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不息的青春》 正文 第一章 少年心事 班里共八排,每排坐八人,两边各坐两人。中间坐四人。沈至祥坐在第三排的中间,按中间排从北往南查是第二人。初中三年级刚开学,沈至祥对座位不是太挑剔,只想挨着一个名叫邓启华的女孩。 邓启华剪发,是班里学习成绩较好的学生之一,且成绩稳定,不忽上忽下。班里学习成绩较好的也有几个,但他们的学习成绩不稳定,忽上忽下。沈至祥钦佩邓启华的学习成绩,且与邓启华同窗八年,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同年级同班到初中三年级,早已默默喜欢邓启华。 邓启华坐在班里第五排,南面,挨着墙。升入初中三年级分座的时候,不知教师怎么分的,至祥坐在前面,启华坐在后面,至祥暗为启华不平,也为自己没有挨着启华而不平,总是默默希望教师调桌,让自己挨着启华坐着,只是从未说出口。 至祥的北面坐着一个名叫沈淑华的女孩,沈淑华长发,脸色白里透红。至祥对长发的女孩抱有一般的好感,只是坐在一起来从未与沈淑华说过一句话。有一次是自习,至祥有些瞌睡,趴在桌子上睡觉,偶尔的面朝北,从微开的眼逢里看见淑华面色红润c执笔写字,闭上眼睛,眼前全是淑华朦胧的身影,心中有一种美好的感觉。 至祥想挨紧启华但过一会儿后又不得已离开。淑华经常与女孩们一起来往,一次她与别人传递圆珠笔需要至祥从中间接一下,至祥知趣地接了,淑华对至祥莞尔一笑,至祥心里充满美好。教师讲课时淑华忘了带书,至祥把书放在两张课桌的中间以示共看,淑华微笑着脸上一片绯红,与至祥一起看书。淑华衣着整洁酷好干净,不喜欢至祥邋遢。 班里排学习成绩名次先后,让至祥有些压力,至祥的学习成绩不是最后但也不是较好,有时在后面,很少在前面。 男学生喜欢热闹,下课或闲下来时说说笑笑,说个不停。至祥喜欢热闹也喜欢安静。至祥觉得他们的知识并不多,但又偏要多说话,稍说多一些就难免会有虚的假的。让人听起来飘飘然,感觉不是活在现实中,而是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又常夹杂着一些骂人的话。至祥有些不喜欢,除了一些较长时间的朋友外,至祥较少与他们交往。 启华把较多的时间用在读书写字上,她的目标就是保持第一名,其他都是次要的甚至是不需要去做的,父母总是为她的奖状而骄傲。 淑华多与沈仿玲c沈晓虹c邓启华多有来往,且家与家离得较近,上学一块走,下学一块回。至祥感到生活的无聊,只有和淑华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快乐的,即使不说话,即使默然。 初中三年级面临着升高中,课程安排较紧,两个星期过一个1。至祥是喜欢过1的,至少不用面对那些令他生厌的课本,即使父母一催再催要学习,但至祥是趴在课桌上眼睛盯着书本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生活中的小事。如果有空还可以找个机会溜出去玩。至祥盼着1,但1真的来时,至祥觉得心里少些什么,有些空虚,细细想来,竟是因为在1没有看见淑华,这个理由连至祥也不由得吃惊。坐在一起不过是短短的一些日子,只是常常见面,只是挨着坐着,又只是仅仅只隔一天,自己不会想她吧。但内心是清楚的,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想她就是想她,这时至祥倒觉得1过得慢,度分秒如年月心中着急。等到1开课,见了淑华,表面上平平静静,内心却很冲动。 至祥并不喜欢读课本,非但不喜欢读课本反而有些讨厌读课本。沈至祥的父亲沈新羽和母亲唐义蓉都是农民,他们劝谕至祥要读书,长大以后可以念大学,可以做工人或可以当官做老爷,也可以一辈子吃喝不愁且吃香的喝辣的,比做农民经常饿肚子要强得多。至祥越听烦,内心气急,又不敢顶撞,心里忍着。听得遍数多了,他们嘴上说一句,至祥心里就否定一句,他们说什么心里就否定什么。至祥不喜欢读课本,但却喜欢读课外书特别是讲故事的书。对那些三元二次方程c根号c坐标系是想读就读,不想读就算了,老师催催就读,不催不考试就过去了。考试时也会临时加班加点,别人在念书,至祥也会顺着别人念书。教师平时是严禁读课外书的,理由是怕读课外书耽误学习。教师让读的除了课本还是课本,没有别的书的可读。一套初中书,读了一年又一年,读过春夏秋冬,读过一天12个小时的上学时间,读得烦再重读,读得厌把厌咽下去再读,就是为了中学的升高中考试,以求在升学上多升入些学生,以求提高济水二中在达化县12个乡镇25所中学的威望。邓志星说一条理论一年前讲听得新鲜,半年前讲听得平淡,今天再讲就听得反感。 济水二中位于三个村子的交汇处,一c二c三年级各两个班,在校生多是附近村的孩子约三百名,教职工25名。校园里有五张乒乓球石板案台c两个单杠和五个5千克重的铅球,再无其它体育设施。即使有体育课也很少上体育课。 至祥越来越喜欢说话了,只是和田淑华。至祥总是寻找机会和淑华说话。至祥早来,淑华来了,至祥说:“来了。”淑华点头。至祥说:“今儿的天倒是挺热的。”淑华点头。至祥接下去不知道说什么,在那儿愣着看淑华,一会儿才想起不对劲,内心羞怯,忙回头趴在桌子上。时间长了,本来大脑不多的知识,也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说什么,又急于想说话,就越说越浮夸,越说越虚假。有时一句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去,连至祥自己都难以理解。淑华不想和至祥说话,但也不吭声,只是至祥说时自己扭头不理他。至祥发觉自己很喜欢淑华,喜欢伴随着青春的激情越燃烧越大,越来越喜欢,什么都顾不得了,包括虚假和无聊,只想往前走,讨淑华的喜欢。纵然自己变得不真实,也是因为太喜欢你,若为太喜欢你而让自己变得不真实,也是心甘情愿的。淑华心里有些反感至祥,但没给至祥直说过。至祥除了看课本c除了和淑华说话,再想不起有别的事可做。看太阳,觉得阳光刺眼,看树木农田,一次两次或许喜欢,次数多了觉得平淡凡常,没什么可看的。整天无所事事。 学习时间一天比一天紧起来,一天下来,是起码有11个小时的功课时间,一星期两个星期可以撑住,时间长了早就累坏了,想停下歇一歇又不得已。至祥常说自由是自己的,为何自己有了自由还这么累呢?沈学昌因为小珑经常来往于沈笑然而疏远自己,便默默地把小珑和笑然两人不说话。学校门口北面是麦田,有东西两条路。至祥经常想着能在上学的路上碰见淑华,哪怕只在门口一小会儿,淑华和几个女孩一起走,不想碰见至祥。闷热的天气淅沥地下着雨,路滑,添加许多愁意,至祥不喜欢泥泞的土路,但下雨时可以去近处的一家堂伯家吃饭,不用再回家吃饭,往东走再往北拐,同淑华一道,至祥较为高兴,常常盼望下雨,理由就是:与淑华一道走。仿玲c晓虹看在眼里,但两人只是记在心里,没有说出过口。班里的同学看了嘴上不说什么,暗地进里窃窃私语。老师没说过什么。有一次上课时,老师在课堂上讲课,至祥悄悄向淑华说话,淑华不理,至祥依然在说,老师发现后用粉笔头掷他,一连掷三次,至祥才发觉,登时羞赧,忙停止说话而听讲。 少年的内心是漂泊不定的,至祥喜欢着启华,但更喜欢淑华。淑华挨着至祥坐着,平平淡淡的,若说讨厌之处也说不出来,但谈不上喜欢至祥。若论学习成绩,他的成绩平平,若论相貌,他不出众。他对自己好与不好,淑华都没想过及结果。淑华喜欢学习,重视中考,想考高中念大学,出人头地,讲究容貌美丽c举止大方。她不喜欢至祥那不修边幅的样子。她不喜欢至祥的玩世不恭c轻视学习c不顾中考,更不喜欢至祥的虚伪浮夸,而至祥没有发觉没有改正反而增多,日子长了就有些讨厌至祥。她更不想与至祥陷入感情的漩涡,她多次暗示提醒至祥,希望他能收敛一些,明白一些,不要越走越深,不要往前走,但至祥就是不明白不收敛,她用与别人换座位的方式来提醒他,哪知至祥又与别人的同桌换座位来挨着她。渐渐,她感到周围社会议论的压力,沉闷死气。别人的每一句言语每一个眼神都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心,她感觉都是针对她的。她明显地感觉她因此而背负的压力已经深深负面影响了她的学习和生活,她感到呼吸困难,她感到窒息,她精神恍惚,她必须做出一个决断,越快越好。 春节开学后的第一天,淑华转到三年级的另一个班,等至祥发觉的时候,她的书包桌椅已经搬走了。至祥头脑一片混乱,思索找不到头绪,懵懵隆隆的。至祥刻意找淑华,但淑华都回避了,一次两次更多次,淑华根本不想再理会至祥,至祥烦她的次数多了她就讨厌至祥,越来越讨厌他。中考的日子渐渐临近,同学们紧张起来,至祥也紧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少年理想 至祥下学回家,新羽正在修自行车,义蓉正在做饭。至祥回到堂屋随便看一看又走院里。新羽往车链上滴着润滑油说:“填报什么志愿想好没有?”至祥说:“一中。”新羽心喜口中说:“知道报一中就好,别给我丢脸。要考上,考上一中全家光荣,考不上一中全家丢脸。”至祥‘嗯’一声。义蓉左手端面碗右手拿铁勺走出厨房说:“后村的酱油一点也不好,不上色,醋也不好,一点酸味都没有。”新羽说:“兑水兑多了,只占个便宜。他如果不坑别人,他怎么赚钱?下回不买他的酱油和醋。”至祥说:“炒什么菜?”义蓉说:“炒什么菜都不是正事,办正事。不要把心用在吃上,要用在学习上。”一会儿至祥的弟弟至明和妹妹至兰回家。至兰坐在椅子上说:“累死我了。”义蓉说:“才这么大点人,就知道累。读书写字是最轻巧的活。锄草种地才叫累。”至兰半眯着双眼看着阳光。义蓉说:“吃饭了。”新羽说:“修一上午的车,还没修完。下午又得买肥料,明天再说修。修三辆车也算不错了。”义蓉端锅勺碗筷盛饭菜,一家人坐下吃饭。 至祥吃完饭去找同学邓海磊。邓海磊瘦瘦高高的个子,与至祥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同班念到初中三年级,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至祥与淑华在一起时,许多人在风言风语,恐产生不了绯闻异事,唯海磊暗暗支持至祥,口里虽未明说,然在许多地方明示或暗示,又为至祥是否成功捏一把汗。至祥心里明白,感激又不想口中言谢。在初中念书时就谈异性朋友就是无耻下流,就应该被关进精神病医院甚至监狱,是犯了大罪的,海磊曾对自己说过他喜欢一个名叫岳晶青的女孩,这需要较大的勇气,更需要较深厚的友谊基础。他能这样对自己,自己若不知珍惜那才该被关进精神病医院。至祥现在还能记得海磊对他说他喜欢晶青脸红的样子。语言讪讪的,口气和内心都激动。这一段时间至祥只顾忙自己的事,无暇顾海磊的事,也不知他与晶青怎么样了,耳边虽听一些传闻也不知真假。 至祥到海磊家,推开院门,走到院落,院落里静悄悄的,喊一声海磊的名字,海磊的母亲张菊敏从屋里走出来笑说:“海磊在屋里呢,快进来。”至祥走进堂屋,海磊正坐在躺椅上看电视,见他过来,伸腰笑说:“过来了。”至祥点头说:“看电视?什么片子?”海磊说:“新闻。先是戏曲,接着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好不容易找一个新闻,五分钟就结束了。”至祥说:“走吧,上学去。”邓磊说:“走。”两人起身离开家,往西走是走大路去学校,往北走是走小路去学校,两人是步行,且都已习惯走小路,小路较近,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小路。往北走二百米,就到了北大坑。若站在北大坑的北面沿就能清楚地看见学校。北大坑树木多,种类主要有梧桐树c榆树c杨树,也有其它树种。坑深,最深处有约45米左右,但积水较少,即使夏季积水最深也不过是3米,夏季一般积水2米左右,沈至祥还记得去年夏季瞒着父母与海磊和其他小伙伴一起下水洗澡游泳的情景。除夏季外,春秋冬三季积水较少,有的干旱年月一年四季都不积水。积水之时即使是夏季也不过是北大坑的一两个或两三个小片,不是整个北大坑都积水。北大坑的面积约4000平方米,南北长约50米,东西长约八0米。现在是春末夏初之时,树叶新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至祥在北大坑的南沿,看着满眼的绿树,不觉心旷神怡,读书和报志愿之事早已忘记,笑着对邓磊说:“你瞧,绿树。”邓磊虽天天走此北大坑,但若真心欣赏北大坑的美却较少,只知道走了一遍又一遍,有时也讨厌北大坑,嫌北大坊太深太难走,路子或高或低,凸凹不平,艮脚,现在却又感觉到正是太深太难走才正是北大坑的美,不是北大坑没有美是自已忽略了北大坑的美,说:“是的,绿树,绿色,绿色的梦,绿色的发现,绿色的希望。”说着便往下走,走下坡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走路轻巧省力,只要注意不被前面的砖块和瓦砾滑倒绊倒就可以了。 海磊走到一棵榆树下,榆树高约20米,直径约40厘米,枝繁叶茂。至祥赶来说:“春天的阳光温柔暖和。你这次的数学考得怎么样?”海磊说:“马马虎虎。不会高。现在考得什么题我都记不起来,只记得平面坐标系c三元二次方程组。你说也怪,若是看电视剧,一遍就记得住,若是读数学,读个十遍八遍根本不顶用。不往心里去。我见到它害怕,估计他见到我不害怕。”至祥笑说:“数学是空头理论,在农村一点用不上,只死记硬背。一遍两遍还是个新鲜,读得遍数越多,越来越厌恶。关键还是不实用。我想读也没什么坏处,日后留着用吧。”海磊说:“我想很久想了一些,读书关键是活学活用,若是不活学活用,即使日夜不睡觉一直读也读不好书。” 至祥说:“如果现在让你从各学科中挑一门你最喜欢的,你选哪个?”海磊毫不犹豫地说:“政治。我想我对政治最感兴趣,特别是国家大事。”至祥说:“我猜也是。你对政治最感兴趣我早就看出来。你对那些物理c化学c数学c体育是学一点看一点,语文c历史c地理c生物也看一些,只有对政治有较多的热爱。长大后想做什么?”海磊笑说:“还用问吗?政治家。”至祥说:“有理想就要为之奋斗。”海磊语气坚硬地说:“是。我计划为政治理想奋斗终生。”说着内心激动,双拳紧握,目光远视。至祥也为他感动说:“努力。” 海磊说:“你长大后想做什么?”至祥想一会儿说:“不知道。长大后想做什么?我想过许多次,但到现在也没想好。说实话,如果我想做一件事情,而父母不同意,我也做不成。我的理想和命运捏在父母的手里。”海磊说:“考一中有希望吗?”至祥说:“希望?希望不大。但也可能有。”海磊说:“希望是寄托在那些学习好的学生身上,我们这样学习不好的学生哪儿有希望?班里前五名考一中才有希望,其他学生都难说。”至祥说:“至少你的希望比我大,因为你比我学习好。” 海磊笑着,一会儿说:“考高中念大学是唯一的出路吗?”至祥说:“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说不准。他们都是这样说,或许有他们的道理。”海磊说:“我想许久都想不通。如果考不上高中,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复习?”苦笑着。 至祥笑说:“明朗的阳光下,说伤感的话题,倒玷污了这里的湖光山色。”海磊笑说:“湖光山色?在哪里?让我看一看。我怎么没看到,是你把他藏起来还是它不翼而飞了?我看到的是大坑加小坑,坑坑洼洼连成一片又一片。一些混浊的坑水,又脏又浅,刚没腰腿,哪里来的湖?”至祥笑说:“是,没有湖,没有山。”海磊说:“我虽未见过湖光山色,但我想能陶冶情操的地方就是好地方,不一定非要到湖里去山里去。这里艳阳高照,空气清新,风声鸟语,只有你我朋友加兄弟二人在此高谈阔论,比那些湖里山里不知道要强多少倍?”至祥笑说:“是的是的,我想那些高人雅士也要羡慕这里。” 又过一会儿海磊说:“你和邓淑华散了?”至祥长叹一口气说:“是,我们不在一起了。”海磊说:“其实不管做什么事情,当然是有利于你的好事情,我都想帮你。你和她在一起时,我想的想尽最大努力来帮你,我努力了,但渐渐地风言风语c谣言四起,那些恐怕不起绯闻异事的人更是编织虚言假语。当时我想我若明里帮你,反而越帮越黑,反而我自己会陷进去,难以拔脚,反而帮不了你,更可能会不利于你。我想让你自己解决也是较好的解决方式。我也没怎么管。”至祥说:“当时反对我之声响了一片又一片,有的甚至说应把我送到教导处或校长办,你说学校虽不鼓励恋爱但也不能禁止恋爱惩罚恋爱,这对我已是较大帮助。暗地里你帮我许多,我虽未明言但心里知道。你能理解我,我已感激不尽了。” 海磊不语。至祥又说:“有时候你问我,我并没有真实说话。”海磊说:“我问你只是想帮你,她和你不和,你当时心烦意乱,正不想被人打扰,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当我心烦意乱时,眼前飞过一只小鸟我就想击落它,你没告诉我也是正常。你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能不了解你吗?”至祥什么话也不说,眼神直直地望着远方,内心一片激动。一会儿海磊说:“你还在想她。”至祥点头说:“是的,我想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海磊说:“你还在喜欢她?”至祥说:“是,我依然喜欢她,我忘不了她。”说着内心痛了一阵又一阵,随手拿一个砖块向近处的坑洼掷去。 海磊不想再问。空气吹过,微风拂面,树叶‘呼呼’作响。至祥说:“你的岳晶青怎么样了?”海磊说:“还能怎么样?时而淡时而浓,好的时候也未到谈婚论嫁,坏的时候也并未到离别分开。你不要信他们的传闻,传闻都是假的,有的说快要订婚,有的说快要分开。都是骗人的。”至祥说:“你心里怎么想?”海磊说:“当然是双方满意百年好合喽。”至祥说:“她心里怎么想?”海磊说:“不知道。在一起很长时间我没问过她的想法,她也没问过我的想法。我不知道她怎么想。” 至祥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我还想说出来。”海磊说:“你只管说。”至祥说:“中考和恋爱你想要哪一个?快毕业,中考在及,不得不顾。但同在一个班里学习又不得不顾。若毕业,则毕业后能否常见面,能否维持爱情。毕业,中考和恋爱都要毕业。”海磊紧握拳头c眉目紧锁。至祥到一棵槐树下,站在高处摘些槐叶,给海磊一些,自己留一些。海磊随手拿起槐叶撕了一片又一片,撕了一缕又一缕,什么话都不说,不一会儿那些槐叶已撕完。至祥也在撕槐叶,他看到海磊已撕完,就把自己没撕完的槐叶全给海磊,自己又摘一大堆槐叶。海磊笑说:“摘那么多槐叶做什么?我们又不做槐叶生意。”至祥笑说:“让你撕让我撕。让我们两个人撕。”海磊笑说:“我没想过那么多,有时我也想过,但我都不敢往深处想,可现实又不得不让我去面对。快毕业,中考和恋爱都要毕业,我要哪一个?两个都要?我有那个能耐吗?或者两个都不要甚至两个都要不成。”说完心痛一阵又一阵,早已低下头。至祥有一种压抑感,是自己说错吗?自己也不过是一片好心,就事论事且无虚言。自己没错。是谁的错?也不想去想。往上望,只觉得透明的蓝天白云下隐藏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能切身感觉得到的压抑感。 至祥想打破局面说:“你知道那个数学老师曹克助吗?”海磊说:“知道。怎么?”至祥说:“他在家排行老四,村子里人叫他曹老四。上个星期天我去他村子里,偶然遇见他。他正拉一车猪粪,他老婆在后面用粪钗推着。他当老师也有十个年头,他家还是穷。破旧的瓦房,木门又低。你看见没有,他常穿的那个黑外褂,衣领边就曾坏了,现在还在穿着。”海磊说:“他的粉笔字写得倒是挺漂亮的,脾气也不错。有一次在息课上我看一本小说,被他发现,没收了。我喜欢那本小说就状着胆子向他要。你知道老师没收后一般是不还书的,他竟然给我了,还给我讲一堆大道理,什么‘要读好书,读发的书,不要读小说,会耽误学习’什么的,我当时就表态说再也不看小说了,还写了保证书,可是过三天我就忘了,三天后我照样看小说。”说着大笑起来。至祥笑说:“他家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念高中,最小的念小学。负担重,挣钱少,哪能不穷。现在的乡村教师,教个十年八年书,还是穷。文化水平也低。” 海磊说:“如果我想发财,我就去做买卖。现在卖苹果就能挣钱。”至祥说:“你不会是去卖苹果吧?”海磊说:“卖苹果怎么了?毕业后先卖一段时间苹果也是好的,体验生活嘛。”至祥笑着。海磊说:“几点了?”至祥说:“不知道。估计快上课了。去学校吧,去晚了,还要被罚站在教室外面。海磊笑了笑,两人一起上坡往学校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中考到了 中考临近时,任课教师都准备较多的测试卷子。化学教师李纪枫抱着卷子迈步走上讲台,说:“下面把这次的考试情况说一下。这次的考试总体来说考得不理想,考得不好。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些同学较难的问题能答对,较简单的问题却答错了,比如最后的问答题,问氯化钠c硝酸银c氢氧化钡c稀硫酸混合物质浓度配比问题。只要同学们稍加注意就能发现,这些物质混合在一起先反应后有浓度配比。只要你平时多看几遍书多记多条公式,知道哪些物质混合在一起会发生反应,生成物是什么,哪些是沉淀,哪些是气体,哪些是水,这个问题是较容易解决的,不难。但做出来的我大概数了数不过是二十几个人。这个问题难一些也就算了,但一个化学方程式总得能解得出来吧。从一氧化碳转化为二氧化碳,再转化为碳酸钙,再转化为氯化银,中间给了一些量,但就是这个化学方程式的转化问题,有的同学就答错,不是不会转化就是量求错。有的同学一个氯元素的字母也会写错,氯和铝不分,是他不会写?不是,平时会写。但为什么还会写错?马虎,答题不认真。为什么不认真?自己找原因。我还发现有的同学在答化学卷子的时候,眼睛迷迷朦朦的,想瞌睡。为什么想瞌睡?想睡觉回家睡觉去。这是课堂,这是考场,这不是睡觉的地方。平时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睡觉的,连个觉也睡不好。等中考的时候,你们也在考场上睡觉?把卷子发一下,看看你错在哪儿了。” 两个女学习委员走上讲台接过卷子开始发卷子,一个男生接过分数单,把分数单粘上胶贴在一个小黑板上。分数单抄的是每个学生的考试分数,每考完一科,任课教师总要把分数单粘在小黑板上以示众,理由是给学生们增加些学习压力。不给学生增加些学习压力,学生就是不知道学习。很多次的时候至祥一看就心中发颤,不想看小黑板,有时看见自己的分数和名次排在后面,不找自己的原因而是想一脚把小黑板踢个粉碎。但那个小黑板在北墙角落里摆放八年了,现在依然摆放着。也不知是那个教师的创新,听说是校长办公会集体决定的。 纪枫讲话时,至祥还在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次的化学分数考得有多糟糕,感觉纪枫批评的话全针对他一个人的。不敢抬头。至祥接过卷子一看八6分,大为高兴,心中扬眉吐气,想让全班全校的同学都看一看那个小黑板上沈至祥的化学分数。至祥虽不讨厌化学,但也谈不上喜欢化学,平淡。但读化学时发现化学是人类生存之根基,化学元素氢氧氮碳金银铜铁铝硫硅和众多的元素都与人类生存和生活息息相关,不觉肃然起敬,用心多看几遍化学书,多读几遍化学方程式,考试时竟然用得上,心中喜悦,往日化学考砸的情形从内心一扫而光,只记得这次的八6分。至祥知道能考90分的学生不多,自己的八6分就能进入前几名,说不定还能冲刺第一,稍有后悔自己为什么把错的那几道题做错了,为什么不把那几道题做对。想着想着就对那几道错题看了又看,想让老师给一个改正的机会让自己考个满分100分。 至祥正在看着化学卷子,恰巧纪枫从后面走来说:“在做什么?考得怎么样?”至祥猛听他一说倒吓一跳说:“挺好的。”纪枫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成绩,平时一团糟,就这次考八6分,还高兴呢。不知道是你懵的还是碰巧了?”至祥心里紧张。纪枫说:“这次考八6分要保持住,下次不要低于八6分,不要忽高忽低,这次是八6分,下次是6八分。看看那个题错了,不懂的问一问,不要不懂装懂,下次考不过八6分再跟你算帐。”说完往前走。至祥真害怕下次考不过八6分他跟自己算帐,心想他是随便说说,不是动真格。又想考的少了要吵,考得多了也要吵,反正都是吵,随他去。 过一会儿纪枫讲完答案说:“这次考试就过去了,考得好的要保持住成绩,考得不好的争取下次考好。下面是一套化学综合测试卷子,再接着考一次。前排的往后传,不要扭头不要看别人的,自己做自己的。”说着卷子发下去,学生们在答题,班里‘沙沙’的写字声和轻微的‘哗哗’翻卷子声。 阳光照射,麦苗青绿,一些农民正在浇水,两个放羊的老头赶着二十几只绵羊,羊在吃路边的枯草或白杨树叶。纪枫收完考试的卷子离开教室。班里顿时说话声笑语声响成一片。王国文说:“终于考完化学。我是不想再考试,考得我头晕瞌睡。考一遍又一遍还得考。”高洋说:“等着吧,有你好的,这不过是个开幕,大头在后头。”王国文说:“什么大头?吃的大头。我好饿,若是吃,自然是越大越好。”高洋说:“三句话离不开吃。你若吃,外面有棵梧桐树,你去吃吧,那棵树大着呢,少说也有20年的树龄。”国文说:“我若吃也是吃你,把你养得肥肥胖胖的,然后下油锅炸一炸就可以吃了。”高洋说:“你去吃你自己,你自己把你自己炸了,然后自己再吃自己。”国文说:“瞧你后面。”高洋说:“又要往我脸上抹黑默水了吧,上次就上你的当,让你抹了满脸黑,这次岂能不防?”他正说着,不防后面,回头一看,语文老师王大海正在后面看着他,忙低头不语。 王大海看着高洋走上讲台说:“咱们班这些学生,下课你就看会儿书,不要光在那儿说闲话。快中考了,还不知道学习。你这时不学习什么时候学习。等你知道学习的时候就晚了,就不顶用了。老师催催就学学,老师不催就不学。真是不知道学习。把上次考完的卷子发了,看你考多少分。不要不知道学,只知道嘻皮笑脸。这次考得总体来说,考得好不好?不好,我看一点也不好。容易的题就答错,方程不会解,不过是个三元二次方程组,三个未知书,两个平方,怎么就那么难?一个平面直角坐标系,求x值和y值,你按照公式套就行,就这就答错。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学的。” 三个学生发完卷子和粘完分数单,王大海说:“下面对一下卷子,对完卷子咱们再考一下。测试,咱们现在的小考是为了中考,不要嫌烦,不要心不在焉。”大海在班里对着卷子,校园里七八棵梧桐树上,一群麻雀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着。 校长来讲话了,两个班级坐在一起。校长清清嗓子说:“中考是件大事,决定着你的人生命运,要考好,为自己争光,为母校添彩。除正常的学习外,抄小抄也是较好的方法。把不会的题,不懂难懂的题抄成小纸条,考试时不会就打开看一看。要把小抄藏好,藏在笔筒里或是其它地方。也可以简化字,如中华人民共和国简化为中国,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简化为社级。也可以简化公式c原理,只要想起简化字就要想到它的全称。”学生们鼓掌。国文说:“早知道是教如何偷看的,我就拿个录音机把它录下来,散会后多听几遍。”高洋说:“我给你个录音机,你录吧。”国文说:“拿来。”高洋说:“校长那儿有个录音机,我去借校长的录音机,就对校长说:‘王国文想借你的录音机一用,把你教的如何偷看的法儿录下来,散会后他想多听几遍你的讲话精神。’”国文狠狠拧向高洋,高洋往右面一闪没拧到。 中考过后的一个星期,至祥就把考题忘了,只记得一个星期前有一次中考,中考的紧张还在眼前。中考后的第三天学校叫估分,也估了,结果是还可以,也不清楚‘还可以’具体是什么意思,是考得上还是考不上。新羽经常问至祥的分数,至祥又烦又闷,敷衍几天就嚷着要出去,新羽不乐说:“去地里做活就是散心。去地里做活。”至祥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敢说就去田地里锄草了。 田地里小麦已收割,种上玉米。说是去锄草,其实连个锄头也不会用,沉沉的,拿着就感费力。阳光照射,坐在梧桐树下闭上眼睛,三分钟后睁开眼睛,眼前冒金星,口里干渴,腿脚发软,什么都不想做,新羽和义蓉边锄草边叫至祥来做,至祥又从树荫下走到玉米苗边找草锄草。至祥去两天田地就不想去田地了。瞅准一个机会至祥一个人骑自行车溜出家门。他漫无目的的骑着,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柏油路上人来人往,他知道往前骑,前面是哪儿,他不知道。他只想离开那个他不喜欢的家。骑两个小时累了,找到一个大水坑停下,水坑里的水较脏较混,一股或浓或淡的腥臭味。至祥依着一棵垂柳坐下,随手捡起小砖块往水坑里打着水飘,听到‘嗖嗖’的声音。我该往哪儿去?问水,水里波纹涌动,问花,花在风中摇曳。三个妇女从田里回家,问她们?至祥笑着。天色渐暗,等到疲劳饥饿的时候至祥又不得不回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选择复读 中考榜下来,至祥没有考上高中,心里有一种失落感。新羽愤怒,大骂至祥‘无能c笨蛋c无用c饿不死的东西’,一连一个月骂得至祥抬不起头来。至祥内心羞愧,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不想见到别人。过了半个月新羽给至祥两条路:要么下地做活,要么复习。至祥没怎么想就说:“听你的。”至祥觉得什么选择不选择,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和能力,自己选也是白选,决定不过是在父母手里,只能执行。新羽说让他去县里育才中学复习,明年再考。至祥‘嗯’一声。其实让至祥选,至祥也是选复习,不选下地做活,因为下地做活又脏又累又重。 复习的课程没变,变的只是去年和今年,变的只是乡村学校和县城学校,变的只是乡村学校小,县城学校大。至祥常常觉得念书没兴趣,没意思,不实用,反而常常挨吵挨骂。入学调桌的时候按照中考分的多少,至祥调在最后一排一个最北面的角落里,靠着墙和窗户。至祥不喜欢读书,却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同班复习的有一个名叫郭星芮的女孩。郭星芮坐在第一排的中间,戴着200度的近视眼睛,圆小白净的脸庞略显红润,平常不吭声,喜欢静,不喜欢闹。到班里就趴在课桌上读书写字,一趴就是一晌,但功课出奇的好,语文c物理c化学c数学门门皆好,不偏科,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小酒窝。至祥没有见星芮有过哭泣流泪,记忆里只有她的文静c学习和笑语时的两个小酒窝。但至祥从未与星芮说过话,虽然一个在最前,一个在最后,只隔九排四米,但感觉是隔了层透明的屏障,只能看见,却触手而不可及。是什么原因,至祥想不通,只想喜欢她,即使是默默的。至祥的教室在三楼,经常望着窗户外的绿树和人家,痴痴地望着,从中得到内心的安静和欣慰,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班里的课程安排较紧,三天小考,半月大考,月末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每次考完都要公布分数。考试的压力让至祥不得不认真面对学习,学习一旦认真就往心里进,记得住。学习起了劲,很努力,至祥进步很快,分数直线上升,班主任对至祥有了较多的友好表情,至祥自己都惊吧自己的学习进度。 冬天到了,雪花飞飘,一阵阵的北风刮过,至祥感到寒冷,紧抱着自己的棉衣。至祥从吴京那儿借一本书,是一本小说,至祥花一个星期的业余时间读了五遍。小说的主要内容讲的是主人公因琐碎小事与邻人发生口角之争,失手推邻人一下,本身劲较小,哪知邻人心脏病突然发作,来不及抢救而死亡。告到法院,法庭判决这个人死刑以偿命,主人公不服提起上诉,小说没有写这个人到底是否被处以死刑,只写到案情仍在诉讼中。至祥觉得故事情节平淡无奇,只是所揭示的道理令人深思,一个被处以死刑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处以死刑,一个人若是死的时候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他的生命意义何在?人生价值何在?是轻视人生还是重视人生?是混混沌沌还是清清楚楚?是重于高山还是轻于鸿毛?是该发奋的时候了,是该努力的时候了。我要生命的意义,我要生命的价值,我要重视人生不要轻视人生,我要清清楚楚不要混混沌沌。我虽蠢笨但也要努力。 吴京的学习成绩比至祥差,记公式不往脑子里进,打游戏机能从第1关一口气打到第12关,老师讲课时听得懂,下课后就忘了。平常至祥没怎么跟他太要好,在一起玩的时候也较少,但至祥觉得他借给自己这本书,就常常找他一起玩,还给他讲解平面直角坐标系c沉淀生成物什么的有关吴京似懂不懂或非懂的问题。吴京说至祥这个人虽沉默寡言,学习成绩一般,但为人还不错,值得一起玩。 至祥的宿舍在学校的北面,约500米远,是一排瓦屋房。在西面的一大间大瓦屋房里,通常里外两间共约45平方米,住35个人。至祥住在东面的一小间平房里,约16平方米,住12个人。住宿费每月15元,供水电。上下铺,都是三年级,有的是同班,有的不同班。小院里住的都是育才中学的学生,约120多人。他们说话时多用取笑,至祥想说话但又找不出和谁说话,时间长了索性闭口不言。至祥想一个人思考,不喜欢煊闹的环境和敷衍无聊的笑语。至祥想想人生,对其它事不感兴趣。他喜欢一个人静静的住,不想和别人住在一起,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他在这个空间里可以自由地思索,静静的,他不想这个空间很大,只要容得下他自己就行。 他在寻找着,阳光照在头顶上,两旁的路边堆着些积雪,额头冒着热气,他已累了,小腿发疼。他没有租赁过房子,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房子,但他还在寻找,他也只知道寻找,执着地寻找。他找到武胜军,武胜军是在平口街租的房,房子较小,一个小单间,适合学生住。胜军和至祥一起找到房东,房东说房子已经租完,无空闲之房可租。至祥有些失望。胜军说冯大图那儿就空闲的房子,你去找他。至祥说谢谢,知道了。至祥去找冯大图,恰巧冯大图去书店买数学参考资料去,还没回来。至祥等一个小时才回来。冯大图说:“是有房子,就是大。”至祥说:“先看一看房子。”大图和至祥找到房东,房东说:“小单间已经租完,只剩一间大房子。”边说边领着二人进大房子,房子约40平方米,房东说:“一般租价是40元,看在你们是学生的份上,就便宜5元钱,一个月房租35元。”至祥说考虑考虑。回去大图说:“房子倒是可以,只是要价太贵。”至祥说:“或许要价不贵,只是对我个人而言,我承受不起罢了。再找别人房子吧。”大图说:“现在学校查外租房查得较紧,在校外租房的学生不多,难找。”至祥说:“知道了。” 至祥前面坐着一个名叫江云杏的女孩。至祥只知道她在自己的前面坐着,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有一次发卷子时,至祥偶然看到她的名字,至祥笑说:“你为什么叫云杏?”江云杏不理他,至祥自觉没趣就不言语。胜军走过来说:“月考分数下来了。”至祥说:“听见分数就头疼。快说,我的多少分。”胜军说:“没看你的。”至祥说:“装吧你,快说,我的多少分?吓不死我。”胜军说:“495。”至祥叹口气。胜军说:“不少吧。”至祥说:“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行。你的呢?”胜军说:“535。”至祥说:“总分多少?”胜军说:“刚考过一个星期你就忘了?650。”至祥说:“我对总分不关心,才不去算它。”胜军说:“你对什么关心?”至祥说:“我前面的那位多少分?”胜军说:“这就是你关心的事?”至祥说:“去你的,快说,多少分?”胜军说:“讲粗话,你自己还说讨厌别人讲粗话,你自己就讲粗话。”至祥说:“还不是跟你们学的,你们天天粗话讲惯了,结果也把我沾染了。”胜军说:“损,我若不把你当朋友,我就该对你讲粗话了。我好心给你看分,你却拐着弯骂我。”至祥说:“行了,快说,多少分?”胜军说:“谁?你不对我说清,我能知道是谁?”至祥指了指云杏。胜军笑说:“还是说实话了。不过我也对你说实话,我真没看她的分,我又不关心她,我为什么要看她的分?谁关心她,谁看她的分。”至祥空中挥拳佯作打状,胜军笑着跑走了。至祥下楼,一会儿回来了,对云杏说:“我看你的分,5465。比我还多50分。”云杏说:“谁让你看我的分了?讨厌。”至祥没趣地说:“我讨厌你还跟我说话。”云杏说:“是你先跟我说话,我才和你说话的。我觉得你沉默寡言c不爱说话,怎么到了这儿就话多了?”至祥说:“那也要看跟谁说话了。”刚说完忽然想起这话不该说,登时身上一阵麻,脸红,忙顺劲低头趴在桌子上呼着长气。云杏扭头回前不语。至祥看着自己的饭票只剩下15斤,想到这个星期天过星期应该回家驮一些小麦。小麦是有,就是驮的时候难驮。用自行车驮,30斤小麦还能驮动,超过30斤就难以驮动。想到自行车就想到轮胎该打气,自行车放在那个角落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相滨老师 王相滨担任复习二班的政治教师,他教三个班,每班一般有70个学生。早晨王相滨来学校的时候还想着把电话费交了,手机也快没费,交电话费的时候顺便给手机卡充费。什么时候交,没准,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或许改天。今天和明天都有课,只有两个星期过一个1和1的时候才可以歇两天。 说是由应式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过1和1两个休息日,还要减轻学生作业负担,但分数依然衡量是学生的优劣的标准,学生仍然有做不完的作业,纪律克制着学生的顽皮和活泼。想起作业,自己的办公桌上常常有学生的作业,作业批改完一堆又一堆,且自己教6年书,教的内容大同小异,不是社会主义就是资本主义,不是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就是封建社会,不是经济剥削就是政治压迫,自己教得有点烦了。但正是这种单调才不影响自己的学习。他大学毕业后在一所高中任教,觉得自己的兴趣在于学习更深的知识,而教高中花费自己较多的学习时间,他不想把较多的时间用于教学,而想用于自己的学习,于是他选择这所中学任教。一瞬间就是3年过去了,幸运的是经过辛苦努力,自己的考研论文在今年3月份获得通过。 相滨看着一个星期前刚照的一家人的合影,看着妻子汪亚茹,看着5岁的女儿和3岁的儿子。他和亚茹相识于大学校园,都是政治系的学生,经常在一块听课。他们经常到图书馆看书,有一次由于搬运工的不小心把书架弄倒了,书本翻倒出来,一些学生在找自己的书本,乱哄哄的。他也在找自己的书本并找到了,还刻意帮亚茹找东西,并找到亚茹的日记。亚茹还不知道书架已翻,当她知道书架已翻的时候书本翻出并但又看到自己的日记本被送来时,她说:“谢谢。”相滨说:“没什么。”亚茹说:“你有没有看日记本里的内容?”相滨说:“没看。”亚茹笑说:“我不信。”相滨坦然说:“信不信由你,我没看我自己知道。” 之后的许多天,他们在一起聊天学习说话。那一天天气阴沉,下起大雨,许多学生被隔在五个亭子里避雨。相滨在自己的亭子里寻找着亚茹,没找到,他的视线穿过昏暗和大雨寻找亚茹的身影。在看第三个亭子时看到了亚茹,亚茹早已看见他,微笑着,向他挥手。他笑着,挥着手,冲出避雨的亭子,穿行急骤的暴雨,路在滑,风在刮,雨在下,他在跑,衣服早已湿透,终于他跑到第三个亚茹避雨的亭子,走到亚茹的身边。亚茹看他浑身湿透,头发滴着雨水,脸上微笑着。亚茹说:“那个亭子不能避雨吗?非要跑到这个亭子来。”相滨说:“那个亭子能避雨,这个亭子也能避雨,只是这个亭子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多了些灵气和爱意。”她笑着,看着他的眼神,他看着她,把她拉在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紧紧地拥抱着他,她很想把这一刻定为永恒。许多避雨的学生和人们发出响亮的掌声。 亚茹的父母在经商,在城市富人区住着,他们想让亚茹嫁给有钱人家的孩子,不想让亚茹嫁给从农村来的大学生相滨,亚茹不同意。他们就说你从两方里面挑一方要父母还是要相滨,亚茹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两年后亚茹和相滨结婚。当时照结婚照挑了很多的衣裳,但挑来挑去,两人觉得那天在亭子中避雨拥抱时穿的衣裳最值得照结婚照,按亚茹的话就是‘把这一刻定为永恒’。照结婚照时,仅洒水车就租了10辆,喷水枪25把,还是在那亭子里。摄影师在淋水中摄影,衣裳已经湿透的相滨和衣裳半干的亚茹在急骤的喷水亭子里拥抱。如今那幅结婚照还挂在床头。一年后他们的宝贝女儿出世,又过两年,他们的宝贝儿子出世。 想起往事,相滨不觉得浅笑起来。相滨想他考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已通过,教完这一届毕业生,再过个暑假到秋天,他就要到省城的一个政治学院学习去了。学完之后,他计划留在省城工作,不再回来教书。全家都迁往省城,这也是他多年的愿望。暑假该做什么呢?是陪父母还是陪岳父母?他想着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我谁也不陪,我要带着亚茹带着一家子去海边旅游,散散心。对于旅游,自己挣钱是紧张是少了些,但一个完美的家庭比挣钱更重要。” 想起旅游现在公款旅游很畅销,有的甚至把能否用公款旅游作为时髦的标准之一。一些单位随便找个理由就能顺便去旅游,花国家的钱,不是自己的,一点也不心疼。即使是这个学校,除书本费和学费,平常的费用如电费c印刷费c辅导费,一次拿50元或八0元,隔一个月或一个季度考完一次后就要交费一次。一张普通的测试卷子,印刷厂里一张是3分或4分或5分,若是单独卖给学生一张就是八分或9分。育才中学仅学生就有2200人左右,平常做作业的卷子再有月考c期中考试c期末考试,考试测试多;他曾经是贫困生,知道贫困学生生活的拮据;算下来差价很高的,据灵通人士说这些差坐有的入账有的不入账。 记得去年学校组织到南京游玩,校长和许多教师去,他也去了,免费的。他心想自己心里知道,下次不去就是。他想自己的月工资虽只有600元,但也不希罕学校为自己垫付旅行费。有同事笑他依然没有摆脱读书人的孤傲和清高,不入世俗,没有融入现实社会。相滨总是笑然面对,他们说他们的,自己做自己的,随他们说去。 他停一会儿不想去想了,想歇一歇,又过一会他想起亚茹说今天去岳父母,不知道到了没有。他拔通亚茹的手机,亚茹说:“还没到,正在车上。你打电话有事?”相滨说:“想你了。”亚茹说:“我把两个孩子送到爸妈那儿的时候,两个孩子要爷爷奶奶教着唱歌,爸笑说:‘我给两个宝贝唱歌’。”相滨说:“爸年轻时嗓子好,爱唱歌。年纪大就不怎么唱歌了。嗓音哑。”亚茹说:“爸说你脾气倔,认死理,穿戴不整齐又不知疼人。”相滨说:“那是爸想让你多疼爱我些。”亚茹笑说:“那谁来疼爱我照顾我?”相滨说:“我啊,我疼爱你照顾你。”亚茹说:“这还差不多。怎么照顾我?”相滨说:“我替你洗衣服。”亚茹说:“衣服有你的有我的,为什么只让我洗?再说即使归我洗衣服,你也只帮我洗衣服?”相滨说:“我陪你逛街。”亚茹说:“先事先说好,逛街是给我买衣服还是给你买衣服。我发现为什么总是名义上是我逛街而总是给你买衣服。”相滨笑说:“下次我逛街,你陪我,我给你买衣服。”亚茹笑了。相滨说:“到家后记着给我打电话。我要上课了,还有什么事?”亚茹说:“讲课的时候不要把粉笔沫子溅到身上。”相滨说:“知道了。”两人挂断电话。 相滨拿着书和卷子走出办公室,上东面教学楼走到三层的复习二班,班长马成昌喊‘起立’,学生们站起来说‘老师好’,相滨摆手,学生们坐下。相滨说:“先来说说咱们的考试卷子。总体来说,这次考得不错,考得挺好。”学生们松口气。相滨说:“这说明大家的努力是有收获的,是行之有效的。把卷子发了。”两个女学习委员走上讲台领卷子把卷子发了。对完卷子,王滨说:“大家学政治,关键是理解,这是许多老师说过的。我想说,咱们现在接触的政治,只是书本上的东西,如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我们这个初中年龄还看不清什么是社会主义,还看不清什么是资本主义,还看不清什么是生产资料公有制和什么是生产资料私有制。再如阶级,阶级是处于社会的某一集团,我们能接触多少社会?家庭,学校,家庭,学校,来来回回都是家庭和学校,当然有的学生是住校,那就是宿舍和学校。我们班有阶级吗?我们班有财富吗?这些东西我们现在能理解吗?我们理解的很少很少,更多的是很难理解或不能理解。但答问题又要答对,怎么办?只能死记硬背。死记硬背是答对问题的重要方法。但话又说回来,我在大家这个年龄学政治的时候,也是死记硬背,但我觉得死记硬背不难,死记硬背要理清顺序,边死记硬背边尽可能的理解。” 学生们听着。相滨说:“大家听课是不是很烦?”学生们不吭声。王滨说:“一个上午5个小时要连续上5堂不同的课,说不烦那是假话。”学生们笑了笑。相滨说:“我也有过初中时代,我知道初中时代的辛苦。我自己置身于你们的立场,我也觉得很累很辛苦。做事情做得时间长了,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很累。”学生们听了哄堂大笑。相滨说:“其实政治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喜欢与你们谈政治,也喜欢与你们谈人生。我多次地讲过,我不喜欢把课堂气氛弄得僵硬,我喜欢活泼些c随意些,不要大眼睛瞪小眼睛。大家累或烦的时候,我可以换一种大家容易接受的方式讲课,如我在台上讲,大家在下面可以半眯缝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听我讲或不讲课或是让大家休息一下或是谈些别的c大家感兴趣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课上议论 学生们在下面议论纷纷,许多人在想自己最感兴趣的是什么。相滨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说什么就可以了。”学生们在下面窃窃私语,王相文轻轻说:“班长说,班长说。”马成昌对着他拿着圆珠笔狠狠地敲桌子,发出轻微的‘砰砰’的声音。相滨注意着马成昌,看见他敲桌子,又恰巧听见声音,便说:“马成昌,你说。”马成昌站起来说:“老师对政治有什么看法?” 相滨一摆手,成昌坐下。相滨笑说:“我已经说过,政治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现在所学的政治,包括原始社会c奴隶社会c封建社会c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包括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和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包括阶级c国家c剥削阶级c被剥削阶级c剥削c压迫c奴隶阶级c奴隶主阶级c地主阶级c农民阶级c资产阶级c无产阶级c工人阶级,包括生产力和生产关系c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相互影响,包括社会制度的更替,生产力的发展决定着社会制度的变更c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的私有制不能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且阻碍生产力的发展c社会主义的生产资料的公有制能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且促进生产力的发展c社会主义必将取代资本主义c公有制必将取代私有制。我们现在所学的是笼统的c概念的,是一个大框架,也有点虚有点不实用,里面还有许多填充东西我们没学到如政治经济学c物质决定意识。学生时代傲气很大,喜欢谈政治,这是一个好的表现。”又轻微咳嗽两声说:“还有谁要说?” 底下没人吭,都低头不语。相滨说:“王相文,你刚才说什么话,现在怎么不说?不敢?别怕,有什么说什么?”王相文站起来,脑子里不知该说什么,又想全班同学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又想说好,心里愈加紧张,又必须说出口。就脱口而出说:“世界上社会主义社会何时能取代资本主义社会?”说完全班学生默默浅笑。相滨也不自觉笑起来说:“大家不要笑。叫你说你不说,别人说了你又笑人家,这叫什么话?坐下。” 相文坐下。相滨说:“一种社会制度的变更取决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发展得越快,社会制度变更就快;生产力发展慢,社会制度变更就慢。奴隶社会取代原始社会,封建社会取代奴隶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取代封建社会都用了几百年或几千年几万看甚至更长的时间,这是根据生产力的发展进度来决定的,也是社会制度更替的普遍现象。近两百年或一百年来,科学技术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电子c核能c生物c海洋,大大地加快了生产力的发展。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也要用上几十年c几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确切地说不叫社会主义社会取代资本主义社会,而叫共产主义社会取代资本主义社会,因为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只有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条件下进入共产主义时才叫社会主义社会,等生产力发展了可以不必经过社会主义社会而直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不过话又说回来,社会制度的更替也有反常现象,有的在较短时间里如30年c50年c八0年就有更替,如果我们这一代人奋斗努力,说不定我们这一代人就能进入共产主义社会。”说完笑了笑。 班里学生微笑。相滨说:“大家除了政治还是政治,我想问大家谈恋爱吗?”班里学生低头咬牙不语。相滨笑说:“不要告诉我没有。有。只是大家不愿意下面面对谈罢了。其实谈恋爱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现在这个年龄谈恋爱,我们还没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我们受到的干扰也很多。谈恋爱需要较多的时间c体力c精力c财力,又要面对中考。大家细细想想再做决定。我只是建议,不做任何勉强的意思。” 至祥觉得相滨做为年轻的老师,不拿老师的架子,没有老师普遍的死板的严厉,多些活泼和友情,又有一定的内涵,就举了手。相滨说:“至祥。”至祥站起来说:“老师觉得考大学是人生唯一的出路吗?”相滨说:“我不这么认为。人生的出路有很多,未必一定要考大学,但考大学是人生较好的出路之一。” 至祥说:“如果你自己没兴趣考大学,而你的家人或是父母一定要你考大学,你会怎么办?”相滨说:“如果你把不愿意考大学的理由给父母讲清楚,我想父母会尊重你的意愿的。”至祥说:“如果他们不尊重你的意愿呢?”相滨说:“我想他们会尊重你的意愿的。”至祥没敢争论下去,只说:“但原如此。文凭很重要吗?”相滨说:“是的,文凭很重要,如任免官员c晋级职称c增长工资。”至祥说:“文凭只是升官发财的凭证吗?”相滨说:“不能这么说,文凭可以升官发财,也可以美化人生。”至祥看不起文凭,心里冷冷地‘哼’一下,但不敢也不想争辩。至祥说:“你喜欢数学物理化学吗?”相滨说:“喜欢。”至祥说:“你喜欢死记硬背吗?你喜欢应式教育或填鸭式教育吗?你喜欢一个人脑子里装不了那么多东西而硬要往里塞吗?”相滨说:“我不喜欢死记硬背,不喜欢填鸭式教育,但现在你若想读书,若想考试,若想念大学就必须把它记住,就必须把它死记硬背住,因为现在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教育方式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不喜欢而改变,不是教育方式适应你,而是你适应教育方式。” 至祥从鼻孔里哼几声,他不想争论,因为他觉得不屑于争论。相滨叹口气说:“适者生存,不适应者将会被淘汰。我也无奈。”至祥说:“你觉得在压力较大的校园里能学习好吗?”相滨说:“不能,但你的压力又是什么?”至祥心里默想:是啊,我每天都感到压力很大,但我的压力是什么?想一会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压力是什么。”相滨长出口气说:“你说不出你的压力来,我也无法帮你解决。但我想,即使有压力,压力再大,也要挺住,因为你现在必须挺住,容不得松懈下来。挺住就是成功,松懈就是失败。” 