时候就提交到主机备案了,只要完成任务一定都会给你。 “那好,该做的事情我都会做。”得到了保证,陈月洲松了口气。 既然他的意识迟早要离开这幅躯体,那么也就不在乎豁出去这条小命了。 陈月洲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其实如果你早早告诉我端琰是必须攻略的角色,我和他的相处模式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别扭了。” 宿主你会去攻略端琰吗?478怯生生问,即使你是个直男? “学习痛苦吗?” ???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学习是很痛苦的,没那么快乐,对我也是。”陈月洲叹了口气,“其实我小时候挺讨厌学习,但是,因为学习是一个任务,为了改变命运,我选择牺牲自己的感受,明白吗?” 478点点头: “那么,最后一问,惩罚任务,是什么?” 这个,还不能说。 “行了,我知道了。”陈月洲起身,掀门出了478的房子,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既然要刷端琰好感度,你得告诉我端琰现在对我几个好感度吧?还有,能不能把这个人格侵蚀buff改一改,别让苏珊再夺舍了?” 478忙忙拉开自己的小柜子,取出一板胶囊递给陈月洲:人格侵蚀buff配上这个解毒胶囊就会变成正常的buff,虽然人格的记忆对你的行为判断有一些影响,但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危险的行为。 说完,她向后退了两步:至于端琰的好感度我只能判断他够不够70分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陈月洲闻声叹了口气,默默吞了药,对478摆了摆手,叮嘱她把房间收拾干净后,重回了现实。 端琰已经在隔壁卧室睡下,陈月洲抱着怀中的被子,也打算睡觉。 然而,体内不断翻腾的燥热,却让他完全没法睡着!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用最直接的白话文描述是——空虚。 在他对人体解剖学的回忆中,女性在嘿咻系统方面,和男性有着极大的差异。 众所周知,嘿咻的快gǎn来自于嘿咻器guān上丰富的神经末梢。 而女性的嘿咻器官上,有着远高于男性嘿咻器guān的神经末梢。 这也就意味着,真正享受到嘿咻高cháo的女性的快gǎn,是完全高于男性的。 要说在这方面上帝更偏爱谁,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一票投给女性。 毕竟,担负着整个种族未来兴衰和生育之痛的性别,一定要把最至上、最全种类的快gǎn留给她们,让她们沉沦于顶级的快gǎn之中,才会愿意承担生命之重。 因为刚刚兴奋过,陈月洲此刻身体滚烫而灼热,空洞的感觉以及已经开始兴奋的各个敏感点不断撩拨着他微弱的神经。 他不禁抱住头。 虽然知道女性的身体没有贤者模式,但尼玛怎么上一波兴奋走了不但没有想歇一歇的架势,还有想再上一阶层快gǎn的念头啊! 难怪古代要给女人教育三从四德和啪啪啪可耻啊! 这尼玛! 男人都快出血了,人家还安然无恙!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蹑手蹑脚地来到卫生间,火速脱掉湿漉漉的裤子,开了冰水,大力冲刷着自己。 然而—— 被水流冲撞的酥麻感让他越发难以自控,手不受控制般地滑向下方。 “不行!不行啊啊啊啊!” 陈月洲猛然关了水龙头,双手一把抓住不锈钢置物架,喘着粗气咧着嘴。 不能再想了,无论多难受多想要都不能再想了 他之前就说了,绝对不能开发一次这幅身体 一旦品尝作为女人的一次感觉,这份感觉一定会像噩梦一样缠绕着他 像他这么贪图享乐的人,一定会被这种可怕的感觉征服,最后迷失自我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再这样子,以后变回男人他还怎么获得乐趣?搞基吗?不不不 陈月洲使劲给了自己几个耳光,重新穿好衣服,回到卧室的床上躺着,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大的人字,一边数着水饺,一边逼着自己睡觉 终于,在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意识到——穿越到这幅身体的这大半年,自己第一次,失眠了。 想到今天还要跟踪梁家二老,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起床洗漱。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阳台,发现端琰正趴在阳台的围栏上,身着松散的睡衣,叼着只烟,静静地眺望天边即将爬上云端的朝阳。 光影相互依托,印衬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肤色虽然偏深却没什么瑕疵,狭长的眸睫毛浓而密,散乱的黑发根根苍劲有力,陈月洲不由感叹,这厮真是长了一张好脸啊。 “起挺早的啊。”他打招呼。 端琰撩起眼皮,余光扫了眼陈月洲,深吸了口烟,吐出一片白雾,才将烟头捻碎在手旁的烟灰缸里,道:“没睡,你呢?睡得怎么样。” “呃”陈月洲尬笑两声,“我也没睡”之后匆匆溜进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里东西倒是准备得齐全,昨晚洗澡和冲凉的时候只有备用的牙刷和牙膏,这会儿多了一堆护肤品,像是什么爽肤水、乳液之类的,不过一个牌子都不认识,有几个屈臣氏的标签还没撕。 陈月洲一一拿起来看了看成分,不由感叹:警察这一行不愧是直男中的直男,推荐什么买什么,买的都是一堆酷爱营销的“神奇”品牌,屈臣氏大妈应该爱死端琰这种人了吧? 在里面左挑右挑,勉强选几件看上去还能用的护肤品,迅速涂抹了起来。 等个人卫生都解决了,陈月洲才想起换洗衣服的问题。 今天他是要去尾随人的,怎么能穿昨晚那套那么招人眼球的衣服 于是,他端着一脸假笑来到端琰身边:“那个,端队长,饿了吧?我饿了不过我这人厨艺不好,我给咱们叫个外卖吧,顺便给我叫个跑腿买个衣服我不知道你家具体地址,能把地址给我吗?” 端琰回头,瞧着他:“昨天那套衣服不穿了?” “当然不穿了。”陈月洲谄媚一样地尬笑,“都说了是为了见端队长你才穿的嘛。” “省省吧。”端琰回过身子,大步走到餐厅,打开冰箱门,取了两瓶红牛出来,挥手一瓶丢向陈月洲,然后道,“我之前告诉过你,有事说事。” 陈月洲默默接过红牛,心虚地瞄了眼端琰。 “你找我的时候向来事情紧急,说吧,什么事。”端琰倒是不以为意,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打开易拉罐,将瓶中液体一饮而尽。 “我”陈月洲露出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 端琰侧眸,扫了眼他。 瞧着眼前这厮平静淡然的表情,陈月洲忽然有些不适应。 昨晚他们两个,应该差点那啥啥了吧? 两个差点那啥啥的人,第二天早上面对面说话这么坦然? 就算是自己这种拔diǎo无情的类型,昨晚和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姑娘差点那什么了,也不会一大清早起来对人姑娘这个冷淡的态度啊。 没做到最后的确是让人挺尬的,但一个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为了下次能够一做到底,至少嘘寒问暖一下别人啊! 再说了,这厮不是喜欢自己吗? 怎么连表现一下都不会? 难不成他喜欢自己是自己的错觉? 陈月洲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牛。 “” 等等,怎么感觉越说越有问题 会有男生大清早给一个昨晚失眠的妹子丢一罐红牛的吗? 如果是生前的自己会吗? 陈月洲绞尽脑汁想了想 不会!绝对不会!他会为了下次能一发入魂,早上六点就起床给这个妹子做一顿丰盛的早饭!然后嘘寒问暖昨晚睡得好不好,如果对方没睡觉,一定会温柔地对她说:“那再去睡一会儿吧,等下我叫你。” 这么细细想来,自己可能真的产生了人生三大幻觉。 就好比从刚才这厮跟自己说话语气开始,态度就冷冰冰的,简直和昨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甚至给人一种这厮现在在避嫌的错觉。 陈月洲脑内顿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难不成,端琰在后悔? 不是后悔昨天没睡成自己,而是后悔昨天差点被自己睡了? 他本能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肤色这么白、皮肤这么嫩、胸这么大、腰这么细、臀这么圆翘声音超可爱、叫起来绝对超好听的好吗! 这么优秀的妹子端琰居然还嫌弃? 他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只看得上七仙女了吗? 算了算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想生气,懒得和他计较了 陈月洲抱着红牛瓶子来到端琰身旁坐下,翻了翻白眼:“端队长,接下来的话,我绝对毫无杜撰成分,如果说完了,你能确定相信我并帮助我吗?” 端琰侧头看着他:“看内容。” 陈月洲点头:“那我直接说了,你们小区b座c2102的梁氏夫妇准备在今天或者明天,将自己的小孙女送给一个陌生的打工女人,那个打工女人会以一定的价格将那个女孩卖人贩子,我需要你跟我一起跟踪他们,在中途把孩子截胡救走。” 端琰闻声一怔,他没料到向来行为轨迹神神秘秘的陈月洲会忽然说出这么正经的话题,不禁蹙眉:“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不能报警。”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陈月洲想了想,不由笑了,“一对敢堂而皇之把孙女送人的老人背后势必有一对根本不对女儿上心的夫妇,报警无外乎是把孩子送回这个不欢迎他们的怀抱。” “所以你是要把孩子截胡下来,瞒着把孩子送人的家长,替她决定新的监护人?”端琰扫了眼陈月洲,“你知道新的家人其中的风险么。” “我知道。”陈月洲点头,“选择继续跟随现在的父母——如果真的因为警察把女儿送回来这一家人怂了,因为惧怕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关系,应该也会凑合把女儿养大。 最好的情况是:吃饭、上学、生活应该也不会太缺,毕竟家里条件还行,多养一号人不是难事。 等到她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家里毕竟挺富裕的也不需要她为弟弟的生活买单,可能就会让她早早嫁人离得越远越好,顺便告诉她家里大件值钱东西是弟弟的,让她最好不要惦记着。 在她结婚前,为了让她不要惦记着家里东西,给她买辆差不多的车当嫁妆,也就当时一颗定心丸了。 这么说起来,这样的人生看似挺平常的也没什么; 反之,如果选择替她决定新的收养人,即使我们很认真地挑选收养人,确定那家人就是需要一个女儿,甚至想办法为她办理了收养手续,我们也很难保证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毕竟大多数人对无血缘关系的家人都有所顾忌,但是——” 陈月洲道:“一个在孩子幼年选择抛弃孩子的家庭给这个孩子会带来怎样的心理影响? 我考90分拿不到一丝一毫奖励,弟弟考70分会被全家人带出去吃大餐;我想要上数学补习班换来的是全家人的白眼,弟弟想要上补习班全家人立刻替他报了琴棋书画数理化生;我多吃一口新买的海参会被说别吃了给弟弟留点,弟弟吃光了我的零食我去告状反而会被骂多事类似的情况举一反三多得数不胜数。 一个长时间生活在不公正、压抑、歧视、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家庭环境中的孩子,她需要不断地讨好自己原本最亲近的人来换取生存地位,当她离开家的时候,她会有怎样的三观建设? 我国农村重男轻女家庭出产的女性,她们身上所共同拥有的人格缺陷还不够明显吗?” 陈月洲说着,举起双手,握掌成拳:“左手,是把她留在原生家庭里,也许那样更安稳,只是也许;右手,是把她给新的家庭,即使我们认真选,也会有风险。” 他将双拳对着端琰:“人生永远都是博弈,没有永远的稳,只有你以为的稳,相比温水煮青蛙的左边,我选拼一把的右边,你呢?” 端琰闻声一哑,旋即笑了起来。 抬起手臂,捉住陈月洲的右手,声音平而稳:“右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32 陈月洲原本已经做好了端琰选择右边的准备—— 毕竟, 按照吕佳音的尿性, 一定会选择把孩子留在原生父母身边, 然后唧唧歪歪一堆求稳的话, 姐弟一个鼻孔出气再正常不过。 到时候,只能自己跟踪梁氏老夫妇、自己报警拦截, 等孩子送了回来, 自己再主动联系梁家人, 说老家有人愿意收养梁莎,详谈一下可否转让孩子 可是, 让他意外的是,端琰居然选择了右边 这姐弟俩真是有意思 陈月洲有些懵,在他发呆的期间, 端琰已经松开他的手,回卧室了一趟,出来时丢给他一套运动衣。 “衣服等会路上再买,先出门, 鞋柜里有新的运动鞋。” 陈月洲接过衣服,也没迟疑,立刻套上, 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双纯白的新运动鞋。 “这是”陈月洲将运动鞋翻来翻去, 看着鞋子简约单调而又带着些许少女气质的造型, 脑子一转, 瞬间明了:这鞋子八成是给吕佳音备用的, 姐姐在弟弟这里放一双新鞋子, 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这鞋子是36的,而陈月洲的脚是34的,穿上实在太大,他只好从卫生间取了一摞摞卫生纸,叠成细窄的条形塞入,之后用脚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才安心将鞋子穿上,然后走到门镜前看全身效果,然而,这一看,他瞬间心情不好了—— 只见身上橘白相间的运动服上赫然写着九个大字:天津市向阳花中学。 敢情这该不会是吕佳音的高中校服吧 “太大了?”端琰倚在一旁的门厅柜看他。 陈月洲尴尬地看向端琰,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端队长这件衣服” 端琰淡定答:“我姐初中校服。” 陈月洲:“” 卧槽 不但是校服而且是初中的 “她之前本来打算打包丢掉,不知道为什么拿了过来,没想到你穿着挺合适的。”隔壁一脸淡定的男人还不忘补刀。 陈月洲:“” 好想打人哦,但只能保持微笑,谁让打不过呢? 使劲对着天花板翻了几个白眼,陈月洲这才扭头看向端琰:“对了,等下我自己去监视他们,不建议你去。” 端琰闻声神色微微一沉。 “现在这社会,大多数人都是坐办公室,你这个练过的身型再加上这个身高,太吸引人眼球了,我建议你还是在家休息,等到对方出现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出来就行。”陈月洲看了看手机时间,“你总不能和我一样,在楼下等一天吧?你休息日有那么多吗?” 端琰沉默片刻,随后道:“发现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ok。”陈月洲捞起手机,顺便从门厅柜上拿过端琰的墨镜,“外面太热,借我戴戴。” 出门来到b座的c区楼下,绿化区域刚好有一处欧式小亭,庭外挂满了爬藤,能遮挡一些阳光,陈月洲走进去坐下,先是将齐肩的长发绑成两个麻花辫散热,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浏览单词本,顺便对478道:“帮我盯着,我困得要死。” 宿主,你不会要在这里守两天吧?478瘪瘪嘴,今天最高气温可是三十七度啊,你没关系吗? “那我能怎么办?你又查不出来他们到底约定什么时候见面。” 我可以帮你监视他们什么时候出门啊,这么热的天气,你完全可以在端琰家里待着,等他们出门了你再出门啊。 “拜托,姐姐,我要是在端琰家里坐一天,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告诉端琰我是如何人在家中坐还能感知人家老两口出门的?凭特异功能吗?” 陈月洲摆摆手,从兜里掏出刚从端琰家里顺出来的塑料袋,铺在长椅上,然后整个人都躺了上去:“我以前以为端琰挺喜欢我的,但最近隐隐约约觉得,端琰对我的好感好像没有我想象那么多,而且还对我好像没什么信任感,我不想做那种会引起他怀疑的行为,还是普通点比较好。” 陈月洲说着打了个哈欠:“再说了,他昨晚也没睡,让他也休息休息吧。”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并戴上耳机开始听英语单词。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烈日当空,但万里无云,还时不时有阵阵小风,凉亭遮蔽了大多数的阳光,只有一缕缕细碎的光线洒进来,微风撩拨的人心旷神怡。 不一会儿,陈月洲就迷迷糊糊睡去。 478一边打游戏一边瞟了眼陈月洲,无奈地摇摇头:大马路上都能睡着,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牛逼了 另一边,端琰将昨晚陈月洲制造的一堆垃圾收拾干净后哦,就靠在沙发上小憩。 微微打了会儿盹,有些饿,就去厨房开灶,给自己煮了碗面。 汤用的是冰箱里的大骨汤,那是吕佳音之前和吕父一起熬制的,担心他和端母工作繁忙总吃没有油水的泡面; 配菜用的是冰箱里的冷冻蔬果,那是吕佳音之前去超市选购的蔬菜,切碎后压缩,冷冻成一大块一大块的,下面的时候直接丢在锅里食用; 佐料用的是浓汤宝料块,那是吕父用一堆原材料配寒天粉亲自熬制的,吕父年轻的时候学过烹饪,任何难吃的料理只要加了他熬制的佐料,就能够立刻化腐朽为神奇。 等美味的高汤泡面煮好了,端琰端着圆锅出了厨房,发现客厅里多了个人。 是吕佳音。 她将装满冷冻蔬菜的手提袋放下:“约好的,每周六给你送蔬菜,这周爸让我多给你加了点秋葵,你不是超喜欢吃秋葵吗?” 说着,视线落在滚动的洗衣机上:“这才刚刚七点,最近你们搞年中检查应该不轻松吧,今天居然这么勤快,一大清早就在收拾。” 端琰一声不吭地接过手提袋,将里面的蔬菜冻一盒一盒放进冷冻室,然后取了罐牛奶出来,用温奶机加热到常温后递给吕佳音,之后坐下开始大口吃面。 吕佳音接过牛奶抿了口,视线上移,恰好落在端琰的左臂上端—— 五条血印。 印记是斜向的,从背部高处向肘部低处划来,血痂很新,应该才形成不久。 她微微皱了皱眉,侧过身子,胳膊搭在椅背上,望向晾衣台的方向—— 工作中的洗衣机旁丢着一双黑色的浅口肩头高跟鞋。 吕佳音心里“咯噔”一下。 她起身,装作看风景般地走到晾衣台,视线从那双小巧的鞋子上一划而过——那鞋子实在是太小了,在她所熟知的女性当众,能穿上这号鞋子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此刻端琰已经将面吃完,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他弓着背,配合洗碗池的高度,刷碗的时候表情一丝不苟,吕佳音背靠长窗,就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他劳动的模样。 一会儿,收拾好厨房的端琰出来,端了盘夏威夷果放在餐桌上,坐下后,又本能地看了看手机。 吕佳音走过来坐下,看着盘子里的一颗颗夏威夷果,发了会儿呆,想了想,开口:“小琰。” 端琰闻声撩起眼皮看她。 “你说过,为了了解赵世风的事,你会无限接近陈月洲,对吧?” “” “如果只是为了接近和获得好感,没必要连你自己也搭进去吧?”吕佳音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小琰你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去和一个根本不熟的女孩发生关系的吧?” 端琰撑起额头,声音听不到太多情绪:“姐,别乱想。” 吕佳音见端琰不冷不热的态度,原本平静的内心多了几分焦躁,她下意识开口:“如果不是为了刷她的好感而和她发生关系,难道是因为你太久没做jing虫上头了吗?更难道是因为你喜欢她而和她发生关系吗?!” 端琰闻声,捏了捏眉心。 脑内一闪而过昨晚陈月洲的样子。 白皙得几乎发光的皮肤、与样貌的清纯截然不同的火辣身材、甜美腻人的声音 这些,是吸引他差点擦枪走火的原因吗? 姑且算吧?毕竟自己是个生理功能健全的男人。 但 仅仅是这样吗? 端琰的思绪有些飘。 他试图回想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质问她关于赵世风的事情的情景,却发现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除了潦草的对话,什么都想不起来。 连她的脸都想不起来。 只记得那个胆小窝囊的女孩一直低着头,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嘀嘀咕咕些他根本听不清的话语。 之后她在被劫持后肆无忌惮地在他身边吃饭;她和弟弟打架被送去派出所他尾随而去;她参与了张晓雅的婚礼闹剧被他跟踪 那时候他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大概就是她那一顶乱糟糟的黄头发了。 毕竟她个子实在是太低了,还从来不抬头说话,做事鬼鬼祟祟,让人觉得又烦又急。 直到有一天,他在健身房遇见她,听她和一个人打电话,和与自己说话时的碎碎念不同,声音甜腻而狡黠,充满了朝气。 那是他第一次看清她这张脸,看到她的眼睛—— 冷漠、无畏、游刃有余。 没事的时候一副高冷的姿态连个人都找不见,遇事的时候会又怂又萌地来和自己谈条件,无路可退的时候甚至选择自残来解决问题,可无论如何,她都从不消停。 他当然知道她一定和赵世风有着很深的牵扯,也不是没想过她可能和赵世风有着一致的利害关系,所以他总是在监视她的同时把握着该有的距离 一时失控也只是因为她二话不说把手直接伸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因为因为因为她长得漂亮吧 端琰皱眉,给自己潦草作了总结—— 他大概只是被她的生命力所吸引了。 有点像一个有些颓丧泄气的人,会盯着路灯旁飞舞一个晚上的蛾子这样的情况,应该称不上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想到这里,端琰抬眼看着吕佳音:“姐,别多想,都不是” 说话间,手机响了起来,端琰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看了眼来电,立刻接听。 “端队长啊。” 在楼下小亭子睡了整整一天的陈月洲一边打着哈切一边迷迷糊糊道:“刚才我见那老两口拉着梁莎出门了,然后,现在正在等13路公交车,13路公交的终点是火车站,这个终点站很玄乎啊,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踪一下”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端琰说着捞起外套,起身出门。 “怎么了?”吕佳音忙道,“有任务?” “差不多。”端琰关门的同时回头别了眼吕佳音,“姐,别乱想。” 望着被关上的门,吕佳音捞起一枚夏威夷果,撬开壳子,将香甜的果仁塞入口中,半晌喃喃道:“是我在乱想吗?哈” 这时,手旁的手机嗡鸣了几声。 是微信,赵韩洋梓发来的—— [佳音!佳音你说得是对的!幸好我没听苏珊乱说去离婚!乃恩今天主动向我坦诚了他以前的事,说要和我和好,还给我买了一房子的玫瑰花,卧槽简直是情节啊!你在哪儿啊!我请你吃饭啊!] 吕佳音看完微信,撑起额头哂笑一声,迅速摁下一串微信:[哇,恭喜你啊,等下见咯,咱们去吃烤串吧!] “反正都是死,对你而言,死在家里让尸体发臭,都好过曝尸街头,对吧?看吧,还说离婚,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反抗命运的,我才是真正明白你想要什么的人,不是吗?” 吕佳音说着笑了起来,视线一片晦暗,看不到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33.5.12 端琰的车子划入公交车站附近时, 陈月洲正在吃冰淇淋。 在太阳下睡了一天, 陈月洲全身大汗淋漓,校服湿了干、干了湿,起来的时候袖口和胸口处已经出了不少盐, 绑好的麻花辫因为糟糕的睡相更是一团乱,配合着他毫不讲究地大口吞着冰淇淋的样子, 远远地看去还真像个放学的初中生。 见车子来了, 陈月洲火速吞掉剩余的冰淇淋,之后拉开副驾的门, 捞起昨天披过的毯子将自己裹紧, 坐了进去。 “刚才13路才走,就在前面, 你顺着13路的路线很快就能跟上,两个老人穿的是白色短袖,小姑娘穿的是粉色的小裙子,车牌尾号是901。”陈月洲说着还顺便在毯子上擦了擦自己的脏手。 端琰闻声发动车子, 面无表情地揽过方向盘,片刻后,余光掠过陈月洲, 声音凉凉道:“下车的时候,把你用过的毯子拿下去。” 陈月洲:“” 他再次确信了, 自己之前一定是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 这个端琰应该对自己基本没什么好感, 就算有, 那也是过去式。 有这么明晃晃地嫌弃别人脏吗?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 端琰负责跟车,陈月洲负责盯人,大约一个小时后,尾号是901的公交车驶入终点站:北川市西火车站公交站点。 梁家二老许是第一次做坏事,从下车开始就畏首畏尾的,明明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抱着孩子的时候动作却是东躲西藏的,生怕别人不怀疑他俩是人口贩子。 陈月洲先一步下车跟踪两位老人,端琰负责去停车,等他停好车时,陈月洲已经跟踪到了车站附近的肯德基内。 “他们在肯德基二楼最里面,右边拐角,我就坐在他们斜对面。”陈月洲敲了敲蓝牙耳机,“你在下面点个餐吧,不然感觉怪怪的。” 等端琰端着一堆套餐食物上来,陈月洲一把抓过奥尔良鸡腿堡汉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端琰蹙眉,问:“没吃饭?” “那可不。”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为了一丝不苟地盯着他们,连外卖都没敢叫。” 478打着游戏随口道:宿主,要点脸,是你睡得天昏地暗,如果不是我叫你,你能在大马路上睡到半夜。 “你不说话能憋死?”陈月洲一边骂着478,一边将手机录音app打开,背面向上放在桌子上。 没过一会儿,来了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三人一见如故,交谈甚欢,期间妇女还掏出了一堆小玩具和糖果塞在了梁莎手心。 梁莎也是个缺爱又缺心眼的,别人随便贿赂两下,就开始叫妈。 两个老人见时机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留下妇女和梁莎两个人在座位上。 妇女陪着梁莎又玩了一会儿,估摸着两个老人也走远了,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起行李。 这时,陈月洲起立,吃饱餍足的他端着可乐来到梁莎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又猛灌了一口可乐,才慢悠悠道:“梁莎,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这么几颗糖都能收买你叫妈?” 梁莎闻声抬头,一见是陈月洲,顿时兴奋地拍起小手:“妈妈!妈妈!” 说着还要往他怀里钻。 “你!你干什么!你谁啊!”刚还一脸泰然的妇女顿时慌了神,伸手去拽梁莎,“你,你要对我孩子做什么!” 陈月洲左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手背撑着下巴,右手一把扣住女人的手腕,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他慵懒地浅笑:“别紧张啊,阿姨,我的目标不是你。” “你你”妇女更慌了,她见单手挣脱不开桎梏,另一只手臂抬起用力扣着陈月洲的手指,却发现还是挣脱不开,不由大声叫嚷,“你干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我上面可是有人的我告诉你” 忽地,身后的凳子“咯吱”一响,紧接着,妇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月洲侧眸,只见端琰侧靠椅背,身子微偏,神色凉凉地落在妇女脸上。 右臂搭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将皮面的小本子摊开,庄严的国徽和硕大的“公安”二字明显到让人觉得刺眼。 看着眼前脸色从红转白又转青的妇女,陈月洲松开她的手腕,撑起下巴微笑:“阿姨,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吗?” 十分钟后,任务完成。 务工妇女,文化程度不高,又没什么经验,被陈月洲恐吓了几句,就该说的不该说的全交代了。 回去的路上,梁莎因为玩了一天有些困,已经在后车厢睡着了,陈月洲将录音分段保存好后,挥了挥手机:“答应我的,这事儿不说出去,对吧?” 端琰沉默。 陈月洲凑近端琰瞧了瞧:“端队长,你不会不守信用吧?” 端琰闻声侧眸扫了眼他,半晌,停车熄火,然后开口:“下车。” “嗯?”陈月洲向外瞧了眼。 既不是市局家属院,也不是九九庄园西,而是一栋百货大厦。 “干什么?”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买衣服?”端琰已经先一步下了车。 “我?”陈月洲摆摆手,“算了,都快回家了,这身衣服虽然穿着挺蠢的但是还是可以穿的。” “我说的是那个。”端琰抬了抬下巴,示意后车厢。 一回头,梁莎正好迷迷糊糊地从后座上爬起来,见陈月洲瞧自己,顿时开心地摊开两只肉肉的小手,摆出一副求抱抱的姿态:“妈妈,妈妈,妈妈” 陈月洲:“” 妈的。 光顾着把这个小东西从人口贩子手上救下来,完全忘记这家伙是活着的,还要吃喝拉撒穿衣服 等等 说到吃喝拉撒 他光顾着救人了,但忘了在找到养父母之前,这小东西怎么处理啊? 该不会是跟着自己吧? 可别啊 陈月洲顿时摇摇头。 小孩子花钱很多吧? 而且小孩子很吵吧? 最关键的是,这厮才刚刚学会上厕所吧? 卧槽,他家里已经养了两个孩子了,再养一个当他陈月洲是开托管所的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把这个小鬼领回去 开销和成本可比家里那两个成年人高多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想装作看不见梁莎开溜,然——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梁莎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硬是从座椅之间的缝隙挤了过来,钻进陈月洲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叫嚷着。 “我”陈月洲露出苦逼的表情看着梁莎,欲哭无泪道,“孩子,就算你叫我妈,我也养不起你啊,不然你看那个——” 他说着指向端琰:“那个叔叔,一个人住三室二厅三台的房子,你去认他做爸爸,他绝对给你花钱,还给你好大好大的卧室住。” 说着,也不管梁莎能不能听懂,认真地拍了拍她小巧的肩膀:“孩子,你得知道,这年头,对于妹子,干爹比干妈有用多了,知道吗?” 梁莎愣了愣,侧头看了眼端琰,又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陈月洲,随后使劲摇了摇头,扯着嗓子开始大哭:“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哎哟卧槽,这怎么办啊。”陈月洲伸手堵了堵耳朵,一脸无奈。 之前在幼儿园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梁莎,好像特别怕男性,长期以来只认妈,不认爹。 问478的时候得知,梁乃恩和赵韩洋梓的房子是大二卧,梁莎和赵韩洋梓生活在一间房里,梁乃恩生活在一间房里,有时候梁莎无意间撞见梁乃恩,对方总是以很不耐烦的态度对待她,甚至出现过用毛巾抽打她的行为,久而久之,这个孩子潜意识开始惧怕男性。 陈月洲无奈地搓了把脸。 不管梁莎能不能接受男性,但他是绝对不会花钱花精力抚养一个小孩子的,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甩锅! 把梁莎这口锅甩给端琰! 反正端琰那么大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梁莎平时在学校也是一个人蹲在墙角玩玩具,一会儿给她买点玩具,再忽悠她叫几声爸爸,之后自己再演一出“我一个单身女孩子怎么可以带一个小孩子嘤嘤嘤”的戏码,这事儿八成就能成了! 陈月洲草草思考好方针后,领着梁莎下了车。 他对端琰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端队长,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应该给孩子买一些生活的必须用品,那么,你能抱着孩子先进去逛逛,给她买点小吃的,我去趟卫生间行吗?” 端琰闻声扫了眼他,点头默许,然后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拉过梁莎的小手,将她小巧的身子圈在自己的臂弯里。 陈月洲顿时激动地点点头。 很好,这个时候只要端琰给梁莎随便买点什么小吃小喝,只要梁莎开口叫了爸爸,只要端琰有一丝丝恻隐之心,他就可以跳出甩锅了。 这么想着,他开心地扭头就走,然,还没走出十米,身后顿时传来梁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妈妈、妈妈不要我了——” 七点是下班高峰期,百货商厦一层是卜蜂莲花超市,超市外人山人海,这一嗓子一鸣惊人,瞬间,无数双眼睛落在了陈月洲的身上。 正打算开溜的陈某人:“” 不,孩子,你不能这样。 你亲妈不是我,你亲妈早就不要你了,正在家里happy写着男男相爱的好吗? 陈月洲决定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梁莎顿时急了:“妈妈!妈妈!呜呜呜妈妈!” 陈月洲被围观视线扎得浑身疼,一扭头,只见不远处的梁莎正涕泗横流地趴在端琰的臂弯里,对着这只拦着自己找妈妈的臂膀又啃又咬,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颇有下一秒就要倒地撒泼的架势。 而端琰,眉头越拧越紧 “什么情况?夫妻吵架?” “夫妻?那女的穿的是校服吧?” “卧槽?好牛逼啊,高中生生孩子?我前几天还听说快手上有个高中生生孩子” 周围路过的几个看热闹的人不禁小声议论道。 陈月洲:“” 我不是,我没有!! 她长那么黑、那么胖,怎么看都不是自己亲生的好吗?! 这些路人瞎吗! 眼见着停下来看戏的人渐渐变多,陈月洲欲哭无泪地走到梁莎面前,露出“我输了你是我爹行了吧”的眼神看着梁莎,使劲搓了把脸道:“孩子,我只是去上个厕所,都不行吗?你要憋死我吗?” “妈妈,妈妈呜呜呜”梁莎一把抓住陈月洲的手,使劲摇头。 之后陈月洲又好声相劝了几句,也不知道梁莎到底有没有听懂,只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哭,只要陈月洲离开半步,就会放声大哭,期间还不忘撕咬端琰的胳膊 最终,陈月洲妥协,他就差抱头痛哭地搓着脸道:“行了,大姐,别哭了,别咬了,我带你去上厕所,行了吧?行不行?” 小姑娘顿时笑靥如花。 拖着瞬间老了十岁的身体起立,陈月洲瞧了眼端琰那满是口水的袖子,长叹一声,有气无力道:“那什么,我在去卫生间期间,你去买件新衣服吧,我知道你洁癖,那么穿着你不舒服吧”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一声:“今天麻烦你了,买衣服的钱我等下转给你。” 之后拉着仿佛打了鸡血的梁莎进了超市。 一进单间,陈月洲先是蹲下解决生li问题,然而尿还没滴出来,梁莎就开始不安分了—— 她看到一旁的废纸篓里他人丢弃的卫生巾后,顿时被那鲜红的颜色所吸引,伸手就要去捡—— “卧槽!你脑子有病啊卫生巾都要捡?”陈月洲慌忙伸手去拦梁莎,身子本能一侧,脚下一滑,一只脚直接踩在了没有冲刷干净的蹲便池里 脏水顿时溅了他一腿。 “啊啊啊啊啊啊——!!”陈月洲瞬间抓狂,慌忙伸手去拽公共厕纸。 而这边,梁莎对于卫生巾的执念还没有打消,她仍在奋力伸手去抓那张染血的卫生巾 “你他妈别动了行不行?”陈月洲要一边擦自己身上的脏水,还要一边拦着梁莎,一个用力过猛,自己的整个手臂直接插进了脏兮兮的纸篓里 二十分钟后。 停好车在吸烟区等待陈月洲的端琰点燃了第三支烟,当这支烟吸了一半,某人小巧的身影总算是出现了。 只见陈月洲正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此刻的他头发比刚才更乱了,衣服上除了一粒粒的白盐洁净,还湿了一大片,他的双臂红彤彤的,像是被人用力揉搓过一般,还滴答着水,而他的鞋子,早就不是什么小白鞋了,而是染上了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恶心颜色 端琰愣了愣,又低头看了眼步履蹒跚跟在他身后的梁莎。 小姑娘倒是一脸高兴,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你”端琰将烟蒂捻灭,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身前的人突然蹲在了地上,紧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脑内的478默默拍了拍陈月洲的肩膀,长叹一声:所以呀,宿主,知道那些有了孩子的女性为什么不出门逛街、不收拾自己、不去浪去疯狂了吗?如果婚姻中只有一个人在照顾孩子、没有人给自己搭把手,真的是很累很累很累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0.5.13 “关我屁事啊!”陈月洲抬手扇走478, 蹲在地上使劲吸着鼻子。 虽然自己打小在农村长大, 但父母从来没让自己做过什么脏活, 像是给家畜喂食和清理粪便这种差事, 统统都是姐姐们和母亲去做的。 而他自己,别说触碰粪便了, 就是连牲口棚去都没去过好吗! 长这么大, 他还是第一次被屎尿溅了一身, 虽然超市的厕所还算干净,蹲便池没什么污秽物, 但那边边角角还是有未冲刷干净的脏东西的痕迹,而且还都粘在了他的鞋子上,光是想到这一点, 他就生理上不能接受,不断反胃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梁莎丢出去,他绝对不要领她回家! 不过,在此之前, 他必须先解决一下自己的卫生问题。 想到这里,陈月洲抬头:“端队长。” 端琰垂眼,看向他。 陈月洲吸了吸鼻子, 眼眶还有些发红:“虽然这么说显得我有点多事, 但麻烦你再帮我看管她三十分钟左右, 我必须去洗个澡。” 端琰沉默, 良久, 像是不敢确信般地开口, 问:“你掉进去了?” 陈月洲:“” 六月的酷夏,气氛忽然很冷。 长达十秒钟漫长的沉默后,端琰了然。 不再逼问陈月洲,而是取出手机,迅速打开地图:“负三层有。” “很好。”陈月洲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走。 “妈妈,妈妈,呜呜呜妈妈”梁莎又开始哭嚷了起来。 “闭嘴——!!!” 陈月洲再也没了刚才的耐心,顿时扭头一声怒吼。 刚还哭哭啼啼的梁莎瞬间噤了声,瞪大浑圆的眼睛,仿佛受了惊般地蜷缩在端琰身旁,身体伴随着陈月洲那声怒吼的余音开始颤抖。 等陈月洲走远了,梁莎才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来。 陈月洲穿着一身脏衣服先是来到超市的换季品打折区,五十块买了条长裙,又是三十块钱买了双达芙妮处理的过季高跟鞋,再买了换洗的裤袜,这才悠悠去了洗浴中心。 他将脏衣服鞋子托管给洗浴店清理,再是找了个搓澡阿姨来了个全身清洁,等他把自己洗得香喷喷出去时,衣服和鞋子也都清理干净了。 陈月洲将衣服打包,然后换上自己刚买的衣服,慢慢悠悠出了门。 端琰给他发来短信,说在负一层儿童区的花样食物店集合。 他买了根冰淇淋,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给端琰回着短信,等和端琰见面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花样食物店内人不多,粉红色的小桌子前,梁莎和端琰并排坐着,她的身前摆着个小盘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可爱的小房子和蝴蝶结,细看会发现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小面包。 梁莎兴奋地揉捏着手中的小面包,又敲又打又撕,不一会儿,一盘子小面包都被她roou躏一空。 眼见着没有好看的小面包可以折腾了,梁莎直接将几个小面包丢在了地上,扭过头看端琰。 端琰蹙眉,掏出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像是打算再买一份。 陈月洲立刻一个箭步上前,一边伸手挡住二维码,一边将梁莎身前的盘子向她推了推:“梁莎,你知道花样食物是什么意思吗?” 见到陈月洲出现,梁莎一改刚才殷勤的表情,她瘪了瘪嘴,向端琰凑了凑。 陈月洲:“” 呵,小孩。 所以说他最讨厌小孩了。 真是把“人”这个字的一撇一捺写得清晰极了。 贪婪、势力、自私自利、察言观色、墙头草刚才还哭天抢地不肯离开自己这个妈,这一会儿工夫,不过是自己凶了她一句、端琰无条件妥协她了一点,立刻就抱上了新的大腿。 不过,就算她已经疏远自己,作为任务对象,该说的还是得说。 陈月洲逼近一步:“花样食物的重点,是后面的食物二字,也就是说,你刚刚捏碎的东西,不但是玩具,还是食物。” 他说着,拿起一块残渣对着梁莎:“既然是你玩的,玩完了,就给我统统吃掉。” 一旁追剧的478惊讶地扭过头:宿主,没想到你还会教育小孩子珍惜粮食,我还以为你绝对不管她呢。 “小孩这种生物因为欲wàng太直白还不懂收敛,如果端琰现在惯她一次,尝到甜头的她以后就很难对付了。” 陈月洲将残渣向前推了推:“吃掉。” 梁莎顿时向后缩了缩,与此同时放声大哭了起来。 孩子的声音比成年人尖锐很多,哭声极其刺耳,震得陈月洲脑壳疼。 但他并没有因此妥协,而是无动于衷地在梁莎对面坐下,冷冷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梁莎见没人妥协她,哭得更是凶猛了,她扭过身去抓端琰,却扑了个空。 一抬头,只见端琰不知何时已经起立,出了店铺,像是要走的样子。 梁莎顿时猴急了,她连滚带爬地跳下椅子想要去追端琰,却被陈月洲一把摁住胳膊:“吃掉。” “哇哇哇”梁莎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陈月洲依旧不急,就坐在对面看着她。 如果细心聆听小孩子的哭声,应该会发现,孩子最擅长的就是哭。 他们总是能从哭中得到过好处,所以极其喜欢通过“夸张的哭泣”和“煽动外人的怜悯”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点点小情绪放大成悲伤哭泣、大人不妥协就再放大成大哭大闹、大人仍不妥协就干脆放大成嘶吼撒泼直到大人因为精神或者外界压力而妥协。 梁莎就是这样。 赵韩洋梓从来不带她出门,也不对她笑,向来都是冷言冷语面对,梁莎知道在亲妈面前撒娇打滚哭闹都没有用,甚至还会换来亲爹的抽打,所以在家里和学校向来安分老实。 但是,她知道陈月洲和端琰不是这样的人,陈月洲会因为她的哭泣而带她去厕所,端琰会因为她的哭泣带她玩游戏,她的哭,在这两个人身上是有用的。 她的大脑也许还不至于想的这么复杂,但生物的本能告诉她,在这两个人面前,要哭! 于是,梁莎扯着嗓子又吼又嚷,还不断敲打着桌子发出极其响的噪音以示抗议。 附近的人立刻对陈月洲投来嫌弃的眼神。 陈月洲见状笑笑,非但不急着阻拦梁莎,反而撑起下巴笑笑,继续看着梁莎闹腾。 不过是一个连走路都走不好的小孩,能有多大力气一直折腾? 学龄前的孩子是分不清成人世界所规定的对错的,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有效行为”和“无效行为”两个概念。 无论是妥协她、骂她还是装作走人不搭理她,都会让她觉得她的行为,是能够导致大人有效反应的。 这样一来,她会充分利用这个有效行为,来争取自己想要的结果,长此以往,这个孩子会越来越过分地折腾。 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要发声、不要有情绪、不要离开,就在她身边,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当没有发生任何事。 于是,陈月洲默默地掏出手机,看起了心里的声音漫画。 这是部韩国的搞笑漫画,他从大学时候就在追,但凡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一集,顿时能笑出鼻涕。 梁莎在桌子前不断制造着噪音,陈月洲看漫画看得出神,店员终于受不了了,走过来道:“不好意思,您能让您的孩子别制造噪音了吗,她影响到别人了。” 陈月洲撩起眼皮,面无表情道:“这个你得对她说,这不是我女儿,这小孩儿我管不了,你没看到她爸刚才出去了吗?” 店员:“”我去年买了个表。 等店员走开,陈月洲继续看漫画,而梁莎,却不再闹腾了 一方面,因为她体力有些不支了,这么又哭又闹又跳又闹极其耗费体能,她现在累得只想喝点什么;另一方面,由于陈月洲没有包庇她,她成功遭到了店员恶狠狠地白眼,要知道,小孩子是极其擅长察言观色的,这点和小型犬的尿性一模一样,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会立刻蔫了认怂。 见对面终于没了声,陈月洲将面包盘子向前一推,头抬都不抬:“吃。” 梁莎顿时委屈地抓住裙摆,大颗大颗眼泪滑落,却再也不哭出声。 陈月洲撩起眼皮看她:“你想哭可以继续哭啊,想喊可以继续喊啊,但是今天必须给我吃,不吃就不要走。” 梁莎一听,顿时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陈月洲这次直接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看漫画。 半分钟后,梁莎由于过度口渴,闭上了嘴巴。 她十分委屈地从桌子上拿起小面包,慢慢塞入口中,每吃一口,露出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陈月洲。 陈月洲从余光发觉了梁莎的举动,并未搭理她。 等小半盘子面包都吃完了,梁莎实在是渴得不行了,可眼见哭喊都没法换来陈月洲的同情,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委屈戚戚道:“妈妈,渴” 陈月洲这才回头扫了眼她,斜着眼瞧了瞧地上的小面包:“那是你弄掉的吧?捡起来。” 梁莎虽然觉得委屈,但还是乖乖下了板凳,跌跌撞撞把小面包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陈月洲放下手机,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梁莎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的紧张。 好一会儿后,陈月洲扫了眼盘子里剩余的小面包:“想喝水可以,把剩下的都吃完。” “”梁莎张了张嘴,她的嗓子实在是太干了,已经没法咽下这些小面包了,可是又知道陈月洲的命令无法反抗,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缓了缓,像是拼尽了身体的全部力气般奶声奶气道:“我喝完吃,真的吃。” 陈月洲立刻抬起手臂,对店门外吸烟区抽烟的端琰打了个响指。 端琰抬眼,捻灭手中的烟蒂,将一瓶儿童果奶和吸吸果冻放在了陈月洲手心中。 “白脸都让我演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演红脸。”陈月洲哼了声。 “如果我要演红脸,就会直接把东西放在她手里。”端琰扫了眼陈月洲,“差不多行了,时间不早了。” “嗯。”陈月洲点头,对着梁莎摇了摇手中的果奶,“我可以允许你一边吃,一边喝,但是如果不吃完,你是喝不到果奶的,你觉得你能接受这个条件吗?” 梁莎拼命地点点头。 陈月洲递上果奶,梁莎立刻开始狼吞虎咽。 趁着她吃喝之际,陈月洲悄悄地将刚才掉在地上被捡起来的小面包丢进了垃圾篓里——地板不干净,掉下去的食物不适合给梁莎吃,万一生个病又得花自己的钱;但又不能让梁莎知道这事儿,否则就小孩子这尿性,指不定一会儿把剩下的小面包都给你倒地上。 过了会儿,梁莎真的将盘子里的小面包吃干净了,陈月洲起身,捞起餐巾纸给她擦了擦嘴,然后慈爱地拍着她的头:“这才对嘛。” 说着,将吸吸果冻给了她:“妈妈喜欢听话的孩子,这个,是吃完小面包的奖励。” 梁莎顿时眼前一亮。 虽然刚才的小面包吃得肚子饱饱的,但小孩子总是仓鼠一样的性格,担心有了这顿没下顿,梁莎立刻将吸吸果冻抱在了怀里,并开心地对陈月洲露出了笑容。 替梁莎整理好衣服,陈月洲拉着她的手出了店门,端琰扫了眼一脸开心的梁莎,又扫了眼一脸漫不经心的陈月洲,伸手主动抱过梁莎,并道:“为什么知道我买了果奶在外面?” 陈月洲懒散道:“你人高马大,又没有对比你弱的人动手或者威胁的习惯,自然不可能去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子发脾气或者训斥,再说了你不是警校出身吗?抽一鞭子给个糖的道理比我清楚,见我给了鞭子,立刻就去准备糖不是蛮正常吗?” 端琰闻声余光扫过身旁和自己同行的小巧的身影。 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高跟鞋,将这个小姑娘原本就瘦小的身子衬托得更加纤细,他白得几乎发光的脸蛋上表情淡淡的,五官算不上多么出挑,可是拼在一起就是让人觉得特别可爱。 三人一同来到超市的母婴专用区,选购着梁莎这个年纪孩子的必需品。 但凡是端琰选的,都是营业员推荐的价格颇高的人气商品;但凡是陈月洲选的,都是摆在促销货架上、价值能最低绝对不倒数第二低的促销货。 以至于陈月洲不禁拦住端琰道:“端队长,我能先问一下,一会儿这些东西是刷谁的卡结账还是说aa?”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框子内的商品,顿时了然他的心思:“我们有发购物卡,我结吧。” 陈月洲立刻将自己手中促销的商品全部丢进了回收筐,并笑盈盈地跟在端琰身后。 买完需要的东西,三人一起去排队结账。 梁莎因为刚才吃太饱,这会儿精神头旺盛,被端琰牵在手里的她左看看右看看,乐得完全停不下来。 陈月洲跟在他们的身后,本能地靠在一旁的货价边上,期间他收到了陈悦豪要钱的短信,给完钱后,脑子里和478盘对着这几天的账。 由于想得太入神,他靠在货架上的力度重了些,胳膊将一排商品推到了地上。 他慌忙蹲下身子去捡,可等把反着光的小盒子拿起来一看,脸色顿时不大好了。 冈本003。 他还是个男人的时候,最爱的一款安全套。 这款不但薄而且润,据说女体使用感也极佳。 一想到女体使用感,昨晚糟糕的回忆就一遍又一遍在脑内回放,身体本能地就有了反应,那让他失眠的空虚感再次开始缠绕着他,让他难以自控。 “不好意思,麻烦给我一盒。” 这时,耳边响起干净清澈的男声。 陈月洲本能抬头,正对上一张男版的网红脸。 奶奶灰色的头发,白t恤、棒球外套、高腰牛仔裤、小白鞋,还有清淡的沙龙香水味。 是梁乃恩。 两人在幼儿园是见过的,陈月洲下意识想要低头将自己的脸藏起来,但一想到端琰身上的梁莎,慌忙站了起来,埋着脑袋一把将冈本003塞入他的手中。 “谢谢。”好在梁乃恩根本就没怎么在意陈月洲的长相,接过安全套立刻扭头就走。 察觉到陈月洲动作的异常,端琰斜了眼他道:“怎么?” 陈月洲揉了揉头发,略微有些慌:“这百货是不是离你们小区挺近啊?刚那是你手里牵的这只的的亲爹,丢孩子的策划人之一,刚才来买冈本003八成是晚上又要和哪个男人去约了,毕竟是个喜欢乱搞的基佬。” 说着,他还不忘晃了晃手中的金色盒子。 端琰:“” 晃了两秒盒子忽然反应过来的陈月洲:“” 不,等等,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昨晚好不容易找到的刹车的原因就是没有套来着 他现在这么明晃晃地在人家面前晃冈本的盒子,简直像是在说“来一发”一样 顺手,只是顺手! 他真的只是顺手晃一晃而已! 陈月洲顿时火速将冈本丢回了货架上,并匆匆将视线转向另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看着风景。 然而,看着看着,他就看到了这会儿绝对不想看到的东西—— 就在货架的不远处,梁乃恩正手牵一位身材臃肿的女性在选零食,那位女性时不时发出熟悉的笑声 等等,那该不会是 陈月洲还来不及回头让梁莎躲起来,赵韩洋梓已经先一步看见了她。 因为前些日子被陈月洲劝离婚,这会儿又被他撞见自己和原本要离婚的丈夫相亲相爱地逛街,赵韩洋梓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主动来到陈月洲面前:“小小洲,你也出来逛啊” 陈月洲张了张嘴,正想找个话题支开她,对面却先一步惊讶地开口:“唉?佳音的弟弟?” 她一个大跨步上前,越过陈月洲细细看着端琰:“你是佳音的弟弟,没错吧?” 陈月洲顿时暗叫一声糟糕,瞬间做好了必死的心给赵韩洋梓解释为什么梁莎在自己这里,可是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端琰手边早已没有了梁莎的踪影。 他低头细细寻找,许久后,才在收款操作台下方专门装回收筐子的门洞里看到了梁莎的身影。 只见她蹲在那个小角落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小胳膊小腿抱在一起,不断微微地颤抖着,一张小脸埋在一片黑暗之中,没人能看的见她的表情。 陈月洲愣了片刻,旋即转头看向一脸客气的赵韩洋梓,身子zuo倾,挡在了回收筐前。 直来直往表达想法的熊孩子固然可恨,可是,能让熊孩子直白表达害怕并躲起来发抖的父母,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幸会。”端琰的余光掠过梁莎瘦小的身影和陈月洲细碎的动作,之后视线转向赵韩洋梓,淡淡开口。 “哇,真的是佳音弟弟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不过”赵韩洋梓看看陈月洲,又看看端琰,“你们两个” “普通朋友。”陈月洲制止赵韩洋梓的八卦,瞧了眼不远处的梁乃恩,“那是?” “苏珊啊,我”赵韩洋梓一听,顿时尴尬地搓了搓手,唯唯诺诺道,“我和乃恩现在挺好的,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夫妻嘛,矛盾难免的,你以后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陈月洲内心冷笑一声,面子上尽量维持平静。 还真是应了吕佳音那句话,千劝万劝,都比不上人家对象的一句话! 他忍不住讽刺道:“那看来你们最近生活不错嘛,冈本003都用上了,怎么,夫妻生活又回来了?” 赵韩洋梓吞了吞口水,又咬了咬唇瓣,半晌没出声。 478插嘴道:宿主,我觉得我还是友情提示你一下,自从赵韩洋梓和梁乃恩和好,她对你的厌恶感就在急速上升,特别是一想起你知道她得过梅毒,厌恶感就爆棚,你现在说这些话,她对你的厌恶感飞速上升再这么下去这个好感buff可能要崩溃。 陈月洲冷笑一声:“我只是好心提醒她,一个男人能因为没来由的梅毒嫌弃她两年还出去乱搞,又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愿意和她如胶似漆还同房?” 见赵韩洋梓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月洲也懒得继续和她唠,他笑笑,选择给她一个台阶下:“恭喜你啊洋梓,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那天也是我冲动了” 陈月洲说着凑近赵韩洋梓的耳朵边:“主要是之前吕佳音给我说,她说她无意中发现你有梅毒,还发现梁乃恩也有,我不信,我就问她要证据,她毕竟是警察出身嘛,这些东西也好查,我当时一看到体检报告,当时就觉得怒火中烧,情不自禁就” 他露出些许落寞的表情:“洋梓,如果你觉得幸福,就一定要幸福下去,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幸福,我才会觉得幸福” 陈月洲接下来的废话赵韩洋梓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抓住了整段话最大的重点:“你说,这是佳音给你说的?” 陈月洲装傻充愣地点点头:“对啊,佳音不是自己也说了吗,说她曾经因为看到你和梁乃恩结婚而专门去调查过梁乃恩,然后就发现了这些,只是她担心你不愿意离婚所以一直没说”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赵韩洋梓顿时暴怒:“她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调查我?” “呀,洋梓别生气啊,你别气啊她也是好心啊” “好心?调查别人生过什么病叫好心?调查别人的丈夫叫好心?她算什么东西?谁允许她调查了?她有资格吗?我家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我爱怎么过是我的事!” “是是是所以她不是也没管吗”陈月洲慌忙拉住赵韩洋梓,“洋梓别激动了,早知道我就不说了,你看梁乃恩还在附近呢,你们好不容易感情和好了,干嘛生气啊,这小别胜新婚,你们今晚还要开心呢对不对” 赵韩洋梓这才收起一脸的暴怒,扫了眼陈月洲:“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嗯嗯,好好的,开心一点。”陈月洲一脸关切地回应着。 宿主,甩锅开心吗?挑拨离间开心吗?478扫了眼陈月洲。 “挑拨离间?”陈月洲冷哼一声,“你不是说她讨厌我了吗?我当然不能让她讨厌我啊,除了甩锅给吕佳音还能给谁?她以前是个条子,调查这种事甩锅给她再合逻辑不过。” 他说着笑了笑:“相比我这种就算长得不错但出身贫寒困苦的苦逼女,吕佳音那种家境优渥什么都好的白富美,本来就更容易被人嫉妒和讨厌啊,再说了——” 陈月洲垂下眼,视线瞬间变得阴鸷:“我可不想再出现上次那种失误了,想要拿下赵韩洋梓,必须把吕佳音离间出局。” 等赵韩洋梓和梁乃恩的身影消失在超市里,陈月洲蹲下身子,对梁莎伸手,声音尽量温柔:“好啦,坏人走了,还不出来?” 梁莎顿时紧张兮兮地抱了抱膝盖,胆怯地睁着大眼睛看着陈月洲:“不要。” 陈月洲叹了口气:“怎么?叫我妈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梁莎拼命摇着脑袋。 这时,一旁的端琰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板着一张脸看着梁莎,声音虽然尽量放得轻柔了,可还是带着一丝硬朗:“他们走了,可以出来了。” 陈月洲顿时嫌弃地瞅着他:“端队长,你板着脸沉着嗓子,小姑娘都要被你吓死了,怎么出来” 然,陈月洲话还没说完,梁莎手脚麻利地从洞里钻了出来,三下两下趴在了端琰的怀身上,还开心地在端琰怀里蹭了又蹭。 瞬间被打脸的陈某人:“” 呵,女人。 而另一边,赵韩洋梓同梁乃恩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想着刚才陈月洲所说过的话,一时间怒火攻心,一条微信飙给了吕佳音—— [佳音啊,自己都管不了了,还有空管别人啊?你知道我刚才路上遇到谁了吗?我遇到你最最最最爱的弟弟,你知道你弟弟跟谁在一起吗?跟苏珊大美人在一起!呵呵,你还不知道苏珊是个什么人吧?那我友情提示你一下,苏珊可是个百人斩,和男人见一次就能上床的类型,刚才正和你弟弟在买冈本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0.5.14 从超市里出来, 陈月洲意识到一个当下必须解决的问题。 梁莎, 该由谁领回去? 反正他是坚决不要领回去! 于是,当端琰刚刚打开导航,陈月洲及时阻止了他的手:“端队长, 你真的放心我把梁莎领回家吗?” 端琰侧过头看他。 “今天早上我告诉你这个孩子的祖父母要卖她,寥寥草草给你说了这么一堆, 你就真的相信我了吗?虽然你也发现她的亲生父母其实并不配有监护人的资格, 可是,你就不怕我其实对这个孩子有什么意图吗?比如想要贩卖她的器官之类的?” 端琰闻声, 淡淡道:“梁成伟, b座c2102,天津201建设工程师;梁晨娟, b座c2102,天津201建设工程师;梁乃恩,d座d1901,个体, b站美妆区签约主播;赵韩洋梓,d座d1901,个体, 似乎在从事网络文学工作” 顿了一下,接着道:“陈月洲, 市局家属院e1101, 就任九九物业, 5月9日, 项目期合同制,商铺销售员,5月13日,一年期合同制,早教班c班,保育员。” 陈月洲:“” 好吧。 原来不是相信自己,而是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查了所有人的底子。 什么时候查的?八成是早上自己躺在亭子里睡觉的时候吧 万一孩子出点什么事,立刻抓自己没商量。 陈月洲只好换了个策略。 使劲睁大眼睛,尽量不眨眼,不一会儿,双眼一片通红,还满是泪水,他立刻趴在端琰身侧进入委屈模式道:“端队长,我家里已经养了两个妹妹了,你瞧我这” 陈月洲说着举起自己白皙的手腕:“你瞧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端队长你一只手臂就能抱起来的孩子,我两只手都抱不太动,我这么瘦小孱弱,我要怎么照顾这么小的小孩子呢?” 端琰:“火车站单手控制住体重至少130斤的妇女时没见你这么说。” 陈月洲:“”妈的。 深吸了口气,继续哭:“可是,我是一个单身女孩子啊,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我还是要和男孩子lovelove的思春期呢,怎么可以带个孩子呢?家属院又不像商品房,大家都喜欢唠嗑闲聊,万一别人以为是我生的怎么办啊” 端琰沉默,拉起手刹,踩下离合,发动车子,半晌,扫了眼陈月洲:“你好像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陈月洲有点懵:“啥生活?” “朝三暮四。” “” 陈月洲一时吃瘪,无言以对。 缓了会儿,他戳了戳478,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端琰这是骂谁呢?骂我呢?” 478正在练习吹口哨,他扫了眼陈月洲:车上就你们两个,除了说你还能说谁? “合着他的意思是他以为我看上他了还是怎么地了?”陈月洲顿时惊了。 抛去我知道你是为了任务才招惹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天天神经兮兮的行为举止确实挺像的。 陈月洲赶忙摆手:“他要不是个条子,要是任务规定必须拿下他,我招他都不想招,谁愿意和自己未来的任务对象现在这么知根知底的?” 宿主478翻了翻白眼,你想一下,如果你是你现在这幅身体的男朋友,你的女朋友长期和端琰进行这样那样的接触和来往,甭管他们因为什么目的而来往,你会怎么想? 陈月洲陷入思考,半分钟后很肯定地答:“我会打死她。” 478:嗯,懂了吧? 陈某人:“” 可,可他们俩没关系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不是他故意的,后来找这厮帮忙也只是真的需要帮忙。 非要说有事儿,那就是李玲洲那次和这次,两人的距离的确是过了些。 但李玲洲那次是喝醉了啊,喝醉乱来很正常;而这次饮食男女,食色性也,没确定关系,床也没上成,成年人之间玩个游戏至于这么小气吗? 再说了,这厮资历也不差啊,不像是那种见个还行的女人就要画个圈占着坑的diǎo丝啊 按道理来讲,应该是那种总害怕被女人缠上急于丢锅脱身的款才对啊 难不成这厮内在是个占有欲爆棚的变态? 啊,懂了懂了 一定是因为他内在是个病娇,霸占欲太强,明知道吕佳音是自己的姐姐还要占着不放,所以才成为了报复值的任务对象 一定是这样的 车内一片沉寂,陈月洲和端琰没再说过话,直到驶入市局大院门口时,端琰才道:“收养人我来联系比较安全,在此之前管好她。” “好”陈月洲努努嘴,伸手从后座上抱过已经睡着的梁莎。 端琰转身将硕大的购物袋递给他。 “等等”陈月洲眨了眨眼,“端队长,从小区门口到我住的地方,少说也有一百米距离啊,你该不会是要我提着这么大的袋子,还要抱个孩子回家吧?” “小区里大多数人都认识我,被人看到会妨碍你的思春期。” 陈月洲:“” 卧槽。 这厮竟然记仇了。 端琰将购物袋放下:“提好。” “” 陈月洲看了看地上的购物袋,又看了看怀中的梁莎,陷入沉默,深吸一口气。 之后转身将梁莎重新放回了后座上,笑眯眯地走到端琰跟前,然后—— 左手“咚”的一声锤在了门框上,右手一把揪住端琰的领子,左腿跟着踩在了车上,居高临下地瞅着端琰,将甜美的女声尽力压得缓而低:“小子,看在你比我小五岁的份上我不想和你计较,但是我觉得作为前辈我有必要教你一下什么叫做男女关系。” 陈月洲逼近了些:“成年人之间上床不违法,夫妻可以上床、情侣可以上床、路人也可以上床,不过是裤子都没脱的程度别唧唧歪歪觉得你好像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似的。” 陈月洲说着,松开端琰,伸手抓起地上的购物袋,瞪着他:“你要是喜欢就他妈大大方方来追,说不定老子心情好了还会给你留个坑;要是不喜欢或者抱着其他目的,就老老实实把目的说明白,别他妈天天阴阳怪气的。” 说完,陈月洲拉开后门,伸手捞过梁莎,用尽吃奶的劲儿将她抱了起来,掉头费力地进了小区。 望着陈月洲倔强而愤怒的背影,端琰伸手握住刚才被陈月洲抓过的衣领,指腹在领口轻轻地摩挲,眼底一片幽深。 半晌,他背靠椅座闭上眼,轻轻叹了声气,旋即又趴在方向盘上,扯了扯唇角,无奈地撑起额头。 等走到小区楼下坐上电梯时,陈月洲全身已经湿透了,双臂不断地打着颤。 478叹气:宿主,你何必呢?其实端琰刚才已经给车子熄火了,很明显也许你只需要说一些比如“我最喜欢端队长了怎么会和别人lovelove”这样你以前说过的话,他就会送你回家啊 “凭什么?” 478 愣了愣:呃那个你问我凭什么你不是总说类似的吗 “但我现在不乐意说。” 478: 你们这群人类事儿真多。 “你搞清楚,478。”陈月洲冷笑两声,“我的任务不是还包括攻略他吗?顺着他的意思走,这攻略还玩不玩了?” 478:我觉得端琰应该没有你那些花花肠子吧 陈月洲翻白眼:“暧昧是人类的本能,因为暧昧不主动、不拒绝更不用负责,想转头走人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如果从暧昧上能得到他想要的,就不会有人想进一步发展二人的关系了,懂吗?” 母胎solo的478表示成人的世界太复杂,她戴上耳机开始唱歌: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等回到家,陈月洲原本想蹑手蹑脚地回房睡觉,顺便将梁莎藏起来,可没想到客厅一片灯火通明,两个小姑娘正坐在客厅中央欢快地看着电视吃着零食。 见陈月洲出现,怀里还抱着孩子,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 “小洲姐,你怎么” “小洲姐,你都有孩子了?” 两个小姑娘顿时围了过来。 “胡扯!”陈月洲匆匆将梁莎丢回了卧室,给她铺好小床盖好被子,这才关门出来道,“你们怎么” 视线落在电子时钟上。 6月8日。 高考的最后一天。 陈月洲叹了口气,心里了然:“原来如此,你们从今天起彻底结束高中生涯了啊,考的怎么样都?” 陈语轩兴奋地从茶几上拿起一张草稿纸:“小洲姐,我觉得我是个人才,数学估分129分,人生最高分。” 陈月洲接过草稿纸看了眼,点点头:“那就看到时候你的分数够不够北医咯?” 这时陈晴也凑了过来,一把推开陈语轩嫌弃道:“卧槽,学霸你把你数学成绩拿出来先说了,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说着她凑近陈月洲:“小洲姐姐,我估分这回有500分,牛不牛?” 陈月洲撩起眼皮看她:“我见过估分620,实际考了420的。” 陈晴顿时拍了拍陈月洲的肩膀,故作生气道:“卧槽,拜托你相信我好不好,少说也得450,绝对没得跑!” 陈月洲揉了揉吃痛的肩膀。 这个小胖妞下手还挺狠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也是能上二本线的小学霸了”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打开工商yin行app和支付宝分别看了看余额,想了想道,“这样吧,既然你们考完了,我给你们报个旅行团,你们出去玩一圈吧,怎么样?” “真哒?!”两个小姑娘顿时凑到了陈月洲面前,睁着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小洲姐姐你怎么这么好?” 陈月洲:“呵呵。” 如果不把这两个小鬼打发走,自己就得和梁莎睡一间房啊。 本来空调就吹不到他的房间,再多一个制造噪音和热量的小鬼,这夏天还怎么过啊 又和两个兴奋的小鬼闲扯了几句,陈月洲回了卧室,在旅行网上找了个相对来说便宜的旅行团——古镇十日游,一个人两千元,买二人票还立刻减免五百,他立刻下单10号的团,确定订单成功后才睡下。 梁莎睡了床,他不想和小鬼挤在一起,只好睡在地上。 地板硬,但累了一天的陈月洲也不顾不得那些了,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可还没睡着一会儿,梁莎就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子,看了看地上的陈月洲,又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间,瞬间,“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睡得正香的陈月洲被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揉了揉眼看着床上的梁莎,蹙眉:“怎怎么了?” “我要妈妈,黑,我要妈妈”梁莎的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嘶吼声在安静的夜里刺耳至极。 “我不是在这儿呢吗”陈月洲搓了把脸,起身打开台灯,“这样行了吧?不黑了能睡了吧?” “哇啊啊啊啊”梁莎仍然坚持不懈地大哭大嚷。 陈月洲只好走到她面前,有气无力地摸着她的头:“又怎么了,还睡不睡了啊小祖宗?” 说着,还不忘替她整了整凌乱的衣领,然而,当他的手无意识抚摸上她的后背时—— 湿的。 该不会 陈月洲一把捞起梁莎的裙子。 只见她的小裤子和身下浅蓝色的床单上,有着一大片黄色的尿迹,此刻那片尿迹还正蒸腾着热气。 “你他妈”陈月洲顿时一个头三个大,“多大的人了还给我尿床?” “呜啊啊啊啊”梁莎哭得更凶了。 478被陈月洲吵醒,推开卧室的门出来问:怎么了宿主?你二半夜怎么不睡觉啊 “我不睡觉?这小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多大的人了还尿床?”陈月洲怒不可遏,“我要丢了她!立刻!马上!” 宿主啊478叹了口气,4岁以内孩子尿床都挺正常的,4岁以上也还有很多孩子会尿床,你不是学医的嘛,儿科没学过吗? 陈月洲:“” 书上的确是这么说的 但是 但是这不能成为梁莎尿在他床上的理由好吗! 知不知道他为了弄一床舒适的被褥在下面垫了多少床垫子? 每一层都是他精选的高级床垫,这么一尿下去,明天怎么洗? 以后床垫上都是这个死小鬼的尿臊味! 478见陈月洲怒气不消反而变大,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谁小时候不尿床啊,她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睡觉,肯定会紧张啊、肠道不适啊、尿床啊你多体谅下嘛 “我”陈月洲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提起梁莎的胳膊,将她丢在地上,高声怒斥道,“你再给我尿一个,我让你躺地上信不信!” “呜哇哇哇哇”梁莎哭得更凶了,边哭还边在地上打滚,一双小脚到处乱踢,不断发出聒人的噪音。 宿主,她也不是故意尿的啊,再说了,人端琰本来就替你买了尿不湿和尿片的嘛,是你没垫啊 “尿片垫上不用洗吗?你洗还是我洗?尿不湿垫上不用换吗,你换还是我换?那么臊臭的东西我他妈还得去拿手碰?你怎么不碰?” 这,这养孩子都这样啊478尴尬道,我在你脑子里,又去不了三次元 “我本来就讨厌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我都能让他流掉,别人的关我屁事!”陈月洲狠狠对着身旁的母婴用品袋踹了一脚,扭头去阳台上抽烟。 梁莎见大哭大闹也没人理她,就开始伸手抠墙皮。 她一边扣还一边吐着唾液糊在墙上,不一会儿,乳胶粉刷过的墙就被她搞出好几个坑。 陈月洲一根烟抽完,无意识地回头扫了眼梁莎,月光正好照在那片狰狞的墙皮上—— “卧槽!这他妈是老子交了押金租的房!” 陈月洲一下子跳了进来,一把推开梁莎怒吼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再抠打死你信不信!” “哇啊啊啊啊——妈妈——啊啊啊——!!!”梁莎再次嚎啕大哭,一双小手抱着床腿使劲敲打,合着她的哭声,整栋楼仿佛都能听见她的“奏乐”。 陈月洲顿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抱着头不想说话。 好一会儿后,被噪音聒得几乎要精神崩溃的他抬起头,绷着一张脸带梁莎去了卫生间。 脱下她的衣服才发现,她其实是穿着纸尿裤的,但是那尿裤实在穿得太久了,早就湿透并在小pp上贴了一天,刚才那泡尿算是将纸尿裤最后的防御都冲破了。 陈月洲先是脱干净她身上的衣服,给她用淋雨将尿液冲洗干净,然后换上全新的小裙子,并打开新的纸尿裤。 可当他看到她因为被尿液浸泡已经腌得血红血红的si处和遍布整个tun瓣的湿疹时,心里又拧成了一团。 按照478的说法,梁莎应该是从出生就一直在穿纸尿裤。 赵韩洋梓什么都缺,就是不怎么缺钱,每个月大量的纸尿裤开销对这位大神作家而言小儿科都算不上。 可照梁莎这么臀部状况,赵韩洋梓虽然有给她买纸尿裤,但应该压根儿就没时间给她换或者说懒得给她换。 尿布和纸尿裤如果长期不更换,皮肤被浸泡在尿液里,就会很容易引起一系列的疾病。 自己倒不是同情梁莎的遭遇,但是,这种情况下,应该把臀部晾一晾比较好吧? 梁莎现在好歹姑且算个“商品”,如果在找到接盘人家的时候tun部生着病,对方再是个不懂医的人,胡想一通拒绝收养她怎么办? 但是不给她穿纸尿裤,就得铺尿布,然后任由她尿在床上,发现她尿了的话,期间还得不停地给她换尿布 自己这一个晚上都可以不用睡了 自己的所有床单,也怕是真的不能再要了 陈月洲转身翻了翻购物袋。 尿不湿有三四包,一包有十张,梁莎目前这个臀部状况,每尿一次就得换一次尿不湿,才能保证干爽,这样算下来这三四包连一周都扛不住; 尿布有三包,一包有两张,一张的厚度是两厘米左右,由于海绵垫特别厚,比尿不湿吸收力度高一些,可以保证两次尿换一次,而且能够反复利用,不用担心还要再让他花钱 思考良久,陈月洲回到卧室,在被尿湿的床单上铺了新的床单和尿布,然后将梁莎丢了上去。 反正闯入都被尿浸透了,骚臭味是去不掉了,她想尿就尿吧,自己不想再花冤枉钱了 折腾完床褥,陈月洲困顿地搓了把脸,可梁莎并没有因此消停,而是继续嚷嚷着伸手拉他。 陈月洲只得坐在床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拍打着梁莎的后背哄她睡觉。 等梁莎终于要睡着了,天也亮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去卫生间一番洗漱,重新回到房子时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进入b站,翻开梁乃恩今天才刚刚更新的美妆视频—— “亲爱的小伙伴们大家好,炎热的夏天你们准备好了吗?来一个妖艳性感的妆容,让我们一起去做夜里那只最美的小公举。”梁乃恩说着在镜头前开始搔首弄姿。 “呵。”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掏出手机,翻出今天那个中年妇女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方操着一口不知道哪儿的方言,声音有点不耐烦:“这深更半夜的天才个亮起来哟哪个嘞?” “是我。”陈月洲压低声音,“今天你见过的,警察。” 中年妇女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换上普通话:“警警察同志,怎么了” “今天我们回了局里,简单了解了一下你的资料档案,发现你这个人底子不简单啊。”陈月洲笑笑。 “呀警察同志冤冤枉啊”中年妇女一听顿时哭嚷了起来,“我我就是跟我那个老乡一起弄弄孩子,偶尔拉拉皮条,我这也是讨口饭吃,只做了中间人,钱就那么点,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没干过啊” 陈月洲腹诽:哦,大姐你还拉过皮条啊,看不出来啊,挺能耐的啊! “我也觉得你并不像是那么坏的人,而且看你有配合我们警方的意思,你是否愿意配合我们警察,来戴罪立功呢?” “可以可以!警察同志你尽管说,我能办的绝对办!” “这个简单。”陈月洲回头看了眼梁莎,“你明天告诉今天让你卖人的那对老夫妻,就说孩子以已经被送走了。” “好好。”妇女忙点着头。 “然后,等到大后天,你再告诉他们,孩子因为到了陌生环境大声哭嚷,一个不小心在火车上晕了过去。 送到急诊的时候虽然抢救了过来,但下半身已经瘫痪,只剩下半条命苟延残喘,下家不愿意收,却碰到了警察 警察怀疑孩子不是这些人自己的孩子,就带孩子做了身体检查,结果发现孩子长期没有吃饭,还遭受过严重的虐待、殴打。” 陈月洲说着特别强调:“你一定要告诉他们,说孩子是长期被断食、殴打和虐待,才导致了瘫痪的境地,大哭大嚷只是导huo索。” 妇女愣了愣,不明白陈月洲这番话的用意,但还是努力点头道:“我一定演得像像的。” “好。”陈月洲微笑,“记得告诉这对老夫妻,警察已经在找对孩子施暴的元凶了,记者也在跟进这件事,希望他们最好小心点,免得全家遭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0.5.15 隔天, 中年妇女就将孩子已经成功被送走的消息告知了梁家二老。 第一次做这种下三滥事情这么顺利, 两位老人顿时恶向胆边生, 问:“那孩子能不能送得远一点啊?像不少老头家里不是缺媳妇嘛” 意思是尽量不要让梁莎长大后有翻身回北川的机会。 中年妇女干笑两声:“一个刚断奶的娃, 怎么做媳妇生娃啊” 老头一听也跟着尬笑:“也是,也是, 就是希望能离北川远一点” “对了。”中年妇女拿出陈月洲给她准备好的台本, 看了看道, “老同志,如果二胎还是个女娃子, 你还是联系我,我保准给你送远远的。” “说什么呢你!”刚开笑盈盈的老头顿时不高兴了,“我们这二胎, 保准是个男孩!什么女孩儿不女孩儿的!” “是是是,男娃男娃”中年妇女咕哝道,“那就没什么事儿了,如果孩子的下落定下来了, 我再给你们回电话。” 挂了电话,中年妇女忙将电话录音保存,给陈月洲用微信发了过去。 又隔了两天, 中年妇女再次将电话打给了梁家二老。 这次, 陈月洲在她身旁亲自坐镇指挥。 “呀!大事儿不好了啊!”中年妇女对着电话大呼小叫, “老先生, 出事了!” “什么事?”老头正在哄着孙子午睡, 对中年妇女一惊一乍的反应颇为不满。 “那个小姑娘, 快没命了!” “什么?”老头一惊,慌忙下床走到隔壁客厅,“怎么快没命了?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你把孩子给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长期虐待孩子啊,孩子满身都是内伤哦,而且营养不良,一身的慢性病,本来身体就虚弱的不要不要的,结果孩子在坐上火车后,哭了阵儿,直接就晕咯!” “晕了?那现在呢?” “接应的虎哥就给小诊所看了下,诊所说孩子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中年妇女说着哀叹道,“你说这孩子性命怎么就这么个脆弱哟” “你说她会死?”老人总算是听懂中年妇女的意思了。 “死倒不至于,就是可能会残疾”中年妇女叹了口气。 “残疾不是正好吗?你们不是有那种组织乞讨的那种队伍吗?”老头本能说到,但刚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作为一个一辈子老实本分的人,内心的想法再怎么真切,说出来的瞬间还是会良心不安几秒。 “对啊,这本来是小事儿”妇女假装思想挣扎了几秒,叹了口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吻道,“老人家,给你直接说了吧,出事儿了!” “啊?” “孩子送去诊所的时候,刚好有个警察,警察也不知怎么的了就怀疑孩子不是虎哥自己孩子,拉到镇上医院一看,孩子瘫了,目前还晕着,然后警察给孩子做了检查,说孩子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哦,都是因为长期营养不了和遭受虐待,现在虎子已经被看起来了,警察正在查孩子的来头,我现在打算去避一避了” “什”老头顿时觉得脑袋犹如当头一棒。 孩子出事还被警察发现了? “不,这是你把孩子送出去的,你得对这件事负责!”回过神时,老头慌张地嚷嚷着,“这孩子是你说没问题交出去的,警察要是找上我,我就说是你把孩子卖掉的!我们只是托付你把孩子送给好人家而已!我们连钱都没问你要!” “唉?老人家你怎么这么个说话的?是你们说嫌弃生了个女儿,想要把女儿送了人,过几年在乡下重新生个儿子报户口的,说得好好的怎么你这个样子?”中年妇女虽然只是演戏,但听了老人二话不说就翻脸的态度,也有些急了,“你们这老两口的怎么这样?我也没从虎子那里收钱,我也可以说我是受你们托付送孩子的!” 说着,她看了眼陈月洲的提词板补充道:“再说了,孩子之所以变成这样,是你们虐待殴打还不给孩子饭吃的后果!警察找我最多是批评我不该受你们托付送孩子,我又没有收你们和虎子的钱,我怎么个犯法啦?我没有!而你们呢,孩子爷爷奶奶天天虐待孩子,告诉你,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你看你们的老脸丢哪儿!” “你!” “你什么你!不要丢北川的脸了好不啦?跟我说话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本事人的样子,骨子里还没我会做人呢,我给我闺女还在我们县城买的房呢!我就是好心告你们,什么态度啊真是的,警察马上就找上门了,我就看你们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呸!”中年妇女说着挂了电话。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拷贝刚才的电话录音,一边递给她一枚苹果压压火。 中年妇女接过苹果一边啃一边怒气冲冲道:“真没想到,这脸长得像个正经人,做正经人的工作,心黑成这样,警察同志你说,这些人不用抓吗?” 陈月洲扫了眼中年妇女:“看情况,倒是你,最近把自己保护好,不想进号子里逛逛的话,就和我们保持联系。” “好好好。”中年妇女用力点着头。 而梁家这边,挂了电话的老头忧心忡忡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梁家老太太走过来询问情况,一来二去一交谈,两个老人都慌了。 “这可怎么办啊!”老太太搓着手,“所以我都说了,这梁莎咱们也没花钱养着,干脆就让她待着算了,赵韩洋梓把孩子弄死了她蹲大牢,和咱们没关系,现在倒好,孩子出事在外面,警察一查过来,查到咱们头上,我这五十多岁的人了,战战兢兢一辈子,老了老了落个人口贩子的名声,我还怎么做人啊!”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当初丢梁莎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 “我我也不是想多要个孙子啊”老太太说着擦了擦眼泪,“你说,咱们俩这一辈子辛勤努力,就这么一个儿子,好端端的还和个男人搅合在一起,我就是觉得伤心啊,我养这么大的孩子我希望他成为个正经人儿,和大伙儿一样生儿育女啊,你说和个男人在一起介算什么事儿啊” 老头一听,委顿地搓了把脸,眼眶通红。 “别人家孩子,过着生儿育女、儿孙满堂的生活,多快活,多好,他呢,和个男人在一起,既不能结婚也不能生育,这老了谁照应他?不结婚不生孩子怎么行?” 老太太越说哭声越大:“我就在想,他现在年轻还能挣到钱,还能这么流氓,等到他老了,和咱们一样大了,人家都儿孙满地跑,他怎么办啊? 这搞同性恋,连个孩子都没有,就算国家改天也学美国给他们结婚了,介哪有生过孩子的夫妻强啊!介男人和女人结婚没生过孩子都过不准儿呢! shou养孩子哪有自个儿生的好啊,咱老祖宗这传统里哪有收养别人家野孩子这一说啊,万一打明儿起他对象为了生个孩子又和女人搅合在一起怎么办啊!” 老头转身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一滴泪从眼眶滑落,他伸出手狠擦了一把。 “我们为了他,我们是把老脸都不要了,就想着生俩儿子,一个弥补弥补咱们丢了个儿子这心口堵,一个给他养老,到头来怎么就咱们不是人呢?”老太太说着说着抱头痛哭,“我现在尽力的都尽力了,如果警察来抓我,你就让他们把我抓走吧,这梁琦还得有人照看着。” “说什么你”老头摇了摇头,“你要是进去了,乃恩那边能安生?” “啥意思?” “乃恩不是在网上搞那个什么播放吗?上次就谣传了点他和之前男的的事儿,你忘了当时风波多大?这你再进去了,指不定得被人说成什么样子?”老头摇摇手,“现在这眼下,不能再出事了。” 老太太有些慌:“那怎么办?” “乃恩现在住那房子和咱们这房子,加起来还有三百万的贷款,他现在要是工作丢了,咱们俩的退休金就得全拿来还房贷,到时候梁琦就只能上公办的学校,九九国际学校就不要想了,这高等私立学校的教学质量,咱俩都看老清楚了不是?” 老头想了想:“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梁莎身体上的问题,是谁导致的?” “刚才你说是长期营养不良还遭受虐待” “对,这都不是咱们做的啊。”老头耸耸肩,摊开手,“这都是赵韩洋梓她看她女儿不顺眼,她一手做的,现在孩子这样了,那也是她害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容我想一想” 老太太和老头同时陷入思考。 下午饭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中年妇女。 老头不耐烦道:“怎么,还打电话?” 中年妇女瞧了眼身旁的陈月洲,装作紧张道:“我给你们说,警察现在已经查到我这里来了,再过不久可能就要找我问话。” “什”老头顿时汗毛直立。 “我不想进号子,我要脸,我女儿也要脸,我不可能给我女儿把脸丢光了。”中年妇女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哽咽几声,“我现在就问你们,这事儿怎么就解决?” “”老头陷入沉默。 他能怎么办? 他又没做过这种事! 他是兢兢业业做工程师做了一辈子,这么下三滥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做! “我就问你们,孩子真的是你们打的吗?”中年妇女叹气,“我瞧着那孩子也没那么怕你们,是你们打的吗?真要是你们打的,孩子还敢像前几天和你们处起来那么自然?” 老头一听,也不想瞒着:“我们打她做什么!” “不然这样吧,你们反正也没给我钱,我也没从虎哥那里收到个钱,万一警察查过去,你们就说,你们为了让孩子不再挨揍,才把孩子托我送了人,你看这么说怎么样?” 老头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 本来梁莎的身体问题就不是他们的错啊! 他们可以甩锅啊! 只要和这个中年女人口径一致,说赵韩洋梓一直长期虐待梁莎,他们想要接走梁莎抚养,可是赵韩洋梓声称那是她的孩子,拒绝他们二老探望。 于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他们二老才将孩子偷了出来,托付给这给女人,因为这个女人说能替孩子找一个爱护女儿的好人家 没错,就用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多好啊! 老头连忙附和道:“没错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让孩子不再受她母亲的虐待,才把孩子送走,不然为什么我们没要半个子儿?” 中年妇女:“” 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要点脸好伐? 挂了电话,等拷贝了再一次的电话录音,陈月洲打开淘宝,找到了营销卖家,弹窗道:[帮忙转发条微博吧。] 当天晚上,一条神奇的微博进入了梁乃恩粉丝的视野。 [les和gay形婚的悲剧?美妆博主奈纳凉的妻子多次殴打和侮辱自己的亲生女儿?奈纳凉夺女无果,祖父母最终选择将女儿送人所引发的悲剧?] 下方配着梁莎因为尿渍浸泡得几乎滴血的屁股的图片,以及前一天从马桶上掉下来脑袋磕了个包的图片。 一瞬间,梁乃恩的粉丝都懵了。 宿主,你要干嘛?你怎么又要把赵韩洋梓往火坑里推?478看着手机皱眉。 “患难见真情,她现在还在做着和梁乃恩比翼双飞的纯情梦呢,可是梁家早就时刻准备把她交给警方做弃子,这个时候再落井下石一把,梁家怕是为了自保彻底会将她舍弃。”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等着她剖腹产给梁乃恩生二胎吗?万一又生了个女儿,卖了女儿继续生下一个直到生够他们家想要的吗?” 可宿主,这条微博太没说服力了,而且内容乱七八糟的,粉丝又不是傻子,不会信的,我怕你成功不了。478瞧着微博上东拉西扯的内容,对着陈月洲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的错了,你太低估人民群众的看热闹力量、粉丝的有色眼镜力量和大众的厌女度了。” 陈月洲耸耸肩膀:“等着瞧吧。” 说着,他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再次打开微博和b站,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凉凉最可爱#:[我之前就说了吧!我就说了吧!这个凉太太就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家里蹲!不工作!半夜和女人幽会!丑比一个!还那么肥头大耳!配不上我家凉凉的脚指头!果然吧,果然是个垃圾吧!既然生了孩子,就应该对孩子负责,虐待孩子什么意思?这种女人配当母亲吗?] #魔性之线怎么tv化那么鬼畜#[楼上请不要叫这种人渣凉太太,谢谢,这个女人我之前看了面向就知道不是个好玩意,一脸刻薄样!] #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不过就算这样,凉凉父母也不能把孩子送人吧,这操作方式也是挺6666,凉凉生活在这样一个都是人渣的家庭中也是悲剧] #松冈祯丞是我的#[我觉得大家不要随便评论别人家庭的做法比较好吧,但是这个母亲也是很厉害了,这么虐待自己的孩子,看屁股上的红色,八成是天天打打成那样的吧?真能下手啊!] #我绝对不会相信浪川大辅出轨的#[强烈请求凉凉和这个人渣女人离婚,剥夺她的监护权!把女儿夺回来!请求凉凉不要做出把女儿送人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凉凉的父母为什么要怎么做!也许是真的害怕这个人渣女人虐待女儿老年人的逻辑可以说是很神奇了,辛苦凉凉了。] 478望着几乎一边倒的评论,惊得是目瞪口呆:宿主,我的脑袋瓦特了吗?为什么都是在骂赵韩洋梓?为什么极少数人在吐槽梁家那老两口?为什么都反过来可怜梁乃恩? 陈月洲摊手:“你看过梁乃恩的美妆视频吗?” 没有。 “梁乃恩的美妆视频里,各种方式说女人们喜欢听的话,从什么狗屁女权到女性独立,反正是现在网上那些女性所想的,梁乃恩都会说,毕竟只要说了就会涨粉嘛。 而这些女粉丝呢,听到女性美妆博主说这些话觉得理所应当,听到男性美妆博主说这些话立刻被圈粉,毕竟这可是从男人口中听到的啊,于是什么‘好男人’、‘三观正’的帽子全扣在梁乃恩头上。 这样的粉丝滤镜久了,粉丝都会产生错觉,以为他们镜头前看到的这个男人就是他们想象出来的那个英俊潇洒多金温柔还绅士的好男人。 这个时候,大家得知这个单身的男人似乎有过不少来往的男人——没关系,单身嘛!而且男神居然是弯的啊!太好了!没有女人能夺走我的男神了!我得不到,就不让别的女人得到! 再然后,男神居然和一个les形婚——可恶,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是有多漂亮多性感多有才?就算是les,凭什么和男神形婚!什么?居然是个丑八怪?而且好像花的还是男神的钱?这种女人该死!要千刀万剐! 直到现在——” 陈月洲指了指电脑:“这个可恶的贱女人还虐待男神的孩子,而男身懦弱无知的父母为了保护孩子居然把孩子送人,我们的男神最清纯无辜了,最善良无暇了,棒极了!奈纳凉最高!” 478:按你这个逻辑,这些粉丝怕不是脑子有病。 陈月洲摊手:“人们总是会选择相信愿意相信的,事实也许有一天会被理智的人揭晓,但该发生的网络暴力已经发生了,真相早就不重要了。” 他说着,在梁乃恩的微博下留了一条信息:[我刚才发现了这个女人居然是山绿的耽美作家!还是个小神级别!我的妈!这种人写耽美,难怪我们腐女总被黑!] 卧槽,宿主你干嘛!478惊了。 “赵韩洋梓不是喜欢逃避吗?现实生活糟糕的时候就尽情钻到耽美里面得过且过,那就让她逃啊。”陈月洲微笑,“她不是忍耐度高吗?那就看看她还能忍多久了。” 微博事件的当晚,梁家二老打电话给了中年妇女,质问她网上的信息哪儿来的,她按照陈月洲的吩咐,坦言是自己交代的。 二老一方面对她如此鲁莽不计后果的行为气愤不已,一方面看着儿子不断上涨的粉丝量又有些小雀跃,纠结再三,想来想去如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演戏就干脆演到底,于是决定顺着她的道,找儿子发了条长微博。 微博内容大概可以总结为三点: 一,我们害怕赵某继续虐待孩子,所以情急之下把孩子给了朋友,托她找个合适的人先照顾; 二,赵某虐待孩子属实,我们真得很无奈; 三,请诸位不要过分关注孩子,她还小,我们一定会让她幸福生活的。 微博发出的第二天,当赵韩洋梓再上网发文时,发现自己的微博、贴吧甚至是网的评论区,全部沦陷了。 铺天盖地的谩骂和侮辱,一波接着一波,以秒为单位地刷新着。 她立刻起身去找梁乃恩帮忙,可前一天还和她情投意合的梁乃恩早已不知去向。 无奈之下,她找到梁家二老,却被直接拒之门外。 当天晚上,梁乃恩爆出一条长微博,内容总结如下: 一,其实我和赵某不是形婚,我是爱她的,我们育有一儿一女,我们相爱相守,直到,我发现她居然背着我乱搞,感染了梅毒,为了孩子,我选择忍受,这一忍,就是三年; 二,我发现她是个les,而我被迫成为了同夫,她总对我说“那你也出去找个男人呗”,她作为一个写耽美的作家,总是需要这方面的灵感,我以为她只是腐而已,没想到她真的会把我推向男人的床; 三,和男人发生关系之后的那段时间,我的人生是灰暗的,可多亏一个善解人意的男人,他叫“安可”,是他让我走出了这片阴霾,让我觉得世间还有真爱,所以,我出轨了,我承认,我和一个男人出轨了,对不起大家,我接受任何质疑和批评。 四,和安可分手后,我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这片黑暗中能使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做美妆博主了,在这里我能遇到很多善良的女孩子,和我分享快乐的事; 四,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我选择离婚了,我不会放弃任意一个孩子的抚养权,我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我的女儿同样是我的掌上宝,我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 配图是一张赵韩洋梓的体检报告以及一份离婚协议书。 望着梁乃恩的长微博,赵韩洋梓瞬间瘫软在了椅子上,双眼一片空白,全身都在颤抖,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一会儿后,她僵硬的而无力的身体才慢慢有了知觉,她颤颤巍巍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为什么啊” 赵韩洋梓shēn吟。 我已经很听话了啊,我已经什么都妥协你了啊,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你了啊 为什么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踏踏实实过日子呢 我没有求你让我过公主般的生活啊 我只是求你能让我平平静静地活下去就好了啊 “为什么啊” 赵韩洋梓咬唇。 你明明就是个弯的,明明是你先和别人有关系,明明是你把疾病传染给我 为什么我选择包容了你的一切,你却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也从未曾对不起你啊 “为什么啊!” 赵韩洋梓抱着头嘶吼。 为什么人生要这么对待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她!为什么没有人爱护她! 她站起身子,抱起地上的旋转椅,用力地砸在电脑桌上! 然后转身,挥手将玻璃橱窗了所有的手办丢在地上,举起破碎的电脑将她最珍贵的宝物一件一件砸得稀巴烂。 “为什么啊啊啊啊——!!!” 赵韩洋梓跪在地上,她的膝盖被手办的碎片割破,汩汩鲜血流淌,却已浑然不觉。 这时,手机响了。 她抬眼,来电备注:苏珊。 摁下接听键,对面是陈月洲甜美腻人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蛊惑:“要,报仇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0.5.16 陈月洲约赵韩洋梓在九九庄园西附近的our’s见面。 our’s算是这片比较有名的夜店, 场子入门门槛高, dj和主持都是帅气的外国男生,高台上热舞的姑娘面善还身材棒,整体氛围很好。 陈月洲包了个角落的卡座, 一边向调酒壶里倒着棕红色的洋酒和冰红茶,一边瞧着身旁掩面泣不成声的赵韩洋梓。 调配酒勾兑好了, 他向分酒器里倒了些, 又将分酒器拿起,朝着赵韩洋梓和自己身前的玻璃杯里倒了些许酒水:“喝吧。” 杯中的液体是橙色的, 昏暗的灯光自头顶洒下, 落在玻璃杯上,折射出血红的光泽。 他举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夜店吧?在这里想怎么哭想怎么喊都行, 因为音乐声吵得别人根本就听不到你发什么疯。” 赵韩洋梓颤巍巍地伸出手,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些杯中的酒水,发现味道不错, 就仰头一饮而尽。 陈月洲扫了眼她的左臂,白色的雪纺袖口正微微渗着血。 他扬眉,打开饿了么跑腿, 点了些处理伤口的用品。 不一会儿,跑腿小哥将一大包东西送来, 陈月洲向赵韩洋梓靠了靠, 抓住她的手腕, 用手机手电筒打灯, 细细检查着她的伤口。 左臂上有数条割伤,最严重的一条伤口皮肉向外翻出,深处不断向外淌着血,而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不去医院吗?”他问。 “”赵韩洋梓沉默。 “什么割伤的?” “” “不是金属吧?” “” “那我就当不是了。” “” 陈月洲将她的胳膊固定好,细细检查着每一处伤口,反复用碘伏和生理盐水来回交替冲洗,用镊子将残留在皮肤缝隙的碎屑一一取出,借着光看了看—— 类似于塑料的东西,喷过漆。 “这么大的碎屑卡在这里,不疼吗?”陈月洲从最深的伤口里抽出一根2毫米的利刃,在赵韩洋梓眼前晃了晃。 “” “看来别的地方的疼痛,已经代替了这里的疼痛了。”陈月洲道,“正好,局麻药跑腿是买不到的,你不怕疼的话我就可以直接缝了。” 陈月洲戴上一次性无菌硅胶手套,拆开一次性缝合包,用镊子将针抽了出来,指尖微微向下方用力,细针穿入赵韩洋梓手臂的皮肤里。 线在胳膊上抽动的时候,赵韩洋梓微微拧了下眉头。 “还是会疼的吧?”陈月洲安安静静地做着缝合,面无表情,“你现在的年纪和你所承受的伤害,应该还不足以麻痹你的内心,让你连为人的疼痛都要丧失。” “” “知道吗,我在急诊的时候接诊过一个偏远地区来的女性,四十出头了,生过六个孩子,来急诊的时候,怀的是第七个,当时在大出血,明明一般产妇都会哭爹喊娘,可那个产妇却基本没怎么叫嚷过。” 他道:“怀孕的时候是瘢痕子宫,医生早就建议过她不要再怀孕,因为她的子宫已经没有能力再承受去孕育孩子了。 继续怀孕——于她,于孩子,都是玩命,但她却依旧选择怀孕,知道为什么吗?” “” “她在怀第一胎的时候,是个女儿,她被夫家毒打了,那时候她才20岁。 没有人劝她离婚,大家都说:你没有父母、你没有钱、你没有学历、你没有颜值、你没有任何活下去的资本相比外面那个残酷的世界,只要你生出男孩子,你就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这些话,听着挺有道理的,对吧?已经生过第一个了,也不怕生第二个了,人生最坏,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 陈月洲小心翼翼地抽着线:“于是,22岁的时候她生下了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儿,她又被打了,第三个,还是女儿,她继续被打那一年她27岁,营养不良、没有间断的怀孕让她早早患上了一堆关节疾病,上下楼都会累得半死。” “” “29岁那年,她终于生出了男孩子,她说,那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没有挨打,坐月子期间天天能喝到老母鸡汤。” 陈月洲调整了手电筒的方向,继续做缝合,缝合线在夜店绚丽的霓虹灯下闪着七彩晶莹的光泽,“她以为她自由了,可相夫教子的第三年,夫家说了,一个男孩怎么够,得两个。 于是,她怀上了第五胎,男孩。” “” “前前后后总共生了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她的身材早已走形,如果说以前是丑,那么后来就是丑得不像个人。 夫家穷,先后送掉了三个女儿,她觉得,送就送吧。 三十五岁的这个女人认为自己功成名就了,可以安心了,以后可以安心做家庭主妇了。” 陈月洲用生理盐水将溢出的鲜血冲去,露出清晰的伤口,继续道:“可是,公公婆婆盯着她每个月的开支,买菜、做饭、穿衣和照顾孩子,多花一分都会被认为藏了私房钱。 三十五岁是女人的一个分水岭,她们很多人都在这一瞬间成熟了,意识到爱情、婚姻、乃至贞洁都一文不值,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所以夜总会场所的女性消费群体都是以35岁作为一个高峰年龄起点。 而她也模模糊糊意识到了,可是当她犹豫是否反抗时,她发现,自己仿佛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二十岁到三十五岁,她与社会之间的关联性,被抹去了。 你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吗?” “” “大家懂的东西她不懂,大家会的东西她不会,看书发现很多字已经不认识,上下楼都会觉得全身酸痛,走在大街上发现整个社会都是陌生的,想去应聘发现自己端盘子都端不过二十多岁出门务工的年轻人她慢慢发现了,她的世界就只剩下孩子、丈夫、婆婆、公公以及电视剧和别人家的八卦。” 陈月洲笑笑:“我们国家很多女性都过着这样的人生,看她们坐在小区的庭院里磕着瓜子、讨论电视上的家庭伦li电视剧、搬弄别人家是非,虽然偶尔觉得低俗,可是当自己生活失意的时候再看看她们,又觉得这样平和的生活和人生也不错,对吧?” “”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选择接受这样的的生活。” 陈月洲的缝合已经到了尾声,他漂亮地收尾,用无菌棉擦拭着缝合处:“所以,她选择吃苦耐劳、忍辱负重、做好一个家庭主妇该做的一切。 再后来,不懂避孕的她又怀孕了,是个女儿,老人家就说,刚好家里拆迁了,有钱了,这个女儿就留着吧,之后最好再添一个小儿子,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刚好。” “” “可是,到第七胎的时候,她怎么都怀不上,在县城医院看了无效,就去省会医院看,省会医院说她是瘢痕子宫,建议他到北医附属医院来看,说这里擅长这方面,也许可以为她再增一胎。 可等他们跋山涉水来了,医生却直白地拒绝了她们的要求。 医院说了,因为之前的生产营养不到位、生产前后过劳、过频怀孕和生产过程设施不到位,导致子宫纤维弹性差,继续怀孕可能会出现子宫开裂,不建议她怀孕,因为可能会要命。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怀孕,然后在八个月的时候大出血被送到了急诊。” 陈月洲替赵韩洋梓包扎好伤口,将她的袖子拉好:“看着满床的鲜血、进进出出的老师和前辈,看着床上死尸一般裸躺着任人宰割的女人,那时候的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心理,竟然感受不到躺在床上的那是一个人,觉得是其他某种不是人的东西,对她的出血和挣扎,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 “直到后来,那个女人子宫破裂,大出血严重,我最尊重的老师,选择忽略夫家的意志,牺牲了她的子宫,保住了她的性命。 而她呢,醒来后,在夫家得知她已经不能再生育时,合着夫家,在医院里大哭大闹,那么个大夏天的,夫家就把她丢在医院门口,她在记者面前大哭特哭,说着夫家准备好的台词,悼念这她那个失去的孩子。” “” “网络无脑的舆论、疯狂的人肉、无尽的骚扰,让我的老师辞职离开了,即使后来有新的记者介入,翻盘了这件事的真相,可是,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老师已经不在了。” 陈月洲干笑两声,举起酒杯,将橙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清冷:“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之前会产生那么奇怪的反应,因为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抢救的那个女人,早就不是一个人了,她只是具有人类外表的一具能为人类繁衍子嗣的牲口而已。” “” “事后她的夫家把她推到媒体面前解决问题,她哭啊闹啊,她说,如果她不怀孕,她会被打死;如果离婚,她会被饿死。 四十岁,连续生育过六个孩子、失去子宫的她,已经不单单是没有父母、没有钱、没有学历、没有颜值她还没有了青春、学习能力、健康的身体和足够的精力。 生活不会因为你不断地妥协就选择放过你,它会因为你比他人更好拿捏而疯狂地欺负你。 从你选择退让的时候,它就计划着让你跪下;在你跪下的时候,它就计划着让你瘫了;当你瘫了的时候,它就会计划着那干脆割了你的五脏六腑,废物利用。” 陈月洲看向赵韩洋梓:“你是不是觉得,你不会像她一样不幸?你的不幸不会像她一样没有终点?” “” 陈月洲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其实我也理解,说再多,当事人都会存在侥幸心理,没法避免。” “”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两双眼睛同时注视着台上热舞的漂亮小姐姐。 忽地,赵韩洋梓的手机亮了起来,陈月洲侧目,来电人:吕佳音。 他抬头看向赵韩洋梓,笑了笑:“看来这位得过且过小姐也知道了这件事啊,怎么,她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让你别着急离婚?” “苏珊。”一直沉默的赵韩洋梓忽然张口,麻木的视线望向陈月洲。 “嗯,怎么?” “你累吗。” “”陈月洲一愣。 “你比我生活更糟糕,你不累吗?” “累啊。”陈月洲点点头,“我每天都特别累,总感觉睡觉都睡不饱,就像是身后有鞭子一直在抽我一样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陈月洲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沉思许久,撑着下巴回答:“我从未对生活抱有期待,我一直对任何事、任何人、任何感情都做着最坏的打算。 所以每一次生活对我微笑时,我都认为那是奇迹。 我珍惜我所遇到的奇迹,努力争取奇迹,奇迹就是我笑容的来源。” “” 陈月洲笑笑:“如果一直沉浸在我的父母为什么不爱我、我的丈夫为什么不爱我、我为什么不好看这样的模式中,你会被怨念和不幸缠绕住,双眼迷失,连拥有的奇迹都会跟着失去。 但是如果把期待值放到最低点—— 人类生育最原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延绵种族发展,哺育幼崽些许是天性,但哺育之后爱不爱是衍生物,不爱无可厚非; 父系社会私有制文明带来了最原始的婚姻制度,婚姻起初的目的是因为缺乏dna技术的年代,为了保证男性子嗣和个人财产的稳定,女性被套上婚姻成为男性生育子嗣的个人财产,不爱无可厚非; 相貌要归功于父母基因,随机排列的东西本身就不具有期待可能性; 这样一来,平常心看待注定的不幸,视线就会着眼于眼前已有和将有的奇迹—— 比如像会写书,还能有上万的粉丝,大多数人是做不到的;再比如像你的儿子,他很可爱而且语言能力很好,脏话说得那叫个溜,我见到的很多同龄小孩连话都说不清。 那么,如果换作是我,我要首先保护我所拥有的奇迹,其次再去追寻其他奇迹。 那么,把梁乃恩套入这个原则公式中,会得到怎么样的结果呢? 三天两头出事儿就卖我的丈夫影响我的第一个奇迹——创作思绪和创作环境; 抢走我儿子还教他脏话的婆家影响我的第二个奇迹——我儿子的未来、我和我儿子的关系; 和一个善变自私还发长微博对我落井下石的男人的婚姻是否会拥有奇迹——我判断为极难。 大多数在婚姻中挣扎的人,之所以抱有侥幸的心,就是因为她的视线永远都落在曾经的不幸、以及最后一项充满未知数的选项上。” 陈月洲冷笑一声:“你要为了谁知道能不能得到的奇迹,将你手中原本有的奇迹消耗殆尽吗?在你眼里,儿子对你的态度和你最骄傲的特长比不上这个男人的一个回头吗?” “” 想起自己的儿子,赵韩洋梓咬了咬下唇。 事到如今,虽然心底承认陈月洲所说的道理,但她还是怀念梁乃恩和她恩爱时候的样子,她喜欢他英俊的外貌,喜欢他好听的声音,喜欢他抱着自己叫着“洋梓洋梓” 她多么希望那条长微博是假的,希望两人可以拥有真正的夫妻生活,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抱着儿子、领着丈夫、带着公公婆婆在外人面前大秀家庭和谐。 那样,她就不用从那栋繁华的房子里搬走去外面租房子了,也不用上法庭打官司和亲爱的人对簿公堂,更不用让别人知道她离婚了 她还是那个外人眼里幸福毒舌的耽美作家 可是,好累啊 从发现自己感染梅毒的那天起,她就好累好累好累啊 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当期待不断地被消耗,糟糕的事一波接着一波,再美好的憧憬也会变得麻木 这个时候的她,既不想弄什么报仇,也不想继续去恳求梁乃恩复合,她只想结束结束眼前的这一切,让所有内容归零。 然后,倒头睡去,一觉醒来,一切都回到了结婚前。 可是,回不去啊。 如今如果想要保住自己正常的生活,首先得保住在山绿网的地位和正常的收入,就必须和梁乃恩开撕,一旦妥协,她可能就得抛弃现在的id换网重来。 在这个所有人都能做网络作家的年代,她这么多年累积出来的id本身就是最好的营销推广方式,如果丢了,她就又得一步一步向上爬。 在她这自卑胆怯了二十五年人生里,耽美写作给她带来了生命的第一束光,因为这束光才让她有了梁琦、让她体验到了被人敬仰和欣赏的滋味,这时候让她隐姓埋名重头再来,她还是她吗?她还能达到如今的成绩吗? 唯独这点,她不能接受。 赵韩洋梓低头,看着还在亮着的手机。 她苦涩地抿住唇角。 没想到,最终支撑她坚定地想要走上离婚的居然不是她的孩子,而是给她干枯的灵魂注入生命的她的事业。 指尖落到红色挂断键上,狠狠地划了过去。 陈月洲见状,起立转身打了个响指:“既然没问题了,走吧。” “走?” “哭也哭够了,该去策划接下来怎么办了吧?”他微笑,“你难道同意出来见我就是为了来一睹夜店风采?” 夜深了。 安静的咖啡厅内,陈月洲递上了一份报告书,上面详细写着计划。 赵韩洋梓翻了翻,露出惊讶的表情。 “别奇怪。”陈月洲耸耸肩,“上次我就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不过后来改了改,现在这个版本对你是最合适的。” 他说着,将赵韩洋梓的手机向前推了推:“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了,那就开始我们的第一步吧,打电话,给吕佳音。” 赵韩洋梓紧张地咬了咬下嘴唇,抬头看了眼陈月洲,又低头看了看手机,杵了好几秒,才哆哆嗦嗦地拨通了吕佳音的电话—— “洋梓?洋梓你在哪儿?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哪儿我现在马上去找你!”等待音响了不超过一秒,电话就被吕佳音接起。 “佳音。”赵韩洋梓拳头握得紧紧的,“佳音,我我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你说!” “我想让你帮我把2016年12月31日的北川市第二人民医院性性病皮肤科的我和梁乃恩的病历档案调出来可以吗” “”吕佳音一顿。 “佳音对不起我我前几天给你发了那样的短信所以算我求你帮帮我” “”吕佳音沉默。 “佳音?” “洋梓。”吕佳音深吸一口气,“你真的决定了吗?” “” “我有办法,让你的生活重归平静,如果你现在能腾出时间和我见面,我一定会让你” “佳音。”赵韩洋梓打断吕佳音的话音,揉了揉太阳穴,“佳音,我累了,让我走吧” “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象那么简单,你知道你要舍弃多少东西吗?你知道你要面对多少东西吗?外面的世界也” “佳音!”赵韩洋梓大声制止了吕佳音,又有些后怕地深吸一口气,磕磕绊绊道,“傍晚生气的时候我我把我珍藏了八年的月咏几斗的手办砸了” “” “那是我最宝贵的手办那是爸爸妈妈第一次愿意给我花钱买的手办我原本以为我一辈子都会守护好它的 可是当我不小心把它丢在地上摔碎的时候发现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心痛所以我想也许我能过去这一关” 赵韩洋梓说着吸了吸鼻子:“拜托你了在我能够下定决心的时候,让一切都结束吧,拜托你了,拜托了,算我求你了” “”吕佳音再次沉默。 良久后,她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道:“给我24个小时不,给我12个小时,我一定会弄出来。” 隔天中午,一份压缩文件发到赵韩洋梓的微信上。 压缩包内是两张体检报告的病例图副本—— 2016年12月31日,赵韩洋梓入院检查,肛周及yin蒂处等多发硬下疳,疑似梅毒感染,检查后确定为梅毒在感染中。 2016年12月31日,梁乃恩入院检查,检查后确定为特异性抗体阳性。 “特异性抗体阳性那不就是说”赵韩洋梓露出有些狰狞的表情,“那就不是说,他得过梅毒吗?” 陈月洲已经架好了录像机:“所以,准备好了吗?” 当天晚上,一段短视频出现在微博和b站上。 赵韩洋梓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凌乱着头发坐在摄像头前,戴着墨镜,一字一顿道:“大家好,我就是美妆博主奈纳凉的妻子,赵某。 对于近些日子奈纳凉对我的诽谤、侮辱和造谣,我打算今天在此澄清。 一,我并没有殴打孩子,那是奈纳凉一手策划的,他主要是针对我们两个之间的一些矛盾对我发表不满,故意向他的父母告知了错误的信息; 二,我并没有乱搞得病,我到底是怎么得病的奈纳凉心里清楚; 三,我们夫妻的确是各有各的生活,但我并不是吃白饭的,我是网络作家,我有自己的收入,请诸位尊重我的个人隐私。” 说着,她取出两张打印好的病例,遮盖住具体内容,仅仅露出梁乃恩的姓名暴露在摄像机前。 “我不觉得我和奈纳凉之间的矛盾要上升到如此地步,还请奈纳凉先生见好就收。” 看完这段视频的粉丝纷纷表示不知所云,该骂人接着骂,但梁乃恩就不一样了,当他看到“2016年12月31日”的病例字样时,瞬间全身发冷。 这不就是他装模作样陪赵韩洋梓去医院做检查的日子吗? 难道他发现她的梅毒是自己传染给她的? 不,没关系,他还有办法,虽然特异性抗体阳性99%都是因为得过梅毒导致的,但他可以找个医生给自己作伪证说他就是那万里挑一的特例啊! 没关系,没关系的 赵韩洋梓那个只会跪舔男男相爱的蠢货是没有本事翻盘的 不用怕 不怕 梁乃恩抱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付策略,一条视频文件紧接着发送到了他的微信上。 打开查看,是一条新的视频—— 赵韩洋梓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凌乱着头发坐在摄像头前,戴着墨镜,一字一顿道:“大家好,我就是美妆博主奈纳凉的妻子,赵某。 对于近些日子奈纳凉对我的诽谤、侮辱和造谣,并因为他糟糕恶劣的态度,我打算今天在此澄清所有真相。 一,奈纳凉是同性恋,而我不是,奈纳凉在和我结婚前,欺骗我他是异性恋。 我知道我很丑,配不上奈纳凉这样长相的男生,但是但凡一个帅气逼人的男孩子温柔地追求自己,是个女生应该都会沦陷,我就是这样花痴的女人,沦陷在奈纳凉的攻略下。 但我觉得诸位的关注重点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丑女为什么嫁给奈纳凉,而是奈纳凉本身骗婚的行为。 诸位请看——” 赵韩洋梓说着拿出手机:“这是2012年到2015年,奈纳凉的blued,我对他的全部动态信息进行了截图,他约pào成瘾,却骗我他是异性恋。 我作为腐女,非常支持lgbt平权,但是,当骗婚发生在我身上,我无法忍受。 可是,可悲的是,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九个月,无法引产,只能忍辱生下孩子。 二,我的性病来源,拜奈纳凉所赐——” 她说着摊开病例:“这是2016年12月31日我和奈纳凉的体检报告,希望学医的小伙伴能向非医科生解释一下,这份病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先患有性病,是谁为了能够继续乱搞,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让刚刚生产完孩子的我忍辱负重天天以泪洗面。 三,我不是同性恋,那天在网上发出的我和陌生女性暧昧的照片,是奈纳凉一手策划的结果。” 说着,她举出一张手机截图:“这是那天陌生人散播在网上图片,我会将这张图的原始文件作为附件存在网盘里,希望有学习图片或者摄影的小伙伴可以拿走附件做解析,这张图的拍摄时间是在奈纳凉乱搞事件发生之后。 并且,拍摄地点是九九庄园西的东边花园,我已经拜托警方将那天夜间录像调取了出来,只要看了录像,就可以知道我是真les还是在他的指导下摆拍。 当时的我为了他微博的粉丝和他的工作,选择牺牲自己保护了他,可这个人不知恩图报,反而背叛我。 四,我并没有虐待女儿,是奈纳凉的父母希望我再生一胎男孩儿,将我的女儿强行送人,多亏警察同志发现及时,替我解救了我的女儿,很快我就会将女儿的体检资料提交给各位检查。 五,我会如奈纳凉所愿,向法院起诉离婚,希望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奈纳凉,你还能在镜头前笑出来。” 视频结束,微信上不断蹦来冰冷冷的文字—— [我限你在4时内,摆平你的粉丝,还我清白,并且,在24小时内,和我见面,我们好好谈谈离婚问题。] [否则,这段长视频,我会在4时后,发布到网上。] [这条视频,才是我真正想发的。] [战争才开始,对吗,奈纳凉?]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jpg]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0.5.17 看完微信, 梁乃恩瘫坐在地上, 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所措。 替赵韩洋梓解释? 怎么解释? 说出事情真相?怎么可能! 编一个新的真相?不, 他和父母之前那条长微博已经给赵韩洋梓判了死刑,这时候再说些别的, 都显得苍白无力, 已经没有任何用 他在b站虽然有很多脑残粉, 即使发生再多的事情也一定会关注他的美妆视频 可是,事情如果再闹下去, b站以后还会跟他续约吗? 网络舆论弄死他一个区区七八十万粉丝的美妆博主,轻而易举。 没了美妆博主这份工作,九九庄园的房子每月上万块的按揭贷款, 根本不是他过去那微薄的薪水能够承受的 不,不能说出事情真相。 必须找一个既能保住自己的方式 不过,话说回来,赵韩洋梓在网上先发的那个意义不明的视频, 目的应该只是用病例恐吓自己,这个视频才是真正能致自己于死地的内容。 她没有将这份视频先发出去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她并没有将这份视频发布到网上的意思。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直接把这份视频发布在网上? 只要她发出去了,她的处境立刻就会翻盘, 所有的谩骂和舆论都会落在自己头上, 自己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 难道是 宿主, 为什么你不直接把那个视频发布在网上?而是发给了梁乃恩?另一边, 478不解地问陈月洲。 陈月洲没吱声, 先是将送赵韩洋梓去了就近的宾馆, 给她的饮料里加了些安眠药,嘱咐她什么都别想先睡一觉,之后打车回家。 夏季多雨,陈月洲坐在出租车上,望着苍白乌青的天空,看着玻璃窗上雾气蒙蒙的水露,伸手画了个圈。 宿主,问你话呢?你聋了? “我思考过吕佳音的话,她的话有一定可取性。”陈月洲答。 啊? “吕佳音说,赵韩洋梓已经开始写不出来东西了。” 陈月洲掏出手机,翻着山绿网的app:“我看到她这半年的文章下面,评论总是会出现‘大大要保重身体啊,感觉大大最近写文很飘’这样的评论,她如今的收藏量有一半以上是对她这个id的情怀,真正吸引到的读者是很少的。” 陈月洲说着皱了皱眉头:“写耽美的人都抱着如何的心态我不知道,但至少是不抵触男同的,可现在生活对赵韩洋梓的精神干涉太大了,一个被同性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即使自欺欺人继续生活在这个家里,但内心深处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爱着耽美了没有爱,要怎么继续写下去,不写下去,她要怎么赚钱?” 那? “我看了赵韩洋梓的成年后个人资料,大学不出彩,学习成绩差,作为一个日语专业的学生连n2都没过,四级也是大四勉强通过,不擅长说话,性格阴沉,长得又实在不尽人意就像吕佳音所说的,她离开电脑和网络作家这个职业,在现实生活中基本没有竞争力可言。” 陈月洲叹气:“如果把第二个视频发出去了,那他们两个也算是撕破脸了,一定会堂堂正正走上离婚官司,那个时候赵韩洋梓能得到什么?” 孩子? “没错,我不知道赵韩洋梓和梁乃恩之间的共同财产有多少,但就我所见的,按照保本价来算,第一,赵韩洋梓能夺得梁琦的抚养权,第二,能要回这些年付给梁乃恩房产的那些按揭款,总共十五万左右吧。” 这还可以啊? “可以?”陈月洲干笑两声,“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一个月的房租七千,给梁莎前几天买那么点东西三千,省一点,在北川过个一年没问题,浪一点,一年都扛不住!” 陈月洲说着长叹一声:“赵韩洋梓这两年来从来没照顾过孩子,一直都是请月嫂,梁莎晚上接回家都是请钟点工来打理,你觉得离婚后,生活变化这么大,这点钱能经得住她折腾吗?就算申请父亲每个月给孩子支付抚养费梁乃恩等这场官司后博主生涯都黄了,房贷都未必还得起,能给几个子?” 478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回复什么。 “吃老本也许能让她吃个几年,但收入一定会坡度下滑,而离婚后多了租房的钱、水电费的钱、养儿子的钱她扛得住吗? 如果她扛不住,就她那阴暗又被动的性格,指不定就像社会上有些怨妇一样,离了婚,把对男人所有的期望都压在儿子身上,二十年后培养出来一个妈宝男,又一悲剧无限轮回。” 宿主,你也太不信任赵韩洋梓了吧,宿主你不也是,从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丑巴巴的黄毛丫头变成今天这种三天两头去美容院的做美容的小资的,你也养了两个孩子呢 “你拿我和她比?” 陈月洲一听顿时火了:“我哪个学校毕业的?她哪个学校毕业的?我大三过六级,她大四勉强过四级,我体质差天天健身,她肥胖天天家里蹲,我长得丑立刻整容学化妆,她长得丑天天网上说人家这个整容那个整容你拿我和她比?” 478: 好像 是不该拿来做对比。 宿主这人虽然道德感不强、也没什么上进心,但对自身向来要求严格,说到做到,也很少妒忌他人。 她拍了拍陈月洲的后背岔开话题道:那,那你所怎么办嘛,我这不也是问问你嘛 陈月洲忿忿地推开478,坐下道:“我一开始也是决定走离婚官司的,毕竟离婚官司绝对能让梁乃恩身败名裂,但是,就像吕佳音说的,赵韩洋梓那样性格的人,未必在短期内能扛得住,所以——”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只要梁乃恩解决了网上对赵韩洋梓的恶意攻击,并答应支付三十万的和解金,我们就用和解离婚,他继续做他的美妆博主,赵韩洋梓离开北川,回天津生活,只要不在北川,在哪儿都会比较自在。” 和和解?478有些错愕。 居然能从宿主口中听到“和解”二字,真是让她好意外啊。 宿宿主478犹犹豫豫道,如果和解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报复值]可能就刷不够了 陈月洲微微蹙眉:“我当然知道。” 他转身取出一个小本子摊开:“我观察了一下我做这几个任务的得分情况,[报复值]得分都很高,要么满分要么几乎满分,但[巅峰值]的得分一直都很一般,很多情况只是刷了个及格分数,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依旧能拿到a级别的分数。” 所以? “所以,也就是说,只要把赵韩洋梓的分数刷高,梁乃恩的分数就可以忽略了。”陈月洲收起本子,“而且,我最近才发现,[巅峰值]的人物,分数都真高啊,这是在变相说‘毁灭一个人很简单,可是拯救一个人很难’吗?” 出租车到站,陈月洲从车上跳了下去,抱着头冲进小区了。 478望着陈月洲奔跑在雨中小巧矫健的身影,愣了许久,看了看还放在桌子上的计划本,有些出神。 是啊,毁灭一个人很简单,可拯救一个人很难。 而她的宿主,居然头一次选择了拯救一个人。 是无意吗? 是认为这样更划算吗? 还是终于稍微稍微能替别人思考了呢? 是什么呢? 陈月洲回到家,火速收拾了梁莎的日用品,替她换好了新的纸尿裤,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蹲在地上开始联系附近的托儿家庭。 宿主,干嘛啊?又是给赵韩洋梓吃安眠药,又是准备打发梁莎,你要做什么啊你?478从货架上取下来了一包薯片,一边拆包装一边道。 “让赵韩洋梓睡着是没办法的办法啊,毕竟我担心梁乃恩这时候出来替自己洗地,或者吕佳音又主动要求接近赵韩洋梓这两个人都是祸害,我得盯着赵韩洋梓,所以得找个人照顾梁莎啊。” 陈月洲翻看着手机,皱着眉头:“万一这两个祸害给她出了馊主意,她反悔了呢?” 吕佳音不是也出手帮她了吗? “吕佳音如果突然反水扭过头来给赵韩洋梓洗脑怎么办?” 能行吗? “吕佳音的本事你是见了的,刀刀见血,不是个好对付的再说了”陈月洲翻了翻白眼看478,“她可是个条子出身啊,还有父母那牛逼哄哄的职业加成,从医院调档案一个晚上就给你搞定,她要是突然反水,我可扛不住。” 478趁势道:所以你懂了吧,系统让你拿下端琰,绝对是为了你好,你倒好,突然发神经把人家一脚蹬远远的 提到端琰,刚还一脸漠然的陈月洲顿时露出倒胃口的表情:“你说你是不是智障?我都给你说了,他一开始对我态度暧昧不明,让我以为他喜欢我,后来又一副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我又以为他不喜欢我,床上撩你撩得和套路王一样,下了床隔天一脸冷漠,再后来又摆出一副好像吃醋的态度你知道他这个行为这在泡妞界叫什么吗?” “这叫打迂回战,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撩完就跑等妹子上钩!卧槽老子又不是个妹子,超级烦这一套好么?” 不,宿主,虽然我不知道端琰具体情况,但我发誓他没和你玩套路,他只是478使劲摇摇头,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管他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么了,难不成还和狗血电视剧一样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吕佳音其实不是亲兄妹而是婚约者?然后喜欢上我之后发现我是敌国的女儿,在杀父之仇和情爱之中挣扎所以忽冷忽热?港剧看多了吧,我管他什么原因,我每天任务忙得要死,没时间和他兜圈子,等我闲了再说攻略他的事。” 478: 你这应该是武侠剧的套路吧? 算套路也是台剧的套路啊 下午,当陈月洲赶到宾馆时,赵韩洋梓刚刚醒来,他陪她吃了顿晚饭,就接到了梁乃恩的来电。 三人在宾馆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坐下面谈。 陈月洲摊开合约书,微笑:“美妆博主奈纳凉,真实姓名梁乃恩同志,你好。” 梁乃恩扫了眼陈月洲,隐隐觉得在哪儿见过,却没想起是谁:“有事说事,我看你们要提什么要求,再考虑怎么做。”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其一,交出儿子梁琦的抚养权。”陈月洲微笑,“如何?” 梁乃恩沉默。 陈月洲开口道:“你们两个一个签约美妆博主,一个签约作家,都属于新兴行业,没有谁比谁更安稳,第一关经济问题,你们谁都不占谁上风;排除经济问题,法院第二考虑的就是谁更利于梁琦的成长,很显然,你是下风——我们国家是不承认同性恋的,你明白吧?” 说着,还补充了一句:“顺便一提,我是很尊重lgbt的但前提是你不冒犯我们异性恋合法权益的时候。” 梁乃恩面色一冷:“可以。” “很好,第二项。”陈月洲微笑,“我需要你支付三十万元的抚慰金。” “三十万?疯了吧?”梁乃恩顿时脸色一变。 “别急。”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拿出计算器开始拨弄,好一会儿后转过显示屏道,“你们俩共住的那套房子每个月按揭费用是12531元,赵韩洋梓每个月承担一半,6000元,她连续承担了2年多,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满打满算十五万。” 梁乃恩:“房子按揭都是我掏的钱!每个月交的贷款都是从我卡上扣的!” 陈月洲笑笑:“我就担心你不认账,我昨晚已经问过她了,她说她每个月都有用支付宝、微信和银háng卡转给你6000元,会有人每个月准时给一个人打同样的数目打两三年吗?你需要去银háng或者找支付宝客服给个对账单吗?” 梁乃恩沉默。 “十五万和三十万比,的确是翻了一倍,但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保住你现在的人气比什么都重要,对吧?我记得你前几天还接了兰蔻新产品的推广?” 梁乃恩倒吸一口冷气,好一会儿后,点头,掏出手机,扫了眼缩在一旁的赵韩洋梓:“我用六张卡,分别给你转五万,你现在就收好,然后去我家抱走你儿子,三天内从我家搬走,离婚协议书我会很快给你寄过去的。” 之后又看向陈月洲:“你还有什么条件没说完吗?” “没了。”陈月洲耸耸肩,“记得回去发视频哦。” 赵韩洋梓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等她回过神时,就发现陈月洲已经替她整理干净了整个房间,把破碎的手办收在了一个小盒子里,放在她的床头。 “苏珊”赵韩洋梓恍惚地看着手中的手机,为了确信下午和梁乃恩的谈判不是一场梦,她重新查了下余额,瞬间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才从惊讶中回过神,看了眼陈月洲,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完了?” 陈月洲沉默。 见陈月洲不答话,她有些紧张:“那是不是我可以去接梁琦了?” 陈月洲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不收拾行李吗?把东西收拾好,先搬出去,这里是梁乃恩的底地盘,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去去哪儿?”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先跟我去我家吧,我家空着。” “哦好” 赵韩洋梓点点头,开始磨磨蹭蹭地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她先是将衣柜里的衣服分类,又是将囤积的手帐装在书包里,再是把完好无损的手办打包 “大姐,三天时间呢!你今晚先收拾你今晚要用的东西啊!等到搬家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一次性拉走的啊!” 陈月洲实在看不下去她那杂乱无章的收拾方式,忍不住嚷嚷道。 “哦哦哦”赵韩洋梓慌忙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打包装进了双肩包里。 等她收拾好了,陈月洲拦车带她回了市局家属院。 车子停在门口时,赵韩洋梓愣了一下:“你怎么” “我不认识吕佳音,凑巧住一个小区。” 陈月洲扶着赵韩洋梓上楼,将她在陈语轩的卧室安排住下后,收走了她的手机,给她了一台kindle道:“你现在就不要看你的手机了,现在网上乌烟瘴气的,等梁乃恩发了视频解释清楚再看网络也行,我这台kindle上下载的都是超级爆笑的和漫画,你就看看这些,早早睡觉。” 赵韩洋梓接过kindle,默默地缩在了床角。 陈月洲满意地关上了门。 眼下赵韩洋梓没了通讯工具,也就不怕她再被外界干扰。 他来到电脑前,开始写演讲稿。 宿主,你这又是写什么东西?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478跳出来问。 “结束了?”陈月洲摇摇头,“未必。” 啊? 陈月洲撑起下巴,“你有没有想过,梁乃恩为什么先来见我们,再回去发视频?” ? “我们一开始的约定是,先发视频解释清楚,再约见面谈离婚的事,但他却把两个行为顺序对调了” 为什么? “之前他和他父母发的那条长微博,已经把故事编得那么圆满了,赵韩洋梓已经是粉丝眼中的超级大恶人。 这时候他再编任何其他谎话替赵韩洋梓说话,都会给人一种“这个主播怎么这么多事?”、“这个主播到底要怎样?”“这事情还有完没完?”的感觉。 而且,他真的以为女儿长期遭受赵韩洋梓的虐待,害怕警察那边找上自己的父母,为了圆父母的谎,他根本不能和赵韩洋梓和好,现在的局是死穴,他自己也意识到很难双赢了。 在这时候,明明能够逼死自己的赵韩洋梓居然跳出来谈和解,为了什么?” 478:宿主你直接说吧,我脑容量已经不够用了。 “他不知道赵韩洋梓最近写文越来越差的事,他从小由爸妈呵护长大不知道一个人生存得多费劲儿,所以他第一反应不是赵韩洋梓缺钱而和解,而是赵韩洋梓有什么软肋不能和他直接对簿公堂,那么,那个软肋是什么?” 殴打梁莎? “没错。”陈月洲点头,“我编出来的,那个莫须有的——虐待致瘫痪残疾的故事。” 可是,他要怎么找证据? 陈月洲拿起手机挥了挥“所以啊,提前和我们见个面——取素材。” 当天深夜3点整。 梁乃恩的b站公布了最新的一条视频—— 镜头前,梁乃恩一身白衣,面色苍白,双眼通红道—— “诸位粉丝,我是你们的奈纳凉,说实话,最近我真得累了,总是和小伙伴们说这么一些和美妆没有关系的内容我真的很难过,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在这里揭露一下我那位呵前妻的恶行。” 说着,他打开手机录音—— [你们两个一个签约美妆博主,一个签约作家,都属于新兴行业,没有谁比谁更安稳,第一关经济问题,你们谁都不占谁上风;排除经济问题,法院第二考虑的就是谁更利于梁琦的成长,很显然,你是下风——我们国家是不承认同性恋的,你明白吧] [我需要你支付三十万元的抚慰金十五万和三十万比,的确是翻了一倍,但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保住你现在的人气比什么都重要,对吧?我记得你前几天还接了兰蔻新产品的推广?] 听完录音,梁乃恩愤怒地将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着喘着道:“我以前因为好奇,玩过blued,我妻子发现后,就非要逼我和男人同床,在那之后,她害我生了病,我都原谅她了,我都因为是一家人原谅她了! 可是,她却拍下了我和那些男人的照片,威胁我,当我告诉她如果她继续威胁我,我就赚不到钱给她花时,她有赶紧找人摆拍,爆出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来保我。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想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生活了。 可是!!! 她现在虐待我的女儿,还想趁着离婚敲诈勒索我一笔!我真的不能忍受了!” 说着,他拍桌子愤恨道:“我的女儿因为她的虐待如今已经不能再健康地走路!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法庭见吧!勒索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0.5.18 视频更新的半小时后, 梁乃恩更新了一条长微博。 内容详细“记载”了赵韩洋梓虐待梁莎的过程、他在阻拦赵韩洋梓时被她发疯殴打的情况、以及他的父母是在多么无助和痛苦的情况下将梁莎寄养在朋友那里, 结果梁莎身体问题发作,如今瘫痪。 双管齐下的第二天,b站、微博和山绿网炸开了锅。 网络红wèi兵们纷纷跳出来讨伐赵韩洋梓, 向来替赵韩洋梓发声的读者群体也因为敌人炮火的过于凶猛而销声匿迹。 赵韩洋梓因为又被陈月洲下了安眠药,睡得极沉, 一时间还不知道这些消息。 倒是她的手机, 每隔五分钟都会来一通电话,除了吕佳音的, 还有她父母的。 “看来梁乃恩是下了死手啊, 连赵韩洋梓父母都没放过。”陈月洲感叹,顺便拆了赵韩洋梓的电话卡, 插在自己的手机上,设置了呼叫转移。 之后将卡重新插回手机,丢在了赵韩洋梓床上。 她的父母能劝和不劝离一次,就会劝和不劝离两次, 一对自己日子都过不好导致女儿阴阳怪气的夫妻这个时候,还是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比较好。 宿主,上次咱们准备的那个视频, 被梁乃恩把全盘证据都否定掉了,现在所有形势都对我们不利啊。478瘪瘪嘴, 所以, 一开始就应该先下手为强, 后下手遭殃!一开始干掉梁乃恩, 这不就完了? “哟,你怎么现在也会说这么功利心的话了?换做以前,你不是一口一个保护受害者优先吗?” 被怼不知道说什么的478: “行了,别急,急什么啊?”陈月洲说着捞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顿时勾唇笑了起来,“我还没被将军呢,怕什么?瞧。” 他的手机上有3通未接来电。 全是端琰。 陈月洲从冰箱里取了盒酸奶,将电话回拨过去:“呀,端队长,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那天我对你发火后,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说着,狠狠吸了一口酸奶:“没想到端队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还关注着这件事呢,这点我喜欢。” 对面懒得和陈月洲废话,直接道:“梁莎人在哪儿。” 陈月洲低头对着微信打字:“地址发过去了。” “那个女人联系方式。” “也发了哟。” “到时候联系。” “嗯,好呀。” 通话结束,陈月洲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好嘞,工作咯工作咯。” 478:??? 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嘲讽 她完全没有明白这两个人通话的目的 陈月洲来到电脑前,火速买了个新的微博帐号,在梁乃恩最新一篇长微博下写下评论—— [好心疼凉凉,所以说,凉凉是因为那个女人虐待女儿,忍无可忍将女儿送走的吗?好可怜的孩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现在孩子还好吗?孩子难道真的瘫痪了吗?] 之后,买推广点赞,在半小时内将该条评论顶上热评。 梁乃恩自然看到了这条评论,回复道:[我会竭尽全力救我的女儿,对我而言,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命根子,我绝对不会放弃她。] “很好,非常好。” 陈月洲看着梁乃恩如此信誓旦旦的回答,不禁给他的评论点了个赞。 随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惬意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了会儿英语单词。 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放下书,来到赵韩洋梓的房间—— 她已经醒了,蜷缩着身子,凌乱着头发,双手紧紧抱着手机,瞪大惊恐的双眼发呆。 “苏珊,怎么办”赵韩洋梓喃喃道。 陈月洲低头看她。 “梁乃恩他发了新的视频,他把我们之前的计划全盘否定了,我们没有办法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赵韩洋梓越说越害怕,她慌乱地捂住脸,“他把我虐待梁莎的事情说出去了,我要是坐牢了,我完了我的人生完蛋了,我到底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陈月洲:“” 等等,虐待梁莎? 他低下头看着赵韩洋梓:“难道你虐待过梁莎吗?” “我自从梁琦被带走后,我就把月嫂辞退了,一直请的是钟点工每个晚上来一次,替我照顾她以讹小时,钟点工走后我用自来水给她冲过奶粉,用自己吃的黄焖鸡外卖给她塞进嘴里,为了让她睡觉给她喝过红酒,是不是这样,导致她瘫痪了” 陈月洲:“” 不,大姐,你怕不是个法盲吧? 虽然这行为都挺二货的,但你是不是对法律上的“虐待”二字有什么误会? 这都算虐待的话,我泱泱大国怕是没几个家长能在号子外面溜达了 而且,这点事儿如果就能让一个孩子瘫痪,你孩子的免疫系统怕不是纸糊的,人类也不需要繁衍了,早早亡了算了吧。 陈月洲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说隔行如隔山但这种出了自己专业领域就变成文盲的人,真可怕啊 这种人要怎么当家长? 他不禁想起那句有名的话:一想到为人父母不用经过考试,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与此同时,陈月洲也不由好奇,赵韩洋梓到底平时写的都是些什么,一点实际常识理论都用不到? 478瞧着陈月洲那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赶忙翻开赵韩洋梓的个人档案:宿主,科普一下,赵韩洋梓是从来不写涉及到现实生活的文的,她很擅长日本战国历史,还对中国古代神话故事、山海经啊这些比较了解,他写古代耽美、修真一类的是很厉害的。 陈月洲:“” 日本战国历史 可以说是非常符合一个宅的爱好了。 他靠近赵韩洋梓道:“洋梓,你现在先冷静,好吗?你并不会坐牢,梁莎也不会有事,现在颠倒黑白的是梁乃恩,我们还有机会翻盘,你想想梁琦,想想你的未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没时间哭。” “真的吗”赵韩洋梓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我斗不过他的从和他结婚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不是他的对手他人缘好家庭好他什么都好他要是真的想对付我,我怎么和他斗” “你先别慌,反正现在不拼也是死,拼了未必死,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先走下去,行吗?昨天不是做得很好吗?” “”赵韩洋梓把一旁的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陈月洲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赵韩洋梓这个类型的人,老实说社会上挺常见的。 典型的“我拼命都未必会赢,所以我就不拼命了,这样死的时候还能保全脸面”的类型。 我那么胖,反正胖子不容易瘦,那我就不减肥了,这样我还能夸夸其谈瘦下来自己什么样; 我又胖又丑,反正瘦下来也不是美女,那我就不减肥了,这样还能夸夸其谈瘦下来比天仙还美; 我学习不好,反正现在再拼也早和别人拉开距离了,那我就不学习了,这样还能夸夸其谈当年如果好好学习早就考上清华了; 这种人自以为自己精明省力,其实在他看来,不过是习惯了逃避,无法承受达不到预期结果的挫败感而已。 陈月洲也懒得继续和她废话,与其和她讨论到底能不能赢梁乃恩最后争得面红耳赤,不如拿出点实际成绩,一来打打她的脸,二来让她长长自信。 他转过身走到电脑前,从网盘上拷贝下来一份语音文件,开始裁剪—— [那孩子能不能送得远一点啊?像不少老头家里不是缺媳妇嘛] [一个刚断奶的娃,怎么生育啊] [也是,也是,就是希望能离北川远一点] [老同志,如果二胎还是个女娃子,你还是联系我,我保准给你送远远的。] [说什么呢你!我们这二胎,保准是个男孩!什么女孩儿不女孩儿的!] [是是是,男娃男娃那就没什么事儿了,如果孩子的下落定下来了,我再给你们回电话。] 听着电脑里传出来的熟悉的声音,一直卧在床上的赵韩洋梓忽地睁大了眼睛。 随后,她紧张地将头扭向一旁。 陈月洲余光捕捉到她不自然的表情,干笑一声,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看来你知道梁家要把梁莎送人的事儿啊。” “”赵韩洋梓沉默。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 “你不说就当我不知道吗?”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你不喜欢梁莎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 “八成是你早就看出来梁家二老想把梁莎送走了吧?你自己也不想要梁莎,所以将计就计,任凭他们把梁莎丢走?” “” 见赵韩洋梓还不搭话,陈月洲扭头,看着她的脸:“你不喜欢梁莎这件事,你并不需要藏着掖着,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这很正常。” 赵韩洋梓一听,倏地抬起头。 陈月洲回过身子继续编写文件:“我之前说过的,我们生下幼崽,哺育他们,是因为种族为了延续的本能,但我们是否爱他们、爱其中的哪一个,都是正常情绪爱情这玩意是衍生的,不是必需品,是奢侈品。”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就像你觉得,你的父亲母亲没那么爱你一样。” 赵韩洋梓抱着抱枕的手猛然一抖。 陈月洲继续道:“是不是听了这样的话很难过?时至今日依旧觉得父母不爱你很难过?将心比心,梁莎虽然小,但梁莎能看得出你平时是怎么对待她的,她也一定很难过。” “” “但是我想,即使听到了这些话,你还是没法爱梁莎——没办法,管它是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还是天生不喜欢女孩,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你没必要藏着掖着你的情绪,这很正常。” “” 陈月洲将已经编排好的文件校对一遍:“其实我一直觉得,父母也是人,如果父母真得不喜欢自己的哪个孩子,甚至连抚养都觉得心烦,就没必要硬憋着。 虽然大家总是说生了就要养这样的话,但我们怎么知道下下来的这个孩子我们喜不喜欢?人这种生物谁还没点偏爱呢?” “” 陈月洲上前抱了抱赵韩洋梓:“我不会像吕佳音那样劝你,我现在的目的就是:一,让你能继续写文,二,让你拿到梁琦的抚养权,三,让你拿到应得的赔偿金,至于梁莎那边,你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能帮你把她解决,这还不好吗?”陈月洲回头看着赵韩洋梓,“即使这样你还要保持沉默吗?” 赵韩洋梓闻声吸了吸鼻子,好一会儿后,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小心翼翼道:“真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这样吗” “可以。”陈月洲微笑,“只要你听我安排。” 说着,拨通陈豆豆的电话:“老铁,让你联络他炮友了这么久,有成果了吗?” 当天下午,再一条视频出现在网上。 视频先是播放了赵韩洋梓之前录制的那条长视频,之后,出现了一组套图。 图片里,一身材强健的男人正手捏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的翘臀,卖力地打着桩。 是人都能认得出来,那个消瘦的男人,正是梁乃恩。 紧随其后,是一段被变音处理过的访谈—— a:“请问一下,视频中的人是梁乃恩吗?” b:“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他昵称叫小恩,我们约过几次。” a:“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b:“呀,挺早了,13年吧,那时候他还大学没毕业吧,我记得他还上学呢。” a:“这些照片拍摄于什么时候呢?” b:“这我不记得了,我都是存在网盘上,嘿嘿,我们这个圈子,玩得开的挺多的,你要是再找找,怕是还能再找到几个和他之前有关系的,毕竟小恩这脸,圈子内算是相当漂亮的,哦,记得给我的脸打码啊。” a:“好的,谢谢你愿意提供这些宝贵的图片。” 之后,a语气一转,平静陈述道:“奈纳凉曾经说过,他是在和赵某认识结婚后被赵某骗上男人的床,请问,难道奈纳凉和赵某是一所大学毕业的吗?上大学期间就在一起了? 奈纳凉毕业于东区大学城的北川广播大学东部独立学院,而他的妻子赵某压根就不是北川的某所大学毕业的,那时候,他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再者,诸位请听接下来这条语音——” [这是你把孩子送出去的,你得对这件事负责!孩子是你说没问题交出去的,警察要是找上我,我就说是你把孩子卖掉的!我们只是托付你把孩子送给好人家而已!我们连钱都没问你要!] [唉?老人家你怎么这么个说话的?是你们说嫌弃生了个女儿,想要把女儿送了人过几年在老家生个儿子报户口的,说得好好的怎么你这个样子?你们这老两口的怎么这样?我也可以说我是受你们托付送孩子的!] [] a:“诸位一定很好奇说这个话的老人是谁,对吧?那么,欢迎诸位来九九庄园西c2102来聆听一下这是哪位主播父母的声音,具体内容请关注我的最新一条长微博。” 说完,a还不忘补充:“奈纳凉啊奈纳凉,夫妻一场,我们本来想着不走法律程序好聚好散,保全你的脸面,让你主播的日子能继续好好过下去,可是你居然胡说八道落井下石?好啊,那就落井下石吧。” 该条视频一出,b站、微博和山绿网彻底炸开了花。 不到两个小时时间,梁乃恩的微博下已被围观群众的质疑声攻占了高地。 #这虚伪的世界#:[凉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凉凉解释,虽然我们不相信凉凉会这么做,但我们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的妈呀#:[所以说,凉凉其实是个同?什么妹子骗你和男的睡是骗人的?还有,为了生男孩子而卖女儿?我现在只想知道骗子凉您的孩子到底在哪儿?该不会孩子也是杜撰的吧?] #最近连个看日剧的地方都没有#:[你们两个大人爱怎么撕怎么撕,我现在只想知道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见此情景,梁乃恩一家三口瞬间懵了。 梁氏老头愁眉苦脸训斥道:“你说你也是的,你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了,怎么不知道收敛点呢?这种照片是随便能拍的吗?” 梁乃恩:“我大学的时候怎么知道我今天能红?” 他还纳闷呢,赵韩洋梓是怎么把他这么深的黑历史都挖出来的? 而另一边,478一边翻看着梁乃恩的炮照,一边咋舌:宿主你说,这个陈豆豆是何神圣啊,居然能够查这么深?五年前的事情都能查出来? “谁告诉你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陈月洲耸耸肩,“陈豆豆说了,这是一年前的事情。” 啊?478懵了,那为什么那个采访里面的男的说是五年前难道 “没错,编的啊。”陈月洲干笑两声,“梁乃恩能编谎话,凭什么我们不能编啊?” 478张了张嘴,半天吐不出来一句话。 “梁乃恩的blued申请日期是2012年,那段时间,他秀腹肌、秀身材的照片都配着东区大学城的北川广播大学东部独立学院的定位,他的人人网上也显示他就是这个大学的,还加入了班级群,再加上他之前几次视频一直没有否定在结婚前有过性行为这一点,就可以推断出他婚前在大学期间是有过炮友的。 所以我们模糊了一下时间概念,请他一年内来往过的炮友陪我们演了场戏,说是他五年前的炮友啊。” 这这都行? “怎么不行?”陈月洲露出好笑的表情,“一个天天约炮、连炮友名字都记不住的人能记住自己一年前的炮友和五年前的炮友的区别吗?” 无法反驳。 “梁乃恩现在也算是个小网红了,收入高,他炮友未必有他混得好呢,同志的圈子本来就小,也没有里那么纯洁,圈子不大,滥jiāo还成瘾,大家你约约我约约,我们就在他最近来往的这堆人里面找了找,就找到有他照片的家伙了,给了点儿钱,就什么都愿意配合”陈月洲耸耸肩,“哪个明星红了,他们的前任们不跳出来蹦达蹦达刷刷存在感?所以说,你以后就算谈男友,再恩爱也不要给对方拍那种照片,明白吗?” 478还沉浸在陈月洲一本正经拿着假证据说得跟真的一样的行为中:宿主,你和梁乃恩都把网友当傻子吗? 陈月洲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可不呢?” 说着,他打开梁乃恩的微博,一边不断刷新着动态,一边碎碎念着:“是时候这家伙该出杀手锏了吧,再不出可就来不及了” 478惊了:还有杀手锏? 她话音刚落,陈月洲就刷出了新的一条微博—— [大家好,这里是奈纳凉,针对网上再次出现的视频,我有话要说。 其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前妻会造这样的谣言,但我的女儿遭受前妻虐待是事实!她现在瘫痪了也是事实!她的身体因为我前妻的无良虐待变成今天这样也是事实! 我的朋友把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我难掩心中的悲痛,我不知道为什么前妻至今还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耻行为。 我的父母在将我女儿送去朋友那里的时候,说了很过分的话,这些我是不知道的,我代替我的父母向大家道歉,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我已经向辖区派出所报警,很快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在此之前,我选择保持沉默,希望诸位理智对待这次事件。] 底下还配了一张派出所的接待室图片。 478:这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陈月洲忽然拍着桌子大笑,他两眼眯成一条线,整个身子都笑得颤了起来。 478顿时有些慌:怎怎么了笑这么开心 陈月洲抱着肚子道:“你还不明白吗?” 明明白什么? “梁乃恩因为害怕那条电话录音,已经把他的父母当作弃子了!” 是这个我听出来了,然后呢? “他现在报警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之前我不是让那个中年妇女给梁乃恩他父母说‘警察快找上你们家门了’吗? 梁乃恩一家子全都信了!现在报警是为了让警察快点找上门!因为他至今还相信着梁莎是被赵韩洋梓虐待致瘫痪的!只要警察抱着瘫痪的梁莎上门,他就可以通过瘫痪的女儿翻盘打倒赵韩洋梓!可是——” 陈月洲说着又开始拍桌子:“可是他女儿不但没瘫痪,现在还在端琰手里啊!” 478:??? 这算是智商压制吗 她好像,还是没明白其中的笑点在哪儿 半小时后。 北川市六七区九九街区派出所的官方微博发了一条公告—— [2018年6月13日14点28分,丢失儿童梁莎已找回,已由热心妇女徐某送回辖区派出所。 经检查,孩子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损伤。 据热心妇女徐某称,孩子是2018年6月8日,由孩子的爷爷奶奶送由她,声称希望她将孩子处理掉,她在将孩子看护5日后主动送回,警方已以涉嫌遗弃罪介入调查。] 下方配上了梁莎兴奋地抱着小猪佩奇玩偶傻笑的图片。 微博发完,官v还很调皮地了梁乃恩和b站、山绿网的一堆关注此次事件的大v帐号。 于是—— 看到的梁乃恩:“???” 梁乃恩的父母:“?!?!” 陈月洲:“哈哈哈哈哈哈哈” 478: 哦,明白了。 到头来,梁乃恩最终拿出手的反杀牌,竟然是宿主一开始埋下去的陷阱。 怕不是梁乃恩这次真的要凉了 半小时后,b站、微博和山绿网彻底爆炸了。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谁他妈能告诉我,我最近都关注了些什么狗屎玩意?戏精咋这么多?我花点时间背点单词不好吗?多看一会儿书学习不好吗?什么垃圾美妆博主,能赶紧滚不?] #没有酒喝我要死了#:[再见,奈纳凉,已取关,拜托你快点离婚吧,戏真多,人渣简直了。] #我了个大草#:[自己报警,自己被警察打脸,这难道是炒作吗?卧槽我他喵的这些天都关注了些什么玩意儿?] #凉凉凉了#:[我忽然发现戏精的前妻的其实还蛮好看的,不然大家去看看?] #我永远爱梓苏苏#:[我就说了吧!我们家梓苏苏的文超棒的,推荐大家都来看!] 一时间,群众们纷纷倒戈,不少赵韩洋梓的粉丝趁势替她打广告,没几个小时,她的新书竟涨了近一万收藏。 望着瞬间被支持和鼓励的评论净化了的评论区,赵韩洋梓不可思议地捧着手机,瞪着大眼睛看着陈月洲。 “这这” “看吧,谁说翻不了盘的?”陈月洲笑着抱了抱赵韩洋梓。 “我这也太”赵韩洋梓还是不大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疯狂翻着自己的评论区。 “计划赶不上变化,通过计划判断成功率,看似很精明,其实很窝囊。”陈月洲拍了拍赵韩洋梓的肩膀,“你现在啊,就赶紧掏出手机先更新点儿吧,把握好这次机会,指不定还能趁这个时候转型成全种类型作家” 他还想再和赵韩洋梓唠两句,门铃响了起来。 去玄关处应门,陈月洲从猫眼向外望去,是吕佳音。 如今大局已定,他也不怕这厮再来搅局,便大方开了门。 门锁松动那一瞬间,门被人一把拉开,下一秒,陈月洲视线一个天旋地转,他的脑袋被摁在了墙上,双手手腕被吕佳音狠狠地扣了起来。 “洋梓身边能出这种馊主意的,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是你。” 陈月洲被反关节束缚,一时间难以挣脱,干脆放弃挣扎,笑笑道:“现在大局已定,做为她的好友你不替她去准备离婚手续和请律师,你在这里收拾我也没有用。” “我当然会替她找好律师,但是你——用梁莎离间他们夫妻,再用梁莎将梁乃恩一网打尽,简直恶毒至极。”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已经见过了那个送梁莎去派出所的所谓的‘热心人’。” “你还挺聪明啊。”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恶毒?我觉得相比把孙女要送去给山村老头做媳妇的梁家,我简直善良得和天使一样。” “你完全可以在发现之后报警,而不是自作主张。” “我报警了啊。” “报哪儿了?” “报你弟了啊。” 吕佳音:“” “报”这个字和“抱”同音,“抱”在日文中除了“拥抱”这个释义外,还包括“发生关系”这样的意思。 常年玩日本女性向18r游戏的吕佳音脑内第一反应蹦出来的就是这个释义,一时间,她怒火攻心,一巴掌把陈月洲的脸摁在墙上—— “我现在是正儿八经问你话!谁允许你开黄腔的!” 陈月洲:“???” 我他妈也正儿八经回答你问题啊? 报个警?开黄腔? 吕小姐你这脑回路没问题吧? “这里可是市局家属院,我现在可以立刻找一个在职警察,以冒充人民警察招摇撞骗逮捕你!”吕佳音厉声道,说着,一手摁着陈月洲的后脑勺,一手抓着他背在身后的手腕,将他朝门外拖拉。 “吕小姐。”陈月洲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劝你赶紧松开我,我不是不知道怎么还手,我是念在你长得漂亮不想伤害你。” 说着,他笑:“中间人之所以会轻信我的话,因为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以为以我的能力能冒充得了警察吗?” “”吕佳音的手一顿。 她当然知道以陈月洲的能力不可能去在一个老油条面前装警察,以她的投机取巧的脑子也不可能伪造警官证从事犯法的事,一定是有真正的警察做了她的同伙,给了她可以肆意妄为的机会。 那个送梁莎去派出所的“好心人”也说了,梁家二老把孩子交给她的时候,还有一个个子好高好高的警察陪着陈月洲,今天把孩子送到她手上让她送到派出所的也是他。 呵 个子好高好高,和陈月洲又很熟的警察 除了端琰,还能有谁呢? 可就是因为是端琰,她才会难以接受。 小琰那样一个一丝不苟、公私分明还还有野心的人,怎么会去配合陈月洲弄这么无理取闹的一出?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赵韩洋梓离婚吗?是和梁乃恩有什么仇吗? 还是说,仅仅是因为他和陈月洲睡过了呢? 啊,毕竟他也是二十五的人了 哈 真可笑,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佳音啊,佳音啊,是这里吗?” 吕佳音还和陈月洲僵持在原地,电梯口忽然传来了中年妇女的呼叫声。 “没错,叔叔阿姨,就是在这里。”吕佳音闻声用力松开陈月洲,转身小跑着去电梯口迎接,“洋梓就是在这里,跟我来。” “等等什么情况?”陈月洲一边揉着被吕佳音捏痛的手腕一边向外瞧着,“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该不会?”吕佳音已经带着两位家长到了门口,“洋梓一直不接叔叔阿姨的电话,叔叔阿姨担心她,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只好让他们住我家了。” “所以?” 陈月洲心里暗叫不妙。 他还来不及反应,背后传来赵韩洋梓惊恐的声音:“妈爸你们怎么” “我们怎么?”韩笑一见自己的女儿,顿时面目狰狞,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赵韩洋梓就是一耳光,“你怎么这么能生事!家里的人都被你丢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0.5.19 韩笑的出现, 让气氛瞬间冷到了极限。 “妈妈妈”赵韩洋梓张了张嘴, 牙齿不断地打着颤, 只能咿咿呀呀突出几个字。 “你现在跟我回家, 立刻回。”韩笑愤怒地抓住赵韩洋梓的手,不由分说就要将她向外拉。 “妈我不” “你不什么不?”韩笑扭过头, 抬手对着赵韩洋梓的脸蛋就是一耳光。 “梁乃恩把电话已经打到你姥姥你大姑妈家去了, 你不是什么不?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梁乃恩那点破事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得过梅毒了!丢不丢人啊你!” 赵海忠靠在门上闷闷道:“你大姑一直讨厌我你也是知道的, 给周围亲戚都说了圈,现在, 哼,你可是咱们家红人,梅毒患者, 哎哟,小姐都没你这么红火。” 说着,他走上前狠狠推了把赵韩洋梓:“你说说你,梅毒这种事儿, 你怎么还往外捅呢?长这么大不知道女孩子要点脸吗?知不知道家里事儿藏着点?你自个儿丢人也就算了,以后我和你妈还做不做人了?” “”赵韩洋梓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衬衣,手腕处骨节明显, 像是不用尽全力就无法支撑住自己站在这里一样。 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 陈月洲扭头看向吕佳音—— “事情已经发生了, 而且现在已经有转机了, 你却放他们跑来落井下石自己的女儿?你有毒吗?” 吕佳音从卧室出来, 翻看着赵韩洋梓的手机, 平静道:“并不是我联系的叔叔阿姨,是叔叔阿姨联系的我,我和洋梓从学前班就认识,叔叔阿姨联系我是必然的,我不可能不接他们的电话。” “所以你就把他们带来了?你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的矛盾吗?” “我当然知道。”吕佳音冷冷道,“但是,即使他们三个之间存在矛盾,洋梓还是没有和她的父母断绝关系。 大学的时候洋梓父母逼婚,洋梓和她父母吵架,跑来住在我家里,我劝她早点独立别再和家里剪不断理还乱,结果,她妈妈给她发微信要自杀,她就死活都要回去,无论我怎么阻拦告诉她不能就这么向父母妥协,她还是死活都要回去,还骂我冷血。” 吕佳音说着撩起自己的袖子,在手腕处有一条细细的伤疤:“这是那个时候,我阻拦洋梓的时候,被她打伤留下的。” “”陈月洲挪开视线,“既然如此,你还放她父母过来添乱?” “就算今天不见,离婚后也一定会见的,洋梓虽然恨她的母亲,但她不是那种别人对她不好她就会离开的人,相反,这种不被父母疼爱的孩子一辈子都会活在讨好父母的阴影里,就像我们身边的很多父母年龄的长辈一样——愚孝。 他们的内心永远渴望被父母认可,他们永远在乎父母的看法,他们即使老去也会希望父母疼爱他们,所以,被利用、被当作提款机、赡养老人的永远是他们这些不得宠的孩子。” 吕佳音说着无奈地长出一口气,声音郁郁寡欢:“所以,既然要见,就在我面前见,至少不会出现谁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局面,你得知道,阿姨很喜欢拿自杀威胁人。” 之后,顿了几秒,她又举着手机看着陈月洲:“是你给洋梓手机设定的呼叫转移吧?叔叔阿姨和我的电话都打不进来,他们知道我和洋梓关系好,就主动联系我,从天津赶过来之后没地方去,就住在附近的宾馆。你阻断洋梓的所有联系方式,就是为了方便你操纵洋梓?你到底要怎样?” “我操纵她?”陈月洲冷笑一声,“说得好像你不是似的,彼此彼此。” “我并不是操纵她,我只是为了让她幸福。” “幸福?现在她父母找上门来,刚刚打败梁乃恩的喜悦全没了,你这叫让她幸福?” “从梁乃恩的婚姻里跳出来就叫做幸福了吗?你这种行为就像是动物为了自由跳出束缚它的牢笼,而你就是怂恿她从牢笼里跳出来的那个不负责任的人,牢笼外面到底是适合她的大森林还是人类的高楼大厦根本没有人知道。” 吕佳音一把抓住陈月洲的衣领:“你,能对她的人生负责吗?如果她离婚后的生活还不如没离婚的生活,你能为你怂恿她离婚的这个行为负责吗?当所有人的诟病和指责都对向你,你能承担你多管闲事的责任吗?” 陈月洲对上吕佳音的眼:“人不是动物,动物逃出了牢笼会有生命威胁是因为动物没有法律保证最底的生存权利,可人不是,就连没读过一天书的老人都在格格不入的大城市里靠磨剪子磨刀拼命活着,可你们却让她选择像牲畜一样为了一口不怎么好吃的食粮活着,真正有问题的是你们这群人。” “你以为一个懦弱的离婚妇女的生存处境和大城市里磨剪子磨刀的老人区别很大吗?”吕佳音冷笑,“你见过那些懦弱的离婚妇女的人生吗?我见过,我见过太多太多太多次了以至于我再也不想看见了! 和比自己富裕的丈夫结婚,丈夫出轨,对孩子和她不闻不问,每个月给三千块让她生活,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婚姻很糟糕? 是啊,很糟糕,所以她的朋友劝她离婚,怂恿了她一堆内容,她就离婚了,夫家也没跟她争抚养权,可是离婚后她的日子如何呢? 孩子还在襁褓中,申请法律援助要求夫家支付孩子的抚养费,夫家一个月就给500元。 这个女人她出生在农村重男轻女的家庭,她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一个能帮助她的人,她想要出去工作可是却没有一个地方允许她带着襁褓中的孩子上班。 她手头全部积蓄就只有两千元,她租了很远很远郊区城中村的房子,出去找了一天工作回来发现孩子拉在ku裆上小屁股被排泄物泡得起皮,在家里爬来爬去头撞在了柜子脚上血流哗啦啦的,邻居投诉她的孩子哭了一天扰民 于是她只好拿着五百块一个月的抚养费,和孩子两个人省吃俭用窝在这个小小的二人之家里,她说,等孩子四五岁了,不怕孤单的,她就能出去工作了,在此之前的三四年里,忍忍就好了,她少吃一点就好了。 幸福吗?脱离这该死的婚姻幸福吗?” “幸福。”陈月洲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在孩子长大这几年时间很辛苦,但女儿有意识之后,不用面对在家里对父亲出轨无能力掩面哭泣的母亲、不用去讨好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心转意的父亲、不用面对永远冰冷的父母关系、不用听着母亲说‘我为了你才不离婚’这种让她负罪感极重的话,也许生活的确会很辛苦,但孩子的内心却没有那么痛苦。 早早站在太阳下行走的孩子过早的成熟也许让人看了心酸,但这一切都比在糟糕的原生家庭中被父母的臭水淹没最后尸体发臭的孩子好得多。 而那个女人,也早早跳出那个男人的臭水坑,也许起初的日子会难过一些,可是只要她不自己放弃,之后的日子势必会好过一个月三千块钱面对一个出轨男的日子,女人这种生物,只要脸不差,第二春简直不要太好寻找,只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 “相比衣食温饱,你先跟我谈孩子心理建设?这是不是太奢侈了点?” “你又想拿马斯洛层次需求论怼我吗?”陈月洲冷笑,“吕佳音,看来你在学校成绩不怎么样。” “哈?” “人的确是要在满足了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之后才会有社会和尊重需求,但是,你凭什么用你的定义去定论别人的满足情况?” “” “贫苦的画家画了一辈子的画,难道你想说他跳过前四种需求直接追求的是个人价值吗?有些贪官口袋里装了几个亿却依旧要蹭别人一顿饭吃,难道你想说他没有生理需求以外的需求了吗?”陈月洲笑笑,“有的人吃了一口窝窝头就会觉得可以了,有些人天天吃黄金都觉得不够,你怎么知道他人的满足点是多少?” “”吕佳音干笑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洋梓会选择离婚?因为离婚了她更幸福?那好,那我如果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洋梓,你觉得她是会笑着感谢你替她除掉了梁乃恩,还是恨透了你破坏了她的家庭?” “”陈月洲沉默。 “敢赌吗?”吕佳音举起自己的手机,“你以为就你会用警官证吓人吗?那位好心人对事情全部过程的交代就在我手机录音里,你敢给洋梓听吗?” “” “你觉得洋梓会怎么做?选择原谅你的行为,还是拿着录音给梁乃恩?你只是凭你的想象认为洋梓相比婚姻的折磨更向往自由,可是事实呢?到底是哪一边对她来说更恐惧更折磨呢?” “” “这一盘录音,能在不伤害洋梓的情况下还能为梁乃恩翻盘,能立刻拯救他们的婚姻只要把所有的脏水泼到你身上就行了,你觉得洋梓会怎么选择?” “” “不如我们把选择权交给洋梓如何?反正我们两个人站在这里都是自说自话,她想怎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不是吗?” “” “你觉得她会保你?还是保婚姻?” “” “怎么?不敢?你不是说洋梓是自愿离婚的吗?那么她听到语音应该很开心啊?开心你终于把她从深渊里放出来,开心她终于不用面对婚姻那个人间地狱了,开心她终于可以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走上幸福人生了不是吗?”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陈月洲问。 “怎么?”吕佳音笑笑,“你想说,如果我卖了你,你就把我弟弟一起拉下水,是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自己都保不住,能拉下水的我自然会拉下水,包括你弟弟。” “你考虑清楚我的身份,怎么说能保住我弟弟,我很清楚。” “这句话同样还给你,怎样能保住我,我也很清楚。”陈月洲说着停顿了一下,“如果保不住我的时候,怎么样同归于尽,我更清楚。” 吕佳音闻声哂笑,正打算开口还击,背后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只见赵海忠抓起地上的木椅,抡起胳膊就朝着赵韩洋梓的脑袋砸去! 赵韩洋梓也不知道躲,就那么直直地杵着,被凳子砸中后直接倒地滚到了阳台上。 “叔叔你干什么呢叔叔——”吕佳音一见,跳上前去,张开双臂拦在两人之间,“叔叔你不是答应我有话好好说的吗?” “佳音你走开。”赵海忠尽量压低声音道,“叔叔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说这些话,不想误伤你,你一边儿去。” “叔叔,如果你再继续动手,我没办法从这里走开。”吕佳音摇头,“叔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应该想如何补救,而不是” “补救?怎么补救?我让她丢人现眼!我让她不要脸!她不是我女儿!她就不配做我女儿!” 赵海忠丢了椅子怒骂道:“老孙那么丑!瞧瞧人家闺女长什么样子!去北京念书!读的还是一本!找了个那么精干的小伙子!小伙子大包小包东西朝着家里拿!现在天天带着老孙去这里旅游去那里旅游!我生了个她!也没指望她能让我享清福!至少安安分分、老老实实过日子!她一天到晚给我生什么事!啊?我以后在家里还怎么住下去?啊?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得了梅毒!她离婚真他妈长本事了!考虑过我吗!考虑过我一把年纪怎么做人吗!” “赵海忠你干什么啊你!不是说好的不对她动手的吗!”韩笑一见女儿摔倒了,慌忙伸手去推赵海忠。 “你还拦着我?外面小姐都比她要脸!”赵海忠狰狞着脸,满头青筋暴起看着韩笑,“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啊?不要让她写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好好找个男人!你呢!看她赚得多就放任她去写那些男人鸡jiān的内容!连姓梁的那种屁股挨枪的男人都愿意找!现在甭管人家是不是同性恋,就算人家是!她也染了梅毒!根本就说不清!” 韩笑一听,顷刻间泪流满面,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啊,你知不知道,你姑妈一直因为你奶奶偏爱你爸,对咱们家记恨在心,现在是个亲戚都知道你这点事儿了,你让妈妈我以后怎么在周围人面前抬头啊!” 赵韩洋梓从地上颤巍巍地撑起身子,一边捂住流血的脑袋,一边爬向韩笑,声音不住地颤抖着:“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陈月洲:“” 不,这家子都是在做什么? 事情已经发展到眼下了,这一家子想干什么? 现在窝里斗? 能不能等把梁乃恩彻底干掉之后、拿到了赔偿款再窝里斗? 再不去请个律师提起诉前财产保全,指不定梁乃恩就把钱转移空了好吗? 陈月洲迈步向前:“叔叔阿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应该先” “谁允许你说话了!”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赵海忠举起桌上的酒瓶,转身朝着他挥来。 陈月洲哪料到这男人忽然在自己家里撒疯,一个闪躲不及,直接被酒瓶子砸中了脑袋,破碎的瓶子划过他的右臂,瞬间,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 “叔叔你干什么!”吕佳音一个箭步上前,左臂扶住陈月洲,右臂进行格挡,“叔叔你冷静一点啊!不要伤及无辜啊!” “佳音你别当我不知道,就洋梓这习性,是根本不可能离婚的,洋梓虽然没出息,但至少是个乖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闹出这么一出,你这么心善,一直帮衬着洋梓,也肯定不会让洋梓离婚,都是这个人!这个人把洋梓藏在她家,心里想着什么当我不清楚吗!我女儿离不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家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谁他妈允许你管的?” “叔叔,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市局家属院,你想等会被送去公安局吗?”吕佳音厉声道。 “”一听公安局,赵海忠脸色瞬间苍白,这才丢了酒瓶子匆匆去看陈月洲的情况。 陈月洲睁眼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白炽灯刺眼,他本能地眯起眼,侧头望去是一排干净整齐的单人床,床铺旁分别配着金属的输液瓶支架。 试着挪了挪身子,发现右臂被厚厚的纱布缠着,难以行动。 他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又受伤被送医院来了啊 变成女人这半年多了,医院都快成他家了 听到床上的人有动静,病房外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吕佳音。 她瞧着陈月洲,神色复杂:“叔叔他那个人我最清楚什么脾气,典型的欺软怕硬小市民,他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还有我妈是谁,他火气再大都不敢动我,这个时候要出面也是我出面,你冒什么头?” 吕佳音拉了椅子在他床旁坐下:“幸好,你脑袋结实,瓶子碎了之后在你肩上开了一道口子,已经缝了,没别的大碍,最近别乱动,否则伤口拉开有你疼的。” “靠你出头?”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你不是就等着卖我呢吗?现在你如意了吧?” “”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吕佳音,我现在也没精力跟你争了,我就问你,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到底要怎样?” 吕佳音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想要双赢。” “哈?” “你觉得对于洋梓而言幸福是什么?”她撑起下巴,“叔叔阿姨是把面子看得比天高的类型,他们或许爱他们的女儿,但他们更爱自己。 洋梓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我是清楚的,面对这样的生活,有骨气的人会选择一脚踢开恩断义绝;没骨气的人会选择认命,甚至希望得到父母认可,洋梓是后者。 她从小就是这样,为了得到父母认可,会去故意把自己弄伤、故意惹祸、故意生病即使来到了北川生活,和天津相隔甚远,可是她还是会惦记着她的父母,只要她父母不开心或者生气,她也会心惊胆战。” 吕佳音垂下眼,眼神有些落寞:“不是谁都可以改变生活的,洋梓希望做乖孩子考虑父母的感受,又想要追求个人幸福,这是矛盾的,这是不现实的。” “所以你所谓的双赢就是——赵韩洋梓不要离婚,和梁乃恩得过且过,她的父母认为女儿过得还不错,找了个帅哥在亲戚朋友面前有面子?” “这是不打破这份宁静最好的做法,这是她内心最想要的做法,也是最适合她的做法。” “你确定你是她的朋友吗?你该不会是因为小时候她欺负过你还记仇吧?” “记仇?”吕佳音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在作为受害者的同时都曾担任过加害者,我是挺讨厌她那种懦弱的性格的,但还不至于记仇,如果我真得对哪个人记仇” 她说着看向陈月洲:“那个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早就下地狱了。” 陈月洲:“” 呵呵。 干嘛要看着自己说。 他做什么让她记仇的事了吗? 没有! 吕佳音起立:“如果当初是我发现了梁家卖梁莎的行为,我会立刻将那两个老头老太太丢到局子里喝上4时的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恐惧之后,再放他们出来,我想自此梁家就会断了让洋梓生二胎的想法。” “你以为断了二胎的想法梁家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等出了新的想法再说新的想法的话。” “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等我结婚后会和她住得很近,不成问题。” “呵,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要做一辈子的守门员,每天胆战心惊守在门前,生怕防守失误?” 吕佳音闻声笑笑:“就算身处这场糟糕的婚姻外,每个人也要当一辈子的守门员,每天胆战心惊地守在门前,生怕防守失误。” “吕小姐,能比吗?”陈月洲蹙眉道,“1840年开始列强并没有因为中国不断的妥协而停止欺凌,反倒是全世界但凡是个国家都跑过来签不平等条约,真正让国家走出压榨的是二战后作为同盟国的胜利,直到今天依旧面临四面八方的威胁,但这样的威胁和那时候的威胁是一样的威胁吗?” “国家会因为一个挫折就趴在地上起不来吗?国家是一群人的意志,相互搀扶相互鼓励,而人的意志是自己的意志,倒下就是倒下了,拿国家举例子你不觉得你太看得起人的坚韧度了? 不是所有人,都坚强得能立刻从阴影中走出来,也不是所有的人,面对挫折都能够迎面而上,他们更多人是趴下了,永远永远的趴下了。” 吕佳音说着凉凉地笑了:“陈月洲,你很厉害,知道了你的出身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佩服你,真的很厉害,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厉害,有的人拼命一辈子,都达到到你这么厉害,就像清北不是努力就能考上的一样,有的人的人生高度的极限是很低的。” “”陈月洲沉默。 是啊,绝大多数人的人生高度是很低的。 毕竟这么大的地球,七八十亿人口,如果人人都是主角,世界未免也太热闹了点吧? 可是,又有几个人达到过自己的人生高度的极限? 难道大多数人不是从十八九岁就开始嚷嚷着“老了老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边惶恐自责着自己的碌碌无为和平庸,一边又天天刷着淘宝干着平凡的工作得过且过? 心里想着“反正我的天花板也不是很高,万一努力还没成功真是糗死了”,之后麻痹着自己的神经装作快乐地生活着。 等到三十岁的时候说着“我还是结婚吧,平凡也是幸福呢”,然后给自己打上“我这叫知足常乐”的标签,既逃避了三十岁之前的无所事事,也规避了三十岁之后需要奋斗的艰辛? 然后这些人扭过头来看着他说:“你真厉害!” 他厉害? 哈 这话真他妈嘲讽 生活在那样一个东北小农村里,每天能看到的不是蓝蓝的天空就是一望无际的黑土地,走在村子里都是些满脑子一亩三分地和家长里短生孩子的村妇村夫,回到家面对的不是父母对他升官发财的催促就是姐姐们厌恶的眼神,村上去外地打工的回来赚了点钱的人总是说着“读书有什么用,不如跟着老板做工程钱来得快,要钱有钱要媳妇有媳妇”这样让人倒胃口的话,他的选择又能是什么? 不想一辈子留在这个发霉腐烂的村子里,不想和这群低级趣味的人同流合污,想要把赚钱当作实现理想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想要看更高更远的风景,他能选择的只有学习。 疯狂的学习。 所以他不过是当别人睡觉的时候还趴在桌子前挑灯夜战,别人玩闹的时候他坐在坟头抱着书背单词,别人想着赚大钱辍学的时候他忍着身边人的质疑同老师做项目然后拿着那些钱读了研究生。 也许他真的比旁人稍微聪明了那么一点,可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努力得到的。 凭什么这些人事后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毕竟你厉害嘛,这世界上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厉害呀,人人不可能像你一样这么优秀这么努力嘛。” 嚯。 都一一个好一副会给他们自己找台阶下的嘴脸。 吕佳音推门:“看在你没死,我就安心了,下来的事情,洋梓的爸爸妈妈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你可以退下了。” “吕佳音。”陈月洲叫住她。 “什么?” “你心里对生活就没有一丝好感吗?对你而言自由的生活就和他们俩糟糕的婚姻一样丑陋吗?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相信过你朋友有反抗的能力吗?” “没有。”吕佳音冷淡答,“我从来都没有对生活抱有任何期待,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做着最坏的打算也不相信任何奇迹,因为一切奇迹,都会被现实所折服。” 说罢,她关门离开。 宿主!宿主啊啊啊啊! 吕佳音刚一走,478跳出来大哭:怎么办啊,吕佳音如果卖了你怎么啊!你要身败名裂了啊啊啊啊! “不会。”陈月洲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她不会卖我,她现在卖我没有任何意义,她心里清楚。” 另一边,医院走廊上,吕佳音一边向外走,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录音文件发呆。 现在要用这段录音吗? 不,现在这段录音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没人知道洋梓生病,他们夫妻战争的事情仅限于网络,自己还有机会用这盘录音替洋梓的婚姻翻盘。 可是,梁乃恩那个不知好歹的蠢货,破罐子破摔把洋梓生病的事情昭告天下,如今洋梓家庭四分五裂,根本不是一盘录音能拯救的事 更何况,还有一点最关键的——陈月洲不能出事,她是抓住赵世风的线索之一,不能为了洋梓的事,把小琰的事情耽误了 说起来也怪她,小琰努力争得陈月洲的信任,自己却在这里和陈月洲把关系搞僵 可是面对洋梓的事,她又不能袖手旁观 眼下覆水难收,能做的只有整死梁乃恩了。 至于怎么整梁乃恩 这还不简单? 各大夜场都有她的校友,同志蕾丝这些小群体,纯洁的家伙不多,不少口味还很重,梁乃恩这种天天去同志吧的家伙,找出他的几个姘头应该不难,看看他有没有聚众乱来的经历,有证据的话直接先抓人,扣个4时,之后再说之后的话。 刚好这段期间足够她请律师,申请诉前财产保全 也免得这个脏东西还有功夫转移财产。 不过,万一这个脏东西把钱早就转没了可就不好了。 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挺多的 至于他的父母 遗弃这个行为确实是违法,但因为孩子没什么事,事情太小,不至于构成犯罪,自然不会立案侦查,但是,让他父母的行为人尽皆知,还是很轻松的。 既然大家都破罐子破摔了,搞事情让人下地狱,谁不会啊 当天下午,躺在床上的陈月洲耳边不断传来[报复值]被刷新的记录。 直到傍晚七点,梁乃恩所剩的[报复值]只有90分。 478被这分数吓得嗔目结舌:宿主,吕佳音好厉害啊,一个下午几乎刷空了梁乃恩! “她厉害?”陈月洲翻白眼,“她那是坐收我的劳动成果!我麦子都成熟了她给我全割了!” 好好好,宿主你最厉害,你最厉害478忙忙安慰陈月洲,但与此同时也有些担忧,宿主,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最终支线任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你说吕佳音这么有手段的一个人,到底怎么被端琰渣的啊?端琰看起来没那么坏啊?难道是他套路真得太深太深了? “谁知道。”陈月洲听到这对姐弟的名字就头疼,他伸手捞起手机打开斗鱼打算看会儿直播,正巧来了通电话。 “苏苏珊”电话那头传来弱弱的女声,“是是我” “啊?”陈月洲看了眼来电,是赵韩洋梓,“怎么了?” “我那个苏珊你还好吗” “没事儿,应该过一阵儿就能好。” 只要你这个人物能拿到高分,花几块钱的逆转币分分钟就能痊愈。 所以,求你了大姐,别扭捏了,好好离婚好好工作过日子吧! “苏珊,对不起我爸爸他” “行了别说了。”陈月洲打断她,懒得听她说那一堆废话,“如果有事你就直接说,但如果你是打电话来道歉的,就免了吧,事情都发生了,说那么多也没意思,不如提两箱火龙果来看我。” “苏珊你要吃火龙果吗?我马上就去买。” 赵韩洋梓一听,像是接到了上级任务似的,立刻挂断了电话。 