至祥说:“你教书感到累吗?”相滨笑说:“累,很累,但也无奈,因为这是我的工作。”至祥说:“你喜欢教书吗?”相滨说:“你问这个做什么?”至祥说:“你的理想是什么?”相滨说:“你有必要知道吗?”至祥说:“当你的理想受到挫折时,你想更改它吗?”相滨说:“你呢?”至祥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想更改,但有时或说很多时候是失败的,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去做。”相滨稍停一会儿没说话,至祥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站着,手里拿着圆珠笔在政治课本上的扉页上画来画去,又沉默一小会儿,至祥说:“谢谢老师。”就坐下了。 相滨笑说:“大家休息一下,随便看一看书。可以看政治,也可以看其它科目,只要你喜欢,随便看。”学生们松一口气,暗自高兴,纷纷拿出自己喜欢的书来看。相滨在讲台的课桌上趴着,右手拿着钢笔在纸上写着‘理想’。他想起初中时代他想做一个县长,当时县里腐败成风,他谈起腐败就深恶痛绝,他想做一个县长以惩治县里的腐败,后来念高中他迷上歌曲,想做一个唱歌的艺术家,想成一个名星,墙报志愿时写了政治系,四年大学拿到本科学历,毕业后一直从事政治研究工作,他自我安慰说:“或许政治才是自己的理想。”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内心的苦楚,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去想,看着白色的墙壁,看着台阶c桌子c椅子,再看到楼道里的铁栏杆和外面蓝色略带黄昏的天空,他的心情好多了。 下课的铃声敲响,他说:“下课。”马成昌说:“起立。”学生们站起来说:“老师再见。”相滨‘嗯’一声往前走两步忽然想起该留下些什么,又回身走到至祥的课桌边,说:“有时间的话,聊一聊。可以去办公室找我,也可以打我手机。这是我的手机号。”他拿起纸和笔写下手机号,递给至祥,至祥接住,相滨转身走了。至祥看完手机号把纸条折叠起来放进外褂的兜里,伸了伸腰。 云杏回头笑了笑,至祥说:“笑什么?”云杏说:“我笑你做得真棒。”至祥说:“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我只知道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 这时临近傍晚,曹翠英按亮电棒,教室里亮起来。至祥说:“一丝灯光,一丝希望。”杏云笑笑不语。郭星芮和张晓斋从身边走过,至祥说:“淡淡的一股香味,你闻到了吗?”杏云笑说:“你喜欢哪一个?你不好意思开口,我跟她们都较熟悉,我替你跟她说。”至祥一愣,过一会儿说:“我喜欢你。”杏云默笑起来,可内心顷刻间翻江倒海般的激动,如若现在是在旷野上,她真的想让至祥把这句话说上一千遍。旁边的同学在看她,她忙低头轻声说:“这也是你的心里话吗?”至祥说:“是的。”至祥看着她,面色绯红,短发,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黑黑的眼睛,杏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忙转身伏在自己的课桌上,用圆珠笔在纸上乱写,也不知写什么,写来写去写一个‘爱’字,忙涂了,害怕被别人看见,脑子里想着至祥说喜欢自己的情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至祥租房 赵红斌高个子,身体粗壮,胖胖的,上自习课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化学女教师韩自格偶尔路过教室,走进班里随便看一看。同桌蒋业和轻轻推一下赵红斌,赵红斌没醒。业和又用力推赵红斌,红斌醒了,却没看见韩自格,自格正站在教室的后面。红斌睁几眼又趴在桌子上睡,自格走过桌边看见红斌在睡也没理他,径自走过去。业和轻轻捶了红斌一拳,红斌醒了,看见前面的自格,忙拿起卷做作业,一边对业和说:“这是自习课还是化学课?”业和说:“自习课。”红斌拿着笔揉眼睛。自格一回头看见红斌,便又转身走回来说:“睡醒了。”红斌低头不语。自格说:“晚上没睡醒,下课睡,上课不要睡。”红斌点头。 自格走出教室。红斌看着业和,业和说:“看我做什么?这次我叫你,是你自己没醒。”红斌说:“我在想什么?”业和说:“你在想什么?”红斌说:“刚才我正在做梦,梦见饭桌上放一盘烧鸡,只有我一个人吃,唉呀,我当时好饿啊,看见烧鸡喜死我,先吃鸡腿,再吃鸡胸,再吃鸡头,后吃鸡屁股。”业和笑说:“你只知道吃,连鸡屁股都不放过。”红斌说:“不知道吃的那是傻瓜。”业和写作业不理他。红斌说:“下课先买两个烧饼垫着饥饿的肚子。你说是吃方便面还是吃烧饼?”业和说:“你最好既吃方便面还吃烧饼。”红斌不理他说:“烧饼面多,方便面面少,还是吃烧饼实惠。”业和说:“我出去。让一下。”红斌说:“上着课,不准在班里来回走动。”业和说:“让让吧。”说着往前推着红斌的凳子从他身后走过去。业和刚走到窄道,又想想说:“上课说话不方便,还是下课再说。”便又转身对红斌说:“让我进去。”红斌说:“刚出去不让进了。”业和说:“让让吧。”又推他的凳子从他身后进来。 下课,业和走到胜军桌前,胜军正在桌子上写字。业和说:“写什么?”胜军抬头说:“总结报告。”业和说:“谁叫写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胜军说:“我自己叫我自己写的。前两天我忽然觉得什么事总得有个总结,初中学习也应有个总结,课程也应有个总结。”业和说:“劳心伤神。”胜军说:“我愿意。”业和说:“让我看看。”胜军说:“你不是不稀罕这东西吗?”业和说:“我自己不想写,我喜欢看别人写的,看现成的。”胜军把本子递给他,业和说:“写了不少。”胜军说:“才几页,不是一个本子。” 业和看本子上写:数学:三元二次方程,平面直角坐标系,相切,相交,相离;物理:电磁定律,电阻,电压,电流,杠杆,滑轮,浮力,密度,质量,体积,速度,时间,热,能量守恒;化学:化合反应,置换反应,元素周期表,电子层,物理性质,化学性质,化合价;语文:小说,记叙文,散文,诗歌,议论文,说明文,字,诃,句,段落,篇章,性格;生物:遗传,变异,花,种子,果实,细胞,大脑,血液循环,胸,肺,脾,胃,肾,肝,心脏,胰,左心室,右心室,左心房,右心房,细菌,病毒,微生物;政治:剥削,压迫,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剩余价值,经济危机,市场经济,法律,制度;英语:过去式,现在式,发间,单诃,字母,中英文翻译;地理:亚洲,非洲,欧洲,拉丁美洲,大洋洲,南极洲,北美洲,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中国,美国,俄罗斯,英国,德国,法国,印度,加拿大,矿产,森林,山脉,喜马拉雅山,平原,人口,风俗习惯;历史:夏,商,周,东汉,西汉,三国,东晋,西晋,隋朝,唐朝,宋朝,明朝,清朝,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文化,《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朱德,,,。业和说:“不错不错。”胜军说:“这只是一部分,还有详细介绍。我这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不拘限于格式,内容可多可少。” 业和拿着笔盒翻来覆去,笔盒上画着一个水塘和五株荷花,业和说:“心里有些烦。这几天做数学卷子都是些三元二次方程组c平面直角坐标系和圆,天天做天天做,睡觉做梦都能梦见我在紧张地解题。”胜军说:“看见数学卷子就有些怯意,就反感。”业和说:“对,怯意,反感。”胜军说:“谁都一样,做得时间长了,谁都厌烦。歇一歇就好了。”业和趴在桌子上右手托着头说:“我只想找个人说话,不想谈学习,不谈我厌烦的事情。”他随手拿起笔盒说:“你瞧,这笔盒。表面上画一个水塘和几株荷花,多清静多优美多高雅,但笔盒里却困着笔,有圆珠笔c铅笔c钢笔,我就是笔盒里的一个圆珠笔,我真的希望有人能把我从笔盒里拿出来,不要让我困在笔盒里。”胜军说:“笔盒本是放笔的东西,哪能说是困住笔,只能说是给笔找了一个较好的放置场所,笔感谢笔盒还来不及,哪能埋怨笔盒?”业和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胜军拿起笔盒说:“搬弄诃语。”业和说:“你就让我清闲一会儿。” 至祥找到李海清的时候是四月份的一天下午,李海清说:“我租的房子那儿有一大间空房子,是一间闲杂的仓库,问你是否还租房?”至祥说:“租。我早已寻找租房很长时间,就是找不到房子可租。”李海清和至祥一起找到房东,房东说:“先看一看房子。”他们一边看房子房东边说:“这是一间大仓库,先前放小麦c玉米c花生,又做生意放些布匹c裤子,不做生意就搬到新家了,这儿就空出来,已经一年。现在想把它租出去。”房子高约3米,长约45米,宽约35米,里面放着许多木板c木棍,结着蜘蛛网,地下有一堆碎砖,有一个小石板,小石板上有一层约1厘米厚的灰尘,屋顶上的椽檩渗透着灰黑,墙角有一些霉气。房东说:“不要看着乱七八糟,收拾一下就干净利索了。”至祥说:“月租多少钱?”房东说:“这个房子有些老破,也不打算装修,现在租出去就是20元,看你是第一个租房的人,又是一个学生,就给你按月租15元计算。”至祥笑着一拍巴掌说:“就这样定了。” 至祥推着自行车走出那个宿舍,走出院门,大门是红漆的铁门,高约23米,宽约17米,平常至祥没怎么注意它,只想进进出出。前天打炖冬瓜菜的时候还不经意间把菜汤撒在大铁门上,菜汤的痕迹已被风吹干,已被尘土覆盖。现在突然要走,还有些舍不得,也不知何时再回到红铁门里,心里有些酸,一扭头骑着自行车走了。至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一个25瓦的灯泡亮着光线,门板和木棍放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一些砖块磊起上面搭着小石板,饭缸和热水壶放在小石板上。东面靠墙放着一张大床,衣物放在床上。自行车放在屋里一个挨着角落处。没有窗帘,光线穿过窗户上的玻璃直接照射到院落里。至祥看着窗户说:“没有窗帘,还要安一个窗帘。 思想,思想,思想,人的思想。思想好,思想坏。封建思想,家族制度,家长制,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原来我一直受着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我一直受着家族制度和家长制的束缚。他们把教育变成管教,他们把抚养变成我是他们的私有财产,我要做事情,他们就直接按照他们的思想把我要做的事情给做了。”说着他摸着玻璃,玻璃上有灰尘,他的手染上灰尘,他笑说:“有灰尘要擦,有漏洞要堵,得有一个窗帘堵住这个漏洞。”他按住热水壶,右手拧开盖子,往饭缸里倒些热水,热水已放一天早已不烫,温温的。他端起热水一口气喝完,心情舒畅多了也轻松多了。 他走到院落里,整个院落只住着至祥一个人,没有旁人住。春天的夜晚,院落里有两棵槐树,槐树高约15米,直径约50厘米。轻轻地刮着些南风,槐花盛开,花色纯白,花香飘逸,槐树的槐花和枝叶随风微微摇曳。他搬来凳子站在凳子上摘了八株槐花,放在鼻子下闻着花香。抬头看夜间的天空,空中明月高照,繁星闪烁,月亮呈半圆形,从地面看月亮,月亮的直径约20厘米。他看着月亮,仔细地,痴痴的,月亮有许多细小的道道,他说:“月亮无声无语,却带给我心的宁静。那些人虽会说话却扰得我意烦情躁。如果我的梦在月亮上,我一定要登上月亮。”弯下腰顺着灯光看着一个爬行的小虫子,小虫子顺着光线往墙根爬去。站起来回头看到3棵菊花,菊花周围的光线昏暗,他开亮院落里的电灯,光线亮起来。他走到花边,菊花高约1米,中间一枝,枝有绿叶三四十片,枝的顶头有六个小骨朵,靠中间的小骨朵较大,绿叶包裹,朵尖处微微露着些红片。至祥俯身仔细观看那少许的红片,默默地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郊游 周末,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洁白的云朵在海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地面刮着南风倒添些凉爽。柏油路上车来人往,两边垂柳青绿,一排排一串串,3米一棵,柳枝和柳叶随着南风向北飘刮。又有许多花坛,花坛里种有菊花c铁树c四季青c紫丁香,青绿的惠芽草覆盖着地面。路上行驶着六辆自行车,车上有邵文芳c刘桂婉c江云杏c刘秀丽c李明娟c李蕊。 邵文芳晃着头让长发飘起来笑说:“天气真是不错,艳阳高照,微风徐徐。”李明娟说:“骑到哪儿?往哪儿骑?”邵文芳说:“不要问,不要说,不要问骑到哪儿,不要问往哪儿骑。”李明娟说:“咱们这是去野游还是去逃亡?我怎么越看越是在逃亡。”邵文芳说:“你就当逃亡好了。”明娟说:“我才不把野游当逃亡,我还想美美地享受午餐。”文芳说:“你追得上我我就告诉你去哪儿。”明娟说:“谁怕谁?你追得上我我也告诉你我们要去哪儿?”说着蹬着自行车往南骑,十秒钟就超过文芳骑到前面去了。文芳笑说:“比就比,谁怕谁。”说着用力往前蹬。后面四人说:“慢些。”也用力往前骑。 三辆大货车从后面开过来,明娟稍往右靠边,右边有一个60岁的老头骑着三轮车从对面靠着最右边骑过来,前面还有人骑着自行车行驶,这时自行车的车速虽较快,若刹轧也能慢下来或停在路边。但明娟稍想一秒就猛力加速蹬骑,自行车以每秒一米的速度急冲过去。右边是三轮车和过了三轮车之后前面的许多骑自行车行驶的人,左边是连续的三辆大货车,两边相距不超过一米,明娟一人夹在中间,她紧握车把,盯着前方,猛力蹬骑,耳边只听‘嗤’的一声快响三辆大货车穿她而过,三轮车已甩在后面,她已和许多骑自行车的人在一个道上往前行驶了。 她笑起来,迎面的南风吹着她的脸颊,白里透着红晕。她骑缓,后面的五人赶上来。文芳急说:“你不要命了。两边都是车,不是空气。虽然比赛,但并没有比输赢。”刘秀丽笑说:“厉害。下次穿车的时候把我带上,教教我。”明娟说:“要不要继续比。”文芳说:“不了。还是注意你前面的车。”这时一辆摩托车从后面赶过来从明娟后面驶过,明娟往右骑,恰巧骑到路边低洼积水处,积水约20厘米,猛力往前蹬,哪知路面有些滑,车往右斜,明娟急忙往左扭把,才把车身扶正。但猛力前蹬的时候,水附轮胎,轮胎往前转,水随轮胎向后的甩力向后甩,虽有铁车圈挡住部分水,但还是有部分泥水染湿运动鞋,其他五人看着笑,明娟说:“笑什么,快骑,不要耽误吃午饭。”六人蹬着自行车往前骑。 一条小河,宽约25米,深约3米至5米,从南往北流去。河的两岸有榆树c柳树c椿树c梧桐树c白杨树,两边就是青绿的麦田。绿色的帐篷里,地下铺着防潮塑料,六人坐在塑料上,食物袋子放在一边。李蕊躺在明娟的腿上说:“早知道野游这么累,我就要重新考虑是否野游了。要顶着太阳骑自行车,又要寻找午餐的场所,寻来寻去寻到小河边,河边又没路,只有一条小沟,不平又弯曲,好不容易找到一片空地方又要搬着自行车往下去。累,真累。”刘秀丽说:“我在搬自行车的时候右脚无意见踏空,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右斜,自行车也往右斜,结果往右歪车了。我的右小腿碰到铁架子上,当时不感觉疼,现在感到生疼生疼的。”说着掀起右腿裤只见碰撞处一片红,细揉着。明娟说:“有水吗?给我喝口水。”云杏从塑料壶里倒在绿茶缸里一些水递给明娟说:“这还没去爬山。累是累些,比呆在家里闷着要强得多。走出教室,走出家门,走到野外,透透风,呼吸青草绿树间的空气。”刘桂婉说:“不是天太热,不是路难走,不是自行车难骑,也不是包裹太沉,是我们平常缺乏锻炼。若是锻炼得好,一个小时骑八里十里的没问题。我们两个小时才骑十里路,五千米啊,就累了。”李蕊说:“女生么,自是以娇柔妩媚见长,哪能比男生在太阳底下晒得皮肤发黑还往太阳底下打篮球。若是太好动,我妈又该说我疯颠了。”文芳说:“我已累了,我已饿了,我已渴了,现在我建议吃饭,什么问题等吃完饭再说。”云杏说:“好,吃饭,让吃饭驱散疲劳。”李蕊笑说:“此时吃饭是第一要务。”说着六人打开食物袋。 吃完饭六人在小河边白杨树下的青草上坐着,阳光高照,白杨树高约15米,直径约30厘米,20棵白杨树连成一排,白杨遮了些阳光的热。河水涌流,沉默一会儿,云杏说:“鱼儿随波逐流,我当如何?鱼儿成双成对,我当如何?听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人生世界也是你死我活的生存竞争,是真的吗?平常看到青草是平淡无奇,何以今天却高兴?问谁?下河问红尾鲤鱼吧。”李蕊说:“化学中说水是氢元素和氧元素组成,为什么我只看到水却看不到氢元素和氧元素?也看不到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文芳说:“借给你一个倍数足够大的放大镜。”桂婉说:“借给我吧,让我看看我能否考上高中,看看我的前景是否光明。”文芳说:“如果放大镜真的能看穿明天c预测未来,那么我情愿花高价去购买。但世间真的有放大镜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口中借出的只不过是张空头支票,根本不实用,或许世间真的有放大镜,那也只能是我们自己的眼睛和内心。”云杏说:“今年的今天在河边赏花赏草c编柳叶看风景,明年的今天又不知飘落何方了。”秀丽说:“我怎么才能主动地去学习?我的学习为什么全是被动?在学校老师催,在家里爸妈催。我就纳闷了,学习的主人是我,而不是他们,我学习不学习,他们比我还关心呢。我本想学,但一听到他们催,我就烦了。我是被动地烦着学习,学得我脑袋都大了。”明娟说:“如果你对一件事情不感兴趣,你又何必去做它呢?但你又不得不做。你对电磁场和电流不感兴趣,但你必须面对电磁场和电流。如果你对涂脂抹粉c穿高根鞋c烫发感兴趣,但学校却禁止你涂脂抹粉c穿高根鞋,或许他们是对的,但至少他们的态度生硬,解释不清,只会下死命令,又只按照他们的意思来下命令,我们只能执行命令。我们不是一个机器,岂能说执行就执行。为什么?一问,他们便说,你是受教育者,我是管理者,你只管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就可以了,不要问只要执行就可以了。他们说了,我们也不会,最后挨骂的还是我们。挨了骂,还不懂,心里还烦,又不想学。有时他们催学,但催不学,就是跟他们拗劲,但受损的还是自己,形成恶形循环。”邵文芳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明娟说:“想做什么?”文芳笑说:“我想骑着马跑着牧狗在河边上放羊,最好还有对岸的牧童在唱着我喜欢听的情歌。”说着笑了笑。 远处的浮桥上有十几个骑自行车的人路过。浮桥是混凝土和石块磊选的,已建造约30年,表面有漏洞,两边的石栏杆已有许多折断,呈灰黑色。几只麻雀在白杨树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着。李蕊说:“城市和农村就是不一样。在城市是汽车皮鞋,在农村是自行车布鞋。”秀丽说:“你喜欢城市还是喜欢农村?”李蕊说:“我喜欢城市的繁华,喜欢农村清新的空气。但比较来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城市的。至少现在是。”红红的太阳照在河面上,显示出一层层波纹,附近的农田里有一些妇女在拔草。对岸一个65岁的老头赶着十几只山羊在河边牧草,皮毛白色。两只公羊有30厘米长的羊角,一只母羊低头在河边吃草,后面跟着三只小羊在来回走动。云杏编着草辫说:“一天,又一天,我记得早晨时洗脸涮牙,转瞬间已是夕阳西下。”秀丽说:“我今天做了什么?除了玩还是玩。我若写日记也是写玩,让我妈看见我的日记上只写玩一天,非要吵骂我。”桂婉说:“你还写日记?”秀丽说:“你还写日记?”秀丽说:“是。一开始写日记只是写着玩,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不规定日期,也叫日记也不叫日记。自己写自己读,也叫自我娱乐,写我感兴趣的事儿。有一次我们一家人去看望姥姥,回来后我就写今天去看望姥姥,姥姥身体健康,脸色红润,住在东房。我一时高兴就拿给我妈看,我妈看了高兴,说我勤奋,并叫我每天写日记,晚饭后给她看,让她检查。”桂婉说:“好啊,活规定变成硬规定。”秀丽说:“好什么啊?写几天她检查几天,往后越写越烦,我写日记只是为了应付我妈的检查。真的,现在很大程度上为了应付我妈的检查才写日记的。不想写,没兴趣。”望着夕阳,通红的阳光照在脸上,泛着红色,微风吹着额头的刘海,头发随微风轻飘。秀丽说:“你不用写?”桂婉说:“我不用写,我没有写日记的兴趣,也没给我妈看过,我妈也没叫我写过。”秀丽说:“你替我写吧。”桂婉佯装害怕后退一步说:“自己的日记自己写,怎么能让别人代写?让别人代写还叫自己的日记?”秀丽说:“吓唬你。你说日记该怎么写。”桂婉说:“我不常写日记,但我想日记要写身边发生的事,无论大事小事,当然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多是小事。即使是看见老头在放羊,那只羊在吃草也是事儿。”秀丽说:“事太小了,我怕通不过。”桂婉说:“什么通不过?”秀丽说:“我妈要我写大事,写理想。”桂婉说:“我没办法。我想如果自己不知道或没经历过而硬要写那件事,我是很难写得出来好东西的。要么就是吹嘘,夸夸其谈。你是常写日记的,你应该清楚。”秀丽说:“我想也是,我身边发生的只有小事,难道偏让我写大事?我已尽力。就写那个老头在放羊,那只羊在吃草。”说完笑了笑。李蕊走过来说:“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桂婉说:“我们在说那个老头放羊,那只羊吃草。”李蕊说:“快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三个人往回走,看见文芳提着白色食物袋子说:“这些剩下的饭菜如何处理?倒了还是捎走?”李蕊说:“还剩什么?”文芳说:“剩些土豆丝c烧豆腐,还有一点红闷鸡块。我把它们混在一起了。”云杏说:“弃之可惜,捎它无昧。”李蕊说:“那就把它扔了,打扰小河一个下午,把它扔在小河里喂鱼虾,也算是对小河的一点慰劳。”云杏说:“随便。”文芳说:“那就慰劳鱼虾吧。”说着扔入小河。明娟从对面走过来说:“收拾完了吧?”文芳说:“完了,走吧。”说着六个人推着自行车侧着晚霞往大路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中考临近 中考临近,各毕业班都在加班加点,做着最后的冲刺。至祥的功课也紧了,卷子c测试c复习题c参考资料多起来。早读课上,至祥有些瞌睡,想起昨天晚上因想得太晚到晚上:30也未睡得着觉。说是想问题,其实是在想人的思想。班里琅琅的读书声,至祥想起一部小说中写的故事:一个经常骂别人的人非常讨厌别人骂自己,但是自己经常骂别人他尚不知觉;若是他能想到别人骂自己时自已是反感讨厌,而自己骂别人时别人也是同样的反感讨厌,则他就可能不会骂别人了。 至祥自言自语说:“文学,也许只有文学才能拯救人的思想,才能拯救我自己。”至祥想起了政治书中的封建思想和家长制,他想打开政治书看一看,他拿起政治书翻到了叙述家长制的一页,他又突然想到或许不是自己不爱读书,若是自己本着自己的兴趣爱好读书又是什么样子?或许跟现在不一样,或好或坏,但是至少不厌恶读书。至祥看着前面的郭星芮,星芮的辫子散落在桔红色的衬衣上。不知为什么,自己刚来时很喜欢她,到现在看她,心里已是平平淡淡,只记得曾经默默喜欢过她。 看着星芮就想起云杏,云杏约165米,长发梳着小辫,白里透红的面容,在自己前面的一个位置上坐着。自己只是平常淡淡地看着她,哪曾想自己现在心里想的全是她。至祥痴痴地望着云杏,云杏偶然间一回头看见至祥在望自己,登时心中羞涩脸色绯红说:“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至祥低声说:“我就是想多看你几眼。”班里读书声高,但云杏能听清楚,扭回身用胳膊肘放在至祥的课桌上,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就说:“我没听清你说什么。”便又扭回身趴在桌子上读书。至祥说:“听清楚听不清楚由你。” 云杏趴在桌子上想着至祥,想着自己喜欢的这个男孩子,想起中考,中考完则毕业,毕业后就分开,分开后也不知有缘无缘再想见。心中不禁惆怅悲凉,她不想往后想,两眼直望着前面的黑板,黑板是擦拭过的,什么字也没写。黑板有些白,是黑板擦用的时间久了擦拭黑板时留下的痕迹。两耳边响亮的读书声扰不乱她的内心,她的内心平静而失落。直到八点她才被下课的钟声惊醒。她长呼一口气,收拾早读的书拿起数学和数学资料为下一节数学课作准备。 李静丹是至祥班的数学教师兼班主任。她年纪45岁,身体有些胖,已连续带了四届毕业班。她的女儿在这所中学读一年级,小儿子在小学读五年级,今年就要考中学,丈夫是国税局的一名公务员。现在临近毕业,她要把较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毕业班的学习上。她站在校园里学习园地的图画旁,看着三楼的复习二班,默默想“如果我也是商人,那么毕业班就是我的产品,一个商人能不能赚钱,就要看她的产品质量的高低,一个教师的教学水平就要看她教的班的升学率。”毕业班的班主任是较累的,但工资比同职称的教师要高。除基本工资550元,还有加班费c津贴费,多的150元,少的八0元。若毕业班的升学率高又有资金,数额不等,或300元或200元。 远处看见同事吴新敏走过来,她等一会儿,吴新敏手里拿三本书,戴着350度的近视眼睛。吴新敏说:“没去上课?”静丹说:“还不到上课时间。下一节。你下课?”新敏说:“刚走出教室。”静丹说:“用不用你接兰兰?”新敏说:“接。兰兰上下学都得我接送。”静丹说:“他不管?”新敏笑说:“他不管。事忙。”静丹说:“他就是挺忙的。男人都是挺忙的。”新敏说:“事忙?他是喝酒打麻将看电视,他也不去接孩子上下学。不过说起来也忙。早饭午饭都不在家吃,现在卫生系统又要检查,跑乡下镇的。”静丹说:“又要检查什么?”新敏说:“谁知道检查什么。找个理由就是检查。即使检查,说忙也忙,说闲也闲。没准儿。大娘好些了吧?” 静丹说:“好了,好些了。吃饭睡觉都还好,就是精神上不来。”新敏说:“年龄大,有个病也是正常。”静丹说:“话是这么说。但你想,除了我爸,谁能在家总是陪着她?每个人的工作都很忙。我那两个兄弟在做肉食品批发,跑东跑西的,哪儿有闲空儿?我这,毕业班又要中考,印卷子c做测试c开班会,整天都在忙,又要抽空照顾我这一家人,哪能天天在家陪着我妈?” 新敏不语,用手把拿五本书裹住紧握,抬头看东南方的太阳,阳光有些晃眼,忙又转头看校园西面的六棵垂柳,青绿的柳叶随着南风向北摇曳。静丹说:“人哪,只要一老,什么事都做不成。想念青春。青年时一无所有,但只凭这两只能做的手就能有饭吃有房子住。我现在还能记得我梳着大辫子在街市上买红衬衣染红指甲。现在,还不到40岁就有白头发了。我是不是老了?”新敏说:“不老不老,即使头发全白了,把头发染黑也是个年轻人。”静丹笑说:“不跟你闲聊,我得去上课。”新敏说:“我回办公室。” 正是下课时间,静丹走进教室,有的学生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有的在写字。胜军正在睡觉,至祥忙推醒同桌胜军,胜军睁开眼睛抬头看见静丹,忙揉眼睛坐起来说:“班主任没看见我睡觉吧?”至祥说:“看见了。”胜军说:“看见还不早推醒我?”至祥说:“偏不推醒你,让班主任看看你睡觉的样子。”胜军说:“看见又能怎么样?又不是没看见过我趴在桌子上睡觉?再说了也不到上课时间。”至祥说:“等着挨批吧”。 上课的钟声敲响,马大昌刚站起来还未说‘起立’两个字,静丹对他向下摆手示意坐下,大昌坐下。静丹走上讲台说:“大家早晨有些瞌睡,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可能这一段时间学习比较紧,一天10个小时的上学时间,还要顾着吃饭c穿衣c睡觉。中考临近了,考得上考不上?又有较大的心理压力。说起中考,又要说几句。中考,我希望大家都能考得上高中。为什么这样说呢?第一对大家有好处。大家在这儿复习,就是想考上一个理想的学校,为自己的未来,为自己的人生铺路。第二对我也有好处。我也辛苦一年了,也是该检验我的教学水平的时候了。不瞒你们,考上的多,发的奖金多,如果一个都考不上,不要说你们,即使是学校也容不得我,我就只能写辞职报告。当然一个都考不上那是开玩笑。在我们学校,一个是中等学习成绩的学生在一般情况下就能考上高中,这是历年中考实践得出来的结论。而且,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在全县历年都是最高的。”静丹看着大家,学生们抬头听讲。停了一会儿,静丹说:“再苦再累,也要来讲课,你们再烦再瞌睡也要来上课学习。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来上课。” 学生们纷纭拿出卷子。静丹在讲数学卷子学生们在下面听着。至祥听了一会儿就有些走神,不由自主的想别的事情,忙收心凝神。静丹在讲利用平面直角坐标系求圆的半径的长度,至祥听一会出神忙又收心凝神,几次翻转,心神或分或凝。至祥烦了,任其自由,置之不理,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算了,反正讲来讲去就是那几个数学原理,听课的兴趣渐无。渐渐地兴趣全给了思索人的思想。外面渐渐刮起热风,一阵一阵,热风浸透着教室。静丹已不讲课,学生们在下面做卷子,静丹用书本扇着额头,额头有汗珠。虽有三个吊扇扇着风但还是热。扇的风都是些热气。 大昌说:“学校也不给多安装几台吊扇,这么热。”胜军抬起右手,卷子也随手向上,手臂上的汗水已浸染卷子,卷子略有湿,胜军说:“山雨欲来风满楼。”下课的钟声响响,下一节还是数学。静丹说:“下课了,大家不要乱跑。天太热。” 教室里热闹起来,明娟走到文芳前面说:“我要去外面透风,一起去。”又怕文芳不去,不等文芳说就拉起胳膊,文芳说:“不要拉我胳膊,越拉越热。”边说边站起来。两人走到外面,走在楼道的石板上就感热脚。除了热风就是火辣辣的太阳,宽敞的校园只有路过的几个人影,显得空荡荡的。明娟说:“下楼买瓶汽水。”文芳说:“免谈。我宁夏不喝我也不去,你如果想去来时给我捎一瓶。”明娟说:“我是怕你热才问你去不去。我倒不去。”文芳说:“既然不去就撤退。”两人又回到教室,教室里安静多了,刚热一会儿,慢慢就适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毕业纪念本 毕业纪念本是一个32开的本子,本面上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拍巴掌,上写‘友谊长存’。吴京拿着本子递给至祥说:“你说发这一个本子有什么用?还毕业呢?我早就毕业了。多余。这个送给你。你看着用吧。”至祥说:“它好坏发给你了,你就凑合着用吧。留个纪念。人手一册,我已有一本,再给我有什么用?”吴京笑说:“也是。利用你的智慧和能力写满它。”至祥接过本子。 吴京刚想转身走,至祥喊住说:“我的本子呢?”吴京笑说:“失误。”至祥把自己的本子递给吴京,吴京接过本子说:“看我给你的毕业留言。”回到座位上吴京觉得有一腔话要写,岂知翻开本子一句话也写不出来,心里有,就是不知道如何写,该从哪儿写。想了三分钟,上课的钟声敲响,物理教师张松飞走进来。张松飞在讲电磁方向与电流方向,他说:“当电流方向与四指相握的方向是同一方向时,那么大拇指所指的方向就是电磁的南极。电磁的方向是从北极流向南极。” 吴京觉得自己模糊地知道,也不在乎听不听,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本子上。想了许久,在本子上写:愿毕业后常相见,中考成功,理想实现;另愿吃好,睡好,发财。然后在本子上写下名字c住址c出生年月日。吴京写完甚是高兴,盼着早下课,但一堂课50分钟,现在才过半个小时,还有20分钟,心里有些着急,想用纸弹弹到至祥面前,又怕老师看见。幸亏至祥向他看一眼,吴京向至祥晃本子,至祥摇手指着张松飞,又回头听课。好不容易等到下课的钟声敲响,松飞又占用三分钟的下课时间来讲课。松飞走后,班里有整理笔记的有小声说话的,吴京跑到至祥前面说:“上课叫你为什么不吭?”至祥说:“你没看见老师在讲课?” 吴京说:“我花一堂课的时间把你的本子写好,你看。”至祥看完心中笑说:“发财?我现在能发什么财?倒是我去你那儿买桃子的时候你给我便宜些就行了。”吴京家买桃子。吴京说:“你买桃子的时候白送c不要钱行罢。”至祥说:“说话算数。”吴京笑说:“只是家里不让我作主,我说白送不要钱,但家里人若是要钱,我也没法。”至祥笑说:“早知道你作不了主。”吴京说:“我的本子?”至祥说:“还没写。”吴京说:“赶快写。”至祥说:“知道。该谁擦黑板?不是你们那一组?”吴京说:“该我们组也不该我,我才不想去擦黑板。”说着走开了。至祥想拿自己的本子给云杏,但一想到分别,内心一阵疼痛,拿本子的力气就没有了。 下学后至祥回食堂打饭,在路边一个小货摊,卖圆珠笔c钢笔c铅笔。货主是一个名叫杨惠珍的40岁的妇女,学生们上下学要路过这个露天小货摊,小货摊也是主要服务学生。至祥路过这儿很少买东西,哪怕是笔芯c笔盒c笔筒c作业本,有旧的,能用就用,不用买新的。小货摊上一些小玩意儿有风铃c红荷包,至祥较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但若自己买自己用则可买可不买,有钱则买,无钱则不买,平时也没买过那些小玩意儿,因为至祥属于无钱的。虽不买,看着心里也是舒服的。 货摊架上挂着一对白色瓷器,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笑着手拉手,高约15厘米。至祥见了甚是喜欢,很想把它买下来以送给云杏。一次路过的时候至祥问了价格,杨惠珍说八元钱,至祥听了张着嘴暗自惊叹太贵,心想父母平时不给自己零花钱,怎么才能买下来?但心里依然想买,依然想让父母给自己买。而今天又看到那个白色瓷器上笑着手拉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不觉有一股钻心的刺痛,想买的决心已有一个月有余,而现在却依然没买。上个星期回家,至祥跟新羽提起买小瓷器的事,新羽问为什么,至祥不敢说送给云杏,只说自己看着好玩就想买下来。新羽问多少钱,至祥说八元钱。义蓉说“买什么小瓷器,没钱。先把你的学业学好,要什么有什么。想邪门歪道的事,甭想,也没钱。想买你自己挣钱。” 至祥再三央求,但父母就是不答应。至祥看着小瓷器,心里失望,但还是希望父母能给自己买下那个小瓷器。自己挣钱等于一句空话,自己根本没有挣钱的能力,除非自己把自己卖了。但把自己卖了,谁会买呢?至祥笑了笑,往前走。至祥给吴京写的毕业纪念本子上写‘中考成功,友谊长存,常联系,身体健康,实事求是’。 云杏把本子递给至祥的时候已是七天后的一个1的上午,一则想到至祥可能有些隐私和情语,只对自己写,若让至祥先写,别的同学后写,别的同学很容易看到至祥给自己写的隐私和情语;二则怕至祥难过,不想写分别之言,能往后托一天就往后托一天;三则许多学生在写毕业留言,至祥的本子忙,自己的本子也忙,尽量先让别的同学先写,把至祥往后推;故往后托了几天。 云杏给至祥本子的时候,至祥左手托着头,右手接本子,眼睛直瞧着云杏的脸庞。云杏说:“为什么不说话?”至祥说:“不想说话。”云杏说:“写吧,写完后再给我。我还等着看呢。”至祥说:“写什么?”云杏说:“有什么写什么,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只要是真心话就行。”至祥说:“若是写不出来呢?”云杏说:“若是写不出来你就死定了。”至祥说:“若是写出来呢?”云杏刚想脱口而出“写出来有赏”但瞬间又觉这句话太轻浮太脸红,便说:“写出来是应该的。爱写不写。”又扭头趴在桌子上,但又担心至祥真的不写,便又回头说:“你想让我高兴你就写。希望你写。”便又回头趴在课桌上,用手来回拨弄着钥匙链上的红色塑料小猴子。 其实至祥几天来一直在想如何写c写什么,心中有许多话只是不知从何写起。随手拿起语文书,心想从语文书里找不出答案。答案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一晌课,五节,一会儿觉得时间过得慢,一会儿盼着早些放学,老师请的课或听或散,思索飘忽不定。 中午放学后有午休,午休时至祥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和屋顶上的檩木,只觉内心的压抑,下床走到院中,外面火辣辣的太阳,至祥隔着梧桐树的树叶去望太阳,感觉阳光刺眼,忙低下头走到水笼头处用洗脸盆接了些凉水洗脸,刚走出院落,又想起忘了梳头发,又回到屋里梳完头发再出来。 至祥茫无目的走在小巷里,2米宽的巷道,栽种着榆树和椿树,更多的梧桐树。走出小巷就是大街,大街上行人稀疏,地面发烫,至祥靠着屋墙根走在阳凉处,出了大街再往南300米就是学校。至祥无力地挪动脚步到学校门口,又觉舌干口渴。校门是银白色的铁门至祥走上前敲着铁门烫手而不开,方想起下午14:40上课,校门到14点才打开,现在也不知道几点几分了。 至祥呼口气,往南继续走,默默地走约1000米,看见东西有一条小沟。至祥高兴的以为是小细河,走过去一看是一条水沟,里面黑水流动,臭味刺鼻,蚊蝇乱飞。这时至祥又累又困,不想往前走了,自言自语说:“好坏也是条水沟。”便走过坐在岸边的青草上,又觉得这儿草少别处草多,便换了几处,落脚在一棵大白杨树下。 七八只黑雁从天空飞过,远处的南环路上十五辆大货车,装着砂石鸣着汽笛穿行而过。近处的盖房屋的工地正在歇工。至祥一个人坐在臭水沟的岸沿上呆呆的望着黑水,眼中却空。刚才特意午休时睡不着觉,现不想午休反而有些瞌睡,眯着眼睛。阳光在头顶上照着,刮着发热的南风,没有凉意,刚才的烦意跑得无影无踪,想寻找还是不寻找?不寻找了,随它去吧,寻找一会儿没有找到,至祥烦了,那就真的随它去吧。不一会儿又来了,当刻意找它时它不来,当不在寻找它时它又来了,它是飘忽不定c想来就来c想走就走c不随大脑安排的东西。不就是个毕业留言吗?有什么写什么就可以了。喜欢就喜欢,爱就爱,说实话就可以了,不要遮遮掩掩,说的多一些,还要有勇气,要有内心表白的勇气,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把留言当情书吗?不能,留言不是情书。但若只写几个字就算留言吗?字要多,字多了不就成文章了吗?不管它,留言也好,情书也好,文章也好,只要写出来就行,只要是真情实意就好。最好总结中学生活,也要把自己不爱读书写出来。她爱看也好,不爱看也好,是她的事情,希望她爱看。想着想着,内心觉得轻松多了,一阵热南风夹着臭味迎面吹来,至祥倒没感觉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至祥表白 第二天就是1的晚上,大家在念夜自习,云杏正在默念政治课后的‘社会主义社会代替资本主义社会’一章。至祥在后面叫她,云杏回头说:“作什么?”至祥说:“你的毕业留言本子。”云杏说:“拿来给我。”至祥递给她,云杏说:“写的什么呀?”至祥说:“看了就知道了。”云杏翻开本子,至祥说:“回家后再看。”云杏点头合上了本子。云杏看着至祥红扑扑的脸庞说:“哭了?眼睛红的。”至祥笑着。云杏笑说:“你想说什么?”至祥低头脑说:“没什么。”云杏说:“没什么就好。”说着转回身。 云杏回到家,翻开至祥写的章页,只见上面写:云杏:还记得你我相逢之时,只是平平淡淡相视一笑。我的学习成绩较差,坐在最后面,第九排的一个角落。我努力学习,成绩有一定的进步,在一次调桌时我坐在第五排,你调坐在班里的第四排,命运让你坐在我的前面。往后的日子里交往逐渐增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总想看你一眼,总想看到你。我不喜欢升学论,我不喜欢作大官发大财,我是一个散漫的人,喜欢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是个不爱读书的人,看见书本内心有一种厌烦感,但书本c分数和成绩的压力又偏压着我,我不能拒绝,只能接受。我是个不自由的人,只有在看到你的时候才会感到内心由衷的喜悦。我想一个人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他们只知道喧闹与死读书,只有你给我许多安慰。你我在一起事情细琐繁杂,我记不清楚,只记得想天天看见你。许多同学和老师对你我在一起有诸多评论,他们或暗示或明说,持褒扬结合态度的很少甚至没有,持贬抑拆离态度的很多甚至全部。你我都没有公开评论那些流言蜚语。我听了只是承受,深感内心的压抑。你是个女孩子,你的感受呢?我虽能猜到你的苦痛却不能为你分担。你在默默地承受着那种压抑和苦痛。我不想让你承受,只想一个人抗住全部压力,但我无能为力,我也无奈。但你依然默默承受,但你依然坚持,你的坚强和坚持令我欣慰和感动。班主任调桌也有三次,但每次都幸运地避开分离,直到现在我依然坐在第五排,你依然坐在第四排,你依然在我的正前面。渐渐地我越来越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到复习的日子里。在育才学校复习的日子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并爱上了你。那些被吹捧上天的分数线和前途锦绣的升学论联合在一起不值你一个笑容珍贵。若是有一种力量能换取你对我的爱,那么我情愿献出我的一切来换取那份力量,来换取你对我的爱。快毕业了,毕业后我不想一味的念高中念大学,我只想按照我的想法来生活,但父母同意吗?我不知道。前途渺茫。更有你,现在我们感到快乐,天天见面,但毕业后呢?聚合还是分离?聚合,我有那个能力吗?分离,我的内心能承受吗?我真的很想化为一片绿色的白杨树叶,一头扎进大海的最深处,永远不要浮上来。夏日,天是那么的炎热,而我却感到异常的寒冷。何去何从?愿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能感到快乐高兴。至祥。下署年月日。 云杏读了,没什么新奇感动之处,下床穿上拖鞋,口中不渴,但还是去厨房的水缸里舀一瓢凉水喝,心里凉一些。走到院落里,天空漆黑一片,隐约听到远处的汽车轰鸣声。想起二姨开的杂货店,现在生意难做,什么都需要头脑,要靠大脑挣钱,不知道自己长大后做什么,但至少不会如二姨那样开个杂货店,因为杂货店一斤瓜子一斤糖果就要记帐,买东西的人多,卖的东西多,自己不想成天陷入记帐进帐算帐里。再有杂货店开在汽车站旁,做生意的多,车来人往,噪声大,又脏又乱,仅那个经常约100分贝的声音自己就承受不了。虽然生意较好做,挣钱多,但只要自己不喜欢,挣再多的钱都不去。我应该有新的生活。云杏竭力控制自己不去再想至祥,过一小会儿有些瞌睡,回到卧室一看表已是:15,想到明天早晨6点还要上学,连忙睡觉了。 第二天下午,三年级照了毕业纪念相,这时离中考不到一个月。往后的几天里,云杏都没有理会至祥,云杏自己也莫名其妙,想不通为什么不去理他,但心里就是不想去理他,有一次至祥看见云杏喊她一声,云杏看是至祥,低头走了过去。午后放学,云杏在收拾书本,明娟走过来说:“走。”云杏说:“文芳呢?”明娟说:“不知道,我也在找她。”云杏低头一会儿,明娟说:“走,发什么呆?”两人走到楼下,正好碰见文芳,文芳吃着雪糕说:“知道吗?张松飞准备辞职?”明娟笑说:“知道吗?我买雪糕只买我自己的。”文芳说:“我只剩5毛钱,只够买一块。”明娟说:“那让给我吃。”文芳说:“给你,还没吃完,还剩一点。”说着把剩下的一小点雪糕递给明娟。明娟躲开说:“快你自己吃吧。”云杏走到校园的小货店说:“吃什么牌子的?”明娟说:“‘太阳火’。”云杏说:“你呢?”文芳说:“我就免了,还在吃着的。”明娟说:“吃吧,不吃白不吃。”文芳说:“不花你的钱。”明娟说:“就是不花我的钱。”云杏说:“快些决定。”文芳说:“随便。”云杏买三块‘太阳火’。文芳说:“我不跟明娟的一样。我要‘步步高’。”明娟说:“我才不希罕和你的一样。”云杏说:“晚了。刚才不说,现在才说,都是‘太阳火’,没买‘步步高’。”明娟说:“傻瓜,雪糕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不是只有厂家才可起。”文芳说:“我的这块就叫‘飞毛腿’。”云杏笑说:“有意思,我的这块就叫‘一醉方休’。”明娟笑说:“和谁‘一醉方休’?”并随手把塑料袋扔在地面上,文芳说:“注意环境卫生。”明娟不理。三人去车棚推了自行车。云杏吃着雪糕说:“谁说物理老师要辞职?”明娟说:“小道消息,不一定可靠。雪糕,真的冰心。”文芳说:“应该说是内部消息。嫌雪糕凉就不要吃了。”云杏说:“谁接着教我们物理?”明娟大声说:“你还想复习一年?”云杏说:“大惊小怪,再大点声。”文芳说:“教完我们这一届再辞职。”云杏说:“我看辞职很正常,早在社会流行多年,只是在我们这个小县城还不大流行。”明娟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教高中。”云杏说:“辞职和解雇有什么区别?”明娟说:“辞职就是你主动向我提出不做了,解雇就是我主动把你辞退了。”云杏默默说:“谁能解雇我的感情?”明娟说:“你说什么?”云杏说:“我是说政治老师王相滨是不是也要辞职?”明娟说:“八百年前的新闻了。”文芳说:“人家是去进修,事业有成。”前面有一些杂乱小砖块,明娟和文芳轻松闪开了,云杏被小砖块绊了一下,文芳说:“你是疲劳还是神思恍惚?”明娟说:“只有傻瓜才看不出来,她是神思恍惚。”云杏说:“多嘴。”近处上坡的地方有三个小老头,每人推辆人力车咬着牙使劲往上推,人力车上有塑料布c铁桶和木柱。一辆载满方便面的小货车从后面往上驶,并迅速驶到上坡,迎面开来一辆黑色小汽车,鸣着汽笛从上坡往下驶,两辆汽车快速驶过,扬起一片尘土,三个小老头往右边靠着并吹着飘浮的尘土,仍吃力地往上坡推去。云杏三人快速骑上坡,云杏说:“我有些累,快回家吃晚饭,还要念夜校。”明娟说:“不要撞车了。”说着三人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至祥云杏 夜自习,云杏在玩着红色的塑料小猴子,云杏的同桌李蕊在写化学卷子,至祥在后面对李蕊说:“换一晚上座位。”李蕊说:“吓我一跳。不换。告诉我为什么换座位。”至祥说:“换一晚上吧,反正是夜自习,做卷子。”李蕊说:“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换。”至祥说:“保密。”李蕊说:“不换。”云杏听见轻声对李蕊说:“不换不换,你就坐这儿。”李蕊说:“你不让我换我就不换?我偏换。”云杏说:“呕气。”李蕊说:“我跟你呕气,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云杏忍不住笑说:“换不换由你。”李蕊说:“那好,那就不换了,听从你的意见。”云杏扭过头只顾玩小猴子。至祥说:“换吧,快些。”李蕊说:“我偏慢些。” 至祥和李蕊换了座位。至祥坐在云杏旁边,云杏不理至祥,只是在玩小猴子。沉默许久,谁都不说话。云杏感到呼吸的凝重,至祥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黑色的桌面。云杏说:“你坐在这儿就是为了看桌面?”至祥说:“不是的。听风雨声。也不是的。”云杏说:“风雨声?哪儿来的风雨声?”至祥说:“外面快下雨了。已闷热一个月前两天阴天c刮风而未下雨,天空是在憋着下雨的劲。今天南风消弱,北风渐起,冷暖空气碰撞,我已感到下雨的地区就在北面一百千米处。” 云杏说:“谁信你的。下雨的时候你最想做什么?”至祥说:“下雨的时候就想和你在一起两人坐在窗边听风雨声。”云杏说:“我怕希望越高,失望越高;站得越高,摔得越重。”至祥说:“下雨了你最想做什么?”云杏说:“在大雨中一边淋雨一边喝酒。”至祥说:“为什么?”云杏说:“让我喝醉,不要问我为什么。”至祥没有说话,云杏说:“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好吗?”至祥点头说:“好,只是你喝酒的时候会让我在你身边吗?”云杏说:“不会。我想一个人喝酒。不要人陪着。”愣一会儿,至祥说:“你想过结束吗?”云杏说:“结束什么?什么结束?”迟愣一会儿才醒悟说:“我的精神为了你将近崩溃,你还说结束的话。”说着泪流满面。至祥急说:“那你想让我说什么?”云杏说:“我就是不知道你想结束还是想继续。”云杏说:“你说呢?我虽蠢笨,但还不是冷血动物,但还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还能懂得谁对我好。我想继续,我想永远。但我为你一个人偷偷哭泣的时候,你在何方?你根本不懂我想继续的心。”至祥呼口长气说:“是我不能照顾你。” 远处渐渐听到风雨声,天气稍凉一些,至祥说:“冷吗?”云杏说:“不冷,很凉爽。你呢?”至祥说:“不冷。还生我的气?”云杏说:“你几句话就想把我往日的苦痛消除吗?还生你的气。”至祥说:“若是生气也要告诉我错在哪个地方,我会改正;若不告诉我,只生闷气,不理睬我,叫我摸不着头脑,我还以为要结束。”云杏说:“再也不要说结束的话,我想永远。”至祥说:“我发现你哭泣的样子越来越可爱。”云杏说:“那就是我以前哭泣的样子不可爱了。”至祥说:“以前也可爱,只是现在更可爱。”云杏笑了笑。窗外北风骤起,吹着教室外‘呼呼’作响。班里渐渐有些混乱,李蕊从后面说:“快换过来,让我收拾东西。”云杏说:“有什么可收拾的,不就是整理化学卷子和笔盒?”刚说完便想起这句话听起来是替至祥说的,不由得用手轻轻拍拍嘴。李蕊说:“现在说这话,一大会儿前还说什么不换不换的,变得真快。”至祥说:“你快收拾,还坐在我那里。我再坐一会儿。”李蕊说:“不行,得告诉我说什么了。”至祥说:“那我就告诉你了。”李蕊忙说:“免了免了。我还是收拾书包要紧。”说着三下两下把书包整理完又坐在至祥的座位上。 胜军从后面笑说:“你和她两个人直接换座位,就不用再来回换来换去的。”至祥不理他。窗外渐渐有雨声,班里有些哄乱,明娟站起来大声说:“放学放学,回家。”文芳拿着化学书掷她说:“就你知道放学。声音那么大。”书本掉在地面上,明娟拾起书本说:“竟敢掷我。这书就是我的了。”胜军走过来递给明娟一张纸条,明娟接住并打开看,纸条里夹着一张胜军的照片,纸条上写“请送给我一张你的照片,行吗?这是我的一张照片,送给你。胜军。”明娟尚在想送与不送,胜军就走开了。明娟说:“不送,我为什么要送给你我的照片?”文芳看明娟出神,拿起数学测试书又向她掷去说:“叫你发呆。”恰巧把纸条和照片打翻飘落在地,明娟急说:“死家伙,你再闹。”说着去捡。一伸手把照片捡到,纸条飘落较远,又往前探身才捡到,起身时一抬头不防碰到课桌的棱角,一阵疼,明娟站着口中‘哎哟’之声。文芳看到拿起另一本语文书掷过去,明娟右手扶着课桌,左手拿着纸条和照片,脚根尚未站稳,又来不及躲闪,这一下正中额头。明娟苦笑说:“三下。我记着,来时双倍奉还。”说着把语文书捡过来。 瞬时间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哗啦啦’地下起大雨。班里哄乱,学生们担心并吵嚷着如何回家。李蕊说:“我的自行车还在外面淋着呢。”云杏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在淋,我的自行车也在淋雨。”这时班主任李静丹打着雨伞从外面进来,头发和鞋袜已湿,大声说:“安静安静,不要吵。有什么好奇怪的,没见过下雨?现在雨大,在班里呆着,谁都不准出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乱跑。”班里静一些。静丹说:“下午的天还好好着,晚上就下大雨,谁能料到?若是早知道下雨,就不用上夜校了。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做些什么做些什么,谁都不要走动。” 班里又安静一些。静丹站在讲台上,目视全班,全班75个学生。看云杏时,看到至祥坐在李蕊的位置上,没有说话,看时间是20:15,又看着黑夜的风雨。狂风刮着白杨树向南弯着树干,雨珠敲打着玻璃‘砰砰’响。李蕊在后面跺着脚说:“我该如何回家?”云杏扭回头说:“不要嚷,今晚就住在教室里。”李蕊说:“吃饭呢?”云杏说:“不要吃饭。”李蕊‘哎哟’一声。至祥说:“冷不冷?”云杏说:“有一点。”至祥说:“饿吗?”云杏说:“不饿,就是有一点怕。”至祥说:“怕什么?”云杏说:“怕晚上刮风下雨。”至祥不知说什么,又不想气氛凝重。云杏笑说:“怕是有一点,但有你陪着就不怕。”至祥笑说:“去外面边淋雨边喝酒吧。”云杏说:“你呢?”至祥说:“我在这儿听风雨声。”云杏说:“我也在这儿听风雨声。陪着你。不,应该是你陪着我。”至祥说:“还想喝酒吗?”云杏说:“想。但现在不想,等我想喝酒的时候再叫给你。”至祥说:“不是说一个人喝酒吗?”云杏说:“和你一起喝酒,淋着雨。”至祥说:“那下楼吧,去外面边淋雨边喝酒。”云杏说:“走吧。”说着起身要走。至祥说:“酒在心中,刚刚喝过。”云杏大笑,引得静丹c李蕊c胜军及周围学生看她,云杏忙止笑低头不语。 静丹走过来说:“注意影响。”云杏‘嗯’一声。静丹绕着班里走,云杏说:“都是你惹我笑的,害得我挨批。”至祥说:“什么秘密?早已传开了。”班里的哄乱声此起彼伏,风愈刮愈紧,但学生还是冒雨回家了。校园门口处挤满了接孩子c送雨衣c雨伞c雨披c雨具的父母。文芳的爸爸开着面包车来文芳,顺道把明娟和云杏一起送回家。在确认墙报志愿的那一天上午,新羽来了。新羽对至祥说:“要报考中专,不要报考高中。考高中还要考大学,而中专比大学早毕业。”至祥说:“随便。”至祥想对新羽说不想念书的想法,但看到新羽紧绷红黑的面容,心里一阵怜悯而没说。 至祥说:“考中专考不上怎么办?”新羽说:“多拿几千元钱也要上。还有中考时从济水二中考。”济水二中是至祥去年中考时所在的学校,育才中学是现在复习所在的学校。至祥说:“为什么?”新羽说:“农村学校有两个推荐名额,免考。育才学校没有。再说农村学校要的分数低,从县城学校考要的分数高。”至祥‘哼哼’笑说:“不会的。分数都是一样的,相等的。不会有高有低。”新羽说:“我问过的。从农村考分数低,从县城考分数高。”至祥说:“不会的。”新羽大声说:“我问过的,你知道什么?你懂还是我懂?难道你爸会骗你?”至祥不敢顶撞说:“学籍怎么办?我在济水二中都没学籍了,怎么考?”新羽说:“造一个学籍就可以了,或者用别的不上学的学生的学籍。”至祥说:“老师不会同意的。”新羽笑说:“我跟济水二中的老师都是朋友,再说这也是他们的意思。”至祥怒说:“我说的是这儿的老师。”新羽说:“育才中学的?你跟他们说说就行了。”至祥说:“我不说。”新羽说:“要你去说,又不是要你去下油锅,不是叫你去死。”至祥说:“我都说过了,我没那个脸面。”新羽说:“你不说,我说。为你的事,为你好,你不知好歹,让你跟老师说你就不说。”至祥气得不吭声,想着若是从济水二中考,那育才中学的老师和学生会如何看待自己?是骂自己无知还是人格低下?还是比别的学生低一等?至祥尽力往好的方面想,但还是不敢想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中考结束 中考结束完两个星期的一天早晨,至祥一家人在吃早饭。东南方太阳高照,枣树上七八只麻雀飞来飞去。至祥看又是小麦稀饭c馒头和昨天晚上剩的黄瓜咸菜就有些反胃,正在迟愣间,义蓉说:“快些吃,吃完还有吃完的活儿。”至祥低头喝稀饭。新羽说:“要不要再晒些麦子?把大垛里的也晒一晒。”义蓉边吃馒头边说:“有地方?昨天晚上就叫你把地方占好,你不占。你不占别人占,别人占了你就晒不成。”新羽说:“屋顶上。”义蓉说:“你想晒你晒,我不管。”说着喝饭。 海磊和李继芸在大门外喊至祥,至明大声说:“这个屋。”海磊和李继芸都是至祥在济水二中的同班同学,三人一起参加中考都没考上,海磊和李继芸到济水一中复读。海磊和李继芸进来坐下,义蓉说:“你们两个吃完饭了?”海磊说:“吃完了,刚吃完。”义蓉说:“考得怎么样?”继芸说:“分数还没下来。”义蓉说:“我知道分数还没下来,这不是问一问你?”继芸说:“估计450分左右。”义蓉说:“不错。”至祥赶快喝两口稀饭就不喝了,义蓉说:“喝完。”至祥说:“不喝了。”至兰背靠着小椅子说:“玩要紧。”至祥起身领着二人到堂屋,打开吊扇说:“看电视吗?”海磊说:“不看。放假后天天看电视,没事做。”继芸说:“有事的时候也做事。”海磊笑说:“那是,有事的时候也做事。看电视的时候多。”继芸说:“不是玩纸牌就是看电视,或者下象棋。”继芸正着椅子说:“育才中学的收费挺高的?”至祥说:“一进校门先交一千元转校费。有交少的有交多的,少的四五百,多的二千三千。”继芸说:“桌椅是自己的?”至祥说:“不是,一年70元的磨损费。”继芸说:“还不如把桌椅买下来。买一套桌椅也不过一百多元。”至祥说:“可不是。” 听见屋外新羽用凉水冲洗脚的声音。新羽进来说:“海磊这几天在家做什么?”海磊说:“前天晒麦子,昨天去姥姥家给他们拉土。”新羽说:“拉土做什么?”海磊说:“大舅说盖鸡棚。至祥在家做什么?”新羽说:“在家什么也不做,不是看电视就是玩纸牌。他知道做什么?”至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到路上凉爽去吧。”继芸说:“走。”三人起身往外走,到外门处碰见义蓉提着脏水桶回来,义蓉说:“出去?”继芸说:“到外面凉爽吧。”义蓉说:“外面风大,凉爽。比呆在屋里凉爽。”至祥‘嗯’一声。 三人顺着大街往西走到顶头又往北拐,走到乡村公路上。公路上晒着一片片的小麦。太阳照着头顶,地面散出烫脚的热。三个人一路上没说话,只感热。继芸把短袖衬衫脱了光着上身说:“快说,去哪儿?”海磊不加思索地说:“去北大坑,那儿凉爽。”至祥说:“快走。”海磊快步前走,至祥说:“等等我。”海磊说:“快些。”走得越快越热,越热走得越快。从小路曲折走八百米到北大坑,三人对北大坑较熟悉,很快找到一片阴凉的草坪,坐在青草上,有两个老头从上坡下来又走到对面的坡上。继芸说:“下水洗澡吧。”海磊摇着青草说:“水浅又混,我不想洗。”至祥看近处一个30平方米的小水坑深约1米说:“水也少。” 继芸说:“你是从济水二中考的?”至祥面有愧色说:“是,我说从育才中学考,但家里人叫我从济水二中考,我也不得已。”海磊说:“考得上吗?”至祥说:“还是有把握的。再说考得上就念,考不上不念。报考随州卫校也是父母填写的,我无所谓。念也行,不念也行。你呢?”继芸说:“一样,再看吧,能念就念。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至祥说:“我总觉得我不是在为自己念书,是家里人逼着我念的。我是为家里人而念书。”海磊说:“你的眼睛多少度?”继芸说:“300度,别人都配带眼睛,我不戴显得不好看。我也戴一个。”至祥说:“你是真近视还是假近视?”继芸说:“近视是真的,不过不戴也能看得清。”说着摘下近视睛。海磊说:“配带近视睛显得有文化。”三人大笑。 继芸扑着裤腿的尘土说:“在济水一中的时候自己洗衣服。买洗衣膏,质量相同的一袋洗衣膏,校外卖一块二,校内卖一块三。”海磊说:“头脑乱,说不了两句话就不知该说什么了。”至祥问:“怎么了?”继芸说:“看书看的。校门外卖书的多,租书的多,没事的时候就去看课外书,科幻小说c言情小说c武侠小说,一看就上瘾,先是随便看一看,后来就是租,上课下课都看。”海磊笑说:“老师没收过几次,家长找过几次,逃过几次学,下定决心不看了,但一看到课外书还是看。忍不住。”至祥说:“你后悔吗?”海磊说:“后悔什么?不后悔。看就看有什么可后悔的?”至祥说:“万一因此考不上高中。”海磊斜一眼说:“考上就念,考不上不念,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也来不及了。各在自人。”至祥想不出该说什么,呆一会儿笑说:“谁没看过书,边看书边考高中。” 南风夹着热气吹来吹去,三人额头上都有汗珠。继芸拭着汗水说:“济水二中要合并。”至祥说:“与谁合并?”继芸说:“济水一中。”至祥说:“什么时候?”继芸说:“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或许合并或许不合并。”海磊说:“合并吧,我赞成合并。”至祥说:“去年考上多少个高中?”继芸说:“你不知道?”至祥笑说:“不知道。”继芸笑说:“咱们那一届考多少高中你就不知道。真有你的。两个班120个学生,考上3个高中生。升学率很高吧。” 坡上东西道路的行人多起来,树枝‘吱吱’的蝉鸣声扰得人心烦。海磊说:“你们班叠纸飞机吗?”至祥笑说:“下课叠。武军的八0页的地图册都撕完就是为了叠纸飞机。我的也快撕完。”海磊笑说:“我们班,老师在上面讲课,一回头往黑板上写字,底下就扔飞机,等老师写完字,飞机也落在地下。”至祥说:“育才中学的上课纪律倒是较严的。一个个学生不敢高声说话,怕教师吵骂。扣够20分就得叫家长,扣50分就被开除。”继芸说:“咱们还是找一个说话的地方吧,这个地方坐着就流汗。手上粘糊糊的。”海磊说:“去哪儿?”继芸想想说:“去我家,找几个人玩扑克。”海磊说:“走。”三人往东上坡走去。海磊回到家,母亲张菊敏在厨房正往热水锅里煮面条。海磊走到厨房随便看一看,张菊敏拿着饭勺说:“大人不回家,你就不知道做饭?回到家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一天到晚跑到哪儿去玩了?吃完饭就往外跑,你就做点活儿,趟趟屋子上面晒的麦子。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不吃饭不知道回来。还不把炒菜锅端来,愣着做什么?”海磊在厨房里找炒菜锅,菊敏往勺子里加些盐c味精c酱油c醋说:“在哪儿找?在堂屋的吃饭桌上。快点。”海磊一声不吭地把炒菜锅端来,菊敏说:“倒一些水涮一涮。”海磊舀水涮锅。菊敏看他泥土的衬衫说:“把你的衬衫洗了,换一件干净的。穿脏衣服别人会说你不要好看,不知道要好。” 正说着,邓海磊的二弟邓海斌和三弟邓海荣回来了。菊敏说:“你爸呢?”海斌踢着拖鞋说:“不知道。”菊敏把饭锅端了把炒菜锅坐在煤球火上说:“在成成家。去喊他吃饭。”海斌说:“我刚从大街上跑回来,累得很,不想跑腿了。”菊敏拉着长音说:“去吧,累不死你。”海荣说:“我去,顺着把成成的动画书借来。”说着摇着瘦细的胳膊跑去了。菊敏只管往菜锅里加油倒茄子条,海磊看准一个空儿回卧室,坐在椅子,觉得全身疲软无力。眯着眼睛从微开的眼缝里看见那个玩了半年的塑料枪的枪栓掉了,仔细看螺丝是卸下来又安上去的,螺丝向外突。海磊气得“哼”几声,拿着枪走到院里对海斌说:“这是怎么回事?枪怎么坏了?” 海斌吓了一跳说:“你的枪坏了,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海磊大声说:“你不知道它就会坏?肯定是你弄坏的。”海斌往厨房走去说:“我都说过不知道了。”菊敏拿着小炒菜铲说:“怎么了?”海磊怒声说:“他把我的枪弄坏了。你看。”菊敏拿着枪厉声说:“说,怎么回事?”海斌心里‘砰砰’地跳着说:“上午勇威c志强c陈皓三个来找我玩扑克,我拿枪给他们玩,玩着玩着不知怎么螺丝就掉了,枪栓也掉了,后来就坏了。我是修过的,就那也能玩,又不是不能玩。再说那个枪也不是他一个的,也有我的一份。” 菊敏大声说:“就你会玩。把枪一玩就坏,多有能耐。不说脸红,还为自己辨解。”海斌流泪哭说:“本来那枪就有我的一份,又不他一个的。当时海荣也在,又不是我一个人弄坏的,为什么只吵我一个?”菊敏厉声说:“别哭了,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正说着,海磊的父亲邓庆年和海荣回来,邓庆年说:“吵什么吵?从大街上就听得见你吵。”菊敏边炒菜边说:“把枪弄坏,我说他几句算多?”邓庆年接过枪说:“不多,那你继续说吧。什么坏了?” 海荣左手拿着画册右手指着枪栓说:“喏,螺丝掉了。”庆年看着枪说:“枪栓早就裂纹,你玩半年,早就磨损。有不坏的东西?若有不坏的东西,厂家早就关门不干了。坏了就坏了。”海荣手指着枪说:“坏了,再买一个。”庆年摸着胡子说:“坏了就不玩,再给你买一个?买多着的?菜熟了吧?”菊敏把菜锅端开说:“熟了。”庆年把枪递给海荣舀水洗手说:“熟就吃饭。下午给玉米打农药,再找草,活多着的,不是光在这儿说闲话的。”菊敏端着菜锅往堂屋走去说:“海磊把饭锅端来。”海磊‘嗯’一声走到厨房端着饭锅走向堂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至祥打工 八月份上旬的一天下午,40度,烈阳高照,榆树叶打着卷儿,飞蝉停飞在树叶的阴影间偶然地‘吱吱’叫。堂屋里扇着吊扇,下面铺着草珊,草珊上睡着至祥和至明,至祥的脚伸到至明的头脑处,至明蜷着身体脸朝外睡。至兰睡在东面的床上,面朝墙。义蓉在南面靠墙的缝纫机上缝衬衣,新羽光着上身喝啤酒,饭桌上放着腌的花生米配黄豆,还有一碗腌的黄瓜丝。新羽把啤酒倒进酒杯里喝两口吃着花生米说:“我已经和三栓说好了,明天去那个建筑班做活儿,下午再去找他。也有几俱说去,二具也去,二具就是峰大爷家的二儿子。” 义蓉蹬着脚蹬子发出‘嗡嗡’的声音说:“不去做活怎么挣钱?买肥料买衣服交学费就把钱花完了。管饭不是?”新羽说:“管什么饭,不管饭。也许管。”义蓉抿着袖子说:“不是说管午饭?”新羽‘啊’一声说:“有时候管。”义蓉抬头说:“济水的酒厂就是关门了,若开门我也去给人家装酒。找不到活做。”新羽笑说:“掐辫子吧。掐辫子也能挣钱。闲着也是闲着。”义蓉指着衬衫后背的一个长口子说:“这个口子怎么这么长?”新羽说:“就是昨天晚上拉砖时天黑看不清在树枝上刮的。”义蓉把长口子抿住按下压片说:“别买衬衫了,新的贵,要15,还价也是12。不便宜。缝着穿吧。”新羽说:“缝缝补补又三年。” 新羽把啤酒全倒进酒杯里说:“从三庄那儿拿的馒头给他麦子没有?”义蓉边蹬脚蹬子边想了一会说:“没呢,上次给他送去,他家锁着门,以后也没送。等他来转,转的时候再换馒头连给他麦子。”新羽把酒杯一推到桌子中间吃着花生米说:“终于喝完了。”义蓉边用力蹬边说:“试试行不行。”又急缝一分钟把线绞断拿着衬衫说:“试试。”新羽穿上衬衫左右看着,义蓉逮着衬衣说:“行,这还不行?”新羽摸着长口子说:“就是这儿还显。”义蓉说:“不显,显什么显?显一小点也无所谓。一股啤酒味。”新羽系住白色衬衣说:“凑合着穿吧,反正也不要好看了。”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新羽走出屋门外说:“谁?”邓式编说:“开门。”新羽边说“三哥”边打开门。式编进来笑说:“好事,信。”说着递给新羽。式编是村里管送信件的。新羽打开高兴地笑说:“是随州卫校的录取通知书。快看快看。”式编高声笑说:“好事好事。”义蓉早已从屋里跑出说:“录取通知书?至祥的?”义蓉不认识字,但看红硬纸烫金的皮就知道了,内心一激动,泪水盈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至祥早已醒,只是眯着眼睛睡,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走出去,新羽笑说:“给你的。” 至祥打开看随州卫校的录取通知书内心翻滚涌动的欢喜,寒窗苦读总算有所收获,只想一口气读完随州卫校,再念大学c硕士c博士,激动得往上一扔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随风向西北飘,新羽急忙走上前去接住。至明和至兰也从屋里走出来,他们争着看录取通知书。式编笑说:“还剩至明的。”义蓉‘哎’一声笑说:“至明的也快要下来。”至明原比至祥低一届,但至祥复读一年,今年两人同时中考。至明在济水一中念书,考的是高中。式编笑说:“明年至兰中考。”义蓉笑说:“至兰明年中考。”式编咳嗽一声说:“花钱的时候来了。”新羽说:“上学,花再多的钱也要上,砸锅卖铁卖房子也要上学。” 式编大声说:“前几天妨大嫂子给至祥提的张家湾的女孩,你考虑得怎么样?”新羽愣说:“哪个村的女孩?张家湾的?我怎么不知道。”义蓉笑说:“妨大嫂子来的时候你去拉砖,我在家,妨大嫂子给我说了,我说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商量,又忙着磨面就忘了。”至祥心一惊,恨不得把那个叫什么妨大嫂子吵骂一顿,直吵得不再给自己提亲为止,真希望父亲不答应这事。新羽微微一笑说:“还在念书,不给他订婚,影响他学习。”式编‘哎’一声说:“年龄还小,又在上学,晚几年再订婚吧。”至祥觉得父亲非常开明,了解自己。 新羽笑着语气也强硬地说:“你家的二小考得怎么样?”式编笑说:“不顶用。只知道玩。考不上是肯定的。”新羽内心高傲地说:“老大一人在念高中?”式编咳嗽着说:“老大一人念高中就够供应了,再有一个念高中的哪能供应得起?”院里两棵枣树,众人在东面一棵较大的枣树下说话。新羽的头脑和面颊全是汗,但心里想的是让多少人知道这个好消息。眼角的汗水滴到眼里,想不起洗脸,只用手一抹眼睛,汗水又滴到眼里,再用手抹眼睛。那些做建筑活和三千多元学费全抛在脑后。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至祥在南面的小厨房里坐着。一个星期里一些亲友的祝福显现在眼前,自己笑容满面的虚荣心,一个星期后才发现才发现自己的疲惫厌倦。想到自己的虚荣,至祥不由得反胃,想呕吐,想找一瓶白酒醉倒自己,但哪儿有白酒呢?不知道。找一瓶啤酒也行,啤酒就在东屋北面的角落里,想拿想喝,但又怕父亲吵骂。不知道该怎么做,走到厨柜前,打开上面的窗户拿一个铝制茶壶,茶壶的铝茶盒里还有残留的茶叶。把铝茶壶拿出来,走到水缸前用凉水把铝茶壶里外冲涮三遍,又灌满凉水,拿一个瓷茶杯,放在南屋一个破旧油腻的案板上,满脸汗,用胳膊擦拭眼角的汗水。去堂屋的电视旁拿一张旧报纸铺在案板上,再放茶壶和茶杯。汗水渗透到眼里,眯着眼睛赶紧跑到水缸前往洗脸盆里舀两瓢凉水,洗脸,觉得轻松多了。 回到厨房坐在案板前,拿起茶壶倒一杯凉水,一饮而尽,还不尽兴,又连喝三杯打一个饱嗝闻到午饭时吃的炒豆角的味,左手撑在案板上托着头,右手拿起茶壶倒一杯凉水,看见云杏在对面坐着。至祥只觉内心的疼痛,喝一杯凉水,胃里凉。自从中考结束后从未见过面,虽知道她的家庭住址但从未找过她,她也没找过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只管倒水和喝水,又只倒半杯茶壶就没有凉水了。至祥喝完半杯凉水,想再灌一茶壶,一起身感觉身体摇晃,想到‘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由得笑了。 走到水缸旁拿起瓢灌满一壶,抬头看头顶偏西南的太阳只感热辣辣明晃晃地刺眼,赶紧走到案板边坐下。至祥倒一杯凉水举着水杯说:“我该做什么?”一饮而尽。喝得凉水越多,身体越热,肺胃冰凉,左手托起头吹着汗湿的头发,汗水顺着头发尖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感到眼睛疲劳发饧。‘是的,应该跟他们说明。我不应该活得这么痛苦。’至祥觉得自己有精神便倒了喝喝了倒,‘说明,说明对谁都有好处,或许他们会理解我的。我想做什么他们就让我做什么,是我想太多,他们是理解我的。’ 这时至祥感到肚子咕噜噜的响,口中出着凉水气。一连三天,至祥都想对父亲说明,但看到新羽的皱纹和想到说明后的苦楚,又于心不忍。但越是不说,心里越着急。新羽觉得至祥有了出头之日,至少毕业后不用再耕地锄草种小麦,还想着可以吃公粮c靠国家养活,逢人就说自己家的至祥考上中专。新羽去农村信用合作社来回询问,准备拿出多年的积蓄,以防用钱的时候拿不出来。 吃晚饭时义蓉煎豆腐炒豆芽,烙一筐子饼。至祥说:“我想说一件事。”新羽说:“有什么事只管说,别憋在心里。”至祥抬头说:“我不想念书了。”新羽愣住说:“你说什么?什么不想念书了?”至祥笑说:“我不想念随州卫校了。”新羽说:“为什么?”至祥笑说:“为家里减轻负担。”新羽笑说:“不用你为钱操心,只管念你的书就行。”至祥笑说:“那我也不想念了。”义蓉大声说:“早猜到你不想念了。不行。”新羽说:“你知道你这个学校有多好?在全省全国都有名,多少人想念都念不上。给你念你不念,你这是为什么?”至祥笑说:“哪在全省全国都有名?一所普通的中专,在全省全国多得很。”义蓉大声说:“说不行就不行,再说多少话都不行。”至祥笑说:“我是真不想念。”新羽说:“你想做什么?”至祥笑说:“打工吧,跟我年龄相仿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新羽说:“你去打工?谁要你?要力气没力气,要什么没什么。”至祥笑说:“我是真不想念,没兴趣。”新羽说:“你出去打工,会丢你爸妈的脸。若别人传出去说某某家的小孩出去打工,会让你爸妈没脸在大街上站。”义蓉说:“没脸在大街上站还不如死了干净。”至祥不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不想念书 新羽说:“念书多好。毕业后分配个工作,想去哪儿去那儿。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吃喝不愁。”义蓉说:“你不念书,什么都没有。名气没有,荣誉没有,什么都没有。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人人看不起,到最后连个媳妇都娶不成。东济水村的王自发种一辈子地,又红又黑,五十多岁,到现在连个媳妇都娶不成。人家都叫他‘黑老二’。穷,谁都看不起。”至祥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新羽说:“这是说着玩的。念书,人人都看得起;不念书,人人都看不起。现在麦子多便宜,六角钱一斤,连个西瓜都换不了。种麦子的麦子不够吃,不种麦子的麦子吃不了。”至祥低头说:“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不想念书了。我有我自己的事做。” 义蓉说:“什么是你自己的事?念书就是你的事。你说念书是谁的事?念书不是为我们念的,是为你自己念的,学了知识是你的,别人要不了你的。”新羽说:“你什么都不懂,都不会。只有把书念好。你有什么事?你想做什么?”至祥说:“我想搞明白人的思想。”新羽听了突然‘哈哈’笑说:“你想搞明白人的思想?我都43岁的人了,我还弄不明白。你才多大?我劝你不要异想天开,收收你的心,把他用在学习上。再说,你一边念卫校,一边想人的思想,两个都不耽误。” 至祥觉得越说越糊涂。至明和至兰拿着馒头,不能吃饭又不敢放下馒头,只是静静地听他们三人说话。至兰说:“快吃饭,饭凉了。”至明说:“吃完饭你涮碗。”至兰说:“我涮碗,热水?你们都歇着。”至明说:“你不要把碗越涮越脏。”至兰笑说:“不会。我在学校练的涮碗技术是白练的?”义蓉突然大声说:“你说你不念书你对得起谁?你谁都对不起。你爸你妈你都对不起。把你恩养大,花多少钱供你念书,你不念了,你不想想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孝。什么叫不孝?这就叫不孝。” 至祥只感钻心的刺痛,不敢说话。新羽装着心不在焉地说:“别给他说那么多,他只管念他的书就可以了。至祥是说着玩的,是不是?”至祥只感越说越摸不着头绪,点头站起来呼口气说:“我出去走走。”说着急步走到大门外,只感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一直急步往南走。 黑夜闷热的天空刮起西风,地面上尘埃纸屑和落叶随风飘扬,路两边白杨的树枝和树叶‘呼呼’作响。至祥不想擦拭泪水,只想让它流,最好能让泪水淹没自己。走到顶头往西走,又跑起来,顶风,大风刮着腿跑不动,但偏是跑,用力地跑,‘连风都不叫我前进’,前面路黑,凹凸不平,一脚踏空‘扑嗵’一声绊倒,直磕得膝盖疼,但冷风和僵硬的大脑已想不起疼痛来。趴起来又跑,一直跑一千米,道路两旁都是玉米田地,前面已无人家,感到累才停下不跑。‘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高声呼喊,只是默默想着,狂风吹打面容,瞬时间雨滴飘落下来。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至祥一人站在东西方向的柏油路上,雨水湿透衬衫渗透到脊背上,冰凉的,一阵西风吹来,浑身发抖。风吹开衬衣的两个钮扣,‘我什么都没有,风若想要,就拿去吧’。 雨水‘哗哗’下来,流到两边的田地里,想去大树下避雨又怕闪电,‘或许是我没跟他们讲清楚,是我没跟他们讲清楚。事情没有一次成功的。多淋些雨,清醒自己’路上没有行人和灯光,黑漆漆的一片,又过半个小时至祥又冷又怕,急忙地往家跑去。 三天后的上午,义蓉和至祥c至明c至兰去义蓉的母亲李司融家。李司融高胖,镶着两颗金牙,走路时拄着拐杖。义蓉的父亲在四年前的一次意外车祸时头部严重受伤而死亡。义蓉的三个兄c弟:大哥唐义经c二弟唐义兵c三弟唐义强。义蓉捎些油条c鸡蛋和甜饼。司融很高兴笑起来,坐在院里的躺椅上看着至祥兄妹三人说:“都这么大了,前几年还在这院里流着鼻涕和胶土捏土老虎。现在个头多高,上学念书,头发长该理发了。” 义蓉大声说:“回去后就给他们理发,小男孩不要留长头发。”司融说:“长大都认不出来,我老了,眼花耳聋,记性不好,以前还能坐着吃,现在动一动就难受。一身病,高血压,中药西药一盒子一盒子的吃,多苦也得吃。我都不想吃药了。”说着面容黯淡,心情沉重。至明笑说:“年龄大,有个小病很正常,记性不好也正常,人普遍都是这样子。只要注意锻炼,按时吃药慢慢就好了。”司融说:“吃药治不好,吃了十多年也治不好。光花钱不挣钱,成个废物了。都快死的人了。” 至祥忙说:“什么菜?茄子在哪个地方?”司融指着堂屋说:“厨柜下有五个紫茄子,前两天际平拿来一个冬瓜,在桌子下。午饭时炖冬瓜吧。”至兰笑说:“我们就是想看一看你。”司融笑说:“快到这儿来,那儿太热。我记得他们三个来的时候我就给他们零花钱,一元两元的,这次我还给。”说着去掏布兜。至兰忙笑着跑开说:“那时小,现在大了早就不要了。”至明走来说:“给我三百元吧,让我买辆自行车。”司融笑说:“我从哪儿弄三百元?”至明笑说:“等你有三百元再给我。”司融笑说:“不要就算了。” 这时义强的夫人冯际平走来,际平笑说:“听栓四叔说有亲戚来,我就走这看一看,就是有亲戚来了。”义蓉笑说:“刚过来一会儿,地里活不忙?”际平笑说:“不忙,只剩下找草,天太热,也不想去。”至祥兄妹三人都过来跟际平打招呼。际平笑说:“他们三个都长高了,才不见至明两个月就显胖了。”至明笑说:“胖不好,瘦好。”义蓉说:“义强还在工地做活?”际平依着椿树说:“还在做活。早吃饭走,午饭不回来,带着饭,晚上回来。”义蓉说:“三个孩子都在家?”际平说:“放假了,一天天跑着玩,疯似的。怕他下水,水深,还淹死了呢。”义蓉说:“可不是不能下水。今年夏天有一次至祥和至明下坑洗澡,我找一根柳条狠狠抽他们两个一顿。不听话,不听话就得挨打。” 际平搬来两个小板凳说:“坐下说话。至祥考了什么学校?随州卫校?”义蓉坐下说:“随州卫校。先是中专,兼学大专,以后再考本科,听说还能出国留学。”际平说:“那是好学校。”扭头对至祥说:“念吧,念到出国留学就好了。”至祥笑笑不语。义蓉“哎”了一声说:“越上学越花钱,多得没数。”际平笑说:“那也没法。应该的。”义蓉‘哼’一声说:“就这花多少钱,人家还是死活不想念。”际平皱着面容说:“那是为什么?”扭头至祥说:“你三舅就觉得小时候不念书就后悔的不得了。我现在就想谁供应我念书,我马上去念书。家里供应你去念书,你却不念,这是为什么?你傻不傻?”至祥心里麻烦,但又不想还口,只是低头不语。 义蓉说:“人家说中考只是为了应付,考上考不上都不念书。一听见念书就麻烦。你听这话,他对得起谁?他对得起他爸妈?”际平说:“那得什么?别人拿多少钱还想念,偏你不念,你还是念书的,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也知道什么是什么,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办事叫人不放心。”至祥觉得字字刺心,又只得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着。这时司融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迷糊地瞌睡,至明和至兰已出去玩。至祥倒了三碗热水。 义蓉笑说:“往东拐弯的路上谁家盖的三层楼?粘白瓷砖c门楼高。”际平说:“往东拐?三层楼。噢,不是三层,是四层,还有地下一层。那是魏占格家的。”义蓉笑说:“就是那个黑个高的占格?”际平说:“就是那个占格。人家开个面粉厂,企业大。”义蓉笑说:“他家小时候穷得一天只吃两顿饭,还只吃半饱。现在有钱了,钱多得用不完。”际平说:“有钱?别人都说他办的面粉厂,他自己贪污贷款50万。他富别人穷。村里批给他30亩地,三年没收过他一分钱的租金。后台硬,有人在后面撑腰。”义蓉说:“没人告他?”际平说:“告?谁敢告?这边告,那边就打电话告诉占格说谁在告你,让他小心些。告家多了,都被挡回来。上面有人,挣钱多。钱多也不是他自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至祥上学 院落临东西大街,东西长约15米,南北长约10米,门朝西,三间堂屋和一间西屋,南面是鸡圈,东面是车棚,东南角是一个洗手间。司融住在院落里45余年,周围都是农户人家。村子的房屋多是瓦屋,泥土街道,往东走一千米是通往首都北京的南北513国道,义经是县国土资源局的工作人员,义经在农历春节后就去江南省打工,义强在本家唐赢的建筑班里做上工盖房屋,平常义经的夫人李济美和义强的夫人冯际平照顾司融。 头顶上空飘来一些白云遮住些阳光,三只老母鸡在墙角的大灰砖下啄来啄去找食物。至祥倒三碗开水。义蓉说:“济美去哪儿了?”际平说:“她一个本家的大伯逝世十周年,她去了。”义蓉说:“那该去。”际平笑说:“不过是混一顿饭吃罢了。”义蓉说:“两个孩子都去?”际平说:“她去就领着两个孩子去。一个人去,全家都去。”义蓉说:“不巧。”际平说:“什么不巧?”义蓉说:“我想问她这面的酒厂还要装酒的工人吗?”际平笑说:“没什么巧不巧的。问她她也不知道。她不是酒厂的工人。”义蓉说:“她二姨不是酒厂的会计么。叫她向她二姨问问。”际平说:“你直接问酒厂多好。”义蓉说:“先问问她二姨不是好说话么。”际平正了正板凳说:“她现在不在家,你问不成。等她回来,你打个电话。或者叫我问她,我问她吧。”义蓉点头说:“也是。”际平一拍手笑说:“我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县里统一检查酒厂,这面的酒厂早封存。造假酒。人总是喝假酒就喝死了,假酒有素。市面出现什么酒,这个酒厂马上就能造出一模一样的酒来,连个酒瓶的红色瓶盖都是一样的。用酒精和凉水兑的。”说着笑起来。 义蓉笑说:“假东西多了。大哥没来过吧?”际平笑说:“人家还来什么?在县城里有一家人,哪还要这个家?”义蓉说:“他有多少个家他也得要这个家。妈年龄大,有个大病小病,他不来看看?”际平笑说:“妈又不能挣钱,又不是百万富翁,要妈做什么?”至祥晃着椅子感到心冷。司融满面皱纹,坐卧行走已难以自理。至明c至兰和际平的大女儿唐语双c二儿子唐语所c三儿子唐语勇五人走来,际平笑说:“都来齐了。家里的煤球火堵住了吧?”语双说:“没有,烧着水。”际平说:“一会儿把热水提过来,把火堵住。”语双点头。 至兰说:“咱们什么时候吃饭?”至明说:“不要吃饭。”司融已被说笑声闹醒,问着说什么。际平说:“屋里有饼干,拿出来吃着。一会儿就吃饭。”义蓉说:“不要听他瞎说,吃饭时一起吃就是。”语勇说:“吃什么饭?”际平说:“炖肉吧。”语勇说:“炖肉吧。”际平说:“你拿钱吧。”语勇愣说:“我有什么钱?你给我。”际平大声说:“没能力挣钱,吃心不小,一边站着。”语勇赶紧走到东面的车棚里玩骑三轮车。义蓉说:“我去切冬瓜。至祥把厨柜下的三个茄子削皮。”至祥站起走向堂屋。际平笑说:“我去家拿一些辣椒鸡蛋。”义蓉说:“不用拿,就咱们几个人。没外人。”际平说:“拿。再换几斤馒头。够咱们吃。你说行不行。”义蓉笑说:“你看着办就是。”际平转身去家。 明天就要坐车去随州。晚上新羽坐在床沿上抽烟,义蓉倒碗热水晾在桌上,至祥坐在小板凳上说:“明天谁送我?”义蓉说:“你爸和你三舅。你大舅说要开车送你,但县里要开整理土地什么会,就不去了。”新羽说:“整理工业用地和农业用地。”至祥说:“你不去?”义蓉说:“我不去。明天收电费,一月轮换一次,这个月轮换到咱家和大品家。”新羽说:“去后记着打电话,打到大品家就行。咱家没安装电话。知道电话号码吧?”至祥说:“知道。”新羽说:“你走后至明也走至兰也走,家里只剩我和你妈两个人。” 至祥说:“我爷爷那是什么病?”新羽说:“你爷爷长期酗酒,度数高,60度,又烈又辣,一喝就醉,慢慢就导致胃癌。发现得晚。别人一说喝酒不好他就急,谁说跟谁急。别人他有病他就想揍人家,到最后真查出病,想治都治不好。一两个月说死就死,不听别人劝。你这个性格也是不听别人劝,别人都说上学好,偏你说不好,你犟什么?你跟谁犟?你是跟你自己犟,为你好,你还不知道。” 至祥说:“为什么没有早发现呢?”新羽说:“发现早就能治好。别人劝他检查,他自己偏不检查,到最后疼得越来越厉害,才去医院检查,一检查就是胃癌晚期。想治好都治不好。我劝你早点治你的病,不要等老才明白上学的好处。”义蓉说:“他那个病发现得早也治不好,没有治好癌症的药。没有。早治也只是往后托几年罢了。” 至祥觉得沉闷说:“至明决定去念高中了?”至明说:“念吧,不念高中在家呆着做什么?”义蓉说:“本来说是复习一年再考。至明不想复习,你大舅又凑了两千元,家里也拿出三千来,就叫至明念高中。复习了也得再考,把握大些。”至祥说:“多拿多少钱?”义蓉说:“460是中考线,至明考447,差10分多拿一千元,至明差13分多拿两千元。没法,都是这。有的差30分多拿三千,有的拿一万。至明还是拿的少的呢。”至明紧握拳头说:“进个高中门就要先拿五千,这是教育费。我若做先把教育部长撤职,那些多收的钱都让教育部长一个人贪污了。” 新羽说:“有的想拿几万元钱念高中,人家就是不让他念,考得分数低。只要你想上学,拿多少钱都是小事。小事一桩。”至明说:“海磊考多少?”至明说:“435,我比他考得多。”新羽说:“想家的时候就回家,没出过远门,赶上星期天想回家就回家。随州离家也不远,紧挨着盘州。坐汽车一晌就能到家。”至祥‘嗯’一声,想说些不念书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义蓉看至祥低头想是他累了,就说:“早些睡,明天还要早走。”至祥‘嗯’一声,随步走到堂屋。 至祥和至明都睡在堂屋,原是睡一张床,后来从西屋搬来一张闲置的红漆大床放置在靠北墙,至明就挪睡到红漆大床上。屋里还不到21:00就熄灭电灯,黑乎乎一片,往常就是看电视到:00等新羽催得紧了才去睡觉。至祥想着明天就要走,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以后,以后的人生,至祥想着就沉闷,也许上学这条路是正确的,许多人都在念书,念大学,考取功名c加官升职,但自己就是不想走这条路,但又想不通自己的人生会怎么样,也许生生死死不为人知,也许平淡庸俗,也许出类拔萃c出人头地,但前面站着许多人,他们的能力都较强,或说自己不如他们,想要超过那些人,能吗?即使能,容易吗?要付出多少?也没一个账就计。更何况自己连选择人生和人生道路的能力都没有,真不知以后会怎么过。至祥竭力不想把人生看得太重,但越是如此心里就越沉闷,压力就越大。 觉得呼吸困难,至祥忙下床光着脚丫子亮着电灯。电灯的电压较低,一闪一黄的。屋顶的吊扇还在转动,至明睁开眼说:“还没睡?”至祥随口说:“睡不着。我到院里喝口水。”说着穿上拖鞋走到院里,天空漆黑,抬头可以看得见遥远发亮的恒星。至祥不觉得口渴,但想到刚才给至明说喝口水,为了不让自己撒谎还是去水缸处舀了一瓢凉水喝了。诚实?不管要不要诚实,自己是要诚实的。借着昏黄的灯光,至祥轻轻抚摸黝黑裂开的枣树皮,枣树叶随南风向北飘刮,几声蝉鸣忽响忽止。想要离开这个家,忽然又觉得有些舍不得,‘也不知何时再回到这个家’。只蚊子‘嗡嗡’作响,至祥用手拍,右胳膊上臂小痒,低头细看是三个小红疙瘩。扶树站了半个小时又感疲劳,忙回屋睡觉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新生报到 一宿没怎么睡,心里想睡就是睡不着,早饭时吃些鸡蛋面,义强骑着自行车来了。新羽说:“你三舅为送你,特意请假一天,少挣一天工资。你知道的。你能挣钱后多给你三舅买些好酒好烟。”至祥低头笑着。义强说:“只要他去了认真念书,比什么都强。就怕他不认真念书。”义蓉笑说:“认真念书,怎么不认真念书?是不是?”至祥依然浅笑着。义蓉说:“再装几个饼,路上吃。”新羽说:“不用装,表都快5:30。”塑料袋里装着饼c熟鸡蛋c蛋糕,义蓉又急塞进些煎饼和油条。至祥看义蓉换双皮凉鞋说:“你也去?”义蓉笑说:“去吧,心里踏实。也去看一看随州是什么样。”新羽说:“本来说不送你,可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放心,又决定送你去。看你念个学多大的事,惊动两三家子人,就这还不想念。”义蓉忙说:“说那是什么话。”新羽觉得失言,上路前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忙说:“快走。”留下至明和至兰看家。 新羽c义蓉c义强和至祥每人骑一辆自行车往南骑去,遇到几个邻居和熟识的人,互相打招呼。刮南风,顶风,新羽自行车的后座上驮着两个装有衣服和食物的塑料袋和一个装十几本书的书包,骑40分钟到达化县城汽车站。到随州最早的车是6:00,现在第一班车刚走20分钟,四人存放自行车后登上一辆长途汽车,把塑料袋放在车箱里。车上已有八名乘客,开着空调但还是度热。又陆续上来一些乘客,车里越来越热,一名乘客说:“快些开车,不要等了。”带黑墨镜的司机说:“还有5分钟。”那名乘客说:“本想赶第一班车,路上有事耽搁就坐这一趟车,不知道到随州后能不能赶上时间。几点到站?”司机漫不经心地说:“10点。”又焦急地等了五分钟司机才慢慢拧开钥匙,踩起油门,车缓缓前行。 途中有上车的有下车的,走到新里桥时赶上修路,路途难走不走,几个农民在刨三棵梧桐树,树横倒在中间,车只好等,后面排起二百米的队伍。等把树枝树干锯完才得已通行。到距约115千米的随州汽车站时已是11:30点。新羽四人托着行李到出站口,太阳火辣辣地照下来,四人又到候车室,声音约100分贝,新羽拭着汗说:“咱们先吃饭还是先找学校?”义强说:“先把学校找到再说其它事。”义蓉说:“天太热。”义强说:“不热。再热也是办正事要紧。”义蓉说:“要不先买几瓶饮料?”义强拭着汗说:“不用买。快些走吧,天越来越热。”四人停歇10分钟,提着塑料袋到二百远的2八路公交车站牌走去。 至祥不提包看着三人汗流满面c用力提包的样子,真的觉得非但不能不念,而且学习不好就对不起他们,很想帮他们提一把,让他们歇一歇。走到2八路站牌下,新羽拭着眼角的汗水,衬衣已溻透,又热又烦,看着录取通知书说:“随州卫校在东北方向,这个往南走,在对面等车。”义蓉提着塑料袋往对面走。至祥说:“可能是在站牌下等车。”新羽说:“你知道?”至祥说:“不知道。”新羽说:“不知道就别说话。累不累。” 四人在对面的柳树下等车。一辆2八路车开过来,一些人上车,一些人下车,新羽四人只是坐着。约30米宽的大街,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往北走和往南走。一个捡垃圾的老头蓬乱着头发,满面灰尘在垃圾箱里捡塑料瓶,一个5岁的小女孩随手把喝完的八宝粥罐扔在柳树根下,老头急忙跑去捡了。又有一辆2八路车开来,至祥急说:“快坐这辆吧。”新羽说:“坐不坐?”义强说:“你不是说这面有车么?”新羽说:“那就再等一等。”乘客下下之后2八路车又开走了。新羽抽着烟说:“随州不是达化,大得很。”义蓉说:“快想怎么去学校吧。”又等半个小时没见2八路车开来,义蓉扇着手风说:“怎么走?我是太热了。”义强说:“车多着呢。”新羽说:“要不就乘出租车?”义蓉急说:“不管什么车,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至祥说:“我去拦车。”说着走到路边招手,一辆红色出租车停下来,四人把包袱放进车后箱,坐上车,车往随州卫校驶去。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靠在随州卫校的大门前,四人下车,新羽付钱后出租车开走,新羽大笑说:“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到达目的了。”义蓉长长舒几口气。至祥看着铁牌子上写的‘随州卫校’心跳加快,很有力地握紧拳头。义强扣住两个衬衣的钮口笑说:“这就是你的学校,挺气派的,蛮高的,几层?五层。上面那是什么?晃眼,白花花的,大铁锅盖子。要那做什么?”新羽笑说:“就盖这个五层楼也要晒黑一百张脸。”太阳在头顶照着,地面发烫,大街上一辆又一辆的汽车穿梭而过,声音‘嗡嗡’作响。大铁门前有许多报名的学生和家长。至祥的汗珠顺着右胳膊流下说:“快进去,多站一会儿就多热一会儿。”说着跟义蓉拿抬塑料袋,义蓉左手拭鼻尖的汗水右手抬袋说:“不用不用。”至祥说:“快走吧。” 四人往里面走,一名保安在小屋里喊:“停下,做什么的。”一连喊三声,新羽才发现是喊自己的,新羽拿录取通知书给他看,那名保安笑说:“北楼底层从西往东查第五个门。”新羽扭头往北走,义蓉口中干渴c手臂酸麻c全身乏力,但仍抬着袋子往北走。校园里学生c家长c教师c员工来往走动。新羽提着塑料袋走到写有‘新生报到处’的教室里,屋顶扇着三台电扇,讲台前放有五张桌子,桌上放有数据单c发票c印章c矿泉水,五个值班人员坐在桌前。新羽把袋子放下,想过去与值班人员握手,又觉得手上粘糊糊的,想不出说什么,愣一会儿,还是一个坐在中间戴近视眼睛的值班人员说:“新生报到吧?”新羽笑说:“是,就在这儿?”那名值班人员说:“是的。你的录取通知书。”新羽忙拿出来递过去。义蓉三人赶来。那名值班人员看完说:“是这样的,在这儿交费,一会儿领你去宿舍。”新羽笑说:“好。” 义蓉三人围上来,又有八名学生和家长围上来。那名值班人员拿出一张表递给新羽说:“这是我们学校的收费表,你看一看。学费c书本费c住宿费c管理费什么的35八2元。”新羽和旁边的五个年龄相仿的家长看表。义蓉说:“以后交不了这么多钱了吧?”那名值班人员说:“是,也许是,也许不是。学校有学校的规定。”义蓉说:“再交这么多钱,还拿不起了呢。”那名值班人员笑着不语。一个脸庞瘦削胸骨凸现吸着烟的中年男子笑说:“上学不能怕花钱,怕花钱老了就后悔。”笑着嘴里露出黄牙。 新羽笑说:“也是新报到的学生?”中年男子说:“新报到的,哪儿的?”新羽说:“盘州。抽烟。”说着递一支烟。中年男子说:“有,抽着的。”新羽往前一递,中年男子接住烟。新羽说:“三千六,不少啊?”中年男子说:“人家就是这样规定的,咱们也没法。”新羽笑说:“你交多少?”中年男子笑说:“一样。都是35八2。一块钱也不少交。”新羽说:“也是今天交的?”中年男子说:“今天。交了一个小时了吧。一个多小时了。今天来,我是随州的,近,两个多小时。”新羽说:“毕业后可是不分配工作。”中年男子笑说:“分配什么工作?不分配。”新羽笑说:“管他分配不分配,拿到毕业证就是公务员。” 中年男子笑说:“有这个条件?”新羽笑说:“有这个条件。他大舅在土地局上班,毕业后让他跟着他大舅跑。”中年男子说:“公务员就是铁饭碗。”新羽说:“你们呢?”中年男子说:“他二姑父开家医院,他毕业后就直接去医院上班。你说这个条件多好,他不想念,想学什么外贸经济,你说学那个有什么用,毕业后能不能找到活做还是另外一回事。”新羽笑说:“那不能依他,他什么都不懂,看不清世面,还小。我这个,一提到念书就有精神,总比种地强。在家里呆着就得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他知道。就想念书上学好,喜欢念书。”中年男子抽烟看着至祥说:“那就好,喜欢上学是最好的,万般皆下贫,唯有读书高。” 至祥低头不语。义蓉凑过来说:“你快些。”新羽说:“再快也要把话说完。”又回头笑说:“先把正事办了再闲聊。”中年男子说:“你忙。”新羽走到桌前把塑料袋解开,又解开里面的三个小塑料袋把钱拿出来,数了三遍把钱递给那名女值班人员,至祥也把填完的表递给她。那名女值班人员点钱c开发票并递给新羽,又对坐在最右边的一个25岁的女孩说:“小霞,你领他们到宿舍。南楼男生宿舍四层415房间。”小霞说:“知道,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随州生活 小霞在前面走,新羽四人抬着三个塑料袋一步一步地紧跟着。走上楼梯义蓉左手麻木而未抓紧袋口,塑料袋顺着楼梯滚下去。新羽忙停下来说:“你拿好啊。”小霞回过身走到楼道的拐角处抬起塑料袋的一角说;“快抬吧,我抬。天热得很。”新羽走过去笑说:“热得没力气了。”抬住袋子的另一角,五个人抬着三个袋子走。到宿舍时小霞走了。宿舍里四张床上下八个床铺,已有两个床铺放着衣物。新羽把衣物放在东面靠墙的一个床铺上,义蓉急说:“我去喝口水。”说着走出去。义强说:“把塑料袋放在床上,别人不拿吧。”新羽说:“没事。走,去洗脸。”三人去洗漱间。 下午时,一名家长对学校的‘新生接待办公室’说要在学校住上一天,以查看学校的学习环境,让学校给安排一个住宿的房间。学校不同意说住宿自理。十几名学生的家长一起纷纷扰扰地争辩。学校想给学生和学生家长一个好印象就同意给学生家长提供房间。晚上四人顺着学校大门往南走,至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新羽三人都没替换白天汗湿的衣服,因为没捎带替换的衣服。新羽c义蓉和义强白天忙一天有些累,但想到明天就要走,还是决定去逛街,也不算白来随州一趟。 宾馆饭店的霓红灯转动闪烁c忽亮忽暗,小摊烧烤羊肉串,香味扑鼻。一辆黑色的‘笔啸’牌轿车从身边奔驰而过,义蓉说:“真快。”义强说:“等至祥长大,也买个十辆八辆的。”至祥笑着。新羽‘呃’一声说:“等至祥毕业后分配工作,买个小汽车不算什么。一个人开一辆也行。”义强说:“这条街够热闹的。”新羽说:“这不算什么?火车站更热闹。”义强说:“去火车站吧。”义蓉说:“不要走得太远,一会回来怕学校锁门。”义强说:“不要怕学校吓唬,他说22点锁门他就22点锁门?吓唬人的。点回来也不要紧。只管叫他开门就是。” 随州火车站在随州汽车站的北面约300米,白天新羽四人从汽车站来随州卫校的时候,途中经过火车站。从随州卫校到火车站约15千米。四人一边看夜景一边往火车站走去。走到‘惠家源’饭店时,十几张桌椅占着街道,一些客人在吃饭。八个40岁的男子围在一张大桌上喝酒划拳。饭桌上两份烧鸡盘红烧牛肉份酱驴肉和五份炒菜,一件白酒和三件啤酒。离‘惠家源’餐馆25米处靠着路边有一个垃圾箱,两个17的男孩光着上身在捡塑料瓶和废纸,身边放着两个大垃圾袋子。一个带眼睛的男子喝完一瓶饮料对旁边站着的一个女服务员说:“小姐,再来一大盘羊肉串。”说着随手拿三个喝完的铝制饮料瓶往那个垃圾箱扔去,一个瓶子进去,两个瓶子扔在外面。那个男子说:“嘿,给你们的。”两个正在捡垃圾的男孩倒吓一跳,又笑了笑,一个男孩趴在垃圾箱里继续捡,另一个男孩跑过去把另两个饮料瓶捡回来。新羽四人从垃圾箱南面走过去。 到火车站时,迎面上方正中写有‘随州站’。义强笑说:“随州站。”随州站广场上人来人往,近处六个民工把大塑料袋放在地面上,铺上七八张报纸,六人借着广场亮灯的光线玩扑克,旁边放着四袋花生米和六瓶啤酒。顺着广场往西走就看到两辆红色出租车碰车了。这辆车的司机大声吵骂着说对方把这辆车里的乘客碰伤了,要求对方赔偿;另一辆车的司机大声吵骂着说对方速度太快,把本车的后尾灯及后尾碰坏了,要求对方赔偿。一辆警车停在旁边,两名警察在调查,一个男人捂着右胳膊上臂,且右胳膊上臂用白纱布缠裹,白纱布上染着红血,旁边四十多人在围观。新羽正想上前看,两个警察把围观的人驱散开了。 广场南面停靠着35辆大客车发往各地。一辆开往北京的客车前,两个中年男子正在和女售票员讨价还价。女售票员要每人110元,两个中年男子只出每人八0元,女售票员想多拉人又不想票价低,两个中年男子想去北京又不想票价高,双方各不想让。广场的北面是出站口,150余人陆续从出站口走出,一个17岁的女孩右手拉着皮箱在拥挤的人群里找路穿行,往东约走10分钟到火车站站牌下,等5分钟一辆305路公交车开来,那个女孩和一些乘客登上305路公交车消失在随州的夜色里。 新羽四人走到广场中间的水池边坐下环顾四周,头顶一架飞机‘嗡嗡’飞过,一个坐在池边看书的男孩看了看头顶上的飞机又低头看书。新羽说:“我们明天走了,就剩你在随州。想家的时候就回家,不要舍不得花钱。”义蓉说:“也不要乱买,随州东西贵,一瓶矿泉水就要3元,要节省着用。”至祥点点头。义强说:“好好学,毕业后给我买辆汽车。我是没有能力买汽车了。”至祥浅笑起来。新羽说:“注意你的钱包和证卡,随州人多,乱,偷盗,人心不好,不如农村人善良。” 又有一架飞机从头顶‘嗡嗡’飞过,义蓉笑说:“随州飞机真多,一会儿一架一会儿一架。”新羽说:“你去北京看,就显得这儿的飞机少了。”义蓉说:“声音太大,我的耳朵‘嗡嗡’响。”新羽说:“住在这儿的人都聋了?”义强说:“时间长就习惯了。”火车的汽笛声又响,新羽说:“又不知是去哪儿的火车。火车站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喇叭声和人多,显得热闹些。什么也没有。”义蓉笑说:“那就把它撤消了。”新羽说:“撤消就撤消,反正我不坐火车。”义蓉说:“至祥瞌睡不瞌睡?”至祥说:“不瞌睡。你瞌睡?”义蓉抹着脸说:“我有些瞌睡,忙一天了。”新羽说:“那都回去歇着吧,你回去不回去?”义强说:“回去,都回去,我也瞌睡了。”四人步行回随州卫校。第二天下午新羽c义蓉c义强三人回盘州达化。 上第一堂课时是例行班会,一年级五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冯玉兰站在讲台上看着不认识的全班6八个学生,想选举班长及学习委员但又想学生们也是互不认识,便根据自己的教学经验和阅历任命了班长c副班长c学习委员c劳动委员c和组长,看王有健长得个高17米便任命王有健为班长,想起须男女平等又任命李春梅为副班长,又觉得沈至祥文静便任命至祥为纪律委员,任命康荣雪为学习委员。任命完后冯玉兰说:“所有的任命都是暂时的,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会根据情况有不同的变动。我想在我的教学过程中与同学们一起学习,共同努力拼搏。你坐在这个教室里,就要想到怎么坐的,是家长一分钱一分钱堆积起来供你念书的,你要对得起家长,对得起自己的青春,不要浪费你的青春。过了这个学期便再也没有这个学期。大家自由练习。” 过了五分钟去开学校入学办公会。班里热闹起来,说话声此起彼伏,大多是寻找同州县的。至祥默默看全班,都是陌生的面孔。陌生有陌生的好处,至少不用再面对老面孔。一瞬间看见一个名叫赵凤玲的女孩。她是三组组长,身穿红花衬衣,短发,圆脸宽额头。她太仿李明娟了,至祥心里高兴,若不是知道李明娟已念高中和她叫赵凤玲,还真以为是李明娟来这儿念书了呢。这时赵凤玲偶然一回头看见至祥在看自己,忙扭头看窗外的中国移动通信随州分公司的1八层的大楼。 至祥又不由得想起云杏,云杏应该在达化,她怎么样了?是否也在想在着自己?时间会改变人的思想吗?不管时间如何流逝,我都会想着她的。想起明娟,那个平时豪爽开朗的女孩。中考结束完的一个下午同学去班里收拾书本,自己和同桌武军在清理零散的卷子,明娟拉着文芳走到武军旁边。明娟说拿一张信封递给武军说:“这个送给你吧,既然你挺想要的,省得以后后悔,害成相思病还要找我要医药费。”武军打开信封只见是明娟平时的五张照片,武军刚要开口说话,明娟抢说:“不用说‘谢谢’,若要谢谢就去买两块‘太阳火’。噢不对,这两块是我和文芳的,买四块吧,给你们两个也买着。”武军笑着什么话也不说,放下相片迈着大步往前走,走到讲台时因迈步太大右脚没有跨过约40厘米高的讲台,一下碰撞到讲台的洋灰地上,站起来又急走。明娟笑说:“真笨。”三分钟后便买了四块‘太阳火’。文芳大笑着捶着明娟,至祥吃着雪糕说:“没摔疼吧。”武军笑说:“没有。”明娟吃着雪糕笑着对文芳说:“这叫综合利用,能挣得上一块雪糕吃。”至祥想到这儿不禁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逛书店 放学后至祥和同寝室的方思正c宋编格c李富山c海洋五人一起去逛大街,寝室的另三个康志刚去他二姨家,王永明和陈晓飞去买近视眼睛。东西大街北面一溜卖羊肉包子的,南面是姗姗发廊c高原太阳能电磁炉,再往东走是金尺街小学,其东西旁边是小明玩具店c小明书社c慧荣百货店,其错对面偏西是随州民政局,有三辆笑天牌汽车正往民政局驶进。思正五人走到路边的台阶上,编格边走边说:“食堂最东面的涮卡机坏了吧?都四五年了,我怕我的300元卡插进之后就拔不出来。”思正说:“至祥的卡输进多少钱?”至祥笑说:“150。够吃一个月的。你呢?”思正说:“2八0。一小碟咸菜也要5毛,饭价太贵。”富山说:“不贵人家挣什么钱?随州的消费本身就高,一双鞋也要一百元。”再往东走是家属楼,路两旁栽种的槐树普遍有30年,郁郁葱葱,青叶细条,微微北飘。富山觉得有些闷热说:“班主任叫写什么心得?什么体会?”海洋笑说:“升入学校的心得和体会。我还没写,你写了?”富山摇头说:“写什么写,一个1堂课都不讲。我整天瞌睡。”海洋笑说:“正是不讲课才叫你专心致志写心得和体会。”富山眯着眼睛说:“省省吧。” 思正说:“快到新华书店了吧?”编格说:“不知道,没转过。”至祥说:“走走看就知道了。”富山说:“便宜的书不用看,贵的书想看买不起。”编格说:“盗版吧,盗版的便宜。我发现现在有些小道消息正版书不敢刊印,盗版书一大堆小道消息。有些小道消息听着比听政治课还有意思。”至祥说:“有市场就有盗版书。除了纸张的质量差一些,有些错别字,其它的没什么。思想是个人的,要转化成自己的思想,好的吸收,坏的舍弃。串通着读就是。”思正说:“走得累才想起自行车的好处。”至祥说:“买辆自行车吧,二手的。”编格说:“二手的也要二百多元。”富山说:“用不了,150就够。”编格说:“那是次的,好的要二百多。”至祥笑说:“没事的时候争吵也是件事情。”海洋笑说:“麻雀虽小也是块肉。”思正说:“喏,新华书店到了。” 五人快步前走,十字路口处车来人往,三个交警带着蓝色大盖帽站在中间指挥通行,前面亮着红灯,已有二十几人集在红灯这一边,瞅着三秒钟里没车通行,一行人迎着红灯就穿过柏油路。新华书店书店就在对面十字路口的拐角处,五人钻进里面,七个男孩正在柜台结帐,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在书架前翻阅数学书。至祥走到文史类书架前找到一本人类发展史,介绍人类从原始社会c奴隶社会c封建社会c资本主义社会到共产主义社会的发展过程,大概地翻看一遍,至祥虽笼统地知道书中写的内容,但若细节也是不知,很想把它买下来,一看订价5元,至祥吸一口气,省省吧,不要买了。