没一会儿,就见她小跑着来了病房,身后还跟着个工人,身上扛着两箱目测至少四十斤装的火龙果。 陈月洲:“” 他现在身心俱疲,并不想吐槽。 “苏珊,你,你好一点了吗?”赵韩洋梓紧张地趴在床前看着他,“你,你没事吗?会留疤吗?以后,以后还能约到炮吗?” 陈月洲:“” 他现在真的身心俱疲,请不要让他吐槽。 “苏珊,我”赵韩洋梓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行了,别哭了。”陈月洲见她又打算哼哼唧唧就觉得心烦,“你现在那边状况怎么样?有问题吗?” “乃恩他,突然就被抓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然后,公公婆婆就找来了,希望这件事能够私了” “然后呢?” “我爸妈起初还有想合好的意思可是” “等等?想和好?”陈月洲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怎么和好?和什么好?疯了吧?” 赵韩洋梓搓了搓手,咬了咬下嘴唇:“苏珊,我妈你也是知道的,这辈子,辛苦了一辈子,自己开店,开店很不容易啊,进货、卖货还要面对各种麻烦事 可是回到家里,我爸既没她挣得多,也什么家务事都不做她觉得她这一辈子很可怜很辛苦 她也没什么文化,她就认为都是她错了,她不该开店做事业,她要是老老实实做个家庭主妇,养好男人的胃、做好家务事既轻松又省事,也不会和我爸吵架,我爸也就不会出轨所以,她总盼着我做个乖媳妇 而我爸,跟我妈吵完架就出去打牌,和牌友鬼混他说他希望我幸福,只要日子不至于不能过,为什么要离婚呢还说和我妈不也是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离了婚,一个人,被人笑话才叫难过呢 所以,他们都不希望我离婚” 陈月洲:“” 他现在真的真的真的是身心俱疲,为什么就是要让他吐槽啊? 人们养鸡养鸭养鹅养狗养任何畜生甚至养昆虫都要看专业书籍才能养的年代,为什么养孩子就可以一无所知地乱来? 是因为鸡鸭鹅只有优质品种才能卖钱,而孩子不管什么质量只要养大就能去挣钱吗?或者因为根本没指望孩子长大赚钱,所以养成什么质量都无所谓吗?还是说这些大人觉得自己是有多优秀、不用学习就能养出一级棒的人才吗? 一个个自己心理都亚健康,还在育儿方面不学无术的人,都特么养出来的什么玩意啊? “后来是佳音说,和好有什么用,乱子已经被他们捅出去了,现在应该摁着公公婆婆的脑袋,让他们去给亲戚们说,是他儿子的问题,都是他儿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乱说的,我并没有生病,如果病了,怎么还能这么好好地站在这里 之后,公公婆婆同意了,答应放弃抚养权,还答应给我们家补30万,我爸妈立刻就同意协议离婚了,现在公公婆婆跟着爸妈去了天津,挨家挨户解释去了可是” “又怎么了?”陈月洲听她那唯唯诺诺的说话方式听得脑壳子疼,但又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我爸妈让我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赵韩洋梓低头,“我爸妈说,无论梁莎还是梁琦,都是拖累,会妨碍我再婚的,传出去还以为我未婚先孕,他们不能接受,我带个累赘” “那你自己什么看法?” “我”赵韩洋梓垂下眼。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的边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小心翼翼道:“苏珊,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千万不要告诉佳音。” “你说。” “我”赵韩洋梓露出一点小开心的表情,“下午我去见梁莎了,也见到琦琦了,就像你说的,苏珊,我对他们的感情真的是不一样的。” 说着,她摸了摸头上包着创可贴的伤口:“我见到琦琦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那是我的孩子,我好想抱抱他,我当时就哭了 可是看到梁莎,我没有那种感觉,我就是觉得,那是我的孩子没错,我生她的时候费了好大劲,如果只生琦琦一个,应该就没那么痛。” “所以?” “所以我并不想放弃琦琦的抚养权,可是我爸妈说,如果我不放弃抚养权就不许我离婚” 陈月洲:“赵韩洋梓。” “啊?”听到陈月洲突然叫自己全名,赵韩洋梓愣了一下。 “你喜欢你爸妈吗?” “”赵韩洋梓摇了摇头,“我讨厌我妈。” “那你今年多大了?成人了吗?民政局是你爸妈开的吗?” 赵韩洋梓低下头,使劲吸了吸鼻子:“苏珊,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可是我一看到我爸离家出走,看到我妈要死要活的,我就没办法狠下心” 陈月洲:“” 五十多岁的人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寻死觅活,呵呵。 “苏珊,我也很讨厌我自己”赵韩洋梓抱住脑袋,眼泪簌簌直下,“每次看到我爸妈说很可恶的话的时候,我真的恨死他们了,特别是我妈,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一天到晚絮絮叨叨,我们家才不和的,我小时候过得这么难过、长大过得这么卑微,都是他们导致的! 可是看到他们寻死觅活,我又会很贱地想起小时候他们对我的点点滴滴的好,我又觉得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啊 我知道他们是因为生了我而必须抚养我,法律规定的,我也知道他们对我的好都微不足道,就算是对一条宠物狗可能都比对我好 可是可是我还是会想起那些小时候的事,就没办法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我想让我们家和平,我想让爸爸妈妈好好的,我不想看到他们以为我四分五裂 苏珊,苏珊我到底怎么办啊” 陈月洲:“” 他能怎么办? 赵韩洋梓把话已经说得这么死了,他这时候还能告诉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吗? 他也想像吕佳音一样被手腕上给一道疤吗? 这时候能怎么样? 陈月洲道:“你跟你爸妈争取一下,就说这个孩子你一定要要,让他们妥协一下。” “这” “洋梓,既然你不舍得割舍你的父母,也不舍得割舍你的儿子,你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争取让他们能够共存,至于怎么共存,你得去和你父母商量。” “我” “你妈不是擅长自杀吗?你爸不是擅长离家出走吗?你就告诉他们,不让养儿子你就要去死,然后离家出走不跟他们联系,看他们能怎样。” “这样可以吗?”赵韩洋梓小心翼翼地问。 “你试啊!不试怎么知道啊!”陈月洲揉了揉眉心,闭上眼休养生息。 一周后,陈月洲出院。 这一周里,赵韩洋梓通过拿玻璃瓶对着脑袋并离家出走三天,终于让父母接受了抚养孩子的请求。 隔天,她就和梁乃恩去民政局交还了结婚证。 她的母亲韩笑替她收下了梁家的三十万转账,答应替她保管,等有需要的时候再交给她处理。 而梁乃恩一家,在离婚后的当晚就乘坐飞机离开了北川,他和父母居住的房子也被挂在了物业的二手转按揭网站上。 第三天,眼见着陈语轩和陈晴飞机即将落地,陈月洲为了避免两个小姑娘见到自己哭哭啼啼的太麻烦,又替她们报了个长达二十天的旅行团,二人还来不及见到陈月洲,当晚就被新的航班送走。 等到出院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胳膊也能小范围活动,就是狰狞的伤疤没法去除,只能等任务完成拿逆转币兑换祛疤药剂。 赵韩洋梓前来接迎,顺便送来了梁莎。 见到陈月洲的那一瞬间,蜷缩在地上的梁莎像看到了金子的淘金者般疯狂地扑了过来,原本爬呀爬的四肢不知怎么的就忽然站了起来,两条肉乎乎的小腿一癫一癫地朝着他冲来。 “妈妈,妈妈,妈妈” 小姑娘涕泗横流冲进陈月洲的海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眼前这个眉头紧皱的少女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望着怀中圆鼓鼓的肉团子,陈月洲恍惚:日子过去才多久啊,感觉梁莎又大了一圈,孩子成长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苏珊。” 看着梁莎转头不认亲妈的行为,赵韩洋梓哼了声,心里隐隐觉得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开口:“苏珊,我已经把梁莎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了,我爸妈其实并不是很希望我要孩子的抚养权,所以能送一个是一个,他们并不在意。 我打算回天津生活了所以,梁莎就拜托你了,你也要,保重了。” 陈月洲闻声,轻叹一声:“所以,你打算继续和你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吗?” 赵韩洋梓微笑:“对啊,那里毕竟,是我的家啊。” 六月逼近七月,三伏天将近,整个世界都火辣辣的热。 太阳天天火伞高张,窗外知了没完没了叫得人心烦,陈月洲原本想出门做个短期旅行换换心情,可做为一个标准的右撇子,右臂受伤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为能力,还有个小孩子要照顾,于是只能天天拉着帘子,闷在家里一边吹着空调吃火龙果,一边看着英语书。 直到二十三号那天,查了两个小鬼的成绩,他长久以来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陈语轩612分,陈晴439分。 陈语轩的成绩如果是它省考生其实还是有点悬的,但好就好在她是北川户口,只要今年报考北医的人没那么多,基本就算稳了;而陈晴,分数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他已经研究过北川几所名字里有“北”有“医”的公办医科类院校,也查过有哪些热门和冷门专业,填志愿的时候秀一把,考上的难度应该不大。 陈月洲迅速打了一份志愿参考表给两人发过去,然后悠哉悠哉地啃起了火龙果,继续自己的啃书日常。 直到一条微信的到来。 [孩子收养人找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0.5.20 陈月洲迅速回复了短信—— [梁莎的几个顺位抚养人都活着, 再轮也轮不到被收养, 如果走正常收养手续是走不了的,你知道的吧?能做手脚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北川户口难度太高。] 陈月洲立刻答复:[没法在法律上正式收养,很多家境好一点的人应该不愿意收养她的, 后遗症太多。] 之后想了想补了句:[那,迂回路线, 走二重户口呢?] 对面这次回复很快:[可以试试, 不过得看收养方愿不愿意,和有没有这个能力。] 紧随信息而来的是一份压缩包。 第一份资料是一对加拿大华侨, 都已年过半百, 从照片上来看,女方面善温和, 男方文质彬彬,给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有一个儿子,三十出头,是名大学老师, 在美国已结婚生子,很少回加拿大。 两人一直希望再有一个女儿,能够陪在身边, 但两位如今致力于研究和实验,无暇个体生育, 也不希望在这个年纪去冒风险, 所以希望收养个中国籍的女儿。 两人都是公派出国后留在国外, 从事物理学方面工作, 没有不良嗜好,没有不和被投诉的记录,算是没有黑点。 陈月洲对他们的资料还算满意,回复道:[他们对梁莎怎么看?] [没有看法,最近在国内,见了下定论。] 陈月洲低下头,打开第二份文档,这次的夫妻都是云南人,少数民族,做玉石生意,早年有过一对双胞胎,夭折之后一直没有再要孩子。 由于他们民族的传统,更看重女儿一些,如今年过半百想要个女儿留在身边陪伴。 陈月洲对比了下前后两份档案。 前者给人的感觉是科学门第,后者给人的感觉是财大气粗,但并不能因此定夺梁莎在哪里生活更适合,就像亲生父母不会喜欢自己的某一个孩子一样,收养方和孩子的关系也得看二者的缘分。 他问:[什么时候能见?] [最近,你定时间。] [那其他的呢?] [还有一个。] 端琰又发来一份档案。 成都夫妇,一直想要个贴心小棉袄女儿,夫妻都不能生育,男方是区上户籍警,女方小学老师,二人祖籍是某贫困县,能通过老家报上户口,但因为前几年家里老人生病大出血,生活条件一般。 发完还补了句:[再之后,其他愿意收养人没有能力走二重户口,不过他们愿意接受没有收养关系。] [无法建立收养关系的不在考虑范围内。] 发完,陈月洲还补了条:[没有收养关系,在法律上他们只是抚养梁莎的陌生人,虽然这么说很冷血,但那些买卖小孩的家庭,在发现买来的孩子上不了户口的情况下将孩子丢弃、送人、转卖的太多了,对于梁莎而言风险性太高了。] 之后,他低头重新审视着手中的两份档案:[前两个算了,这三个吧,约个时间见一见吧,约好了直接给我来电话,我随时有空。] [好,明天跟你联系。] 放下手机,陈月洲抱起英语书,又开始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直到傍晚,他将两份模拟试题做完,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整整一个下午都忘了给梁莎吃饭。 “卧槽,这厮不会死了吧?一天都没吭一声?” 陈月洲慌忙推开卧室的门,只见梁莎正坐在地板上玩小皮球。 天有些黑了,晚霞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梁莎迎着余晖而坐,小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黑胖的小手抱着五颜六色的小球,揉揉这里,戳戳那里,时不时还用嘴巴啃一啃,听到开门的声音,这才抬起头。 看到陈月洲的那一瞬间,她瞪大双眼,眼珠子亮晶晶的,露出惊喜的表情奶声奶气大叫一声:“妈妈!” “你”陈月洲走上前去,摸了摸梁莎的头。 然后低头拆开梁莎腰上的纸尿裤,发现整个尿片虽然潮潮的,但并不湿,而且屁股也很干净。 难道这家伙一天没有大小便? “梁莎,你不想嘘嘘吗?” 梁莎使劲摇摇头,然后努力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拉着陈月洲就要朝卫生间走。 “啊?怎么了?”陈月洲慌忙跟上。 梁莎最近虽然忽然会走路了,但走得并不稳当,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四脚兽,爬着爬着又进化成了直立动物,动作看起来十分危险。 来到卫生间,梁莎指了指马桶,陈月洲的视线落在坐便器上。 之前他给梁莎买过一个小儿攀爬马桶的小梯子,也将马桶盖换成了小儿坐板,塑料圈很大,只有前端露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圆洞,方便小孩子如厕的同时避免他们栽下去。 只可惜,一直以来梁莎压根就不愿意在马桶上如厕,如果不是他每次盯着,这厮绝对会拉在裤子上。 可眼下,马桶圈和地上溅满了黄色的尿液,小凳子上也是尿渍,抽纸盒里面的纸被人拉得一圈糟,毛巾被顺带扯在了地上,泡在黄色的尿液里 而马桶里,堆着一坨恶心的排泄物,泛着阵阵恶臭 陈月洲:“” 梁莎这是 想告诉他,她自己尿尿大便还擦屁股了吗 天啊 他的抽纸盒、他的卫生纸、他的毛巾以后还能不能要了 “妈妈!”梁莎叫了一声。 陈月洲从恍惚中回神,低头看着梁莎,只见她正睁着一双大眼睛,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眼里好像还有期待的目光? 期待什么? 陈月洲又回头看了坐便器,瞬间恍然大悟。 她这是在等自己夸她? 夸她今天一声不吭地自己上了厕所,还擦了屁股? 呵呵 弄这么乱,收拾起来的麻烦程度不亚于她直接拉裤子上好吗? 可是,面对试图讨好大人的孩子,即使对方笨拙,也不能出口伤人。 让一个人走上正路的第一步是——肯定她的努力,让她因为努力而得到奖励,这样才不会对力争上游从一开始就抱有消极的情绪,而是总在尝试做得更好。 陈月洲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夹心棉花糖,装着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哇,梁莎,这是你自己爬上去尿的吗?” 梁莎顿时兴奋地点着头。 “哇,好厉害啊,梁莎好棒啊。”陈月洲夸张地对梁莎比着大拇指,将棉花糖给她,“下次,如果能不在周围洒出来,给你十颗!” 梁莎兴奋地一把抓过棉花糖,拆了包装就朝嘴里丢,等将甜甜的糖吞到嘴里了,她又有些紧张地看向陈月洲,慌忙用小胖手抓起地上的包装袋,小心翼翼地塞在他手里。 “对了妈妈之前告诉过你,这种东西不可以乱丢哦”陈月洲虎摸了一下梁莎的头,迅速摁下抽水马桶,并取下淋浴器冲刷着糟糕的屎尿现场。 等收拾完了卫生间,陈月洲一边轻轻敲打着的右肩,一边慢慢向厨房走,他取出一早准备好的牛奶燕麦粥,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端给梁莎,之后给自己叫了一份外卖,两人坐在客厅里吃了起来。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陈月洲又去看专业课的书,梁莎就抱着自己的小皮球,安安静静地卧在他的身侧。 宿主你有没有觉得,梁莎最近忽然安静了。478瞧着陈月洲身旁小小的身影,禁不住问。 “是安静了不少。”陈月洲一边用草纸做着演算,一边抽空扫了眼梁莎。 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陈月洲不以为意,“一个月期间,辗转好几个大人的手中,过了不同的生活,动物能够意识到自己在颠沛流离,孩子也一样。” 他说着,放下笔揉了揉梁莎软软的发顶,小姑娘顿时急匆匆丢掉小皮球,兴奋地抱住陈月洲的手紧紧抓着,像是担心下一秒这只手就会离开似的。 “小孩子很可憎,但与此同时,也很可怜。” 陈月洲低头看着梁莎:“父母可以有无数个孩子,而孩子只有一对父母,关系本身就很不对等也很不公平。 这就有点像皇帝可以有无数个嫔妃,而嫔妃只有一个皇帝,皇帝总是自认为自己极大地迁就了后宫的嫔妃,可其实嫔妃们每天无时无刻不都在迁就皇帝 孩子也是,大人们总是认为自己在迁就着孩子的无理取闹,可孩子,却又何曾不无时无刻盯着大人的脸色小心行事,每分每秒都在迁就着大人。 对于他们而言,父母就是皇帝,是他们童年人生的全部,当意识到自己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他们就会竭尽全力去讨好。” 陈月洲起立,走到卧室门前对梁莎勾勾手指:“快过来,睡觉了。” 梁莎一见,立刻连滚带爬地朝着陈月洲扑去。 第二天是个阴天,鸦青色的天空上乌云滚滚,像是很快就要大雨倾盆。 陈月洲收到短信,带着梁莎分别约见了几方家长,华侨那一对夫妇见到梁莎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在听到需要做二重户口才能建立合法收养手续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头,之后表示还需要再商量一阵儿后直接离开。 而云南的那对夫妇倒是对梁莎比较亲切,但是男方明确表示,他们夫妻很白,孩子过黑会让他们觉得尴尬,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孩子可能他们不太满意。 最后一波是那对经济一般的成都夫妇,两人长相极其普通,个子也不高,属于走在人群中完全会被埋没的类型。 见到梁莎的第一眼,女方便兴奋地抱起了孩子,之后对着陈月洲皱了皱眉头:“之前一直没给孩子束过腿呀?” “啊?啥?束腿?” “对啊,束腿。”女方揉了揉梁莎肉肉的小腿,看着她软绵绵的小脸满是温柔,“我们那儿小孩子到一定年龄每天都要束一下腿,免得孩子走路不老实,将来变成xo型腿晓得不。” 陈月洲:“” 束腿不会导致血液不流通吗? 第一次听说,不懂。 “而且,孩子虚胖这么厉害,是不是给孩子吃得太单一了啊?”女方摸了摸梁莎的小肚子,“你瞧孩子这虚虚的,怎么能这么对孩子?” 陈月洲:“” 大姐,吐槽错人了吧? 让她营养不良还虚胖的那个人是赵韩洋梓好吗? 他每天可是给这厮吃的是进口奶粉冲兑麦片啊,虽然不是她花的钱,可那一罐奶粉的钱够他叫半个月外卖啊! “你也别杵着了,什么时候孩子我能带走?”女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给梁莎,梁莎立刻抓着吃了起来。 “哈?”陈月洲惊了,“你就这么定了?还有你刚给她吃了什么?” “那不然哩?”女人奇怪地看着陈月洲,转头摸了摸梁莎的头发,“给孩子吃什么?我老家专门给孩子吃的点心,害怕我毒死孩子哟?你看你给孩子摇裤都不穿” 陈月洲:“你等等,我发个短信。” 他立刻给端琰飚过去一条微信:[第三个那对夫妻那么热情,没问题吗?] 对方回复也很快:[第三个是我警校同学的师傅,共业很久,问题不大,本身夫妻两个就是热情的人。] 陈月洲看完收起手机,想了想,看着眼前对梁莎满是怜爱的夫妻,沉默了许久道:“行吧,孩子你们可以带走。至于后续给孩子上户口的事情,你们也认识端琰的朋友,直接联系端琰反映情况就好了,行吗?” “可以可以。”一听可以带走梁莎,女人顿时开心地点了下梁莎的鼻尖,“等下妈带你买吃的去,开心不?” 梁莎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胆怯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回头看了眼陈月洲。 陈月洲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视线清冷。 梁莎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瞬间睁大了双眼,眼眶泛红,张开嘴就打算哭嚷—— “不许哭!”陈月洲一声厉喝。 梁莎打了个颤,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却没有哭出声。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学乖了,当陈月洲不想听到她哭声的时候,就算胸口憋得一抖一抖的,也绝对不会哭出声。 “梁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陈月洲冷冷清道:“你必须有一个能够抚养你、给你正确引导、将你呵护成人的大人,而那个人不是我,在你无法独立之前所有你不想面对的事情你都得去适应,懂吗?” 梁莎咧咧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并不懂陈月洲在说什么,但她的潜意识里察觉到,她再一次,被人抛弃了。 送走梁莎,陈月洲找了家咖啡馆坐着,点了杯卡布奇诺,望着窗外发呆。 没一会儿,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不超过三十秒,小雨就变成了倾盆大雨,粗鲁狂暴地泼洒在大地上。 陈月洲叹了口气,等雨小了些后,收拾东西回家。 他将家中梁莎用过的所有东西打包在一个塑料袋里,然后望着塑料袋发呆。 宿主,怎么啦,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啦? “狗屁。”陈月洲叹了口气,背靠沙发望着天花板,低声道,“我只是在想,因为大人们的一个小心思,一个孩子的一生就会因此而改变,挺可怕的。” 是吗?478撑起下巴想想,可是,刚才那个女的看起来很喜欢梁莎呢,想想梁莎未来的生活,一切都好过在赵韩洋梓身边生活,不是吗? “是吗?” 对啊,宿主,眼下都大结局了,你应该开心啊!梁乃恩被解决,赵韩洋梓也和父母商量妥当的孩子的抚养权,梁莎也有了不错的归属,我们这个任务做得很好啊。478翻了翻计分面板,虽然现在赵韩洋梓这边分数还没有变化,但很快就会上去了,只要我们悬挂起来,这个任务很快就会完成了不是吗?多圆满啊。 “圆满吗?” 陈月洲若有所思地哼了声,转头望向细雨蒙蒙窗外,听着远在天边但又仿佛近在身边的阵阵雷鸣:“但愿是吧。” 在梁莎被送走的第三天,赵韩洋梓带着儿子梁琦回到了天津的家中。 她替梁琦找了家附近的幼儿园,每天早晨送去,晚上接回,白天在家闲着的时候就认真写作。 因为梁乃恩的关系,她如今写同性恋的剧情多少有些抵触,于是趁机尝试开了言情向作品的新文,读者们也很体贴,纷纷大力收藏订阅。 而她的父亲赵汉忠,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继续摸鱼混日子;母亲韩笑,继续经营着自己的小商店,由于手头多了些钱,还趁机给商店做了个翻修。 一家人因为一场风波的结束和意外而来的赔偿款,一直相处融洽、安稳和平,仿佛他们之间从未产生过矛盾一般。 直到有一天—— 赵海忠喝醉酒从外面回来,开门就将玄关处的花瓶丢在了地上。 “砰”一声脆响,将屋内的三个人皆吓了一跳。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韩笑顿时怒道:“干什么啊你,喝醉酒耍酒疯啊?” “姓韩的,你,那个梁家给的三十万,你打算一个人拿到什么时候?” “哈?”一听到钱的事,韩笑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 “给我十五万。” “给你,你算老几?”韩笑冷笑,“给你了钱,你又拿出去打牌了吧?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妈家那两套拆迁赔的房,你全都为了换钱低价卖给你姐了吧?拿着钱出去找小姐,天天请这个请那个,你那么潇洒拿你自己的钱潇洒啊!” “那是我妈的拆迁房,我想怎么处理我怎么处理!” “那这是我女儿的钱,我是她妈我有资格处理!” “那钱不是你一个人的!” “哈?这是梁家赔偿给洋梓的,怎么不是我的了?” “你这意思是说洋梓不是我闺女?那她是谁的!” “赵汉忠你有病吧?喝多了耍什么酒疯?”韩笑一把推开他,“一天到晚挣不来几个钱还唧唧歪歪的,烦不烦啊,地上玻璃渣子一会儿你给我扫干净,否则我收拾你。” “爸妈” 听到外面巨大的动静,赵韩洋梓顿时心跳加速了几分,她慌忙将梁琦用被子捂好,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着客厅争执的父母。 “我有病?我他妈就是有病!我就是有病让你把这个杂种和她生的小杂种接回来!”赵海忠说着从地上一掌抓起破碎的花瓶,直接丢在了韩笑的脸上。 “啊——!!” 韩笑惨叫一声倒地,鲜血瞬间从她的脸颊处喷涌而出。 “妈妈!妈妈!” 赵韩洋梓顷刻间大脑“嗡”的一声巨响,她发疯一般地冲到客厅护住韩笑,跪在地上抱住赵海忠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大哭道,“爸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爸爸你不是这样的人啊!爸爸你从来不跟家里人动手的啊” “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他妈忍气吞声一辈子,忍着你们娘儿俩一个泼妇,一个废物,现在倒好,打个牌,都知道我闺女是个得过梅毒的脏货!你说我为什么!赢牌我都嬴不开心!”赵海忠抬腿,“你现在别惹我,你赶紧的把你妈往医院送,之后再出事儿可不关我的事儿!” “爸爸公公婆婆不是来解释过了吗”赵韩洋梓痛苦地跪在地上,十指颤抖地抓住满地的玻璃渣子,鲜血顺着她的手指不断向外流淌,“他们是故意气你的,是因为你赢了牌他们故意气你的啊” “我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赵海忠愤怒地咆哮着,他满头青筋,喘着粗气,“你个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要这个杂种!这个杂种肯定将来也是个屁股挨枪的!脏死了!你简直在害我们家家破人亡!” 赵海忠一把拉开防盗门,摔门而去。 “他是我儿子,他是我的孩子啊,爸爸,我怎么能我把他丢了啊” 赵韩洋梓痛苦地捂住脸,泣不成声。 “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听着屋外震耳发聩的争执声,屋内的梁琦也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这个前一秒还安静祥和的家里,此刻只剩下喘息和啜泣。 等120急救将韩笑拉到医院急诊抢救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厥了。 韩笑的脸上被玻璃瓶划伤了共7条口子,缝合了16针,左眼附近受伤最严重,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右眼隐隐能看得清眼前的世界。 醒来之后的韩笑几乎是崩溃的,她发疯般地嚎哭,摔光了身旁所有的东西,直到赵韩洋梓跪在地上求她冷静时,她才渐渐从悲愤中清醒了过来。 之后,她转身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用几乎听不出发音的嘶哑声道:“洋梓,洋梓,你爸这样子了,你不会抛弃妈妈的对不对,你不会不管妈妈的对不对,妈妈在你小时候开商店再辛苦,妈妈是不是也回来给你们做饭吃,你说对不对” “” 赵韩洋梓死死咬着下嘴唇点点头。 “所以,洋梓,洋梓,那你要听妈妈的,快给你大姨打电话,你快,你快,你快”韩笑颤巍巍地摇晃着赵韩洋梓,“我要给你大姨托付个事情,快,你快。” 赵韩洋梓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拨通交给韩笑。 电话一接通,韩笑慌张喊道:“姐,姐,姐你快帮帮我,对,赵海忠那个王八蛋把我打了!我现在毁容了!马上就要毁容了!你不是前几天答应给洋梓介绍的那个离异男吗?你快介绍给她啊,再不介绍,我和赵海忠婚姻要是凉了,洋梓本身条件就不行,单亲家庭还要被歧视,这怎么办啊!” “妈”赵韩洋梓张了张嘴,露出几乎绝望的表情,“妈你干什呢你” “妈我在帮你啊!”韩笑转头看着赵韩洋梓,“我这一辈子伺候那个赵海忠一辈子!老了换来被他毁容成这个样子!你要步入我后尘吗!你不能啊孩子! 这个你大姨联系的男的,和你一样离过婚,也带了个孩子,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在家不干活儿,你们俩结婚,也没人知道你俩过去离过婚对不对,妈也不会再丢人,而且以后妈也有个人照应啊,不然你又要管梁琦,又要管妈,你管的过来吗?啊?” “妈那你也不能” “我是你妈啊,你不能说我养你这么多年,我现在出事儿了,你把我就这么撇了吧?啊?孩子?”韩笑抓住赵韩洋梓的肩膀,一脸惊慌地看着她,“孩子,是妈妈供你上的学,是妈妈给你做饭给你吃喝,是妈妈让你去上的天津外国语大学啊,你爸什么都没给你啊孩子,你不能这么对妈妈啊” “妈你冷静点” “孩子,妈妈是你的家人,妈妈是你唯一的妈妈啊孩子” “妈我知道妈你冷静点好不好” “孩子,你不爱妈妈了吗?妈妈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开商店啊,妈妈以后得全都靠你了啊洋梓” “妈求你冷静一点,妈我知” “你知道个屁——!!!”韩笑忽然一声怒喝,“你如果知道!你就不会和梁乃恩把事情闹成这样!你就不会把咱们家、把我逼成这样!你老老实实听我的找个男人结婚!凑合找个能干的工作不好吗!啊?都是你!你不懂事!你知不知道!” “” 赵韩洋梓张了张嘴,她想解释,可却发现一切解释在母亲的诡辩下似乎都那么苍白无力。 她此刻只觉得胸口痛得厉害,仅仅是试图发声,都仿佛要吐出来。 她本能地起立,转身朝着卫生间奔跑而去。 趴在洗手池前,她疯狂地呕吐,试图想要将那些堵在她喉咙让她快要崩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去,可是,吐出来的不过都是些没用的酸水和发苦的胆汁而已。 “够了” 她无力地将身子靠在厕所的墙壁上,用脑袋撞击着墙面。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她每撞一次都比上一次狠,瓷砖不断发出“砰砰”的闷响。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啊啊啊啊!” 赵韩洋梓最后一击几乎用尽了全力,额角终于将年久失修的瓷砖撞出了一个豁口,锋利的边角将她的额头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一缕鲜血顷刻间流了下来,和她满脸的泪珠混在一起,坠落在地面。 她转身,摇摇晃晃地出了卫生间,看了眼母亲病房的方向,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电梯间,选择走向了电梯,按下了顶层的26楼键。 楼顶是医院的仓库入口,旁边有把梯子,梯子上方是一个长和宽大约一米的小天窗,窗户上有锁,锁子上插了把钥匙,似乎是谁留在那里忘了拔。 赵韩洋梓慢慢走过去,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解开天窗的锁子,一把将天窗的玻璃顶起,然后自己爬了上去。 楼顶是一片大露台,从这里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她所住的这片城区的全貌。 此刻是傍晚,天空一片红灿,风很大,将她身上灰色的长裙不断卷起。 赵韩洋梓向前走了走,直到走到楼边时蹲下,掏出手机,默默拨通了吕佳音的电话。 “洋梓?” “佳音。”赵韩洋梓麻木道。 “怎么了?是想让我关注你的新文吗,放心我已经关注了” “佳音。”赵韩洋梓打断她,“你喜欢你弟弟吗?” “啊?” “佳音,刘彻小时候也说过金屋藏娇这样的话,可后来长大了,他还不是弄死了陈阿娇现实生活可没有那么幼稚,如果不争取,你很快就不是女主角了。” “洋梓你怎么了突然?你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赵韩洋梓垂下眼,看着楼下如蚂蚁般细小的人烟和车流,“佳音,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未必你弟弟不把你当姐姐看,很多事一定要早早说,早早解决才不会走到无法挽回的一步,知道吗?” “”吕佳音沉默,半晌,提高音量道,“洋梓,你在哪儿,我马上定机票,立刻过去找你。” “说什么呢,佳音。” 赵韩洋梓咧嘴,她想笑,却发现连嘴角上扬的表情已经都做不到,“佳音,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你小学五年级转来我们学校的时候,那副怯生生的样子,真对不起了,那时候还跟着那帮小混混欺负你,不过你知道吗,他们现在大多过得都不怎么样” “赵韩洋梓!把你的地理位置现在发给我!立刻马上!”吕佳音狠狠打断她,用几乎咆哮的声音道。 “佳音,别闹,以后你得和苏珊好好相处,知道吗,苏珊挺不容易的,为了我鞍前马后地跑,她其实是个好姑娘,你俩要继续腐下去,知道吗?” “洋梓,你在哪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你” 赵韩洋梓不等吕佳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尔后又将电话拨了给陈月洲—— 电话被接听,对面是睡意朦胧的呼吸声:“洋梓?” “苏珊。” “嗯”对方好像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苏珊,你喜欢佳音的弟弟吗?” “哈?”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刚才懒惰的气息瞬间全无,“洋梓你疯了吧?” “苏珊,我不是很建议你喜欢他。佳音的弟弟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似乎很早之前就名草有主了,如果不想受伤,一定要远离,知道吗?” “洋梓你突然间说这些是疯了吗?我怎么可能喜欢端琰?卧槽我还没弯呢我!” “苏珊,你总是这样,每次别人跟你说正经的,你都说些人听不懂的话”赵韩洋梓顿了一下,“但是,苏珊,你要和佳音好好相处,知道吗,说句现实的,如果你受委屈了,佳音是能帮上你的,这个社会,能有个能帮上你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呢?”电话那头问。 “所以什么。” “所以,说完这些仿佛交代后事的话,你打算去死吗?” “” 赵韩洋梓沉默,片刻,她抬头,看着天空:“苏珊,你知道吗,我好累” “好不容易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你就要这么放弃了吗?” “反正孩子也不认我,每天去幼儿园接他,他都吼着喊着要奶奶、要爷爷,我总是要给一堆人道歉,再道歉” “山绿网现在的人气也打算放弃了吗?” “耽美写不下去了,言情也写不出来,但凡想到的恋爱的梗都会想起乃恩,回过神时发现写出来的内容都是他对我用过的套路,读者看得越开心,我就越是痛苦” “好不容易稳定的家庭也放弃了吗?” “稳定?是啊,好稳定啊,拼尽全力想要挽回家庭,却发现拼尽全力换来的是家庭的破裂,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变成这样” “洋梓。”陈月洲打断她,“人从出生开始就会被配置一些随机装备,天赋、特长、家庭环境还有父母,我们带着这些初始装备,开始冒险。 随着经历越来越多,我们拥有的装备也越来越多然后你有一天会发现,压在身上的东西太多了。 而且很多东西还是互相不兼容的,他们已经无法再作为你的装备保护你,甚至会因为不兼容而消耗你,这时候如果不做取舍甚至无法前进。 那么,到了该取舍的时候,就必须学会取舍即使这个行为对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很残忍,可是,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赵韩洋梓垂眼,“苏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赵韩洋梓倏地提高音量,大声咆哮出声,“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这是在让我把我的亲生父母拿来做取舍!谁能够轻而易举把自己的家人做取舍!啊?!” “你的父母,不就做了吗?” “”赵韩洋梓倒抽一口气。 “一个因为自己婚姻的失败而把对婚姻扭曲的看法强加在女儿头上的母亲,一个打牌鬼混得过且过混日子天天妄想靠女儿嫁个金龟婿能天上掉馅饼的窝囊废公务员,为了融入社会过上大家都在过的生活他们选择成为人父人母,然后碍于未成年人保护法,怀揣着对猫猫狗狗今天开心逗一逗明天不开心踹一脚的心情养大了女儿。 于是母亲开始幻想着把女儿当作自己的2.0复刻版本,把自己玩成bed end的结局重新玩成good end,丝毫不在意女儿到底是身处刀山还是火海。 父亲开始幻想着拿女儿当作自己碌碌无为的翻盘机器,幻想找个金龟婿却发现女儿根本就不具备找金龟婿的所有条件,失败之后就摁着女儿的脑袋和一个糟糕至极的男人在一起,心里想着至少不要给自己的威名丢人。 嘴上还都道貌岸然地说着‘孩子我都是为了你好’这样让人恶心到想吐的话,可孩子就是信了。 没办法,父母可以有无数个孩子,孩子却只有一对父母,所有父母都是从孩子过来的他们当然清楚孩子那卑微又讨好的心,他们对那颗可怜的心加以利用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种父母从一开始就为了自己的人生对孩子的心理建设做了取舍,可这个可怜的孩子却很可悲地非但不选择反抗还甚至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糟糕的生活。” 陈月洲笑笑:“所以我真是不懂你,有那个功夫用那么胖的身子从那么小的天窗挤进去爬到楼顶送死,倒不如直接走到你妈的面前对她说‘我不是给你了三十万吗,把那个钱拿出来,然后我送你去一家适合你的养老院,你就在那里度过下半辈子吧毕竟我是为了你好啊’还击她合适。 反正对你而言都是死,就不能选择一个优雅一点的方式吗?你知道你这个体重的人从楼上摔下去死状有多惨吗?你死还要吓坏楼下来看病的病人拖几个冤死鬼跟你一起上路吗?” “什” 赵韩洋梓吃惊地看了眼手机,在确定自己没有开视频聊天之后,蓦然回头。 只见不远处的天窗口边,正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她一边用凉凉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边悠哉悠哉地摇着双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0.5.21 “苏苏珊你” 陈月洲从窗口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土, 挂了电话走向她道:“我说过的吧, 欺凌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妥协而停止, 它只会因为你好欺负而变本加厉。” “你怎么” “你想说我怎么在这里?”陈月洲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韩洋梓,“猜到你爹妈都不是个省油的的灯, 打发梁莎的第二天我就坐了个飞机过来了, 我记得你之前告诉过我你家在哪个小区, 所以在你们小区找了个周租的房子住着,中午正在家里睡觉就听到楼上说你们家见血叫救护车了, 问了下在哪个医院我就过来了,一过来就看见你整个人和丢了魂一样地去搭乘电梯,想了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苏珊我” “喏。”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薄荷糖, 拆了包装,单手捏住赵韩洋梓的嘴,直接将圆圆糖丢在她口中,“吃了, 然后跟我下楼,如果你想要家庭和平,你现在要做的, 就是听我安排。” “苏珊” 含着口中冰凉甜腻的薄荷糖, 一股酸涩在心中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 赵韩洋梓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她再也无法忍受地一把抱住陈月洲的腰, 放声大哭了起来—— “苏珊,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真的好痛苦我好痛苦啊呜呜呜呜” “安了安了”陈月洲对着赵韩洋梓硕大的脑袋虎摸了一把,“别想不通就找死,明白吗?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为什么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我真的没办法了,他们他们总逼我他们为了那三十万我的离婚钱说打就打起来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都是老套路了不逼你就奇怪了”陈月洲拍了拍赵韩洋梓的头顶,“行了行了,擦干净鼻涕和眼泪。” “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啊啊啊呜呜呜” 陈月洲叹了口气:“说实话,如果人家没把你当回事,你真的不要太当一回事。” 他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餐巾纸递给赵韩洋梓,然后抬头看着天空:“我啊,在我家的时候,我爸总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从小打我妈打我姐打我,谁都打,虽然打我打得比较少,毕竟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呃,不,毕竟我小时候长得像男丁。 上大学的时候,他说让我本科毕业就去哈尔滨,他希望我能把房子买在哈尔滨。 人啊,总想着发达了就往自己省份的省会城市跑,我妈一点文化都没有,走哪儿都是个伺候人的心思,所以一直抱着我在哪儿她在哪儿的心态;我爸吧,文化程度还不如我妈,可中国啊,男人再窝囊都以为自己能操国家的心,大学的时候他来北川看我两次,发现北川这地方,真可怕,比哈尔滨先进好几倍,物质也好、思想也好,他觉得他在这里活不下去。 于是他坚决不愿意让我留北川更不许我在这里读研,因为一般研究生在哪儿读工作就定哪儿,那天他就拿着木棍打我,说我不孝,以为还能管住我,可惜啊” 陈月洲笑笑:“我当时举起地上的木凳就朝他头上抡了过去,瞬间见红,那血哗啦啦的,全家把他急急忙忙就往医院送,然后,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对我的决定质疑,我就是这个六口之家的新一家之主。” 说完,陈月洲揉了揉赵韩洋梓的头发:“人啊,本来就是动物,就应该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你跟他好好相处吧,他就是要跟你吆喝;你跟他发火了,他发现斗不过你了,不但脾气变得温顺了,还反过来讨好你,懂吗?所以,如果你真的爱他们,你反而不能顺着他们。” “那我要怎么办呢”赵韩洋梓无助地看着陈月洲。 “怎么办?” 陈月洲尬笑一下。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和这两个神经病断绝关系。 他们两个人爱怎么闹腾闹腾去,哪怕将来互相捅刀子,捅死了拉倒。 但是这话能说吗? 社会对于血脉亲人的渲染太浓烈了,亲情这东西已经成为了不少人身上的镣铐。 国家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通过思想上的枷锁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让人与人之间因为“不能割舍”的感情而避免这个人无所顾忌而胡作非为。 可他陈月洲知道这个道理,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即使知道了,人家也未必认这个理,大多数人对他所说的这句话只会回以一句:亏你父母生了你,白眼狼。 众人如此,赵韩洋梓又是如何呢? 即使他陈月洲是为了任务而来可以不顾一切,这话也没法说出口。 陈月洲长叹一声。 又陪赵韩洋梓休息会儿,见她不哭不闹了,他拉住她的手:“洋梓,搬出去吧。” “”赵韩洋梓瞬间沉默。 陈月洲知道她不愿意,于是想了一下,换了个角度劝她:“哪怕不为你自己好,就当是为了你父母好,搬出去吧。” 陈月洲皱了皱眉头道:“你父母争执的原因是什么,你想想。” “” “是你。”他道,“因为你那个三十万你父母在吵,你妈是不可能把钱拿出来和你爸平分的,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你应该去把你那三十万要回来,拿在自己手上,他们两个人谁都拿不到,也就不会吵。” “”赵韩洋梓闻声抱了抱膝盖,“是啊都怪我” “还有,你带着梁琦,住个远一点的地方吧,你消失了,你们小区那些八婆看不见你了,慢慢的也就没人议论你们家家长里短了,但是只要你还在,你父母看到梁琦就心烦,迟早还得出事,你说你是不是天天给街坊邻里找乐子? 你要是担心你父母安危,就每个月给每个人账户上各打个一千五百块钱,你父母都有退休金,这一千五就算是他们的零花钱了,你说对不对?” “”赵韩洋梓垂下头,使劲吸了吸鼻子。 许久后,抬头看向陈月洲:“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很好,那等会儿我陪你下去,先问你母亲要钱,如何?” “”赵韩洋梓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等赵韩洋梓心情平复一些了,陈月洲拖着她下了楼,来到韩笑的病房。 看着病床上板着一张脸的女人,陈月洲开门见山—— “韩笑女士,麻烦把存有赵韩洋梓三十万赔偿款的银行卡交出来,并附上密码。”陈月洲无赖般地指了指身后的赵韩洋梓,“这是你女儿的意思。” “你?”韩笑看了眼陈月洲,又看了眼他身后的赵韩洋梓,顿时面露惶恐,“洋梓,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不要我了吗?啊?我养你了这么多年,你不要我了吗?啊?” “”赵韩洋梓顿时开始发抖。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入耳式蓝牙耳机,直接插在赵韩洋梓的耳朵上,然后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播放玛丽莲曼森的歌。 “洋梓!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韩笑顿时大吼。 “韩女士,洋梓她现在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和你交谈的人,是我。”陈月洲微笑,“把卡交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问我要钱?我家的事关你屁事!有本事你去法院告我啊!告去啊!”韩笑挥着拳头抡来,陈月洲眼疾手快直接摁住她的胳膊。 “韩女士,我怎么会去法院告你。”陈月洲笑,“我只会把你拿着女儿离婚的钱不撒手的行为告诉你小超市附近的街坊邻里,让他们都知道,你女儿被男方传染了性病所以男方才给了那三十万,你拿着女儿健康的钱不放手不知道还想干些什么,也许是看上了谁家小伙子也说不定呢,如何?” “你血口喷人!”韩笑顿时怒吼道。 “谁说不是血口喷人呢,可是街坊邻里们又有哪个需要知道真相呢,他们只需要在这枯燥乏味的人生里拿别人家的不痛快当作自己家的痛快添个乐子而已罢了,你说是吧?” “你”韩笑被气的心口疼,但她也不屈服,“那你有本事去说啊,去告诉啊!” 说着,她还故意笑嘻嘻地看向赵韩洋梓:“洋梓,洋梓啊,你戴着耳机就听不见我说什么了吗?我才不信呢,你有本事去说啊,告诉全小区你的破事,你不要我们的脸,你自己那张脸也不要了?儿子的脸也不要了?呦,瞧把你请个援兵厉害的,瞧你们厉害的” 赵韩洋梓苍白着一张脸,死死地握紧双拳。 虽然音乐声音很大,但从母亲那戏谑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又在嘲讽自己。 陈月洲见状,冷漠地抬起手臂,一把扯掉韩笑胳膊上的留置针。 留置针针眼比静脉针粗,拔针的那一瞬间,鲜血从手腕处喷射而出,韩笑吓得大惊失色,慌忙捂住自己的胳膊:“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小护士闻声小跑而来,陈月洲冷漠地回头,声音低而沉:“怎么,家事也要管?” 小护士张了张嘴,犹豫片刻,怯生生地退了出去。 “不,她不是我们家人啊,杀人了啊,护士你别走啊!你别走啊!”见呼叫护士无效,韩笑抓着身旁桌子上的病例就朝陈月洲身上丢,“你滚,你滚听到没有!让洋梓到我面前来!你滚” 陈月洲转头看了眼赵韩洋梓,她胆怯地瞧了眼陈月洲,使劲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来到韩笑的病床前,声音颤抖道:“妈把钱还给我吧” “你说什么?”韩笑顿时声音大了几分,“你问我要钱?” “妈把钱还给我。”赵韩洋梓向韩笑伸出手,“那不是你的钱” “洋梓,你要造反了是不是?你跟着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矮子要造反了是不是?” 陈月洲:“” 好好说话没事儿干做什么人身攻击? 一米五五怎么了? 他半年前还一米四五呢! “妈!”赵韩洋梓痛苦地大声哀嚎,“我不想和你吵!拜托你把钱还给我!不然不然不然我现在就走!” “那你走啊。”韩笑露出一副“瞧把你能的”的表情,转过头去抱住被子,整了整打算躺下继续睡。 “妈!你住院的钱是我掏的!我如果走了!你一会儿检查费自己掏!马上就要做下轮检查了!我还没缴费!” 赵韩洋梓喊出这些话后,有些后怕地抓住陈月洲的手,陈月洲趁势拉着她掉头就走。 “那你有本事别交!我不稀罕你交!”背后是韩笑愤怒的嘶吼声。 半小时后,被陈月洲扣住的赵韩洋梓真的没有去缴费。 直到护士到病床前催促,韩笑才发现,女儿竟然真的是铁了心问自己要钱! 这下怎么办,她是被救护车拉来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 她这张脸可不能毁啊,不然以后怎么出去面对街坊邻里? 不然先把钱还给她?等她那个该死的朋友走了,改天再闹一闹要回来? 这个想法一出,她匆匆拨打了赵韩洋梓的电话,一副哀怨的语气道:“洋梓,你想要你的钱是吧,就在衣柜里我那个口袋里,密码就我生日倒过来。” 陈月洲立刻搭车同赵韩洋梓回家,在韩笑的口袋里翻出了银行卡。 “她有网银吗?u盾在哪儿?” “这儿。”赵韩洋梓拉开床下的柜子,在韩笑的记账箱里翻出银行卡对应的u盾,“现在都用扫一扫支付,她的卡基本都有网银的” “你现在用你的手机登陆,有u盾境内人民币汇款是不限额的。” 赵韩洋梓乖乖照办,等转账完成了,陈月洲拦住她:“我去医院给你妈交钱,你现在去找房子,趁着天还早。” “这这么急吗” “怎么,在这个满地都是血的家里,你还能睡得着吗?” “”赵韩洋梓沉默。 等陈月洲在医院替韩笑交过费,赵韩洋梓已经到了天津外国语大学的附近,她在那里读了四年的书,最熟悉周边的环境,也清楚周围的房源怎么样。 而另一边,吕佳音已经飞机落地,在联系赵韩洋梓得知她正在找房子后,很快就赶了过去,两人一起找了一户合适的二室一厅,安顿好了梁琦,还在周围的超市里买了一些日用品。 等一切都忙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陈月洲收到赵韩洋梓的短信就赶去了出租屋,一进门,惊讶地看着屋内已经摆放工整的内饰,惊叹道:“行啊洋梓,你收拾很利索啊。” “不是我”赵韩洋梓赶忙擦了擦餐桌,将洗好的苹果端给他,“佳音来过了,她陪我找的房子,然后陪我收拾的这里,刚刚才走掉的她还要赶着十二点的飞机,明天还要上班呢” 陈月洲在餐桌旁坐下:“那她怎么说?” “她说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让我好好坚持下去,非特殊情况不要接我妈我爸的电话,她很赞成你那个每个月给每人打钱的计划,她刚才给医院打电话,让给我妈请了个护工,不让我过去了,我爸也回家了,佳音给我爸打电话说了大概情况,我爸也同意了” “那就好。”陈月洲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你就在这边安安心心写你的书,如果觉得写书有点累了,不想干了,就出去散散心,你们学校附近不是文职和翻译工作挺多的吗,你就找家小公司干一干,不喜欢了或者有灵感了再继续回来写,明白吗?” “嗯”赵韩洋梓低下头,看着桌面,像是在发呆。 好一会儿后,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地,声音怯怯的,带着鼻音:“苏珊,谢谢你。” 陈月洲撑起下巴,瞧着眼前强忍着眼泪的赵韩洋梓,忽然在某一瞬间觉得,她也不过是个被糟糕的父母摧残了的可怜孩子,即使已成长为大人,还身为人母,却依旧清晰可见一个缺失关爱的孩子的轮廓。 于是,上前抱了抱她,声音柔柔的:“你如果真的要谢我,就好好生存下去,好好把梁琦抚养成人,好吗?” 赵韩洋梓抬起头,看着陈月洲的双眼,片刻后,用力点下了头:“我一定。” 在赵韩洋梓的新家陪她睡了一晚,隔天一早,陈月洲也搭乘飞机回了北川。 回到北川后,他每天都关注着赵韩洋梓最新一本的更新情况,日更6000字,不多不少,收藏稳定,评论和谐。 持续一周后,陈月洲不再关注她的,而是向478提交了任务。 说到底,人生的路终究得自己走,旁人的帮助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下一条路到底是深渊还是平原,就看自己选择的是深渊还是平原了。 在那之后,赵韩洋梓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白天送梁琦去上学,自己在家写作,晚上接梁琦出去下馆子,增进母子感情。 这么一来,好像生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直到某一天—— 坐在出租屋里构思内容的赵韩洋梓收到了一条短信: [洋梓,你再不出现,妈妈就真的自杀了,妈妈现在在医院的楼顶,你知道的吧,那里,能看得见咱们家。] 赵韩洋梓浑身一冷,她瞬间开始全身打颤,点在键盘上的指尖不住地抖,将塑料表面敲出“哒哒哒”的声响。 二伏天的正午,大太阳火辣辣的,全世界都如同一个大蒸炉,烤得人心发慌,可赵韩洋梓却忽然觉得好冷,她本能地冲到衣柜前,疯狂地拉出柜子里的所有衣服套在身上,然后缩在墙角里,无助地发着抖。 许久后,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冲了出去,冲进那无处庇荫的人间地狱之中。 二伏天的最后一天,陈月洲拿到了夜校的本科毕业证。 并通过参加成人学位英语考试和行贿老师拿到了学位证书。 为了庆祝自己脱离“初中没毕业”这种让人羞耻的个人标签,他决定好好去夜店放松一下。 本来想拉上陈蕊顺便多叫几个美女,可围观陈蕊的朋友圈后发现,这厮又和某位佬出国旅游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认真装扮了一下自己,决定一个人出门溜达溜达。 可大门刚一打开,就迎面撞上个人—— 他房东。 一个约摸五十出头的男人,微胖,据说家里有过烈士,分房子的时候第一批就分给了他。 “那个刘朝明先生?” “对,是我。”刘朝明朝着屋子里瞧了瞧,“小陈是吧?” “对,您有事?” “哦,这样。”刘朝明挠了挠头,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陈月洲:“” 一般房东出现这个表情,绝对是有事,该不会是 刘朝明想了下道:“小陈,你的房子我记得交的是五个月的钱吧?” 陈月洲点头。 “那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来月就到期了对吧?”刘朝明伸出三个指头,“也不说了小陈,我补你三个月的房租,你换个地方找个房子行不?” 陈月洲:“” 妈的,果然是这个套路。 所以他之前就说了,租房过日子这行为,在中国绝对行不通。 这大暑假的,让他上哪儿找房子去? 再说了,他可是为了自己人身安危才住在市局大院儿里的,万一搬出去遇到赵世风了呢?哪儿还有比这里安全的地方? “我女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家地方小,我也不想让我女儿和我们夫妻俩挤在一起,就打算让我女儿住在这边” “男方没买房?”陈月洲随口问。 “这北川买房哪儿有那么容易?再说了,男方付首付的话,我女儿以后得跟着还贷还得掏装修费,我们家也没少花钱,还显得好像是男方买的房,男方万一买到山沟沟去了我女儿也得跟着过去住不是? 与其那样子,不如这房子我们家出,这房在哪儿,人就在哪儿,我姑娘住自己的房子底气足了不说,也就不用离开我们老两口了不是?” 说着,还一副关切的口吻道:“我给你说小陈,将来结婚,一定要自己买房,让男方买车和消耗品,知道吗? 你可别以为买房是你亏了,你是赚了啊孩子! 这二百万的房子十年后它还是二百万甚至更多,可这二百万的车子十年后一百万都未必有人买,知道吗?” 陈月洲:“” 不愧是个条子,逻辑清晰。 这里是公家的福利房,可以租赁,但不能买卖,把这套房给女儿住,男方就算是个大骗子,也从这套房子上讨不到半点好处。 这厮比大街上那些一定要求男方买房、然后总给女儿陪一堆会高速贬值的电子产品当嫁妆的父母精明多了。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凭什么因为他女儿要结婚自己就得搬出去? 他要搬哪儿去啊! “不,刘朝明先生,你现在让我搬走,我搬哪儿去啊?”陈月洲心烦意乱地问,“而且这房子是端琰替我找的,你得跟端琰也通一下气吧。” “小端啊,小端我给他前天早打电话说过了。”刘朝明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记录,“你瞧,我还给小端说了,说你得让我家住的那个姑娘搬走,我得把这边装修一下,给我姑娘住,他没给你说吗?” 陈月洲定睛一看,还真有记录,通话时长四分钟。 也就是说,端琰在知道房东要赶自己的情况下,居然没给他提前通知一声? 陈月洲忿忿答:“没有,他没给我说。” “没有啊?那不然我再给他打一通电话?”刘朝明又拨了端琰的电话,一边等接通还一边碎碎念道,“我还以为你是小端他对象呢,我当时还想的是不然你刚好搬过去和小端住好了,所以才不大担心你后续找房子的事” 等待音响了几声,电话被接通,刘朝明摁了公放键,急急忙忙道:“小端啊,小陈这边你还没给她说我的事啊?” “嗯。”对面是端琰听不到情绪的声音。 “小端啊,你得给小陈说一声啊,不然我这边很为难的。”刘朝明说着就要把电话给陈月洲。 “不用。”端琰及时制止,随即轻笑一声道,“她特别厉害,自己能找的到。” 陈月洲:“” 妈的。 这个王八蛋。 居然这个节骨眼上公报私仇! 拿房子阴自己! 等刘朝阳和端琰又寒暄了几句挂断电话,陈月洲负气地鼓起嘴:“你什么时候要房?” “我签的装修公司是明天就来” 陈月洲:“” 这他妈根本就没有缓冲的时间好吗? 明天就来? 他行李搁哪儿去? 一时间怒火中烧的陈某人心里产生了一个之后让他后悔到怀疑人生的念头。 而另一边。 挂断电话的端琰一边在洗碗池前冲着碗筷,一边看向身侧将干净的碗筷收进清洁柜的父亲:“爸。” “啊?”中年男人一脸懵地回过头,“怎么?我刚才的筷子放错位置了?你这洗碗柜地方分得也太细致了,简直和你妈一样,哎哟我的天啊,你们娘儿俩真像” “不是,摆的位置没错。”端琰将最后一个盘子擦干净交给自己父亲,“明天帮我把我姐手中的钥匙要到手,最近不要让她过来了。” “哎?”端父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情况?吵架了?你可别气佳音啊,她现在也大了,万一又醒了,到时候可就” “不是的。”端琰关上水龙头,擦了池子周边的水渍,露出意义不明的表情:“最近可能,有点忙。” 当天晚上,端琰正在家里翻资料,听到大门外一阵“哐啷哐啷”的巨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疯狂的砸门声。 他轻笑一声起立,拉开大门,门外大大小小摆了一堆行李盒,正前方站着个像炸了毛的山鸡一样的小人儿。 陈月洲一脸愤怒地瞧着端琰,皮笑肉不笑道:“端队长,报仇报得爽吗?整我很开心吗?看我没地方住很愉快吗?哇,人民公仆居然是个记仇的小人耶好厉害啊!” 端琰没接陈月洲的话茬子,而是撩起眼皮扫了圈他身后的纸盒子:“你的行李?” “对啊。”陈月洲抱起胳膊,“既然端队长不留情面,那我也不留情面咯,这些行李没地方放,放在你们家楼道没问题吧?反正你们公共空间这么大,在我找到房子之前占用一下你家门口的地方不在意吗?” “”端琰没接话。 宿主,不大好吧,你把行李堆人家家门口,这多难看啊 “难看什么难看?我本来有三天搬家时间,都是他故意不说,害得我明早就得腾房子!我管他好看难看!” 可是,万一他给你把行李都丢了 “他是那种会把别人的行李丢垃圾桶的人吗?而且还有这么多行李?” 478顿时嫌弃地看着陈月洲:宿主,你不要抓住别人善良的品质就加以利用好吗 “478,我再问你一遍谁是你宿主?” 478默默地戴上耳机追剧去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拍了拍手:“好了,行李已经搬到了,端队长再见。” 说着,他扭头就走。 “去哪儿?”端琰问。 “还能去哪儿?”陈月洲冷哼两声,“不去找房子难道睡你家楼道吗?” 端琰双手抱臂,侧身,背靠在门框上,将大门露出宽敞的空间,与此同时看向陈月洲:“不进来吗?” 陈某人一愣:“进哪儿?” 端琰转身,直接进了房间,并且没有顺手关门,从客厅内照出的暖光仿佛在说:“欢迎光临啊,快点进来啊” 越来越懵逼陈月洲:“” 等等,这好像和剧本不太一样。 不对,好像从端琰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剧本就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端队长不是应该一脸气愤地看着他然后一直用吃人的目光目送他离开吗? 怎么 难道这厮预料到自己要来了吗? 在自己摸透这厮的尿性的同时这厮也摸透了自己? 不不不,他陈月洲这么高智商的社会精英怎么会被一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条子摸透 可是 陈月洲捏了捏下巴,莫名有点慌。 “478,你说我进去吗?” 478瞧了眼陈月洲,你怂什么? 陈月洲:“” 也是啊,自己到底在慌什么? 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啊! 只要他不愿意,难不成端琰还有胆量对自己做些什么?这厮的仕途不想要啦? 对啊,没错啊,没什么可怕的啊! 装修这么好的房子,免费住一晚,为什么不住啊? 自己最近因为天天浪,已经把手头的活期花得差不多了,的确能省一下是最好的 想到这儿,陈月洲火速钻了进去,关上防盗门的同时对着客厅正在看电视的端琰不屑道:“既然你还有点良心,那我就大发慈悲地住一下吧,不许明早起来收我的房费啊。” 端琰背靠在沙发上,左手手臂搭在椅背上,听陈月洲这么一说,将头埋进左臂臂弯里,抬起头时,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34 陈月洲怀着狐疑的心态进了门, 玄关处摆着一双奶粉色的小拖鞋, 上面是硅胶质地的桃红色爱心,两边还有一双洁白的小翅膀。 玄关柜的上方摆着套浅粉色的居家衣,包装还未拆, 外面写着l号。 陈月洲:“” emmmm 这颜色 端琰肯定是不会穿的 吕佳音呢? 吕佳音虽然长得比较甜美温婉,但衣服向来是黑白米色调为主, 极少见这种大粉大紫——极其显黑的颜色 别告诉他, 这是端琰给他准备的 陈月洲打了个冷颤。 这么粉嫩的颜色,穿起来像个gay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撩起包装袋, 正好瞅见下面压着的一张纸, 上面用黑中性笔写着一行大字:“洗完澡再穿。” 陈月洲:“” 卧槽 还真的是给他准备的 他悄咪咪地斜着头瞟了眼端琰,恰好端琰正侧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陈月洲有些尬:“那个端队长” 陈月洲指了指拖鞋又指了指睡衣,露出复杂的表情:“这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呢?端队长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来你家还一定会住下呢?” 端琰闻声,两指撑起太阳穴, 漫不经心道:“你来之前,打过刘辰的电话了吧。” 陈月洲沉默。 刘辰——平时教自己练习擒拿格斗和力量升级的退休老刑警,是个“马大姐”一样的角色, 热心肠,还好相处, 算是市局大院里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人。 听到刘朝阳说让腾房子, 他对于端琰憋着不说的行为气归气, 但第一反应不是找端琰来“报仇”, 而是迅速给刘辰打了电话,咨询市局大院是否还有其他空房。 北川共有三个市局家属院,在市区内的只有这么一座,再加上设备好、路段佳,物业先进,房源极其抢手。 偶尔有人出租,不出两天就被关系户抢走。 刘辰也算是够义气,替他问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空房。 无奈之下,他才把满头怨气地找到了端琰这里。 “三天前也是这个情况。”端琰看向陈月洲,“市上最近严打公职人员在有商品房的基础上占据福利房出租的行为,不会有人租给你的。” “所以端队长你就料定我会来你家吗?”陈月洲摊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在端队长眼里看起来就那么像一个没事儿的时候就对着别人发火,有事的时候就找别人抱大腿的类型吗?” 端琰:“你不是?” 陈月洲:“” 卧槽想打架? 不行不行,打不过 “你之所以选择住在市局家属院的理由不是为了安全么?”端琰撩起眼皮看他,补充道,“人身安全。” 陈月洲再次沉默。 对啊,他搬家到市局大院儿的理由,是因为他已经被赵世风盯上了。 他必须找一个不会被赵世风突然袭击的地方居住。 就目前看来,除了市局家属院以外,端琰这个身强体壮又爱多管闲事的条子家的确是第二安全了。 可是,这厮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呢? 就他目前看来,端琰也许对自己有那么些许好感,但那份好感是模糊的,时有时无,并不足以成为他帮助自己的理由。 “那问最后一个问题行吗?”陈月洲道,“为什么要帮我?你见过的吧?我所忌惮的那个人不是一般人能打过的,他和你差不多高,比你还胖,你如果不用格斗技巧硬碰硬未必对付得了他。” 端琰闻声,神色微微一沉,旋即轻笑了声,声音低低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我?我说什么了?”陈月洲有点懵。 端琰起身,去厨房开冰箱取了瓶百事递给陈月洲,指尖与他白皙的手指相接触那一瞬间,低声道:“你说的,要么追你,要么走开,我在追你,看不出来?” 之后转过身,风轻云淡地走开:“去洗澡吧,一身汗。” 瞬间僵住的陈月洲:“” 啥? 这厮刚才说啥? 啥东西? 追啥? 马什么梅? 陈月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浴室的,他站在淋浴器下,任凭大水哗哗对着脑袋放肆地冲,久久不能回神。 在他发呆连续十分钟后,478终于看不下去了,跳了出来:宿主,能不能节约用水? 陈月洲这才回过神,匆匆关掉水龙头,之后露出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表情,无助地看着478:“478我刚才是穿越了吗?” 需要我帮你场景回放吗?478掏出录像机,刚好刚才我在调试摄像机,不小心拍到了。 “不需要!!”陈月洲顿时抱住脑袋,又打开水龙头开始冲脑袋。 宿主478瞧着陈月洲这神经质的反应,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至于吗?你又不是没被人告白过,也不是没和女人同居过,床也是上了无数遍了,这会儿装什么纯情啊? “过去能和现在比吗?”陈月洲捂住脸,哀怨地嚷嚷着,“你试想一下,现在有一头比你还强壮的你绝对打不过的母猪说追你,而且你还住在她家,她摆明了不但追你还想睡你,你什么感觉?” 478设想了一下:哦是感觉有点慌不过如果对方脸长得不错的话,我觉得我也可以接受吧?毕竟我是性自由派的。 陈月洲嫌弃地看了眼478:“” 他到底是有多闲,和一头猪交流这些事 又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个小时,陈月洲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关了水。 将头发吹干,给脸上拍了些水乳,他将睡衣的包装拆开,取出里面快要闪瞎他眼睛的粉色衣服穿上。 先是一件粉色的草莓抹胸,上下是松紧的,中间是皱巴巴的木耳状纯棉布料,本来穿上应该是一副小可爱的模样,可由于陈月洲三番五次调大自己的罩杯,此刻的小可爱硬是被他穿成了情qu内yi。 下面配搭的是同款的小草莓nèi裤,陈月洲套好后在镜子前扭了扭,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难看了:“478你说端琰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啊” 478瞧了眼他,冷漠道:宿主,你平时买衣服买什么号? 陈月洲想了想:“s或者xs吧,啊,当然内yi和内ku买比较大的。” 478:宿主,你多重? 陈月洲想了想:“呃我记得半年前是79斤吧,毕竟不到一米五啊,后来我买了增高不增重道具,所以体重并没有增加,多了一对大胸之后应该最多就八十多斤吧” 478:所以,破案了。 陈月洲:“啊?” 478翻白眼:宿主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这件衣服上写着l号你却穿起来这么合适? 陈月洲:“” 对啊,l号属于大号,自己怎么会穿上刚合适呢? 该不会 他火速将衣服袋子外包装翻了过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hazzys童装”。 一脸“我早已看破真相”的478: 一脸“我感谢你八辈祖宗这么体贴”的陈月洲:“” 478拍了拍陈月洲的肩膀,安慰他:宿主,放宽心,这多好啊,人家把你当女儿养,网上不是流传一句话吗,男人和女人相处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男人把女人当女 “滚犊子!”陈月洲一把推开478,愤恨地将外衣穿上—— 外衣是一件画满小草莓的法兰绒长裙,还配了顶同布料的小睡帽和一个草莓抱枕,三者搭在一起穿上,颇有一种小学生cospy草莓女巫的架势。 他就穿着这么一身,顶着歪了的女巫帽,抱着好大一颗草莓,阴森着一张脸愤愤不满地走出卫生间。 端琰正在外面准备晚饭,察觉到有人从浴室里出来,一抬眼,正对上雪白的少女撅着嘴、一边抱着大草莓一边碎碎念的样子。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一愣。 端琰放下舀汤的勺子,沉思一秒,开口:“你怀里那是什么?”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套衣服送的魔法道具,你买的你不知道吗?” 说着,举起细白的手臂晃了晃大草莓。 “”端琰低下头,拿起勺子继续舀汤,等陈月洲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他妈在干什么”地走开后,轻笑一声,“没想到挺合适的。” 之后转头看向陈月洲:“吃饭?” 陈月洲仰起头看了看桌上的饭,米酒枸杞汤和排骨米饭。 “酒酿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在他小的时候,家里穷,没人舍得拿干净的糯米做米酒吃,直到后来上了初中,村子整体经济上去了不少,大姨在镇上做五谷杂粮的生意,总是剩下一些糯米给母亲,母亲就天天在家里做这玩意喝。 “” 想起母亲,陈月洲垂下眼,稍有些许落寞。 自己死了后,家里就只剩下三个姐姐和那个土皇帝老父亲,姐姐都已经搬了出去,没了他在家里顶天立地,母亲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可是,如今的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活着的时候从未孝顺过家里人,死了就更不要虚伪地谈那些话了。 人啊,本就不该把这辈子的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 穷尽一生投资别人,可那个人指不定眨眼工夫就没了,多不划算? 陈月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把这些负面的情绪赶走,然后拉开椅子,在端琰对面坐下:“那吃点吧。” 端琰将碗筷给他,陈月洲也是真的饿了,干脆不客气,夹起一块排骨就往嘴里塞,咀嚼了几口,不禁大赞:“哇,好吃啊。” 端琰夹了块小骨:“排骨是我爸炖的,他很有天赋,专门去学过。” “嚯,真好。” 陈月洲随口称赞道,又喝了一口米酒。 一股浓香的酒气和酸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和外面卖的类似于饮料的米酒稀饭不同,这个的酒味更加浓郁,喝完之后胃里暖暖的,浑身舒爽。 吃完饭,陈月洲装乖地端着碗盘去厨房收拾,并按照分类将碗筷一一摆入消毒柜。 等收拾完洗碗池,端琰已经替他收拾好了次卧,顺便丢给他一把钥匙:“晚上睡觉如果有锁门的习惯可以锁门,房子里有笔记本,可以上网。” “啊哦”陈月洲接过钥匙,抬眼瞧着端琰。 “还有问题?”端琰俯视他。 “没有”陈月洲摇摇头。 “那好。”端琰转身,回了主卧,顺手关上了门。 望着对方干脆利落回房的身影,陈月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钥匙。 “” 这个剧情 怎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宿主,怎么了?478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边追剧一边瞧着陈月洲,失落了? “失落?失落是什么鬼?”陈月洲愤愤地瞪了眼478,进入卧室随手关上了门。 没失落吗?478哼了声,你刚才脑内确定没闪过“他为什么不想和我来一发”的想法吗? “我没有!”陈月洲顿时恼了,“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脑子里都是些骚东西?多看看书行吗?” 说着,直接倒在床上拉灯睡觉。 此刻窗外月朗星稀,陈月洲睁着双大眼睛眨巴半天,虽然困,但就是睡不着。 于是干脆打开手机翻漫画。 他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相比日本漫画,更喜欢看一些韩国漫画。 篇幅短、搞笑、简单,更加有助于睡眠。 平时总在看的心灵的声音最新一期已经看过了,只好百无聊赖地在网站上翻着其他漫画,直到一篇名为寡妇三代的漫画吸引了他的视线。 封面是个皮肤细白的女人,那一对绘制精细而饱满的酥胸,将他所有的视线都勾了过去。 很好,就选这个了。 将漫画打开,陈月洲美滋滋地看了起来。 漫画讲述的是婆媳共三代皆年纪轻轻守寡、不断寻求身体慰藉的故事,内容偏成人化,时不时有一些色色的内容。 换做以前,陈月洲对此类漫画皆是一笑而过,可如今看来,他的身体却滋生了异样的情愫。 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草莓裤裤,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陈月洲:“” 卧槽,要不要这样 他的内心还在渴望漫画里ji渴的女人,可他的身体却像漫画里ji渴的女人一样在渴望男人 以后还能不能看成人漫画了啊! 陈月洲本能地扯了扯湿漉漉贴在屁股上的小草莓,身体却因为这个动作而产生一抹酥酥麻麻的快意。 卧槽 他蹙紧眉头。 仔细算了下,上次来例假是6月11号,如今已经7月5号,快到日子了。 他这幅身体,别看性格窝囊,可在性方面却丝毫不窝囊,yu望很强,尤其是到了大姨妈前后的生理高峰期,yu望经常强到让他怀疑人生。 “478。”陈月洲张口呼叫。 啊?怎么了?478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追剧,见陈月洲叫她,不由皱了皱眉头,宿主,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骚东西,你还好意思说我呢? 她嫌弃地撇撇嘴:你要diy就diy,叫我干嘛?你还想找个人围观啊? “胡扯什么呢你!”陈月洲对她伸出手,“给我根棒棒糖,我要压一压!” 压?压什么?478莫名其妙地看着陈月洲,我这棒棒糖全称叫情绪棒棒糖,你的情绪能帮你压住,生理yu望怎么压?这是身体产生的又不是情绪产生的。 说完还嫌弃地看了眼陈月洲:你说你也是,成为女的多久了啊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大男人呢?身体有需求就diy一下能死啊? 陈月洲:“” 为什么自己大半夜要因为diy的事情被一头猪说教? 他也不想这样,他很不爽好吗! 你还说你适应力强呢,diy都不敢还叫适应力强?亏你还是个学医的呢,知不知道女性diy的无数个好处?478说着从床头拿起一本书丢给陈月洲,喏,上面有手法教学,想看就自己看吧,我追剧呢,别来烦我。 说着,她用小猪蹄踢上了门。 望着地上的diy教学课本,陈月洲陷入了深思。 这年头 这种书都有卖的吗 而且,这是人类diy的手法教学吧? 478用得着吗 他默默地捡起书本,翻着上面的内容。 夜渐渐深了,月亮转移了位置,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陈月洲看久了书籍,手指本能下移,默默地落在了自己的豆豆上,反复地揉捏。 在即将达到巅峰时,他的指尖本能地划入向来只有卫生棉条才敢涉及的重地,指腹摩擦在深处凸起的小肉球的那一瞬间,身体一阵疯狂的痉luán。 那种感觉和作为男性时巅峰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男性的感觉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雨,来得疯狂去得匆忙,那么它的感觉就像是浪花在翻滚,一层一层的快意不断升腾,突然翻到了最高点后,波浪的余震还能够颠了又颠。 “妈的” 陈月洲用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数十秒的高峰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即使堵着唇齿,细微的喘息声依旧从鼻腔中溢出些微。 等身体和情绪都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空虚的感觉再一次翻滚而来。 “卧槽” 陈月洲烦躁地揉着头发。 自从成为女人以来,他最反感的事情有三件—— 一,例假,每个月来的时候不但麻烦还会有很奇怪的血味,卫生巾太热不耐动不方面,卫生棉条在量少的时候抽出来里面疼,月经杯总觉得有些硌,这些女用设备,没一个让人顺心的; 二,胸疼,这幅身体不会痛经,但是会定期胸疼,胸里面像堆积着小石块一样硬梆梆的,如果不使劲揉就会越来越疼,可他的胸如今已经不是一只手能抓得下的了,每次揉上个五分钟都会累得气喘吁吁,网上也没有卖类似的解决道具; 三,生理问题。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男女在这方面有很大的区别。 可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蘑菇happy来得快,去的也快,像他这种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一周和妹子来上两发,性情好的时候偶尔一天来上两发已经算是极限。 之前有次每天都来一发,坚持了半个月,换来的是腰酸背痛还腿抽筋。 无奈之下,有时候即使身边有妹子,他也会选择撸撸解决。 他承认,男性对女性是永远充满yu望的,七十岁还能让女性怀孕的男性大有人在,可是到底是花了五十秒还是三十秒甚至更短,事关自尊心,就不用多说了。 所以每次当他看到李薇看什么霸道总裁,里面的总裁都是三十多岁的同龄人,随随便就能喷水后秒立、一晚挺立无数次他都会摇摇头,这把年纪还能这样八成每天睡觉前先嗑一板伟gē来着吧? 至于腐女们口口相传甚至已经妖魔化的“菊花”happy有多厉害多厉害,科学调查的结果是,不是所有男性都能从“菊花”happy中体验到happy,很多人无法从其中体验到超过“蘑菇出水”happy的happy程度。 可女性的happy呢? 一旦打开了第一扇大门,第二第三扇大门里就仿佛有个姑娘在向他招手,挠得他浑身痒痒 为了让自己冷静,他在脑内将书重新翻开,细细查看有没有能解决他目前焦躁状况的答案—— [如果diy都不能解决您的生理问题,请最好快一点找个男朋友哦!] 陈月洲:“” 嗯,和没说没什么区别。 好了可以睡了。 他将湿漉漉的小裤裤脱下丢在一旁,整个人张成一个“大”字,默默数着水饺睡了过去。 隔天中午,陈月洲是被电话铃声震醒的。 从床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抱住身旁的大草莓,摁下接通键,他揉了揉肿胀的眼睛:“喂哪位 ” “姐” 这欲言又止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陈悦豪。 “怎么了?”陈月洲打了个哈切,慢悠悠地下了床,披上自己的粉色草莓巫师袍,穿上粉色大翅膀拖鞋,懒洋洋地去洗漱室洗漱。 面池上放着崭新的牙刷、牙缸和毛巾,全都是粉红色的。 陈月洲微微皱了皱眉,但已经没有什么还能比这一身草莓装更刺激他的灵魂了,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个颜色,干脆利落地拆开包装,用热水烫了烫,挤了些牙膏刷牙。 “姐,能再给我三十万吗” “好”陈月洲也没过脑子,懒洋洋地答应着,等漱完口,才猛然清醒,“啥?多钱?” “三十万就三十万”陈悦豪怯生生地答,“姐,你分开给我也可以,我” “卧槽,你疯了吧你?上次还要一万,这次直接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劫?”陈月洲擦完脸靠在面池前道,“小豪,你知道三十万是多少钱吗?啊?” “我,我很快就翻本了,姐,我就差一点了我!”陈悦豪越说越急躁,最后直接发起火来,“你给不给!就一句话!不给你等着!我要你不得好死!” 陈月洲哼了声,翻了翻白眼。 这赌徒就是赌徒,三句话不和就和吃了zhà药似的。 三十万? 他的确是没有。 让这厮问家里要? 不行,按照原主的回忆,这陈家有宅基地,卖了之后三十万还是拿的出来的,这点负债还不足以让陈家全家完蛋,现在还不能往家里捅。 那怎么办呢? 陈月洲想了想问:“你先别急,让我想想,下午给你电话,行吗?” 陈悦豪一听还有希望,态度稍微温和了些:“那行,那你下午必须给我电话,三十万,一分不能少!” “好好好”陈月洲草草挂了电话,对着镜子开始收拾自己的头发。 天气热,他就将长发绑成两个麻花辫耷拉在两边。 478瞧着他一副悠哉的表情,不禁道:宿主,这钱你怎么凑啊?我看你活期现在就剩下不足三万了啊。 “谁给他凑啊。”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就是先晾晾他,下午给他个五千,再告诉他可以找高利贷借借啊之类的。” 宿主你不怕下地狱吗? “下地狱?我现在难道不是在地狱吗?” 收拾好自己的造型,陈月洲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走到厨房想顺点吃的,却看到冰箱上贴了张纸条:[冰箱里没有熟食,钥匙和门卡在鞋柜上,吃饭自己去,注意看玄关白板。] 陈月洲接下纸条认真瞅了瞅,皱眉。 之后走到玄关处,那里还真放着一把钥匙,墙上小白板上写着几行字—— 2018年7月6日 端 工作时间:正常班,am9:00到pm5:00,可能会延时开半个小时会 回家时间:pm6:00左右 家庭工作:洗衣日,有要洗的东西在晾衣台的收纳筐分类放好 其他:需要带的东西发微信 ———————————————— 陈 工作时间: 回家时间: 家庭工作:自己的床铺自己收拾,请做晚饭 其他: 陈月洲:“” 这 什么玩意儿? 他转过身,表情复杂地看着478:“这到底怎么回事?这里,这个——” 陈月洲指着白板上“请做晚饭”四个字:“他不会是在对我说的吧?啊?” 478一脸莫名其妙:写着你的姓,应该是给你说的吧,这家里就你和他两个人啊 之后摊摊手:据我所知,端琰是在瑞典度过的童年,瑞典的平权是很发达的,根据每个家庭成员每天的工作和学习内容,分工是很正常的,家庭成员每个人无论多大都要在空闲的时候替家里做力所能及的事 哦,而且——478补充道,人家很少存在女性在家庭里什么都做、孩子和丈夫却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也很少存在男女交往期间男性替女性什么都做这种情况,没结婚前aa也是理所应 “等等,不是这个问题。”陈月洲制止478的碎碎念,“从刚才我就想说了,他觉得我是他们家的家庭成员?” 不是吗?478一脸莫名其妙道,除了市局大院,只有端琰家最安全了,你还打算搬走不成啊?端琰昨天的话已经表示很清楚了,你可以住下啊,你既然住下了,难道不是家庭成员? 陈月洲:“” 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可是 其中有一个本质问题没有解决好吗?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自信,认为他出手追、自己就会答应? 还把家里的钥匙留给自己,拜托自己做晚饭? 陈月洲看了看黑板,又看了看手中的钥匙。 这种难以形容的油腻腻的恶心感是怎么一回事? 宿主,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不然接个支线任务?478晃了晃手机,新的支线任务来了哦,这次的妹子超级有意思 陈月洲当即答:“没兴趣,我都上了半年班了,我要休假!” 有意思?他才不信呢! 上次接赵韩洋梓这个任务的时候478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赵韩洋梓那扭曲又扭捏的性格,简直能将他折磨疯! 反正自己的积分还有很多,不如趁此机会给自己放个假,多做做主线任务,早做完早解脱。 478:宿主,这次是真的很有意思,你确定不要接吗? “不接就是不接!”陈月洲斩钉截铁道,“我说了休假,就是要休假!” 478: 好吧,宿主到了叛逆期了,不想接就不接了吧。 刚好趁此机会推推主线、刷刷端琰的好感值也行。 那这样吧宿主。478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本菜谱,我这里有大厨速成秘诀,不如我们来学做菜吧?今晚就是大秀厨艺的时候。 “做菜?”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做饭?给他?呵呵。” 当晚,八点才回到小区的端琰停了车,迅速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天已经黑了,暖黄色的路灯依次亮起,小区里来来回回跑着些闹腾的孩子,花园附近的长椅上坐满了下凉的人。 “呀,小端啊。” 长椅附近一位年迈的老人叫住端琰。 “许老师。” 端琰对着男人微微颔首,这是他母亲的师兄,曾经是北医第一医院的儿科主任医师,现在上了年纪,被返聘回北川医科大学做教授,也住在九九庄园西。 “我今儿个见,你们家七点多,天刚黑,厨房就亮着灯了,怎么,你爸还是你姐来了?我见他们很少到你这儿过夜啊。”老人指了指眼前的高楼。 端琰顺着手指的方向向上望去,自家厨房的灯此刻依旧亮着,暖黄色的光从玻璃窗透出来,莫名让人觉心头一动。 端琰低头轻笑一声:“对,家里有人。” 老人家瞧着端琰脸上轻松的表情,笑吟吟道:“怎么?瞧你乐的?看来不是我猜的那几个人啊,怎么,找媳妇儿了?” “不是。” “那就是准媳妇儿。” “也不是。”端琰摇摇头,“老师,我先上去了。” “行吧行吧,瞧把你急的,还说不是媳妇儿,唉,你这小子,从过去就嘴里没个准儿”老人家摆摆手,转过身继续找旁边的老人聊天去了。 端琰迈着大步来到电梯间,摁下上楼键,看着发光的电梯按钮,意味不明地轻叹了一声:“怎么可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35 在卧室里上了会儿网, 门铃被人摁响, 陈月洲看了眼表, 才两点, 应该不是端琰。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物业的, 请问楼梯间的行李箱是你们家的吗?”门外传来清脆的女声。 “哦哦来了。”陈月洲推开门, “不好意思我马上收拾。” “我就是问一问, 因为早上保洁来反映过楼梯间的情况。”来人是个年轻女生,穿着物业的灰色制服, 他翻了翻手中的登记簿,悄悄看了眼夹在其中的照片,又看了眼陈月洲, “这个月月底有业主聚餐,麻烦转告一下。” “嗯好。”陈月洲点头,等物业走后,默默地走到楼梯间收拾行李。 其实他自身的行李并不多, 就两个小拉杆箱:一箱日用品,一箱衣服鞋子,其余的六个巨型行李箱全都是陈语轩和陈晴的。 他将自己的两个箱子拉入房间内, 取了必须的护肤品放在洗漱间, 将剩余的六个拉杆箱丢在自己卧室的小阳台上。 之后抱着昨天的脏衣服来到洗衣房。 洗衣房是个小阳台, 入门处是个拖把水池, 里面是台滚筒洗衣机, 左侧有台多层置物架, 下面放着数个竹木编制的收纳篓,每个收纳篓上面都挂着个铭牌。 陈月洲低下头,只见上面依次写着“深色衣物”、“浅色衣物”和“内衣物”,在内衣物的筐子上贴了张便利贴:[污染的内衣物用左边的水池自己洗。] 陈月洲顺着纸条的指引看向左边,还真有一个类似于面池的水池,上面堆着一些手洗洗衣液之类的瓶瓶罐罐。 陈月洲默默地将自己的衣服依次放入筐子里,然后拿着昨天脱下的小内内到水池边清洗。 等洗刷干净了,他将nèi裤挂在衣架上,回到卧室又开了两局英雄联盟,再看表时,五点半。 眼见着端琰就要下班回家了,陈月洲抱起胳膊开始思考。 有句老话说得好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己住在别人家里,既不上班也不工作还不给付房费,如果不做饭,凭什么别人下班还要操心自己吃喝拉撒的? 这端琰又不是李薇,李薇从小受着宋清的教育,认为女人谈第二个男人就是下贱,所以任凭自己怎么欺负她,她都死抱着自己大腿不放手;但端琰不一样,人家没求着自己和他住在一起,纯粹是想追自己所以顺便好心。 对方没有绝对不撒手的理由,自己也就没有可以任性的自由。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宿主,你不做饭吗?478瞧着陈月洲,再怎么说人在屋檐下 “知道,我都知道。”陈月洲想了想,打开手机翻了翻外卖软件,恰好看到一家店在打折,五道菜两个汤才卖80元,顿时点了下单键。 宿主,你这叫知道 “怎么?买菜不要钱啊?天然气不要钱啊?我陈大厨的手工费不要钱啊?”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行行行,你有理你有理478懒得和他计较,默默戴上耳机追剧去了。 六点十分,外卖准时送来。 陈月洲尝了尝,发现味道还挺好,赶忙将菜和饭一一装进陶瓷碗盘里,然后端到了餐桌上。 宿主你干嘛呢478无意中瞥见陈月洲这个动作,疑惑道。 “虽然我觉得叫外卖也没什么错,而且也花的是我的钱,但总有一种敷衍的感觉,你想啊,上班要吃盒饭,下班还得吃塑料盒饭,是不是感觉怪可怜的?虽然这饭肯定比他中午那种盒饭高级多了,也比大多数人做的好吃多了,但万一他多事呢?所以我重新装一下盘,郑重一点,显得我诚恳一点。” 等餐桌的碗筷都摆放好了,陈月洲就坐在电视机前开始玩gta。 本想着玩一会儿端琰回来就吃饭的,结果这一玩,就玩到了七点半。 陈月洲:“” 白板上不是写着最晚六点半回家吗? 这厮是分不清六点半和七点半的区别吗? 还是路上出车祸被撞死了? 他挠了挠头发。 为什么忽然间好像理解了电视剧中“妻子等着丈夫下班等得饭菜都凉了还没见到丈夫本人”时内心的纠葛感? 不,他做为一个钢铁般的直男一点都不想理解这种感受好吗! 陈月洲转头看了眼窗外已经转暗的天空,又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先吃了晚饭,之后洗了自己的碗筷回房间开黑打英雄联盟去了。 直到八点过十分,玄关处才响起了门锁解锁的声音,之后洗衣房传来了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不久后浴室传来放水的声音。 陈月洲没搭理,继续玩自己的游戏,直到一局排位赛失败,他才扫兴地关了游戏,默默起身,开门。 端琰正站在洗衣房外,硕大的白t恤套在身上,下面是青灰色的短裤,麦色的手臂上还有晶亮的水珠。手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调整洗衣机的程序,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陈月洲望着对方微笑:“端队长。” 端琰闻声侧头看他,不等他下面的话说出口,先一步问:“你吃了吗?” “吃了。” “那就好。”端琰点头,“抱歉,上面来人开会,比想象中时间久,你休息,下来我收拾。” 对方的声音依旧低而沉,但却带着一丝轻柔,让陈月洲瞬间想起电视剧中加班迟迟未归为了安抚妻子而柔声细语的丈夫。 一时失语的陈某人:“” 他真的应该少陪自己的各位前女友们看一点垃圾电视剧。 妻子个屁!丈夫个屁! 他是男人好吗! 为了夺回做为一名铁血直男的尊严,陈月洲走到餐桌前推开椅子坐下:“端队长,趁着你吃饭,我们来聊点问题吧,行吗?” 端琰闻声点了点头,将洗衣机处理好后,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在陈月洲对面坐下。 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塞入口中,眉头微微皱了下。 “第一点,白板上内容问题。”陈月洲指了指玄关处,“洗衣日什么意思?” 端琰没料到陈月洲开口是这么个问题,想了下答:“周三和周末,周三清理衣物和小型布艺,周末除了这些内容外,还要送洗干洗衣物和约洗大型布艺,严重污染的东西不算在其中。” 陈月洲脱掉自己的草莓巫女帽子,从里面掏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将内容记了下来:“嗯记下了,然后呢,还有什么日?” 端琰睨了眼陈月洲手中的本子,抬头看他时,目光不经意地更柔和了些:“周末采购日,必要的东西会在那天购买。” “平时呢?不网购吗?” “我没那么多必需品。” 陈月洲翘翘眉:“也是。” 自己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时候,只要一个人住就不怎么去超市甚至不网购,毕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兜里有钱,他没那么讲究。 “还有什么日吗?”陈月洲敲着本子,“或者说谁做什么是怎么划分的?我看你家扫地有戴森,拖地有石头,一年四季新风机开着也不怎么落灰,除了洗碗挺麻烦的,真正需要出力的地方并不多” “你愿意遵守这些?”端琰忽然问。 “为什么不?”陈月洲看了眼柜子上挂着的白板,一脸莫名其妙,“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 “为什么?” “这样的生活方式的确和一般家庭比好像缺少了人情味,但人类如果想要长期稳定地相处下去,平等的规则是不可或缺的,当人与人之间的客套和谦让被生活的琐碎消耗殆尽时,支撑着人继续稳定和平相处下去的只有明确又合理的规则,不是吗?”陈月洲说着,撑起下巴,看着盘中的菜,“话说回来,今天的饭好吃吧?我陈大厨的手艺不错吧?” 端琰闻声撩起眼皮看他:“你的每一份工作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怎么做到每天叫外卖点这么多不破产的?” 陈月洲:“” mmp,装逼失败。 夸一下自己会死吗? 端琰说完又补一刀:“是上次从那个翟建鹏那里敲诈来的钱?” 陈月洲:“” 这天没法继续聊了。 这人他都快忘了,端琰怎么还记着呢? 有毒啊! “那个,端队长。”一脸一言难尽的陈某人瘪了瘪嘴,“就算这饭是点的外卖,但也是我用心点的啊,我告诉你,就我这抠门的人,我给我那俩妹都从来没点过三个菜以上我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嗯。”端琰又扒了两口饭,抿唇微微笑了下,凌厉的眉眼越发柔和。 和端琰又聊了会儿天,陈月洲潦草地记下了这个家的大致习惯。 这个家虽然一直以来都只有端琰一个人住,但这厮一直认真地遵循着从搬进来那天就制定的规则: 每周三小清洗日,清理衣物和小布艺; 每周日大清洗日,除了周三的任务外,还多了干洗送洗和大型布艺用品的约洗; 周日下午是采购日,采购日用需求品和一周所需要的蔬菜瓜果,采购完成后,会将蔬菜瓜果统一用超声波清洗器清理后切割,按份装保鲜盒里面冷冻,再配合端父每周会送的排骨和浓汤宝,操作简便、菜色可以变好几样,每天人体所需的成分还都不会缺失; 每个月月初是家政日,会请专人来打扫,其余时间每天要清理个人房间,出门前带上个人垃圾; 最后,家里的家务被按照1到10分的分值所划分,休假的人每天劳动量必须是10分以上,即使工作再忙的人每天劳动量也必须满3分,违约的人钱少的罚钱,怕脏的人罚睡脏床单,头发少的罚剃头发 头发少的剃头发478震惊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这让那些人到中年就地中海或者一头盆地的发福男人很为难啊! 幸好自己没有头发! “478,端琰该不会是处女座的吧?”陈月洲翻着一条条家务的定分,“连我想不到的家务都被定在这里面了。” 宿主你猜对了。478打了个响指,端琰应该是9月10日的生日,正儿八经的处女座。 “哗,我一直以为星座那玩意是闹着玩的,还真有人一样啊。”陈月洲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等他洗完澡后准备出门,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没有多余的换洗nèi裤了。 为了方便搬家,他把在淘宝上买的两三元一条的nèi裤全都扔了,只留了两条nèi衣配套的nèi裤,昨天来的时候穿了一条,昨晚穿的小草莓是睡衣配的,刚才穿的是一条,现在刚洗完澡,他要穿什么? 继续穿下午穿过的那个? 陈月洲捞起刚才脱掉的那条小nèi裤,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虽然这条nèi裤才穿没多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接受洗完澡后干干净净的自己再去穿之前穿过的nèi裤 而且,其实这身居家服很长,都快到脚脖子了,别说不穿nèi裤,就算里面真空,也没人能发现他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不穿总觉得怪怪的 等等,阳台上的nèi裤应该干了吧? 陈月洲探出头四周看了看,见客厅没人,火速披上睡衣,小跑去晾衣台,却没有发现自己的nèi裤。 “我裤子呢?” 陈月洲在那一堆衣服里左翻翻右翻翻,直到一股强劲的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瞬间产生了一缕不好的感觉。 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两条nèi裤惨遭夜风毒手,掉在了地上。 由于这里刚洗过衣服,地板湿漉漉的,他可爱的nèi裤无一幸免。 陈月洲:“” 天亡我nèi裤也。 没有nèi裤穿,陈月洲也不敢在公共空间溜达,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时间还早,他只好坐在电脑前打英雄联盟。 第一局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个女生,并且记得自己没有穿nèi裤,一直双腿并拢乖乖坐着。 但在连输两把后,他的姿势已经从并紧双腿进化成了跷二郎腿,并最终进化成了盘腿坐在旋转椅上,裙子爬到大腿根也浑然不觉。 正在他打算去玩几局第五人格转换一下心情时,房门被叩响,他想也不想答:“门开着自己进。” 端琰推门,半靠在门上,将一套全新的金黄色居家服丢在床上:“换洗的,忘了给你。” 陈月洲侧头扫了眼,那比黄金还金的荧光金差点闪瞎了他的眼,他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端队长,我在你眼里一定要穿这种惊世骇俗的颜色才合适吗?” 端琰微微蹙眉,想了下:“童装没有这类颜色之外的颜色。” 陈月洲:“” 有这么一本正经把买童装的事情说出来的吗? 在这厮心目中难不成自己穿童装是很正常的事? 这分明是歧视!对自己身材和身高的歧视! 萝莉现在是大热属性好吗? 有这么辣身材的萝莉简直是人间珍宝好吗! “端队长。”陈月洲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地转过椅子,正视他道,“如果有下次,麻烦你,买,成人衣服的s号好吗?” 端琰撩起眼皮看他,可下一秒,视线倏地怔住了,紧接着,火速移开。 陈月洲:“???” 啥眼神? 啥意思? 他说了什么让端琰无法直视的话吗? 卧槽? 这厮难不成是在当场鄙视自己? “端队长你还别不信。”陈月洲火速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到衣柜前翻了翻自己的衣服,取了件给对方看,“你瞧,这还是m号的好吗?我穿上也ok,不信我现在穿给你看。” 端琰:“” 依旧保持着“无法直视”的表情未动。 陈月洲:“” 妈的。 这人怎么还用斜眼对着自己? 想打架吗? “你故意的?”端琰深吸一口气,忽然问。 “啊?”陈月洲一时半会儿没明白端琰在问什么,他瞧了眼自己手中的衣服,以为端琰指的是衣服这件事,认真点了点头,“没错,故意的。” 端琰闻声,皱了下眉,伸手揉了揉眉心,喉结滚了滚:“你知道后果吗?” 陈月洲:“” 咋的? 展示个衣服怎么了? 给他展示衣服有啥后果? 难不成还要动手打人不成? 就因为自己鄙视了他买的童装? 哎呦卧槽吓死他陈宝宝了 陈月洲当即点头:“能有什么后果?我” “我”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端琰忽然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滑向照明灯的开关,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咔嚓”,屋内一片漆黑。 陈月洲身体猛然一个悬空,之后被人直接丢在了床上,下一秒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借着月光,他才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还来不及思考眼前的情况是为何,端琰冰凉的手已经覆盖在了他的脸上,指尖顺着他的脸庞缓缓划过,大拇指在他的唇旁停留片刻,紧接着,衣服被人扯开,粗砺的指尖抓起他胸前的大白桃子,膝盖顶在他空无一物的双腿之间。 陈月洲这才意识到刚才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是怎么一会儿事,可他来不及开口解释,一声无法自控的喘xi溢出喉long。 按摩这种事儿,别人摁真的比自己摁刺激感强太多! 声音完全无法自控好吗! 瞬间,他感受到了某个原本他也有长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小腹。 陈月洲:“” 哇 自己的声音果然很厉害吧 就一声啊 端队长就起立了 哈哈哈哈 他妈的 虽然很骄傲,可是眼下的他根本笑不出来啊! 他一边推搡着身上对着自己又啃又咬的男人一边瘪着嘴喘xi道:“端端队长等等一下”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太过于舒适的感触让陈月洲的大脑越来越浑。 过度兴奋的身体所传来的阵阵快意不断冲撞着他的理智,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旁不断地碎碎念道—— 做了怎么了? 为什么不能做? 这幅身体就是女人啊? 及时行乐才是你陈月洲的本性啊? 既来之则安之才是你陈月洲的本性啊? 你忘了你diy的时候有多爽、事后有多空虚了吗? 再说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相貌和身材,配你现在这幅躯体完全是你暴赚啊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体验男人从来都无法体验到的让人疯狂的快感啊 你就不想知道女人为什么巅峰的时刻总会翻白眼吗?能让人翻白眼的快感,那得有多快乐啊 反正等你变回男性了,这幅身体就会按照原主的生命进程而死去,没人知道这幅身体里曾经装了个男人的意识啊 陈月洲的推搡伴随着这恶魔的低吟而越来越弱,直到最后,他在一片浑沌中彻底放弃了挣扎,屈服于身体的舒爽之中。 他的手攀上端琰宽阔的肩膀,抚摸着胸肌,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 这胸肌真结实啊 想当年他练了老久都没有着么结实 果然光是健身房举铁是不够的吗 端琰这身材、这脸真是自己的理想型啊,可惜自己肤白晒不黑,五官也比较柔和,相比硬汉风更适合走韩系男路线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没成为这样的男人,倒是即将和这样的男人睡了 随着快意越来越浓,空虚感也越来越重,陈月洲努力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结结巴巴道:“端队长你你有安全措施吗?我没有可不做” 端琰闻声,身子微微扬起,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某样东西,粗暴地拆开,取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片后,将盒子直接丢在了地上。 借着月光,那小东西泛着银光,上面赫然写着三个数字——003。 陈月洲:“” 这厮家不是上次还没有这玩意呢吗 怎么这次就有了 该不会是 “你”陈月洲张了张嘴,露出手误无措的表情,“端队长你该不会是” “嗯。”端琰低下头,低声笑了下,不等陈月洲把话说完,便用唇齿堵上他的嘴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36 北医有位教授说, 性品即人品。 有些人在人面前彬彬有礼、温润如玉, 在这方面却丝毫不懂得谦让和体谅,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迅速进入状态,这样的人在发生紧急情况时很容易像他在这方面的表现那样自私自利。 有些人在现实中洒脱独立、潇洒随性, 在这方面却不爽也要装爽,为了配合伴侣的舒爽想着“反正我凑合一下就行了, ta开心就好”之后草草了之, 那么现实中这个人的内心深处常常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求全心理。 有些人在人面前成熟体贴、顾及他人,在这方面却自以为潇洒地带着节奏, 还不停问对方感觉怎么样、舒不舒服, 等自己高高兴兴地结束后,装模作样地哄劝对方几句就倒头睡觉, 那么这个人真实的个性十有bā九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还美其名曰“我替你操心了”的类型。 有些人在现实中温柔细心、八面玲珑,在这方面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但当你说“再来一次”、“时间怎么这么短”、“你怎么不够配合”这样的话时,ta却能找出一堆话反驳你直到你闭嘴屈服为止, 那么这个人潜在很有可能有着很强的控制欲,无论是对你的行为还是三观。 虽然这些内容都是教授自己的推断,并不是百分百正确, 但陈月洲却深信不疑。 毕竟,他就是那个外表温润如玉, 实际上只顾着自己爽的类型。 如果女方是台“尸体”, 主戏已经很费体力了, 前戏如果还要察言观色, 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服务别人,还如diy打fēi机。 那么,端琰是怎样的一种品性呢? 端琰的吻和其刚毅的外表不同,是很轻柔的,像是怕伤到陈月洲一样,他一手垫在小姑娘的头后,一边轻轻亲吻对方软软嫩嫩的脸颊,一点一点地转移。 他的另一只手的指尖划过clitoris,直到陈月洲双眼的水雾升腾为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滑落,端琰才抓起身侧的003。 在扯包之前,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前方的少女,神色一沉,露出有些挣扎的表情。 “我不能让林阿姨失望,也不能让我爸失望”端琰仿佛一个人的喃喃自语溺毙在口中。 陈月洲把自己是个直男这件事早抛到外太空去了,满脑子此刻只有四个大字“及时行乐”,他也不顾上端琰一个人在那里纠结些什么,撩起眼皮不满地叫嚷道:“端队长端琰呃小琰琰?” 甜腻腻的声音尾音上翘,难得第一次叫了对方的全名不说,还学着吕佳音叫了小名。 端琰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再也无法忍受陈月洲三番五次的刺激,“呲啦”一声撕开003的包装袋,陈月洲趁势抱住端琰的脖子 黑暗中,不远处的电脑桌上有东西倏地亮起,紧接着——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是陈月洲的手机铃声。 端琰:“” 陈月洲:“” 两人的姿势同时僵住,但火热当头,都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等灯光熄灭,两人再一次纠缠在了一起 然而,十秒后——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端琰:“” 陈月洲:“” 两人的身子彻底僵住,不约而同地看向电脑桌。 离得还有点远,至少一米八的样子。 两人正都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个该死的手机铃声时,对面再一次响了起来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端琰:“” 陈月洲:“” 妈的。 有完没完了! 谁他妈有病吧大半夜打电话! 不知道这个点不少人都忙着打炮吗! 虽然身体依旧滚烫而火热,但刚才暧昧的气氛已经全无,陈月洲也从“及时行乐”版切换成了“钢铁直男”版,他叹了声,有气无力道:“端队长,我还是接电话吧。” 端琰默默从床上起来,捞起地上的长裤穿上,抬臂摁开开关,然后捡起冈本的盒子,拉开抽屉丢了进去。 陈月洲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床单上一滩水渍闪着光泽。 瞬间缩回床上坐着并火速盖上被子的陈某人:“” 端琰扫了眼他,走到桌子前捞起电话,顺便看了眼来电显示:陈悦豪。 之后转身将手机丢给陈月洲。 看到来电人,陈月洲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压着满腔怒火接听—— “你干什么你!让你打钱你听到没有!这都要半夜了你还不打钱?啊?还敢不接我电话?啊?你再不给我打钱!信不信我让爸妈把你卖到山沟里去给人做媳妇!我们家生你到底有什么用?我告诉你!王武那种老王八你都别想着嫁!” 陈月洲还没吼,倒是那头的陈悦豪先吼了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听筒的声音也不小,对面扯着嗓子的叫嚷瞬间充斥着整个卧室。 端琰皱了下眉,扫了眼陈月洲的表情。 凉凉的、淡淡的,十分冷漠,似乎早已对这样的咆哮和侮辱习以为常。 “你去洗澡吧。”陈月洲余光扫了眼端琰。 床事归床事,任务归任务,自己的事情还是得自己解决。 再说了,端琰是“抬着头”的,让这厮快点回房间把生理问题解决一下也是一种体贴。 端琰察觉到陈月洲的逐客令,也没停留,出门回了自己房间,没一会儿就传来淋浴器下水的声音。 等听到水声,陈月洲才微笑道:“小豪,你认为你大声嚷嚷能解决问题吗?” “我这是警告你!还有,刚才你说让谁去洗澡?你还和男人开房?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真是让人恶心,居然还敢和人开房?”陈悦豪冷笑,“我告诉你,不打钱,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陈悦豪。”陈月洲继续微笑,“虽然我知道上面一堆姐姐下面一个儿子的家庭,很容易导致这个儿子唯我独尊娇生惯养还不会写做人的一撇一捺,但是,蠢成你这样,我真是替你全家感觉不幸。” “啥?你——” “我们家为了养我牺牲了我所有姐的幸福,可我呢,至少混出来了,我姐的尸体没有让我白踩着上去;而你呢?他妈的简直就是废物!你现在是问我要钱,你知不知道求人的态度?你还告爸妈?有本事告啊!” “你——”陈悦豪内心顿时“咯噔”一声,瞬间怂了。 他怎么敢告诉爸妈? 他们家又不是有钱人,自己为了装小开已经入不敷出了,最近又被那群有点闲钱的伙计拉着玩赌,现在欠了周围一堆人的债,再不想办法回本,他就真的要完蛋了! “姐姐你”陈悦豪吸了吸鼻子,“借我点钱吧,我就回本后多给你一万好不好?” “真的啊?” “真的!”陈悦豪见还有戏,忙道,“我最近手气越来越好了,基本上五把牌,三把赢,两把输!” “这么厉害啊!”陈月洲随口应付着,“可是,我这个月卡上就只有五千了啊,我前一阵儿赚钱的工作被开除了,现在手头经济紧张” “五千怎么可能!至少拿出三万啊!”陈悦豪又火了,“这点钱能有什么用!” “不然这样吧。”陈月洲将几个借贷app的链接发给陈悦豪,“你看下微信,这几个app,都是360安全卫士啊、网络电视啊推荐过的借贷app,很安全的,还有,你有花呗吧?你可以用借呗套现啊!用借呗套出来个一万,用另一个借贷app还上,这样a还b,b还c,c还a,一直循环下去,你就不用担心手头没资金了啊。” “真的可以吗”陈悦豪将信将疑。 他虽然擅长打游戏,平时也天天用电脑,但对这方面的软件和信息都不太清楚。 而且,自己一直都是缺什么伸手就问两个姐姐要,还从来没触碰过这些借贷软件 “可以可以,我之前就是用这个软件套现来着。”陈月洲火速用手机申请了某个额度给的颇高的借贷软件,“你把你身份证号发给我,然后把身份证正反面发给我,我给你注册一个,现在注册存入五千还送五百呢。” “哦”陈悦豪一时半会儿也无计可施,只好听了陈月洲的话。 拿到身份证图片,陈月洲火速注册好了软件,并将自己的五千元存了进去,之后把帐号发给了陈悦豪:“好了,我注册好了,钱也给你存进去了,你试试吧。” “可”陈悦豪看着帐号与密码,“可是不够啊,我还缺很多啊” “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陈月洲摊手,“你姐我最近也是深处水深火热之中啊” 他说着撩起被子怨念地看了眼自己下身湿漉漉的床单,又摸了摸自己还滚烫的身子。 没错,真的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可是” “小豪,你先试试啊,我给你凑凑还不行吗?”回想起自己刚被打断的床戏,陈月洲心烦意乱地挠了挠头发,说不上是生气还是焦躁,总之就是不开心,“挂了,我要睡了。” “等一下姐我真的缺” 陈悦豪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断了线。 宿舍里,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年轻男生一听顿时恼了:“怎么,钱还没要到?你不是说你姐和什么富二代在一起吗?不是说你姐月入十几万吗?这点儿钱也要不到?” “不不是的我姐她她可能最近手头紧而已”陈悦豪紧张地抓着手中的手机。 “不是什么不是?什么时候还钱啊你?” “对啊!不还钱我给导员说啊!说你赌博!妈的!” “都别吵了,小豪这不是有困难吗?”为首的赵可制止了争执。 “不然这样吧。”赵可抓过椅子,放在陈悦豪身前,迈开长腿坐下,整个人懒散地趴在椅背上,柔软的奶奶灰色头发乖巧地耷拉在脸上,他一手撑着下巴,撩着眼皮微笑,“我挺喜欢你姐姐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啊?”陈悦豪愣了一下。 “我说啊”赵可捏起陈悦豪的下巴,“约你姐和我见一面。” “可是”陈月洲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我姐最近最近变了变得不好对付了你们要是钥匙对她做了什么她报警的话” “哈?”赵可一听顿时乐了,对着陈悦豪的脑袋拍了两巴掌,“你以为我要对你姐哦不,你以为我们要对你姐做什么?你还以为我要犯法啊?你小子把你姐当什么了?” “这小子就没把他姐当回事过” “上次还在宿舍说要赶紧把她姐嫁给什么吸大烟的结婚,我们可是听到了。” 身后围着的男生顿时起哄。 “这样啊。”赵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小豪,兄弟一场,明人不说暗话,把你姐约出来,我借你十万。” 将手机丢在桌子上,陈月洲翻了个身下床,将草莓外衣披在身上,将湿漉漉的床单扯了下来。 宿主,你好厉害啊478这时才冒了出来,你这简直和尿了一样 陈月洲:“你会不会说话?” 我就是好奇嘛478叼着根棒棒糖凑近他,怎么样?端琰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主菜还没上就凉了,我哪儿知道”陈月洲翻了翻白眼,“看来,上天注定我陈某人是个直男,就算相想用女人的身体及时行乐,也没那么个机会。” 说完,他抱着床单去了洗衣房,打开洗衣机将单子丢了进去。 等洗衣机开始转了,他来到卫生间,一边脱衣服一边开水阀,然后站在水龙头下本能地回忆起刚才的点点滴滴。 通过端琰的进攻方式,他稍微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在床上是个怎样的性格。 这厮应该有过女朋友,但是距离和女友发生关系应该间隔了很遥远的时间距离。 他似乎对女性的需求有那么一丝丝了解,知道女性和男性的区别,也不会犯那些成人电影上为了节目效果而常见的错误,前戏很足,所以撩得自己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烂泥。 他的动作表面上看很粗鲁,但细节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即使自己失控时渴求他加重揉捏的力量,他也依旧保持在一个稳定的力度上。 陈月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白哦不,大红桃子。 此刻还残留着几条红痕,很明显是刚才留下的。 陈月洲:“” 这妹子的构造真的很吓人啊 clitoris这个阀门被打开后,整个人都变成了行走的神经末梢,不但mingǎn,还好像丧失了痛觉一样。 他当时还一度觉得端琰的手劲儿太轻了,可现在看来,幸好端琰当时没用力,不然这会儿岂不是要肿了? 陈月洲怜惜地揉了揉自己的桃子。 之所以称之为桃,是因为真的就是桃子的颜色。 粉嫩配雪白,全靠他用逆转币打造而出。 中总是用这样的sè zé描绘少女曼miào的身ti,甚至有自称老si机的人糊弄键盘侠们说“没有经验或者经验少妹子的桃子和bikini区域是粉色的,而经验丰富的妹子是褐色甚至是黑色的”。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人类的身体,根本不可能长成粉嫩的颜色! 世界上每一种人种都存在黑色素沉淀,深与浅只是沉淀多与少的问题. 在每个人种之下,个体每个部位的色素沉淀差异又极大。 大多数人浅至土肉色,深至黑褐色。 即使长时间缺氧、揉捏和摩擦所带来的色变,都远远不及基因和激素所造成的个体差异。 这有点类似有些人怎么都晒不黑,而有些人躺着也变黑这个道理。 如果大街上遇到一个人真的是粉嫩粉嫩的,只能说明——这人很上道,做过漂染手术。 清楚这个概念的陈月洲为了满足自己yy多年的终极美少女梦想,起初先是购买了北欧白套餐,但后来他发现,原主身体是个很容易色素沉淀的人,才半年时间,比基尼区、腋下和桃子的部分已经出现了返黑现象。 于是,前不久他用赵韩洋梓任务换来的逆转币兑换了祛疤剂、阻断70%黑色素生成剂和血润套餐,如今的他,全身都散发着漫画里美少女的粉嫩气息。 望着镜子里身材曼妙的自己,看着腰肢、胸部和颈部的微红,陈月洲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刺激!太刺激了! 脑内不断地冲撞着刚才用这幅身体体验到的快感,再看着镜中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美少女,双重的愉悦让他大脑一片浑浊,手指本能地爬向深处,淋浴的水花声盖住了他若有似无的娇chuǎn。 另一边,端琰站在淋浴下,对着墙撸了一发冷静下来的他默默地举着花洒,冲着地上那滩自己的子子孙孙。 回到卧室后,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坐到电脑桌前翻看手机。 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吕佳音。 他先回拨了父亲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那边是男人焦躁的声音:“怎么这么晚啊?才下班?” “没有,才洗完澡。”端琰拉开抽屉,取出平板电脑,翻着京东。 “儿子,问你个事,有空?” “嗯。” “今天你妈的师兄我见到了,就那个北医当教授的你是不是和女人同居了?” 端琰握着平板的手一顿,随后答:“嗯。” “儿子,爸之前给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吕父叹了口气,“你找女朋友这事情我不反对,但同居这事情你得心里有个准。你从小跟你外婆在瑞典长大,你可能对咱们国家国情不清楚。中国这个国情,和平权发达的北欧国家的国情,差距太大了,不管是男人的想法还是女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明白吗?” “爸。”端琰打断父亲,“我在国内长了也快十年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可是你的观念是完全随了你外婆啊孩子。”吕父长出一口气,“唉,爸也不知道怎么说,但还是得告诉你,这你在国外男女同居挺常见的,但你现在这是在国内。 千万别你以为正常的交往的同居,人家女方当成你要娶她的同居,你本来心不坏,反而被人家女方误会就不好了。” 端琰想了下:“她应该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那就好,正儿八经交往可以,注意安全,不要给人家女孩儿造成任何身体负担,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嗯,我知道,安全措施我都准备过了。” 吕父一听“做了安全措施”,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儿子?” “嗯。” “你喜欢这姑娘什么?” 端琰想了下答:“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在派出所因为治安案件曾经说出赵世风是杀妻凶手的那个人。”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表情淡淡的,像是在平静陈述着一件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事,和上次同吕佳音谈起赵世风时的严肃表情截然不同。 “所以?” “我一直在监视她,刚好她无处可去,我让她住了过来,方便监视。” “儿子?” “嗯。” “你这个逻辑我怎么没搞懂?”吕父问,“她是破案的关键你让她住过来这个我可以理解,但刚才你亲口对我说了你跟她做了安全措施,我没听错吧?” 端琰:“” 吕父见儿子陷入沉默,有些急了:“你该不会骗人家姑娘的感情,拉着人家同居,想着用美男计套话吧?” 端琰:“” 有一个联想力max的父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见电话另一头的人彻底没了声,吕父声音提高了几分,有些上火:“人呢?你不要想着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明天就不会找过去!这案子能不能破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但做人这一撇一捺一旦歪掉,那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端琰听着父亲明显开始上纲上线的腔调,不禁揉了揉眉心,半晌,低声道:“有好感。” 吕父一怔,没料到儿子会忽然坦率自己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尴尬,沉默了几秒,声音放缓了些道:“那那我会留意着如果有什么合适的男孩介绍给佳音,你和佳音也都不小了,爸爸想尊重你们两个每一个人的选择,既不想委屈她,也不想委屈你。” “不用。” “啊?” 端琰声音凉凉的:“我姐在以她的方式一直护着我,我也得护着她,我现在所要想的所要做的,除了将赵世风绳之以法,没有其他。” 端琰揉了揉太阳穴:“挂了,你睡吧。” “那你也”吕父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在嗓子眼憋了好久,才说出来,“那你也适可而止一点,什么时候和人家女孩子把话摊开说,如果人家也不打算和你有个未来什么的你们两个继续这样的关系你们都是成年人我不好评价 虽然我觉得我儿子这么优秀这姑娘应该不会眼瞎到不想和你结婚 但如果,如果人家对你真的有什么长远的想法早一点说清楚,让人家姑娘少对你抱有一点期待,如果说了之后人家姑娘觉得没法接受没地方去,你可以跟我联系,学校家属院有那种一居室的出租房,月租很低,让那姑娘住上。” “我知道。”端琰垂眼,“爸,睡吧,晚了。” “好,你也早休息。” 挂了电话,端琰背靠旋转椅,仰着头,视线落在苍白的天花板上。 许久,他起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一连全新的冈本丢在垃圾桶里。 之后推门,将客厅、餐厅、各个阳台和卫生间抽屉里的冈本全部都取出来,扔在对应房间的垃圾筐里。 最后,来到洗衣房。 此刻陈月洲刚洗完澡,穿了全新的金黄色毛毛虫睡衣站在洗衣机前,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床单甩干。 “床单我挂,你睡吧。”端琰淡淡道。 陈月洲闻声抬头,端琰依旧板着一张脸看他,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没开灯的关系,窗外的霓虹灯打在他刚毅的轮廓上,却勾勒出一弯清冷而又孤独的模样。 “端队长?”陈月洲本能道,“你哭了?” 不是吧? 就是没睡成而已 这厮不会哭了吧? 这么娇气? 天啊,他陈某人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做男人的时候女人们都想和自己睡觉,做女人的时候男人这么想和自己睡觉? “没有。”端琰走上前,揉了揉陈月洲的发顶,“去睡吧,我看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37.6.1 隔天一早醒来, 陈月洲揉着眼睛来到卫生间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走到玄关处看黑板。 “今晚九点回来,他的任务是清理冰箱、收衣服和清洁鞋柜的鞋子,我的任务是清理垃圾、做晚饭等等, 怎么又是我做晚饭?” 陈月洲不悦地喃喃道。 在所有家务活中,他最恨的就是做饭了。 虽然端琰家的食物和蔬果都是现成的, 既不需要清洗也不需要切割, 但做饭这项任务它不单单是把食物拿出来料理这么简单,它还包括了分装盛碗, 之后清理锅子, 擦拭灶台,再然后的洗碗、收纳、清理洗碗池、清理厨房污染垃圾等等 仅仅想到这一串的流程, 他都觉得心烦。 转身回到洗漱间吐了牙膏沫,漱了漱口,之后认认真真洗了把脸,陈月洲乖巧地涂抹了水、精华和乳液。 之后解开外衣, 拿起身体乳,慢悠悠地从脖子开始涂抹。 手指划过胸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478你说我的胸是不是小了?” 478也刚起床, 瞧了眼他:想什么呢你,昨天晚上就被揉了那么几下, 还能给你揉没了不成?别看他昨天晚上动作那么大, 但我看得出来, 他还是顾及你感受了, 要揉也是揉大了好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陈月洲照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小了,绝对小了。” 说着,他小跑着回了卧室,拿皮尺量了量—— “卧槽真的小了!”陈月洲顿时尖叫一声,“478!怎么回事!果然变小了!” 478: 鬼知道你胸变小了怎么回事。 陈月洲愤怒地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细细思考:“逆转币赚起来得多费劲啊,我辛辛苦苦那么多都投资在胸上了,现在反而给我缩了?到底怎么回事?” 478: 所以说鬼知道你胸缩了怎么回事啊! 啊对了。478忽然灵机一动,宿主,你还记得我前天给你看的那本书吗?书上说了,如果身体有强烈的性需求而得不到宣泄,内分泌失调,雄激素比重增高就会带来女征的退化 陈月洲:“” 好像在很早很早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有这么个理论来着。 妈的。 这么个破事儿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陈月洲随口骂了几句,不满地去收拾垃圾袋。 北川虽然和北京一样,地处偏北,常年被雾霾所覆盖,但端琰家里并不脏。 陈月洲在家里转了一圈,端琰这个人生活习惯好,没有乱丢垃圾的爱好,也很讲究个人卫生,以至于找不到什么明着的大型垃圾。 再加上他们家在装修的时候应该是全包出去的,家具都是大件,尺寸和房屋匹配完全合适,基本没有什么边边角角,也就没有小地方藏污纳垢。 而且,这厮好像不怎么喜欢开窗户,客厅和卧室一年四季开着新风机,每个月还会有人定期来清理,连落灰都基本找不到。 再者,每天清早,拖扫机器人还会自己出来溜一圈,虽然用处不大,但仅剩的有些脏的地方也被这小家伙处理干净了人工智能的年代,只要口袋里有钱并愿意花钱,真的需要出体力的活儿真没那么多。 陈月洲要做的,无非是用无绳吸尘器吸一下阳台和洗衣房的落灰,再将每个房间的垃圾袋统一捆绑换新罢了。 但是,就是换垃圾袋这件事,陈月洲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为什么这个家里每个房间的垃圾筐里都有冈本003? 而且还都是全新的? 一来二去,陈月洲总共收集了共12盒全新的冈本,再加上自己卧室的那盒昨晚拆封的,总共13盒。 他将这些盒子一字排开放在茶几上,在脑内望着478,神色复杂:“作为一个人民警察难不成他副业还批发冈本吗?” 478一边打游戏一边随口道:很显然,这证明端琰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会买这么多吗?”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大哥,这可以一盒十片装啊,十三盒就是一百三十只,平均三天一发完全够用一年啊。” 可能是觉得一次买一盒很麻烦吧。478扫了眼厨房的方向,端琰家的饭不也是一次买一周的吗? 陈月洲:“”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但 “可是这些都是全新的啊?”陈月洲晃了晃盒子,“只有昨晚这一盒开封过,而且为什么打开了又丢了?有毒吗?” 宿主。478放下游戏机,看向陈月洲,我都能搞懂的事情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 很明显啊,端琰他啊——478戳了戳陈月洲软嘟嘟的脸,他想上你,但出于某种原因又觉得不能这么做于是后悔了,这是享乐主义和禁欲主义之间的挣扎你懂吗? 陈月洲:“” 不,他不懂。 用佩奇的脸给自己讲这么哲学的话题,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而且,自从成为女人后,他非常讨厌在形容男女发生关系的时候用这种带有侮辱性的动词。 “478,能不能以后在形容我和端琰的时候,用‘他想和我睡’或者‘我想和他睡’,这样平等的修辞方法,而不要用‘谁上谁’、‘谁睡谁’甚至‘谁日谁’、‘谁搞谁’这个说辞方法?”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上面的这些动词都可以统一翻译为fuck,在主动语态中,fuck所污蔑的向来是fuck这个动词之后的那个人称代词,我不喜欢成为这个人称代词,因为在当下我觉得这是在侮辱我,相比fuck请用make love来形容正常的发生关系?可以吗?” 说着,他还补充了句:“我知道有部分女人觉得类词很爽,但我不会觉得,我觉得当下这个词用在我头上,好像性行为成了一种污蔑我的行为一样,所以请不要再用。” 478一怔,没料到陈月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你们这个时代的看多了本能地就说了抱歉 “下不为例。” 陈月洲将冈本打包好,想了想,又将它们取出来,塞进了餐厅的酒柜里。 宿主你干嘛呢?478疑惑道,不扔吗? “就算不在我这边用,将来他用到这玩意的机会多的去了吧?”陈月洲关好酒柜,“一盒好歹一百多块钱呢,嚯,人民警察收入这么高吗,我都开始好奇他一个月到底挣多少钱了,是不是有什么灰色收入这么嚣张” 无所事事地回到卧室,陈月洲小睡了一会儿后,起床打起了两局英雄联盟。 等玩完,他翻了会儿书,又瞧了眼478:“怎么感觉这么无聊呢,最近的支线任务都有什么?” 支线?一听到做任务,478立刻来了精神,她掏出手机火速翻了起来,我翻翻,你等等哦,有几个可接任务。 一个是呃,女方是个医生,很忙,谈了个做项目的男友,其实是“被小三”了。 男方的老婆是个包工头的女儿,很有钱。 所以本来男方一直不想娶女方的,但后来岳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重了男方的实力,就给他开了个小工程,后来男方就 “拿着女方家的钱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把女方踹了,迎娶了小三?”陈月洲随口道。 剧情差不多 “呵”陈月洲冷笑一声,“我国多少富豪的起家榜不就是这样吗?还有呢?” 还有一个女方是军嫂,男方是在职军官 “什么职称?” 呃少校。 “这个跳过。”陈月洲摆了摆手,“肩上有职称的我现在对付不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478又翻了翻,还有一个家暴案件。 “啊?又是家暴?”陈月洲皱了皱眉头,“不是做过一个家暴案件了吗?” 韩佳梅和罗楚军的案件算不上家暴,只是同居男女的一方殴打另一方的关系这个案件是货真价实的结婚之后的家暴。 陈月洲想了想:“那就这个吧。” 说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最近陈悦豪那边该收收线了,我得盯着主线的进程,支线任务不适合做太陌生的类型。” 之后,他对478伸出手:“这回的角色buff呢?” 478赶忙掏出平板电脑:这回的角色只有两个可以选,一个是和女方关系好到可以堪称姐妹的邻居,一个是女方的远房表妹 “女方堪称姐妹的邻居,你的意思是我选了这个还得搬家?” 不。478摇摇头,这个女的,就住在九九庄园西的g栋 “那就它吧。”陈月洲点头。 刹那间,大量记忆涌入他的大脑—— 安汐羊,1988年生,30岁,独生女,北川城风区出生,正儿八经的北川市区的本地人。 母亲是会计,父亲是公务员,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分别是北川几所有名的老字号中学的老师,家庭环境和谐且气氛健康。 学习成绩优异,本科就读于北川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研究生毕业于成均馆大学古代中文韩国文学专业。 之所以从医学类专业跳转至文学历史类专业,来自于2010年大四时,同韩国交流生的一场交流会。 当时国内韩流风强大,super junior组合的出道更是瞬间夺走了万千中国妹子的少女心,安汐羊也是他们的小迷妹之一。 为了能同韩国学生说上话,安汐羊早早就做了准备,包括没日没夜的韩语学习和交流结束互赠的特产小礼物。 然而,现实很残酷,交流会上,南韩的学生毫不客气地就2009年中国对端午节申遗的事件进行了嘲讽,并称2005年最先申请江陵端午祭的韩国才是端午节的真正创造者,中国说到底不过是历史的窃取者。 气愤、失望、百口莫辩的安汐羊立刻选择放弃医学,转身投奔于中韩文化史的钻研,并于2013年考上了韩国成均馆大学的古代中文韩国文学专业,想要对韩国文化中中国文化的地位一探究竟。 2016年底,她学成回国,并就任一家名为高美丽的韩资整形医院的整形咨询师。 在这里,她认识了同医院做过消毒清洁生意的负责人,崔初原。 部分偏高级的场所会把保洁外包给有专业经验的保洁公司,崔初原手下所经营的一人有限责任公司——“天阳宝洁”正是这样的存在。 面对有着和自己偶像崔始源类似的姓名、高大帅气且威风的外表、礼貌绅士的性格和有成的事业,崔初原这样一个任哪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都幻想过的钻石王老五很快就吸引了安汐羊的视线。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半个月后确定了恋爱关系,于一年后、2017年11月11日登记结婚。 而噩梦,就从新婚后的第三个月,2018年2月14日开始。 安汐羊和崔初原约好情人节这天去北川以东的北浩市看雪,可没想到丈夫却一大早在接了客户电话后,立刻陪着客户去打了一天的室内高尔夫,直到晚上十点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并且倒头就睡。 毕竟新婚没多久,安汐羊对丈夫如此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满,当即来到丈夫床前进行谈判。 可谁曾想到,向来温润如玉的丈夫忽然一跃而起,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砸在了安汐羊的头上。 破碎的玻璃渣划破了安汐羊的头皮,鲜血汩汩地流,崔初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倒头睡觉了。 为了保命,安汐羊自己打车去了医院挂急诊,足足缝了六针。 等第二天酒醒,看着一地鲜血和破碎台灯的崔初原有些懵,他发了疯般地冲到医院,抱着自己的妻子放声大哭。 他说:“我爸死得早,我从小只要不好好学习我妈就打我,她把所有期望寄托在我身上了,我家里穷,我来北川发展,总害怕你们北川人看不起我,我努力让自己优秀,可是还是害怕你看不起我,我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你嫁给我不会后悔,我每天逼自己拼命工作,可是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喝多了酒可能就容易压力失控” 总之大概内容就是顾影自怜。 安汐羊知道丈夫昨晚的确是喝多了,也知道一个北漂的内心难免会有些纠葛,见他也是真的诚心悔过,于是就选择了原谅他。 此后的两个月内,崔初原再也没有喝过酒,他一如往常一般谦逊有理,斯文温和。 为了补偿自己妻子的损失,他替安汐羊换了辆新的奥迪a6,并带她去西欧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散心度假。 直到2018年5月7日,崔初原因为客户要求,再次服用了酒水。 见到醉醺醺的丈夫的安汐羊第一反应就是闪躲和避让,然而,这次的崔初原却主动找上门来。 他抽出高尔夫球杆,挥手打向安汐羊的脑袋,并用力将她的脑袋朝墙上撞。 崔初原殴打完安汐羊后,打开淋浴在浴缸里放水,并将对方的脑袋摁进去,让安汐羊必须在水中给自己道歉。 这件事过后,崔初原故技重施,跪在安汐羊面前道歉,并承诺再也不触碰酒精。 然而,安汐羊不乐意了。 做为一个出生在健全家庭、有着乐观性格、拥有无条件支持自己的父母且曾就读于全国前三甲医学学府的浪漫主义激进派高知分子的安汐羊,她无法忍受这么个神经病男人三天两头的发疯。 于是,在崔初原道歉的第二天,她直接聘请律师起诉离婚。 之后,她搬离了崔初原在九九庄园西g栋的房子,回到了娘家和父母同住。 然而,她这样的行为却激怒了崔初原。 崔初原向安汐羊打了通电话,威胁安汐羊必须回家,并撤销离婚诉讼,否则,她的母亲将有生命危险。 安汐羊选择立刻报警求助,但因为案件没有发生,法律无法惩罚可能发生的案件,没有人能够管制崔初原。 于是,在安汐羊僵持的第三天下午,一辆小黄车撞倒了安汐羊的母亲,导致她的母亲锁骨骨折。 而在警察介入调查中,小黄车的骑车人强调自己真的是不小心碰撞到了安汐羊的母亲,并承诺愿意承担安汐羊母亲的所有医疗费。 安汐羊认为这是崔初原安排的结果,但小黄车的驾驶人表示并不认识崔初原。 眼见着逃离无果,父母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法律又无法惩治将来式,安汐羊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家人,回到了崔初原的家中。 之后,2018年6月24日,崔初原带安汐羊去朋友新开的游泳馆游泳,期间和朋友在岸上喝了两杯酒后,便疯狂地推搡安汐羊。 他三番五次将安汐羊的脑袋摁进水里,并不许她起身呼吸。 玩累了“摁人”游戏后,崔初原和朋友在岸上又喝了几杯酒,借着酒意,崔初原将朋友推入水池,邀请他一起“享受”安汐羊。 那之后,他在监jin安汐羊足足三天后才给了她自由。 安汐羊再也无法忍受这份痛苦,计划着逃离崔初原的控制。 而在这栋小区里,唯一一个和安汐羊关系要好且知道她被家暴的人,就只有和她大学学弟同名同姓的陈月洲了。 看完档案,陈月洲脸色铁青,陷入了深思。 宿主,怎么了?478瞧着陈月洲,没想到这个女主人翁也是北医毕业的啊,她有个同学也叫陈月洲啊好巧啊 478说着说着愣了一下:等等,宿主,她那个大学同学不会就是以前的你吧? 陈月洲没吭声,他默默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掏出一份排骨,丢在麦饭石炖锅里,加了些水和小米椒,煮了起来,然后放了些浓汤宝和蔬菜,趁着炖菜的时间开始蒸米饭。 十五分钟后,一份排骨蔬菜汤配白米饭做好了。 他将电饭煲设定为保温状态,然后将煮好的汤倒入智能保温胆,设定为20:30开始加热,加热到85度。 之后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捞起防晒服穿上,然后去卫生间给全身喷了些防晒霜。 宿主? 陈月洲依旧沉默,他走到玄关处,拿起马克笔在自己名字下的工作那一栏写下一串:[新工作来了,晚饭在厨房里,自己吃,吃完碗丢水池,回来我洗。] 宿主?? “嚷嚷什么?”陈月洲装好钥匙,拉开防盗门,黑着一张脸冷冷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0.6.2 走在小区的路上, 陈月洲定购了崔初原的档案, 草草翻了一下。 崔初原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农村家庭,父亲因为中过风,有些瘫, 一直娶不到媳妇,家里就给隔壁村子上一户人家塞了十万块, 合着那户人家把崔初原的母亲连哄带骗娶了回来。 六年期间, 公婆一家逼着她生了五个孩子。 两个病死,一个送人, 就留着大女儿崔初泉和四儿子崔初原。 崔初原母亲打小是个被父母重男轻女不公正对待长大的主, 童年的残缺早就将她的灵魂扭曲了—— 小时候身边人总是把弟弟的错盖在她头上冤枉她,所以成年的她敏感多疑且有些被害妄想; 小时候身边人总是把好的吃穿给弟弟, 别人家剩下的给她,所以成年的她心狠手辣且爱争爱抢; 小时候身边人总是逼她干活且经常打她,所以成年的她时常不能控制情绪且有暴力倾向; 小时候身边的人因为她是女孩待她总是物资贫瘠而匮乏,所以成年的她世俗而又无比事故; 小时候身边人总是告诉她女人结婚相夫教子主内就是正道别学些多余的东西, 所以成年的她先是主丈夫的内,等没了丈夫再是要主儿子的内,否则她这幅从小被打上“为夫和子服务”的“服务机器人”躯体就会变成一副无法前进的空壳; 她身上具备着我国多数女性所具有的特色, 人们诟病她们、唾弃她们甚至借此抨击女性全体,却没人愿意探寻她们存在的理由。 她们的存在, 代表了一个时代一个残酷的思想在一个人的身上所烙下的一生都消磨不去的烙印。 然而, 最不幸的还不是这些。 大多数人, 如果第一次遭受虐待, 她会反抗虐待她的人;但如果长期遭受虐待,这虐待还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她就会觉得这份虐待即使不合理,也是应该的,然后转身去虐待和她一样条件的人。 成年后的她,变成了她的父母那样的人,变本加厉地压榨自己的大女儿,并把飞黄腾达的太后梦寄托在了唯一的儿子身上。 她控制欲强、暴力、不理智、爱发疯、爱嚎啕大哭、心思阴暗而多疑、还极其物质这样负面的性格就又造就了崔初原的童年人生。 ——最大的不幸,是这样的轮回永远没有尽头。 除过极少数意志力惊人的人能够从深渊中挣扎出来,更多的人是永远地陷了进去,并被这片黑暗主宰了一生。 这样的苦难它不但不会终结,还会把原本幸福的人拉下水,让悲剧永无止境地扩大。 成年后的崔初原,唯利是图且擅长伪装。 他恨他的母亲,在他母亲死后,这份恨意转嫁到了女人的身上。 一开始,他很喜欢用自己的物质去勾引那些饮食女,后来发现饮食女不具有挑战性后,就将目光转向了普通女性。 他认为,普通女性其实是世界上最卑鄙、最不要脸和最下贱的物种。 无论是饮食女还是拜金女,不过都是遵循自己意愿,真诚露出自己丑恶嘴脸的女人,还算是诚实;而普通女性呢?她们就不拜金了吗?她们就没有需求了吗?她们就是什么好玩意了吗? 以为守身如玉的雏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不过是一群做着“在某个酒店遇到了世界前几强的高富帅富豪,被强了之后开启了一场霸道总裁爱上我”这样可笑美梦的废物。 心里想着“我一定要是个雏呢,我这么纯洁、这么努力、这么好女孩,相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超级配得上总裁呢!快来喜欢我啊!霸道总裁快来喜欢我啊”这样搞笑的情节。 为什么最近红的那个什么纸片人最高人气是总裁? 别他妈提是那个人性格好,把他换成一个装修工人的身份,你他妈再说是他的性格魅力吸引了你? 所以,他爱好虐待这些女人。 用金钱的外衣吸引这群装清高的废物们上钩,然后,摁着这些贱人的脑袋,痛揍她们,让她们跪着承认她们就是一群比biǎo子还下贱的贱货,biǎo子做一次就只收几千块几万块,而这群贱人,居然想通过终身卖chun合约来获得万贯财产? 一群把自己的那玩意高高抬着等着别人拿高价来买回去,说到底,都是一群出来卖的,卖得早的比较有自知之明,卖得晚的连镜子都不会照。 翻完资料,陈月洲脸上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觉得有些女性守身如玉努力打扮想嫁高富帅是不要脸的话那很多男性洁身自好学习礼仪穿着,不也是想有个白富美从天上掉下里相中自己吗?478叉腰,女性和游戏里霸道总裁多,男性和动画不天天都是“开局一把刀,城池全靠女主送”这样的配置吗?哪个后宫剧里面男主没有个白富美送家产的后宫成员? 陈月洲干笑一声:“人啊,不都没有自知之明而且期待着不劳而获吗?” 说完,他一边拿着手机给陈蕊打电话,一边前往安汐羊所在的g栋。 九九地产在全国房地产开发商中位列前茅,九九庄园更是在北川住宅区中属于前三甲。 南北区还在建设,目前正式开盘销售的只有东西二区,东区稍偏,主打城市森林——植被覆盖率高达整座小区的五分之四,园区内有山有水,树木品种繁多,名副其实的养生小区,年纪偏高或者喜欢安静的业主偏多;西区在市区范围内,主打迷你城市——一公里范围里有三个商圈和一所二甲医院,三公里范围内有两所公立小学、两所公立初高中以及一所十二年教育制私立学校,喜欢便利的年轻业主居多。 而就在西区内,还划分了“晓新”、“中暖”和“广恒”三个区域,三个区域各有各的入口大门,区域内风景也不大一样,唯一的共通点,就是每个区域的后门都通向仅对九九庄园业主开放的中心喷泉花园。 晓新区内有abc三栋大楼,区内是面积小于90平米的中小户型区,也就是赵韩洋梓和梁乃恩以及他父母以前所居住的区域。 中暖区内有def三栋大楼,区内是面积小于170的中大户型区域,也就是端琰家所在的区域。 这两个区域,陈月洲都去过。 然而,安汐羊所居住的第三区域广恒区,他却从来没进去过。 一路来到中心花园,错落有致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园内建设无不在向众人炫耀着:“我们九九地产,就是有钱任性!” 电话接通,对面是陈蕊懒散的声音:“我看到了,我妹的成绩,怎么,来邀功的?” “是啊,邀功的。”陈月洲道,“你最近的金主爸爸有开店的吗?” 陈蕊顿时发出了嫌弃的笑声:“我就知道,你找我,从来不是闲聊或者唠嗑,都是有事。” “哪啊。”陈月洲笑笑,“你妹志愿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呢,我这不是还打算跟你商量商量万一失误的话调剂的问题嘛。” 言外之意是:我还有用武之地,想要保证你妹没有后顾之忧,就这时候别把我抛弃。 陈蕊自然能听懂他的话外音:“有个开饭店的小开。” “你知道外包清洁公司吧?” “嗯,听说过。” “你那位小开男友的饭店做过外包清洁吗?” “应该做过吧。”陈蕊想了下,“现在一般体面点的饭店定期都会做外包清洁吧,找专业的团退来做那种杀死细菌的工作。” “你能以想要外包清洁的名义,帮我把一个人调走吗?” “啊?”陈蕊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让我调虎离山?这样?” “没错。” 陈蕊咬了咬下嘴唇:“调走他可以,但是,能不能让我对象相中他,就未必了。” “没关系,尽可能拖得久一点就好了。”陈月洲说着用积分买了崔初原的名片照片,发给了陈蕊,“如果可以请现在就将他拖走。” 陈蕊嫌弃地哼了声:“你别一天到晚干些走钢丝的事,小心翻车。” “谢啦,回见哟。”陈月洲说着挂了电话。 跨过偌大的花园,他第一次来到广恒区。 左右两边人行道是点彩画风格的图腾,后方是颇具艺术感的立体主义风格的路灯,四周随处可见波普艺术风格的休闲建筑和娱乐设施,让人有一瞬间错以为自己走在美术展馆里。 卧槽,宿主,我之前就想说了,晓新区和中暖区建筑风格不太一样就不说了,很明显绿化和装饰也有差别,但这广恒区也太浪了吧?478咋舌,大家都住在九九庄园,怎么差距这么大?而且你瞧,明显巡逻警卫的量也不一样啊。 陈月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啊? “这个区域的房子都是跃层,我在卖商铺那里兼职的时候特地看了九九庄园西的结构,这个区域就没有低于200平米的房子,你算算这一套要多少钱?”陈月洲干笑两声,“脱离成本谈服务都是耍流氓,人家花了千八百万买的房,理应享受这个待遇不是吗?不然怎么?让晓新区那些交个几十万首付就住进来的人也享受这些?” 478瘪了瘪嘴:宿主,我发现一个问题。 “啊?” 你从刚才听到任务的主人公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很奇怪,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你怎么了?难不成你曾经给安汐羊表白被拒绝了? 陈月洲翻了个白眼:“你少看点恋爱剧吧你。” 说话间,陈月洲已经来到了g栋楼下,他看了眼任务大纲:安汐羊家在501。 之后随手摁下了401—— 呼叫机很久才被接起,对面是清脆的男声:“哪一位?” 陈月洲装作慌张答:“是这样的,我没带钥匙出门,打了很久我姐姐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是501的,能麻烦帮我开一下下面的门吗” “501的啊”听到这个数字,男子发出颇为意味深长的一声叹息,“可以,你等一下。” 随着对面一声轻轻的应答,电动门自从向两侧拉开,陈月洲大步迈了进去。 宿主,你要干嘛? “能干什么?看看安汐羊的情况。”陈月洲摁下电梯上升按钮。 那你直接给安汐羊打电话啊。478翻了翻档案,安汐羊的电话上面写着呢。 “打电话有用吗?”陈月洲靠在电梯的墙壁上,一脸冷漠,“都经历过一个家暴案件了,你还没学乖吗?” 啊? “打电话的话,安汐羊也许被监视着,根本不能接听。”陈月洲想了想,“崔初原和罗楚军不一样,他不仅比罗楚军变态,还比罗楚军聪明,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到安汐羊。” 啊?是吗?478翻了翻档案,但是的确,这次任务安汐羊的分数是1000分,崔初原的[报复值]也有1000分呢,这大概是除过端队长之外,第一次遇到上了1000分的[报复值]对象了 “叮”一声,电梯到位,陈月洲下了电梯,走到楼梯间的墙角处坐下。 不一会儿,501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有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一边讲电话一边朝电梯间方向走去,等他离开,陈月洲起身来到501门前,抬手摁下门铃。 没有人应门。 他继续摁。 依旧没有热应门。 他连续摁。 许久,大门被人缓慢拉开,一袭瘦弱的身影挡住了陈月洲的视线。 他抬头,正对上女人苍白的脸庞。 那女人太虚弱了,长发宛如稻草般盘在头顶,整张脸是蜡黄的,一只眼睛的四周还是青肿的,她佝偻着腰,左臂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小腿上是长约十厘米缝合整齐的黑线。 “小洲?” 女人开口,发出虚弱的音节。 熟悉的声音入耳的那一瞬间,陈月洲感觉脑内一阵轰鸣,他眼前一白,一波又一波的记忆朝自己奔来—— 2011年,暑假将近,为了入党名额的他自愿留在院办公室帮忙校对文档。 外面艳阳高照,烦人的蝉鸣叽叽喳喳个没完,他坐在角落的电脑前,一边吹着空调,一边看着档案上的成绩。 “小洲啊,这个成绩只要你保持住,升咱们学校的研究生不是问题。”身后不远处的副主任一边喝着凉茶一边悠悠道,“这样啊,你以后,留在咱们学校附属医院的可能性就高了不少。” “嗯。”他点头。 二十出头的自己,初次来到北川这样的大城市,满脑子都是兴奋和幻想。 他想要留在这座城市。 他想要挣更多更多的钱。 他想要过上奢侈而幸福的生活。 为此,他拼命学习、拼命努力。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充足。 突然,大门被推开,紧接着,是教务主任怒不可遏的声音:“安汐羊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人渴望着能去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进修!人家要你了,你应该立刻去啊!” 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 全球医学类院校的金字塔顶层 他猛地回过头,想要看看被录取的人是何方神圣。 印入眼帘的是个姑娘。 很白,也很瘦,穿着宽松的大t恤,下面是条热裤,丸子头,脸蛋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但双眼却格外有神,熠熠生辉。 陈月洲收回视线,继续打字。 “可是我不想啊。”她开口,露出不理解的表情,“我的确是被录取了,可我现在找到更重要的事情做了。” “你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学狗屁历史吗!”教务主任一副恨不得掐死安汐羊的表情,“安汐羊啊!你是医科生啊!医学是全世界壁垒最高的专业啊!而你是这高壁垒中的佼佼者,你应该做的事去霍普金斯成为厉害的医生赚更多的钱为祖国扬名而不是去学什么历史还是南韩的!” “老师。”面对教务主任上蹿下跳的举止,安汐羊笑了笑,“我并没有和学校签订契约说我一定要读医学硕士,那么,我认为人生不存在应该,只存在我想,我想要去学,所以我就去了,这才是人生。” “你这是对你人生的不负责任!”教务主任厉声否定。 “那老师你,又觉得什么样的人生是负责任的呢?” “老老实实去霍普金斯读书!将来进入世界一流医院工作!给母校争光!给祖国争光!然后好好踏踏实实一辈子!好好挣钱好好生活!让你爸妈放心!这才是负责人!而不是乱搞那些有的没的!” “老师,这句话的重点难道不是——为母校争光吗?”安汐羊道,“我们北医这五年,录取分连年下滑是吧,已经从全国前三强跌到了全国前十强,毕竟我们学校的陈安腾教授因为和什么贪官有关系而被牵扯进去了,我们学校的名誉也受损了呢。” 此话一出,办公室安静了。 默默打字的陈月洲猛地回过头,震惊地看着眼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消瘦女生。 “老师。”安汐羊摇摇头,“成功绝对不是指拥有绝对的财富和地位,正确的人生也不是指功利性的人生,而是指,实现自己理想的人生。” “你父母的理想就是你赚很多的钱过上好日子!” “钱只是实现理想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并且理想实现后,也许能够带来金钱。就像马云说过他不是为了挣钱而去创造阿里巴巴,而是在实现创造阿里巴巴这个理想后,理想为他创造了大量的金钱。”安汐羊道,“如果一个人把挣钱和吃饱穿暖装逼当作理想,那说明他的需求层次一直停留在马斯洛层次需求论的第一阶层——生存需求,这样的人很可怕,因为他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而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更不想把他们口中的功利性人生当作我的正确性。” 她道:“我们一直学习的都是中国的历史,我们国家自己编写的历史一定会存在部分篡改事实真相的地方,这个行为每个国家都有,而我,想看到历史真正的模样,想要去各个国家学习历史,从每个国家历史的角度还原世界真正历史的模样,韩国不过是我的第一个出发点。” 教务主任干笑两声:“安汐羊,你以为你是妮可罗宾啊?不要再清高和做梦了,现实点好不好?” 安汐羊无所谓道:“我和老师终究是追求不一样的人,我的父母和我一样,都期盼我活得更加自我和出彩,我也希望能像周ēn来爷爷那样,为了宏伟的目标而读书。” “你要是想为了宏伟而读书就应该去霍普金斯!”教务主任一掌糊在桌子上。 “比我优秀的医学学生我们学校一抓一对,想去霍普金斯进修的一抓也一堆,世界从来不缺一个我,请让我更自由地活着吧,老师。”安汐羊说着抬起手指了指一旁敲键盘的陈月洲,“我们学校不是人才济济吗?” “这种功利心比较强类型的学生在研究和造诣方面的根本就达不到你这个层面!他们只想着怎么进入大医院工作赚钱!怎么可能拼命拿出科研成果来!” 教务主任脱口而出,话说完的同时,尴尬地捂住了嘴。 安汐羊:“” 陈月洲:“” 呵呵。 躺着也中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0.6.3 傍晚, 做完成绩表, 陈月洲伸了个懒腰,从办公室里出来去食堂吃完饭。 刷卡买了份肉末炒豌豆盖米饭,他坐下一边吃一边拿出单词本看了起来。 “哟, 好学生,忙完啦?” 忽然, 一份餐盘被放在了桌子的另一端, 随后,一抹消瘦的身影在他面前坐下。 陈月洲抬头, 是白天那个随心所欲的学霸。 他收回视线, 余光无意识落在对方的餐盘里—— 一份煎牛排、一份炸鸡腿、一份炸鸡翅、一份蛋挞和一杯抹茶奶泡。 他蹙眉。 啊,该死的有钱人。 北医的食堂总共有四座, 每座食堂都有六层,一层是麻花、豆膏、老酸奶和云片等普通零食与水果,国家补贴60%;二层盖饭、冒菜、水煮鱼和炒菜的正常餐,国家补贴70%;三层是兰州拉面等清真餐, 国家补贴75%,四层烤肉、烤串、德州扒鸡等特色餐,国家补贴10%;五层是牛排、意面、蛋挞和糕点等西餐与甜品, 国家补贴5%;六层是大超市,0补贴。 自己家条件虽然不算差, 但北川毕竟开销高, 他并不想在粮食上浪费多余的钱, 既然国家有补贴, 一二三楼的饭菜品种又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四五楼点那种几乎没有补贴的饭? “安汐羊学姐,五楼的饭为什么要端到三楼来吃?你不累吗?”他冷冷地扫了眼安汐羊,之后挪开视线。 “因为看到你了,想跟你聊聊。”安汐羊笑盈盈地撑起下巴。 “跟我聊什么,我们又不是认识。” “你手上的是单词表吧?”安汐羊对陈月洲的冷漠视而不见,“真厉害啊,吃着饭也能背单词,我如果在这么嘈杂的地方看书一定很想大打人,难怪副主任那么喜欢你,你应该奖学金不少吧?” 听到奖学金,陈月洲脸上多了几分自豪。 但考虑到对面坐的这位能被霍普金斯录取,他谨慎地哼了声:“嗯,还可以吧。” “多少?” “八千。” “几等?” “二等。” “啊?二等这么少?”安汐羊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啊,北医果然是不行了啊,复旦医学院今年社奖六万呢。” 陈月洲:“那你呢?你应该奖学金拿的比我多吧,为什么问我。” “我啊?”安汐羊耸耸肩,“我没有奖学金哦。” “怎么可能?”陈月洲露出怀疑的目光。 “呃因为学校每学期不是都组织什么活动啊、竞赛啊、什么去养老院做志愿者啊、去儿童福利院陪小孩子啊之类的,还有义务劳动,我都翘掉了。”安汐羊无所谓道,“我不喜欢参加活动和做义务劳动,我也不喜欢去养老院和福利院,我就没去,然后被打上思想不端正的标签,奖学金和先进学生这类评选从来没有我,无所谓啦,反正二等才八千,一等也应该没几个钱。” 陈月洲:“” 啊,该死的有钱人。 不对,该死的学霸。 如果不是学校念在她优异的成绩上,早就给她扣学分了吧? 这种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态度真是让人不爽啊。 快速将盘子里的饭扒拉干净,陈月洲将碗盘交到清洁处后匆匆离开。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自从和安汐羊在教务处和饭堂有过两面之缘后,陈月洲觉得自己时常遇到安汐羊,并总是本能地注意到她。 他发誓,这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而是安汐羊身上有一种吸引力,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关注。 他禁不住向翟建鹏打听安汐羊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翟建鹏听到安汐羊的名字笑了笑,让他有空去听听罗斯海的公开课。 罗斯海是北医非常有名的教授,毕业于哈佛大学医学院,主讲一些前沿医学概念,她退休后被返聘回学校,偶尔上一上公开课,但凡她的课,都会有安汐羊的身影。 翟建鹏以为陈月洲看上了安汐羊,为了帮好兄弟了解安汐羊,他特地调查了罗斯海教授的公开课时间,两人一起趁闲跑过去旁听。 终于,在某次谈及国内热议了数年的转基因问题时,陈月洲第一次见识到了安汐羊的“庐山真面目”。 当有一位女同学站在转基因有害的角度做了一堆实例和数据演讲分析后,一直沉默的安汐羊忽地站了起来,以极其冷漠的语态抨击对方数据中的漏洞,并将对方的调研结果贬低得一文不值。 被咄咄逼人的安汐羊逼到快要哭出来的女同学最后生气地啜泣道:“我我知道我的数据可能不够完整不够精确,可是并不是一文不值不是吗?本来就没有定性的话题,你凭什么说我是错的呢?安汐羊,你不能只要别人和你观念不一样,你就认为别人错了吧?” 安汐羊微笑:“你说你的数据不精确?不完整?一本正经站在这里信口雌黄的内容你自己居然都不清楚?” “我只是说说” “说说?”安汐羊离开座位,继续微笑,“你最近,因为要不要跟你男友结婚去北京发展,怕是忙得根本没工夫顾及课业吧?” “哈?”女生有些气,“我和我男友的事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想拿到罗斯海教授的推荐信,好在北京的某座赫赫有名的医学院读研然后留校发展吧?”安汐羊笑盈盈地走到女生的面前,拿起她桌子上的演讲稿,“哇,不错啊,把外国的文献原模原样打印下来哇,居然还有来源非官方的新闻数据,这种东西连可信度都没有就像是记者为了搞噱头而在报纸上胡写一样,这样的内容你也敢在公开课上堂而皇之说话?” “并不是这样的!”女生红着眼看向安汐羊,“我,我是认真调查的!如果你觉得有虚假的!可以把我非官方的数据扒去!但是我的的确确认为转基因是错误的,因为” 女生话说到一半,安汐羊忽然一把抓起她桌上的全部资料,冷笑:“认真调查?官方还是非官方你看不出来区别吗?别开玩笑了!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亩三分地和生儿育女的破事吧? 既然打算做一个只知道吃喝享乐等死的母猪,那就老老实实摆出一副母猪的样子多下几个崽在养猪场哼哼唧唧去吧,在这里装什么研究者?中科院要都是你这种满脑子功利主义的废物,国家早就完蛋了。” 安汐羊说着,长臂一挥,将女生收集的资料撒在空中,掉头走人。 “功利主义怎么了?功利主义就不能做科研吗?为了钱为了仕途为了好的生活就不能做科研吗?” 安汐羊停下脚步,回头,冷冷道:“不能。” “为什么?!” “如果廉价的研究项目能让你拿到研究经费,你还会从事吃不不讨好、也许研究不出任何东西的高端研究了吗?不会,这就是你们功利主义者的天花板的高度,这也是国内大多数高校里研究生导师和博士生导师的现状。”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高考700分出生在大城市还家境优渥不用为生活操心吗?我们这种穷乡僻壤我这种不受父母待见的孩子光是活着、努力着、拼了死命走到北川医科大学已经用尽全力了!”女生不甘地嘶吼。 安汐羊向前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女生,轻蔑地笑:“所以你现在是穷到四处乞讨了吗?穷到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服了吗?我看你人模狗样的站在这里啊?既然穷成这个样子干嘛来北川啊?考个贫穷点地方的大学不是更省钱吗?把名额让给需要的人不行吗?啊?穷鬼?” “你——”女生气得开始发抖。 安汐羊靠近了些:“你也不容易啊,明明知道北川现如今的gdp已经和上海并驾齐驱,穷得要死还削尖了脑袋往北医里面挤,既然知道自己穷,觉得在这里活着很累,就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来啊” 说着,她指着女生的手:“话说回来,我才发现你拿的是iphone4啊,这么贫穷还买得起iphone4,这一台的钱够你在三楼清真区吃两年呢。钱哪儿来的啊?就你的成绩奖学金最多拿个三奖根本不够买吧?啊对了你谈了个有钱男友啊原来你来北川医科大不是为了医学事业而是为了钓男人啊,既然想钓男人直接来北川做鸡不就” “啪”一声。 女生再也忍受不住,抬手一耳光落在了安汐羊的脸上。 “安汐羊你有完没完!”女生怒道,“我就买手机怎么了?我凭什么不能买?你都能买为什么我不能买?我是哪里比你下贱了我不能买?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随随便便被全球第一的医学院录取?你以为所有人的家庭都掏得起去国外读书的钱? 我爸妈现在坐在家里巴不得我现在在北川倒霉然后回去替他们那个不学无术坐吃山空还等着娶媳妇的儿子买单! 我如果不想点办法,我这种成绩也不够、财产也不够、在北川一无所有的人要怎么拼出去?开什么玩笑!” “该说开什么玩笑的人是我吧!”安汐羊伸手一把抓住女生的头发,逼近她的脸颊,“赵书敏,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你在杂志上投稿一些关于转基因有害的话题的文章了,转基因是否有害至今都是争议,而你却为了获得更多的校绩点,拿着一部分的实验结果公布出去,而且里面还有非官方数据! 你知不知道不懂生物和医学的大众有多容易被煽动?他们可是会因为谣言说日本核辐射威胁就疯狂去买盐的笨蛋你不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但凡医学院录取分都在600分以上吗?明明理综难得要死为什么还是要把这个学科的分数线拉的这么高? 这是关乎到人类未来的专业啊?你作为一个医学生我不指望你对人类有怜悯之心毕竟我也没有,也不指望你有什么无关物质的理想毕竟很多人都没有,但你对自己的专业都没有所谓的羞耻心吗?穷就是你可以比别人更宽于律己的理由吗?既然是你拼死拼活考来北川这种你根本就负担不了的城市,那你就应该对你的行为负责人,现在在这里哭穷说自己不容易给谁看?!” 安汐羊说完,一把推开女生,转身就走。 等她走后,同学们纷纷蹲下身子,替不断抽泣的赵书敏收拾地上的资料。 整个教室里冷冷清清的,大家面面相觑,时不时紧张地看看台上一直隔岸观火的教授。 事后,安汐羊将赵书敏投诉到北医的学术道德委员会,不久后,杂志和校内学报上再也没有刊登过赵书敏的文章,当然,教授也没有替赵书敏写推荐信,甚至学校直接将赵书敏从保研预备生的名额中剔除,并在档案里记了一笔。 毕竟,上层认为安汐羊是一定会去霍普金斯读书的,相比安汐羊这种不可多得的未来前景势必一片光明的学生,赵书敏那种只顾着眼前一亩三分地的学生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之后,因为大城市的医学学府都比较在意赵书敏档案中的学术道德处分问题,无一将她录取。 而她的男友,也因为她不能同自己去北京发展而火速同她分手。 走投无路的赵书敏最终选择回到了自己那个七八线城市的家乡,被父母嘲笑一番“果然女人就算上了名校也没什么用”后,逼着她和镇上的某个二婚的男人结了婚,在镇医院里潦草地开始了新的人生。 得知这件事的翟建鹏尴尬地笑笑:“知道了吧,安汐羊是什么样的人。” 陈月洲陷入沉默。 人类这种思维较复杂的生物性格是立体而多面化的,不会像攻略游戏中的角色那样,单单只存在一个好似完整的属性。 大多数人类都属于混乱善良阵营,他们既有人性最真善美的光鲜一面,也有自以为为是上帝的一面,更有阴暗丑陋的一面。 法律所能定义的不过是一个人是否需要被惩罚,而不能定义他人的好坏。 就像即使教养再好的孩子也会嫉妒,和善的大人也会背地里对别人家的事评头论足,拥有崇高理想说出“立志是读书人最要紧的一件事”的伟人是个乱搞男女关系还有恋幼癖的男人,创造全球市值利润最高的公司的龙头其实压榨了另一位合作者并在坐拥亿万家产的情况下拒绝提供亲生子女的抚养费,遍布数学物理课本的大科学家盗取过别人的理论并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而在他人死后还要抹黑和鞭尸 说到底,世界上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好与坏。 某一方面的好人,某一方面的坏人。 全是相对的。 安汐羊便是如此。 在拥有崇高志愿的背后,是一个自负自傲且苛刻残酷的灵魂。 翟建鹏说,学校里面有个老师是安汐羊姥爷的学生,对安汐羊颇为了解。 安汐羊出生于中产家庭,四位祖父母全部是老一辈知识分子,父母都参与过公派加拿大留学,安汐羊自小受着公平公正且讲究谦卑的家庭教育。 所以安汐羊有着比失败家庭孩子更加阳光、自信、自尊和乐观的生活态度。 可是,家庭教育虽然是决定一个孩子一生人格走向的根,但并不是一个孩子教育的全部。 大学前的十二年义务教育里,孩子人格成型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学校的。 充斥着利欲熏心大人的学校,对于拥有绝佳智商和创造力的安汐羊人格的成型有过而无功。 明明爸妈说过做任何事都要懂得先来后到,可在学校里老师却鼓励她抢别人的东西; 明明爸妈说过不应该用自己的长出嘲讽别人的短处,可是学校里老师却天天鼓励她藐视班上的学渣; 明明爸妈说有问题好好沟通不要动手,不小心动手了要立刻道歉,可当她真的在学校动手了老师却指着被打得那个人说“差生就不要惹事”。 社会教大家做人,教的是让孩子如何收拾起人性本质的劣性,将公平公正变成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态度,并在成年后理所应当地成为一个和善的人,但学校却在教安汐羊截然相反的东西。 所以,成年后的安汐羊,不能说是个性质恶劣的人,但也不是什么善意的人。 说好听点,是有话直说,说难听点,是目中无人。 而就是这样让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的安汐羊,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像极了她当年口中所谓的蜷缩在猪圈里即将被宰的母猪。 “是是安汐羊吧?” 陈月洲一时间甚至不敢确信眼前这个几乎没有生气的女人是那个曾经猖狂嚣张却又无比高尚的安汐羊。 “是我啊”女人颤巍巍道,之后胆战心惊地看了眼身后,“那个小洲你快回去吧” “怎么?”陈月洲用余光扫了眼玄关,发现房顶悬挂了一台摄影机,“他远程监视你?” 安汐羊点点头:“你快回去吧,别被他发现了” 陈月洲皱了下眉头,想了想:眼下先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从拥有王霸之气的精英变成了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当务之急是先把她从这个糟糕的家里救出去。 他道:“这里不适合说话,你跟我出来吧,回去取一下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话驾照或者护照都可以。” 安汐羊一听露出惨淡的笑容:“那种东西他是不会留给我的,早就全都烧掉了。” “那”陈月洲撑起下巴思考,话还没说出口,房顶上的摄像头忽然转了一下,直直对着两人的方向。 “他应该已经在看了你快走吧”安汐羊有些紧张,身子本能地颤抖了起来,“如果被他发现,你怕是也要遭殃” 陈月洲抬头看着摄像头,想了下:“安汐羊,既然没有身份证这些东西了,你先跟我走,先离开了再说,这样没问题吧?” “”安汐羊沉默。 “姐姐,我们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见眼前的女人一副愣愣的模样发呆,陈月洲有些心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相信我,相信我能让你躲避崔初原,我绝对能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安汐羊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没有用的,最终你也只会像我爸妈那样,被人莫名欺凌” “安汐羊!” 陈月洲顿时一声厉喝,眼前的女人本能地一抖,惊恐地看着眼前矮自己一头的小女孩。 “安汐羊,你还是安汐羊吗?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我真的以为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好吗?”陈月洲有些恼,他狠狠地揪了把自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之后缓和了语气看着眼前的女人,“先逃出去,我我丈夫是警察,他一定会帮你的,好吗?不逃怎么知道能不能逃得掉?没错吧?” 安汐羊咬了咬干燥的下嘴唇,陷入了沉默。 见她没拒绝,陈月洲就权当她同意了,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从玄关处取下崔初原的防晒衣盖在安汐羊的肩膀上,挡住她满胳膊的青肿,然后一脚踹上防盗门,拉着还穿着拖鞋的她就乘电梯下楼。 宿主?你要带她去哪儿?该不会是接去端琰家里?478有些紧张,安汐羊这一身的伤,走小区里太明显了,而且g区域住的人少,保安肯定会记住你们两个的样子的 “放心,我不傻,我先带她出去打车。”电梯门打开,陈月洲扶着安汐羊匆匆忙向外走。 然而,等出了大楼玄关,一群高大壮的年轻男人瞬间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几个人穿着黑背心,满身的肌肉,平均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大花臂看着吓人。 “小姑娘。”为首的男人笑了笑,“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啊?” 陈月洲眉头一皱。 崔初原这家伙 果然是比罗楚军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的家暴犯啊。 罗楚军毕竟是个公职人员,身份限制,做有些事情之前还要动动脑子考虑一下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仕途和名誉;但崔初原就不同了,商人一个,手下开着家一人公司,有钱且不受限制,只要法律不管,想怎么做都是他的自由,大白天雇个打手蹲点毫无问题。 “小洲”安汐羊绝望地闭上眼。 “别急。”陈月洲深吸一口气。 当一个人四面楚歌又逃不掉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 他用力吐出气,然后猛地抬起头,义正言辞道:“你们,知道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是什么行为吗?” “条子?”几个壮汉一听,顿时笑了,非但不害怕,反而逼近了陈月洲几分,“这是我们大哥的家务事,条子没有资格管,我劝你最好赶紧滚。” “家务事?”陈月洲冷笑了一声,“原来安汐羊在韩国成均馆大学上学期间通过北川医科大学的同学在国内进行集资诈骗是家务事啊?” “集集资诈骗?”几个壮汉相互看了眼,却依旧不肯放行,“小妞儿,就你这个子我看你是冒充条子的吧?我们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儿?” “几位大哥,拿人钱财,我懂你们为了别人给的雇佣费而拦着安汐羊不肯放的理由,但是,你们也不愿意和法律过不去,对吧。”陈月洲冷冷道。 “哟,还挺会吓唬人啊?”为首的壮汉说着伸手来抓陈月洲,却被他一个格挡迅速躲开,并与此同时向后退出一步保持距离。 看到如此矫健的身手,壮汉挑挑眉。 这妞顶多就一米五五吧?这年头这个海拔也能当刑警了? “不然这样吧。”陈月洲微笑,“因为是大事情,所以我要带她去市局,如果你们不信,就请跟着我一起来,你们知道的吧,市局可不是街道派出所那种谁都可以进的地方,必须有证件和约见函这些。” 壮汉们一听,相互对看一眼。 虽然大家都是打手和保镖出身,有几个还当过兵,但毕竟没接触过公安系统,他们还真不清楚市局的状况。 只知道市局比一般公安局大十几倍,而且门口不让随便进,搞得和政府部门似的。 一般除了什么特别大的犯罪,电视上能见到市局几次,平时还真见不到。 如果这妞真的能进去应该、也许、大概是真的犯了什么大罪吧。 于是,其中两个点头:“可以,我们跟你去,如果进不去,你就最好别给我们耍花样。” 陈月洲欣然点头,并在两个大汉的尾随下坐上了出租车。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个大汉将安汐羊夹在中间坐在后方,陈月洲趁机悄悄给端琰发了微信—— [大佬,我现在在去市局的路上,我被两个黑社会的尾随了,麻烦你给我开个约见函之类的玩意让我进去躲躲,两人份的,一个是我,一个叫安汐羊。] 发完后大约十分钟,都没有收到端琰的回信。 陈月洲有些急了:[大佬,你看到我的信息了吗?] 还是没人回复。 陈月洲有些坐不住了,一通电话拨了过去。 “说。” 是端琰的声音。 “你” 陈月洲本以为端琰的手机没在身边,铃声会震很久,却没想到被秒接,顿时有些不爽:“看到我微信了麻烦回一声啊!” “你知道市局是什么地方?”端琰冷淡道。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档案室的时候,也只能在自己的行动区域内活动,哪儿都不能去” “知道就好。”端琰说完挂了电话。 陈月洲:“”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这个男人真的是有毒!有剧毒! 床上热情似火,下床冷若寒冰,这性格简直了! 比过去的自己还拔diǎo无情啊! 虽然也没chā进去 陈月洲烦躁地拍了拍脑袋。 眼下形势紧迫,他不得不重振旗鼓,再次低三下四地耍着无赖给端琰发短信—— [端队长,算我求你了,我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我没办法了我] 打完字,他正打算摁发送键,但转念一想,端琰毕竟是个男人,而自己眼下是个女人,干嘛要像个男人哀求男人一样生硬呢? 于是他删除了上一条信息,重新录入—— [小端端(;Д`)我真的骑虎难下啊,你就帮我一会好不好嘛,( ) 昨晚手下的力气那么大,揉人家胸胸和腰腰揉得人家现在还隐隐作痛,红了好大好大一片,都不知道体贴人家一下下] 打完,他还在尾部加了个爱心的表情。 “嗯,很好,这很娇气。”陈月洲满意地摁下发送键。 正在吃薯片的478: 宿主这是干啥呢? 找茬吗? 端队长会理他就有鬼了好吗! 三分钟后,果然,端琰没有回复。 再发信息过去的时候,对面显示:[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陈月洲:“” 妈的。 说好的撒娇女人最好命呢? 他妈的他的命在这一刹那都要凉了好吗? 478:宿主,你这哪里是撒娇啊,你这是索命好吗? 陈月洲:“” 你既然知道,你他妈早说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0.6.4 478:同学, 比例就5成,不如买买看咯? 478立刻摔了手中的棒棒糖,瞪大圆眼,冲到陈月洲脑内形象面前拦着:宿主,你别忘了, 陈语轩如果染上性病,她还怎么走上人生巅峰?她的人生将会被彻底摧毁!这次可没有逆转时间的道具了! 这时去厕所的年轻男人出来了,把透明袋子还给陈月洲,里面的棉签上沾着有些发绿的粘液,看着颇为恶心。 陈月洲将袋子塞进口袋, 悠悠地朝外走, 却被刚才推开他的男人拦下—— “你,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你们医院问了, 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 “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 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一串检验阳性, 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 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 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 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宿主!!!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宿主你考虑过我刚才说什么了吗?还是你依旧打算一意孤行?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而他这系统呢,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陈月洲。 可是,偶尔一次月考失败不能证明什么,你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吗?478不认同,下次如果还这样,再下狠手还不行吗?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00,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 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二,翟建鹏,她去了,翟建鹏只会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彻底和她分手,我求之不得; 她不去,就是三,只能来求我,势必会和我坦白她和翟建鹏的关系,我就不需要再继续扮演傻大姐的形象,顺便还能通过帮她治疗这种脏病拉近距离。 等她因为这种人人惶恐的病对翟建鹏心存芥蒂的时候,后面的手脚就好做了。” 478对陈月洲这种阴毒的做法不苟同:宿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陈语轩感染上淋病了,你们两个生活空间就那么点,公用的洗衣机、碗筷、家居都有可能有病菌,你也难逃感染啊。 “不会有事的。”陈月洲望着手中的自封袋出神,“别忘了,我可是北医教授的女儿,大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陈月洲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远在三亚的陈蕊打来电话,说陈晴想和她这位远房表姐见见。 陈月洲立刻同意,约了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会面。 半个月没见,陈晴还是那一身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装扮,但整个人气质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原谅色的头发变得发黄,脱色脱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红白相间的校服脏兮兮的,袖口乌黑,领子上还沾着油渍。白色的coach铆钉书包被挂开了好几个口子,看着像路边三十块钱的仿货。 陈月洲翘眉:哟,看来受了不少罪啊。 陈蕊可以啊,说断粮就断粮,真下得了手。 陈月洲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因为从小不来往的关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妈妈的表姐的堂姐的女儿,我叫陈月洲。” 陈晴面对坐在对面神态温和且相貌软糯的表姐,怯怯地瞅了会儿,开口,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你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工作后,我绝对还你!” 陈月洲抿唇,浅浅一笑,伸手将耳边的发别在耳后,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新鲜软嫩的牛肉。 小口吞下一块,露出颇为满足的笑容,继而品尝下一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晴又嚷嚷了句。 陈月洲咀嚼着口中美味的料理,语气清清淡淡的:“你问你的小姨和大伯借了吗?” 一提起自家那些听到钱就跑的亲戚,陈晴脸色难看极了:“我我小姨和大伯谈钱就跑了,但是你既然愿意见我,那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一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会画画,我做漫画家之后你知道一页漫画多少钱吗?在随便一个漫画杂志上连载,二十页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哦不错噢,挺好的。”陈月洲点点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但凡有点小特长的,不管能力几斤几两,都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艺术大师。 想他陈月洲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了半个月素描,对光影透视掌握得不错,也做过自己能成为徐悲鸿那样大家的梦呢。 “那你把钱借给我啊。”陈晴见对面的人没反应,有些急,一拍桌子,动作有点大,碗里的浓汤洒出来了些。 