走到科技类书架前找到一本介绍科技革命的书,写有卫星类c枪弹炮药类c计算机类,至祥觉得新奇,一看订价15八元,想到能不买则不买,随手丢开看别的书。‘作一个免费读者吧’,只是总是觉得后面有人用眼睛盯着自己。 编格随便看一眼书架就去二楼转,二楼卖书也卖玩具:游戏机c计算器c复读机。编格看见游戏机就不想走,想把它买下来。游戏机呈海蓝色,一具小显示器,八个按扭有上下左右箭头,在磊方块c对打c飞行练习,深黄的外包皮革。编格说:“这个游戏机多少钱?”一个40岁正在和另一个女售货员说话的女售货员走来说:“哪个?这个?订价是7八,我们这是厂家直销,只卖65。”编格说:“你们不是优惠10吗?”女售货员说:“那你得有新华书店的会员卡,你买得书多了白送你一个游戏机都行。只有新华书店的会员我们才优惠,不是新华书店的会员我们是不优惠的。”编格笑说:“学生卡优惠不优惠?”女售货员笑着摇头。编格说:“50元吧。”女售货员说:“少65不卖。”编格笑说:“55可以了吧。”女售货员拿出那个游戏机说:“你若真想要拿60元。”编格看一眼低头不语:若自己单独买则这个月的生活费自然减少,太贵也不想买,再想玩也不买。心一横说:“我只出50,想卖你就卖,不想卖我也没法。”女售货员把游戏机放进柜台说:“不卖。”编格回身往外走,女售货员看编格快要走下楼梯时大声说:“回来,想要就拿去吧。50,不赚学生的钱。你们是学生没钱,少不了给你们便宜些,自己赔本卖。”编格走回来说:“把游戏机放好,我下楼一趟。”说着急步下楼。 编格找思正,思正和至祥正在看一张人体解剖图,编格笑说:“我在二楼看到一台游戏机,想买。”至祥说:“买吧。”编格说:“你玩不玩?”至祥说:“不玩。玩。你说想怎么办吧?”思正笑说:“平摊是吧?”海洋和富山走过来说:“什么东西?”编格笑说:“游戏机。50。我替大家预订了。大家想想办法。”海洋笑说:“钱多得花不出去,腐烂了?”富山笑说:“你都下订单了,能不拿吗?”海洋说:“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拿,不是最后一次我不拿。”编格说:“快想办法吧。”沉默一分钟,思正笑说:“一个人10元钱,也不算白来新华书店。看能不能便宜些。”编格笑说:“你再去还价。” 五人快步走上二楼,走到柜台前,编格笑说:“这个游戏机多少钱?”女售货员说:“7八。因为是厂家直销,卖65。看你们是学生,给你们便宜些,60,少60元不卖。”编格说:“刚才说妥价了,50,我不想你不守信用。”女售货员说:“50。拿钱吧,你看过了,拿钱就卖给你。”至祥说:“45卖不卖?”女售货员急说:“你们不是真心要游戏机的。走吧走吧。”富山说:“我们又没说不买,只是问你能不能便宜。”女售货员沉着气说:“有便宜的,三块五块的也有,小孩玩的,你们买不买?我都把话说尽了,你们这些学生太不直爽了。哪个学校的?”至祥气得真不想买,海洋笑说:“50就50。算了。”五人每人出10元共拿50元买了那个游戏机。 李春梅用小塑料袋提两瓶护肤霜把小梳子和一个小镜子回到宿舍,赵凤玲正在整理书包,春梅说:“今天谁值日?”凤玲说:“武形英值日,昨天我值日,我去车站送我弟弟,她替我。今天她值日,我替她。”春梅往床铺上一躺笑说:“什么时候该我值日?”凤玲笑说:“你就免了,你不值日也没人说你什么?”春梅说:“每天尽是些小事情,我就感到烦。”凤玲把书包放进床铺说:“你我也不是,怎能办大事情?一个国家也不过一个,又怎能轮到你我?”春梅看那个灰黑色带有茉莉花图案的书包说:“什么时候买的书包?都过时了。”凤玲说:“去年买的。今年凑合着还能用。我妈买的,我说要红的或黑的,我妈说那样的颜色都不漂亮,这个漂亮就买这个。用一年。” 春梅眯着眼睛说:“我累。上辈的人和这辈的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她们讲究经久耐用,我们讲究时髦。我妈给我买一外大衣,红色的,有点粉白,我看着就讨厌,买两年,我一次都没穿过。我妈叫我穿,我就说不喜欢,我妈说50元,不能白舍,自己穿。”凤玲说:“出做什么?这么累。”春梅笑说:“玩。一个人疯着逛街。看见护肤霜就买两瓶。”凤玲倒杯热水说:“你学完医学毕业后想做什么?”春梅愣一会儿笑说:“不知道。没想过。或流浪天涯或作医生护士。你呢?”凤玲说:“不知道。我本想洗那个红色衬衣,感觉没劲。算了,歇着吧。明天再洗。明天1,不讲课,有的回家有的玩。上网?一小时几元?一块五还是一块?我都来两个星期,不知不觉两个星期已经过去了。” 正说着,李绘芝外面跑跳着回来说:“热死我了,谁倒的开水?我喝了。”喝完后接着说:“今天晚上有电影?”春梅拿梳子梳头发说:“热还跑还出去?还是不热。她们呢?”绘芝脱凉鞋和袜子说:“楼下,刚从外面回来。现在才几点天就有点黑。”凤玲又倒杯水说:“有电影。每个1星期天都有电影。再有半个小时。不知道什么影片。不会黑,20点才黑,现在才19点。等着吧。”绘芝换穿拖鞋说:“刚吃过晚饭跑一圈回来就有些发饿。”凤玲说:“忍着吧,饿得发瘦,减肥。”绘芝说:“我去放映厅看一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看电影 半个小时后放映厅里放电影。影片讲述一个19岁名叫风的男孩追求一个1八岁名叫源的女孩,源喜欢风的悲观人生和和远大理想,但嫌他家境贫寒。源的父母知道后坚决不允许源和风来往,并把源送到外地念书,风知道后伤心流泪但也无可奈何c无能为力。内心的压力和周围人的指责,在夜幕的霓红灯下风学会了喝酒,期盼有一天能与源相逢。近处的杂货店里有一个靠卖彩票骗人的老头,但两年来没人从他这儿买到过超过500元的奖。一个女孩从杂货店路过,有两个喝醉酒的男青年调戏那个女孩,女孩高声喊求助,老头只是看热闹并不理事,恰巧喝醉酒一身酒气的风提着啤酒瓶路过。风怒火横生,一伸手扔过去用啤酒瓶打到一个男青年的脑袋而晕倒,另一个男青年与风搏斗,风处处挨打浑身疼痛。女孩趁机打电话到警局,那个男青年见事不妙只身逃脱。 老头走来劝说风在警察没来之前让风买一张彩票以给自己带来好运,半昏迷的风不想听老头的牢骚就答应买一张彩票,女孩搀着风走到柜台前,风想到与源常说的几个数学数字就填写进去,警察来后把风c女孩c老头c被打昏迷的男青年带进警局,又抓住了逃跑的男青年。风在警局住了一夜就出来了。一个星期后,风在上网,偶然到彩票网站查看,发现那个一等奖就是自己的那个号码,风喜极而泣,一个月后领了200万资金,交完税款。风得二百万资金的消息通过报纸电视传开。淅淅沥沥的小雨染湿头发,风回到家门,看见缘就站在家门口,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风玲看过这部电影,也想多看一遍。600平方米的放映厅里积1八0多人,大多是各年级各班的学生,也有教师和员工。屋顶扇着12个吊扇,凤玲看20分钟就觉得闷热,看电影的心思渐减。想起学习,听别人说一年级的课最紧,是基础知识,三年级的课最松,上四年最后一年是实习。不管谁紧谁松,尽力去学就行,但又怕学不好学不会。春梅说要加入学生会,学生会的权力很大,可以参与决策学校给学生制定的制度,但学生会一般是三年级或二年级的学生,到一年级只有班长或副班长级别的人才能加入。绘芝说可以边考中专边自学大专课程,来学校越早报考越好,学校也没有太多的限制,但自己还不知道大专有什么专业,还弄不清自己喜欢什么。先得问清楚。凤玲就想找绘芝,这么多人头和女孩,哪一个是绘芝?刚才怎么没想到问她呢?现在才想到。听绘芝说她想坐在中间。中间一小片就有50多人,凤玲向中间细看也看不清哪一个是绘芝。 这个地方太热太拥挤,自己出来时放映厅坐有许多人,自己就随便坐在这个角落临窗处,坐后一小会儿就有人往前挤,那些比自己晚来的学生就已挤到前面去,自己还在这个角落处,只有少些吊扇风,想换个地方坐。凤玲站起来,往前挤特别难挤。从边上挤,边上人较少,可能容易挤些,最好能找到春梅绘芝她们。边往前挤边说:“让一让,请让一让。”旁人说:“挤什么挤,现在还挤?”凤玲不管他们,反正他们只捡难听的说,只管往前挤,用5分钟才走出曲线10米,前面连插脚的路都没有,不可能再往前挤,想回后面都是人,自己刚才的位置可能早被人占了。怎么办?总不能站着看吧,离电影结束至少还有15个小时。先看一会再说。才站三分钟,后面就有同学说:“前面站着的,坐下。挡着后面的人看。”我若有座我早就坐下了,用得着你说?这吊扇下面倒是凉爽些,就是更挤。旁边坐的是谁?放映厅的灯已灭,只有电影屏幕亮光线,定眼细看周围多不是本班学生,可能是二年级的,北面坐着至祥c富山c思正,再往北也没细看。 站着虽失脸面但也不想让本班同学看到。五分钟后忽听至祥说:“坐,坐。”自己的左腿边有一张空凳子。看至祥,至祥和富山c思正坐在两张凳子上,至祥左手搭在富山的右肩膀上,富山甩开至祥的手说:“太热,还挤?”说着拭鼻尖上的汗。至祥笑说:“坐。”坐就坐,怕什么?凤玲坐在那张空凳子上,还算看电影的。凤玲冲至祥笑一笑,至祥看着凤玲,脑中想的是云杏c明娟c文芳c李蕊,眼中看的是育才中学组织的看电影,自己的旁边就是云杏,云杏就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凤玲往后缩身,闪开至祥的视线。至祥扭头看电影。凤玲想到爱情,其实自己不想过早地谈恋爱,至少现在还不想,但若爱情来时自己也会接受。喜欢?念初中时自己默默喜欢一个叫杰的男孩,但从未写过情书,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把他放在心里,只有自己知道,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想等过一段时间或一年或两年就自然把他忘掉。现在不怎么想他。自己也曾收过别的男孩的情书,但一直未有意过更未回复过。想到这儿不禁笑着。至祥给自己一张凳子,自己没必要想得太多,也不必要给至祥较多的好感,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五棵柏树下的20平方米的小空地,至祥走来走去,西面的夕阳红通通地照在脸庞上,10米远的垃圾堆上苹果酸臭c桔皮灰白,白色塑料袋残留着鱼骨和鸡骨随南风刮到北墙角,蚊蝇啃噬着风吹干又被碳酸饮料染湿的馒头,周围约300米远的随州志民汽车有限公司正在建筑16层高的楼厦,从地下望上面十二层十几个形态变小的40岁左右的男民工正在涂抹砂灰,地下的混凝土搅拌机发着八0分贝“嗡嗡”的声音。至祥下午刚刚放学,许多学生在餐厅吃晚饭,至祥腹中饥饿,却更想一个人静一静。找遍东南西北楼却发现较安静少有人来往的地方是东楼东面一个倒垃圾的场所。 这几天学校没讲课,只有班主任讲了三堂念学心得。奇怪的是自己坐在教室里只是为了盼着下课,听思正c富山c王晓斑讲他们上学里与人打架斗殴的故事,晓斑说曾在班里气走一个正在讲课的女教师,大家听了都大笑,自己也笑,谁讲的越神奇越头破血流谁就越能博得大家的喝采。有事找老师?老师也不知在何方,好像听说东楼三层有个办公室,没去过,有机会也要看一看。不能自己一个去,怕,不能说怕,怕不好听,应说显得不光彩,让别人一看一个人去教师办公室,不是犯错就是挨批,得叫上思正一起去。思正每天都很忙,两个星期就串遍了南楼四层的1八个男生寝室,认了35个老乡,我倒是没那个心情。 下课回到寝室,八个人4个上下铺积在约35立方米的空间里,放几个饭缸c洗脸盆c被包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找了,学生会的人还在天天查卫生,查什么查?天天查也是香水掩盖下的脚臭一天比一天重。一天从早到晚不得清静,约50分贝的说话声,哼着小调歌曲,多是在说菜锅里炒猪肉烧豆腐该放一两油还是二两油c皮包是红色皮革结实还是天蓝色塑料漂亮,一天两天还能交流感情c听个新鲜,三天过后就不想再听了,再听就是心烦,但口长在别人头上,别人想说就说自己想管也管不着,有时候就想依偎着东面的那个混凝土搅拌机睡觉,因为混凝土搅拌机虽有八0分贝的噪声,但至少它不会说话,至少它还有停歇的时候。思正穿着金色短袖衬衣大红裤子走了过来说:“忙什么呢?这是垃圾场不是人民公园。” 至祥笑说:“一个人闲着没事做就来回走一走。”思正笑说:“吃过晚饭了?”至祥本想说“没有吃过”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说:“吃过了。你不忙了?”思正踢着脚下的果豆草说:“什么忙什么闲?他们和我好,我也和他们好,你说老乡见了面聚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有个事也互相照应。喝几瓶啤酒,学校也管不着。”至祥笑说:“那是。夏天是短暂的,一晃即逝。天热的时候讨厌天热想天冷,天冷的时候讨厌天冷想天热。上课的时候想下课,下课的时候想上课。”思正摇着头说:“管它天冷天热,又不是没衣服穿。我那个大红衬衣才叫好看呢,跟这个大红裤子是一套,我都舍不得穿,放在箱子里。等这个衬衣脏了再换那个。你若想穿我借给你穿。”至祥忙笑说:“算了,我还是穿这个方格衬衣吧,我不是那个时髦的人。” 思正大笑说:“这也叫时髦?你没见过时髦的,凡时髦的男的不穿衣服,不是不穿衣服,是不穿上衣,光着上身,胳膊上刺青,女的露着肚脐,有的女的露着后背的也有,你信吗?你看见过吗?我看见过。现在的女的比男的穿的还少呢。”至祥大笑后退说:“管它穿多穿少呢。富山呢?”思正正着眼色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富山这个人,没品位。怎么说呢,就依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父亲是个什么公安局的头头局长什么的。看不起人,不想跟穷学生来往。”至祥“喔喔”说:“学生哪有贫富?都是家里的钱,又不是自己挣的,谈不上看得起谁看不起谁。”思正说:“要的就是这话么。只怕以后就把你我疏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学校生活 至祥肚中“咕咕”响,手脚疲软,揉着眼睛。思正笑说:“回教室吧,也该念晚自习了。”至祥笑说:“去晚了,得挨批。班主任。”思正大笑说:“班主任晚上根本不来,有时间她还想在家看电视呢,哪想工作。”至祥笑说:“我是说白天。”思正说:“她一天到晚在教室里呆不到一个小时,她自己还来晚呢,她批谁?看着她竖眉瞪眼的,其实她小胆得很,不敢招谁惹谁。”至祥说:“希望。走吧。”说着跨过一个小砖堆,思正把那棵果豆草拨了在后面走。 上三楼楼道时一个60岁的老头提着一塑料袋约50斤的书往下走,至祥思正和二十几个学生一起向上涌,把那个老头挤在中间,老头用力把书往左面靠墙处一点一点的移动,书的红色呢绒绳由于长时间受压过大而突然断开,书本“哗啦啦”顺着楼梯向下滑散开来,至祥无意间踩到一个书本上怕老头看见赶快抽脚往上走,一些学生有的看着不踩书本往上走,有的直往上跑,老头在吼:“不要跑,看着书。”老头边吼学生边往上跑,三分钟后这批学生已跑上去,一塑料袋书滑散半楼梯,十几个书本上面已有些许脚印,楼道正中间的三个书本封面已开裂,又有十几个学生从二楼往上跑。 至祥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班里已有三十几个同学在说说笑笑,晚上都是息自习,没教师管,上课下课下学自有电铃响,海洋说学生会要来检查,但也没见学生会的人来。桌子上放着零乱的书本,大概地扫看几眼,只是发的医学基础c肝脏脾胃肺肾的结构c外形c作用,血液循环c医学发展史之类的,再打开桔黄色抽屉立体几何c概率c虚数导数c波动c电磁场c电磁波c氟氯溴碘砹什么的。又想到语文,讲的是情景交融c以情动人c开端发展高潮结局c记叙议论说明c正序倒序插序什么的。唯物主义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听说在三年级才学,管他学不学呢,反正现在我也用不着。 想了一小会就15分钟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上课的铃声早已敲响,思正左腿搭在右腿上看36计,指桑骂槐c走为上策c过河拆桥c笑里藏刀,富山右手撑着头眯着眼睛在打瞌睡,左手还在压着第七篇256页的血液循环,凤玲在预习着新发的数学课本看着立体几何,或懂或不懂,不懂的就隔过去,也不问别人,凤玲想自己不懂的东西别人也不一定就懂,或许别人还不如自己懂得多呢,反正看一会就心烦,这是看得次数多了得出来的经验,烦了就不看,闲着就无聊,无聊就无所事事,管它呢,越想越不懂,不如不想,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还舒服些。 至祥看着凤玲,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云杏,心里又起波动,想有什么用?不想?不想又是为什么?远隔一百多千米,谁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也在想自己吗?至祥哼着苦笑,心又想起知识,其实这些课本上知识自己早已略知一些,用得上讲一年吗?不用讲一年吧,讲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还用考试?还要及格?我最讨厌拿一些简单的知识来遮羞考试。及格就发毕业证,即使是这些简单的知识自己就一定能及格吗?肯定能及格,肯定能,但心里还是有点虚。我想学全能的知识,没一个学校会教,因为知识是一步一步来的,管它是不是一步一步来的,我就想在短期内快速地学习全能的知识,什么数学c化学c物理c哲学c医学c法律c文学,凡世间有的都想学会。但没一个学校会教,这是个事实。我该怎么办?不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是自己安慰自己吧?没什么,承认就承认,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是自己安慰自己。 讨厌的时间,过得这么快,虽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分钟,但至少也有35分钟了,什么凭据?直觉,凭直觉,直觉真的很准,自己经常凭直觉来测算时间,因为没有小表,得买一个小表以准确地确定时间,多少钱?不知道,反正要便宜的,5块钱的就行,但5块钱的小表也不知道哪儿卖,肯定是捡破烂剩下的,但也许是新的,可能是新的吧,应该是新的,不是新的质量技术监督局就是要查封没收的,肯定是新的。唉哟,肚子好饿,忍一忍吧,饿着健康,饿着减肥,但实在是太饿了,应该吃晚饭,下次不要忘了。一个教室挨着一个教室,教室里的学生在念夜校,空中没有月亮,往上望只见星星闪烁,路灯明亮,大街上人来人往,又有三架飞机亮着夜灯从空中飞过。夜色笼罩着随州,笼罩着随州卫校。 星期天去达化的长途汽车上,至祥看着车窗外收割玉米后摆放在路边的玉米秸杆,一辆拖拉机机满载着玉米从对面驶过来,三分钟后呼啸而过。翻地,收玉米花生,种小麦,忙,紧忙就在这70天,来年的收成从这里开始。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梭行驶着,也不知家里收割完了吗?忙完了吗?我可是不想做重体力活的。希望它忙完了,肯定忙完了。一个车厢25个座位坐了30个人,至祥靠着车窗坐,他羡慕起驾驶员,既能赚钱又能兜风看风景。一个月150元钱的生活费还剩45元,至祥窃窃自喜,他为自己的俭省感到高兴,虽然吃饭多是半斤馒头一些不超过05元的白萝卜咸菜,虽然吃饭多是一个人在垃圾场西面长满杂草的小断砖碎石处吃,不与思正c富山他们在一起吃,弄得思正疏远了自己,见面只是点头,少有初来时的笑容,至祥早已看在心里,只是一直未做改变,他们在背后一定骂自己是穷鬼c不合群,日后最好和他们在一块吃,不要为了节省生活费而疏远同学关系,让别人轻视自己。 日后?日后是多长时间?一个月?一年?两年?三年?至祥哼哼笑着。怕只怕少有日后。心已想走,何必再留?用手轻轻碰车窗的铝合金玻璃框,一阵烫手的热,急忙缩手呼口气。车在途中行驶4个小时至下午14:30到了达化汽车站,又走着去1千米远的大舅唐义经家,恰巧义经一个人在家看电视,至祥敲门,义经开门看是至祥,惊喜地说:“怎么是你?快进来,外面天热,放假了还是过星期天?”至祥进来笑说:“过星期天。你不忙?”义经锁门笑说:“没什么忙不忙的。吃午饭了没有?”至祥自坐车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但又觉得说没吃午饭就低矮,便说:“吃过了。”义经早已看出至祥没吃午饭,就说:“不管你有没有吃饭,先给你做碗面条,你先到屋里凉爽着。快进去快进去。” 说着扶着至祥的肩膀稍用力推把至祥推进堂屋里,一进堂屋便有一股清凉的电扇风迎面吹来,至祥一屁股坐在楠木做的躺椅上,身上轻松了许多,但又忽然胸部有沉沉的压力,可能是自己太累太饿了。义经在南面的小厨房里扭开煤气罐点燃煤气坐上铝锅浇油煎三个鸡蛋之后倒进热水,又急回到堂屋说:“坐车多少钱?先喝瓶饮料。”说着拿瓶饮料递给至祥,至祥笑说:“不用,凉爽一会就好了。”义经放下饮料笑说:“刚来这里有些眼生是吧?你在家怎么样就在这儿怎么样,不要眼生。没吃饭偏说吃饭,又饥又渴就不说出,给你拿饮料就是不喝,这就是你?”至祥听得脸红拿起桌子上的饮料掀开小铝片揭口喝了五六口,一阵碳酸味从鼻中涌出,心里有些清凉,说:“舅母呢?”义经说:“上班,她不过星期天。”至祥笑说:“清超哥哥打电话了吧?”义经的夫人叫赵惠源,他们唯一的儿子叫唐清超。义经笑说:“昨天晚上打来电话说在大学都好,不要家里担心,哲学系也忙,学一些物质的c精神的c虚无的c实有的之类,寄来一些照片,显得瘦了。你看一看他的照片。”说着从里间的抽屉里拿出十几张清超的照片给至祥看。 至祥看着笑说:“长高了,就是显得有些瘦,但或许要的就是瘦,瘦了显得苗条好看。”义经笑说:“好看什么,倒不怕饿死。”至祥笑说:“我去洗脸。”义经说:“快去洗,我去看锅。”至祥到小西屋从水龙头里接些凉水,稍用水洗脸,洗脸水渗到嘴角里,就觉一阵咸,除了咸还是咸,至祥心里一酸,泪水夹着洗脸水一同流了下来,怕义经看见,便快速用水洗脸。义经煮了三碗鸡蛋面条放在饭桌上说:“是回家还是在这儿。”至祥笑说:“回家吧。”义经笑说:“午饭时吃的鸡块,还有烧豆腐,这是萝卜咸菜,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用跟你客套,随便吃些吧。”至祥大笑说:“挺好的。我在学校就只吃馒头咸菜,很少喝面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至祥回家 义经坐在转椅上抽支烟吐着烟圈说:“回来作什么的?”至祥笑说:“我想跟家里商量休学一段时间。”义经从转椅上猛然坐正说:“什么?休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以为你想念学就念学,想休学就休学啊。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学校是旅馆?这是让我先听见,若让你妈听见,非扇你的脸才行。我劝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一点事都没有,你若想惹事,我就饶不了你。”至祥边吃饭边点头。义经站起来说:“快吃饭,吃完饭送你回家。回家后不要提休学的事,知道吗?”至祥边喝面条边说:“知道了。”义经走到院里打电话给土地局的司机小王,小王正在单位办公室的床上午睡,手机响了五分钟才听见响声接电话,义经说用汽车越快越好,小王说再有一个小时要送关副局长去州芙蓉宾馆开全州保护农田耕地会,问能不能在一个小时里回来,义经说一个小时准能回来,不耽误关副局长去州里开会。小王说:“速去速回。” 义经挂了电话又给沈瑞品家打电话,是瑞品的夫人张绍仪接的,义经让绍仪告诉义蓉就说至祥回来了,半个小时后到家。绍仪说知道了。义经抽支烟,手机又响了,是鹤飞小区电工张自卫打来的,自卫说:“昨天傍晚去你家收电费,你家锁门没人在。”义经笑说:“昨天傍晚是下班又约一帮同事吃晚饭了,一直到22:30才回来,这个月我家电费多少钱?”自卫说:“1325元,按小区规定,再预交15元定金,共是1475元,上月交了15元定金,这月就只交1325元。”义经笑说:“现在我较忙,很难现在就去交,这样吧,等下午1八:00左右就去给小区居委会送去。”自卫笑说:“送来就好,也不着急,但也只剩你们这十几户了。”义经笑说:“改天请你吃饭。”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已是中秋时节,35度的高温包围着鹤飞小区的三百户人家,义经看着南屋窗户上八颗螺丝钉掉了,三扇玻璃稍有晃动,不然时间长了玻璃就会掉下摔碎,修一修吧,就是找不出时间,也不会修。西面刮来一阵凉风吹着义经的面颊,义经长呼着气走回屋里。半个小时后,义经把至祥送回家时,新羽和义蓉已在家门口等了20分钟,看见义经和至祥都较高兴,忙让小王回家歇息,小王笑说:“不用了,有事还要急着赶回去。”义经看着至祥,觉得心里不放心,便走近义蓉低声说:“至祥有事和你说。”义蓉心里惊说:“什么事?”义经说:“让他自己给你说吧,我也要随车回去了。”义蓉急说:“常回去看妈。”义经心里烦怒说:“我知道了,我还没忘记那个家。谁说我不常回家了?信别人的就别信我的。” 新羽笑着走过来说:“记着给我找个活儿做。”义经坐车笑说:“知道了。”又用右手碰住车门,小王扭开车钥匙往南开车去了。新羽义蓉目送车走后三分钟才回家,至祥也在门口陪着他们站了。回到家新羽坐在小凳子上笑说:“刚才我和你妈两个人去地里摘棉花,那棉花拔了之后就放在路边,忙着收玉米种小麦,两头看不见太阳,起床干活时看不见太阳,回家时看不见太阳,我的小腿肚一直在抽筋,你妈累得头晕,紧忙紧忙把小麦种完,也算结束了,这几天有了空就又赶紧着去摘棉花,那棉花都开了,风一刮就刮没了。”义蓉急说:“有人偷花,花放在路边,没人看管,半夜就有人偷花,那是盘多村的一个人种了一亩棉花,拔了后放在路边,觉得不要紧,昨天晚上放在那儿,今天早晨去看时就没了,偷得干干净净,连个花桃也没剩下。咱们的花也得拉家来,怕别人偷。” 新羽倒着凉开水说:“这正在地里摘花,大品的妈就是你大妈去地里说‘大兄弟打电话说一会至祥回来,叫喊给你一声’,这才从地里回来。歇一晒就歇一晒,反正也不着急。”义蓉大声说:“什么不着急?明天赶紧把棉花从地里拉家来,管它开的花有没有摘完。”新羽喝着水说:“你想拉你拉吧,我不拉,这么热的天还把人给热死了呢。”义蓉大声说:“叫你干点活儿就说天热,反正也不想要花,那种棉花还有什么用,不如不种。”新羽笑说:“拉就拉吧,吵这么大声,恐怕外面的人听不见你说话。”义蓉喝着水说:“至祥回来做什么?没事溜着玩呢?家里忙死忙活你也不知道。”至祥忙说:“没事,只是想家回来看一趟。”义蓉说:“没事赶快回去,不要在家里闲转悠,家里忙的不得了。噢,我想起来了,你大舅说你有什么事要说,什么事?说吧。” 至祥笑说:“没事,就是回家看看。没生活费了。”义蓉说:“一个月花了多少钱?150元钱还嫌少?真不知你是怎么过的。”至祥说:“我还剩45元呢。”义蓉大声说:“剩45元就有理了。”至祥笑说:“你不知道物价有多贵。买洗衣粉,四个小馒头就要一元钱。”义蓉大声说:“行了,不要说了,不听你叨唠。”至祥说:“那好,也不用花钱,我想休学一段时间。”新羽大声说:“什么?休学?不想念书了?”至祥笑说:“不是不想念,是他们不讲课,我在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家来。也是不想念了。”新羽冷说:“不想念书到大了就后悔,后悔可是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要埋怨我不让你念书。”义蓉大声喝叱说:“不行,噢,你想念就念,不想念就不念。你这不是坑你爸妈吗?”新羽说:“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不长记性。念书为你好,你不知好歹,以为大人是坑害你的。真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至祥笑说:“我是真不想念了。”义蓉冷说:“你想做什么?你会做什么?你还想做呢,你有那个能力吗?”新羽打个呵欠说:“一提到你不想念书我就瞌睡,没意思,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在这儿磨蹭了。我再去地里摘棉花。”说着起身走到院里。义蓉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还在这儿坐着。头疼。”把水喝完去院里的水缸处舀些凉水倒进洗脸盆里洗脸。大门外有狗叫声,至祥虽离开一个月但一听就知道是大品家的大黑的叫声。至祥左手撑着头眼睛有些瞌睡,头一歪一歪的,至祥躺到床上,一歪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夜色的天空黑漆漆的,半空中有零星的手电筒的光亮,一些浮云在头顶上飘着。约五百户人家的沈记村荡漾在夜色里飘来飘去,大黑狗看着门口来往的行人已经叫唤一个小时了还在叫唤,至祥不知该做什么,想打开电视但母亲在家做忙着做晚饭父亲尚未从地里回来,明天下午又要回学校,那个大黑叫得心烦,至祥趁义蓉往小南厨房端茄子条时蹑着脚走出外门直往北3米远的大品门口,大黑正在喘气,看见南面有人来大声“汪汪”叫,至祥咬着牙随手在旁边靠东墙的柴禾垛上抽了一个梧桐树条,北面有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昏暗的夜色里大黑往家略缩身还在吼叫,至祥急跑上大黑前去说:“叫,让你叫。”男人急蹬车拐加快车速往南骑去了。大黑只管对着至祥狂叫,至祥拿起梧桐树枝往大黑打去,吓得大黑往门后跑。 至祥扔下树枝赶紧用手掌拍三声巴掌,大黑愣住,至祥站着只管拍巴掌,大黑看着眼前的人影听得拍巴掌的声音耳熟,听了一分钟大黑直跑上去舔弄至祥的裤脚,至祥弯下身轻轻用手扶大黑的额头,大黑卧倒身体,四肢朝上,来回翻滚。大黑约60厘米高,八5厘米长,黑发的脑袋,长长的嘴巴,深黑色的眼睛上有一双浅黄色的睫毛。大黑四个爪子在地上抓来抓去,又在至祥的裤子上抓来抓去,至祥用右手轻扑裤脚,大黑就一口咬住至祥的食指c中指和无名指,用力咬着,至祥稍感疼痛,用左手拍拍大黑的头,大黑两眼看着至祥就是不松口,至祥笑,大黑的皮肤上一股浓厚的泥土味,至祥笑着在大黑的颈部抓痒,大黑张嘴喘气扭着头,稍过三分钟就触痒,站起来,至祥双手扶着大黑脸,大黑想摇头,至祥偏不想让它动,双手用力夹着大黑的头,大黑口中吐着舌头睁着眼睛看着至祥。 又有三个50岁左右的妇女走着路过。大品和十几个男人骑自行车从南面回来,他们是盖房屋下班回来。大黑一用力便从至祥手里跑出到大品身旁,大品说:“走吧。”十几个男人断续说:“走,走,走。”一分钟十几个男人就穿行而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至祥休学 大品下车看是至祥,喜笑说:“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至祥笑说:“刚来,下午来的。”大品笑说:“放假?”至祥笑说:“不是,过星期天。回家一趟看一看。”大品打着呵欠笑说:“累死我了,腰疼。我这还是好的呢,做上工,做下工更累。十天就把手皮换一遍。”至祥笑说:“这个大黑狗倒是挺好的。”大品笑说:“不好,只知道咬人,咬伤了就得给人家看,一针狂犬病疫苗就要130。不干活不知道上学好,顶着太阳一身臭汗一个月磨一层皮就知道什么是干活了。”至祥笑着“嗯”了三声。 新羽从南面骑着自行车驮着一包棉花回来了,自行车“吱哇吱哇”地响,大品说:“到家坐会吧。”至祥说:“不了,我爸回来了。我得走了。”大品说:“走吧。”至祥边说边走了。到门口新羽下车,至祥在后面稍用力推着。到家后义蓉说:“喇叭上喊叫交什么修河费,说是利国利民,百年防水患。”新羽停下车子,至祥和新羽抬下棉花,新羽舀水洗手洗脸,义蓉说:“摊到各户,一个人要5元钱,我们就得30元。” 新羽不答话,至祥只在那儿站着看头顶上黑夜的乌云,义蓉说:“吃饭吧,做好了。至祥把馒头端过去。”说着义蓉把饭锅端到堂屋,又返身到厨房把菜锅端到堂屋。新羽在院里洗头发,用凉水稍洗,再用肥皂搓涮,接着用凉水一冲就把头发洗完了。走到镜子前用塑料梳子梳头发,又到东屋换件深黑色裤子,挽起裤腿,用水冲洗脚,走到电视机旁,拿起塑料壶往碗里倒些凉开水,一饮而尽,又连喝两碗,义蓉已把小麦稀饭c茄子菜和馒头放在红色饭桌上,新羽坐在小板凳上抽支烟,烟雾缥渺往上升,20平方米的堂屋里散点着5瓦电灯发出的光亮。 新羽说:“前两个月不是刚交过钱吗?这次还交做什么?”义蓉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说:“那是修路的,就北面那个大道。现在还在修着呢。一个人八元钱。这是修河的。不一样。”新羽大声说:“管它叫交什么呢,不交,他们没钱花了,净找我要钱。我没有。”义蓉大声说:“又不是我叫你交的,你朝我吼什么。爱交不交,查的时候就知道谁交谁不交了,强制执行,不交也得交,把名字贴在村委会门口公示。叫你露脸。”新羽“哼”了一声。义蓉说:“吃饭吧。”至祥坐在黑色小椅子上,三人吃饭。新羽说:“至明是两个星期过一个星期天,上个星期来了这个星期就不来了。”义蓉说:“不来更好。来了也是拿钱,15c20的。”至祥说:“我不想念书了。”新羽说:“为什么?”至祥说:“为家里减轻负担。” 新羽大怒说:“用得着你?你自己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什么没钱,上学绝对有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想上学也没机会。无知的家伙。”至祥笑说:“我是真的不想念书。没意思,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去学习,不是学校给我指定什么我就学什么,而是我想学什么学校就得为我提供什么。若学校不能为我提供,我就离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离开学校不是不学习,而是为了更好地去学习。停止了学业不是停止了学习,而是为了更好地去学习。”义蓉说:“一套一套的。噢,照你这么说,别人都应该不念学了,反正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学校做什么?无用,干脆不用学校了,反正自己也会学嘛。” 至祥说:“学校针对的是全体学生,不是针对某一个学生,我是针对我自己而说的。我不适应,别人可能适应啊。这也是正常的。”新羽说:“那国家还提倡什么上学好c念书好什么啊,是错误的。”至祥笑说:“国家是没错的,是正确的。但对我而言又是不适应的。”义蓉说:“国家是正确的,但对你又是错误的,那还是国家是错的,你是对的。”至祥笑着低头不答。新羽说:“你上了学之后一辈子吃喝不愁,你不上学一辈子就得犁地锄草。你自己回去睡觉时琢磨想想。” 义蓉说:“让他回去睡觉琢磨想什么啊,现在就让他想明白。你看这农村的人,骑着自行车‘咣铛咣铛’的,不是搬砖抱瓦就是和灰掂泥兜子,让你上个学你还嫌怨呢?现在你爸想上学就只怕没人供应他上学,你有这个条件,好不容易考上个学校,怎么?不上了。你对得起谁?你谁都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自己不说,你连你爸妈就对不起。你若上学,毕业后分配到机关单位,每天上下班,一天八个小时,风刮不着雨淋不着,坐着小汽车,走在大街上人人看得起。你若不上学,你想吧,连你爸妈都看不起你,谁还会看得起你?长大后,成个家就没那个家的女孩愿意嫁给你。你自己想吧,看你妈说这话有一句是害你的?完完全全为你一生着想。” 至祥笑着端着小麦稀饭说:“喝饭,我太饿了。”说着趴在饭碗边喝起来,泪水已顺着脸颊流到饭碗里又喝进口咽下去。新羽说:“你如果真不想念书就不念,这不是逼你的。还是那句话你想念就念,不想念就不念。这是你的自由,家里不逼你。”至祥说:“我没什么说的。”新羽说:“那就不念学了,回家种地吧,也为家里减轻负担。一年可是省五千元钱呢。家里一年收入也不过是两千元钱,供你们三个念书确实吃力,我可是拿着十年的积蓄供你们三个读书,你们三个还不说我好,我这是图什么?我不供你们念书我也省心省钱省力。算了,不念学了。我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到大了不要怨你爸妈不供应你念书就行,我也知足了。” 至祥心里一高兴泪水又止不住流下来了。义蓉斜眼看着心里气极,又不想说出口。新羽笑说:“我心里有一个重疙瘩,一下子去掉了,心里轻松了许多,来,喝几口酒。”说着去东屋床下面拿一个塑料壶里装的四条河迷你香酒厂出的散酒,走到东屋床沿觉得双腿无力,坐下就不想起来。义蓉在堂屋饭桌前坐了一小会没有食欲就到东屋去了。至祥自觉没趣,脸色绯红,不知如何收场,一个人潺潺地坐在黑色小椅子上。过了半个小时至祥长呼了一口气熄灭电灯去床上睡觉去了。 新羽拿着塑料杯倒了约三两散酒,一口气喝下去,胃里辛辣,又倒半斤,喝了一大口,才猛然醒觉这是白酒,摇晃着身子去厨柜下面捡了三个黄瓜,去水缸处冲洗,边走边吃黄瓜,走到床边,义蓉推门进来说:“哼,还有心喝闲酒。没事干,喝吧,喝了就什么不知道。”新羽喝口酒说:“你有本事你去说通他念书。他是个死脑袋,你又何必理他,明天让他该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让他回学校去,不要让他在家里呆着。”义蓉坐在大椅子上说:“至祥说要多少钱?”新羽说:“要多少钱给他拿多少钱,不能让他在家里胡混。”义蓉说:“150,够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往后不要让至祥星期天回家了,一个来回就得二三十元钱,他的路费就够他吃十天。” 新羽说:“四姑家添了一个小孙子,要办12天,是25号,今天是几号?”义蓉翻开日历本查看说:“今天是16号,再有一个星期,八九天。谁告诉你的?”新羽说:“新绘说的。我在地里摘棉花,他路过说他昨天去四条河村卖陈玉米,顺便到四姑家看四姑,四姑的二儿子肖天辉刚一个儿子,才三天。四姑说亲来通知咱们,刚好新绘去了,就让新绘给咱们这几家捎信。”义蓉随手翻着日历本说:“陈玉米多少钱一斤?”新羽喝口酒说:“五毛六,五毛七,五毛八,现在刚收了玉米,价格自然低。”义蓉扇着鼻子说:“一股酒气。你喝酒倒不如不说话,说话就有酒味。”新羽笑说:“喝酒没有酒味,难道有醋味?给他捎什么去?” 义蓉说:“能捎什么?人家捎什么咱们就捎什么。随大溜。30个鸡蛋,20元钱的看钱,一件小孩衣裳。”新羽喝了口酒“哈哈”三声,义蓉说:“那散酒不知假不假呢,喝多了就能毒死人。”新羽说:“我买这散酒保管是好的散酒,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有些辣。你给我弄些菜,我好边喝酒边吃菜。”义蓉说:“什么菜?火都封了。晚上炒的茄子菜吃不吃,吃就给你端来,还在堂屋的饭桌上放着呢。我也没收拾饭桌。”新羽忙说:“吃,吃,吃,晚上气得我就没吃饱饭,可以说没吃饭,我还饿着呢。快给我端些茄子菜和馒头来。再把饭给我端一碗。”义蓉边走边说:“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买豆腐 第二天早晨约6:30新羽在约1八立方米的猪圈里掂翻破塑料袋,西墙角积着一堆纸箱,义蓉在院里把黑色棉袄拆开说:“这个棉袄还是咱爸年轻时买的棉袄,过春节,十三元半,都30年了。”新羽说:“那会这个棉袄就值钱了,十三元半也值钱。现在这钱都不值钱了。”义蓉说:“拆洗了吧,有买烂棉花的时候把这破棉花卖了。”新羽手里掂着一个缺角的塑料袋说:“那可不是棉花的,那是羊毛的。破棉花能放30年?那时多是军装,军队发的。咱爸托在部队当兵的榜三叔买了一套。”义蓉说:“猪圈里那些塑料袋不知还能用不能用。再缝补。”新羽笑说:“这还能用什么?卖了。”义蓉拿着剪刀说:“现在塑料袋多少钱一斤?”新羽说:“不知道,得是一角吧。”义蓉说:“一角不卖给他。得一角五,最少也得一角三。纸箱呢?”新羽拿着一个破口的塑料袋说:“不知道,我最近没卖过纸箱,不知道价钱。”义蓉说:“纸箱得是二角五,城里都是卖三角,咱们这是便宜的。那个收破烂的也不来了。” 新羽只顾把断线破窟窿的塑料袋扔到猪圈外的长针叶草的墙角处。至祥从屋里走出来到水缸旁舀水洗脸。新羽看了至祥又低头掀麦秸说:“把猪圈空出来,冬天喂十个猪。”义蓉笑说:“喂得多挣的钱多,喂二十个。现在喂猪都是赚,很少有赔的。三枫家仅喂猪一年就挣了一万。”新羽说:“三枫一次就喂三十多个猪,一年喂三次,一个猪最少也挣一百。他是幸运,没有遇到猪瘟,若遇到猪瘟,非赔才行。咱也喂三十多个猪。现在猪价是多少?”义蓉用牙咬断黑线说:“不知道。”新羽说:“大品说‘三枫家买那一窝三十多个猪,二十斤,一个小猪95元钱’,不知是直的是假的。”至祥走过来说:“喂二十个小猪?这么小的猪圈喂不了二十多个猪吧,喂五个猪,猪长大后也要挤着打架争食吃。”新羽‘哼’了一声说:“噢,猪圈是死的,人也是死的?把猪圈往东建就行了。”义蓉说:“再在东面建一个也行。反正也是要喂猪。那些陈玉米得晒吧?”新羽往里趟着走说:“得晒。抽空吧,现在干什么都忙。”义蓉放下剪刀说:“那得赶快晒了,不晒就发霉。后天吧,后天不是没事吗?”新羽长着口气说:“知道了。” 说着又捡起一个潮湿泛白的纸箱细看一分钟说:“噢,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盛西红柿的纸箱。”义蓉看着发笑。新羽笑说:“你忘了?就是去达化买尿素的回来的时候捎的一箱。就在至祥去学校前两天把纸箱扔在了猪圈里,这至祥从去到回来才一个月箱子就发霉了,真不是个好东西。”义蓉说:“把湿箱子扔在墙角处,又不见太阳,肯定发霉。”至祥只顾看着发笑。新羽用力把一些四方纸箱按成长片,至祥说:“不用咱们收拾,你只管让一个收废品的来,他自然就给收拾。”新羽说:“让人家收拾什么,咱们自己收拾一下就算了。呃,这是什么?”说着把麦秸轻轻翻开只见麦秸上面露出一只大老鼠和九只小老鼠,大老鼠‘嗖’的一下就跑到墙角处又跑到了墙外。义蓉说:“好哇,天天找,在这儿把你们这些坏东西找到了。”至祥笑说:“我来看看。”只见九只小老鼠红色皮肤,白色绒毛,没有挣开眼睛,每只老鼠约6厘米长,‘吱吱’地叫着。至祥笑说:“这老鼠出生还不到十天,这么小的老鼠吃什么?” 义蓉走过来说:“不管它吃什么,赶快把它扔到南坑里。”至祥急说:“扔了它们做什么?”新羽大声说:“不扔你喂养它们?你怎么喂养?你快拿去吧。”至祥‘哼’着说:“我又没说要喂养它们。”义蓉大声说:“那还不快点扔掉。一边站着去。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至祥走出猪圈,新羽说:“把西面墙角的铁锹拿过来。”至祥张着口说:“噢。”走到西面把铁锹拿来递给新羽。新羽双手轻轻用力就把九只小老鼠铲到铁锹上,走到门外往南走约50米到十字路口处又往东走,再走约一百米就是大坑,确切地说这个大坑也不叫南大坑,南大坑在村子的南面,从这儿还要往南走约350米,这个大坑在村子中间偏东,应叫中大坑,只是因为这个大坑在新羽家南面,所以新羽义蓉和一些邻居叫这个大坑是南大坑。 新羽走到沈志东家的屋后面,65岁的沈沽风正在拄着拐杖往西走,新羽笑说:“这么早就起来,不早多睡会了二叔?”沽风笑着皱纹层叠说:“睡不着,我去二小那儿看看。二小家的大小帅证明天订婚,今天炸油条,我得过去看看。”新羽停住放下铁锹说:“宏飘家的帅证不是才多大?才16岁吧。不显小吧。”沽风皱着眉头说:“16还小?早订婚早当家。”新羽说:“念初三?”沽风说:“念初三。明年中考,也不知能不能考上。”新羽说:“对方女孩多大?”沽风笑说:“也记不清。听宏飘说是17岁,比帅证大一岁。”新羽笑说:“女孩比男孩大一岁好,能照顾帅证。得炸二百斤油条,他两个姑妈,还有一些什么亲戚。”沽风笑说:“得二百斤。一大早忙什么?铁锹里是什么?”新羽笑说:“拾掇猪圈。收玉米时弄坏的破塑料袋c霉纸箱什么的,积得天多了就发霉,得收拾出来。等换碗的来了换几个碗。你说这老鼠在那不好呆偏呆在猪圈里,一捉就是一窝。你看,还不到十天。”说着端着铁锹给沽风看。 沽风笑说:“喂我家的老猫吧。老猫生了也给你们一个小猫。”新羽笑说:“喂猫做什么去?我还不够为它操心。不喂。你若想要只管拿走,扔了也是白扔。我给你送家去。”沽风笑说:“不用。你看那南墙角是不是一个红色塑料袋。”新羽走过去捡起塑料袋说:“就是。”说着把九只小老鼠一下全倒在塑料袋里,九只小老鼠挤压着‘吱吱’作响。沽风接过塑料袋笑说:“又是一顿饭。现在这家猫比主人吃的还要好,隔三天五天就是一顿肉,咱们一个月也不过是一顿猪肉。”新羽笑说:“要不就叫宠物了。宠物就是宠物。得给他肉吃。”沽风笑说:“我先把老鼠送回家回家,一会再去二小那儿。”说着往东走。 新羽往家走,走到家门只见义蓉正在买豆腐。豆腐人说:“一斤豆子一斤三两豆腐。”义蓉说:“能不能化到一斤半豆腐?”豆腐人说:“不能。卖豆腐的现在都是这价,不可能给他便宜给你贵,也不可能给你便宜给他贵。”新羽走过来说:“前三天还有一个卖豆腐的说是一斤半,你只给一斤三两,你也太扣了。”豆腐人笑说:“那你买他的豆腐,我这卖的就是一斤三两。”义蓉说:“钱怎么买?”豆腐人笑说:“11元一斤。”新羽笑说:“算了,用钱买,一元钱一斤,总可以了吧。”豆腐人笑说:“我已说过了,是11元,不是1元。还价没用,也不用还价。”瑞品从北面走过来说:“豆腐怎么卖?”豆腐人笑说:“一斤三两。”瑞品说:“别人都是一斤半,你怎么一斤三两?”豆腐人笑说:“都是这个价。”新羽说:“前三天还有一个卖豆腐的说是一斤半呢。到你这儿就涨价了?” 瑞品掀开白色纱布用得时间较长而带灰黑色的纱布说:“一个大锅里面豆腐皮揭了几张?”豆腐人笑说:“揭了三四张吧。”瑞品笑说:“像这种豆腐,外表带浅黄色,不是纯白色,豆腐皮又薄,不是较厚,一个锅里最少也得揭七八张豆腐皮。豆子主要是豆浆,好东西都在豆腐皮里,你把好东西都揭走了,留下些东西做成豆腐。而且我还敢说你这豆腐不是今天的,有昨天的,至少是昨天的。”豆腐人笑说:“我只是卖豆腐,现在还不做豆腐,我哪知人家揭几张豆腐皮?我这都是今天的,也不都是,大部分是今天的,有一两板是昨天的,但只要不是这两天做的,我们宁肯自己吃了也不会卖的,这个我敢肯定。” 瑞品笑说:“回去跟你那产豆腐的人说,就说豆腐皮都让你们揭走了,留下不好的东西做豆腐,弄得卖豆腐的脸上不好看。你不是四条河乡的吧?”豆腐人笑说:“济无乡的。”瑞品笑说:“济无乡的?哪个村的?”豆腐人笑说:“你问这做什么?不是本村的不让在这儿卖豆腐?经河村的。”瑞品想了一分钟笑说:“张改柱认识吧?”豆腐人笑说:“你认识改柱?他是东面的,我是中间的,大概一里路吧。”瑞品笑说:“在达化县医院盖东楼的时候认识的,他是下工,我是上工。在一起呆过两个月。”豆腐人笑说:“改柱还在村子里盖建筑,这几天也没见过他。算了,一斤半就一斤半吧,这是碰见自己人了,但你给别人说的时候就说一斤三两,要不然我们卖豆腐的起早贪黑也不容易,靠卖豆腐挣钱,也挣不了多少钱。”义蓉笑说:“那是。跟别人说就说一斤三两。”新羽笑说:“你那隔两天三天的豆腐不要自己吃了,你送到这来便宜些就能卖了。”说得四人‘哈哈’大笑。新羽和瑞品各换了三斤豆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争吵 豆腐人走后,瑞品笑说:“至祥回来了?我昨天晚上见他了,他在逗大黑。”新羽说:“他是闲着没事干,吃饱撑的。”恰巧至祥从家里走出来。瑞品对至祥说:“你不能像你大品哥,你大品哥一辈子就是一个农民了,没什么盼头了。能上学就上学,上学是个出路,走出农村去城市上班,不要跟黄土地打交道。”至祥笑着点头。瑞品笑说:“在学校好好学,不要调皮旷课,争取拿奖学金,能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就减轻一点负担。”义蓉说:“他懂什么?什么都不懂。”瑞品说:“等你做了大官,连我也跟着沾光。”至祥笑着。新羽说:“盼着吧。”瑞品说:“快。再过个三年五年,就能到单位上班。到时候我跟着你到你们单位开车。”至祥只顾低头笑着。 瑞品说:“四老姑家添了一个小孙子,知道吧?”新羽说:“昨天刚听说,要早知道就早去看人家。”瑞品说:“25号办12天,我爸让我问你咱们这几家怎么去?”新羽说:“能怎么去?你爸拿主意吧。你爸怎么说?”瑞品说:“正是让我和你们商量。他这几天腿疼,25号也不知能去不能去?”义蓉说:“去看医生了没有?要不要紧?最好去看一看医生。”瑞品说:“他那是老毛病,两腿一到阴天下雨就疼,中药西药吃了一堆就是不顶用。还有高血压,整天得吃药,你又不是不知道。”新羽说:“该去也得去。老毛病,不要紧。”瑞品说:“你和他们商量,我还要去上班,七点半该走了。”新羽说:“我与他们商量之后就告诉你和你爸。上班去吧。”说着走回家。 义蓉说:“白面稀饭c馒头c再炒些豆腐。不行吗?”新羽笑说:“那才好呢。好多天不吃煎豆腐了,多用些油。”至祥说:“到下午跟我一起去学校给老师说清吧,不要太大声,也不要与他们吵架,他们是会退钱的。”新羽一愣说:“退什么钱?谁退给我钱?去什么学校?你自己该去哪儿就去那儿,不用跟我说。”至祥大声说:“昨天晚上不是说好的吗?”新羽边走边说:“说好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至祥‘哼’了一声说:“你说给人家说的,我没心思念书了,想退学。”新羽走到台阶上说:“你以为学校是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回事。”义蓉从南厨房走出来大声说:“你这家伙真不知好歹。就好像你爸妈逼着你喝毒药似的。滚开说话,不要在我面前摆什么臭架子,我看不惯。”至祥连声‘噢噢’。 新羽在台阶上说:“看煤球火旺不旺,赶快炒豆腐吃饭,或者不炒,一会把棉花拉家来。”义蓉大声说:“吃饭吧,昨天晚上还有一点剩茄子呢,凑合着吃吧。我去端锅。”新羽洗手又拿出散酒放到饭桌上,左手倒了半杯约三两,65度的酒精,一口喝下去,‘哈哈’出气。义蓉把馒头端过来放在东角说:“又吸烟又喝酒,你说仅吸烟喝酒就花掉家里多少钱?”新羽愣了一眼说:“你懂什么?”义蓉走到东屋端来茄子菜说:“快点吃,我吃完后去看看妈。”新羽说:“上次不是去了吗?才一个月又去做什么?”义蓉大声说:“我去哪也用你管?在家里呆着烦心,想去那儿。”新羽说:“他家还不如咱们家好呢。至祥呢,用不用喊他一声,叫他吃饭或给他留饭。”义蓉大声说:“他吃饭怎么这么大事?他不来别人就不能吃饭?他来了才能吃饭?一点活都不做,还吃什么饭?”新羽笑说:“是,没必要理他。”说着端起酒杯倒了半杯白酒小喝一口。 至祥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吃饭吧,我来了。”说着左手拿起筷子右手咬了一口馒头。新羽笑说:“想通了?”至祥笑说:“想通了。”义蓉笑说:“想通就好。比什么都强。什么时候回学校?你不是说你还有45元钱吗?再给你八0,以后过星期天不要回家,家里什么都好,不用担心。”至祥边咀嚼馒头边说:“我自己的事应由我自己做主,我不想别人干涉我的事。我不回学校了。”新羽大声说:“什么?”至祥笑着说:“我不回学校了。我高兴,家里也省钱。”义蓉大声吵说:“你有这个资格吗?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杀人就杀人?你想抢钱就抢钱?你还不犯法?你以为你是谁啊?连三个砖都搬不动,别人吹捧你几句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告诉你,别人吹捧你是看在你爸你妈的面子上,不是看在人的面子上。你还不配。”至祥笑说:“是吗?是吗?” 新羽内心发抖大声说:“说说你不回学校的理由吧。你不回学校总该有个理由吧。你干什么事总得有个理由,你说你的理由吧。是家里没钱供应你啊还是你有一个什么硬关系啊。你要说家里不供应你念学,这是家里的不对;你要说你有一个亲戚是,不用念学,直接就能安排工作去单位上班,这也算。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你说你,你想做什么?不想直面吵骂你,你怎么这么无知,是个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上学好,你连个三岁的小孩都不如。实话告诉你吧,你若不念书,外面的人就会看不起你,说什么的都有。” 至祥微笑着面容说:“是吗?是吗?”边微笑边说话边喝白面稀饭。义蓉叹口气说:“该说的话都对你说过了,你也不小了,也懂道理了,很多大道理也不用对你讲,你自己思索思索,看大人有一点是害你的吗?都是为你着想,百分之百为你着想。”新羽喝着一口白酒说:“宏飘的大儿子帅证才多大?跟你一样大吧?不比你大。明天订婚,你若不想念书,咱们也学人家,给你订婚。其实早想给你订婚了,只是看着你在念学,不想对你学业有影响,都说毕业后再订婚吧,这一直往后托,你不上学了,赶快给你订婚。怎么样,你是想订婚还是想念学?你得考虑清楚。给你说不清楚是你爸妈的错,给你说清楚了你不走这条路是你的错,终身是错,一步走错,终身后悔。你爸你妈也不逼你。”义蓉喝口饭说:“你学了本事是你自己的,是给你自己学的,不是给你父母学的。等你做了大官,父母只是享你点什么福?吃你点,喝你点,也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至祥低着头,只顾咀嚼馒头喝稀饭,胸中有翻江倒海般的气旋,只强忍在心里。义蓉大声说:“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不会吭声了。还是在装算。”至祥呼出一口气说:“我没什么可说,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回学校不回学校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让你们干涉也不需要你们干涉。”新羽冷说:“你这是早想好了,那你明说不就得了吗?还在装什么?我最看不惯装算的那一种人。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回学校还是不回学校?说明白点,说直点,我文化低,听不懂什么高深的意思。”至祥笑说:“我早已说过了,我不打算回学校了。”新羽大声说:“噢,你不回学校了,交的四千钱元钱就白交了。你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你爸你妈你也不要了,反正一切都是无所谓。不管不要了。”义蓉大声说:“你不要你爸你妈了,你就这么狠心,可你不要你爸你妈,你爸你妈都要你啊。”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至祥一听眼泪早已流了下来。新羽提着散酒壶对着壶口一口气喝了半斤酒,胸腔里一股向上涌的酒精味。早晨的太阳照射着黑色的瓦屋顶,桔黄色的枣树叶飘落满地,枣树多是只剩些细黑的长枝,五只麻雀围着一个破裂的红枣啄来啄去,一阵西风吹过,五只麻雀‘扑棱棱’地飞到南面的瓦屋顶上,又飞向南面的椿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至祥请假 沉默了半个小时,谁都没有说话,新羽的内心由激动逐渐变为平静,至祥一个约03斤的馒头已吃了约一个小时,还有一点没吃完,口里还在咀嚼着。义蓉笑说:“这又不难事,不是大问题,你们看着办吧。我头疼,想去睡一觉。”说着起身走开了到东屋。新羽笑说:“你先看书看电视,想做什么先做什么,下午给你一个说法。”至祥笑说:“越快越好。”新羽大声说:“下午你就等不及了。等着吧。”说着起身走开走到门口又回身把散酒拿走了。至祥心里害怕却发自内心的高兴,不管怎么说,总算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不仅要说出来还要做到,我能做到吗?走一步是一步,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要坚持。 义蓉扶着床铺坐下,拿起暖瓶忽觉右手手软,暖瓶沉重要掉在地下,赶紧猛用力握住把柄,稳稳地放在桌子上。义蓉心里吓了一跳,新羽走过来倒一杯热水给义蓉。义蓉说:“他是铁了心了,你说怎么办?”新羽说:“那也不能让他不念学,要不要跟你大哥说一声。”义蓉站起来说:“我去给他打电话。”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外到瑞品家,恰巧瑞品家锁着门,义蓉用力敲了三分钟的门,里面没人。义蓉又急往北走到约一百米远的邓办猛小卖铺,身上没带钱,办猛是个65岁的小老头,正在把里屋放的酱油搬到外间。义蓉跑得快喘着气说:“电话呢?在哪儿?打电话。”办猛忙指着报纸上的红色电话说:“有急事?快,在那儿呢。”义蓉略想三秒就拨通义经家的电话,但电话就是没人接,一连打了三分钟,还是没人接。办猛撇着白胡子说:“家里没人,没人接。出去了吧。他没有手机?”义蓉猛醒神说:“有。我想一想手机号。”又拨手机号,偏又关机。又连按三遍持续了五分钟,还是没人接。 办猛笑说:“他可能在忙,没开机。”义蓉叹口气说:“打不通不要钱吧。”办猛放下酱油说:“打不通不要钱。”义蓉急忙走回家,新羽忙问:“他怎么说?”义蓉说:“没打通。你怎么净是酒气?快说怎么办吧。用他的时候他就不在了,不用他的时候他就在烦着你。你快说话啊?不要在那儿皱着黑脸。”新羽回到东屋坐在椅子上说:“不知道。我心里乱得很。要不就先给至祥请假一个星期。在一个星期里再想办法。”义蓉大声说:“给他请假三天就行了,还给他请假一个星期做什么?给他请假三天吧。”新羽大声说:“给他请假三天有什么用,来回就要一天。”义蓉大声说:“那你就在那儿住上两天。等事情办完了再回来。” 新羽大声说:“什么都不懂。”义蓉说:“你去地里拉不拉棉花了?”新羽大声说:“地里棉花都让别人偷走了也不去拉它。让别人把它偷走吧。省摘省拉了。”义蓉大声说:“你也不用要钱了。反正都让小偷偷走了。我喝点高血压的药,头晕。再睡一会儿。”说着去床边的写字台上倒了一杯热水,热水已不是较热,约三十度,拿了些药含在口里用水冲带着咽下去,又把枕头竖起来躺在床上。新羽径自一个人走出家门到外面去了。义蓉一觉醒来已是接近中午11:30,赶快起床想做饭。走到堂屋,掀开锅盖只见里面蒸熟着一小铝盆大米,大米溢散着香甜味,略带糊味和干气。义蓉走到南厨房,只见至祥正在往菜锅里浇油,义蓉说:“你做的饭?” 至祥说:“我在家闲着没事,就想起做饭。蒸的大米,锅底加的水可能少了,大米有些干。”义蓉说:“炒吧,炒的什么?豆腐?哎呀,你切的豆腐?你不是用手一块一块扣下来的吧,一块大一块小的,都是这。”边说边用筷子挑翻着豆腐。油在锅里‘滋滋’响,至祥端起豆腐碗把豆腐全倒在锅里,用小炝锅铲子轻轻拨动。新羽从外面回来,义蓉走出去说:“去哪儿了。”新羽说:“去三铺家看人家打麻将了。”义蓉说:“你倒是挺轻松的,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新羽说:“天又热,太阳这么毒,去地里拉棉花?晚一天拉也不要紧,人家谁家没有棉花?都有。谁偷谁的去啊?我还想偷他的去呢。没人偷。做熟饭了?” 义蓉大声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新羽笑说:“吃是大事。你干活不干活都得吃饭,不吃饭就得饿着。”说着走到厨房笑说:“今天谁做饭?你做饭?稀奇啊!”至祥说:“我在家闲着没事就想起做饭了。蒸的大米,我已端到堂屋了。”新羽看着热菜锅大声说:“你这是在煎豆腐?大的像拳头,小的是碎末,小的炒糊了,大的还不熟呢。你快让开吧,不用你做饭,我做。让开吧。” 至祥看着豆腐有的高1厘米长15厘米宽1厘米,有的高15厘米长2厘米宽03厘米,豆腐的四角或散或缺,义蓉走进来说:“他切的时候就是一点一点切的,不是一块都切下去。哪有那样切豆腐的,都是一块切下去。快是一个大学生了,连切个豆腐都不会。”新羽说:“叫你让开不是说你的?”至祥站直腰说:“我做吧,我想做呢。”义蓉说:“你做饭不要浪费我的豆腐就行。”新羽张大嘴说:“你不是把豆腐全都切了吧,那可是三斤呢,切了这一小点?”至祥铲着豆腐说:“没有,你看也能看得出来,三斤豆腐哪会只切一碗?只切了一小点,还有一大半没切呢。”新羽说:“快加水,不加水豆腐就糊了。不能煎豆腐了,炖豆腐吧。”至祥站在那里硬是没往锅里加水。新羽走上前去端起菜锅旁边的铁水壶往锅里倒一斤水,说:“真是的,教你好你真不知道什么叫好。”义蓉说:“你想通了没有?念书还是不念?随你便。” 至祥说:“不想念了。”新羽说:“这样吧,咱们也不说念也不说不念,咱们先请假一个星期,试一试不念学的滋味。如果一个星期后真的不想念就不念了。”至祥低头不语。义蓉笑说:“这个想法好,也不说念也不说不念,你先试着,一点一点来,是不是。什么事都得一点一点来。你今天请假,明天就不用去学校。”豆腐汤往上涌滚,至祥往豆腐锅里加了些咸盐c味精c酱油和醋,用铲子搅一搅。新羽说:“你若是同意呢,下午我就跟你去学校,就下午。明天就能跟学校请假,明天下午就能回来。这个是真的,不骗你的。但家里也不勉强你,你若是一下子真不想念书,咱们就另外说。你想怎么办?说说你的想法。” 至祥笑说:“我没什么。”义蓉笑说:“这就对了。先请假几天,是吧,过了这几天,再说别的。一步一步的来,也不说念也不说不念。这样就好。”至祥笑了笑。厨房里很热,三人早已是汗流满面,新羽对义蓉说:“你快去替至祥,别热得孩子了。这么热的天,三十度,你还嫌热,他就不嫌热?”义蓉走上前去说:“你快去堂屋扇电扇,我来炖豆腐。”至祥拭着汗说:“我不热。”义蓉夺过至祥手中的炝锅铲说:“你快去歇着,我来炖豆腐。”至祥站着笑说:“我真的想炖豆腐,你教我炖吧。”义蓉把铲子放到碗里说:“炖豆腐吧,这菜太少,得多一些。再加些豆角c粉皮什么的。咱还有冬瓜c木耳没有了?”新羽说:“不能加冬瓜。可能还有木耳,我去看看。” 义蓉又往锅里加了些豆角c青椒c木耳c粉皮,新羽边看煤球火的火焰边说:“豆腐不怕炖,让它炖吧,火还行。”至祥笑说:“我做完饭看着火苗小了,我又添了一块煤球。”新羽大声说:“你又添了一块?不用添,一块煤球就能做饭炒菜。”义蓉说:“添一块就添一块,做得快些。”至祥说:“一块煤球就行了?”义蓉大声说:“两块也行。没事的。快去洗脸去吧,屋里真的很热。我也出去,让锅炖着吧。”说着拭汗。新羽至祥二人拭着汗走出南厨房。下午长途汽车又开到了随州站,新羽和至祥下车,新羽说:“你们学校不让外人住了吧?”至祥说:“不知道。可能叫住可能不叫住。去问一问吧。”新羽说:“跑着还是坐车?”至祥说:“跑着啊?可是有一千米呢?天又热。坐公交车吧。2八路c105路c35八路都到学校南面20米的站牌下停车。49路也可能停车。”新羽说:“两里路算远啊?没走过路。走吧,顺便看街。又没提什么沉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新羽到校 一辆35八路公交车开了过来,两人从35八路公交车边走了过去,大街上人来人往,车辆穿梭,西面的夕阳照着两旁的榕树,落下些许斑点。至祥心里着急,想走快,但身体疲软,步伐沉重。新羽东张西望,心里却空虚。两人走了约半个小时到了随州卫校大门口。新羽大声说:“去办公楼,看有没有人办公。”至祥说:“东楼。”校园里三个女学生正在花坛边看秋菊,新羽跑到台阶上,走进东楼,往里进时,一个60岁的老头从窗户里说:“做什么?找谁的?”新羽说:“今天办公吗?”老头说:“不上班,昨天不上班,今天不上班,明天再上班呢。你找谁?”新羽说:“学生家长,找教师。”老头笑说:“都不上班。明天来吧。”新羽说:“学校管住吗?”老头大笑说:“学校不是旅馆,哪会管住?你是哪儿的?”新羽笑说:“盘州的。能不能管住?”老头说:“不管住。不管谁来都不管住。你也不想想,学校是教学单位,不是住宿场所,不管住。”新羽大声笑说:“我们大老远的来,管一晚上吧。”老头大声说:“不管从哪儿来,都不管住,我已说过三遍了。要找人明天来。”说着把窗户关住。 至祥从外面进来说:“快走,不在这儿。出去坐吧。先到我宿舍里。”新羽说:“还是那个地方?”至祥说:“是。”新羽走到宿舍,富山在躺着看书,海洋坐在床边泡脚,海洋说:“找谁?”至祥从后面进来说:“我爸。”海洋和富山笑说:“叔叔好。快,里面坐。”新羽坐到里面的床铺上,海洋穿上拖鞋去倒洗脚水,富山从床铺上下来说:“什么时候过来的?”说着倒一杯凉开水给新羽。新羽接过来笑说:“不渴。刚下车。今天晚上不上课?”富山笑说:“不上课。明天上课。”至祥走过来指着东南面靠墙的床铺说:“这个是我的。上面是思正的。那个上面的是富山的,刚才出去的是海洋,一推门就是他的床铺。你坐的是编格的。”新羽笑说:“你快换身干净些的衣服,或者洗脸洗脚。”至祥笑说:“知道了。”边说边从灰色包袱里拿着衬衫c长裤c袜子,端着塑料袋往洗漱间走去。 新羽笑说:“你们家里活忙完了吧?”富山笑说:“我没回家。家里打电话说忙完了,玉米花生都收家了。小麦也种在地里了。也没什么活了。”海洋从外面回来说:“闲着没事就在泡脚,打发时间吧。”新羽笑说:“一个班级一个寝室有个什么事都互相照应着些,你帮助我,我帮助你。”海洋笑说:“这是应该的。在这个寝室里,谁也不会吃亏受委屈,我们这几个人跟至祥都是要好的。” 新羽说:“可不能打架,自己人不打架,也不要跟外面的人打架。”富山点头笑说:“是。谁都不跟谁打架。有时间还想多念会儿书呢。”新羽笑说:“你们寝室也不是很大,睡八个人挤些吧?”海洋笑说:“都是这样。睡八个人放个书包洗脸盆都显挤。办点什么事都不方便。”新羽笑说:“至祥在学校里没犯什么错误吧?”海洋大笑说:“没犯。什么错误都没犯。他能犯什么错误?一天到晚读书写字,别人叫他出去玩他也不出去。”富山笑说:“他也不去网吧,也不参加同乡会,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一个人呆着。有一次我问他喜欢什么,他说‘喜欢一个人静一静,来回的走来走去,散步。’你说像他这样的人会犯错误?”新羽喝了三口水说:“没犯错误就好,我害怕他在学校惹事。他们那几个人呢?”富山笑说:“有的去亲戚家,有的去书店,有的去逛街。我们两个嫌天热就没去逛街。” 思正和五楼52八房间的三个同学吃着雪糕回来,思正笑说:“这是谁?”富山说:“至祥的爸爸。”思正笑说:“哎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新羽说:“刚过来,还不到半个小时。”思正对那三个同学说:“你们先回去吧,晚上找你们玩。我现在有事呢。”那三个同学笑着走五楼去了。思正掏出烟递过去说:“也不知道你抽不抽烟?”新羽笑说:“抽烟,就是在这学生宿舍,不好抽烟。”思正笑说:“什么宿舍不宿舍,你就当是在自己家就行了。抽一支吧。”富山笑说:“我们没事的时候还在宿舍抽烟呢,只要不被老师或者管事的人看见就行。”新羽还是不好意思抽烟,思正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三口说:“没什么事。”富山说:“我也来一支。”也拿出一支烟点燃吸起来。新羽抽出一支烟点燃笑着对海洋说:“你不抽烟?”海洋笑了笑。思正笑说:“他是好人,不抽烟。”新羽笑说:“至祥呢?他在学校抽烟吗?”思正笑说:“他也不抽烟。”新羽笑说:“他在家抽烟,三天就一盒。” 思正撇嘴皱眉对富山说:“没看出来,至祥也抽烟?”新羽笑说:“什么人都有。”思正笑说:“是我看走眼了。他在学校,说真的,一根烟都没见他抽过。有一次我说‘抽支烟醒一醒脑子’,至祥说‘凉水也能醒脑子,用凉水醒吧。抽烟浪费钱还有损健康。’”新羽笑说:“说是说,做是做。他口里那么说不抽烟吧,却不会那样做。”思正笑说:“你知道后街就是那个我们学校后面那个顺赢街吧,小馒头二两面一个,两角钱一个,五角钱三个。我们吃饭在学校餐厅里面吃,至祥有时或说很多时不和我们一起吃,有一次晚饭时我去找他想看他在做什么,找了大半个学校半个小时在东面垃圾场靠北墙的三棵榕树下找到了他,至祥一个人正在散步,塑料袋里放着那些小馒头,也不能说‘那些’,只有三个,一边放着一袋榨菜,白饭缸里倒了多半饭缸热水。我说‘你能吃得饱?’至祥说‘饥饱无所谓,关键是心静。’我说‘心静就能挡饥饱?是不是要心静就不能要吃饱?’至祥笑着不说话。” 新羽笑说:“该吃饭吃饭,该做事做事。”思正倒了两杯凉开水一杯给新羽另一杯自己喝了三口说:“至祥不好吭声,不善于与别人交流沟通,有什么事自己一个人抗。你说社会这么多事,你一个人能抗得动,我就对他说‘要多交朋友,要有说有笑,不要整天绷着个脸。’至祥说‘多一个朋友不如少一个朋友。’这话,让谁听着都觉得难听别扭,幸亏这是在自己的寝室里,不拿你的错,若是在外面别人早就不理你了,还理你做什么?你都看不起别人了,别人脾气不好的说不定要揍你。” 新羽站起来大怒说:“我去问至祥,在哪一个洗脸间?”海洋和富山忙站起来说:“别急别急。”新羽甩开海洋和富山的拉手走到门外说:“在哪个地方?我去找他。”思正忙站起来走到门外拉住新羽说:“这是学校不是家里,即使犯了错也要按学校的规定办事。咱们说归说,做归做。动口但不动手。”边说边把新羽拉回到刚才坐的床铺边。新羽大声说:“至祥一点事都不懂,一点交往关系都不懂。在家不听家里的话,在学校不听学校的话。你说这图个什么?”思正不吭声递过一支烟,新羽接住烟并点燃吸了两口,富山和海洋坐在床铺上抱着膝,思正自己也抽了一支烟,愣了三分钟。 新羽笑说:“学校附近有什么旅馆吗?便宜些的。”思正笑说:“晚上住宿啊?”新羽说:“晚上得找个地方住?”富山笑说:“顺赢街往东走50米有个客来香旅馆,一晚上有20元的c15元的,还有16人间5元的。”新羽笑说:“我得去看房间。”思正笑说:“有一个离学校最近又免费住宿的地方不知道你住不住?”新羽笑说:“哪里?先看一看?”思正笑说:“晚上你就睡在我床铺上,就住在这个寝室里就可以了,哪儿也不用去。”新羽惊笑说:“就住这儿?那你住哪儿?”思正站起来走到门口按亮电棒笑说:“你不用管我,晚上去五楼和他们那几个人住,或是去网吧上通宵,或是醉倒在啤酒桌上。我这没一定,想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新羽笑说:“学校不查吗?”思正大声笑说:“查什么查?没空学校还想找个空歇几天呢,更何况这是星期天,他们还巴不得多放假几天呢?再说了,即使是查,你只要告诉他们是方思正让你睡在这儿的,他们立刻就不查了。这个你放心。再说他们看到你睡在我床铺上,他们自己心里也有谱,也不敢乱来。而且我也会和他们说一声的。晚上20点锁大铁门,但是只要你有事想出去或晚回来,你和门卫说一声就能从北面的小窄铁门出去或进来。” 新羽笑说:“谢谢啊。”思正笑说:“这是什么话?大家出门都不容易,有个什么事互相照应互相帮忙是应当的,没什么可谢的。”正说着至祥从外面端着洗脸盆回来,新羽笑说:“我晚上就在这儿睡。”至祥惊说:“在这儿睡?睡哪儿?”新羽指着思正笑说:“睡他的床铺上。”至祥说:“那思正睡哪儿?”思正说:“你不用管我,我睡哪儿也要向你汇报吗?你爸只管在我的床铺上安心睡觉,没人会打扰他的。他就是在我的床铺上睡一个星期也没事。”至祥说:“在外面睡不是挺方便的吗?”新羽笑说:“在学校里睡更方便。”思正对至祥笑说:“你不懂。好了,五楼还有几个同学在等我,我先过去了,有事去五楼找我。”新羽笑说:“你过去吧。有事就找你了。”思正拿起桌子上的烟笑着走到门外,男生宿舍楼里人声鼎沸,女生宿舍楼里灯光通明,校园的花坛边有五对男女生每对男女生都在说笑,大门口三辆红旗轿车急驰而过,头顶上夜色浅黑,一片阴云浮沉着,思正弯腰年扑着双腿裤上的尘土,一站身往五楼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至祥请假 第二天1的早晨六点钟,至祥左手端着绿色塑料茶杯漱着口说:“一会儿我就把衣服收拾了。被褥用带走吗?”新羽用凉水冲洗着脚说:“把衣服带走就行了,又不是不上学了,不用带被褥。别人问起为什么请假时就说‘你奶奶病了,想回家照顾你奶奶’。”至祥说:“昨晚海洋问我时,我就说有事需要回家。我想了一晚上,若请假最好请时间长一些,若请一个星期,我嫌时间太短。”新羽笑说:“时间长了你也太聪明了,你想过头了。你妈说给你请三天假,我说‘三天假仅来回就要一天,给你请一个星期。’你还嫌一个星期短,那不如不请假了。”至祥说:“请一个月吧。我真的很想请一个月。”新羽大声说:“不行,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至祥不吭声端着洗脸盆回宿舍了。 七点钟的时候至祥去念早读,新羽一个人在宿舍里,乌云夹着西风飘落着些许雨滴,东北角的三棵榕树褪掉了大半的黄叶,一辆黑色桑塔那停在校园里,谷校长走出来又急走进东面的办公楼。新羽心里空荡荡的,一个45岁姓张的管理员拿着一份报纸路过415房间看见新羽说:“你在这儿做什么?”新羽忙说:“我是至祥的父亲。至祥去念早读了。”张先生说:“那就是来找人的。在门卫处登记了没有?”新羽不知什么门卫,只说:“登记了。”张先生说:“在楼道宿舍里不要乱跑,不然丢了东西得要人负责的。”新羽笑说:“知道了。” 张先生走了。听东楼一楼传达室的的老头说到八点钟五班的班主任冯玉兰就来了,新羽在等待着八点钟,还有半个小时,心里有些乱,又有些烦和急躁。新羽回身躺在床上,慢慢闭住眼睛,口里呼着长气,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渐渐地他觉得他与别人争强斗胜的心消减了许多,但又急速想做公务员当大官。外面响起“呜呜”的警车的警迪声,新羽想让至祥念卫校,至祥不想念,新羽强力推着至祥去念书,新羽不想逼得至祥太紧,他总觉得直觉告诉他若逼得至祥念书太紧会有一种适得其反的感觉,虽然新羽从根本上否定这种直觉,但这种直觉却令新羽害怕,新羽不想去想这种直觉,但已想了就难以放得下。睡梦是最轻松的,可以无忧无虑,而且是平等的c没有法律限制的,纵然在睡梦里杀人放火也是无罪的,新羽闭着眼睛不想去想现实,现实中,进,是困难的,想让至祥安稳念书,容易吗?那退呢?不如答应了至祥,去请一个月的假。真的去请一个月的假吗?请了又能怎么样?没什么。事实就这么简单,只要退一步去想生活和问题,你总会感到轻松愉快。 电铃又响了,响了几次了?是一次还是两次?下课还是上课?新羽急忙下床走到楼道去看校园,学生都往教室里走,这是上课的铃声。已打过一次下早读的课的铃声了,八:15上课,回头看宿舍的大表,已是八:15。新羽赶快往外下楼走,至祥已迎面上楼来说:“快走吧,我刚才看见了班主任,现在可能在办公室里。”新羽说:“快走。”至祥说:“第一堂课是数学,上课铃响时我看见数学老师进教室了,我没去上课。”新羽急说:“先办正事要紧。”两人去东面办公楼二楼。 至祥走进从北往南查第三个办公室笑说:“老师。”冯玉兰正和另一个女教师说‘一场秋雨一场凉’的事,看见至祥过来说:“你怎么不去上课?跑这儿来做什么?”新羽进来,至祥笑说:“这是我父亲,这是班主任冯老师。”玉兰笑说:“什么时候过来的?快坐。”说着倒了杯热水递给新羽。新羽笑说:“不渴。工作是较忙的吧?”玉兰笑说:“不忙。你们有事?”新羽笑说:“是这么回事。他奶奶有病了,病得不轻,又想念这个孙子,所以我就想让这个孩子请假一段时间,回家照顾他奶奶,看学校能不能应允?” 玉兰凝眉说:“什么病啊?厉害吗?”新羽说:“老毛病。肺里的病,呼吸困难。又有冠心病c高血压。”玉兰“噢”了一声说:“老年人年龄大了,有个病也是正常,或许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年龄大的老人就想孙子孙女,想孩子们,至祥应该回去一趟。”新羽说:“我就想让至祥回去一趟。请假一个月。”玉兰说:“一个月?你知道吧,两天三天一个星期我可以批给你,但一个月就得需要上报,得教务主任批了算。”新羽说:“那就去找教务主任说一说,越快越好,家里还在急着等我回去呢。”玉兰说:“我跟教务主任联系一下,看他在不在学校,忙不忙?”说着拿起电话按通了电话号码。约20平方米的办公室里有五张办公桌,12张椅子,除玉兰外,还有六个老师在看书写字。新羽喝口水,至祥站着看着办公室。玉兰放下电话说:“教务主任说让我们赶快过去一趟,他在办公室等我们。”新羽站起来说:“那快走。”玉兰站起来说:“走吧,三楼。” 教务主任叫张绍明,三人进办公室时,绍明笑说:“请进。坐。下着小雨还让你从家跑一趟。”新羽边坐边笑说:“没什么。”绍明说:“至祥的事情我刚才听玉兰说了一些,老人家有病,咱们一边治病,一边念书,尽量两不耽误。咱们回去照顾老人家,也是咱们的孝心,这是应该的,学校也是可以理解的。”新羽说:“谢谢。就是回来后课程怕跟不上。”绍明笑说:“这个放心。请假的同学,老师都会给他补课的。不耽误他一节课。”新羽说:“至祥也可能有点病,你给把把脉。至祥过来,坐下。”至祥不情愿地坐在绍明前的椅子上,绍明右手食指c中指和无名指轻轻按着至祥的右手腕,脉搏的跳动传进绍明的右手神经,约一分钟,绍明松开手说:“脉搏跳动正常。就是有些弱c慢,这与个人的身体素质弱有关系。要多加营养。” 新羽说:“那神经有问题呢?他的神经可能也有问题,我是说思维。”绍明说:“怎么说呢?”新羽说:“晚上睡不着觉,做梦时间长。”绍明说:“那是神经衰弱,要增强体力锻炼,注意饮食营养,有稳定的睡眠休息时间,不要劳累过度。”新羽说:“谢谢。”绍明提起笔写一个药方说:“你拿着这个药方去一楼拿几副中药,这是清神健体的几副药。”新羽接过单子看着一些绕笔的看不清是什么的字说:“谢谢。” 绍明说:“让至祥写一个请假条。”边说边递过一个小本和三张复印纸,至祥接过来说:“写什么?”新羽说:“写你请假。”绍明说:“就写你请假一个月就可以了。”至祥把复印纸垫在纸下面,写:请假条今至祥请假一个月望批准。请假人:沈至祥写完递给绍明,绍明看着笑说:“这样写,要写出你请假的理由c时间来。算了,就这样吧。”说着把年月日填写,给新羽说:“你写上:‘带领人’”新羽接过来写:带领人:沈新羽又递给绍明,绍明写了:批准人:张绍明冯玉兰走过来也在‘批准人:张绍明’下面写了‘冯玉兰’。绍明把原稿撕下说:“原稿留在学校,你们三人各留一份。至祥回来后要注意销假。” 玉兰撕下来剩下的三联,三人各拿一份。新羽笑说:“谢谢。”绍明说:“替我向老人家问好。若有什么困难,学校和学校下面的附属医院能解决的,尽管开口。”玉兰说:“替我们向老人家问好。有什么困难不要不好意思,学校帮学生,也帮学生的家庭。”新羽说:“谢谢,等至祥回来,一定让他好好学习,不辜负学校对得他的培养。”三人笑着。新羽说:“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们就走吧。”绍明说:“下雨也走啊?”新羽笑说:“雨不大,能走。”绍明说:“走好。”新羽和至祥走出门外,绍明送了出来,新羽摆手笑说:“回去吧,谢谢。”绍明笑着回办公室了。 新羽走到楼下的药房花65元买了七包醒神补脑丸和十袋大力冲济,又回到宿舍,新羽把一些衬衣c裤子c鞋袜装进大口袋里,至祥把被褥叠放整齐放在床铺上说:“用不用告诉思正他们一声?”新羽说:“告诉他们一声吧,但他们现在正在上课,怎么告诉他们?再说不告诉他们,他们问班主任,你们班主任也会告诉他们的。现在都快10:30了,快走吧,又下着小雨,下午不知道还下不下。”至祥说:“走吧。”至祥抬起大口袋的另一角,新羽说:“不用,这袋子又不沉,我自己一个人提就行,你跟我抬着,下楼梯还不方便。”说着一个人提着袋子往外走,至祥关住宿舍门往楼梯口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奶奶霁英 走到校门外,新羽和至祥都倍感压抑的内心突然间的豁大的轻松,新羽提着袋子走到大门外,小雨渐紧,一阵西风吹过,至祥握着嘴‘啊茄’一声打了喷嚏,新羽说:“没事吧?”至祥说:“没事。步行还是坐车?”新羽本想说步行但看雨加紧就说:“坐车吧。哪一路车?”至祥指着对面说:“就那个站牌下等车就可以了。”马路上车来车往,两人赶快夹在车行穿梭之中横穿马路,走到站牌下,在细雨中等了三分钟才见一辆2八路公交车开过来,急忙坐车,十分钟后到了随州汽车站,至祥下了公交车就感头晕,口中呼着长气,新羽在前面说:“快走。”至祥说:“知道了。”走了30米就感口里酸水横流,随地吐了一口,往前走,一个右臂戴红袖章写有‘检查’字样的约65岁的老头叫住说:“站住。你吐的痰吧。”至祥皱着眉回身说:“是啊。什么事?”老头说:“随地吐痰,罚款十元。”至祥大叫说:“什么?这也要罚款?”老头板着脸说:“这是规定,拿钱吧。” 新羽从南面回来说:“什么罚款?”老头说:“你吐了痰,污染了环境,罚款十元。若汽车站最少五千人,每人吐一口痰,那汽车站早就变成垃圾厂了。”新羽说:“他有病,你看这是拿的药。”说着把塑料袋解开亮出三袋大力冲济,老头摆着手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你只交罚款就行了。”新羽大声说:“他真的有病。”老头大声说:“你是交不交?再不交罚款20。”雨紧了许多,汽车站门上的五杆红绿蓝黄紫五色旗‘呼呼’作响,老头说:“你快些吧,不要耽误我时间,你没看见下雨?”新羽一抹头发上的雨水,从兜里掏出钱包,一看只剩一张一百元的和五个硬币,新羽递过一张一百元的,老头在找钱,西风迎面吹来,老头背过身面朝东找钱,东面一个50岁的穿黑色警服的男人在喊:“老张快些。”老头看了一眼说:“知道了。”忙递给新羽钱说:“看是不是?”新羽看了一眼说:“是了。”老头扭头往东面走了。 至祥内心气涌反胃,新羽说:“快走。”至祥走了30米,看见西面放有一个垃圾筒,急忙跑去,还不到,口里就呕吐在地面上,至祥急忙往南跑去。新羽在后面急追上去。至祥在水龙头处漱了口,新羽说:“上车吧。11点的车。”在行驶中去达化的长途汽车上,新羽笑说:“刚才那个老头找钱的时候多找了90元钱,他把100元的当做10元的找了给我,找了我1八0元。”至祥笑说:“真的?”新羽说:“是真的,不要说出去。”至祥笑着点头。 至祥有两个叔叔:二叔新正和三叔新绘。至祥的奶奶康霁英已75岁,在老家的堂屋里一个人生活着。至祥回家的第二天上午约八点去了奶奶家,霁英正坐在堂屋前的枣树下摇扇子,至祥走过去笑说:“奶奶。”霁英看着至祥一会说:“你回来了。放假了。”至祥‘嗯’了一声说:“放假了。吃早饭了没有?”霁英说:“吃过了。噢,早饭?没呢?我一个人,吃什么都行。你饥不饥?”至祥本来没吃早饭但说:“我刚吃过早饭,不饥。”霁英拄着拐杖扶着墙慢慢走到屋里拿出三张大饼说:“前天你二婶子摊了饼给我送来七八张,我吃了几张,这还有几张,你吃吧。”至祥往后退了三步说:“我都已吃过饭了,现在不想吃。”霁英说:“好歹你二婶子烙的饼,你也尝一尝。”至祥接过饼碗放在砖坛上说:“你的热水呢?我想喝口热水。”霁英说:“暖瓶里还有没有了?你去看一看。” 至祥走到屋里端起暖瓶倒,往碗里只倒了一些水底子和水底子里的水锈,火炉台上的铁水壶发温,把铁水壶提开看见煤球通红的12个眼,至祥把火炉下面的铁盖揭开,把水壶坐在火上,走出外面说:“暖壶里面没热水了,把煤球火抽开吧做热水,也做早饭?”霁英摇着扑扇说:“抽开吧。没热水了吧,我想也没热水了。昨天晚上剩了一点,我喝了。”至祥搬来一个小板凳坐下说:“整天就在院子里坐着,也不出去?”霁英说:“不出去,也走不动,也不想动。”又想了一分钟说:“你那个助三奶奶勤来,前三天吧,还来跟我说话。她说让我去她家坐着,我说我走不动了,不去。” 至祥看着枣树上的黄叶说:“枣都打完了吧。”霁英笑说:“都打完了。前几年这秋天枣树上的枣就让几个孩子打完了,有涛c三形c军,还有你大婶子家的二治几个孩子。生瓜熟枣吃了就吃了,也没什么。今年你助三奶奶说早点把枣打了卖了,强于几个孩子打了吃了,我也说卖了。上个星期吧,有一个枳村收枣的,叫人家把枣打了,卖了,给你助三奶奶五斤吧,剩下的都卖了。枣是多少钱一斤呢?我记不清了,是一元三还是一元四?反正就是这个数,咱这一棵枣树卖了12八5,不到130,卖了还不少呢。”说着笑了起来。至祥笑着说:“枣挂得少,若是打着药,没有虫子吃,枣挂得还多。” 霁英笑说:“家里这枣树都没管理过,它想挂多少就挂多少,也不打药。”至祥笑说:“省事省心省力。”霁英说:“放假多少天?”至祥说:“一个月。”霁英说:“你也没下过地,下地干活的时候少,得下地锻炼。”至祥‘嗯’了一声。霁英说:“替你爸妈干些活。你都大了,不下地干活,让街坊邻居看见该说你不懂事。”至祥说:“知道了。外面坐着凉不凉?”霁英说:“不凉。前几天坐得不凉,天热,一大早起来我就在院子里坐一会,扇着扑扇,这几天有点凉,睡到半夜得盖被褥,冻醒了。坐在院子时这会不凉。”至祥说:“天下雨温度低,现在白天一般是17c1八度,晚上低的时候一般是五c六度。要注意防寒保暖。”霁英说:“昨天下着小雨,我睡了一天,没事干。今天早晨天出太阳了,看来是晴了。天还得热几天,再凉。这是老经验。” 至祥推开西屋的门走进西屋,西屋的南面放一张床,北面有两个铝皮垛,一个垛里放着约1500斤小麦,另一个垛里放着约600斤玉米,紧靠西墙处放着约300斤花生,至祥走近床边,想坐下,床上有一层灰尘,用右手轻轻一摸染到黄色的土,至祥呆呆地看着屋顶上的黑色的榆木椽子,约5分钟呼了一口气走出西屋把门关住,走进堂屋。一进堂屋门就看到一张朝阳鸡鸣图,图上三只红冠昂胸的雄鸡正在对着东方的红日张嘴鸣叫,图纸灰暗污渍,图纸的下面放有一张梧桐木制大桌,大桌上摆有三个香炉。往东和往西各有一房间,往西走里面放有一张床个大桌和两个大柜。往东走,霁英正在左手扶火炉台右手紧握一把小扫帚把尘土煤渣扫到右角又扫到地面的小垃圾堆上,至祥往东走到靠东墙的大床边坐下,里面放着厨柜和一台黑白电视机。霁英弓腰驼背右手用力慢慢地把水壶提开,再往西走把饭锅端在煤球火上,把铁水壶里的热温水倒进去,盖住锅盖,又扶着小板凳坐在大椅子上。 霁英约16米,脸庞削瘦,手骨纤细,头发已大半灰白。至祥笑说:“四老姑家添了一个孙子。”霁英说:“我知道了,你三叔告诉我的。到25号那一天,你也去,你们大家都去。”至祥说:“你呢?”霁英说:“我走不动了,我就不去了。”至祥说:“我是说谁在家照顾你。”霁英说:“谁也不用照顾我,我自己能动能顾得往自己,不用别人照顾。”至祥说:“你和我们住在一起吧,不要单独住一个小院了。”霁英说:“我自己能顾得住我自己,住在一个小院里,我自己住了几年了。都已熟悉,不想再挪别的地方了。”至祥说:“秋天时他们给你收的玉米?”霁英说:“哪一个他们?噢,是,你爸和你二叔c三叔给我收的,我都推不动车子了,他们不给我收谁给我收?” 至祥说:“平常早晨吃什么?”霁英说:“早饭?早饭吃什么呢?”想了一分钟又说:“早饭喝稀饭,也有喝面条。”至祥说:“午饭和晚饭呢?”霁英说:“都是稀饭,也有喝面条。喝了一辈子稀饭了,从小吃都吃不饱,现在能吃饱,过得还算不错了。”说着笑起来。至祥说:“菜呢?吃什么菜?”霁英说:“茄子白菜。”至祥说:“你能咬得动吗?”霁英说:“生着咬不动,在锅里蒸一蒸,总得让它咬得动。”至祥说:“蒸熟之后呢?”霁英说:“熟了就加些盐c味精c酱油c醋,调一调。”锅里冒着白气,霁英蹒跚着走到小麦面缸处舀了半勺子三两面倒在碗里用凉水搅拌,约过三分钟掀开锅盖把搅拌的面倒在热水锅里,至祥忙说:“不用做我的饭,我已吃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至祥霁英 霁英大声说:“你这孩子,吃过再吃一次。”边说边走到厨柜把下面的两扇小门打开,从里面的小瓷缸的塑料袋里拿了两个鸡蛋又走回到热锅右手拿起面勺用力搅和,把两个鸡蛋敲开把蛋液撒在锅里,右手拿起酱油瓶子,酱油瓶子摇摇晃晃着,往锅里加了些花生油c酱油c醋c盐c味精。至祥只在床边站着,看着霁英做饭。霁英额头已有汗水,右手扶着火炉,左手拭着脸颊c鼻尖c额头上的汗水,过三分钟,锅里冒着大白气,霁英拿起铝勺子搅锅,口里吹着白气,勺柄短约35厘米,白气熏蒸着右臂。火炉的火花挨近衬衣,至祥说:“奶奶,看火炉。”霁英往后退一步,把勺子放在和面碗里,双手端起锅的两只铝耳朵,用力把5斤重的热锅从火炉上挪到右面,再把铁壶挪到火炉上,至祥走到碗橱边拿了一个碗递给霁英,霁英接过说:“再拿一个。”至祥又拿来一个碗,霁英揉了眼睛舀了两碗粥,至祥端到饭桌上,霁英走到北墙处拿毛巾擦手擦脸,张口打个喝欠,抽两双筷子走到饭桌前说:“吃饭吧。” 至祥坐在小板凳上喝了两口粥笑说:“做得好喝,咸鲜味。”霁英笑说:“我一个人吃饭经常吃这饭,也不用炒菜,噢,忘了饼了,我去拿来。”至祥站起来说:“我去拿,在院里砖台上是吧?”霁英说:“是。”至祥走到院里砖台边把饼端进来放到饭桌上,霁英用筷子夹了一张饼给至祥说:“你吃饼。”至祥闭着眼睛沉着气低头说:“是。”霁英自己夹了一张,饭很热气,霁英一边吹饭一边吃饼,过了三分钟想起说:“菜,还有菜,在碗橱里。”说着起身站起来,身子往右晃忙顺手扶住大椅子,走到碗橱边端起一个小铁碗茄子,又走到饭桌前,说:“你妈给我两个茄子我在锅里蒸了蒸,吃了三天了吧,也不酸,你吃吧。” 至祥夹了一口茄子,茄子呈咸味,略有酸气,至祥喝口粥说:“中午的时候午休吗?”霁英没听懂摇头,至祥又说:“中午睡觉吗?”霁英说:“睡,睡一小会。你不睡吧?”至祥笑说:“不睡。”又紧喝了几口粥,霁英说:“锅里还有。”至祥说:“不喝了,饱了。”霁英站起来说:“我给你舀。”至祥忙走开到床边说:“我不喝了,真的饱了。”霁英坐下喝粥。电灯的开关处接了一个长塑料绳子连到床头,水龙头下面是15米高1米宽的水缸,水缸里还有40厘米深的水。火炉台下的炉渣已有5立方分米,旁边放着一个沾满泥土灰尘的铁撮篼,南面的墙角处放了约二百块煤球。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三个塑料小瓶就都是‘心脑通血片’,一个玻璃小瓶里的是‘血压灵片’。过了五分钟霁英喝完碗里的粥站起来说:“锅里的你喝不了?你若不喝就剩下,下顿热一热我喝。” 至祥说:“锅里只剩多半碗,还不如喝了呢。你喝了吧,又撑不着。”霁英慢慢走到锅旁说:“也没喂个鸡,不喝就舍了,你喝了它吧。”至祥说:“我是真不喝了。”霁英拿起勺子把大部分的饭舀进碗里,又端起锅把剩了稍点的倒在碗里,慢慢地端起碗走到饭桌旁,坐下,一口一口地喝。窗外有了些许阳光,至祥打开窗户,南风吹过面颊,东屋遮住阳光。西墙订了十几个砂灰钉,一个长钉上挂着灰黄色的斗笠,西面有五张粘贴的黑布。至祥走近黑布摸着长钉,想起爷爷穿着白色短褂在太阳底下收割小麦,说:“我爷爷的照片呢?”霁英没听清说:“他早死了。”至祥说:“照片呢?”霁英说:“照片?照片在哪儿放呢?在小西间那个红木箱里,你找一找。”至祥走到小西间掀开红木箱的上盖,有两层塑料布包裹着,至祥解开塑料布的死解,揭起三张报纸,露出爷爷的25厘米的黑白人头像,红脸膛c圆眼睛,稍剩的一些短白发,想起爷爷春季里拨小麦田里的河凌子草c夏日里傍晚摇竹扇c秋天里拉着装三百斤玉米的人力车c冬天里冒着零下三摄氏度的风雪给绵羊喂枯落的杨树叶,如在昨日,而今天却没有了,心里酸楚,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到嘴角里。 过了半个小时至祥把照片包裹起来放进红木箱里,盖住大盖,走到小东屋,霁英双手正在小铁盆里拿着灰布转碗,至祥笑说:“我涮吧。”霁英说:“就这么两个碗,我一会就涮了。”至祥呆呆地看着,霁英端起两个碗,把铁盆里的凉水倒在炉渣上又把碗放进来,再去一米远的水缸舀了半瓢约半斤水冲洗两个碗,再把碗拿出来端着放进两米远的橱柜里。霁英弯下腰右手拿着灰布擦洗饭锅,能看清右手背上青绿的血管,持续二分钟把脏水倒在炉渣上,又舀了一满铁瓢水倒进锅里冲洗了一次,端着铝锅把水倒在炉渣上,口里喘着粗气,把锅盖盖在铝锅上。霁英转身到饭桌前把茄子菜和大饼放进橱柜里笑说:“还能吃一顿。”至祥微笑。 霁英坐在大椅上,过了三分钟,至祥说:“你在等什么?”霁英说:“等水壶开。”至祥说:“哪得等到什么时候?”霁英说:“等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至祥说:“这个小铁壶能装几斤水?能倒满一暖壶吗?”霁英说:“能倒满,还剩一点。以前那个铁壶更大,能装五斤水,我吃完饭一坐就得等半个小时,现在换个小铁壶,能装二斤水,再等一会儿水就开了。”至祥说:“还得等多长时间?”霁英说:“再等一会儿。”至祥说:“这个小铁壶你能提得动吗?”霁英笑说:“提得力气不大,我都是挪,提不动就挪。”边说边笑边露出两个仅剩的门牙。 又过了五分钟铁壶里的水开了,至祥没说话只是往后面退了一步,霁英慢慢地走到火炉旁,右手拿起一块干布垫着铁扶手,口里吹着小铁孔里冒的白气,使劲用力往东挪直到火炉边缘,再拿起火钳夹起火炉里上面两块燃烧的煤球,把最下面已燃烧完成为炉渣的第三块煤球夹出来扔在炉渣堆上,把两块煤球放进火炉,又添一块未燃烧的煤球,用铁盖子把下面的通风口堵赛。双手挪起一个小板凳到火炉边的铁壶下,把暖壶放在小板凳上,揭开暖壶盖,对准铁壶口和暖壶口,慢慢地把铁壶里的热水倒进暖壶里,用盖子盖住暖壶并把暖壶提到大桌子下面。霁英说:“你喝水吗?热水?”至祥说:“不喝,我不渴。”霁英说:“不喝也倒上。”至祥赶紧拿了一个碗放在饭桌上说:“够不够?”霁英说:“再拿来两个。” 至祥又急忙拿了两个碗,霁英双手颤抖着提着铁壶倒了三碗热水,又走到水缸旁往铁壶里灌了五瓢凉水,一步一步地挪到火炉边把铁壶坐在火口上。霁英用小扫帚扫了炉台,走到床边躺在枕头上,至祥说:“累了吧。”霁英说:“不累,就是膀子疼。老毛病,躺一会儿就好。”至祥说:“还有哪儿疼?”霁英边说边闭着眼睛说:“哪儿疼?哪儿疼?让我想一想。哪儿也不疼。”至祥说:“我给你揉肩膀吧?”问了三遍,霁英不答,至祥细看,霁英口里一张一合呼着气,闭着多半眼睛,双手搭在肚子上,已渐渐入睡了。 至祥关住窗户走到院里,外门响起卖豆芽的哟喝声,东屋灶台径上房顶约15米的红砖烟囱外面深灰里层乌黑,南面用榆树梧桐树枝茎搭建的鸡棚早已废弃五年不用,六个砖磊的鸡窝都已坍塌,鸡窝下面一个坏缝断节的铁笼子锈色深黄。鸡棚紧挨西面的约2米高的迎背墙,迎背的西面是外门,迎背墙用石粉画了一棵迎客松,迎客松斑驳脱皮,迎背墙下面本是一个小花坛,种有一些菊花c芍药c紫丁香,现只剩下一棵约30厘米长着十片绿叶的万年青,万年青下堆积着风吹过来枯落桔黄的榆叶。至祥在约30平方米的院子里来回边看边走了20圈,腿脚疲乏沉重,呼着长气坐在小板凳上,想瞌睡,过了十分钟迷糊着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义蓉洗衣服的时候喊正在屋里看电视的至祥买洗衣膏,至祥拿着遥控器从堂屋走到院里说:“不是还有洗衣膏吗?”义蓉边搓洗衬衣边说:“还有一小点,够用呢?不够用。去,拿一元二,去守智那儿买一袋,不要去办猛那儿买,办猛那儿一元三。”至祥说:“我不想去。你洗衣服的时候怎么不先买好,用的时候才买。”义蓉说:“你哪儿那么多话?叫你去,不是说爽快地去,而是托托拉拉,废话一大堆。”至祥说:“洗的什么衣服?”义蓉把衬衣放在洗脸盆里说:“什么衣服?你25号去你四老姑家穿什么?脏兮兮的,一身泥巴让人看着也觉恶心,趁早洗一洗,一晒干了就能穿,别人看着也好看。”至祥‘噢’了一声,放下遥控器,在抽屉里拿了一元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买东西 往北走一百米是办猛的小卖铺,至祥往北走到‘丁’字路口时恰巧看到前面助三奶奶和三个约70岁的老太太在说话,至祥连忙低头急走了过去也不知助三奶奶看见了没有,心里极想她眼神模糊看不清自己,走到办猛的小卖铺时再往西走二百米就是守智的小卖铺,也是走东西大街,十五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围在一起下象棋,至祥总觉得大街上的人在盯着自己,一个40岁的妇女洗完脚‘哗’的一声把洗脚水倒在大街上,洗脚水顺低处而流,至祥感到她是针对自己的,只想让自己迅速消失。走到柜台前,至祥说:“拿一袋洗衣膏。”正在剪指甲的守智说:“大袋的?小袋的?大袋的两元三,小袋的一元二。”至祥说:“小袋的。”守智拿了一小袋洗衣膏笑说:“你是新羽家的吧?你不是在随州念卫校吗?是随州吧?放假了?”至祥递给钱接过洗衣膏含糊说:“是的是的。”边说边扭头走出小卖铺。 想不走回头路而往南绕着走,又觉得远了二百米,还是顺着大街往东走,空中浓白的云朵,地面上渐起西风,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大笑露着豁牙叠着纸飞机往上空扔,纸飞机头朝下随着西风往上飘。五辆12马力的三马车拉着砖往西驶,每辆三马车约拉三千块砖,一个约25岁的年轻人脸色黝黑双手老茧目视前方紧握车把排在中间第三辆,三马车65分贝的‘嗵嗵嗵’声夹杂着一股汽油味,至祥捂住鼻孔挡尘土但闻到汽油味倒觉好闻。走到办猛小卖铺时瑞品骑着自行车从巷口骑出往东骑去,至祥本想和他打招呼但立刻取消想法且怕瑞品看见自己。往南拐弯时想起助三奶奶在说话,现在也不知走了没有,办猛小卖铺的东面20米有条小路,还是从那条小路回家吧。 至祥急走那条小路回家,义蓉正在把靠西墙的玉米秸杆挟到南厨房,至祥把洗衣膏放在堂屋正门口说:“阴着天还洗衣服吗?”义蓉大声说:“阴天还洗什么?天说变就变。快把麦子抬西屋里。”至祥走到尿素袋旁抬起两角,义蓉抬着袋口,两人把约120斤重的小麦抬到西屋,义蓉说:“没面了,该磨面了,下午说把麦子擦了,现在也没擦。”至祥不吭声。义蓉说:“东屋上的枣用不用收下来?”至祥右手掏着右耳朵说:“随便。收下来吧。”义蓉说:“收下来吧,不要刮风给刮走了。你去收吧。”至祥‘嗯’了一声,义蓉说:“南屋案板那儿有个筐子,把枣收在筐子里。”至祥说:“知道了。”边走边说去南屋的案板下找了两分钟没找到,走到里间才在火炉台上找了一个筐子,拿起来说:“是这个吧?”义蓉正在摘铁条上的灰褂子说:“就是这个,你快去收拾吧。” 至祥赶快上梯子,东屋高约3米,屋顶的石灰早已龟裂,露着砖,盖起时的青砖红砖早已灰黑,靠西侧有一个直径约25厘米的大洞,从大洞可看到东屋里放的断柄的黑锈铁锹。至祥走在东屋上感觉脚板一颤一颤的,往地下看,有一种想跳下来的感觉。东屋的正中间晒了约五十斤棉花,北面晒着十斤红枣,红枣本青绿汁满,但经一个星期的风吹日晒已变得干瘪,至祥细找两分钟捡了一个红里稍青的大枣,想含在嘴里但看到别的干瘪的红枣就没了食欲,扔在下面。红枣下铺有一个塑料袋,至祥双手兜起塑料袋把里面的红枣倒在了筐子里,其中有一颗红枣顺着下水口骨碌到了外面,两颗骨碌到了北角,至祥往北移了一米到北角把红枣捡起来扔到筐子里。在堂屋与东屋的夹道里长了一棵椿树,高约15米,直径约5厘米,空中风刮云积,椿树枝摇叶摆,十几片枯黄的榆叶徐徐飘落在深绿色枝叶的椿树根下。 至祥看着椿树顶尖处嫩枝上15片深绿的树叶发呆,深看痴迷处眼花嘹乱,五分钟后醒过神来向天空看浓白串行的云朵说:“棉花收不收?”义蓉没回答。至祥又高声说了两遍,义蓉才知道是对自己说话,甩着湿水手说:“棉花?屋顶上晒着棉花?多少?可能是你爸晒的,我不知道。收下来吧,我给你拿一个塑料袋。”至祥说:“红枣下面的塑料袋用不用?”义蓉说:“晒红枣下有一个塑料袋呢,就用那个吧,看漏不漏?”至祥随手翻转三遍看了五眼说:“不漏。”双手酸沉地垂下摸着棉花,棉花下垫有一张塑料布,至祥左手撑着袋口,右手抓着棉花一把一把地扔在袋子里。六只大雁从东面往南飞,至祥口里吹起口哨,哨声传出五米就被西风阻断,至祥来了兴趣,边吹口哨边装棉花,过了三分钟把棉花装完抬头看东面,大雁早已飞过。 至祥走到屋檐看义蓉挨着南墙洗衣服,托着棉花走到北面‘砰’的一声把棉花扔在地面上,义蓉吓了一跳说:“扔下做什么?”至祥闭着眼睛说:“总得把它放下吧。”义蓉说:“递下来。把枣递下来吧。”至祥说:“屋子上又没有绳子。”义蓉说:“给你扔上一个绳子吧。枣又不沉,你下梯子的时候顺手把枣捎下来。”至祥说:“知道了。”至祥左手提着红枣筐右手紧抓梯凳一步一步地走下,说:“放哪儿?”义蓉想了一小会说:“放哪儿?就先放在堂屋,挨着面缸。”至祥说:“阴着天不是不洗衣服了吗?”义蓉说:“这天忽阴忽晴,谁能说准阴天晴天。” 至祥笑着看上空浓白的云朵走到堂屋放下枣,打开电视,右手熟练地按遥控器搜索了全部的4八个频道,多是周边州县级的电视台,15个电视台不播放节目,播放节目的频道有20个屏幕闪跳,只有13个清台,播放的节目是广告c歌曲和电视剧,有两个台是县级新闻,至祥看其中一个惠脉新闻,报道惠脉县民政局和慈善会拿出二万六千元资助考上大学但因贫困而无法念学的13名学生念大学,至祥迅速转到了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很少清晰过,现在是闪蹦跳动,里面播放的是同一首歌演唱会,一个男歌手在唱爱情歌曲,音调缠绵凄婉,至祥走到外面转动长竹作的天线杆,‘吱啦’响,至祥扭着天线杆转了十几圈发现天线东西面南是较清晰的方向,义蓉边搓洗衣服边说:“不要开电视了,下着雨看电视,一会就触雷电,还把电视给烧了。” 至祥坐回椅子上看了10分钟半清半闪的画面,义蓉在外面大声说:“不是说你的?不要看了,看不见快下雨了?”至祥本想不看了但听义蓉说了话心里偏又想看,义蓉走进堂屋湿左手按住插座湿右手紧捏插鞘猛用力把插鞘拔了下来,电视‘砰’的一下关了,义蓉怒眼看着至祥说:“你都出去坐会,整天在家呆着,回家一个多星期了,叫你去买袋醋c酱油你都不想去,只知道看电视吃饭睡觉,全村挑出来第二个有你这样的闲人?”至祥把遥控器扔在纸箱盒里一声不吭地走到西堂屋。 晚上20点之后西风风速提高到2米/秒,济水乡变电所与达化县变电站连接的两束高压线相互交缠在一起并引起火花而烧断,沈记村的大街上已没有行人,新羽在东屋说:“用不用把猪圈盖住?”义蓉说:“不用盖,盖住也行,盖不盖由你。”新羽说:“盖住吧,上面都是土泥的,雨水一冲就掉了,里面还放着棉花。”义蓉说:“盖住吧。”新羽在西堂屋找了一块五彩色塑料布说:“咱们那个破的白塑料布没有了?我记得放在粮屯边了。”义蓉说:“那个破的能用呢?都坏了四五个大窟窿了。我盖东屋了。”新羽说:“用好的塑料布盖东屋,坏的塑料布盖猪圈。”义蓉说:“要不再揭下来。”新羽说:“盖吧。把手电筒拿过来。” 义蓉走到东堂屋找了三分钟在写字台的南角找到手电筒拿给新羽说:“晚上也没电,又刮风又下雨。”新羽说:“喊给至祥,他在屋里闲着做什么。”义蓉走到西堂屋窗户边说:“至祥,快出来把猪圈盖住,要下雨了。”至祥穿着布鞋出来说:“我奶奶那儿也不知怎么样了。”义蓉说:“先盖猪圈。”新羽把手电筒递给至祥说:“照着电,叫你妈逮着另一角。”新羽边说边登在东面碎砖块上撑开两个角,义蓉在西面撑着另两个角,至祥在北面照着电,新羽用砖块压住塑料布的南角,又走到各角都压了砖块,并在塑料布上面压了一个直径13厘米长约25米的榆树树干,至祥说:“西面这个大口不用管?”义蓉说:“不用管。淋雨就让它淋雨吧,下雨能不淋一点雨?” 新羽边洗手边说:“家里还有蜡烛没有了?用不用买两把蜡烛?现在也没电,得用蜡。”义蓉说:“还有三根蜡烛,至祥不得用一根吗?咱们这屋也得用两根。够用,不买也行。”新羽说:“买两把吧,一把六根,办猛那儿多少钱一把?一块一还是一块二?”义蓉说:“一样,都是一块一,守智那儿也是一块一。”新羽起步往外走,至祥说:“看有没有带钱?”新羽边走边说:“先赊着他的,叫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停电 看不见天上的星星月亮,二米远处有一棵30米高的椿树,现在却看不见了,左脚被树枝拌了一下,一个趄趔,慢慢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办猛小卖铺,新羽说:“拿两把蜡烛。”办猛笑说:“不巧,刚卖完,修福家的小三刚买了两把,买完了。”新羽笑说:“卖蜡烛的给发电厂送得礼了吧?一停电蜡烛就卖得快。”办猛笑说:“要不就说蜡烛厂给电厂送礼了,停一晚上电蜡就多卖几十把。”新羽说:“你这一个小店还多卖几十把呢,若再开大些,那得多卖多少箱多少倍。”办猛说:“明儿批蜡的时候告诉蜡厂多给电厂送些礼,蜡就容易卖了。”新羽笑说:“该睡觉了。”边说边往西走到守智那儿。 守智正和邓定江c李易字c沈冰决四人玩麻将,守智夫人张迈蓓在旁边笑着看,新羽说:“热闹得很,三更半夜了还不去睡觉?”守智笑说:“三更半夜了你不去睡觉来这儿做什么?”新羽说:“谁赢了谁输了?”守智笑说:“都让二哥赢走了。”易字说:“我没赢,三决赢了不少,最少也不下20元钱?”新羽说:“20元钱算多?”定江说:“20元不算多,我输了20,你替我出20吧?”新羽说:“我不给你出20,我又没玩。”迈蓓笑说:“出钱的时候就显多了,一分钱也是好的。”新羽说:“拿两把蜡,先记上帐,明儿来送钱。”迈蓓笑说:“两把蜡也要记帐?这是钱多的,不在乎钱?秋里给玉米打药时义蓉拿了三瓶灭虫剂21,也记着帐了,你知道吧?”新羽说:“知道。”迈蓓笑说:“记在一起吧?”新羽说:“记一起就可以了。”迈蓓拿着本子翻了三分钟口中说道‘秋天,秋天’,找到义蓉帐目在后添写‘蜡烛两把:22元。’合住帐本递给新羽两把蜡烛,新羽接过蜡烛说:“再拿一包‘菊花’烟吧,一起记帐。”迈蓓笑说:“不早说,还得再找一遍。一包吧?”新羽说:“一包。”迈蓓又翻到义蓉帐目在后添写:‘菊花烟一包:15元。’合住帐本递给新羽一包‘菊花’烟笑说:“还要什么吗?”新羽笑说:“要的时候再拿。” 守智笑说:“大哥,换你玩两把。”新羽笑说:“你们都是有钱的户,我这一包烟也要记帐,哪能玩麻将?”易字笑说:“输了也是记帐,怕什么?”新羽说:“外面刮着大风,你们不说回家收拾东西,在这儿玩麻将,家里的东西叫谁管?”易字笑说:“你这儿回家后还要收拾东西,我回家后家里早就收拾好了,不用我管,东西该放哪儿就放那儿。哪还用我操心?”边说边打了一张‘四条’,下手该定江,定江正要拿牌,冰决忙说:“四条一杠,一杠。”边说边翻了三张‘四条’又从另端开头摸了一张六饼插入牌里并打出一张九万,守智说:“你都已熬过来了,大哥这还得熬几年。”新羽说:“熬几年?我这最低还得十年熬。今年才多大?才43,最少也得熬到53。”易字笑说:“我今年都51了,老大老二都结婚了,闺女去年也出嫁了,我什么事基本上也算完了,还有什么盼头,等死吧。”说着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定江说:“说好的,玩完这一把散戏。”易字笑说:“又不是不让你回家,你回家走大弟坐下接着玩。”新羽笑说:“我也得回家。那个什么,现在玉米什么价格?”定江说:“五毛八。好的五毛九。”新羽说:“不再涨了?”定江说:“难涨,我收了一个月了,基本上就是维持在这个价格。”新羽呼口气说:“改天把我的那几袋子玉米卖了。你开着三马车去我家吧。我给你灌好。”定江边打牌边说:“成,什么时候?”新羽说:“今天明天不行,25也不行,26c27这两天吧,你挑着空去。”定江说:“你得说清是哪一天c什么时候,不然我去了你在家不在家呢,或者家里没人。”新羽说:“26号下午吧。”定江想了半分钟说:“26号下午,我得装车,有两车玉米得运走。不过也行,就26号下午吧,我抽着空去。”边说边打了一张八饼,易字一翻牌笑说:“和了,赢五八饼。三个白板c三个一万c五六七条c两个东风,再有两个六饼七饼。”冰决把麻将推到桌子中间说:“行了吧,看赢几个。算帐。”迈蓓笑说:“正玩着热闹呢,接着玩吧,走什么走?”冰决笑说:“再玩什么?还要费你们的蜡烛,白点呢?老板娘不心疼,老板心疼。”守智右手捶了冰决一拳笑说:“我就这么扣门,我点一根蜡给你们要一百元钱了?” 易字边笑边把蜡烛移到桌子中间细数玻璃球笑说:“冰决赢25个,我赢1八个,守智输20个,定江输个。”守智笑说:“你别数错了,一个数可是一元钱。”易字笑说:“你这个老板还怕数错,数错几十个也不在乎。你们再数一遍。”定江边掏钱边说:“明儿再玩千万不要再喊我了,这几天每天都收玉米,一干就是十个小时,最少的也是八个小时。又累又瞌睡,熬得眼红。当麻将没力气,净输。”易字笑说:“明天正说早些玩,你说你不玩了,这叫什么话。三缺一找谁去?”定江笑说:“这不是来人了吗?就找大哥好了。”新羽笑说:“明天没人玩找我算了。我凑一股。”易字笑说:“那得先把钱凑好,不然输了找谁要帐?”