陈月洲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冷,但还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伸手去挪桌子上的碗:“怎么这么粗鲁呢,汤都洒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呢”字还没说完,“咚”一声闷响,陈月洲抬腿,一脚踹在餐桌上。 他今天穿的是六厘米粗跟的牛皮靴,底子边角有不锈钢,和木质桌子摩擦的时候,声音厚重而响亮。 那餐桌底盘极轻,桌上的浓汤顷刻间泼洒而出,顺着餐布无声地涌向桌边,一缕缕落下。 陈晴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再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女孩至始至终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扬着笑,可那眼神却是冷的,冷漠而阴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的右腿高高抬着,脚掌还顶在桌腿上,动作看起来散漫而慵懒,气场却冷得逼人。 “你爸妈没教过你,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吗,小姑娘。” 陈晴心里泛起丝丝冷意,却仍死撑着:“你你” 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陈月洲慢慢放下腿,招来服务生,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汤不小心洒了,能替我妹妹换新的餐布吗?” 之后转过头,撑起下巴对着陈晴莞尔:“我妈妈呢,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所以我也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刚刚是姐姐不好,最近姐姐事情比较多,可能情绪把控不太好,不过,我们家喜欢乖孩子,你能变成乖孩子,对吗?” 陈晴怔怔地看着眼前一会儿一个样的陈月洲,半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着盘中的肉,怯怯地点了下头。 一顿饭结束,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陈月洲给了陈晴50元,眼见着她上了出租车,对她道:“明天下午五点,这个地方集合,我带你去我家,能准时吗?” 陈晴用力点点头:“能。” 两人分别后,陈月洲叫车回了公寓,期间给陈蕊打了个电话。 她刚吃完海鲜大餐,这会儿正躺在海景房内欣赏窗外夜幕降临时的沙滩,心情甚好。 “给我租一套三室二厅。”陈月洲开门见山,“不用多高档,和你之前住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啊?”陈蕊愣。 “北医教授的女儿,总不能住单人公寓吧。” 陈蕊哂笑:“陈月洲,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吧?你还没让小晴分数上去呢,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陈月洲很认同:“也是,那我换个说法,给你妹租一个三室二厅,还和你之前开销一样,不过多了个我借住。” 陈蕊:“”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玩的也挺好,不继续试试吗?月考可是就剩半个月了。” “你要住哪儿。” “不用你操心,转六千块钱给我就行,你继续玩你的。” “我马上转。” 挂电话时,出租已经到了公寓楼下,陈语轩回来的早,一开门,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小轩,最近成绩不太好啊,有什么心事吗?”陈月洲装模作样地问。 他从抽屉里取出小小的亚克力盒子——里面是沾着淋病的棉棒,上面洒着他自己的巴氏腺液,他算是拟了个粗糙的培养皿。 “没有。”陈语轩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贴到作业本上去了。 “她又怎么了?”陈月洲问478 478翻了翻手机:她今天又去翟建鹏的公寓找人了,被人家物业赶了出来。 陈月洲冷笑:“就这么点出息。” 然后转身将培养皿中的液体分别洒在了陈宇轩的换洗内ku上、内yi上以及牙刷上。 478看陈月洲像看神经病:牙刷你都洒啊! 陈月洲翘翘眉,不以为意:“你不知道吗,口中感染淋病的女性可不在少数,原因吧多看点岛国爱情动作片你就知道了。” “月洲你醒啦,累不累?饭马上就好。” 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是个姑娘,盘着乱糟糟的丸子头,围着围裙,脚上一双沾了些油渍的棉拖鞋。 她年纪不大,体格消瘦,但身材有些水肿,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看样子是经历了长期风吹日晒,没怎么保养过。 陈月洲没搭理,刷完牙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打开电饭锅盛了些米饭,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传来关灶具的声音,李薇端了盆鱼汤走出来:“怎么样?” “还行,哦对了,我三点要去招聘会,几个实验室来我们学校招人了,待遇挺高的。” 陈月洲顿了下,看李薇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下午我不在,我妈要来,你在家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妈今天要来,所以我一早起来就做饭了,下午单位要加班,等会儿你吃完了我把饭放保温盒里,保准妈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李薇把鱼汤放下,朝里挪了挪,推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胳膊就搭在桌边上。 她两臂手肘处有几处极为显眼的淤青,青蓝色的,很新。 陈月洲瞟了眼她的胳膊,漫不经心开口:“最近心情不好,我其实并不想推你,昨晚抱歉了” 李薇抿唇,眼眶泛红,她摇了摇头:“没事,你是男人,事业有压力,我理解。” 随后,体贴地替陈月洲舀了碗鱼汤,伸手指着桌上的五菜一汤:“你看,妈和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红烧丸子头、土豆炖粉条、酸辣蕨根粉、青椒炒秋葵,还有这鲫鱼汤,我大清早六点去菜市场买的,绝对新鲜,妈绝对喜欢!” “砰”—— 话还没说完,陈月洲的脚踹在了桌腿上。 望着险些洒出来的鲫鱼汤,李薇本能缩起身子,噤了声。 “我说过多少次我妈不能吃辣了?你总这样刁难我妈有意思吗?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直进不了我家门吗?你作为一个媳妇连公婆不能吃什么都记不住,我怎么放心以后由你来伺候他们?” “我”李薇脸色一白。 昨天陈月洲刚说了他想吃些酸酸辣辣的凉菜,她一早就跑去买了蕨根粉,可却忘了婆婆今天要来这回事儿 “那那我现在下楼去买花卷,楼下那家花卷可好吃了。”李薇顾不得脱身上的围裙,拿了零钱袋匆匆换鞋就走。 陈月洲也没拦着,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夹着菜吃,又吃了一碗米饭后,起身将椅子踹进桌子下面去了卫生间。 痛快洗了个热水澡,顺便认真做了个造型,陈月洲打车去了时代广场。 高档的古堡风法式餐厅内,落地窗边,坐着个妩媚的倩影。 对方穿着件浅粉色紧身毛衣,外搭白色短款披肩,一头栗色大波浪卷慵懒地垂落在身后,性感优雅又不失活泼。 这气质形象和家里那个邋里邋遢的李薇比较,高下立判。 陈月洲微笑,温柔开口:“露露,久等了?” “哪有,我也才来。”女孩拿起桌上的电子菜单:“吃点什么?” 陈月洲目光温柔且平静地注视着露露:“我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随你。” 露露顿时撅嘴:“学长你怎么总这样,你再这样我会长胖的” 陈月洲抿唇笑笑,端起柠檬水抿了口,拿出手机,给李薇发信息:[这个月工资发了?] 对方回的很快:[发了,怎么了?这个月我捞了个大单子!发的比较多!足足五千呢!嘻嘻!哪天我们去下馆子吧!带上妈!] 陈月洲冷漠回复:[打过来一部分,老规矩,我给你买成理财,免得你乱花。] 过了几秒又补充:[外面饭菜你怎么知道他洗没洗干净?又贵又不卫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菜谱百度上一堆,家里做的多好。] 对方几秒后回信:[也对,今晚回去我给你炖排骨,排骨早上我都买好了。] 紧接着底下是一条3000元的转账信息。 陈月洲点了收钱后,就收起了手机。 此时料理已陆陆续续上来,他象征性吃了几口,放下刀叉,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美礼盒,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了羊露露眼前:“打开看看,露露。” 正在吃沙拉的露露一怔,随后惊喜地伸手,小心翼翼打开—— 是枚钻戒,钻为半心,像是求婚用的情侣对戒。 “虽然这么说有些潦草了但是,一周年快乐,露露。” 陈月洲伸出双手包裹住露露握着戒指的小手,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陪伴着我这种死板笨拙的人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像今天这样,好吗?” 露露抿唇,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学长我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说什么呐你” 说完她紧紧地攒着手中的礼盒,望着陈月洲的眼底满是暖意。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同校的学长,学习好,责任心强,肤白腿长,个高人帅,在后辈里颇有人气。 一年半前他开始追求自己,对她总是百般温柔细心呵护,会记得和她的每一场约会、每一个纪念日,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吃完饭,两人去看了场爱情电影,情到深处时,不自觉地拥吻在一起,之后水到渠成般地去了酒店。 出来后已是傍晚,陈月洲拦了辆出租,送露露回家。 羊露露靠在陈月洲怀里道别:“学长下次来我家坐坐吧,我爸爸妈妈一直都说想见你。” “好,一定。”陈月洲含蓄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时已入夜,窄小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厨房亮着暖黄的光,散光洒落在餐桌上,几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反射着刺目的光。 一个老太太从厨房探出脑袋:“呀,儿子回来了。” 陈月洲换完拖鞋进了厨房:“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天也冷了,能少出门就少出门。” “我儿子都读研了还住在这租的房子里,被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女人拖累,我能不来看看吗?”老太太口中指的女人是李薇。 她边说边把桌上的包推给陈月洲:“你先快把这个塞冰箱,这是妈自己做的辣子酱,可好吃了,头锅就给你拿来了,你大姐想尝尝,我硬是一滴都没给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0.6.5 478:  陈月洲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 太引人注目了,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 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 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 我自己也能去。” 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 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 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 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 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 都是你的, 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c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放屁!做梦!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醒悟c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 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一屁股坐在旁边沙发上,陷入沉默。 陈月洲望着地上的钱出神:这母猪虽然蠢,但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转头看着张晓雅:“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张茜盯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到达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忙戳了一下张晓雅,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她立刻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别演了,回去吧,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厅,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那穿着婚纱的疯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张地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我该死!”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 陈悦洲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张茜在一旁劝阻效果甚微。 “张晓雅。”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救助她的成本太高,不值得。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 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c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放屁!做梦!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醒悟c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一屁股坐在旁边沙发上,陷入沉默。 陈月洲望着地上的钱出神:这母猪虽然蠢,但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转头看着张晓雅:“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张茜盯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到达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忙戳了一下张晓雅,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她立刻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别演了,回去吧,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厅,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那穿着婚纱的疯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张地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我该死!”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 陈悦洲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张茜在一旁劝阻效果甚微。 “张晓雅。”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救助她的成本太高,不值得。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张茜叹了口气,知道陈月洲的意思:“男人,长得丑点其实有安全感,而且,男人啊,长相其实不重要,你还小,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0.6.7 于是, 开始了。 他的这个系统很垃圾, 不像他曾经看过的男频那些爽文主角满手金手指。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杀人犯法, 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 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 后天就要结婚了,今儿个婚礼现场应该已经定性了, 他得再去看看, 规划一下入侵地图。 低下头, 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 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 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 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 但当时某东活动,满3000一400, 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 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 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又去了曲阳国际酒店, 因为是婚礼前一天, 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识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样子很丑,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两人之后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爸妈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坏。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是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也会觉得不自在。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可如今,张晓雅越是摆明了不乐意,这汤他还非就是要喝,他就喜欢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接过汤,陈月洲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吃着饭。 张茜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张母擦了擦眼泪,忙跟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作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着瞬间充血的大眼睛,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气息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拉着陈月洲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社会氛围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妈的,这女人就是个智障吧! 穿着棉袄的陈月洲被冷风吹得两颊麻木,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而穿着单薄婚纱的张小雅却似乎全然不觉。 她坐在围栏边的矮墙墩上,双腿并拢,双臂搭在膝盖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电梯的方向,像是个等待主人回来的柴犬。 478隐隐觉得不妙。 陈月洲没搭理她,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摆出接通电话的样子,开口:“哦,嗯嗯,什么,你说你等一下到,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对就是天台上,张晓雅就在这里,她很冷,快一点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张晓雅:“张明宇马上就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现在有些脱不开身,那个女人缠着他。” 张晓雅用力地点点头,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陈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现在她已经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骗和谎言都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候张茜来了电话,她说:“伯父伯母已经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门口,要让他们去哪里?” 陈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带去开着的房间,这个天气一直在外面待着对老人身体也不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 478对着陈月洲大声嚷嚷。 她总觉得现在的陈月洲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陈月洲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他招人嫌弃,但如今的他却让人害怕。 “他怎么还不来?用不用我下去帮帮他?”张晓雅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询问着。 陈月洲又装模作样地假装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这边等你好一会儿了!张晓雅在这里好冷啊,什么,你说你马上就到了?那我过去接你。” 随后转头对着张小雅说:“你在这里好好坐着等一下我,他马上就过来了,你千万别到处走动。” 张晓雅呆呆地点点头。 穿着婚纱坐在墙角的她,像是一个打扮精美却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 走到楼梯口,陈月洲买了两罐热饮,他背靠在墙上,慢悠悠喝着其中一罐。 478坚持不懈过来搭话: 陈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饮料,杵了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张晓雅扰乱张明宇的婚礼,借着她大了七个月的肚子,也没人敢直接和她冲突,搅黄了婚礼,张明宇和李家都会臭名远扬,张晓雅如愿以偿,生了孩子直接丢医院她爸妈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子吧,就算张晓雅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呵。” 陈月洲喝干净最后一滴饮料,瓶子丢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别人有什么用?就算你让我灵魂附着在她的身上,我让她成为邓文迪,通过花式搞钱的招数最后当上国际大名媛,有什么用?她的灵魂一旦回来,一切又很快会回到原点,她就是个废物,三天两头根本救不了。” 陈月洲满目鄙夷之色。 所以,他决定放弃张晓雅的[巅峰值],用张晓雅的死来刷高张明宇的[报复值]。 毕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比用一个人的死拖另一个人下水更简单粗暴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说。 他这个系统除了做吃瓜群众之外,还特别的伟光正。 一头猪散发着玛丽苏女主一样的圣母气息,被她没完没了教育三观他可受不了。 又磨蹭了一会儿,陈月洲带着另外一罐回到天台,交给了张晓雅。 “张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说去见他了吗?” “他说他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走不开,让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他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手中的热饮——一瓶阿萨姆奶茶。 “这个真的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 张晓雅接过奶茶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大学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常喝的一款饮料,没想到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他还知道我们有过过去” 张晓雅抱紧手中的饮料罐子。像是搂着无比珍贵的宝藏一般。 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腹传向他的整个手心,仿佛一瞬间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那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清透了起来。 陈月洲:“” 学校里超市的饮料总是那么几种,他之所以买它也不过是大学时候喝习惯了,本能使然,这女人怎么这么能给自己加戏?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失恋的时候,每一首没有结果的情歌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然而实际上和我并没有任何卵的关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就算再怎么麻木的张晓雅也被冻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纱,下意识向下望去,只见三楼草坪上早已坐满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后沟通着什么,很明显,这场户外婚礼即将开场。 “打工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底下的婚礼要开场了?那张明宇呢?他不是说好到这里的吗?” 张晓雅猛地转过身盯着陈月洲,那眼神像装了冰箭随时打算发射似的。 陈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翻了翻头条,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张明宇的手机变成空号了!他把我们骗了!他他是故意的!” “什” 张晓雅后退一步,她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每一次的呼吸,那份刺痛就会向四肢扩散,侵蚀手足和肺腑,让她头晕目眩。 “张明宇”她压着哭腔咬着牙。 为什么他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又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骗自己? 说好的毕业后就结婚c在北川工作结婚买房子,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呢? 念大学的时候他说过的,他喜欢干净c自爱和自尊的女孩子,而她从未谈过恋爱,她很干净。 他追她的时候,总是无比心细的,他会记得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会记得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c记得她对螃蟹过敏。 爸妈从小告诉她: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c不是富可敌国c不是美貌倾城,而是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呵护你,让你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甘愿洗手做羹汤。 所以她告诉自己,又何必在意男人那一张脸呢?只要对自己好c踏实能干还有上进心那就够了。 可是,如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让张明宇愿意选择一个陌生的女人? 早知道,就晚一点和他发生关系,拖到领证结婚为止,那个时候,有了家庭又吃饱餍足的男人,应该不会再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蛊惑了吧? 张晓雅掩面,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雅姐,快看下面。” 陈月洲来到围栏边,向下望着,楼底下的婚礼有条不紊地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新人双方父母到场,紧接着作为新郎官的张明宇登场。 这是陈月洲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他穿了件藏蓝色的条纹西服,深色无法遮掩他的黝黑c直纹无法掩盖他肥胖,关键他还很矮,站在又瘦又高的司仪旁边像个穿了西服的乞丐似的。 陈月洲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才300积分,就算把积分刷满,一年时间不都没有吗?” 478悠悠地解释。 陈月洲叹了口气:这个看脸的社会啊 不过,三百分也是分,只有两分的自己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转头望着张晓雅,看着她呆滞的眼神,靠近她,在她耳畔轻语:“我真的没想到啊,张明宇会再在一次骗你。” 张晓雅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死死的抓栏杆,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凸起。 “小雅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给我打电话说愿意主动联系你,是害怕你耽误他的婚礼,现在婚礼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了,门口保安肯定已经堵死了,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进不去了。” 陈月洲在张晓雅的耳边细细地说着,声音平而静,音调却又在每一句话的末尾稍稍上扬一些,像是引导般—— “小雅姐,应该看明白了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你想想啊,你现在在这里吹冷风,他却在这里迎娶白富美。” 陈月洲唉叹一声,像是替她惋惜。 “一旦今天的结婚仪式完成,这在场的权贵都知道张明宇是这家的女婿了,他以后要什么有什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将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阻止他可你呢?” “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生下来,你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你怀孕被抛弃的事情,都暗地里骂着你破鞋,你要是找个好点的男人,她们指不定会出来戳你软肋,你想想啊,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张晓雅握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害怕。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困在斗兽场里无助的野兽,已经斗争了太久,浑身伤痕累累,无力再去拼搏,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现在能破坏它们的办法,已经没有了,除非——” 陈月洲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张晓雅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陈月洲的眼,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除非现在有谁,能够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去破坏婚礼的现场。” 陈月洲露出惋惜的表情:“但是这里可是13楼,能冲进婚礼现场的唯一方法就是跳下去,可谁又不是鸟,怎么下去啊?”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杀人自杀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只是轻轻柔柔的搭在哪里,像是抚摸一般,动作极尽温柔,可话语却是冷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抚摸着头发,多少会有点害羞,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摸着头发,他浑身不自在。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警察纷纷为他让道。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 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鸿门宴吗? 嘴上和心里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嗯,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足足二十张,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三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 陈月洲惊了。 脑子没问题的情况下随便对个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丑女一出手就是五千块,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478,你确定这个大佬是报复对象?真的不是因为太帅太潇洒而惹了一屁股没头没尾的桃花债?” 478没理陈月洲,默默啃着干饼。 刚才主机给她发了工资,但她却不敢花—— 这钱是血馒头换来的,她受的是23世纪的三观教育,即使来到这个世纪前接受了三观洗盘,但也没法接受主角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兜兜里有了钱,陈月洲拿了五万买了理财,下来的钱全部拿出去浪。 怎么个浪法呢? 他去一家国内连锁的高端女子医院做了整形。 在他眼里,人嘛,不论男的女的,其实都是摆在社会这个大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你内在再完美无瑕c能力再出众,但如果有一个寒碜的包装,没几个人会想要购买你去获得额外的惊喜。 他如今这幅身子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即使兜兜里有钱,外面的世界和财富于他而言都是残酷和陌生的。 他需要创造为他打开机遇的第一扇门,就是相貌。 咨询了良久,考虑到注射整形都是半年期,没法一劳永逸,而且进口货价格高得离谱,陈月洲最终选择割了双眼皮c切了大鼻头c漂白牙齿顺便剪了短发。 还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仅仅是割了双眼皮,她原本蔫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配上小巧的鼻头和白皙的皮肤,就算依旧是塌鼻梁c大方脸,整个人颜值依旧噌噌向上走。 在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开口的478冒了出来: “啊?”正在床上吃燕窝的陈月洲翻身爬了起来,“为什么?” 陈月洲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说做人不要悬崖边走钢丝啊,先拿掉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再去发展外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可是,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剩70分我刷不到手?”陈月洲琢磨着,“我现在手头就230分,这任务能及格吗?” 478掏出手机“啪啪啪”摁着,好一会儿抬头: “啥?”陈月洲惊了,“不是说好的就算死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吗?” 陈月洲摔掉手中的碗:“你一开始怎么不说还有这个规定?” 478冷漠脸: 陈月洲:“” 果然是玛丽苏女主角的系统,思维模式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那我现在去找张明宇,把分数刷及格。”陈月洲从床上捞起衣服就要走。 478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0.6.7 可是, 又如何呢 李娇娇被送去医院没多久就传来小产的消息, 好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 她人年轻身子骨又硬,本人并无大碍。 可张明宇那边就不同了, 人胖, 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怕是弄死他的心都有!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 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 这番闹剧算是暂且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 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 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 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 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劣根性深重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绝对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生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凤凰男这种生物就像拜金女一样,面子大过天,因为张晓雅而瞎掉的这只眼睛,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到时候怕是家暴都是小事 他俩以后闹不闹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有能让她小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他这双眼皮割了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带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如今看到这个男人,看到他因为疼痛身体蜷缩着,本来又矮又胖的身子此刻像个肉团子,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 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和他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以前,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与此同时,床上的张明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包裹着右眼的纱布嘶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好痛!我的眼睛!!” 十分钟后。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摇了摇头:“右眼忽然急速萎缩” “是要瞎了吗?”陈月洲问。 医生欲言又止:“已经” 之后转而看向张茜和张晓雅:“请问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这里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不能待这么多人的” “不,不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张晓雅匆匆忙扭过头,像是怕被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似的,抓着手包拉着张茜就走。 她离去的背影仓皇而狼狈,某一刹那,让人恍惚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幕幕闹剧不过都是一场梦,他们之间仿佛从未有过爱情。 张晓雅走后,陈月洲坐在张明宇床前默默剥着小金桔吃。 478好奇: 陈月洲沉默地继续剥着橘子:“别急,我正想对策呢,今个儿我要血洗前耻,不把他的分数刷干净我就不姓陈。对了,张明宇个人资料卖多少积分啊?” 478翻了翻手机: “买。” 资料到手,陈月洲在脑内粗略过目了一下—— 张明宇,身高165,体重97kg,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下辖县磴口县人,家里共三个孩子。 身为游牧民族,父母身材高大,对于身材矮小的他非常不待见,从小因为身高而被同龄人欺负,不过他成绩好,从高中起学费全都是政府扶持。 大学之后来到北川,立志要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摆脱贫困和歧视,并向父母证明个子低可以比个子高更有本事。 所以在找女友方面上,无法接受身高低于170的女性,扭曲地认为这个身高以下会拉低孩子的遗传基因。 和张晓雅互相见过家长之后,通过提前收取女方家的彩礼钱,替父母在呼和浩特购置了新房。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喜爱。 父亲很快就把这套房过户到了二弟的名下。 之后他傍上李娇娇,再次拿到了彩礼钱,并又为父母购置了一套房,而他的父母正准备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三弟。 至于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关系,需要50积分解锁。 陈月洲顿时惊了:“你们这还带内部额外收费的?” 478: 陈月洲现在也算是有点小积蓄的人了,懒得和478计较:“买买买。” 李娇娇,女,25岁,身高173,体重49kg,sq大学本科在校生,和张明宇决定正式交往前已经有了3周的身孕 陈月洲正在剥橘子的手僵住了:“啥?啥玩意?身什么?身孕?” 478点头,翻了翻那价值50积分的资料: “所以,合着你的意思是,这个李娇娇,把自己父母和张明宇都骗了?” “行了!不用念了!”陈月洲剥完了最后一个橘子,皮往盘子里一放,“走,打印文件走!” 半小时后,三份文件安安静静地躺在张明宇的床头。 一份,残疾证,里面夹着他右眼眼球萎缩的检验报告; 一份,房产证复印件,里面夹着他父亲把第二套房子过户给三弟的证明; 一份,亲子鉴定,里面夹着李娇娇肚子里孩子生父的真实信息居然还是个黑人。 全部是陈月洲直接找478兑换来的。 虽然取证不难,但他最近累了也发了,二三十积分出手丝毫不觉得心疼。 离开后的第三天,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舀了勺燕窝慢慢喝了,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雾霾下的世界一片灰青,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情况?”警员握着购物卡,看了眼陈月洲,又看了眼老头三人组。 最先失去气势的是陈悦豪,刚一听到卡的主人是个警察,他的腿就已经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给我的,就那天张明宇婚礼之后,他看我可怜,这个你找他本人就可以对证。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0.6.8 可是, 又如何呢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 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 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 加了份汉堡吃了,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 下巴垫在胳膊上:“478, 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那不能做,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纯粹当个路人看我笑话的?” 478正在做瑜伽, 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 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 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 陈月洲忙叫了暂停, “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瞬间逆转币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陈月洲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蹙眉:我他妈是欠你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不讨人喜欢,怕不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对象一个人,对男人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她是个没良心又神经敏感的东西,这样的女人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人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辈子围绕着家庭?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微博上随便一搜,大把大把悲惨故事总有一个能逗得你大骂活该。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忧愁了起来: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走了一个张明宇,再遇到个男人,就算是个正常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死亡? 任务自动提交? 陈月洲灵机一动。 对啊,刷不到手的积分对象,让她死了就好了呀! 今天是12月28日,和女朋友羊露露交往一周年纪念日,两人约好了下午三点见面。 “月洲你醒啦,累不累?饭马上就好。” 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是个姑娘,盘着乱糟糟的丸子头,围着围裙,脚上一双沾了些油渍的棉拖鞋。 她年纪不大,体格消瘦,但身材有些水肿,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看样子是经历了长期风吹日晒,没怎么保养过。 陈月洲没搭理,刷完牙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打开电饭锅盛了些米饭,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传来关灶具的声音,李薇端了盆鱼汤走出来:“怎么样?” “还行,哦对了,我三点要去招聘会,几个实验室来我们学校招人了,待遇挺高的。” 陈月洲顿了下,看李薇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下午我不在,我妈要来,你在家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妈今天要来,所以我一早起来就做饭了,下午单位要加班,等会儿你吃完了我把饭放保温盒里,保准妈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李薇把鱼汤放下,朝里挪了挪,推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胳膊就搭在桌边上。 她两臂手肘处有几处极为显眼的淤青,青蓝色的,很新。 陈月洲瞟了眼她的胳膊,漫不经心开口:“最近心情不好,我其实并不想推你,昨晚抱歉了” 李薇抿唇,眼眶泛红,她摇了摇头:“没事,你是男人,事业有压力,我理解。” 随后,体贴地替陈月洲舀了碗鱼汤,伸手指着桌上的五菜一汤:“你看,妈和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c红烧丸子头c土豆炖粉条c酸辣蕨根粉c青椒炒秋葵,还有这鲫鱼汤,我大清早六点去菜市场买的,绝对新鲜,妈绝对喜欢!” “砰”—— 话还没说完,陈月洲的脚踹在了桌腿上。 望着险些洒出来的鲫鱼汤,李薇本能缩起身子,噤了声。 “我说过多少次我妈不能吃辣了?你总这样刁难我妈有意思吗?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直进不了我家门吗?你作为一个媳妇连公婆不能吃什么都记不住,我怎么放心以后由你来伺候他们?” “我”李薇脸色一白。 昨天陈月洲刚说了他想吃些酸酸辣辣的凉菜,她一早就跑去买了蕨根粉,可却忘了婆婆今天要来这回事儿 “那那我现在下楼去买花卷,楼下那家花卷可好吃了。”李薇顾不得脱身上的围裙,拿了零钱袋匆匆换鞋就走。 陈月洲也没拦着,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夹着菜吃,又吃了一碗米饭后,起身将椅子踹进桌子下面去了卫生间。 痛快洗了个热水澡,顺便认真做了个造型,陈月洲打车去了时代广场。 高档的古堡风法式餐厅内,落地窗边,坐着个妩媚的倩影。 对方穿着件浅粉色紧身毛衣,外搭白色短款披肩,一头栗色大波浪卷慵懒地垂落在身后,性感优雅又不失活泼。 这气质形象和家里那个邋里邋遢的李薇比较,高下立判。 陈月洲微笑,温柔开口:“露露,久等了?” “哪有,我也才来。”女孩拿起桌上的电子菜单:“吃点什么?” 陈月洲目光温柔且平静地注视着露露:“我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随你。” 露露顿时撅嘴:“学长你怎么总这样,你再这样我会长胖的” 陈月洲抿唇笑笑,端起柠檬水抿了口,拿出手机,给李薇发信息:[这个月工资发了?] 对方回的很快:[发了,怎么了?这个月我捞了个大单子!发的比较多!足足五千呢!嘻嘻!哪天我们去下馆子吧!带上妈!] 陈月洲冷漠回复:[打过来一部分,老规矩,我给你买成理财,免得你乱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0.6.9 可是, 又如何呢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 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 “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 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洲笑了笑, 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 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没多少,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c“直男癌”c“diǎ一癌”这些不痛不痒的说辞。 况且, “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渣男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 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 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一瞬间,一大段信息涌入陈月洲的大脑——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南方某水乡,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稍显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sq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的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阅读完毕,陈月洲还来不及发表观后感,洗手台上的5230响了,是条短信:[请问你是今天送外卖的那个女孩吗,我是张晓雅,我想和你谈谈,明天有空见面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明明很悲伤就是要装着开心”的“女主角式”微笑:“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 等他将钱袋插进里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开口:“怎么称呼?” “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张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茜茜姐好,小雅姐好。” 女人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我们家小雅说了一定要再见你一面,你说你以前成功替你姐姐报复了渣男?” “嗯” 陈月洲一听,转头对着478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昨天编的谎话她们居然信啊?这俩人智商没问题吧?” 478不以为然: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小雅。”张茜长叹一声,看着身侧的张晓雅,“张明宇欺骗我们家小雅太久了,不整整他,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但我们也总不能去打他一顿唉现在别说打他一顿了,人都找不到,简直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人?” “对啊,不论是从他大学同学那里还是社会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那里,统一都像是被张明宇封了口似的,没人知道。”张茜补充。 陈月洲思考了几秒,心里有了定数。 其实找不找张明宇一点都不重要,这婚嘛,他肯定要结,既然结婚就免不了通知身边人参加。 特别是这种凤凰男,前二三十年一直被苦日子压着,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小人得志的本能是不会放过这次大张旗鼓显摆的机会。 况且,就算他身边的人口风紧,但李娇娇父母是生意人,家里还有厂子,来往的人五花八门,红白喜事自然少不了他们。 只需要打探到李娇娇家里厂子的名字,就不愁找不到了解李娇娇结婚时间地点的人。 至于这一周时间怎么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和张明宇的[报复值],他大概思考了下,也有了个大方向: 就像他昨天说的,抬着怀孕的张晓雅去闹婚礼,孕妇碰瓷可是最强王者,钻石段位的老头老太太都要甘拜下风。 等婚礼现场一乱,风言风语势必是传得沸沸扬扬,李娇娇家里好歹是有点脸面的,这婚八成就结不成了。 到时候再给张晓雅父母烧一柴,让他们带着女儿远走他乡重新谋生。 不说高分,但至少这俩人的分数刷及格是没问题。 想到这儿,陈月洲看向张晓雅:“张明宇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你认识几个?要那种现在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的。” 张晓雅想了下:“陈伟吧,我们仨一个班的,他以前和张明宇关系好,现在还没正式工作也没对象的,不过找他没用,前几天我找他好几次,屁都不肯说。” “把他微信号调出来,把手机给我。” “啊?” 陈月洲伸出手,表情淡定自若:“我来要,还有,微信支付密码说一下,用你个几十块钱。” 接过手机,陈月洲先发过去一个五块钱的红包,随后火速开始打字:[陈伟啊,在不?] 对面好一会儿回复:[怎么了?突然给哥发个红包?]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就被接收了。 陈月洲接着打字:[张明宇他现在媳妇儿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 对面没了声。 陈月洲接着又发了个红包,这次大了些,十块。 对面又磨蹭了一会儿回复:[妹子啊,哥真的不知道张明宇在哪儿,你就别问了,我哪知道那女的什么情况。]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又被接收了。 陈月洲继续问:[那你总听过张明宇说过那女的她家干什么的吧?或者她父母在哪儿工作吧?] 对面又没人回复。 这次陈月洲没直接送红包,而是补充了两段:[哥,好久没见了,想约你出来吃饭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一点小意思,喝杯奶盖绿茶吧,还记得么,以前学校门口那家特好喝。] [哥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那女的究竟家里做什么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哥你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比张明宇强,三观又正,他现在做了凤凰男,还想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在咱们面前现如今靠什么耀武扬威大家都清楚,我现在都看透了觉得倒胃口,你怎么还向着他啊?] 打完陈月洲补了个五十块钱,不过这回不是红包,而是转账。 50元的面额就明晃晃地写在记录上,他将此转账记录命名为: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回了信:[你也别客套我,我可承受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那个女的叫什么,但我记得他说那女的家里是开布艺加工的,叫晨星布艺,据说一直和区政府的扶贫方面合作,最近明宇扶贫的那几个特困家庭的家纺用品就是他们提供的。] 陈月洲看完这条回复的同时,对面也收了钱。 他清空记录将手机还给张晓雅,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百度晨星布艺。 478恍然大悟: 陈月洲听478这么一说,不禁轻蔑一笑。 六十五块钱就能买来的兄弟情谊,这情谊还真他妈廉价。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睡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大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0.9.10 没错, 但是这样还是不行。 他觉得正好,不禁微笑:“小雅姐你说什么呢, 如果你死了,的确他们的这场婚礼会失败,而且, 明天女方家指不定还会上北川市台的新闻, 张明宇也在北川混不下去了但你的父母怎么办?” 陈月洲一边装模作样担心地看着张晓雅, 一边细数着她如果跳楼的好处。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 却不用力: “小雅姐, 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 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 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 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 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 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 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 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 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 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 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 “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他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得有业绩,如果陈月洲任务失败,她也要被销毁。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和惊恐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因为你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 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它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惊恐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好一会儿,她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他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现在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她用红色画笔工具在在婴儿眼睛下方画了两条血泪,底下写着一行大红色的字:谁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死亡买单?是你吗?李娇娇? “478,将李娇娇的手机号的音量调为最大音量,需要多少积分?还有,这个厅子的摄像头在哪里?” 478过了三秒才回答: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份ps好的照片一连给李娇娇发了二三十份。 李娇娇在沙发边坐下,心情刚缓和了一点点,胸口就不停地震动还发出声音,她掏出手机,看到显示是一张图片,本能的地打开就看到了那么一张图。 瞬间她面色铁青,再回想起刚才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女人,呼吸一窒,全身瘫软晕倒了过去,紧接着,婚纱的下摆出现了一抹红。 “娇娇娇娇!出事了!出事了!” 李娇娇父母匆匆扶住晕倒的女儿,心急如焚:“我女儿的孩子好像出事了,快叫120!快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很自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哭戚戚地摇着李娇娇胳膊,一边用脚将婚纱边的手机踢到自己面前。 随后故意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抖在地上,一低头,将两个手机一同捡了起来,李娇娇的手机成功进了袖子。 478坐不住了: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 这时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478愣住了: 陈月洲:“李娇娇孩子没了,张明宇拿捏着李家的把柄也就没了,如今李家对张明宇就会只有恨他也就别想在北川混下去了,李娇娇的父母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弄死这个男人。 不出陈月洲所料,李娇娇被李母在亲戚的陪同下送走,李父把出口处一拦,禁止张明宇的父母把倒在血泊中的儿子运出去。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我儿子受这么重的伤” “谁是你亲家?你们这群强jiān犯的父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0.9.11 “什么?让警察绝对介入的理由?”安父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行, 我不能信任你,我们自己” “你们自己?”陈月洲冷眼看着安父安母, “该用的手段你们都用过了不是吗?有什么方法吗?不是照样没有办法吗?” “”安父安母沉默。 的确,他们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去帮助汐羊。 然而,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现在的他们,真的只是摆设,于女儿毫无用处。 可是,在女儿如此水深火热的时候,离开北川, 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女儿遇到了什么不测,他们却人在外地无法施以援手,那该怎么办? “我们”安母露出有些进退两难的表情,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呢?你告诉我们也好,至少让我们心里有个底,或者帮你想想办法也行啊?” “阿姨。”陈月洲想了想,拿起笔在本子上默默写下一页字符, 推向二位老人,“看完之后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计划可以,并决定离开北川了, 请带上你们家的三位老人一起离开, 并联系我, 给我准确的出发时间。” 隔天一早, 陈月洲迷迷糊糊爬起床, 本能地捞起手机一看,几条全新的短信内容让他瞬间清醒—— [我们同意你的计划,我们已经购买了去兰州的火车票,早上九点就出发。] [请你诸事小心。] 陈月洲迅速回复:[虽然我不认为崔初原有精力到监视你们的行动,但还是注意分开行动,火车站汇合,避免有跟踪。] 发完信息,捞起昨天的那一身衣服穿上,陈月洲飞速跑了出去,老规矩来到关押安汐羊的区公安局。 不过,一个计划不能用两次,为了避开监视,这次他选择给隔壁压马路的老太太五十块钱,让她扮演自己的奶奶,带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进了公安局。 见到安汐羊,陈月洲将背包一放,开口道:“你爸你妈带着你家三位老人已经在今天早上离开北川了。” 一直对着墙壁发呆的安汐羊蓦然转过头,吃惊地看着陈月洲。 “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在北川了,你要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了结你和崔初原的事。”陈月洲掏出笔记本和中性笔,“如果你想要离开这场糟糕的家暴,接下来的话你好好听清楚。” 安汐羊看着陈月洲,脸上的表情有些错乱:“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 “我该做的努力都做过了” “你能做到,还没做完。” “我尝试过无数次” “你还有我!”陈月洲厉声喝止安汐羊,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她,铿锵有力道,“我知道你经历了无数次绝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反正已经活成这幅样子了,再拼一把又能怎么样?你不觉得窝囊吗?生气吗?我每次来这样羞辱你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反应吗?你的自尊心呢?你曾经那么嚣张的气焰呢?还没死就垮了吗?即使再怎么绝望你也应该感觉愤怒才对不是吗?” “”安汐羊沉默。 “安汐羊,反正你现在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向死而生吧,抱着一定会死的念头奋斗下去,也许我们反而活下来了,好吗?” “”安汐羊垂下头。 陈月洲不再理会她的失落,默默在本子上写下一串字,顿了下问:“我记得,崔初原好像和自己母亲家的亲戚关系不太好,你接触过他的母亲的那些生活在农村的亲戚吧?” “”安汐羊闻声,刚还无神的双目瞬间瞪得浑圆。 紧接着,她用尽全力扑了过来,一把抓住陈月洲手上的笔,费力地摇着头,声音发颤:“你会死的。” “什么?” “你会死的!”安汐羊死死攒着陈月洲的手腕,“崔初原是,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的,偏远农村,欺负寡妇,的丑事多到难以,想象,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崔初原家里的事,但你不能,这么做。” 安汐羊摇着头:“如果你去接触,崔初原的亲戚,一旦被,他发现,他会整死你的,你的男友也好,你也好,他全部都,会整死,他会像骚扰,我的父母一样无休止地去骚扰,你们,你男友还是,警察,他会让你男友,脱了那身衣服,永无翻身之地的。” “端琰倒不至于被他整死,能整死的人也不过是我,那就整死我好了。”陈月洲凉凉地笑了声。 去挖崔初原的底子,他可能会死;如果任务失败了,他会倒扣一大堆分数,下个任务如果再失败怕是真的会死。 既然都是死,前者死的可能性还小一些,为什么不试试呢?反正也死过一次了 “你说什么,呢你” “告诉我,如何联系到他们。”陈月洲将笔在本子上用力点了点,目不斜视地看着安汐羊。 “我”看着眼前如此执着的女孩,安汐羊终究是被陈月洲的毅力打动了些许,虽然已经对未来不抱有希望,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开口,“你用我的腾讯帐号,登录我的网盘,我的手机,有,自动备份功能,平时会自动把,联系人c照片还有各种,信息保存到网盘上找李泗水,还有李航水,这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帐号和,密码是” 陈月洲默默地记下了这些内容。 安汐羊又道:“李泗水,是种田的农民,是崔初原妈,的弟弟,好像有什么,崔初原妈,的秘密,每逢过节总背着些玉米面,的馒头来问崔初原,要钱,要的也不多,他两个儿子,都是,家里蹲,他总希望我,给他儿子找一个,护士女友” “嗯。” “李航水是他妈妈,的表哥,在县城开网吧,总占便宜” “嗯。”记下这些细节之后,陈月洲收起本子,蹙眉看着安汐羊:“你嗓子怎么了,说话断断续续的?” “”安汐羊目光一暗,默默低下头。 陈月洲瞬间理解了情况,怒了努嘴,想安慰她却找不到话语,只得背起书包离开了房间。 回到家后,他立刻打开电脑,并用腾讯帐号登录网盘。 好在距离上次登陆的时间并不远,还不需要手机信息验证,他很轻松就登上了帐号。 手机备份文件很大,足足16个g,陈月洲立刻找到了联系人的最新备份资料,并迅速将内容导入了自己的手机。 之后,出于对如此大的文件夹里面内容的好奇,他本能地点开了di文件。 瞬间,一串串照片印入眼帘—— 排序在最上方的是2015年的照片。 照片中,安汐羊落落大方地站在镜头前,她身后的背景时而是层峦叠嶂的高山c时而是碧蓝无暇的大海c时而是人烟嘈杂的机场c时而是川流不息的繁华街道 无论怎么修图,她这张脸都和漂亮沾不上边,收拾打扮起来顶多算得上小家碧玉。 可她那阳光乐观且坚毅的眼神以及那一排笑的时候几乎发光的白牙,却让陈月洲禁不住跟着她的笑容一起微笑。 向下翻着照片,忽然之间,时间就跳跃了半年。 紧接着,她的照片里多了个男人,崔初原。 男人时而搂着她c时而抱着她c时而拉着她的手,他们对视的时候,目光缱绻温暖,没有人会认为他们之间的爱情不甜蜜,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之间的婚姻不幸福。 可这时候的安汐羊,笑容再也不是之前的那般刚毅和倔强了。 她眼底锐利的光蒙上了一层柔纱,让她的表情看着温柔了起来,多了些许女人味。 再之后,是婚礼的现场照片c酒宴的照片c蜜月度假的照片c料理的照片 陈月洲迅速滑动着这些照片,百无聊赖地向后翻着。 如果说曾经的安汐羊是万里无云的烈日,那么这些照片上的她就是多云的午后,虽然都是晴朗的天气,可自己却更喜欢前者,没有理由。 突地,日子来到了2018年2月14日,相册的画风忽然转变—— 图片上再也没有安汐羊开心的笑脸,无论是烈日也好多云也好,一切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玻璃杯子c染血的床单c满是污秽还夹杂着血渍的被褥c淌血的伤口c青肿的额头c骨折错位的小指 这样的照片一直持续到五月的某一天,再没有更新一张。 手机的备份信息也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陈月洲脸上的表情渐渐冷掉。 这样的伤害c这样的照片c这样无止尽的恐惧即使一张一张记录下来,也依旧无法帮助安汐羊得到解脱吗? 他沉默地撑起下巴,转头看向窗外。 七月初,中午的天气是肉眼可见的滚烫,窗外的蝉在无休止地鸣叫,像是播放事故的收音机永无止尽的苍白噪音。 陈月洲拿起手机,用自己身份证办理的电话号拨通了所谓的李泗水的号码—— “喂?谁呀?”对面是个老男人的声音,有浓郁的河南口音,但听不出来具体是哪个地方。 “李泗水是吧?”陈月洲直接开门见山,“你想要崔初原的财产吗?” “啥?”李泗水哪料会有人打电话开门见山问自己想不想要侄子的财产,愣了好一会儿,“你说啥?” “崔初原的公司和他名下的房产以及车,价值至少两千万没问题吧?就九九庄园西那一套跃层,就一千多万啊。” 李泗水吞了吞口水:“你你谁啊?” “我是崔初原公司的敌人。”陈月洲道,“我们领导不喜欢这个竞争对手,所以我们在寻找除掉他的方式。” “什么玩意儿”李泗水就是个没读过几天书的种田农民,除了认识钱,哪知道陈月洲在鬼扯些什么,说着就要挂电话。 “你儿子有微信吗?”陈月洲补充道,“一千元买你一个秘密,愿意吗?” “啊?”听到钱,李泗水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人要整崔初原这小子,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来了! “这”他当即就卖起了关子,“这钱,太少了吧?” “不少了。”陈月洲道,“崔初原现在涉及偷税漏税,只要崔初原倒霉,你知道他手下的公司是谁的吗?他的老婆已经在和他提离婚了,而他又没有子女,他的财产只能由下一层级的继承人继承,你觉得,这个人是谁呢?” “啊?啥?”听到“遗产”和“继承”二字,李泗水有点激动,“什么?你说清楚点?” “每逢过节问崔初原要钱的日子不好过吧?”陈月洲道,“背着那么一大袋子的粗粮馒头,满头大汗地来到北川,就要那么点钱,还要看崔初原的脸色,不好过吧?” “你”李泗水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是啊,当然不好受了。 北川什么地方啊,繁华大都市啊!可他还得像个山野村夫一样大包小包背着来讨好崔初原。 而这个侄子,不就是有两个破钱吗?却总是给自己摆张臭脸,他这个长辈在这家伙眼里大概根本没什么位置吧? 不过是自己死去的姐姐生的小杂种而已,还每次对他指手画脚的。 谁不知道他姐姐年轻时候为了给崔初原在镇上上学的机会和隔壁村老王那点破事吗? 呵呵,说到底崔初原这小子到底是该姓王还是姓崔都不知道呢! 如果他死了自己当然是开心了! 但是,这钱,这遗产,刚才怎么说来着?怎么继承来着? 这崔初原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还搞上遗产这玩意了? “你你说的别是骗我的吧?啊?我虽然是农民,但我儿子也是读过书的”李泗水强调道。 “所以我说把微信号给我。”陈月洲道,“现在就问你儿子要。” “”李泗水沉默。 不管真的假的,但一千块钱买一个秘密总是不吃亏的吧? 一千块钱也不少呢,不要白不要啊? 他立刻转身找正在房子里打电脑的大儿子,说明了情况,要来了微信号。 陈月洲立刻将头像换成了自己最近新拍的自拍,然后加了微信并转了500元过去,还顺便补充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后,再给你500元。] 收到钱的李泗水的儿子李光泽顿时大惊:“爸,真给转钱了,不是假的。” “真的?”李泗水顿时瞪大了眼睛,咳了咳嗓子,“你马上给我把钱弄我卡上,听到没?不然你又不知道去哪儿充游戏了!” 说完,对着电话道:“你要问什么?” “崔初原母亲的丑闻,是性丑闻吗?”陈月洲开门见山。 “”李泗水一愣。 “她是和村上的男人有过什么不正当关系吗?”陈月洲问,之后想了下,换了个通俗易懂的口吻,“她跟谁睡过吗?我仔细想了想,偏远农村最见不得人的内容不就是这些吗?还能有些什么?” “这”李泗水哪料对方会提出这么隐私而又劲爆的问题,想了下,含糊其辞道,“是有过那么个人,但这是我姐,这话不能说了,不然的话,这太破坏感情了,我侄子每年总给我们个万把块,我不能对不起他啊” ——言外之意是陈月洲给的钱不够,让他再多给点。 陈月洲自然能够听懂李泗水的话外音,可他又不是真的想从李泗水这个老油条口中套话,顿时轻笑一声:“那不好意思,回答不了我想问的问题,剩下的钱不能给你,打扰了,我去联系李航水。” 说着,立刻挂了电话,并将李泗水的号码设置为黑名单,之后直接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英语书看了起来。 478望着陈月洲这一串莫名其妙的操作,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跳了下来,疑惑地问: 陈月洲不语。 478见陈月洲不理她,更慌了,指着陈月洲的手机道, 陈月洲:“意味着我的身份信息会被曝光。” 478大声道, “把我的电话给崔初原,哭诉一番有人调查崔初原,还说有人查他父母的事,但是绝对不会提及‘性’的内容,因为担心自己撇不干净关系。”陈月洲答。 478一双粉红色的猪蹄紧紧地钳住陈月洲的双肩: 478忽然怔住了。 紧接着,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陈月洲: 陈月洲再次沉默。 478冲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从脑内系统里直接消失,回到现实中戴上耳机开始看书。 等天稍微黑一点,做完一套模拟题的他这才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给刚才转账的微信发了条信息:[少年,打扰了,有空和我聊聊吗?] 对方没有拉黑他,但也没有回复。 [少年,我一定惹你爸爸生气了,对吧?]陈月洲再发消息过去。 依旧没有回复。 [不过你没有拉黑我,可以理解为是你觉得我们比较有缘吗?] 仍然没有回复。 陈月洲笑了笑,继续发信息:[少年,说实话你父亲的要价实在是太高了,我也不过是替老板办事,如果你能替你爸爸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转1000元,好吗?这些钱你可以拿去充游戏,不是吗?] 三分钟后,对面终于第一次有了回应—— [你想知道什么?] 陈月洲当即挺了挺身子,摁下微信:[我想知道你那个寡妇姑妈具体的传闻,能给我说说嘛?]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陈月洲爽快地转了500元过去:[告诉我的话,剩下的五百等会儿给你哦。] 对面见状,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发来一条和内容毫不相干的信息:[你的头像是你本人吗?] [对啊。] [你好可爱哦,你短发的样子有点像加藤惠,你知道圣人惠是谁吗。] [谢谢,我朋友也说有一点像。]陈月洲答复,之后立刻百度了“圣人惠”三个字,发现是某个轻改后宫动漫的女主角之一。 [你真的是女的吗?能说几句话吗?] 陈月洲立刻用语音甜美地答复:“可以啊。” [能看腿吗?胸大的女人下身不会太瘦,你会不会其实是个小胖子?] [我才不是呢!你才是胖子呢!] [我给你看我照片,我很瘦好吗?我还有腹肌。] [骗人,我才不信!] [那我自拍给你看啊,你也得拍给我看。] [那你先得告诉我问题的答案,我才能和你聊聊,我可是上班期间啊上班期间!]眼见着对面这厮越扯越远,陈月洲禁不住强调了下原本的话题。。 [哎呀,这事儿可简单了,我姑父不是死得早吗,我姑妈没有钱又没有文化,当时我大哥还小,姑父家和我奶奶家都不愿意给姑妈钱,姑妈又没工作,当时饿得在村头没吃的,我姑妈一看不行,就给人修脚,后来我大哥要上学,修脚的钱哪儿够上学用啊,姑妈就跟隔壁村子的王叔那什么了,哦,王叔全名是王福才] 和李光泽鬼扯了半个小时,陈月洲大概了解了崔初原母亲的故事。 对方是个死了丈夫又被自己父母和公婆两家人嫌弃的人,没有一技之长连说话都不中听的她走投无路在县城修脚。 为了让儿子有钱读书而多次和隔壁村子的王福才发生男女关系。 王福才早年死了老婆,因为膝下有儿有女也没打算再婚,从崔初原父亲还在的时候,就相中了崔初原的母亲。 眼见着自己心上人投怀送抱,王福才激动得不得了,也算是义气,立刻给崔初原在县城里最好的学校交了钱并供他读书。 可就是这么个行为,让村上的人不乐意了。 一个寡妇的儿子凭什么去他们都读不起的学校读书? 顷刻间,关于王福才和崔初原母亲的流言蜚语遍布整个村子,内容相当不堪入耳,甚至还充斥着不少人恶意的瞎编乱造。 了解完故事的全貌,陈月洲默默回到脑内商城,用积分购买了商城里全部的体能增强buff,任凭478怎么询问他关于计划的事,他都缄口不语。 直到安汐羊即将释放的前一天晚上,陈月洲一个人跑到24小时自助火锅店,点了满满一桌足够二斤装的牛肉,等刚过午夜十二点,就开始夹着肉片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凌晨两点,吃完饭的他开始在九九庄园西小区里散步,并在五点天亮之前做足了激活buff的全部运动项目。 等天边亮起鱼肚白时,陈月洲打车来到了区公安局外守候。 同样守候的还有崔初原。 看到陈月洲的瞬间,他神色一沉,嘴角的笑意顷刻间冷了许多,眼底一片浑浊,像藏着看不见底的深渊。 陈月洲察觉到崔初原在观察他,一脸人畜无害地转过头,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啊,崔先生啊,你来接汐羊啊,真是辛苦你了,这么一大清早就来了。” 崔初原迅速将一脸狰狞收回,望着陈月洲努力勾了勾唇角,才将唇扬了起来:“你好,你也是来接汐羊的吗?完全没必要,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来接汐羊就行了。” “这怎么行啊?”陈月洲笑得体贴温柔,“汐羊不是这里有问题吗?”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想你虽然平时是保护汐羊,但是汐羊她自己不知道啊,肯定见到你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啊?这时候有个女性照顾她最合适了,我啊,也希望帮帮你们一家人,毕竟之前给你们家人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不用”崔初原微笑,“她是间歇性的,平时还是清醒的,这怎么可以麻烦你呢,毕竟你是个外人不合适吧。” “别这么说啊。”陈月洲跟着微笑,“我平时和汐羊关系特别特别好,我可是为了汐羊今天早上特地请假不去上班了,你不让我去的话,那我可真是伤心极了。” “可是不然你快去上班吧,现在还来得及” “别可是了啊。”陈月洲拍了拍崔初原的手,“你工作也忙吧,我在家照顾汐羊,你可以休息一下,或者准备些别的也行啊?” 崔初原的视线落在陈月洲的手上。 ——这个女人是铁了心要跟到自己家里去。 不是客气,不是客套,是就是要去。 目的是什么? 还有,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二叔说“我是崔初原的商业对手”? 难道安汐羊被行政拘留的这段日子,这个家伙被安汐羊嘱咐去查自己公司的运营问题? 不,查这些做什么? 安汐羊从一开始就是大概知道自己公司的具体情况,他对业务向来是仔仔细细,除了给一些关系户提供过免费服务外,并没有任何偷税漏税的行为,查了又有什么用?换来的无非是自己一通痛揍。 那么,试图查自己公司问题就是这个矮个子女人的个人行为了? 她想干什么? 难不成她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的那份鉴定? 哦,对,忘了,她的男友是个警察,只要张口问问,就能猜出无限的可能性。 所以,料定那份检查是假的的她决定出手帮助安汐羊了? 觉得正面路径走不通,就想去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漏洞可钻?或者自己父母有什么漏洞可钻? 呵,自己能有什么漏洞? 他崔初原是个聪明人,从小就知道“笑贫不笑娼”这个道理,他是绝对不会在经济上给任何人留下任何把柄的,而不留下把柄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给自己制造把柄。 既然这个女人这么不自量力,行啊,那他也大方欢迎。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自作多情帮助别人之后和她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友跪着求自己的情景。 “那好吧,欢迎你来我们家。”崔初原露出温和体恤的笑容,“不然这样,你先上车等着吧。” “谢谢你,崔先生,你真是个好人。”陈月洲瞬间露出感激的笑容,拉开车门在后座坐下后,他静静地给端琰发了微信。—— [端队长,帮我个忙,请在a10:00左右替我报警,坐标:九九庄园西g栋501。] 发完,他想了想,补充了句:[请不要来太晚,否则我担心我可能会被打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0.9.12 等区局里面的各项手续办稳妥了, 上面的字也批了,放安汐羊出来的时候刚好八点。 陈月洲慌慌张张下车去接她, 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一堆后,将她搀扶上了车子。 安汐羊对陈月洲的出现略感惊讶, 但很快地就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木讷。 崔初原从前镜中扫了眼二人, 摁下电刹, 发动车子走人。 安汐羊因为长期遭受虐待的关系,身体本来就不好, 再加上足足一周时间待在局子里睡不好觉, 她的身子骨此刻极虚。 回到家后,她立刻倒头就睡,崔初原倒也会在外人面前装样子,立刻进入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陈月洲陪安吸烟说了会儿话, 也跟着来到厨房, 他抬头看了眼表:九点整。 “其实你不用帮我的,下来我照顾汐羊就好了。”崔初原将事先准备好的乌鸡从冷冻柜里取了出来,放在一旁解冻,之后从保鲜柜取出一堆菌菇类的蔬菜放入水池中,打开清洗仪, “现代科技都已经这么发达了, 你看, 菜不用我摘, 泥不用我洗, 我也就是做一些事后工。” “可是乌鸡要先汆烫不是吗?有个人帮忙总归会快一些。”陈月洲在一旁的洗碗池前认认真真地洗了手, 然后戳了戳案板上的乌鸡,“刀在哪儿?这是夏天,天气热,差不多解冻了,应该能切动,我来帮忙切割吧。” “不用不用。”崔初原转身拉开刀具柜,露出一排排白花花的陶瓷刀,“家里都是些陶瓷刀,切不了鸡骨头的。” “那怎么办?”陈月洲扫了眼刀具库,还真是一把菜刀都没有。 陶瓷刀虽然易清洗讲卫生还锋利,但经不起撞击还易碎,拿来剁肉,肉还没烂刀就挂了。 “直接浑炖就行了。”崔初原取下一把小号陶瓷刀,轻车熟路地将乌鸡的皮割下,收集在一个小碗里,然后将二者分开放入水中汆烫。 约一分钟后,他取出汆烫好的乌鸡身子晾在一旁,取出葱姜蒜以及红枣八角等原料开始切割起来。 手法不算规整,不像是学过的样子,但相当娴熟,一看就是相当有料理经验的人。 陈月洲不由称赞:难怪崔初原好把妹啊,人家不但硬件设施够,软件设施也齐全呐! 这年头,多少妹子一见到会做饭的男人都以为遇到绝世好男人,瞬间变得无限包容。 “怎么?你男友平时不在家里做饭?”崔初原将配料切好后,装在料包里塞进乌鸡的肚子里,然后转身给麦饭石锅里倒了些油,回头看了一眼陈月洲,发现这个矮个子小姑娘正踮着脚尖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的行为举止。 “啊我男友他”陈月洲这才从赞叹中回过神,想了想。 端琰这个人,虽然在国内已经待了数年,但终归是小时候没在本土生长,口味和习性也没跟着中国人走。 对他而言吃饭不是个需要大费周章的事,他对饭菜的口味要求极低,味道合适可以入口就行。 他吃的饭基本都是以方便为基础,就算吃腻了排骨配冷冻蔬菜,最多也就是从超市买一些腊肠c火腿c速冻甜饺之类的东西回来加热,很少会动用刀具,更别提烹煮炒烧这些工序——他家连此类的锅都没有。 “啊我男友他没在中国长”陈月洲耸耸肩,“所以就” “哦,了解了。”油开始冒烟,崔初原将鸡皮丢进去略微炸了下,之后关了火,从碗橱里取出砂锅,先将乌鸡放了进去,“我有个朋友,儿子是美国长大的,吃饭也很简单,不像咱们中国人,吃个饭一堆堆工序,他儿子在国外每天都是汉堡热狗配沙拉,从做饭到吃饭就十分钟。” 说着,来到水池边给砂锅接了些水,放在灶具上:“不过,这就苦了你了吧?每天得跟着这么个男朋友吃那么些东西?” “还好,其实我吃饭也不挑,真想吃什么出门买就行了。”陈月洲侧头看了眼表,九点二十。 此时料理的工序差不多结束了,崔初原脱了围裙,看了眼表:“我把火开得小,得多等一会儿,差不多要等到十一点,不如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你也跟着我忙了这么久了。” “可以吗?”陈月洲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着崔初原来到客厅坐下,二人又聊了几句关于料理上的事,陈月洲笑了笑道:“没想到崔先生在料理上这么精通啊,看来你爸妈也很有口福啊。” 听到“爸妈”二字,崔初原一直以来和颜悦色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他本来还不着急提陈月洲打探自己家底这回事儿,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主动发起了攻击。 好,很好。 看来是时候需要让这个女人明白什么叫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了。 崔初原对陈月洲微笑:“话说回来,你来北川打拼很不容易吧?听说你在咱们九九庄园西的售楼部工作过?还在小区幼儿园做过保育员,这两份工作都很辛苦吧?” 陈月洲一怔。 没想到崔初原连自己的这么些底子都查出来了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找找有关部门投诉一下,这小区物业怎么这么势利眼,什么都告诉业主? 不过,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陈月洲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对啊,很辛苦,每天小孩子吵得我头痛。” “不过以后也许就没那么辛苦了。”崔初原道,“毕竟找了一个九九庄园西全款买房的警察,又是北川本地人,能在这里全款买房,看来他父母家境不错啊,至少是个中产家庭不是?” 说完,他补充了句:“当然,前提是,你们能结婚。” 陈月洲扫了眼崔初原。 崔初原继续若无其事道:“小洲你觉得,是爱情更重要,还是面包更重要?” “面包。” “我也这么认为。”崔初原点头,“那你觉得,如果有人抢你手里的面包,他让你丢掉手中的爱情,你会丢掉吗?” “会啊。”陈月洲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崔初原的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如果你再继续多管闲事,小心你男朋友受到牵连,如果你男友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他一定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而抛弃你——到时候你一定会变回曾经的那个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在这个城市里站住脚的尘埃。 但是,这样的内容对陈月洲是毫无威胁性的。 因为他今天出现在崔初原家里的目的,就是让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去妨碍别人的人生。 可是,他并不能让崔初原看出自己的动机和目的。 他得扮演一个不谙世事c对爱情和物质抱有幻想的傻女孩,这才不会引起崔初原的警惕。 陈月洲咧嘴笑了:“崔先生,同样问你个问题行吗?” “请。” “虽然我会选择面包,但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没有面包,但是我男友不会啊,因为他特别特别爱我啊,他之前给我说过,为了我他可以不做那个警察,可以不在乎家里的看法,就陪着我,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永远和我在一起。” 崔初原:“” 这个女人原来是这种类型吗? 看多了《泰坦尼克号》以为谁都是r一se和jack吗? 那看来他们两个人没法沟通了。 他只能用现实和绝望让这个蠢货女人清醒清醒了 “对了,崔初原先生。”陈月洲又道。 “请讲。” “面包c爱情和性命,你会选哪个?” 崔初原一怔。 性命? 当然性命最重要了。 但是为什么这个话题会扯到性命? “不好意思呃”崔初原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这句话我没听明白。” “怎么会不明白呢?当然是性命最重要啊不是吗?”陈月洲扫了眼时钟,九点半。 他站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腕,故作娇羞道:“对于我而言,男友啊朋友啊,都是我的命,我要保护我的朋友不受伤害,这就是我的使命!所以,真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我一定会优先选择他们,其次才是什么爱情和面包。” 说着,还刻意拍了拍胸部,做足了傻大姐的戏份。 “”崔初原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这个女人 其实是个智障吧? 漫威看多了连脑袋都故障了吗? 啊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难怪这家伙敢跑到自己头上撒尿 正常人谁会傻到为个别人家的老婆跟自己这样有财富实力的人对着干? 看来他非常需要让这个女人清醒清醒啊 最好是能让她家破人亡c惨遭抛弃c食不果腹最后落魄街头,看着她跪在地上舔自己的脚承认她错了才行。 “你确定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崔初原哑然失笑,也不打算再和陈月洲绕弯子了,直白道,“为了一个安汐羊,你打算和我作对吗?你知道和我作对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知道啊。”陈月洲摊手,“不然——我怎么会去查——你母亲的那点破事呢?” 陈月洲一字一顿地说完,露出一个无比灿烂且挑衅的笑容。 空气顷刻间仿佛凝结。 崔初原的笑容在听到“母亲”二字的那一瞬间被冰冻,下一秒,他勾起的唇角落下,眼角的温和被阴鸷所替代。 瞳孔微缩且上挑,露出了大面积的眼白,整个人的气息一刹那间变得恐怖起来。 面对一个身高一米八多且体重至少一百六以上的庞然大物的怒意,陈月洲顷刻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感,说不害怕是假的,即使是以前的自己,也不敢对付这个体格的家伙。 但是,激怒崔初原正是自己的目的所在,从他用自己的电话打通李泗水电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我冒犯到你了吗?”陈月洲露出无辜的表情,“本来呢,我只是想查查你有没有什么商业上的黑历史,没想到啊,李泗水那个人就给我说了一堆有趣的事情,你想听吗?” “”崔初原沉默,他如同深渊般漆黑无底的瞳眸紧紧地锁在陈月洲身上,仿佛一头蛰伏在黑夜的里的大型食肉动物,正在等待一口咬断猎物脖颈的机会。 “既然母亲出钱让你上学,你就应该好好上学,好好考个大学不是吗?却偏偏要中途辍学,做什么清洁公司啊?”陈月洲摊手,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上大学又不贵,还没你初高中花的钱多呢。” 说着,他故作惊讶地惊呼道:“难不成你不知道一本的学费其实超低?一本一学期只要三千块哦,就算是医科也不过多了一丁丁钱而已。” 之后,他蹦蹦跳跳在地板上转了个圈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成绩不行吧?根本就考不上什么好学校吧?知道自己考不上好学校,害怕浪费自己妈妈的钱,所以就选择辍学了是吗?你真是辛苦啊” 陈月洲凑近崔初原,声音变得低沉有力:“真是难为你母亲了,为了你这么个废物,跟别的男人睡了那么多年哦不,这里得用咱们男人最喜欢用的会激怒别人的词汇——挨操挨了那么多年。” 崔初原倏地瞪大眼睛。 此刻的他双眸已经充血,但还是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抓着西裤裤腿,手臂青筋暴起。 陈月洲见状,不禁挑挑眉。 还能忍啊? 还不出手啊? 也对,一个人把生意做到今天这幅有模有样的地步的商人,谁没受过委屈忍过耻辱啊? 看来自己最近自从变成妹子后,脏话水平下降了不少啊? 毕竟大多脏话都是xx妈,xx逼这样怎么听都在侮辱女性的词汇嘛,骂出口的时候总觉得在骂自己似的。 看来必要的时刻,自己非常需要恢复一下本我。 这么想着,陈月洲深呼一口气—— “其实我对崔先生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崔先生能和安汐羊离婚,关于你母亲的秘密我就会永远藏下去,怎么样?” 崔初原冷冷地扫了眼陈月洲,没有回答,唯有咬得吱吱作响的牙齿在表达着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暴怒。 “崔先生,如果你不肯离婚的话”陈月洲说着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晃了晃,“那我就不得不祭出这张照片呢” 崔初原视线上扬,落在那满是肤色的屏幕上一瞬间,全身都开始颤抖。 “崔先生知道这是什么吧?”陈月洲居高临下地哂笑,“真是可怜啊崔初原,母亲为了你做鸡为奴供你读书,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可是你却达不到母亲的希望,甚至还没成功母亲就死掉了 你的母亲一定在地下埋怨你吧,她一定变成冤魂在你身边哭喊吧,哭喊着:我为你给别人草了这么多年,当鸡当性nu这么多年,你却像个废物一样,跟你那个废物的亲爹一样,毫无用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早点死了就像你那个病秧子爹一样,早点去死不就好了吗” 提及母亲,崔初原已经暴怒,如今死去数年的父亲又被人挖坟揪了出来,崔初原的精神几乎要崩溃。 虽然律师警告过他无数次千万不要对外人出手,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人一定会拿着母亲的不雅照为所欲为,他就觉得今天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女人。 内心一番煎熬后,崔初原终于忍无可忍,一跃而起,一拳向陈月洲挥来—— 而这边,时刻准备着的陈月洲自然不会这么白白挨这么一拳,他猛然侧身躲闪,紧接着连续倒退拉开和崔初原的距离。 原本想一拳解决眼前这个废话连篇女人的崔初原的拳头落了空,暴怒的心情更加无法控制,他大步上前想要捉住陈月洲,然而,却再次扑了空。 “啧啧,狗熊速度都比你快好吗?弱鸡。”陈月洲冷笑一声。 果然,没练过的人和练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想当初和端琰打擂的时候,几乎是十秒钟定胜负,而现在已经十秒钟了,崔初原连自己抓都抓不住。 陈月洲的挑衅让崔初原的理智更加崩溃。 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法律的保护。 比如他从小生活的那个村子对他的欺辱。 比如他的母亲的未来。 比如他的人生。 没有法律管辖的地方,暴力就是解决一切的最至高无上的武器。 而他,崔初原,在童年饱经沧桑后,终于变得顶天立地。 他是暴力世界中的金字塔。 他是没有法律的世界的顶级强者。 在光明的世界他有金钱,在黑暗的世界他有武力。 他可以征服任何人。 任何人都必须服从于他。 更何况这些瘦弱矮小的女人。 崔初原一时间怒意无处宣泄,一把抓住身旁落地台灯,挥手就朝着陈月洲丢来。 陈月洲迅速向后躲闪,台灯倒是躲了过去,但却被台灯线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崔初原趁机伸手去抓陈月洲,而昨晚逼着自己吃了两斤肉激活buff的陈某人也不是虚的,他迅速转过身子,双手抵住崔初原的手掌,做起了臂力抗衡。 原本以为一秒钟就能定胜负的崔初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目光:这个女人力气至少是高她多半个头的安汐羊的三倍! 陈月洲趁着崔初原吃惊之际一脚踢翻了身下的沙发椅,顺势甩开崔初原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顺便看了眼墙上的表,九点五十。 快到点了,警察快来了。 自己必须得躺下乖乖挨打了。 不然这一波闹剧就白惹了。 可是 他怕疼啊! 刚才和崔初原掌对掌的时候他充分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蛮劲儿真大啊! 这一巴掌挨上去,自己岂不是得在医院躺半个月? 陈月洲一边逃亡一边思考,一不留神,撞在了门厅的酒柜上,等他意识拉回现实想要再逃窜时,崔初原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 几乎是出于求生本能,陈月洲无法自控地抓住酒柜上的酒瓶,对着崔初原的脑袋狠狠砸去。 瓶子破碎的一瞬间,崔初原顶着满头的玻璃渣子一把钳住陈月洲的脖子,狠狠将他摁倒在地! 破碎的玻璃渣通过单薄的衬衫刺入肉里,陈月洲疼得瞬间惊声尖叫,下一秒,崔初原抬起右臂用力抓住陈月洲的左臂,几乎是发了疯般地用力反向一折—— “咔”一声。 那细弱的c白皙的手腕瞬间被扭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紧接着,腕部迅速充血并肿胀。 “啊啊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犹如贯彻云霄。 “怎么?有本事别哭啊?有本事别嚷嚷啊!” 崔初原将陈月洲的脑袋狠狠地摁在地上,任由玻璃碎片将他白皙干净的脸颊划出一道道血痕:“我告诉你,谁他妈都别想欺负我,谁他妈都别想骑到我头上,只有我欺负你们这些废物的份!” 陈月洲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闻声赶来的478被现场的场景吓得瞬间瘫坐在地上,她颤抖着圆滚滚的身子翻着书包,从里面取出大量的蓝色棒棒糖,一只接着一只喂在陈月洲嘴里,边哭边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月洲一脸苍白地看着478,剧烈的疼痛让他说话已经变得困难,可过多的镇定棒棒糖摄入却让他的大脑变得无比冷静。 他斜眼,十点十分。 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端琰人呢 478继续拼命给陈月洲嘴里喂着棒棒糖,后来见陈月洲咬碎棒棒糖的速度太慢了,就用自己的小猪蹄子拍碎棒棒糖后送到陈月洲嘴里, “” 陈月洲将意识抽回现实,全身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别说反抗,他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崔初原就这么坐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你还敢威胁我?你个垃圾还敢威胁我?我告诉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骑在我头上!任何人都没有!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只有我有!我有!” 陈月洲觉得头痛得厉害,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他张了张嘴,用微弱地声音嘲讽道:“童年不幸的人,如果在幼年的时候没有遇到那个能拯救他的人,那他就会一生都生活在黑暗里 长大就会活在‘如果我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欺负我’的可悲生活里 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还以为你自己多伟大 你不过是可悲的时代c可悲的思想c可悲的生活所创造的可悲的结果, 你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失败品” “你闭嘴!你他妈闭嘴!”崔初原一把钳住陈月洲的喉咙,怒瞪着他,“你懂个屁,你个废物,你以为你自己多厉害?啊?我告诉你,我要让你家破人亡!我要让你死无完尸!我要让你后悔今天对我做的一切!” “我可没说我厉害”陈月洲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眼钟表。 十点半。 半个小时了啊 迟了半个小时了啊端队长 人到底在哪儿啊端队长 难道自己这是 在最后的要紧关头 被抛弃了吗? 陈月洲的视线渐渐失去光芒,耳边还充斥着478的哭喊和崔初原的咆哮,他在心底凉凉地笑了一声,回想起自己最近这些糟糕而紧张的生活以及生前那些诸事不顺的日子,他张了张口,用最后的力量冷冷清清道:“我又何尝不是一场悲哀呢” 九点五十五分。 开完早会的端琰揉了揉眉心,缓缓走出例会大厅。 今天原本是节假日,上面来人临时开了个报告大会,本以为不到九点就能结束,没想到领导一发言就拖到了十点。 端琰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迈着大长腿向中庭走去。 网络刚一连接,手机便“嘀嘀嘀”震动了好几下。 他想要低头看屏幕上的内容,可烈日下刺目的阳光却扰得人头晕眼花,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他便收起手机,决定过一会儿再说。 可等到了行政大楼里,他却忘记了看微信这件事。 直到脱下警服准备回家的时候,他才想起了刚才手机震动过的事,拿起来点亮屏幕,发现是陈月洲的消息。 “支队?回家啊?”身后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怎么?放假打算和女朋友出去玩啊?” 端琰笑着应付了声,没有回答,继而低头划开微信—— [端队长,帮我个忙,请在a10:00左右替我报警,坐标:九九庄园西g栋501。] [请不要来太晚,否则我担心我可能会被打死。] 九九庄园西 g栋501 这不是那个 那个女人的家吗 几乎是一瞬间,端琰僵住了。 紧接着下一秒,一拳锤在柜子上:“你真当警察都很闲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的小警察惊恐地四周看看:这这这是怎么了?谁招惹平时从来不发火的支队生这么大气啊真有本事啊 “支队需需要帮忙吗”小警察露出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容回过头,却早已不见端琰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38.9.13 可是, 第二天他还是老样子。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 “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笑:“我就在这儿工作啊, 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我就干了这活儿,反正我工作闲,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 “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 “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 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只帮你摁住她, 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行。” 回了天台, 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 随后交给张晓雅那件大号棉袄:“张明宇说了, 他马上就来, 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真牛逼。 等她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着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 陈月洲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了,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他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上前,拍拍张晓雅的脸,“你听着,这个社会没那么在乎你,你到底是个滥情的biǎ一子也好,坚贞的裹小脚女人也好,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好好想想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女人,喜欢大胸翘臀美腿,喜欢嗲死人的娃娃音叫chuáng,天天打游戏抽烟喝酒顺带着手痒了打女人。 还有,其实他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懂女人和男人最悬殊的不过是体力,其他方面大家都是人,个体差异远大于性别差异,是千年来社会男尊女卑的教育从心底上弱化了这个性别群体的自我荣耀意识。 可是,这个世界还不是发达的共产世界,总是有无数脏活c累活和奉献牺牲的活必须有人去做。 那么谁来做? 既然千万年前祖先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去做,还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她们如今真的信了自己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男人这么想无可厚非,人性罢了。 但女人这么想那真是不好办,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救她都是没辙的,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刷个三百分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音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看,此刻嘉宾已经入席了,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就倒了下去。 新娘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四肢磕成了碎片,染红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宾客席,油漆炸开包来,血红染了整片百合花地,染着油漆的诡异的芭比娃娃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只正好插在了李娇娇的盘在头顶的发包上。 再之后是漫天散落的海报,宾客们纷纷懵逼地接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卧槽!砸场子的!哈哈哈这份子钱没白随!热闹来了! 陈月洲给张茜发短信:[开始让那十几个人发海报吧,就在酒店门口,不用发,直接用洒的,铺满停车场和广场,撒完就跑。] 完事,他又连续给李娇娇飙了几十条上次p的那张恐怖图片。 李娇娇掏出手机看完后再一次晕倒在了地上,裙子再一次落了红。 这时,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也顾不上张晓雅了,转身奔向电梯就打算去三楼偷手机。 478重新点了支烟抽上,神色悠然。 陈月洲:“你能删短信上次为什么不给我删?” 478吐了口烟圈:“上次看你不爽,我不愿意。” 陈月洲:“” 这还是头脾气不小的系统。 顷刻间,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被隔壁倒下的玻璃制高脚桌子砸了个粉碎。 这时,张晓雅的父母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跑了进来,齐齐围住了张明宇,一旁刚送走女儿的李娇娇父母看到,也围了上来,四个人直勾勾地逼向张明宇。 张明宇被这架势吓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解释一边后退,一不小心踩上了李娇娇破碎的手机,人太胖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陈月洲:“” 卧槽,这都可以。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啊:要么瘦,要么死。 陈月洲:牛逼牛逼,大佬大佬 之后他急急忙忙坐电梯下楼。 478疑惑: 陈月洲焦急道:“你不是说晚一点视力不保吗?那我得赶紧去凑凑热闹让他晚一点去医院啊!万一右眼康复了怎么办啊!” 赶到楼下的时候,宴会厅的混乱程度不亚于上次张晓雅跳楼时,宴席里的宾客作鸟兽散,脚底板染了不少红颜料,你一脚我一脚把整个大堂踩得像杀人现场似的。 陈月洲找到站在窗边一脸懵逼的张茜:“张晓雅被我在楼顶绑着,她非要见张明宇,对我又吼又嚷的,我怕她坏事,就下了点狠手。” 张茜先是一惊:“这些都是你做的?” 随后认同地点头:“绑得好。” 没一会儿,警察就到场了。 陈月洲侧眸,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1600分的大佬。 他身高目测保守185,宽肩窄臀,样貌还端正帅气,透着一点点痞,属于那种只要出现就能第一时间被发现的类型。 “这次我可没偷东西。” 陈月洲勾勾唇,莫名的骄傲。 没过多久,小警察再一次找上门,陈月洲再次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然不包括张晓雅给钱的事。 不过,这次他没装娇滴滴的小女生,而是摆出玛丽苏女主角式义愤填膺:“我就是看不惯这个渣男伤害我们家小雅,所以我就是做了!我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对我自己的正义感很骄傲!” 语毕,他看向1600,等着对方反应。 男人沉默了良久,开口:“看来你今天吃很饱。” “啊?”陈月洲愣了:啥意思? “吃饱了就爱闹事。”男人补充。 陈月洲:“”妈的。 穿着单衣的他猫着腰,一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一边在街上小跑,好一会儿找了家便捷酒店,进去定了一间大床房。 一进屋,他立刻到浴室给浴缸放水,与此同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筐。 待水差不多满了,他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慢慢坐进去,将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热浪将他寒冷的手脚包裹,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起来。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 “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洲笑了笑,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却没多少。 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c“直男癌”c“diǎ一癌”这些说辞完全不带脏字,骂起人来不痛不痒。 况且,“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渣男——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陈月洲打了个响指问。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员工,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沓文档交给陈月洲:“这里是关于支线任务的所有内容。” 陈月洲伸手接过档案,百无聊赖地翻阅了起来——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广东揭阳,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但思想上过于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成绩一般,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商事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方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阅读完毕,陈月洲想了想,从洗手台上抓过原主破旧的5230响了,给张晓雅的父亲发了短信:[有空见一面吗?] 对方回信很快:[有,我女儿正好说想找机会感谢你,明天你有空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城区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难过表情:“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反正我早就打算辞职了。”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请你收下吧。”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我没关系的。”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 等他将钱袋插进里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开口:“怎么称呼?” “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张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茜茜姐好,小雅姐好。” 女人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我们家小雅说了一定要再见你一面,你说你以前成功替你姐姐报复了渣男?” “嗯” 陈月洲一听,在大脑里对着478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昨天编的谎话她们居然信啊?这俩人智商没问题吧?找个陌生人帮这种忙?” 478不以为然: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小雅。”张茜长叹一声,看着身侧的张晓雅,“张明宇欺骗我们家小雅太久了,不整整他,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但我们也总不能去打他一顿唉现在别说打他一顿了,人都找不到,简直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人?” “对啊,不论是从他大学同学那里还是社会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那里,统一都像是被张明宇封了口似的,没人知道。”张茜补充。 陈月洲思考了几秒,心里有了定数。 其实找不找张明宇一点都不重要,这婚嘛,他肯定要结,既然结婚就免不了通知身边人参加。 特别是这种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他翻身的凤凰男,前二三十年一直被苦日子压着,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小人得志的本能是不会放过这次大张旗鼓显摆的机会。 况且,就算他身边的人口风紧,但李娇娇父母是生意人,家里还有厂子,来往的人五花八门,红白喜事自然少不了他们。 只需要打探到李娇娇家里厂子的名字,就不愁找不到了解李娇娇结婚时间地点的人。 至于这一周时间怎么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和张明宇的[报复值],他大概思考了下,有了个大方向: 就像他昨天说的,抬着怀孕的张晓雅去闹婚礼,孕妇碰瓷可是最强王者,钻石段位的老头老太太都要甘拜下风。 等婚礼现场一乱,风言风语势必是传得沸沸扬扬,李娇娇家里好歹是有点脸面的,这婚八成就结不成了。 到时候再怂恿怂恿张晓雅父母,让他们带着女儿远走他乡重新谋生。 不说高分,至少这俩人的[巅峰值]和[报复值]分数刷及格是没问题。 想到这儿,陈月洲看向张晓雅:“张明宇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你认识几个?要那种现在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的。” 张晓雅想了下:“陈伟吧,我们仨一个班的,他以前和张明宇关系好,现在还没正式工作也没对象的,不过找他没用,前几天我找他好几次,屁都不肯说。” “把他微信号调出来,把手机给我。” “啊?” 陈月洲伸出手,表情淡定自若:“我来要,还有,微信支付密码说一下,用你个几十块钱。” 接过手机,陈月洲先发过去一个五块钱的红包,随后火速开始打字:[陈伟啊,在不?] 对面好一会儿回复:[怎么了?突然给哥发个红包?]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就被接收了。 陈月洲接着打字:[张明宇他现在媳妇儿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 对面没了声。 陈月洲接着又发了个红包,这次大了些,十块。 对面又磨蹭了一会儿回复:[妹子啊,哥真的不知道张明宇在哪儿,你就别问了,我哪知道那女的什么情况。]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又被接收了。 陈月洲继续问:[那你总听过张明宇说过那女的她家干什么的吧?或者她父母在哪儿工作吧?] 对面又没人回复。 这次陈月洲没直接送红包,而是补充了两段:[哥,好久没见了,想约你出来吃饭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一点小意思,喝杯奶盖绿茶吧,还记得么,以前学校门口那家特好喝。] [哥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那女的究竟家里做什么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哥你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比张明宇强,三观又正,他现在做了凤凰男,还想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在咱们面前现如今靠什么耀武扬威大家都清楚,我现在都看透了觉得倒胃口,你怎么还向着他啊?] 打完陈月洲补了个五十块钱,不过这回不是红包,而是转账。 50元的面额就明晃晃地写在记录上,他将此转账记录命名为: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回了信:[你也别客套我,我可承受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那个女的叫什么,但我记得他说那女的家里是开布艺加工的,叫晨星布艺,据说一直和区政府的扶贫方面合作,最近明宇扶贫的那几个特困家庭的家纺用品就是他们提供的。] 陈月洲看完这条回复的同时,对面也收了钱。 他清空记录将手机还给张晓雅,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百度晨星布艺。 478恍然大悟: 陈月洲听478这么一说,不禁轻蔑一笑。 六十五块钱就能买来的兄弟情谊,这情谊还真他妈廉价。 替陈晴叫了外卖,陈月洲埋头看起陈晴的课本,边看边写笔记。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自己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90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考个130分也不是问题。 她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出现在自家公寓。 陈语轩没去上学,她坐在沙发上,用厚厚的棉被紧紧裹着自己,不停地打着哆嗦,一张小脸蜡黄,早就没了先前的元气。 “小轩?小轩你怎么了?” 陈月洲丢下手包就冲到陈语轩面前,伸手要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姐姐你别碰我!小心传染!” 陈月洲登时眯眼。 看她这个反应,难道她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以她的学识和经历,不像会知道的样子啊?除非 “478,她是不是在我之前找过翟建鹏?” 478立刻翻手机: 陈月洲冷笑:“哟,都被绿了一个三亚了,还能选择原谅,行啊,有出息,将来势必是男人的一条好狗。” 如果不是有张晓雅死亡导致任务失败的前车之鉴,他现在真想把陈语轩也从楼上推下去。 都什么玩意儿啊 心里骂人归骂人,陈月洲皮面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小轩,你是不是发烧了?或者肺炎?姐姐带你去医院,你现在就穿衣服!” “不”陈语轩使劲摇了摇头,她颤抖地抓紧手中的棉被一角,眼泪簌簌直流。 “可,可你到底怎么了你得告诉姐姐,这不是个事儿啊!” 良久,陈语轩沙哑着嗓子开口:“姐姐,你,你皮肤没什么问题过吗?” “没有。”陈月洲脱掉外套,抹起袖子,露出干净白皙的手臂,“我一直很讲究个人卫生,谈男友也比较在意双方卫生习惯,所以从来不会有什么皮肤问题。” “我”陈语轩垂下头,又支支吾吾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启齿:“姐姐,我好像,感染了,一种叫,淋淋病的东西。” “啊?”陈月洲装作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立刻道:“可是淋病是通过性传播的,你又没有男朋友,怎么会传染上这个病呢?就算就算有男朋友,这除非对方滥交,否则哪儿来这么多事呢?” 一听到滥交,陈语轩几乎要崩溃了,她再也承受不住掩面痛哭。 “怎么了?小轩你别这样啊,你这样姐姐好难受啊” 半小时后,陈语轩将自己和翟建鹏的关系交代的一清二楚。 陈月洲先是装作气得一通锤床,之后二话不说替陈语轩穿好了衣物,他故意摆出一副丝毫不介意她病情的样子和她近距离接触,还贴心地帮她戴上帽子和口罩,之后出门叫了车,两人一起去了北川皮肤病预防中心。 在医院看病期间,陈语轩只哭不说话,陈月洲就替她主动向医生交代病情,陪她做检查,替她买药,最后去划账单。 治疗费和药费共计四千,陈月洲把这两天手头所有的零钱挪出来,勉强凑齐。 他结账的时候陈语轩是站在一旁看着的,她眼睁睁看到陈月洲一点一点把支付宝c微信和银háng卡里的剩余存款左挪右挪,最后拼凑出了四千元给自己交了医药费。 纵使内心对翟建鹏有再多的幻想和不舍得,纵使她依旧忘不掉他,可当重要的健康和虚无缥缈的爱情相冲撞时,少女心中天真而美好的爱情象牙塔瞬间被残酷的现实开了天窗,凛冽刺骨的冷风冲击着她的身体,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就在这么一瞬间,心中那杆秤彻底做出了倾斜。 她无力的双手忽然就来了力气,她试图握紧c再握紧,一双泛红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陈月洲,半晌,颤抖着声音开口:“姐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0.9.14 可是, 第二天他还是老样子。 他的这个系统很垃圾,不像曾经玩过的游戏中那些主角满手金手指。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 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 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 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 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 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 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 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 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 因为是婚礼前一天, 一些新人过来彩排, 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 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 毕竟我姐日子近了, 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老张,老张你别气啊,事情都到这里了”张母瞬间红了眼,她擦了擦泪,踉跄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凉凉地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做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得浑圆的眼睛瞬间充血,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无助地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见不得张晓雅哭,只能拉着陈月洲离开现场。 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她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 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 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不光存在于中国,它存在于世界各地。 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在宋代以后被加强,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这种无形的“制度”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赎她们“贞洁”和“道德”的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 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完了,凉了。 遇到智障,真的是神队友都带不动啊!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0.9.15 可是, 第二天他还是老样子。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 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 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 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 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 天黑了, 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 陈月洲收了书, 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 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是个姑娘,盘着乱糟糟的丸子头,围着围裙,脚上一双沾了些油渍的棉拖鞋。 她年纪不大,体格消瘦,但身材有些水肿,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看样子是经历了长期风吹日晒,没怎么保养过。 陈月洲没搭理,刷完牙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打开电饭锅盛了些米饭,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传来关灶具的声音,李薇端了盆鱼汤走出来:“怎么样?” “还行,哦对了,我三点要去招聘会,几个实验室来我们学校招人了,待遇挺高的。” 陈月洲顿了下,看李薇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下午我不在,我妈要来,你在家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妈今天要来,所以我一早起来就做饭了,下午单位要加班,等会儿你吃完了我把饭放保温盒里,保准妈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李薇把鱼汤放下,朝里挪了挪,推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胳膊就搭在桌边上。 她两臂手肘处有几处极为显眼的淤青,青蓝色的,很新。 陈月洲瞟了眼她的胳膊,漫不经心开口:“最近心情不好,我其实并不想推你,昨晚抱歉了” 李薇抿唇,眼眶泛红,她摇了摇头:“没事,你是男人,事业有压力,我理解。” 随后,体贴地替陈月洲舀了碗鱼汤,伸手指着桌上的五菜一汤:“你看,妈和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c红烧丸子头c土豆炖粉条c酸辣蕨根粉c青椒炒秋葵,还有这鲫鱼汤,我大清早六点去菜市场买的,绝对新鲜,妈绝对喜欢!” “砰”—— 话还没说完,陈月洲的脚踹在了桌腿上。 望着险些洒出来的鲫鱼汤,李薇本能缩起身子,噤了声。 “我说过多少次我妈不能吃辣了?你总这样刁难我妈有意思吗?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直进不了我家门吗?你作为一个媳妇连公婆不能吃什么都记不住,我怎么放心以后由你来伺候他们?” “我”李薇脸色一白。 昨天陈月洲刚说了他想吃些酸酸辣辣的凉菜,她一早就跑去买了蕨根粉,可却忘了婆婆今天要来这回事儿 “那那我现在下楼去买花卷,楼下那家花卷可好吃了。”李薇顾不得脱身上的围裙,拿了零钱袋匆匆换鞋就走。 陈月洲也没拦着,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夹着菜吃,又吃了一碗米饭后,起身将椅子踹进桌子下面去了卫生间。 痛快洗了个热水澡,顺便认真做了个造型,陈月洲打车去了时代广场。 高档的古堡风法式餐厅内,落地窗边,坐着个妩媚的倩影。 对方穿着件浅粉色紧身毛衣,外搭白色短款披肩,一头栗色大波浪卷慵懒地垂落在身后,性感优雅又不失活泼。 这气质形象和家里那个邋里邋遢的李薇比较,高下立判。 陈月洲微笑,温柔开口:“露露,久等了?” “哪有,我也才来。”女孩拿起桌上的电子菜单:“吃点什么?” 陈月洲目光温柔且平静地注视着露露:“我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随你。” 露露顿时撅嘴:“学长你怎么总这样,你再这样我会长胖的” 陈月洲抿唇笑笑,端起柠檬水抿了口,拿出手机,给李薇发信息:[这个月工资发了?] 对方回的很快:[发了,怎么了?这个月我捞了个大单子!发的比较多!足足五千呢!嘻嘻!哪天我们去下馆子吧!带上妈!] 陈月洲冷漠回复:[打过来一部分,老规矩,我给你买成理财,免得你乱花。] 过了几秒又补充:[外面饭菜你怎么知道他洗没洗干净?又贵又不卫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菜谱百度上一堆,家里做的多好。] 对方几秒后回信:[也对,今晚回去我给你炖排骨,排骨早上我都买好了。] 紧接着底下是一条3000元的转账信息。 陈月洲点了收钱后,就收起了手机。 此时料理已陆陆续续上来,他象征性吃了几口,放下刀叉,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美礼盒,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了羊露露眼前:“打开看看,露露。” 正在吃沙拉的露露一怔,随后惊喜地伸手,小心翼翼打开—— 是枚钻戒,钻为半心,像是求婚用的情侣对戒。 “虽然这么说有些潦草了但是,一周年快乐,露露。” 陈月洲伸出双手包裹住露露握着戒指的小手,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陪伴着我这种死板笨拙的人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像今天这样,好吗?” 露露抿唇,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学长我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说什么呐你” 说完她紧紧地攒着手中的礼盒,望着陈月洲的眼底满是暖意。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同校的学长,学习好,责任心强,肤白腿长,个高人帅,在后辈里颇有人气。 一年半前他开始追求自己,对她总是百般温柔细心呵护,会记得和她的每一场约会c每一个纪念日,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吃完饭,两人去看了场爱情电影,情到深处时,不自觉地拥吻在一起,之后水到渠成般地去了酒店。 出来后已是傍晚,陈月洲拦了辆出租,送露露回家。 羊露露靠在陈月洲怀里道别:“学长下次来我家坐坐吧,我爸爸妈妈一直都说想见你。” “好,一定。”陈月洲含蓄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时已入夜,窄小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厨房亮着暖黄的光,散光洒落在餐桌上,几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反射着刺目的光。 一个老太太从厨房探出脑袋:“呀,儿子回来了。” 陈月洲换完拖鞋进了厨房:“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天也冷了,能少出门就少出门。” “我儿子都读研了还住在这租的房子里,被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女人拖累,我能不来看看吗?”老太太口中指的女人是李薇。 她边说边把桌上的包推给陈月洲:“你先快把这个塞冰箱,这是妈自己做的辣子酱,可好吃了,头锅就给你拿来了,你大姐想尝尝,我硬是一滴都没给她。” “行。”陈月洲将辣酱包直接塞入冰箱,又转身打开暖箱,指着里面:“妈,这里面是李薇早上做的,还有鲫鱼汤,热着的,先喝了暖暖。” 老太太一听,忙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边端边叹了声气:“唉,李薇这个女人,干活倒是利索,可终究是配不上你。” “妈,我知道。”陈月洲抽了双筷子坐下,不等老太太入座先扒了口菜。 “我能不操心吗!李薇她是个农民,还是个中专毕业,家里上上下下一窝崽,没娘疼没爹爱的,虽然咱们家也是农村的,但你是个名校研究生啊!” “嗯嗯,妈我知道。”陈月洲大口吃着饭,有一茬没一茬地接着老太太的话。 心里却想着:这酸辣蕨根粉味道真他妈绝了,好吃!幸好我妈吃不了辣的!都是我的! 老太太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还是不放心:“你爸说了,女人奶大饿不着孩子,屁股大能生儿子,她胸小屁股扁的,我怕啊。” 一听孩子,陈月洲笑了:“妈,证都没领呢,奶什么孩子啊。” “我这不就怕她缠上你呗!”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而又问:“那个羊露露那边你俩进展怎么样啊?那个多适合你啊,北川本地人又有车有房的,独生子女,能让你落个川北户口不说,还能把你爸和我接过来伺候,将来她爸妈一死,那钱还不都是咱家的。” “你说小羊啊。”陈月洲哂笑,“那个女人别看家里有点儿钱,但说到底骨子里特别传统,贞操给了谁,就对着谁摇尾巴,跑不了的。” “那你还不赶快!”老太太顿时喜上眉梢,“这年头,有钱人家养姑娘都变得猴精猴精的,这种好搞到手的不多了,你爸也说了,先搞大她的肚子,彩礼钱指不定都省了,怕是为了面子还得给咱们家倒贴哟!” “妈,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在没领证之前,不如和李薇将就着,咱家多个免费的保姆你还不开心啊?” 老太太觉得陈月洲说得在理,但还是禁不住叹气:“唉,我就是怕啊,最毒妇人心,小心她缠上你坏了你前途。” “放心,李薇她啊,现在天天担心被我踹了变成没人要的二手货,百依百顺的” 吃完饭,老太太回屋先洗洗睡了,陈月洲烟瘾犯了,就去小卖部买烟。 刚掏出一根点上,就看到李薇蹲在小区大门口,地上放着一袋子文件,抱着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道:“你干什么呢你?二半夜回来了不进来?” 听到陈月洲的声音,李薇紧张抬头:“月洲” “让你进来听到没有。” “哦。” 跟着陈月洲进了屋,李薇瞥了眼餐桌,五菜一汤基本是被两个人扫了个精光,倒是擦嘴的餐纸和鱼刺给她留了一桌子。 她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犹豫了一会儿:“月州,我想给你说个事儿” “嗯。”陈月洲已经回了卧室,趴在床上开了局王者荣耀。 “我可能有那什么了” “啥?”陈月洲没怎么在意李薇,手上的速度快得飞起。 “我说我可能有了,你要当爸爸了。” “” 陈月洲握着手机的手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旋即他继续安之若素地打比赛。 “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太快了,但是我在外面也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毕竟我们都已经三十了” “谁允许你怀了?” 陈月洲越听越烦,干脆打断了李薇。 “啊?”李薇怔。 陈月洲回头,压低了嗓音:“我说谁允许你怀了?” 旋即他又将目光挪开。 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工衣c蹬着双发黄的帆布鞋c头发枯黄稀疏c全身上下一样粗细c面容憔悴还满脸褶子的女人,居然说怀了他的孩子,还希望他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感动? 他没在她面前当场吐出来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好吗? “我”李薇语言有些错乱,“妈富隆很贵的,长期吃下去很费钱,而且,你研究生已经要毕业我我觉得是时候了,所以上个月就把药停了” “你觉得?” “难道不是吗”李薇抚着肚子,眼眶泛红,“我一直以为你读研不顺利,工作不顺利,脾气才会越来越差,我想着也许有了孩子,你会” “你觉得?你想’?” 陈月洲冷笑一声,大手一甩,手机砸在李薇的脸上,紧接着闷声掉在了地上。 李薇吓得倒退一步,再也不敢吱声。 “你觉得需要孩子你就要?你想着为了我好你就做?什么时候我的事情由你来决定了?你把我的想法我的脸面我的自尊心放哪儿了?” “我” “我是个男人,你看不惯我没挣钱让你大富大贵变成阔太太大可以直接说,何必拿个孩子来压我,你们女人为什么虚荣心这么强?你还是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单纯的李薇?” “我” 李薇颤抖着摇着头,瞬间泪如雨下。 她就说了一句话,谁知道陈月洲竟然能想这么多。 前几天她就得知了自己怀孕,一直忍着不敢告诉陈月洲,怕他压力大,可刚下班看到了一对新婚夫妇因为有了孩子欢天喜地的样子,她在寒风中站着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这个男人。 他们两个在一起三年了,她觉得可以为这三年的付出要一个结局。 可是 “打了它。”陈月洲冰冷的声音将李薇拉回现实。 李薇身子晃了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月洲,满目噙着泪,楚楚可怜。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点强硬,陈月洲放缓了语气:“李薇,我知道有孩子是好事,可是我的工作还没有稳定,我没法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你愿意看到别人的孩子从小上北川重点幼儿园,而我们的孩子只去上社区幼儿园吗?” “我” 陈月洲上前抱住李薇,连哄带劝:“我害怕失去你,害怕让我们的孩子过得不幸福,我是孩子的父亲我需要对孩子的未来和你的未来负责,懂吗?” “可” “相信我,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但不是现在,好不好?” “月洲”李薇望着陈月洲眼底逐渐加深的寒意,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 夜深了,陈月洲蹲在阳台上,点了支烟,望着烟头的星星点火,烦躁至极。 追李薇的时候,他还在念大学,学业繁忙,生活上很多事顾不过来,需要一个能代替他母亲照顾他日常的人。 于是,他认识了李薇。 她是从南方某个小村落逃出来到北川谋生的黄毛丫头,据说家里为了给弟弟盖房子绑了她给隔壁村儿的老鳏夫当媳妇儿,她不肯,就一路北下,在北川找了个销售的工作。 李薇小眼小脸,长得普通,皮肤黑,瘦得像个麻杆。 陈月洲起初看到李薇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这种在缺爱的环境长大的女孩儿,施舍一点关怀就会灿烂,带回家特别实用。 追李薇的过程极其简单,一个漂泊在外无亲无故c文化程度还不怎么高c就爱看些《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豪门恩怨戏码的姑娘家总想着有个宽阔结实的肩膀做依靠,陈月洲一个颜好外向的985大学研究生自然入得了李薇的眼。 两个人又都是来北川发展的外地人,找点共同话题不是难题,在陈月洲细心的追求下,不久后两人就确定了关系。 就像他推断的,李薇这人是牛的性格,任劳任怨还不叫苦,对他的日常起居照顾得十分细致,连同他家乡的父母也一并打点的妥当。 但如今,三年了,三年给了这头老牛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看来是时候得终结这一切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漆黑。 李薇一夜没睡,眼睛肿肿的,陈月洲视而不见,拉了件外套丢在床上:“穿上,医院人多,早挂号早手术。” 李薇不敢拒绝,手脚麻利地裹上了衣服。 医院素来人山人海,周末也不例外。 妇科几个科室门口排了一串串的人,大多都是夫妻两方一起来,还有个别是一个人或者父母陪着。 李薇刚去做了一堆检查,现在只剩下拿着单子等医生排手术。 “月洲我能不打吗”李薇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双手紧握着b超单子,看得很仔细,“孩子很健康,为什么要打掉呢就算明年生下来,孩子上幼儿园还有几年,到时候我们的经济能力一定会好起来,为什么一定要” “你懂什么。”正在一旁打王者荣耀的陈月洲伸手一把夺过b超单子烦躁地丢在了一边,“才不到两个月能有什么健康不健康的?我是学医的还是你是学医的?几年后我的工作是会有起色,可是你呢?你就个中专文凭,普通话都说不利索,还是个没用的女人,你怎么起色?” “我那我去上夜校” “你一个女人家要那么多文凭做什么?你去上夜校了,家里谁来管?” “我” “我是男人,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李薇,你连我的意见都要违背吗?” “40号,李薇,请到301号治疗室。” 陈月洲忙推了李薇一把:“和医生说清楚,拿掉这个孩子,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好吗?” 亲眼看着李薇进手术室,直到门上的红点亮起,陈月洲长出一口气。 回想起老太太昨天的那一席话,他还真有点担心李薇缠上他,不由想加紧羊露露那边的进度。 他掏出手机给羊露露发微信:[忙吗?] 对方回信很快:[不忙,你呢。] [那待会儿有课吗?] [没有,一下午都没课。] [那我去学校找你吧。] [因为下午没课,我都打算回家了,书都整好了不然学长你跟我回家吃个饭吧?昨天我们不是约好的嘛!] 陈月洲一怔,回头看看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顿了几秒,回复:[好,那我去接你。] 出了诊楼,陈月洲叫了辆滴滴,心情极好。 说什么来什么,简直是老天助他。 中国人,十个有九个骨子里多多少少都被父权社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一般有钱人家不太在意女婿家到底家底如何,甚至受“穷养儿富养女”的观点影响,还会觉得穷人家的小子早当家能照顾好自己闺女。 等到羊露露怀了孕,李薇如果真的死缠烂打,那么就告诉外人她是死缠烂打的绿茶biǎ一前女友就好了。 毕竟这个社会,一来偏向男人,二来偏向强者,一个北川985大学的硕士男和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打工妹,舆论势必会站在自己这一方。 李薇到时候没了孩子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那对封建刻板又面子薄的岳父岳母只能选择性无视。 陈月洲一边为自己的机智感叹,一边掏出手机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手指落下的那一瞬间,一股滚烫炽热的烈焰瞬间覆盖了他的视线,紧接着,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什么情况?”警员握着购物卡,看了眼陈月洲,又看了眼老头三人组。 最先失去气势的是陈悦豪,刚一听到卡的主人是个警察,他的腿就已经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0.9.16 当他松开手后, 他明白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 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 他们会打死我。” 好, 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 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 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 天黑了, 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 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 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 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 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 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39.9.17 当他松开手后, 他明白了。 陈月洲:“”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现在倒好, 整个人和废了一样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 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 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 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 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 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 他一时没忍住,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一拳就倒, 又倒霉撞在柜子上,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清醒过来, 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 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 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 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我他妈要是能起来,你小子还能四肢健全站在这儿? 见地上的二姐状似,陈悦豪没辙。 他想了想,转身去厨房拉来买菜用的四轮推车,将陈月洲从地上抱起,直接以坐的姿势放了进去。 陈月洲身子小,整个人还真陷了进去,身子呈u型卡在车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像是怕被人看到,陈悦豪又从浴室找了条浴巾盖在陈月洲身上,这才满意地推出门。 478有些担心陈月洲这个姿势会不会缺氧: 陈月洲:“” 妈的。 这他妈推人还是推大白菜呢? 陈悦豪出了门推着小车子一路狂奔,任凭陈月洲脑袋摇摇晃晃把鲜血洒了一楼道,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特意低着头回避摄像头,生怕别人不觉得他可疑。 于是,当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色颇为紧张的男孩推着盖着白色浴巾的购物车,购物车的铁架上到处染着诡异的红色液体,一双粗糙无力的小手从白毛巾下露出来,一汩汩殷虹的血顺着指尖垂落在地。 一滴,两滴,三滴。 这时,那手忽然动了动,挣扎着对着人群用力一伸:“救我救救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敢情这是刚杀完人打算处理尸体被撞见了啊? 半小时后,脑袋被包成粽子的陈月洲和挨了路过英雄好汉几拳鼻青脸肿的陈悦豪坐在了公安局的询问室里。 “怎么回事?人是能这么打的吗?打死了你去坐牢吗?” 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发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这警察什么意思?自己为难二姐?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就能做出判断? 有毛病吧?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二姐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他陈悦豪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挣钱孝敬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考虑到眼前警察的威慑力,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发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这边老警员已经写好了文书,往陈月洲和陈悦豪面前一摊:“行了,你们俩,在这儿c这儿,把手印一摁,就当是和解了,晚上回去,你这个当弟弟的啊,请姐姐在门口下个馆子吃顿饭,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对不?” “行了知道了。”陈悦豪干脆利落地摁了手印。 陈月洲顿时蹙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侧眸:“怎么?你还想告他?” 陈月洲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伤成这样,赔偿都没有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顿时笑了:“小姑娘,一家人你还谈赔偿啊?” “为什么不谈赔偿?”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警察同志,我瞧着你不是看不懂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瞧着你一眼就能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和稀泥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派出所的门他八成儿一分钱医药费不给我,指不定他今晚还让我睡大街上去。” 老警员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要怎样?我找个同志送你回家?看着你进房子?” “这样,我要一万块的抚慰金,当然这钱不光是抚慰金,里面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等等。” “你还要钱?”陈悦豪瞪大了眼睛。 这个二姐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吃错药了吧? 出手打人还想要钱? “要钱,为什么不要?”陈月洲抱着双臂,语气冰冷,“陈悦豪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钱,我是不会在这纸上签字的。” 来警察局之前,陈月洲早就知道警察不爱管家里这档子破事,中国人喜欢渲染血脉亲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管来管去反而里警察不是人。 但如果一方就是不和解c不服软c就是不认“一家人”这个理,程序该怎么来还是得怎么来。 既然得按程序来,那要么就是抓人按行政拘留关个几天,要么就是调解。 拿什么调解?当然是拿钱。 于是刚趁着付医药费的时候他瞥了眼陈悦豪的银行账户余额:1022049元。 以往陈悦豪就是这么剥削原主的,他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他可是来刷分的,如今出师未捷,还在478面前丢了脸,这钱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到! 陈悦豪被气得头皮发麻:“你爱签不签,明儿个等爸妈来你就死定了!你先动手还敢要钱,你好大的胆子!” “我死定了?” 陈月洲对陈悦豪露出同情的目光,凑近他低声笑:“陈悦豪,我打你的时候是在你房子里,走廊摄像头拍不到,你打我的时候也在房子里,可是你却把我的身体推到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 你知不知道,单从监控记录来看,是你单方面在对我施暴。我现在不签字,就代表我不和解,我不和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我有一万种说辞和方法能让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回不去家,爸妈来了都没用。” “你——”陈悦豪被吓得后背一僵,他忙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警员。 一旁的老警员感受到这束迫切的目光,清了下嗓子:“孩子,这年头大街上打架的闹事的被关进来,你说你姐弟俩至于这么闹吗?不然你就给你姐转些钱,你看你,身上穿着上千块的衣服,也不差这些钱,何必让你姐姐不开心呢?对不对?” “你你们” 陈悦豪说到底不过是个打小被家里娇生惯养还没什么文化的熊孩子,从没摊上过什么事儿,从刚才进了派出所就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眼下被陈月洲随便吓了几句,已经蔫成了萝卜干。 他只得悻悻掏出手机转钱,原主没有智能机,陈悦豪就把钱转在了qq上。 一边打还一边想:等着,出了这局子的大门,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行吧,那就这样吧。”收了钱,陈月洲飞速在纸上摁了几个红手印,转身就走。 想了想,他又倒了回来,看了眼老警员:“警官,再打扰你一下,麻烦你拖着他,先别放他走,等我走个二十分钟再放人,免得他一会儿出去撵上我揍我一顿,又把钱抢回去。” 陈悦豪一听,最后的小九九也被人看穿了,此刻气焰全无,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起转转。 钱没了,小心思还被人看透了,等爸妈明天赶到怕是二姐人早跑丢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这时,系统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陈月洲惊了:“我脑袋都这样了才两分?” 478翻白眼: 陈月洲:“”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被陈悦豪那一拳支配的屈辱。 太丢脸,他不想说话。 478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陈月洲瘪嘴,妥协道:“行吧行吧我做总行了吧” 这么想着他头也不抬朝外走,刚好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两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看着点。”陈月洲脑袋疼,他抬头,对上双有些熟悉的眸子。 那人穿了身墨蓝色的警服,原本稍稍有些痞的相貌被制服禁欲的气息这么一衬托,越发显得干练帅气。 陈月洲记得,他是中午吃饭坐在自己隔壁和警察一桌的男人,1600分的家伙。 男人低头,看到阿拉伯人造型的陈月洲,眉毛一挑,神色一瞬间变得幽深,但顷刻间又恢复淡然:“这怎么回事?” 老警员抿了口茶:“还能怎么回事,姐弟打架了呗。” “打架?”男人背靠在门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像审犯人般瞅着陈月洲,声音低低的听不到情绪,“被人训话也不怕,被人挟持也不怕,吃饱饭就去闹事打架,还真行。” “什么情况?”警员握着购物卡,看了眼陈月洲,又看了眼老头三人组。 最先失去气势的是陈悦豪,刚一听到卡的主人是个警察,他的腿就已经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给我的,就那天张明宇婚礼之后,他看我可怜,这个你找他本人就可以对证。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拾掇拾掇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他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40 当他松开手后, 他明白了。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各个行色匆匆,把冰渣踩得漆黑,和水渍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十分难看。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 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 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 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 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 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 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 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 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 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 在他旁边坐下, 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41 当他松开手后, 他明白了。  “你的成绩必须达到我们家的要求。” “”陈晴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 “从明天起你就先不用去学校了, 留在家里复习下一次的月考,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看看情况, 你今天早早睡,明天起来看书,好吗? ” 陈晴面露不悦,却没说出来,点点头回了卧室。 478摇了摇头。 “别急,这出戏还没完呢”陈月洲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 点开跑腿服务,输入购买内容—— [两个50岁的老夫妇,要求穿西装和洋装,形象有文化, 读过书,演出时长约半小时, 费用一人二百。] 不出半分钟,单子被接下,对方打来电话:“我爸我妈都是退休老师, 行吗?” 陈月洲很满意:“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过来我给你微信发过去, 明天一早你们就来。” 叛逆期的小孩这种生物吧 不让他们品尝一下绝望, 他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个宝呢 第二天中午, 不用去上学的陈晴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一觉醒来,她赖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听到外面有老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能地将耳朵向墙根凑了凑,还是有些听不清外面再说什么,就索性披上外套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形象温和而稳重的老人正怒视着身前的陈月洲,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再凑近了些听,那声音瞬间明晰了—— “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那么点成绩还上什么学?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小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正是缺钱的时候!”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不行不行” “爸妈,小蕊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也是小蕊最后的心愿了,陈晴她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孤单,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育和温暖,我想我能帮她,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可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哭了,于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但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她情不自禁抱头痛哭起来。 她最近人生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妈还不够吗? 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她的姐姐?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早上还跟爸爸妈妈撒娇说晚上要吃酱饼,然后和同班的小许高高兴兴去上学了,晚上回来,就看到姐姐蹲在家的大门口,抱着双膝呜呜地哭。 姐姐那时候还没现在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特别瘦,蹲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堆骨头叠在一起,看得人心疼。 之后家里就来了好多亲戚,把家里弄得一片雪白,门口还摆了好多花圈,他们有人安慰姐姐,有人抱住自己。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灵堂,还有爸爸妈妈的照片。 听着凄凉的音乐响起,看着身边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望着哭肿了脸的姐姐,她总算懂了:爸爸妈妈死了,就那么突然的没有了。 可还来不及感伤,现实的问题就先一步掠空了她的思维。 家里的亲戚们开始打闹,他们哄抢着父母的那片自有土地,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属于她的家中。 他们嘴上说着愿意抚养她们姐妹俩,可她却看到姨夫只要一喝醉就殴打姐姐,大伯逼姐姐和村上的书记喝酒,小叔总是打劫姐姐手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 那时候她好害怕,大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想看到c不想面对。 直到有一天傍晚,刚遭到一番毒打的姐姐走到她面前,抱紧她说:这里没有我们俩的家了,跟姐姐离开这里,好吗? 她们来到了北川,这座国际大都市。 姐姐凭借美貌找到了好工作,两人很快就有了好的生活。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再也不用面对大人的脸,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姐姐忽然间也要没有了呢? 她为什么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里? 又要必须提心吊胆,必须面对他人,必须做不想做的事? 送走了两个老人,陈月洲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烟是早上新买的,女士香烟,还带着清新的草莓味。 “为什么安慰?”陈月洲仰头躺倒在沙发上,吐了口眼圈,眯着眼,“谁的人生是处处如意的?” 陈月洲很认同:“我这么优秀,我他妈不也变成了女人在这儿坐着?” 478: 不,你这种人要是处处如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社会有问题了好吗? 张茜叹了口气,知道陈月洲的意思:“男人,长得丑点其实有安全感,而且,男人啊,长相其实不重要,你还小,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陈月洲忙上前拦着:“不不,阿姨您客气了,这点伤不算个事儿,我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走了” 大婶儿您要是真觉得心里愧疚,就应该先去挂眼科。 你见过身高一米八还肩膀这么宽的妹子吗? 那是哪吒。 “真的对不起,不如你留个电话吧,我们好把感谢费打过去。”张晓雅的父亲也走了过来,一把拉住陈月洲的手,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女儿她还年轻,我不想让她档案里记上这么一笔,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放了她” 陈月洲被这大手一拉,整个人倾斜了不少。 他一扭头:喝哟,这爹足足高他两个头,怕不是得有两米二! 实在拗不过这一家子巨人,陈月洲匆匆点头应着:“行,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要写和解书,你们给我打电话就行,不过我现在是真的忙,不然我把电话号留给你们” 陈月洲说着将手伸向口袋——可摸到的却是皮肤有些粗糙大腿。 他怔,顺势向下看,这一看僵住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裙子? 刚才自己昏倒的时候谁t给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穿了裙子? 恶作剧整人吗? “怎么是手机不见了吗?”察觉到陈月洲的异样,张晓雅的父亲忙道,“是刚才被小雅拉住的时候丢的吗?抱歉,真的很抱歉,不然你留个备用联系方式,微信也行,买了新手机我们一定给你立刻送去!” “我”陈月洲觉得有点懵,他疑惑地看着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咳了几声,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 “怎么了”对方问。 陈月洲木讷地摇头:“不,没事,不然你把你电话告诉我” 张晓雅的父亲一听,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上纸和笔:“那我说我的,你记一下,打过来就行,我的是151” 陈月洲手握纸和笔呆呆地记着数字,脑子有点懵,等写完电话,他掉头一路小跑直奔医院的卫生间,最终定格在洗手台的大镜子前—— 镜子里倒映着一张姑娘的脸。 年纪约摸二十出头,单眼皮,豆豆眼,塌鼻梁,满脸麻子和褶子,大黄牙,一张没有血色的大嘴满是死皮。 杂草般的头发打了个结在头顶。腿粗还没腰没胸,目测身高也就一米四五,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旧衬衣,下面是条有些旧的百褶裙,像是工装。 陈月洲:“” 这他妈的 谁啊?! 整个一罗玉凤好吗! 不!不应该侮辱罗玉凤,至少人家比他白! 这是他吗? 开什么玩笑? 陈月洲对着镜子扯了扯脸,还顺便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在确定脸蛋的确会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时,他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脑内忽然传来陌生而冰冷的机械声,紧接着,出现了一头粉红色的猪,脸长得和吹风机似的,是最近流行的动画《小猪佩奇》中的女主角佩奇。 刚还在怀疑人生的陈月洲顿时大惊:“什么情况?” 佩奇说着,抖了抖身上的小裙子。 “什么?系统?” 陈月洲被478的一大堆说辞绕得头疼:“讲重点!” 陈月洲自动忽略了那些骂他的内容,抓住重点词:“装在女人身体里?” 478还补充: 陈月洲:“” 妈的。 时光能后退吗?他发誓绝对不叫滴滴打车了好吗? 哪有这么玩人的啊? 刚还打算抹起袖子和478讨价还价的陈月洲瞬间脸都吓绿了:“还有任务?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最开始说!” 478耸耸肩: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怎么能让我活下去,越快越好!” “愿望?重新变回自己能行吗?” 478想了下: 陈月洲顿时乐了:能变回自己还能拿到一大笔钱?这个好,这个可以有。 于是他主动提问:“那我具体怎么刷分?” “主线任务?支线任务?你们系统体系还挺全啊?