守智笑说:“收好你的钱,不要让外面的风刮跑了。”易字笑说:“刮跑就刮跑,刮跑就不要了。”守智说:“上午至祥来买洗衣膏,我问他‘是新羽家的吧’,他不吭,我问他三遍他哼了几声,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新羽笑说:“至祥放假了。”易字笑说:“大弟家三个大学生,这事好着呢。”新羽笑说:“他们三个都想念学,你说咱们做大人的不支持?这话说不过去。他们想念书,大人就支持。”易字笑说:“花钱多着吧?”新羽说:“花钱多了,家里净是窟窿,你借给几个吧?”易字笑说:“你找我借,我还不知跟谁借呢?你守着大老板,不说向大老板借钱。”守智忙笑说:“你这家伙净找借口,你家的钱当废纸烧,你借给人家一万两万算什么?老邻居还这么扣门?” 迈蓓c定江c冰决在旁边坐着只是看着发笑。守智说:“开一瓶酒吧,闲坐着也是闲坐着。现成的菜。”新羽说:“你反正不急着回家。”守智大声笑说:“天下不来,你想得下吧。”易字笑说:“喝什么酒?闲坐会就该回家了。”守智把麻将布兜起麻将放到柜台上笑说:“开一瓶吧,酒是现成的,菜是现成的,豆腐黄瓜。把桌子誊出来一会就是酒菜。”又对迈蓓说:“开一瓶吧。”迈蓓站起来走到酒箱前笑说:“开不开?开一瓶吧,又不要钱,菜也是免费的。”定江和冰决忙站起来说:“不开不开,也不喝。真的,如果开了马上就走。”易字站起来笑说:“走走走,要喝你们喝去,我是不喝。”新羽走到门前笑说:“我买这两把蜡烛多长时间了吧,最少也得一个小时。”易字扶着纸箱提上布鞋笑说:“明天是找你去还是你自己来?你说吧?”新羽笑说:“你们都是闲人,我每天忙得不得了,哪有空玩麻将?还是你们玩吧,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玩多大就玩多大。”四人边说边笑边走出守智小卖铺,守智在后面笑说:“走吧,天下不来雨,看着天阴。”边说边插住外门回里面睡觉去了。 第二天上午纯浓白色的天开始下雨,西风夹杂着北风,济水河边三只乌鸦躲在河边的柳树树洞里,至祥穿着白衬衣黑长裤登上自行车往南骑,新羽在后面大声喊说:“去哪儿?回家。”至祥听见头也不回只顾往南骑,邓风超开着三马车拉着铁笼里的两头母猪从南面两米宽的胡同往北开,至祥赶紧下车停在西面紧挨着墙,‘嗵嗵嗵’的声音过了一米之后至祥又登上自行车往南骑,往西拐弯时前车轮陷进三处20厘米深的泥沟,至祥前身俯在车把处双脚使劲用力蹬才骑出泥沟,过了150米往北拐,两旁都是家户,路上没有人,只听见‘沙沙’的风吹树叶声,车速到1米/秒就感顶风,骑到临路20米远的约150米深的西大坑时右眼里吹进尘粒,至祥眯缝着双眼左手扶车把右手揉眼,前面有一道泥沙砌的路障,至祥注意到了路障,左手握车把过路障时突感左手力软,前车轮向西拐,北风向南刮,双脚用力蹬只能往西跑得更快,至祥心里大惊,急忙双手握紧车把,这辆车的车轧是中间铁条断开的c轧处没有皮刹,用力握轧车还是往西跑,赶紧左脚着地磨擦地面才把车刹住。这时离西大坑的上沿不到5米,且从路面到西大坑呈下坡路。至祥呼口长气下车推上路面,揉着眼睛直到觉得不太涩,北风吹着通红的脸颊,想往南走,南面是土路,北面是柏油路,还是往北走,只觉顶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下雨 济水二中南面正在修建铮荣酒厂,李念铁的建筑队的35名工人正在和灰搬砖磊厂房,细雨朦胧里额头浸湿着汗水,雨水淋到嘴角流到口里,至祥停车双手背后在白杨树下站着看着,3八岁的上工沈军师站在三米高的约10厘米厚50厘米宽25米长竹板上由北到南在磊西墙,竹板在摇晃起伏,通红的脸庞,头带灰黑色草帽,挽着灰色衬衣的袖口到胳膊弯,脚下放着砂灰,右手掂着瓦刀,左手扶着墙砖,瓦刀东西南三面各敲了五下,‘镗镗’地声响,石灰从砖缝里浸出来些,瓦刀抿住石灰到砖头的南面,左手再拿一个20厘米长的砖放在墙上前后左右对齐,右手熟练地轻敲着,口里说:“要灰。”底下岁的青年张志发说:“知道了。”双手拿起染满石灰的铁锹铲了十铁锹石灰到大开口皮箱里,把铁锹插在石灰上提着40斤的皮箱到竹板下面喊说:“灰。”军师正在磊砖说:“等着。”磊上砖后把瓦刀扔在墙上放下一条粗麻绳子并系着稍剩石灰的断角皮箱,志发用绳子系住皮箱,军师拉绳子拉皮箱,手背上暴着青筋。南面磊墙的邓自选大声说:“要灰。”志发在喊说:“知道了。”提着断角皮箱去铲灰。 天空里划亮闪电响起雷声,至祥跨上自行车往北骑,‘贫穷决定着这里的一切’,25米宽的柏油路,路两边都是白杨,普遍地约八米高,直径约15厘米,刮着北风淋着细雨,特别是心情的愉悦,不去想空壳的上学念书,不去接触繁多的虚言假语,‘我宁夏独身孤寂淋风雨,决不想被迫无奈一分钟’。到十字路口处往东骑约一千米是济水乡政府,停靠在大门东侧看着铁牌上‘济水乡介绍’,济水乡面积约350平方千米,下辖25个自然村,人口约65万,农业以种小麦c玉米为主,兼有稻谷,蓄牧业多是喂养猪鸡牛羊,工业有醒置面粉c济水香酒c化兴木材,财政收入总约五千万元人民币,已连续三年每年增长八个百分点,预计再后三年每年增长不少于5个百分点。乡政府里面往东开出两辆黑色桑塔那轿车,黑屏条左右来回摆动擦拭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后面的四个灯闪着红光,前车里的冯继元乡长抽着烟吐着烟圈说:“雨下多少天了?”司机小刘说:“下了一个星期了吧,只是雨小。”边开车边往后看,前后轮带起的雨水溅到15米外的至祥的衣裤上。 至祥看着轿车擦拭着裤子,继元说:“繁昌河里的河水快涨了吧?”小刘说:“涨了吧,我昨天送杨书记回家的时候路过繁昌河看到水涨了,大概有五米深了,河水离桥不到两米。”继元说:“鱼杆哪儿的好?”小刘说:“达化的鱼杆都不好。盘州的好,去州里买,两米长,白色塑料线又轻又不容易断,能钓起十斤重的鲤鱼。”继元说:“鱼线好价钱贵。”小刘说:“一般地也是二三十元吧,好的五六十,一百元钱的也有。”继元说:“只是繁昌河两边也没有建专门的钓鱼台,若是有钩鱼台,下着雨钓鱼也是件享受的事。”小刘说:“有卖大伞的,乡里遮太阳的大伞就能挡风雨,两个大伞连接着。”继元笑说:“也是一个法。先去医院吧,李局长是要面子的,他爸糖尿病住院咱们也得去看望一下。”小刘点头加踩了油门。 至祥摸着湿衣服仰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到手酸眼疲,自行车的黑色座皮已淋湿,乡政府门前的东西大道上没有行人偶有一辆拉白菜有三马车开过。至祥感到害怕,赶紧跨上自行车往家骑去。下午14点始雨点加紧,两个小时里降雨量有20毫米,瑞品和风超在瑞品家西堂屋大梁下的红漆桌上喝酒。桌子上一份炒鸡蛋份凉拌猪头肉份烧茄子,四瓶均行酒,两个酒杯,一个酒杯里倒了四两酒。风超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嫂子呢?”瑞品说:“回娘家去了。”风超说:“吵架了?”瑞品大笑说:“只有吵架才能回娘家?不吵架就不能回娘家了?”风超笑说:“我那口子回娘家都是吵架,吵完架就气着回娘家了,过了三天就什么事也没有地回来了。”瑞品说:“绍仪是嫌累了,想回娘家歇两天。她家也有个70岁的老娘。”风超说:“中扩也去了。”瑞品‘嗯’了一声说:“扩扩和绍仪两个人去的。”风超说:“盖屋子还能盖几个月?快到11月份了,到明年一月份结了冰就不能盖了。你现在上工一个月能挣多少?”瑞品说:“没一定。看干得天多天少,说是一天20块钱,但你想,现在盖屋子的都是农民,三间堂屋就得一两万,谁能一下子拿出一两万?托。我这去年挣的三千元还没给我呢。” 风超端起酒杯大声说:“喝。有了酒就醉,不管别的。”瑞品端起酒杯与风超碰了一下彼此喝完又给风超倒上说:“养了多少猪?”风超说:“小猪养了2八头,老母猪养了五个。你只养小猪,一个猪喂好了到三百斤,能挣个二百元钱,喂老母猪比喂小猪挣钱。”瑞品说:“拉饲料在哪儿拉?”风超说:“咱村里没有拉饲料的,得到济水拉。”瑞品说:“料是人家的料,咱们把猪养大,再买了?”风超说:“是。”瑞品说:“一开始要投资多少?”风超说:“说不准,看你想养多少头。一个20斤的小猪要一百元钱,你想养多少头你自己估量着。养它30头吧,养一个两个还不够为它操心。”瑞品说:“冬天闲了就喂几头。”风超说:“冬天喂了你什么时候卖?把小猪养大少说也要三个月一般是四个月等你冬天不盖房屋了,再过两个月就到春节了,春节时猪价贵,过了春节猪价低,冬天喂猪一般是在春节时卖猪。”瑞品想了三分钟说:“让绍仪先喂着,她在家闲着也没事。”风超说:“那还可以。” 瑞品说:“什么技术都不会,只能靠体力挣钱?体力能挣到什么时候?最多到50岁,也就没劲了,什么也干不动了。”风超说:“你还想当官呢?再过五年都三十了,孩子要上学,老人要伺候,身边事一大堆,想脱身?你想着吧,梦里脱身吧,烦都烦死你,你想多活几年?愁得你不少活几年你就谢天谢地了。”瑞品说:“你说我们这一辈子是做什么来的,吃不饱吃不好,整天为别人服务,还受别人的闲气。”风超笑说:“不用再说那没用的废话,能活几年是几年,活一天赚一天,有酒就是醉。”边说边举着酒杯说:“干。”两人碰了一下酒杯喝完又满上。 瑞品说:“结婚前感到高兴刺激,结婚后感到什么事都不如意。”风超笑说:“是你看上别人了,还是她看上别人了?”瑞品笑说:“谁都没有看上别人。这是说的,扫地c蒸馒头c洗衣服c做饭,一件一件的,没有做得完的活儿。做完这一件还有下一件。”风超说:“你不会歇一天不做?”瑞品笑说:“歇一天活就堆积起来了,不做不行。”风超笑说:“没有你做得完的活儿,你做吧。今天晚上在这儿喝酒,明天晚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瑞品说:“不知道别人怎么活的,是不是也在受罪c活得这么难受?”风超说:“别人坐汽车,你骑自行车;别人吃鲸鱼燕窝,你吃白菜豆腐;别人住高楼大厦,你住小平房。这叫一样?你想着一样呢。” 瑞品说:“想着一样呢。能想一想总比不想强。”边说边喝一酒杯,风超也陪着喝了一酒杯。瑞品想着笑了起来,风超说:“笑什么?”瑞品笑说:“等扩扩长大了,叫他念大学c做大官c比别人强。我这一辈子就算这样完了,除非天上能掉馅饼。”风超笑说:“等扩扩长大了,叫他比别人强,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跟着光荣。现在都是一个孩子,好教育。不像是以前,一家就有四五个孩子,多的八九个,少的也有三个,念书的学费都交不起,哪能念书?只有扩扩这一个独生子,不用为他上不起学操心了。”瑞品说:“如果他不想念书呢?不说这些,喝酒吧,一醉解千愁。”两个人每人又连续喝了两酒杯白酒。 外面‘哗哗’的下雨,天色早已黑暗,树木c房屋c砖块c道路全淋在雨水中。风超说:“几点了?”瑞品趴在桌子上眯关眼睛说:“不知道。”风超说:“喝了几瓶?”瑞品说:“不知道。”风超说:“你明天做什么?”瑞品说:“不知道。”风超觉得头晕,趴在桌子上,眼睛迷糊着,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顺着黄色的灯光朦胧地看见煤球火坐着烧水的黑铁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二胎 达化新闻22日报道说:我县13个乡镇已有9个不同程度地受灾,其中受灾最严重的芙塘镇已有1米深积水,一万亩农田受淹,五千户农民缺水断电,基本生活受到影响。达化新闻日报道说:据不完全统计,全县已有三千间民房倒塌。繁昌河河水已满,河水与河沿持平。各乡镇间的交通道路已被大水阻赛。全县除县城外,大部分乡镇停水停电,人民生命和财产受到严重威胁。州军区副司令员康开序大校已带领5团进驻达化,昼夜排水开路。州红十字会和州民政局紧急调集十万斤面粉百辆大卡车到达化灾区。各县直机关c各乡镇机关c各村各户已积极抗水救灾防灾。盘州新闻日报道说:州县两级党委政府机关干部已在捐款捐物,州政府呼吁州里各机关c企事业单位c社会团体为达化灾区捐款捐物。州委州政府呼吁达化灾区奋力自救。达化新闻24日报道:截止24日下午16点,持续5天的暴雨渐变为稀疏的雨丝。在州委州政府和县委县政府的带领下,通过全县人民的共同努力,目前抗水救灾工作正在有序开展,各乡镇道路主干线基本开通,各机关办事单位供电供水工作良好,灾民转移到附近学校c企业c较大单位暂住,农村人心稳定。盘州新闻24日报道:州高官林绘堂今天查看了达化县和奉节县部分受灾乡镇,每到一处,林绘堂都亲切与灾民交谈,鼓励他们在各级党委和政府的带领下,要奋力自救,不等不靠,并叮嘱各级干部,要确保灾民有干净的水喝c有衣穿c有房住c有病能治疗,并要确保大灾过后无大疫。 24日晚上义蓉说:“刚才惠民叫你做什么去了?”新羽说:“咱妈让惠民叫我的。咱妈的东屋漏雨了,上面一个大洞,让我修一修。我说‘下着雨呢怎么修,等天晴了吧,只要堂屋不漏就行。’咱妈也没说什么。”义蓉说:“就是,下着雨石灰粘上洞雨水一冲又掉了。那个东屋是老土坯墙,是个雨天都漏。别人说这儿也受灾,那儿也受灾,咱们家儿下雨没出什么事还不错呢。”新羽笑说:“咱们只管好自己,不管别人。自己的事还管不了呢,哪能管别人?” 25日早晨八点钟,瑞品家的门前,新羽c义蓉c至祥c新羽的二弟新绘c新绘的夫人黄旗霞c新羽的三弟新正c新正的夫人王同芳c新正的三子觉龙,瑞品拿着车把走出来说:“他们五家等不等咱们这几个了?他们可能先走了。”绍仪和儿子中扩在后面走出来。新羽笑说:“由老将场力领路,迷不了他们。场力前天问我说一起走还是不一起走,我说‘一起走吧,八点钟在瑞品门口见’你瞧,现在都八点了,他们还不来?”新羽的爷爷共有三个儿子,新羽的父亲排行第二,新羽的大伯家的大儿子叫场力。新正说:“不等他们几家了,咱们走咱们的。”正说着,场力的大儿子表猛从北面走来大声说:“怎么还不走?我们等你们半个小时了。”新正大声说:“在哪儿等了?”表猛说:“大街上。就在办猛小卖铺那儿。”新羽大声说:“不是说好在瑞品家门口等吗?”表猛说:“先是说在瑞品家门口等,但又说我们停车在办猛那儿。”新羽说:“那是你爸说的,我又没同意。”新绘说:“不管在哪儿等,知道就行了,还阴着天呢,赶快走吧,不要走到半路又下雨了。” 瑞品走到枣树下摇开了三马车,众人坐在三马车的马扎或小板凳上,五岁的中扩嚷着要坐在前面驾驶座右侧,绍仪一把挟住中扩到车箱上,瑞品开着车到大街上,场力大声说:“做什么了这么慢?等你们半个小时了。”新羽说:“我在瑞品家里等你们一个小时了,你们不去家,在这儿等,谁能知道?”新绘挥着右手说:“快走快走。”一行人开着三辆三马车迎着西风向北开去。八:45时到了肖天辉家,新羽的大姑京芮正在院里染红鸡蛋,早有三个接客的年轻人报信说老家来人了。京芮往外急走笑说:“在哪儿?”迎面看见场力笑说:“刚过来,路上粘着吧。”场力笑说:“不怎么粘。都是公路,就是胡同里粘。”京芮挥着手说:“屋里来吧。”天辉从里走出来笑说:“早就知道你们要来。”边说边让一行人到家,女性坐在西屋,男性坐在东面邻家的东屋里。 义蓉c绍仪c旗霞c同芳去东堂屋看刚出生12天的小宝宝,天辉的夫人孙赞芙穿着红色菊梅衬衣坐在床沿,小宝宝盖着双层红毛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小鼻孔均匀的呼吸着。八个年长的妇女坐在沙发和大板凳上说笑。绍仪细看小宝宝白嫩的脸庞笑说:“小圆脸,大眼睛,厚嘴唇,仿二妹还是仿二弟?”赞芙笑说:“他爷爷奶奶说仿他爸,我看也是。男孩都是仿他爸,女孩都是仿她妈。”绍仪笑说:“起名字了没有?”赞芙说:“孩子出生前,我们说好的,若是男孩就叫军启,若是女孩就叫军英,现在是男孩就叫军启。”义蓉笑说:“挺好听的名字,谁起的名字?”赞芙笑说:“一家人,他爷爷奶奶c天辉和我。还有大哥大嫂。” 绍仪说:“生了一胎,再生个二胎,要赶快办个准生证。”赞芙说:“我们也说再生二胎,但你想,政府叫生二胎吗?办个二胎证,人家不一定给办。”旗霞大声说:“不要紧,给办。可能得是多拿几个钱。”赞芙说:“若是给办,不管多拿多少钱那也得办,他爷爷就说了,不要担心拿钱多,只要再给办个二胎证,他出钱,不要我们出钱。”场力的夫人蒋笑芝说:“有的说给办,有的说不给办。这个没准。你叫天辉去问清,若是能办,该怎么办;或是不能办,咱们再想办法。”天辉的妹妹天清说:“现在中国人口都是13亿了,世界人口也是60亿了,中国正在实行计划生育,一个家庭只生一个子女,哪能说办二胎证就能办得下来?”同芳大声说:“管它多少亿,咱该生咱的就生咱的,不要管人多人少。”义蓉说:“说人多人少没用,农村哪户家里没有三四个孩子?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了,以前没实行计划生育时,我们村里的黑老董家,八个女儿,三个儿子,一共11个孩子,你说人家是怎么生的。”绍仪说:“你看我吧,我当时有了中扩之后,村里大喇叭上喊育龄妇女结扎,县里乡里村里逐家逐户查,一个星期仅检查的次数就有四五十趟,我想躲,躲到别的村里或亲戚家,你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就结扎了。现在后悔得很,说什么当时也要躲过去,跑到外地去也要再生一个二胎,现在结扎了,也不能生育了,真后悔。你看看我你再想想你,你就知道了。” 赞芙心里澎湃,说:“他们不叫生,你就是偷着生也要有个二胎。”绍仪一拍巴掌说:“这就对了,村里黑户口的小孩多着呢,随便一个刚生过一胎的,普遍都有黑户口的二胎,生了二胎,只是不下户口。等到村里给出生的小孩下户口时再顺着形势把户口下了,这样也有户口了,也有二胎了。”赞芙笑说:“我想也是。先把孩子生下,不管别的。”一屋子人笑了起来。赞芙说:“若是让别人查出,也要罚一两万吧。”义蓉说:“你不用操这个心,你那公公不是说不用让你们出钱,他出钱吗?”笑芝说:“罚不了一两万,一般地罚个五六千块钱,当官多落些,底下当兵跑腿的少落些。”天辉的大伯母冯基素说:“你若是有熟人,讲一讲情面,罚的就少一些,拿一个三四千元钱也就过去了。计划生育上的钱说不准,也没个死规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罚多罚少没一定,只在当官的一句话,你给当官的多送些礼,什么法律规定都能挡过去。”赞芙笑说:“再生一个吧,管他们查不查呢。”一屋子里人又大笑起来。同芳说:“你想生,还是生男孩好,在农村女孩还是不如男陔。不要看村里宣传多好‘生男生女都一样’,村里干部口里说‘女孩也是半边天’,赶到自己家,就说生男孩比生女孩好,生女孩还生,直到生了男孩为止。”赞芙点头。义蓉大声说:“你已生一个男孩了,再生一个男孩,你婆婆要多疼你多着呢,这是实话,你不要笑。”笑芝说:“若是传宗接代还是男孩。嫁出去的女孩泼出去的水,始终都是别人家的人。”赞芙笑着看着军启,轻轻往上面拽着红毛毯,双手温拂着白嫩的脸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喝酒 场力坐北面南坐在长板凳上,一个桌子边坐的还有场力的弟弟场强c新羽c新正c新绘c瑞品c表猛,新羽叫至祥坐在自己的旁边,但至祥说‘不坐’而坐在了西面的桌子边。场力说:“现在结婚c添小孩c死人等办事的费用越来越大。以前结婚买个综合柜c买些衣服棉被,再办桌酒席就算结婚了。现在结婚早已不买综合柜了,都是电视c摩托车。”瑞品笑说:“时代不同了,以前吃红薯叶子馒头就算是高水平生活了,现在小麦面就嫌赛牙,都是鸡蛋猪肉。”表猛说:“你家是鸡蛋猪肉?我家还是黄瓜茄子。”瑞品笑说:“这是嘴上说话的。” 正说着进来三个端托盘的放了些筷子c餐巾纸次性塑料杯,天辉的父亲铮雄c大伯铮才和天辉的二爷谋豪三人走进来,铮雄笑说:“清闲了吧。我这些天也忙,添了一个小孙子,总想着在小孙子12天时热热闹闹的,操心。”场强大笑说:“四姑父家添了个孙子多高兴的事吧,该花钱时就得花钱。”新羽笑说:“大儿子家一个孙子,二儿子家又是一个孙子。该满意了,也熬出来了,什么事让下面的两个儿子操心就行。”铮雄笑说:“盼着吧,总算也是后继有人,断不了香火。”新正大声说:“说那是什么话。四姑四姑父积德行善,老天爷都是知道的。”一桌人‘哈哈’大笑。铮雄笑说:“阴着天下着小雨还让大家跑一趟。”新绘笑说:“这是应该跑的,路又不远,又都是油漆路,不粘。再说了,赶上这个时候了,谁也没法预料哪天下雨哪天出太阳。”边说话边上了酒菜。铮雄笑说:“也是些家常饭,吃饱就好。”场力站起来说:“快让四姑父进来坐在这里。”铮雄忙摆手笑说:“我还有事,还有几桌亲戚,我也得去看一看人家。你们吃喝。”边说边往西走。 谋豪笑说:“他三四天了就一直忙,让他去吧,这正是该他忙的时候。”新绘起身说:“二爷坐。”谋豪坐在南面的长条凳上,场力笑说:“二爷得有75?”谋豪笑说:“7八整。”新绘说:“看着年轻。头发有部分是白的,也有部分是黑的。皱纹也不深。”谋豪笑说:“老了老了,也没记性了,放在筐子里一个铁勺子,过了一个小时就忘了放哪儿了。”新绘笑说:“老年人记性不比年轻人,哪还能不忘个东西?”谋豪笑说:“边说边吃,一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一桌子人喝了五口酒吃了七八口菜。瑞品说:“刚才说结婚花多少钱,就说这添小孩的酒席吧,结婚的酒席不会比添小孩的酒席差,只会比它好。一桌子菜,烧鸡c牛肉c鸡块c猪肉,不另算素菜,就这几样也要花上一百元钱,最少也得一百元钱。再另添些素菜,一桌也要150,来个二三十桌,折合中间数按25桌吧,最少也得三千元钱。” 新正说:“有办得好的,有办的不好的,没一定。”瑞品说:“再没一定,普遍的也是三千元钱。”新绘笑说:“不管花多少,人家就想花这个钱。”谋豪笑说:“就想花这个钱。”表猛笑说:“管他花多花少呢,反正我是不用再为自己的婚事操心了。孩子都念幼儿园了。”谋豪笑说:“下这一场雨,麦田也省浇了。”场力说:“都下淹了。走小路就分不清哪是路哪是沟。”新正说:“北面下得大,南面下得小。我们那儿有的土坯房倒塌了十几间,但砖瓦房没有倒塌的。路子粘,成了淤泥,下脚都不能。” 新绘笑说:“幸亏从沈记到济水修成了公路,若不是公路,则出村都很难,或者说不能。”场强说:“别人的心自己少管,你管了人家乐意不乐意呢?再说自己的事还忙不完,你还操别人的心呢?”新羽说:“我说也是。房子塌不塌,又不是你家的房。是路是沟,你走不走?你又不走。你家的房塌了,谁也不会替你盖,还得你自己花钱去盖。”五个年轻人右手撑托盘端了五条冒着白气的红烧鲤鱼,一个桌席上一条,谋豪端了一条笑说:“趁着热,大家吃两口,一会鱼凉就没有热鱼的香味了。”众人边笑边喝酒吃鱼。 谋豪笑说:“房子塌了就得盖房,用得着盖房屋的了。”瑞品笑说:“不盖房不知道盖房的苦,卖体力,流大汗,吃凉馍,喝凉水,胃肠炎。”表猛说:“明天去哪儿干?”瑞品说:“明天能干成活儿呢?下这么大雨,不要说路子难走,就是房基也泡在了水里。等一个星期吧,这一个星期里还得不下雨,若下雨就得继续等。”谋豪说:“论天记工。今天不来,今天没工。”新正说:“一桌子上,八个人除了二爷c我大哥c力哥三人,就有五人是盖房子的。不盖房子会做什么,没什么做的。也只能盖房子,只有盖房子还能挣两元钱。” 新绘说:“盖房子的怎么了,那些当官的不盖房子的人住的也是盖房子的给他们盖的屋子,咱们不盖房,他们住什么?老百姓不种小麦大米,他们吃什么?”新正说:“说空道理没用。你若是个盖房子的,没人理会你,除非大家都是盖房子的,他们不高,你也不低。”新绘喝了两口酒也不说话。天辉的大哥天琳提着两瓶白酒红着脸走过来笑说:“看着大哥坐正席,从大哥这儿开始吧。”场力忙站起来说:“你看你大哥是一个喝酒的人吗?明面上还坐着,脑子里‘嗡嗡的’早就醉了。” 天琳笑说:“有半年不见了吧,我记得还是盖你那个鸡棚时给你拉过几车砖,往这来一直没见过你。”场力笑说:“是,还是盖鸡棚时见的面。得有半年了,那是4月份,这就是10月份了。”天琳笑说:“我中间去了河北做木雕了三个月活干完了也就回来了。”场力笑说:“还出去不了?”天琳说:“这不是刚才村里的姜级筠找了我,说是秋庄稼收完了,守在家里没什么事,就想去北京找活。”场力说:“联系好的活儿?”天琳笑说:“联系好的。若不联系好,谁敢去北京找活?到外地,先得把活联系好,不联系了不吃饭就能饿死。” 场力说:“我也不说不喝,少喝两个,你看如何?”天琳边往一次性酒杯里倒酒边笑说:“一共三个酒,你看着喝,你喝剩下是我的。”场力笑说:“会醉的。”天琳笑说:“喝三个酒就会醉?你不喝,下面的我没法倒下去。你不喝,人家都不喝。”场力说:“我这两天感到胃疼,实在不能喝,不比年轻时候了。年轻时候,一口气喝一斤也没事,现在喝三两酒胃就受不了。再说了,倒酒的又不是一个人,若是你一个人,我就喝三酒,有五六个人倒酒,一个人喝三酒,一个酒杯就有三两酒,这可多着呢,一会就得一二斤下肚子里。”天琳笑说:“你只管喝,喝剩下是我的。”场强忙站起来笑说:“咱大哥真是不能喝,大哥的药一满抽屉,多是治胃的。如果真是三个酒,你只管倒,大哥喝剩下是我的。”谋豪笑说:“喝酒本是好事,不能强喝,但能多喝一个就多喝一个。”新绘笑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能喝出病来。”天琳笑说:“这样吧,一个酒。”场力笑说:“一个酒就一个酒,最好。” 天琳倒了一杯酒,场力举着酒杯说:“就这个酒也有三两。”新绘说:“快些喝吧,人家已给你降到最低了。”天琳只是看着笑。场力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下去。天琳笑说:“吃菜,喝一杯酒不容易。”场力边笑边吃了三口凉拌牛肉,一桌子人也是看着笑。天琳端着酒瓶往下倒。深灰的天空下着小雨,塑料大棚下燃烧着的榆木树棍上面坐着直径约1米的大黑锅炖着一满锅猪肉翻滚着冒着浓白气,一进东堂屋的北墙正中贴着1米长的红‘福’字,军启躺在床上睁着幽黑的双眼注视着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司融 新羽一家人去看司融时路过西河子塘,四万五千立方米的西河子塘已是大水泛到了路面上,十几株约25米高的椿树淹在水下面,一枝树枝也没露出。路中间有五条拖拉机轮胎轧过的约40厘米的印沟。至兰的鞋袜湿水沾泥,推着自行车说:“我就说不走这条土路,现在走了,不要说骑自行车,就是走路都难走。”义蓉说:“这条路不是近吗?走公路得转远八里路。”至兰说:“这根本不是路,都是淤泥,还一个人推一个车子。”至明说:“说那么多话有什么用?都已经是走这条路了,又不是咱们走,你看后面和前面都有人走。”新羽边沿着路埂走说:“想转过去走别的路也不能转,附近的路都是泥路,有的没人走过还不如这条路呢。这条路还近些。” 至祥右手推着车左手拭着汗,一步一步地往东走。至兰说:“回来时走东面的公路吧,不走这条土路了。”至明说:“用你说,你若还想从这条路回来,你自己走,我们都走公路。”至兰说:“你是仅推个自行车说话轻巧。”至明说:“你比我更轻巧,我这个自行车还是个大车,你那个是小车。”义蓉说:“你看这麦地里的麦子用不用重种?”新羽说:“不用重种,水沉下去,淹不到麦种。现在也是秋季,还不到冬天,麦子也得浇水。”义蓉说:“咱们地里的麦子还用种不种?”新羽大声说:“种什么?不用种,大水又没淹,能出得来,没下雨时我还看见有小麦苗出来了呢,有的地方出不来再另补种。有的在大坑里种麦子或是地势低,容易积水,一下大雨就积水,那得重种。”义蓉说:“明天到地里看一看吧。”新羽低头看路说:“看一看吧,我明天还不知道有空没空。” 至兰说:“至祥走这么快做什么,走到姥姥家里也是好东西大家吃。”至明大声说:“你不会也走快些,不说自己走得慢,倒说别人走得快。”边说边走大声喊:“等我一会儿。”至祥在东面一百米处,也不回头,只是往前走。义经在小南院里笑说:“来晚了,都快十点了。”新羽说:“从西面的土路走太粘了,走不动。鞋上都是泥。”义强从堂屋走出来笑说:“走东面公路,容易走。”义蓉边支车子边说:“锻炼身体吧。”惠源c济美c际平从屋里笑着走出来。惠源笑说:“咱妈刚才还念叨着说你怎么还不来,我说一会就来了。” 义蓉说:“咱妈起床了没有?”惠源说:“起来了。”义蓉在鸡圈旁跺了鞋上的泥走进屋,众人都进屋,只见司融坐在床前的大椅上,义蓉大声说:“坐着冷不冷?外面刚下过雨,天还阴着没睛呢?”司融笑说:“不冷,坐着暖和。躺了七八天了,都是下雨,还没死。”义蓉说:“又说胡话。义经c义强和新羽商量着今天要来看你。这才聚一起。”司融笑说:“人都齐了,就差义兵。这个二小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现在还不回来。”济美忙说:“大前天他还打电话来,问家里有没有事,我说没事,他还问你好不好,我说好。我告诉你四五遍了,你又忘了。”司融笑说:“可是,我这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济美笑说:“你噍,咱妈不说死就说没,跟谁说话都是这个样。”司融笑说:“我死了也不用给你们找麻烦了。”一屋子人都感脸色发红,皮肤噤冷。义经说:“义兵好胜心强,别人挣大钱,他不想比别人低一头,他就出去做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司融说:“你给他找个活做,他也不用出去吃苦了。”义经低头点了支烟。义蓉大声说:“吃公家饭,不管你上班不上班c干活不干活都有工资c都发钱,你若是当个老百姓,你干多少给你多少,你干得活重还挣不多钱。” 惠源笑说:“厨房里炖的羊肉锅用不用再加些榆木,火旺。”济美说:“我烧了一些榆木,也不知火旺不旺,我去看看。”惠源笑说:“我去吧。”边说边走到西屋,红黄的大火焰包围着铁锅,锅里浓香的羊肉味,惠源站在门前看五只老母鸡找食。随手翻起上衣兜里的手机,看了几张风景图画,就拨通了朋友刘缤欣的电话,缤欣笑说:“你在哪儿?”惠源说:“在婆婆家,义经也在。”缤欣说:“放几天假?税务局不忙?”惠源说:“也忙也不忙,有事请假就行了。”缤欣笑说:“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看我新买的大红外衣。”惠源说:“没劲,下午回吧,上午是回不去。”缤欣笑说:“你是没事浪费我手机费?”惠源笑说:“是,我在看老母鸡找食吃的时候想起你。你在忙什么?” 缤欣笑说:“推销手机,还在柜台边站着,买手机不买?一千八的彩屏摄像头手机一千三卖给你,我给你倒贴二百元钱。”缤欣笑说:“省省吧,我也不是百万富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挣两个工资还要养家户口供儿子念大学。”缤欣说:“换一个煤气罐多少钱?”惠源说:“我上个月下雨前换的,一罐气是63,不知道现在多少?”缤欣笑说:“坑死你。月壕煤气站的老板找大海办了个什么经营证,大海给办了,那个老板就说‘若是大海去换气,一罐气只收53,比煤气站的批发价还要便宜一元钱。” 大海是蒋文海,就是缤欣的先生。惠源笑说:“下次罐气就找大海罐,他可不要推辞。”缤欣笑说:“别人推辞不推辞我不敢说,你若罐气,一定不会推辞,一切由我。他若推辞,你信不信我不让他回家吃晚饭?”惠源大笑说:“信信信,你是一家之主,大海是你手下当兵跑腿的。不浪费你手机费了,我挂了。”缤欣说:“再见。”两人挂断电话。济美出来笑说:“跟谁聊天呢,我看你聊得高兴,也没敢打扰你。”缤欣笑说:“一个朋友。”济美笑说:“他们三个大男人在屋里喝起酒来了,又问肉熟不熟,我说出去看一看。”惠源笑说:“早熟了,已炖了两个多小时了,盛一碗先给妈吃些,再给他们喝酒。咱们再弄些菜。” 济美笑说:“你看着办吧。”惠源笑说:“也得你们同意。几个孩子呢?”济美笑说:“回我家看电视去了。”惠源笑说:“得叫他们吃饭了。”济美笑说:“也是,我去喊他们。”济美的两个孩子是大女儿英玲和小儿子英杰。吃饭时男人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女人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至祥c至明c英杰向司融c惠源敬酒。义经说:“若是在政府里做帮忙的,做不做?”义强笑说:“只要发工资,管他做什么的,你看着安排。” 新羽笑说:“你看新闻联播上说‘下岗职工不挑不捡,一个星期安排工作’。”义经笑说:“想在政府部门做活,最好弄张文凭,好办事。”新羽笑说:“都四五十了,混几年饭吃算了,还要什么文凭?”义强说:“再考试,我都三十年不写字了,还要再考物理化学政治?难说。”义经笑说:“公务员就是铁饭碗,再大的官也是从升学c文凭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我也是,不是一步就到局里,先到乡里呆几年,再升到县里。”新羽笑说:“往前至祥去随州开学,你送他去吧?” 义经笑说:“去吧。送他。得把道理给他说清楚,你们总是给他说不清,他不会明白。”恰巧至祥倒完酒回到座位上,新羽笑说:“不再给你大舅倒三个酒了?”至祥站起端着酒瓶倒了一盅,义经说:“现在倒不倒无所谓,等大了不要把我忘了就是。”新羽说:“哪会?”义经喝完,至祥又倒了一盅,义经笑说:“假期快满了吧?”至祥点头说:“还有10天开学。”义经说:“开学后好好学,给你爸妈争口气。你爸你妈都盼望着你能拿个毕业文凭,回来后好找工作。你若不念书c没有文凭,你连吃饱饭的钱都没有。” 至祥大声说:“可是我对念学真的不感兴趣。”义经大声说:“你小小的孩子,你懂什么好坏,你说念就念,说不念就不念,哪还要大人做什么?安安稳稳念书,是心不用操,由你爸妈抗着。你真正毕业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家里也不管你。想到乡里县里找份活做,这都不是难事,我刚才还说,现在什么是铁饭碗,进政府部门就是铁饭碗,不进政府就是一个小混子,充基量是个大地头蛇,做不成大事。”至祥笑着不语。义经喝了一盅酒,至祥倒满,新羽笑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古人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义经笑说:“济水乡粮管所的老魏,魏麻子说给我要一个帮忙的,我说给你找一个帮忙的。”新羽说:“我去?”义经说:“你去吧。”新羽笑说:“粮管所都是查仓库c记清单,一个清水衙门,什么也没有。”义经说:“你刚才还说不挑不捡。你先在那儿做着,再慢慢调动。谁都是一步一步地调的。”新羽低头喝一盅酒笑说:“只要发工资,管它什么衙门呢?”义经笑说:“这就对了。”新羽说:“什么时候去啊?”义经说:“明天吧,越快越好,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去的时候就说我让你去的,我会跟他说的。”义强笑说:“我呢?”义经说:“你的等两天,粮管所这个本是县里安排退伍军人的一个职位,可是这个退伍军人嫌活难做,也没去报道,老魏给我说了,我就先让大兄弟过去帮忙。” 新羽笑说:“行行行。”义经喝了一盅酒说:“你现在找个活,难找得很,不是说两三句话就能办妥的,你得有人在上面拉着,有关系有人有钱有权有势。”义强说:“是。”新羽笑说:“我对至祥要求也不高,只要像你大舅顾得住自己又能拉扯别人就行。”至祥坐着低头浅笑。义经端着酒盅大笑说:“酒呢,三盅酒倒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订婚 早晨的时候,义蓉到绍仪家去喊绍仪换馒头,绍仪梳着头发说:“家里还有几个。”义蓉说:“快走吧,再换几个。”绍仪说:“换吧,背着麦子还是记帐?”义蓉说:“我是让她记帐。你呢?”绍仪说:“我推个自行车驮15斤吧。也不用记帐。”中扩嚷着要去。绍仪说:“带着你去,后面跑着吧。”往北走的大胡同里多泥沟,大黑狗咬着中扩的手,绍仪揽着中扩的到自行车的大梁上,大黑在后面跟着跑着。 顺着大街往西走了5分钟再往南走到胡同里,进家户门,义蓉说:“有馒头吗?”蒸馒头的妇女林进纷从屋里出来笑说:“有呢。拿多少馒头?”义蓉说:“我拿6斤吧。先记帐,与先前拿的一起算帐。”绍仪把袋子解下来说:“这是麦子。看着拿。”进纷笑说:“行,一起算帐就可以了。一次一次地算也麻烦。”绍仪说:“还是一斤三两麦子一斤馒头?”进纷笑说:“老价,都是一斤三两。”边说边拿起杆秤称量,看着斤数笑说:“整好13斤,有点低,12斤八两,按13斤吧。在家秤好的?”绍仪笑说:“没有,只是在麦袋子里挖的,也没秤,挖了就来了。婶子还在旁边看着。”义蓉笑说:“真够准的。” 大黑在后面张着嘴出气。进纷说:“狗不咬吧?”绍仪笑说:“不用管它,它不咬。每回去别的地方,这个狗总是在后面撵着。”进纷说:“这就是精狗,知道跟着主人走。”走到大笼旁掀开笼盖,拿起馒头装在两个一次性塑料袋里,用秤称量一个是6斤,一个是10斤,义蓉说:“现在拿馒头的可能不多?”进纷说:“也不是很少,一般吧,一天也就是150斤面。”绍仪笑说:“那也不少。快,走了。” 义蓉把两兜馒头放在车的后座上,绍仪推着车,中扩坐在大梁上,大黑在后面跑着跟着。进纷转身到东屋里,进纷的二儿子勇哲说:“早晨吃什么?”进纷说:“稀饭。”勇哲大声说:“我说的是菜,吃什么菜?”进纷说:“吃什么?有豆腐没有了?看碗橱的大碗里还有没有了?”勇哲往东走到碗橱边说:“没有了。吃完了。那才三斤豆腐吃了五天早就吃完了,再买些豆腐吧?”进纷大声说:“在哪儿买?哪儿卖。”勇哲说:“东头的天光家就卖。”进纷说:“以前卖,现在早就不卖了。”勇哲说:“现在也卖,我前天还见别人买豆腐了。”进纷说:“刚才天光他妈推着豆腐车从门口转过去的时候,我问她有没有豆腐了,她说没有了。” 勇哲说:“天光他妈什么时候从门口转过去的,我怎么没听见她喊。”进纷说:“卖豆腐的转的早,人家6点钟就起来卖豆腐,现在都是7:30,人家早转过去了。”勇哲想了一会说:“哪买什么菜吃?炖些冬瓜吧。冬瓜不用买,西屋的镜子下面就有。”进纷说:“万一来个亲戚也不用买菜,炖冬瓜就行。你现在把冬瓜吃了,到时候还得买菜。不是有腌的萝卜咸菜么?吃咸萝卜就行。”勇哲皱着眉头说:“每天早晨都是咸萝卜,我都吃烦了。” 进纷搅着热锅说:“蒸馒头的吹风机坏了,用两年了风扇就断了三个,买一个吹风机就得一百多元,你从哪儿挣这一百多元?”勇哲踢着小板凳说:“哪也得吃菜啊。”进纷盖住锅盖说:“明年你大哥要高考,考上考不上还不知道。若是考上,一进大学门就要五六千元,你说从哪儿挣这五六千元?”勇哲‘哼’了两声。进纷说:“中午买豆芽。”勇哲大声说:“我听你买豆芽最少也有20遍了,可从没买过一次。”进纷说:“这次一定买。”勇哲说:“只怕连卖豆芽的也早转过去没豆芽了。” 进纷看着酱油瓶哼了一口气说:“去喊你妹妹吃饭。”勇哲说:“她在哪儿?”进纷大声说:“在晓荣家学织毛衣,或者在别人家玩,你去找找看。”勇哲说:“我爸呢?”进纷说:“换面去了,蒸馒头的面没了,再去换几袋子。”勇哲汲着拖鞋往外走,进纷大声说:“回来,换上布鞋。”勇哲在床下找到布鞋并换上往门外走。 义蓉打开黑袋子说:“这是给你买的一套衣服,你试穿着。”至祥说:“我不是有衣服吗?不用买了,我也不想穿新衣服。”新羽笑说:“不想穿给我,我还巴不得想穿呢,就是没给我买。”至祥把白衬衣和黑裤子拿起贴在身上说:“行,不小,有点大。”义蓉逮着袖子说:“正好,不大不小。”新羽说:“大点好看,不要小了。大点今年穿了明年还能接着穿。小了今年穿了明年就不能穿了。那小女孩穿小衣服露着肚皮有什么好看?”至祥把衣服扔在床上,义蓉叠放在黑袋子里说:“明天走的时候把这个捎着。”新羽笑说:“这回走了总该加把劲学习了,歇了一个月了,没干过出力的活。”义蓉说:“你的东西都收拾好,有什么可带的,不要忘家了。”至祥‘嗯’了一声。 新羽说:“你大舅事忙就不去送你了,明天他一个领导家的儿子结婚,他也得去照看。他局里十几个人一起去。”至祥笑而不语。新羽笑说:“你那几个老师对你不错,又给你补课,说话态度又客气。”义蓉说:“去了之后先补课,看讲到那儿了。得让她们从头到尾再给你讲一遍。”至祥说:“我还是想说我不想念书。”新羽笑说:“你不念书做什么?你看你爸,连个文凭都没有,什么都不要,找活难找得很。”义蓉站起来大声说:“你不想念书,大人也不逼你。上学c拔草c锄地c订婚c结婚你自己选吧。你想选哪一样呢,你对我说。” 新羽坐在床边笑说:“现在你什么话都不用说,说了也没用,赶快先把毕业证弄到手,这是本事,说空话不是本事。”义蓉说:“16岁的小男孩都订婚,十八九就结婚,都因为你念书才不给你订婚,你还不知道呢?都像你这么大早该订婚了,说媒家多着呢,我都对人家说‘现在还在念书,等到不念书了再订婚’。你若不念书,马上就给你订婚结婚。你自己看着办。”至祥愣着不语。 义蓉说:“这转圈的孩子都是上学的,你不上学,谁看得起你?谁看得起你爸妈?谁都看不起一家人。”至祥说:“我出去走一走。”边说边往外走。新羽在后面大声说:“明天八点的车,我送你。”至祥往北走到霁英家,轻轻推开木门‘吱’的一声,霁英穿着白褂子坐在躺椅上摇着大扑扇,至祥说:“奶奶。”霁英说:“下过雨天就闷热,现在屋里都是蚊子,咬得厉害,我坐在院里凉爽。”霁英的眼皮盖着眼睛,说话时眼缝微开。至祥‘嗯’了一声。 霁英说:“天凉了,过个十天半月温度就低了。”至祥说:“煤球够用不够用。”霁英说:“煤球?够用。还有一墙角。”至祥说:“一墙角是多少?”霁英说:“就是火炉边的东墙角,也有二百块。等不够用的时候让你三叔拉就行。”至祥说:“暖壶里还有热水吧?”霁英说:“有,刚才铁壶开了倒了热水,堵了火。”至祥说:“下雨的时候堂屋不漏雨吧?”霁英说:“前几天下雨的时候不漏,堂屋一直都不漏,是用长板砖盖的。”至祥说:“不是说有漏的屋子吗?东屋?”霁英说:“我领你看。”边说边要起身。 至祥忙说:“你坐,我自己看就行。是哪里?”霁英说:“东屋的西面。”至祥走到东屋,东屋屋顶的西侧偏南上面一个直径八0厘米的窟窿,西墙和地面上是些许泥土石灰岩浆,靠西角的三袋子沙土湿泞,东面灶台c大铁锅和五捆椿木均潮湿,至祥走到枣树下说:“我爸和二叔三叔都知道吧?”霁英说:“知道。都说天晴了修,现在天睛也不修。”至祥说:“他们都忙吧?”霁英说:“都忙。”至祥想说明天就要去随州了,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霁英说:“别人要给你提亲你愿意不愿意?” 至祥忙说:“先不订婚,年龄还太小。”霁英说:“若能订婚就订婚,农村过了这个年龄就没好的女孩了。是好的女孩订婚都早。”至祥‘哦’了一声。至祥在院子里呆了一个小时觉得没什么话可说就走了。回到三岔路口时十几个妇女在坐着说笑着镎鞋掐辫子,至祥没吭声从右面走了过去,新羽坐着戴黑墨镜的摩托车往南过来,到门口前停下,新羽笑说:“回家喝杯水吧。”戴黑墨镜的男子说:“不了,她姥姥明天过生日,我得赶回去。” 恰巧至祥回来,新羽笑说:“你魏伯伯。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大儿子在随州念书的至祥。”至祥向老魏点头微笑,左面颊有多半雀斑的老魏笑说:“好好念书,这么小就念中专了,学习不错。好好念书。我走了。”新羽说:“从南走到顶头往西走吧,走公路。土路太粘。”老魏蹬开摩托车边骑边说:“知道了。”新羽说:“这就是粮管所的魏所长c老魏,脸上有几颗麻子,别人叫外号魏麻子。”至祥不吭声回家。新羽大声说:“你不要不信,是个官就吃公粮。在粮管所里人家最大,有个什么事都得向人家汇报,听人家的。我明天请假也是得给老魏说,老魏批准。你不要小看老魏。”至祥赶紧跑着回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回校 第二天早晨7点吃过早饭,新羽至祥各骑一辆自行车往南骑,义蓉在门口站着说:“看着车座的书包,不要在半路上掉了。”胡同的五个邻居边坐着边看。7:40时到了达化汽车站,八点钟车开往随州,到随州井垸县公路时前面修路限车过,一辆一辆地来往过,二千米坑凹路边等边走用了一个半小时,新羽和三个65岁的老头在汽车里气得肚子疼又没办法,下午14点时才到随州汽车站。 新羽和至祥步行到随州卫校把一个装有十几本书的书包和五件衬衣长裤放在宿舍的床铺,学校正在上课,两人到洗漱间洗脸。上身汗渍衬衣,一双破开底子的皮鞋,新羽喝几口凉水笑说:“下北面的街上吃口饭吧。早晨吃的鸡蛋面条一直撑到现在。”至祥甩着水手说:“去吧。”红绿地板砖上面放着八张白色松木餐桌,路边一排直径约60厘米的白杨,来往穿行的人群,新羽点了两大碗拉面和一份凉拌土豆丝,至祥双目看着白色的桌面,旁边三个餐桌上五个男人喝着啤酒,一个穿白色工服的年轻人端来两大碗拉面,新羽说:“再来一杯扎啤。”年轻人边回身走边向餐馆里面说:“一杯扎啤。” 过了二分钟他又端来一杯扎啤。新羽点头饮了三口啤酒,至祥喝着拉面,新羽说:“来了之后就对老师说要补课,就说前一段时间教的什么,让他们再教你一遍。”至祥说:“知道了。”新羽说:“我也在乡里上班,有空就来看你。”至祥点头。新羽说:“有事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打电话就行,打到大品家。现在路上坏人多,有抢劫杀人的,犯罪。坐车也不安全。”至祥只是喝着拉面。新羽说:“你跟你的同学老师搞好关系,多交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又喝了三口啤酒笑说:“我今天回去,不再这儿住了。”至祥抬起头说:“晚了还有车呢?”新羽说:“17点时有一趟车回达化。我坐那趟车回去。”至祥‘噢’了一声。 新羽说:“先给你留下150元钱,等过几天卖了棉花再给你送钱。”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钱给了至祥,至祥看着150钱,有一张10元的还有些潮气,至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新羽说:“节省着花,不要三天五天就把钱花完了,到时候饿着看你找谁要钱。”至祥说:“我没什么事,有事就给家打电话了。”新羽喝了几口拉面说:“好好学习,不要贪玩。”过了十分钟吃完饭新羽站起来说:“去你们学校歇一会儿。” 前面的几辆红色出租车驶过路面刮着尘土,新羽大踏步走,至祥右手扇着面颊走过。走到校门时新羽说:“不回宿舍了,在大街上转悠吧。”至祥‘嗯’了一声。往南走五百米红绿灯往东走,大街上皮衣皮鞋皮帽c饭店宾馆餐厅c税务局卫生局公安局c银手链玉儿环金戒指c工人文化宫保瓴球俱乐部州第一人民医院,一批批流水线形的小汽车来往穿行,一个25岁的女孩驾驶着银白色大众兜风露天汽车拿着手机说:“你在哪儿?我快到前面的拉克多商城了,怎么刚绕着五环跑了三圈你就跟不上了?”男孩拿着手机大声说:“我到了虹空路的随州日报社下面,这里堵车,有六百多米,我的车卡在中间。我这儿的噪声很大,你听得见吗?我西面200米有一个鞋店搞促销,放着迪斯科音乐。”女孩大声说:“不让你走虹空路,你偏走虹空路,走了就堵车。”男孩大声说:“我不是觉得走这条路近么,谁知就碰见了堵车,你等吧,十分钟就散开了。”女孩大声说:“我在虹空路南立交桥西面旁边的奥锐新咖啡厅二楼等你,你快些。”男孩大声说:“知道,我的车已开始往前走,十分钟后见。”两人挂断手机,男孩盯着前面的绿灯向北开车。 新羽至祥往东走了两个十字路口到康乃馨花店,太阳在上空悬耀,西风轻吹刮纸张杨叶,新羽说:“这是走到什么地主了?再往东走是哪儿?”至祥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路,再往东走就是人民公园。”新羽说:“人民公园?你进去过人民公园吗?”至祥说:“没有。”新羽往前走至祥跟着,走了一百米,前面一个约30立方米的的大石上写着‘人民公园’。新羽走到铁窗口处问:“票怎么卖?”一个妇女售票员说:“一张两元。”新羽略想一小会说:“拿两张。”边说边递进去钱,女售票员递给新羽两张票。 一进园门就见三棵直径约15米的垂柳,新羽往北走是五条林荫小道,至祥看着灰色的地板砖一脚踏一个地往前走。新羽在石板边停下坐在石凳子上,周围树叶斑点,五个年迈满头白发的老头老太太背着手悠闲走过。偏东南面300平方米的水塘浮游着二十几只野鸭子船,一对2八岁的年轻夫妇抱着三岁儿子坐在船篷里摇着塑料浆划水行船,水塘旁边站着一百多位观水赏草休闲的人们。至祥打着喝欠闭着眼睛坐在石板上两腿叠放晃着右脚。一对20岁的青年男女吃着冰淇淋手拉手笑着走过,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新羽站起来说:“这儿不好,往北走。”至祥一心想让自己高兴起来,却觉身体软麻酸绵,内心沉重。 走过30米的甬道就到了动物园,女售票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新羽赶紧闪了进来,并向至祥招手,至祥大踏步走进来,往西走,铁笼里的老虎趴在水泥地上眯着眼睛睡着,母豹的旁边两只年幼的小豹站在水泥池子里戏着凉水,二十几只长尾巴猴子绕着假山蹿来蹦去,3米高的长颈鹿看着铁笼外的行人大树,两个女教师带领35个小学生正在观看黑熊棕狮,新羽向西大概地看了一圈又向东走。东面的草坪地上树有两米高的铁牌子,上写“保护动物”,有两个铁笼里没有动物,往东有两只骆驼c三只驼鸟和五个斑马,新羽说:“这里面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一些老虎狮子,连只大象也没有。我们出去吧。” 至祥也觉疲乏便一起往回走,到门口时女售票员已醒,新羽只管往前走了出去。看着河塘里划船的人们,新羽说:“我得走了,晚了就怕赶不上车。”至祥说:“不坐那辆车也行,去达化路过达化的车多着呢。”新羽说:“坐那辆车可直接坐到达化,也不用转车倒车,多好。”两人边说边走出动物园,走了25分钟到随州卫校往南五百米的十字路口处,新羽说:“你回去吧。”至祥说:“我去车站送你。”新羽大声说:“不用,我自己走,天热,还中暑了呢。”至祥说:“我回去也没事,今天不用上课,明天上课。”新羽大声说:“不用,你快回去。回去。”至祥只得往北走,新羽看着至祥的身影消失在来往的人群直到看不见了才往西走。 晚上思正c富山c海洋看见至祥回来较为高兴,说了几句问候的话语。第二天早晨早读课后,冯玉兰叫住至祥说:“听班里人说,你父亲昨天下午把你送来了,太好了。我也说,一个月到了,你就回来了。你奶奶的病好了吗?”至祥说:“轻了一点。”玉兰说:“你在家也忙了一个月?”至祥‘嗯’了一声。玉兰说:“你先进教室吧。”窗外响起上课铃声,数学老师范英讲了两节微分。自习课上,学习委员张明丽说要补习物理,至祥说:“不用了。”明丽说:“老师叫我们做的,不相信我们?”至祥说:“不是,我只是现在有些累。”明丽笑着走了。至祥趴在课桌上,想着大学c教授c本科c硕士c博士,自己坐在三楼一年级四班的教室里,离这些东西还有多远?楼下汽车的鸣笛声,或甜或咸或酸或辣的菜香味夹杂着干燥的空气飘浮着。今日的太阳光和昨天的太阳光有什么不同?想来想去,不同的是昨天的此时坐在开往随州的长途汽车上,今日就坐着教室里的课桌前,阳光没什么不同,只是自己改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回校2 阴天时穿着衬衣外褂还嫌凉,太阳高照时穿着短袖衬衫犹觉热。三天一变天,明天又不知是什么天气。其实早就能想到转了一圈又回过来坐在教室里了。至祥笑了笑。其实是自己不想去想,但回家一趟就错了吗?没错,希望没错,本身也没错,不希望它也没错。我已累了烦了,不想再坐在教室里,不想听虚伪浅溥的解说,不想靠文凭过日子,不想一步一步地走,不想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更不想再依靠他们,依靠他们就是失败。我已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珍惜,是他们在错过机会。我要靠我自己。学校不是给我一个人开设的,我也不可能要学校为我一个人而改变,改变的只能是我自己。 书中讲到洋西省大草原绿草高树c喝牛奶c住蒙古包c放羊喂牛c骑马摔跤,看日出日落,只是自己不懂蒙古语,但蒙古也有汉语,去了边讲汉语边学蒙古语。我早就想去洋西省大草原了,逃离这纷扰的世俗杂事,去与青草牛羊为伴,在草原宁静处吹笛鸣琴,至少不用再念书,不用再为念书而烦恼。实施吗?现在就实施?还是等一等?不能等,要尽快实施,是的,越快越好,我没别的选择。至祥为自己想法感到激动和高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能让老师和同学知道,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是担心家里,担心奶奶和外婆。也还担心别的,只是自己想不起来,担心什么呢?没出过远门?家里面的人?还有什么呢?至祥想不出来,只是心里跳动,也不去想,胸口处有一团无形的压力,却想不出压力因何而来c何法散去。感到口渴,去洗漱间喝凉水顺便洗脸回宿舍。 晚上熄灯后躺在床上控制不住思索c辗转翻侧难以入眠,想的是一些走和留的事情。若走,前面是凶是吉,是死胡同是独木桥,谁都不敢肯定;若留,虽做些自己不愿做的事,说些自己不想说的话,勉强的笑,但至少还有饭吃,还有衣穿,还能在别人眼里是个学生。到底是走是留,至祥想来想去。思正富山渐渐入眠,窗外有汽车驶过的声音,至祥只是双眼木讷地看着水泥屋顶。迷迷糊糊里,有十几个男人女人口吐血舌头拿着砍刀在追赶自己,至祥心里紧张害怕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救命,救命’,跑到悬崖边追赶自己的人不见了,看见新羽在后面二百米急追着伸右手在拉自己,自己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却有一股向前走的力量拉引着自己,是什么力量? 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这股力量往前走,边走边竭力呼喊‘救命救命’,新羽在后面伸着右手拉只是够不到。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自己不由自主地跳了下去,脑海里顿时空白。至祥紧张害怕地睁开眼睛看着黑夜才发觉这是一场梦,用力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枕巾湿了一片,口里喘着气迷糊了两个小时就到了早晨6点,睁着眼睛无法入睡,起床,洗脸,涮牙。