搞得和网游一样” 478补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42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最先失去气势的是陈悦豪,刚一听到卡的主人是个警察,他的腿就已经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 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 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 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 他转头, 看着两位警员, 声音带着女孩独有的软糯:“警察同志, 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 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 撑着自己下巴, 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 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 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 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 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43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这时,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 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 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 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 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 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 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 咱们回老家, 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 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 张晓雅, 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不懂,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44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陈月洲逆着人流, 静默地杵着, 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 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 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 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 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 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 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 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 偏头, 打量着他, “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可谁知走了没几步,老头拨了通电话——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45 可是,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这时, 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 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 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 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 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 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 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 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 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 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 张晓雅, 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李娇娇被送去医院没多久就传来流产的消息,好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她人年轻身子骨又硬,本人并无大碍。 可张明宇这边就不同了。 他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c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c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不,这样子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才会被人嘲笑吧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顿时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你不是说新手任务会给好几个金手指吗?”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与此同时,床上的张明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包裹着右眼的纱布嘶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好痛!我的眼睛!!” 十分钟后。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摇了摇头:“右眼忽然急速萎缩” “是要瞎了吗?”陈月洲问。 医生欲言又止:“已经” 之后转而看向张茜和张晓雅:“请问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这里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不能待这么多人的” “不,不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张晓雅匆匆忙扭过头,像是怕被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似的,抓着手包拉着张茜就走。 她离去的背影仓皇而狼狈,某一刹那,让人恍惚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幕幕闹剧不过都是一场梦,他们之间仿佛从未有过爱情。 张晓雅走后,陈月洲坐在张明宇床前默默剥着小金桔吃。 478好奇: 陈月洲沉默地继续剥着橘子:“别急,我正想对策,今个儿我要血洗前耻,不把他的分数刷干净我就不姓陈。对了,张明宇个人资料卖多少积分啊?” 478翻了翻手机: “买。” 资料到手,陈月洲在脑内粗略过目了一下—— 张明宇,身高165,体重97kg,内蒙古某个贫困县人,家里共三个孩子。 虽然身为汉人,但因为水土问题,父母都极其身材高大,对于身材矮小的他非常不待见。 他从小因为身高时常被同龄人欺负,不过由于他成绩好,从高中起学费全都是政府扶持。 大学之后来到北川,立志要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摆脱贫困和歧视,并向父母证明个子低可以比个子高更有本事。 所以在找女友方面上,他无法接受身高低于170的女性,并厌恶和唾弃着低于这个身高以下的女性,扭曲地认为低于一米七会拉低孩子的遗传基因。 在和张晓雅互相见过家长之后,通过提前收取女方家的彩礼钱,替父母在呼和浩特购置了新房。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喜爱。 父亲很快就把这套房过户到了二弟的名下。 之后他傍上李娇娇,再次拿到了彩礼钱,并又为父母购置了一套房,而他的父母正准备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三弟。 至于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关系,需要50积分解锁。 陈月洲顿时惊了:“你们这还带内部额外收费的?” 478: 陈月洲现在也算是有点小积蓄的人了,懒得和478计较:“买买买。” 李娇娇,女,25岁,身高173,体重49kg,商务大学本科在校生,和张明宇决定正式交往前已经有了3周的身孕 陈月洲正在剥橘子的手僵住了:“啥?啥玩意?身什么?身孕?” 478点头,翻了翻那价值50积分的资料: “所以,合着你的意思是,这个李娇娇,把自己父母和张明宇都骗了?” “行了!不用念了!”陈月洲剥完了最后一个橘子,皮往盘子里一放,“走,打印文件走!” 半小时后,三份文件安安静静地躺在张明宇的床头。 一份,伤情鉴定,里面夹着他右眼眼球萎缩的检验报告; 一份,房产证复印件,里面夹着他父亲把第二套房子过户给三弟的证明; 一份,亲子鉴定,里面夹着李娇娇肚子里孩子生父的真实信息居然还是个黑人。 全部是陈月洲直接找478,用最后的一枚新手金手指兑换来的。 虽然取证不难,但他最近累了也发了,二三十积分出手丝毫不觉得心疼。 离开后的第三天,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舀了勺燕窝慢慢喝了,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雾霾下的世界一片灰青,什么都看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46 可是,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越是得不到的人, 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 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 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 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 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 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 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 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 这年头, 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 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 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 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陈月洲认得,这是那个1600分的高分[报复值]对象,目前还刷不了的高级任务的大b一ss。 看到陈月洲,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片刻,很快移开,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我我我我只是”陈月洲颤颤抖抖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身子不住地晃动着,倒真像极了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姑娘。 大约五分钟,他将自己现编的故事告诉了警察—— 张晓雅劫持了我之后希望我帮她挽回张明宇,她让我约张明宇,说想在天台和他最后见一面,可是我怎么可能约到张明宇啊!张晓雅气急败坏想要跳楼,我努力劝阻她丝毫没有用,我努力抓住她的手可是她太高大了,我根本抓不住她!她就摔下去了我一时间气恼,就决定将事先印刷好的海报推下去,既然张晓雅死了,凭什么张明宇还可以瞒天过海地活着?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警察跟他打招呼。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突然把自己拉出来鸿门宴吗? 不过,嘴上和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姐姐,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杀人”二字的发音,陈月洲越发觉得懵,不由本能地张了张口:“这位警察同志我得罪过你吗?” 对方扫了眼陈月洲,眉头微蹙,良久,挪开:“不记得无所谓,这次就记得了。” 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看了看,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两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陈月洲惊了。 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就是两千多块? 还有,刚才那句“不记得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佬难不成以前见过这幅身体的原主? 陈月洲努力搜刮了一下脑内的记忆,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出来。 于是,他不由问:“478,你确定这个大佬是报复对象?真的不是因为太帅太潇洒而惹了一屁股没头没尾的桃花债?” 478没理陈月洲,默默啃着干饼。 刚才主机给她发了工资,但她却不敢花—— 这钱是血馒头换来的,即使来到这个世纪前接受了三观洗盘决定重新做猪,但也没法接受主角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兜兜里有了钱,陈月洲拿了五万买了理财,下来的钱全部拿出去浪。 怎么个浪法呢? 他去一家国内连锁的高端女子医院做了整形。 在他眼里,人嘛,不论男的女的,其实都是摆在社会这个大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你内在再完美无瑕c能力再出众,但如果有一个寒碜的包装,没几个人会想要购买你去获得额外的惊喜。 他如今这幅身子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即使兜兜里有钱,外面的世界和财富于他而言都是残酷和陌生的。 他需要创造为他打开机遇的第一扇门——相貌。 咨询了良久,考虑到注射整形都是半年期,没法一劳永逸,而且进口货价格高得离谱,陈月洲最终选择割了双眼皮c切了大鼻头c漂白牙齿顺便剪了短发。 还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仅仅是割了双眼皮,她原本蔫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配上小巧的鼻头和白皙的皮肤,就算依旧是塌鼻梁c大方脸,整个人颜值依旧“噌噌”向上走。 在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开口的478冒了出来: “啊?”正在床上吃燕窝的陈月洲翻身爬了起来,“为什么?” 陈月洲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说做人不要悬崖边走钢丝啊,先拿掉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再去发展外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可是,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剩70分我刷不到手?”陈月洲琢磨着,“我现在手头就230分,这任务能及格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47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北川很繁华,纵使已是深夜,世界依然五彩斑斓一片喧嚣。 车水马龙的街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 陈月洲孑然一身,抬头望着巍峨耸立的摩天大楼和路过来来往往的行人, 觉得腹部的痛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 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 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加了份汉堡,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 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 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 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 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 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 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顿时蹙眉:“” 谁他妈是欠这个女人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风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加不讨人喜欢。 怕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些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男友一个人。 对男方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大人们不是都说了嘛!毕竟也许这个人就是未来的丈夫啊!对女人而言家庭多重要啊! 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鸡汤不是天天说嘛!朋友什么的都是人生的过客,走了这个还会来下个,人生终究是孤单的! 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不是有句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小心一点总不是错!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了她的德行,谁又愿意招惹这么个神经敏感还没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人只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友和丈夫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还一辈子围绕着家庭打转转?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太过于把对象当回事,而人这种生物,最容易习以为常别人的好。 走了一个张明宇,重新找到下一任男友,就算对方是个品性正常的普通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单身贵族的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让[巅峰值]对象死亡也成? 也就是说让张晓雅死亡也可以? 陈月洲灵机一动。 而这次的任务要求是:在刷双值的同时,必须帮助她考上北川医科大学。 看完任务,陈月洲有些尴尬:“这任务真麻烦” 478以为陈月洲觉得帮人考上大学棘手,赶忙在一旁安慰: 陈月洲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478: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c崇尚男权c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没想到,闹到最后,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她那些绯闻女友,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 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48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这段时间, 陈月洲打算搬离公寓和陈晴住在一起辅导她功课, 等陈语轩身体的病情明朗化时,应该已经是陈晴月考后了。 陈月洲取了四百元放在桌子上:“最近我们公司有个项目, 让我们全组抓紧时间做, 可能有一周时间我要住在公司, 这段时间, 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陈语轩埋得很深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呆呆地看着陈月洲:“小洲姐姐?” 478道。 “她自然会慌, 男友说失踪就失踪, 姐姐跟着也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能不害怕吗?”陈月洲伸手轻轻抚摸陈语轩的脑袋,声音温和,语气坚定,“你要按时看书, 遇到什么困难及时给我打电话, 还有, 每天晚上放学回家, 给我打个电话,发条微信,让我看到你在家里, 懂吗?。” “姐姐。”陈语轩抓住陈月洲的衣角, 声音有些抖, “姐姐你要,走很久吗?” “不。”陈月洲蹲下身子,一把抱住陈语轩,小小的身躯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只要你需要,姐姐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 “那姐姐能不走吗” “可我要工作啊。”陈月洲和陈语轩分开了些,白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面颊,眼神落在她那双充满无助的双眸上,“那天姐姐问你的话,你有答案了吗?” “我”陈语轩脊背一僵,寒意从胸口散开,瞬间扩散至四肢。 答案?她没有。 如果她有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就不会如此落寞了吧?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翟建鹏是不会这么轻易抛弃她的,他有什么理由去欺骗她这样一个小女生? 如果说那些一无所有的年轻男生想要通过骗高中女生来证明自己的本事,一个有车有房有钱的成熟男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定只是忙c很忙,一时半会儿没法联系她而已 “我会找到答案的,我一定会找到答案的。”陈语轩固执地道。 “很好,那你就慢慢找。”陈月洲干笑两声,“期待你找到答案,然后,一生都能因为那个答案而幸福,那姐姐我也得拜你为师了。” 陈月洲说罢,起身去收拾行李。 租这套公寓前,他在租房网站上看到过一套更好的房子,是一条拆迁安置房,虽然户型不好,但三室两厅,精装修过,门口有车直达北医。 最关键的是,房租只要4000元! 在北川这种寸土寸金的城市,五千块钱以下想住个三室,那真是不容易。 等陈月洲把入住手续都办理好了,需要的家用品买齐了,陈蕊的钱也打过来了。 共八千,其中两千特别备注是陈晴的生活费。 陈月洲可不管这钱别人是怎么安排的,在他手上,那就是他的。 他当即去ktv辞职,结了这些日子的工资,合着这两千一同交给了夜校。 之后又在桃宝上约了个画工了得的插画师,买了些偏二次元的成品画,全部写上了自己的签名,用画框一裱,挂在新房客厅各个显眼的位置上。 “这可不单单是装饰画,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月洲看时间差不多了,叫了辆滴滴去接陈晴。 陈晴和昨天一样,耷拉着一张脸,眼底充满对陈月洲的不满,不过来得倒是比昨天准时了些。 陈月洲不以为意,带她去了新家,把向阴面最小的卧室安排给她住。 陈晴顿时有些不开心,刚打算开口反驳,可看到陈月洲那笑盈盈却没有丝毫客气的脸时,闭上了嘴。 陈月洲叫了外卖,两人坐在客厅里开始吃晚饭。 等陈月洲起身去倒水时,陈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在客厅里上上下下来回扫荡着,直到视线落在身后那副初音未来的婚纱画像上。 那幅画用的是重涂叠色手法,这种画法对画师素描和水彩的基本功要求极高,处理起来极其繁杂,但作画效果极好。 整张画是偏蓝的冷色调,婚纱颜色很浅,通透感很好,可每一层纱网的脉络却看得极清,婚纱的轻盈感和触感仿佛能看得出来。iku露在外面的手臂光滑细致,隆起的双峰闪着微光仿佛呼之欲出。 陈晴那点小打小闹的绘画技巧哪比得上这幅画,她顿时被这精湛的画工迷得挪不开眼,细细打量着画的每一个细节,直到视线落在图案正下方的签名上——陈月洲。 嗯? 陈晴内心“咯噔”一下。 这幅画的作者是这个表姐? 等等,姐姐不是说这个表姐是学医的吗?她父母不是北医的教授吗? 这画上的名字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 陈月洲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陈晴呆呆地望着墙上的挂画,他笑,故作漫不经心:“你也喜欢iku吗?这幅画,好怀念啊,还记得这是我高二时候画的,虽然画的质量不怎么样,你看那胳膊画的,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算是些年少时候的记忆吧,总不舍得丢弃。” 陈晴:“” 她立刻扭头细细打量着那幅画。 胳膊画的不好? 卧槽,她陈晴这辈子画过的胳膊都不及这幅画的一半好嘛! 而且,人家画这幅画的时候是高二! 高二是什么概念?这说明那时候人家比她现在还小! 原来这个表姐高中就是个隐藏的大触! 而且是个和她水平天壤之别的大触! 想起昨天自己在她面前那副耀武扬威班门弄斧的姿态,陈晴瞬间羞红了脸,尴尬得想钻到地底下去。 她搓着手,头埋得很低,说话的时候彻底没有底气:“挺好的,我觉得高二能画成这样,也可以了” “唉,很多年没动笔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画好了。”陈月洲放下水杯,像是在回忆,“高三开始我就没画过画了,真怀念啊。” “为什么没画啊”陈晴本能地接下去。 陈月洲笑:“我高中是北川国际的,两条腿会画画的学渣我们学校满地跑,可两条腿会画画的学霸并不多,我啊,更想做不多的那个——毕竟人人都会的东西,还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啊?” 陈晴:“” 妈的,扎心了。 北川国际是什么学校她是有印象的,传闻那所私立学校里只有两种人:人才和二世祖。 满地跑的学渣会画画,就说明满地跑的二世祖会画画 比自己会画画还比自己有钱的人满地跑,能不扎心吗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现在倒好,整个人和废了一样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他一时没忍住,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一拳就倒,又倒霉撞在柜子上,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清醒过来,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49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 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 镜子前一站, 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 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 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 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 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 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 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 随后莞尔:“放心吧, 小兰姐, 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 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老张,老张你别气啊,事情都到这里了”张母瞬间红了眼,她擦了擦泪,踉跄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凉凉地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做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得浑圆的眼睛瞬间充血,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无助地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见不得张晓雅哭,只能拉着陈月洲离开现场。 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她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 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 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不光存在于中国,它存在于世界各地。 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在宋代以后被加强,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这种无形的“制度”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赎她们“贞洁”和“道德”的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 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完了,凉了。 遇到智障,真的是神队友都带不动啊!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50.7.1 可是,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478一边吃着新买的棉花糖一边对陈月洲抱拳: “那些初高中生觉得自己牛逼, 不就是因为会了些长辈不会的东西吗?再说了,多少家里的长辈看到孩子随便画一些鬼画符都说孩子画得好, 这个年龄的小孩, 最适合用现实教她们做人。”陈月洲哂笑,“能磨掉她那份自以为是的锐气, 也不枉我花了八百块钱买这么多画。” 陈月洲转头对着陈晴:“以后你就叫我小洲姐姐, 我叫你小晴。我爸妈住在九九庄园东区, 不常到这边来, 他们会安排小蕊住院,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情。” “什么?”陈晴一听有要求,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的成绩必须达到我们家的要求。” “”陈晴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 “从明天起你就先不用去学校了, 留在家里复习下一次的月考,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看看情况,你今天早早睡, 明天起来看书, 好吗? ” 陈晴面露不悦, 却没说出来,点点头回了卧室。 478摇了摇头。 “别急, 这出戏还没完呢”陈月洲掏出手机, 打开饿了么,点开跑腿服务,输入购买内容—— [两个50岁的老夫妇,要求穿西装和洋装,形象有文化,读过书,演出时长约半小时,费用一人二百。] 不出半分钟,单子被接下,对方打来电话:“我爸我妈都是退休老师,行吗?” 陈月洲很满意:“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过来我给你微信发过去,明天一早你们就来。” 叛逆期的小孩这种生物吧 不让他们品尝一下绝望,他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个宝呢 第二天中午,不用去上学的陈晴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一觉醒来,她赖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听到外面有老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能地将耳朵向墙根凑了凑,还是有些听不清外面再说什么,就索性披上外套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形象温和而稳重的老人正怒视着身前的陈月洲,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再凑近了些听,那声音瞬间明晰了—— “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那么点成绩还上什么学?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小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正是缺钱的时候!”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不行不行” “爸妈,小蕊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也是小蕊最后的心愿了,陈晴她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孤单,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育和温暖,我想我能帮她,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可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哭了,于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但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她情不自禁抱头痛哭起来。 她最近人生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妈还不够吗? 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她的姐姐?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早上还跟爸爸妈妈撒娇说晚上要吃酱饼,然后和同班的小许高高兴兴去上学了,晚上回来,就看到姐姐蹲在家的大门口,抱着双膝呜呜地哭。 姐姐那时候还没现在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特别瘦,蹲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堆骨头叠在一起,看得人心疼。 之后家里就来了好多亲戚,把家里弄得一片雪白,门口还摆了好多花圈,他们有人安慰姐姐,有人抱住自己。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灵堂,还有爸爸妈妈的照片。 听着凄凉的音乐响起,看着身边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望着哭肿了脸的姐姐,她总算懂了:爸爸妈妈死了,就那么突然的没有了。 可还来不及感伤,现实的问题就先一步掠空了她的思维。 家里的亲戚们开始打闹,他们哄抢着父母的那片自有土地,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属于她的家中。 他们嘴上说着愿意抚养她们姐妹俩,可她却看到姨夫只要一喝醉就殴打姐姐,大伯逼姐姐和村上的书记喝酒,小叔总是打劫姐姐手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 那时候她好害怕,大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想看到c不想面对。 直到有一天傍晚,刚遭到一番毒打的姐姐走到她面前,抱紧她说:这里没有我们俩的家了,跟姐姐离开这里,好吗? 她们来到了北川,这座国际大都市。 姐姐凭借美貌找到了好工作,两人很快就有了好的生活。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再也不用面对大人的脸,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姐姐忽然间也要没有了呢? 她为什么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里? 又要必须提心吊胆,必须面对他人,必须做不想做的事? 送走了两个老人,陈月洲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烟是早上新买的,女士香烟,还带着清新的草莓味。 “为什么安慰?”陈月洲仰头躺倒在沙发上,吐了口眼圈,眯着眼,“谁的人生是处处如意的?” 陈月洲很认同:“我这么优秀,我他妈不也变成了女人在这儿坐着?” 478: 不,你这种人要是处处如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社会有问题了好吗?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蛤蟆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51 可是,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还顺便写了备注:[给我绕过所有保安, 二十分钟运到天台旁的楼梯口, 我再给你五百元。] 单子刚一发出,立刻被人接下, 不到十分钟, 就见楼梯口站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推着货架:“全村我最酷是谁?”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 一边卸货一边道:“唉, 酒店做事, 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 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 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 “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 “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 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 “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 可是心里藏着别人, 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最悬殊的不过是力量上的差距,其他方面个体差异远大于性别差异,是千年来社会男尊女卑的教育从心底上弱化了这个性别群体的自我荣耀意识。 可是,这个世界还不是发达的共产世界,总是有无数脏活c累活和奉献牺牲的活必须有人去做。 那么谁来做? 既然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去做,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她们乃至大部分男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男人对这样的认知不去思考甚至打心底认同,无可厚非。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女人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奏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查看情况,此刻嘉宾已经入席,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陈月洲见状,嘴唇上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大步上前,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直接丢在了空中。 新娘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塑料制的四肢立即磕成了碎片,油漆炸开包来,血红顷刻间染了整片百合花地,染红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宾客席,染着油漆的诡异的芭比娃娃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只正好插在了李娇娇的盘在头顶的发包上。 再之后是漫天散落的海报,如雪花般洋洋洒洒地降落。 早就被红油漆吓懵了的宾客们本能地将海报接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卧槽!砸场子的!哈哈哈这份子钱没白随!热闹来了! 顷刻间,楼下尖叫声c呐喊声c哭嚷声混成一团,好不热闹。 陈月洲立刻给张茜发短信:[开始让那十几个人发海报吧,就在酒店门口,不用发,直接用洒的,铺满停车场和广场,撒完就跑。] 完事,他又连续给李娇娇飙了几十条上次p的那张恐怖图片。 李娇娇掏出手机看完后再一次晕倒在了地上,裙子再一次落了红。 这时,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也顾不上张晓雅了,转身奔向电梯就打算去三楼偷手机。 478重新点了支烟抽上,神色悠然。 陈月洲:“你能删短信上次为什么不给我删?” 478吐了口烟圈:“上次看你不爽,我不愿意。” 陈月洲:“” 这还是头脾气不小的系统。 顷刻间,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随着一道光消失在了地板上。 “卧槽,什么黑科技?” 478嚣张地翻了翻白眼, 这时,张晓雅的父母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跑了进来,二人趁乱将准备逃跑的张明宇围在中间,一旁刚送走女儿的李娇娇父母看到,也围了上来,四个人直勾勾地逼向张明宇。 张明宇被这架势吓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解释一边后退,一不小心踩上了地板上玻璃的碎片,人太胖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陈月洲:“” 卧槽,这都可以。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啊:要么瘦,要么死。 陈月洲一听,急急忙忙坐电梯下楼。 478疑惑: 陈月洲焦急道:“你不是说晚一点张明宇的视力不保吗?那我得赶紧去凑凑热闹让他晚一点去医院啊!万一右眼康复了怎么办?难得天助我也我怎么能白白损失这次机会?” 赶到楼下的时候,整个宴会厅早就没有了婚礼开始前的温馨气派,血色的大厅c满地的玻璃碎片c被踩得乱糟糟的百合花以及被丢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结婚照。 宴席里的宾客作鸟兽散,你一脚我一脚踩着四溅的染料,将整个大堂踩得像杀人现场似的。 陈月洲找到站在窗边一脸懵逼的张茜:“张晓雅被我在楼顶绑着,她非要见张明宇,对我又吼又嚷的,我怕她坏事,就下了点狠手。” 张茜先是一惊:“这些都是你做的?”随后认同地点头:“绑得好。” 没一会儿,警察到场了。 陈月洲侧眸,果不其然,那个1600分的大佬准时到场。 他海报目测保守也有185厘米,宽肩窄臀,样貌还端正帅气,透着一点点痞,属于那种只要出现就能第一时间被发现的类型。 陈月洲勾勾唇,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次我可没偷东西,你可别想恐吓我。” 没过多久,小警察再一次找上门,陈月洲再次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这次他没装娇滴滴的小女生,而是摆出玛丽苏女主角式义愤填膺:“我就是看不惯这个渣男伤害我们家小雅,所以我就是做了!我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对我自己的正义感很骄傲!” 语毕,他看向1600,等着对方反应。 男人沉默了良久,开口:“看来你今天吃很饱。” “啊?”陈月洲愣了:啥意思? “吃饱了就爱闹事。”男人补充。 陈月洲:“” 妈的。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52.7.2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 剪下来给陈晴:“去做, 认认真真做,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不会就去猜, 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 哪儿都别去, 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 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 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 一直在学习, 从来没间断, 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c崇尚男权c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53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 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 她忽然就来了力量, 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 他们会打死我。” 好, 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 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 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 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 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 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 些许是气氛使然, 他心头一动, 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 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54.7.3 可是, 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陈月洲脸蛋白皙干净, 相比坐在对面的陈语轩的脸蛋还要细嫩几分。 她倒下的时候,呢子外套是敞开的, 里面紧身的毛衣衬托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格外性感迷人。 翟建鹏托起他的手, 发现他的手臂异常的细腻柔软, 就像是刚煮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没事吧?”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 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 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 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 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 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 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 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 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 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 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c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即使配合到位,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也是个脑子不好c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c崇尚男权c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没想到,闹到最后,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她那些绯闻女友,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 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478一局游戏结束,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望着乖巧的某洲,疑惑: 陈月洲懒懒地翻个身:“三天两头挨揍还朝不保夕,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我只期待赶紧做完任务,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没别的要求。” 又睡了会儿,闹钟响了,陈月洲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无奈地爬起来。 这时478的手机忽然响了,它赶忙叫住陈月洲: “看看看,以后这种事情有事直接说。”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遇到问题给男朋友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真的是闲人马大姐,等会还要打工呢。” 478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0.7.4 可是,第二天一切又变了——  陈月洲忙着去见羊露露, 懒得和小护士一般见识, 只当她是开了个玩笑。 处理好脖子, 他赶着离场, 却被张晓雅的母亲拦住了去路。 说来也是怪了,他陈月洲身高一米七七,穿鞋凑个整一米八,虽然算不上多高, 可也不低啊? 可今儿个总是碰到些巨人,就连这张晓雅的老母亲, 都比她高半个头, 少说也得一米九啊? “小姑娘, 谢谢你啊,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小雅,你大人有大量, 原谅她好吗”女人说着就要给陈月洲跪下。 陈月洲忙上前拦着:“不不, 阿姨您客气了, 这点伤不算个事儿,我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走了” 大婶儿您要是真觉得心里愧疚, 就应该先去挂眼科。 你见过身高一米八还肩膀这么宽的妹子吗? 那是哪吒。 “真的对不起,不如你留个电话吧, 我们好把感谢费打过去。”张晓雅的父亲也走了过来, 一把拉住陈月洲的手, 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女儿她还年轻,我不想让她档案里记上这么一笔,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放了她” 陈月洲被这大手一拉,整个人倾斜了不少。 他一扭头:喝哟,这爹足足高他两个头,怕不是得有两米二! 实在拗不过这一家子巨人,陈月洲匆匆点头应着:“行,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要写和解书,你们给我打电话就行,不过我现在是真的忙,不然我把电话号留给你们” 陈月洲说着将手伸向口袋——可摸到的却是皮肤有些粗糙大腿。 他怔,顺势向下看,这一看僵住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裙子? 刚才自己昏倒的时候谁t给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穿了裙子? 恶作剧整人吗? “怎么是手机不见了吗?”察觉到陈月洲的异样,张晓雅的父亲忙道,“是刚才被小雅拉住的时候丢的吗?抱歉,真的很抱歉,不然你留个备用联系方式,微信也行,买了新手机我们一定给你立刻送去!” “我”陈月洲觉得有点懵,他疑惑地看着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咳了几声,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 “怎么了”对方问。 陈月洲木讷地摇头:“不,没事,不然你把你电话告诉我” 张晓雅的父亲一听,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上纸和笔:“那我说我的,你记一下,打过来就行,我的是151” 陈月洲手握纸和笔呆呆地记着数字,脑子有点懵,等写完电话,他掉头一路小跑直奔医院的卫生间,最终定格在洗手台的大镜子前—— 镜子里倒映着一张姑娘的脸。 年纪约摸二十出头,单眼皮,豆豆眼,塌鼻梁,满脸麻子和褶子,大黄牙,一张没有血色的大嘴满是死皮。 杂草般的头发打了个结在头顶。腿粗还没腰没胸,目测身高也就一米四五,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旧衬衣,下面是条有些旧的百褶裙,像是工装。 陈月洲:“” 这他妈的 谁啊?! 整个一罗玉凤好吗! 不!不应该侮辱罗玉凤,至少人家比他白! 这是他吗? 开什么玩笑? 陈月洲对着镜子扯了扯脸,还顺便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在确定脸蛋的确会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时,他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脑内忽然传来陌生而冰冷的机械声,紧接着,出现了一头粉红色的猪,脸长得和吹风机似的,是最近流行的动画《小猪佩奇》中的女主角佩奇。 刚还在怀疑人生的陈月洲顿时大惊:“什么情况?” 佩奇说着,抖了抖身上的小裙子。 “什么?系统?” 陈月洲被478的一大堆说辞绕得头疼:“讲重点!” 陈月洲自动忽略了那些骂他的内容,抓住重点词:“装在女人身体里?” 478还补充: 陈月洲:“” 妈的。 时光能后退吗?他发誓绝对不叫滴滴打车了好吗? 哪有这么玩人的啊? 刚还打算抹起袖子和478讨价还价的陈月洲瞬间脸都吓绿了:“还有任务?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最开始说!” 478耸耸肩: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怎么能让我活下去,越快越好!” “愿望?重新变回自己能行吗?” 478想了下: 陈月洲顿时乐了:能变回自己还能拿到一大笔钱?这个好,这个可以有。 于是他主动提问:“那我具体怎么刷分?” “主线任务?支线任务?你们系统体系还挺全啊?搞得和网游一样” 478补充: 陈月洲光惦记着重回肉身,后面关于支线任务的介绍压根没怎么认真听:“疑问没有,可我现在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走上人生巅峰?怎么刷[巅峰值]?” 478伸出粉嫩的小猪蹄在手机上点了点: 陈月洲:“当然啊。” 他原身都死了,还有什么能力说不吗? 刹那间,有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 原主名叫陈月洲,和他同名,今年22岁。 老家是南方一个七八线不知名的贫困村,家里总共五口人,爹妈和二姐一弟。 父母宠爱最小的弟弟陈悦豪,基本是要什么给什么,同昔日的自己在家的待遇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这个弟弟蛮横无理还顽劣成性,是个名副其实的窝囊废。 两个姐姐高中没毕业就被分别赶到北川和广州打工,后来有点姿色的大姐被父母逼着嫁给了县城一个身体有点毛病的男人结婚,原主长得磕碜,就继续留在北川务工。 恰逢中考落榜的弟弟来北川上技校,原主不得已一个人承担起照料他生活开销的责任。 不过,她性格懦弱,没上过几天学,长得还不上台面,打小营养不良体力还弱得不行,来到北川只能做做零工。 她白天在医院隔壁的小面馆洗盘子,晚上十点以后在附近夜市的烧烤店里做杂活,之后睡在烧烤店后院的杂房里,一天工作将近二十个小时,一个月满打满算只能挣个三千。 再被她那个弟弟搜刮一番后,一个月剩的钱还不够维持温饱。 烧烤店老板明面是个生意人,但实际上是个好赌又好色的人渣,某天路过杂货房的他忽然对稚嫩的原主打起了歪主意,直接绑了原主硬是强上了她。 原主长这么大没上过几天学,脑子里只有父母教给她的那些三从四德之流的旧思想,事后不但不敢报警还担心被人知道自己和人上过床,不得不从了店老板,长期做他的肉奴,直到如今大了肚子,被人家老婆发现连打带踹赶了出去。 打那天后,整个小街做生意的都知道了原主当了人烧烤铺的小三,而烧烤店的老男人和他老婆,就在上个月关了铺子消失了 没了晚上的收入,名声坏了整条街,肚子越来越大,弟弟又天天来要钱,原主日子越过越走投无路。 这个月更是窘迫到拿着二百元死撑,撑到上周兜里就只剩下4块钱,只好一天买一个一块钱的包子将就。 直到前天,彻底身无分文的她只得开始放弃吃饭,趁着打杂的时候偷偷吃点客人剩下的垃圾垫垫肚子。 而今天,由于被张晓雅用刀子劫持到楼顶受了惊吓,长期疲劳过度和饥饿的她的身体彻底到了极限,突发心梗死亡。 回忆完毕的陈月洲陷入沉默:“” 这真的不是恶作剧吗? 真的不是一堆人给他喝了什么致huàn药导致他精神出现问题了吗? 爹不疼妈不爱,文凭低长得丑,身子弱名声差,肚子里还带个球? 这他妈还能玩? 出场给自己了个新手村小兵的身体,却逼着他立刻刷满级深渊副本,这剧情要逼死人吗? 还顺便写了备注:[给我绕过所有保安,二十分钟运到天台旁的楼梯口,我再给你五百元。] 单子刚一发出,立刻被人接下,不到十分钟,就见楼梯口站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推着货架:“全村我最酷是谁?”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55.7.5 但是, 没有人知道后文了。  望着地上那一大摊血,陈月洲气得想给陈悦豪一拳。 可他用尽全力,都不见四肢有任何反应。 478赶紧查看他的身体数据: 陈月洲:“”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现在倒好, 整个人和废了一样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 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 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 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 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 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 他一时没忍住, 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一拳就倒, 又倒霉撞在柜子上, 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 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 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清醒过来,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我他妈要是能起来,你小子还能四肢健全站在这儿? 见地上的二姐状似,陈悦豪没辙。 他想了想,转身去厨房拉来买菜用的四轮推车,将陈月洲从地上抱起,直接以坐的姿势放了进去。 陈月洲身子小,整个人还真陷了进去,身子呈u型卡在车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像是怕被人看到,陈悦豪又从浴室找了条浴巾盖在陈月洲身上,这才满意地推出门。 478有些担心陈月洲这个姿势会不会缺氧: 陈月洲:“” 妈的。 这他妈推人还是推大白菜呢? 陈悦豪出了门推着小车子一路狂奔,任凭陈月洲脑袋摇摇晃晃把鲜血洒了一楼道,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特意低着头回避摄像头,生怕别人不觉得他可疑。 于是,当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色颇为紧张的男孩推着盖着白色浴巾的购物车,购物车的铁架上到处染着诡异的红色液体,一双粗糙无力的小手从白毛巾下露出来,一汩汩殷虹的血顺着指尖垂落在地。 一滴,两滴,三滴。 这时,那手忽然动了动,挣扎着对着人群用力一伸:“救我救救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敢情这是刚杀完人打算处理尸体被撞见了啊? 半小时后,脑袋被包成粽子的陈月洲和挨了路过英雄好汉几拳鼻青脸肿的陈悦豪坐在了公安局的询问室里。 “怎么回事?人是能这么打的吗?打死了你去坐牢吗?” 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发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这警察什么意思?自己为难二姐?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就能做出判断? 有毛病吧?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二姐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他陈悦豪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挣钱孝敬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考虑到眼前警察的威慑力,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发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这边老警员已经写好了文书,往陈月洲和陈悦豪面前一摊:“行了,你们俩,在这儿c这儿,把手印一摁,就当是和解了,晚上回去,你这个当弟弟的啊,请姐姐在门口下个馆子吃顿饭,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对不?” “行了知道了。”陈悦豪干脆利落地摁了手印。 陈月洲顿时蹙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侧眸:“怎么?你还想告他?” 陈月洲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伤成这样,赔偿都没有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顿时笑了:“小姑娘,一家人你还谈赔偿啊?” “为什么不谈赔偿?”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警察同志,我瞧着你不是看不懂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瞧着你一眼就能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和稀泥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派出所的门他八成儿一分钱医药费不给我,指不定他今晚还让我睡大街上去。” 老警员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要怎样?我找个同志送你回家?看着你进房子?” “这样,我要一万块的抚慰金,当然这钱不光是抚慰金,里面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等等。” “你还要钱?”陈悦豪瞪大了眼睛。 这个二姐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吃错药了吧? 出手打人还想要钱? “要钱,为什么不要?”陈月洲抱着双臂,语气冰冷,“陈悦豪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钱,我是不会在这纸上签字的。” 来警察局之前,陈月洲早就知道警察不爱管家里这档子破事,中国人喜欢渲染血脉亲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管来管去反而里警察不是人。 但如果一方就是不和解c不服软c就是不认“一家人”这个理,程序该怎么来还是得怎么来。 既然得按程序来,那要么就是抓人按行政拘留关个几天,要么就是调解。 拿什么调解?当然是拿钱。 于是刚趁着付医药费的时候他瞥了眼陈悦豪的银行账户余额:1022049元。 以往陈悦豪就是这么剥削原主的,他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他可是来刷分的,如今出师未捷,还在478面前丢了脸,这钱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到! 陈悦豪被气得头皮发麻:“你爱签不签,明儿个等爸妈来你就死定了!你先动手还敢要钱,你好大的胆子!” “我死定了?” 陈月洲对陈悦豪露出同情的目光,凑近他低声笑:“陈悦豪,我打你的时候是在你房子里,走廊摄像头拍不到,你打我的时候也在房子里,可是你却把我的身体推到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 你知不知道,单从监控记录来看,是你单方面在对我施暴。我现在不签字,就代表我不和解,我不和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我有一万种说辞和方法能让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回不去家,爸妈来了都没用。” “你——”陈悦豪被吓得后背一僵,他忙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警员。 一旁的老警员感受到这束迫切的目光,清了下嗓子:“孩子,这年头大街上打架的闹事的被关进来,你说你姐弟俩至于这么闹吗?不然你就给你姐转些钱,你看你,身上穿着上千块的衣服,也不差这些钱,何必让你姐姐不开心呢?对不对?” “你你们” 陈悦豪说到底不过是个打小被家里娇生惯养还没什么文化的熊孩子,从没摊上过什么事儿,从刚才进了派出所就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眼下被陈月洲随便吓了几句,已经蔫成了萝卜干。 他只得悻悻掏出手机转钱,原主没有智能机,陈悦豪就把钱转在了qq上。 一边打还一边想:等着,出了这局子的大门,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行吧,那就这样吧。”收了钱,陈月洲飞速在纸上摁了几个红手印,转身就走。 想了想,他又倒了回来,看了眼老警员:“警官,再打扰你一下,麻烦你拖着他,先别放他走,等我走个二十分钟再放人,免得他一会儿出去撵上我揍我一顿,又把钱抢回去。” 陈悦豪一听,最后的小九九也被人看穿了,此刻气焰全无,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起转转。 钱没了,小心思还被人看透了,等爸妈明天赶到怕是二姐人早跑丢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这时,系统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陈月洲惊了:“我脑袋都这样了才两分?” 478翻白眼: 陈月洲:“”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被陈悦豪那一拳支配的屈辱。 太丢脸,他不想说话。 478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陈月洲瘪嘴,妥协道:“行吧行吧我做总行了吧” 这么想着他头也不抬朝外走,刚好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两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看着点。”陈月洲脑袋疼,他抬头,对上双有些熟悉的眸子。 那人穿了身墨蓝色的警服,原本稍稍有些痞的相貌被制服禁欲的气息这么一衬托,越发显得干练帅气。 陈月洲记得,他是中午吃饭坐在自己隔壁和警察一桌的男人,1600分的家伙。 男人低头,看到阿拉伯人造型的陈月洲,眉毛一挑,神色一瞬间变得幽深,但顷刻间又恢复淡然:“这怎么回事?” 老警员抿了口茶:“还能怎么回事,姐弟打架了呗。” “打架?”男人背靠在门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像审犯人般瞅着陈月洲,声音低低的听不到情绪,“被人训话也不怕,被人挟持也不怕,吃饱饭就去闹事打架,还真行。”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56.7.6 但是, 没有人知道后文了。  “小雅,小雅你把刀放下来,放下那个孩子,她只是个送饭的,有什么你跟妈妈说, 好不好?”一位满目沧桑的老妇人哽咽着冲着这边恳求。 这时, 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 靠, 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 妈妈求你, 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 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 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 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 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 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 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 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 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加了份汉堡,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顿时蹙眉:“” 谁他妈是欠这个女人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风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加不讨人喜欢。 怕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些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男友一个人。 对男方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大人们不是都说了嘛!毕竟也许这个人就是未来的丈夫啊!对女人而言家庭多重要啊! 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鸡汤不是天天说嘛!朋友什么的都是人生的过客,走了这个还会来下个,人生终究是孤单的! 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不是有句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小心一点总不是错!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了她的德行,谁又愿意招惹这么个神经敏感还没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人只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友和丈夫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还一辈子围绕着家庭打转转?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太过于把对象当回事,而人这种生物,最容易习以为常别人的好。 走了一个张明宇,重新找到下一任男友,就算对方是个品性正常的普通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单身贵族的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0.7.7 可是,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自负而自卑, 自尊而自弃, 开朗而内向, 大方而敏感,清高而卑鄙。 性格是他们的保护色,如同战士对外挥舞着冰冷的金属长矛,包围着沙子堆砌的脆弱堡垒。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 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c失去了光明c失去了工作c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 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c没有朋友c没有妻子和孩子, 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都会受千夫所指, 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 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 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 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 给人的时候容易, 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陈月洲顾不得搭理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卡,手却被人牢牢踩住—— “你疯了?”他指尖一痛,抽回了手指。 “老子疯了?让你来北川,老子才是疯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回老家去,不许再给我儿子丢人现眼!”老头低下头抽走地上的卡,看了眼,露出一抹狞笑,“哟,还超市购物卡,你现在倒活得滋润。” “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算什么东西?”老头将购物卡塞进自己口袋里,粗糙的大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拖他走。 陈月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小区里零零散散的路人叫嚷起来:“来人啊,救救我,谁救救我啊,抢劫啊,抢劫啊!” 一旁路过的人听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瞅着,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大清早都忙着上班,谁愿意和钻石段位的碰瓷王者老头老太太较劲儿? “抢什么劫?老子是她爹!这小畜生从家里偷钱出来,拉她回去怎么了?你们谁干管别老子家里事?”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啊!” “小兔崽子还敢说不认识老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老头对着陈月洲的后脑勺就是一脚,“陈月洲!马上给老子起来跟着走,否则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颅内一阵剧烈的抽搐,陈月洲挣扎着抱住头,小小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老大爷,你这样不合适,就算是自己女儿,你不能这么打啊”一个路过的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靠了过来。 “呸!去你妈的!干你球事!”老头扭头对着男人就一口浓痰吐上去,男人躲得及时,没被喷上。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素质” “老子就这个素质怎么了?”老头转过身子,对着陈月洲的小腹又是一脚,“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踹不死你!” 这一脚踹得可不轻,陈月洲觉得肠子像是被人用刀剜出来般,剧烈的疼痛连着腹腔通向了大脑,合着颅内剧烈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478,478”陈月洲虚弱地呼唤。 478含着棒棒糖从她的小窝里施施然走出来,手上还握着台psv。 陈月洲:“” 妈的,他在这儿挨揍,这头猪在窝里吃棒棒糖打游戏。 478看了眼陈月洲,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摊手: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烦躁地打断478的碎碎念。 478不顶用,陈月洲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干脆翻了个白眼闭眼,护着脑袋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亲闺女死在大马路上,这老头还能下得去手? 然而,残酷的现实向陈月洲证明——这老头还真下得去手。 这老头又给了他肚子了两脚。 隔天一早,陈月洲六点起来蹲在阳台上边背单词边抽烟,陈晴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双手紧握在一起,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又瘦又矮的陈月洲:“小洲姐姐” 陈月洲余光瞥了眼她,没回头:“把你的书和试卷都拿过来。” “是。”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0.7.8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 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 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 刺激不刺激, 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 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 还有孩子, 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 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 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 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 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 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 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 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 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 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事先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等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只要能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自然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他冷笑:“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又不是我推她跳下去的。”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不要什么别的,现在就是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0.7.9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网上查到晨星布艺的办公地址, 陈月洲让张茜先送张晓雅回家, 再送他过去。 既然知道了工厂位置, 那么随意找厂子里的工人打听一下,应该不难问出厂长女儿结婚的日子和酒店地址。 毕竟,中国这红白喜事,领导们总是竭尽全力把所有能拉的下属都拉上,十人一桌三千块的酒宴, 一个下属屁颠屁颠地送来至少五百块份子钱还得给你说点好听的,每桌还倒赚两千,何乐而不为。 不过, 调查之前必须先支开张晓雅,毕竟她大着肚子太引人注目, 而且还容易冲动, 万一听到些事情绪激动又在众人面前撒泼耍疯,打草惊蛇之后怕是情报就没那么好找了。 工厂在四环近郊, 规模不大, 盖得也不算偏僻, 厂子旁边还有个国企建设单位, 周围有几栋老式居民楼,看着像是国企的家属院,院门口有一处凉亭, 一群老头老太太坐着唠嗑。 陈月洲本是想着找工厂门卫打听情况的, 特地备了一盒中华, 结果见门口一堆老人,索性放下烟,从张茜车上拿了一袋子瓜子和糖走了过去。 “呀,婶啊,前几天我见这厂子里有人买了成箱的炮仗和好几车红纸,那阵势大的,是有什么喜事啊?” 陈月洲主动打开话匣子,还刻意装模作样地参杂了些北川当地的方言。 几个老人扫了眼他,又相互对看一眼:“还能有什么喜事,不就这小厂厂长的闺女要结婚了么。” 坐在旁边听广播的几个老人一听有八卦赶紧往陈月洲面前凑了凑:“我知道,我们同楼门有人在这里做工的,说是老板女儿要结婚了,怕不是你说的是这事吧?” 陈月洲露趁势把装着瓜子的兜朝老人挪了挪:“婶c叔,吃瓜子。” 老人也不客气,纷纷抓了把开吃,边吃边唠了起来。 十分钟后,陈月洲在这群老年是非精口中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 李娇娇父母不是北川人,原本是在七八线小县城的某村子里开窗帘店的,由于李父小时候被继父殴打少了一只耳朵,李母从小被继母虐待左臂有一条很深的疤,即使他们一家经济不错,却依旧被村民欺负。 生了李娇娇后,夫妻为了不再让女儿和他们一样受人眼色,他们一咬牙卖掉了过去的厂房,来到北川发展。 起初一家子租住在厂房隔壁的老住宅区不到40平的小房子里做点小的窗帘生意,后来李父通过各方关系打听,找到了在街道办做闲职c家里在区上还算有点门道的陈星,与他合作,咬紧牙关自掏腰包用自家产品赞助政府定期的扶贫。 之后陈星因为扶贫做得不错,提拔去了区政府,他们家的布艺也有了小许名气,扶贫项目也做得大了些,最近很多政府布艺制品采购均选择的他们家。 不出一年,资金周转加速,就开起了小厂子。 为了感谢陈星,连厂子名字都是用他名字的谐音命名。 至于李娇娇结婚的缘由,知道的人不多,只清楚婚礼定在三天后,24号,曲阳国际商务酒店。 离开八卦的中心,陈月洲回到车上,琢磨了起来。 他刚用手机百度了曲阳国际商务酒店,据说因模仿美国白宫的造型而一度成为网红,知名度非常高的话题型高档酒店。 能选择这里,说明李娇娇家人好面子c讲排场,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人歧视的阴影难以抹去,总是想选择尽量高调的地方满足自己。 那么按理来说,新婚酒宴当天来的人五花八门,这点符合自己猜想。 但她的父母卖窗帘的时候就和有后台的公务员搞好关系c还积极做扶贫,这说明他们家人野心重c目标明确c小道信息面广还非常擅长自造人设和自我营销。 这种步步为营还有点神经敏感的父母,怎么会不去调查张明宇的背景? 如果调查了,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女儿嫁给一个屁股不干净的男人,这传出去得多丢人? 这样的丑事是这种过度敏感家庭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逻辑不通啊? 除非 陈月洲:“478,我觉得有点怪,你能给我调出李娇娇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吗?就像人家玩游戏都有个剧情人物解锁之类的。” 478一听伸出粉色的猪掌,一脸冷漠: 陈月洲:“” 操。 说好的第一次做任务新手教学系统呢?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478一脸无奈: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打断478,“那,如果查李娇娇是不是怀孕了,要几分?” “那好,查!” 478缓了一会儿,开口: 哈! 陈月洲想仰头大笑。 果然是这个套路! 搞大妹子的肚子拿着球去威胁妹子的父母,这个套路从古至今都特别受用。 女人五个月的肚子不小,非要堕胎只能做引产,而且母体伤害极高。 所以张明宇选择搞大李娇娇的肚子,等五个月到了再找李娇娇父母摊牌:你女儿肚子里有我的种,五个月,隔壁还有个女人肚子里有我的种,七个月,看着办吧,要你女儿的命还是要那个女人的命。 这个时候李娇娇的父母能怎么办? 再看看张明宇表面上这人做事上进工作又还不错是个文化人,也算是符合他们的要求。 于是只能打碎牙齿混着血往自己肚子里面吞,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赶紧把婚礼给两个人办了,免得孩子出生太早引人非议。 不过,自己这边的任务可就难办了 这对神经敏感的夫妻如果对婚礼现场严防死守,张晓雅能不能混进去都是个问题。 陈月洲一时想不出主意,他扣上安全带,定了去曲阳酒店的导航:“小茜姐,你有张明宇的照片吗?” 能成功骗大两个女人的肚子,这个凤凰男怎么说颜值也应该不算太差吧? 张茜左手揽过方向盘,右手掏出手机翻了翻:“有。” “那好,你把他的照片传我微信上。” 半分钟后,四五张高清图片出现在了陈月洲的微信上。 打开,照片上是个又黑又胖的男人,塌鼻梁眯眯眼,脖子粗满脸痘,最关键一笑还满脸褶子,看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七,走街上说是张晓雅她爸都有人信。 陈月洲:“” 我cà一。 最近的女人是怎么了,不但脑子有问题,审美也出现问题了吗? 看名字一直以为是个马天宇,结果其本人居然是个陈羽凡不,不应该侮辱陈羽凡,至少人家比他瘦。 现在想来李薇真是幸福,虽然自己对她不好,但至少每天面对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帅哥而不是可以拍痤疮广告的猥琐男。 不知道对相貌颇为顾及的李娇娇父母看到张明宇这幅长相的时候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是。”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0.7.10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陈语轩是真的累了, 这些日子天天回家就是挨骂和挨揍, 待在这个家里的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她又舍不得, 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 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 她忽然就来了力量, 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 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 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 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 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 天黑了, 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 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0.7.11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 她忽然就来了力量, 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 他们会打死我。” 好, 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 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 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 天黑了, 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 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 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 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 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 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 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 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 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陈月洲有些犯难。 他虽然很清楚翟建鹏内心是怎么想陈语轩的,可是这些话始终没法对着这个小姑娘说。 他和陈语轩的关系最近是好了很多,两人相处的也不错,但彼此终究是陌生人,没什么交情。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0.7.12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张晓雅劫持了我之后希望我帮她挽回张明宇, 她让我约张明宇, 说想在天台和他最后见一面,可是我怎么可能约到张明宇啊!张晓雅气急败坏想要跳楼, 我努力劝阻她丝毫没有用, 我努力抓住她的手可是她太高大了, 我根本抓不住她!她就摔下去了我一时间气恼,就决定将事先印刷好的海报推下去,既然张晓雅死了, 凭什么张明宇还可以瞒天过海地活着?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 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 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 她面色惨白惨白的, 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 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 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 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 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 收回视线, 声音低低沉沉的, 听不到任何请情绪, 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警察跟他打招呼。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突然把自己拉出来鸿门宴吗? 不过,嘴上和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姐姐,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杀人”二字的发音,陈月洲越发觉得懵,不由本能地张了张口:“这位警察同志我得罪过你吗?” 对方扫了眼陈月洲,眉头微蹙,良久,挪开:“不记得无所谓,这次就记得了。” 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看了看,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两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陈月洲惊了。 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就是两千多块? 还有,刚才那句“不记得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佬难不成以前见过这幅身体的原主? 陈月洲努力搜刮了一下脑内的记忆,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出来。 于是,他不由问:“478,你确定这个大佬是报复对象?真的不是因为太帅太潇洒而惹了一屁股没头没尾的桃花债?” 478没理陈月洲,默默啃着干饼。 刚才主机给她发了工资,但她却不敢花—— 这钱是血馒头换来的,即使来到这个世纪前接受了三观洗盘决定重新做猪,但也没法接受主角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兜兜里有了钱,陈月洲拿了五万买了理财,下来的钱全部拿出去浪。 怎么个浪法呢? 他去一家国内连锁的高端女子医院做了整形。 在他眼里,人嘛,不论男的女的,其实都是摆在社会这个大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你内在再完美无瑕c能力再出众,但如果有一个寒碜的包装,没几个人会想要购买你去获得额外的惊喜。 他如今这幅身子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即使兜兜里有钱,外面的世界和财富于他而言都是残酷和陌生的。 他需要创造为他打开机遇的第一扇门——相貌。 咨询了良久,考虑到注射整形都是半年期,没法一劳永逸,而且进口货价格高得离谱,陈月洲最终选择割了双眼皮c切了大鼻头c漂白牙齿顺便剪了短发。 还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仅仅是割了双眼皮,她原本蔫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配上小巧的鼻头和白皙的皮肤,就算依旧是塌鼻梁c大方脸,整个人颜值依旧“噌噌”向上走。 在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开口的478冒了出来: “啊?”正在床上吃燕窝的陈月洲翻身爬了起来,“为什么?” 陈月洲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说做人不要悬崖边走钢丝啊,先拿掉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再去发展外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可是,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剩70分我刷不到手?”陈月洲琢磨着,“我现在手头就230分,这任务能及格吗?” 478掏出手机“啪啪啪”摁着,好一会儿抬头: “啥?”陈月洲惊了,“不是说好的就算死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吗?” 陈月洲摔掉手中的碗:“你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这个规定?” 478冷漠脸: 陈月洲:“” 果然是玛丽苏女主角的系统,思维模式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那我现在去找张明宇,把分数刷及格。”陈月洲从床上捞起衣服就要走。 478摇头, “什么满足?”陈月洲脑内一片空白:整个人生都废了,还能有满足点? 478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蹲下身子抱紧自己头,“嗬嗬嗬”地小猪哭了起来。 陈月洲:“”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猪哭呢 他坐回了床上,搓了把脸,想了会儿道:“我这不是新手任务么?难道所有的新手宿主失败都要狗带吗?我又不是电视剧男主角,第一次操作系统就能6得起飞。” 478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她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翻了翻,好一会儿,猛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你慢点说。”陈月洲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跳回去啊!就跳到张晓雅到楼顶之前的时间!” 陈月洲去衣架上捞自己新买的貂皮大衣:“不过这衣服挺贵的,我得拿上再回去,下次就不用花钱买了” 衣服还没到手,他整个人视线一黑,紧接着,就出现在了医院楼顶。 穿着病号服的陈月洲:“” 妈的,老子一万五的貂皮大衣。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算了,他这美丽的脸没变回去,不用再去医院挨刀了,忍了。 张晓雅跟在他身后,一抬头,有些懵逼:“唉?” 她使劲揉了揉眼:她这是最近情绪太差精神错乱了? 怎么刚还穿着长筒黑棉袄的黑妹一下子就变成了肌肤白如雪穿着病号服的小清新了? “先别懵。”陈月洲赶紧拉着张晓雅,“你在这里先等着,我去给张明宇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来。” 陈月洲站在楼梯间,拢了拢单薄的病号服,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了跑腿服务。 既然张晓雅不能跳楼,那就换个方式先砸开这婚礼的局吧! “什么情况?”警员握着购物卡,看了眼陈月洲,又看了眼老头三人组。 最先失去气势的是陈悦豪,刚一听到卡的主人是个警察,他的腿就已经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独有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0.7.13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陈晴说到底是个被姐姐宠坏了的孩子, 哪儿经得起陈月洲这一连串的套路轰炸。 隔天一早, 陈月洲六点起来蹲在阳台上边背单词边抽烟, 陈晴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双手紧握在一起, 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又瘦又矮的陈月洲:“小洲姐姐” 陈月洲余光瞥了眼她, 没回头:“把你的书和试卷都拿过来。” “是。” 陈晴忙点着头, 小跑回卧室, 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剪下来给陈晴:“去做, 认认真真做, 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 会就是会,不会就去猜, 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 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挖苦自己。 “不管,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抽,一边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陈月洲。 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画面相当社会。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务的奖金诱惑,最终屈服:“行吧,任务我做,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饿得有些疼,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陈月洲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纯肉不,纯素的!” “好嘞,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魔法少女身边跟的那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不是应该是个讨喜的角色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头猪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话说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还找这小姑娘问过话来着?问的什么?”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各个行色匆匆,把冰渣踩得漆黑,和水渍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十分难看。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0.7.14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很明显是在问:你怎么不劝劝这个神经病? 张茜回以陈月洲同样凉凉的眼神:我能怎么办, 我也能很无奈啊! 一番对视后, 陈月洲锤了锤额头, 四周环视一圈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 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 无力又无奈, “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 一时半会儿没辙, 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 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 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 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 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 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 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 箱子倒地, 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最悬殊的不过是力量上的差距,其他方面个体差异远大于性别差异,是千年来社会男尊女卑的教育从心底上弱化了这个性别群体的自我荣耀意识。 可是,这个世界还不是发达的共产世界,总是有无数脏活c累活和奉献牺牲的活必须有人去做。 那么谁来做? 既然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去做,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她们乃至大部分男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男人对这样的认知不去思考甚至打心底认同,无可厚非。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女人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奏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查看情况,此刻嘉宾已经入席,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陈月洲见状,嘴唇上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大步上前,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直接丢在了空中。 新娘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塑料制的四肢立即磕成了碎片,油漆炸开包来,血红顷刻间染了整片百合花地,染红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宾客席,染着油漆的诡异的芭比娃娃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只正好插在了李娇娇的盘在头顶的发包上。 再之后是漫天散落的海报,如雪花般洋洋洒洒地降落。 早就被红油漆吓懵了的宾客们本能地将海报接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卧槽!砸场子的!哈哈哈这份子钱没白随!热闹来了! 顷刻间,楼下尖叫声c呐喊声c哭嚷声混成一团,好不热闹。 陈月洲立刻给张茜发短信:[开始让那十几个人发海报吧,就在酒店门口,不用发,直接用洒的,铺满停车场和广场,撒完就跑。] 完事,他又连续给李娇娇飙了几十条上次p的那张恐怖图片。 李娇娇掏出手机看完后再一次晕倒在了地上,裙子再一次落了红。 这时,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也顾不上张晓雅了,转身奔向电梯就打算去三楼偷手机。 478重新点了支烟抽上,神色悠然。 陈月洲:“你能删短信上次为什么不给我删?” 478吐了口烟圈:“上次看你不爽,我不愿意。” 陈月洲:“” 这还是头脾气不小的系统。 顷刻间,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随着一道光消失在了地板上。 “卧槽,什么黑科技?” 478嚣张地翻了翻白眼, 这时,张晓雅的父母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跑了进来,二人趁乱将准备逃跑的张明宇围在中间,一旁刚送走女儿的李娇娇父母看到,也围了上来,四个人直勾勾地逼向张明宇。 张明宇被这架势吓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解释一边后退,一不小心踩上了地板上玻璃的碎片,人太胖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陈月洲:“” 卧槽,这都可以。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啊:要么瘦,要么死。 陈月洲一听,急急忙忙坐电梯下楼。 478疑惑: 陈月洲焦急道:“你不是说晚一点张明宇的视力不保吗?那我得赶紧去凑凑热闹让他晚一点去医院啊!万一右眼康复了怎么办?难得天助我也我怎么能白白损失这次机会?” 赶到楼下的时候,整个宴会厅早就没有了婚礼开始前的温馨气派,血色的大厅c满地的玻璃碎片c被踩得乱糟糟的百合花以及被丢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结婚照。 宴席里的宾客作鸟兽散,你一脚我一脚踩着四溅的染料,将整个大堂踩得像杀人现场似的。 陈月洲找到站在窗边一脸懵逼的张茜:“张晓雅被我在楼顶绑着,她非要见张明宇,对我又吼又嚷的,我怕她坏事,就下了点狠手。” 张茜先是一惊:“这些都是你做的?”随后认同地点头:“绑得好。” 没一会儿,警察到场了。 陈月洲侧眸,果不其然,那个1600分的大佬准时到场。 他海报目测保守也有185厘米,宽肩窄臀,样貌还端正帅气,透着一点点痞,属于那种只要出现就能第一时间被发现的类型。 陈月洲勾勾唇,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次我可没偷东西,你可别想恐吓我。” 没过多久,小警察再一次找上门,陈月洲再次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这次他没装娇滴滴的小女生,而是摆出玛丽苏女主角式义愤填膺:“我就是看不惯这个渣男伤害我们家小雅,所以我就是做了!我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对我自己的正义感很骄傲!” 语毕,他看向1600,等着对方反应。 男人沉默了良久,开口:“看来你今天吃很饱。” “啊?”陈月洲愣了:啥意思? “吃饱了就爱闹事。”男人补充。 陈月洲:“” 妈的。 他虽然很清楚翟建鹏内心是怎么想陈语轩的,可是这些话始终没法对着这个小姑娘说。 他和陈语轩的关系最近是好了很多,两人相处的也不错,但彼此终究是陌生人,没什么交情。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57.7.15 可是,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 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 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 小雅, 妈妈求你, 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 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 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 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 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 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 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 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 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 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 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 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 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既然知道了工厂位置,那么随意找厂子里的工人打听一下,应该不难问出厂长女儿结婚的日子和酒店地址。 毕竟,中国这红白喜事,领导们总是竭尽全力把所有能拉的下属都拉上,十人一桌三千块的酒宴,一个下属屁颠屁颠地送来至少五百块份子钱还得给你说点好听的,每桌还倒赚两千,何乐而不为。 不过,调查之前必须先支开张晓雅,毕竟她大着肚子太引人注目,而且还容易冲动,万一听到些事情绪激动又在众人面前撒泼耍疯,打草惊蛇之后怕是情报就没那么好找了。 工厂在四环近郊,规模不大,盖得也不算偏僻,厂子旁边还有个国企建设单位,周围有几栋老式居民楼,看着像是国企的家属院,院门口有一处凉亭,一群老头老太太坐着唠嗑。 陈月洲本是想着找工厂门卫打听情况的,特地备了一盒中华,结果见门口一堆老人,索性放下烟,从张茜车上拿了一袋子瓜子和糖走了过去。 “呀,婶啊,前几天我见这厂子里有人买了成箱的炮仗和好几车红纸,那阵势大的,是有什么喜事啊?” 陈月洲主动打开话匣子,还刻意装模作样地参杂了些北川当地的方言。 几个老人扫了眼他,又相互对看一眼:“还能有什么喜事,不就这小厂厂长的闺女要结婚了么。” 坐在旁边听广播的几个老人一听有八卦赶紧往陈月洲面前凑了凑:“我知道,我们同楼门有人在这里做工的,说是老板女儿要结婚了,怕不是你说的是这事吧?” 陈月洲露趁势把装着瓜子的兜朝老人挪了挪:“婶c叔,吃瓜子。” 老人也不客气,纷纷抓了把开吃,边吃边唠了起来。 十分钟后,陈月洲在这群老年是非精口中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 李娇娇父母不是北川人,原本是在七八线小县城的某村子里开窗帘店的,由于李父小时候被继父殴打少了一只耳朵,李母从小被继母虐待左臂有一条很深的疤,即使他们一家经济不错,却依旧被村民欺负。 生了李娇娇后,夫妻为了不再让女儿和他们一样受人眼色,他们一咬牙卖掉了过去的厂房,来到北川发展。 起初一家子租住在厂房隔壁的老住宅区不到40平的小房子里做点小的窗帘生意,后来李父通过各方关系打听,找到了在街道办做闲职c家里在区上还算有点门道的陈星,与他合作,咬紧牙关自掏腰包用自家产品赞助政府定期的扶贫。 之后陈星因为扶贫做得不错,提拔去了区政府,他们家的布艺也有了小许名气,扶贫项目也做得大了些,最近很多政府布艺制品采购均选择的他们家。 不出一年,资金周转加速,就开起了小厂子。 为了感谢陈星,连厂子名字都是用他名字的谐音命名。 至于李娇娇结婚的缘由,知道的人不多,只清楚婚礼定在三天后,24号,曲阳国际商务酒店。 离开八卦的中心,陈月洲回到车上,琢磨了起来。 他刚用手机百度了曲阳国际商务酒店,据说因模仿美国白宫的造型而一度成为网红,知名度非常高的话题型高档酒店。 能选择这里,说明李娇娇家人好面子c讲排场,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人歧视的阴影难以抹去,总是想选择尽量高调的地方满足自己。 那么按理来说,新婚酒宴当天来的人五花八门,这点符合自己猜想。 但她的父母卖窗帘的时候就和有后台的公务员搞好关系c还积极做扶贫,这说明他们家人野心重c目标明确c小道信息面广还非常擅长自造人设和自我营销。 这种步步为营还有点神经敏感的父母,怎么会不去调查张明宇的背景? 如果调查了,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女儿嫁给一个屁股不干净的男人,这传出去得多丢人? 这样的丑事是这种过度敏感家庭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逻辑不通啊? 除非 陈月洲:“478,我觉得有点怪,你能给我调出李娇娇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吗?就像人家玩游戏都有个剧情人物解锁之类的。” 478一听伸出粉色的猪掌,一脸冷漠: 陈月洲:“” 操。 说好的第一次做任务新手教学系统呢?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478一脸无奈: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打断478,“那,如果查李娇娇是不是怀孕了,要几分?” “那好,查!” 478缓了一会儿,开口: 哈! 陈月洲想仰头大笑。 果然是这个套路! 搞大妹子的肚子拿着球去威胁妹子的父母,这个套路从古至今都特别受用。 女人五个月的肚子不小,非要堕胎只能做引产,而且母体伤害极高。 所以张明宇选择搞大李娇娇的肚子,等五个月到了再找李娇娇父母摊牌:你女儿肚子里有我的种,五个月,隔壁还有个女人肚子里有我的种,七个月,看着办吧,要你女儿的命还是要那个女人的命。 这个时候李娇娇的父母能怎么办? 再看看张明宇表面上这人做事上进工作又还不错是个文化人,也算是符合他们的要求。 于是只能打碎牙齿混着血往自己肚子里面吞,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赶紧把婚礼给两个人办了,免得孩子出生太早引人非议。 不过,自己这边的任务可就难办了 这对神经敏感的夫妻如果对婚礼现场严防死守,张晓雅能不能混进去都是个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0.7.16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上面有个资质这么好的姐姐, 妹妹的外在条件却特别差! 身高和体重看起来都是一百五,还没有正常人审美, 一头网红款原谅绿的长发,粉色的眼影, 红白相间的校服被水彩笔涂得花花绿绿的,后背中央用红笔写着四个字:“我爱杨洋”。 陈月洲:“” 杨洋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般爱着 “这是我妹,陈晴。”陈蕊潦草地介绍一番后, 拿出了陈晴近几个月的试卷。 陈月洲接过试卷一看,数学和理综基本都是白卷, 两科加起来就考了11分;英语24分,选择题瞎猜对了几个, 非选择题基本也是白卷;语文算是所有成绩中最高的, 56分 陈月洲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试卷, 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卧槽 人才啊 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把语文都考成这样子 把初中的自己召唤过来,语文考得比陈晴低都算他输! 所以, 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陈晴,不但不学习,而且对待学习的态度很恶劣。 不过, 仔细一琢磨, 也能猜出其中的部分原因—— 父母早逝, 姐姐抚养, 没有安全感, 家庭缺乏沟通,又在叛逆期。 这个时候,处于迈向成人过渡期的孩子很喜欢忤逆正常的生活方式,通过苟同一些黑深残的歪理和毒鸡汤去证明自己的成熟。 不过,这些孩子对付起来也简单。 他转身拉过陈蕊:“从现在开始我对你要提几个要求—— 一,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不能超过200元,越少越好;二,退了这套房子,租一个月城中村的房子,可以选位置好一点的,免得不安全;三,告诉她你得了重病,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月入过万的姐姐,只有需要三十万医药费的姐姐;四,告诉她让她暂住远房亲戚——姑且叫表姐的我家,并且告诉她,我的父母是北医的教授,最近的医药费全靠我家接济。” 陈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安排这么大一出戏,至于吗?” 陈月洲点头:“至于。” 叛逆期的年轻人,你与其去违背她的意志,触碰她不知道长在哪里的逆鳞,不如偷偷断了她的其他出路,让她不得不遵循你安排的道路前行。 等贫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c狐朋狗友不一起唱k了c唯一的姐姐又快死了,发现能让她吃饱穿暖还能救姐姐的只有表姐时,这唯一的一条路不管是谁走起来就会格外谨慎。 而谨慎是个好事,这说明她即使依旧叛逆,却必须开始学会试着妥协。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条新闻,一个女生不爱学习,还总是埋怨父母对她不好,娇蛮任性。 无可奈何的母亲设下一计,对她说:其实你亲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如果你不听话,不考上大学,我就送你去孤儿院。 那个女孩儿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父母连续数月冷淡的态度,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个玩笑。 从那天起,她忽然就学会了自己做饭c自己洗衣c自己学习,从不劳烦父母,最后高考一举上了北大还是清华来着。 等她入学后父母才揭穿了这个瞒了无数年的谎言。 人这种生物,有依靠的时候,本能就会想要偷懒犯浑;但如果依靠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条路能走时,大多数人一瞬间就成长了。 当然,这种成长方式对孩子的心灵势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这不在他陈月洲的关心范围内。 这边陈蕊思考了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她还不学习呢” 陈月洲露出绅士般的微笑:“那就把她捆起来打,打不上三本线算我输。” 陈蕊:“” 两人的劝妹学习联盟姑且算是成立。 陈月洲在陈蕊家吃了个晚饭,正打算回,接到了陈语轩发来的短信:[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月洲顿时满意地勾唇一笑。 陈语轩这个点儿给他发短信,说明翟建鹏没留她过夜。 不愧是陈蕊,十一分钟的单独相处就动摇了翟建鹏和陈语轩同居的想法。 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美好,桃花遍地,干嘛要照顾一个早就有点玩腻了的高中生呢? 陈月洲不紧不慢地答复:[别急啊,姐姐刚买了好吃的炸鱿鱼,马上回。] 自从陈蕊那天出场后,翟建鹏约陈语轩的频率骤然下降。 这个可以从陈语轩每天回家的速度和她做的料理中观察出来。 以往的晚饭都是些什么青菜炒蘑菇c糖醋茄子和紫菜蛋花汤之类能够速成的类型,最近却多了鲫鱼汤c红烧狮子头等复杂菜系。 终于能够吃上肉的陈月洲表示:妈的,陈蕊你真是个活菩萨! 478说,以往翟建鹏基本天天都要撩一撩陈语轩联络感情,可当他接触了陈蕊之后发现,这小野花终究是比不过大牡丹。 ——翟建鹏完全没看破陈蕊的伪装术。 毕竟,论段位,陈蕊是碾压级的。 异性缘这事儿上,虽然不想承认,但男权社会恰恰给女人带来了极大的优势。 男权社会要求男人有钱有势那才是成功,但人都是外貌协会,心里那把称还是会考量颜值和性格等各个外在方面:就像翟建鹏,硬件不行,家里经济再不错,前二十多年照样是空窗。 好不容易混到奔三脑子开窍才学会自我营销,练手对象还得自己去抓,到手的都是些没有恋爱经验的新手村杂兵,刷了几个初级怪还把自己当满级了。 可陈蕊呢,长得漂亮,对于男权社会,就这一点就够了。 于是她这不到三十年的人生里有几乎二十年都活在男人的中央,应了那句广告台词: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开局一张脸,经验全靠捡—— 经验怪真的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其中还不乏小b一ss级别的。 所以,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男人才会无时无刻不诋毁恋爱经验丰富的女人—— 我才出新手村买了双鞋,你他妈都能单挑大龙了,这还怎么玩? 这边翟建鹏一周没联系陈语轩,这小妮子心里有些虚,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本以为对方会有所歉意或者表示惊喜,可听他语气竟然有些不耐烦,顿时嚎啕大哭。 而翟建鹏这边呢,早就被陈蕊勾了魂儿,和她在三亚秘密旅行呢!一听陈语轩哭哭闹闹,顿时挂了电话,索性关机玩失踪。 没了翟建鹏的消息,陈语轩瞬间陷入了可能被抛弃的惶恐状态,一张元气的小脸天天耷拉着,她试着去翟建鹏的公寓找过几次,不过物业都以不知道她是谁为由拒绝了她入内。 陈月洲趁机在网上找了些“女学生被社会男青年骗”之类的新闻,总是三天两头趁着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穿插播放。 直到陈语轩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绩出来:总分407分。 总分一个月内瞬间从一本线边缘直线滑落到二本边,再低几分就差不多可以蓝翔见了。 上了一夜班的陈月洲本来打算洗洗就睡,结果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试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翻身边的小板凳:“我花钱养她这么久,真他妈养了个废物?好好学习上个北医出来进个北医下属医院工作,多少男人等着她挑非要现在在这里一头栽死?” 478听到陈月洲骂人,咬了口糖,悻悻道: 陈月洲一脸冷漠:“隔壁还有个模考不过百的我也答应了让她考上北医呢。” 478: 陈月洲:“” 这系统我要你有何用! 陈月洲将委顿的身躯陷在沙发里,琢磨了会儿,摇了摇头:“ “不行,这么磨磨蹭蹭做事不是我的风格。” 说着,他走到阳台上,从换洗衣物的筐取了件有些旧的外套,穿上出门。 陈月洲拦下辆出租:“去川综男性泌尿医院。” 进了医院,他直奔皮肤病科。 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诊室,门外站了不少年轻人,有几个独身的年轻的男人焦急地在原地来回打转。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手套和口罩,都戴好,轻轻戳了下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一脸神秘兮兮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去去去,谁淋病!”男人顿时红了脸,推开陈月洲。 陈月洲也不生气,转身对另一个男人悄悄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和烧,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那男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紧张兮兮地靠近陈月洲:“能治吗?不用那什么烧下面,吃药就能治好吗?” 陈月洲点头:“你是单淋病还是?” 男人急匆匆拿出口袋里的化验单,一堆堆推到陈月洲面前:“不止,还有梅毒,你们能把那什么抗体变成阴性吗” “哦,我们这边有做这方面专研的,特异性抗体转阴成功率高达50以上”陈月洲点了点头,随口胡诌着,“这样吧,你留个微信号,到时候我把我们那边的项目发给你,你看一下,愿意的话来咨询下。” “行,一定要联系我。”对方顿时激动地点点头。 之后,陈月洲转过身,又碰了碰另一个男性,把刚才的内容重复一遍。 这次的男性迅速掏出化验单:“我就淋病,其他都没有!” “那好。”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棉签和一个透明自封袋,“你留个微信,然后去卫生间用棉签取一定量病区的黏着物,放进这个袋子里交给我,我回去送科室检验,如果合适会再联系你。” 478隐隐觉得不妙。 “还能干什么。”陈月洲睨着匆匆进入厕所男人,神色冷漠,“年轻人,不让她体验血淋淋的社会,她还真以为世间唯有爱情无价。”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小雅,小雅你把刀放下来,放下那个孩子,她只是个送饭的,有什么你跟妈妈说,好不好?”一位满目沧桑的老妇人哽咽着冲着这边恳求。 这时,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既然知道了工厂位置,那么随意找厂子里的工人打听一下,应该不难问出厂长女儿结婚的日子和酒店地址。 毕竟,中国这红白喜事,领导们总是竭尽全力把所有能拉的下属都拉上,十人一桌三千块的酒宴,一个下属屁颠屁颠地送来至少五百块份子钱还得给你说点好听的,每桌还倒赚两千,何乐而不为。 不过,调查之前必须先支开张晓雅,毕竟她大着肚子太引人注目,而且还容易冲动,万一听到些事情绪激动又在众人面前撒泼耍疯,打草惊蛇之后怕是情报就没那么好找了。 工厂在四环近郊,规模不大,盖得也不算偏僻,厂子旁边还有个国企建设单位,周围有几栋老式居民楼,看着像是国企的家属院,院门口有一处凉亭,一群老头老太太坐着唠嗑。 陈月洲本是想着找工厂门卫打听情况的,特地备了一盒中华,结果见门口一堆老人,索性放下烟,从张茜车上拿了一袋子瓜子和糖走了过去。 “呀,婶啊,前几天我见这厂子里有人买了成箱的炮仗和好几车红纸,那阵势大的,是有什么喜事啊?” 陈月洲主动打开话匣子,还刻意装模作样地参杂了些北川当地的方言。 几个老人扫了眼他,又相互对看一眼:“还能有什么喜事,不就这小厂厂长的闺女要结婚了么。” 坐在旁边听广播的几个老人一听有八卦赶紧往陈月洲面前凑了凑:“我知道,我们同楼门有人在这里做工的,说是老板女儿要结婚了,怕不是你说的是这事吧?” 陈月洲露趁势把装着瓜子的兜朝老人挪了挪:“婶c叔,吃瓜子。” 老人也不客气,纷纷抓了把开吃,边吃边唠了起来。 十分钟后,陈月洲在这群老年是非精口中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 李娇娇父母不是北川人,原本是在七八线小县城的某村子里开窗帘店的,由于李父小时候被继父殴打少了一只耳朵,李母从小被继母虐待左臂有一条很深的疤,即使他们一家经济不错,却依旧被村民欺负。 生了李娇娇后,夫妻为了不再让女儿和他们一样受人眼色,他们一咬牙卖掉了过去的厂房,来到北川发展。 起初一家子租住在厂房隔壁的老住宅区不到40平的小房子里做点小的窗帘生意,后来李父通过各方关系打听,找到了在街道办做闲职c家里在区上还算有点门道的陈星,与他合作,咬紧牙关自掏腰包用自家产品赞助政府定期的扶贫。 之后陈星因为扶贫做得不错,提拔去了区政府,他们家的布艺也有了小许名气,扶贫项目也做得大了些,最近很多政府布艺制品采购均选择的他们家。 不出一年,资金周转加速,就开起了小厂子。 为了感谢陈星,连厂子名字都是用他名字的谐音命名。 至于李娇娇结婚的缘由,知道的人不多,只清楚婚礼定在三天后,24号,曲阳国际商务酒店。 离开八卦的中心,陈月洲回到车上,琢磨了起来。 他刚用手机百度了曲阳国际商务酒店,据说因模仿美国白宫的造型而一度成为网红,知名度非常高的话题型高档酒店。 能选择这里,说明李娇娇家人好面子c讲排场,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人歧视的阴影难以抹去,总是想选择尽量高调的地方满足自己。 那么按理来说,新婚酒宴当天来的人五花八门,这点符合自己猜想。 但她的父母卖窗帘的时候就和有后台的公务员搞好关系c还积极做扶贫,这说明他们家人野心重c目标明确c小道信息面广还非常擅长自造人设和自我营销。 这种步步为营还有点神经敏感的父母,怎么会不去调查张明宇的背景? 如果调查了,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女儿嫁给一个屁股不干净的男人,这传出去得多丢人? 这样的丑事是这种过度敏感家庭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逻辑不通啊? 除非 陈月洲:“478,我觉得有点怪,你能给我调出李娇娇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吗?就像人家玩游戏都有个剧情人物解锁之类的。” 478一听伸出粉色的猪掌,一脸冷漠: 陈月洲:“” 操。 说好的第一次做任务新手教学系统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58.7.17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478: 陈月洲抬起头, 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 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 一来二去一折腾, 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 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 而这个翟建鹏, 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 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 “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 也觉得你好熟悉呢, 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 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 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 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 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c崇尚男权c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没想到,闹到最后,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她那些绯闻女友,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 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478一局游戏结束,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望着乖巧的某洲,疑惑: 陈月洲懒懒地翻个身:“三天两头挨揍还朝不保夕,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我只期待赶紧做完任务,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没别的要求。” 又睡了会儿,闹钟响了,陈月洲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无奈地爬起来。 这时478的手机忽然响了,它赶忙叫住陈月洲: “看看看,以后这种事情有事直接说。”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遇到问题给男朋友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真的是闲人马大姐,等会还要打工呢。” 478摇头: 陈月洲这下懂了:哦,之前张晓雅那个新手任务双方关系已经定了型,而这边两人的关系还是在无限变化的。 “能查出陈语轩他们家的坐标吗?” 478翻看着手机: 陈月洲点下头,拿了外套叫了滴滴就朝着陈语轩家的方向跑去。 她家离这栋公寓很近,叫滴滴就是个起步价,是在附近的一个老旧的街巷内,里面房子都是上世纪的国企单位房。 陈月洲一进楼内就听见了打骂的声音。 “你又拿了家里的钱往外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钱都被你花光了!你说说!生你有什么用!啊?” 粗暴的男声从屋内传来。 陈月洲瞬间对陈宇轩的人物性格有了一些基础判断,但这回为了不再出错,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478—— “把陈语轩的资料给我,低于20积分的话你直接扣。” 478在手机上翻了翻,调出她的资料交给陈月洲。 陈语轩出生在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丧偶式家庭环境中。 她的父亲属于典型的缺乏辩证思考能力的传统男性,认为男人就是应该在外挣大钱,顾家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如果做了,就是丢人。 所以长期以来他对这个家庭的生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认为自己只需要拿钱回来就足够了然而实际上只是拿着一月不足四千的基本工资,在北川这种大城市,一家三口只够维持温饱。 她的母亲读书少,高中毕业就来北川务工,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传统女性,每天一边做零工一边照顾一家三口吃喝拉撒,在对孩子的素质教育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语轩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严重缺少父爱c母亲又起不到心理疏导作用的环境里,性格一直非常内向。 进入青春期后,她开始叛逆,而恰逢这时老国企原单位改革,父亲下岗回家,对工作的不满导致这个男人天天喝酒耍酒疯,将错误的矛头和宣泄的目标一次次对准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而这时候本该充当润滑剂的母亲却只是又一味地要求女儿道歉和妥协。 于她而言,女儿是她生的固然重要,可丈夫关系到她的名声也很重要。 她本意虽然希望女儿好,但却做不到取舍,她害怕指责丈夫后这个家庭即将发生的变故对她名声和生存环境的改变,于是一味地和稀泥,希望能够换来双赢的局面——即这个家庭和谐安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也好。 殊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的无理要求是压垮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月洲抿着唇思考:果然,陈语轩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从一开看到陈语轩和翟建鹏这两个人的年龄差时,他就猜到了任务的女主大致上的家庭背景。 在他看来,大叔控,其实就是父控的衍生物。 这种女性,普遍产生于两种家庭模式—— 其一,父亲极度优秀c过于完美,并和女儿相处极其融洽,让女儿产生一种——“我结婚也要找和我爸爸一样优秀的的男人”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个属于少数; 其二,也是大多数的类型,这种现象普遍出生于一个严重缺少父爱c童年成长严重缺少保护和关怀c安全感极低的女性身上。 她们把对父亲人格的需要拟定在自己未来男友或者丈夫的身上,认为那个男人需要关怀她c保护她c给她安全感,且拥有足够的财力和能力。 由于安全感的缺失,这类女性往往比较感性且偏向敏感c自认为成熟却渴望成为幼稚的孩子,她们固执地认为,年轻男性即使拥有足够的财力,也过于幼稚,无法给予他们大叔——即“父亲”所能带来的安全感和成熟感。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固执,让她们太轻易被人看透需求,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猎物。 听着屋内女孩惨痛的嚎叫和男人粗声粗语的辱骂,陈月洲正了正身子,鼓足勇气用力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陈语轩的同学,老师让我来要讲义。” 辱骂声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是个酒气熏天的男人,他一脸烦躁地看着眼前瘦小孱弱的陈悦洲。 “叔叔您好,请问你是陈语轩的爸爸吗?我们老师把明天上课用的讲义放在陈雨轩这里,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 男人回头大喊一声,就回自己屋了。 陈语轩慢慢从房子里出来,她惨白着一张脸,胳膊上有好几条红血印,借着光看还微微渗着血。 她双手死死地攒着手中的手机,仿佛是用尽全力似的,微胖的小手手背青筋根根突起,看着怪吓人的。 “姐姐?” 陈语轩麻木地看着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戴了层面具似的。 陈月洲看着她满是疲惫的双眼,知道她快要扛不住了,手中的那部手机和电话里翟建鹏的号码似乎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是,那通电话不能打,绝对不能。 如果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现在还能称得上是男人和女人平等的交往的话,这通电话打出去,将会成为饲主和宠物的故事。 决定放弃这个容身之所的陈语轩肯定很快会麻痹在翟建鹏所构建的梦境里,那里没有父亲的辱骂母亲的啼哭c没有贫穷的家和拮据的生活c没有任何人逼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只有男人对她身体时不时的索取。 一个只需要付出身体就可以摆脱一切痛苦c甚至发现付出身体的同时自己也能获得莫大快乐的梦境,绝对不能让陈语轩沾惹上。 那梦境太脆弱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经受不起那梦境破碎时的打击。 于是,陈月洲伸出手,声音笃定:“陈语轩,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 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事先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等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只要能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自然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他冷笑:“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又不是我推她跳下去的。”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不要什么别的,现在就是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她用红色画笔工具在在婴儿眼睛下方画了两条血泪,底下写着一行大红色的字:谁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死亡买单?是你吗?李娇娇? “478,将李娇娇的手机号的音量调为最大音量,需要多少积分?还有,这个厅子的摄像头在哪里?” 478过了三秒才回答: 478又道: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份ps好的照片一连给李娇娇发了二三十份。 李娇娇在沙发边坐下,心情刚缓和了一点点,闺蜜手中自己的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还发出声音,她本能地拿过手机滑动解锁,看到显示是一张图片,下意识地打开,就看到了那么一张图。 瞬间,她面色铁青,再回想起刚才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女人,呼吸一窒,全身瘫软晕倒了过去,紧接着,婚纱的下摆出现了一抹红。 “娇娇娇娇!出事了!出事了!” 李娇娇父母匆匆扶住晕倒的女儿,心急如焚:“我女儿的孩子好像出事了,快叫120!快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很自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哭戚戚地摇着李娇娇胳膊,一边用脚将婚纱边的手机踢到自己面前。 随后故意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抖在地上,一低头,将两个手机一同捡了起来,李娇娇的手机成功进了袖子。 478坐不住了: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 这时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478愣住了: 陈月洲干笑几声道:“李娇娇孩子没了,张明宇拿捏着李家的把柄也就没了,如今张晓雅父亲这牢是坐定了,李家恨张晓雅又有什么用? 回想起这一切原因的罪魁祸首,还不是那个觊觎自己家财产搞大女儿肚子的丑男张明宇? 如今他们对张明宇只有恨所以啊,张明宇也就别想在北川混下去了,李娇娇的父母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弄死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7.59.7.18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张茜回以陈月洲同样凉凉的眼神:我能怎么办, 我也能很无奈啊! 一番对视后,陈月洲锤了锤额头, 四周环视一圈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 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 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 一时半会儿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 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 也没个像样的车, 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 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 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 箱子倒地, 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身,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他顺手拿了两陀卫生纸,塞了进去。 嗯,胸前总算是鼓鼓的了,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干什么去啊,打扮成这样?”陈蕊伸了个懒腰,男技师正亲切地为她按摩后背。 “创造你们两个认识的机会呗。”陈月洲掏出卡,“我去结账,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陈语轩和翟建鹏约会的地址在北川东城区大学城的一家音乐餐厅。 周围都是学校,而这里价格偏高,所以人偏少,气氛极好。 陈月洲从大街上抓了个刚发完传单的年轻男生:“帮个忙,陪我演戏,在金源音乐餐厅吃顿饭。” 对方一听能在他完全消费不起的金源吃饭,邀请人还是两个妹子,立刻点头。 三人一同来到了那家音乐餐厅。 陈月洲一进店就看到了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陈语轩,她对面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是翟建鹏。 陈月洲有些惊讶:“才不到600分?就比张明宇多了200分?” 478: 陈月洲替自己的老师打抱不平:“他好歹是个企业中层啊?那个1600分的条子也不过是个刑警队的队长?为什么翟建鹏的影响力就是c,条子就是a?就是因为长得没条子好?你们这评分系统是外貌协会的吗?” 478摇摇头: 三人在翟建鹏身后的座位处坐下。 陈月洲团购了三份188的单人套餐,他只吃了自己那一份的牛排和牡蛎,将意大利面和果蔬汤推到男生面前:“我不吃素,你都吃了吧。” 这些日子陈语轩虽然天天给他做饭,但这小姑娘家里似乎习惯吃素,她做饭半个月沾不到一滴油水,偶尔的荤菜还是鱼虾这些,导致他现在看到素菜和米面就觉得没胃口。 男生欣喜地点着头,狼吞虎咽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等他半盘子意大利面下肚,陈月洲这才施施然开口:“一会儿我给你使个眼色,你就装着打我,说要和我分手,旁边这个妹子你就当她是我姐,台词怎么编你自由发挥,但一定要能引起前桌注意。” 男生听到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我懂我超懂”的表情用力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陈蕊眯着眼打量陈月洲:“我自己就够了,其实不需要你演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烂戏。” 陈月洲不以为然:“我妹一直不告诉我她有男友的事,我贸然揭穿不合适,我也得趁着这次机会正面认识这个男人。” 陈蕊:“认识的机会有很多。” 陈月洲:“我妹和我住在一起,这个男的想和我妹同居,我劝我妹不要和男人住在一起肯定不行,只能让这个男的主动不想和我妹同居。” 陈蕊了然:“明白了,你是希望用自己制造些动静,让那个男人知道你和你妹妹是姐妹关系,同时让他今天看上我,知道我是你亲戚后,为了能更多接触我,自然就不会选择让你妹妹搬过去和他住从而断了勾搭我这条桃花线的机会。” 陈月洲微笑:“表姐你很聪明啊。” 陈蕊勾勾唇:“小儿科。” 这时,背靠陈月洲的翟建鹏开口了,正在交谈的三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问:“轩轩,你最近很累吗?感觉你瘦了。” 对面的陈语轩默默扒着碗里的饭,支支吾吾道:“就是家里有点事。” “家里,家里怎么了?”翟建鹏关切道,“你爸爸又?” 陈语轩摇摇头:“我都已经习惯这样子,没事。” 翟建鹏立刻露出关切的目光:“别担心,轩轩,你好好学习,上大学的问题我一定会帮你,等到你出了国,我们就立刻领证结婚,咱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 陈语轩重重地点着头,不禁潸然落泪。 对于眼下没有金钱c没有势力c没有爱她的家人的自己,翟建鹏的话总是能给她希望和未来。 翟建鹏继续安慰她:“既然如此,那轩轩,不如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你,你高三了,就剩不到半年时候就要高考了,不能再继续耽搁自己。” 陈语轩闻声陷入了沉默。 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想要和翟建鹏生活在一起的。 每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她可以吃她平时吃不起的东西,用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东西,不用再认认真真学习和努力读书,她都可以享有别人辛苦奋斗得来的东西,因为这个男人把一切都会为她准备好。 在翟建鹏的身边,她只需要乖巧如一只小猫,陪着他c爱着他c依靠他就好。 但是,她却又本能地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害怕。 她总是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母亲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以及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要c不要迈出这一步,因为 她永远都听不到“因为”后面的话语。 直到一个熟悉声音在她的脑内响起—— “如果你被抛弃了呢?” 这是陈月洲某一天问过她的话。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那天她去学校思考了整整一天,至今没有得出答案。 ——如果被抛弃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疑问句像根刺一样,无形中深深地扎在她的内心深处。 而当这刺同父母的脸一起出现时,她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挣扎的理由:说好会爱她保护她的父母对她都是如此残酷,她又能有多么幸运去获得陌生人永生永世的宠爱呢? 就像大街上的那些可怜的流浪狗一般,谁又曾经不是主人怀中的掌上明珠呢?正是因为它们是眼里只有主人的宠物狗,所以被抛弃的时候才会显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般的那么可悲和无助。 于是,她想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本能害怕这个男人。 “轩轩,你不相信我吗?” 翟建鹏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把捉住她的手:“轩轩,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好不好,你看不到吗?试着相信我,很难吗?” 陈语轩一怔:“我” 翟建鹏坚定不移的眼神让陈语轩心中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对啊,这个男人成熟c稳重且有魅力,他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看过了无数风花雪月,早就不是年轻女孩勾勾手指就能骗去的小男生了。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会一直深深迷恋着他? 就是因为他和那些小男生不一样,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然后安抚她逗她开心;他总是能观察到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细节,然后在问题发生前就替她解决;他从来不会做一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因为他总是无时无刻不替她考虑。 他已经不是朝三暮四的小男孩了,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需要家庭的男人。 他对自己这么好c这么宠,他给了自己从小都没有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因为家庭的失败,去怀疑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呢? 陈语轩当即鼓起勇气:“我” 就在这时,后桌剧烈的响声打断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氛围—— 只见一年轻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你个贱女人!我都说了分手!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还敢带你姐来找我的事?你要不是在床上做起来紧了点,我压根不会看你一眼!” 瞬间,四下皆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8.59.2.17 可是, 改变他们想法的不是这些。 车水马龙的街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 陈月洲孑然一身,抬头望着巍峨耸立的摩天大楼和路过来来往往的行人, 觉得腹部的痛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 加了份汉堡, 一番狼吞虎咽后, 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 双手盘起, 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 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 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顿时蹙眉:“” 谁他妈是欠这个女人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风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加不讨人喜欢。 怕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些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男友一个人。 对男方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大人们不是都说了嘛!毕竟也许这个人就是未来的丈夫啊!对女人而言家庭多重要啊! 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鸡汤不是天天说嘛!朋友什么的都是人生的过客,走了这个还会来下个,人生终究是孤单的! 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不是有句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小心一点总不是错!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了她的德行,谁又愿意招惹这么个神经敏感还没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人只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友和丈夫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还一辈子围绕着家庭打转转?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太过于把对象当回事,而人这种生物,最容易习以为常别人的好。 走了一个张明宇,重新找到下一任男友,就算对方是个品性正常的普通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单身贵族的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让[巅峰值]对象死亡也成? 也就是说让张晓雅死亡也可以? 陈月洲灵机一动。 还顺便写了备注:[给我绕过所有保安,二十分钟运到天台旁的楼梯口,我再给你五百元。] 单子刚一发出,立刻被人接下,不到十分钟,就见楼梯口站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推着货架:“全村我最酷是谁?”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最悬殊的不过是力量上的差距,其他方面个体差异远大于性别差异,是千年来社会男尊女卑的教育从心底上弱化了这个性别群体的自我荣耀意识。 可是,这个世界还不是发达的共产世界,总是有无数脏活c累活和奉献牺牲的活必须有人去做。 那么谁来做? 既然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去做,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她们乃至大部分男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男人对这样的认知不去思考甚至打心底认同,无可厚非。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女人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奏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查看情况,此刻嘉宾已经入席,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陈月洲见状,嘴唇上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大步上前,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直接丢在了空中。 新娘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塑料制的四肢立即磕成了碎片,油漆炸开包来,血红顷刻间染了整片百合花地,染红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宾客席,染着油漆的诡异的芭比娃娃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只正好插在了李娇娇的盘在头顶的发包上。 再之后是漫天散落的海报,如雪花般洋洋洒洒地降落。 早就被红油漆吓懵了的宾客们本能地将海报接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卧槽!砸场子的!哈哈哈这份子钱没白随!热闹来了! 顷刻间,楼下尖叫声c呐喊声c哭嚷声混成一团,好不热闹。 陈月洲立刻给张茜发短信:[开始让那十几个人发海报吧,就在酒店门口,不用发,直接用洒的,铺满停车场和广场,撒完就跑。] 完事,他又连续给李娇娇飙了几十条上次p的那张恐怖图片。 李娇娇掏出手机看完后再一次晕倒在了地上,裙子再一次落了红。 这时,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也顾不上张晓雅了,转身奔向电梯就打算去三楼偷手机。 478重新点了支烟抽上,神色悠然。 陈月洲:“你能删短信上次为什么不给我删?” 478吐了口烟圈:“上次看你不爽,我不愿意。” 陈月洲:“” 这还是头脾气不小的系统。 顷刻间,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随着一道光消失在了地板上。 “卧槽,什么黑科技?” 478嚣张地翻了翻白眼, 这时,张晓雅的父母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跑了进来,二人趁乱将准备逃跑的张明宇围在中间,一旁刚送走女儿的李娇娇父母看到,也围了上来,四个人直勾勾地逼向张明宇。 张明宇被这架势吓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解释一边后退,一不小心踩上了地板上玻璃的碎片,人太胖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陈月洲:“” 卧槽,这都可以。 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啊:要么瘦,要么死。 陈月洲一听,急急忙忙坐电梯下楼。 478疑惑: 陈月洲焦急道:“你不是说晚一点张明宇的视力不保吗?那我得赶紧去凑凑热闹让他晚一点去医院啊!万一右眼康复了怎么办?难得天助我也我怎么能白白损失这次机会?” 赶到楼下的时候,整个宴会厅早就没有了婚礼开始前的温馨气派,血色的大厅c满地的玻璃碎片c被踩得乱糟糟的百合花以及被丢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结婚照。 宴席里的宾客作鸟兽散,你一脚我一脚踩着四溅的染料,将整个大堂踩得像杀人现场似的。 陈月洲找到站在窗边一脸懵逼的张茜:“张晓雅被我在楼顶绑着,她非要见张明宇,对我又吼又嚷的,我怕她坏事,就下了点狠手。” 张茜先是一惊:“这些都是你做的?”随后认同地点头:“绑得好。” 没一会儿,警察到场了。 陈月洲侧眸,果不其然,那个1600分的大佬准时到场。 他海报目测保守也有185厘米,宽肩窄臀,样貌还端正帅气,透着一点点痞,属于那种只要出现就能第一时间被发现的类型。 陈月洲勾勾唇,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次我可没偷东西,你可别想恐吓我。” 没过多久,小警察再一次找上门,陈月洲再次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这次他没装娇滴滴的小女生,而是摆出玛丽苏女主角式义愤填膺:“我就是看不惯这个渣男伤害我们家小雅,所以我就是做了!我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对我自己的正义感很骄傲!” 语毕,他看向1600,等着对方反应。 男人沉默了良久,开口:“看来你今天吃很饱。” “啊?”陈月洲愣了:啥意思? “吃饱了就爱闹事。”男人补充。 陈月洲:“” 妈的。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独有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478一边吃着新买的棉花糖一边对陈月洲抱拳: “那些初高中生觉得自己牛逼,不就是因为会了些长辈不会的东西吗?再说了,多少家里的长辈看到孩子随便画一些鬼画符都说孩子画得好,这个年龄的小孩,最适合用现实教她们做人。”陈月洲哂笑,“能磨掉她那份自以为是的锐气,也不枉我花了八百块钱买这么多画。” 陈月洲转头对着陈晴:“以后你就叫我小洲姐姐,我叫你小晴。我爸妈住在九九庄园东区,不常到这边来,他们会安排小蕊住院,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情。” “什么?”陈晴一听有要求,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的成绩必须达到我们家的要求。” “”陈晴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 “从明天起你就先不用去学校了,留在家里复习下一次的月考,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看看情况,你今天早早睡,明天起来看书,好吗? ” 陈晴面露不悦,却没说出来,点点头回了卧室。 478摇了摇头。 “别急,这出戏还没完呢”陈月洲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开跑腿服务,输入购买内容—— [两个50岁的老夫妇,要求穿西装和洋装,形象有文化,读过书,演出时长约半小时,费用一人二百。] 不出半分钟,单子被接下,对方打来电话:“我爸我妈都是退休老师,行吗?” 陈月洲很满意:“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过来我给你微信发过去,明天一早你们就来。” 叛逆期的小孩这种生物吧 不让他们品尝一下绝望,他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个宝呢 第二天中午,不用去上学的陈晴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一觉醒来,她赖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听到外面有老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能地将耳朵向墙根凑了凑,还是有些听不清外面再说什么,就索性披上外套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形象温和而稳重的老人正怒视着身前的陈月洲,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再凑近了些听,那声音瞬间明晰了—— “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那么点成绩还上什么学?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小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正是缺钱的时候!”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不行不行” “爸妈,小蕊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也是小蕊最后的心愿了,陈晴她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孤单,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育和温暖,我想我能帮她,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可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哭了,于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但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9.0.7.19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别说, 化妆和没化妆差别还挺大的。 没化妆之前的陈月洲虽然肤白脸嫩, 一双大眼睛自然而明亮,但因为眼睛短看着圆, 始终透着点稚气, 还有些土;但化妆之后的他,眼线拉长了眼睛的弧度, 瞬间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配上中分的卷发和奶茶色的口红, 这份颜值, 陈月洲自己看起来居然都有些心动。 唯一的缺点就是那胸太平,跟个男人似的。 他顺手拿了两陀卫生纸, 塞了进去。 嗯, 胸前总算是鼓鼓的了,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干什么去啊, 打扮成这样?”陈蕊伸了个懒腰,男技师正亲切地为她按摩后背。 “创造你们两个认识的机会呗。”陈月洲掏出卡, “我去结账, 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陈语轩和翟建鹏约会的地址在北川东城区大学城的一家音乐餐厅。 周围都是学校, 而这里价格偏高, 所以人偏少, 气氛极好。 陈月洲从大街上抓了个刚发完传单的年轻男生:“帮个忙,陪我演戏, 在金源音乐餐厅吃顿饭。” 对方一听能在他完全消费不起的金源吃饭, 邀请人还是两个妹子, 立刻点头。 三人一同来到了那家音乐餐厅。 陈月洲一进店就看到了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陈语轩,她对面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是翟建鹏。 陈月洲有些惊讶:“才不到600分?就比张明宇多了200分?” 478: 陈月洲替自己的老师打抱不平:“他好歹是个企业中层啊?那个1600分的条子也不过是个刑警队的队长?为什么翟建鹏的影响力就是c,条子就是a?就是因为长得没条子好?你们这评分系统是外貌协会的吗?” 478摇摇头: 三人在翟建鹏身后的座位处坐下。 陈月洲团购了三份188的单人套餐,他只吃了自己那一份的牛排和牡蛎,将意大利面和果蔬汤推到男生面前:“我不吃素,你都吃了吧。” 这些日子陈语轩虽然天天给他做饭,但这小姑娘家里似乎习惯吃素,她做饭半个月沾不到一滴油水,偶尔的荤菜还是鱼虾这些,导致他现在看到素菜和米面就觉得没胃口。 男生欣喜地点着头,狼吞虎咽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等他半盘子意大利面下肚,陈月洲这才施施然开口:“一会儿我给你使个眼色,你就装着打我,说要和我分手,旁边这个妹子你就当她是我姐,台词怎么编你自由发挥,但一定要能引起前桌注意。” 男生听到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我懂我超懂”的表情用力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陈蕊眯着眼打量陈月洲:“我自己就够了,其实不需要你演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烂戏。” 陈月洲不以为然:“我妹一直不告诉我她有男友的事,我贸然揭穿不合适,我也得趁着这次机会正面认识这个男人。” 陈蕊:“认识的机会有很多。” 陈月洲:“我妹和我住在一起,这个男的想和我妹同居,我劝我妹不要和男人住在一起肯定不行,只能让这个男的主动不想和我妹同居。” 陈蕊了然:“明白了,你是希望用自己制造些动静,让那个男人知道你和你妹妹是姐妹关系,同时让他今天看上我,知道我是你亲戚后,为了能更多接触我,自然就不会选择让你妹妹搬过去和他住从而断了勾搭我这条桃花线的机会。” 陈月洲微笑:“表姐你很聪明啊。” 陈蕊勾勾唇:“小儿科。” 这时,背靠陈月洲的翟建鹏开口了,正在交谈的三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问:“轩轩,你最近很累吗?感觉你瘦了。” 对面的陈语轩默默扒着碗里的饭,支支吾吾道:“就是家里有点事。” “家里,家里怎么了?”翟建鹏关切道,“你爸爸又?” 陈语轩摇摇头:“我都已经习惯这样子,没事。” 翟建鹏立刻露出关切的目光:“别担心,轩轩,你好好学习,上大学的问题我一定会帮你,等到你出了国,我们就立刻领证结婚,咱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 陈语轩重重地点着头,不禁潸然落泪。 对于眼下没有金钱c没有势力c没有爱她的家人的自己,翟建鹏的话总是能给她希望和未来。 翟建鹏继续安慰她:“既然如此,那轩轩,不如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你,你高三了,就剩不到半年时候就要高考了,不能再继续耽搁自己。” 陈语轩闻声陷入了沉默。 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想要和翟建鹏生活在一起的。 每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她可以吃她平时吃不起的东西,用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东西,不用再认认真真学习和努力读书,她都可以享有别人辛苦奋斗得来的东西,因为这个男人把一切都会为她准备好。 在翟建鹏的身边,她只需要乖巧如一只小猫,陪着他c爱着他c依靠他就好。 但是,她却又本能地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害怕。 她总是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母亲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以及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要c不要迈出这一步,因为 她永远都听不到“因为”后面的话语。 直到一个熟悉声音在她的脑内响起—— “如果你被抛弃了呢?” 这是陈月洲某一天问过她的话。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那天她去学校思考了整整一天,至今没有得出答案。 ——如果被抛弃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疑问句像根刺一样,无形中深深地扎在她的内心深处。 而当这刺同父母的脸一起出现时,她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挣扎的理由:说好会爱她保护她的父母对她都是如此残酷,她又能有多么幸运去获得陌生人永生永世的宠爱呢? 就像大街上的那些可怜的流浪狗一般,谁又曾经不是主人怀中的掌上明珠呢?正是因为它们是眼里只有主人的宠物狗,所以被抛弃的时候才会显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般的那么可悲和无助。 于是,她想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本能害怕这个男人。 “轩轩,你不相信我吗?” 翟建鹏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把捉住她的手:“轩轩,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好不好,你看不到吗?试着相信我,很难吗?” 陈语轩一怔:“我” 翟建鹏坚定不移的眼神让陈语轩心中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对啊,这个男人成熟c稳重且有魅力,他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看过了无数风花雪月,早就不是年轻女孩勾勾手指就能骗去的小男生了。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会一直深深迷恋着他? 就是因为他和那些小男生不一样,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然后安抚她逗她开心;他总是能观察到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细节,然后在问题发生前就替她解决;他从来不会做一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因为他总是无时无刻不替她考虑。 他已经不是朝三暮四的小男孩了,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需要家庭的男人。 他对自己这么好c这么宠,他给了自己从小都没有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因为家庭的失败,去怀疑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呢? 陈语轩当即鼓起勇气:“我” 就在这时,后桌剧烈的响声打断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氛围—— 只见一年轻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你个贱女人!我都说了分手!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还敢带你姐来找我的事?你要不是在床上做起来紧了点,我压根不会看你一眼!” 瞬间,四下皆静。 一时间,整个餐厅所有人的视线落在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上。 鼓足勇气的陈语轩:“” 深情款款的翟建鹏:“” 全程看戏的陈蕊:“” 默默吃饭全场群众:“” 陈月洲:“” 大哥,我让你自己编分手的台词,谁他妈让你说脏话了啊! 你是看了多少本草榴小黄文才能做到这种台词张口就来啊! 这下好了,你一个人直接carry了全场。 小哥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对着陈月洲露出一副“你瞧我这渣男演得棒不棒,是不是一下子把别人的视线全吸引来了”的眼神,紧接着一巴掌糊在陈月洲脸上。 陈月洲哪知道他唱完这一出紧接着还有一出,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扇趴在了地面上。 匍匐在地的陈月洲:“” 妈的,难怪你打工只能发传单,有你这么演戏的吗! 翟建鹏被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具“尸体”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那人,陈月洲一抬头,翟建鹏就看见了一张白嫩嫩的粉脸。 “妈的” 望着地上那一大摊血,陈月洲气得想给陈悦豪一拳。 可他用尽全力,都不见四肢有任何反应。 478赶紧查看他的身体数据: 陈月洲:“”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现在倒好,整个人和废了一样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他一时没忍住,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一拳就倒,又倒霉撞在柜子上,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清醒过来,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我他妈要是能起来,你小子还能四肢健全站在这儿? 见地上的二姐状似,陈悦豪没辙。 他想了想,转身去厨房拉来买菜用的四轮推车,将陈月洲从地上抱起,直接以坐的姿势放了进去。 陈月洲身子小,整个人还真陷了进去,身子呈u型卡在车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像是怕被人看到,陈悦豪又从浴室找了条浴巾盖在陈月洲身上,这才满意地推出门。 478有些担心陈月洲这个姿势会不会缺氧: 陈月洲:“” 妈的。 这他妈推人还是推大白菜呢? 陈悦豪出了门推着小车子一路狂奔,任凭陈月洲脑袋摇摇晃晃把鲜血洒了一楼道,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特意低着头回避摄像头,生怕别人不觉得他可疑。 于是,当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色颇为紧张的男孩推着盖着白色浴巾的购物车,购物车的铁架上到处染着诡异的红色液体,一双粗糙无力的小手从白毛巾下露出来,一汩汩殷虹的血顺着指尖垂落在地。 一滴,两滴,三滴。 这时,那手忽然动了动,挣扎着对着人群用力一伸:“救我救救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敢情这是刚杀完人打算处理尸体被撞见了啊? 半小时后,脑袋被包成粽子的陈月洲和挨了路过英雄好汉几拳鼻青脸肿的陈悦豪坐在了公安局的询问室里。 “怎么回事?人是能这么打的吗?打死了你去坐牢吗?” 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发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这警察什么意思?自己为难二姐?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就能做出判断? 有毛病吧?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二姐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他陈悦豪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挣钱孝敬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考虑到眼前警察的威慑力,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发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这边老警员已经写好了文书,往陈月洲和陈悦豪面前一摊:“行了,你们俩,在这儿c这儿,把手印一摁,就当是和解了,晚上回去,你这个当弟弟的啊,请姐姐在门口下个馆子吃顿饭,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对不?” “行了知道了。”陈悦豪干脆利落地摁了手印。 陈月洲顿时蹙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侧眸:“怎么?你还想告他?” 陈月洲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伤成这样,赔偿都没有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顿时笑了:“小姑娘,一家人你还谈赔偿啊?” “为什么不谈赔偿?”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警察同志,我瞧着你不是看不懂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瞧着你一眼就能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和稀泥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派出所的门他八成儿一分钱医药费不给我,指不定他今晚还让我睡大街上去。” 老警员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要怎样?我找个同志送你回家?看着你进房子?” “这样,我要一万块的抚慰金,当然这钱不光是抚慰金,里面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等等。” “你还要钱?”陈悦豪瞪大了眼睛。 这个二姐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吃错药了吧? 出手打人还想要钱? “要钱,为什么不要?”陈月洲抱着双臂,语气冰冷,“陈悦豪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钱,我是不会在这纸上签字的。” 来警察局之前,陈月洲早就知道警察不爱管家里这档子破事,中国人喜欢渲染血脉亲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管来管去反而里警察不是人。 但如果一方就是不和解c不服软c就是不认“一家人”这个理,程序该怎么来还是得怎么来。 既然得按程序来,那要么就是抓人按行政拘留关个几天,要么就是调解。 拿什么调解?当然是拿钱。 于是刚趁着付医药费的时候他瞥了眼陈悦豪的银行账户余额:1022049元。 以往陈悦豪就是这么剥削原主的,他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他可是来刷分的,如今出师未捷,还在478面前丢了脸,这钱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到! 陈悦豪被气得头皮发麻:“你爱签不签,明儿个等爸妈来你就死定了!你先动手还敢要钱,你好大的胆子!” “我死定了?” 陈月洲对陈悦豪露出同情的目光,凑近他低声笑:“陈悦豪,我打你的时候是在你房子里,走廊摄像头拍不到,你打我的时候也在房子里,可是你却把我的身体推到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 你知不知道,单从监控记录来看,是你单方面在对我施暴。我现在不签字,就代表我不和解,我不和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我有一万种说辞和方法能让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回不去家,爸妈来了都没用。” “你——”陈悦豪被吓得后背一僵,他忙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警员。 一旁的老警员感受到这束迫切的目光,清了下嗓子:“孩子,这年头大街上打架的闹事的被关进来,你说你姐弟俩至于这么闹吗?不然你就给你姐转些钱,你看你,身上穿着上千块的衣服,也不差这些钱,何必让你姐姐不开心呢?对不对?” “你你们” 陈悦豪说到底不过是个打小被家里娇生惯养还没什么文化的熊孩子,从没摊上过什么事儿,从刚才进了派出所就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眼下被陈月洲随便吓了几句,已经蔫成了萝卜干。 他只得悻悻掏出手机转钱,原主没有智能机,陈悦豪就把钱转在了qq上。 一边打还一边想:等着,出了这局子的大门,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行吧,那就这样吧。”收了钱,陈月洲飞速在纸上摁了几个红手印,转身就走。 想了想,他又倒了回来,看了眼老警员:“警官,再打扰你一下,麻烦你拖着他,先别放他走,等我走个二十分钟再放人,免得他一会儿出去撵上我揍我一顿,又把钱抢回去。” 陈悦豪一听,最后的小九九也被人看穿了,此刻气焰全无,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起转转。 钱没了,小心思还被人看透了,等爸妈明天赶到怕是二姐人早跑丢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这时,系统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陈月洲惊了:“我脑袋都这样了才两分?” 478翻白眼: 陈月洲:“”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被陈悦豪那一拳支配的屈辱。 太丢脸,他不想说话。 478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陈月洲瘪嘴,妥协道:“行吧行吧我做总行了吧” 这么想着他头也不抬朝外走,刚好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两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看着点。”陈月洲脑袋疼,他抬头,对上双有些熟悉的眸子。 那人穿了身墨蓝色的警服,原本稍稍有些痞的相貌被制服禁欲的气息这么一衬托,越发显得干练帅气。 陈月洲记得,他是中午吃饭坐在自己隔壁和警察一桌的男人,1600分的家伙。 男人低头,看到阿拉伯人造型的陈月洲,眉毛一挑,神色一瞬间变得幽深,但顷刻间又恢复淡然:“这怎么回事?” 老警员抿了口茶:“还能怎么回事,姐弟打架了呗。” “打架?”男人背靠在门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像审犯人般瞅着陈月洲,声音低低的听不到情绪,“被人训话也不怕,被人挟持也不怕,吃饱饭就去闹事打架,还真行。” 张茜回以陈月洲同样凉凉的眼神:我能怎么办,我也能很无奈啊! 一番对视后,陈月洲锤了锤额头,四周环视一圈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0.7.20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很明显是在问:你怎么不劝劝这个神经病? 张茜回以陈月洲同样凉凉的眼神:我能怎么办,我也能很无奈啊! 一番对视后, 陈月洲锤了锤额头,四周环视一圈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 一时半会儿没辙, 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 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 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 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 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 箱子倒地, 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身,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张茜叹了口气,知道陈月洲的意思:“男人,长得丑点其实有安全感,而且,男人啊,长相其实不重要,你还小,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蛤蟆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60.7.21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那么如果我跳下去呢?”张晓雅郑重地开口, 语气平静, 像是早就有了这般决定, 只是陈月洲帮她把话引出来了一样。 陈月洲微微一怔:原本以为再激将她几句才有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 她依旧这么轻生。 不过, 既然她自己不想活,他也觉得正好, 不禁微笑:“小雅姐你说什么呢,如果你死了,的确他们的这场婚礼会失败, 而且, 明天女方家指不定还会上北川市台的新闻, 张明宇也在北川混不下去了但你的父母怎么办?” 陈月洲一边装模作样担心地看着张晓雅, 一边细数着她如果跳楼的好处。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 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 却不用力—— “小雅姐, 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 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 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 刺激不刺激, 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 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 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 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事先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等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只要能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自然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他冷笑:“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又不是我推她跳下去的。”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不要什么别的,现在就是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她用红色画笔工具在在婴儿眼睛下方画了两条血泪,底下写着一行大红色的字:谁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死亡买单?是你吗?李娇娇? “478,将李娇娇的手机号的音量调为最大音量,需要多少积分?还有,这个厅子的摄像头在哪里?” 478过了三秒才回答: 478又道: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份ps好的照片一连给李娇娇发了二三十份。 李娇娇在沙发边坐下,心情刚缓和了一点点,闺蜜手中自己的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还发出声音,她本能地拿过手机滑动解锁,看到显示是一张图片,下意识地打开,就看到了那么一张图。 瞬间,她面色铁青,再回想起刚才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女人,呼吸一窒,全身瘫软晕倒了过去,紧接着,婚纱的下摆出现了一抹红。 “娇娇娇娇!出事了!出事了!” 李娇娇父母匆匆扶住晕倒的女儿,心急如焚:“我女儿的孩子好像出事了,快叫120!快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很自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哭戚戚地摇着李娇娇胳膊,一边用脚将婚纱边的手机踢到自己面前。 随后故意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抖在地上,一低头,将两个手机一同捡了起来,李娇娇的手机成功进了袖子。 478坐不住了: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 这时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478愣住了: 陈月洲干笑几声道:“李娇娇孩子没了,张明宇拿捏着李家的把柄也就没了,如今张晓雅父亲这牢是坐定了,李家恨张晓雅又有什么用? 回想起这一切原因的罪魁祸首,还不是那个觊觎自己家财产搞大女儿肚子的丑男张明宇? 如今他们对张明宇只有恨所以啊,张明宇也就别想在北川混下去了,李娇娇的父母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弄死他。” 不出陈月洲所料,李娇娇被李母在亲戚的陪同下送走,李父立刻找人拦住出口处,禁止张明宇的父母将倒在血泊中的儿子运出去。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我儿子受这么重的伤” “谁是你亲家?你们这群强jiān犯的父母!” “你说什么呢啊” “我告诉你们!我女儿要是出事我跟你们一家人没完!” 一场好端端的婚礼瞬间变成了血色现场,又是大出血的女人c又是刚摔死的女人c还有一堆吓得心脏病突发的宾客,简直乱得像打砸抢。 陈月洲决定出去透透气,再想接下来的任务对策。 然而,还没走到门外,接到报警的东城区辖区派出所的人和去区安局的人已经到达了现场。 一部分留在现场控制人群,一部分去调查具体情况,还有一部分去技术侦查的去检察现场和监控。 不一会儿。他们的目标便锁定在了陈月洲的身上。 “我们调查过了,这栋大厦的监控录像,发现你是最后一个和死者接触的,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在楼顶,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穿着婚纱?”一名小警察走过来开口询问。 他身后紧跟二来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举手投足干练而帅气。 这相貌和身段站在人群中属于拔尖型,陈月洲不注意到都不行。 “呦呵,这不是我那位1600分[报复值]的大佬吗?”陈月洲在心中挑眉笑笑。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挖苦自己。 “不管,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抽,一边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陈月洲。 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画面相当社会。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务的奖金诱惑,最终屈服:“行吧,任务我做,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饿得有些疼,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陈月洲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纯肉不,纯素的!” “好嘞,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魔法少女身边跟的那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不是应该是个讨喜的角色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头猪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话说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还找这小姑娘问过话来着?问的什么?”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2.61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他顺手拿了两陀卫生纸, 塞了进去。 嗯, 胸前总算是鼓鼓的了, 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干什么去啊, 打扮成这样?”陈蕊伸了个懒腰, 男技师正亲切地为她按摩后背。 “创造你们两个认识的机会呗。”陈月洲掏出卡, “我去结账, 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陈语轩和翟建鹏约会的地址在北川东城区大学城的一家音乐餐厅。 周围都是学校, 而这里价格偏高, 所以人偏少,气氛极好。 陈月洲从大街上抓了个刚发完传单的年轻男生:“帮个忙,陪我演戏, 在金源音乐餐厅吃顿饭。” 对方一听能在他完全消费不起的金源吃饭,邀请人还是两个妹子,立刻点头。 三人一同来到了那家音乐餐厅。 陈月洲一进店就看到了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陈语轩, 她对面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 是翟建鹏。 陈月洲有些惊讶:“才不到600分?就比张明宇多了200分?” 478: 陈月洲替自己的老师打抱不平:“他好歹是个企业中层啊?那个1600分的条子也不过是个刑警队的队长?为什么翟建鹏的影响力就是c, 条子就是a?就是因为长得没条子好?你们这评分系统是外貌协会的吗?” 478摇摇头: 三人在翟建鹏身后的座位处坐下。 陈月洲团购了三份188的单人套餐,他只吃了自己那一份的牛排和牡蛎,将意大利面和果蔬汤推到男生面前:“我不吃素,你都吃了吧。” 这些日子陈语轩虽然天天给他做饭,但这小姑娘家里似乎习惯吃素,她做饭半个月沾不到一滴油水,偶尔的荤菜还是鱼虾这些,导致他现在看到素菜和米面就觉得没胃口。 男生欣喜地点着头,狼吞虎咽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等他半盘子意大利面下肚,陈月洲这才施施然开口:“一会儿我给你使个眼色,你就装着打我,说要和我分手,旁边这个妹子你就当她是我姐,台词怎么编你自由发挥,但一定要能引起前桌注意。” 男生听到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我懂我超懂”的表情用力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陈蕊眯着眼打量陈月洲:“我自己就够了,其实不需要你演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烂戏。” 陈月洲不以为然:“我妹一直不告诉我她有男友的事,我贸然揭穿不合适,我也得趁着这次机会正面认识这个男人。” 陈蕊:“认识的机会有很多。” 陈月洲:“我妹和我住在一起,这个男的想和我妹同居,我劝我妹不要和男人住在一起肯定不行,只能让这个男的主动不想和我妹同居。” 陈蕊了然:“明白了,你是希望用自己制造些动静,让那个男人知道你和你妹妹是姐妹关系,同时让他今天看上我,知道我是你亲戚后,为了能更多接触我,自然就不会选择让你妹妹搬过去和他住从而断了勾搭我这条桃花线的机会。” 陈月洲微笑:“表姐你很聪明啊。” 陈蕊勾勾唇:“小儿科。” 这时,背靠陈月洲的翟建鹏开口了,正在交谈的三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问:“轩轩,你最近很累吗?感觉你瘦了。” 对面的陈语轩默默扒着碗里的饭,支支吾吾道:“就是家里有点事。” “家里,家里怎么了?”翟建鹏关切道,“你爸爸又?” 陈语轩摇摇头:“我都已经习惯这样子,没事。” 翟建鹏立刻露出关切的目光:“别担心,轩轩,你好好学习,上大学的问题我一定会帮你,等到你出了国,我们就立刻领证结婚,咱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 陈语轩重重地点着头,不禁潸然落泪。 对于眼下没有金钱c没有势力c没有爱她的家人的自己,翟建鹏的话总是能给她希望和未来。 翟建鹏继续安慰她:“既然如此,那轩轩,不如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你,你高三了,就剩不到半年时候就要高考了,不能再继续耽搁自己。” 陈语轩闻声陷入了沉默。 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想要和翟建鹏生活在一起的。 每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她可以吃她平时吃不起的东西,用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东西,不用再认认真真学习和努力读书,她都可以享有别人辛苦奋斗得来的东西,因为这个男人把一切都会为她准备好。 在翟建鹏的身边,她只需要乖巧如一只小猫,陪着他c爱着他c依靠他就好。 但是,她却又本能地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害怕。 她总是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母亲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以及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要c不要迈出这一步,因为 她永远都听不到“因为”后面的话语。 直到一个熟悉声音在她的脑内响起—— “如果你被抛弃了呢?” 这是陈月洲某一天问过她的话。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那天她去学校思考了整整一天,至今没有得出答案。 ——如果被抛弃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疑问句像根刺一样,无形中深深地扎在她的内心深处。 而当这刺同父母的脸一起出现时,她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挣扎的理由:说好会爱她保护她的父母对她都是如此残酷,她又能有多么幸运去获得陌生人永生永世的宠爱呢? 就像大街上的那些可怜的流浪狗一般,谁又曾经不是主人怀中的掌上明珠呢?正是因为它们是眼里只有主人的宠物狗,所以被抛弃的时候才会显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般的那么可悲和无助。 于是,她想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本能害怕这个男人。 “轩轩,你不相信我吗?” 翟建鹏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把捉住她的手:“轩轩,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好不好,你看不到吗?试着相信我,很难吗?” 陈语轩一怔:“我” 翟建鹏坚定不移的眼神让陈语轩心中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对啊,这个男人成熟c稳重且有魅力,他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看过了无数风花雪月,早就不是年轻女孩勾勾手指就能骗去的小男生了。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会一直深深迷恋着他? 就是因为他和那些小男生不一样,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然后安抚她逗她开心;他总是能观察到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细节,然后在问题发生前就替她解决;他从来不会做一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因为他总是无时无刻不替她考虑。 他已经不是朝三暮四的小男孩了,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需要家庭的男人。 他对自己这么好c这么宠,他给了自己从小都没有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因为家庭的失败,去怀疑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呢? 陈语轩当即鼓起勇气:“我” 就在这时,后桌剧烈的响声打断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氛围—— 只见一年轻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你个贱女人!我都说了分手!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还敢带你姐来找我的事?你要不是在床上做起来紧了点,我压根不会看你一眼!” 瞬间,四下皆静。 一时间,整个餐厅所有人的视线落在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上。 鼓足勇气的陈语轩:“” 深情款款的翟建鹏:“” 全程看戏的陈蕊:“” 默默吃饭全场群众:“” 陈月洲:“” 大哥,我让你自己编分手的台词,谁他妈让你说脏话了啊! 你是看了多少本草榴小黄文才能做到这种台词张口就来啊! 这下好了,你一个人直接carry了全场。 小哥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对着陈月洲露出一副“你瞧我这渣男演得棒不棒,是不是一下子把别人的视线全吸引来了”的眼神,紧接着一巴掌糊在陈月洲脸上。 陈月洲哪知道他唱完这一出紧接着还有一出,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扇趴在了地面上。 匍匐在地的陈月洲:“” 妈的,难怪你打工只能发传单,有你这么演戏的吗! 翟建鹏被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具“尸体”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那人,陈月洲一抬头,翟建鹏就看见了一张白嫩嫩的粉脸。 自负而自卑,自尊而自弃,开朗而内向,大方而敏感,清高而卑鄙。 性格是他们的保护色,如同战士对外挥舞着冰冷的金属长矛,包围着沙子堆砌的脆弱堡垒。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c失去了光明c失去了工作c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c没有朋友c没有妻子和孩子,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陈月洲顾不得搭理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卡,手却被人牢牢踩住—— “你疯了?”他指尖一痛,抽回了手指。 “老子疯了?让你来北川,老子才是疯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回老家去,不许再给我儿子丢人现眼!”老头低下头抽走地上的卡,看了眼,露出一抹狞笑,“哟,还超市购物卡,你现在倒活得滋润。” “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算什么东西?”老头将购物卡塞进自己口袋里,粗糙的大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拖他走。 陈月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小区里零零散散的路人叫嚷起来:“来人啊,救救我,谁救救我啊,抢劫啊,抢劫啊!” 一旁路过的人听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瞅着,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大清早都忙着上班,谁愿意和钻石段位的碰瓷王者老头老太太较劲儿? “抢什么劫?老子是她爹!这小畜生从家里偷钱出来,拉她回去怎么了?你们谁干管别老子家里事?”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啊!” “小兔崽子还敢说不认识老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老头对着陈月洲的后脑勺就是一脚,“陈月洲!马上给老子起来跟着走,否则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颅内一阵剧烈的抽搐,陈月洲挣扎着抱住头,小小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老大爷,你这样不合适,就算是自己女儿,你不能这么打啊”一个路过的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靠了过来。 “呸!去你妈的!干你球事!”老头扭头对着男人就一口浓痰吐上去,男人躲得及时,没被喷上。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素质” “老子就这个素质怎么了?”老头转过身子,对着陈月洲的小腹又是一脚,“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踹不死你!” 这一脚踹得可不轻,陈月洲觉得肠子像是被人用刀剜出来般,剧烈的疼痛连着腹腔通向了大脑,合着颅内剧烈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478,478”陈月洲虚弱地呼唤。 478含着棒棒糖从她的小窝里施施然走出来,手上还握着台psv。 陈月洲:“” 妈的,他在这儿挨揍,这头猪在窝里吃棒棒糖打游戏。 478看了眼陈月洲,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摊手: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烦躁地打断478的碎碎念。 478不顶用,陈月洲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干脆翻了个白眼闭眼,护着脑袋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亲闺女死在大马路上,这老头还能下得去手? 然而,残酷的现实向陈月洲证明——这老头还真下得去手。 这老头又给了他肚子了两脚。 宾客们一来二去你一言我一语,这下好了,整个酒店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李娇娇被送去医院没多久就传来流产的消息,好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她人年轻身子骨又硬,本人并无大碍。 可张明宇这边就不同了。 他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c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c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3.62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这女人一手牌烂成这样?我怎么翻身?”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挖苦自己。 “不管,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一边抽,一边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陈月洲。 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 画面相当社会。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 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务的奖金诱惑,最终屈服:“行吧,任务我做, 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饿得有些疼,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 陈月洲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 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 纯肉不, 纯素的!” “好嘞, 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魔法少女身边跟的那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不是应该是个讨喜的角色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头猪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话说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还找这小姑娘问过话来着?问的什么?”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陈晴最后的气焰彻底被陈月洲的套路所折服,她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满脸委屈,看着有些可怜。 478一边吃着新买的棉花糖一边对陈月洲抱拳: “那些初高中生觉得自己牛逼,不就是因为会了些长辈不会的东西吗?再说了,多少家里的长辈看到孩子随便画一些鬼画符都说孩子画得好,这个年龄的小孩,最适合用现实教她们做人。”陈月洲哂笑,“能磨掉她那份自以为是的锐气,也不枉我花了八百块钱买这么多画。” 陈月洲转头对着陈晴:“以后你就叫我小洲姐姐,我叫你小晴。我爸妈住在九九庄园东区,不常到这边来,他们会安排小蕊住院,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情。” “什么?”陈晴一听有要求,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的成绩必须达到我们家的要求。” “”陈晴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 “从明天起你就先不用去学校了,留在家里复习下一次的月考,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看看情况,你今天早早睡,明天起来看书,好吗? ” 陈晴面露不悦,却没说出来,点点头回了卧室。 478摇了摇头。 “别急,这出戏还没完呢”陈月洲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开跑腿服务,输入购买内容—— [两个50岁的老夫妇,要求穿西装和洋装,形象有文化,读过书,演出时长约半小时,费用一人二百。] 不出半分钟,单子被接下,对方打来电话:“我爸我妈都是退休老师,行吗?” 陈月洲很满意:“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过来我给你微信发过去,明天一早你们就来。” 叛逆期的小孩这种生物吧 不让他们品尝一下绝望,他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个宝呢 第二天中午,不用去上学的陈晴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一觉醒来,她赖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听到外面有老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能地将耳朵向墙根凑了凑,还是有些听不清外面再说什么,就索性披上外套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形象温和而稳重的老人正怒视着身前的陈月洲,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再凑近了些听,那声音瞬间明晰了—— “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那么点成绩还上什么学?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小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正是缺钱的时候!”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不行不行” “爸妈,小蕊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也是小蕊最后的心愿了,陈晴她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孤单,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育和温暖,我想我能帮她,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可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哭了,于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但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她情不自禁抱头痛哭起来。 她最近人生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妈还不够吗? 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她的姐姐?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早上还跟爸爸妈妈撒娇说晚上要吃酱饼,然后和同班的小许高高兴兴去上学了,晚上回来,就看到姐姐蹲在家的大门口,抱着双膝呜呜地哭。 姐姐那时候还没现在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特别瘦,蹲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堆骨头叠在一起,看得人心疼。 之后家里就来了好多亲戚,把家里弄得一片雪白,门口还摆了好多花圈,他们有人安慰姐姐,有人抱住自己。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灵堂,还有爸爸妈妈的照片。 听着凄凉的音乐响起,看着身边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望着哭肿了脸的姐姐,她总算懂了:爸爸妈妈死了,就那么突然的没有了。 可还来不及感伤,现实的问题就先一步掠空了她的思维。 家里的亲戚们开始打闹,他们哄抢着父母的那片自有土地,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属于她的家中。 他们嘴上说着愿意抚养她们姐妹俩,可她却看到姨夫只要一喝醉就殴打姐姐,大伯逼姐姐和村上的书记喝酒,小叔总是打劫姐姐手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 那时候她好害怕,大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想看到c不想面对。 直到有一天傍晚,刚遭到一番毒打的姐姐走到她面前,抱紧她说:这里没有我们俩的家了,跟姐姐离开这里,好吗? 她们来到了北川,这座国际大都市。 姐姐凭借美貌找到了好工作,两人很快就有了好的生活。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再也不用面对大人的脸,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姐姐忽然间也要没有了呢? 她为什么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里? 又要必须提心吊胆,必须面对他人,必须做不想做的事? 送走了两个老人,陈月洲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烟是早上新买的,女士香烟,还带着清新的草莓味。 “为什么安慰?”陈月洲仰头躺倒在沙发上,吐了口眼圈,眯着眼,“谁的人生是处处如意的?” 陈月洲很认同:“我这么优秀,我他妈不也变成了女人在这儿坐着?” 478: 不,你这种人要是处处如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社会有问题了好吗? 单子刚一发出,立刻被人接下,不到十分钟,就见楼梯口站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推着货架:“全村我最酷是谁?”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最悬殊的不过是力量上的差距,其他方面个体差异远大于性别差异,是千年来社会男尊女卑的教育从心底上弱化了这个性别群体的自我荣耀意识。 可是,这个世界还不是发达的共产世界,总是有无数脏活c累活和奉献牺牲的活必须有人去做。 那么谁来做? 既然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去做,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她们乃至大部分男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男人对这样的认知不去思考甚至打心底认同,无可厚非。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女人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奏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查看情况,此刻嘉宾已经入席,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陈月洲见状,嘴唇上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大步上前,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直接丢在了空中。 新娘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塑料制的四肢立即磕成了碎片,油漆炸开包来,血红顷刻间染了整片百合花地,染红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宾客席,染着油漆的诡异的芭比娃娃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只正好插在了李娇娇的盘在头顶的发包上。 再之后是漫天散落的海报,如雪花般洋洋洒洒地降落。 早就被红油漆吓懵了的宾客们本能地将海报接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卧槽!砸场子的!哈哈哈这份子钱没白随!热闹来了! 顷刻间,楼下尖叫声c呐喊声c哭嚷声混成一团,好不热闹。 陈月洲立刻给张茜发短信:[开始让那十几个人发海报吧,就在酒店门口,不用发,直接用洒的,铺满停车场和广场,撒完就跑。] 完事,他又连续给李娇娇飙了几十条上次p的那张恐怖图片。 李娇娇掏出手机看完后再一次晕倒在了地上,裙子再一次落了红。 这时,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也顾不上张晓雅了,转身奔向电梯就打算去三楼偷手机。 478重新点了支烟抽上,神色悠然。 陈月洲:“你能删短信上次为什么不给我删?” 478吐了口烟圈:“上次看你不爽,我不愿意。” 陈月洲:“” 这还是头脾气不小的系统。 顷刻间,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随着一道光消失在了地板上。 “卧槽,什么黑科技?” 478嚣张地翻了翻白眼, 这时,张晓雅的父母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跑了进来,二人趁乱将准备逃跑的张明宇围在中间,一旁刚送走女儿的李娇娇父母看到,也围了上来,四个人直勾勾地逼向张明宇。 张明宇被这架势吓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解释一边后退,一不小心踩上了地板上玻璃的碎片,人太胖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4.63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 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她又舍不得, 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 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 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 现在如果出门, 他们会打死我。” 好, 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 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 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 陈月洲收了书, 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 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陈月洲微微一怔:原本以为再激将她几句才有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这么轻生。 不过,既然她自己不想活,他也觉得正好,不禁微笑:“小雅姐你说什么呢,如果你死了,的确他们的这场婚礼会失败,而且,明天女方家指不定还会上北川市台的新闻,张明宇也在北川混不下去了但你的父母怎么办?” 陈月洲一边装模作样担心地看着张晓雅,一边细数着她如果跳楼的好处。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 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事先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等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只要能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自然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他冷笑:“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又不是我推她跳下去的。”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不要什么别的,现在就是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她用红色画笔工具在在婴儿眼睛下方画了两条血泪,底下写着一行大红色的字:谁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死亡买单?是你吗?李娇娇? “478,将李娇娇的手机号的音量调为最大音量,需要多少积分?还有,这个厅子的摄像头在哪里?” 478过了三秒才回答: 478又道: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份ps好的照片一连给李娇娇发了二三十份。 李娇娇在沙发边坐下,心情刚缓和了一点点,闺蜜手中自己的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还发出声音,她本能地拿过手机滑动解锁,看到显示是一张图片,下意识地打开,就看到了那么一张图。 瞬间,她面色铁青,再回想起刚才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女人,呼吸一窒,全身瘫软晕倒了过去,紧接着,婚纱的下摆出现了一抹红。 “娇娇娇娇!出事了!出事了!” 李娇娇父母匆匆扶住晕倒的女儿,心急如焚:“我女儿的孩子好像出事了,快叫120!快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很自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哭戚戚地摇着李娇娇胳膊,一边用脚将婚纱边的手机踢到自己面前。 随后故意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抖在地上,一低头,将两个手机一同捡了起来,李娇娇的手机成功进了袖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5.64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嗯嗯在呢。”陈月洲慌忙收好手机,小跑着进去。 诊疗室四壁雪白, 一台检查仪器,一台膝胸卧位支架, 再之后是一架手推车, 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旁边一把转角高凳上坐这个戴口罩的女医生, 她声音冷冷的, 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外套和裙子都脱了,放在那边架子上, 然后脱了内裤上来。” “上哪儿?”陈月洲愣了一下。 “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 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 喏, 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 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 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 医生, 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 又抬眼看向陈月洲, 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想说的话很多,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虽然是北医学生,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妇科是完全一窍不通。 “算不上大事,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月洲侧过头,只见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张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肚子上像是抱着毯子之类的东西。 陈月洲顿时觉得身子莫名发软,手指用不上劲。 察觉到陈月洲微妙的变化,478跳了出来: “没什么”陈月洲张了张口,缓了几秒又绷着脸摇摇头。 478说着用她的小猪蹄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 陈月洲愣了一下,接过棒棒糖扯开包装塞到嘴里:“我心情好着呢,就是刚才来来回回要上下楼缴费,觉得有点累。” 又挂了会儿水,一个小护士出来为陈月洲拔了针:“挂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陈月洲点了点头,跟着护士进入手术室,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护士给他插上了呼吸机和指夹。 随后来了个麻醉医师,给他打了针麻药,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醉医师已经离开了,陈月洲有些紧张地看向身侧的护士:“我现在什么情况?” “做完了,不过要保宫。” 护士伸手托起陈月洲,将他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替他穿好裤子,还戴了类似束腰带的东西:“我推你去小厅,你就躺在小厅看电视,待会还要吃药,麻药劲儿等会儿过去了肯定会有些痛,不过具体多疼因人而异,不要乱动。” “嗯。”陈月洲稍微扭了扭腰,觉得腰部还有些麻,疼得不是很厉害,就是浑身乏力。 小厅不大,每三张床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正前方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许是夜黑了,病患少了,一眼望去,小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小床上零零星星躺着几个患者。 从窗户向外望去,高楼大厦早已亮起万家灯火,那片五彩斑斓此刻显得蓝白标配的医院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暖气不热了,陈月洲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身子,一只手摁在腰间温热的腰带上,一只手掏出手机翻着。 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陈月洲用手一划拉,是张茜:[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接你吗?] 陈月洲回复:[没问题,但是明天不要带小雅姐。] 对方收到短信后回复很快:[行,没问题,那还在今天的那家星巴克见行吗?] [可以,不见不散。] 陈月洲摁完,默了片刻,又将字逐一删除,改成:[小茜姐,我把图发给你,你帮忙一印刷吧,再找十个临时工24号腾出时间来,记得不要告诉小雅姐,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明天出不去。] 发完这一条,陈月洲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闭上眼,之后手机又响了几声,也没再去看。 如果说刚才他的腹部只是有些隐隐刺痛,那么此刻他的腹部就像有个练拳的拳击手在尝试新的沙袋,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用力,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精准,拳拳砸在他的内脏上,让他快要难以呼吸。 陈月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痛过,就算脑袋上扎着绷带,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漫长又煎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这么痛,是被隔壁家的串儿狗咬伤了小腿。 那狗叫纯子,邻居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平时被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纯子遇人不乱叫,学习能力快,还能帮着看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纯子老实温顺,是条好狗。 可偏偏那时候他熊得厉害,就是喜欢逗狗。 他路过邻居家时总是用石头砸纯子,纯子每每见到他都会避开;可就那一次,他再去拿着石头砸纯子的时候,纯子却扑了过来。 纯子咬伤了自己,他父亲就提着耕地的耙去了邻居家。 邻居怕赔钱,就杀了纯子,炖了一锅烀狗肉,取了半锅给自己家送来。 那个冬天,他腿疼了快两个月,他家的狗肉也吃了快两个月。 后来开春儿了,他看到邻居家院子里多了四条小狗,毛发的颜色和纯子一样。 打听一问才知道,去年冬天纯子下了一窝小崽子,纯子总是把崽子护在窝里,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直到纯子被杀了,小狗才被从窝里掏了出来。 邻居说到这里还笑了,他说纯子原本下了五个,有个可能是被冰雹砸瞎了眼,发现之后就做了狗酱,小狗肉嫩口感好,配着葱大饼特别下饭。 那天他回家之后,就发了烧,据说睡着了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害了纯子和小狗。 父亲就坐在床头安慰他说:有些动物就像女人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它们死了被你吃了,那是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是它们的价值所在,那是它们的光荣 他总觉得父亲哪里说的不对,想辩解,却张不开口 “陈月洲,该吃药了,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陈月洲迷蒙中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父亲的脸和童年的那张大炕,而是陌生冰冷的休息室,小护士端来了水和药递给他,转身解了他身上的束带。 “吃完药就可以走了,一周后记得来复查,还有,回去之后一直垫着卫生巾。” 吞了药,陈月洲缓缓出了口气,一边穿外套一边声音虚弱道:“478,你好歹是个系统吧,商店里有转换性别的道具吗?” 正在玩王者荣耀的478塞了一坨棉花糖进嘴里: 陈月洲有些不死心:“那屏蔽痛觉的道具总有吧?” 478说话间不小心被对面廉颇大招锤了个正着,她气得将手机一丢,这才发现陈月洲的脸煞白煞白的。 陈月洲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他挺了挺腰,尔后身子一抖,猛吸一口冷气又咧了咧嘴。 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478以为陈月洲觉得帮人考上大学棘手,赶忙在一旁安慰: 陈月洲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478: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c崇尚男权c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没想到,闹到最后,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她那些绯闻女友,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 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478一局游戏结束,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望着乖巧的某洲,疑惑: 陈月洲懒懒地翻个身:“三天两头挨揍还朝不保夕,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我只期待赶紧做完任务,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没别的要求。” 又睡了会儿,闹钟响了,陈月洲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无奈地爬起来。 这时478的手机忽然响了,它赶忙叫住陈月洲: “看看看,以后这种事情有事直接说。”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遇到问题给男朋友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真的是闲人马大姐,等会还要打工呢。” 478摇头: 陈月洲这下懂了:哦,之前张晓雅那个新手任务双方关系已经定了型,而这边两人的关系还是在无限变化的。 “能查出陈语轩他们家的坐标吗?” 478翻看着手机: 陈月洲点下头,拿了外套叫了滴滴就朝着陈语轩家的方向跑去。 她家离这栋公寓很近,叫滴滴就是个起步价,是在附近的一个老旧的街巷内,里面房子都是上世纪的国企单位房。 陈月洲一进楼内就听见了打骂的声音。 “你又拿了家里的钱往外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钱都被你花光了!你说说!生你有什么用!啊?” 粗暴的男声从屋内传来。 陈月洲瞬间对陈宇轩的人物性格有了一些基础判断,但这回为了不再出错,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478—— “把陈语轩的资料给我,低于20积分的话你直接扣。” 478在手机上翻了翻,调出她的资料交给陈月洲。 陈语轩出生在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丧偶式家庭环境中。 她的父亲属于典型的缺乏辩证思考能力的传统男性,认为男人就是应该在外挣大钱,顾家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如果做了,就是丢人。 所以长期以来他对这个家庭的生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认为自己只需要拿钱回来就足够了然而实际上只是拿着一月不足四千的基本工资,在北川这种大城市,一家三口只够维持温饱。 她的母亲读书少,高中毕业就来北川务工,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传统女性,每天一边做零工一边照顾一家三口吃喝拉撒,在对孩子的素质教育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语轩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严重缺少父爱c母亲又起不到心理疏导作用的环境里,性格一直非常内向。 进入青春期后,她开始叛逆,而恰逢这时老国企原单位改革,父亲下岗回家,对工作的不满导致这个男人天天喝酒耍酒疯,将错误的矛头和宣泄的目标一次次对准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6.65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过了会儿,蹲下身子戳了戳陈月洲的脸,确定已经昏迷,大手揽过他的肩, 将他像麻袋一样抗在背上。 陈月洲痛得难以呼吸,也不想动,想着老头应该会送自己去医院,就没怎么挣扎,继续保持假死的样子。 可谁知走了没几步,老头拨了通电话—— “喂, 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 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 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 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 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 哦哦, 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 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 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 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陈月洲不以为意:“就是你想的那样,小姑娘家,看她应该没生过什么大病,更是没接触过淋病梅毒这些玩意,染上了应该怕得要死吧?” 478立刻摔了手中的棒棒糖,瞪大圆眼,冲到陈月洲脑内形象面前拦着: 这时去厕所的年轻男人出来了,把透明袋子还给陈月洲,里面的棉签上沾着有些发绿的粘液,看着颇为恶心。 陈月洲将袋子塞进口袋,悠悠地朝外走,却被另一个男人拦下—— “你,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附近医院问了,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一串检验阳性,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而他这系统呢,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陈月洲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他。 478不认同,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00,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7.66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隔天一早, 陈月洲六点起来蹲在阳台上边背单词边抽烟, 陈晴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双手紧握在一起,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又瘦又矮的陈月洲:“小洲姐姐” 陈月洲余光瞥了眼她,没回头:“把你的书和试卷都拿过来。” “是。” 陈晴忙点着头, 小跑回卧室, 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 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 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 不会就去猜, 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 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 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真要是杀人犯法,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8.67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嗯嗯在呢。”陈月洲慌忙收好手机,小跑着进去。 诊疗室四壁雪白,一台检查仪器, 一台膝胸卧位支架, 再之后是一架手推车, 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旁边一把转角高凳上坐这个戴口罩的女医生, 她声音冷冷的,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外套和裙子都脱了, 放在那边架子上, 然后脱了内裤上来。” “上哪儿?”陈月洲愣了一下。 “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 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 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 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 喏,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 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 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 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医生, 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 又抬眼看向陈月洲, 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想说的话很多,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虽然是北医学生,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妇科是完全一窍不通。 “算不上大事,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月洲侧过头,只见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张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肚子上像是抱着毯子之类的东西。 陈月洲顿时觉得身子莫名发软,手指用不上劲。 察觉到陈月洲微妙的变化,478跳了出来: “没什么”陈月洲张了张口,缓了几秒又绷着脸摇摇头。 478说着用她的小猪蹄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 陈月洲愣了一下,接过棒棒糖扯开包装塞到嘴里:“我心情好着呢,就是刚才来来回回要上下楼缴费,觉得有点累。” 又挂了会儿水,一个小护士出来为陈月洲拔了针:“挂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陈月洲点了点头,跟着护士进入手术室,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护士给他插上了呼吸机和指夹。 随后来了个麻醉医师,给他打了针麻药,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醉医师已经离开了,陈月洲有些紧张地看向身侧的护士:“我现在什么情况?” “做完了,不过要保宫。” 护士伸手托起陈月洲,将他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替他穿好裤子,还戴了类似束腰带的东西:“我推你去小厅,你就躺在小厅看电视,待会还要吃药,麻药劲儿等会儿过去了肯定会有些痛,不过具体多疼因人而异,不要乱动。” “嗯。”陈月洲稍微扭了扭腰,觉得腰部还有些麻,疼得不是很厉害,就是浑身乏力。 小厅不大,每三张床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正前方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许是夜黑了,病患少了,一眼望去,小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小床上零零星星躺着几个患者。 从窗户向外望去,高楼大厦早已亮起万家灯火,那片五彩斑斓此刻显得蓝白标配的医院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暖气不热了,陈月洲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身子,一只手摁在腰间温热的腰带上,一只手掏出手机翻着。 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陈月洲用手一划拉,是张茜:[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接你吗?] 陈月洲回复:[没问题,但是明天不要带小雅姐。] 对方收到短信后回复很快:[行,没问题,那还在今天的那家星巴克见行吗?] [可以,不见不散。] 陈月洲摁完,默了片刻,又将字逐一删除,改成:[小茜姐,我把图发给你,你帮忙一印刷吧,再找十个临时工24号腾出时间来,记得不要告诉小雅姐,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明天出不去。] 发完这一条,陈月洲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闭上眼,之后手机又响了几声,也没再去看。 如果说刚才他的腹部只是有些隐隐刺痛,那么此刻他的腹部就像有个练拳的拳击手在尝试新的沙袋,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用力,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精准,拳拳砸在他的内脏上,让他快要难以呼吸。 陈月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痛过,就算脑袋上扎着绷带,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漫长又煎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这么痛,是被隔壁家的串儿狗咬伤了小腿。 那狗叫纯子,邻居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平时被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纯子遇人不乱叫,学习能力快,还能帮着看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纯子老实温顺,是条好狗。 可偏偏那时候他熊得厉害,就是喜欢逗狗。 他路过邻居家时总是用石头砸纯子,纯子每每见到他都会避开;可就那一次,他再去拿着石头砸纯子的时候,纯子却扑了过来。 纯子咬伤了自己,他父亲就提着耕地的耙去了邻居家。 邻居怕赔钱,就杀了纯子,炖了一锅烀狗肉,取了半锅给自己家送来。 那个冬天,他腿疼了快两个月,他家的狗肉也吃了快两个月。 后来开春儿了,他看到邻居家院子里多了四条小狗,毛发的颜色和纯子一样。 打听一问才知道,去年冬天纯子下了一窝小崽子,纯子总是把崽子护在窝里,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直到纯子被杀了,小狗才被从窝里掏了出来。 邻居说到这里还笑了,他说纯子原本下了五个,有个可能是被冰雹砸瞎了眼,发现之后就做了狗酱,小狗肉嫩口感好,配着葱大饼特别下饭。 那天他回家之后,就发了烧,据说睡着了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害了纯子和小狗。 父亲就坐在床头安慰他说:有些动物就像女人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它们死了被你吃了,那是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是它们的价值所在,那是它们的光荣 他总觉得父亲哪里说的不对,想辩解,却张不开口 “陈月洲,该吃药了,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陈月洲迷蒙中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父亲的脸和童年的那张大炕,而是陌生冰冷的休息室,小护士端来了水和药递给他,转身解了他身上的束带。 “吃完药就可以走了,一周后记得来复查,还有,回去之后一直垫着卫生巾。” 吞了药,陈月洲缓缓出了口气,一边穿外套一边声音虚弱道:“478,你好歹是个系统吧,商店里有转换性别的道具吗?” 正在玩王者荣耀的478塞了一坨棉花糖进嘴里: 陈月洲有些不死心:“那屏蔽痛觉的道具总有吧?” 478说话间不小心被对面廉颇大招锤了个正着,她气得将手机一丢,这才发现陈月洲的脸煞白煞白的。 陈月洲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他挺了挺腰,尔后身子一抖,猛吸一口冷气又咧了咧嘴。 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一进屋,他立刻到浴室给浴缸放水,与此同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筐。 待水差不多满了,他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慢慢坐进去,将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热浪将他寒冷的手脚包裹,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起来。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 “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洲笑了笑,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却没多少。 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c“直男癌”c“diǎ一癌”这些说辞完全不带脏字,骂起人来不痛不痒。 况且,“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渣男——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陈月洲打了个响指问。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员工,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沓文档交给陈月洲:“这里是关于支线任务的所有内容。” 陈月洲伸手接过档案,百无聊赖地翻阅了起来——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广东揭阳,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但思想上过于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成绩一般,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商事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方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阅读完毕,陈月洲想了想,从洗手台上抓过原主破旧的5230响了,给张晓雅的父亲发了短信:[有空见一面吗?] 对方回信很快:[有,我女儿正好说想找机会感谢你,明天你有空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城区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难过表情:“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反正我早就打算辞职了。”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请你收下吧。”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我没关系的。”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 等他将钱袋插进里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开口:“怎么称呼?” “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张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9.68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张茜叹了口气,知道陈月洲的意思:“男人, 长得丑点其实有安全感,而且,男人啊,长相其实不重要,你还小, 不懂, 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陈月洲:“” 不懂, 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 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 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 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 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 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 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 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 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 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别说,化妆和没化妆差别还挺大的。 没化妆之前的陈月洲虽然肤白脸嫩,一双大眼睛自然而明亮,但因为眼睛短看着圆,始终透着点稚气,还有些土;但化妆之后的他,眼线拉长了眼睛的弧度,瞬间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配上中分的卷发和奶茶色的口红,这份颜值,陈月洲自己看起来居然都有些心动。 唯一的缺点就是那胸太平,跟个男人似的。 他顺手拿了两陀卫生纸,塞了进去。 嗯,胸前总算是鼓鼓的了,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干什么去啊,打扮成这样?”陈蕊伸了个懒腰,男技师正亲切地为她按摩后背。 “创造你们两个认识的机会呗。”陈月洲掏出卡,“我去结账,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陈语轩和翟建鹏约会的地址在北川东城区大学城的一家音乐餐厅。 周围都是学校,而这里价格偏高,所以人偏少,气氛极好。 陈月洲从大街上抓了个刚发完传单的年轻男生:“帮个忙,陪我演戏,在金源音乐餐厅吃顿饭。” 对方一听能在他完全消费不起的金源吃饭,邀请人还是两个妹子,立刻点头。 三人一同来到了那家音乐餐厅。 陈月洲一进店就看到了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陈语轩,她对面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是翟建鹏。 陈月洲有些惊讶:“才不到600分?就比张明宇多了200分?” 478: 陈月洲替自己的老师打抱不平:“他好歹是个企业中层啊?那个1600分的条子也不过是个刑警队的队长?为什么翟建鹏的影响力就是c,条子就是a?就是因为长得没条子好?你们这评分系统是外貌协会的吗?” 478摇摇头: 三人在翟建鹏身后的座位处坐下。 陈月洲团购了三份188的单人套餐,他只吃了自己那一份的牛排和牡蛎,将意大利面和果蔬汤推到男生面前:“我不吃素,你都吃了吧。” 这些日子陈语轩虽然天天给他做饭,但这小姑娘家里似乎习惯吃素,她做饭半个月沾不到一滴油水,偶尔的荤菜还是鱼虾这些,导致他现在看到素菜和米面就觉得没胃口。 男生欣喜地点着头,狼吞虎咽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等他半盘子意大利面下肚,陈月洲这才施施然开口:“一会儿我给你使个眼色,你就装着打我,说要和我分手,旁边这个妹子你就当她是我姐,台词怎么编你自由发挥,但一定要能引起前桌注意。” 男生听到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我懂我超懂”的表情用力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陈蕊眯着眼打量陈月洲:“我自己就够了,其实不需要你演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烂戏。” 陈月洲不以为然:“我妹一直不告诉我她有男友的事,我贸然揭穿不合适,我也得趁着这次机会正面认识这个男人。” 陈蕊:“认识的机会有很多。” 陈月洲:“我妹和我住在一起,这个男的想和我妹同居,我劝我妹不要和男人住在一起肯定不行,只能让这个男的主动不想和我妹同居。” 陈蕊了然:“明白了,你是希望用自己制造些动静,让那个男人知道你和你妹妹是姐妹关系,同时让他今天看上我,知道我是你亲戚后,为了能更多接触我,自然就不会选择让你妹妹搬过去和他住从而断了勾搭我这条桃花线的机会。” 陈月洲微笑:“表姐你很聪明啊。” 陈蕊勾勾唇:“小儿科。” 这时,背靠陈月洲的翟建鹏开口了,正在交谈的三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问:“轩轩,你最近很累吗?感觉你瘦了。” 对面的陈语轩默默扒着碗里的饭,支支吾吾道:“就是家里有点事。” “家里,家里怎么了?”翟建鹏关切道,“你爸爸又?” 陈语轩摇摇头:“我都已经习惯这样子,没事。” 翟建鹏立刻露出关切的目光:“别担心,轩轩,你好好学习,上大学的问题我一定会帮你,等到你出了国,我们就立刻领证结婚,咱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 陈语轩重重地点着头,不禁潸然落泪。 对于眼下没有金钱c没有势力c没有爱她的家人的自己,翟建鹏的话总是能给她希望和未来。 翟建鹏继续安慰她:“既然如此,那轩轩,不如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你,你高三了,就剩不到半年时候就要高考了,不能再继续耽搁自己。” 陈语轩闻声陷入了沉默。 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想要和翟建鹏生活在一起的。 每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她可以吃她平时吃不起的东西,用自己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东西,不用再认认真真学习和努力读书,她都可以享有别人辛苦奋斗得来的东西,因为这个男人把一切都会为她准备好。 在翟建鹏的身边,她只需要乖巧如一只小猫,陪着他c爱着他c依靠他就好。 但是,她却又本能地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害怕。 她总是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母亲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以及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不要c不要迈出这一步,因为 她永远都听不到“因为”后面的话语。 直到一个熟悉声音在她的脑内响起—— “如果你被抛弃了呢?” 这是陈月洲某一天问过她的话。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那天她去学校思考了整整一天,至今没有得出答案。 ——如果被抛弃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疑问句像根刺一样,无形中深深地扎在她的内心深处。 而当这刺同父母的脸一起出现时,她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挣扎的理由:说好会爱她保护她的父母对她都是如此残酷,她又能有多么幸运去获得陌生人永生永世的宠爱呢? 就像大街上的那些可怜的流浪狗一般,谁又曾经不是主人怀中的掌上明珠呢?正是因为它们是眼里只有主人的宠物狗,所以被抛弃的时候才会显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般的那么可悲和无助。 于是,她想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又本能害怕这个男人。 “轩轩,你不相信我吗?” 翟建鹏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把捉住她的手:“轩轩,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好不好,你看不到吗?试着相信我,很难吗?” 陈语轩一怔:“我” 翟建鹏坚定不移的眼神让陈语轩心中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对啊,这个男人成熟c稳重且有魅力,他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看过了无数风花雪月,早就不是年轻女孩勾勾手指就能骗去的小男生了。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会一直深深迷恋着他? 就是因为他和那些小男生不一样,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然后安抚她逗她开心;他总是能观察到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细节,然后在问题发生前就替她解决;他从来不会做一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因为他总是无时无刻不替她考虑。 他已经不是朝三暮四的小男孩了,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需要家庭的男人。 他对自己这么好c这么宠,他给了自己从小都没有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因为家庭的失败,去怀疑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呢? 陈语轩当即鼓起勇气:“我” 就在这时,后桌剧烈的响声打断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氛围—— 只见一年轻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你个贱女人!我都说了分手!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还敢带你姐来找我的事?你要不是在床上做起来紧了点,我压根不会看你一眼!” 瞬间,四下皆静。 一时间,整个餐厅所有人的视线落在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上。 鼓足勇气的陈语轩:“” 深情款款的翟建鹏:“” 全程看戏的陈蕊:“” 默默吃饭全场群众:“” 陈月洲:“” 大哥,我让你自己编分手的台词,谁他妈让你说脏话了啊! 你是看了多少本草榴小黄文才能做到这种台词张口就来啊! 这下好了,你一个人直接carry了全场。 小哥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对着陈月洲露出一副“你瞧我这渣男演得棒不棒,是不是一下子把别人的视线全吸引来了”的眼神,紧接着一巴掌糊在陈月洲脸上。 陈月洲哪知道他唱完这一出紧接着还有一出,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扇趴在了地面上。 匍匐在地的陈月洲:“” 妈的,难怪你打工只能发传单,有你这么演戏的吗! 翟建鹏被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具“尸体”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那人,陈月洲一抬头,翟建鹏就看见了一张白嫩嫩的粉脸。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加了份汉堡,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69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 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 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 一头深咖色的大卷, 精致无瑕的五官, 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 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 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 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 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 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 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 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 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c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 即使配合到位, 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 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也是个脑子不好c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是个学医学的,主修临床医学,最感兴趣的专业是辅修隔壁的基因学。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其实非要说差异,力量是最悬殊的差异。 在其他方面的差异固然有,但是各有所长,不能随意评判哪个特长更加优秀。 而且,其他方面尤其是脑力的个体差异随着人类不断的适应社会而进化越来越明显,已经很难再以旧时的大数据或者性别为界限划分差异。 男女之间,让女人如今成为“低人一等”身份的并非真的谁比谁优秀,而是力量——无法撼动的绝对力量的差距。 没有科学的远古,体力劳动力成为人类生产发展的主要资源,暴力是解决对手的主要手段。 男人在力量c速度上的优势几乎完胜于女人,因此从那个时候,一个更加能够带来生产资料和解决暴力的性别,自然就成了拥有控制和制裁其他性别的权力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70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陈月洲认得, 这是那个1600分的高分[报复值]对象,目前还刷不了的高级任务的大b一ss。 看到陈月洲,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片刻, 很快移开,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我我我我只是”陈月洲颤颤抖抖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身子不住地晃动着, 倒真像极了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姑娘。 大约五分钟, 他将自己现编的故事告诉了警察—— 张晓雅劫持了我之后希望我帮她挽回张明宇,她让我约张明宇, 说想在天台和他最后见一面,可是我怎么可能约到张明宇啊!张晓雅气急败坏想要跳楼, 我努力劝阻她丝毫没有用, 我努力抓住她的手可是她太高大了, 我根本抓不住她!她就摔下去了我一时间气恼,就决定将事先印刷好的海报推下去, 既然张晓雅死了,凭什么张明宇还可以瞒天过海地活着?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 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 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 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警察跟他打招呼。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突然把自己拉出来鸿门宴吗? 不过,嘴上和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姐姐,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杀人”二字的发音,陈月洲越发觉得懵,不由本能地张了张口:“这位警察同志我得罪过你吗?” 对方扫了眼陈月洲,眉头微蹙,良久,挪开:“不记得无所谓,这次就记得了。” 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看了看,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两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陈月洲惊了。 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就是两千多块? 还有,刚才那句“不记得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佬难不成以前见过这幅身体的原主? 陈月洲努力搜刮了一下脑内的记忆,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出来。 于是,他不由问:“478,你确定这个大佬是报复对象?真的不是因为太帅太潇洒而惹了一屁股没头没尾的桃花债?” 478没理陈月洲,默默啃着干饼。 刚才主机给她发了工资,但她却不敢花—— 这钱是血馒头换来的,即使来到这个世纪前接受了三观洗盘决定重新做猪,但也没法接受主角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兜兜里有了钱,陈月洲拿了五万买了理财,下来的钱全部拿出去浪。 怎么个浪法呢? 他去一家国内连锁的高端女子医院做了整形。 在他眼里,人嘛,不论男的女的,其实都是摆在社会这个大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你内在再完美无瑕c能力再出众,但如果有一个寒碜的包装,没几个人会想要购买你去获得额外的惊喜。 他如今这幅身子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即使兜兜里有钱,外面的世界和财富于他而言都是残酷和陌生的。 他需要创造为他打开机遇的第一扇门——相貌。 咨询了良久,考虑到注射整形都是半年期,没法一劳永逸,而且进口货价格高得离谱,陈月洲最终选择割了双眼皮c切了大鼻头c漂白牙齿顺便剪了短发。 还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仅仅是割了双眼皮,她原本蔫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配上小巧的鼻头和白皙的皮肤,就算依旧是塌鼻梁c大方脸,整个人颜值依旧“噌噌”向上走。 在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开口的478冒了出来: “啊?”正在床上吃燕窝的陈月洲翻身爬了起来,“为什么?” 陈月洲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说做人不要悬崖边走钢丝啊,先拿掉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再去发展外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可是,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剩70分我刷不到手?”陈月洲琢磨着,“我现在手头就230分,这任务能及格吗?” 478掏出手机“啪啪啪”摁着,好一会儿抬头: “啥?”陈月洲惊了,“不是说好的就算死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吗?” 陈月洲摔掉手中的碗:“你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这个规定?” 478冷漠脸: 陈月洲:“” 果然是玛丽苏女主角的系统,思维模式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那我现在去找张明宇,把分数刷及格。”陈月洲从床上捞起衣服就要走。 478摇头, “什么满足?”陈月洲脑内一片空白:整个人生都废了,还能有满足点? 478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蹲下身子抱紧自己头,“嗬嗬嗬”地小猪哭了起来。 陈月洲:“”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猪哭呢 他坐回了床上,搓了把脸,想了会儿道:“我这不是新手任务么?难道所有的新手宿主失败都要狗带吗?我又不是电视剧男主角,第一次操作系统就能6得起飞。” 478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她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翻了翻,好一会儿,猛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你慢点说。”陈月洲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跳回去啊!就跳到张晓雅到楼顶之前的时间!” 陈月洲去衣架上捞自己新买的貂皮大衣:“不过这衣服挺贵的,我得拿上再回去,下次就不用花钱买了” 衣服还没到手,他整个人视线一黑,紧接着,就出现在了医院楼顶。 穿着病号服的陈月洲:“” 妈的,老子一万五的貂皮大衣。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算了,他这美丽的脸没变回去,不用再去医院挨刀了,忍了。 张晓雅跟在他身后,一抬头,有些懵逼:“唉?” 她使劲揉了揉眼:她这是最近情绪太差精神错乱了? 怎么刚还穿着长筒黑棉袄的黑妹一下子就变成了肌肤白如雪穿着病号服的小清新了? “先别懵。”陈月洲赶紧拉着张晓雅,“你在这里先等着,我去给张明宇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来。” 陈月洲站在楼梯间,拢了拢单薄的病号服,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了跑腿服务。 既然张晓雅不能跳楼,那就换个方式先砸开这婚礼的局吧! 过了会儿,蹲下身子戳了戳陈月洲的脸,确定已经昏迷,大手揽过他的肩,将他像麻袋一样抗在背上。 陈月洲痛得难以呼吸,也不想动,想着老头应该会送自己去医院,就没怎么挣扎,继续保持假死的样子。 可谁知走了没几步,老头拨了通电话——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2.0.7.31+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随着陈蕊进入她家, 陈月洲见到她的表妹的第一眼就惊了。 上面有个资质这么好的姐姐, 妹妹的外在条件却特别差! 身高和体重看起来都是一百五, 还没有正常人审美,一头网红款原谅绿的长发, 粉色的眼影,红白相间的校服被水彩笔涂得花花绿绿的, 后背中央用红笔写着四个字:“我爱杨洋”。 陈月洲:“” 杨洋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般爱着 “这是我妹, 陈晴。”陈蕊潦草地介绍一番后,拿出了陈晴近几个月的试卷。 陈月洲接过试卷一看,数学和理综基本都是白卷,两科加起来就考了11分;英语24分,选择题瞎猜对了几个, 非选择题基本也是白卷;语文算是所有成绩中最高的, 56分 陈月洲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试卷,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卧槽 人才啊 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把语文都考成这样子 把初中的自己召唤过来,语文考得比陈晴低都算他输! 所以,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陈晴, 不但不学习,而且对待学习的态度很恶劣。 不过,仔细一琢磨, 也能猜出其中的部分原因—— 父母早逝, 姐姐抚养, 没有安全感,家庭缺乏沟通,又在叛逆期。 这个时候,处于迈向成人过渡期的孩子很喜欢忤逆正常的生活方式,通过苟同一些黑深残的歪理和毒鸡汤去证明自己的成熟。 不过,这些孩子对付起来也简单。 他转身拉过陈蕊:“从现在开始我对你要提几个要求—— 一,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不能超过200元,越少越好;二,退了这套房子,租一个月城中村的房子,可以选位置好一点的,免得不安全;三,告诉她你得了重病,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月入过万的姐姐,只有需要三十万医药费的姐姐;四,告诉她让她暂住远房亲戚——姑且叫表姐的我家,并且告诉她,我的父母是北医的教授,最近的医药费全靠我家接济。” 陈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安排这么大一出戏,至于吗?” 陈月洲点头:“至于。” 叛逆期的年轻人,你与其去违背她的意志,触碰她不知道长在哪里的逆鳞,不如偷偷断了她的其他出路,让她不得不遵循你安排的道路前行。 等贫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c狐朋狗友不一起唱k了c唯一的姐姐又快死了,发现能让她吃饱穿暖还能救姐姐的只有表姐时,这唯一的一条路不管是谁走起来就会格外谨慎。 而谨慎是个好事,这说明她即使依旧叛逆,却必须开始学会试着妥协。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条新闻,一个女生不爱学习,还总是埋怨父母对她不好,娇蛮任性。 无可奈何的母亲设下一计,对她说:其实你亲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如果你不听话,不考上大学,我就送你去孤儿院。 那个女孩儿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父母连续数月冷淡的态度,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个玩笑。 从那天起,她忽然就学会了自己做饭c自己洗衣c自己学习,从不劳烦父母,最后高考一举上了北大还是清华来着。 等她入学后父母才揭穿了这个瞒了无数年的谎言。 人这种生物,有依靠的时候,本能就会想要偷懒犯浑;但如果依靠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条路能走时,大多数人一瞬间就成长了。 当然,这种成长方式对孩子的心灵势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这不在他陈月洲的关心范围内。 这边陈蕊思考了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她还不学习呢” 陈月洲露出绅士般的微笑:“那就把她捆起来打,打不上三本线算我输。” 陈蕊:“” 两人的劝妹学习联盟姑且算是成立。 陈月洲在陈蕊家吃了个晚饭,正打算回,接到了陈语轩发来的短信:[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月洲顿时满意地勾唇一笑。 陈语轩这个点儿给他发短信,说明翟建鹏没留她过夜。 不愧是陈蕊,十一分钟的单独相处就动摇了翟建鹏和陈语轩同居的想法。 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美好,桃花遍地,干嘛要照顾一个早就有点玩腻了的高中生呢? 陈月洲不紧不慢地答复:[别急啊,姐姐刚买了好吃的炸鱿鱼,马上回。] 自从陈蕊那天出场后,翟建鹏约陈语轩的频率骤然下降。 这个可以从陈语轩每天回家的速度和她做的料理中观察出来。 以往的晚饭都是些什么青菜炒蘑菇c糖醋茄子和紫菜蛋花汤之类能够速成的类型,最近却多了鲫鱼汤c红烧狮子头等复杂菜系。 终于能够吃上肉的陈月洲表示:妈的,陈蕊你真是个活菩萨! 478说,以往翟建鹏基本天天都要撩一撩陈语轩联络感情,可当他接触了陈蕊之后发现,这小野花终究是比不过大牡丹。 ——翟建鹏完全没看破陈蕊的伪装术。 毕竟,论段位,陈蕊是碾压级的。 异性缘这事儿上,虽然不想承认,但男权社会恰恰给女人带来了极大的优势。 男权社会要求男人有钱有势那才是成功,但人都是外貌协会,心里那把称还是会考量颜值和性格等各个外在方面:就像翟建鹏,硬件不行,家里经济再不错,前二十多年照样是空窗。 好不容易混到奔三脑子开窍才学会自我营销,练手对象还得自己去抓,到手的都是些没有恋爱经验的新手村杂兵,刷了几个初级怪还把自己当满级了。 可陈蕊呢,长得漂亮,对于男权社会,就这一点就够了。 于是她这不到三十年的人生里有几乎二十年都活在男人的中央,应了那句广告台词: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开局一张脸,经验全靠捡—— 经验怪真的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其中还不乏小b一ss级别的。 所以,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男人才会无时无刻不诋毁恋爱经验丰富的女人—— 我才出新手村买了双鞋,你他妈都能单挑大龙了,这还怎么玩? 这边翟建鹏一周没联系陈语轩,这小妮子心里有些虚,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本以为对方会有所歉意或者表示惊喜,可听他语气竟然有些不耐烦,顿时嚎啕大哭。 而翟建鹏这边呢,早就被陈蕊勾了魂儿,和她在三亚秘密旅行呢!一听陈语轩哭哭闹闹,顿时挂了电话,索性关机玩失踪。 没了翟建鹏的消息,陈语轩瞬间陷入了可能被抛弃的惶恐状态,一张元气的小脸天天耷拉着,她试着去翟建鹏的公寓找过几次,不过物业都以不知道她是谁为由拒绝了她入内。 陈月洲趁机在网上找了些“女学生被社会男青年骗”之类的新闻,总是三天两头趁着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穿插播放。 直到陈语轩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绩出来:总分407分。 总分一个月内瞬间从一本线边缘直线滑落到二本边,再低几分就差不多可以蓝翔见了。 上了一夜班的陈月洲本来打算洗洗就睡,结果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试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翻身边的小板凳:“我花钱养她这么久,真他妈养了个废物?好好学习上个北医出来进个北医下属医院工作,多少男人等着她挑非要现在在这里一头栽死?” 478听到陈月洲骂人,咬了口糖,悻悻道: 陈月洲一脸冷漠:“隔壁还有个模考不过百的我也答应了让她考上北医呢。” 478: 陈月洲:“” 这系统我要你有何用! 陈月洲将委顿的身躯陷在沙发里,琢磨了会儿,摇了摇头:“ “不行,这么磨磨蹭蹭做事不是我的风格。” 说着,他走到阳台上,从换洗衣物的筐取了件有些旧的外套,穿上出门。 陈月洲拦下辆出租:“去川综男性泌尿医院。” 进了医院,他直奔皮肤病科。 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诊室,门外站了不少年轻人,有几个独身的年轻的男人焦急地在原地来回打转。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手套和口罩,都戴好,轻轻戳了下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一脸神秘兮兮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去去去,谁淋病!”男人顿时红了脸,推开陈月洲。 陈月洲也不生气,转身对另一个男人悄悄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和烧,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那男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紧张兮兮地靠近陈月洲:“能治吗?不用那什么烧下面,吃药就能治好吗?” 陈月洲点头:“你是单淋病还是?” 男人急匆匆拿出口袋里的化验单,一堆堆推到陈月洲面前:“不止,还有梅毒,你们能把那什么抗体变成阴性吗” “哦,我们这边有做这方面专研的,特异性抗体转阴成功率高达50以上”陈月洲点了点头,随口胡诌着,“这样吧,你留个微信号,到时候我把我们那边的项目发给你,你看一下,愿意的话来咨询下。” “行,一定要联系我。”对方顿时激动地点点头。 之后,陈月洲转过身,又碰了碰另一个男性,把刚才的内容重复一遍。 这次的男性迅速掏出化验单:“我就淋病,其他都没有!” “那好。”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棉签和一个透明自封袋,“你留个微信,然后去卫生间用棉签取一定量病区的黏着物,放进这个袋子里交给我,我回去送科室检验,如果合适会再联系你。” 478隐隐觉得不妙。 “还能干什么。”陈月洲睨着匆匆进入厕所男人,神色冷漠,“年轻人,不让她体验血淋淋的社会,她还真以为世间唯有爱情无价。”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你,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附近医院问了,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一串检验阳性,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而他这系统呢,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陈月洲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他。 478不认同,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00,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二,翟建鹏,她去了,翟建鹏只会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彻底和她分手,我求之不得; 她不去,就是三,只能来求我,势必会和我坦白她和翟建鹏的关系,我就不需要再继续扮演傻大姐的形象,顺便还能通过帮她治疗这种脏病拉近距离。 等她因为这种人人惶恐的病对翟建鹏心存芥蒂的时候,后面的手脚就好做了。” 478对陈月洲这种阴毒的做法不苟同: “不会有事的。”陈月洲望着手中的自封袋出神,“别忘了,我可是‘北医教授的女儿’,大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陈月洲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远在三亚的陈蕊打来电话,说陈晴想和她这位远房表姐见见。 陈月洲立刻同意,约了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会面。 半个月没见,陈晴还是那一身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装扮,但整个人气质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原谅色的头发变得枯黄,脱色脱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红白相间的校服脏兮兮的,袖口乌黑,领子上还沾着油渍,白色的ach铆钉书包被挂开了好几个口子,看着像路边三十块钱的仿货。 陈月洲翘眉:哟,看来受了不少罪啊。 陈蕊可以啊,说断粮就断粮,真下得了手。 陈月洲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因为从小不来往的关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妈妈的表姐的堂姐的女儿,我叫陈月洲。” 陈晴面对坐在对面神态温和且相貌软糯的表姐,怯怯地瞅了会儿,开口,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你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工作后,我绝对还你!” 陈月洲抿唇,浅浅一笑,伸手将耳边的发别在耳后,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新鲜软嫩的牛肉。 小口吞下一块,露出颇为满足的笑容,继而品尝下一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晴又嚷嚷了句。 陈月洲咀嚼着口中美味的料理,语气清清淡淡的:“你问你的小姨和大伯借了吗?” 一提起自家那些听到钱就跑的亲戚,陈晴脸色难看极了:“我我小姨和大伯谈钱就跑了,但是你既然愿意见我,那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一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会画画,我做漫画家之后你知道一页漫画多少钱吗?在随便一个漫画杂志上连载,二十页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哦不错噢,挺好的。”陈月洲点点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但凡有点小特长的,不管能力几斤几两,都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艺术大师。 想他陈月洲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了半个月素描,对光影透视掌握得不错,也做过自己能成为徐悲鸿那样大家的梦呢。 可是,等走上了社会时才知道,自己那么点小特长,给真正的画家当助理都不够 “那你把钱借给我啊。”陈晴见对面的人没反应,有些急,一拍桌子,动作有点大,碗里的浓汤洒出来了些。 陈月洲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冷,但还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伸手去挪桌子上的碗:“怎么这么粗鲁呢,汤都洒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呢”字还没说完,“咚”一声闷响,陈月洲抬腿,一脚踹在餐桌上。 他今天穿的是六厘米粗跟的牛皮靴,底子边角有不锈钢,和木质桌子摩擦的时候,声音厚重而响亮。 那餐桌底盘极轻,桌上的浓汤顷刻间泼洒而出,顺着餐布无声地涌向桌边,一缕缕落下。 陈晴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再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女孩至始至终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扬着笑,可那眼神却是冷的,冷漠而阴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陈月洲的右腿高高抬着,脚掌还顶在桌腿上,动作看起来散漫而慵懒,气场却冷得逼人—— “你爸妈没教过你,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吗,小姑娘。” 陈晴心里泛起丝丝冷意,却仍死撑着:“你你” “我什么?”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陈月洲慢慢放下腿,招来服务生,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汤不小心洒了,能替我妹妹换新的餐布吗?” 之后转过头,撑起下巴对着陈晴莞尔:“我妈妈呢,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所以我也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刚刚是姐姐不好,最近姐姐事情比较多,可能情绪把控不太好,不过,我们家喜欢乖孩子,你能变成乖孩子,对吗?” 陈晴怔怔地看着眼前一会儿一个样的陈月洲,半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着盘中的肉,怯怯地点了下头。 一顿饭结束,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陈月洲给了陈晴50元,眼见着她上了出租车,对她道:“明天下午五点,这个地方集合,我带你去我家,能准时吗?” 陈晴用力点点头:“能。” 两人分别后,陈月洲叫车回了公寓,期间给陈蕊打了个电话。 陈蕊刚吃完海鲜大餐,这会儿正躺在海景房内欣赏窗外夜幕降临时的沙滩,心情甚好。 “给我租一套三室二厅。”陈月洲开门见山,“不用多高档,和你之前住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啊?”陈蕊愣。 “北医教授的女儿,总不能住单人公寓吧。” 陈蕊哂笑:“陈月洲,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吧?你还没让小晴分数上去呢,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陈月洲很认同:“也是,那我换个说法,给你妹租一个三室二厅,还和你之前开销一样,不过多了个我借住。” 陈蕊:“”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玩的也挺好,不继续试试吗?月考可是就剩半个月了。” “你要住哪儿。” “不用你操心,转六千块钱给我就行,你继续玩你的。” “我马上转。” 挂电话时,出租已经到了公寓楼下,陈语轩回来的早,一开门,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小轩,最近成绩不太好啊,有什么心事吗?”陈月洲装模作样地问。 他从抽屉里取出小小的亚克力盒子——里面是沾着淋病的棉棒,上面洒着他自己的巴氏腺液,算是拟了个粗糙的培养皿。 “没有。”陈语轩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贴到作业本上去了。 “她又怎么了?”陈月洲问478 478翻了翻手机: 陈月洲冷笑:“就这么点出息。” 然后转身将培养皿中的液体分别洒在了陈宇轩的换洗内ku上c内yi上以及牙刷上。 478看陈月洲像看神经病: 陈月洲翘翘眉,不以为意:“你不知道吗,口中感染淋病的女性可不在少数,原因吧多看点岛国爱情动作片你就知道了。” 待水差不多满了,他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慢慢坐进去,将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热浪将他寒冷的手脚包裹,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起来。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 “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洲笑了笑,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却没多少。 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c“直男癌”c“diǎ一癌”这些说辞完全不带脏字,骂起人来不痛不痒。 况且,“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渣男——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陈月洲打了个响指问。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员工,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沓文档交给陈月洲:“这里是关于支线任务的所有内容。” 陈月洲伸手接过档案,百无聊赖地翻阅了起来——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广东揭阳,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但思想上过于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成绩一般,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商事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方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阅读完毕,陈月洲想了想,从洗手台上抓过原主破旧的5230响了,给张晓雅的父亲发了短信:[有空见一面吗?] 对方回信很快:[有,我女儿正好说想找机会感谢你,明天你有空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城区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难过表情:“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反正我早就打算辞职了。”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请你收下吧。”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我没关系的。”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 等他将钱袋插进里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开口:“怎么称呼?” “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张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茜茜姐好,小雅姐好。” 女人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我们家小雅说了一定要再见你一面,你说你以前成功替你姐姐报复了渣男?” “嗯” 陈月洲一听,在大脑里对着478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昨天编的谎话她们居然信啊?这俩人智商没问题吧?找个陌生人帮这种忙?” 478不以为然: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小雅。”张茜长叹一声,看着身侧的张晓雅,“张明宇欺骗我们家小雅太久了,不整整他,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但我们也总不能去打他一顿唉现在别说打他一顿了,人都找不到,简直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人?” “对啊,不论是从他大学同学那里还是社会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那里,统一都像是被张明宇封了口似的,没人知道。”张茜补充。 陈月洲思考了几秒,心里有了定数。 其实找不找张明宇一点都不重要,这婚嘛,他肯定要结,既然结婚就免不了通知身边人参加。 特别是这种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他翻身的凤凰男,前二三十年一直被苦日子压着,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小人得志的本能是不会放过这次大张旗鼓显摆的机会。 况且,就算他身边的人口风紧,但李娇娇父母是生意人,家里还有厂子,来往的人五花八门,红白喜事自然少不了他们。 只需要打探到李娇娇家里厂子的名字,就不愁找不到了解李娇娇结婚时间地点的人。 至于这一周时间怎么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和张明宇的[报复值],他大概思考了下,有了个大方向: 就像他昨天说的,抬着怀孕的张晓雅去闹婚礼,孕妇碰瓷可是最强王者,钻石段位的老头老太太都要甘拜下风。 等婚礼现场一乱,风言风语势必是传得沸沸扬扬,李娇娇家里好歹是有点脸面的,这婚八成就结不成了。 到时候再怂恿怂恿张晓雅父母,让他们带着女儿远走他乡重新谋生。 不说高分,至少这俩人的[巅峰值]和[报复值]分数刷及格是没问题。 想到这儿,陈月洲看向张晓雅:“张明宇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你认识几个?要那种现在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的。” 张晓雅想了下:“陈伟吧,我们仨一个班的,他以前和张明宇关系好,现在还没正式工作也没对象的,不过找他没用,前几天我找他好几次,屁都不肯说。” “把他微信号调出来,把手机给我。” “啊?” 陈月洲伸出手,表情淡定自若:“我来要,还有,微信支付密码说一下,用你个几十块钱。” 接过手机,陈月洲先发过去一个五块钱的红包,随后火速开始打字:[陈伟啊,在不?] 对面好一会儿回复:[怎么了?突然给哥发个红包?]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就被接收了。 陈月洲接着打字:[张明宇他现在媳妇儿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 对面没了声。 陈月洲接着又发了个红包,这次大了些,十块。 对面又磨蹭了一会儿回复:[妹子啊,哥真的不知道张明宇在哪儿,你就别问了,我哪知道那女的什么情况。]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又被接收了。 陈月洲继续问:[那你总听过张明宇说过那女的她家干什么的吧?或者她父母在哪儿工作吧?] 对面又没人回复。 这次陈月洲没直接送红包,而是补充了两段:[哥,好久没见了,想约你出来吃饭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一点小意思,喝杯奶盖绿茶吧,还记得么,以前学校门口那家特好喝。] [哥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那女的究竟家里做什么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哥你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比张明宇强,三观又正,他现在做了凤凰男,还想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在咱们面前现如今靠什么耀武扬威大家都清楚,我现在都看透了觉得倒胃口,你怎么还向着他啊?] 打完陈月洲补了个五十块钱,不过这回不是红包,而是转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3.0.7.32+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 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 反射性地弹开,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 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 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 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 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 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 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c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 即使配合到位, 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 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也是个脑子不好c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那么如果我跳下去呢?”张晓雅郑重地开口,语气平静,像是早就有了这般决定,只是陈月洲帮她把话引出来了一样。 陈月洲微微一怔:原本以为再激将她几句才有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这么轻生。 不过,既然她自己不想活,他也觉得正好,不禁微笑:“小雅姐你说什么呢,如果你死了,的确他们的这场婚礼会失败,而且,明天女方家指不定还会上北川市台的新闻,张明宇也在北川混不下去了但你的父母怎么办?” 陈月洲一边装模作样担心地看着张晓雅,一边细数着她如果跳楼的好处。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 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事先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等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只要能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自然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他冷笑:“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又不是我推她跳下去的。”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不要什么别的,现在就是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她用红色画笔工具在在婴儿眼睛下方画了两条血泪,底下写着一行大红色的字:谁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死亡买单?是你吗?李娇娇? “478,将李娇娇的手机号的音量调为最大音量,需要多少积分?还有,这个厅子的摄像头在哪里?” 478过了三秒才回答: 478又道: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份ps好的照片一连给李娇娇发了二三十份。 李娇娇在沙发边坐下,心情刚缓和了一点点,闺蜜手中自己的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还发出声音,她本能地拿过手机滑动解锁,看到显示是一张图片,下意识地打开,就看到了那么一张图。 瞬间,她面色铁青,再回想起刚才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女人,呼吸一窒,全身瘫软晕倒了过去,紧接着,婚纱的下摆出现了一抹红。 “娇娇娇娇!出事了!出事了!” 李娇娇父母匆匆扶住晕倒的女儿,心急如焚:“我女儿的孩子好像出事了,快叫120!快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很自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哭戚戚地摇着李娇娇胳膊,一边用脚将婚纱边的手机踢到自己面前。 随后故意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抖在地上,一低头,将两个手机一同捡了起来,李娇娇的手机成功进了袖子。 478坐不住了: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 这时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478愣住了: 陈月洲干笑几声道:“李娇娇孩子没了,张明宇拿捏着李家的把柄也就没了,如今张晓雅父亲这牢是坐定了,李家恨张晓雅又有什么用? 回想起这一切原因的罪魁祸首,还不是那个觊觎自己家财产搞大女儿肚子的丑男张明宇? 如今他们对张明宇只有恨所以啊,张明宇也就别想在北川混下去了,李娇娇的父母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弄死他。” 不出陈月洲所料,李娇娇被李母在亲戚的陪同下送走,李父立刻找人拦住出口处,禁止张明宇的父母将倒在血泊中的儿子运出去。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我儿子受这么重的伤” “谁是你亲家?你们这群强jiān犯的父母!” “你说什么呢啊” “我告诉你们!我女儿要是出事我跟你们一家人没完!” 一场好端端的婚礼瞬间变成了血色现场,又是大出血的女人c又是刚摔死的女人c还有一堆吓得心脏病突发的宾客,简直乱得像打砸抢。 陈月洲决定出去透透气,再想接下来的任务对策。 然而,还没走到门外,接到报警的东城区辖区派出所的人和去区安局的人已经到达了现场。 一部分留在现场控制人群,一部分去调查具体情况,还有一部分去技术侦查的去检察现场和监控。 不一会儿。他们的目标便锁定在了陈月洲的身上。 “我们调查过了,这栋大厦的监控录像,发现你是最后一个和死者接触的,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在楼顶,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穿着婚纱?”一名小警察走过来开口询问。 他身后紧跟二来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举手投足干练而帅气。 这相貌和身段站在人群中属于拔尖型,陈月洲不注意到都不行。 “呦呵,这不是我那位1600分[报复值]的大佬吗?”陈月洲在心中挑眉笑笑。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c失去了光明c失去了工作c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c没有朋友c没有妻子和孩子,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陈月洲顾不得搭理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卡,手却被人牢牢踩住—— “你疯了?”他指尖一痛,抽回了手指。 “老子疯了?让你来北川,老子才是疯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回老家去,不许再给我儿子丢人现眼!”老头低下头抽走地上的卡,看了眼,露出一抹狞笑,“哟,还超市购物卡,你现在倒活得滋润。” “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算什么东西?”老头将购物卡塞进自己口袋里,粗糙的大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拖他走。 陈月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小区里零零散散的路人叫嚷起来:“来人啊,救救我,谁救救我啊,抢劫啊,抢劫啊!” 一旁路过的人听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瞅着,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大清早都忙着上班,谁愿意和钻石段位的碰瓷王者老头老太太较劲儿? “抢什么劫?老子是她爹!这小畜生从家里偷钱出来,拉她回去怎么了?你们谁干管别老子家里事?”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啊!” “小兔崽子还敢说不认识老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老头对着陈月洲的后脑勺就是一脚,“陈月洲!马上给老子起来跟着走,否则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颅内一阵剧烈的抽搐,陈月洲挣扎着抱住头,小小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老大爷,你这样不合适,就算是自己女儿,你不能这么打啊”一个路过的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靠了过来。 “呸!去你妈的!干你球事!”老头扭头对着男人就一口浓痰吐上去,男人躲得及时,没被喷上。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素质” “老子就这个素质怎么了?”老头转过身子,对着陈月洲的小腹又是一脚,“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踹不死你!” 这一脚踹得可不轻,陈月洲觉得肠子像是被人用刀剜出来般,剧烈的疼痛连着腹腔通向了大脑,合着颅内剧烈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478,478”陈月洲虚弱地呼唤。 478含着棒棒糖从她的小窝里施施然走出来,手上还握着台psv。 陈月洲:“” 妈的,他在这儿挨揍,这头猪在窝里吃棒棒糖打游戏。 478看了眼陈月洲,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摊手: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烦躁地打断478的碎碎念。 478不顶用,陈月洲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干脆翻了个白眼闭眼,护着脑袋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亲闺女死在大马路上,这老头还能下得去手? 然而,残酷的现实向陈月洲证明——这老头还真下得去手。 这老头又给了他肚子了两脚。 处理好脖子,他赶着离场,却被张晓雅的母亲拦住了去路。 说来也是怪了,他陈月洲身高一米七七,穿鞋凑个整一米八,虽然算不上多高,可也不低啊? 可今儿个总是碰到些巨人,就连这张晓雅的老母亲,都比她高半个头,少说也得一米九啊? “小姑娘,谢谢你啊,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小雅,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好吗”女人说着就要给陈月洲跪下。 陈月洲忙上前拦着:“不不,阿姨您客气了,这点伤不算个事儿,我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先走了” 大婶儿您要是真觉得心里愧疚,就应该先去挂眼科。 你见过身高一米八还肩膀这么宽的妹子吗? 那是哪吒。 “真的对不起,不如你留个电话吧,我们好把感谢费打过去。”张晓雅的父亲也走了过来,一把拉住陈月洲的手,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女儿她还年轻,我不想让她档案里记上这么一笔,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放了她” 陈月洲被这大手一拉,整个人倾斜了不少。 他一扭头:喝哟,这爹足足高他两个头,怕不是得有两米二! 实在拗不过这一家子巨人,陈月洲匆匆点头应着:“行,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要写和解书,你们给我打电话就行,不过我现在是真的忙,不然我把电话号留给你们” 陈月洲说着将手伸向口袋——可摸到的却是皮肤有些粗糙大腿。 他怔,顺势向下看,这一看僵住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裙子? 刚才自己昏倒的时候谁t给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穿了裙子? 恶作剧整人吗? “怎么是手机不见了吗?”察觉到陈月洲的异样,张晓雅的父亲忙道,“是刚才被小雅拉住的时候丢的吗?抱歉,真的很抱歉,不然你留个备用联系方式,微信也行,买了新手机我们一定给你立刻送去!” “我”陈月洲觉得有点懵,他疑惑地看着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咳了几声,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 “怎么了”对方问。 陈月洲木讷地摇头:“不,没事,不然你把你电话告诉我” 张晓雅的父亲一听,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上纸和笔:“那我说我的,你记一下,打过来就行,我的是151” 陈月洲手握纸和笔呆呆地记着数字,脑子有点懵,等写完电话,他掉头一路小跑直奔医院的卫生间,最终定格在洗手台的大镜子前—— 镜子里倒映着一张姑娘的脸。 年纪约摸二十出头,单眼皮,豆豆眼,塌鼻梁,满脸麻子和褶子,大黄牙,一张没有血色的大嘴满是死皮。 杂草般的头发打了个结在头顶。腿粗还没腰没胸,目测身高也就一米四五,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旧衬衣,下面是条有些旧的百褶裙,像是工装。 陈月洲:“” 这他妈的 谁啊?! 整个一罗玉凤好吗! 不!不应该侮辱罗玉凤,至少人家比他白! 这是他吗? 开什么玩笑? 陈月洲对着镜子扯了扯脸,还顺便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在确定脸蛋的确会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时,他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脑内忽然传来陌生而冰冷的机械声,紧接着,出现了一头粉红色的猪,脸长得和吹风机似的,是最近流行的动画《小猪佩奇》中的女主角佩奇。 刚还在怀疑人生的陈月洲顿时大惊:“什么情况?” 佩奇说着,抖了抖身上的小裙子。 “什么?系统?” 陈月洲被478的一大堆说辞绕得头疼:“讲重点!” 陈月洲自动忽略了那些骂他的内容,抓住重点词:“装在女人身体里?” 478还补充: 陈月洲:“” 妈的。 时光能后退吗?他发誓绝对不叫滴滴打车了好吗? 哪有这么玩人的啊? 刚还打算抹起袖子和478讨价还价的陈月洲瞬间脸都吓绿了:“还有任务?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最开始说!” 478耸耸肩: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怎么能让我活下去,越快越好!” “愿望?重新变回自己能行吗?” 478想了下: 陈月洲顿时乐了:能变回自己还能拿到一大笔钱?这个好,这个可以有。 于是他主动提问:“那我具体怎么刷分?” “主线任务?支线任务?你们系统体系还挺全啊?搞得和网游一样” 478补充: 陈月洲光惦记着重回肉身,后面关于支线任务的介绍压根没怎么认真听:“疑问没有,可我现在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走上人生巅峰?怎么刷[巅峰值]?” 478伸出粉嫩的小猪蹄在手机上点了点: 陈月洲:“当然啊。” 他原身都死了,还有什么能力说不吗? 刹那间,有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 原主名叫陈月洲,和他同名,今年22岁。 老家是南方一个七八线不知名的贫困村,家里总共五口人,爹妈和二姐一弟。 父母宠爱最小的弟弟陈悦豪,基本是要什么给什么,同昔日的自己在家的待遇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这个弟弟蛮横无理还顽劣成性,是个名副其实的窝囊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4.62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最先失去气势的是陈悦豪,刚一听到卡的主人是个警察, 他的腿就已经打哆嗦,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老头发懵了几秒,不知道如何收场,只好发挥他的看家本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哭:“我, 我不知道这具体怎么回事,但是他就是偷了家里的钱” 陈月洲笑了起来, 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独有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 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 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 “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 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 将凳子向前挪了挪, 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 撑着自己下巴, 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 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 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 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喏,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医生,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又抬眼看向陈月洲,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想说的话很多,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虽然是北医学生,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妇科是完全一窍不通。 “算不上大事,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月洲侧过头,只见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张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肚子上像是抱着毯子之类的东西。 陈月洲顿时觉得身子莫名发软,手指用不上劲。 察觉到陈月洲微妙的变化,478跳了出来: “没什么”陈月洲张了张口,缓了几秒又绷着脸摇摇头。 478说着用她的小猪蹄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 陈月洲愣了一下,接过棒棒糖扯开包装塞到嘴里:“我心情好着呢,就是刚才来来回回要上下楼缴费,觉得有点累。” 又挂了会儿水,一个小护士出来为陈月洲拔了针:“挂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陈月洲点了点头,跟着护士进入手术室,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护士给他插上了呼吸机和指夹。 随后来了个麻醉医师,给他打了针麻药,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醉医师已经离开了,陈月洲有些紧张地看向身侧的护士:“我现在什么情况?” “做完了,不过要保宫。” 护士伸手托起陈月洲,将他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替他穿好裤子,还戴了类似束腰带的东西:“我推你去小厅,你就躺在小厅看电视,待会还要吃药,麻药劲儿等会儿过去了肯定会有些痛,不过具体多疼因人而异,不要乱动。” “嗯。”陈月洲稍微扭了扭腰,觉得腰部还有些麻,疼得不是很厉害,就是浑身乏力。 小厅不大,每三张床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正前方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许是夜黑了,病患少了,一眼望去,小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小床上零零星星躺着几个患者。 从窗户向外望去,高楼大厦早已亮起万家灯火,那片五彩斑斓此刻显得蓝白标配的医院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暖气不热了,陈月洲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身子,一只手摁在腰间温热的腰带上,一只手掏出手机翻着。 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陈月洲用手一划拉,是张茜:[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接你吗?] 陈月洲回复:[没问题,但是明天不要带小雅姐。] 对方收到短信后回复很快:[行,没问题,那还在今天的那家星巴克见行吗?] [可以,不见不散。] 陈月洲摁完,默了片刻,又将字逐一删除,改成:[小茜姐,我把图发给你,你帮忙一印刷吧,再找十个临时工24号腾出时间来,记得不要告诉小雅姐,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明天出不去。] 发完这一条,陈月洲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闭上眼,之后手机又响了几声,也没再去看。 如果说刚才他的腹部只是有些隐隐刺痛,那么此刻他的腹部就像有个练拳的拳击手在尝试新的沙袋,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用力,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精准,拳拳砸在他的内脏上,让他快要难以呼吸。 陈月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痛过,就算脑袋上扎着绷带,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漫长又煎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这么痛,是被隔壁家的串儿狗咬伤了小腿。 那狗叫纯子,邻居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平时被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纯子遇人不乱叫,学习能力快,还能帮着看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纯子老实温顺,是条好狗。 可偏偏那时候他熊得厉害,就是喜欢逗狗。 他路过邻居家时总是用石头砸纯子,纯子每每见到他都会避开;可就那一次,他再去拿着石头砸纯子的时候,纯子却扑了过来。 纯子咬伤了自己,他父亲就提着耕地的耙去了邻居家。 邻居怕赔钱,就杀了纯子,炖了一锅烀狗肉,取了半锅给自己家送来。 那个冬天,他腿疼了快两个月,他家的狗肉也吃了快两个月。 后来开春儿了,他看到邻居家院子里多了四条小狗,毛发的颜色和纯子一样。 打听一问才知道,去年冬天纯子下了一窝小崽子,纯子总是把崽子护在窝里,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直到纯子被杀了,小狗才被从窝里掏了出来。 邻居说到这里还笑了,他说纯子原本下了五个,有个可能是被冰雹砸瞎了眼,发现之后就做了狗酱,小狗肉嫩口感好,配着葱大饼特别下饭。 那天他回家之后,就发了烧,据说睡着了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害了纯子和小狗。 父亲就坐在床头安慰他说:有些动物就像女人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它们死了被你吃了,那是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是它们的价值所在,那是它们的光荣 他总觉得父亲哪里说的不对,想辩解,却张不开口 “陈月洲,该吃药了,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陈月洲迷蒙中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父亲的脸和童年的那张大炕,而是陌生冰冷的休息室,小护士端来了水和药递给他,转身解了他身上的束带。 “吃完药就可以走了,一周后记得来复查,还有,回去之后一直垫着卫生巾。” 吞了药,陈月洲缓缓出了口气,一边穿外套一边声音虚弱道:“478,你好歹是个系统吧,商店里有转换性别的道具吗?” 正在玩王者荣耀的478塞了一坨棉花糖进嘴里: 陈月洲有些不死心:“那屏蔽痛觉的道具总有吧?” 478说话间不小心被对面廉颇大招锤了个正着,她气得将手机一丢,这才发现陈月洲的脸煞白煞白的。 陈月洲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他挺了挺腰,尔后身子一抖,猛吸一口冷气又咧了咧嘴。 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穿着单衣的他猫着腰,一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一边在街上小跑,好一会儿找了家便捷酒店,进去定了一间大床房。 一进屋,他立刻到浴室给浴缸放水,与此同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筐。 待水差不多满了,他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慢慢坐进去,将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热浪将他寒冷的手脚包裹,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起来。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 “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洲笑了笑,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却没多少。 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c“直男癌”c“diǎ一癌”这些说辞完全不带脏字,骂起人来不痛不痒。 况且,“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渣男——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陈月洲打了个响指问。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员工,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沓文档交给陈月洲:“这里是关于支线任务的所有内容。” 陈月洲伸手接过档案,百无聊赖地翻阅了起来——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广东揭阳,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但思想上过于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成绩一般,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商事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方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阅读完毕,陈月洲想了想,从洗手台上抓过原主破旧的5230响了,给张晓雅的父亲发了短信:[有空见一面吗?] 对方回信很快:[有,我女儿正好说想找机会感谢你,明天你有空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城区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难过表情:“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反正我早就打算辞职了。”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请你收下吧。”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我没关系的。”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 等他将钱袋插进里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开口:“怎么称呼?” “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张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茜茜姐好,小雅姐好。” 女人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我们家小雅说了一定要再见你一面,你说你以前成功替你姐姐报复了渣男?” “嗯” 陈月洲一听,在大脑里对着478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昨天编的谎话她们居然信啊?这俩人智商没问题吧?找个陌生人帮这种忙?” 478不以为然: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小雅。”张茜长叹一声,看着身侧的张晓雅,“张明宇欺骗我们家小雅太久了,不整整他,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但我们也总不能去打他一顿唉现在别说打他一顿了,人都找不到,简直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人?” “对啊,不论是从他大学同学那里还是社会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那里,统一都像是被张明宇封了口似的,没人知道。”张茜补充。 陈月洲思考了几秒,心里有了定数。 其实找不找张明宇一点都不重要,这婚嘛,他肯定要结,既然结婚就免不了通知身边人参加。 特别是这种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他翻身的凤凰男,前二三十年一直被苦日子压着,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小人得志的本能是不会放过这次大张旗鼓显摆的机会。 况且,就算他身边的人口风紧,但李娇娇父母是生意人,家里还有厂子,来往的人五花八门,红白喜事自然少不了他们。 只需要打探到李娇娇家里厂子的名字,就不愁找不到了解李娇娇结婚时间地点的人。 至于这一周时间怎么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和张明宇的[报复值],他大概思考了下,有了个大方向: 就像他昨天说的,抬着怀孕的张晓雅去闹婚礼,孕妇碰瓷可是最强王者,钻石段位的老头老太太都要甘拜下风。 等婚礼现场一乱,风言风语势必是传得沸沸扬扬,李娇娇家里好歹是有点脸面的,这婚八成就结不成了。 到时候再怂恿怂恿张晓雅父母,让他们带着女儿远走他乡重新谋生。 不说高分,至少这俩人的[巅峰值]和[报复值]分数刷及格是没问题。 想到这儿,陈月洲看向张晓雅:“张明宇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你认识几个?要那种现在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的。” 张晓雅想了下:“陈伟吧,我们仨一个班的,他以前和张明宇关系好,现在还没正式工作也没对象的,不过找他没用,前几天我找他好几次,屁都不肯说。” “把他微信号调出来,把手机给我。” “啊?” 陈月洲伸出手,表情淡定自若:“我来要,还有,微信支付密码说一下,用你个几十块钱。” 接过手机,陈月洲先发过去一个五块钱的红包,随后火速开始打字:[陈伟啊,在不?] 对面好一会儿回复:[怎么了?突然给哥发个红包?]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就被接收了。 陈月洲接着打字:[张明宇他现在媳妇儿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 对面没了声。 陈月洲接着又发了个红包,这次大了些,十块。 对面又磨蹭了一会儿回复:[妹子啊,哥真的不知道张明宇在哪儿,你就别问了,我哪知道那女的什么情况。]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又被接收了。 陈月洲继续问:[那你总听过张明宇说过那女的她家干什么的吧?或者她父母在哪儿工作吧?] 对面又没人回复。 这次陈月洲没直接送红包,而是补充了两段:[哥,好久没见了,想约你出来吃饭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一点小意思,喝杯奶盖绿茶吧,还记得么,以前学校门口那家特好喝。] [哥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那女的究竟家里做什么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哥你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比张明宇强,三观又正,他现在做了凤凰男,还想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在咱们面前现如今靠什么耀武扬威大家都清楚,我现在都看透了觉得倒胃口,你怎么还向着他啊?] 打完陈月洲补了个五十块钱,不过这回不是红包,而是转账。 50元的面额就明晃晃地写在记录上,他将此转账记录命名为: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回了信:[你也别客套我,我可承受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那个女的叫什么,但我记得他说那女的家里是开布艺加工的,叫晨星布艺,据说一直和区政府的扶贫方面合作,最近明宇扶贫的那几个特困家庭的家纺用品就是他们提供的。] 陈月洲看完这条回复的同时,对面也收了钱。 他清空记录将手机还给张晓雅,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百度晨星布艺。 478恍然大悟: 陈月洲听478这么一说,不禁轻蔑一笑。 六十五块钱就能买来的兄弟情谊,这情谊还真他妈廉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5.63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 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 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 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 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 双目无神, 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 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 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 箱子倒地, 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 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 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 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 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很明显是在问:你怎么不劝劝这个神经病? 张茜回以陈月洲同样凉凉的眼神:我能怎么办,我也能很无奈啊! 一番对视后,陈月洲锤了锤额头,四周环视一圈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诊疗室四壁雪白,一台检查仪器,一台膝胸卧位支架,再之后是一架手推车,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旁边一把转角高凳上坐这个戴口罩的女医生,她声音冷冷的,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外套和裙子都脱了,放在那边架子上,然后脱了内裤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6.64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陈语轩是真的累了,这些日子天天回家就是挨骂和挨揍, 待在这个家里的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 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 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 现在如果出门, 他们会打死我。” 好, 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 我现在不拉着她, 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 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 天黑了, 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 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中午十二点,陈月洲被闹铃声吵醒,他懒散地从床上爬起,看了眼手机时间,悻悻地下床去洗漱。 今天是12月28日,和女朋友羊露露交往一周年纪念日,两人约好了下午三点见面。 “月洲你醒啦,累不累?饭马上就好。” 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是个姑娘,盘着乱糟糟的丸子头,围着围裙,脚上一双沾了些油渍的棉拖鞋。 她年纪不大,体格消瘦,但身材有些水肿,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看样子是经历了长期风吹日晒,没怎么保养过。 陈月洲没搭理,刷完牙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打开电饭锅盛了些米饭,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传来关灶具的声音,李薇端了盆鱼汤走出来:“怎么样?” “还行,哦对了,我三点要去招聘会,几个实验室来我们学校招人了,待遇挺高的。” 陈月洲顿了下,看李薇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下午我不在,我妈要来,你在家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妈今天要来,所以我一早起来就做饭了,下午单位要加班,等会儿你吃完了我把饭放保温盒里,保准妈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李薇把鱼汤放下,朝里挪了挪,推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胳膊就搭在桌边上。 她两臂手肘处有几处极为显眼的淤青,青蓝色的,很新。 陈月洲瞟了眼她的胳膊,漫不经心开口:“最近心情不好,我其实并不想推你,昨晚抱歉了” 李薇抿唇,眼眶泛红,她摇了摇头:“没事,你是男人,事业有压力,我理解。” 随后,体贴地替陈月洲舀了碗鱼汤,伸手指着桌上的五菜一汤:“你看,妈和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c红烧丸子头c土豆炖粉条c酸辣蕨根粉c青椒炒秋葵,还有这鲫鱼汤,我大清早六点去菜市场买的,绝对新鲜,妈绝对喜欢!” “砰”—— 话还没说完,陈月洲的脚踹在了桌腿上。 望着险些洒出来的鲫鱼汤,李薇本能缩起身子,噤了声。 “我说过多少次我妈不能吃辣了?你总这样刁难我妈有意思吗?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直进不了我家门吗?你作为一个媳妇连公婆不能吃什么都记不住,我怎么放心以后由你来伺候他们?” “我”李薇脸色一白。 昨天陈月洲刚说了他想吃些酸酸辣辣的凉菜,她一早就跑去买了蕨根粉,可却忘了婆婆今天要来这回事儿 “那那我现在下楼去买花卷,楼下那家花卷可好吃了。”李薇顾不得脱身上的围裙,拿了零钱袋匆匆换鞋就走。 陈月洲也没拦着,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夹着菜吃,又吃了一碗米饭后,起身将椅子踹进桌子下面去了卫生间。 痛快洗了个热水澡,顺便认真做了个造型,陈月洲打车去了时代广场。 高档的古堡风法式餐厅内,落地窗边,坐着个妩媚的倩影。 对方穿着件浅粉色紧身毛衣,外搭白色短款披肩,一头栗色大波浪卷慵懒地垂落在身后,性感优雅又不失活泼。 这气质形象和家里那个邋里邋遢的李薇比较,高下立判。 陈月洲微笑,温柔开口:“露露,久等了?” “哪有,我也才来。”女孩拿起桌上的电子菜单:“吃点什么?” 陈月洲目光温柔且平静地注视着露露:“我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随你。” 露露顿时撅嘴:“学长你怎么总这样,你再这样我会长胖的” 陈月洲抿唇笑笑,端起柠檬水抿了口,拿出手机,给李薇发信息:[这个月工资发了?] 对方回的很快:[发了,怎么了?这个月我捞了个大单子!发的比较多!足足五千呢!嘻嘻!哪天我们去下馆子吧!带上妈!] 陈月洲冷漠回复:[打过来一部分,老规矩,我给你买成理财,免得你乱花。] 过了几秒又补充:[外面饭菜你怎么知道他洗没洗干净?又贵又不卫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菜谱百度上一堆,家里做的多好。] 对方几秒后回信:[也对,今晚回去我给你炖排骨,排骨早上我都买好了。] 紧接着底下是一条3000元的转账信息。 陈月洲点了收钱后,就收起了手机。 此时料理已陆陆续续上来,他象征性吃了几口,放下刀叉,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美礼盒,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了羊露露眼前:“打开看看,露露。” 正在吃沙拉的露露一怔,随后惊喜地伸手,小心翼翼打开—— 是枚钻戒,钻为半心,像是求婚用的情侣对戒。 “虽然这么说有些潦草了但是,一周年快乐,露露。” 陈月洲伸出双手包裹住露露握着戒指的小手,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陪伴着我这种死板笨拙的人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像今天这样,好吗?” 露露抿唇,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学长我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说什么呐你” 说完她紧紧地攒着手中的礼盒,望着陈月洲的眼底满是暖意。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同校的学长,学习好,责任心强,肤白腿长,个高人帅,在后辈里颇有人气。 一年半前他开始追求自己,对她总是百般温柔细心呵护,会记得和她的每一场约会c每一个纪念日,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吃完饭,两人去看了场爱情电影,情到深处时,不自觉地拥吻在一起,之后水到渠成般地去了酒店。 出来后已是傍晚,陈月洲拦了辆出租,送露露回家。 羊露露靠在陈月洲怀里道别:“学长下次来我家坐坐吧,我爸爸妈妈一直都说想见你。” “好,一定。”陈月洲含蓄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时已入夜,窄小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厨房亮着暖黄的光,散光洒落在餐桌上,几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反射着刺目的光。 一个老太太从厨房探出脑袋:“呀,儿子回来了。” 陈月洲换完拖鞋进了厨房:“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天也冷了,能少出门就少出门。” “我儿子都读研了还住在这租的房子里,被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女人拖累,我能不来看看吗?”老太太口中指的女人是李薇。 她边说边把桌上的包推给陈月洲:“你先快把这个塞冰箱,这是妈自己做的辣子酱,可好吃了,头锅就给你拿来了,你大姐想尝尝,我硬是一滴都没给她。” “行。”陈月洲将辣酱包直接塞入冰箱,又转身打开暖箱,指着里面:“妈,这里面是李薇早上做的,还有鲫鱼汤,热着的,先喝了暖暖。” 老太太一听,忙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边端边叹了声气:“唉,李薇这个女人,干活倒是利索,可终究是配不上你。” “妈,我知道。”陈月洲抽了双筷子坐下,不等老太太入座先扒了口菜。 “我能不操心吗!李薇她是个农民,还是个中专毕业,家里上上下下一窝崽,没娘疼没爹爱的,虽然咱们家也是农村的,但你是个名校研究生啊!” “嗯嗯,妈我知道。”陈月洲大口吃着饭,有一茬没一茬地接着老太太的话。 心里却想着:这酸辣蕨根粉味道真他妈绝了,好吃!幸好我妈吃不了辣的!都是我的! 老太太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还是不放心:“你爸说了,女人奶大饿不着孩子,屁股大能生儿子,她胸小屁股扁的,我怕啊。” 一听孩子,陈月洲笑了:“妈,证都没领呢,奶什么孩子啊。” “我这不就怕她缠上你呗!”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而又问:“那个羊露露那边你俩进展怎么样啊?那个多适合你啊,北川本地人又有车有房的,独生子女,能让你落个川北户口不说,还能把你爸和我接过来伺候,将来她爸妈一死,那钱还不都是咱家的。” “你说小羊啊。”陈月洲哂笑,“那个女人别看家里有点儿钱,但说到底骨子里特别传统,贞操给了谁,就对着谁摇尾巴,跑不了的。” “那你还不赶快!”