上午,下午,听课,早餐,午餐,晚餐,一天了只觉头懵沉重。不知什么时候夕阳已西落,想看一眼都没了机会。几号了?不知道,心里只剩下走和留。星期几?我清醒地记得我来的那一天是1,今天是星期几?不知道,好像是1,是三组扫地倒垃圾,是1了。 听富山说,思正已在学生会里任干事了,是不是向思正表示祝贺?也是,也不是,有机会就祝贺,没机会就算了。我自己已是够烦够累了,不想管别人的事。大楼里好像熄灯了,是几点熄灯?不是9点半吗?现在几点?不知道。最少也得10点,宿舍楼10点熄灯,现在宿舍楼熄灯已有半个小时了。谁在挂白布披孝衣,眼前长长的白布,这是在哪里?我怎么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太阳呢?今天是阴天。问个人,找一个女人问,女人闭着嘴不说话。脚下浮浮沉沉,好像是在海面上,这明明是陆地,怎么会涌动呢?海磊在哪里?至明在哪里? 这儿没一个我认识的人,是什么地方,是一个三百人的大会场。‘哗’的一下,大会场不见了,变成一千米高的高楼大厦,一排排一串串,数不清望不到头尾,自己站在中间,为什么这些一千米高的高楼大厦反而没有自己的脚腕高?是自己长高了?还是一千米高的楼房本身低?放眼望去,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别人在哪里藏着呢?不知不觉地,思正在喊:“起床了,就剩你一个人,别人都快吃过早饭了。”至祥看天色明亮,宿舍里只剩自己未起床,也不问几点,赶紧起床c洗脸,去买早饭。 第一节语文老师讲了些记叙文c时间c地点c人物c起初c经过c结果,45分钟就过去了。至祥自语笑说:“我应去买张火车票,越快越好。”下面两节化学讲了些原子核的构成和核外分布。至祥没怎么听,也没记一个字的笔记,心里在想‘什么时候去买?’还有两节自习课,一上午六个小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下了学,学生拥进餐厅买饭,前面排着20人的队,至祥排在末位肚子饿又不想吃饭,走回宿舍在自己的医学书里拿了钱就往火车站去。天热,35度,急走25分钟到了随州火车站售票大厅,大厅里个窗口正在开放八个,每个窗口有约25人左右,至祥站在第13窗口的队列末,焦急地等待着。 前面站着一个抽烟的老头,烟味呛得至祥鼻子酸。11分钟时轮到至祥了,至祥对着话筒说:“请问有没有去明州的火车?几点钟?多少钱?”45岁左右的女售票员说:“去明州的今天没有了,明天上午10:36有一趟t3052次车到明州。”至祥说:“多少钱?”女售票员说:“73。”至祥说:“这么贵?”女售票员正面看了至祥一眼说:“谁让你去的远?”至祥说:“买一张去明州的火车票。”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百元钱,女售票员在验钞机下照光边在电脑上找到并打印出一张票和27元钱递给至祥,至祥接住票和钱说:“谢谢。” 就从铁栏杆里闪了出去,后一位接着买票。至祥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在太阳下认真看那张从随州到明州的火车票,票面呈浅红色,票价73,普快,有效期4天,第八车厢54号座。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地面,至祥拭着额头的汗水边往回走,什么时候走?明天上午?明天1上午还要上课。到底是走要紧还是上课要紧?是走要紧,但又不想让同学c老师和学校知道,到底是走不走?1星期天不上课,有空。1走吧。就1走,明天不走,不能让别人知道。至祥边想边走回学校,正是午休时间,至祥上楼到宿舍,思正听着录音机旁边放着五版磁带,富山和海洋不在宿舍,至祥躺在床上,蒙头就睡。 担心奶奶和外婆,她们年级已大,真不想让她们出什么差错,但命运又岂是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走了之后是不是该给学校和家里留些什么话?我的心跳怎么跳动得这么快?一天到晚不知想些什么,不是人控制大脑,而是大脑控制人,大脑想什么我只能跟着去走。下午是什么课,想不起来?是英语和医学基础吧?可能是。迷糊着大脑已到14点,至祥起床走到楼下才发觉没有洗脸梳头发,又急忙跑到楼上洗脸梳头发。夜自习时,想了许久想写得好又怕写不好,心里着急而乱,眯了十分钟的眼睛趴在课桌上写‘至班主任冯玉兰老师:我走是念书的必然结果,我走与学校无关,是我个人原因。我本不想念书,是迫于无奈被家里逼着念书的,我走了。至祥。11月。’ 又写另一张‘至父母:我要走了,走后担心家里,担心奶奶,奶奶年级大,行动不方便,生活难以自理,照顾奶奶。至明。’又写另一张‘至大舅:我要走了,不知何时能回来,现在只是想走,想到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不须为念书写字而烦恼。外婆体弱多病,晚年想念儿孙。有时间抽空常回家看看外婆,外婆也想念长孙清超哥哥。祝您工作顺利。至祥。11月。’至祥总是觉得心中有说不完的话,但一写到纸上,只有一百字左右,暗笑自己的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离开 一坐在窗户边等待时间,心中着急,希望时间快些过,时间便宜得很,若时间能买卖,我愿一分钱买一送二甚至免费供送,度分秒如年月熬吧,熬过今天就到明天,到了明天什么都好说,心里起再多的气泡也要把它忍受下去,不能吐出一点,我真想让自己迷醉这一天,看着表,15:50:32,还有19个小时45分2八秒,慢慢等吧。早晨至祥没吃早饭直接背着背包拿着一个青花雨伞去随州火车站,背包沉约30斤,走了半个小时到火车站广场,迎面正中写‘随州站’,一群人往候车室里挤,至祥夹在里面挪着脚步,一个35岁左右的警察拿着对讲机说:“请自觉检查包裹,请自觉检查包裹。” 至祥把伞勾着背包的提绳放到安检机上的传送带,一同放在传送带上的还有十几个包裹,至祥赶紧到另一头找背包,一手抓住背包绳提了出来往里走,有南北两个候车室,至祥不知走哪一个,便问一名警察说:“去明州的t3052次火车在哪一候车室等?”警察说:“t3052次?”正在想时,至祥急忙说:“是去明州的。”警察说:“在南面的候车室。”至祥赶紧托着背包踮着脚往南候车室走,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北墙上的挂表显示是八:25,至祥坐在红色塑料椅上呼着气,时间过得真慢,若考试时过得慢就好,偏等车时过得慢,心急。 过了一个小时,一名女警在三列挂了t3052,五十几个人马上拥到三列,至祥走到离检票台3米约20几个座位处北排坐下,心里默想:快到了,快开车了,快了。至祥这时才感肚子‘咕咕’叫,好饿。西面旁边坐着一个戴眼睛的约40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皮包,男人正在看至祥,至祥对男人笑了,男人说:“去哪儿?”至祥笑说:“去明州。”男人说:“上学?”至祥说:“不是。”男人说:“那就是打工。”至祥想不起说什么只是随便点了一下头。男人说:“有熟人?找好的活儿?”至祥笑着点头说:“是。”男人笑说:“明州下雨啊?用得着带雨伞。”至祥笑说:“带着吧。你去哪儿?”男人笑说:“北京。”至祥笑着不知说什么。男人翘着右腿晃着皮鞋笑说:“去北京开会。” 至祥有意识地缩着布鞋。男人说:“没做过火车吧?第一次坐火车?”至祥说:“是,没坐过火车。”男人说:“在火车上看好你的东西,不要被人偷走了。”至祥‘嗯’了一声说:“明州很冷吧?”男人说:“冷,现在也冷。”又拥到前面来三十多个人,至祥说:“快开车了吧?”男人说:“快了,还有二十多分钟。”约450平方米的候车室约一百分贝的声音,东面有两个小货店,南面有一个洗手间,老头坐在门前,进去一次三角。喇叭上响说:“坐t3052次列车的乘客请注意,列车正在进站,现开始检票。”两个检票员东西站开,乘客们提着大包拎着小包手里拿着车票往检票台拥,男人在前面至祥在后面,至祥紧跟着男人,5分钟时到检票台左手提包拿伞右手举票,女检票员用小钳子夹一个钳口。 至祥一挤而进,男人在前面夹着皮包走,至祥边走边问:“去哪儿?去哪儿?”男人说:“二号站台。”至祥说:“二号站台在哪儿?”男人说:“你跟着别人走就是了。”穿过地下道和浮桥,许多人站在铁道边,两名铁路警察吹着口哨大声说:“往里站,往里站。”北面响起口哨声,至祥心里紧张,紧握着票和衣包雨伞,等了三分钟一列火车缓缓开来慢慢停下,列车员打开车门,先下了三分钟,再上车,早有人等不及了,打开车窗五个30岁的年轻人托住其中一个人从外面趴进车窗又一个一个互相拉着趴进来,车门口紧拥着一批人往里挤,至祥往里挤时一个妇女也往里硬挤,本来妇女在至祥后面,至祥提着衣包,妇女紧推至祥往里,前面还有六个人,至祥往左边拿了衣包,妇女就从右边闪在至祥前面,后面八个浓黑胡子的男人扛着被包往里硬挤,前面一片人倒给他们挤到了一边,浓黑胡子男人们拥进车厢,又有一批人拥了过来,两个车警站在旁边只是看着上车闲说话,至祥站在车门边15米,就是挤不进去,男人右手拿着棕皮包在旁边站着看着,至祥笑说:“你怎么不往里挤?”男人说:“不急,人多,等一等。” 至祥意识地站在车门边看别人挤车,稍过三分钟又是哨响声,男人急步往里挤,至祥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站在车厢门里边,一名列车员缓缓关住车门,至祥说:“还有我呢,我还没进车呢。”男人笑着挥着右手,火车下喷出白气,徐徐向前驶,至祥跟着火车跑了十米,火车车速渐快,至祥看着远去的火车无奈地停下,心里冷了许多,落剩的五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怎么办,至祥跟了上去,又穿过地下道和浮桥到出站口,到出站口,众人各自散去,至祥一个人提着大包到问询处,25平方分米的窗口围着两个妇女和五个50岁的男人,一个妇女对着窗口的话筒大声说:“去北京多少钱?”女警员说:“36。”妇女说:“今天还有车吗?”女警员说:“有,下午17:5八有一趟车去北京。” 一个男人抢过话筒说:“去南京多少钱?请问这能预订五天后的车票吗?我想五天后去南京。”女警员说:“能,能预订五天后的车票。”至祥望着广场上数以千记来往的人们,心里一阵乱烦,不知该做些什么。等了15分钟问询处走了一批人又来了13个人,至祥站在窗口处,紧挨着站着,一个一个地等,过了三分钟至祥迫不及待地对话筒说:“请问去明州还有车吗?我有车票为什么没有坐上火车?你看这张火车票。”边说边递了进去,女警员坐在电脑边接过车票看了一眼说:“你想改签吗?明天凌晨1:29有一趟火车去明州。”至祥说:“是晚上吗?”女警员说:“当然是晚上,1:29是白天吗?改签后的车票就会无座位。” 至祥说:“还有车吗?”女警员稍动键盘说:“还有就是明天上午10:36,也就是这一趟车,还是坐这个车走。”至祥说:“还坐这一趟车走吧。”女警员递出车票至祥接住,后面一个老头大声说:“有去西安的火车吗?今天。”女警员说:“有,今天晚上22:43,k30八次列车从武汉发往西安。”至祥头里纷扰嗡响,看着一辆红色出租车开过,默说:“也不知他们在做些什么,我这是怎么了。”一个2公斤重的雨伞怎么这么沉,雨伞上面又没有缀着砖块。我怎么没有上火车呢?为什么没有上火车?我应该做些什么?坐在广场下,阳光照着额头上的汗水,旁边放着张脏报纸,五辆长途汽车穿过。‘我要走,我要走,一定要走,不管付出多少,不管遇到多少困难。’现在做什么,今天不能走,明天一定要走,一定要走。现在回宿舍,回宿舍,腿走不动?走不动也要走,这是自我的命令,快走,站起来。 至祥站起来摇晃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宿舍走去。约12点时回到了宿舍,把衣包和雨伞放在床铺上,这是周末,有学生拿衣包回家是正常的事情,别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想什么,又到洗漱间喝凉水洗脸,脑子里有些清醒,感到肚子饥饿,宿舍里只有海洋一人,至祥说:“他们几个人呢?”海洋说:“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谁知道去哪儿溜了?”至祥趴到枕头,枕头下用信封装着的三封书纸还在,至祥松了一口气,随便看了一遍又把它装在衣包里,去楼下出校门往北走到大街上,到‘刘记饺子馆’的外面饭桌坐下,一个胖师傅笑说:“吃些什么?”至祥说:“一碗拉面。”对面的桌子上坐着一个45岁的男人正在啃骨头,三瓶啤酒和一份红烧肉份炖排骨。今天坐在这儿吃饭,明天不知在哪儿?至祥心里顿生惜别之意,但又自笑起来:明天能不能走还是另一会事呢?走了,什么都好说;走不了,什么都不好说。一定要走,一定要走。心里乱哄哄的,至祥说:“再来一瓶啤酒。”胖师傅大声说:“一瓶啤酒。”一分钟后一名妇女拿了一瓶啤酒和一个酒杯放在饭桌上并打开啤酒,至祥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啤酒冰凉,至祥感到胃凉气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明州 胖师傅端来两碗拉面:至祥一碗,对面的男人一碗。男人边啃骨头边用筷子挑了三根面条咀嚼在嘴里,大街上车来人往,至祥口中喝着啤酒脑里想不出做什么,只知道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再端起来再喝。平常只吃三个馒头和一包榨菜,再喝些白开水,一顿饭也不过是一元钱,这次倒是拉面和啤酒,得是45元,至祥倒大笑起来,喝着些鸡肉香味的拉面。对面的男人走了,胖师傅走过来收拾桌子时端着男人的拉面给至祥说:“小伙子,这一碗拉面你喝吗?这一碗刚才的人没喝,也只是挑了三根面条,你也看到了。” 至祥一愣,胖师傅说:“看你是卫校的学生,常到街上来,才给你说的。喝吧,没事,真的,端回去也是倒掉。”至祥笑着说:“不喝,真的,不喝。”胖师傅看了至祥一眼就走了。至祥心里不知说什么好,赶紧喝完拉面和啤酒走了。晚上睡觉时迷蒙着到了空旷的大街上被十几个人强行拉着,不能走动,口里赛着皮布,自己用力挣扎却吊在火坑和热油锅上面,至祥大喊:“救命,救命。”口里出着粗气。思正说:“他在做什么?被什么吓的?”富山说:“不知道。” 海洋下了床到门前亮了灯,至祥见到灯光吓了一跳,以为这是倒了什么恐惧的地方,又瞬间转回神来,汗溻着盖着的被褥。海洋又拉灭灯说:“睡吧。”各自睡去。至祥已睡不着觉,半醒半睡到了天亮。至祥洗把脸,去大街上买了一份大米吃了早餐,把信封轻轻放在枕头下面,背着背包拿着雨伞到校门,思正说:“你去哪儿?”至祥笑说:“出去一趟。” 太阳照射在马路上,至祥记得今天比昨天起得晚去得晚,昨天的中国移动通信随州分公司大厦没出阴影,今天的阴影到了马路边,公交车开来,至祥闪过公交车步行,约35分钟后到了随州站候车室,挂表显示是9:45,至祥坐在红色塑料椅上,三个女警员扫着椅子下的果皮纸屑,前面的地面坐着十几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大喇叭声响:从深州开往湖州方向的k596次列车正在进站,现在开始检票。一个女人说:“去明州是从这个口检票吧?”一个男人说:“是,刚才那个女车警不是说从这儿检票吗?是。” 昨天看见的老头又来这儿捡娃哈哈矿泉水瓶,老头蓬乱着头发,沾着泥浆,伸着右手够着椅子下的红色饮料瓶。至祥内心沉重但脸色微笑,看着候车室的人,一个男孩拿着一个红苹果吃着,至祥对男孩笑着,男孩的父亲正在与五个男人打扑克。看着灰白色的屋顶屏着气等了半个小时,3列拥挤着2米宽5米长,至祥站起来与别人站在一起,喇叭声响:从杭州开往明州的t3052次列车正在进站,现在开始检票。众人边提包裹边持票一个一个地往里走,两个女检票员熟练地拿着小钳子在票上钳一个小钳口,至祥把票递过去,女检票员接住看了一眼顺手钳一个小口又递给至祥,至祥边拿票边提衣包往2号站台走,前面后面都有许多人在急走,至祥只顾往前,到站台时已站着许多乘客,五个车警不停的高喊“往里站,往里站。”边往里摆手边吹口哨,三分钟后一列火车冒着喷着白气徐徐开来,至祥紧盯着车牌号,这是6,往南走是八,快走。 车警打开车门下了40多人后众人挤火车,至祥盯着车门硬生生地嵌在人群里,只知道往前紧跟着走,一步一步,紧握衣包和雨伞,咬紧牙齿,睁大双眼,一个进去了,又一个进去了,不管发生什么,我现在只知道进入那个八号车门,我不想别的,更不能往后退。前面还有三个人,后面的五个50岁的男人留着大胡子托着被包往前挤,两个年轻妇女被挤到了一旁,至祥尽量缩肩,一个大胡子说:“小伙子让一下。”至祥没往看,大胡子又说了两遍,至祥只是紧盯车门一步一步往前走,一个进去了,还有两个,又进一个托大包的,前面的这一个女孩托着大皮箱用力进车门,至祥往前走一步右手边拿伞边托了皮箱一下到车厢里,女孩一个大踏步进了车厢,至祥紧挨着女孩的后脚进了车厢 至祥稍轻吸一口气,还有座位,54号座,至祥走北门往里挤着乘客,看着座位号,到54号,一个年轻人坐在座上,至祥拿着车票看说:“54号,我的54号。”年轻人站了起来,至祥坐下呼一口长气,车厢里乱嚷嚷的,许多人放东西,至祥把书包和伞放在架子上。一对夫妻和三岁的小女儿拎着两个皮箱走来,手里拿着票说:“57c5八,你们坐这儿吗?”两个老头站起,夫妻坐下,丈夫把皮箱放到架子上,妻子拉着女儿说:“吃些什么?”女儿说:“吃火腿肠。”妻子说:“刚才怎么绊倒的?”女儿说:“踩到皮了。”妻子说:“什么皮啊?”女儿说:“香蕉皮。”妻子说:“想外婆吗?”女儿说:“想。”妻子说:“哪儿想?”女儿说:“心里想。”妻子说:“明天就能见到外婆了。”边说着边打开塑料袋‘哗啦啦’地拨了一个红色塑料皮的火腿肠递给女儿,女儿接住咬了一口吃着。 火车渐渐往北开启,柱子和小货摊车晃动,阳光照射青绿的麦苗,车轮沿着铁轨以匀速120千米/小时行驶,一排排树林片片麦田飘逝而过。至祥望着车窗外,心里暗淡,明天会怎么样?下一步该怎么做?我都不知道,只是跟着车轮走。到明州就一定会好吗?不想想得太多,想多了只会使脑子越想越乱。又有欢喜,至少不用再看到家庭c学校,走了一点都不想家,一点都不想学校的读书,我离开了,这一年我16岁,我想自己的生活自己去选择,对也好,错也好,生命是我自己的,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想让别人控制,不能让别人控制,我喜欢做就做,不喜欢做就不做,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别了,盘州;别了,随州。别了,盘州;别了,随州。 至祥背靠着座位软绵绵地眼里发涩,七天来为去明州而劳碌,现在一下子在去明州的路上,心里突然轻松,疲劳涌到脑中,耳边响着‘嗡嗡’的车轮声慢慢地睡着了。一觉醒来时是五个小时后天已黑,车窗外偶尔闪过几家灯光,至祥去车门处洗脸喝了十几口凉水,一个35岁的女车警推着饮料方便面车走过,至祥跟在后面,车道约2分米,乘客有的在睡觉,一桌六个男人在打扑克,女车警喊着“饮料c八宝粥c方便面c火腿肠c苹果香蕉”,三个正在看报纸的年轻人说:“拿三包瓜子三个饮料。”女车警边拿饮料边说:“12。”一个年轻人递给一张20元的纸钞,女车警找还八元钱接着推车往前走喊。 至祥走了五分钟到座位上,对面的丈夫正在看书,妻子抱着女儿两人已入睡。至祥想着青绿的草原c洁白的云朵,一个人赶着十只牛羊看着牧犬奔跑,晚上烤羊肉热牛奶蒙古包c结辫长发的女孩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想着心地清亮了。一个找座位的男人走来说:“小伙子去哪儿?”至祥说:“明州。”男人低头说:“远呢”就往北走了。丈夫喝着矿泉水,至祥说:“你去过明州吗?”丈夫说:“去过。”至祥说:“明州很冷吧?”丈夫说:“冷,也不是很冷。”至祥说:“现在穿什么衣服?”丈夫说:“衬衣外褂。”至祥说:“冷的时候有多冷?”丈夫笑说:“没一定。一盆水倒在地下就化成了冰。”至祥想着自己捎带的衬衣长裤,没有毛衣大褂。丈夫说:“去明州做什么?”至祥说:“见大草原。”丈夫笑说:“明州有草原吗?”至祥说:“我又没去过。” 等了一分钟说:“你这是去哪儿?”丈夫说:“去原州。”至祥说:“去原州做什么?”丈夫说:“回老家。”至祥说:“原州还有多远?”丈夫笑说:“前面的这一站就是原州站。”至祥说:“什么时候到明州?”丈夫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到早晨吧。从原州到明州就是四五个小时。”边说边喝着水眯着眼睛躺在座位上。至祥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到明州。过个50分钟喇叭声响说:“原州站到了,到原州下车的乘客请拿好行李,做下车准备。”丈夫c妻子和女儿提着两个大箱子往车门走,车窗外红黄色灯光显着‘原州站’的铁牌子,乘客陆续下车又有一批乘客上车,停留15分钟后火车又往北开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招聘 至祥走到车门处,两个车警正在喝热水,至祥敲着玻璃,一个车警打开铁门,至祥说:“到明州几点?”那个车警说:“早晨7:25。”至祥说了声谢谢就走了。窗外天色明亮,闪过几排高楼,两旁低矮的民房,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喇叭声响‘明州站到了,到明州的乘客请做好下车的准备。’至祥心里紧张起来,拿着包袱和雨伞走到车门,车门排着两米的长队,火车停下来,车警打开车门,门口的人拥着外出,至祥紧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步往外走,穿过地下道和浮桥,走出出站口,站在明州站的台阶上往西望去,“这就是明州”。至祥想着该去哪儿,不认识一个人,不知道地方位置,更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心里茫然一片。 清晨的西风夹杂着寒流吹过,至祥打了一个哆嗦,肚子里‘咕咕’响,‘我应该快速地确定一个目标。’大街上人来人往,至祥走到停车场,一个戴黑墨睛的男人说:“小伙子去哪儿?坐车吧,很便宜的。”至祥急忙低头走过,两个年轻人在榕树下站着,至祥走来说:“请问草原文艺出版社在哪里?怎么走?”一个吸烟的年轻人说:“什么草原什么出版社?没听过。不知道。明州有吗?”至祥说:“有的,肯定有的。”另一个拿手机的年轻人说:“是草原文艺出版社吧?”至祥急忙说:“是的,是的。”拿手机的年轻人说:“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往西,一直往西走,再走可能是三个十字路口到太阳广场再问就是了。”至祥说:“从这儿往南走两个十字路口往西,再走三个十字路口。”拿手机的年轻人说:“可能是走三个,只要走到太阳广场你再问就是,我记得草原文艺出版社就在太阳广场的西南面,你问吧。”至祥说:“谢谢。”提着衣包和雨伞往南走,吸烟的年轻人看着至祥吐了两个烟圈。 街道上汽车穿行,蛋糕点的奶香,大棚下不锈钢筒里冒着白气的八宝粥,至祥看着风吹晃动‘哗哗’作响的榕树叶,心里寒冷。走了一千米到君悦宾馆,一个白发秃顶的老头背着双手看着来往的汽车,至祥走上前去说:“请问草原文艺出版社怎么走?”老头看了至祥一眼说:“草原文艺出版社?”想了三分钟说:“从前面的十字路口一直往西走过两个十字路口再往西南走就到了。”至祥说:“还有多远。”老头说:“还有两千米吧。”至祥说:“走到太阳广场就快到了。”老头笑说:“就在太阳广场西南面。”至祥说声“谢谢”继续往南走,到十字路口处往西走,口里喘着气,手臂酸麻,两脚发僵,一辆红色出租车开来说:“去哪儿?坐车送你一程。”至祥摇头咬着牙往前走,脑子里想着‘草原文艺出版社c草原文艺出版社,快到了,快到了’,出租车开走了。 头有点晕,闭上一分钟的眼睛就感到天地晃动,忙睁开眼往西走,一步一步地挪移着。走了约半个小时看到一个大广场,至祥高兴地吹起口哨,手脚多了些力气,两名交警站在路中间指挥交通,至祥急忙避开汽车走过去说:“草原文艺出版社怎么走?”一名交警指着西面说:“走到那个公园往南走,大约三百米路西的就是。”至祥说:“有什么标志?”交警说:“没什么明显的标志,底层是个书刊批发市场。你走过去就能看得到。”至祥说:“谢谢。”又拖着双腿往西走,往南拐弯后走在路东边,明明知道往西走有车,但身体就是有一种往西走的趋动,一辆黑色大众车从后面开来,至祥不由自主地稍往西闪,大众车急忙往西挪移快速而去,至祥倒吓了一跳。 站在公园边,对面的二层楼上挂有铁牌子写着‘草原文艺出版社’,至祥内心暗自高兴,怎么进去?进去做什么?不知道。至祥走到公园里,一排深绿的万年青绕着公园的外围,地坪草的青细长叶滑动着露珠,阳光照在光秃的枯木树枝上显露着寒气,至祥把衣包和雨伞放在一堆黄草上,双腿酸软,肚子饥饿,两手拥在前胸稍有暖和。周围二十几个老太太在练太极拳,三个老头在左右晃动着腿脚。至祥在小路上来回走着想着,不管做什么,总要进去,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先从扫地擦桌子整理文件打扫卫生的开始做吧。也不知出版社要不要。勇气,要鼓起询问的勇气,要进去询问。至祥右手抿头发左手揉眼睛,打了两个喝欠,跺了布鞋上的灰尘,提着衣包和雨伞走到草原文艺出版社楼下,底层是明州书刊批发市场,二楼是出版社,至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二楼,有两扇玻璃门,至祥把衣包和雨伞放在楼道口,想进去却又不敢推开玻璃门,想不出里面是什么,心里没底。 一个人在玻璃门外徘徊了半个小时,看着楼下的车来人往,心里更加烦乱,有五个拎黑皮包的男人进去,至祥往里探头回身转来,一位岁黑发披肩的小姐走出来说:“先生你有事吗?”至祥站了一分钟才说:“请问社长在吗?”小姐说:“我们社长不在。”至祥说:“去哪儿了?”小姐说:“去南京开会去了。”至祥没说什么话。小姐说:“你还有事吗?”至祥忙笑说:“没事了。”小姐转身往里走,至祥忙说:“请问社长什么时候回来?”小姐回身说:“说不准,或者一个星期,或者十天半月。”至祥‘噢’了一声,小姐走到门里。 至祥在门口站了三分钟呼着气拎着衣包和雨伞慢慢地走下楼,走到公园的小路上,向东看,太阳照在白里透红的脸庞上,内心一阵又一阵的苦疼。一个年轻妈妈拎着五岁的儿子在一小片砂灰地上玩皮球,儿子拿着皮球扔在地下又捡起再扔再捡,脸上嘻嘻笑着。一个小时后,至祥看着大路上一辆白色流线无盖汽车,偶然回头太阳已升了起来,至祥心里略有高兴,肚子一阵阵‘咕咕’响,把衣包和雨伞放到一排万年青里,信步走出公园到草原文艺出版社下往南走,约50米有一个向西的路口,至祥往西拐,两旁多是商铺,一排桌子摆满蛋糕,热油锅里冒着细烟炸着糖糕,老李铺子里摆着豆浆筒,桌子上放着刚出锅的油条,七个妇女正在喝着豆浆吃着菜饼。往西走了四百米到十字路口,至祥往南拐,路东的25米高的房屋砖墙上用红笔圈住写着‘拆’,路西有‘刘师傅洗车行’c‘星星美发’。 至祥看到‘慧达饭店’门前有一张红纸牌子写有‘招聘:本店因业务需要,现招聘厨师一名c打杂工两名,有经验者优先,待遇从优,工资面议。’至祥细看了五遍,走进门说:“你们这儿还要人吗?”一个妇女走过来说:“做什么的?”至祥说:“招聘的。”妇女忙说:“你等一会儿,我去喊给她们的人。”边说边走到邻墙的‘阿玲皮鞋店’说:“快回去吧,有人来应聘。”另一个35岁的妇女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饭店说:“谁要招聘,你吗?”至祥说:“你们这儿还要人吗?”妇女说:“要。你会做什么?”至祥说:“做杂活。”妇女说:“打杂。你以前做过吗?”至祥说:“没做过。”妇女‘噢’了一声,至祥忙说:“我可以只做活,只要管吃管住就行,我可以不要工资的。”妇女说:“是这样的,我也是给老板看店,老板现在也不在这儿,你明天过来吧。明天老板来了,你跟老板细说。”至祥点头‘噢’了一声说:“谢谢。” 往南走去。一辆汽车慢慢开行,两边有三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南墙的拐角处有一个‘朝阳清真饭馆’,外墙上贴着红纸,上写‘招聘打杂工两名。’至祥走上前去说:“店里还要人吗?”一个女孩走出来说:“做什么的?”至祥说:“店里还要人吗?”女孩往里喊了一声说:“方叔,有人来应聘。”一个40岁的男人走出来,至祥说:“店里还要人吗?”方叔说:“要呢。要两名打杂工。你以前做过吗?”至祥说:“没有。”方叔说:“你是哪儿的。叫什么?”至祥说:“盘州的。沈至祥。”方叔说:“来明州做什么?”至祥说:“想来明州看看。”方叔说:“找亲戚还是念书?”至祥说:“什么都不是。就是想来。”方叔说:“你有身份证吗?”至祥‘啊’了一声说:“没带。”方叔说:“知道家里电话吧?”至祥说:“知道。”方叔说:“试用期两天,在这两天里做得好就要,做得不好就不要。”至祥点头说:“行。”方叔说:“你刚来又什么都不懂,给你工资一个月1八0元,你看行吗?”至祥忙点头说:“行行行,我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不要工资也行。这儿管吃管住吧?”方叔笑说:“管吃管住。你吃早饭了吗?”至祥说:“没有。”方叔说:“你的行李呢?”至祥说:“在一个公园里放着。”方叔说:“你把行李拿过来吧。”至祥高兴地连声说“谢谢谢谢”,边往回小跑去公园,两腿跑得有力气有劲,走到万年青边,一看衣包和雨伞还在放着,至祥笑着提起衣包和雨伞往‘朝阳清真饭馆’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洗碗 ‘朝阳清真饭馆’有方叔c陈师傅c配菜工魏大兵c服务员小静小敏,至祥走到饭馆,陈师傅说:“跟我来。”到南面推开一个小门,里面一条十米长的甬道,再往里走就看见一个床,上下两个床铺,北面有一个火炉,上面有水龙头,大热水壶通着厨房的一个热水龙头,至祥把衣包放在床上,陈师傅说:“小魏睡在下面?”大兵说:“睡下铺。”陈师傅说:“你睡上铺,是姓沈吧?”至祥说:“姓沈。”陈师傅坐在床边吸着烟,小静说:“你没带被褥?”至祥说:“有一个小铺被和一个单子。”这时才发现刚才进门时说话的女孩是小静。大兵说:“这屋里不冷,还热。”小敏说:“有一个火炉燃着火。不冷。”陈师傅说:“你过这里吧。”说着走出小屋到店里。 方叔正在柜台按着计算器算帐,陈师傅走到厨房说:“你看这些盘子碗,把剩菜剩饭倒在泔水桶里,把盘子碗洗出来。”至祥说:“知道了。”说着把一碗剩面条倒在泔水桶里,又说:“筷子呢?”陈师傅已走到外面,大兵说:“筷子也扔到泔水桶里。”至祥随手一扔到泔水桶里,方叔说:“筷子不扔在泔水桶里,另外放在大口袋里,先扔到大筐子里吧。引燃火炉用。”至祥‘噢’了一声。把十几个碗盘子放到水池子,放开凉水冲洗,涮了三个盘子,小敏从外面进来笑说:“谁让你这么洗的?拿着抹布把水池子口堵住,倒些热水,再放些洗洁精,再洗。你用凉水洗,盘子上的油污洗不下来。”说着在桌面上拿了一块抹布堵住水池子口,在桌子下面找到洗洁精并倒了一小点,提一个暖壶倒了些热水,水池子里冒起白沫。小敏拿起一个洗碗用的抹布洗了那些盘碗,再用凉水冲洗了一遍,又把水倒掉换了一池子温水,把十几个磁碟扣碗放在水池子里说:“洗盘碗和洗扣碗不能用同一池子水,不然扣碗上面就沾染上油了。我把盘碗给你洗了,平时就是你自己洗,只是上一个洗碗的走了急着没人洗碗才让你做。慢慢洗吧,看着我刚才洗碗的样子,洗吧。” 至祥拿起抹布在一个扣碗上擦来擦去,小敏看着发笑说:“先把围裙束上。”至祥‘噢’了一声说:“围裙在哪儿?”小敏在冰箱上面随手拿了一个黑围裙递给至祥,至祥把围裙束在腰间,一个扣碗一个扣碗的擦洗。过了半个小时,方叔在外面大声说:“小沈。”至祥走出去答应了一声。方叔说:“给你做的面条,吃完后再做吧。”至祥‘噢’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桌子上放着冒着白气一碗鸡蛋面,至祥这时才感肚中饥饿,拿起筷子吃鸡蛋面,墙上的挂钟显示是10:45,‘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至祥尽快地吃完面又回厨房接着洗扣碗,11点的时候有两个老头点了两碗炸酱面,陈师傅作完炸酱面又有人点了份鱼香肉丝,陈师傅打开柴油灶点着火‘哄哄’地炒起菜,大兵切菜洗菜,小静小敏点菜叫菜,方叔结帐,至祥涮盘子洗碗,有时也捡菜撤台。 小静喊了一份土豆丝,大兵忙说:“小沈把土豆皮削了。”至祥放下抹布说:“土豆在哪里?”大兵边切辣椒丝边说:“在桌子下面的大口袋里。”至祥撑开大口袋说:“削几个土豆。”大兵说:“削三个吧。”陈师傅看着一份过油肉说:“木耳,再抓几片木耳。”大兵赶紧在水泡的铁筒里抓了五六片木耳放到小溥铝碗里,又到冰箱里拿一条剖洗完的鲤鱼,用刀划了几斜刀,至祥把土豆放到桌子上,大兵说:“快拿一个铝盆把土豆洗了,现在洗碗不着急,先顾着炒菜。”至祥在水池子下面找一个铝盆把土豆洗了又端到案台上,大兵把鲤鱼放到铝碗里又抓了些胡萝卜片c青椒片和木耳,方叔进来说:“先把5号桌的土豆牛肉走了。” 看着至祥在菜墩子边站着,说:“小沈去把4号台撤了。”至祥往外走,方叔说:“把围裙解下来。”至祥解下来。餐厅里十个饭桌座无虚席,又进来两个年轻人,小静急忙走过去笑说:“两位坐在这儿吧,先和他坐在一个桌子。两位要些什么。”说着递给一张菜谱。一个年轻人看着菜谱说:“一份花生米份过油肉份炒鸡蛋,再来两瓶啤酒。”小静笑说:“还要别的吗?”这个年轻人说:“不要了。”小静拿着菜谱走到厨房说:“过油肉c炒鸡蛋。”方叔出来,小静把菜谱给他说:“6号的两个年轻人要一份花生米和两瓶啤酒,过油肉和炒鸡蛋已和里面说了。”方叔‘嗯’了一声,小静左手端了一份花生米右手拿着两瓶啤酒放到6号桌,并打开两瓶啤酒。 至祥硬撑着疲劳的双腿,只是盼着快点下班,陈师傅看着至祥涮碗说:“你快点涮吧,等一会盘子越积越多,到下班时别人下班你还在涮盘子。真慢。”边说边用毛巾拭着额头上的汗。小静进来说:“快把扣碗涮几个,外面急着要扣碗呢。哎哟,你怎么还没涮呢。”边说边自己在碗盘中间找了七八个扣碗自己用凉水涮了,又说:“快些吧,外面急着用,不要耽误用。”至祥说:“知道了。”用抹布堵住水池子,把两个盘碗放进其中,小静回头说:“先涮磁碟扣碗。”至祥点头把两个盘碗拿出又挑着磁碟扣碗放进水池子里,倒了些洗洁精和热水,一个一个地擦拭。陈师傅看着笑,又继续炸鲤鱼。 到下午14点时,客人渐渐减少,盘子碗堆了一小堆,至祥费力地涮着盘子碗,内心一阵厌烦,陈师傅坐在餐厅外的椅子上喝着茶水,小静小敏往里面撤盘子,方叔结着账说:“小魏做饭吧。”大兵说:“吃什么?”方叔说:“有什么?陈师傅午饭吃什么?有什么?”陈师傅说:“有一些面条,吃炒面吧。”方叔说:“做炒面。”大兵回身到厨房煮面,小敏端着盘碗见桌子上放不下了就放在地下,厨房里抽烟机‘嗡嗡’响,20分钟后大兵做完饭到外面,方叔说:“小沈出来了吃饭了。”至祥呼着气走出来到饭桌前坐下,方叔说:“小沈够吃吗?”至祥看着一盘炒面说:“够了够了。”众人都不说话只是吃着饭。吃完饭方叔c陈师傅坐在饭桌前喝着茶水,大兵擦拭着柴油灶c案台,至祥在涮盘碗,小静小敏在餐厅拖地,大兵说:“小沈不要洗碗了,去外面找一个托把,涮洗了,把厨房的地托了。”至祥‘噢’了一声走到外面拿了一个托把和塑料水桶,涮洗后托地,方叔进来说:“慢些托,不要越托越脏。你看你看,地上尽是脏水。”至祥只是低头托地。十分钟后把地托完,又把托把涮洗了挂到外面的铁支架上,方叔说:“下班吧。”至祥喘着气说:“不用把碗洗完?”方叔说:“下午来了后洗。以后做活勤快些,不要下了班还做不完活。”至祥说:“知道了。”约14:35时,方叔锁住餐厅门,众人下班。 至祥躺在床上迷糊着双眼,心里想着下午怎样洗碗涮盘子,大兵在下床铺哼着歌曲,至祥说:“下午什么时候开门?”大兵没听见,至祥又说了一遍,大兵说:“下午17点。”至祥说:“你累不累?”大兵说:“习惯了。”至祥说:“累死我了。”边说边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大兵喊他说:“起来了。”至祥猛然惊醒说:“几点了?”大兵说:“16:30。”至祥又躺下,大兵说:“快起来。不起来一会就得挨骂。”至祥坐起穿上衬衣从上铺下来,大兵说:“把水加满。”至祥‘噢’了一声,走路间已过十分钟,方叔在外面叫门,大兵起身出去,至祥忙急步走到店里,方叔说:“水加好了吧。”至祥说:“加好了。”方叔说:“碳呢?”至祥心里惊说:“里面还有碳。”方叔大声说:“你不加碳怎么烧水?里面当然有碳了,没碳火就灭了。”至祥站着不吭。方叔说:“还不赶快去加碳,愣着等火灭?”至祥急步走回卧室,往里加了几块碳,又到店里用抹布堵住水池子出水口,一个盘碗一个盘碗地放到水池子里,又站在菜墩边。 大兵正在切土豆丝,至祥双手垂立,大兵说:“站着做什么?”至祥说:“没热水,洗不了碗。”大兵说:“看外面的暖壶里有没有热水。”至祥走到大厅右面提了五个暖壶回来说:“有两个暖壶里有多半壶水。”大兵说:“倒进水池子里洗啊?还愣着?现在又没上人,碗又多,你现在不洗等一会人多了盘碗够用?”至祥提起热水倒进水池子里,又忘了先倒洗洁精,又把洗洁精倒进了些,恰巧小敏进来洗手,小敏说:“少倒一点,你想一下子都倒完?洗这几个盘子碗倒得多了。”小敏拧开水龙头倒了些洗洁精洗手和洗抹布,抹布流着脏水到碗池子里,至祥在旁边站着心里不想让它流脏水又不敢说话。至祥在洗盘碗,心里厌烦却又不能不洗,用抹布擦洗盘子的两边和中间就放到了桌子上,约半个小时后终把盘碗洗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想家 方叔在外面喊说:“小沈出来。”至祥走到餐厅,一个45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八号桌上,方叔说:“这是小沈,盘州来的。这是姜老板。”至祥对姜老板微笑。姜老板笑说:“过来就做吧。家在盘州?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吗?”至祥站着说:“知道。”姜老板拿起手机说:“给你家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至祥说:“不用不用。我有事的时候再往家打电话。”姜老板说:“家里不担心你吗?”至祥说:“不担心。”姜老板说:“父母知道你在这儿吧。”至祥说:“知道。”姜老板点头说:“等你有事的时候再打。”姜老板接着说:“在这儿好好做,有什么事跟我说。”至祥笑说:“知道了。”姜老板说:“你回去吧。”至祥笑着回到厨房,大兵正在切猪肉丝,至祥说:“谁是经理?”大兵说:“刚才那个姜老板。”至祥说:“方叔呢?”大兵说:“方叔怎么了?方叔是给姜老板打工的。”至祥‘噢’了一声。 陈师傅走进来看了至祥一眼,换上白工衣,说:“快上人了,有没有接热水?”至祥说:“热水还没开。”陈师傅说:“几点烧的水还不开?”边说边走到外面三分钟后走回来说:“我说热水怎么不开,你往火炉里填进一个大块碳,它怎么能烧得开水?你烧到明天它也不会烧不开水。”方叔进来说:“谁填的碳?小沈啊?小魏你教给他,他不会做。”大兵说:“我说给他了,是他自己不知道。”方叔看了至祥一眼说:“把大块的碳砸成小块再往火炉里填,不要直接把大块碳填在火炉里。”至祥垂手点头。陈师傅说:“不要点头。”至祥咬着牙。 方叔说:“去把大碳砸成小碳。”至祥回到卧室,看着北墙角的黑碳,灯泡亮着昏黄的光线,没有找到铁锤榔头,瞪了五分钟至祥搬起一块大碳向另一块大碳上砸,砸成较小的碳再彼此砸来砸去,4立方分米的大碳砸成1立方分米的小碳,也不想砸多少,只知道砸碳,脸上有些汗用手一摸脸庞一条碳黑,过了半个小时已喘着热气,小静进来说:“你在这里做什么?还在这儿砸碳?热水早就开了,怎么不去接热水?快些回店把热水接了,再回来加水填碳。已经上人了。” 至祥走出门到厨房里,急忙洗脸,走到外厅提起暖壶回水龙头处灌热水,小敏撤回一个油盘子,至祥用十分钟的时间灌了八暖壶水,又提到外厅。至祥说:“锅炉里还有热水,用不用再加凉水再烧一锅炉?”陈师傅依着案台站着说:“去再烧一锅炉吧。”至祥回去加水填碳,回厨房时已有二十几个盘碗,陈师傅和大兵站在案台边,至祥堵住水池子口倒洗洁精和热水又洗碗。到晚上22点时众人下了晚班。至祥托着疲惫的躯体,咬着牙趴到上铺,躺下呼着气就睡着了。 方叔和陈师傅走在夜路上,方叔说:“收不收那个小沈?”陈师傅说:“做活太慢,没做过活。”方叔说:“不收他了。”陈师傅说:“先让他在这做着,再另招聘,招聘了好的再把他辞了。若现在辞了他,让谁洗碗?”方叔说:“小南念幼儿园交多少钱?”陈师傅说:“开学就是66元老派学费。”方叔说:“不贵。”陈师傅说:“先交这么多,其它费用慢慢再交。”方叔笑着说:“挣钱么,学校也要吃喝,也要养家。”两个走到南面的一个2米宽的十字路口处,陈师傅说:“我到了,你一个人走吧,不要去红灯区。”方叔笑着走了。 第二天早晨约5:50,大兵至祥正在睡觉,外面‘砰砰’的敲门声,方叔大声喊:“起来了。”大兵隐约听到叫喊大声说:“起来了起来了。”边摇晃床边穿衣服,至祥兀自不醒,大兵大声喝叱说:“快起来,还在睡觉?”至祥揉着发涩的眼睛,大兵说:“上班了,快起来烧水。”至祥‘噢’了一声慢慢地找衣服,大兵走出门,至祥心里着急赶紧穿衣下床,也不顾洗脸,只是拧开水龙头往铁水壶里加凉水,边往火炉里填碳,急走到店里,方叔和大兵包着稍麦,至祥在旁边站着看,大兵说:“烧上水了。”至祥说:“正在烧水。” 三人沉默一会儿,小敏小静来了也包稍麦,外面响着掀门帘声,小敏走出去,李老头走进说:“有稍麦吗?”小敏说:“有。要多少?”李老头说:“来半斤。”小敏掀开花门帘走进厨房说:“半斤稍麦。”方叔看着冒着白气的铁笼和表说:“再等五分钟。”小敏走出去提着暖壶恰恰暖壶里只剩水底了,小敏说:“你先等一小会儿,马上就来。”李老头看着外面马路说‘好好’。方叔说:“小沈,以后没热水就是你的事。”至祥‘噢’了一声说:“水快开了,我再去看热水。”走到卧室看着火炉里燃的火和‘嗡嗡’的吹风机,急盼着火再大些。锅炉冒着大白气,至祥走到店里急说:“水开了。”方叔说:“快灌开水。” 又进来三个年轻人,小敏出去招呼,又进来说:“两斤稍麦。”客人渐渐多了,方叔外出结帐,小敏小静大兵三人在包稍麦,至祥端稍麦和撤台,方叔说:“八号台的两个人要一壶醋,那个醋壶没醋了,你倒些醋。”至祥放下抹布拿起醋壶进厨房说:“哪一个是醋?倒一壶醋。”小静大笑说:“醋是酸的,酱油是黑咸的,你看着倒吧。”至祥趴在铁架边找了三分钟还是分不清哪一个是醋,小敏边包稍麦边说:“认字吗?醋要用袋子里的醋,写着字的。”至祥说:“袋子在哪儿?”小敏笑说:“在铁架子下面的纸箱里。”至祥急忙从铁架子里倒了一满壶醋,端起醋壶时醋溢了出来,又走到大厅放在八号台上,四个人正在结帐,方叔一边说:“15。”一边对至祥说:“给1号台拿餐巾纸。”至祥拿起一小沓红色餐巾纸放到1号台的一个老太太旁边,四人结完账,方叔说:“餐巾纸拿多了,有几张就行,拿得多了就浪费。” 至祥撤了八个盘子往厨房里面端到水池子里,小敏说:“两个盘子半斤,一个盘子八两。”方叔在外面说:“快些,3号和八号是半斤,5号是八两。”至祥端着盘子走到大厅放下盘子转回身呼着长气,八号的一个老年妇女大声说:“我要的是半斤,我多了吧?老板。”方叔赶快走过去说:“哎呀,这是八两的稍麦。你稍等。”边说边端着盘子走到厨房里面,祛了3两稍麦又给八号的老年妇女端去。方叔看到5号台的玩着彩屏手机女孩,说:“你要的是八两吧?”女孩抬起头说:“八两。”方叔说:“这是半斤的稍麦,你要吗?”女孩说:“半斤就半斤吧,要半斤也可以了,多了我怕吃不了。”方叔‘噢’了一声到厨房说:“小沈怎么端的饭,连个几号台就记不住。”至祥低头不语。 等了一分钟说:“现在不忙了,小静小敏不用包了,在外面收台吧。”小静小敏走了出去,方叔大声说:“你还不去涮你的碗,积一池子了,盘子快不够用。快些涮吧。”至祥急忙堵着水池子口倒了些洗洁精热水,洗起盘子。方叔和大兵在包稍麦。陈师傅是不卖早点的,9:30时到店。众人吃完早饭后托地打扫卫生,方叔和陈师傅喝着茶水,打扫完卫生歇了十分钟大兵就去切肉丝c鸡丁c青椒片,至祥趴在水池子边洗盘碗,约到10:30时终于把那七八十个七寸盘和十几个拉面碗涮完。至祥脱了围裙,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呼着气,想喝口茶水,却又感双腿沉重不想到两米外的墙角提暖壶,半眯缝着眼睛。 11点时有三个女孩进来要了三份馅饼和三碗炸酱面,客人渐多起来,小敏给两个年轻人点菜,小静端着红烧鲤鱼给唯一的一个雅间,方叔叫至祥把7号台的两个九寸盘和两个扣碗撤了,陈师傅晃着热油锅炸着红薯块,大兵在冰箱里找猪大肠,陈师傅叫至祥搬一沓七寸盘。桌子上撤回来的盘碗多了,至祥堵住水池子口,把盘子里的剩土豆丝倒在泔水桶里,一个盘子一个花碗的倒,至祥看见盘碗就头痛,不想洗碗却又不得不洗。双目呆滞地看着池子里的盘碗,手里重复着倒菜的动作,又倒了些洗洁精和热水,碗池子里起着白泡,至祥一个一个盘碗抹了下又洗另一个,表情黯然着,想到如何解脱,在这个大城市里没人会帮助你,只有你自己帮助你自己,叫你洗碗你就得洗碗,你得听别人的安排做事,忽然想到家,在家里不用洗碗,想到了奶奶,想到奶奶驼背洗碗弯腰倒热水,挪移着脚步涮锅舀凉水,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泪水流到嘴角口里,哭泣有声,大兵看到说:“小沈怎么了?怎么哭了?”陈师傅边摇着菜锅边说:“看,有什么事?”大兵喊给方叔,方叔进来笑说:“大孩子怎么能哭呢?快,歇一会,不要洗了。” 至祥脱下围裙,小静和小敏进来,小敏说:“想家了?”至祥不吭声,小敏说:“过几天就不想家了。习惯了就好了。”方叔说:“没什么事,想家是好事,谁离开家还能不想家。”至祥没说话,小静说:“方叔,1号台结帐。”方叔急忙走出去。陈师傅笑说:“你还想家?我家里有老有小我都不想家。”至祥和大兵笑着。小敏端着过油肉土豆片走了出去。下班后至祥从衣包里拿出来明州后仅剩的33元钱,下了床铺,大兵说:“要去哪儿?”至祥说:“外面走走。”大兵说:“早点回来,做了一上午了,你不累?”至祥说:“知道了。”边走出宿舍往北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爱谁 十分钟后到明州书刊批发市场,里面有光明书店c新华书店c草原书店等,至祥走到太阳书店看着满架子的书,心里想如果自己拥有这么多书该多好啊。打开书本,总觉得售货员在后面盯着自己,这是统计学的书,至祥大概翻了一遍就放下了,南面的书架摆有电脑c林业的书,至祥看到一本草原菜谱,里面有宫爆鸡丁c糖醋鲤鱼c过油肉的配料炒法,至祥看了十分钟放下直奔文学牌子下的书架,至祥找了一会儿看到一本小说讲述“1八岁的男孩小枫和17岁的女孩阿晶在高二时恋爱,两人花前承诺c月下起誓c互订终身,江老师发现后多次劝说不要早恋c多注意学业,小枫和阿晶不理,江老师为了慎重把两人恋爱的事告诉双方家长,枫父是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小枫是家里惟一的男孩,有两个姐姐,父亲准备让小枫继承父业c管理公司,阿晶的父母是推着三轮车在夜市卖烧烤羊肉串的,枫父把小枫转到安湖学院附中读书,小枫被迫无奈读了一个星期又回原校找阿晶,满面泪水的阿晶说要私奔,小枫答应并暗暗筹措了去南京的路费,两人坐火车去南京后,枫父对小枫的朋友小曲说只要小曲说出小枫去哪儿了就给小曲家一万元,小曲不说,枫母把价格提高到五万元,小曲执意不说,小曲的开出租车的父母逼着小曲说并要断绝父子关系,气得小曲在朋友家住了一个星期。小枫到南京后感到无所适从,阿晶在一家鞋店做推销员,小枫与别人吵嘴打架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阿晶劝小枫不要再跟那些穿迷彩服染黄发的男孩来往,小枫大吵阿晶帮着外人,渐渐地小枫和阿晶互相争吵,有一次吵架后小枫把阿晶打了一个耳光,阿晶哭倒在床上。小枫又被那些人打了胸闷眼直,小枫从背后拾起一块砖头砸到那伙人头目的后脑上,幸亏抢救及时那个头目才保住了性命,警察把小枫带到公安局,小枫的父母把小枫接回家并决定送小枫去美国留学,阿晶也回到家,枫母到阿晶家给阿晶的父母35万元,请阿晶再也不要找小枫了,贪心的阿晶的父母收了这笔钱。阿晶的父母把阿晶锁在屋里,小枫也被关在一个空旷的别墅里。去美国留学的前一天,小枫无助地感到去美国留学已成定局,就写了遗书:请阿晶原谅他,他终生爱着阿晶。遂后小枫扭开煤气罐中煤气而死,阿晶知道小枫已死遂即吞两千粒安眠药身亡。” 至祥读着就想买这本书,定价是22元,至祥一看纸张发黄就知道这是盗版书,至祥放下这本书去看另一本德才教育书,讲述“关爱别人是一种美德;要打击犯罪c维护法制;要尊老爱幼,要有道德c有理想c有纪律c有才学。不要偷盗,不能以大欺小c以强凌弱,不要歧视女性,不能浪费资源,不要破坏公物。”定价是155元,至祥看着书说:“这本书多少钱?”一个35岁左右的妇女售货员走来说:“155元。”至祥说:“10元吧?”女售货员说:“我们这儿不还价。”至祥拿起那本小说说:“这两本书多少钱?”女售货员说:“后面有定价。22加155,375。”至祥说:“我拿的钱不够。”女售货员说:“拿了多少钱?”至祥说:“33。”女售货员说:“拿去吧。”至祥笑说:“谢谢。”至祥掏钱时想:买了书就没有一分钱了,我身无分文。女售货员把两本书递给至祥,至祥付了钱。付完钱后想:即使给她33元,她也不知赚多少呢。看大表时已是15:45了,至祥急忙往宿舍走去。 下午开班后,方叔对大兵说:“西面的大仓库里有两袋子土豆,你骑个三轮车去把土豆拉回来。叫上小沈一起去。”大兵说:“就是西面那个大仓库吧。”方叔说:“就是。以前买了七八袋子放在了那里,现在只剩两袋了,都拉回来吧。”至祥正在涮碗,大兵进厨房说:“走,去拉土豆。”至祥放下围裙就出去了。往西走了六百米到一个大铁门院里,一个老头用钥匙打开东墙角的一个小铁门锁,里面放着土豆c冬瓜c茄子c白菜,大兵推来断了后铁墙的三轮车,二百斤左右的一袋子土豆,大兵抬着袋子口,至祥抬着后两角在前面退着走,使全力抬住,一块小木板挡在门口,至祥不能抬脚,右脚用力一踢到门外,又一步一步地下了台阶抬到三轮车上,大兵说:“抬不动?”至祥说:“抬得动。”两人又抬上另一个土豆袋,至祥张胸舒着气,大兵说:“我骑还是你骑?”至祥说:“我在后面推吧。”大兵骑着三轮车往前骑,至祥在后面走着推着。 到饭店时方叔说:“一袋子抬进饭店,另一袋子抬到地窑。”陈师傅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大兵和至祥两人全力搬着土豆到饭店,方叔推开宿舍门,至祥搬着土豆在前面退着走,过甬道时北侧有一个铁架子,两人抬得低恰恰碰到铁架子上,土豆卡在铁架子和南墙中间又掉在地面压住了至祥的左脚,至祥晃着双手说:“不要动,压住了左脚。”方叔在里面看着笑,大兵放下袋子去挪铁架子,但铁架子晃了几晃却没挪出来,方叔走到袋子前说:“大兵抬。”方叔和大兵抬,方叔皱着眉大兵咬紧牙用全力抬高过铁架子,两人抬到火炉旁放下,大兵掀开地面的一个铁木板,露出一个大口,大兵走下大口亮着电灯,至祥和方叔挪移着袋子慢慢下到大口,大兵在下面托着接住,袋子顺着墙滑到台阶上,至祥也跟着下去才知道宿舍里有一个约12平方米的地窑,地窑里放有两口铁锅,两个拖把,一些铁勺碗盘。 方叔在地窑上面说:“把土豆靠着西墙放。”大兵‘噢’了一声,大兵和至祥挪移着袋子到西墙边,至祥看着地窑四周,大兵说:“上去吧。愣着做什么?”至祥慢慢趴上去,大兵把灯熄灭也趴了上去。小静小敏坐在桌前看着大路,至祥走到桌子前喝了口热茶水,大兵抱着一捆葱走到大路边说:“小沈,过来剥葱。”至祥搬着两个椅子,大兵坐一个。至祥说:“剥这一捆葱做什么?”大兵看了一会对面的理发店说:“切葱花。”至祥说:“哪儿用。”大兵说:“稍麦馅里用。” 大路上刮着微微南风,一辆红色出租车尾随着一辆黑色大众开着,五个穿白绿校服的中学生骑自行车过着坑洼处,昏黄的路灯照着过往的一对满头白发的老年夫妇,一对青年男女笑着手拉手走过榕树下,鞋店涂料店闪亮着七彩灯,远处的高楼掩遮在灰黑的夜幕里,至祥剥葱有一股葱汁溅到眼里酸涩着,剥葱只是把葱皮和枯黄的葱叶剥掉,留下白青的葱杆放在筐子里,一大捆葱不知不觉地减少。至祥边剥葱边看着来往的人群,平时的压力消散,内心感到轻松,想着自己在夜色里路灯下的大街上自由行走,欢喜地说:“好美啊!”大兵听见了说:“美什么?什么美?”至祥说:“你不懂。”大兵说:“有什么可美的?快点剥葱。”边说边看着灰电线杆。至祥笑着说:“好美啊!”剥着葱看着来往的人群自我陶醉着。 早点卖完,至祥涮盘碗,大兵切土豆丝,方叔出去买肉,小静小敏在厨房里,陈师傅依在柴油灶边,小静说:“如果你爱一个人,但那个人不爱你,你又爱上另一个人,但那个人又说爱你,你会怎么做?”陈师傅说:“这两个人之中你最爱哪一个?”小静说:“也说不准最爱哪一个?两个都爱。”陈师傅说:“总会有一个爱得多另一个爱得少。”小静说:“最爱后一个。”陈师傅说:“那就要后一个。”小静说:“可又放不下前一个。”陈师傅说:“那就两个都要。”小静大笑说:“除了嫂子你在外面是不是又找了一个?”陈师傅说:“我是在说你的。”小静晃着头说:“迷迷澄澄的分不清。”陈师傅说:“是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又找你来了?”小静大声说:“他来找我我也不理他。我这是说的一个朋友。她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迷糊着分不清东南西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换工作 外面一个捡垃圾的老头进来,灰白的长糊子粘着黑油污,一个散着腐蚀猪肉味的破棉袄,肩膀背着一个大口袋,大口袋里装着废弃塑料袋c铝饮料瓶,小敏走出去说:“要什么?”