老太太顿时喜上眉梢,“这年头,有钱人家养姑娘都变得猴精猴精的,这种好搞到手的不多了,你爸也说了,先搞大她的肚子,彩礼钱指不定都省了,怕是为了面子还得给咱们家倒贴哟!” “妈,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在没领证之前,不如和李薇将就着,咱家多个免费的保姆你还不开心啊?” 老太太觉得陈月洲说得在理,但还是禁不住叹气:“唉,我就是怕啊,最毒妇人心,小心她缠上你坏了你前途。” “放心,李薇她啊,现在天天担心被我踹了变成没人要的二手货,百依百顺的” 吃完饭,老太太回屋先洗洗睡了,陈月洲烟瘾犯了,就去小卖部买烟。 刚掏出一根点上,就看到李薇蹲在小区大门口,地上放着一袋子文件,抱着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道:“你干什么呢你?二半夜回来了不进来?” 听到陈月洲的声音,李薇紧张抬头:“月洲” “让你进来听到没有。” “哦。” 跟着陈月洲进了屋,李薇瞥了眼餐桌,五菜一汤基本是被两个人扫了个精光,倒是擦嘴的餐纸和鱼刺给她留了一桌子。 她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犹豫了一会儿:“月州,我想给你说个事儿” “嗯。”陈月洲已经回了卧室,趴在床上开了局王者荣耀。 “我可能有那什么了” “啥?”陈月洲没怎么在意李薇,手上的速度快得飞起。 “我说我可能有了,你要当爸爸了。” “” 陈月洲握着手机的手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旋即他继续安之若素地打比赛。 “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太快了,但是我在外面也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毕竟我们都已经三十了” “谁允许你怀了?” 陈月洲越听越烦,干脆打断了李薇。 “啊?”李薇怔。 陈月洲回头,压低了嗓音:“我说谁允许你怀了?” 旋即他又将目光挪开。 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工衣c蹬着双发黄的帆布鞋c头发枯黄稀疏c全身上下一样粗细c面容憔悴还满脸褶子的女人,居然说怀了他的孩子,还希望他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感动? 他没在她面前当场吐出来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好吗? “我”李薇语言有些错乱,“妈富隆很贵的,长期吃下去很费钱,而且,你研究生已经要毕业我我觉得是时候了,所以上个月就把药停了” “你觉得?” “难道不是吗”李薇抚着肚子,眼眶泛红,“我一直以为你读研不顺利,工作不顺利,脾气才会越来越差,我想着也许有了孩子,你会” “你觉得?你想’?” 陈月洲冷笑一声,大手一甩,手机砸在李薇的脸上,紧接着闷声掉在了地上。 李薇吓得倒退一步,再也不敢吱声。 “你觉得需要孩子你就要?你想着为了我好你就做?什么时候我的事情由你来决定了?你把我的想法我的脸面我的自尊心放哪儿了?” “我” “我是个男人,你看不惯我没挣钱让你大富大贵变成阔太太大可以直接说,何必拿个孩子来压我,你们女人为什么虚荣心这么强?你还是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单纯的李薇?” “我” 李薇颤抖着摇着头,瞬间泪如雨下。 她就说了一句话,谁知道陈月洲竟然能想这么多。 前几天她就得知了自己怀孕,一直忍着不敢告诉陈月洲,怕他压力大,可刚下班看到了一对新婚夫妇因为有了孩子欢天喜地的样子,她在寒风中站着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这个男人。 他们两个在一起三年了,她觉得可以为这三年的付出要一个结局。 可是 “打了它。”陈月洲冰冷的声音将李薇拉回现实。 李薇身子晃了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月洲,满目噙着泪,楚楚可怜。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点强硬,陈月洲放缓了语气:“李薇,我知道有孩子是好事,可是我的工作还没有稳定,我没法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你愿意看到别人的孩子从小上北川重点幼儿园,而我们的孩子只去上社区幼儿园吗?” “我” 陈月洲上前抱住李薇,连哄带劝:“我害怕失去你,害怕让我们的孩子过得不幸福,我是孩子的父亲我需要对孩子的未来和你的未来负责,懂吗?” “可” “相信我,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但不是现在,好不好?” “月洲”李薇望着陈月洲眼底逐渐加深的寒意,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 夜深了,陈月洲蹲在阳台上,点了支烟,望着烟头的星星点火,烦躁至极。 追李薇的时候,他还在念大学,学业繁忙,生活上很多事顾不过来,需要一个能代替他母亲照顾他日常的人。 于是,他认识了李薇。 她是从南方某个小村落逃出来到北川谋生的黄毛丫头,据说家里为了给弟弟盖房子绑了她给隔壁村儿的老鳏夫当媳妇儿,她不肯,就一路北下,在北川找了个销售的工作。 李薇小眼小脸,长得普通,皮肤黑,瘦得像个麻杆。 陈月洲起初看到李薇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这种在缺爱的环境长大的女孩儿,施舍一点关怀就会灿烂,带回家特别实用。 追李薇的过程极其简单,一个漂泊在外无亲无故c文化程度还不怎么高c就爱看些《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豪门恩怨戏码的姑娘家总想着有个宽阔结实的肩膀做依靠,陈月洲一个颜好外向的985大学研究生自然入得了李薇的眼。 两个人又都是来北川发展的外地人,找点共同话题不是难题,在陈月洲细心的追求下,不久后两人就确定了关系。 就像他推断的,李薇这人是牛的性格,任劳任怨还不叫苦,对他的日常起居照顾得十分细致,连同他家乡的父母也一并打点的妥当。 但如今,三年了,三年给了这头老牛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看来是时候得终结这一切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漆黑。 李薇一夜没睡,眼睛肿肿的,陈月洲视而不见,拉了件外套丢在床上:“穿上,医院人多,早挂号早手术。” 李薇不敢拒绝,手脚麻利地裹上了衣服。 医院素来人山人海,周末也不例外。 妇科几个科室门口排了一串串的人,大多都是夫妻两方一起来,还有个别是一个人或者父母陪着。 李薇刚去做了一堆检查,现在只剩下拿着单子等医生排手术。 “月洲我能不打吗”李薇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双手紧握着b超单子,看得很仔细,“孩子很健康,为什么要打掉呢就算明年生下来,孩子上幼儿园还有几年,到时候我们的经济能力一定会好起来,为什么一定要” “你懂什么。”正在一旁打王者荣耀的陈月洲伸手一把夺过b超单子烦躁地丢在了一边,“才不到两个月能有什么健康不健康的?我是学医的还是你是学医的?几年后我的工作是会有起色,可是你呢?你就个中专文凭,普通话都说不利索,还是个没用的女人,你怎么起色?” “我那我去上夜校” “你一个女人家要那么多文凭做什么?你去上夜校了,家里谁来管?” “我” “我是男人,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李薇,你连我的意见都要违背吗?” “40号,李薇,请到301号治疗室。” 陈月洲忙推了李薇一把:“和医生说清楚,拿掉这个孩子,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好吗?” 亲眼看着李薇进手术室,直到门上的红点亮起,陈月洲长出一口气。 回想起老太太昨天的那一席话,他还真有点担心李薇缠上他,不由想加紧羊露露那边的进度。 他掏出手机给羊露露发微信:[忙吗?] 对方回信很快:[不忙,你呢。] [那待会儿有课吗?] [没有,一下午都没课。] [那我去学校找你吧。] [因为下午没课,我都打算回家了,书都整好了不然学长你跟我回家吃个饭吧?昨天我们不是约好的嘛!] 陈月洲一怔,回头看看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顿了几秒,回复:[好,那我去接你。] 出了诊楼,陈月洲叫了辆滴滴,心情极好。 说什么来什么,简直是老天助他。 中国人,十个有九个骨子里多多少少都被父权社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一般有钱人家不太在意女婿家到底家底如何,甚至受“穷养儿富养女”的观点影响,还会觉得穷人家的小子早当家能照顾好自己闺女。 等到羊露露怀了孕,李薇如果真的死缠烂打,那么就告诉外人她是死缠烂打的绿茶biǎ一前女友就好了。 毕竟这个社会,一来偏向男人,二来偏向强者,一个北川985大学的硕士男和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打工妹,舆论势必会站在自己这一方。 李薇到时候没了孩子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那对封建刻板又面子薄的岳父岳母只能选择性无视。 陈月洲一边为自己的机智感叹,一边掏出手机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手指落下的那一瞬间,一股滚烫炽热的烈焰瞬间覆盖了他的视线,紧接着,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可张明宇这边就不同了。 他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c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c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不,这样子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才会被人嘲笑吧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顿时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你不是说新手任务会给好几个金手指吗?”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与此同时,床上的张明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包裹着右眼的纱布嘶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好痛!我的眼睛!!” 十分钟后。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摇了摇头:“右眼忽然急速萎缩” “是要瞎了吗?”陈月洲问。 医生欲言又止:“已经” 之后转而看向张茜和张晓雅:“请问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这里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不能待这么多人的” “不,不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张晓雅匆匆忙扭过头,像是怕被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似的,抓着手包拉着张茜就走。 她离去的背影仓皇而狼狈,某一刹那,让人恍惚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幕幕闹剧不过都是一场梦,他们之间仿佛从未有过爱情。 张晓雅走后,陈月洲坐在张明宇床前默默剥着小金桔吃。 478好奇: 陈月洲沉默地继续剥着橘子:“别急,我正想对策,今个儿我要血洗前耻,不把他的分数刷干净我就不姓陈。对了,张明宇个人资料卖多少积分啊?” 478翻了翻手机: “买。” 资料到手,陈月洲在脑内粗略过目了一下—— 张明宇,身高165,体重97kg,内蒙古某个贫困县人,家里共三个孩子。 虽然身为汉人,但因为水土问题,父母都极其身材高大,对于身材矮小的他非常不待见。 他从小因为身高时常被同龄人欺负,不过由于他成绩好,从高中起学费全都是政府扶持。 大学之后来到北川,立志要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摆脱贫困和歧视,并向父母证明个子低可以比个子高更有本事。 所以在找女友方面上,他无法接受身高低于170的女性,并厌恶和唾弃着低于这个身高以下的女性,扭曲地认为低于一米七会拉低孩子的遗传基因。 在和张晓雅互相见过家长之后,通过提前收取女方家的彩礼钱,替父母在呼和浩特购置了新房。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喜爱。 父亲很快就把这套房过户到了二弟的名下。 之后他傍上李娇娇,再次拿到了彩礼钱,并又为父母购置了一套房,而他的父母正准备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三弟。 至于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关系,需要50积分解锁。 陈月洲顿时惊了:“你们这还带内部额外收费的?” 478: 陈月洲现在也算是有点小积蓄的人了,懒得和478计较:“买买买。” 李娇娇,女,25岁,身高173,体重49kg,商务大学本科在校生,和张明宇决定正式交往前已经有了3周的身孕 陈月洲正在剥橘子的手僵住了:“啥?啥玩意?身什么?身孕?” 478点头,翻了翻那价值50积分的资料: “所以,合着你的意思是,这个李娇娇,把自己父母和张明宇都骗了?” “行了!不用念了!”陈月洲剥完了最后一个橘子,皮往盘子里一放,“走,打印文件走!” 半小时后,三份文件安安静静地躺在张明宇的床头。 一份,伤情鉴定,里面夹着他右眼眼球萎缩的检验报告; 一份,房产证复印件,里面夹着他父亲把第二套房子过户给三弟的证明; 一份,亲子鉴定,里面夹着李娇娇肚子里孩子生父的真实信息居然还是个黑人。 全部是陈月洲直接找478,用最后的一枚新手金手指兑换来的。 虽然取证不难,但他最近累了也发了,二三十积分出手丝毫不觉得心疼。 离开后的第三天,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舀了勺燕窝慢慢喝了,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雾霾下的世界一片灰青,什么都看不见。 北川很繁华,纵使已是深夜,世界依然五彩斑斓一片喧嚣。 车水马龙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陈月洲孑然一身,抬头望着巍峨耸立的摩天大楼和路过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腹部的痛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加了份汉堡,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7.65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整个人全身上下真的是——一处优点都没有,这剧本怎么玩? 陈月洲怒:“478!” 478赶忙应着: “这女人一手牌烂成这样?我怎么翻身?”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挖苦自己。 “不管, 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一边抽,一边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陈月洲。 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画面相当社会。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 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务的奖金诱惑, 最终屈服:“行吧, 任务我做, 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饿得有些疼, 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陈月洲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 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 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 纯肉不,纯素的!” “好嘞,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魔法少女身边跟的那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不是应该是个讨喜的角色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头猪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话说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还找这小姑娘问过话来着?问的什么?”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478隐隐觉得不妙。 陈月洲没搭理她,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摆出接通电话的样子,开口:“哦,嗯嗯,什么,你说你等一下到,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对就是天台上,张晓雅就在这里,她很冷,快一点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张晓雅:“张明宇马上就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现在有些脱不开身,那个女人缠着他。” 张晓雅用力地点点头,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陈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现在她已经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骗和谎言都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候张茜来了电话,她说:“伯父伯母已经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门口,要让他们去哪里?” 陈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带去开着的房间,这个天气一直在外面待着对老人身体也不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 478对着陈月洲大声嚷嚷。 她总觉得现在的陈月洲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陈月洲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他招人嫌弃,但如今的他却让人害怕。 “他怎么还不来?用不用我下去帮帮他?”张晓雅再怎么麻木也耐不住寒冬的摧残,她终归是感觉到了冷,本能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询问着。 陈月洲又装模作样地假装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这边等你好一会儿了!张晓雅在这里好冷啊,什么,你说你马上就到了?那我过去接你。” 随后转头对着张小雅说:“你在这里好好坐着等一下我,他马上就过来了,你千万别到处走动。” 张晓雅呆呆地点点头。 穿着婚纱坐在墙角的她,像是一个打扮精美却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 走到楼梯口,陈月洲买了两罐热饮,他背靠在墙上,慢悠悠喝着其中一罐。 478坚持不懈过来搭话: 陈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饮料,杵了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张晓雅扰乱张明宇的婚礼,借着她大了七个月的肚子,也没人敢直接和她冲突,搅黄了婚礼,张明宇和李家都会臭名远扬,张晓雅如愿以偿,生了孩子直接丢医院她爸妈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子吧,就算张晓雅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啊——” 陈月洲喝干净最后一滴饮料,瓶子丢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别人有什么用?就算你让我灵魂附着在她的身上,我让她成为邓文迪,通过花式搞钱的招数最后当上国际大名媛,有什么用?她的灵魂一旦回来,一切又很快会回到原点,她就是个废物,三天两头根本救不了。” 陈月洲耸耸肩,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所以,他决定放弃张晓雅的[巅峰值],用张晓雅的死来刷高张明宇的[报复值]。 毕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比用一个人的死拖另一个人下水更简单粗暴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说。 他这个系统除了做吃瓜群众之外,还特别的伟光正。 一头猪散发着玛丽苏女主一样的圣母气息,被她没完没了教育三观他可受不了。 又在楼梯里磨蹭了一会儿,陈月洲带着另外一罐饮料回到天台。 “张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说去见他了吗?”张晓雅问。 “他说他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走不开,让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他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手中的热饮——一瓶阿萨姆奶茶。 “这个真的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张晓雅接过奶茶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道:“大学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常喝的一款饮料,没想到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他还知道我们有过过去” 张晓雅抱紧手中的饮料罐子。像是搂着无比珍贵的宝藏一般。 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腹传向他的整个手心,仿佛一瞬间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那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清透了起来。 陈月洲:“” 不,大姐。 拜托你了,别给自己加戏好吗? 学校里超市的饮料总是那么几种,他也只是本能拿了这瓶而已,别多想行吗? 他突然就想起那句老话:失恋的时候,每一首没有结果的情歌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 然而实际上这些歌曲和当事人并没有任何卵的关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就算再怎么麻木的张晓雅也被冻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纱,下意识向下望去,只见三楼草坪上早已坐满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后沟通着什么,很明显,这场户外婚礼即将开场。 “打工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底下的婚礼要开场了?那张明宇呢?他不是说好到这里的吗?” 张晓雅猛地转过身盯着陈月洲,那眼神像装了冰箭随时打算发射似的。 陈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翻了翻头条,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张明宇的手机变成空号了!他把我们骗了!他他是故意的!” “什” 张晓雅猛地后退一步,她瞬间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每一次的呼吸,那份刺痛就会向四肢扩散,侵蚀手足和肺腑,让她头晕目眩。 “张明宇”她压着哭腔咬着牙。 为什么他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又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骗自己? 说好的毕业后就结婚c在北川工作结婚买房子,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呢? 念大学的时候他说过的,他喜欢干净c自爱和自尊的女孩子,而她从未谈过恋爱,她很干净。 他追她的时候,总是无比心细的,他会记得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会记得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c记得她对螃蟹过敏。 爸妈从小告诉她: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c不是富可敌国c不是美貌倾城,而是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呵护你,让你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甘愿洗手做羹汤。 所以她告诉自己,又何必在意男人那一张脸呢? 只要对自己好c踏实能干还有上进心那就够了。 可是,如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让张明宇愿意选择一个陌生的女人? 早知道,就晚一点和他发生关系,拖到领证结婚为止,那个时候,有了家庭又吃饱餍足的男人,应该不会再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蛊惑了吧? 张晓雅掩面,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雅姐,快看下面。” 陈月洲来到围栏边,向下望着,楼底下的婚礼有条不紊地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新人双方父母到场,紧接着作为新郎官的张明宇登场。 这是陈月洲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他穿了件藏蓝色的条纹西服,深色无法遮掩他的黝黑c直纹无法掩盖他肥胖。 关键他还很矮,站在又瘦又高的司仪旁边像个穿了西服的乞丐似的。 陈月洲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才300积分,就算把积分刷满,一年时间不都没有吗?” “哈?什么意思?” 478悠悠地解释。 陈月洲沉默。 这任务评分真现实,不但看脸还看智商和社会地位。 这年头,想当个高分人渣都不容易。 不过,三百分也是分,只有两分的自己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转头望着张晓雅,看着她呆滞的眼神,靠近她,在她耳畔惋惜般地轻语:“我真的没想到啊,张明宇会再在一次骗你。” 张晓雅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死死的抓栏杆,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凸起。 “小雅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给我打电话说愿意主动联系你,是害怕你耽误他的婚礼,现在婚礼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了,门口保安肯定已经堵死了,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进不去了。” 陈月洲在张晓雅的耳边细细地说着,声音平而静,音调却又在每一句话的末尾稍稍上扬一些,像是引导般—— “小雅姐,应该看明白了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你想想啊,你现在在这里吹冷风,他却在这里迎娶白富美。” 陈月洲唉叹一声,像是替她惋惜。 “一旦今天的结婚仪式完成,这在场的权贵都知道张明宇是这家的女婿了,他以后要什么有什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将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阻止他可你呢?” “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生下来,你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你怀孕被抛弃的事情,都暗地里骂着你破鞋,你要是找个好点的男人,她们指不定会出来戳你软肋,你想想啊,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张晓雅握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害怕。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困在斗兽场里无助的野兽,已经斗争了太久,浑身伤痕累累,无力再去拼搏,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现在能破坏它们的办法,已经没有了,除非——” 陈月洲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张晓雅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陈月洲的眼,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除非现在有谁,能够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去破坏婚礼的现场。” 陈月洲露出惋惜的表情:“但是这里可是13楼,能冲进婚礼现场的唯一方法就是跳下去,可谁又不是鸟,怎么下去啊?”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隔壁几个厅的新人婚礼仪式也被外面打砸抢似的氛围搞得乌烟瘴气的,纷纷出来讨个说法。 宾客们一来二去你一言我一语,这下好了,整个酒店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李娇娇被送去医院没多久就传来流产的消息,好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她人年轻身子骨又硬,本人并无大碍。 可张明宇这边就不同了。 他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c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c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不,这样子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才会被人嘲笑吧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顿时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你不是说新手任务会给好几个金手指吗?”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8.66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 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喏, 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 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医生, 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 又抬眼看向陈月洲, 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 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 宫颈柱状上皮异位, 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 想说的话很多, 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虽然是北医学生,可他作为一个男人, 对妇科是完全一窍不通。 “算不上大事, 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 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月洲侧过头,只见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张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肚子上像是抱着毯子之类的东西。 陈月洲顿时觉得身子莫名发软,手指用不上劲。 察觉到陈月洲微妙的变化,478跳了出来: “没什么”陈月洲张了张口,缓了几秒又绷着脸摇摇头。 478说着用她的小猪蹄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 陈月洲愣了一下,接过棒棒糖扯开包装塞到嘴里:“我心情好着呢,就是刚才来来回回要上下楼缴费,觉得有点累。” 又挂了会儿水,一个小护士出来为陈月洲拔了针:“挂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陈月洲点了点头,跟着护士进入手术室,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护士给他插上了呼吸机和指夹。 随后来了个麻醉医师,给他打了针麻药,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醉医师已经离开了,陈月洲有些紧张地看向身侧的护士:“我现在什么情况?” “做完了,不过要保宫。” 护士伸手托起陈月洲,将他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替他穿好裤子,还戴了类似束腰带的东西:“我推你去小厅,你就躺在小厅看电视,待会还要吃药,麻药劲儿等会儿过去了肯定会有些痛,不过具体多疼因人而异,不要乱动。” “嗯。”陈月洲稍微扭了扭腰,觉得腰部还有些麻,疼得不是很厉害,就是浑身乏力。 小厅不大,每三张床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正前方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许是夜黑了,病患少了,一眼望去,小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小床上零零星星躺着几个患者。 从窗户向外望去,高楼大厦早已亮起万家灯火,那片五彩斑斓此刻显得蓝白标配的医院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暖气不热了,陈月洲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身子,一只手摁在腰间温热的腰带上,一只手掏出手机翻着。 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陈月洲用手一划拉,是张茜:[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接你吗?] 陈月洲回复:[没问题,但是明天不要带小雅姐。] 对方收到短信后回复很快:[行,没问题,那还在今天的那家星巴克见行吗?] [可以,不见不散。] 陈月洲摁完,默了片刻,又将字逐一删除,改成:[小茜姐,我把图发给你,你帮忙一印刷吧,再找十个临时工24号腾出时间来,记得不要告诉小雅姐,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明天出不去。] 发完这一条,陈月洲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闭上眼,之后手机又响了几声,也没再去看。 如果说刚才他的腹部只是有些隐隐刺痛,那么此刻他的腹部就像有个练拳的拳击手在尝试新的沙袋,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用力,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精准,拳拳砸在他的内脏上,让他快要难以呼吸。 陈月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痛过,就算脑袋上扎着绷带,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漫长又煎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这么痛,是被隔壁家的串儿狗咬伤了小腿。 那狗叫纯子,邻居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平时被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纯子遇人不乱叫,学习能力快,还能帮着看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纯子老实温顺,是条好狗。 可偏偏那时候他熊得厉害,就是喜欢逗狗。 他路过邻居家时总是用石头砸纯子,纯子每每见到他都会避开;可就那一次,他再去拿着石头砸纯子的时候,纯子却扑了过来。 纯子咬伤了自己,他父亲就提着耕地的耙去了邻居家。 邻居怕赔钱,就杀了纯子,炖了一锅烀狗肉,取了半锅给自己家送来。 那个冬天,他腿疼了快两个月,他家的狗肉也吃了快两个月。 后来开春儿了,他看到邻居家院子里多了四条小狗,毛发的颜色和纯子一样。 打听一问才知道,去年冬天纯子下了一窝小崽子,纯子总是把崽子护在窝里,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直到纯子被杀了,小狗才被从窝里掏了出来。 邻居说到这里还笑了,他说纯子原本下了五个,有个可能是被冰雹砸瞎了眼,发现之后就做了狗酱,小狗肉嫩口感好,配着葱大饼特别下饭。 那天他回家之后,就发了烧,据说睡着了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害了纯子和小狗。 父亲就坐在床头安慰他说:有些动物就像女人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它们死了被你吃了,那是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是它们的价值所在,那是它们的光荣 他总觉得父亲哪里说的不对,想辩解,却张不开口 “陈月洲,该吃药了,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陈月洲迷蒙中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父亲的脸和童年的那张大炕,而是陌生冰冷的休息室,小护士端来了水和药递给他,转身解了他身上的束带。 “吃完药就可以走了,一周后记得来复查,还有,回去之后一直垫着卫生巾。” 吞了药,陈月洲缓缓出了口气,一边穿外套一边声音虚弱道:“478,你好歹是个系统吧,商店里有转换性别的道具吗?” 正在玩王者荣耀的478塞了一坨棉花糖进嘴里: 陈月洲有些不死心:“那屏蔽痛觉的道具总有吧?” 478说话间不小心被对面廉颇大招锤了个正着,她气得将手机一丢,这才发现陈月洲的脸煞白煞白的。 陈月洲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他挺了挺腰,尔后身子一抖,猛吸一口冷气又咧了咧嘴。 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可他用尽全力,都不见四肢有任何反应。 478赶紧查看他的身体数据: 陈月洲:“”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现在倒好,整个人和废了一样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他一时没忍住,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一拳就倒,又倒霉撞在柜子上,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清醒过来,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我他妈要是能起来,你小子还能四肢健全站在这儿? 见地上的二姐状似,陈悦豪没辙。 他想了想,转身去厨房拉来买菜用的四轮推车,将陈月洲从地上抱起,直接以坐的姿势放了进去。 陈月洲身子小,整个人还真陷了进去,身子呈u型卡在车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像是怕被人看到,陈悦豪又从浴室找了条浴巾盖在陈月洲身上,这才满意地推出门。 478有些担心陈月洲这个姿势会不会缺氧: 陈月洲:“” 妈的。 这他妈推人还是推大白菜呢? 陈悦豪出了门推着小车子一路狂奔,任凭陈月洲脑袋摇摇晃晃把鲜血洒了一楼道,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特意低着头回避摄像头,生怕别人不觉得他可疑。 于是,当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色颇为紧张的男孩推着盖着白色浴巾的购物车,购物车的铁架上到处染着诡异的红色液体,一双粗糙无力的小手从白毛巾下露出来,一汩汩殷虹的血顺着指尖垂落在地。 一滴,两滴,三滴。 这时,那手忽然动了动,挣扎着对着人群用力一伸:“救我救救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敢情这是刚杀完人打算处理尸体被撞见了啊? 半小时后,脑袋被包成粽子的陈月洲和挨了路过英雄好汉几拳鼻青脸肿的陈悦豪坐在了公安局的询问室里。 “怎么回事?人是能这么打的吗?打死了你去坐牢吗?” 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发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这警察什么意思?自己为难二姐?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就能做出判断? 有毛病吧?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二姐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他陈悦豪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挣钱孝敬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考虑到眼前警察的威慑力,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发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这边老警员已经写好了文书,往陈月洲和陈悦豪面前一摊:“行了,你们俩,在这儿c这儿,把手印一摁,就当是和解了,晚上回去,你这个当弟弟的啊,请姐姐在门口下个馆子吃顿饭,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对不?” “行了知道了。”陈悦豪干脆利落地摁了手印。 陈月洲顿时蹙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侧眸:“怎么?你还想告他?” 陈月洲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伤成这样,赔偿都没有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顿时笑了:“小姑娘,一家人你还谈赔偿啊?” “为什么不谈赔偿?”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警察同志,我瞧着你不是看不懂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瞧着你一眼就能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和稀泥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派出所的门他八成儿一分钱医药费不给我,指不定他今晚还让我睡大街上去。” 老警员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要怎样?我找个同志送你回家?看着你进房子?” “这样,我要一万块的抚慰金,当然这钱不光是抚慰金,里面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等等。” “你还要钱?”陈悦豪瞪大了眼睛。 这个二姐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吃错药了吧? 出手打人还想要钱? “要钱,为什么不要?”陈月洲抱着双臂,语气冰冷,“陈悦豪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钱,我是不会在这纸上签字的。” 来警察局之前,陈月洲早就知道警察不爱管家里这档子破事,中国人喜欢渲染血脉亲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管来管去反而里警察不是人。 但如果一方就是不和解c不服软c就是不认“一家人”这个理,程序该怎么来还是得怎么来。 既然得按程序来,那要么就是抓人按行政拘留关个几天,要么就是调解。 拿什么调解?当然是拿钱。 于是刚趁着付医药费的时候他瞥了眼陈悦豪的银行账户余额:1022049元。 以往陈悦豪就是这么剥削原主的,他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他可是来刷分的,如今出师未捷,还在478面前丢了脸,这钱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到! 陈悦豪被气得头皮发麻:“你爱签不签,明儿个等爸妈来你就死定了!你先动手还敢要钱,你好大的胆子!” “我死定了?” 陈月洲对陈悦豪露出同情的目光,凑近他低声笑:“陈悦豪,我打你的时候是在你房子里,走廊摄像头拍不到,你打我的时候也在房子里,可是你却把我的身体推到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 你知不知道,单从监控记录来看,是你单方面在对我施暴。我现在不签字,就代表我不和解,我不和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我有一万种说辞和方法能让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回不去家,爸妈来了都没用。” “你——”陈悦豪被吓得后背一僵,他忙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警员。 一旁的老警员感受到这束迫切的目光,清了下嗓子:“孩子,这年头大街上打架的闹事的被关进来,你说你姐弟俩至于这么闹吗?不然你就给你姐转些钱,你看你,身上穿着上千块的衣服,也不差这些钱,何必让你姐姐不开心呢?对不对?” “你你们” 陈悦豪说到底不过是个打小被家里娇生惯养还没什么文化的熊孩子,从没摊上过什么事儿,从刚才进了派出所就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眼下被陈月洲随便吓了几句,已经蔫成了萝卜干。 他只得悻悻掏出手机转钱,原主没有智能机,陈悦豪就把钱转在了qq上。 一边打还一边想:等着,出了这局子的大门,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行吧,那就这样吧。”收了钱,陈月洲飞速在纸上摁了几个红手印,转身就走。 想了想,他又倒了回来,看了眼老警员:“警官,再打扰你一下,麻烦你拖着他,先别放他走,等我走个二十分钟再放人,免得他一会儿出去撵上我揍我一顿,又把钱抢回去。” 陈悦豪一听,最后的小九九也被人看穿了,此刻气焰全无,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起转转。 钱没了,小心思还被人看透了,等爸妈明天赶到怕是二姐人早跑丢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这时,系统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陈月洲惊了:“我脑袋都这样了才两分?” 478翻白眼: 陈月洲:“”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被陈悦豪那一拳支配的屈辱。 太丢脸,他不想说话。 478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陈月洲瘪嘴,妥协道:“行吧行吧我做总行了吧” 这么想着他头也不抬朝外走,刚好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两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看着点。”陈月洲脑袋疼,他抬头,对上双有些熟悉的眸子。 那人穿了身墨蓝色的警服,原本稍稍有些痞的相貌被制服禁欲的气息这么一衬托,越发显得干练帅气。 陈月洲记得,他是中午吃饭坐在自己隔壁和警察一桌的男人,1600分的家伙。 男人低头,看到阿拉伯人造型的陈月洲,眉毛一挑,神色一瞬间变得幽深,但顷刻间又恢复淡然:“这怎么回事?” 老警员抿了口茶:“还能怎么回事,姐弟打架了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9.67 脑子内一片混乱的陈月洲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逃。 他迅速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毯上,用爬的方式悄咪咪地来到阳台, 和花盆们肩并肩。 等在阳台地板上坐稳了, 陈月洲才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自己为什么要藏起来? 他一没偷二没抢, 只不过是和端琰刚刚打算谈个恋爱而已 哦, 对,他得躲。 因为吕佳音是端琰的[巅峰值]对象啊! 到目前为止,他做的所有支线里面,[巅峰值]和[报复值]对象都是情侣或者夫妻关系,吕佳音未来和端琰也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关系 而吕佳音和端琰的任务又是自己最后的支线任务, 那么, 也就是说 端琰总有一天会绿了自己? 也不一定, 也许是自己腻了甩了他呢?对吧? 凡事要往好的一方面想 想到这里,陈月洲觉得, 自己还是得躲,千万别被这一大家子发现, 免得惹恼了吕小姐。 可是, 老天似乎就是不打算这么平白无故地放了他, 只听玄关处的一众脚步声逐渐逼近,直到客厅附近时, 端琰母亲的声音响起:“还躲呢?我又不吃人。” 陈月洲尴尬地转过身子,却因为紧张,不小心碰倒了角落的水养绿萝, 培养液浇了一□□, 惨不忍睹。 “我”陈月洲顿时一个头三个大。 此动作一出, 吕佳音和吕父总算是注意到陈月洲的存在了。 吕佳音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两个怎么又搅合到一起去了?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弟吗?” 陈月洲:“” 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毒。 这时端琰走了过来,抓起沙发上的空调被披在陈月洲身上,扶着他起来:“先去换衣服,等一下再出来。” “嗯”陈月洲抓着空调被灰溜溜准备向卧室走。 可刚迈出脚,他停住了。 如果自己理所应当地回卧室不就等于间接告诉这三个人,自己是和端琰住在一起了吗? 不好不好,这种感觉怪怪的 于是,他只得扬起一张根本笑不出来的笑脸道:“那个我先回家去换好了衣服再过来别着急” 反正自己身上带着钱和手机,大不了在外面重新买一套衣服,过一会儿来的时候就伪装成端琰的邻居,这样自己出现在端琰家里也不是什么问题了这年头还不允许邻居串门吗? 说着,他扭头就向外走。 可是,人都到玄关处,端琰开口了:“她跟我住一起,让她回房间换吧。” 之后,直接走过来拉住陈月洲,当着父母的面将他推进了次卧。 端母和吕父一听,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端琰。 端琰一脸无所谓地扫了眼父母:“喝什么?” 端溪背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看着端琰:“等她穿好出来再说吧。” 进了卧室关门的一瞬间,陈月洲火速脱光自己打开衣柜找衣服。 他就是想简简单单和端琰处一阵对象,也不想惊动对方父母,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搞得自己像媳妇见婆婆c女婿见丈母娘似的紧张 陈月洲拉出一件娃娃领衬衣和森女风的英伦格子长裙套上,换上深咖色的打底袜配,之后拿出一顶巧克力色的大卷假发戴在头上。 端琰的父母都是老师出身,母亲还附加政治属性光环,理论上来讲,这类人应该都比较喜欢一个外表品学兼优的孩子。 在确认自己换上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学习特别好后,陈月洲才心虚地走出房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端琰父母一鞠躬:“叔叔阿姨好。” 端琰上前牵住陈月洲的手,让他在贵妃位上坐下,然后看向父母道:“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她家里出了点事,最近和我住在一起,别为难她。” 话音刚落,在场除了端琰,包括陈月洲在内的四个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陈月洲,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还打了个哆嗦。 做了男人大半辈子,一直都是当别人的男朋友来着,第一次被当众给父母介绍是女朋友唔感觉鸡皮疙瘩要掉一地 不过好就好在,端琰站了出来,对他家里人摆明了态度,这样自己的处境也就能稍微没那么尴尬一些。 吕父对陈月洲摆摆手:“紧张什么,你叫什么啊?” “陈月洲,月亮的月,五洲四海的洲。” “哦我叫你月洲吧。”吕父点点头,“那你多大了?” 陈月洲眼珠子一转,他忽然有点想不起这幅身体究竟多大年龄了,随便报了个:“大概快二十五了吧。” “大概?” “我们家是农村的,报户口的时候大几岁小几岁挺常见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多大了。”陈月洲随便应付道。 “哦那你是在北川念书吗还是?”吕父接着问。 陈月洲:“前一阵有在念,最近在复习考研。” “哦考研啊!打算考哪儿啊?” “医科类吧”陈月洲已经没了信心说自己要考北医。 “哦医学啊,那挺好啊,你”吕父还要继续念叨,吕佳音及时戳了下自己父亲。 “爸,你干嘛呢,今天来干什么的你忘了,你对着人家问东问西,人家不尴尬啊?”她道。 “噢噢”吕父赶忙对着陈月洲摆摆手,“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往心里去啊。” 陈月洲默默地点了点头。 倒是端溪,扫了眼陈月洲,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记得你刚才头发不是这个颜色来着。” “啊哈哈哈那个啊”陈月洲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刚才戴的是假发,我我玩spy的。” 正在看手机的吕佳音抬头扫了眼陈月洲打理得不是很整齐的假毛,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吕父一见笑了,他起身,走到玄关处提起带来的饭盒,走向厨房:“不聊其他的了,小溪啊,你和小琰还有佳音聊聊工作的事,我做饭,我今天可买了新鲜的鱼,准备给我这个天天惹事的儿子露这么一手,就等着咱们一家子团聚吃好喝好。” 说完,指着陈月洲:“你来,帮帮我,顺便咱们聊聊天。” 陈月洲:“” 怕不是找自己聊天,是有事要问,却没法当着这么多人面问吧。 陈月洲吞了吞口水,进入厨房,沉默地穿上围裙:“那个叔叔需要我做什么吗?” “帮我洗一下鱼吧。”吕父将鱼的保鲜盒递给陈月洲,“内脏处理过的,鱼鳞也处理了,只需要里面剩下的部分和表面没清理干净的鱼鳞清理了,我在这边做鱼要用的汤。” “哦”陈月洲从保鲜盒中取出鱼放在水池里,沉默地洗着鱼肚子。 “你哪儿人?”吕父给调料包里一边加着佐料一边问。 “安徽的。”陈月洲答,鱼的肚子里基本是干净的,洗一洗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问题是——鱼鳞怎么处理? 他虽然家境贫寒,但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基础的炒菜做饭他倒是常做,可是料理鱼这么麻烦的事他可不会啊。 不得已,陈月洲只能伸手一片一片地摘鱼鳞。 “安徽哪儿?” “就贫困县中的贫困村吧。”陈月洲马马虎虎答,他哪儿记得原主家乡是哪儿的,身份证上的出生地名字又长又拗口,他至今没记住。 “我第一次见人这么形容自己家乡的。”吕父笑了下,“家里几个孩子?” “三个,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弟弟在北川上学?姐姐结婚了?”吕父问。 “嗯” “你在北川上的什么?” 陈月洲:“夜校。” “哦那你和小琰在一起住了挺久的吧。” “”陈月洲没说话。 他在端琰家里住过两段时间,虽然叠在一起没多久,但吕父能这么问,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既然如此,他想怎么理解都行,解释起来太麻烦。 “你是怎么打算的?”吕父问。 “什么?” “小琰是瑞典长大的,虽然回国已经十年了,可能骨子里的想法跟中国人还是有一点差异,他可能觉得男女同居没什么问题,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但是你是咱们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我觉得农村家庭对男女这方面应该还是挺传统甚至挺封建的。”吕父笑了下,“你的年龄也是结婚的年龄了,你有过结婚的想法吗?” 陈月洲:“” 怎么都扯到结婚上面了 他就想安安静静地和端琰处一阵儿对象,怎么就这么难呢? 结什么婚啊!做完任务他就回男儿身了好吗! 想了想,陈月洲只能道:“我我没想过这些事。” 吕父有些诧异地转过身,一打眼就看到了认认真真拔鱼鳞的陈月洲。 “你”吕父有些迟疑,“你不会做饭?” 陈月洲:“呃不是不会,基础的还可以,鱼的难度不是在我驾驭范畴里。” 吕父吃惊地从陈月洲手中接过鱼,用勺子三下两下除干净了鱼身上的鱼鳞:“你们家难道你不用做饭?” 说完,还补充了句:“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是我所知道的大多数农村家庭上面有姐下面有弟”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多想。”陈月洲点头,这是常态,别人本能地认为自己什么都会也是正常。 “那你淘下米吧。”吕父道,“淘米总会吧?” “嗯。”陈月洲立刻打开电动米缸,取了些米出来,放进淘米机里。 看着陈月洲对端琰家里东西的位置和机器的使用方式如此熟练,吕父的神色沉了些:“其实我有让小琰这两年结婚的想法。” “”陈月洲没说话,等着吕父后话。 “小琰性格不好,你和他在一起处应该发现了,这个孩子喜欢藏着掖着,有时候沟通起来有点困难,心思也比较深,所以我一直挺担心他以后的,担心他能不能好好找到个对象,我不知道什么人能走进他的心里,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他真的觉得有个伴了。”吕父道,“所以,我觉得,他比任何人,时间都耽搁不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月洲:“叔叔你是让我给个明确态度吗?如果想和端琰结婚就跟你明说,如果不想结婚就不要跟他住在一起浪费时间占着坑的意思吗?” 吕父一听笑了:“倒不至于这么夸张。” 陈月洲顿时了然。 的确,端琰他爹没想错,既然不打算跟自己儿子结婚,干嘛要占着家里给自己儿子买的新房,以女主人的身份居住呢? 于是,为了有个暂时的避风港,陈月洲只能昧着良心应付道:“如果如果结婚的话我应该大概可能是没问题的” 吕父一听,迅速将鱼切好,入锅油炸后回头看着陈月洲,“既然有成为一家人的打算,那夫妻之间应该是相互扶持,而不是一方单方的吃c喝c住c花销c家务全赖着一方,还动不动给一方惹事吧?” 吕父道:“既然你想过和我们成为一家人,那不妨我先小人后君子一下。” 他说:“我其实不希望小琰找农村姑娘,特别是下面有弟弟的,这种家庭十有八九都是吸血鬼,通过一个女儿没完没了地压榨女婿一家,我身边认识的找了这种姑娘的,要全款的大房子c要多大的suvc要彩礼c要礼物c要让帮忙给弟弟盖房c找工作什么都要简直漫天要价,陪嫁就给两床被子,你觉得这是结婚吗?” 吕父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女方挣的钱全供她自己一个人花,还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家里欠了高利贷要男方解决你觉得这到底是婚姻,还是抢劫?” 陈月洲:“” 卧槽,这个老头 原来是在这里埋伏自己 看来这一家子来之前,已经大概了解了端琰出事的发展经过以及最会祸首是自己啊 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自己居然住在端琰家里 吕博这通话要是说给原主或者任何一个和他形容的情况相似的姑娘,怕是已经要原地爆炸了吧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吕父的心情,谁愿意自己儿子被某些女人和她的家人当凯子呢? “我其实,理想状态是小琰找个北川姑娘,最好也有点外面留学的经历。”吕父道,“你家有的我家都有,我家有的你家也有,生了孩子之后我们两家老人轮着养,我们都有退休养老医保的,物质的东西我们两家能给孩子的尽量给,他们两个年轻人就追求他们两个的年轻人生活,我们不需要哪个孩子牺牲什么,谁家孩子不是个宝啊?” 说到这里,吕父问:“你在乎孩子的姓氏吗?” “啊?”陈月洲一怔。 算是挺在乎的吧。 毕竟在他们家乡那边,孩子的姓氏意味着一个大老爷们做为男人的尊严啊。 孩子如果跟女方姓,男方总会被人诟病,说是什么倒贴的上门女婿反正形容词比形容鸭还难听。 陈月洲想了想答:“在在我家那边挺在意的。” “所以你们那边一定会觉得,孩子跟了男方姓,孩子就应该男方多承担一些,是吗?” 陈月洲又想了想,自己妈好像在自己小的时候老说:这几个孩子都是你们家的,又没跟我姓,应该是你多照顾点不是吗! 于是他点了点头。 吕父见状,长叹:“我啊,跟小琰他妈结婚后,一直也不在意孩子姓什么,你看我儿子就没跟我姓,我儿子随他妈,我女儿随我。 过去的时候,人们需要一个标志,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知晓家庭关系,名字,就是这个标志。 未来社会,肯定是大数据时代,人口增长,名字这种会重复的代号已经不能成为一个人的独有标志,身份证号码做为一个人独有标志,会逐渐取代名字的存在。 将来改名字肯定是个很随意的事,你想叫什么你叫什么,你喜欢就好,因为身份证号才是你的标志,名字就像网名一样,你随便。 所以我认为事到如今还把姓氏上纲上线拿出来的真的很没必要,我们家推崇大家都能接受的和平叫法,一般情况下我身边这类家庭都是双生子各姓一个,或者叠姓,可是——” 吕父道:“可是如果我们小琰找的是一个太过于注重姓氏家庭的姑娘,她们家给姓氏赋予了一定的重量,那我们家反而就没法随意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月洲:“大概明白。” 就好比这里有一个人,他不是很在意今天晚饭是不是猪肉,吃不吃猪肉都很无所谓。 但是,忽然他的女友来了,他的女友是个回族,坚决不能吃猪肉,认为猪肉涉及到信仰。 这个时候,本来一个很随意的事情因为对方太过于在意而被赋予了过多定义,以至于这个原本可以随意吃猪肉的人再也不能随意吃猪肉了。 陈月洲叹:“叔叔,你没必要一直给我解释,你的话我都理解,你想说的无非是,你需要门当户对的人和你儿子结婚,这个门当户对不止是经济上的,更是思想上的,这个思想涉及这个女孩自身以及她的家人的想法,对吗?” 吕父一听,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他道:“我知道这么说可能让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希望你理解,做父母的,其实都只希望自己孩子好。” 他道:“你没经历过,你可能不懂,爱情这东西,过几年会慢慢消耗掉,趋于平淡,到了那个时候,谁为谁容忍了什么c谁为谁退让了什么都会是矛盾爆发出来。 我这辈子之所以能和小琰他妈这么好的生活下来,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三观c想法c生活习惯和家庭都是相似的,我们不会有矛盾冲突,我们不需要为了对方去立场上退让,我们在一起很自在,才会这么珍惜彼此。” 陈月洲听罢,虽然心里有点膈应,但脸上还是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叔叔,我们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如果您有合适的对象尽管给端琰说,我不在意的”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客厅方向忽然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吕佳音一声大叫:“妈妈你别这样!” 陈月洲和吕父赶忙赶出去,只见端琰站在端溪的对面,吕佳音紧紧拉着端溪,电视墙附近掉着一个已经被砸得稀巴烂的玻璃杯。 端溪气得直喘气,端琰沉默地站在原地,脸上有一道血口,应该是飞溅的玻璃渣划伤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端溪指着端琰,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端琰抬手,指尖擦过脸颊,看着指腹的血痕,漠然抬头看向母亲:“我说了,我要从你们家的户籍里脱离出去,请解除我们继母子的关系,从今天开始,我端琰,就是没有父母c独立的一个人。” “小琰!你说什么呢!”吕佳音对着端琰使劲摇头,“别气妈妈了,妈妈是担心你啊!赵天喻那边誓死要彻查他弟弟的事故原因,这件事一日不解决你可能就一日不能复职,你不可能一直不工作吧!” 吕佳音道:“妈妈也是托关系才将你调离北川,你在外面工作几年还有机会调回来啊,她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端琰冷漠地看着母亲,“你为了让我不要再去查江陈辉的案件,一直想找个把我从北川市局弄走的机会,这次终于被你抓到机会了,不是吗?赵天喻是怀疑我可是他没有证据也拿我怎么样不了不是吗?真真正正在背后一直对我工作千方百计阻挠的是你不是吗!” 陈月洲:“” 啥?啥情况? 端溪阻挠端琰? 为什么? 哦对了,端琰好像是江陈辉的儿子,端溪只是收养了他 可这也不对啊? 人家养子查自己父亲的死因,这很正常吧? 干嘛要阻止啊? 不过,也许是端溪对端琰挺有感情的,又或者怕被牵连,不希望他搅进这种没有希望破除的死局也是挺正常的 “你查不到的!你什么都查不到的!”端溪几乎绝望地看着端琰,“孩子,我们四个人真的很幸福,我只希望你找个好姑娘结婚一生平平静静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 “为什么?”端琰看着端溪,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的,可是眼角却闪着泪光,“你说为什么?端溪,你是不是救世主的角色扮演久了,都忘了你亲生儿子是谁” 端琰话还没说完,吕博一个箭步上前,一个耳光甩在端琰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毫不客气,端琰直接倒坐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伤口因为这一巴掌被二次重创,鲜血顺着面庞缓缓滑落,他的头发搭落在额前,遮住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发丝的间隙见看到一双黯然无光的眸眼。 陈月洲:“” 等等 这是个什么情况? 都忘了你亲生儿子是谁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巴掌打得也是莫名其妙,与其说是动怒,倒不如说是想让端琰闭嘴?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 “亲生儿子什么意思?”吕佳音同样露出疑惑的脸看向端溪。 吕博扫了眼自己的女儿:“你妈以前以前怀你之前,怀过一个男孩儿,后来没生下来。” “哦”吕佳音点点头。 吕博解释得如此漏洞百出,吕佳音只当是父母现在正在气头上懒得解释,可听在陈月洲耳朵里,总觉得怪怪的。 端溪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儿子:“小琰,你听妈妈说” “打也打了,骂了骂了,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我离开,如今我成年了,你们有女儿赡养,三天内我会让律师去找你们,法庭见。”端琰直接打断端溪,他抬眼,视线冷若冰霜,“如果没什么事,请离开我家。” “你——”端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知不知道这房是你妈和我给你买的!你让我们走!”吕父气得指着地上的端琰,“还有你的车!” “爸!爸你说什么呢!”吕佳音忙喊,“小琰!你对爸爸妈妈道歉好不好!干什么一家人要闹成这样子!你不想调去外地就不去了,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个家呢!” 端琰对吕佳音的嚷嚷充耳不闻,他转头扫了眼陈月洲:“把我的车钥匙给他们。”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看了眼吕博,又看了眼端溪,再看了眼吕佳音,他默默地转过身子,从玄关处拿起端琰的车钥匙,双手举起递给吕父。 吕父见儿子铁了心跟自己较劲,也不客气,一把夺过钥匙:“房呢!” “我这套房本身就没有在我名下,而是在你们女儿的户口下。”端琰转头看向吕佳音,“与之相对的,你们的女儿在市局大院所住的房子是市局分给我的房子,户头是我,请让你们女儿腾出来。” 吕父:“市局的房子的确是分给你的,可是补房款是我们付的!八十万的补房款!你付得起吗!” 端琰:“外婆去世之前卖了在东城区的老铺子给我留了钱,明天我就取给你,够了吗?” “你——”吕父气得直点头,“好,很好,非常好,你厉害,你很厉害!” 说着,他跨步上前扶住端溪:“小溪,走,既然他要跟咱们恩断义绝,咱们跟他需要谈吗?他跟咱们脱离了关系,是死是活是自生自灭都无所谓!让他去吧!” 端溪叹气:“走吧。” 吕佳音顿时急了:“妈妈,爸爸,不能这样子啊,不能啊” “走!”端溪扭头怒斥一声,幽怨地瞪了眼地上的儿子。 吕佳音只能灰头土脸地跟在母亲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坐在地上无动于衷的端琰。 等防盗门被有力地甩上,陈月洲这才匆匆从柜子上取下医药箱,来到端琰身边跪下,取出棉签并拆封了新的碘伏,小心翼翼地替端琰擦拭着伤口。 他伸手托住端琰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脸颊,滚烫的液体滑入他的手心。 端琰在哭。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不断地涌出,眼底满是悲伤和绝望,却因为倔强一直没有发声。 陈月洲这才想起:端琰好像是个90后来着,对于自己这个80后老人而言,其实还是个孩子。 可是他太高大了,皮肤又黑,身体又强壮,让人总忘记他也才刚刚成为大人没多少年。 陈月洲收起药箱,将地上的玻璃渣用吸尘器吸干净,然后走到端琰身边坐下,仰头看着他,想了想道:“我知道我这时候不该说话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个问题。”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示意他问。 “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陈月洲斟酌着道,“你想找到杀害江陈辉的凶手,对吧?可是,你知道是谁吗?如果你知道是谁的话,这个案件就不是悬案了啊?难不成,你之所以认为赵世风是凶手,就是因为我之前在派出所我自己都不记得的一通交代?” 端琰“证据都被销毁了,伪证倒是一堆,但我知道赵世风就是凶手,所以听到你说才会找上你。” “为什么?”陈月洲一脸懵逼,“你为什么知道他就是凶手?” “”端琰沉默。 “喂喂,你别关键时候卡带啊!”陈月洲凑到端琰怀里,近距离盯着他的双眼,“为什么?” “因为看到了。”端琰避开了陈月洲的视线答。 “看到了?你?什么时候?” “小时候。”端琰答。 “小时候?你的意思是江陈辉出事的时候,你在现场?” “嗯。” “你没吓晕?” “没。” “”陈月洲想了想,觉得不对。 如果端琰就在现场还没被吓晕的话,他应该对事故发生的经过的轮廓能稍微明晰一些,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一般焦急乱撞。 他应该是从某个人那里听说过赵世风就是凶手这样的内容,而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应该可信度很高。 什么样的人可信度很高呢,那当然是出现在现场的人 可是既然有人出现在现场,还给端琰说了这样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去报案呢? 陈月洲想不明白,他捏住端琰的下巴,迫使对方正视自己:“端队长,你这么渴望真相,渴望到和父母决裂,却不愿意说真话吗?还是说我不值得你信任呢?” “”端琰错开视线。 “端琰!”陈月洲不禁叫他大名。 抓住赵世风也是自己的任务,如今支线是越来越难,这次如果没有端琰搭手,自己可能早就死在水泥里面了他已经不怎么想继续做支线任务了,如果能借端琰之手把主线问题解决了,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端琰偏偏是这幅性格,对自己压根没有信任度。 “我明天早上出趟门,跟我父母交接好东西。”端琰道,“你收拾好东西,我们后天就去云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68 面对端琰说来就来的距离感,陈月洲觉得不太舒服。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说喜欢你就落泪, 你觉得不舍得了你就挽留, 然后, 你生气了就可以如此冷漠, 是不是等你气消了又转过身来道歉? 一切节奏都有由你一个人掌握着,于是,渐渐地c渐渐地c渐渐地你就从一个无意识任性的角色,变成一个习惯伴侣来迁就你节奏的c真正任性至极的人。 没有人有理由承受着另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坏脾气,即使是说好了一定要相互包容的情侣。 不如说, 正因为是情侣, 更不能乱发脾气—— 感情关系中, 只能向外丢垃圾,不能向里攒垃圾, 因为感情又不是生活垃圾站。 有些基调,恋爱初期就要定好。 树苗发育的时候发生问题选择忽视没有及时矫正, 就不要怪它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 压垮了自家的房顶。 但是, 如今端琰刚和自己家人吵完架,的的确确需要一个冷却期平复心情。 于是, 等端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陈月洲拉了把椅子c拿了本英语单词表,也跟着凑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堂而皇之地进端琰卧室, 这里采光比自己的侧卧要柔和许多, 空间也比自己房间大, 最关键的是还有独立卫生间,整体装潢也更加用心,一张超级大床旁边是嵌入墙壁的衣柜,衣柜尽头是内嵌式电脑桌。 陈月洲直接拉着椅子在电脑桌附近坐下,静静地开始看单词。 端琰扫了眼他,也没说话,径直走到床边,沉默地解着衣服。 褪下上衣的时候,端琰又看了眼低头看书的陈月洲,直到即将解皮带的时候,开口:“你不出去?我要洗澡。” 陈月洲头也没回摇了摇:“我不觉得我在这里看书会妨碍你洗澡。” “”端琰没接话,干脆利落地褪下身上最后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卫生间内传来淋浴的冲水声。 陈月洲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本,先是摘了假发丢在一边,再是解开衣领顶端紧绷的扣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四处张望着。 被褥整齐,地板干净,桌面整洁,书架收拾得干净利落,不愧是在从小独立生活那么多年的人,个人生活习惯不错。 这时,书架上一台相框引起了陈月洲的注意,里面是端琰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 不得不说,和家里其他三个人比起来,端琰简直就像是捡来的哦不,本来就是捡来的。 端溪骨子里透着偏冷色的粉感,镜头下白得发光,吕博也很白,不过不透粉,是那种纯正的冷色白,而吕佳音是白中透黄,是非常正统的暖色白。 至于端琰完全就是小麦色的。 以前他只是觉得端琰黑,现在看来,端琰黑得太过了,理论上亚洲人很难有这种肤色。 陈月洲蹙眉,撑起下巴。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端琰的黑似乎太刻意了。 好像是故意在向全世界人宣告着,他不是端溪的亲生儿子,他不是这个家庭应有的角色。 陈月洲放下相框,下意识向上看,架子上摆了些男士护肤品,在一众藏蓝色的瓶子后方,有一瓶棕褐色的东西,上面写着全英文。 陈月洲本能地念出声:“banana b一atanng 一il” 香蕉船晒黑油 美黑油? 这玩意不是助晒黑的吗 一般来讲,国人对白有着莫名的执着,通过大家都认可的“一白遮千丑”这句话就能有所体现,但是审美并不应该如此单一化,国际上有很多人对深色皮肤的性感风也有所追求。 难不成端琰的肤色是美黑出来的? 陈月洲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并细细打量着架子上的护肤品。 一个买护肤品基本都买些屈臣氏大妈推荐的鸡肋套装的男人,会懂得美黑? 总感觉 有问题 他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但是端琰身上一定有问题 端琰总给他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一切都太刻意了 从自己遇见端琰的那天起,他们两个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以及端琰这个人本身,都显得太刻意了 他在藏着什么 那一定是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呢? 话说回来刚才吕博打端琰的时候,端琰对端溪说了句“忘了谁是你儿子”? 吕博拦住了端琰,吕佳音对吕博的话发出了质疑,吕博用一个前后不通的借口敷衍的时候端溪也没有否认,说明端溪和吕博都是知情的,而吕佳音应该是不知情的 为什么会这样? 这夫妻俩还有端琰,脑袋里藏着什么? 陈月洲的视线再次落在四人的合影上,他呆了许久,忽然猛地凑近照片端详。 等等 这张照片 虽然除了端琰之外的三个人都比较白是没错,可是,吕博和端溪都是粉冷白和纯冷白啊,可吕佳音是正儿八经的暖白皮,也就是黄白皮。 这对夫妻和吕佳音白得不在一个频道啊。 他再仔细观察,发现端琰因为肤色偏黑看不出来和二老像不像,但吕佳音除了白,好像和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像啊 这一瞬间,陈月洲脑内一闪而过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 该不会,端琰才是亲生的吧? 等等,如果端琰才是亲生的,吕佳音也是亲生的吗? 吕佳音好像和端琰是同一年出生的,但是并不是孪生子,端溪和吕博都是地道北川人,当时独生子女政策很严格,端溪应该没有条件紧接着再生一个 等等等等,太乱了 理一下,如果吕佳音是亲生的,为什么端溪要把儿子推出去,弄成养子身份?还冒充江陈辉的儿子?话说北川好歹是个大城市,有子女的年轻父母不能随便收养别人家的孩子啊!收养法在那里摆着呢,她年轻的时候有这个能力做这么大手脚吗? 反过来,如果吕佳音不是亲生的那吕佳音是谁?总不可能是江陈辉的儿子吧?她是个姑娘啊!端溪又是怎么把亲生儿子弄成养子,养女弄成亲生女儿?这又不是拍电影或者山野乡村,这中间要做的手续可不是一般人能做来的啊?这么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头疼。 他其实对端琰家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就关心一点:这件事跟赵世风和江陈辉有没有关系? 很显然,好像有。 至少端琰是铁了心要抓赵世风,不惜潜伏在自己身边这么久,还闹到要和自己父母决裂的底部。 可是,问题就在:他们两个人明明都是为了抓赵世风而出现在这里,却不能情报共享。 端琰不信任自己,自己其实也警惕端琰。 即使互表心意,端琰也还是端琰,他陈月洲也还是陈月洲两人感情看似很深却又其实没那么深,理智始终死死地以保护自己为优先。 陈月洲顿时叹气。 不能一直这么耽误,他得想办法,设个套,获得端琰的信赖感,以求端琰的情报能有部分与自己共享。 陈月洲低下头继续看书,这时候,端琰推开浴室的门出来。 披着浴巾,沉默地擦着头发,走到桌子前拉开推拉椅,在陈月洲身边坐下。 一股淡淡红茶味飘来,清新的味道过后,是逐渐变得厚重的松香和桦木的味道。 陈月洲很喜欢这个味道,不禁转过头去看端琰,偏头的那一瞬间,他发现端琰正撑着脑袋,也在打量着他。 对方就穿了件灰蓝色的浴巾,因为是初秋不冷,领口随意地敞着,隆起的胸肌上还有未干的水珠,深色的肌肤将结实的肌理的性感线条彰显得恰到好处。 陈月洲本能地吞了口口水。 夭寿真是夭寿 这身材,他上辈子还是个男人的时候要是也能有这么个身材,得有多好啊 端琰扫了眼桌子上的书本,伸手点在页码上,淡淡道,“我进去的时候你就翻在这一页,出来还是这一页。” 陈月洲匆忙合上书:“你现在心情好了?” 端琰收回手臂,没说话。 “你现在如果心情好了,我们来聊聊刚才的事。”陈月洲起身,左腿单膝压在端琰两腿之间空着的凳子上,右腿踩在地上,双手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端琰的双肩上,双手在端琰颈后微微十指相扣。 端琰撩起眼皮看向陈月洲:“你想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端琰微微皱眉。 “我理解,就算是夫妻也存在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才刚刚交往的情侣呢?我对你的好奇全都是无恶意的,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以后就不问,你想说了就说,不说了就算了。”陈月洲笑,“但是,我讨厌你回避问题时候的态度。” 陈月洲说话间,身子更靠近端琰了些。 可以说,整个上半身基本已经贴在了端琰怀里,端琰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腰,防止他万一摔倒。 原本手臂只是无意识的环绕,可就在指尖触碰到陈月洲腰肢的那一刻,密封的环境里,近距离的两个人,单薄的衬衣一下温热细腻的肌肤,清晰的呼吸声和若有似无的接触感,端琰感觉到自己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欲念在逐渐爬上头。 他搂着陈月洲的手越来越紧,直到最后,几乎是将陈月洲锁在怀里。 陈月洲对端琰的动作视而不见,一字一顿道:“我讨厌任何人给我摆脸色和岔开话题,当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时候,你可以选择温柔地对我说:我不方便说,你不要问了,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 他盯着端琰的双眼:“跟我重复:我不方便说,你不要问了,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 端琰顿时皱眉,他想避开陈月洲的视线,可是陈月洲逼得太近了,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于是,伴随着越来越强的杂念,他下意识地就抬起下巴,想用自己的嘴堵住这张不停地说话的小嘴,可一只手却将他的欲念一掌隔开。 陈月洲看着端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问你,当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你该怎么跟我说话?” “”端琰被挡得很不舒服,又不想就这么放了陈月洲,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只能道,“我不方便说,你不要问了,等时机成熟” “你觉得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够温柔吗?” 端琰叹气:“抱歉,下次我不会把别的负面情绪牵扯到你,我会好好跟你讲清楚,是我不对。” 陈月洲这才点头:“嗯,念你初犯,原谅你了。” 说着,他抱着端琰还有些湿漉漉的脑袋使劲蹭了蹭,一招金蝉脱壳直接从端琰怀里钻了出去,迅速收了自己的书本并拉着凳子一溜烟跑了,顺便还替端琰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卧室,陈月洲睡了大约半个小时,起床的时候看了眼日历,今天已经9月3日了,再过几天大学就都该开学了。 他记得9月1日之后北医的宿舍就可以住新生了,不如今天就去替那两个小鬼把入学的事情解决了算了,毕竟看样子近期自己就要动身去云南了。 于是,陈月洲换了身衣服迅速出门,找到了两个小姑娘,带她们去了各自的学校,申请提前入住。 陈晴这边倒是好解决,她本身心眼就马大哈,人也没那么细腻,她有些自卑,一直把自己的真心放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状态,目前脑袋里除了追星什么都没有。 而且也不怕有人强行打开她的内心世界,因为,从自己直男的审美来讲,她的颜值应该没有男人会闲到强行打开她的内心世界。 其实这反而是个好事,这意味着自己暂时不用担心她万一谈恋爱遇到人渣出事了怎么给陈蕊交代。 只要她安安静静追星,安安静静上学,一直母胎l一就好。 果不其然,等陈月洲替她安排好宿舍,她就和宿舍里一个喜欢蔡徐坤的ikun打成一片。 “你不是喜欢杨洋吗?”陈月洲随口问了句。 “只要长得帅,而且具有年轻的肉体的男人我都喜欢。”陈晴一本正经地答。 陈月洲:“” 行吧,你开心就好。 解决了陈晴,陈月洲拉着陈语轩去北医。 陈语轩和陈晴不同,她性格稳重c心思细腻c早熟还有些偏执。 陈语轩算不上多漂亮,可是她瘦,双腿和筷子似的,这在目前国内这个把筷子腿当作美的大众审美趋势下,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可是男生对腿的这个喜欢就像很多女生看到个子高的男生就跪舔是一个道理,真心的成分不多,虚荣还有各种杂念占大多数。 因为这个原因被告白之后的交往,新鲜感过了之后,如果没有更好的下家接应,那就凑合过着,对象完全变成了买了很久的名牌包,因为没有新包拿出去装逼,那就旧的偶尔拉出来溜溜炫一下也就这样了。 陈语轩这个姑娘,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而大学里的爱情大多又没那么神圣,他怕就怕她遇到了这种男人交往之后,又碍于“廉耻”或者付出了太多真心不愿意分手,再闹个沸沸扬扬的那就恶心了。 “小轩。”陈月洲将购物卡递到陈语轩手里,“你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 陈语轩摇了摇头:“怎么了姐姐?” 陈月洲道:“大学呢,其实是个爱情比较廉价的地方,两个人交往可以因为任何原因,比如美腿c美颜c大胸c细腰c肤白c肌肉c人缘c幽默各种理由,但是廉价其实是个好事,因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应该廉价,只有这些东西廉价了,我们才能把精力放在实实在在的东西上,不是吗?” “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陈语轩道,“姐姐就是害怕我太投入,又伤害到了自己是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姐姐给你安利个方法,姐姐我呢,一直有个原则。”陈月洲道,“我人生有个重要度排行榜,第一,我的命,第二,我的健康,第三,我的钱,第四,我的理想,第五,我的爱好,第六,吃,第七,生活习惯,第八应该就是爱情了吧?就是说,爱情在我心中是有分量的,但是它在我眼里没那么重要,绝对不能排在这六样之前,只要我一直坚定这个原则,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这个顺序不能乱,我就能把握一个基本的度,你明白吗?” 陈语轩惊了:“姐姐,吃都能排在爱情前面啊?” 陈月洲:“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小看吃啊!比方说你是个天天吃甜豆腐脑长大的,你找个北方汉子,一股脑地就跟着人家去北方生活了,让你天天吃朝天椒拌的豆腐脑,你开心吗?” 陈语轩:“可是我跟他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啊?” 陈月洲:“姑娘,你今天开心,你几年后今天这个热情没了,你还开心吗?当你几年后感情冷却了,你看着你委屈吃了这么多年难吃的东西,吃得你天天胃痛,你不生气吗?” “可是万一感情没淡呢?” “姑娘,你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 “你完整谈过一次吗?我指的是从交往到结束,从感情开始到没有。” “” “我明摆着确定过关系的恋爱是七次。”陈月洲道,“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跟我在一起的姑娘啊不是,跟我在一起的汉子,他们到最后很多跟我基本是没什么感情的,之所以还继续跟我在一起的理由,就是因为热情的时候时间全都耗在我身上了。 处对象的时候不知道为人,处到最后,对象也要没了c身边朋友也没了,就剩他一个人了,那怎么办?只能指望着跟我结婚生个孩子算了,也算之值了。” 陈月洲拍了拍陈语轩的肩膀:“你需要完整体验数次自己情绪的整个过程,这和你跳蹦极一样,第一次你是懵的,还没回味就已经结束了,只有多几次,你习惯了,你才会了解过程中你情绪的变化,让你最后坚持一辈子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因为纯粹的爱情了这得你自己体会,明白吗?” 陈语轩一脸懵:“” 陈月洲顿时叹气。 这也不能怪陈语轩,自己没谈恋爱之前,看着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也曾经纯情过,结果呢呵呵,可能自己是命背吧,又或者说自己这个人比较务实吧,那样美好的爱情始终和自己擦肩而过,没有交集。 于是,陈月洲只能长叹一声道:“算了,你自己体会吧,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就一个,自己做好措施,不要大肚子。这个社会氛围再怎么对女人不友好,你交往多少个男人也不过是一方土地里面的事,出了门,社会这么大,除非你将来飞黄腾达了,别人想黑泥,否则没人把你的往事拿出来!但是大了肚子,伤害的是你自己,这个伤害是永远都会留在你身体上的,你明白吗?” 陈语轩露出有些莫名其妙且难为情的表情:“” 陈月洲只能长叹一声。 还是思想观念差异的问题,陈语轩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因为她本性是保守且传统的,认为这个话题和她没有关系。至于以前和翟建鹏那次,她认为那是她打算结婚一辈子的男人,那是真爱,所以她才会赴汤蹈火,献出自己的“贞洁”以表忠诚。 唉,算了,观念差距太大,她随便吧,该说的都说了。 很多事情,过来人说再多,没经历的人始终都无法理解。 只能看她自己怎么做了。 离开北医后,陈月洲去超市买了些旅行用品,逛到女士内衣区附近时,他的脚步停了一下。 这个和端琰二人出行 呃 那个 很容易擦枪走火吧? 需不需要买 不不不不能不能 陈月洲慌忙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不可以不可以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如果哪一天会和端琰来一发的事实,但还不是现在,他的灵魂接受不了 不能不能 他慌慌张提着篮子离开。 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黑了,端琰做了晚饭,很难得不是排骨米饭,而是鱼汤大概是吕父今天在厨房里做了一半的鱼。 陈月洲进浴室先冲了个凉,出来的时候,端琰视线锁定在他身上:“去哪儿了?” 陈月洲耸肩:“你觉得我还能去哪儿呢?替那两个小鬼办理入学手续啊。” 端琰顿时蹙眉:“外面很危险,她们的入学我已经安排了人。” 陈月洲笑了,一边擦着乳液一边道:“不说这个话题了,话说你今天白天说后天去云南,真的假的?” “我之前找了人,他明天开始年休,我们后天出发,会安排人接机。”端琰答。 “那你和你父母的事情就这么丢着了?”陈月洲问,说话间,故作漫不经心地笑,“说起来,我今天看到你爸妈的时候,我还有点震惊呢,我觉得你比吕佳音长得像他们两个人多了,如果不说我还以为吕佳音是捡回来的呢。” 陈月洲话音刚落,端琰猛然扭头看他。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陈月洲瞬间噤声,笑不出来了。 端琰的视线在那一刹那间从夕阳下起风的海浪变成了深夜里暴雨前仿佛寂静的死海,黯淡无光,幽深的瞳孔里写满了警惕和阴冷,像是潜伏在黑暗中饥饿已久的豺狼,伺机咬碎眼前路过的任何活物。 那过分麻木和僵硬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陈月洲瞬间有些怂了:“干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我吓人啊” 情急之下,陈月洲索性嘤嘤嘤地哭了。 端琰脑内一闪而过的怀疑因为陈月洲的哭声而终止,他上前一步抱住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轻轻拍着后背安抚:“抱歉,对不起,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可能表情比较凶,我下次会注意表情管理,不会再让你觉得吓人了,不哭好吗,不哭” 陈月洲索性抱着端琰的脖子放声大哭,虽然哭是他装出来缓解气氛的,可是,他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他在刚才那一瞬间,害怕端琰。 他知道自己惧怕的理由。 他始终在怀疑,自己在莱安西出事那次,赵可和马庭的遇难,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趁机借题发挥。 可是,任务规定他不得不攻略端琰,而他又喜欢端琰所以,他一直把这份怀疑压在心底最深处,选择相信端琰,试着和他共进退。 但是,当端琰用冷漠的眼神看他的那一瞬间,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他害怕,他怕极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端琰和那件事没有丝毫关系。 端琰和他之前交往的那些菜鸟都不一样,端琰不但有智商还有剧毒,他不但要在喜欢端琰的过程中保持理智,还必须克服恐惧,才能有机会和端琰周旋,获得自己需要的消息。 他必须要清楚的记得:端琰喜欢自己是真,但端琰可能和自己一样,爱情并没有在原则的前三甲甚至前五甲之中。 休息了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陈月洲可怜巴巴地擦了擦眼泪,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端琰:“那,我们后天就去云南吗?” “嗯,后天。”端琰伸手擦去陈月洲眼角的泪花,试着用他能够达到的最温柔的语气和陈月洲讲话,“你明天好好准备东西,晚上回来我们就出发,好吗?” “嗯我饿了,我吃饭。”陈月洲点点头。 端琰一听,起身扶起陈月洲,转头的瞬间,视线变得幽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69 飞往丽江的飞机定在隔天晚上九点半,据说是端琰的朋友安排的, 因为后天家里临时有事, 所以希望时间能够提前一些。 第二天下午五点, 二人搭车来到北川国际机场。 在那之前, 端琰早上出门不在家,陈月洲开始收拾东西,他将必须的用品比如晕车贴c创可贴c日抛隐形眼镜还有各种急需医药品装在了行李箱里,又拿了两身便携的裙子和一双方便行走的鞋子。 说实话,第一次半旅行性质的出远门, 陈月洲还有点小紧张。 他从小到大唯一的跨省活动就是从东北老家坐着火车来北川念书, 老家那边不是省会城市或者大城市, 没有机场,机票又贵, 下机后还要坐火车或者大巴中转不划算,所以他连飞机都没坐过, 更别提什么旅行之类的了。 至于交女朋友那会儿有钱旅行还不如拿钱打游戏, 这么奢侈的行动, 他才不舍得带着姑娘去呢。 陈月洲从478的房间里翻出这次的任务,地理位置是以丽江为主, 具体什么任务他没看,因为这次的任务介绍页是出奇的多,他目前还不想这么着急进入任务状态。 端琰昨天说, 不管自己去云南做什么, 既然去了, 不如顺便转转。 于是,找了个居住在丽江的朋友,替他们两个安排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旅行行程。 这半个月时间,他就暂且放松一下,姑且好好玩一玩吧。 陈月洲原本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和一个背包,结果等端琰回来后,对方说:“你把你必须的东西背在身上,其余的东西放在我的行李箱里就好。” 陈月洲正好不想提箱子,于是立刻答应了下来,把自己行李箱里的全部家当都塞进了端琰的大箱子里。 进入航站楼,陈月洲盯着端琰存行李,取登机牌,又跟着他一路来到登机口,直到上飞机坐下后,端琰才扭头扫了眼陈月洲:“你第一次坐飞机?” 陈月洲顿时耳朵一红,别开头:“是啊,我们村里人没坐过飞机,就是第一次。” 端琰勾了下唇,没说话。 飞机全程共四个半小时,飞机升空后,陈月洲就开始耳鸣,他本来在做英语题,后来耳朵实在难受得厉害,他只能将卷子收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手边配的平板电脑里的视频。 看了会儿,觉得太无聊,陈月洲就扭头看端琰。 端琰戴了副眼罩,正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下颚微微扬起的角度,显得他面庞的棱角更是分明。 陈月洲索性也耷拉下脑袋闭着眼睛休息。 数个小时后,陈月洲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广播音传来飞机即将落地的消息,他摇了摇头睁开眼,一侧头,发现窗外早已一片漆黑。 下飞机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机场内灯火通明,眺望四周则是一片漆黑,朦朦胧胧中好像还能看到山的影子。 因为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空气湿漉漉的,还有些冷。 陈月洲身上穿的是雪纺的连衣裙和浅口单皮鞋,沾了水雾后贴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出了航站楼,二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只见一瘦高的金毛男人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端琰!好久不见!十年了吧!真是十年了!” 端琰难得的露出了毫无拘束的笑脸:“你还能认得我。” “其实认不出来。”金发男子一把搂住端琰的肩膀,“如果你不给我发你现在的照片,我都不敢相信,曾经长得和白雪王子一样的家伙现在变成这样了,不过也好看,帅气。” 一旁的陈月洲一怔:白雪王子?端琰以前果然特别白吗?这个人是端琰在国外时候的朋友? 就在这时,金发男子回过头,扫了眼陈月洲:“这位就是我弟妹?你俩这最萌身高差啊?” 陈月洲对着男子扯了扯嘴角:“我叫陈月洲。” “我叫梁帆。”男子对陈月洲伸出手,“开个玩笑别生气,我和端琰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是他哥,他是我弟,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你弟妹,好吧?” 说完,又转过头勾着端琰脖子小声道:“透露一下,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我去喝喜酒?” 端琰扫了眼梁帆,没搭腔。 “你这个眼神”梁帆凑近端琰耳朵,一脸不可置信,“该不会还没有上本垒吧?” 端琰又看了眼梁帆。 梁帆顿时露出同情的目光,拍着端琰的后背,就差笑出声:“你不行啊,你怎么现在这么shy了?我记得你十二岁就脱处了啊?” 端琰再次看了眼梁帆,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梁帆露出一脸有些做作的为难的表情,“我给你俩这半个月行程都订好了,从丽江到香格里拉,从大理西双版纳,全定的是情侣大床房,能看海景的房子决不让你看马路,这些酒店都是要么提前预约要么跟团行,不然我去想办法给你换成双人床房?不过这次可能就换不到这么好的酒店了” 端琰再次瞪着梁帆。 梁帆一脸“我不懂你的眼神什么意思”的贱表情:“哦,端同学不喜欢大床房,端同学回国之后现在三观变了,觉得做为人民警察要以身作则,要坐怀不乱,我知道了,你要套间,男一间,女一间,对吧?行,虽然有点花功夫,但是呢,为了你,为了我们小时候那么多年的情谊,没问题,我现在打电话” “你疯了?”端琰终于开口了,他扫了眼梁帆,许久后,冷着一张脸吐出四个字,“干得漂亮。” “哟哟哟”一见端琰开口,梁帆顿时笑得更欢了,“我是你谁啊?我还不知道你?十二岁就学会勾引大姐姐脱处的人,现在装清纯” “能不能别再提” “好好好不提” 陈月洲站在二人后方,虽然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但是一看这猥琐的交头接耳,再加上那句响亮的“十二岁就脱处”几个字,他就大概知道了二人的对话内容。 哼两个九零后的小屁孩,在自己这个八零后老人面前装蒜,他陈大爷压根不屑于和他们交流。 跟着梁帆上了他的车,二十分钟的车程,二人被送到了距离机场不太远的一家规模较大的酒店。 到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套间房门一打开,整体是棕褐色调,偏古风。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走廊,左侧是卫生间,右侧是步入式衣柜,前方下两个台阶是一张圆形大床,再前方上两个台阶是茶几和两把椅子,茶几周围的三面墙全是落地窗,可以一览周围山光风景。 不过,风景不风景都是小事,最引陈月洲注意的是那张床。 目测直径两米,圆形,上面是公主帐,床上铺着一床毯子和两个枕头,枕头之间还有个爱心抱枕。 陈月洲默默地转头看向端琰:“情侣大床房?” 端琰还没说话,梁帆赶忙道:“弟妹不和我老弟睡一起吗?怎么了?来的路上闹别扭了?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问题,晚上多聊聊,对不对?来来来,你们看都快一点了,休息休息,洗个澡睡觉觉,明天还要玩呢对不对” 说着,就把陈月洲和端琰推进了房间里,并瞬间关了门。 没了外人,陈月洲看着那张床,陷入了十秒钟的思考人生哲学—— 如果自己现在还是个男人,并且如同钢铁一般的直,他和另一个直男在情侣套房里同睡一间,他觉得是没问题的,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是,自己现在是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的大妹子。 实不相瞒,他有时候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时候,都会被自己的美妙身材所迷惑,产生巨大的兴奋感,甚至他偶尔真的会对着镜子diy一发。 但是,他还没有做好从关了灯脱掉衣服抱着一个前凸后翘的妹子变成关了灯脱掉衣服抱着一个满身肌肉的汉子的心理准备,如果能够避免发生些什么,当然还是什么都别发生比较好。 不过,今天坐飞机耳朵疼了四个多小时,再加上现在已经半夜快一点了该睡觉了,床这么大他们两个又不胖如果分开睡也挨不着,也不至于能怎么样。 再说了,这个时候提换房,太过于矫情。 他如果不愿意,端琰除非用强的,否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至于端琰会不会用强的 陈月洲扫了眼安安静静放行李箱的端琰。 说端琰能杀人他都信,但是用强本来两人现在就是情侣,明明可以靠颜值和手段,为什么要靠武力?就这么想牢底坐穿? 于是,十秒后,陈月洲迅速丢掉背包c换了拖鞋c从行李箱中拽出自己的睡裙和换洗衣物进卫生间洗澡,并在洗完之后吹好头发c换号内衣物c穿好睡裙拉到脚脖子后上床,躺在床的最右边,端正而笔挺地睡觉。 动作一气呵成,端琰加完导游微信聊了聊第二天行程后一抬眼,就看到床上躺得比站得还直并一脸视死如归的陈月洲。 端琰一见,站起身,走到床前,抿唇,当着陈月洲的面,抬起手臂,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的扣子,并一点一点地褪去衬衣。 动作故意放得很慢,脑袋微偏,狭长的眸睨着陈月洲,眸眼中带着笑意。 陈月洲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厮是在故意挑衅自己呢! 于是,他也不客气,你端琰敢当着面脱,他陈月洲就敢目不转睛地看。 褪去衬衣的端琰,身材当真是好得让人羡慕。 微微隆起的胸肌,线条勾勒清晰的八块腹肌,深邃的人鱼线,一直延伸到裤子下方看不到的地方。 当然,这脱离不了大量的运动来维持。 所以,陈月洲羡慕归羡慕,却也没有练成这样子的决心。 见陈月洲瞪大了眼睛看,端琰笑了下,伸手去解牛仔裤的扣子。 金属纽扣弹开的那一刻,露出了深灰色的内裤边,人鱼线显得越发深刻,所延伸的地方一片凸起,仿佛下一秒即将一览无遗。 端琰双手搭在内裤的边上,歪着头看着陈月洲,喉结滚了下,勾起唇,声音有些哑:“你确定还要继续看?再继续看下去,你穿这么整齐就白搭了。” 陈月洲顿时没出息地缩了缩:“大佬您洗澡吧,大佬打扰了。” 端琰这才没有继续脱剩下的衣服,而是走向卫生间,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声。 陈月洲默默地起身关了大灯,仅留了两盏台灯亮着,然后又朝床边缩了缩。 等端琰洗完澡出来时,一抬眼就看到了窝在床边就差滚到地上躺着的陈月洲,他不禁微微蹙眉道:“床那么大,别掉下去。” “我掉不下去。”陈月洲道。 端琰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眼一副仓鼠受惊动作的陈月洲:“没人碰你,别自恋。” 陈某人:“” 妈的,不碰就不碰,谁自恋了,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于是,他不甘示弱道:“同床睡了个十二岁就脱处的老司机,我哪儿敢自恋呢。” 端琰:“” 沉默数秒,端同学头一次很郑重其事地对着陈月洲道:“我跟你的童年生长环境不一样,我那次是情窦初开,已经算很保守了。” 陈月洲顿时被逗笑了,其实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随便调侃两句:“我知道啊,所以我没说什么啊?快点关灯睡觉了,好困啊。” 端琰:“” 两次憋得内伤,可是又不擅长解释的端琰在长达十秒的思考后,选择同意陈月洲的说法,关灯睡觉。 因为白天坐飞机太累,陈月洲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的他没了醒着时候的老实,身体本能地会想要躺在更舒适的地方,于是连着向床中央打了两个滚。 端琰还没睡着,感受到陈月洲的到来,侧头看了眼。 陈月洲的五官立体度一般,但是紧凑而柔和,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少了戾气的他看起来是个单纯而又简单的小姑娘。 端琰望着陈月洲的面庞,伸手拉过他的小手,轻轻举起。 黑暗里,借着窗外星星点点的霓虹,可以看清两个人十指相扣的轮廓。 端琰望着那紧扣的指间,感受着指间传来的温热,胸口却依然那么的冷,旋即凉凉地笑了下,放开陈月洲,闭眼睡觉。 第二天早上,陈月洲醒来的时候,端琰已经换好衣服在联系导游了。 他懒散地下床去刷牙洗脸涂防晒,然后化了个淡妆,挑了身棕色调的jk制服到卫生间套上。 酒店已经将早饭送到了房间里,陈月洲穿好后就坐在落地窗的茶几前吃饭。 “吃完早饭之后我们先去古城,之后再去狮子山c木府和四方街。”端琰道。 “你随便,反正我哪儿都不认识,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陈月洲随口道。 饭后两人来到酒店外,导游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本地小伙,开了辆白色途观l在外面恭候多时。 等上了车,端琰坐在前面的副驾,陈月洲坐在后面百无聊赖地看风景。 导游开始介绍:“我姓刘,你们叫我老刘就行了,是这样的,今天一天的景点我已经给你们规划好了,像是古城c狮子山c木府这几个都是免费的,剩下的景点票你用这个卡就行了。” 导游交给端琰一堆卡:“这里面车子不好进,你们自己玩,如果不想玩了给我一个定位,我半个小时内就赶过去接你们,晚上你们可以去酒吧溜溜,这里酒吧挺热闹的,出来的时候多晚都行,给一个电话,我立刻接你们去酒店。” 老刘自信满满道:“小老板交代说我一定要带你们玩好,所以你们放心,你们跟我走,我这年轻时候团带多了,哪儿好玩哪儿不好玩都知道,绝对不会像跟团一样让你们被坑,让你们玩得痛痛快快的。” “谢了。”端琰接过卡,转身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将卡塞进包里后,直接将包丢给端琰。 出门旅游,就他这小巧的身子,肯定是扒手的首要目标,他还是保护自己为优先,保护包这种事交给连流氓都能吓跑的端琰吧。 车子停下后,两人稍作步行,就进入北门,来到所谓的古城。 陈月洲第一反应是:卧槽咋这么多人。 九月初,理应是该上学的上学c该上班的上班的旅游淡季,可作为国内著名旅游城市,无论什么都是都依旧是人山人海。 古城内的建筑是以硬山顶风格为主的青瓦木楼,路面是大小不一的石块平铺而成,上午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仿佛每一块砖都被阳光勾勒了轮廓,显得熠熠生辉。 不少人家门前挂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植物,偶尔还会有小桥流水,仰起头时,可以遥望到不远处的高山。 街边时不时会卧着一条狗子,懒散地眯着眼,望着来来回回行走的人群。 周围人拍照的c玩闹的c秀恩爱的干什么的都有,可陈月洲却不怎么提得起精神。 可能他陈某人骨子里就是个俗人吧,他向来t不到山水人文这种东西的美感,一来不觉得这些古老的房子有什么好玩的,二来觉得满大街的东西桃宝和狗东都能买到,三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凑热闹有钱来这里看些有的没的,他觉得还是唱个ktv做个足疗甚至打游戏更符合他的生活习惯。 陈月洲不由偷偷地看向身侧的端琰。 和自己不同,端琰虽然脸上表情淡淡的,可眼睛却亮晶晶的——很明显,端琰喜欢这些东西。 陈月洲顿时有些抓耳挠腮。 算了,既然端同学这么喜欢,那就逛逛看吧,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呢? 从他身边过去了不少情侣,因为人多,基本都是男的搂着女的或者女方抱着男方的胳膊,一方买了什么吃的还时不时给对方嘴里喂一口,看得陈月洲差点能被腻死。 再一转过头看自己和端琰,别说拉手了,端某人简直和他保持了将近一个人的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不认识呢! 陈月洲顿时头大。 他忽然间就有点想念赵可了。 如果走在这里的人是赵可,赵可应该会二话不说拉住他的手,扬着唇角对他笑:“从现在开始你要拉着我的手,不要走丢了知道吗?你也太瘦小了,丢了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陈月洲苦涩地笑了下。 人总是在拥有一个人的时候会去怀念另一个人某一点上的好,其实真要是再和那个人在一起,也不见得多喜欢那个人。 谈恋爱最怕的就是做对比,可是人就是贱,禁不住做对比。 和赵可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知道赵可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赵可也不去问自己和端琰之前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彼此之间都有秘密,可这并没有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赵可一直在创造一个让他们更加亲密的机会,因为只有更加亲密,更加信赖,两人才可以变成能够交换秘密也安心的关系。 但是端琰不会,他不擅长接近别人,自己也不擅长,甚至他们两个都是那种在生活中刻意回避和别人深度接触以达到自我保护的人。 要说合适程度,也许也许自己这样畏首畏尾c害怕受伤的人,和套路满满却又勇往直前的赵可更加合适一些。 可是,上天偏偏就是这么残忍,合适他的他喜欢不上,不合适他的他却偏偏动了心 而且,当他好不容易对那个合适的人稍微有一点点动心的时候,上天像是害怕他万一和合适他的那个人搭伴过了,索性直接把合适他的那个人收走了 想到这里,陈月洲有些沮丧。 恰好他身边有一对同龄的情侣走过,男方染着一头原谅色的绿毛,女方染着一头骚包的基佬紫,两个人颜值都不高,活脱脱一对杀马特贵族夫妇。 可是两个人很恩爱,男方喂女方一口炸土豆,女方喂男方一口豆腐,两个人手拉着手,笑得像一对没烦恼的智障。 要是放在自己还是个男人的时候,女朋友看到别人家这么秀恩爱,肯定也会跑去买一份小零食过来,叽叽喳喳喊着要自己喂 哪怕对方是赵可,也会叽叽喳喳喊着:“秀恩爱,我们不能输!”然后也去买一大份零食,和自己互相投喂 可是现在呢?端琰会是那种跑来让自己喂吃的的人吗?是那种会想要秀恩爱的类型吗? 怎么可能。 那他陈月洲是那种买了小零食跑去让男朋友喂的类型吗? 当然也不是!他可是正儿八经恋爱中扮演高冷角色的直男好吗?都是妹子们来找他互动的,哪有他找妹子互动啊? 算了,如今连男人都喜欢上了,也不想称自己直男了 入乡随俗,简称“前任直男,现任直女”吧 陈月洲忽然有些羡慕了,羡慕着羡慕着,就开始觉得委屈,他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脚步,一脸的落寞。 察觉到身后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端琰不由转身。 一回头,就看到陈月洲耷拉着一张小脸,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怎么?”端琰走到陈月洲面前,低头看着他。 陈月洲憋着没说话。 端琰伸手,撩起陈月洲的刘海,抚摸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端琰的温度贴在身上的那一刻,陈月洲突然就变得焦躁,他猛地抬手,一巴掌打掉端琰的手。 “你别管我。”陈月洲说着大步向前迈去。 耳边是嘈杂的人流声,头顶是上午火辣辣的太阳,陈月洲冷着一张脸,瘪着嘴走在前方,始终和端琰保持两米的距离。 他想要什么,他心里清楚。 他想要端琰拉他的手,抱抱他,像那些智障情侣一样逗他开心。 可是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太小孩子气了。 换做以前,遇到因为男友不拉手就发脾气的女孩子,他一定会说:那你就上去拉你男朋友的手啊,这还要生气,有毛病吧? 可是,人物身份反过来的时候,他却做不到主动去拉端琰的手,而且他有一万个理由不去主动拉端琰的手—— 做男人的时候,追妹子的时候虽然累了点,可交往之后都是妹子们主动抱着他的胳膊撒娇c都是妹子们主动拿出自拍杆跟他拍照c都是妹子们负责撒娇可爱c他负责高冷耍帅 他虽然成为女生后生活中偶尔利用撒娇卖萌作为套路和手段,但实际上他陈月洲不是个撒娇卖萌的类型啊! 更何况,和自己对象上街遛个弯还要用套路这恋爱谈个屁!去玩狼人杀啊! 而且,他和妹子交往的时候,当妹子撒娇说出“你就亲亲我嘛”的时候,他的确会亲,可是那个亲是因为妹子要求的,而不是他本意而为之,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麻烦,只是想让妹子快点闭嘴而草草了事 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太过于刻意,即使这个行为发生了,也没有他所期待的含义了 明明一直以来谈恋爱都是所有人宠着他c向着他c来找他所求亲亲抱抱的 怎么变成女孩子后,反而没这个待遇了? 想到这里,陈月洲走着走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望着手背上滚烫的热泪,他整个人都惊呆了:自己居然会因为谈恋爱的时候对象没有拉自己的手而落泪! 可能是最近装哭装多了,泪腺有点太发达了吧 装哭这个行为,好像一旦习惯了,哭起来就越来越容易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同性之间谈恋爱更加纤细和容易受伤了:因为大家都是男人,所以比女人更懂对方,因为更懂,所以很容易理所应当地过分解读对方的行为,一旦过分解读,就很容易心情变得患得患失 羞愧感和委屈感更浓了,陈月洲的鳄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砸,止都止不住。 于是,他越走越快,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投河自尽。 直到一只大手猛地拉住他—— “你到底怎么了?”端琰将陈月洲直接拉到路边,在看到他一脸泪花后,愣了几秒,“你哪里疼?” 陈月洲一听,气得哭得更凶了:“谁告诉你我哭就是因为我哪儿疼,你有毒是不是你你” 陈月洲张了张口,试图把“人这么多你就不知道拉着我不怕我丢了吗”这句话说出来,可是做为“高冷耍酷”人设出身的他就是开不了这个口,直到最后,憋出了南辕北辙的一句话:“你你走路的时候离我远一点!离我那么近还笔挺站着!板着一张脸!搞得我像是随时要被人暗杀所以雇了个保镖一样!” 说完,陈月洲哭得更凶了。 不是他不想好好说话,也不是他傲娇,他只是单纯的控制不住他自己 端琰:“” 默默地看了眼橱窗:今天的自己穿得还挺随和的不凶啊? “不然这样。”端琰伸出手,拉住陈月洲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看着陈月洲尽量用轻缓温柔的语气道,“人太多了,如果我离你太远,可能你的身高我在人群里不好找到,我拉着你,如果你还感觉怪异,再想别的办法,怎么样?” 陈月洲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左手,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一脸认真地端琰,默默点了点头,顺势道:“那我忍耐一下。” 两人一路慢慢向前走着,看着被紧紧拉住的左手,一种莫名的胜利感浮上心头,陈月洲想笑,却为了保持自己“勉为其难和端琰拉了下手”的状态,硬是憋着没笑出来。 但走了一会儿,新的问题又产生了:既然担心自己丢了,刚才为什么不拉住自己? 陈月洲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还是个男人的时候的感受。 他记得,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过:女人比男人更喜欢亲密接触,一方面是因为社会比较不待见男人之间的亲密接触行为,另一方面是因为女人有丰富的催乳素,触觉是男性的数倍,她们能从亲密接触中获得舒适感和愉悦感,而男人则相对较少一些。 所以,男人时候的自己,对拉手这事儿的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吧。 除非,对方是自己真的很喜欢的人。 这个时候,因为喜欢,他的触感会无比发达,会想要更加更加更加接近那个女孩。 想到这里,陈月洲仰头,扫了眼端琰,一脸不悦:“我说。” “嗯。”端琰低头看着陈月洲,等他后话。 “既然刚才担心我丢了,为什么一开始不拉着我啊?” 端琰一怔,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陈月洲不开心的理由,但这份明白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自嘲地勾唇浅笑一下。 他不相信陈月洲会因为这样简单的理由落泪,更不相信让陈月洲落泪的人会是自己。 这个女孩也许对他有感情,但是,没那么多。 她和他一样,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可能有一天,她会轻易卖了自己当然,自己也可能会卖了她,两人彼此彼此。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c什么样的性格c爱情在她心中几斤几两他全都看得出来。 因为什么都明白,所以心动的时候会想要接吻解决焦躁,接吻之后会更加渴望对方于是希望上床,可是拉手这样平常而简单的事却反而觉得尴尬。 端琰答:“平时和你出门的时候你好像没有拉着人的习惯,担心你不习惯。” 陈月洲:“” 呃有吗? 太早了,想不起来了。 不过那时候两人又不是情侣,他也没感觉自己有多喜欢端琰,自然不会想着拉着对方什么的 算了,看来可能的确是自己过分解读了,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他得收敛一下自己,不想了。 两旁的小铺里卖什么的都有,陈月洲路过一家点心铺时,随手买了份鲜花饼。 一口咬下去,发现好像跟自己在北医斜对面那家买的味道也没什么区别或者说自己这张木嘴也尝不出什么区别。 而且,他其实不是很喜欢鲜花饼这个味道。 于是,他将饼转了个圈塞给端琰:“不好吃,你吃吧,我知道你有洁癖,你吃这头,我没咬过。” 端琰接过饼,咬了口:“还可以,比在北川吃到的感觉花的味道更好一点。” “是吗?”陈月洲道,“那你吃吧,吃到我牙齿咬的边边的时候丢掉就好了。” 两人走着走着,遇到一只正在啃路人掉落的豆腐块的京巴,陈月洲直接从端琰手中取走剩的不多的鲜花饼,取出来给小狗。 小狗顿时一嘴咬住饼,小跑着离开了。 旁边路过的游客大爷一见,问:“唉?椿萱家的啊?我女儿说是新开的网红店,挺火的,不好吃啊?” 陈月洲指了指端琰:“他说好吃,还不错,比我们那儿的好吃。” “好吃还喂狗啊?” “哦剩下的那点我咬过了。” “嘿嘿。”老大爷一听顿时乐了,“现在的年轻人有意思哈,小两口子吃东西还这么讲究啊?那以后要是一起过日子,一方吃过的东西另一方还不吃啦?” 陈月洲一怔。 的确,他和李薇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多习惯。 李薇有时候下班会买一杯百香果茶回来,自己打游戏渴了,会直接端起她喝了一半的茶杯猛吸一大口。 但是他和端琰相处的日子里,两人吃饭向来是各吃各的,即使如今成为了情侣,生疏感始终在两人之间环绕着。 刚刚转好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又变得有些低落。 为了不再让自己神经兮兮的,陈月洲对着大爷勉强笑了下,转身去拉端琰,却在指尖即将相撞的那一瞬间,指腹下意识上扬落在了对方的衣袖上:“走吧,再逛逛。” 两人又逛了会,找了家纳西族风味的餐厅坐下,点了当地比较有名的酥油茶和纳西炒饭,味道倒是不错。 下午的时候,两人去了狮子山。 狮子山,顾名思义,因为山体像是一头卧着的狮子而得名。 古城的青砖木楼依山环绕而建,山顶是全木结构的万古楼。 两人上了楼顶,因为登高,所以风大。 风中伴着雨滴,潮湿度很高,有些凉,像是又要下雨了。 不过,天依旧很蓝很清,浓密的白云仿佛从玉龙雪山的山顶而来,山边还是白云朵朵,到了头顶已经变得浓密而厚重,泛着灰青色的光,遮蔽了刚刚还在的太阳。 一旁旅行团的导游给几个游客兴冲冲地介绍着:“在这里既可以看到小桥流水人家的古老街巷,又可以看到富丽堂皇的新兴城区,还可以眺望玉龙雪山和无尽的绿野田园,你们看,是不是感觉很壮观” 陈月洲一听,也顺势向外望去。 全是青灰色的硬山顶式砖瓦房顶以及错综复杂的复古建筑,壮观他倒是没感觉,要说唯一的感受大概就是有一种穿越回了大清的感觉吧。 不过,既然来一趟就不能白来,自己欣赏不了,总有人能欣赏啊? 他立刻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发完之后,陈月洲就觉得自己的任务结束了,懒洋洋地倚靠在边上,一边向外张望着,一边对着端琰道:“我每次看到这种风景都会觉得凄凉,我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景。” “为什么?”端琰侧头看他。 “提起古代你想到什么?” “黄金。” “嚯,也是,古装剧看多了,金灿灿的总让人想到黄金。”陈月洲顿时笑了,“有人可能回想起中华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或者古代皇宫建筑的辉煌,甚至也能想起各种宫斗剧的撕逼之类的,可是,我总会在想,如果生活在这个时代,我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他道:“晚上天黑没有路灯,半夜失眠没有电影,想听歌只有去戏院门口蹭曲,挣钱糊口的大多都是体力活,夜里从窗户向外望去,世界一片漆黑,就连皇帝都没有抽水马桶和卫生纸用无论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我是庶民还是贵族,我都感觉不踏实c不自由,所以看到这些复古建筑的时候,我也会感觉到不自由。” 说到这里,陈月洲笑了:“不光是想到古代,我一想到很多事情都觉得很悲凉,可能我生性悲观吧。” 风有些大了,小雨淅淅沥沥地开始下了起来,两人下了楼,陈月洲买了两把伞,一把递给端琰:“我们两个个子差得有点多,如果打一把伞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人多,分开打比较好。” 之后,两人在小雨中一起去了木府。 因为伞的关系,两人被隔开了足足一把伞的位置,显得比来的时候更加疏远了。 路上的行人有不少情侣都是男女共打一把伞,体格偏庞大的情侣,就算两个人抱在一起,男方半个身子也仍是站在外面,整个肩膀淋得湿漉漉的;身高差距略大的情侣,基本都是男方举着伞,因为担心女方和伞距离有点大淋到雨,会把女方紧紧地摁在怀里,走起路就像是两人三足一样缓慢;最后有的情侣索性不打伞了,两人像个智障一样手拉着手在雨中狂奔 他们两个打伞的方式,是最合适c最有效率的打伞方式。 如果他们两个共撑一把,端琰还得护着自己,衣服不但会湿,走路也会变得很困难;走路速度太慢,按照旅行计划,他们到达下个景点的时间就会比较晚,有点浪费时间;这座城市湿润度高,衣服如果湿了,隔天都不一定能干,捂在旅行箱里会有味道;这里是石砖路,分开行走,注意脚下,更加安全。 可是,明明自己选择的是最合适的的操作方式,为什么却感觉特别扫兴。 不光是现在扫兴,今天从出来开始,就不断地扫兴。 风越来越大了,陈月洲发愣之际,直接撞上了前方垂落的树杈,崭新的伞被树杈掀了个底朝天,坏掉了。 “卧槽”陈月洲这才回过神,看着手中自己刚才花了足足80大洋买的伞,“这尼玛,景点的东西不能买啊,这质量还80呢,我家门口24小时便利店8元一把的都比这个质量好” 端琰见状走了过来,将伞举在陈月洲头顶:“撞伤了?” “没有。”陈月洲将破了的伞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发了个呆,伞坏了,我没事。” 端琰闻声,将自己的伞交给陈月洲:“你打着,走路注意点,前面还有卖伞点,等下我到了买。” 眼见着端琰就要撒手,陈月洲伸手去接伞柄,却不小心抓在了端琰的手背上,他指尖急匆匆弹开的瞬间又落下,指腹轻轻挨着端琰的手背,“那个你如果不打伞衣服会湿的,这里天气一时半会儿干不了,而且这里景点的伞质量很差都不太好,不如晚上回去了狗东上买一把好的明天带上,你你先将就和我打一把吧” 端琰:“你不是不习惯我们两个身高的” “没关系!”陈月洲一听顿时大声反驳,话音出口后,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了,又放低了音量道,“这点小事,其实还好” 端琰闻声重新举起伞,轻轻搂过陈月洲的肩膀,手心护着陈月洲的脑袋,两人慢慢向前走着。 感受着身上来自端琰温热的气息,闻着对方身上浅浅淡淡伴这一丝苦涩的木质男香,陈月洲心底那份扫兴的感觉渐渐淡了,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伞。 其实现在淋到的雨,好像和刚才一个人举着伞的时候差不多多少,毕竟风大,伞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阻挡头顶那么一方雨水。 不过,两人走路的速度倒真的是慢了不少。 于是,陈月洲抬头看着端琰,有些担忧道:“会不会这样走得太慢了?” 端琰一低头,看到陈月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模样,他的视线瞬间柔了不少,下意识地抿唇:“那你是想快点过去,还是就这么慢慢走?” 陈月洲实话实说:“其实我对看景点也就那么回事了,我就担心你急着要看” 端琰一听浅浅地笑了:“那我们慢慢走?” “嗯。”陈月洲点点头,贴紧端琰,信步在古城的街上。 最终,两人在夜幕降临之前,逛完了导游推荐的必去景点,找了家比较有名的餐馆吃了顿晚饭,之后来到附近游客颇多的酒吧。 酒吧规模不大,人倒是挺多,两人就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水单里清一色的都是啤酒,末了有所谓的特产桂花酿,陈月洲就点了两瓶来尝尝。 两杯甜甜的酒下肚,外面的雨逐渐越下越大了,台上的驻唱歌手是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可声音却特别的有质感,沉沉的,带着沧桑的味道,她慢悠悠地唱着舒缓的情歌:“我以为精心算计来的是我要的爱情,但我却不曾真心感觉到快乐,这一切不过是我害怕受伤,一个人悄悄图了自己的安全感” “呵”听着歌词,陈月洲忽然就觉得口中的酒味道变了味变苦了。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凡事都优先理性思考,因为理性带来逻辑,逻辑带来让人心安的判断,更加趋利避害的判断会给他带来安全感。 但是,诚如歌词所说,爱情中,过分理性的人,要么像自己对羊露露,只是单纯的利用,不爱;要么感受不到快乐感,甚至会因为和心上人咫尺天涯而觉得难过。 感性带来艺术c带来创作的灵感c带来人的喜怒哀乐c爱恨情仇和全部情绪,人类正是因为这些东西而获得内心的幸福感。 也许理性从一开始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能更好地抓住感性幸福的瞬间。 所以决定和端琰交往的那一刻起,他告诉自己:我是绝对的理性王者,我会用我的理性,更好地把握住感性每个幸福的瞬间。 可是,他还是太惶恐了。 他自知安全感哪比得过幸福感更让人满足,可也知道,快乐的时候有多幸福,失去的时候就有多绝望。 他不是赵可,不是一个出生在幸福温暖的家庭c对世界对人生充满挑战和向往的人,他是个悲观自私甚至有些爱无力的人。 他很不情愿地因为天时地利与人和而喜欢一个人,今天感受过大雨天被这个人拥抱着漫步穿梭过繁华的大街,如果未来的某天他变回男儿身又变得不曾再遇到这般心动的人时,故地重游,他还会有幸福感吗? 时间虽然会淡去回忆,但在回忆淡去之前,再也触及不到的幸福摇身一变化为折磨那时候的他,可能再也回不到仅仅安全感就能自我满足的平常心了。 不知不觉中,陈月洲喝光了四瓶桂花酿,他伸手再去叫第五瓶时,端琰拦住了他:“如果你醉了,明天出行会很难受。” 陈月洲收回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真是的干嘛唱那么让人悲伤的曲子,还是夜店里的dj打碟更适合我” “那现在走?”端琰扫了眼他问。 “走吧。”陈月洲起身,“天不早了。” 在店里喝多了酒,陈月洲身子暖洋洋的,本能就想出门透气,可到了店外吹了风,陈月洲又有些冷,就想走一走活动身子。 夜里灯光暗,又下了雨,酒店外的石砖路是个坡,每一块石砖因为光的折射和和雨的衬托亮晶晶的,闪得陈月洲眼花。 他刚踩下去,鞋底打滑,整个人一个趔趄就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等端琰结账出来时,就看到躺在坡下面已经和泥水一家亲的“尸体”。 停住了撑伞动作的端琰:“” 因为摔得太疼以至于已经不想说话于是索性装死的陈月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2.70.8.1 可是他怎么知道?  陈晴说到底是个被姐姐宠坏了的孩子,哪儿经得起陈月洲这一连串的套路轰炸。 隔天一早, 陈月洲六点起来蹲在阳台上边背单词边抽烟, 陈晴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双手紧握在一起, 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又瘦又矮的陈月洲:“小洲姐姐” 陈月洲余光瞥了眼她,没回头:“把你的书和试卷都拿过来。” “是。”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 剪下来给陈晴:“去做, 认认真真做, 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 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 “在这儿做, 哪儿都别去, 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 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 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大约五分钟,他将自己现编的故事告诉了警察—— 张晓雅劫持了我之后希望我帮她挽回张明宇,她让我约张明宇,说想在天台和他最后见一面,可是我怎么可能约到张明宇啊!张晓雅气急败坏想要跳楼,我努力劝阻她丝毫没有用,我努力抓住她的手可是她太高大了,我根本抓不住她!她就摔下去了我一时间气恼,就决定将事先印刷好的海报推下去,既然张晓雅死了,凭什么张明宇还可以瞒天过海地活着?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警察跟他打招呼。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突然把自己拉出来鸿门宴吗? 不过,嘴上和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姐姐,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杀人”二字的发音,陈月洲越发觉得懵,不由本能地张了张口:“这位警察同志我得罪过你吗?” 对方扫了眼陈月洲,眉头微蹙,良久,挪开:“不记得无所谓,这次就记得了。” 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看了看,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两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陈月洲惊了。 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就是两千多块? 还有,刚才那句“不记得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佬难不成以前见过这幅身体的原主? 陈月洲努力搜刮了一下脑内的记忆,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3.71 可是他怎么知道?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 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 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 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 嘴上叼着烟, 烟头冒着星星火光, 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 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 大长腿打横一交叠, 偏头, 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 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 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 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 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这时,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陈月洲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两位警员,声音带着女孩独有的软糯:“警察同志,现在可以轮到我发言了吗?”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4.72 可是他怎么知道? 他人胖, 摔得狠, 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 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 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 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 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 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 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 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c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c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不,这样子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才会被人嘲笑吧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顿时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你不是说新手任务会给好几个金手指吗?”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与此同时,床上的张明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包裹着右眼的纱布嘶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好痛!我的眼睛!!” 十分钟后。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摇了摇头:“右眼忽然急速萎缩” “是要瞎了吗?”陈月洲问。 医生欲言又止:“已经” 之后转而看向张茜和张晓雅:“请问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这里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不能待这么多人的” “不,不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张晓雅匆匆忙扭过头,像是怕被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似的,抓着手包拉着张茜就走。 她离去的背影仓皇而狼狈,某一刹那,让人恍惚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幕幕闹剧不过都是一场梦,他们之间仿佛从未有过爱情。 张晓雅走后,陈月洲坐在张明宇床前默默剥着小金桔吃。 478好奇: 陈月洲沉默地继续剥着橘子:“别急,我正想对策,今个儿我要血洗前耻,不把他的分数刷干净我就不姓陈。对了,张明宇个人资料卖多少积分啊?” 478翻了翻手机: “买。” 资料到手,陈月洲在脑内粗略过目了一下—— 张明宇,身高165,体重97kg,内蒙古某个贫困县人,家里共三个孩子。 虽然身为汉人,但因为水土问题,父母都极其身材高大,对于身材矮小的他非常不待见。 他从小因为身高时常被同龄人欺负,不过由于他成绩好,从高中起学费全都是政府扶持。 大学之后来到北川,立志要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摆脱贫困和歧视,并向父母证明个子低可以比个子高更有本事。 所以在找女友方面上,他无法接受身高低于170的女性,并厌恶和唾弃着低于这个身高以下的女性,扭曲地认为低于一米七会拉低孩子的遗传基因。 在和张晓雅互相见过家长之后,通过提前收取女方家的彩礼钱,替父母在呼和浩特购置了新房。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喜爱。 父亲很快就把这套房过户到了二弟的名下。 之后他傍上李娇娇,再次拿到了彩礼钱,并又为父母购置了一套房,而他的父母正准备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三弟。 至于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关系,需要50积分解锁。 陈月洲顿时惊了:“你们这还带内部额外收费的?” 478: 陈月洲现在也算是有点小积蓄的人了,懒得和478计较:“买买买。” 李娇娇,女,25岁,身高173,体重49kg,商务大学本科在校生,和张明宇决定正式交往前已经有了3周的身孕 陈月洲正在剥橘子的手僵住了:“啥?啥玩意?身什么?身孕?” 478点头,翻了翻那价值50积分的资料: “所以,合着你的意思是,这个李娇娇,把自己父母和张明宇都骗了?” “行了!不用念了!”陈月洲剥完了最后一个橘子,皮往盘子里一放,“走,打印文件走!” 半小时后,三份文件安安静静地躺在张明宇的床头。 一份,伤情鉴定,里面夹着他右眼眼球萎缩的检验报告; 一份,房产证复印件,里面夹着他父亲把第二套房子过户给三弟的证明; 一份,亲子鉴定,里面夹着李娇娇肚子里孩子生父的真实信息居然还是个黑人。 全部是陈月洲直接找478,用最后的一枚新手金手指兑换来的。 虽然取证不难,但他最近累了也发了,二三十积分出手丝毫不觉得心疼。 离开后的第三天,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舀了勺燕窝慢慢喝了,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雾霾下的世界一片灰青,什么都看不见。 杨洋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般爱着 “这是我妹,陈晴。”陈蕊潦草地介绍一番后,拿出了陈晴近几个月的试卷。 陈月洲接过试卷一看,数学和理综基本都是白卷,两科加起来就考了11分;英语24分,选择题瞎猜对了几个,非选择题基本也是白卷;语文算是所有成绩中最高的,56分 陈月洲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试卷,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卧槽 人才啊 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把语文都考成这样子 把初中的自己召唤过来,语文考得比陈晴低都算他输! 所以,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陈晴,不但不学习,而且对待学习的态度很恶劣。 不过,仔细一琢磨,也能猜出其中的部分原因—— 父母早逝,姐姐抚养,没有安全感,家庭缺乏沟通,又在叛逆期。 这个时候,处于迈向成人过渡期的孩子很喜欢忤逆正常的生活方式,通过苟同一些黑深残的歪理和毒鸡汤去证明自己的成熟。 不过,这些孩子对付起来也简单。 他转身拉过陈蕊:“从现在开始我对你要提几个要求—— 一,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不能超过200元,越少越好;二,退了这套房子,租一个月城中村的房子,可以选位置好一点的,免得不安全;三,告诉她你得了重病,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月入过万的姐姐,只有需要三十万医药费的姐姐;四,告诉她让她暂住远房亲戚——姑且叫表姐的我家,并且告诉她,我的父母是北医的教授,最近的医药费全靠我家接济。” 陈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安排这么大一出戏,至于吗?” 陈月洲点头:“至于。” 叛逆期的年轻人,你与其去违背她的意志,触碰她不知道长在哪里的逆鳞,不如偷偷断了她的其他出路,让她不得不遵循你安排的道路前行。 等贫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c狐朋狗友不一起唱k了c唯一的姐姐又快死了,发现能让她吃饱穿暖还能救姐姐的只有表姐时,这唯一的一条路不管是谁走起来就会格外谨慎。 而谨慎是个好事,这说明她即使依旧叛逆,却必须开始学会试着妥协。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条新闻,一个女生不爱学习,还总是埋怨父母对她不好,娇蛮任性。 无可奈何的母亲设下一计,对她说:其实你亲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如果你不听话,不考上大学,我就送你去孤儿院。 那个女孩儿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父母连续数月冷淡的态度,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个玩笑。 从那天起,她忽然就学会了自己做饭c自己洗衣c自己学习,从不劳烦父母,最后高考一举上了北大还是清华来着。 等她入学后父母才揭穿了这个瞒了无数年的谎言。 人这种生物,有依靠的时候,本能就会想要偷懒犯浑;但如果依靠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条路能走时,大多数人一瞬间就成长了。 当然,这种成长方式对孩子的心灵势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这不在他陈月洲的关心范围内。 这边陈蕊思考了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她还不学习呢” 陈月洲露出绅士般的微笑:“那就把她捆起来打,打不上三本线算我输。” 陈蕊:“” 两人的劝妹学习联盟姑且算是成立。 陈月洲在陈蕊家吃了个晚饭,正打算回,接到了陈语轩发来的短信:[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月洲顿时满意地勾唇一笑。 陈语轩这个点儿给他发短信,说明翟建鹏没留她过夜。 不愧是陈蕊,十一分钟的单独相处就动摇了翟建鹏和陈语轩同居的想法。 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美好,桃花遍地,干嘛要照顾一个早就有点玩腻了的高中生呢? 陈月洲不紧不慢地答复:[别急啊,姐姐刚买了好吃的炸鱿鱼,马上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5.73 可是他怎么知道? 挂了电话, 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 他望着478, 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 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 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 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 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 这种人, 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 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张茜回以陈月洲同样凉凉的眼神:我能怎么办,我也能很无奈啊! 一番对视后,陈月洲锤了锤额头,四周环视一圈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6.74 可是他怎么知道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 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身材娇小、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 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 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 我现在不拉着她, 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 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 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 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 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 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百~万\小!说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保护她、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61号陈月洲。”治疗室的小护士探出头来叫号。 “嗯嗯在呢。”陈月洲慌忙收好手机,小跑着进去。 诊疗室四壁雪白,一台检查仪器,一台膝胸卧位支架,再之后是一架手推车,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旁边一把转角高凳上坐这个戴口罩的女医生,她声音冷冷的,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外套和裙子都脱了,放在那边架子上,然后脱了内裤上来。” “上哪儿”陈月洲愣了一下。 “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7.75.8.2 可是他怎么知道?  “你, 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附近医院问了,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 “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 一串检验阳性, 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 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 “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 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 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 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 而他这系统呢, 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 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陈月洲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他。 478不认同,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00,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二,翟建鹏,她去了,翟建鹏只会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彻底和她分手,我求之不得; 她不去,就是三,只能来求我,势必会和我坦白她和翟建鹏的关系,我就不需要再继续扮演傻大姐的形象,顺便还能通过帮她治疗这种脏病拉近距离。 等她因为这种人人惶恐的病对翟建鹏心存芥蒂的时候,后面的手脚就好做了。” 478对陈月洲这种阴毒的做法不苟同: “不会有事的。”陈月洲望着手中的自封袋出神,“别忘了,我可是‘北医教授的女儿’,大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陈月洲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远在三亚的陈蕊打来电话,说陈晴想和她这位远房表姐见见。 陈月洲立刻同意,约了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会面。 半个月没见,陈晴还是那一身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装扮,但整个人气质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原谅色的头发变得枯黄,脱色脱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红白相间的校服脏兮兮的,袖口乌黑,领子上还沾着油渍,白色的coach铆钉书包被挂开了好几个口子,看着像路边三十块钱的仿货。 陈月洲翘眉:哟,看来受了不少罪啊。 陈蕊可以啊,说断粮就断粮,真下得了手。 陈月洲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因为从小不来往的关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妈妈的表姐的堂姐的女儿,我叫陈月洲。” 陈晴面对坐在对面神态温和且相貌软糯的表姐,怯怯地瞅了会儿,开口,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你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工作后,我绝对还你!” 陈月洲抿唇,浅浅一笑,伸手将耳边的发别在耳后,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新鲜软嫩的牛肉。 小口吞下一块,露出颇为满足的笑容,继而品尝下一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晴又嚷嚷了句。 陈月洲咀嚼着口中美味的料理,语气清清淡淡的:“你问你的小姨和大伯借了吗?” 一提起自家那些听到钱就跑的亲戚,陈晴脸色难看极了:“我……我小姨和大伯谈钱就跑了,但是你既然愿意见我,那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一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会画画,我做漫画家之后你知道一页漫画多少钱吗?在随便一个漫画杂志上连载,二十页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哦……不错噢,挺好的。”陈月洲点点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但凡有点小特长的,不管能力几斤几两,都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艺术大师。 想他陈月洲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了半个月素描,对光影透视掌握得不错,也做过自己能成为徐悲鸿那样大家的梦呢。 可是,等走上了社会时才知道,自己那么点小特长,给真正的画家当助理都不够…… “那你把钱借给我啊。”陈晴见对面的人没反应,有些急,一拍桌子,动作有点大,碗里的浓汤洒出来了些。 陈月洲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冷,但还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伸手去挪桌子上的碗:“怎么这么粗鲁呢,汤都洒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呢”字还没说完,“咚”一声闷响,陈月洲抬腿,一脚踹在餐桌上。 他今天穿的是六厘米粗跟的牛皮靴,底子边角有不锈钢,和木质桌子摩擦的时候,声音厚重而响亮。 那餐桌底盘极轻,桌上的浓汤顷刻间泼洒而出,顺着餐布无声地涌向桌边,一缕缕落下。 陈晴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再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女孩至始至终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扬着笑,可那眼神却是冷的,冷漠而阴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陈月洲的右腿高高抬着,脚掌还顶在桌腿上,动作看起来散漫而慵懒,气场却冷得逼人—— “你爸妈没教过你,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吗,小姑娘。” 陈晴心里泛起丝丝冷意,却仍死撑着:“你……你……” “我什么?”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陈月洲慢慢放下腿,招来服务生,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汤不小心洒了,能替我妹妹换新的餐布吗?” 之后转过头,撑起下巴对着陈晴莞尔:“我妈妈呢,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所以我也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刚刚是姐姐不好,最近姐姐事情比较多,可能情绪把控不太好,不过,我们家喜欢乖孩子,你能变成乖孩子,对吗?” 陈晴怔怔地看着眼前一会儿一个样的陈月洲,半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着盘中的肉,怯怯地点了下头。 一顿饭结束,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陈月洲给了陈晴50元,眼见着她上了出租车,对她道:“明天下午五点,这个地方集合,我带你去我家,能准时吗?” 陈晴用力点点头:“能。” 两人分别后,陈月洲叫车回了公寓,期间给陈蕊打了个电话。 陈蕊刚吃完海鲜大餐,这会儿正躺在海景房内欣赏窗外夜幕降临时的沙滩,心情甚好。 “给我租一套三室二厅。”陈月洲开门见山,“不用多高档,和你之前住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啊?”陈蕊愣。 “北医教授的女儿,总不能住单人公寓吧。” 陈蕊哂笑:“陈月洲,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吧?你还没让小晴分数上去呢,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陈月洲很认同:“也是,那我换个说法,给你妹租一个三室二厅,还和你之前开销一样,不过多了个我借住。” 陈蕊:“……”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玩的也挺好,不继续试试吗?月考可是就剩半个月了。” “……你要住哪儿。” “不用你操心,转六千块钱给我就行,你继续玩你的。” “……我马上转。” 挂电话时,出租已经到了公寓楼下,陈语轩回来的早,一开门,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小轩,最近成绩不太好啊,有什么心事吗?”陈月洲装模作样地问。 他从抽屉里取出小小的亚克力盒子——里面是沾着淋病的棉棒,上面洒着他自己的巴氏腺液,算是拟了个粗糙的培养皿。 “没有。”陈语轩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贴到作业本上去了。 “她又怎么了?”陈月洲问478 478翻了翻手机: 陈月洲冷笑:“就这么点出息。” 然后转身将培养皿中的液体分别洒在了陈宇轩的换洗内ku上、内yi上以及牙刷上。 478看陈月洲像看神经病: 陈月洲翘翘眉,不以为意:“你不知道吗,口中感染淋病的女性可不在少数,原因吧……多看点岛国爱情动作片你就知道了。”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o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出了什么丑、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是个学医学的,主修临床医学,最感兴趣的专业是辅修隔壁的基因学。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其实非要说差异,力量是最悬殊的差异。 在其他方面的差异固然有,但是各有所长,不能随意评判哪个特长更加优秀。 而且,其他方面尤其是脑力的个体差异随着人类不断的适应社会而进化越来越明显,已经很难再以旧时的大数据或者性别为界限划分差异。 男女之间,让女人如今成为“低人一等”身份的并非真的谁比谁优秀,而是力量——无法撼动的绝对力量的差距。 没有科学的远古,体力劳动力成为人类生产发展的主要资源,暴力是解决对手的主要手段。 男人在力量、速度上的优势几乎完胜于女人,因此从那个时候,一个更加能够带来生产资料和解决暴力的性别,自然就成了拥有控制和制裁其他性别的权力者。 作为一个权力者,如何控制和统筹自己的奴隶和仆人不去造反,而是更加地尊重自己? 神化君权、禁止读书、埋藏优势、精神洗脑、社会孤立……等等。 这些手法和帝王学中——君如何统治臣,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极大部分不会去探求一个道理的渊源和目的性,他们懒得去翻那些对“活在当下”没有用的典籍,也不会怀疑大多数人所坚信的东西,而是一味地接受,甚至在接受之后,忽略掉大前提,选择找一堆小前提以达到自身的逻辑自洽。 所以,社会发展到今天,社会千百年来的积淀,不光是大多数不读书的男人和女人认为女人极其窝囊,甚至连大多数非基因学等专项研究此类课题的高知分子都认为女人就是一无是处的。 所有人从小就受着这样的教育,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人,不光是女人,还有男人,他们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和男人,而是这个社会氛围下的“女人”和“男人”。 社会赋予了所有人太多的洗脑和教育,尤其是在一些即使经济发达可是思想依旧缺乏碰撞的城市,女人和男人的“社会性别”远远凌驾于他们的“生理性别”之上。 所以,初次到北川或上海念书的人总会说:“这里的女人怎么这么泼?男人怎么这么娘?” 这样的说辞来自于这个人所处的那个地区对男人和女人“社会性别”的刻板印象,而刻板印象来源于很多历史的积淀。 可是,男人和女人真的该如此吗? 而女人真的该这么自轻自贱然后以此为生吗? 从他的角度来讲:真他妈应该。 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为下等,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大部分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一个女人,尤其是正在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女人还会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源自无知的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8.76.8.3 可是他怎么知道?  既然知道了工厂位置, 那么随意找厂子里的工人打听一下,应该不难问出厂长女儿结婚的日子和酒店地址。 毕竟,中国这红白喜事, 领导们总是竭尽全力把所有能拉的下属都拉上,十人一桌三千块的酒宴, 一个下属屁颠屁颠地送来至少五百块份子钱还得给你说点好听的, 每桌还倒赚两千,何乐而不为。 不过, 调查之前必须先支开张晓雅,毕竟她大着肚子太引人注目,而且还容易冲动,万一听到些事情绪激动又在众人面前撒泼耍疯,打草惊蛇之后怕是情报就没那么好找了。 工厂在四环近郊, 规模不大, 盖得也不算偏僻,厂子旁边还有个国企建设单位,周围有几栋老式居民楼, 看着像是国企的家属院,院门口有一处凉亭,一群老头老太太坐着唠嗑。 陈月洲本是想着找工厂门卫打听情况的, 特地备了一盒中华, 结果见门口一堆老人, 索性放下烟, 从张茜车上拿了一袋子瓜子和糖走了过去。 “呀, 婶啊,前几天我见这厂子里有人买了成箱的炮仗和好几车红纸,那阵势大的,是有什么喜事啊?” 陈月洲主动打开话匣子,还刻意装模作样地参杂了些北川当地的方言。 几个老人扫了眼他,又相互对看一眼:“还能有什么喜事,不就这小厂厂长的闺女要结婚了么。” 坐在旁边听广播的几个老人一听有八卦赶紧往陈月洲面前凑了凑:“我知道,我们同楼门有人在这里做工的,说是老板女儿要结婚了,怕不是你说的是这事吧?” 陈月洲露趁势把装着瓜子的兜朝老人挪了挪:“婶、叔,吃瓜子。” 老人也不客气,纷纷抓了把开吃,边吃边唠了起来。 …… 十分钟后,陈月洲在这群老年是非精口中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 李娇娇父母不是北川人,原本是在七八线小县城的某村子里开窗帘店的,由于李父小时候被继父殴打少了一只耳朵,李母从小被继母虐待左臂有一条很深的疤,即使他们一家经济不错,却依旧被村民欺负。 生了李娇娇后,夫妻为了不再让女儿和他们一样受人眼色,他们一咬牙卖掉了过去的厂房,来到北川发展。 起初一家子租住在厂房隔壁的老住宅区不到40平的小房子里做点小的窗帘生意,后来李父通过各方关系打听,找到了在街道办做闲职、家里在区上还算有点门道的陈星,与他合作,咬紧牙关自掏腰包用自家产品赞助政府定期的扶贫。 之后陈星因为扶贫做得不错,提拔去了区政府,他们家的布艺也有了小许名气,扶贫项目也做得大了些,最近很多政府布艺制品采购均选择的他们家。 不出一年,资金周转加速,就开起了小厂子。 为了感谢陈星,连厂子名字都是用他名字的谐音命名。 至于李娇娇结婚的缘由,知道的人不多,只清楚婚礼定在三天后,24号,曲阳国际商务酒店。 …… 离开八卦的中心,陈月洲回到车上,琢磨了起来。 他刚用手机百度了曲阳国际商务酒店,据说因模仿美国白宫的造型而一度成为网红,知名度非常高的话题型高档酒店。 能选择这里,说明李娇娇家人好面子、讲排场,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人歧视的阴影难以抹去,总是想选择尽量高调的地方满足自己。 那么按理来说,新婚酒宴当天来的人五花八门,这点符合自己猜想。 但她的父母卖窗帘的时候就和有后台的公务员搞好关系、还积极做扶贫,这说明他们家人野心重、目标明确、小道信息面广还非常擅长自造人设和自我营销。 这种步步为营还有点神经敏感的父母,怎么会不去调查张明宇的背景? 如果调查了,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女儿嫁给一个屁股不干净的男人,这传出去得多丢人? 这样的丑事是这种过度敏感家庭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逻辑不通啊? 除非…… 陈月洲:“478,我觉得有点怪,你能给我调出李娇娇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吗?就像人家玩游戏都有个剧情人物解锁之类的。” 478一听伸出粉色的猪掌,一脸冷漠: 陈月洲:“……” 操。 说好的第一次做任务新手教学系统呢?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478一脸无奈: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打断478,“那,如果查李娇娇是不是怀孕了,要几分?” “那好,查!” 478缓了一会儿,开口: 哈! 陈月洲想仰头大笑。 果然是这个套路! 搞大妹子的肚子拿着球去威胁妹子的父母,这个套路从古至今都特别受用。 女人五个月的肚子不小,非要堕胎只能做引产,而且母体伤害极高。 所以张明宇选择搞大李娇娇的肚子,等五个月到了再找李娇娇父母摊牌:你女儿肚子里有我的种,五个月,隔壁还有个女人肚子里有我的种,七个月,看着办吧,要你女儿的命还是要那个女人的命。 这个时候李娇娇的父母能怎么办? 再看看张明宇表面上这人做事上进工作又还不错是个文化人,也算是符合他们的要求。 于是只能打碎牙齿混着血往自己肚子里面吞,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赶紧把婚礼给两个人办了,免得孩子出生太早引人非议。 不过,自己这边的任务可就难办了…… 这对神经敏感的夫妻如果对婚礼现场严防死守,张晓雅能不能混进去都是个问题。 陈月洲一时想不出主意,他扣上安全带,定了去曲阳酒店的导航:“小茜姐,你有张明宇的照片吗?” 能成功骗大两个女人的肚子,这个凤凰男怎么说颜值也应该不算太差吧? 张茜左手揽过方向盘,右手掏出手机翻了翻:“有。” “那好,你把他的照片传我微信上。” 半分钟后,四五张高清图片出现在了陈月洲的微信上。 打开,照片上是个又黑又胖的男人,塌鼻梁眯眯眼,脖子粗满脸痘,最关键一笑还满脸褶子,看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七,走街上说是张晓雅她爸都有人信。 陈月洲:“……” 我cào。 最近的女人是怎么了,不但脑子有问题,审美也出现问题了吗? 看名字一直以为是个马天宇,结果其本人居然是个陈羽凡……不,不应该侮辱陈羽凡,至少人家比他瘦。 现在想来李薇真是幸福,虽然自己对她不好,但至少每天面对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帅哥而不是可以拍痤疮广告的猥琐男。 不知道对相貌颇为顾及的李娇娇父母看到张明宇这幅长相的时候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什么职位层、婚否、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有情商、有演技、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o。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77.8.4 可是他怎么知道?  身高和体重看起来都是一百五, 还没有正常人审美, 一头网红款原谅绿的长发, 粉色的眼影, 红白相间的校服被水彩笔涂得花花绿绿的, 后背中央用红笔写着四个字:“我爱杨洋”。 陈月洲:“……” 杨洋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被你这般爱着…… “这是我妹,陈晴。”陈蕊潦草地介绍一番后, 拿出了陈晴近几个月的试卷。 陈月洲接过试卷一看,数学和理综基本都是白卷,两科加起来就考了11分;英语24分,选择题瞎猜对了几个,非选择题基本也是白卷;语文算是所有成绩中最高的,56分…… 陈月洲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试卷, 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卧槽…… 人才啊…… 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把语文都考成这样子…… 把初中的自己召唤过来,语文考得比陈晴低都算他输! 所以, 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陈晴,不但不学习, 而且对待学习的态度很恶劣。 不过,仔细一琢磨, 也能猜出其中的部分原因—— 父母早逝, 姐姐抚养, 没有安全感, 家庭缺乏沟通, 又在叛逆期。 这个时候, 处于迈向成人过渡期的孩子很喜欢忤逆正常的生活方式,通过苟同一些黑深残的歪理和毒鸡汤去证明自己的成熟。 不过,这些孩子对付起来也简单。 他转身拉过陈蕊:“从现在开始我对你要提几个要求—— 一,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不能超过200元,越少越好;二,退了这套房子,租一个月城中村的房子,可以选位置好一点的,免得不安全;三,告诉她你得了重病,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月入过万的姐姐,只有需要三十万医药费的姐姐;四,告诉她让她暂住远房亲戚——姑且叫表姐的我家,并且告诉她,我的父母是北医的教授,最近的医药费全靠我家接济。” 陈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安排这么大一出戏,至于吗?” 陈月洲点头:“至于。” 叛逆期的年轻人,你与其去违背她的意志,触碰她不知道长在哪里的逆鳞,不如偷偷断了她的其他出路,让她不得不遵循你安排的道路前行。 等贫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狐朋狗友不一起唱k了、唯一的姐姐又快死了,发现能让她吃饱穿暖还能救姐姐的只有表姐时,这唯一的一条路不管是谁走起来就会格外谨慎。 而谨慎是个好事,这说明她即使依旧叛逆,却必须开始学会试着妥协。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条新闻,一个女生不爱学习,还总是埋怨父母对她不好,娇蛮任性。 无可奈何的母亲设下一计,对她说:其实你亲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如果你不听话,不考上大学,我就送你去孤儿院。 那个女孩儿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父母连续数月冷淡的态度,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个玩笑。 从那天起,她忽然就学会了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学习,从不劳烦父母,最后高考一举上了北大还是清华来着。 等她入学后父母才揭穿了这个瞒了无数年的谎言。 人这种生物,有依靠的时候,本能就会想要偷懒犯浑;但如果依靠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条路能走时,大多数人一瞬间就成长了。 当然,这种成长方式对孩子的心灵势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这不在他陈月洲的关心范围内。 这边陈蕊思考了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她还不学习呢……” 陈月洲露出绅士般的微笑:“那就把她捆起来打,打不上三本线算我输。” 陈蕊:“……” 两人的劝妹学习联盟姑且算是成立。 陈月洲在陈蕊家吃了个晚饭,正打算回,接到了陈语轩发来的短信:[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月洲顿时满意地勾唇一笑。 陈语轩这个点儿给他发短信,说明翟建鹏没留她过夜。 不愧是陈蕊,十一分钟的单独相处就动摇了翟建鹏和陈语轩同居的想法。 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美好,桃花遍地,干嘛要照顾一个早就有点玩腻了的高中生呢? 陈月洲不紧不慢地答复:[别急啊,姐姐刚买了好吃的炸鱿鱼,马上回。] …… 自从陈蕊那天出场后,翟建鹏约陈语轩的频率骤然下降。 这个可以从陈语轩每天回家的速度和她做的料理中观察出来。 以往的晚饭都是些什么青菜炒蘑菇、糖醋茄子和紫菜蛋花汤之类能够速成的类型,最近却多了鲫鱼汤、红烧狮子头等复杂菜系。 终于能够吃上肉的陈月洲表示:妈的,陈蕊你真是个活菩萨! 478说,以往翟建鹏基本天天都要撩一撩陈语轩联络感情,可当他接触了陈蕊之后发现,这小野花终究是比不过大牡丹。 ——翟建鹏完全没看破陈蕊的伪装术。 毕竟,论段位,陈蕊是碾压级的。 异性缘这事儿上,虽然不想承认,但男权社会恰恰给女人带来了极大的优势。 男权社会要求男人有钱有势那才是成功,但人都是外貌协会,心里那把称还是会考量颜值和性格等各个外在方面:就像翟建鹏,硬件不行,家里经济再不错,前二十多年照样是空窗。 好不容易混到奔三脑子开窍才学会自我营销,练手对象还得自己去抓,到手的都是些没有恋爱经验的新手村杂兵,刷了几个初级怪还把自己当满级了。 可陈蕊呢,长得漂亮,对于男权社会,就这一点就够了。 于是她这不到三十年的人生里有几乎二十年都活在男人的中央,应了那句广告台词: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开局一张脸,经验全靠捡—— 经验怪真的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其中还不乏小级别的。 所以,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男人才会无时无刻不诋毁恋爱经验丰富的女人—— 我才出新手村买了双鞋,你他妈都能单挑大龙了,这还怎么玩? 这边翟建鹏一周没联系陈语轩,这小妮子心里有些虚,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本以为对方会有所歉意或者表示惊喜,可听他语气竟然有些不耐烦,顿时嚎啕大哭。 而翟建鹏这边呢,早就被陈蕊勾了魂儿,和她在三亚秘密旅行呢!一听陈语轩哭哭闹闹,顿时挂了电话,索性关机玩失踪。 没了翟建鹏的消息,陈语轩瞬间陷入了可能被抛弃的惶恐状态,一张元气的小脸天天耷拉着,她试着去翟建鹏的公寓找过几次,不过物业都以不知道她是谁为由拒绝了她入内。 陈月洲趁机在网上找了些“女学生被社会男青年骗”之类的新闻,总是三天两头趁着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穿插播放。 直到陈语轩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绩出来:总分407分。 总分一个月内瞬间从一本线边缘直线滑落到二本边,再低几分就差不多可以蓝翔见了。 上了一夜班的陈月洲本来打算洗洗就睡,结果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试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翻身边的小板凳:“我花钱养她这么久,真他妈养了个废物?好好学习上个北医出来进个北医下属医院工作,多少男人等着她挑非要现在在这里一头栽死?” 478听到陈月洲骂人,咬了口糖,悻悻道: 陈月洲一脸冷漠:“隔壁还有个模考不过百的我也答应了让她考上北医呢。” 478: 陈月洲:“……” 这系统我要你有何用! 陈月洲将委顿的身躯陷在沙发里,琢磨了会儿,摇了摇头:“ “不行,这么磨磨蹭蹭做事不是我的风格。” 说着,他走到阳台上,从换洗衣物的筐取了件有些旧的外套,穿上出门。 陈月洲拦下辆出租:“去川综男性泌尿医院。” 进了医院,他直奔皮肤病科。 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诊室,门外站了不少年轻人,有几个独身的年轻的男人焦急地在原地来回打转。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手套和口罩,都戴好,轻轻戳了下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一脸神秘兮兮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去去去,谁淋病!”男人顿时红了脸,推开陈月洲。 陈月洲也不生气,转身对另一个男人悄悄道:“你好,我是北川中医医院的,要治疗淋病吗?不用手术和烧,吃药就行,我们医院有秘方。” 那男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紧张兮兮地靠近陈月洲:“能治吗?不用那什么烧下面,吃药就能治好吗?” 陈月洲点头:“你是单淋病还是?” 男人急匆匆拿出口袋里的化验单,一堆堆推到陈月洲面前:“不止,还有梅毒,你们能把那什么抗体变成阴性吗……” “哦,我们这边有做这方面专研的,特异性抗体转阴成功率高达50%以上……”陈月洲点了点头,随口胡诌着,“这样吧,你留个微信号,到时候我把我们那边的项目发给你,你看一下,愿意的话来咨询下。” “行,一定要联系我。”对方顿时激动地点点头。 之后,陈月洲转过身,又碰了碰另一个男性,把刚才的内容重复一遍。 这次的男性迅速掏出化验单:“我就淋病,其他都没有!” “那好。”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棉签和一个透明自封袋,“你留个微信,然后去卫生间用棉签取一定量病区的黏着物,放进这个袋子里交给我,我回去送科室检验,如果合适会再联系你。” 478隐隐觉得不妙。 “还能干什么。”陈月洲睨着匆匆进入厕所男人,神色冷漠,“年轻人,不让她体验血淋淋的社会,她还真以为世间唯有爱情无价。” 看到陈月洲,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片刻,很快移开,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我……我……我……我只是……”陈月洲颤颤抖抖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身子不住地晃动着,倒真像极了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姑娘。 大约五分钟,他将自己现编的故事告诉了警察—— 张晓雅劫持了我之后希望我帮她挽回张明宇,她让我约张明宇,说想在天台和他最后见一面,可是我怎么可能约到张明宇啊!张晓雅气急败坏想要跳楼,我努力劝阻她丝毫没有用,我努力抓住她的手……可是她太高大了,我根本抓不住她!她就摔下去了……我一时间气恼,就决定将事先印刷好的海报推下去,既然张晓雅死了,凭什么张明宇还可以瞒天过海地活着?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警察跟他打招呼。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突然把自己拉出来……鸿门宴吗? 不过,嘴上和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0.8.5 可是他怎么知道?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 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 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光明、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 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妻子和孩子, 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 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 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 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 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 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 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 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 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 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 可是走后没多久, 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 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陈月洲顾不得搭理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卡,手却被人牢牢踩住—— “你疯了?”他指尖一痛,抽回了手指。 “老子疯了?让你来北川,老子才是疯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回老家去,不许再给我儿子丢人现眼!”老头低下头抽走地上的卡,看了眼,露出一抹狞笑,“哟,还超市购物卡,你现在倒活得滋润。” “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算什么东西?”老头将购物卡塞进自己口袋里,粗糙的大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拖他走。 陈月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小区里零零散散的路人叫嚷起来:“来人啊,救救我,谁救救我啊,抢劫啊,抢劫啊!” 一旁路过的人听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瞅着,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大清早都忙着上班,谁愿意和钻石段位的碰瓷王者老头老太太较劲儿? “抢什么劫?老子是她爹!这小畜生从家里偷钱出来,拉她回去怎么了?你们谁干管别老子家里事?”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啊!” “小兔崽子还敢说不认识老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老头对着陈月洲的后脑勺就是一脚,“陈月洲!马上给老子起来跟着走,否则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颅内一阵剧烈的抽搐,陈月洲挣扎着抱住头,小小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老大爷,你这样不合适,就算是自己女儿,你不能这么打啊……”一个路过的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靠了过来。 “呸!去你妈的!干你球事!”老头扭头对着男人就一口浓痰吐上去,男人躲得及时,没被喷上。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素质……” “老子就这个素质怎么了?”老头转过身子,对着陈月洲的小腹又是一脚,“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踹不死你!” 这一脚踹得可不轻,陈月洲觉得肠子像是被人用刀剜出来般,剧烈的疼痛连着腹腔通向了大脑,合着颅内剧烈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陈月洲虚弱地呼唤。 478含着棒棒糖从她的小窝里施施然走出来,手上还握着台psv。 陈月洲:“……” 妈的,他在这儿挨揍,这头猪在窝里吃棒棒糖打游戏。 478看了眼陈月洲,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摊手: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烦躁地打断478的碎碎念。 478不顶用,陈月洲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干脆翻了个白眼闭眼,护着脑袋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亲闺女死在大马路上,这老头还能下得去手? 然而,残酷的现实向陈月洲证明——这老头还真下得去手。 这老头又给了他肚子了两脚。 陈月洲本是想着找工厂门卫打听情况的,特地备了一盒中华,结果见门口一堆老人,索性放下烟,从张茜车上拿了一袋子瓜子和糖走了过去。 “呀,婶啊,前几天我见这厂子里有人买了成箱的炮仗和好几车红纸,那阵势大的,是有什么喜事啊?” 陈月洲主动打开话匣子,还刻意装模作样地参杂了些北川当地的方言。 几个老人扫了眼他,又相互对看一眼:“还能有什么喜事,不就这小厂厂长的闺女要结婚了么。” 坐在旁边听广播的几个老人一听有八卦赶紧往陈月洲面前凑了凑:“我知道,我们同楼门有人在这里做工的,说是老板女儿要结婚了,怕不是你说的是这事吧?” 陈月洲露趁势把装着瓜子的兜朝老人挪了挪:“婶、叔,吃瓜子。” 老人也不客气,纷纷抓了把开吃,边吃边唠了起来。 …… 十分钟后,陈月洲在这群老年是非精口中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 李娇娇父母不是北川人,原本是在七八线小县城的某村子里开窗帘店的,由于李父小时候被继父殴打少了一只耳朵,李母从小被继母虐待左臂有一条很深的疤,即使他们一家经济不错,却依旧被村民欺负。 生了李娇娇后,夫妻为了不再让女儿和他们一样受人眼色,他们一咬牙卖掉了过去的厂房,来到北川发展。 起初一家子租住在厂房隔壁的老住宅区不到40平的小房子里做点小的窗帘生意,后来李父通过各方关系打听,找到了在街道办做闲职、家里在区上还算有点门道的陈星,与他合作,咬紧牙关自掏腰包用自家产品赞助政府定期的扶贫。 之后陈星因为扶贫做得不错,提拔去了区政府,他们家的布艺也有了小许名气,扶贫项目也做得大了些,最近很多政府布艺制品采购均选择的他们家。 不出一年,资金周转加速,就开起了小厂子。 为了感谢陈星,连厂子名字都是用他名字的谐音命名。 至于李娇娇结婚的缘由,知道的人不多,只清楚婚礼定在三天后,24号,曲阳国际商务酒店。 …… 离开八卦的中心,陈月洲回到车上,琢磨了起来。 他刚用手机百度了曲阳国际商务酒店,据说因模仿美国白宫的造型而一度成为网红,知名度非常高的话题型高档酒店。 能选择这里,说明李娇娇家人好面子、讲排场,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人歧视的阴影难以抹去,总是想选择尽量高调的地方满足自己。 那么按理来说,新婚酒宴当天来的人五花八门,这点符合自己猜想。 但她的父母卖窗帘的时候就和有后台的公务员搞好关系、还积极做扶贫,这说明他们家人野心重、目标明确、小道信息面广还非常擅长自造人设和自我营销。 这种步步为营还有点神经敏感的父母,怎么会不去调查张明宇的背景? 如果调查了,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女儿嫁给一个屁股不干净的男人,这传出去得多丢人? 这样的丑事是这种过度敏感家庭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逻辑不通啊? 除非…… 陈月洲:“478,我觉得有点怪,你能给我调出李娇娇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吗?就像人家玩游戏都有个剧情人物解锁之类的。” 478一听伸出粉色的猪掌,一脸冷漠: 陈月洲:“……” 操。 说好的第一次做任务新手教学系统呢?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478一脸无奈: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打断478,“那,如果查李娇娇是不是怀孕了,要几分?” “那好,查!” 478缓了一会儿,开口: 哈! 陈月洲想仰头大笑。 果然是这个套路! 搞大妹子的肚子拿着球去威胁妹子的父母,这个套路从古至今都特别受用。 女人五个月的肚子不小,非要堕胎只能做引产,而且母体伤害极高。 所以张明宇选择搞大李娇娇的肚子,等五个月到了再找李娇娇父母摊牌:你女儿肚子里有我的种,五个月,隔壁还有个女人肚子里有我的种,七个月,看着办吧,要你女儿的命还是要那个女人的命。 这个时候李娇娇的父母能怎么办? 再看看张明宇表面上这人做事上进工作又还不错是个文化人,也算是符合他们的要求。 于是只能打碎牙齿混着血往自己肚子里面吞,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赶紧把婚礼给两个人办了,免得孩子出生太早引人非议。 不过,自己这边的任务可就难办了…… 这对神经敏感的夫妻如果对婚礼现场严防死守,张晓雅能不能混进去都是个问题。 陈月洲一时想不出主意,他扣上安全带,定了去曲阳酒店的导航:“小茜姐,你有张明宇的照片吗?” 能成功骗大两个女人的肚子,这个凤凰男怎么说颜值也应该不算太差吧? 张茜左手揽过方向盘,右手掏出手机翻了翻:“有。” “那好,你把他的照片传我微信上。” 半分钟后,四五张高清图片出现在了陈月洲的微信上。 打开,照片上是个又黑又胖的男人,塌鼻梁眯眯眼,脖子粗满脸痘,最关键一笑还满脸褶子,看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七,走街上说是张晓雅她爸都有人信。 陈月洲:“……” 我cào。 最近的女人是怎么了,不但脑子有问题,审美也出现问题了吗? 看名字一直以为是个马天宇,结果其本人居然是个陈羽凡……不,不应该侮辱陈羽凡,至少人家比他瘦。 现在想来李薇真是幸福,虽然自己对她不好,但至少每天面对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帅哥而不是可以拍痤疮广告的猥琐男。 不知道对相貌颇为顾及的李娇娇父母看到张明宇这幅长相的时候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崇尚男权、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没想到,闹到最后,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她那些绯闻女友,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 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478一局游戏结束,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望着乖巧的某洲,疑惑: 陈月洲懒懒地翻个身:“三天两头挨揍还朝不保夕,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我只期待赶紧做完任务,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没别的要求。” 又睡了会儿,闹钟响了,陈月洲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无奈地爬起来。 这时478的手机忽然响了,它赶忙叫住陈月洲: “看看看,以后这种事情有事直接说。”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遇到问题给男朋友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真的是闲人马大姐,等会还要打工呢。” 478摇头: 陈月洲这下懂了:哦,之前张晓雅那个新手任务双方关系已经定了型,而这边两人的关系还是在无限变化的。 “能查出陈语轩他们家的坐标吗?” 478翻看着手机: 陈月洲点下头,拿了外套叫了滴滴就朝着陈语轩家的方向跑去。 她家离这栋公寓很近,叫滴滴就是个起步价,是在附近的一个老旧的街巷内,里面房子都是上世纪的国企单位房。 陈月洲一进楼内就听见了打骂的声音。 “你又拿了家里的钱往外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钱都被你花光了!你说说!生你有什么用!啊?” 粗暴的男声从屋内传来。 陈月洲瞬间对陈宇轩的人物性格有了一些基础判断,但这回为了不再出错,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478—— “把陈语轩的资料给我,低于20积分的话你直接扣。” 478在手机上翻了翻,调出她的资料交给陈月洲。 陈语轩出生在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丧偶式家庭环境中。 她的父亲属于典型的缺乏辩证思考能力的传统男性,认为男人就是应该在外挣大钱,顾家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如果做了,就是丢人。 所以长期以来他对这个家庭的生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认为自己只需要拿钱回来就足够了……然而实际上只是拿着一月不足四千的基本工资,在北川这种大城市,一家三口只够维持温饱。 她的母亲读书少,高中毕业就来北川务工,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传统女性,每天一边做零工一边照顾一家三口吃喝拉撒,在对孩子的素质教育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语轩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严重缺少父爱、母亲又起不到心理疏导作用的环境里,性格一直非常内向。 进入青春期后,她开始叛逆,而恰逢这时老国企原单位改革,父亲下岗回家,对工作的不满导致这个男人天天喝酒耍酒疯,将错误的矛头和宣泄的目标一次次对准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而这时候本该充当润滑剂的母亲却只是又一味地要求女儿道歉和妥协。 于她而言,女儿是她生的固然重要,可丈夫关系到她的名声也很重要。 她本意虽然希望女儿好,但却做不到取舍,她害怕指责丈夫后这个家庭即将发生的变故对她名声和生存环境的改变,于是一味地和稀泥,希望能够换来双赢的局面——即这个家庭和谐安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78.8.5 可是他怎么知道? 他虽然很清楚翟建鹏内心是怎么想陈语轩的, 可是这些话始终没法对着这个小姑娘说。 他和陈语轩的关系最近是好了很多,两人相处的也不错,但彼此终究是陌生人, 没什么交情。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 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 先打迂回战:“那行吧, 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 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 他望着478, 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 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 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 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陈月洲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478: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c崇尚男权c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0.8.7 可是他怎么知道? 他人胖, 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 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 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 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 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 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 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 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 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 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 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 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c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c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c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c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一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c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c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不,这样子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才会被人嘲笑吧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顿时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你不是说新手任务会给好几个金手指吗?”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与此同时,床上的张明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包裹着右眼的纱布嘶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好痛!我的眼睛!!” 十分钟后。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摇了摇头:“右眼忽然急速萎缩” “是要瞎了吗?”陈月洲问。 医生欲言又止:“已经” 之后转而看向张茜和张晓雅:“请问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吗?这里家属只能留一个人,不能待这么多人的” “不,不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张晓雅匆匆忙扭过头,像是怕被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似的,抓着手包拉着张茜就走。 她离去的背影仓皇而狼狈,某一刹那,让人恍惚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幕幕闹剧不过都是一场梦,他们之间仿佛从未有过爱情。 张晓雅走后,陈月洲坐在张明宇床前默默剥着小金桔吃。 478好奇: 陈月洲沉默地继续剥着橘子:“别急,我正想对策,今个儿我要血洗前耻,不把他的分数刷干净我就不姓陈。对了,张明宇个人资料卖多少积分啊?” 478翻了翻手机: “买。” 资料到手,陈月洲在脑内粗略过目了一下—— 张明宇,身高165,体重97kg,内蒙古某个贫困县人,家里共三个孩子。 虽然身为汉人,但因为水土问题,父母都极其身材高大,对于身材矮小的他非常不待见。 他从小因为身高时常被同龄人欺负,不过由于他成绩好,从高中起学费全都是政府扶持。 大学之后来到北川,立志要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摆脱贫困和歧视,并向父母证明个子低可以比个子高更有本事。 所以在找女友方面上,他无法接受身高低于170的女性,并厌恶和唾弃着低于这个身高以下的女性,扭曲地认为低于一米七会拉低孩子的遗传基因。 在和张晓雅互相见过家长之后,通过提前收取女方家的彩礼钱,替父母在呼和浩特购置了新房。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喜爱。 父亲很快就把这套房过户到了二弟的名下。 之后他傍上李娇娇,再次拿到了彩礼钱,并又为父母购置了一套房,而他的父母正准备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三弟。 至于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关系,需要50积分解锁。 陈月洲顿时惊了:“你们这还带内部额外收费的?” 478: 陈月洲现在也算是有点小积蓄的人了,懒得和478计较:“买买买。” 李娇娇,女,25岁,身高173,体重49kg,商务大学本科在校生,和张明宇决定正式交往前已经有了3周的身孕 陈月洲正在剥橘子的手僵住了:“啥?啥玩意?身什么?身孕?” 478点头,翻了翻那价值50积分的资料: “所以,合着你的意思是,这个李娇娇,把自己父母和张明宇都骗了?” “行了!不用念了!”陈月洲剥完了最后一个橘子,皮往盘子里一放,“走,打印文件走!” 半小时后,三份文件安安静静地躺在张明宇的床头。 一份,伤情鉴定,里面夹着他右眼眼球萎缩的检验报告; 一份,房产证复印件,里面夹着他父亲把第二套房子过户给三弟的证明; 一份,亲子鉴定,里面夹着李娇娇肚子里孩子生父的真实信息居然还是个黑人。 全部是陈月洲直接找478,用最后的一枚新手金手指兑换来的。 虽然取证不难,但他最近累了也发了,二三十积分出手丝毫不觉得心疼。 离开后的第三天,系统传来播报音—— 陈月洲舀了勺燕窝慢慢喝了,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雾霾下的世界一片灰青,什么都看不见。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各个行色匆匆,把冰渣踩得漆黑,和水渍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十分难看。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不过,既然她自己不想活,他也觉得正好,不禁微笑:“小雅姐你说什么呢,如果你死了,的确他们的这场婚礼会失败,而且,明天女方家指不定还会上北川市台的新闻,张明宇也在北川混不下去了但你的父母怎么办?” 陈月洲一边装模作样担心地看着张晓雅,一边细数着她如果跳楼的好处。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 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事先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等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只要能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自然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3.0.8.8 可是他怎么知道? 张茜回以陈月洲同样凉凉的眼神:我能怎么办, 我也能很无奈啊! 一番对视后,陈月洲锤了锤额头,四周环视一圈问:“她爸妈呢?”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 “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 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 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 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 也没个像样的车, 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 我就是要这么进去, 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 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 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 箱子倒地, 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 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4.0.8.9 可是他怎么知道?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 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 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 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 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 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 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 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 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 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 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 因为是婚礼前一天, 一些新人过来彩排, 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 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 还没个计划。” “行啊,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 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老张,老张你别气啊,事情都到这里了”张母瞬间红了眼,她擦了擦泪,踉跄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凉凉地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做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得浑圆的眼睛瞬间充血,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无助地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见不得张晓雅哭,只能拉着陈月洲离开现场。 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她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 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 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不光存在于中国,它存在于世界各地。 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在宋代以后被加强,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这种无形的“制度”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赎她们“贞洁”和“道德”的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 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完了,凉了。 遇到智障,真的是神队友都带不动啊! 不过,陈月洲很快就收起了“让任务对象死亡”这个想法。 他的这个系统很垃圾,不像曾经玩过的游戏中那些主角满手金手指。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老张,老张你别气啊,事情都到这里了”张母瞬间红了眼,她擦了擦泪,踉跄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凉凉地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做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得浑圆的眼睛瞬间充血,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无助地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见不得张晓雅哭,只能拉着陈月洲离开现场。 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她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 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 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不光存在于中国,它存在于世界各地。 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在宋代以后被加强,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这种无形的“制度”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赎她们“贞洁”和“道德”的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 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完了,凉了。 遇到智障,真的是神队友都带不动啊! 陈语轩是真的累了,这些日子天天回家就是挨骂和挨揍,待在这个家里的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5.0.8.10 第二天。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 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 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 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 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 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 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 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 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 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 他四处给人炫耀, 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 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478以为陈月洲觉得帮人考上大学棘手,赶忙在一旁安慰: 陈月洲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478: 陈月洲抬起头,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c崇尚男权c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c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没想到,闹到最后,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她那些绯闻女友,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 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478一局游戏结束,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望着乖巧的某洲,疑惑: 陈月洲懒懒地翻个身:“三天两头挨揍还朝不保夕,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我只期待赶紧做完任务,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没别的要求。” 又睡了会儿,闹钟响了,陈月洲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无奈地爬起来。 这时478的手机忽然响了,它赶忙叫住陈月洲: “看看看,以后这种事情有事直接说。”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遇到问题给男朋友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真的是闲人马大姐,等会还要打工呢。” 478摇头: 陈月洲这下懂了:哦,之前张晓雅那个新手任务双方关系已经定了型,而这边两人的关系还是在无限变化的。 “能查出陈语轩他们家的坐标吗?” 478翻看着手机: 陈月洲点下头,拿了外套叫了滴滴就朝着陈语轩家的方向跑去。 她家离这栋公寓很近,叫滴滴就是个起步价,是在附近的一个老旧的街巷内,里面房子都是上世纪的国企单位房。 陈月洲一进楼内就听见了打骂的声音。 “你又拿了家里的钱往外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钱都被你花光了!你说说!生你有什么用!啊?” 粗暴的男声从屋内传来。 陈月洲瞬间对陈宇轩的人物性格有了一些基础判断,但这回为了不再出错,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478—— “把陈语轩的资料给我,低于20积分的话你直接扣。” 478在手机上翻了翻,调出她的资料交给陈月洲。 陈语轩出生在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丧偶式家庭环境中。 她的父亲属于典型的缺乏辩证思考能力的传统男性,认为男人就是应该在外挣大钱,顾家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如果做了,就是丢人。 所以长期以来他对这个家庭的生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认为自己只需要拿钱回来就足够了然而实际上只是拿着一月不足四千的基本工资,在北川这种大城市,一家三口只够维持温饱。 她的母亲读书少,高中毕业就来北川务工,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传统女性,每天一边做零工一边照顾一家三口吃喝拉撒,在对孩子的素质教育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语轩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严重缺少父爱c母亲又起不到心理疏导作用的环境里,性格一直非常内向。 进入青春期后,她开始叛逆,而恰逢这时老国企原单位改革,父亲下岗回家,对工作的不满导致这个男人天天喝酒耍酒疯,将错误的矛头和宣泄的目标一次次对准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而这时候本该充当润滑剂的母亲却只是又一味地要求女儿道歉和妥协。 于她而言,女儿是她生的固然重要,可丈夫关系到她的名声也很重要。 她本意虽然希望女儿好,但却做不到取舍,她害怕指责丈夫后这个家庭即将发生的变故对她名声和生存环境的改变,于是一味地和稀泥,希望能够换来双赢的局面——即这个家庭和谐安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也好。 殊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的无理要求是压垮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月洲抿着唇思考:果然,陈语轩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从一开看到陈语轩和翟建鹏这两个人的年龄差时,他就猜到了任务的女主大致上的家庭背景。 在他看来,大叔控,其实就是父控的衍生物。 这种女性,普遍产生于两种家庭模式—— 其一,父亲极度优秀c过于完美,并和女儿相处极其融洽,让女儿产生一种——“我结婚也要找和我爸爸一样优秀的的男人”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个属于少数; 其二,也是大多数的类型,这种现象普遍出生于一个严重缺少父爱c童年成长严重缺少保护和关怀c安全感极低的女性身上。 她们把对父亲人格的需要拟定在自己未来男友或者丈夫的身上,认为那个男人需要关怀她c保护她c给她安全感,且拥有足够的财力和能力。 由于安全感的缺失,这类女性往往比较感性且偏向敏感c自认为成熟却渴望成为幼稚的孩子,她们固执地认为,年轻男性即使拥有足够的财力,也过于幼稚,无法给予他们大叔——即“父亲”所能带来的安全感和成熟感。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固执,让她们太轻易被人看透需求,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猎物。 听着屋内女孩惨痛的嚎叫和男人粗声粗语的辱骂,陈月洲正了正身子,鼓足勇气用力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陈语轩的同学,老师让我来要讲义。” 辱骂声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是个酒气熏天的男人,他一脸烦躁地看着眼前瘦小孱弱的陈悦洲。 “叔叔您好,请问你是陈语轩的爸爸吗?我们老师把明天上课用的讲义放在陈雨轩这里,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 男人回头大喊一声,就回自己屋了。 陈语轩慢慢从房子里出来,她惨白着一张脸,胳膊上有好几条红血印,借着光看还微微渗着血。 她双手死死地攒着手中的手机,仿佛是用尽全力似的,微胖的小手手背青筋根根突起,看着怪吓人的。 “姐姐?” 陈语轩麻木地看着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戴了层面具似的。 陈月洲看着她满是疲惫的双眼,知道她快要扛不住了,手中的那部手机和电话里翟建鹏的号码似乎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是,那通电话不能打,绝对不能。 如果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现在还能称得上是男人和女人平等的交往的话,这通电话打出去,将会成为饲主和宠物的故事。 决定放弃这个容身之所的陈语轩肯定很快会麻痹在翟建鹏所构建的梦境里,那里没有父亲的辱骂母亲的啼哭c没有贫穷的家和拮据的生活c没有任何人逼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只有男人对她身体时不时的索取。 一个只需要付出身体就可以摆脱一切痛苦c甚至发现付出身体的同时自己也能获得莫大快乐的梦境,绝对不能让陈语轩沾惹上。 那梦境太脆弱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经受不起那梦境破碎时的打击。 于是,陈月洲伸出手,声音笃定:“陈语轩,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6.0.8.11 第二天。  “她自然会慌, 男友说失踪就失踪, 姐姐跟着也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能不害怕吗?”陈月洲伸手轻轻抚摸陈语轩的脑袋, 声音温和, 语气坚定, “你要按时看书,遇到什么困难及时给我打电话, 还有,每天晚上放学回家, 给我打个电话, 发条微信,让我看到你在家里, 懂吗?。” “姐姐。”陈语轩抓住陈月洲的衣角, 声音有些抖,“姐姐你要, 走很久吗?” “不。”陈月洲蹲下身子, 一把抱住陈语轩, 小小的身躯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只要你需要, 姐姐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 “那姐姐能不走吗” “可我要工作啊。”陈月洲和陈语轩分开了些, 白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面颊, 眼神落在她那双充满无助的双眸上, “那天姐姐问你的话, 你有答案了吗?” “我”陈语轩脊背一僵, 寒意从胸口散开,瞬间扩散至四肢。 答案?她没有。 如果她有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就不会如此落寞了吧?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翟建鹏是不会这么轻易抛弃她的,他有什么理由去欺骗她这样一个小女生? 如果说那些一无所有的年轻男生想要通过骗高中女生来证明自己的本事,一个有车有房有钱的成熟男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定只是忙c很忙,一时半会儿没法联系她而已 “我会找到答案的,我一定会找到答案的。”陈语轩固执地道。 “很好,那你就慢慢找。”陈月洲干笑两声,“期待你找到答案,然后,一生都能因为那个答案而幸福,那姐姐我也得拜你为师了。” 陈月洲说罢,起身去收拾行李。 租这套公寓前,他在租房网站上看到过一套更好的房子,是一条拆迁安置房,虽然户型不好,但三室两厅,精装修过,门口有车直达北医。 最关键的是,房租只要4000元! 在北川这种寸土寸金的城市,五千块钱以下想住个三室,那真是不容易。 等陈月洲把入住手续都办理好了,需要的家用品买齐了,陈蕊的钱也打过来了。 共八千,其中两千特别备注是陈晴的生活费。 陈月洲可不管这钱别人是怎么安排的,在他手上,那就是他的。 他当即去ktv辞职,结了这些日子的工资,合着这两千一同交给了夜校。 之后又在桃宝上约了个画工了得的插画师,买了些偏二次元的成品画,全部写上了自己的签名,用画框一裱,挂在新房客厅各个显眼的位置上。 “这可不单单是装饰画,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月洲看时间差不多了,叫了辆滴滴去接陈晴。 陈晴和昨天一样,耷拉着一张脸,眼底充满对陈月洲的不满,不过来得倒是比昨天准时了些。 陈月洲不以为意,带她去了新家,把向阴面最小的卧室安排给她住。 陈晴顿时有些不开心,刚打算开口反驳,可看到陈月洲那笑盈盈却没有丝毫客气的脸时,闭上了嘴。 陈月洲叫了外卖,两人坐在客厅里开始吃晚饭。 等陈月洲起身去倒水时,陈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在客厅里上上下下来回扫荡着,直到视线落在身后那副初音未来的婚纱画像上。 那幅画用的是重涂叠色手法,这种画法对画师素描和水彩的基本功要求极高,处理起来极其繁杂,但作画效果极好。 整张画是偏蓝的冷色调,婚纱颜色很浅,通透感很好,可每一层纱网的脉络却看得极清,婚纱的轻盈感和触感仿佛能看得出来。iku露在外面的手臂光滑细致,隆起的双峰闪着微光仿佛呼之欲出。 陈晴那点小打小闹的绘画技巧哪比得上这幅画,她顿时被这精湛的画工迷得挪不开眼,细细打量着画的每一个细节,直到视线落在图案正下方的签名上——陈月洲。 嗯? 陈晴内心“咯噔”一下。 这幅画的作者是这个表姐? 等等,姐姐不是说这个表姐是学医的吗?她父母不是北医的教授吗? 这画上的名字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 陈月洲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陈晴呆呆地望着墙上的挂画,他笑,故作漫不经心:“你也喜欢iku吗?这幅画,好怀念啊,还记得这是我高二时候画的,虽然画的质量不怎么样,你看那胳膊画的,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算是些年少时候的记忆吧,总不舍得丢弃。” 陈晴:“” 她立刻扭头细细打量着那幅画。 胳膊画的不好? 卧槽,她陈晴这辈子画过的胳膊都不及这幅画的一半好嘛! 而且,人家画这幅画的时候是高二! 高二是什么概念?这说明那时候人家比她现在还小! 原来这个表姐高中就是个隐藏的大触! 而且是个和她水平天壤之别的大触! 想起昨天自己在她面前那副耀武扬威班门弄斧的姿态,陈晴瞬间羞红了脸,尴尬得想钻到地底下去。 她搓着手,头埋得很低,说话的时候彻底没有底气:“挺好的,我觉得高二能画成这样,也可以了” “唉,很多年没动笔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画好了。”陈月洲放下水杯,像是在回忆,“高三开始我就没画过画了,真怀念啊。” “为什么没画啊”陈晴本能地接下去。 陈月洲笑:“我高中是北川国际的,两条腿会画画的学渣我们学校满地跑,可两条腿会画画的学霸并不多,我啊,更想做不多的那个——毕竟人人都会的东西,还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啊?” 陈晴:“” 妈的,扎心了。 北川国际是什么学校她是有印象的,传闻那所私立学校里只有两种人:人才和二世祖。 满地跑的学渣会画画,就说明满地跑的二世祖会画画 比自己会画画还比自己有钱的人满地跑,能不扎心吗 “你,你们医院能治别的吗?我去附近医院问了,怎么没听说吃药就能治好?都是要烧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不认真听根本不知道他在碎碎念些什么。 “能啊。”陈月洲配合着他压低嗓音,“疱疹?梅毒?” “有点多”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汉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 他紧张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单。 陈月洲朝上面瞟了眼,一串检验阳性,尖锐湿疣和二型疱疹的字眼格外明显。 嚯!大杂症啊!牛逼牛逼! 陈月洲禁不住为面前的这位大佬打call:浪成这样,看来想治好唯有自宫啊。 “这个吧,我得回去问问,不然你留个微信,这边的近期治疗别耽搁,三天左右我会和你联系,到时候你到我们医院来。”陈月洲也交给他一只棉棒和一个自封袋。 478大吼一声。 “干什么你!”陈月洲被震得耳鸣,“没看见我正和别人说话吗?” 陈月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耐烦回应:“你一个未来的系统,连这个时代什么疾病可治愈什么不可治愈都不知道吗?我好歹是北医毕业,当然不可能用一个不可治愈的疾病去吓唬她,她死了我也得死,我会这么傻吗?” 478: 陈月洲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别人家的系统,那是满身粗壮金手指,带着宿主装逼带着宿主飞,而他这系统呢,可能文化程度还没他高 “淋病在性病中属于小儿科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恶心的,但是早发现早治疗能够彻底治愈,我不会害死她,害死她对我没用。” 陈月洲说话间,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自封袋交给他。 478不认同, 陈月洲冷笑:“翟建鹏现在就是玩个失踪,她都能考400,等到翟建鹏真和她提出分手了,她是不是也打算考91?” 478: 竟然无法反驳。 陈月洲接着说:“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翟建鹏一个,感染了肯定会认为是翟建鹏导致的,她能求助的对象就三个,一,父母,这不实际,她父母指不定不帮她还倒打一耙说她不检点; 二,翟建鹏,她去了,翟建鹏只会因为害怕波及自己而彻底和她分手,我求之不得; 她不去,就是三,只能来求我,势必会和我坦白她和翟建鹏的关系,我就不需要再继续扮演傻大姐的形象,顺便还能通过帮她治疗这种脏病拉近距离。 等她因为这种人人惶恐的病对翟建鹏心存芥蒂的时候,后面的手脚就好做了。” 478对陈月洲这种阴毒的做法不苟同: “不会有事的。”陈月洲望着手中的自封袋出神,“别忘了,我可是‘北医教授的女儿’,大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陈月洲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远在三亚的陈蕊打来电话,说陈晴想和她这位远房表姐见见。 陈月洲立刻同意,约了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会面。 半个月没见,陈晴还是那一身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装扮,但整个人气质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原谅色的头发变得枯黄,脱色脱得几乎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红白相间的校服脏兮兮的,袖口乌黑,领子上还沾着油渍,白色的ach铆钉书包被挂开了好几个口子,看着像路边三十块钱的仿货。 陈月洲翘眉:哟,看来受了不少罪啊。 陈蕊可以啊,说断粮就断粮,真下得了手。 陈月洲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因为从小不来往的关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妈妈的表姐的堂姐的女儿,我叫陈月洲。” 陈晴面对坐在对面神态温和且相貌软糯的表姐,怯怯地瞅了会儿,开口,声音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你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工作后,我绝对还你!” 陈月洲抿唇,浅浅一笑,伸手将耳边的发别在耳后,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盘子新鲜软嫩的牛肉。 小口吞下一块,露出颇为满足的笑容,继而品尝下一块。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陈晴又嚷嚷了句。 陈月洲咀嚼着口中美味的料理,语气清清淡淡的:“你问你的小姨和大伯借了吗?” 一提起自家那些听到钱就跑的亲戚,陈晴脸色难看极了:“我我小姨和大伯谈钱就跑了,但是你既然愿意见我,那看起来你不像是他们一样的人,我说到做到,我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上的,我会画画,我做漫画家之后你知道一页漫画多少钱吗?在随便一个漫画杂志上连载,二十页又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哦不错噢,挺好的。”陈月洲点点头。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但凡有点小特长的,不管能力几斤几两,都以为自己将来能成为艺术大师。 想他陈月洲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了半个月素描,对光影透视掌握得不错,也做过自己能成为徐悲鸿那样大家的梦呢。 可是,等走上了社会时才知道,自己那么点小特长,给真正的画家当助理都不够 “那你把钱借给我啊。”陈晴见对面的人没反应,有些急,一拍桌子,动作有点大,碗里的浓汤洒出来了些。 陈月洲眼底的笑意渐渐变冷,但还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伸手去挪桌子上的碗:“怎么这么粗鲁呢,汤都洒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呢”字还没说完,“咚”一声闷响,陈月洲抬腿,一脚踹在餐桌上。 他今天穿的是六厘米粗跟的牛皮靴,底子边角有不锈钢,和木质桌子摩擦的时候,声音厚重而响亮。 那餐桌底盘极轻,桌上的浓汤顷刻间泼洒而出,顺着餐布无声地涌向桌边,一缕缕落下。 陈晴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再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女孩至始至终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扬着笑,可那眼神却是冷的,冷漠而阴鸷,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陈月洲的右腿高高抬着,脚掌还顶在桌腿上,动作看起来散漫而慵懒,气场却冷得逼人—— “你爸妈没教过你,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吗,小姑娘。” 陈晴心里泛起丝丝冷意,却仍死撑着:“你你” “我什么?”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陈月洲慢慢放下腿,招来服务生,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汤不小心洒了,能替我妹妹换新的餐布吗?” 之后转过头,撑起下巴对着陈晴莞尔:“我妈妈呢,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所以我也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待你,刚刚是姐姐不好,最近姐姐事情比较多,可能情绪把控不太好,不过,我们家喜欢乖孩子,你能变成乖孩子,对吗?” 陈晴怔怔地看着眼前一会儿一个样的陈月洲,半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着盘中的肉,怯怯地点了下头。 一顿饭结束,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陈月洲给了陈晴50元,眼见着她上了出租车,对她道:“明天下午五点,这个地方集合,我带你去我家,能准时吗?” 陈晴用力点点头:“能。” 两人分别后,陈月洲叫车回了公寓,期间给陈蕊打了个电话。 陈蕊刚吃完海鲜大餐,这会儿正躺在海景房内欣赏窗外夜幕降临时的沙滩,心情甚好。 “给我租一套三室二厅。”陈月洲开门见山,“不用多高档,和你之前住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啊?”陈蕊愣。 “北医教授的女儿,总不能住单人公寓吧。” 陈蕊哂笑:“陈月洲,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吧?你还没让小晴分数上去呢,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陈月洲很认同:“也是,那我换个说法,给你妹租一个三室二厅,还和你之前开销一样,不过多了个我借住。” 陈蕊:“”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玩的也挺好,不继续试试吗?月考可是就剩半个月了。” “你要住哪儿。” “不用你操心,转六千块钱给我就行,你继续玩你的。” “我马上转。” 挂电话时,出租已经到了公寓楼下,陈语轩回来的早,一开门,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小轩,最近成绩不太好啊,有什么心事吗?”陈月洲装模作样地问。 他从抽屉里取出小小的亚克力盒子——里面是沾着淋病的棉棒,上面洒着他自己的巴氏腺液,算是拟了个粗糙的培养皿。 “没有。”陈语轩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贴到作业本上去了。 “她又怎么了?”陈月洲问478 478翻了翻手机: 陈月洲冷笑:“就这么点出息。” 然后转身将培养皿中的液体分别洒在了陈宇轩的换洗内ku上c内yi上以及牙刷上。 478看陈月洲像看神经病: 陈月洲翘翘眉,不以为意:“你不知道吗,口中感染淋病的女性可不在少数,原因吧多看点岛国爱情动作片你就知道了。”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7.0.8.12 第二天。 陈月洲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478: 陈月洲抬起头, 指着大纲上“翟建鹏”三个大字:“这个人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啊太熟了下手总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啊” 陈月洲死前即将30岁, 研三刚毕业,倒不是因为他留过级,而是纯粹的上学晚。 9岁才上的小学, 一来二去一折腾,考上大学的时候和他同龄的不少人已经准备毕业了。 和同学之间有年纪代沟,陈月洲就喜欢找老师唠嗑, 而这个翟建鹏,就是他本科时候交情甚笃的唠友。 没想到, 峰回路转, 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得不对付他 不过,经历三秒的道德挣扎,人渣洲在积分和友情的面前, 毅然决然选择了积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妹子:“同学, 能加个微信吗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小学同学,看着好亲切啊。” “好呀”小姑娘立刻答应,“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好熟悉呢, 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陈月洲呵呵笑着:“那,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吧,我很擅长微积分的。” “好呀,谢谢姐姐。” “没事。”陈月洲对着陈语轩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很好, 这个热心帮助人的老大姐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下午回去的路上, 陈月洲细细回忆了和翟建鹏相处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翟建鹏还在读研, 一边上学一边支教,虽然家里经济不错,但人长得普通又不擅长交际,最重要的是,是个有些自卑还缺乏自知之明的直男癌型死宅。 女生们喜欢用“直男癌”三个字统一概括所有性别歧视、崇尚男权、双标主义和沙文猪主义的男性或女性,但在陈月洲的理解范围内,其实这个概念有些不精确。 这类男性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遵守”的类型,最典型的比如自己,他这种人与其概括为“直男癌”不如称之为利己主义者更为合适; 第二种是“我认为的道理,就是世界的真理”类型,这种人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原因,且习惯并服从于这样的思想,只会考虑这样思想的合理性,自动排斥其中的不合理性。 而翟建鹏,就是这样类型的人。 他就是认为女人非处就不是好东西,并认为自己做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理,并为了印证自己的道理,会找一堆符合自己论证观点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对于陈月洲而言,这厮才是名副其实的直男癌。 而在大学校园,长得丑不可怕,宅男不可怕,直男癌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本正经地把明显他人不能接受的观点挂在嘴边。 于是,翟建鹏直到研三,都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直到自己大三时,翟建鹏研究生毕业进了家三资企业,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和碰壁渐渐学会了扬长避短、用经济手段包装自己,慢慢有了女人缘。 做为单身三十年极度自卑的直男癌“魔法师”,终于在工作之后开了桃花运的光,翟建鹏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三天两头在学校和工作单位勾三搭四,当时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在几个纨绔的学生之间传得到处都是。 没想到,闹到最后,最终上位的居然还不是她那些绯闻女友,而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陈月洲回了公寓就脱衣服睡觉。 晚上还要打工,再矿工,怕是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478一局游戏结束,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望着乖巧的某洲,疑惑: 陈月洲懒懒地翻个身:“三天两头挨揍还朝不保夕,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我只期待赶紧做完任务,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去。没别的要求。” 又睡了会儿,闹钟响了,陈月洲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无奈地爬起来。 这时478的手机忽然响了,它赶忙叫住陈月洲: “看看看,以后这种事情有事直接说。” 陈月洲一脸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遇到问题给男朋友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真的是闲人马大姐,等会还要打工呢。” 478摇头: 陈月洲这下懂了:哦,之前张晓雅那个新手任务双方关系已经定了型,而这边两人的关系还是在无限变化的。 “能查出陈语轩他们家的坐标吗” 478翻看着手机: 陈月洲点下头,拿了外套叫了滴滴就朝着陈语轩家的方向跑去。 她家离这栋公寓很近,叫滴滴就是个起步价,是在附近的一个老旧的街巷内,里面房子都是上世纪的国企单位房。 陈月洲一进楼内就听见了打骂的声音。 “你又拿了家里的钱往外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钱都被你花光了你说说生你有什么用啊” 粗暴的男声从屋内传来。 陈月洲瞬间对陈宇轩的人物性格有了一些基础判断,但这回为了不再出错,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478 “把陈语轩的资料给我,低于20积分的话你直接扣。” 478在手机上翻了翻,调出她的资料交给陈月洲。 陈语轩出生在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丧偶式家庭环境中。 她的父亲属于典型的缺乏辩证思考能力的传统男性,认为男人就是应该在外挣大钱,顾家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如果做了,就是丢人。 所以长期以来他对这个家庭的生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认为自己只需要拿钱回来就足够了然而实际上只是拿着一月不足四千的基本工资,在北川这种大城市,一家三口只够维持温饱。 她的母亲读书少,高中毕业就来北川务工,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传统女性,每天一边做零工一边照顾一家三口吃喝拉撒,在对孩子的素质教育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语轩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严重缺少父爱、母亲又起不到心理疏导作用的环境里,性格一直非常内向。 进入青春期后,她开始叛逆,而恰逢这时老国企原单位改革,父亲下岗回家,对工作的不满导致这个男人天天喝酒耍酒疯,将错误的矛头和宣泄的目标一次次对准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而这时候本该充当润滑剂的母亲却只是又一味地要求女儿道歉和妥协。 于她而言,女儿是她生的固然重要,可丈夫关系到她的名声也很重要。 她本意虽然希望女儿好,但却做不到取舍,她害怕指责丈夫后这个家庭即将发生的变故对她名声和生存环境的改变,于是一味地和稀泥,希望能够换来双赢的局面即这个家庭和谐安好,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也好。 殊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的无理要求是压垮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月洲抿着唇思考:果然,陈语轩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从一开看到陈语轩和翟建鹏这两个人的年龄差时,他就猜到了任务的女主大致上的家庭背景。 在他看来,大叔控,其实就是父控的衍生物。 这种女性,普遍产生于两种家庭模式 其一,父亲极度优秀、过于完美,并和女儿相处极其融洽,让女儿产生一种“我结婚也要找和我爸爸一样优秀的的男人”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个属于少数; 其二,也是大多数的类型,这种现象普遍出生于一个严重缺少父爱、童年成长严重缺少保护和关怀、安全感极低的女性身上。 她们把对父亲人格的需要拟定在自己未来男友或者丈夫的身上,认为那个男人需要关怀她、保护她、给她安全感,且拥有足够的财力和能力。 由于安全感的缺失,这类女性往往比较感性且偏向敏感、自认为成熟却渴望成为幼稚的孩子,她们固执地认为,年轻男性即使拥有足够的财力,也过于幼稚,无法给予他们大叔即“父亲”所能带来的安全感和成熟感。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固执,让她们太轻易被人看透需求,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猎物。 听着屋内女孩惨痛的嚎叫和男人粗声粗语的辱骂,陈月洲正了正身子,鼓足勇气用力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陈语轩的同学,老师让我来要讲义。” 辱骂声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是个酒气熏天的男人,他一脸烦躁地看着眼前瘦小孱弱的陈悦洲。 “叔叔您好,请问你是陈语轩的爸爸吗我们老师把明天上课用的讲义放在陈雨轩这里,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 男人回头大喊一声,就回自己屋了。 陈语轩慢慢从房子里出来,她惨白着一张脸,胳膊上有好几条红血印,借着光看还微微渗着血。 她双手死死地攒着手中的手机,仿佛是用尽全力似的,微胖的小手手背青筋根根突起,看着怪吓人的。 “姐姐” 陈语轩麻木地看着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戴了层面具似的。 陈月洲看着她满是疲惫的双眼,知道她快要扛不住了,手中的那部手机和电话里翟建鹏的号码似乎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是,那通电话不能打,绝对不能。 如果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现在还能称得上是男人和女人平等的交往的话,这通电话打出去,将会成为饲主和宠物的故事。 决定放弃这个容身之所的陈语轩肯定很快会麻痹在翟建鹏所构建的梦境里,那里没有父亲的辱骂母亲的啼哭、没有贫穷的家和拮据的生活、没有任何人逼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只有男人对她身体时不时的索取。 一个只需要付出身体就可以摆脱一切痛苦、甚至发现付出身体的同时自己也能获得莫大快乐的梦境,绝对不能让陈语轩沾惹上。 那梦境太脆弱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经受不起那梦境破碎时的打击。 于是,陈月洲伸出手,声音笃定:“陈语轩,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翟建鹏托起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臂异常的细腻柔软,就像是刚煮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没事吧”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即使配合到位,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也是个脑子不好、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各个行色匆匆,把冰渣踩得漆黑,和水渍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十分难看。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生活很被动、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8.0.8.13 第二天。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 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 加了份汉堡, 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 双手盘起, 下巴垫在胳膊上:“478, 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那不能做, 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 也不想和478扯太多, 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 “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 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丰胸的、丰臀的、脸部综合整形的、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m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鲍鱼蒸蛋、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顿时蹙眉:“……” 谁他妈是欠这个女人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风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加不讨人喜欢。 怕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些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男友一个人。 对男方百依百顺、处处优先——大人们不是都说了嘛!毕竟也许这个人就是未来的丈夫啊!对女人而言家庭多重要啊! 对朋友视而不见、敷衍怠慢——鸡汤不是天天说嘛!朋友什么的都是人生的过客,走了这个还会来下个,人生终究是孤单的! 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态度恶劣——不是有句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小心一点总不是错!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了她的德行,谁又愿意招惹这么个神经敏感还没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人只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友和丈夫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还一辈子围绕着家庭打转转?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太过于把对象当回事,而人这种生物,最容易习以为常别人的好。 走了一个张明宇,重新找到下一任男友,就算对方是个品性正常的普通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王明宇、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单身贵族的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让[巅峰值]对象死亡也成? 也就是说让张晓雅死亡也可以? 陈月洲灵机一动。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光明、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妻子和孩子,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陈月洲顾不得搭理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卡,手却被人牢牢踩住—— “你疯了?”他指尖一痛,抽回了手指。 “老子疯了?让你来北川,老子才是疯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回老家去,不许再给我儿子丢人现眼!”老头低下头抽走地上的卡,看了眼,露出一抹狞笑,“哟,还超市购物卡,你现在倒活得滋润。” “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算什么东西?”老头将购物卡塞进自己口袋里,粗糙的大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拖他走。 陈月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小区里零零散散的路人叫嚷起来:“来人啊,救救我,谁救救我啊,抢劫啊,抢劫啊!” 一旁路过的人听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瞅着,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大清早都忙着上班,谁愿意和钻石段位的碰瓷王者老头老太太较劲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0.8.14 第二天。  不过, 陈月洲很快就收起了“让任务对象死亡”这个想法。 他的这个系统很垃圾, 不像曾经玩过的游戏中那些主角满手金手指。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 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 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 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 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 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京东活动, 满3000一400, 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 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 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 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 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 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 毕竟我姐日子近了, 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老张,老张你别气啊,事情都到这里了”张母瞬间红了眼,她擦了擦泪,踉跄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凉凉地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做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得浑圆的眼睛瞬间充血,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无助地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见不得张晓雅哭,只能拉着陈月洲离开现场。 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她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 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 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不光存在于中国,它存在于世界各地。 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在宋代以后被加强,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这种无形的“制度”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赎她们“贞洁”和“道德”的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 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完了,凉了。 遇到智障,真的是神队友都带不动啊! 可谁知走了没几步,老头拨了通电话——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0.8.15 第二天。  北川很繁华, 纵使已是深夜, 世界依然五彩斑斓一片喧嚣。 车水马龙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陈月洲孑然一身, 抬头望着巍峨耸立的摩天大楼和路过来来往往的行人, 觉得腹部的痛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 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 加了份汉堡, 一番狼吞虎咽后, 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 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 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 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 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顿时蹙眉:“” 谁他妈是欠这个女人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风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加不讨人喜欢。 怕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些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男友一个人。 对男方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大人们不是都说了嘛!毕竟也许这个人就是未来的丈夫啊!对女人而言家庭多重要啊! 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鸡汤不是天天说嘛!朋友什么的都是人生的过客,走了这个还会来下个,人生终究是孤单的! 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不是有句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小心一点总不是错!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了她的德行,谁又愿意招惹这么个神经敏感还没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人只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友和丈夫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还一辈子围绕着家庭打转转?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太过于把对象当回事,而人这种生物,最容易习以为常别人的好。 走了一个张明宇,重新找到下一任男友,就算对方是个品性正常的普通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单身贵族的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让[巅峰值]对象死亡也成? 也就是说让张晓雅死亡也可以? 陈月洲灵机一动。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各个行色匆匆,把冰渣踩得漆黑,和水渍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十分难看。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陈月洲认得,这是那个1600分的高分[报复值]对象,目前还刷不了的高级任务的大b一ss。 看到陈月洲,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片刻,很快移开,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我我我我只是”陈月洲颤颤抖抖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身子不住地晃动着,倒真像极了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姑娘。 大约五分钟,他将自己现编的故事告诉了警察—— 张晓雅劫持了我之后希望我帮她挽回张明宇,她让我约张明宇,说想在天台和他最后见一面,可是我怎么可能约到张明宇啊!张晓雅气急败坏想要跳楼,我努力劝阻她丝毫没有用,我努力抓住她的手可是她太高大了,我根本抓不住她!她就摔下去了我一时间气恼,就决定将事先印刷好的海报推下去,既然张晓雅死了,凭什么张明宇还可以瞒天过海地活着?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0.8.16 第二天。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 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 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 现在如果出门, 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 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 天黑了, 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 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 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 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478查看了陈语轩的定位,立刻回答: 陈月洲了然。 对于翟建鹏而言,如果罗娟是他玩够了负责接盘的老实人,那么陈语轩则是他宣泄yu望的飞机杯连人怕是都算不上。 陈月洲怒:“478!” 478赶忙应着: “这女人一手牌烂成这样?我怎么翻身?”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挖苦自己。 “不管,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抽,一边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陈月洲。 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画面相当社会。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务的奖金诱惑,最终屈服:“行吧,任务我做,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饿得有些疼,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陈月洲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纯肉不,纯素的!” “好嘞,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魔法少女身边跟的那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不是应该是个讨喜的角色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头猪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话说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还找这小姑娘问过话来着?问的什么?”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杨洋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般爱着 “这是我妹,陈晴。”陈蕊潦草地介绍一番后,拿出了陈晴近几个月的试卷。 陈月洲接过试卷一看,数学和理综基本都是白卷,两科加起来就考了11分;英语24分,选择题瞎猜对了几个,非选择题基本也是白卷;语文算是所有成绩中最高的,56分 陈月洲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试卷,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卧槽 人才啊 到底是有多大本事能把语文都考成这样子 把初中的自己召唤过来,语文考得比陈晴低都算他输! 所以,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陈晴,不但不学习,而且对待学习的态度很恶劣。 不过,仔细一琢磨,也能猜出其中的部分原因—— 父母早逝,姐姐抚养,没有安全感,家庭缺乏沟通,又在叛逆期。 这个时候,处于迈向成人过渡期的孩子很喜欢忤逆正常的生活方式,通过苟同一些黑深残的歪理和毒鸡汤去证明自己的成熟。 不过,这些孩子对付起来也简单。 他转身拉过陈蕊:“从现在开始我对你要提几个要求—— 一,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不能超过200元,越少越好;二,退了这套房子,租一个月城中村的房子,可以选位置好一点的,免得不安全;三,告诉她你得了重病,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月入过万的姐姐,只有需要三十万医药费的姐姐;四,告诉她让她暂住远房亲戚——姑且叫表姐的我家,并且告诉她,我的父母是北医的教授,最近的医药费全靠我家接济。” 陈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安排这么大一出戏,至于吗?” 陈月洲点头:“至于。” 叛逆期的年轻人,你与其去违背她的意志,触碰她不知道长在哪里的逆鳞,不如偷偷断了她的其他出路,让她不得不遵循你安排的道路前行。 等贫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c狐朋狗友不一起唱k了c唯一的姐姐又快死了,发现能让她吃饱穿暖还能救姐姐的只有表姐时,这唯一的一条路不管是谁走起来就会格外谨慎。 而谨慎是个好事,这说明她即使依旧叛逆,却必须开始学会试着妥协。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条新闻,一个女生不爱学习,还总是埋怨父母对她不好,娇蛮任性。 无可奈何的母亲设下一计,对她说:其实你亲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如果你不听话,不考上大学,我就送你去孤儿院。 那个女孩儿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父母连续数月冷淡的态度,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个玩笑。 从那天起,她忽然就学会了自己做饭c自己洗衣c自己学习,从不劳烦父母,最后高考一举上了北大还是清华来着。 等她入学后父母才揭穿了这个瞒了无数年的谎言。 人这种生物,有依靠的时候,本能就会想要偷懒犯浑;但如果依靠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条路能走时,大多数人一瞬间就成长了。 当然,这种成长方式对孩子的心灵势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这不在他陈月洲的关心范围内。 这边陈蕊思考了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她还不学习呢” 陈月洲露出绅士般的微笑:“那就把她捆起来打,打不上三本线算我输。” 陈蕊:“” 两人的劝妹学习联盟姑且算是成立。 陈月洲在陈蕊家吃了个晚饭,正打算回,接到了陈语轩发来的短信:[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月洲顿时满意地勾唇一笑。 陈语轩这个点儿给他发短信,说明翟建鹏没留她过夜。 不愧是陈蕊,十一分钟的单独相处就动摇了翟建鹏和陈语轩同居的想法。 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美好,桃花遍地,干嘛要照顾一个早就有点玩腻了的高中生呢? 陈月洲不紧不慢地答复:[别急啊,姐姐刚买了好吃的炸鱿鱼,马上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2.0.8.17 第二天。 478一边吃着新买的棉花糖一边对陈月洲抱拳: “那些初高中生觉得自己牛逼,不就是因为会了些长辈不会的东西吗?再说了,多少家里的长辈看到孩子随便画一些鬼画符都说孩子画得好, 这个年龄的小孩,最适合用现实教她们做人。”陈月洲哂笑, “能磨掉她那份自以为是的锐气, 也不枉我花了八百块钱买这么多画。” 陈月洲转头对着陈晴:“以后你就叫我小洲姐姐,我叫你小晴。我爸妈住在九九庄园东区, 不常到这边来, 他们会安排小蕊住院, 你不用担心, 不过, 你得答应我个事情。” “什么?”陈晴一听有要求, 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的成绩必须达到我们家的要求。” “”陈晴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 “从明天起你就先不用去学校了, 留在家里复习下一次的月考, 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看看情况, 你今天早早睡, 明天起来看书,好吗? ” 陈晴面露不悦,却没说出来, 点点头回了卧室。 478摇了摇头。 “别急, 这出戏还没完呢”陈月洲掏出手机, 打开饿了么, 点开跑腿服务,输入购买内容—— [两个50岁的老夫妇,要求穿西装和洋装,形象有文化,读过书,演出时长约半小时,费用一人二百。] 不出半分钟,单子被接下,对方打来电话:“我爸我妈都是退休老师,行吗?” 陈月洲很满意:“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过来我给你微信发过去,明天一早你们就来。” 叛逆期的小孩这种生物吧 不让他们品尝一下绝望,他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个宝呢 第二天中午,不用去上学的陈晴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一觉醒来,她赖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听到外面有老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能地将耳朵向墙根凑了凑,还是有些听不清外面再说什么,就索性披上外套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形象温和而稳重的老人正怒视着身前的陈月洲,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再凑近了些听,那声音瞬间明晰了—— “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那么点成绩还上什么学?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小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正是缺钱的时候!”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不行不行” “爸妈,小蕊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也是小蕊最后的心愿了,陈晴她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孤单,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育和温暖,我想我能帮她,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可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哭了,于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但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她情不自禁抱头痛哭起来。 她最近人生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妈还不够吗? 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她的姐姐?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早上还跟爸爸妈妈撒娇说晚上要吃酱饼,然后和同班的小许高高兴兴去上学了,晚上回来,就看到姐姐蹲在家的大门口,抱着双膝呜呜地哭。 姐姐那时候还没现在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特别瘦,蹲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堆骨头叠在一起,看得人心疼。 之后家里就来了好多亲戚,把家里弄得一片雪白,门口还摆了好多花圈,他们有人安慰姐姐,有人抱住自己。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灵堂,还有爸爸妈妈的照片。 听着凄凉的音乐响起,看着身边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望着哭肿了脸的姐姐,她总算懂了:爸爸妈妈死了,就那么突然的没有了。 可还来不及感伤,现实的问题就先一步掠空了她的思维。 家里的亲戚们开始打闹,他们哄抢着父母的那片自有土地,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属于她的家中。 他们嘴上说着愿意抚养她们姐妹俩,可她却看到姨夫只要一喝醉就殴打姐姐,大伯逼姐姐和村上的书记喝酒,小叔总是打劫姐姐手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 那时候她好害怕,大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想看到c不想面对。 直到有一天傍晚,刚遭到一番毒打的姐姐走到她面前,抱紧她说:这里没有我们俩的家了,跟姐姐离开这里,好吗? 她们来到了北川,这座国际大都市。 姐姐凭借美貌找到了好工作,两人很快就有了好的生活。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再也不用面对大人的脸,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姐姐忽然间也要没有了呢? 她为什么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里? 又要必须提心吊胆,必须面对他人,必须做不想做的事? 送走了两个老人,陈月洲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烟是早上新买的,女士香烟,还带着清新的草莓味。 “为什么安慰?”陈月洲仰头躺倒在沙发上,吐了口眼圈,眯着眼,“谁的人生是处处如意的?” 陈月洲很认同:“我这么优秀,我他妈不也变成了女人在这儿坐着?” 478: 不,你这种人要是处处如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社会有问题了好吗?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c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即使配合到位,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也是个脑子不好c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3.0.8.18 第二天。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 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先打迂回战:“那行吧,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 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 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 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 他四处给人炫耀, 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 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喏,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医生,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又抬眼看向陈月洲,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想说的话很多,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虽然是北医学生,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妇科是完全一窍不通。 “算不上大事,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4.79 第二天。 过了会儿, 蹲下身子戳了戳陈月洲的脸, 确定已经昏迷, 大手揽过他的肩,将他像麻袋一样抗在背上。 陈月洲痛得难以呼吸,也不想动, 想着老头应该会送自己去医院, 就没怎么挣扎, 继续保持假死的样子。 可谁知走了没几步,老头拨了通电话—— “喂,豪豪,对, 你和你三叔也出来, 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 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 别耽搁, 彩礼啊?五万, 五万就行了, 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 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 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 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 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你的成绩必须达到我们家的要求。” “”陈晴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 “从明天起你就先不用去学校了,留在家里复习下一次的月考,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看看情况,你今天早早睡,明天起来看书,好吗? ” 陈晴面露不悦,却没说出来,点点头回了卧室。 478摇了摇头。 “别急,这出戏还没完呢”陈月洲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开跑腿服务,输入购买内容—— [两个50岁的老夫妇,要求穿西装和洋装,形象有文化,读过书,演出时长约半小时,费用一人二百。] 不出半分钟,单子被接下,对方打来电话:“我爸我妈都是退休老师,行吗?” 陈月洲很满意:“行,具体怎么操作怎么过来我给你微信发过去,明天一早你们就来。” 叛逆期的小孩这种生物吧 不让他们品尝一下绝望,他们真以为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个宝呢 第二天中午,不用去上学的陈晴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一觉醒来,她赖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听到外面有老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能地将耳朵向墙根凑了凑,还是有些听不清外面再说什么,就索性披上外套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形象温和而稳重的老人正怒视着身前的陈月洲,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再凑近了些听,那声音瞬间明晰了—— “我都说了,陈蕊那个病费用太高了,别说三十万,五十万都未必治好!你又何必管她,揽这么大个责任在你身上?” “爸妈”陈月洲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和小蕊虽然多年不见,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就想,能不能帮帮她。” “你帮她也就不说了,她那个妹妹你还管什么?我看了,成绩又不行,那么点成绩还上什么学?让她去社会上打工不就好了?你在她身上废什么心思?小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正是缺钱的时候!” “可是,小蕊说了,就算自己身体治不好,也希望我能帮小晴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圆她的漫画家梦,毕竟,这年头,就算想去漫画工作室给人打下手,也要美院文凭啊,高中生毕业没什么希望啊” 陈晴一听,内心“咯噔”一下,握着衣服的双手本能地紧了几分。 “她那么点分数,你帮她,你自己的学业怎么办?你自己还考不考研究生了?你把我们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当什么?” “我” “不管,你让她走,该去哪儿去哪儿,我们不可能收留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在我们家,一个三幅外的亲戚你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两个老人说着扭头就走。 陈月洲忙拦着:“爸妈,那如果小晴这个月成绩有长进,你就让她住我这里行吗?你们就多帮帮小蕊家吧,好吗” “不行不行” “爸妈,小蕊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这也是小蕊最后的心愿了,陈晴她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孤单,也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育和温暖,我想我能帮她,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陈月洲还和所谓的爸妈在客厅拉扯,陈晴这边已经默默关上了门。 她颤抖着肥胖的小手,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一点一点滑坐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可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哭了,于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发出声音来。 但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直憋着气导致眼泪和鼻涕一同从鼻腔里奔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她情不自禁抱头痛哭起来。 她最近人生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妈还不够吗? 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她的姐姐?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早上还跟爸爸妈妈撒娇说晚上要吃酱饼,然后和同班的小许高高兴兴去上学了,晚上回来,就看到姐姐蹲在家的大门口,抱着双膝呜呜地哭。 姐姐那时候还没现在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特别瘦,蹲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堆骨头叠在一起,看得人心疼。 之后家里就来了好多亲戚,把家里弄得一片雪白,门口还摆了好多花圈,他们有人安慰姐姐,有人抱住自己。 再之后,她就看到了灵堂,还有爸爸妈妈的照片。 听着凄凉的音乐响起,看着身边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望着哭肿了脸的姐姐,她总算懂了:爸爸妈妈死了,就那么突然的没有了。 可还来不及感伤,现实的问题就先一步掠空了她的思维。 家里的亲戚们开始打闹,他们哄抢着父母的那片自有土地,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属于她的家中。 他们嘴上说着愿意抚养她们姐妹俩,可她却看到姨夫只要一喝醉就殴打姐姐,大伯逼姐姐和村上的书记喝酒,小叔总是打劫姐姐手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 那时候她好害怕,大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想看到c不想面对。 直到有一天傍晚,刚遭到一番毒打的姐姐走到她面前,抱紧她说:这里没有我们俩的家了,跟姐姐离开这里,好吗? 她们来到了北川,这座国际大都市。 姐姐凭借美貌找到了好工作,两人很快就有了好的生活。 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再也不用面对大人的脸,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姐姐忽然间也要没有了呢? 她为什么又要回到这样的生活里? 又要必须提心吊胆,必须面对他人,必须做不想做的事? 送走了两个老人,陈月洲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烟是早上新买的,女士香烟,还带着清新的草莓味。 “为什么安慰?”陈月洲仰头躺倒在沙发上,吐了口眼圈,眯着眼,“谁的人生是处处如意的?” 陈月洲很认同:“我这么优秀,我他妈不也变成了女人在这儿坐着?” 478: 不,你这种人要是处处如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个社会有问题了好吗? 他的这个系统很垃圾,不像曾经玩过的游戏中那些主角满手金手指。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5.80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车水马龙的街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陈月洲孑然一身, 抬头望着巍峨耸立的摩天大楼和路过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腹部的痛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 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 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 加了份汉堡, 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 也不想和478扯太多, 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顿时蹙眉:“” 谁他妈是欠这个女人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风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加不讨人喜欢。 怕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些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男友一个人。 对男方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大人们不是都说了嘛!毕竟也许这个人就是未来的丈夫啊!对女人而言家庭多重要啊! 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鸡汤不是天天说嘛!朋友什么的都是人生的过客,走了这个还会来下个,人生终究是孤单的! 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不是有句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小心一点总不是错!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了她的德行,谁又愿意招惹这么个神经敏感还没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人只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友和丈夫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还一辈子围绕着家庭打转转?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太过于把对象当回事,而人这种生物,最容易习以为常别人的好。 走了一个张明宇,重新找到下一任男友,就算对方是个品性正常的普通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单身贵族的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让[巅峰值]对象死亡也成? 也就是说让张晓雅死亡也可以? 陈月洲灵机一动。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是个学医学的,主修临床医学,最感兴趣的专业是辅修隔壁的基因学。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其实非要说差异,力量是最悬殊的差异。 在其他方面的差异固然有,但是各有所长,不能随意评判哪个特长更加优秀。 而且,其他方面尤其是脑力的个体差异随着人类不断的适应社会而进化越来越明显,已经很难再以旧时的大数据或者性别为界限划分差异。 男女之间,让女人如今成为“低人一等”身份的并非真的谁比谁优秀,而是力量——无法撼动的绝对力量的差距。 没有科学的远古,体力劳动力成为人类生产发展的主要资源,暴力是解决对手的主要手段。 男人在力量c速度上的优势几乎完胜于女人,因此从那个时候,一个更加能够带来生产资料和解决暴力的性别,自然就成了拥有控制和制裁其他性别的权力者。 作为一个权力者,如何控制和统筹自己的奴隶和仆人不去造反,而是更加地尊重自己? 神化君权c禁止读书c埋藏优势c精神洗脑c社会孤立等等。 这些手法和帝王学中——君如何统治臣,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极大部分不会去探求一个道理的渊源和目的性,他们懒得去翻那些对“活在当下”没有用的典籍,也不会怀疑大多数人所坚信的东西,而是一味地接受,甚至在接受之后,忽略掉大前提,选择找一堆小前提以达到自身的逻辑自洽。 所以,社会发展到今天,社会千百年来的积淀,不光是大多数不读书的男人和女人认为女人极其窝囊,甚至连大多数非基因学等专项研究此类课题的高知分子都认为女人就是一无是处的。 所有人从小就受着这样的教育,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人,不光是女人,还有男人,他们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和男人,而是这个社会氛围下的“女人”和“男人”。 社会赋予了所有人太多的洗脑和教育,尤其是在一些即使经济发达可是思想依旧缺乏碰撞的城市,女人和男人的“社会性别”远远凌驾于他们的“生理性别”之上。 所以,初次到北川或上海念书的人总会说:“这里的女人怎么这么泼?男人怎么这么娘?” 这样的说辞来自于这个人所处的那个地区对男人和女人“社会性别”的刻板印象,而刻板印象来源于很多历史的积淀。 可是,男人和女人真的该如此吗? 而女人真的该这么自轻自贱然后以此为生吗? 从他的角度来讲:真他妈应该。 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为下等,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大部分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一个女人,尤其是正在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女人还会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源自无知的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奏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查看情况,此刻嘉宾已经入席,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陈月洲见状,嘴唇上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大步上前,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直接丢在了空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6.81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挖苦自己。 “不管,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抽, 一边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陈月洲。 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 画面相当社会。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 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务的奖金诱惑,最终屈服:“行吧, 任务我做,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饿得有些疼, 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 陈月洲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 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 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 纯肉不, 纯素的!” “好嘞, 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魔法少女身边跟的那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不是应该是个讨喜的角色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头猪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话说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还找这小姑娘问过话来着?问的什么?”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c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c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c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c生活很被动c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 陈月洲正在算题的笔停下,抬头,是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满脸的胶原蛋白。 他看了眼的女孩手手下的练习册。 y一f(x) 导数? 这不是高二高三的微积分入门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大学生了还不会?平时上课是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打算搭理那姑娘,系统这时响了。 陈月洲又瞧了眼那姑娘,这次了然了。 哦,这就是478说的那个高三女生啊! 他拦住准备给他大纲的478: 陈月洲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拿过女生的习题本,认认真真给她把解题方法和解题思路讲了一遍。 听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道谢,这才调出任务大纲—— 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对相差15岁的情侣。 女生叫陈语轩,今年17岁,是北川当地一家还不错的高中的高三学生。 男方名叫翟建鹏,今年32岁,北医硕士,兼母校讲师,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做中层。 半年前,陈语轩来北医找读本科的前辈,结识了对方的导师翟建鹏,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了恋爱关系。 两个月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翟建鹏答应等陈语轩大学后娶她,但有要求—— 不能考北医大学,必须考湖中职业学校,考上之前不能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翟建鹏给出的理由是:她还是高中生,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对她影响不好,而且北医难考,他心疼陈语轩,而湖中好考,他又有关系,等她在湖中读到专二的时候就送她出国,刚好后年他要海外派遣,正好可以陪着她。 这些要求和理由看似有理有据,陈语轩立刻同意,毫无置疑。 但其真正的原因是—— 翟建鹏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北医大学的生理学教师,他本科兼研究生的同学,罗娟。 之所以会勾搭上陈语轩,不过是因为男权大社会背景下部分男性惯有的认知—— 玩小女生的清纯拿个一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和值得炫耀的事啊! 这个478完全没什么金手指,纯粹就是个加载在你大脑里的吃瓜群众,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要是杀人犯法,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7.82 于是,到了选择的日子。  陈月洲没搭理她, 看了看手机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摆出接通电话的样子,开口:“哦, 嗯嗯,什么,你说你等一下到, 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对就是天台上,张晓雅就在这里,她很冷, 快一点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张晓雅:“张明宇马上就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 现在有些脱不开身, 那个女人缠着他。” 张晓雅用力地点点头,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陈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现在她已经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骗和谎言都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候张茜来了电话,她说:“伯父伯母已经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门口,要让他们去哪里?” 陈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带去开着的房间, 这个天气一直在外面待着对老人身体也不好, 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 478对着陈月洲大声嚷嚷。 她总觉得现在的陈月洲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陈月洲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他招人嫌弃,但如今的他却让人害怕。 “他怎么还不来?用不用我下去帮帮他?”张晓雅再怎么麻木也耐不住寒冬的摧残,她终归是感觉到了冷,本能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询问着。 陈月洲又装模作样地假装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这边等你好一会儿了!张晓雅在这里好冷啊,什么,你说你马上就到了?那我过去接你。” 随后转头对着张小雅说:“你在这里好好坐着等一下我,他马上就过来了,你千万别到处走动。” 张晓雅呆呆地点点头。 穿着婚纱坐在墙角的她,像是一个打扮精美却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 走到楼梯口,陈月洲买了两罐热饮,他背靠在墙上,慢悠悠喝着其中一罐。 478坚持不懈过来搭话: 陈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饮料,杵了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张晓雅扰乱张明宇的婚礼,借着她大了七个月的肚子,也没人敢直接和她冲突,搅黄了婚礼,张明宇和李家都会臭名远扬,张晓雅如愿以偿,生了孩子直接丢医院她爸妈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子吧,就算张晓雅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啊——” 陈月洲喝干净最后一滴饮料,瓶子丢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别人有什么用?就算你让我灵魂附着在她的身上,我让她成为邓文迪,通过花式搞钱的招数最后当上国际大名媛,有什么用?她的灵魂一旦回来,一切又很快会回到原点,她就是个废物,三天两头根本救不了。” 陈月洲耸耸肩,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所以,他决定放弃张晓雅的[巅峰值],用张晓雅的死来刷高张明宇的[报复值]。 毕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比用一个人的死拖另一个人下水更简单粗暴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说。 他这个系统除了做吃瓜群众之外,还特别的伟光正。 一头猪散发着玛丽苏女主一样的圣母气息,被她没完没了教育三观他可受不了。 又在楼梯里磨蹭了一会儿,陈月洲带着另外一罐饮料回到天台。 “张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说去见他了吗?”张晓雅问。 “他说他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走不开,让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他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手中的热饮——一瓶阿萨姆奶茶。 “这个真的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张晓雅接过奶茶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道:“大学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常喝的一款饮料,没想到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他还知道我们有过过去” 张晓雅抱紧手中的饮料罐子。像是搂着无比珍贵的宝藏一般。 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腹传向他的整个手心,仿佛一瞬间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那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清透了起来。 陈月洲:“” 不,大姐。 拜托你了,别给自己加戏好吗? 学校里超市的饮料总是那么几种,他也只是本能拿了这瓶而已,别多想行吗? 他突然就想起那句老话:失恋的时候,每一首没有结果的情歌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 然而实际上这些歌曲和当事人并没有任何卵的关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就算再怎么麻木的张晓雅也被冻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纱,下意识向下望去,只见三楼草坪上早已坐满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后沟通着什么,很明显,这场户外婚礼即将开场。 “打工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底下的婚礼要开场了?那张明宇呢?他不是说好到这里的吗?” 张晓雅猛地转过身盯着陈月洲,那眼神像装了冰箭随时打算发射似的。 陈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翻了翻头条,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张明宇的手机变成空号了!他把我们骗了!他他是故意的!” “什” 张晓雅猛地后退一步,她瞬间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每一次的呼吸,那份刺痛就会向四肢扩散,侵蚀手足和肺腑,让她头晕目眩。 “张明宇”她压着哭腔咬着牙。 为什么他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又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骗自己? 说好的毕业后就结婚c在北川工作结婚买房子,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呢? 念大学的时候他说过的,他喜欢干净c自爱和自尊的女孩子,而她从未谈过恋爱,她很干净。 他追她的时候,总是无比心细的,他会记得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会记得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c记得她对螃蟹过敏。 爸妈从小告诉她: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c不是富可敌国c不是美貌倾城,而是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呵护你,让你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甘愿洗手做羹汤。 所以她告诉自己,又何必在意男人那一张脸呢? 只要对自己好c踏实能干还有上进心那就够了。 可是,如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让张明宇愿意选择一个陌生的女人? 早知道,就晚一点和他发生关系,拖到领证结婚为止,那个时候,有了家庭又吃饱餍足的男人,应该不会再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蛊惑了吧? 张晓雅掩面,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雅姐,快看下面。” 陈月洲来到围栏边,向下望着,楼底下的婚礼有条不紊地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新人双方父母到场,紧接着作为新郎官的张明宇登场。 这是陈月洲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他穿了件藏蓝色的条纹西服,深色无法遮掩他的黝黑c直纹无法掩盖他肥胖。 关键他还很矮,站在又瘦又高的司仪旁边像个穿了西服的乞丐似的。 陈月洲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才300积分,就算把积分刷满,一年时间不都没有吗?” “哈?什么意思?” 478悠悠地解释。 陈月洲沉默。 这任务评分真现实,不但看脸还看智商和社会地位。 这年头,想当个高分人渣都不容易。 不过,三百分也是分,只有两分的自己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转头望着张晓雅,看着她呆滞的眼神,靠近她,在她耳畔惋惜般地轻语:“我真的没想到啊,张明宇会再在一次骗你。” 张晓雅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死死的抓栏杆,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凸起。 “小雅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给我打电话说愿意主动联系你,是害怕你耽误他的婚礼,现在婚礼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了,门口保安肯定已经堵死了,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进不去了。” 陈月洲在张晓雅的耳边细细地说着,声音平而静,音调却又在每一句话的末尾稍稍上扬一些,像是引导般—— “小雅姐,应该看明白了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你想想啊,你现在在这里吹冷风,他却在这里迎娶白富美。” 陈月洲唉叹一声,像是替她惋惜。 “一旦今天的结婚仪式完成,这在场的权贵都知道张明宇是这家的女婿了,他以后要什么有什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将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阻止他可你呢?” “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生下来,你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你怀孕被抛弃的事情,都暗地里骂着你破鞋,你要是找个好点的男人,她们指不定会出来戳你软肋,你想想啊,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张晓雅握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害怕。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困在斗兽场里无助的野兽,已经斗争了太久,浑身伤痕累累,无力再去拼搏,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现在能破坏它们的办法,已经没有了,除非——” 陈月洲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张晓雅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陈月洲的眼,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除非现在有谁,能够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去破坏婚礼的现场。” 陈月洲露出惋惜的表情:“但是这里可是13楼,能冲进婚礼现场的唯一方法就是跳下去,可谁又不是鸟,怎么下去啊?”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不过,没有李薇做得好吃。 想到李薇,陈月洲内心咯噔一下。 “怎么样?”小姑娘露出期待的眼神。 “都挺好吃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洲回过神,笑着拍拍陈语轩的肩膀,“快去上学吧,别耽误了。” “好!” 得到陈月洲的肯定,小姑娘像得到了莫大的奖赏:“以后姐姐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你就安心上班。” “行,那就交给你了。”陈月洲微笑。 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陈语轩内心成熟是理所应当,她很清楚,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收留她,她必须要有被别人需要的理由才不会被抛弃。 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出现那么样一个人,像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对她好c保护她c爱着她,她在那个人面前可以毫无伪装地活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他,必须让夹在现实和梦境中摇摆不定的陈语轩认识到——活在现实里的人偶尔可以做梦,而永远在做梦的人很难回到现实。 只有首先作为一个现实中的人,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财富能够立足于世界上,才能有资格做梦,并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全身而退。 不论是翟建鹏还是其他所谓的“大叔”,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的选择。 陈月洲隔天下班问478要了陈语轩母亲的电话,伪装成她同学的身份发了条短信,替她报了平安,说最近考试复习的得紧,就住在他这里。 他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做完,警察就找上门来。 而陈语轩,性格虽然有些叛逆,但本性是老实乖巧的,对待学习还算认真,成绩稳定,模考分数在一本上下浮动,考个一般的大学不成问题,不过考北医的话至少还得再提升30分才有戏。 但好在她拉分的科目正好是陈月洲最擅长的理综,所以不太担心她后期的提升。 生活方面,陈语轩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定时煮菜做饭,陈月洲下夜班的时候洗好的被褥和衣服早早就被挂在了窗户外面,房间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让他不禁又想到了李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间两人曾经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和自己的父母联系? 陈月洲望着晾衣杆发愣,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洲洲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可以吗?”是陈语轩。 不回来? 陈月洲心里嘀咕。 他和陈语轩相处有些日子了,她是个外在活泼元气,但内心相当细腻c懂得轻重的少女。按照她的性格,不是个轻易夜不归宿的类型,除非 陈月洲立刻找出478:“是不是翟建鹏那个家伙找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8.83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 加了份汉堡, 一番狼吞虎咽后, 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 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 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 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 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 “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月洲顿时蹙眉:“” 谁他妈是欠这个女人的了? 他帮她,是因为系统安排了任务,他没得选;可如果没了任务,他帮他,完全是个好心,这个张晓雅倒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还威胁他? 陈月洲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问了一圈大学同学,却就是查不出来张明宇的去处了。 倒不是这些同学多讲义气或者口风有多紧,而是这个女人相比小人得志的张明宇,更加不讨人喜欢。 怕是她平时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吧? 陈月洲心里估摸着,对张晓雅已经有了些定性—— 她这样的女人,算是苦命女人中常见的一种类型。 典型的被这个男权社会编织出的最大的谎言“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婚姻c爱情和孩子”这种鬼话迷了三观。 一谈恋爱,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男友一个人。 对男方百依百顺c处处优先——大人们不是都说了嘛!毕竟也许这个人就是未来的丈夫啊!对女人而言家庭多重要啊! 对朋友视而不见c敷衍怠慢——鸡汤不是天天说嘛!朋友什么的都是人生的过客,走了这个还会来下个,人生终究是孤单的! 对靠近她男人的人虎视眈眈c态度恶劣——不是有句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小心一点总不是错! 到头来,周围人都知道了她的德行,谁又愿意招惹这么个神经敏感还没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人只会慢慢丧失整个交际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世界里只有男友和丈夫可以依靠的生物。 而男人,呵。 撇开性别不谈,人性几个样,活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命好的话,忙忙碌碌到中年的时候感慨一发:自己怎么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走到最后的朋友还一辈子围绕着家庭打转转? 命不好的话那悲惨的下场可多着呢。 而这样的结局,又怪谁呢? 陈月洲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 张晓雅这个德行的女人,太过于把对象当回事,而人这种生物,最容易习以为常别人的好。 走了一个张明宇,重新找到下一任男友,就算对方是个品性正常的普通男人,八成也会被她养成李明宇c王明宇c苏明宇 除非她不打算结婚了,换个单身贵族的方向发展。 可瞧着她之前说话的德行,又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传统女人的思维模式,对她而言没有婚姻的女人就是失败的,这么走对她行不通。 陈月洲不禁召唤478:“你说,如果我把张明宇的报复值刷满了,不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可以吗?这任务怎么判?” 478回答: 陈月洲惊了:“那要是没让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的及格线的话岂不是我得被拖累死?” 478想了下: 让[巅峰值]对象死亡也成? 也就是说让张晓雅死亡也可以? 陈月洲灵机一动。 “昨晚看到她定了婚纱穿,气走了。”张茜长叹一声,无力又无奈,“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月洲见对方父母也跑路了,一时半会儿没辙,只能上前劝她:“小雅姐,我们今天是为了让张明宇和那个女人过不好才去的,你穿成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人家新娘都是婚车送到酒店门口,跟一大堆亲朋好友还有新郎一起进去的,你就一个新娘带我们俩伴娘,也没个像样的车,一看就有问题啊?你这酒店大门都进不去啊大小姐?” “这我不管,我就是要这么进去,如果你们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张晓雅冷着脸,双目无神,却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张茜气得头疼:“小雅!你怎么还这样!” “不过,如果有些人能帮我的话”张晓雅抬脚,将身侧的小箱子一踢,箱子倒地,洒出一沓沓粉色毛爷爷。 “这里面总共九万,这是我在北川这么几年奋斗攒下来的全部钱,只要能让我穿着婚纱进去婚礼礼堂站在张明宇身边,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月洲呼吸一窒。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彻底疯了。 还说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简直做梦好吗? 就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怕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小雅!你疯了?”张茜惊呼。 张晓雅冷笑:“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青春全部堵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我的朋友c家人c同事全部都为了这个男人而离我远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牺牲点钱也不算什么,我就是要穿着这身婚纱站在他面前,让他扪心自问,到底对我有没有惭愧,到底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小雅你”张茜气得胸口疼,“你才多大啊,青春什么青春啊!你要是为了这种人渣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毁了青春呢!买股票赔本了还要学会及时止损呢!”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张茜气得喉咙直冒烟,最终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坐下,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凉开水。 看着眼前固执的张晓雅和气得大脑发懵的张茜,又看了眼地上的钱,陈月洲有些出神。 张晓雅虽然蠢,但还真是肥得流油啊 这些钱可比他读研究生出门工作或者赖着李薇来钱快多了 这任务要是做成了,岂不是赚大了? 陈月洲头一次觉得有个系统似乎还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蹲下身子,将洒落出来的毛爷爷全部塞回箱子,转身装进自己包里。 尔后看着张晓雅,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决定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我现在去打车,你收拾好了就出门。” 之后转头看向张茜:“小茜姐,我们的作战方略改变一下,我等下微信发给你。” “啊?什么?”张茜看着他背着钱迅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月洲出门,给隔壁24小时便利店打工的小哥了三百块钱,让他穿件西服跟自己出趟门,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他给滴滴开了个□□,分别叫了两辆车,选的都是优质型,目标地曲阳国际酒店。 连续取消了好几个十个订单,总算刷出来一辆宝马和一辆凯迪拉克接单。 上车前,他给两辆车的后视镜上挂了个小红花,司机问他干什么,他解释:“新郎昨晚和人喝大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说是输完液十点才能来,车队压着没法出发,所以想着先把新娘子送去酒店。” 司机露出颇为同情的目光:“隔天就要结婚能喝成这样,这男人得有多不负责任,这新娘下半辈子日子可真苦啊。” 等两辆车到达了酒店,陈月洲扶着张晓雅先下了车,张茜和便利店小哥从后车下来,他转身悄悄给小哥胸前别上花。 酒店外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今天是哪个厅的?我现在通知一下。” 陈月洲立刻戳了一下张晓雅。 两人刚在车上商量过对策,张晓雅迅速装着呕吐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车队中途堵着了,就我们这两辆打头的车来了,我家新娘子晕车,想吐的厉害,能不能先进去上个厕所啊?让新郎在门口等车,一会儿车都到了你们再通知开厅行吗?”陈月洲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凑近保安了一步,“我们家新娘子,都三个月了,坐车难受得不行,但不方便对外说” 张晓雅呕着呕着由于用力过猛,还真吐了出来。 陈月洲:“” 人蠢得不行,演技倒还不错。 这时,不甘示弱的便利店小哥凑了上来,一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抱住张晓雅,两眼泪汪汪的:“媳妇儿!媳妇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这么冷的天你们先进去吧!吃点东西暖暖肚子!等车队都来了我来登记!” 陈月洲:“”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保安忙挥挥手:“行行行,这天气穿婚纱的确怪冷的,肚子还那什么,你先进去吧,点个早饭吃吃。” 张茜和陈月洲忙搀扶着张小雅进去。 便利小哥很敬业地对她们离去的方向挥挥手:“媳妇儿,我马上就到啊,想我的话打个电话啊,我爱你啊!” 陈月洲:“” 哥,我就给你了三百块钱。 别演了,回去吧。 天怪冷的就穿个西服你不冷吗? 进了大堂,陈月洲去开了个套房供几个人暂时休息。 可拿了房卡刚一回头,刚还站在身后的张晓雅就消失不见了。 “小茜姐?小茜姐!她人去哪儿了?”陈月洲慌忙抓住一旁正在电联发传单人员的张茜。 “啊?”张茜一愣,随后瞬间面色惨白,“该死!” 陈悦洲顿时有些恼: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一个孕妇!真他妈窝囊! 他冲到电梯口摁了上楼键进去:“小茜姐,帮我看看隔壁电梯最终停在了哪一层,这就两户电梯,刚才这大厅又没什么人走动,旁边的电梯却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张小雅上去了,一旦确定立刻给我发微信。” 说话间电梯关了门,不一会儿陈月洲收到微信:[电梯一路没停,最终停在了12楼。] 12楼? 那不是天台吗? 陈悦洲顿时觉得脊背一僵,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她不会,又要跳楼吧?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张晓雅走上人生巅峰抱有任何期望,但唯独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沫c他所散播的一切事实将会变成流言蜚语c他回到自己原来身体的终极理想,也会随着张晓雅的死亡而终结 厚重的电梯门划开的刹那,陈月洲箭步冲了出去,他疯狂地奔跑在天台上,寻遍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直到来到天台边向下看—— 天台的正下方,遍地开满了不合时节的百合花——恰好是张明宇和李娇娇结婚的那座礼堂的户外婚礼现场。 而张晓雅,就站在那堆鲜花中间,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花束,闭着眼像是在祈祷。 陈月洲狠狠踹了脚墙墩子,掏出手机联系张茜:[人找到了,她应该是爬楼梯上去的,三楼,张明宇婚礼现场的户外花园,务必在工作人员赶到之前骗走她。] 冲下楼的时候,张晓雅正坐在百合花丛中央,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扯着手中的花束,无论张茜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动。 陈月洲揉了揉眉心,他算是彻底对这个女人死心了。 如果说幼苗感染病毒只需要打针灌药就能痊愈,那她张晓雅就是病虫腐蚀到心窝的成年大树。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清冷:“我刚联系了张明宇,他说,可以答应你避开所有人见一面,他也想和你单独谈谈。” “什么?”张晓雅惊出声。 陈月洲继续:“你跟我上天台,他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他在天台等你。” 之后,他转头拉着张茜:“小茜姐,小雅姐让我去约张明宇到天台聊聊,为了预防万一,我会盯着她,但你还是把小雅姐的父母接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茜点头:“我尽快,你一定要看着点她,别让她再捅什么乱子。” 478一边啃着干饼一边看着戏。 见陈月洲没搭腔,这才悠悠地放下饼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少女平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阴鸷而麻木的双眼眼底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 陈月洲余光瞥了眼她,没回头:“把你的书和试卷都拿过来。” “是。”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他们大多数因为幼年被歧视c被无视c缺乏关爱和自信心的关系,对于面子c荣誉和认同感的渴望往往比正常人要强很多,但内心也比正常人要敏感和脆弱很多。 自负而自卑,自尊而自弃,开朗而内向,大方而敏感,清高而卑鄙。 性格是他们的保护色,如同战士对外挥舞着冰冷的金属长矛,包围着沙子堆砌的脆弱堡垒。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c失去了光明c失去了工作c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c没有朋友c没有妻子和孩子,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9.84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 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 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 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 会就是会, 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 “在这儿做, 哪儿都别去, 给你一上午时间, 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 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 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 “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 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 一直在学习, 从来没间断, 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那,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将凳子向前挪了挪,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还顺便写了备注:[给我绕过所有保安,二十分钟运到天台旁的楼梯口,我再给你五百元。] 单子刚一发出,立刻被人接下,不到十分钟,就见楼梯口站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推着货架:“全村我最酷是谁?”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是个学医学的,主修临床医学,最感兴趣的专业是辅修隔壁的基因学。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其实非要说差异,力量是最悬殊的差异。 在其他方面的差异固然有,但是各有所长,不能随意评判哪个特长更加优秀。 而且,其他方面尤其是脑力的个体差异随着人类不断的适应社会而进化越来越明显,已经很难再以旧时的大数据或者性别为界限划分差异。 男女之间,让女人如今成为“低人一等”身份的并非真的谁比谁优秀,而是力量——无法撼动的绝对力量的差距。 没有科学的远古,体力劳动力成为人类生产发展的主要资源,暴力是解决对手的主要手段。 男人在力量c速度上的优势几乎完胜于女人,因此从那个时候,一个更加能够带来生产资料和解决暴力的性别,自然就成了拥有控制和制裁其他性别的权力者。 作为一个权力者,如何控制和统筹自己的奴隶和仆人不去造反,而是更加地尊重自己? 神化君权c禁止读书c埋藏优势c精神洗脑c社会孤立等等。 这些手法和帝王学中——君如何统治臣,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极大部分不会去探求一个道理的渊源和目的性,他们懒得去翻那些对“活在当下”没有用的典籍,也不会怀疑大多数人所坚信的东西,而是一味地接受,甚至在接受之后,忽略掉大前提,选择找一堆小前提以达到自身的逻辑自洽。 所以,社会发展到今天,社会千百年来的积淀,不光是大多数不读书的男人和女人认为女人极其窝囊,甚至连大多数非基因学等专项研究此类课题的高知分子都认为女人就是一无是处的。 所有人从小就受着这样的教育,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人,不光是女人,还有男人,他们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和男人,而是这个社会氛围下的“女人”和“男人”。 社会赋予了所有人太多的洗脑和教育,尤其是在一些即使经济发达可是思想依旧缺乏碰撞的城市,女人和男人的“社会性别”远远凌驾于他们的“生理性别”之上。 所以,初次到北川或上海念书的人总会说:“这里的女人怎么这么泼?男人怎么这么娘?” 这样的说辞来自于这个人所处的那个地区对男人和女人“社会性别”的刻板印象,而刻板印象来源于很多历史的积淀。 可是,男人和女人真的该如此吗? 而女人真的该这么自轻自贱然后以此为生吗? 从他的角度来讲:真他妈应该。 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为下等,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大部分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生而高高在上的滋味谁不喜欢? 人性本就贪婪,你不能奢求他人从出生就在享受某样福利的同时,还要去思考这份福利的正当性。 但一个女人,尤其是正在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女人还会这么想那真是一种悲哀,源自无知的悲哀。 比如眼前这个张晓雅。 他到目前为止对怎么让她走上巅峰都报以疑惑,目前只能先刷张明宇的分数,凑足了生存时间再想办法解决张晓雅。 又磨蹭了会儿,楼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奏乐声。 陈月洲趴到围栏边查看情况,此刻嘉宾已经入席,新郎站在舞台中央,新娘正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施施然上台。 陈月洲见状,嘴唇上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大步上前,一脚将新娘人偶踹了下去! 随后转过身,抱着那箱子“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直接丢在了空中。 新娘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塑料制的四肢立即磕成了碎片,油漆炸开包来,血红顷刻间染了整片百合花地,染红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宾客席,染着油漆的诡异的芭比娃娃飞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只正好插在了李娇娇的盘在头顶的发包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85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陈月洲:“” 我他妈打架前你怎么不劝着我呢? 现在倒好, 整个人和废了一样 既然硬的来不了,陈月洲只得来点儿不太硬的,他抬眼望着陈悦豪, 声音阴鸷而冰冷:“臭小子,看来技校你是上腻了, 打算去监狱里安家。” 陈悦豪见血的时候已经呆了, 听到陈月洲这么一说,吓得连连退后。 长这么大,他虽然向来对两位姐姐不客气,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的, 绝对不会轻易见血 可今儿个二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居然冲上来就袭击他,他一时没忍住,挥拳打了她 谁知道她身子骨这么弱, 一拳就倒,又倒霉撞在柜子上, 伤成这样 陈月洲见他发愣,不禁怒:“你他妈打人的时候牛得不行,出点事就这怂样子?还不打120?等着我血流干死在这里吗?” 陈悦豪被这么一吼, 清醒过来,他忙拿出手机。 可刚解锁, 手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送去医院, 万一二姐报警可怎么办? 陈月洲看出他的纠结:“我警告你, 今天我伤成这样,你给我治好,我就不报警;但你不治,我死在这儿,你把爸妈全抬到公安局门口也救不了你。” “你你威胁谁呢!”陈悦豪的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插,“你就那么点儿伤,去门口卫生所看一下不就行了吗?你再乱吼吼,信不信我给爸妈说!” 说着他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陈月洲:“快点起来,去卫生所!”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 我他妈要是能起来,你小子还能四肢健全站在这儿? 见地上的二姐状似,陈悦豪没辙。 他想了想,转身去厨房拉来买菜用的四轮推车,将陈月洲从地上抱起,直接以坐的姿势放了进去。 陈月洲身子小,整个人还真陷了进去,身子呈u型卡在车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像是怕被人看到,陈悦豪又从浴室找了条浴巾盖在陈月洲身上,这才满意地推出门。 478有些担心陈月洲这个姿势会不会缺氧: 陈月洲:“” 妈的。 这他妈推人还是推大白菜呢? 陈悦豪出了门推着小车子一路狂奔,任凭陈月洲脑袋摇摇晃晃把鲜血洒了一楼道,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特意低着头回避摄像头,生怕别人不觉得他可疑。 于是,当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色颇为紧张的男孩推着盖着白色浴巾的购物车,购物车的铁架上到处染着诡异的红色液体,一双粗糙无力的小手从白毛巾下露出来,一汩汩殷虹的血顺着指尖垂落在地。 一滴,两滴,三滴。 这时,那手忽然动了动,挣扎着对着人群用力一伸:“救我救救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敢情这是刚杀完人打算处理尸体被撞见了啊? 半小时后,脑袋被包成粽子的陈月洲和挨了路过英雄好汉几拳鼻青脸肿的陈悦豪坐在了公安局的询问室里。 “怎么回事?人是能这么打的吗?打死了你去坐牢吗?” 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发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这警察什么意思?自己为难二姐?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就能做出判断? 有毛病吧?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二姐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他陈悦豪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挣钱孝敬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考虑到眼前警察的威慑力,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发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这边老警员已经写好了文书,往陈月洲和陈悦豪面前一摊:“行了,你们俩,在这儿c这儿,把手印一摁,就当是和解了,晚上回去,你这个当弟弟的啊,请姐姐在门口下个馆子吃顿饭,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对不?” “行了知道了。”陈悦豪干脆利落地摁了手印。 陈月洲顿时蹙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侧眸:“怎么?你还想告他?” 陈月洲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伤成这样,赔偿都没有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顿时笑了:“小姑娘,一家人你还谈赔偿啊?” “为什么不谈赔偿?”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警察同志,我瞧着你不是看不懂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瞧着你一眼就能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和稀泥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派出所的门他八成儿一分钱医药费不给我,指不定他今晚还让我睡大街上去。” 老警员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要怎样?我找个同志送你回家?看着你进房子?” “这样,我要一万块的抚慰金,当然这钱不光是抚慰金,里面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等等。” “你还要钱?”陈悦豪瞪大了眼睛。 这个二姐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吃错药了吧? 出手打人还想要钱? “要钱,为什么不要?”陈月洲抱着双臂,语气冰冷,“陈悦豪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钱,我是不会在这纸上签字的。” 来警察局之前,陈月洲早就知道警察不爱管家里这档子破事,中国人喜欢渲染血脉亲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管来管去反而里警察不是人。 但如果一方就是不和解c不服软c就是不认“一家人”这个理,程序该怎么来还是得怎么来。 既然得按程序来,那要么就是抓人按行政拘留关个几天,要么就是调解。 拿什么调解?当然是拿钱。 于是刚趁着付医药费的时候他瞥了眼陈悦豪的银行账户余额:1022049元。 以往陈悦豪就是这么剥削原主的,他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吧? 更何况,他可是来刷分的,如今出师未捷,还在478面前丢了脸,这钱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到! 陈悦豪被气得头皮发麻:“你爱签不签,明儿个等爸妈来你就死定了!你先动手还敢要钱,你好大的胆子!” “我死定了?” 陈月洲对陈悦豪露出同情的目光,凑近他低声笑:“陈悦豪,我打你的时候是在你房子里,走廊摄像头拍不到,你打我的时候也在房子里,可是你却把我的身体推到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 你知不知道,单从监控记录来看,是你单方面在对我施暴。我现在不签字,就代表我不和解,我不和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我有一万种说辞和方法能让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回不去家,爸妈来了都没用。” “你——”陈悦豪被吓得后背一僵,他忙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警员。 一旁的老警员感受到这束迫切的目光,清了下嗓子:“孩子,这年头大街上打架的闹事的被关进来,你说你姐弟俩至于这么闹吗?不然你就给你姐转些钱,你看你,身上穿着上千块的衣服,也不差这些钱,何必让你姐姐不开心呢?对不对?” “你你们” 陈悦豪说到底不过是个打小被家里娇生惯养还没什么文化的熊孩子,从没摊上过什么事儿,从刚才进了派出所就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眼下被陈月洲随便吓了几句,已经蔫成了萝卜干。 他只得悻悻掏出手机转钱,原主没有智能机,陈悦豪就把钱转在了qq上。 一边打还一边想:等着,出了这局子的大门,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行吧,那就这样吧。”收了钱,陈月洲飞速在纸上摁了几个红手印,转身就走。 想了想,他又倒了回来,看了眼老警员:“警官,再打扰你一下,麻烦你拖着他,先别放他走,等我走个二十分钟再放人,免得他一会儿出去撵上我揍我一顿,又把钱抢回去。” 陈悦豪一听,最后的小九九也被人看穿了,此刻气焰全无,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起转转。 钱没了,小心思还被人看透了,等爸妈明天赶到怕是二姐人早跑丢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这时,系统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陈月洲惊了:“我脑袋都这样了才两分?” 478翻白眼: 陈月洲:“”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被陈悦豪那一拳支配的屈辱。 太丢脸,他不想说话。 478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陈月洲瘪嘴,妥协道:“行吧行吧我做总行了吧” 这么想着他头也不抬朝外走,刚好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两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看着点。”陈月洲脑袋疼,他抬头,对上双有些熟悉的眸子。 那人穿了身墨蓝色的警服,原本稍稍有些痞的相貌被制服禁欲的气息这么一衬托,越发显得干练帅气。 陈月洲记得,他是中午吃饭坐在自己隔壁和警察一桌的男人,1600分的家伙。 男人低头,看到阿拉伯人造型的陈月洲,眉毛一挑,神色一瞬间变得幽深,但顷刻间又恢复淡然:“这怎么回事?” 老警员抿了口茶:“还能怎么回事,姐弟打架了呗。” “打架?”男人背靠在门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像审犯人般瞅着陈月洲,声音低低的听不到情绪,“被人训话也不怕,被人挟持也不怕,吃饱饭就去闹事打架,还真行。” “没事吧?”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c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即使配合到位,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也是个脑子不好c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明明地上的人已双目紧闭c四肢松软c明显背过气的样子,老头仍然不死心,对着肚子重重地补了好几脚才罢手。 过了会儿,蹲下身子戳了戳陈月洲的脸,确定已经昏迷,大手揽过他的肩,将他像麻袋一样抗在背上。 陈月洲痛得难以呼吸,也不想动,想着老头应该会送自己去医院,就没怎么挣扎,继续保持假死的样子。 可谁知走了没几步,老头拨了通电话——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一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86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小雅, 小雅你把刀放下来, 放下那个孩子, 她只是个送饭的, 有什么你跟妈妈说,好不好?”一位满目沧桑的老妇人哽咽着冲着这边恳求。 这时,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 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 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 妈妈求你, 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 妈妈带你离开北川, 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 步履蹒跚地向后退, 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 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 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 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 咱们回老家,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张晓雅,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陈月洲脸蛋白皙干净,相比坐在对面的陈语轩的脸蛋还要细嫩几分。 她倒下的时候,呢子外套是敞开的,里面紧身的毛衣衬托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格外性感迷人。 翟建鹏托起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臂异常的细腻柔软,就像是刚煮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没事吧?” 翟建鹏被这份手感所震惊,禁不住多看陈月洲两眼。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她虽然年轻可爱还元气,身材消瘦双腿笔直,但说到底这个身材脱了衣服毫无诱惑力。 正面做的时候她胸小没有触感,后入的时候她臀不翘使不上劲儿,侧卧的时候她腰的弧度不够弯c肋骨又硌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这方面没有悟性,即使配合到位,却依旧没法让人尽兴。 要不是因为图她那份年轻和新鲜劲儿,还真不如去外面做个大保健快活 “姐姐?” 就在这时,陈语轩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陈月洲。 陈月洲也跟着露出吃惊的表情:“咦?小轩?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翟建鹏问出声。 陈月洲忙从陈蕊怀中钻了出来,大方的自我介绍:“嗯,你好,我是陈语轩的堂姐,陈月洲,这位是我的表姐,陈蕊。” 三人都姓陈,翟建鹏一时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戚。 身后的男生又扒了几口饭也凑过来:“我正说话呢,你们在这儿乱认什么亲戚?” 还佯装出要继续打陈月洲的样子。 翟建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色不悦:“你敢再对她动手小心我收拾你。” 男生一听,一把推开翟建鹏,骂骂咧咧地离开。 翟建鹏瞧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哂笑。 全身上下家当不超过一百块还长得普通的穷学生也会有女人倒贴啊看来陈语轩的这个小姐姐,和她一样也是个脑子不好c容易搞到手的货色。 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男生的怒吼——做起来很紧。 他本能地滚了滚喉结。 陈月洲好歹内核是个男人,瞬间就从翟建鹏眼中捕捉到了“精虫上头”的情绪,反射性地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洲,小洲你没事吧?”陈蕊也发现了翟建鹏神色中的异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陈月洲。 翟建鹏的视线瞬间僵直了。 眼前的女生,一头深咖色的大卷,精致无瑕的五官,上身穿着白色修身的线衣,下身是皮粉色包臀毛呢裙,脚上一双黑丝。 她身材极好,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其次是她蹲下时圆翘的蜜桃臀,之后是她低头时线衣前凹出的一个窝,恰好能看到她丰满绵乳的深沟。 一次撞见两个姿色不浅的妹子,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翟建鹏觉得一股热血直朝着头顶冲。 再回头看坐在对面的陈语轩,顿时觉得没了刚才哄她劝她的冲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87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 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 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 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 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喏, 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 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 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 医生, 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又抬眼看向陈月洲, 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 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想说的话很多, 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虽然是北医学生,可他作为一个男人, 对妇科是完全一窍不通。 “算不上大事, 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 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月洲侧过头,只见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张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肚子上像是抱着毯子之类的东西。 陈月洲顿时觉得身子莫名发软,手指用不上劲。 察觉到陈月洲微妙的变化,478跳了出来: “没什么”陈月洲张了张口,缓了几秒又绷着脸摇摇头。 478说着用她的小猪蹄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 陈月洲愣了一下,接过棒棒糖扯开包装塞到嘴里:“我心情好着呢,就是刚才来来回回要上下楼缴费,觉得有点累。” 又挂了会儿水,一个小护士出来为陈月洲拔了针:“挂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陈月洲点了点头,跟着护士进入手术室,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护士给他插上了呼吸机和指夹。 随后来了个麻醉医师,给他打了针麻药,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醉医师已经离开了,陈月洲有些紧张地看向身侧的护士:“我现在什么情况?” “做完了,不过要保宫。” 护士伸手托起陈月洲,将他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替他穿好裤子,还戴了类似束腰带的东西:“我推你去小厅,你就躺在小厅看电视,待会还要吃药,麻药劲儿等会儿过去了肯定会有些痛,不过具体多疼因人而异,不要乱动。” “嗯。”陈月洲稍微扭了扭腰,觉得腰部还有些麻,疼得不是很厉害,就是浑身乏力。 小厅不大,每三张床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正前方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许是夜黑了,病患少了,一眼望去,小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小床上零零星星躺着几个患者。 从窗户向外望去,高楼大厦早已亮起万家灯火,那片五彩斑斓此刻显得蓝白标配的医院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暖气不热了,陈月洲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身子,一只手摁在腰间温热的腰带上,一只手掏出手机翻着。 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陈月洲用手一划拉,是张茜:[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接你吗?] 陈月洲回复:[没问题,但是明天不要带小雅姐。] 对方收到短信后回复很快:[行,没问题,那还在今天的那家星巴克见行吗?] [可以,不见不散。] 陈月洲摁完,默了片刻,又将字逐一删除,改成:[小茜姐,我把图发给你,你帮忙一印刷吧,再找十个临时工24号腾出时间来,记得不要告诉小雅姐,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明天出不去。] 发完这一条,陈月洲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闭上眼,之后手机又响了几声,也没再去看。 如果说刚才他的腹部只是有些隐隐刺痛,那么此刻他的腹部就像有个练拳的拳击手在尝试新的沙袋,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用力,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精准,拳拳砸在他的内脏上,让他快要难以呼吸。 陈月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痛过,就算脑袋上扎着绷带,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漫长又煎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这么痛,是被隔壁家的串儿狗咬伤了小腿。 那狗叫纯子,邻居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平时被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纯子遇人不乱叫,学习能力快,还能帮着看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纯子老实温顺,是条好狗。 可偏偏那时候他熊得厉害,就是喜欢逗狗。 他路过邻居家时总是用石头砸纯子,纯子每每见到他都会避开;可就那一次,他再去拿着石头砸纯子的时候,纯子却扑了过来。 纯子咬伤了自己,他父亲就提着耕地的耙去了邻居家。 邻居怕赔钱,就杀了纯子,炖了一锅烀狗肉,取了半锅给自己家送来。 那个冬天,他腿疼了快两个月,他家的狗肉也吃了快两个月。 后来开春儿了,他看到邻居家院子里多了四条小狗,毛发的颜色和纯子一样。 打听一问才知道,去年冬天纯子下了一窝小崽子,纯子总是把崽子护在窝里,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直到纯子被杀了,小狗才被从窝里掏了出来。 邻居说到这里还笑了,他说纯子原本下了五个,有个可能是被冰雹砸瞎了眼,发现之后就做了狗酱,小狗肉嫩口感好,配着葱大饼特别下饭。 那天他回家之后,就发了烧,据说睡着了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害了纯子和小狗。 父亲就坐在床头安慰他说:有些动物就像女人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它们死了被你吃了,那是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是它们的价值所在,那是它们的光荣 他总觉得父亲哪里说的不对,想辩解,却张不开口 “陈月洲,该吃药了,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陈月洲迷蒙中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父亲的脸和童年的那张大炕,而是陌生冰冷的休息室,小护士端来了水和药递给他,转身解了他身上的束带。 “吃完药就可以走了,一周后记得来复查,还有,回去之后一直垫着卫生巾。” 吞了药,陈月洲缓缓出了口气,一边穿外套一边声音虚弱道:“478,你好歹是个系统吧,商店里有转换性别的道具吗?” 正在玩王者荣耀的478塞了一坨棉花糖进嘴里: 陈月洲有些不死心:“那屏蔽痛觉的道具总有吧?” 478说话间不小心被对面廉颇大招锤了个正着,她气得将手机一丢,这才发现陈月洲的脸煞白煞白的。 陈月洲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他挺了挺腰,尔后身子一抖,猛吸一口冷气又咧了咧嘴。 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张茜叹了口气,知道陈月洲的意思:“男人,长得丑点其实有安全感,而且,男人啊,长相其实不重要,你还小,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蛤蟆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3.88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不懂, 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 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蛤蟆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 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 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 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 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 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 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这年头,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 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又过度敏感,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 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 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单子刚一发出,立刻被人接下,不到十分钟,就见楼梯口站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推着货架:“全村我最酷是谁?” “卧槽?”陈月洲看了看表,“你怎么混进来的?从哪儿来的这身衣服?” 小哥看着陈月洲:“你是全村我最酷?说好的五百块呢?” 陈月洲打开支付宝:“你扫我。” 小哥收了钱,一边卸货一边道:“唉,酒店做事,客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的,我本来就是个闲职,所以顺便当个跑腿,没事接个酒店内部的单子。” 说着他笑笑:“顾客需要让人跑腿的差事多了,摸个鱼多大个事,你要的这些东西平时弄个什么展览啊c聚会啊都会用到,仓库都有,我就直接给你拉来了。” 陈月洲瞧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那如果我再给你个差事,你还干吗?” “给多少钱?” “再给你一千。” “妹子你真爽快。”小哥问,“什么差事?” “帮我把楼上的妹子绑在水管上。”陈月洲指了指张晓雅。 “啊?”小哥愣了一下,“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谁让你做犯法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要去犯法吗?”陈月洲叹了口气,瘪着嘴巴,瞬间进入编故事模式,“我姐姐她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可是心里藏着别人,不想结婚,我怕她跑了,所以我才堵在这里” 小哥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娇滴滴快要哭泣的样子,不禁心头软了些,再瞧了眼穿着婚纱站在楼顶不畏风寒的张晓雅,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只帮你摁住她,要捆要绑你自己上。” “谢谢大哥。” 回了天台,陈月洲拉上小号棉袄先套上,随后将大号的棉袄交给张晓雅:“张明宇脱不开身,他马上就来,让我先把棉袄给你,别冻着,你瞧。” 张晓雅接过棉袄,瞬间红了眼眶:“这棉袄,真的是他给我选的吗?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棉袄,就是这种上紧下松的,也是黑色的” 陈月洲:“” 大姐,这种棉袄是百搭款! 百搭听得懂吗? 就张明宇那又胖又矮的身材和你这种又瘦又高的身材,唯一能穿的情侣服也就剩下这种百搭款棉袄了好吗! 重生一次,还要多看一次张晓雅给自己加戏,心好累。 张晓雅二话不说脱了婚纱,陈月洲这才看清,她里面只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和四角裤。 陈月洲不禁打心底佩服——上一世,她就穿着这么点儿东西在零下几度的天台上坐了快两个小时,这毅力,真牛逼。 等张晓雅穿了棉袄,陈月洲对身后藏在墙角的小哥摇了摇手,小哥立刻跳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摁倒张晓雅。 陈月洲趁机拿着麻绳手脚干脆利落地将她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个”张晓雅还来不及开口,陈月洲已经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堵上了张晓雅的嘴。 “不好意思,得委屈你一会儿了。”陈月洲挑挑眉道。 这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嘴太臭,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产生再让她跳一次楼的想法,他选择从一开始让她闭嘴。 等小哥走后,陈月洲把张晓雅脱下来的婚纱和假发套在了假人身上,他用刀撬开假人的螺丝,将那堆芭比娃娃塞了进去。 之后,将油漆倒入塑封带,黏紧,塞入假人身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月洲打开微博,搜索:北川地方报道。 出现一堆类似名称的v用户——这些十有八jiu都是些小报小社,就爱发表些无良虚假伦理性新闻博眼球。 陈月洲找了其中几个显示在线c且粉丝数高达十几万的,各个私信过去:[嘿,伙计,有记者证吗?我这里有条大新闻,就在曲阳国际酒店。] 对方都回复得很快:[当然有,什么新闻?] 陈月洲:[晨星布艺知道不?] [最近不少地方扶贫不都是那个厂子的家纺制品吗?] [没错。]陈月洲笑,[今天,晨星布艺老板的女儿在曲阳酒店举办婚礼,他那个上门女婿的前女友大着七个月的肚子马上就来砸场子了,你们不来?] [真的假的?] 陈月洲拍了张人偶的照片:[那爱来不爱,你要不来我发给其他家了,好心给你们个新闻,不信算了,反正我就看这热闹谁有空能报道了。] 发完,他收了手机,转过头看着张晓雅,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陈月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明宇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你一定比我清楚,可是为什么你还那么惦记着他?爱他?你确定你爱那么丑的男人?” 说到这里,陈月洲哂笑一声:“人人都爱美,你他妈就算瞎了我相信也有基本的审美你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你所为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说完,陈月洲将假人往围栏边推了推,看了看下面——宾客们这才慢慢入席,距离婚礼开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转过头,走到张晓雅的面前,瞧着她:“你听着,张晓雅,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忙着活自己的,你到底是个biǎ一子也好还是坚贞的裹小脚女人,真实的你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你表面上丢了什么人c出了什么丑c你能为他们茶余饭后带来什么笑点,好好想想吧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吧,妹子。” 陈月洲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很想抽一口烟。 478悠悠地冒了出来: 陈月洲:“来一根。” 接过烟,478替他点了火,一人一猪在脑内世界都抽起了烟,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么久一直被刷积分保命这差事压迫着,搞得他陈月洲都快忘了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生前的他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自由,讨厌责任,脚踏n只船,懂得自我营销,擅长玩弄感情和操作他人,将万事万物都变成为自己服务的百宝箱。 还有,他其实是个什么道理都懂的人。 他是个学医学的,主修临床医学,最感兴趣的专业是辅修隔壁的基因学。 他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人,其实非要说差异,力量是最悬殊的差异。 在其他方面的差异固然有,但是各有所长,不能随意评判哪个特长更加优秀。 而且,其他方面尤其是脑力的个体差异随着人类不断的适应社会而进化越来越明显,已经很难再以旧时的大数据或者性别为界限划分差异。 男女之间,让女人如今成为“低人一等”身份的并非真的谁比谁优秀,而是力量——无法撼动的绝对力量的差距。 没有科学的远古,体力劳动力成为人类生产发展的主要资源,暴力是解决对手的主要手段。 男人在力量c速度上的优势几乎完胜于女人,因此从那个时候,一个更加能够带来生产资料和解决暴力的性别,自然就成了拥有控制和制裁其他性别的权力者。 作为一个权力者,如何控制和统筹自己的奴隶和仆人不去造反,而是更加地尊重自己? 神化君权c禁止读书c埋藏优势c精神洗脑c社会孤立等等。 这些手法和帝王学中——君如何统治臣,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极大部分不会去探求一个道理的渊源和目的性,他们懒得去翻那些对“活在当下”没有用的典籍,也不会怀疑大多数人所坚信的东西,而是一味地接受,甚至在接受之后,忽略掉大前提,选择找一堆小前提以达到自身的逻辑自洽。 所以,社会发展到今天,社会千百年来的积淀,不光是大多数不读书的男人和女人认为女人极其窝囊,甚至连大多数非基因学等专项研究此类课题的高知分子都认为女人就是一无是处的。 所有人从小就受着这样的教育,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人,不光是女人,还有男人,他们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和男人,而是这个社会氛围下的“女人”和“男人”。 社会赋予了所有人太多的洗脑和教育,尤其是在一些即使经济发达可是思想依旧缺乏碰撞的城市,女人和男人的“社会性别”远远凌驾于他们的“生理性别”之上。 所以,初次到北川或上海念书的人总会说:“这里的女人怎么这么泼?男人怎么这么娘?” 这样的说辞来自于这个人所处的那个地区对男人和女人“社会性别”的刻板印象,而刻板印象来源于很多历史的积淀。 可是,男人和女人真的该如此吗? 而女人真的该这么自轻自贱然后以此为生吗? 从他的角度来讲:真他妈应该。 千万年前父系社会的祖先们已经通过拳头决定由女人为下等,还经过了封建时期漫长岁月的洗脑,以至于现如今大部分人真的认为女人的价值就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揭穿这个对自己万分有利的骗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4.89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看到陈月洲, 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片刻, 很快移开,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我我我我只是”陈月洲颤颤抖抖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身子不住地晃动着, 倒真像极了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姑娘。 大约五分钟,他将自己现编的故事告诉了警察—— 张晓雅劫持了我之后希望我帮她挽回张明宇,她让我约张明宇,说想在天台和他最后见一面, 可是我怎么可能约到张明宇啊!张晓雅气急败坏想要跳楼, 我努力劝阻她丝毫没有用, 我努力抓住她的手可是她太高大了, 我根本抓不住她!她就摔下去了我一时间气恼,就决定将事先印刷好的海报推下去, 既然张晓雅死了, 凭什么张明宇还可以瞒天过海地活着?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 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 她面色惨白惨白的, 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 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 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 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 不禁开口,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警察跟他打招呼。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突然把自己拉出来鸿门宴吗? 不过,嘴上和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姐姐,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杀人”二字的发音,陈月洲越发觉得懵,不由本能地张了张口:“这位警察同志我得罪过你吗?” 对方扫了眼陈月洲,眉头微蹙,良久,挪开:“不记得无所谓,这次就记得了。” 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看了看,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两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陈月洲惊了。 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就是两千多块? 还有,刚才那句“不记得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佬难不成以前见过这幅身体的原主? 陈月洲努力搜刮了一下脑内的记忆,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出来。 于是,他不由问:“478,你确定这个大佬是报复对象?真的不是因为太帅太潇洒而惹了一屁股没头没尾的桃花债?” 478没理陈月洲,默默啃着干饼。 刚才主机给她发了工资,但她却不敢花—— 这钱是血馒头换来的,即使来到这个世纪前接受了三观洗盘决定重新做猪,但也没法接受主角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兜兜里有了钱,陈月洲拿了五万买了理财,下来的钱全部拿出去浪。 怎么个浪法呢? 他去一家国内连锁的高端女子医院做了整形。 在他眼里,人嘛,不论男的女的,其实都是摆在社会这个大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你内在再完美无瑕c能力再出众,但如果有一个寒碜的包装,没几个人会想要购买你去获得额外的惊喜。 他如今这幅身子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即使兜兜里有钱,外面的世界和财富于他而言都是残酷和陌生的。 他需要创造为他打开机遇的第一扇门——相貌。 咨询了良久,考虑到注射整形都是半年期,没法一劳永逸,而且进口货价格高得离谱,陈月洲最终选择割了双眼皮c切了大鼻头c漂白牙齿顺便剪了短发。 还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仅仅是割了双眼皮,她原本蔫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配上小巧的鼻头和白皙的皮肤,就算依旧是塌鼻梁c大方脸,整个人颜值依旧“噌噌”向上走。 在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开口的478冒了出来: “啊?”正在床上吃燕窝的陈月洲翻身爬了起来,“为什么?” 陈月洲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说做人不要悬崖边走钢丝啊,先拿掉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再去发展外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可是,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剩70分我刷不到手?”陈月洲琢磨着,“我现在手头就230分,这任务能及格吗?” 478掏出手机“啪啪啪”摁着,好一会儿抬头: “啥?”陈月洲惊了,“不是说好的就算死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吗?” 陈月洲摔掉手中的碗:“你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这个规定?” 478冷漠脸: 陈月洲:“” 果然是玛丽苏女主角的系统,思维模式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那我现在去找张明宇,把分数刷及格。”陈月洲从床上捞起衣服就要走。 478摇头, “什么满足?”陈月洲脑内一片空白:整个人生都废了,还能有满足点? 478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蹲下身子抱紧自己头,“嗬嗬嗬”地小猪哭了起来。 陈月洲:“”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猪哭呢 他坐回了床上,搓了把脸,想了会儿道:“我这不是新手任务么?难道所有的新手宿主失败都要狗带吗?我又不是电视剧男主角,第一次操作系统就能6得起飞。” 478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她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翻了翻,好一会儿,猛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你慢点说。”陈月洲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跳回去啊!就跳到张晓雅到楼顶之前的时间!” 陈月洲去衣架上捞自己新买的貂皮大衣:“不过这衣服挺贵的,我得拿上再回去,下次就不用花钱买了” 衣服还没到手,他整个人视线一黑,紧接着,就出现在了医院楼顶。 穿着病号服的陈月洲:“” 妈的,老子一万五的貂皮大衣。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算了,他这美丽的脸没变回去,不用再去医院挨刀了,忍了。 张晓雅跟在他身后,一抬头,有些懵逼:“唉?” 她使劲揉了揉眼:她这是最近情绪太差精神错乱了? 怎么刚还穿着长筒黑棉袄的黑妹一下子就变成了肌肤白如雪穿着病号服的小清新了? “先别懵。”陈月洲赶紧拉着张晓雅,“你在这里先等着,我去给张明宇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来。” 陈月洲站在楼梯间,拢了拢单薄的病号服,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点了跑腿服务。 既然张晓雅不能跳楼,那就换个方式先砸开这婚礼的局吧! 隔壁几个厅的新人婚礼仪式也被外面打砸抢似的氛围搞得乌烟瘴气的,纷纷出来讨个说法。 宾客们一来二去你一言我一语,这下好了,整个酒店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李娇娇被送去医院没多久就传来流产的消息,好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她人年轻身子骨又硬,本人并无大碍。 可张明宇这边就不同了。 他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c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5.90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这时, 陈月洲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挟制了行动,脖子上横着某样锋利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 靠, 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 陈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吗? 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楼顶? 这是哪儿?他在哪儿? 刚才刚才好像发生了类似于爆炸的闪光? 难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机绑架了? 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 劫持着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横:“你们别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张明宇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死!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人!” 女人哭腔震得陈月洲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妈妈求你,妈妈求你好不好” 老妇人颤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妈妈求你放下刀,妈妈带你离开北川, 咱们再也不回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好不好, 咱们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来!你不许这样!你站起来!” 小雅越吼情绪越激动, 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她的脚已经踩在了天台边的矮墙上。 陈月洲禁不住惊叫:“妹子, 你再往后咱俩就真掉下去了!” “你闭嘴!否则我杀了你!”小雅将刀子在陈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丝顺着刀刃滑落。 旁边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妈妈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男人伸着颤抖的双手,满目通红望着这边:“小雅, 咱们回老家, 以后好日子等着咱们三个呢,你说你在这里弄一条人命, 你以后怎么办啊?你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吗?”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性忙开口:“没错, 张晓雅, 你才二十七,你未来人生还很漫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可以” “苦衷?你们警察能帮我解决什么苦衷?”小雅粗鲁地打断了警察的劝解,自嘲般地冷笑,“我还有什么人生?我还有什么未来?我大着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坐等当上门女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怀着孕被人抛弃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贱女人,什么未来什么人生?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本事试试变成我?试试啊!” “怀孕了怎么就能叫做没有人生?你未来” “怀孕了还有人生吗?!”张晓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这个医院里,每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做了人家有钱人家的三儿,说我破坏张明宇和那个贱人的婚姻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都在盼着我死!” 张晓雅越说越激动,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断地震颤,四肢也跟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 陈月洲怕她再吼两句真的要跳楼,忙开口:“张晓雅,你就光在这里喊着你要死要活的,然后放任那个张明宇和有钱家的贱人以后快活吗?” “你以为我想!”张晓雅红着眼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他们两个明天就死!统统死光!” 陈月洲倒吸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那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他又看不见,指不定他俩正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谁知道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划算吗?要死也得拉着他俩啊!这法治社会弄死一对狗男女很难,但让他们下半辈子过不好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非要选择作践自己?” 陈月洲的话好似触动了张晓雅的心,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机会报复他吗?我连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雅说着摇了摇头,双目无神:“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可是我没办法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拿也拿不掉,我能怎么办” 七个月? 陈月洲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偷人,或许能瞒到孩子七个月,但一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偷人还打算和那个人结婚,这阵仗势必很大,居然还能瞒七个月? 是对方太聪明还是这个女人太蠢? “七个月能怎么样?既然怀了七个月,生下来不就好了,生下来那才叫对了!你至今还留着这个孩子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月洲忙腾出两只手为张晓雅鼓掌,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张明宇的那个biǎ一子老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对吧,多有钱?” “听说她爸爸开公司的” “开公司啊!好极了!”陈月洲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谈一场十拿九稳的硬仗,“生意人,特别是做大生意的人,别的不爱,就爱脸面,女儿结婚,肯定要宴请四方嘉宾,那天肯定场面盛大,你满都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 张晓雅一直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光,她木讷地垂下眼,看着身前矮她一截的陈月洲。 陈月洲顿时皱眉:还不明白?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他一边感叹这女人是个巨人吧怎么高自己一个脑袋,一边又感叹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还是继续: “生意人朋友多,存在感高,你顺藤摸瓜打听下去,一定能查出来他女儿在哪儿结婚。相信我,结婚当天大着肚子闹上门去,你可是孕妇啊,你站在那儿碰瓷的老太太都要退避三舍,这么一搅合,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某某企业老板女儿是个biǎ一子,女婿是个人渣,这一出戏得多热闹?” “真的吗能有用吗” “真不骗你,我保证!我有经验!我家五姐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我把他捉回来弄死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操作到时候找我,我绝对让他张明宇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陈月洲内心一s:我看多了电视瞎编的啊,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陈月洲的保证好似让张晓雅吃了颗定心丸,可没等几秒,她又开始哭:“可是,我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怎么办,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报复完了,想要就把孩子留下来,不想要可以过继给自家想要孩子的亲戚,实在不行丢给张明宇不就得了?这年头想要孩子的夫妻宁愿花钱买孩子呢,还怕没地方处理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拍拍张晓雅的手背以示安慰,实际上是用自己的手锁住了张晓雅握刀的手臂,尔后对警察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事到如今咱们能走一步算一步,报复渣男是首要的。至于你的未来,就像你母亲说的,换个城市,这世界上人多的去了,谁会关心你前几十年干什么的,你长这么漂亮,勾勾手指男人倒贴还来不及,相信我,听我的,保准你很快就会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说话间,警察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下张晓雅手中的刀子,将她摁倒在地,一旁紧随而上几个医生护士,开始为她测量体征。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护士,连忙扶住步子有点虚的陈月洲,一边为他测量血压一边包扎脖子,还禁不住连连称赞:“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却能这么冷静应对,真厉害呀。” 小妹妹? 陈月洲瞟了眼小护士。 他这么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叫小妹妹? 唉,年纪轻轻的姑娘,难不成工作压力太大了?怎么就瞎了呢? 478隐隐觉得不妙。 陈月洲没搭理她,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摆出接通电话的样子,开口:“哦,嗯嗯,什么,你说你等一下到,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对就是天台上,张晓雅就在这里,她很冷,快一点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张晓雅:“张明宇马上就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现在有些脱不开身,那个女人缠着他。” 张晓雅用力地点点头,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陈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现在她已经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骗和谎言都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候张茜来了电话,她说:“伯父伯母已经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门口,要让他们去哪里?” 陈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带去开着的房间,这个天气一直在外面待着对老人身体也不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 478对着陈月洲大声嚷嚷。 她总觉得现在的陈月洲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陈月洲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他招人嫌弃,但如今的他却让人害怕。 “他怎么还不来?用不用我下去帮帮他?”张晓雅再怎么麻木也耐不住寒冬的摧残,她终归是感觉到了冷,本能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询问着。 陈月洲又装模作样地假装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这边等你好一会儿了!张晓雅在这里好冷啊,什么,你说你马上就到了?那我过去接你。” 随后转头对着张小雅说:“你在这里好好坐着等一下我,他马上就过来了,你千万别到处走动。” 张晓雅呆呆地点点头。 穿着婚纱坐在墙角的她,像是一个打扮精美却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 走到楼梯口,陈月洲买了两罐热饮,他背靠在墙上,慢悠悠喝着其中一罐。 478坚持不懈过来搭话: 陈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饮料,杵了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张晓雅扰乱张明宇的婚礼,借着她大了七个月的肚子,也没人敢直接和她冲突,搅黄了婚礼,张明宇和李家都会臭名远扬,张晓雅如愿以偿,生了孩子直接丢医院她爸妈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子吧,就算张晓雅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啊——” 陈月洲喝干净最后一滴饮料,瓶子丢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别人有什么用?就算你让我灵魂附着在她的身上,我让她成为邓文迪,通过花式搞钱的招数最后当上国际大名媛,有什么用?她的灵魂一旦回来,一切又很快会回到原点,她就是个废物,三天两头根本救不了。” 陈月洲耸耸肩,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所以,他决定放弃张晓雅的[巅峰值],用张晓雅的死来刷高张明宇的[报复值]。 毕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比用一个人的死拖另一个人下水更简单粗暴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说。 他这个系统除了做吃瓜群众之外,还特别的伟光正。 一头猪散发着玛丽苏女主一样的圣母气息,被她没完没了教育三观他可受不了。 又在楼梯里磨蹭了一会儿,陈月洲带着另外一罐饮料回到天台。 “张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说去见他了吗?”张晓雅问。 “他说他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走不开,让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他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手中的热饮——一瓶阿萨姆奶茶。 “这个真的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张晓雅接过奶茶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道:“大学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常喝的一款饮料,没想到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他还知道我们有过过去” 张晓雅抱紧手中的饮料罐子。像是搂着无比珍贵的宝藏一般。 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腹传向他的整个手心,仿佛一瞬间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那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清透了起来。 陈月洲:“” 不,大姐。 拜托你了,别给自己加戏好吗? 学校里超市的饮料总是那么几种,他也只是本能拿了这瓶而已,别多想行吗? 他突然就想起那句老话:失恋的时候,每一首没有结果的情歌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 然而实际上这些歌曲和当事人并没有任何卵的关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就算再怎么麻木的张晓雅也被冻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纱,下意识向下望去,只见三楼草坪上早已坐满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后沟通着什么,很明显,这场户外婚礼即将开场。 “打工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底下的婚礼要开场了?那张明宇呢?他不是说好到这里的吗?” 张晓雅猛地转过身盯着陈月洲,那眼神像装了冰箭随时打算发射似的。 陈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翻了翻头条,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张明宇的手机变成空号了!他把我们骗了!他他是故意的!” “什” 张晓雅猛地后退一步,她瞬间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每一次的呼吸,那份刺痛就会向四肢扩散,侵蚀手足和肺腑,让她头晕目眩。 “张明宇”她压着哭腔咬着牙。 为什么他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又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骗自己? 说好的毕业后就结婚c在北川工作结婚买房子,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呢? 念大学的时候他说过的,他喜欢干净c自爱和自尊的女孩子,而她从未谈过恋爱,她很干净。 他追她的时候,总是无比心细的,他会记得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会记得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c记得她对螃蟹过敏。 爸妈从小告诉她: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c不是富可敌国c不是美貌倾城,而是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呵护你,让你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甘愿洗手做羹汤。 所以她告诉自己,又何必在意男人那一张脸呢? 只要对自己好c踏实能干还有上进心那就够了。 可是,如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让张明宇愿意选择一个陌生的女人? 早知道,就晚一点和他发生关系,拖到领证结婚为止,那个时候,有了家庭又吃饱餍足的男人,应该不会再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蛊惑了吧? 张晓雅掩面,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雅姐,快看下面。” 陈月洲来到围栏边,向下望着,楼底下的婚礼有条不紊地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新人双方父母到场,紧接着作为新郎官的张明宇登场。 这是陈月洲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他穿了件藏蓝色的条纹西服,深色无法遮掩他的黝黑c直纹无法掩盖他肥胖。 关键他还很矮,站在又瘦又高的司仪旁边像个穿了西服的乞丐似的。 陈月洲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才300积分,就算把积分刷满,一年时间不都没有吗?” “哈?什么意思?” 478悠悠地解释。 陈月洲沉默。 这任务评分真现实,不但看脸还看智商和社会地位。 这年头,想当个高分人渣都不容易。 不过,三百分也是分,只有两分的自己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转头望着张晓雅,看着她呆滞的眼神,靠近她,在她耳畔惋惜般地轻语:“我真的没想到啊,张明宇会再在一次骗你。” 张晓雅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死死的抓栏杆,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凸起。 “小雅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给我打电话说愿意主动联系你,是害怕你耽误他的婚礼,现在婚礼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了,门口保安肯定已经堵死了,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进不去了。” 陈月洲在张晓雅的耳边细细地说着,声音平而静,音调却又在每一句话的末尾稍稍上扬一些,像是引导般—— “小雅姐,应该看明白了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你想想啊,你现在在这里吹冷风,他却在这里迎娶白富美。” 陈月洲唉叹一声,像是替她惋惜。 “一旦今天的结婚仪式完成,这在场的权贵都知道张明宇是这家的女婿了,他以后要什么有什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将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阻止他可你呢?” “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生下来,你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你怀孕被抛弃的事情,都暗地里骂着你破鞋,你要是找个好点的男人,她们指不定会出来戳你软肋,你想想啊,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张晓雅握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害怕。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困在斗兽场里无助的野兽,已经斗争了太久,浑身伤痕累累,无力再去拼搏,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现在能破坏它们的办法,已经没有了,除非——” 陈月洲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张晓雅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陈月洲的眼,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除非现在有谁,能够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去破坏婚礼的现场。” 陈月洲露出惋惜的表情:“但是这里可是13楼,能冲进婚礼现场的唯一方法就是跳下去,可谁又不是鸟,怎么下去啊?” 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是个姑娘,盘着乱糟糟的丸子头,围着围裙,脚上一双沾了些油渍的棉拖鞋。 她年纪不大,体格消瘦,但身材有些水肿,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看样子是经历了长期风吹日晒,没怎么保养过。 陈月洲没搭理,刷完牙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打开电饭锅盛了些米饭,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传来关灶具的声音,李薇端了盆鱼汤走出来:“怎么样?” “还行,哦对了,我三点要去招聘会,几个实验室来我们学校招人了,待遇挺高的。” 陈月洲顿了下,看李薇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下午我不在,我妈要来,你在家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妈今天要来,所以我一早起来就做饭了,下午单位要加班,等会儿你吃完了我把饭放保温盒里,保准妈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李薇把鱼汤放下,朝里挪了挪,推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胳膊就搭在桌边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6.91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 剪下来给陈晴:“去做, 认认真真做, 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 会就是会, 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 “在这儿做, 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 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 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 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 “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 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 从来没间断, 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 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 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陈月洲说话的时候,小小的身子身板挺得笔直,声音冷冷的c平平的,还带着女孩的独有的软糯,但是腔调却不容置疑,仿佛背后有强大的力量支撑着。 陈语轩是真的累了,这些日子天天回家就是挨骂和挨揍,待在这个家里的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想过给翟建鹏打电话,让翟建鹏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舍不得,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明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绝望透顶,可又隐隐期盼着奇迹发生有个和睦的家庭。 她想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这样遥遥无期的企望让她像是个溺水的人,双手无力,抓不到能带她上岸的稻草。 直到一只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c身材娇小c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她忽然就来了力量,张口道: “那你能等我一下吗?等到了晚上该上自习的时候我就跟你走,现在如果出门,他们会打死我。” 好,陈月洲用力的点下头。 478吃着糖在一旁惊叹: 陈月洲无可奈何:“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就是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人伸手指不定就会搭上去,我现在不拉着她,等她被翟建鹏带走? 然后也像张晓雅一样大着肚子七个月被男人抛弃?人张晓雅好歹有一双深爱自己的父母和张明宇斗,可她呢?就她爸妈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到头来她也来个寻死觅活的,我这任务还做不做?积分还刷不刷了?” 478: 陈月洲索性坐在小区的马路沿上拿出单词表开始背。 等了会儿,天黑了,小院里昏黄的路灯亮起,陈月洲收了书,悄悄趴在陈语轩家的大门上偷听。 恰好这时陈宇轩蹑手蹑脚地开门。 见到陈月洲还在,小姑娘暗淡无光的双眸一下子仿佛被焰火点亮:“姐姐,我们走吧!” 陈月洲也不知怎的,些许是气氛使然,他心头一动,一把抓过陈语轩的手紧紧握住,调头就开始狂奔。 皓月当空,两个女孩子就这么紧紧地抓着双手,在充斥着黑暗的小巷里奔跑,直到满是人烟的大街上才停了下来,陈月洲喘着粗气,擦着额头的虚汗:“唉我的天好累这幅身体体能太差了” 小姑娘也重重地喘着气,怔怔地望着陈月洲,这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刚刚离家出走了!离开那个让她厌烦而又无力挣扎的家了! 向来谨慎行事的她顿时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可是,接下来她又要去那儿?她要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看出陈语轩的不安,他抓紧她的手摇了摇:“你饿吗?吃什么吗?我去买。” 小姑娘踌躇了好一会儿,看着眼前皮肤白得像打印纸似的陈月洲,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吃一份小土豆吗?” 陈月洲从口袋里取出50给她:“自己买吧,顺便给我一份。” 于是两人就坐在街边的马路沿上,端着份看着不怎么干净的小土豆吃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陈语轩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 她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逃出家门坐在北川街头的这一刻,她就开始想家了。 她很确定自己深爱着她的妈妈,也打心底爱着爸爸,她直到这一刻依旧希望她的爸爸能够体贴温柔,她的妈妈能够坚韧不拔就像小时候看到的皮克斯动画里面的家庭一样。 可是,她又无法抬脚再回到那个家,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永远不可能变成想象中的那样,矛盾只会愈演愈烈,那里太压抑,待在那栋房子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陈月洲问老板要了张餐巾纸塞进陈语轩手中,吐了吐舌头:“好辣,我也要辣哭了,这老板是四川的还是湖南的,放这么多辣椒。” 说着就侧过头去,装着四处看风景,任凭陈语轩哭个够。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公寓。 陈月洲的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他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摁下去,改成床的样子,然后拉上之间的窗帘。 又翻行李箱找出之前多买的牙刷c毛巾和大一些的换洗衣服交给陈语轩:“我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这里可以吗?” “我睡什么都可以。”小姑娘赶忙点着头。 陈月洲看了看表,七点五十,距离打工还有二十分钟,叫滴滴过去的话,勉强还来得及。 他也顾不得再和陈宇轩多说,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又塞给她50块:“你拿着,洗完澡自己看书睡觉,或者研究一下明天早上上学的路线,我去上班了,饭的话自己在外面解决吧!” 陈语轩疑惑:“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还要去上班?” “没钱不去上班怎么办?” “姐姐,你长挺可爱的啊,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找了男朋友不就不用上班了吗?” 陈月洲闻声回头看着陈语轩,见她表情一脸真挚,像是真的在向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答:“那如果男朋友抛弃你了怎么办?” 小姑娘天真地笑:“一个有责任心又真的爱你的人怎么会抛弃你呢?” 陈月洲乐了:“那你觉得赌你遇到这样的男人胜算大,还是赌你自己胜算大?” 陈语轩:“可你终究是个小女生啊,一个人在外多辛苦啊。” 陈月洲:“嗯,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又怎么样才能不被抛弃,想到了哪天下班给我讲讲,我向你学习。” 他说着拉上了防盗门,急匆匆下楼叫车,在差一分钟迟到的情况下成功抵达工作岗位。 换了衣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478唠嗑。 478最近真的是发达了,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一堆,从早吃到晚都不腻。 陈月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高分任务才会获得逆转币,我这身高一米四多的个子,穿高跟鞋都比别人低,至少得弄成一米五啊。” “她是死局,救不了。”陈月洲收拾着桌子上的果皮,“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了,五六天时间怎么掰正?你以为一个人说变就变?” 陈月洲说着把果皮纸屑倒入垃圾篓:“还有救的人,为了积分,我也是可以救一把的。” 忙了一夜,早上下班的时候陈月洲的脚步几乎是虚的。 上夜班实在是太熬人了,特别是白天一天都在折腾没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一开公寓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忽地飘了出来,陈月洲使劲挤了挤困顿的双眼,有些不明状况。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盘炒菜:番茄炒蛋,糖醋小丸子和手撕包菜。 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盆鸡蛋玉米羹。 “这是” “姐姐,你尝尝看吧!”陈语轩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校服,背好了背包,“我早上醒的比较早,平时在家里也是我在做早饭,所以我就做了这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陈月洲从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居然还挺不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7.92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待水差不多满了,他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慢慢坐进去, 将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 热浪将他寒冷的手脚包裹,不一会儿就变得温热起来。 陈月洲觉得全身都放松了许多, 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上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随着水波烟消云散。 休息了片刻, 478冒了出来: “什么不一样?”陈月洲脑袋不能见水, 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脸。 陈月洲闻声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枚小黄豆从水下露了出来: “上面长得和男人一样,下面不论粉的黑的我见的多了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才开口: 陈月洲笑了笑,没搭理478。 在中国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 专属辱骂女人的词汇一抓一大把,专属辱骂男人的词汇却没多少。 近两年微博上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是“渣男”c“直男癌”c“diǎ一癌”这些说辞完全不带脏字,骂起人来不痛不痒。 况且,“能玩弄多少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本事”这样的观念依旧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现如今的影视作品也一天到晚潜移默化普及着这样的思想。 所以, 渣男——这个词, 在很多人眼里其实是褒义词, 夸他们有本事。 既然别人夸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反驳呢? “对了,关于张晓雅那个支线任务,没有个什么大纲给我吗?”陈月洲打了个响指问。 虽然对陈月洲是一百个不满意,但478是个敬业的系统员工,但凡涉及到工作她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沓文档交给陈月洲:“这里是关于支线任务的所有内容。” 陈月洲伸手接过档案,百无聊赖地翻阅了起来—— 女的叫张晓雅,来自广东揭阳,家里独女,父母都是县城的老师,为人老实,但思想上过于迂腐。 男的叫张明宇,来自内蒙古某贫困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徒四壁,成绩一般,考上大学纯属国家扶持。 两人是北川商事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大一相识,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大四实习互见家长后开始同居,但一直没有领证,原因是男方说经济不稳定暂时不适合结婚。 毕业后女方进了家做网店推广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时候张明宇总算考上并得到了还不错的岗位。 也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父母在北川开布艺加工厂的姑娘李娇娇,两人迅速发展恋情,不久后决定结婚。 直到前不久两人住了新房玩失踪,张晓雅才发觉了异样。 而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怒火攻心被送去医院急救,醒来之后才闹出昨天那场闹剧。 故事大纲阅读完毕,陈月洲想了想,从洗手台上抓过原主破旧的5230响了,给张晓雅的父亲发了短信:[有空见一面吗?] 对方回信很快:[有,我女儿正好说想找机会感谢你,明天你有空吗?] 陈月洲想了几秒,摁下键盘:[有,那明早10点,东城区东光路星巴克不见不散。] 隔天一早,十几件快递陆陆续续到了酒店。 这些都是陈月洲昨晚买的。 虽然他人死了,可绑着y行kǎ的网购帐号都记得,不光自己的,连李薇和自个儿妈的帐号都没忘。 抱着“别人的钱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的心态,陈月洲给自己按着杂志搭配了好几套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ix,又买了一堆箱包护肤品。 一身新出门,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着,点了杯咖啡玩起手机。 大约九点半,一辆黑色高尔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车位上,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先下了车,她打开副驾的门搀扶着一个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陈月洲认得,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张晓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张晓雅抬起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位女士入座后,张晓雅望着陈月洲头上的纱布,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张晓雅的心思,先开了口:“你这伤,怎么了?” 陈月洲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难过表情:“哎,没事,昨天送饭耽搁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碍事反正我早就打算辞职了。” 女人一听,忙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钱包了取了一摞钱出来递到陈月洲面前:“真对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些,请你收下吧。” 陈月洲酝酿好的眼泪早已在眼眶打转,他矫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钱:“不用,真的不用,我没关系的。” “别,你就收下吧。”女人忙将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们良心也过不去,你就收下,以后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吧,我也不推辞了。” 陈月洲点头,颤抖着小手去拿信封,收钱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一搓这厚度嗯应该至少四千。 等他将钱袋插进里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开口:“怎么称呼?” “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张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茜茜姐好,小雅姐好。” 女人点点头,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我们家小雅说了一定要再见你一面,你说你以前成功替你姐姐报复了渣男?” “嗯” 陈月洲一听,在大脑里对着478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昨天编的谎话她们居然信啊?这俩人智商没问题吧?找个陌生人帮这种忙?” 478不以为然: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小雅。”张茜长叹一声,看着身侧的张晓雅,“张明宇欺骗我们家小雅太久了,不整整他,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但我们也总不能去打他一顿唉现在别说打他一顿了,人都找不到,简直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人?” “对啊,不论是从他大学同学那里还是社会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那里,统一都像是被张明宇封了口似的,没人知道。”张茜补充。 陈月洲思考了几秒,心里有了定数。 其实找不找张明宇一点都不重要,这婚嘛,他肯定要结,既然结婚就免不了通知身边人参加。 特别是这种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他翻身的凤凰男,前二三十年一直被苦日子压着,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小人得志的本能是不会放过这次大张旗鼓显摆的机会。 况且,就算他身边的人口风紧,但李娇娇父母是生意人,家里还有厂子,来往的人五花八门,红白喜事自然少不了他们。 只需要打探到李娇娇家里厂子的名字,就不愁找不到了解李娇娇结婚时间地点的人。 至于这一周时间怎么刷张晓雅的[巅峰值]和张明宇的[报复值],他大概思考了下,有了个大方向: 就像他昨天说的,抬着怀孕的张晓雅去闹婚礼,孕妇碰瓷可是最强王者,钻石段位的老头老太太都要甘拜下风。 等婚礼现场一乱,风言风语势必是传得沸沸扬扬,李娇娇家里好歹是有点脸面的,这婚八成就结不成了。 到时候再怂恿怂恿张晓雅父母,让他们带着女儿远走他乡重新谋生。 不说高分,至少这俩人的[巅峰值]和[报复值]分数刷及格是没问题。 想到这儿,陈月洲看向张晓雅:“张明宇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你认识几个?要那种现在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的。” 张晓雅想了下:“陈伟吧,我们仨一个班的,他以前和张明宇关系好,现在还没正式工作也没对象的,不过找他没用,前几天我找他好几次,屁都不肯说。” “把他微信号调出来,把手机给我。” “啊?” 陈月洲伸出手,表情淡定自若:“我来要,还有,微信支付密码说一下,用你个几十块钱。” 接过手机,陈月洲先发过去一个五块钱的红包,随后火速开始打字:[陈伟啊,在不?] 对面好一会儿回复:[怎么了?突然给哥发个红包?]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就被接收了。 陈月洲接着打字:[张明宇他现在媳妇儿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 对面没了声。 陈月洲接着又发了个红包,这次大了些,十块。 对面又磨蹭了一会儿回复:[妹子啊,哥真的不知道张明宇在哪儿,你就别问了,我哪知道那女的什么情况。] 回信的那一瞬间红包又被接收了。 陈月洲继续问:[那你总听过张明宇说过那女的她家干什么的吧?或者她父母在哪儿工作吧?] 对面又没人回复。 这次陈月洲没直接送红包,而是补充了两段:[哥,好久没见了,想约你出来吃饭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一点小意思,喝杯奶盖绿茶吧,还记得么,以前学校门口那家特好喝。] [哥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那女的究竟家里做什么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哥你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比张明宇强,三观又正,他现在做了凤凰男,还想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他在咱们面前现如今靠什么耀武扬威大家都清楚,我现在都看透了觉得倒胃口,你怎么还向着他啊?] 打完陈月洲补了个五十块钱,不过这回不是红包,而是转账。 50元的面额就明晃晃地写在记录上,他将此转账记录命名为: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回了信:[你也别客套我,我可承受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那个女的叫什么,但我记得他说那女的家里是开布艺加工的,叫晨星布艺,据说一直和区政府的扶贫方面合作,最近明宇扶贫的那几个特困家庭的家纺用品就是他们提供的。] 陈月洲看完这条回复的同时,对面也收了钱。 他清空记录将手机还给张晓雅,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百度晨星布艺。 478恍然大悟: 陈月洲听478这么一说,不禁轻蔑一笑。 六十五块钱就能买来的兄弟情谊,这情谊还真他妈廉价。 陈月洲不禁问:“小茜姐小雅姐看上他什么了?” 张茜叹了口气,知道陈月洲的意思:“男人,长得丑点其实有安全感,而且,男人啊,长相其实不重要,你还小,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陈月洲:“” 不懂,他也不想懂女人自已瞎编出来的这些歪理。 他只知道,天天都能吃天鹅肉的养鹅人其实不会天天惦记着吃天鹅肉,反倒是从来吃不上天鹅肉的癞蛤蟆怕是一只腐烂的死天鹅都会吃得津津有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8.93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疯狂地想通过得到来证明自己能够无限得到。 车子一路北下,停在了曲阳酒店外。 纯欧式建筑, 象牙白的石膏材质门柱, 苋红色的大理石地板, 坐落在一堆深色调的现代风建筑物中央, 华丽得让人觉得浮夸。 陈月洲同张茜进了酒店, 迎宾迎了上来:“请问二位要咨询什么?” 陈月洲微笑, 指着张茜:“我姐打算24号结婚,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有厅吗?”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 迎宾说着去了前台。 478有些疑惑: 陈月洲开口解释:“张明宇这边如果没有提防, 婚礼现场其实是很好混入的, 这年头, 拿着200块钱红包随个分子就进去了,但是,这个李娇娇父母都有偏执型人格的倾向, 又过度敏感, 我担心他们结婚那天在门口设防,到时候张晓雅进不去, 还怎么砸场子?怎么让张明宇倒霉?” 478想了想: 陈月洲怒了:“我他妈就五天寿命了, 我还有以后吗?” 478: 五分钟后,一名职员走了过来:“您好,我是专门负责三楼礼堂婚礼接待的小兰,是您二位咨询礼堂的事吗?” 陈月洲点头。 “抱歉,24号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全部被预约了,您预约的实在是太晚了” 陈月洲料到这个结果,装作思考了片刻:“小礼堂也没有了吗?我们家人不多的,小礼堂也可以。” “小礼堂也没有了,日子实在是太赶了,真的很抱歉,您下回如果要预约一定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我们酒店做婚礼都是有专业团队的,光是搭舞台和安排场景就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24号结婚的人多,现在礼堂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完毕,真的没有多余的。” “那,我能去参观餐馆你们布置的现场吗?我姐要是看着合适的话,下个月也可以啊。”陈月洲双手合十,一脸诚恳。 小兰想了想:“其实,我们这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六楼总共有十二个礼堂,大中小各有四个。 四座大号礼堂四扇双开门是对着的,中间是一栋一分为四的水晶阁,用来给新娘子换衣服的。 入口处是一排卡座,负责验收请帖的人坐的位置。 每扇双开门外又是一排卡座,负责收份子钱的人坐的位置。 礼堂外墙壁上缀着繁杂的琉璃饰物与霓虹灯线,中央挂着仿古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新人的婚纱照。 陈月洲将这些婚纱照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靠北的那座礼堂外的照片上。 他拉住张茜,伸手指了指:“小茜姐,那张照片上那个胖子” 张茜顺着陈月洲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他,是张明宇。” 陈月洲确认后转头:“小兰姐,我们能去那边的礼堂里看看吗?我们两个觉得那个装饰风格好喜欢,想进去参考一下。” “行,那你们跟我过来。” 进了内厅,首当其冲印入眼帘漫天纯白的羽毛和满地白色的塑料百合花,在羽毛之后包裹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整个大堂一片雪白,好似仙境。 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有扇双开的透明门,外面是堆满鲜花的草坪。 小兰指着地上的百合:“这些花,当天是会用鲜花替代的,现在布置是为了呈现效果,婚礼当天会在外面的草坪上走仪式。” “那我能拍几张照吗?” “行啊,但记得别发网上。” 陈月洲掏出手机,将婚纱照和刻着新人名字的展示台拍下。 参观完礼堂,他开始边走边琢磨。 这礼堂门口有一道请帖关卡道份子钱关卡,李娇娇父母如果再设一道关卡,大着肚子的张晓雅想进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他必须想个法子,在混入失败的情况下总得让到场所有嘉宾都知道张明宇在外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前女友。 一件无人知晓的事怎么才能人尽皆知呢? 那当然得做广告了。 陈月洲在相册中打开一张图片,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抽空用美图秀秀做的,是张海报,上面贴着张明宇和张晓雅的照片,题目为:《寻找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张明宇》 底下写着张明宇的具体外貌资料,还声情并茂地写了些妻子对丈夫思念的话语,顺便添了张百度上找的亲子证明的照片。 之后,他又将刚拍的张明宇和李娇娇的婚纱照做了张海报,题目名为:《热烈庆祝张明宇先生和李娇娇女士新婚!》 底下的内容写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海誓山盟,还有百度上找的b超图。 他就不信,在结婚当天找十几个人同时在酒店外派发这两份海报,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左手一张“爸爸去哪儿了”右手一张“爸爸结婚啦”,还发现不了端倪? “小茜姐,我这边要做的事情完工了。”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望着车窗外倾斜的夕阳,“明天早上陪我去趟印刷店吧。” 和张茜道别,陈月洲搭了滴滴,来到市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私立女性医院。 一直没出声的478望着医院招牌愣了一下:。 “还能怎么样?”陈月洲摸着硬硬的小腹,“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条祸害。” 昨天之所以铁了心要找陈悦豪刷分,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想快点完成主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陈悦豪有钱,而自己急需能打了肚子里孩子的钱。 原主是个脑残,怀了烧烤摊老板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他陈月洲不是个傻子。 三个月,又不是七个月,不打还要生下来不成? 进门给给自己挂了个号,陈悦豪就在妇科门口排起了长队。 看着走廊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坐在长椅上眯起眼,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带着李薇来打胎的情景,不由陷入思考:这个李薇,后来把孩子打了吗? 陈月洲忽然有些后悔让李薇打孩子了。 自己死了,羊露露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家有半点牵扯的。 但李薇不同,李薇早就把自己当陈家媳妇,侍奉他父母没有半点闪失。 如果她把孩子已经打了,那她和自己父母注定再没什么牵扯了可如果她肚子里还留着孩子,那毕竟也是他陈月洲的后人,老陈家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而且有了孩子这层关系,李薇照顾他的父母也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陈月洲觉得这事越想越在意,不由掏出手机想问个明白,然—— 李薇的手机号多少来着? 羊露露的电话他倒是记得清楚,可独独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女人的电话号,他却是真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如今的他,即使联络上了李薇,又要怎么开口呢? “29号,陈月洲,请到8诊室。” 刚好这时叫号叫到了陈月洲,他实在懒得再想,就匆匆进了诊室。 “年龄,结婚没,第几次怀孕,要不要,男的来了吗?” 一进门,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都没看陈月洲,像是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22,没结婚,第一次怀孕,不要,男的分手了没来。”陈月洲也答得干脆利索。 医生从打印机上撕扯下来几联单子:“二楼缴费,去把这四个检查一做,做完拿着结果去208治疗室。” 做了一连串血尿检察,陈月洲坐在诊疗室等结果,有些无聊,就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他给微信开了个fēn身,一个登他自己原来的微信号,一个登给这幅身体新申请的微信号。 一打开自己的微信,印入眼帘的是腾讯新闻的彩色头条:20号上午11点辛晨路发生油罐车泄漏爆炸时间,目前12死6伤。 陈月洲手抖了一下,没打开那条新闻,而是点开朋友圈。 首当其冲印入眼帘的是大姐陈月梅转发的一排排微商广告,往下划拉,是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自拍,再往下拉是二姐陈月兰转发的玄学养生c三姐陈月竹为自家的狗庆生c四姐陈月菊拉人给自己单位某个节目投票 没有一条关于自己的。 又拉了许久,看到了李薇的一条朋友圈:“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片涟漪。 陈月洲余光瞥了眼她,没回头:“把你的书和试卷都拿过来。” “是。”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给你一上午时间,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一直在学习,从来没间断,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9.94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凤凰男和凤凰女,是一种攻击性极强c实际又无比脆弱的存在。 他们大多数因为幼年被歧视c被无视c缺乏关爱和自信心的关系,对于面子c荣誉和认同感的渴望往往比正常人要强很多, 但内心也比正常人要敏感和脆弱很多。 自负而自卑, 自尊而自弃, 开朗而内向,大方而敏感,清高而卑鄙。 性格是他们的保护色, 如同战士对外挥舞着冰冷的金属长矛, 包围着沙子堆砌的脆弱堡垒。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 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c失去了光明c失去了工作c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c没有朋友c没有妻子和孩子, 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 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 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 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 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 张晓雅却没死, 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 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 陈月洲顾不得搭理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卡,手却被人牢牢踩住—— “你疯了?”他指尖一痛,抽回了手指。 “老子疯了?让你来北川,老子才是疯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回老家去,不许再给我儿子丢人现眼!”老头低下头抽走地上的卡,看了眼,露出一抹狞笑,“哟,还超市购物卡,你现在倒活得滋润。” “你把它还给我!” “还你?你算什么东西?”老头将购物卡塞进自己口袋里,粗糙的大手拉住他的胳膊就要拖他走。 陈月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小区里零零散散的路人叫嚷起来:“来人啊,救救我,谁救救我啊,抢劫啊,抢劫啊!” 一旁路过的人听到,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瞅着,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大清早都忙着上班,谁愿意和钻石段位的碰瓷王者老头老太太较劲儿? “抢什么劫?老子是她爹!这小畜生从家里偷钱出来,拉她回去怎么了?你们谁干管别老子家里事?”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啊!” “小兔崽子还敢说不认识老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老头对着陈月洲的后脑勺就是一脚,“陈月洲!马上给老子起来跟着走,否则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颅内一阵剧烈的抽搐,陈月洲挣扎着抱住头,小小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老大爷,你这样不合适,就算是自己女儿,你不能这么打啊”一个路过的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靠了过来。 “呸!去你妈的!干你球事!”老头扭头对着男人就一口浓痰吐上去,男人躲得及时,没被喷上。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素质” “老子就这个素质怎么了?”老头转过身子,对着陈月洲的小腹又是一脚,“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踹不死你!” 这一脚踹得可不轻,陈月洲觉得肠子像是被人用刀剜出来般,剧烈的疼痛连着腹腔通向了大脑,合着颅内剧烈的抽痛,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478,478”陈月洲虚弱地呼唤。 478含着棒棒糖从她的小窝里施施然走出来,手上还握着台psv。 陈月洲:“” 妈的,他在这儿挨揍,这头猪在窝里吃棒棒糖打游戏。 478看了眼陈月洲,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摊手: “行了你闭嘴。”陈月洲烦躁地打断478的碎碎念。 478不顶用,陈月洲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干脆翻了个白眼闭眼,护着脑袋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亲闺女死在大马路上,这老头还能下得去手? 然而,残酷的现实向陈月洲证明——这老头还真下得去手。 这老头又给了他肚子了两脚。 休息了三天,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因为是婚礼前一天,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还没个计划。” “行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95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成功说服小警察后, 对方将四周环视一圈,问:“那个叫张茜的在哪里?” 过一会儿张茜被从外面带了进来, 她面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表情都是僵硬的。 毕竟普通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 头一次碰到谁心里都是懵逼的, 这边警察问什么她就立刻坦白了什么。 而就在小警察盘问张茜的时候,1600就站在那里盯着陈月洲着看。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庞大身躯瞄着陈月洲一米四多的小身子,就像大灰狼盯着小野兔似的。 陈月洲被盯得有些毛,不禁开口, 露出虚假的微笑:“这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男人眯起眼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 收回视线,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到任何请情绪, 却带着一股男子汉的狠劲儿:“变化这么大,看来上次劫持让你收到了不少好处费不过还是收着点儿, 你那些小心思。” “啊?”陈月洲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还不忘挤一挤眼泪装无辜。 紧接着1600的大手便落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明明动作像是在抚摸,可却充满威胁和压迫感:“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陈月洲:“” 放作是一般女孩子, 被这种荷尔蒙爆发长得又帅的警察摸头, 多少会有点害羞。 但陈月洲的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 被一个汉子这么压着脑袋,真心不痛快。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总是让人毛毛的,也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陈月洲决定装傻到底,他小心翼翼问:“警察先生,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真的不明白” 男人闻声皱了下眉,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示意陈月洲跟上。 陈月洲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犹豫的几秒,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职称挺高,走的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警察跟他打招呼。 出了酒店,男人在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前停下,推门进去。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进去,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 “就刚才那个情况,现在还吃的下去吗?” “无所谓。” “那好。”男人将菜单推到陈月洲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月洲这下子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突然把自己拉出来鸿门宴吗? 不过,嘴上和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陈月洲的手却很老实——没过半分钟就点了七八个菜交给服务员。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男人盛了碗汤,推到陈月洲面前。 陈月洲这回倒也没拒绝,就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个警察总不可能公然给自己下毒,他一早上忙着没吃饭,这会儿倒也真的饿了。 男人侧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点了支烟,抽着,睨着眼看了陈月洲好一会儿开口:“怎么样?还饿得发慌吗?” 陈月洲没吭声,等着他说下文。 “看起来你是不饿了,把东西拿出来。” 男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袖子——那个藏着张晓雅戒指和镯子的位置。 陈月洲顿时恼了,在心中怒喊478:“说好的摄像头就一处呢,明明在我正后方为什么还是被警察他发现了。” 478也有点懵: 陈月洲:“” 姐姐,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和猪,这么直白地当着自己面说讨厌真的合适吗? 陈月洲在心里骂着没良心的系统,默默掏出了戒指和镯子。 交完镯子,他还有一些不安心,忙忙解释:“我并没有偷,我本来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上来,但谁知道我的力量不够,结果她一松手,镯子和戒指到了我的手里,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没有还。”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推她下去。” 男人抄起筷子夹了几根菜塞进嘴里,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到什么情绪。 “最多耍点小聪明骗她跳下去。” 握着筷子吃糖醋排骨的陈月洲手一抖:“” 妈的,到底咋回事。 为啥这个警察这么可怕? 怎么感觉他像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价值1600积分的[报复值]对象吗? 社会社会,大佬大佬,刷不起刷不起 男人没再吭声,低着头又和陈月洲吃了会儿饭,起立,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夹出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和一张卡,放在陈月洲右手边。 “日子如果很难过,就拿着这些钱去做个剪发学徒,好过端盘子,别学人偷鸡摸狗也别学有些人——杀人犯法。” 男人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杀人”二字的发音,陈月洲越发觉得懵,不由本能地张了张口:“这位警察同志我得罪过你吗?” 对方扫了眼陈月洲,眉头微蹙,良久,挪开:“不记得无所谓,这次就记得了。” 说完拔腿就走,留下还在啃鸡腿有些凌乱的陈月洲。 他拿起钱看了看,又拿起卡——全国连锁沃尔驴超市的购物卡,两千块的。 “卧槽雷锋啊这是”陈月洲惊了。 这年头警察收入这么高? 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就是两千多块? 还有,刚才那句“不记得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佬难不成以前见过这幅身体的原主? 陈月洲努力搜刮了一下脑内的记忆,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出来。 于是,他不由问:“478,你确定这个大佬是报复对象?真的不是因为太帅太潇洒而惹了一屁股没头没尾的桃花债?” 478没理陈月洲,默默啃着干饼。 刚才主机给她发了工资,但她却不敢花—— 这钱是血馒头换来的,即使来到这个世纪前接受了三观洗盘决定重新做猪,但也没法接受主角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兜兜里有了钱,陈月洲拿了五万买了理财,下来的钱全部拿出去浪。 怎么个浪法呢? 他去一家国内连锁的高端女子医院做了整形。 在他眼里,人嘛,不论男的女的,其实都是摆在社会这个大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你内在再完美无瑕c能力再出众,但如果有一个寒碜的包装,没几个人会想要购买你去获得额外的惊喜。 他如今这幅身子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即使兜兜里有钱,外面的世界和财富于他而言都是残酷和陌生的。 他需要创造为他打开机遇的第一扇门——相貌。 咨询了良久,考虑到注射整形都是半年期,没法一劳永逸,而且进口货价格高得离谱,陈月洲最终选择割了双眼皮c切了大鼻头c漂白牙齿顺便剪了短发。 还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仅仅是割了双眼皮,她原本蔫蔫的样子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配上小巧的鼻头和白皙的皮肤,就算依旧是塌鼻梁c大方脸,整个人颜值依旧“噌噌”向上走。 在医院修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开口的478冒了出来: “啊?”正在床上吃燕窝的陈月洲翻身爬了起来,“为什么?” 陈月洲津津有味地听着,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说做人不要悬崖边走钢丝啊,先拿掉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再去发展外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可是,他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剩70分我刷不到手?”陈月洲琢磨着,“我现在手头就230分,这任务能及格吗?” 478掏出手机“啪啪啪”摁着,好一会儿抬头: “啥?”陈月洲惊了,“不是说好的就算死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吗?” 陈月洲摔掉手中的碗:“你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这个规定?” 478冷漠脸: 陈月洲:“” 果然是玛丽苏女主角的系统,思维模式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那我现在去找张明宇,把分数刷及格。”陈月洲从床上捞起衣服就要走。 478摇头, “什么满足?”陈月洲脑内一片空白:整个人生都废了,还能有满足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1.96 于是,到了选择的日子。  她年纪不大, 体格消瘦, 但身材有些水肿, 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看样子是经历了长期风吹日晒,没怎么保养过。 陈月洲没搭理,刷完牙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 打开电饭锅盛了些米饭, 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传来关灶具的声音, 李薇端了盆鱼汤走出来:“怎么样?” “还行,哦对了,我三点要去招聘会, 几个实验室来我们学校招人了, 待遇挺高的。” 陈月洲顿了下, 看李薇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下午我不在,我妈要来,你在家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你放心吧,就是因为妈今天要来, 所以我一早起来就做饭了, 下午单位要加班, 等会儿你吃完了我把饭放保温盒里, 保准妈吃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李薇把鱼汤放下, 朝里挪了挪,推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胳膊就搭在桌边上。 她两臂手肘处有几处极为显眼的淤青,青蓝色的,很新。 陈月洲瞟了眼她的胳膊,漫不经心开口:“最近心情不好,我其实并不想推你,昨晚抱歉了” 李薇抿唇,眼眶泛红,她摇了摇头:“没事,你是男人,事业有压力,我理解。” 随后,体贴地替陈月洲舀了碗鱼汤,伸手指着桌上的五菜一汤:“你看,妈和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c红烧丸子头c土豆炖粉条c酸辣蕨根粉c青椒炒秋葵,还有这鲫鱼汤,我大清早六点去菜市场买的,绝对新鲜,妈绝对喜欢!” “砰”—— 话还没说完,陈月洲的脚踹在了桌腿上。 望着险些洒出来的鲫鱼汤,李薇本能缩起身子,噤了声。 “我说过多少次我妈不能吃辣了?你总这样刁难我妈有意思吗?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直进不了我家门吗?你作为一个媳妇连公婆不能吃什么都记不住,我怎么放心以后由你来伺候他们?” “我”李薇脸色一白。 昨天陈月洲刚说了他想吃些酸酸辣辣的凉菜,她一早就跑去买了蕨根粉,可却忘了婆婆今天要来这回事儿 “那那我现在下楼去买花卷,楼下那家花卷可好吃了。”李薇顾不得脱身上的围裙,拿了零钱袋匆匆换鞋就走。 陈月洲也没拦着,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夹着菜吃,又吃了一碗米饭后,起身将椅子踹进桌子下面去了卫生间。 痛快洗了个热水澡,顺便认真做了个造型,陈月洲打车去了时代广场。 高档的古堡风法式餐厅内,落地窗边,坐着个妩媚的倩影。 对方穿着件浅粉色紧身毛衣,外搭白色短款披肩,一头栗色大波浪卷慵懒地垂落在身后,性感优雅又不失活泼。 这气质形象和家里那个邋里邋遢的李薇比较,高下立判。 陈月洲微笑,温柔开口:“露露,久等了?” “哪有,我也才来。”女孩拿起桌上的电子菜单:“吃点什么?” 陈月洲目光温柔且平静地注视着露露:“我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随你。” 露露顿时撅嘴:“学长你怎么总这样,你再这样我会长胖的” 陈月洲抿唇笑笑,端起柠檬水抿了口,拿出手机,给李薇发信息:[这个月工资发了?] 对方回的很快:[发了,怎么了?这个月我捞了个大单子!发的比较多!足足五千呢!嘻嘻!哪天我们去下馆子吧!带上妈!] 陈月洲冷漠回复:[打过来一部分,老规矩,我给你买成理财,免得你乱花。] 过了几秒又补充:[外面饭菜你怎么知道他洗没洗干净?又贵又不卫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菜谱百度上一堆,家里做的多好。] 对方几秒后回信:[也对,今晚回去我给你炖排骨,排骨早上我都买好了。] 紧接着底下是一条3000元的转账信息。 陈月洲点了收钱后,就收起了手机。 此时料理已陆陆续续上来,他象征性吃了几口,放下刀叉,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美礼盒,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了羊露露眼前:“打开看看,露露。” 正在吃沙拉的露露一怔,随后惊喜地伸手,小心翼翼打开—— 是枚钻戒,钻为半心,像是求婚用的情侣对戒。 “虽然这么说有些潦草了但是,一周年快乐,露露。” 陈月洲伸出双手包裹住露露握着戒指的小手,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陪伴着我这种死板笨拙的人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像今天这样,好吗?” 露露抿唇,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学长我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说什么呐你” 说完她紧紧地攒着手中的礼盒,望着陈月洲的眼底满是暖意。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同校的学长,学习好,责任心强,肤白腿长,个高人帅,在后辈里颇有人气。 一年半前他开始追求自己,对她总是百般温柔细心呵护,会记得和她的每一场约会c每一个纪念日,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吃完饭,两人去看了场爱情电影,情到深处时,不自觉地拥吻在一起,之后水到渠成般地去了酒店。 出来后已是傍晚,陈月洲拦了辆出租,送露露回家。 羊露露靠在陈月洲怀里道别:“学长下次来我家坐坐吧,我爸爸妈妈一直都说想见你。” “好,一定。”陈月洲含蓄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时已入夜,窄小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厨房亮着暖黄的光,散光洒落在餐桌上,几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反射着刺目的光。 一个老太太从厨房探出脑袋:“呀,儿子回来了。” 陈月洲换完拖鞋进了厨房:“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天也冷了,能少出门就少出门。” “我儿子都读研了还住在这租的房子里,被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女人拖累,我能不来看看吗?”老太太口中指的女人是李薇。 她边说边把桌上的包推给陈月洲:“你先快把这个塞冰箱,这是妈自己做的辣子酱,可好吃了,头锅就给你拿来了,你大姐想尝尝,我硬是一滴都没给她。” “行。”陈月洲将辣酱包直接塞入冰箱,又转身打开暖箱,指着里面:“妈,这里面是李薇早上做的,还有鲫鱼汤,热着的,先喝了暖暖。” 老太太一听,忙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边端边叹了声气:“唉,李薇这个女人,干活倒是利索,可终究是配不上你。” “妈,我知道。”陈月洲抽了双筷子坐下,不等老太太入座先扒了口菜。 “我能不操心吗!李薇她是个农民,还是个中专毕业,家里上上下下一窝崽,没娘疼没爹爱的,虽然咱们家也是农村的,但你是个名校研究生啊!” “嗯嗯,妈我知道。”陈月洲大口吃着饭,有一茬没一茬地接着老太太的话。 心里却想着:这酸辣蕨根粉味道真他妈绝了,好吃!幸好我妈吃不了辣的!都是我的! 老太太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还是不放心:“你爸说了,女人奶大饿不着孩子,屁股大能生儿子,她胸小屁股扁的,我怕啊。” 一听孩子,陈月洲笑了:“妈,证都没领呢,奶什么孩子啊。” “我这不就怕她缠上你呗!”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而又问:“那个羊露露那边你俩进展怎么样啊?那个多适合你啊,北川本地人又有车有房的,独生子女,能让你落个川北户口不说,还能把你爸和我接过来伺候,将来她爸妈一死,那钱还不都是咱家的。” “你说小羊啊。”陈月洲哂笑,“那个女人别看家里有点儿钱,但说到底骨子里特别传统,贞操给了谁,就对着谁摇尾巴,跑不了的。” “那你还不赶快!”老太太顿时喜上眉梢,“这年头,有钱人家养姑娘都变得猴精猴精的,这种好搞到手的不多了,你爸也说了,先搞大她的肚子,彩礼钱指不定都省了,怕是为了面子还得给咱们家倒贴哟!” “妈,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在没领证之前,不如和李薇将就着,咱家多个免费的保姆你还不开心啊?” 老太太觉得陈月洲说得在理,但还是禁不住叹气:“唉,我就是怕啊,最毒妇人心,小心她缠上你坏了你前途。” “放心,李薇她啊,现在天天担心被我踹了变成没人要的二手货,百依百顺的” 吃完饭,老太太回屋先洗洗睡了,陈月洲烟瘾犯了,就去小卖部买烟。 刚掏出一根点上,就看到李薇蹲在小区大门口,地上放着一袋子文件,抱着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道:“你干什么呢你?二半夜回来了不进来?” 听到陈月洲的声音,李薇紧张抬头:“月洲” “让你进来听到没有。” “哦。” 跟着陈月洲进了屋,李薇瞥了眼餐桌,五菜一汤基本是被两个人扫了个精光,倒是擦嘴的餐纸和鱼刺给她留了一桌子。 她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犹豫了一会儿:“月州,我想给你说个事儿” “嗯。”陈月洲已经回了卧室,趴在床上开了局王者荣耀。 “我可能有那什么了” “啥?”陈月洲没怎么在意李薇,手上的速度快得飞起。 “我说我可能有了,你要当爸爸了。” “” 陈月洲握着手机的手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旋即他继续安之若素地打比赛。 “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太快了,但是我在外面也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毕竟我们都已经三十了” “谁允许你怀了?” 陈月洲越听越烦,干脆打断了李薇。 “啊?”李薇怔。 陈月洲回头,压低了嗓音:“我说谁允许你怀了?” 旋即他又将目光挪开。 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工衣c蹬着双发黄的帆布鞋c头发枯黄稀疏c全身上下一样粗细c面容憔悴还满脸褶子的女人,居然说怀了他的孩子,还希望他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感动? 他没在她面前当场吐出来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好吗? “我”李薇语言有些错乱,“妈富隆很贵的,长期吃下去很费钱,而且,你研究生已经要毕业我我觉得是时候了,所以上个月就把药停了” “你觉得?” “难道不是吗”李薇抚着肚子,眼眶泛红,“我一直以为你读研不顺利,工作不顺利,脾气才会越来越差,我想着也许有了孩子,你会” “你觉得?你想’?” 陈月洲冷笑一声,大手一甩,手机砸在李薇的脸上,紧接着闷声掉在了地上。 李薇吓得倒退一步,再也不敢吱声。 “你觉得需要孩子你就要?你想着为了我好你就做?什么时候我的事情由你来决定了?你把我的想法我的脸面我的自尊心放哪儿了?” “我” “我是个男人,你看不惯我没挣钱让你大富大贵变成阔太太大可以直接说,何必拿个孩子来压我,你们女人为什么虚荣心这么强?你还是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单纯的李薇?” “我” 李薇颤抖着摇着头,瞬间泪如雨下。 她就说了一句话,谁知道陈月洲竟然能想这么多。 前几天她就得知了自己怀孕,一直忍着不敢告诉陈月洲,怕他压力大,可刚下班看到了一对新婚夫妇因为有了孩子欢天喜地的样子,她在寒风中站着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这个男人。 他们两个在一起三年了,她觉得可以为这三年的付出要一个结局。 可是 “打了它。”陈月洲冰冷的声音将李薇拉回现实。 李薇身子晃了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月洲,满目噙着泪,楚楚可怜。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点强硬,陈月洲放缓了语气:“李薇,我知道有孩子是好事,可是我的工作还没有稳定,我没法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你愿意看到别人的孩子从小上北川重点幼儿园,而我们的孩子只去上社区幼儿园吗?” “我” 陈月洲上前抱住李薇,连哄带劝:“我害怕失去你,害怕让我们的孩子过得不幸福,我是孩子的父亲我需要对孩子的未来和你的未来负责,懂吗?” “可” “相信我,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但不是现在,好不好?” “月洲”李薇望着陈月洲眼底逐渐加深的寒意,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 夜深了,陈月洲蹲在阳台上,点了支烟,望着烟头的星星点火,烦躁至极。 追李薇的时候,他还在念大学,学业繁忙,生活上很多事顾不过来,需要一个能代替他母亲照顾他日常的人。 于是,他认识了李薇。 她是从南方某个小村落逃出来到北川谋生的黄毛丫头,据说家里为了给弟弟盖房子绑了她给隔壁村儿的老鳏夫当媳妇儿,她不肯,就一路北下,在北川找了个销售的工作。 李薇小眼小脸,长得普通,皮肤黑,瘦得像个麻杆。 陈月洲起初看到李薇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这种在缺爱的环境长大的女孩儿,施舍一点关怀就会灿烂,带回家特别实用。 追李薇的过程极其简单,一个漂泊在外无亲无故c文化程度还不怎么高c就爱看些《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豪门恩怨戏码的姑娘家总想着有个宽阔结实的肩膀做依靠,陈月洲一个颜好外向的985大学研究生自然入得了李薇的眼。 两个人又都是来北川发展的外地人,找点共同话题不是难题,在陈月洲细心的追求下,不久后两人就确定了关系。 就像他推断的,李薇这人是牛的性格,任劳任怨还不叫苦,对他的日常起居照顾得十分细致,连同他家乡的父母也一并打点的妥当。 但如今,三年了,三年给了这头老牛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看来是时候得终结这一切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漆黑。 李薇一夜没睡,眼睛肿肿的,陈月洲视而不见,拉了件外套丢在床上:“穿上,医院人多,早挂号早手术。” 李薇不敢拒绝,手脚麻利地裹上了衣服。 医院素来人山人海,周末也不例外。 妇科几个科室门口排了一串串的人,大多都是夫妻两方一起来,还有个别是一个人或者父母陪着。 李薇刚去做了一堆检查,现在只剩下拿着单子等医生排手术。 “月洲我能不打吗”李薇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双手紧握着b超单子,看得很仔细,“孩子很健康,为什么要打掉呢就算明年生下来,孩子上幼儿园还有几年,到时候我们的经济能力一定会好起来,为什么一定要” “你懂什么。”正在一旁打王者荣耀的陈月洲伸手一把夺过b超单子烦躁地丢在了一边,“才不到两个月能有什么健康不健康的?我是学医的还是你是学医的?几年后我的工作是会有起色,可是你呢?你就个中专文凭,普通话都说不利索,还是个没用的女人,你怎么起色?” “我那我去上夜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2.97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陈月洲微微一怔:原本以为再激将她几句才有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这么轻生。 不过,既然她自己不想活,他也觉得正好,不禁微笑:“小雅姐你说什么呢, 如果你死了,的确他们的这场婚礼会失败, 而且,明天女方家指不定还会上北川市台的新闻,张明宇也在北川混不下去了但你的父母怎么办?” 陈月洲一边装模作样担心地看着张晓雅,一边细数着她如果跳楼的好处。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被我拖累的太久了, 呵” 张晓雅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陈月洲匆忙围过去装模做样地拉着她的裙摆,却不用力—— “小雅姐, 你不能这么做!张明宇那个妻子的肚子里面还有五个月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冲动,怕是那个女人也会保不住,那个女的得家人铁定会跟你的父母过不去!你得多想想你父母啊!” ——你死了, 小三指不定也会被你拉着陪葬,刺激不刺激,想跳不想跳? 果不其然, 张晓雅被这爆炸性的新闻气得全身颤抖:“哈哈,还有孩子, 他们真是了不起啊!他们真是有手段, 不把我张晓雅当回事啊!” 恰好楼下这时轮到两位新人牵手上台, 张明宇牵起李娇娇的手信步走着,无意识地向上看了一下,那表情印在张晓雅眼里,像是对她无能的嘲讽。 这边陈月洲还没反应过来,张晓雅已经先一步一跃而出。 他下意识一把拉住张晓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在脑内召唤478:“告诉我天台摄像头的位置在哪里?” 478的语气不太好,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岳州决定弃车保帅,丢弃掉张晓雅用来保住张明宇的分数。 她非常不赞成陈月洲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可她也不过是个新出炉的系统,她没有办法违背宿主的想法。 陈月洲了然,视线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下挪,触碰到张晓雅黄金手链的时候,食指不禁微微弯曲将它勾住。 而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夹在张晓雅硕大的钻石戒指上,猛一用力——那枚戒指便挂在了他的中指上。 随后,他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望着一脸错愕张晓雅,声音平淡而清朗—— “张晓雅,想知道你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挫败吗?” “”张晓雅惊恐地望着他。 “因为你到临死都总是相信不该信的,事也好,人也好。”陈月洲语毕,猛地松开了张晓雅的手,抽回手掌的一瞬间,他将两样饰品已经藏进了袖子里。 旋即面无表情的勾唇—— “东西我替你收下了,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还得继续呢。” 张晓雅就保持着一脸复杂而扭曲的表情,周身婚纱随风而起,像绽放的百合花,一瞬间坠入那摇曳的百合花丛中。 顷刻间,殷红染血了那片雪白的花海,那女人如雪的嫁衣一瞬间被流淌的鲜红所覆盖,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庞四周,没有生气的面孔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木偶一般,躯体支离破碎地撒散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紧接着系统传来了播报音—— 陈月洲回过身子面对摄像头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雅,你怎么可以跳楼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啊,为什么啊” 好一会儿后,他爬起来,颤颤巍巍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包装为糖果的箱子——那是她让张茜事先藏好的“爸爸去哪儿了”的海报。 “小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呜呜呜” 他一边虚伪地装哭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猛地向下一推—— 那海报顿时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漫天散落。 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下意识接住了海报,随后各个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张明宇。 穿着婚纱和张明宇手拉手的女人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不轻,她本能地接过天空中的海报,随后扭过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紧接着双腿不支瘫坐在地。 陈月洲笑了笑。 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先是看到高空坠楼的尸体,再是看到丈夫的黑历史,她又能承受多少呢? 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怎么还有200积分? 陈月洲对于这样子的结果颇为不满,他掏出手机给张茜发了短信: [张晓雅的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张明宇,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我,刚才小雅姐受不了失控跳楼了,我极力阻拦着,可是都没有任何用,你们快去现场吧,也许抢救还来得及,记得打120啊。] 之后他使劲儿揉了会儿眼,故意让自己双目通红,又用力咳嗽了几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倒真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片刻之后就见两个老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三楼,张明宇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抬起手臂对着他就是一下,陈月洲眯缝着眼,细细一看——是把匕首。 陈月洲对这个扣分结果还算满意。 张晓雅的死无非就是搅臭张明宇,可但凡一个人足够不要脸,换个地方依旧能浪得起飞但残了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事先联系张茜把张晓雅的父母接过来,等看到女儿死,这两个爱女如命的老人本能会产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算杀不了张明宇,但只要能给他落下点什么病根,这痛可是伴随一生的,得分自然不可能少。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进入吃瓜群众状态。 478被陈月洲气得浑身发抖,她压着怒意告诉自己:跟猪随猪跟狗随狗,跟了人渣你只能顺着走,一旦有跳槽的机会,她要立刻走!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月洲没有丝毫波动,他冷笑:“关我什么事?这是楼底下那个说死就死的张晓雅该考虑的,不是我,又不是我推她跳下去的。” 这时系统又出现一条播报音: 陈月洲答:“嗯,现在签收。” 收了快递,顶楼已经没自己什么事,陈月洲就去了三楼。 此刻大门已经被保安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李娇娇正被她的父母从里面搀扶出来,她面色煞白,还不住地发抖。 陈月洲召唤478:“现在我已经是有180积分的人了,可以购买东西了吧?” 478冷漠回答: “我不要什么别的,现在就是想要购买的是李娇娇的号码。” “一分而已,扣吧。”有了点积蓄的陈月洲瞬间大方。 收到号码的陈月洲立刻打开手机美图秀秀,将张晓雅和张明宇的照片p为一张婚纱照,又百度了个婴儿的头像添进去。 她用红色画笔工具在在婴儿眼睛下方画了两条血泪,底下写着一行大红色的字:谁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死亡买单?是你吗?李娇娇? “478,将李娇娇的手机号的音量调为最大音量,需要多少积分?还有,这个厅子的摄像头在哪里?” 478过了三秒才回答: 478又道: 陈月洲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份ps好的照片一连给李娇娇发了二三十份。 李娇娇在沙发边坐下,心情刚缓和了一点点,闺蜜手中自己的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还发出声音,她本能地拿过手机滑动解锁,看到显示是一张图片,下意识地打开,就看到了那么一张图。 瞬间,她面色铁青,再回想起刚才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女人,呼吸一窒,全身瘫软晕倒了过去,紧接着,婚纱的下摆出现了一抹红。 “娇娇娇娇!出事了!出事了!” 李娇娇父母匆匆扶住晕倒的女儿,心急如焚:“我女儿的孩子好像出事了,快叫120!快啊!” 陈月洲装模作样过去帮忙,很自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摄像头,一边哭戚戚地摇着李娇娇胳膊,一边用脚将婚纱边的手机踢到自己面前。 随后故意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抖在地上,一低头,将两个手机一同捡了起来,李娇娇的手机成功进了袖子。 478坐不住了: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 这时系统再次传来播报音: 478愣住了: 陈月洲干笑几声道:“李娇娇孩子没了,张明宇拿捏着李家的把柄也就没了,如今张晓雅父亲这牢是坐定了,李家恨张晓雅又有什么用? 回想起这一切原因的罪魁祸首,还不是那个觊觎自己家财产搞大女儿肚子的丑男张明宇? 如今他们对张明宇只有恨所以啊,张明宇也就别想在北川混下去了,李娇娇的父母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弄死他。” 不出陈月洲所料,李娇娇被李母在亲戚的陪同下送走,李父立刻找人拦住出口处,禁止张明宇的父母将倒在血泊中的儿子运出去。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我儿子受这么重的伤” “谁是你亲家?你们这群强jiān犯的父母!” “你说什么呢啊” “我告诉你们!我女儿要是出事我跟你们一家人没完!” 一场好端端的婚礼瞬间变成了血色现场,又是大出血的女人c又是刚摔死的女人c还有一堆吓得心脏病突发的宾客,简直乱得像打砸抢。 陈月洲决定出去透透气,再想接下来的任务对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3.98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真要是杀人犯法, 怕是这头猪只能陪你在监狱里面唠唠嗑,积分没得几个却牢底坐穿,不划算。 陈月洲觉得还是得从张明宇和酒店入手,于是给张茜回了短信:[明天早上, 我们曲阳再见一面吧] 休息了三天, 陈月洲惨白的脸姑且能见人了。 他套了件新买的棉袄,那棉袄漆黑还极长, 拉链从小腿拉到脖子根儿, 镜子前一站,整个就一寿司卷。 原本他不打算买这种暴露身高的丑棉袄, 但当时京东活动,满3000一400, 所以随手买了个超级加绒耐寒款羽绒服。 本是留着万一哪天回东北穿的, 可谁想到流个孩子让他一个东北硬汉的耐寒力差到了极点, 在暖气房里穿上居然都不觉得闷。 俩人一同驱车前往曲阳国际酒店, 因为是婚礼前一天, 一些新人过来彩排,陈月洲就在门口看着, 上次招待她的小兰见到打招呼:“你们又来了?” 陈月洲点头:“我们两个想看看彩排的效果,毕竟我姐日子近了, 还没个计划。” “行啊,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吧, 可别乱跑。这边有新人父母昨天才交代, 说不让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进来,我也不好让你们两个随便走动。” 陈月洲眼底闪过一片暗光,随后莞尔:“放心吧,小兰姐,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小兰走开,陈月洲和张茜就坐在礼堂门口,盯着从唯一的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由于四对新人公用一个出口,所以验收喜帖的位置地形更像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行闯入势必会引来保安,不可行。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几个穿着伴娘服的妹子身上。 那纱裙是灰色的,齐胸,极长,盖住了脚脖子,那纱网的质量一般,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显得一个个都像怀孕了似的。 对了 伴娘 伴娘是任何婚礼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婚礼现场却不会被人刻意观察长相的存在 陈月洲灵机一动,拉了拉身边的张茜:“伴娘不用邀请函就能进会场啊光这一对儿就请了四五个伴娘,这四对新人得有多少个伴娘?” 张茜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让小雅穿伴娘服混进来?” 陈月洲点头:“当然,不光她穿,我们三个都穿,三人成群,一堆伴娘更不会引人怀疑。” “行我这就联系婚纱店,就要她们这个款式吗?” 陈月洲摇头:“越蓬松越好,你知道的,张晓雅那肚子的情况。” 两人在礼堂里又盯了会儿,去婚纱店提了三件婚纱。 款式保守,挂肩款,嫩粉色的,胸前是宽松的荷叶边,腰际线极高,下面是落地的纱网,纱很厚,穿起来身下空荡荡的。 之后二人驱车来到张晓雅现在租住的房子,是三环边的一家公寓楼,两室一厅,张晓雅一间房,她爸妈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张晓雅爸妈正在厨房里烧菜,她自个儿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到陈月洲,语气不大好:“哟,我还以为你拿了钱就跑了呢。” 张茜闻声脸色瞬间白了些,上前戳张晓雅:“小雅,你说什么呢,小洲这么几天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你是不知道她多辛苦!再说了,什么叫拿了钱就跑?你上次挟持人家的事,赔钱也是应该!” 张晓雅的父母正巧端着三鲜水煮鱼出来,见是陈月洲,忙打招呼:“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身子骨没事吧?” 陈月洲摇头:“还可以。” 张父张母忙迎着他坐下:“来,既然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吧,人多了热闹。” “爸,妈,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和她又不熟,现在甲肝乙肝传染多严重,这些外面打工的饮食习惯都不干净,要是传染给宝宝了怎么办?” 张晓雅气得把遥控往桌子上一丢。 张父张母脸色顿时变了变,张母忙拉了拉陈月洲:“对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你知道孕妇看什么都不顺眼最近又” 陈月洲面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这回一向暴脾气的他倒是真的没生气。 昨天一条短信他已经看出了张晓雅的德行: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说坏不至于,就是蠢,人有时候太蠢也会显得特别坏,她就是个典型。 其实介意外人在家里吃饭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这幅身体原主的确是个生活习惯邋遢的打工仔,换做他陈月洲和这种人共进晚餐也会觉得有所顾忌。 但如果是他,这拒绝的方式绝对不会这么惹人不痛快—— 他会说自己厨房里的饭菜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好,然后直接关了厨房门打开手机外卖,给自己和家里人各叫一份黄焖鸡,给打工妹叫盘大盘鸡,再配两个凉菜给她。 一来,省得他自己千辛万苦煲的汤便宜了外人喝去;二来,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c唾液感染的问题;三来,外卖盒子吃完就丢,不存在洗不洗c消布消毒的问题;四来,也是最关键的,给打工妹多叫些,还显得自己记恩c厚道和热情。 ——呀,你瞧瞧,你能来我们家多不容易啊,这都饭点儿了,可我这饭还没做好,不然这样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对面有个大盘鸡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尝尝 明明能委婉解决的事儿,这个女人非要没头没脑地直接说出来让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陈月洲,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立刻接过汤,在张茜身侧坐下,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张茜倒也不介意陈月洲,她从箱子里拿出伴娘服:“小雅,这是我和小洲想的办法,我们这一阵儿好不容易找到张明宇结婚的酒店,怕你情绪激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所以没告诉你。” “你们找到了?在哪儿?”张晓雅眼前一亮。 “怎怎么又要找他?”张父一怔,顿时露出委顿的神情,“孩子,不是说好的一月初咱们三个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吗?” “”张晓雅没吱声。 张茜劝着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见张明宇,也是铁了心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见一面好了,有什么好的坏的摊开说了,不论结局如何,小雅也决定见过这一面就走了,再说了,小雅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什么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要去找张明宇折腾吗?人家都要结婚的人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个畜生了,还有必要吗?你和畜生死磕,亏的是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 张父气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门就走。 “老张,老张你别气啊,事情都到这里了”张母瞬间红了眼,她擦了擦泪,踉跄着去劝张父。 张晓雅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会儿,凉凉地开口:“继续说吧,什么计划。” “是这样,小雅,听我说,你不要激动。”张茜将伴娘礼服中的一件递给张晓雅,“我们查到了他们明天会在曲阳酒店举行婚礼,那里防守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几十个礼堂都有婚宴,到时候做为伴娘混进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阳?婚礼?” 张晓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张茜忙拦着。 张晓雅瞪得浑圆的眼睛瞬间充血,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儿,滑坐在板凳上,无助地哽咽:“呵,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陈月洲此时已经喝了四碗鸡汤,还吃了两碗汤泡饭。 有些饱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雅姐,这些话别现在说,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敷个面膜,明天混进婚礼现场,趁着他们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给你特地买了高音喇叭,保准你说得每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那婚礼上要去不少区政府的人呢,到时候保准这两个狗男女成为整个区上的笑话” 张晓雅瘫坐在板凳上,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颤抖地握着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声。 张茜见不得张晓雅哭,只能拉着陈月洲离开现场。 站在楼梯口,望着屋内失魂落魄的张晓雅,她长叹一声:“唉,小雅为什么这么痴情呢?她这么多年,就谈了这么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痴情?” 陈月洲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张晓雅痴迷的从来就不是这是唯一让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单纯的印随行为洗脑的结果。 印随行为—— 原本指的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把它当做自己的母亲并终身跟随的行为。 人类原本没有这种行为,但母系社会之后,私有制文明产生,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dna鉴定技术,力量较强的男人为了准确地划分自己的财产c后裔和女人,强行灌输给女人类似“印随行为”的意识。 比如—— 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的丈夫,给了谁她就是谁的女人。 女人如果没有和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在一起,就是淫乱,应该乱棍打死。 女人必须附属于男人,否则就是不完整的c失败的c应该被唾弃的。 这样的思维不光存在于中国,它存在于世界各地。 伴随着几千年封建制度的洗脑,在宋代以后被加强,造就了如今男权社会对女人普遍的价值观。 张晓雅也好c李薇也好c羊露露也好c甚至社会上绝大多数女人,她们都是被这样制度洗脑的产物,都是被夺去了作为人最基本辩证思考能力的提线木偶,害怕面对违背这样制度要承担的风险,所以男人们控制起来才简单至极。 她们对这种无形的“制度”的害怕让她们把和她们有染的男人当成救赎她们“贞洁”和“道德”的救命稻草,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 这算哪门子的痴情? 隔天一早五点,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搭了车来张家。 这别人结婚,新娘子五点半起来,你砸场子的就得起得更早做准备。 一进门,就见张晓雅穿着件雪白的婚纱坐在沙发正中央,头上金银发饰穿戴齐全,手上戴着豆子般大小的钻戒和夸张的金首饰。 “这啥情况?”陈月洲惊了。 “你听清楚了,打工妹。”张晓雅冷笑着,表情疯癫,“我是不会穿伴娘装的,该和张明宇结婚的是我,该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是不会伪装成那个女人的陪衬品进去的,要进,我就要穿着婚纱进!” 陈月洲:“” 完了,凉了。 遇到智障,真的是神队友都带不动啊!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加了份汉堡,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4.99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警员点头:“当然可以,本来现阶段就是调查。” “那, 另一位警察同志。”陈月洲侧眸, “麻烦你一定要控制好这三个人,我可不想说了实话之后被揍。” 一旁的警察一听, 将凳子向前挪了挪, 硬朗的身躯在老头和陈月洲之间划开一条界线。 陈月洲这才悠悠地抬手, 撑着自己下巴,娓娓道来:“这张卡是你所谓的端警官的, 不信你们可以查指纹。 至于我为什么砸苹果店,两位伟大的人民英雄刚才也应该看了监控视频了——在我进入苹果店之前我是被陈国富抗在肩膀上的,我是用我的手机敲击他后颈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才逃脱了他的控制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急于摆脱控制呢?” 后面的三叔一听忙喊:“那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钱!还敲诈你弟弟!就算那钱是不是你爹的, 但你也应该还给你弟弟!” “三叔,嘘——”陈月洲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动作, 接着说,“那是因为他们几个要把我绑架回老家,卖给一个抽大烟的混子做老婆。” 三叔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胡说!警察同志,她简直丧心病狂!你别听她乱说!” 陈月洲也不急, 掏出手机, 打开电话簿在上面随便输入了串号码, 名子处填了个“王武”摁下保存。 转而又将写着“王武”的号码页展示在三叔和老头面前:“那——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给王武, 告诉他我想跟他谈谈刚才跟我妈彩礼钱商量的如何, 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呢?” “你——” 陈月洲接着说:“爸, 你是不知道,王武那个人啊,毕竟是个抽大烟的,天天外面乱搞,娶老婆又不想花钱,不知道从谁那儿搞了我的号码,天天跟我腻歪,就盼着我跟他有点什么实质关系好一分钱不花把我抬回家” 隔壁老头气得气血不通,说不出话来。 王武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还真是知道的,和隔壁村好几个小姐拉扯不清,瞧着是个女人就想有点关系那种。 旁边坐着的警察扫了眼身侧的老头,顿时心里明得和镜子一样,接过陈月洲的话继续:“你是说,你是为了避免被带回去被迫和别人结婚,所以砸了苹果店来获得挣扎的机会,对吗?” 陈月洲点头,撩起外套,也不避讳:“前几天我的确进过一次局子,不过我当时是被陈悦豪揍得浑身是血,记录你们可以查,他怀恨在心,就和家里商量着把我卖了,刚才老头为了绑走我,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们只要找人来验伤立刻就能知道。” 警员闻声低头。 陈月洲肤色白得发亮,衬得腹部的淤青格外明显突兀。 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向老头,声音冲着他:“至于证据,这里可是文明的北川,不是有些人能够撒野的那种山沟沟,满大街的摄像头,我在进对面小区取快递的时候人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谁把我弄成那样子的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这罪可怎么算啊?绑架?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这罪名可有点乱啊,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但去看守所蹲几个月应该是没问题吧?” “陈月洲!你!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想让你爸进去?你爸养你这么多年,你连基本的孝顺都不会吗!” 三叔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打陈月洲,被一旁的警察拦了下来。 隔壁警员收起出警记录,放下笔,看着陈月洲:“那说说吧,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抬起头,瞪大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陈月洲:“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别把老子当小豪那样吓唬,老子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等着,这么点破事判不了多久,等老子出来之后你可要考虑清楚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 陈月洲顿时皱起眉头。 不愧是高分人物,和陈悦豪那种小喽啰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智。 这时候刚睡醒的478冒了出来,颇为担心: “蹲过号子的人果然和没蹲过的不一样。”陈月洲抿着唇琢磨,“这没进过宫的人,都害怕进去,随便吓唬几句就掏钱了;可进过的就不一样了,最坏的早就承受过了,你现在把他丢进去,他不但不会想着赔偿你,还会想着出来怎么报复你” “对了,如果把这个老头现在丢监狱里,我能得几分?” 陈月洲错愕:“为什么?” 478也错愕: 陈月洲:??? 陈月洲:“” 居然被一只猪点醒了。 这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么? 陈月洲顿时觉得有点心烦。 凭心讲,原主这幅身子如果真的想走上人生巅峰,别的不谈,首先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现在一定会说:“那就让他坐监狱吧。” 之后拿着全身家当离开,到北川的另一端发展,永远不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 但系统偏偏又安排他必须在这群蝗虫身上刷积分。 现在如果不和解,正如老头和478所说,指不定押去看守所几个月又放回来了。 到时候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积分还怎么刷? 陈月洲只得一改刚才的顽固,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舍得看您去坐牢,你无论对我如何你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话时,原主童年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一瞬间,陈月洲竟有些难以自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这么偏心小豪,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您别再逼我,行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慌忙擦去眼泪:“所以苹果店的钱爸你先帮我垫付行吗我最近没有工作,拿不出来钱这张购物卡就给小豪好了,从下个月起,我还会好好对小豪,照顾他的生活” 说着,陈月洲还掏出了自己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递在陈悦豪手里:“小豪,这是我的银háng卡和身份证,下个月你来找姐姐,我把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在这张卡里,还是以前的密码,你看着花这身份证你拿着,就当给你个安心,我没有身份证,哪儿也去不了不是吗。” 陈悦豪瞅了陈月洲一眼,见她此刻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个正常人,想了想今天父亲的作为,又想了想她刚才答应的伙食费,再看看那张购物卡,转过头拉了拉老头的袖子:“爸,算了吧,咱们今天也有点过了她银háng卡和身份证都交出来了,这我还得在北川上学呢,你把她嫁给王武以后谁管我啊?” 旁边的小警员说到底是年轻,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有些不舒坦,替陈月洲打抱不平:“你的卡你自己拿着啊,那是端队长给你的又不是给他们的” 隔壁另一个年长的警察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之后,他转过身看着老头,皮面上温和诚恳,腔调却透着威严:“陈国富,你刚才也认了她说的都是事实,今天这行为如果非要走程序,抓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既然一家人,你把砸店的钱赔了,她以后上她的班,俩姐弟依旧亲。” “哥,算了吧”三叔也凑了过来,对着老头耳语,“老二才多大?今天这事儿也是你冲动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闹你看她那抖的样子,应该已经学乖了,你今天不放过她,你俩死磕,你这号子蹲定了,小豪下个月生活费咋办?别因小失大啊。” 老头的视线落在陈悦豪手中的身份证上,过了会儿张口:“你最好别给我耍花子,陈月洲。” “怎么会呢。”陈月洲悻悻地答着,想要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发现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没有立刻回宾馆,而是去了临街的金拱门。 金拱门里开着热得轰人的暖气,陈月洲点了杯滚烫的奶茶,加了份汉堡,一番狼吞虎咽后,才觉得小腹舒坦了几分。 他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双手盘起,下巴垫在胳膊上:“478,你这个系统这不能做c那不能做,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478正在做瑜伽,听了陈月洲的话摇了摇粉嫩的小猪蹄: 陈月洲身子虚,也不想和478扯太多,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嗯,怎么了?” 说着她打开钻石商店,陈月洲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商品。 比如:业余钢琴10级水平(价值2逆转币)c微积分连续一年能考及格buff(价值1逆转币)c身高增加1厘米(价值2逆转币) 陈月洲惊了:“微积分及格buff都有啊”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等等!”478正打算翻页,陈月洲忙叫了暂停,“身高也能改?” “那你快,快给我把这些都调出来。” 478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陈月洲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桌子,像是做着业务总结的口吻,“这幅身体的原主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底层,完全就是泥巴堆里打滚儿,想要翻身,除了要巩固自身实力之外,首先这幅皮囊的质量得上去。 人和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才华和能力真的拉不开太大的差距,但一张皮相却能让两个相似的人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478这边已经调好了商城页面,她打断了陈月洲: “嗨!不听拉倒。”陈月洲也不恼,眯起眼浏览起了商城。 增高的c丰胸的c丰臀的c脸部综合整形的c声音变更的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价格一个个都贵得离谱。 陈月洲摇了摇头:太贵,买不起。 看来形象提升这差事得慢慢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 正所谓一白遮千丑,痘皮毁所有,光滑白皙的肌肤是一切美的开始。 陈月洲将一件[细腻光滑皮肤套餐]和一件[北欧级美白套餐]加入了购物车结账,逆转币瞬间清零。 陈月洲又惊了:“还是发快递形式的?顺丰还是es啊?能发顺丰吗?” 478没搭理陈月洲的抖机灵,回自己的小窝里打游戏去了。 陈月洲又在金拱门里坐了一会儿,肚子痛得不是很厉害了,就又买了几个汉堡提回酒店。 一进门,他顾不得洗脸刷牙,倒头就睡。 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吃了个汉堡,又闭上眼接着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号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陈月洲叫了客房服务,点了海参小米粥c鲍鱼蒸蛋c炖乌鸡汤等等一堆滋补的食物,光粥就喝了好几大碗。 478冒了出来,一边啃着手中的豆芽菜卷饼一边不开心地瞪着他: 陈月洲瞧着它手中没什么油水的饼:“你的糖呢?今天不吃糖了?” 478翻了个白眼: 陈月洲了然:原来系统还是算业绩的。 他边喝汤边翻了翻手机。 张茜和张晓雅都来了短信,他先看了张茜的—— [印刷好了,人也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有什么安排?] 陈月洲没有回复,继而看了张晓雅的—— [陈小姐,我想问问你到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过去几天了?我承认绑架你那天是我冲动,可我给了你钱的,我们早就扯平了,况且照你的身体状况和收入,那些钱够花好一阵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我父母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你如果晃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5.100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陈晴忙点着头,小跑回卧室,不一会儿拉着一行李箱书走了过来。 五三本c新概念c更高各式各样的参考资料。 陈月洲每本都翻开看了看,基本都是全新的。 他挑了五三最后几页的高考模拟卷, 剪下来给陈晴:“去做,认认真真做,不要像你在学校考试一样胡写,会就是会, 不会就去猜,实在答不出来再空白。” “好。”陈晴拿着试卷就要回房。 “别走。”陈月洲拦住, “在这儿做,哪儿都别去, 给你一上午时间, 做完了吃饭。” 陈晴只好照办。 478做完清晨的健美操跑来, 边刷牙边说: 陈月洲重新摊开自己的单词本, 笑:“你知道学渣想要迈向学霸的第一步c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是什么吗?” 478: “是看不进去。”陈月洲举着手中的单词本, “知道为什么进入社会越久的人,越难以回归学校吗?我当年考研是在大四, 一直在学习, 从来没间断, 所以即使是十点自然醒才开始复习也立刻能进入状态,但是我现在是个纯学渣,太久没有看书,就必须这个点起床,高压复习,才能在不断的抗拒中慢慢进入状态我再痛苦都能控制自己坐在这儿看书,她能吗?” 478闻声,转头看着隔壁愁眉苦脸的陈晴。 陈月洲说得没错,太多年没认真学习的陈晴此刻很痛苦。 她真的想要静坐在这里看题,可每多看一行都觉得想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和抗拒,提笔写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手指没法很好的控制住笔尖。 这种顶在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想要立刻丢了手中的文具奔去卧室拿起手机刷微博,可抬头一看到那个坐在她附近吞云吐雾的年轻女人,心中恐惧的巨浪将她的所有yu望吞噬进了内心深处。 磨磨蹭蹭到九点,陈晴在挣扎中渐渐放松了下来,眼前的阅读理解慢慢能入眼了,手中的笔握着似乎也好用了许多。 陈月洲也渐入佳境,两人一声不吭握着笔写着题。 478闲得无聊,陈月洲就打发她从网上调出自己做的这套试卷的答案,让她一边看他写一边帮他纠错。 背完100个单词并做完一张英语试卷,陈月洲抽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起身来到陈晴身边。 看着她几乎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开口问:“好了吗?” “”陈晴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桌子上已完成的其他科目试卷。 陈月洲拿起,迅速对着答案,半分钟后得出分数:语文81分,英语55分,文综90分。 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学渣的分数,之前那个91分太扯淡了,明显就没有好好答题。 不过,总分只有226分,去年三本录取线334分,数学要拿108才能上线。 他又从陈晴胳膊下面扯出数学试卷,数学可没前面三科乐观了,基本全卷空白。 就这个状况,半年内数学能及格都属于做梦。 “幸好是文科。”陈月洲丢下试卷。“文科虽然考高分难,但只要高压下努力,掌握一些技巧,要过一本线还算是有戏。” 陈晴瞬间睁大惊恐的双眼看向陈月洲。 什么? 一本线? 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c2c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阅读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c结尾,还有阅读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她坐在围栏边的矮墙墩上,双腿并拢,双臂搭在膝盖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电梯的方向,像是个等待主人回来的小狗。 478隐隐觉得不妙。 陈月洲没搭理她,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摆出接通电话的样子,开口:“哦,嗯嗯,什么,你说你等一下到,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对就是天台上,张晓雅就在这里,她很冷,快一点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张晓雅:“张明宇马上就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现在有些脱不开身,那个女人缠着他。” 张晓雅用力地点点头,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陈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现在她已经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骗和谎言都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候张茜来了电话,她说:“伯父伯母已经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门口,要让他们去哪里?” 陈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带去开着的房间,这个天气一直在外面待着对老人身体也不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 478对着陈月洲大声嚷嚷。 她总觉得现在的陈月洲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陈月洲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他招人嫌弃,但如今的他却让人害怕。 “他怎么还不来?用不用我下去帮帮他?”张晓雅再怎么麻木也耐不住寒冬的摧残,她终归是感觉到了冷,本能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询问着。 陈月洲又装模作样地假装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这边等你好一会儿了!张晓雅在这里好冷啊,什么,你说你马上就到了?那我过去接你。” 随后转头对着张小雅说:“你在这里好好坐着等一下我,他马上就过来了,你千万别到处走动。” 张晓雅呆呆地点点头。 穿着婚纱坐在墙角的她,像是一个打扮精美却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 走到楼梯口,陈月洲买了两罐热饮,他背靠在墙上,慢悠悠喝着其中一罐。 478坚持不懈过来搭话: 陈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饮料,杵了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张晓雅扰乱张明宇的婚礼,借着她大了七个月的肚子,也没人敢直接和她冲突,搅黄了婚礼,张明宇和李家都会臭名远扬,张晓雅如愿以偿,生了孩子直接丢医院她爸妈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子吧,就算张晓雅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啊——” 陈月洲喝干净最后一滴饮料,瓶子丢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别人有什么用?就算你让我灵魂附着在她的身上,我让她成为邓文迪,通过花式搞钱的招数最后当上国际大名媛,有什么用?她的灵魂一旦回来,一切又很快会回到原点,她就是个废物,三天两头根本救不了。” 陈月洲耸耸肩,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所以,他决定放弃张晓雅的[巅峰值],用张晓雅的死来刷高张明宇的[报复值]。 毕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比用一个人的死拖另一个人下水更简单粗暴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说。 他这个系统除了做吃瓜群众之外,还特别的伟光正。 一头猪散发着玛丽苏女主一样的圣母气息,被她没完没了教育三观他可受不了。 又在楼梯里磨蹭了一会儿,陈月洲带着另外一罐饮料回到天台。 “张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说去见他了吗?”张晓雅问。 “他说他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走不开,让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他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手中的热饮——一瓶阿萨姆奶茶。 “这个真的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张晓雅接过奶茶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道:“大学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常喝的一款饮料,没想到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他还知道我们有过过去” 张晓雅抱紧手中的饮料罐子。像是搂着无比珍贵的宝藏一般。 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腹传向他的整个手心,仿佛一瞬间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那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清透了起来。 陈月洲:“” 不,大姐。 拜托你了,别给自己加戏好吗? 学校里超市的饮料总是那么几种,他也只是本能拿了这瓶而已,别多想行吗? 他突然就想起那句老话:失恋的时候,每一首没有结果的情歌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 然而实际上这些歌曲和当事人并没有任何卵的关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就算再怎么麻木的张晓雅也被冻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纱,下意识向下望去,只见三楼草坪上早已坐满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后沟通着什么,很明显,这场户外婚礼即将开场。 “打工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底下的婚礼要开场了?那张明宇呢?他不是说好到这里的吗?” 张晓雅猛地转过身盯着陈月洲,那眼神像装了冰箭随时打算发射似的。 陈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翻了翻头条,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张明宇的手机变成空号了!他把我们骗了!他他是故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6.101 于是, 到了选择的日子。  他和陈语轩的关系最近是好了很多,两人相处的也不错,但彼此终究是陌生人, 没什么交情。 他如果贸然拦着陈语轩去诋毁人家的男友,指不定会弄巧成拙激怒她。 于是, 只能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 先打迂回战:“那行吧, 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 478在旁边问: “容我想想。”陈月洲挠了挠头。 过了良久,他望着478,慢慢开口:“你说我漂亮吗?” 478: 正在咀嚼糖果的嘴停了下来。 她莫名觉得有点慌。 “问你话呢?” 478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陈月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 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这怪我吗?” 478觉得自己有点心累, 和这个天天对各种事物都觉得不爽的宿主相处, 还得处处哄着他。 陈月洲撑起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吧, 翟建鹏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不怎么样,我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他,他四处给人炫耀,和那女的暧昧了好久都没有结果。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被一个不喜欢的妹子追,哪怕那个妹子质量再差他都要霸占着,来弥补那方面的那么点自尊心,这种人,最经不起诱惑。” 478一脸懵逼,想了会儿,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说着,她伸出粉色的猪爪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月洲:“” 操,这头猪想什么呢? 他问:“我看起来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色相的人吗?” 478用力点头: 陈月洲:“” 卧槽,这天没法聊了。 他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给女人普及的观念是——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相夫教子结婚嫁人,所以大多数女人本能的都会更重视男友,因为她们本能觉得这个人才是自己未来的家人。 如果我去勾引翟建鹏,即使成功了,只要翟建鹏哄骗陈语轩几句,陈语轩根本不会觉得是翟建鹏出轨,只会认为是贫穷的我看上了那个垃圾” 陈月洲一顿。 本能地骂了自己的恩师垃圾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最近为了完成任务,他总是顺着为了陈语轩的角度去考虑,一不小心有点入戏了 他接着说:“陈语轩认为我在抢她的男人,到时候会怎么反应?当外部产生压力时,内部非但不会散开反而会抱团,到时候陈语轩对我如果产生报复性心理,反而会坚定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478有点跟不上陈月洲的节奏: 陈月洲想了想:“她身边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翟建鹏,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去给她制造麻烦,这样只会把她推到翟建鹏怀里,我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垃圾给她制造麻烦,把她推到我这边来。” 陈月洲说完打了打自己嘴巴。 完了又骂自己老师了 算了反正他过几天也是要拿自己恩师开刀刷分的 这时候也就不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 陈月洲立刻拿起手机,给在ktv一起上班的小姐妹陈蕊打了个电话:“蕊蕊,我想去做个保健,我请客,走吗?” 蕊蕊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懒懒地答:“行啊。” 二十分钟后,陈月洲和陈蕊在一家洗浴中心见面。 陈蕊是个东北姑娘,净身高一米七,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而细致,大胸,腿还又细又长。 高三时父母过世,家里再没人供她上学,下面还有个妹妹,她就辍学来北川打工,推销酒水。 卖酒这行,人杂,被渣男骗了几次,这姑娘发现,钱才是保命的唯一,而想要钱,对她来说钓男人最快,于是,现在专职在各夜场兼职,专门找些有缝的蛋叮。 陈月洲第一天见她时,她和刚来包房的男人没搭讪几句,就知道这男人什么薪水层c什么职位层c婚否c品性和需求等等,半个小时不到,就从男人腰包里讨出了小一万的酒水费和1k的小费。 她全程笑盈盈的,双眼似剪秋水,如果换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衣,说她是从未谈过恋爱的大学生都有人信。 有颜值c有情商c有演技c却不走正道,这种女人,世人称为绿茶biǎ一。 前世陈月洲对她们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她们都是擅长操控人心的秃鹫,通过啃食别人的骨肉为生。 这一世,他却主动和她们交好,追其理由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与其和那些天天围绕着老公孩子一根筋儿的女人打交道,倒不如和这些女人打交道,至少脑子灵活好使,指不定做任务的时候帮得上忙。 两人只穿着浴衣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躺下,屋内灯光昏暗,点着熏香,一男一女两个技师温柔地为他们洗头。 陈月洲闭上眼开口:“我有个老师,糟蹋了我妹,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拉扯不清。” 陈蕊声音淡淡的:“这种烫手山芋,你可别让我帮你搅。” 陈月洲微笑:“北医老师。” 陈蕊也笑了:“老师算什么东西?那么点死工资,不见得收受家长财物的时候手脚干净,却喜欢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拿腔拿调装读书人。” “也是花旗国际的中层,他的导师是花旗高层,手头有不少值钱的项目北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研究生时期就能接到大药厂的合作项目。” 陈蕊微微心动,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摇头:“这水太浑了。” 陈月洲不否认:“是挺乱的,我妹还不到18基本没这方面心眼,那个女老师就是个接盘的,除了撒泼和勾心斗角应该没什么手腕,我不能出面拆散,这样只会让我妹和我的关系越走越远,我给你创造让你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想怎么处理你随便。”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刚从478那里花积分查过来的。 翟建鹏那个未婚妻罗娟,虽然文化程度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孔教遗毒,满嘴都是些《程朱理学》之类的玩意。 长得普通,平时不化妆不穿高跟不打扮,三十出头的人了,一天到晚看着学校里那些穿着热裤露着大长腿的小姑娘不顺眼,不但能够接受有黑历史的翟建鹏,还特别认同女德的那些东西。 “不想干,钱再多我都不掺合,我又不缺。”陈蕊翻了个身,背过脸去。 “可是,你得为你妹妹着想吧。”陈月洲笑盈盈地望着陈蕊的背影。 陈蕊身型一僵:“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见你给新东方的老师打电话,听说你妹又逃课了啊?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不好好学习,给她报那么多课成绩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怎么办啊?” 陈月洲抱起胳膊,指腹敲着臂膀,态度游刃有余:“就算我们在卖酒打工能挣点钱日子过得不错,可还是希望妹妹脚踏实地好好的,最好能进北医那样的学校读书,出来做个医疗工作者,虽然薪水不高,但万一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她们一个人能够生存下去。” 陈蕊沉默了几秒:“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让她考上北医。” “就凭你?”陈蕊哂笑,转头看着陈月洲,“你个初中毕业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让她考上?” “不信那试试吧。”陈月洲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蕊,语气冷静自信:“反正你妹的成绩已经是一潭死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我能够让你妹在下一次模考前至少达到三本的分数线,你得答应我更多。” 瞧着陈月洲从容不迫的姿态,陈蕊眼珠子一转,思考了几秒:“你给我创造个机会,让我见见那个男的。” 可张明宇这边就不同了。 他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