老头说:“要两个饼。”小敏说:“馅饼是吧?”老头说:“两个馅饼。”小敏走进厨房说:“两个馅饼。”陈师傅打开烙饼机贴肉饼,老头在外面说:“有茶水吗?”小敏在厨房里说:“有。小静出去倒茶水。”小静说:“你去倒就得了还叫我去?”小敏说:“刚才我去,现在换你去。”说着推着小静走出去。小静到餐厅随手拿起一个瓷茶壶,觉得里面还有多半壶茶水,瓷壁发温,也不倒热水,就拿了一个茶杯放在老头面前,老头端起茶壶倒了一茶杯茶水,茶水里飘落着茶叶,老头端起茶杯连茶水带茶叶一起喝进肚子里,又倒一杯接着喝下去,小静急忙走进厨房,大兵说:“什么事这么怕?” 小静说:“你不给他倒茶不知道什么叫臭气刺鼻,我快要呕吐了。”陈师傅说:“声音小些,别让外面的老头听见了。”小静说:“一会小魏去端馅饼。”大兵悄悄掀起门帘的一角向外看了老头一眼,说:“我还是切肉丝要紧。”陈师傅把两个馅饼盛在七寸盘里说:“小沈去把馅饼端给外面的老头。”至祥‘噢’了一声端着盘子到大厅放下老头面前往回走,老头急忙敞着沙哑的嗓子说:“热水。热水。”至祥不明白,老头提起茶壶晃着,至祥才明白是茶水喝完了再倒一壶热水,至祥端起暖壶倒了一茶壶热水走回厨房。老头边喝着热水边吃着馅饼,不想让饭馆里的人看不起又想在饭馆里歇一会,但捡垃圾的五年里被别人看不起的眼光他早已习惯和麻木了,怕口渴想喝完茶水只好慢慢吃饼,又怕吃饭时间长了外面垃圾箱里的破铝饮料瓶被别的捡垃圾的人捡走了。 老头吃完饼喝完茶水递给小敏两元钱,背起大口袋走到大路边,阴天乌云,西风吹刮着满面皱纹的脸庞,老头又慢慢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南面六百米外的垃圾箱走去。下午下班后至祥走到大街闲逛,往北拐了两个弯到太阳东路,中国人寿保险明州分公司营业厅前人来车往,豪德打字社招聘两名打字员,路东面挂着大幅蛋糕画的好利来蛋糕房,往北是1渡假酒店,至祥无目的的向东拐弯,是一条小路,路面破损,坑洼不平,两面是些门面店,有送水公司c五金商行c星际超市,太阳能热水器店前一辆红色卡车上三个戴黄帽的工人正在疏通下水道,一排柳树随西北风扬着枝叶,三叉路口处两个女孩骑着自行车从东往北拐去,一个小货车拉着木板驶过,至祥往东走过一百米到明霞洒楼。明霞洒楼正在装修准备开业,玻璃门前粘着大红纸,上写:因洒楼开业现招聘厨师三名c配菜工四名c服务员25名c打杂工五名,有工作经验者优先,工资面议。 至祥跺着黑色布鞋上的尘土,推开玻璃门走进里面,一个年轻人正在锯木板说:“做什么的?”至祥忙说:“你们这儿还需要人吧?”年轻人说:“应聘的是吧?”至祥说:“是。”年轻人说:“应聘厨师?”至祥随便点了一下头。年轻人放下锯跑到二楼大声说:“雁姐有人来应聘。”雁姐放下数据单走到楼下看着至祥说:“你会做什么?”至祥说:“这儿还要做杂活的吧?”雁姐说:“要。”至祥说:“我在这儿做杂活可以吗?”雁姐说:“可以。是这样的,这个饭店现在正在装修,若等正式开业也需要半个月。”至祥说:“随便什么时候都行,我只想做活。”雁姐说:“要人呢,开业时需要一些人。”至祥说:“谢谢。”边说边走出店外。 天空灰蒙蒙地下着雨丝,至祥不知道时间而是猜着有15:30了,想着晚上上班就往回走,头脑里急速思索着一个问题:是走是留?自己早已不想洗盘碗,做活又累,也不想在朝阳清真饭馆做下去了。不想做的时候就是该走的时候,走吧,走吧,不想做就走。至祥越想越着急,额头冒汗,应该跟谁说一声?跟方叔说一声。算起来自己已做了一个星期,方叔应该给我45元钱,我不要那5元钱,方叔也得给我40元,是不是跟方叔提钱?怎么提钱?不知道。至祥越想越乱,只是一心想到走,想离开厨房里洗盘碗水池子。15千米的路,至祥回到店里时已是17:30,大兵在店门口站着说:“去哪儿了?这么晚才来,刚才方叔找你了五分钟。”至祥说:“我得要走了。”大兵大声说:“什么?走?去哪儿?”至祥说:“去别的地方。”边说边回宿舍,爬到上床铺,把单子和衣被装在大口袋里,大兵说:“外面天下着雨,等明天再走吧。”至祥摇头下床,陈师傅走进来说:“这是做什么?”至祥说:“我要走了。”陈师傅大声怒说:“快走快走。” 至祥背起衣包拿着雨伞走出去,从外面往里望看着十个桌台c柜台和厨房的朝阳清真饭馆,再见,朝阳清真饭馆。小雨飘刮下来,出租车亮起前灯开往南面,至祥摇了摇湿润的头发,背起衣包拿起雨伞往前走去。急着步子紧握袋子口,喘着粗气,微闭眼睛遮风土,跺脚扑灰尘,推开玻璃门进去,一个老太太说:“你找谁?”至祥放下衣包说:“我是刚刚应聘来的。”老太太说:“小雁叫你来的?”至祥不知道谁叫小雁只是点头。刚才的年轻人叫小程,小程拿着钳子走过来,至祥说:“他知道。”老太太是小雁的母亲,雁母说:“小程,是你雁姐叫他来的吧?”小程说:“是吧,他刚才来过一趟了,雁姐和他怎么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雁母说:“小雁她出去了,你等她一会吧。”至祥‘嗯’了一声。 明霞洒楼是小雁和其姐姐小椰两人投资合开的,上下两层,楼下是桌台约30余张,楼上是雅间约20余个,占地约二千平方米。小雁的丈夫青哥正在钉通风罩,张师傅固定铁架子,至祥站在一边看,青哥看了至祥一眼扭头只是用钳子把螺丝钉钉在铁架子上,张师傅扶住铁架子说:“把那个大口扳子拿来。”至祥走到大箱子边捡了一把递过去,张师傅说:“我要的是大口扳子,这是大口扳子啊?这是小口的。”至祥‘嗯’了一声把小口扳子放到箱子里,在箱子里翻找,张师傅大声说:“箱子北面的塑料布下面盖着的不是吗?”满地多是塑料布,至祥急忙掀开塑料布又找又看,张师傅大声笑说:“北墙角。对,往西北角走。再走。”地上放着一个大口扳子和一个小口扳子,至祥拿了两个递给张师傅,张师傅晃着头发说:“你的眼神是不是看不清东西?分不清大小?”至祥默默低头不语。青哥笑说:“人家把大小扳子都给你拿来,你想用大的就用大的,想用小的就用小的,随你挑。”张师傅边笑边在右边的条桌上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 傍晚19点时小雁和小椰开着银白色面包车回来,雁母说:“找你的。”小雁说:“谁找?”边走到里面,至祥看见小雁忙笑说:“我过来了。”小雁笑说:“过来就过来吧。”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件西服递给青哥说:“把西装穿上。”青哥看了一眼说:“我不穿。”小雁说:“外面下雨了。”青哥说:“下雨就下雨,谁能管得住下雨?”小雁把西装扔在条桌上说:“不管你,爱穿不穿。”青哥说:“汽车没有了吧?”小雁说:“没感觉出来,可能有油,油不多了。”青哥说:“那个加油卡放哪儿了?”小雁捂着后脑说:“加油卡?你放的地方,现在又来问我,我不知道。”青哥说:“洗皮包的时候你掏出来放哪儿了?”小雁想了一分钟说:“放在大黄抽屉里了吧。就是放在抽屉里面。” 小椰搬来一张板凳坐下说:“柴油灶给人家订好了,他们说要六千五,我说太贵,他们说最多能便宜二百元钱,我说你们也太扣了吧,你们这柴油灶是金子做的?他们问我出多少钱?我说至多六千元钱,他们不同意,说六千元钱就是赔本,最后还是立峰托了认识他们经理的一个朋友去说情,这才说是六千元钱。”立峰是小椰的丈夫。青哥说:“生意人么,总是把钱看得很重。哪有不赚钱的?”张师傅说:“即使六千元他们也不知道赚多少?”小椰说:“抽个时间去拉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换工作(2) 青哥说:“刚才瑞家和门面店的会计来电话说让咱们把那一批门板钱交了,我说现在酒店没钱,有钱就给你们了。会计只是嘟噜着说门面店资金周转不开,又需要进木材,我说等老板来了再说吧。”小椰说:“什么周转不开,它在银行贷了30万,每月只还利息,不还钱。银行的账也收不回来。”张师傅说:“现在是什么利率?”小椰正着歪斜的板凳说:“10万元一个月是0元。”小雁说:“怎么办?给他们还是不给?别急着给,拖吧。”小椰想了一分钟说:“我先请他们老板吃顿饭,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咱们这流转资金也不多。实在不行就给他们,也就是3万八千。”小雁说:“人数也得急着招,再有半个月就要开业,到时候不能没人做活。” 小椰晃着长发说:“门板上那个招聘启示太小,离两米就看不清,再写个大的。张师傅写吧。”张师傅说:“写吧。买一大盒墨汁再买两杆毛笔。”小椰说:“毛笔不用买,二楼办公室有。”张师傅说:“就是竹笔盒里插的三杆毛笔?”小椰说:“就是。”张师傅扭着头说:“毛都快要掉完了。”小椰说:“能用。”小雁说:“再买两杆也行。这次不用下次也要用,丢着用吧。”小椰说:“这次不用买,写几个字就要买两杆毛笔?不用。下次用下次买,放的时间长了毛笔也坏。”张师傅说:“多贴几张?”小椰说:“不用。贴一张就行了,只要字大看得清就行,把意思写明白。”张师傅说:“知道。”小椰看着至祥想起说:“你住哪儿?”至祥说:“以前住在别的饭店的宿舍里。”张师傅大声说:“问的是你现在住哪儿,不是问你以前。”至祥心里害怕说:“现在也没地方住。” 小椰想了一分钟说:“你住在宿舍吧。叫小程。小程一会领着他去宿舍,你们住在一起。”小程从外间进来拿着拉锯‘噢’了一声说:“宿舍小吧。”小椰说:“宿舍小也能住两人。一张床,你睡这头,他睡那头。”小程点头。小椰说:“越是开业的时候越要小心行事,什么事情又要赶紧着去做。这几天把我给累得,睡觉做梦梦的就是放燃鞭炮庆贺明霞酒楼开业。”边说边半闭着眼睛。小椰37岁,30厘米长的黑发,脸色白嫩光滑,略施脂粉,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香味。张师傅说:“开业这几天,心里高兴,又忙,容易疲劳。”小椰说:“你还有什么事?”小雁说:“我没什么事。”小椰说:“那就吃饭吧,到20点了,吃完饭还有事呢。”张师傅拧了两个螺丝钉,小椰说:“张师傅吃饭吧,先扔下不做。”张师傅‘嗯’了一声放下螺丝刀拍了身上的尘土往外走,小程也跟着往外走,至祥站着不动,小雁说:“你怎么不走?”至祥说:“我去哪儿?”小雁说:“你跟着张师傅走。小程,快,领着小沈走。” 小程回过身对至祥说:“拿起你的包,不要掉了,跟我走。”至祥‘嗯’了一声拎着衣物跟着小程往北向门口走去。向西到三叉路口往北走,两旁是低矮的民房和高楼大厦,这是一片拆迁区,拆除破旧低矮的房屋,政府统一规划,兴建高楼的住宅小区和商业街,虽已是晚上下着小雨,但附近多处响着搅拌机的轰鸣声,高亮度白炽灯光闪亮着夜幕,五辆出租车溅着雨水穿行而过。张师傅小程领着至祥走进客来笑酒家,客来笑酒家临街东建,前面是餐厅,后面是厨房,通道宽约15米,长约5米,餐厅里有十张桌台和三个雅间,正是晚饭时间,餐厅里熙攘喧哗,七个大男人在划拳喝酒。客来笑酒家是雁母开办的,现在也由雁母来经营管理,客来笑酒家本是雁母的家,雁母45岁时把家改装了成为客来笑酒家,现在已经20多年过去了。 东面的一些房屋快要拆迁完,客来笑酒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拆迁,拆迁后往哪儿住,雁母心里为此有些烦。张师傅走进厨房,三江正在炒大烩菜,张师傅说:“菜多不多?”三江说:“不多,你歇着吧。”张师傅说:“又来一个。”三江看着正进厨房的至祥,小程说:“你把衣包放在那个北角落里,对,就放那儿。”至祥放下衣包背手站着,张师傅说:“别闲站着了,去削土豆。”边指着小里间的菜架子,至祥说:“削皮刀在哪儿?”张师傅说:“削皮刀?小程,给他找到削皮刀。”小程在碗架子上找到削皮刀递给至祥,至祥说:“削多少?”张师傅说:“削十多个。”至祥拿起削皮刀在土豆袋子前削土豆,小程说:“放在盆里。” 至祥在水池子下面找了一个不锈钢盆,又削土豆,小程从冰箱里拿出五花肉说:“盆里放些凉水,若不放凉水,土豆就变黑了。”至祥边削土豆边说:“削完这一个。”小程大声说:“先接凉水。”至祥只是削土豆。小程把五花肉放在菜墩子上大声说:“快些。”至祥急忙放下手中未削完皮的土豆去水龙头处接了多半盆子凉水。又过45分钟,众人吃饭,三江炖了土豆烩菜说:“小沈以前做过吗?”至祥说:“做过。做过一个星期。”三江笑说:“一个星期也叫做过?一个星期你学会涮盘子涮碗了没有?”至祥不吭声。张师傅吃了两口烩菜说:“刚从学校毕业?”至祥说:“是。”三江说:“怎么来明州的?”至祥说:“坐火车。”三江大声说:“我是说怎么想起来来明州的?”张师傅说:“为什么来明州?”至祥急忙说:“想看一看明州的大草原。”张师傅c三江和小程大笑。 张师傅说:“明州有草原啊?明州有草地有草坪,有公园的地方就有草地。明州就是没有草原。”三江大笑说:“你白来了一趟。”至祥说:“不白来,看一看明州也是好的。”张师傅说:“刚才在那面站着的时候,垂头搭手,半闭着眼睛,现在说话倒有力气了,不累了?”至祥说:“累。”张师傅说:“累就赶快吃。吃完后就睡觉。”至祥低头吃了两口土豆粉条。半个小时后至祥涮三十几个盘碗,小程在旁边喝茶水看报纸,张师傅和三江早已回去了,小程说:“你涮得快些,一个盘子涮五分钟,这些盘子就涮到明天早晨了。”至祥用力涮洗,小程站起来说:“好了,剩下的明天再涮吧,拿着你的衣包跟我来。”至祥说:“还有十几个。”小程说:“没涮就没涮吧,快走吧,把门碰住。”外面淋着雨丝,小程在前面遮着雨走,至祥提着衣包紧跟着,客来笑酒家北面是一条小窄甬道,小程扭开木门进去,至祥进去说:“就是这儿?”边把衣包放在墙角。 小程坐在床沿边喘着气,30立方米的空间,放着一张床,至祥说:“这么小,能睡得下两个人?”小程说:“你睡里面,我睡外面。”至祥说:“门上没有锁?”小程说:“有锁,锁坏了也没修。”至祥把一条菊花单子铺下,扔在床上一个小铺垫,小程躺在床上,至祥脱掉布鞋,脚面发黑,一股脚臭味,小程大声说;“把你的脚盖住,明天记着洗脚。”至祥‘嗯’了一声。床下放着两个绿皮箱,屋顶糊有一层彩带,墙壁上贴有挺胸缩身的靓女图画。从屋子里听到外面的风声加紧,‘呼呼’作响,已有西风转为北风,‘明天会更冷,又没有过冬的棉衣,该怎么渡过寒冷?记得一个星期前的晚上还在来明州的火车上,这个晚上就在北风下雨的小屋里,下一个星期又不知在何处。世界很大很乱,我欲何去何从?往哪里走,走哪一条路?不知道。现在能走一步是一步,不敢往下想。只要顾得好吃住就行,一天不吃饭就会饿肚子。至少还能吃能住,多做一段时间,多学一些技术,生活就会好起来。’想着不觉间底气加足。小程半眯着双眼看见灯还在亮,说:“你还不睡?你累不累?”至祥说:“睡了睡了。”小程说:“拉灭灯。”至祥赶紧拉灭电灯躺在床上,心里想睡又睡不着,疲劳劲涌到头脑,慢慢地迷糊着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新工作 至祥推开办公室阳台的黄色木门,脚随便踏进踩了一个电视纸箱。雁姐叫至祥收拾阳台,阳台上堆着木板c铁架c纸箱,至祥有些倦意,站了五分钟把脚下的纸箱扔在一个裂缝木板上面,用力踢一个饮料罐,饮料罐顺势骨碌到了北墙角下,至祥挪开铁架到东面又弯腰捡起饮料罐且扔到一个纸箱里,走到西面搬开两块木板,底下有一些螺丝和铁钉,至祥一时不知如何收拾螺丝和铁钉,愣了三分钟去把七个大纸箱折叠起来,耳边响着汽车鸣笛声,太阳照着嫩红的脸,北风夹杂飘落的黄叶刮来刮去,小程来办公室拿两把十字螺丝刀又匆匆离去,青哥和张师傅在楼下厨房订抽烟机,木板下面有十几个塑料袋,至祥拿起一个塑料袋‘哗啦啦’地滴水,西北角的一些棕黑的苹果和香蕉皮散着剌鼻的酸味,五只麻雀飞到榕树枝上,左右看着又‘扑愣愣’的飞去。 椰姐回办公室把手机充电,拿两张报纸走出,至祥推门进来拿扫帚和小铁簸萁,恰巧电话响,至祥赶快推开办公室前门看着前面正在走的椰姐说:“电话。椰姐电话。”椰姐赶紧回身到办公室拿起电话说:“找谁?”对方说:“小椰吗?我是老李啊。”椰姐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说:“是李总。我是小椰。”李总说:“你订购的那批碗盘,货已经发过来了,你看什么时候要,我给你送去。”椰姐笑说:“抽你的空儿吧,越快越好。你看过那批碗盘吗?”李总笑说:“看过,质量绝对可靠,七寸盘九寸盘16寸盘,带花纹的不带花纹的,都看过。瓷质细腻c美观。”椰姐笑说:“那两个大铁筒呢?有吧?”李总说:“有,那面的生产商说机器零件损坏,不能产大铁筒,咱们马上换一家厂商,就买到了。”椰姐笑说:“只要肯花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李总笑说:“心疼怕花钱了?”椰姐笑说:“谁还能不怕花钱?挣钱容易花钱难,前两天去工行提了十万,这也就是天的时间就快花完了,今天剩得不到一万元钱。” 李总说:“你开饭店的,那有不花一分钱就能开办的?你自己得先下个本钱,然后再挣过来。”椰姐说:“话是这么说,但到节骨眼上谁都心疼钱。”李总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抽我的空儿,很快就能送过去。”椰姐笑说“好”就挂了电话。椰姐看着阳台上的至祥在搬大桌子说:“这个桌子大,你一个人搬不动,快放下。”边说边走到大桌子旁,至祥说:“搬得动。”椰姐抬住另两角说:“抬吧。”边说边和至祥抬到南墙边,至祥说:“这个大桌子怎么坏了?”椰姐说:“用的时间长了就坏了。”至祥笑着说:“是。”椰姐说:“这是在盖楼的时候施工队用了一段时间站人c放电视c来回搬抬,还扛过圆铁杠子,楼盖后放在角落里也没管它,沾泥灰c放重物,在安灯管的时候站这个桌子,‘喀嚓’一声四个桌腿折了两个,一个施工人员从桌子上摔下来,没事,就是胳膊肘蹭了一层皮,桌子上的两个灯管摔在地面上玻璃碎了。然后就把它抬到阳台上来了,一直放到现在。” 至祥摸着桌角说:“这是什么木的?槐木的?”椰姐说:“榕木的。”至祥说:“修一修换两个桌腿还能用。”椰姐笑说:“若是家里面还能用,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能用了。”至祥笑着。椰姐走出门。一个小时后至祥扫完废纸灰尘垃圾去洗手间洗手洗脸又去楼下,青哥和张师傅正在拿着焊钳焊铁架子,剌眼的亮光夹杂‘兹兹’的声音,青哥说:“不要看光,看了晚上睡不着觉,早晨起来睁不开眼,流眼泪。”至祥忙‘噢’了一声扭头看墙,墙反射亮光明晃晃的,想出去又不知去哪儿,只好在这里呆着。张师傅说:“上面收拾完了。”至祥说:“收拾完了。”张师傅说:“收拾一个阳台花了两个小时,你真够快的。我还想着等你收拾完了帮我做亚弧焊。” 至祥低头不语又过了一分钟说:“亚弧焊?这就是亚弧焊?”地面散落着短小约一厘米的焊条,青哥说:“没事做了?”至祥说:“没事做了。”青哥看了至祥一眼说:“没事闲着吧。”张师傅和青哥把铁架子翻过来,张师傅边焊边说:“这一晌把它焊完。”青哥说:“焊完,也安装完。不能往后托。”张师傅说:“现在有几点了?”青哥说:“有11:30了。你有事?”张师傅忙说:“没事,想着客来笑也应该上人了。”青哥扭头换了一根焊条继续焊接。至祥站在旁边站着看着无所世事,‘也不知道小程在做什么c在哪里?’ 椰姐从二楼下来看见至祥背着手站着,说:“二楼里面的大厅的地板拖一拖托吧。”至祥‘嗯’了一声,椰姐说:“用锯沫,泼水,再用拖把拖,这样拖得干净。”至祥说:“有锯沫吗?在哪儿?”椰姐说:“在楼道下面。靠北墙处有一袋,你背到二楼,还是我和你抬到二楼吧。”至祥说:“不用,我自己背。”边说边跑下楼,一袋50斤的锯沫,背在肩膀扛不动,至祥抱住锯沫袋子一步一步地走楼梯,松着牙又咬紧牙,鼻子处一股干燥的锯沫味,慢慢地少呼吸,扭过头呼一口长气再往上走,看不到脚下,右脚只有一半踏住了台阶,至祥右脚狠用力踏住左脚向上抬一个台阶,右脚紧跟着又踏上一个台阶。30米长的楼梯,走到二楼楼道口又急走了60米到二楼大厅门前,偏门子又锁着,放下锯沫袋子拧开锁推开门抱进大厅里面,觉得头脑有点眩晕,三分钟后才适应较暗的光线,十分钟后椰姐拿着报纸走上来,说:“把锯沫倒在南门口,倒上凉水,往北扫。再拖地。”至祥‘嗯’了一声,边把锯沫倒下。 椰姐说:“你去打凉水,我去找一个木刮子。”至祥在二楼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到一楼多是桌椅和铁架子,没有找到,至祥走到厨房说:“椰姐要找一个盆子,这哪儿有?”张师傅边焊边说:“声音大些,我听不清。”至祥提声说:“找一个盆子。”张师傅说:“没有盆子。”至祥说:“椰姐要的。”张师傅说:“椰姐要的也没有。”至祥说:“谁哪儿有?”张师傅说:“问小程。小程知道。”至祥说:“小程在哪里?”张师傅说:“小程在哪里自己去找。”青哥边焊边说:“看是不是在小门那儿。”至祥急步往西走到小门,小程正在木板上涮黄漆,上衣和裤脚处多有黄漆沾染,至祥祥说:“这儿有没有盆子?”小程说:“什么盆子?”至祥说:“舀水用的。铝盆c铁盆,塑料盆也行。”小程‘哼’了一声说:“这哪儿有盆子?除了黄漆筒,什么盆子也没有。”至祥说:“张师傅说你这儿有。”小程边涮漆边说:“那你问张师傅去吧。”至祥托着脚步回到楼上,椰姐已在仓库里拿了一个木刮子,椰姐说:“盆子呢?”至祥说:“没有盆子。” 椰姐愣了一下说:“没有盆子怎么湿锯沫扫地?”至祥不吭声。椰姐想了三分钟说:“有没有漆筒?”至祥说:“可能有吧,我没问,他也没告诉我,我去问一问。”椰姐说:“不用问也知道有扔出来的漆筒,涮了一天漆怎么会没有漆筒?去把漆筒拿上来一个。”至祥‘噢’了一声下楼到小门处,说:“扔出来的漆筒在哪儿?椰姐要呢。”小程说:“小屋里。”至祥推开屋门,里面些黑,说:“在哪里放着的?”小程说:“北面。”小屋里堆着木板c纸箱,至祥说:“你过来给我找一下。”小程‘啊’了一声拎着黄漆刷子走进小屋里按亮灯,说:“看见了吧,四五个呢,五个,你快点拿一个。”至祥急忙提了一个到二楼,椰姐已回到办公室,至祥在大厅里等了五分钟去办公室说:“把漆筒放在大厅里了。”椰姐长呼一口气说:“去把漆筒接上水倒在锯沫上,不要很湿。去吧。”边说边用手撑着头支在桌子上。 至祥拿起筒去洗手间,把水龙头拧开放了一池子水,用漆筒舀了一些水倒在锯沫上,来回三趟。约三百平方米的木板大厅,四周窗户拉着窗帘,地面上有灰尘c油绩和黄漆,至祥拿起木刮子往北刮锯沫,半个小时后椰姐拿一把大扫帚进来,至祥快刮了一半,椰姐从南门面往北扫,觉得弯腰起立倒把黑皮鞋沾脏了,就说:“小沈来扫吧,我来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换工作(3) 至祥走来拿起大扫帚扫地,椰姐边刮边说:“水少了,再多加些水,让它显示出湿气。”至祥边扫边‘噢’了一声。椰姐愣了一小会儿说:“再去倒些水。”至祥端着油漆筒又舀了半筒水倒在锯沫上,椰姐拉开窗帘,明晃的光线照射进来,椰姐倒觉得有些刺眼,不想说话只是低头刮湿锯沫,虽然刮湿锯沫也有些脏鞋,但已不想换过来去扫地,只想把活早点做完,其实自己是可以不做的,只是看着至祥年龄小身体弱才想去帮至祥的,五个月以来为筹划开办明霞酒楼的事儿已累烦了心,又要操持家务,照顾家庭和两个正在念小学的儿子,不要说别的,即使一个炒菜锅不买也炒不了菜,要什么样式的c什么最便宜,跟经销商讨价还价。两个月前学校开学,就是立峰送两个孩子去学校的,自己则在工地上看着施工c设计图纸。不觉间长叹了几口气。至祥边扫地边说:“椰姐不高兴?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的。我可以帮你做什么?”椰姐长吸气说:“不关你的事。”至祥低头扫地。 椰姐刮完锯沫后,至祥快速扫完地,又把锯沫装在袋子里背下去,椰姐叫至祥把大厅的地面托上两遍,至祥找了个拖把在水池子里涮洗,拖完大厅的地洗拖把,又顺便洗了另外三个泥拖把。下午15点时立峰开着车去仓库拉柴油灶,走到三河里路时大巷套小巷,有十几个大小巷路口,青哥说:“走哪一条路?”立峰说:“我还没到这儿来过,这是它的仓库,他说就在三河里里面的,谁知道哪儿是仓库。”椰姐说:“再给他打电话。”立峰拿出手机拨通洁达餐具行销售部的电话,立峰大声说:“我已到了三河里,这哪是仓库?”那人说:“进了三河里找汇源康超市,从汇源康超市往西拐第三个十字路口再往南走一百米就是。”立峰说:“关键是汇源康超市在哪儿?也不知道。”那人说:“你现在在哪儿?”立峰笑说:“谁知道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那人说:“那该怎么办?反正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能到仓库,仓库里有人等着。”立峰说:“知道了。”说着挂断了电话。 椰姐说:“小沈下去问一下路,这是什么地方?走到哪儿了?”至祥‘噢’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东北面20米处有一个小商店,一个老头坐在摇椅上注视着南面,旁边放着茶壶茶水,至祥走上前去说:“大爷,汇源康超市怎么走?”老头看了至祥一眼说:“去哪儿?”至祥说:“汇源康超市。”老头说:“去汇源康超市做什么?”至祥说:“也不是说去汇源康超市,是去洁达餐具行的仓库。”老头说:“去仓库做什么?”至祥说:“老板说去的,我们只是跟着去,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老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说:“到底是去超市还是去仓库?先搞清楚。”至祥说:“去洁达餐具行的仓库。”老头说:“拉货的?”至祥说:“不知道。我也只是问路。”老头只是喝茶不吭声。至祥说:“这是哪儿?”老头说:“你不要管这儿是几号,你只说你想走不想走?”至祥心中暗气说:“想走。” 老头用手指着南面说:“你看见那个铁塔的塔尖了吗?走到塔尖下往西拐也就是往右拐一直往前走,走一千米吧到清云浮桥往南拐,一直走到大绿铁牌子下的飞翔电脑公司下,再往西走一百米就是仓库。”至祥默说:“走到塔尖往右到清云浮桥往南到飞翔电脑公司再往西一百米。是吧?”老头喝茶不吭声。至祥说:“谢谢。”刚转身又回过头说:“若走汇源康超市怎么走?”老头说:“汇源康超市在东面呢,还得让你拐七八个弯子才到,你去不去。”至祥说:“不去。”老头大声说:“我给你说得这条路是最近的路,比你绕汇源康超市要近三千米。”至祥‘呃呃’点头。前面车上的张师傅上身穿过玻璃窗处在拍手,至祥看见大声说:“知道了。”又对老头说:“我要走了。谢谢。”老头说:“中间有大路小路不要拐,你若拐了找不到地方可不要怨我。”至祥扭头就跑了,向东望去,一个门牌号上写有‘榆槐路中街八号’。 椰姐说:“从哪儿到汇源康超市?”至祥说:“走汇源康超市得往东走,从这儿直接往西走就近了。从前面的塔尖往西到清云浮桥往南到飞翔电脑公司再往西一百米就到仓库了。中间大小胡同不要拐。”立峰说:“问清楚了吧?”至祥说:“问清楚了。”立峰扭开车钥匙轻微的‘嗤’声往南走。半个小时后到了仓库,刘经理伸出双手握住立峰的双手说:“我在这儿等你们一个小时了。”立峰笑说:“走到路上认不清路了。不知道该怎么走。”刘经理说:“局里面不忙?”立峰说:“也谈不上忙,有事叫请假。”刘经理说:“出着太阳刮着北风。天冷了。”立峰笑说:“安海说请咱们两个今天晚上吃饭,去不去?”刘经理说:“就咱们三个人?”立峰说:“三个人多啊少啊?”刘经理说:“没请别人?”立峰说:“没请别人。”刘经理说:“去,怎么能不去?在哪儿?”立峰说:“和记烧鸡城。”刘经理说:“安海办了个加油站,一年挣个二三十万。”立峰说:“能。现在石油价格多贵,国际石油市场也不稳定,缺油断电的。” 刘经理说:“现在没了石油真不知怎么过,车轱辘跑不动,飞机飞不起来。你的柴油灶打不开,我的柴油灶也卖不出去。”两人笑起来。椰姐笑说:“快些看柴油灶吧,赶时间。”刘经理笑说:“做经理的就是知道时间紧任务重。”椰姐笑说:“时间就是金钱。”刘经理说:“老乔早把仓库门打开了,你们的那几个年轻人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众人进机房围在柴油灶旁,青哥说:“想起怎么抬了吗?只能抬。”张师傅说:“这个东西可是大着的。”刘经理说:“试着把车开进来。”椰姐说:“能开进来吧。”刘经理说:“能。”椰姐忙说:“立峰,快。车,把车开进来。”立峰上车把车开到柴油灶旁。 张师傅说:“峰哥和青哥在车上面招呼着。我们几个人在下面抬。”青哥说:“峰哥一个人在上面,咱们都在下面抬。”立峰说:“谁在上面谁在下面都不要说,都在下面,先把机器抬上车再说别的。”刘经理和公司的一名男男职工站在旁边,刘经理说:“怎么办?”椰姐说:“别人买的时候怎么运走的?”刘经理说:“都是硬抬的。”椰姐说:“没有别的办法?”刘经理说:“反正没见过。”椰姐说:“抬吧,抬上车。”刘经理说:“等着你说话呢。”椰姐说:“抬,活早做晚做都得抬上车,早做早完。抬吧。” 立峰c青哥c刘经理c男职工各抬一个角,其他人抬中间,青哥高喊着:“慢慢往上起,哎,对,用力。”张师傅咬紧牙关扛在南面从牙缝里崩出字说:“往北挪,再往北挪一点,对,对。”刘经理右肩扛着南角涨红着脸呼着气说:“快快,在车上垫一个硬纸。”椰姐在旁边看着急说:“快,小沈,趴上车把硬纸片垫好。”至祥赶紧趴上车从车箱内里拿硬纸片到边缘,刘经理说:“四个角都垫上。”至祥又了两片就没有了。立峰大声说:“塑料袋也行。”车里角有一些洋灰的塑料袋,至祥抽出两个垫在边缘,又急忙下车抬住北面。至祥力气小个子矮,用不上太大的力,椰姐看了至祥一眼就赶快看机器。众人把约八百斤的机器抬上车笑了笑。小程说:“再抬一个吧。”椰姐说:“稍等,看一车能拉几个。” 张师傅说:“它这小货车,一次只能拉两个,第三个就放不下。”椰姐说:“咱们订了三个,那怎么办?”立峰想了一分钟说:“再拐一趟吧。没办法。”椰姐说:“问一问公司的车。”立峰转过头说:“公司里面有没有车?”刘经理想了一会说:“有车是有车,但现在都在跑着业务,关键是不现成,不能一下子开过来,如果你不急着用,我可以明天早晨把剩下的这一台给你送过去。”椰姐说:“我们是急着用,厨房就是那么大的地方,摆了柴油灶后才能摆冰箱冰柜,才能放物架子。如果是不急着用,也不用等明天早晨,我们回去后把这两台卸下之后回过头就把第三台机器拉走了。”刘经理说:“你不要着急,让我想一想。” 众人在等着,刘经理打了一个手机电话,挂断后说:“车来了,是附近的一家高清电视城售后服务车,让它给你们拉过去吧。”椰姐笑说:“什么车都行,只要能拉走。快,把这一台机器抬上车,一会另一辆车来了再抬第三个柴油灶。”众人赶快把机器抬上车,等了十分钟另一辆小货车来了,把第三台机器抬上,往回返,停靠在明霞酒楼前,一台机器一台机器地往店里抬且安放好。幕色黑暗下来,夜晚的天空里用肉眼看到闪闪发光的星星,工人文化宫前的夜市热闹起来,吃的,穿的,戴的。椰姐看着手机上闪亮的屏幕:20:32,一个下午,从15点忙到现在,只是移动了三台柴油灶的位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补地砖 一楼到二楼的楼道,有一些地板砖与另一块地板之间有缝隙,立峰叫小程和至祥补瓷砖缝,至祥说:“怎么补?”小程说:“你不知道?”至祥说:“不知道。”小程说:“拿着小铲子和石膏往砖缝里抹,抹到和砖一样高平。”至祥说:“你会吗?”小程笑说:“不能说会,也不能说不会,反正跟着别人学过。”立峰拿小铲提石膏走过来说:“看一看程师傅的技术。”小程说:“我也不会。”立峰说:“客气什么。来。”小程拿着小铲抿了些石膏在一个缝隙处左右抿抹,约过了三分钟一个小缝隙抹完,白色线条与两边瓷砖持平,立峰笑说:“不错,就这个样子抹。教一教小沈。”至祥点头。 立峰站起来说:“你们抹。”说着去了二楼。至祥看着小程抿抹时绷着嘴睁半眼的样子,脸上发笑,小程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至祥说:“没什么。”小程说:“要不就分开抹,楼梯都是一样,又都是20个台阶,你抹上面还是抹下面?”至祥说:“我又没抹过。”小程说:“你从下面抹到拐弯处,我从拐弯处往上抹。谁先抹完谁下班。”至祥说:“抹完就下班?他刚才没有说。”小程边抹边说:“就你这个速度,我怕下班也抹不完。”说着抹完拿着铲子和石膏去拐弯处往上抹。至祥拿着小铲子说:“石膏。” 小程说:“你来我这儿抹石膏吧。”至祥走上拐弯处抹了些石膏又下楼在缝隙处抿抹,石膏偏不进入,只出在外面,睁大眼睛左右上下细抿才进入了一些。立峰上二楼觉得无事可做c闲着无聊,走下楼路过楼梯时看两人已分开做,走到玻璃门前,大路上是习惯了的车来人往,突然觉得今天和昨天没什么不一样,天天都是一个样。立峰回走到楼梯口,看见至祥把缝隙周围涂抹一片白c缝隙里却少有,说:“还是不会做。”蹲下拿一个小铲子找石膏说:“石膏呢?”至祥说:“在上面。”立峰递过小铲子说:“去给我抹一些。”至祥拿着铲子跑到拐弯处抹了些石膏回来交给立峰,立峰说:“去一个木板或硬纸片,找一个硬纸片吧。看见哪一个箱子是闲的,撕下来一片就行。” 至祥跑到小门边,推开小屋,随手掂起一个纸箱‘嗤’的一声撕下来一片跑到楼梯口,递向立峰,立峰说:“递给我做什么?去,抹上些石膏到硬纸片上。多一些。”至祥跑到石膏罐旁铲了五六铲子石膏到硬纸片较光滑的塑料布上,跑下来放到台阶上。立峰拿着小铲子已抿抹了三条缝隙,至祥说:“刚开始做不熟练,做得多了就熟练了。”立峰说:“刚开始做是不会,做得多了就会了。”至祥也拿起一个小铲子抿抹着一个缝隙。立峰说:“离开家想不想家?”至祥说:“不想家。”立峰说:“为什么?”至祥说:“没什么,就是不想想家。”立峰说:“家里人想你吗?”至祥说:“不知道。”立峰说:“喜欢做什么?”至祥想了一会说:“喜欢看书。”立峰大笑说:“喜好看书就不念学了?” 至祥笑说:“正是太喜欢看书了所以才不去念学。”立峰大笑不止说:“口里说话不要耽误做活。”至祥又往缝隙里抿抹着。立峰说:“在明州有亲戚朋友吗?”至祥说:“也没亲戚也没朋友。”立峰说:“你来明州做什么?”至祥说:“想看大草原。”立峰说:“明州没有草原。草原在洋西省的鄂州,还要往北走三百千米路。”至祥说:“你去过草原吗?”立峰说:“去过。”至祥说:“是什么样子的?”立峰说:“除了草还是草,有牛羊马猪,畜牧业发达。”至祥说:“他们住蒙古包吃羊肉喝牛奶吧?”立峰说:“是住蒙古包,也吃羊肉喝牛奶,但那里的人穷,有了羊肉牛奶就把羊肉牛奶卖出去,换一些皮袄毛毯,换一些牛羊的饲料。”至祥不吭声。 立峰说:“穷人是没好日子过的,有了好东西也要卖给别人换成钱来养家户口。”至祥只是抹抿缝隙。立峰说:“一个冬天,下一场雪就会冻死饿死多少只牛羊。一个家庭养一百只羊吧,辛辛苦苦c省吃俭用,下一场持续三天的大雪,就会冻死五十只羊,死一半,这对一个贫困家庭来说是一个多大的损失。”至祥说:“草原有铁路吗?”立峰说:“有铁路,但通到各乡各村就是弯曲的公路了。”至祥说:“大草原矿藏丰富,有石油c天燃气c铝铜铁镍。”立峰说:“开发的少,还没有被大规模利用。你快一点做,这么长时间了只抹了三道缝隙。” 椰姐从上面走下来说:“立峰,电话。”立峰急忙扔掉小铲子跑上二楼。至祥心里有些悲哀,“大草原,大草原,那个编织着自由c美好c无拘无束的梦想到底在哪里呢?苦苦地寻找着,却找不到,是不是越走越远,还是越走越近?”小程大声说:“小沈快点做活。”至祥‘嗯’了一声继续抹着缝隙。青哥叫至祥和小程两个人去擦玻璃,青哥说:“涮漆c粉墙c扫地的时候有些东西滴粘在玻璃上,时间长了就渍在玻璃上了,看着不好看,把渍在玻璃上的石灰c尘土c油漆铲下来,再把玻璃擦净擦亮。”小程‘噢’了一声。走到窗户旁,小程说:“你在里面擦,我在外面擦。”至祥点头说:“用不用接一盆凉水,一边铲一边擦?”小程说:“不用,先把玻璃上渍的东西铲下来,铲完后再擦。”说着走到外面去擦。 至祥边铲边说:“一天到晚抹砖缝c铲玻璃,你觉得心烦吗?”小程说:“烦有什么用?你给人家做活就得听人家的,人家叫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至祥说:“你在这儿做了多长时间了?”小程站在板凳上擦玻璃说:“有半年了。”至祥大声惊说:“半年?它这儿盖起才多长时间?”小程说:“我在客来笑做的,只是这儿盖起后需要人才把我调到这儿的。”至祥说:“你家也是明州的?”小程‘嗯’了一声说:“明州郓县的。”至祥说:“你不念学几年了?”小程说:“有三年了吧。”至祥说:“不念学后就一直出来做活?”小程说:“在家里呆着让谁养活你?”至祥说:“那你做过什么?”小程说:“做过什么?多了。烧砖,提灰,跑车c拉沙子c修路c装潢,现在又在饭店做。” 至祥惊说:“那你现在有多大?”小程说:“你看呢?”至祥说:“1八。”小程说:“再猜。”至祥说:“17。”小程说:“19了。”至祥笑说:“看不出来。”小程说:“快做活吧,老板明面上不说你什么,背后就说你偷懒。”至祥拿小铲子在一小片红漆上左右铲动,红漆粉末脱落,又拿抹布擦拭干净,再铲下一个白灰疙瘩。建造酒楼的时候边制造了垃圾,在酒楼西侧有一个约130立方米的垃圾堆,堆有断砖碎瓦c泥块断丝。17点的时候,开来一辆垃圾清理车停靠在垃圾堆西面,三个男人头带黄色帽身穿红色衣挥动铁锹往车上铲垃圾,雁姐叫至祥把二楼楼道口北侧的一些碎玻璃水泥块灰尘收拾倒在车上,至祥扫完地倒在大袋子里,雁姐说:“我和你抬吧。”至祥说:“我自己背。”雁姐说:“抬。”说着抬起袋子口,至祥抬住另两角,边抬时雁姐看见至祥手背中间一个血口,血口稍结硬皮,雁姐说:“手背怎么了?” 至祥边用力抬边看手背笑说:“没什么,上午在客来笑往三楼抬沙发的时候不经意间蹭到了铁管子上。”雁姐说:“做活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弄伤了手。”至祥‘嗯’了一声,抬到下面,一个清理工把大袋子扔到车上,至祥说:“他们给咱们拉垃圾,是他们给咱们钱还是咱们给他们钱?”雁姐说:“当然是咱们给他们钱。”至祥说:“为什么?他们拉咱们的垃圾,为什么还要咱们给他们钱?”雁姐说:“这是清理费,拉一车一百元钱的。”至祥看着过往的人群,雁姐说:“天快黑了,擦你的玻璃去吧。”至祥‘噢’了一声去擦玻璃。第二天上午来了三个男孩五个女孩,接着李经理送来了碗盘瓢勺,张师傅叫众人涮碗,至祥不想刷碗,就想向雁姐说明,又不敢说明,但思索了半个小时觉得呼吸加重,决定说明。至祥上二楼走进办公室,雁姐在看报纸,至祥说:“我想说一件事。”雁姐放下报纸说:“说吧。”至祥憋住气说:“我能不能做端盘子的,我不想做刷碗的。”雁姐说:“为什么?”至祥说:“就是不想刷碗。”雁姐想了三分钟说:“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至祥说:“没了。”边往下走。说出去后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草原大酒店 小格赶紧用凉水冲洗了一下,两人各拿了八个茶杯走了。老林还在唱:“没了就不用了。大姑娘年十八,梳发抹红要出嫁。”边说边走到厨房说对阿德说:“我找你小子半年了,你在这里憋闷着剁排骨。快洗碗了。”阿德说:“有洗碗的了,新来了一个,正在接热水,你去找那个接热水的。”老林说:“那你呢?”阿德说:“我在剁排骨。”老林走到热水器边,看见至祥说:“你是新来的?”至祥说:“是。”老林说:“你在做什么?”至祥说:“接热水。”老林说:“那你接啊,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至祥说:“等水开了,让别人打一杯热水。”老林说:“谁喝的?”至祥说:“里面的。”老林指着绘姐说:“她啊?”至祥说:“啊。” 老林对绘姐说:“你也喝热水啊?”绘姐说:“我喝热水就不行?”老林拧开水龙头,热水冒着白气‘哗啦啦’地流进大铁筒里,绘姐说:“你现在拧开做什么?水还不热。”老林说:“不热你喝一口我看看。”绘姐说:“你喝热水就喝半温子水啊?”老林说:“我喝是我喝。你快些接,越流水越不热。”绘姐拿起水杯接了一水杯。老林说:“你在这儿看着,等有个半筒热水再喊给我。”说着走进了厨房。15分钟后水渐到半筒,至祥去厨房找老林,老林手里拿着两个刀刻的白萝卜花,赵师傅正在用小刀钩钗在刻胡萝卜。 周围站着五六个小伙子。至祥说:“水到半筒了。”老林没听见,至祥又说:“水到半筒了。”老林才醒过神说:“你小点声,吓我一大跳。”两人走去抬热水到洗碗间,老林把下水管口堵住,拿出洗洁精倒进了些。两个人又抬住热水倒进了,老林拧开凉水水龙头。至祥说:“不是那个人洗碗吗?”老林说:“哪个人?”至祥说:“就是刚才叫我接热水他去剁东西的人。”老林说:“阿德。他不洗了。厨师长是不是叫你洗的?”至祥说:“厨师长叫我跟他洗碗的。”老林说:“他不洗了,他进厨房做配菜的去了,你跟我洗就行了。”边拧关凉水水龙头。旁边开一个凉水水池子。老林从热水里拿出一个16寸盘用抹布随便抹两下就放进凉水池子里。至祥从凉水池子里捞出盘碗并放在碗架上。老林边洗边说:“哪儿人?”至祥说:“盘州的。”老林说:“什么时候来龙去脉明州的?”至祥说:“有半个月了。”老林说:“来了后做什么?”至祥说:“在别的地方做活。”老林说:“为什么不做了?”至祥说:“不想做了。” 老林忽然想起说:“你住哪儿?”至祥说:“没住的地方。以前在别处做活,住进他们的宿舍里,现在不做了也不叫我住了。”老林说:“那你的行李呢?”至祥说:“还在那个宿舍里。”老林说:“快,你回去拿行李,晚上我给你安排个地方睡。”至祥笑说:“真的?”老林说:“我哄你做什么?你晚上就住在二楼的雅间里。快去拿行李。晚了别人就关门了。”至祥脱掉工衣赶紧从后门跑出去,幸喜还记得路,心里着急,害怕去晚了,一直向东南跑到客来笑酒家北面的宿舍里,宿舍门是插着的,至祥掀开插鞘进去,亮灯收拾衣物,背出来包袱又插住门,心里有些伤感沉重,别了,客来笑,别了,明霞酒楼。背起包袱又急跑到草原大酒店。 夜黑,至祥跑得急。从后门进来后,老林脱了胶靴换上皮鞋,说:“把包袱提上来。”到二楼时,老林扭开一个205房,说:“进来吧。”至祥把包袱放到一个茶桌上,老林说:“晚上,你把几个椅子并在一起当成床就能睡觉。知道吧?”至祥说:“知道。”一个女服务员进来说:“你们这是做什么的?”老林说:“厨房里刚来的一个,没地方住。先叫他住在雅间,等有地方住了再挪出去。”女服务员说:“雅间不能住。”老林说:“晚上又没人,先叫他住着。”女服务员说:“不管你们。”说着走了。老林说:“晚上你就住在这儿了。”至祥说:“谢谢。”老林系住衬衣上的钮扣说:“我家里还有些事,先走了,你看着洗碗间。”至祥说:“谢谢你。”老林说:“没什么。”边下楼从后门骑着自行车去了。 至祥关住雅间门,下楼到洗碗间,厨房里的柴油灶正大响,厨房里来往切菜炒菜,至祥一个人呆在洗碗间里坐下。铁皮架子上堆着些盘碗,走过去把盘碗放进稍温水池子里,一个人洗,洗也不知道如何洗,只是放进去再捞出来放进凉水池子里,再捞出来放在碗架上。一个前台领班阿虹端着一个16寸盘把剩的鱼香肉丝倒在泔水筒里,又放进水池子里。阿虹说:“就你一个人洗碗?”至祥说:“是。”阿虹说:“那个洗碗的带胡子的中年人呢?”至祥说:“走了。”阿虹说:“下班了?”至祥说:“是。”阿虹说:“那你也可以下班了。那些碗等明天再洗。”至祥心喜说:“知道了。”阿虹出去,至祥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来,从早晨一直到现在,精神紧张,早已疲惫,双眼涩涩,只想躺在床上歇着。眼睛朦胧着坐着依靠在墙边,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见送盘碗的人说:“洗碗的,下班了。还在睡觉呢。” 至祥赶紧醒过神来,脱掉工衣放在碗架上,蹒跚着脚步走到二楼205雅间,把几个椅子左右各排了一排,躺在中间,迷蒙着,一个查房35岁的男子进来亮起灯说:“这怎么有一个人?做什么的。”至祥说:“厨房里的。”另一个在门外的女孩也进来看了一眼说:“可能是新来的,住在这儿了。走吧。”男子熄灭灯关门从外面把门锁住,两人又去查别的雅间。至祥看着屋顶上的黑色越来越小,直到没有,眼睛一闭,睡着了。 卖早点时,至祥下来,大府穿着白色工衣站在前台打八宝粥,萧姨端来五个馅饼出去递给前台,三个人抬着豆浆桶放到椅子上,洗碗间里有一大盆子脏盘碗,至祥也不想洗,站了一会觉得无事可做就又回到二楼雅间,看着窗外的柳树树叶。八:30时,员工渐渐来了,至祥下来到捡菜间与阿波c小王和捡菜工绘姐呆在一起。绘姐在削土豆皮,阿波说:“歇着吧,不急着用土豆,等上班了,想歇都歇不了。”绘姐一扔削皮刀说:“还没睡醒呢,还想接着睡。” 小王掏出烟递给阿波一支,阿波说:“不抽,早晨不想抽烟。”小王自己点燃吸着。几个人都不说话。早点卖完时老林来了,边穿工衣边到捡菜间。阿波说:“来早了不如来巧了。”老林说:“都这还嫌早呢。”阿波说:“多晚算晚。9点钟上班,现在最少也有八:55。”老林笑说:“要不就说不晚了。早一分钟也不叫晚。”大府喊开早饭。众人拿碗盛粥吃馒头咸菜,老林和管库房的二达坐在女服务员中间说笑。岳厨师长从二楼下来对至祥说:“一会吃完饭你去二楼把几个纸箱子搬到库房。”至祥说:“知道了。”至祥急忙吃了两口馒头喝了些小米粥,把大碗放到洗碗间,老林也回来把一碗米饭和一个花卷扔到泔水筒里,说:“咸菜是傻咸,一点香味都没有。吃得我反胃。” 至祥走出去,老林说:“去哪儿?”至祥说:“去二楼把纸箱子搬下来。”老林说:“谁让搬的?”至祥说:“厨师长。”老林说:“去吧去吧。快,先把大筒接上热水。”至祥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搬起铁筒走到热水器下,扭开水龙头,水刚发温,正在旁边削土豆皮的绘姐说:“水还不热,等一会再接吧。”至祥想也是,就放下筒去二楼,也不知道去哪儿,着急忘了问厨师长去哪个办公室。三个女服务员正在往钢化杯里插纸花,至祥说:“厨师长让我搬箱子,在哪儿搬?”三个女服务员看着他说:“不知道。”二楼的一个领班阿士走过来,至祥说:“搬箱子应该在哪儿搬?”阿士说:“搬箱子?噢,纸箱,去总经理办公室。一直往北走。对,就是那儿。” 至祥轻轻敲门,刘总经理正在调电视节目,至祥说:“厨师长让我搬纸箱。”刘总经理说:“就是这些。这两个纸箱里有电视,那个纸箱里是一个电扇,还有一个纸箱。都搬到一楼的库房里。”至祥搬起一个装有电视的纸箱往北向一楼搬,下楼台阶时脚不稳,电视箱遮住视线,只好把箱子放到台阶上,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地向下移,约3分钟挪到一楼地面,至祥又往南搬到库房前推开门,二达正在看报纸,放下报纸说:“放在这个角落里吧。一台破电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杀鱼 至祥放到南角落里又跑到二楼,抱起那个未拆口的电视到一楼,二达说:“放到那个电视上面。”至祥说:“怎么两台电视?”二达说:“二楼换电视,买了10台,剩两台不用,总经理办公室里原来的21英寸的换成了现在这个25英寸的。这台就是25英寸的,下面的那台是21英寸的。”至祥又跑到二楼把电扇和纸箱搬下来。回到洗碗间,老林说:“你接的热水呢?”至祥说:“刚才接的时候水有些温,我就没有接,想等水热后再接。”老林说:“水不热也要接。积了一屋子碗,你现在不洗,你等下班后再洗啊?还是等用碗的时候再洗?不想。”至祥不吭声。老林说:“去库房打一筒洗洁精。”至祥提着鸡粉筒去库房,二达正和购销员大江商量着如何买电棒管和音箱。至祥说:“打一些洗洁精。”二达说:“先用小壶里的。”至祥从小壶里倒了一些。 老林正把下水口堵住放盘碗,至祥放在碗架上,老林说:“不要放在碗架上,放到里面油筒。让服务员看见又要用你的洗洁精了。可凶着的。”老林往水池子里倒了些又放到里间,说:“抬热水。”热水就是50度的温水,两人抬进热水倒在水池子里,起着洗洁精白泡。老林捞出碗放到凉水池子里,至祥又从凉水池子里捞出放到碗架上。一旁凉菜间用铁纱擦托盘的禾宾说:“你们两个会洗碗吗?哪有那样洗碗的?肯定不干净。”老林说:“干净不干净你又没看,不要瞎说。” 禾宾走到碗架上随手拿了一个大碗,细看一遍,倒也干净,放下。老林心喜说:“瞅好了,若有你这样的临工我早就下岗了。”禾宾心里怒气,又一连拿了三个七寸盘都是较干净的,老林说:“不要找了,都是干净的。”禾宾稍洗双手,在铁架上细找了五个说:“看见了吗?这都是有黄油的。边上都没洗干净。”老林说:“就这么几个。”禾宾说:“多了,若细找,多着呢。”老林说:“多又怎样?是不是你用的?你用的我就重洗二遍,别人用的我管他呢。就这么洗盘子,爱用不用。”禾宾冲洗一下铁托盘走了。老林说:“小样儿,你还教训我呢。我洗碗的时候你还玩泥巴呢。”说着斜瞧着门口把碗放到碗架上。 至祥扫地时水浸湿着布鞋,老林说:“小沈啊,你去给库房要一双胶靴。那个二达就会给你一双。”至祥说:“你陪我一起去。”老林大声说:“相亲啊?要我陪你。你自己去吧。”至祥稍犹豫一会儿,老林说:“快去快去。”至祥低头往前走,这时大厅里已有三桌十几个客人,至祥低头缩脑穿过大厅走到对面,到库房时,二达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盹,至祥说:“这还有胶靴吗?给我一双。”二达醒来想了一会说:“那个小箱子里还有一双,你穿吧。”至祥走到味精大箱子下打开一个小箱子,取出一双胶靴。又低头穿过大厅回到洗碗间,老林说:“有一双胶靴就不用湿布鞋了。”至祥脱掉布鞋换上胶靴,老林大声说:“哎哟,脚臭味。一个月不洗脚了吧?下班后要洗脚。”至祥赶快穿上胶靴,老林说:“看那双黑袜子,脚趾处和脚跟处都开破了,还穿?扔了再买一双。”至祥急忙把布鞋放到里间一个木板上面。 一个女服务员端了两份剩菜进来,伸到北角想倒进泔水桶里,老林急忙说:“不要倒不要倒,这盘里还有菜的么。什么菜?一点牛肉和一点炒肉丝。快放下。”女服务员看了老林一眼放下盘子往往走了。老林说:“早晨没吃饭,饿死我了。快吃一点填一填肚子。”边说边走去手抓着菜往嘴里填。晚上查房的人看见至祥还睡在雅间心里不悦,决定找大江。第二天上午上班,查房的人找到至祥说:“等中午下班后你跟着他走,让他领着你去宿舍住。”大江说:“下班后你跟我走就行了。”至祥说:“去宿舍住吧?”大江说:“是,厨房里的人都住在宿舍。”至祥也想去宿舍住,觉得宿舍比雅间要合适稳当。在上班涮碗的时候脑子里一想到要挪到宿舍住心里就高兴,总算不用再在雅间里睡了。阿德问至祥偷着笑什么。至祥端着盘子说:“要搬到宿舍住了。”阿德说:“搬到宿舍住就要笑?一个大宿舍里住了二十几个人,有什么值得笑的?神经病。” 下了班后至祥随着大江挪到宿舍,大江安排至祥住在一个上铺,一室一厅约90立方米住了2八人,老林不住在宿舍是住在家里。酒店又招聘两个人:小年和句松。小年分到了面点间做学徒,句松因先前学过一定的厨技做了一个临时打杂工兼学配菜。至祥有些不服气,但也无奈。还不到晚上20:30,老林就下班了,洗碗间里只剩至祥一个人。阿波提着八条每条长约22厘米一斤左右的小鲫鱼,扔在水池子里,鲫鱼在池子里翻跳。阿波又回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把一个长铝铁合金盖子盖在一个池子上。阿波左手抓住一个小鲫鱼的脑袋,小鲫鱼在半空里来回摇摆着身体,阿波把它放在盖子上,用刀刃刮鱼鳞,鲫鱼摇摆翻跳。阿波的刀在晃动,不易刮鳞,阿波提起小鲫鱼到半空‘啪’的一声很摔在石灰地面上,鲫鱼努力地向上弓着身体,阿波又提起小鲫鱼到半空往地面上‘啪啪啪’很摔了五下,鲫鱼头骨碎裂c口里吐血c双眼圆睁,嘴巴一张一合地呼着气。 阿波捡起小鲫鱼到盖子上,白刀刃‘噌噌’地刮着鱼鳞。至祥看着心跳加快说:“这是做什么的?”阿波说:“杀鱼。”至祥张着嘴说:“这么小的鱼也吃?”阿波笑说:“专门吃这么小的鱼。”提着鱼头刮鱼尾鳞,提着鱼尾刮鱼头鳞,鲫鱼张着嘴呼气,鱼鳞一片一片的刮落。阿波看着至祥张大口的的样子发笑,说:“没见过杀鱼?”至祥不吭。阿波扔下这条鱼,再抓一条另一条鲫鱼,鲫鱼翻滚跃跳,阿波也不向盖子上拿,直接从半空‘啪啪啪’地很摔在地面上五六下,鲫鱼马上腰骨断裂,口里轻呼着气,阿波捡到盖子上,鱼儿不跳,阿波熟练地刮着鱼鳞,三分钟鱼鳞尽数脱落。阿波又拿一条鱼,鱼在跳动翻涌,阿波不往地下摔,而是直接把放在盖子上,双手紧握住鱼身,右手握刀用刀背很的敲鱼头五下,鱼头流血而不跳动,鱼身有神经在抽搐着,阿波笑着拿起刀刮着鱼鳞。 三个女服务员端着些盘碗进来看见杀鱼笑说:“你看,这么小的鱼。”盖子上鱼鳞血乎乎的一片,阿波笑说:“越小的鱼越好吃。”一个女服务员笑说:“恶习死了。”阿波笑说:“还是不知道什么好吃啊。”至祥说:“怎么卖?”阿波说:“论条。一条五元钱。”三个女服务员笑着去了。阿波杀完鱼又把袖子挽起来顺手拿出一条鱼很的‘啪’摔在地上,鱼在地面上翻滚着。至祥心跳加快,‘这是在杀鱼。一条生命就在几摔几刮之中逝去了。要吃鱼就必须有鱼死。才一斤左右,才25厘米长,幼小的生命,不懂得什么,来到世上不超过三个月又从世上被迫离去。谁的错?杀鱼?杀鱼?杀鱼?这是在杀鱼?杀人?大屠杀。人命随意杀戮,不必负任何责任。10岁,20岁,30岁,40岁,50岁,60岁,70岁,八0岁,90岁,100岁,只要能拿得动枪杆子就得上战场,为了什么?不上战场就得死,上了战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自己的生机是你杀掉别人后获得的,你活别人死,别人活你死,简单的规矩c简单的道理,拿着机枪扛着火箭筒去拼去杀。 战争?在战争中生存,在战争中死亡。思昌族人在匣合战役中获胜,枪杀云新坡族俘虏20万,一平方千米的集中营埋藏着15万原字框族人的尸骨,淋致国11年的反抗外族侵略里,直接有145万人死亡,近三百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遍地是荒野,一百千米里听不到鸡鸣狗叫声。索里查屠杀中,老人,小孩,年轻人,尽遭杀戮,强奸淫色,妇女c孕妇c未出嫁的姑娘c还不到10岁的女孩子。架地哪战争中,有直接的16万女性充当妓女,且美其名曰‘慰安妇’,最大的至少有75岁,最小的不过是五六岁。你在杀我,我在杀你。历史c世界c现实,战争,你死我活。世界的战争。战争的世界。不知这沾满鲜血的双手何时才能洗干净?’阿波刮完鱼鳞后用刀割开肚皮,肚皮往外渗着血,一条鱼儿稍跳动又摔下,阿波口里说‘还没死’边拿刀背很敲头盖骨,鱼儿被扔在角落里不动弹。阿波一条一条地割开肚皮,双手撑开肚皮,左手握鱼,右手伸进腹腔内用力挖出血淋淋的心肝胃肠,一把把内脏扔到泔水桶里,把鱼扔到池子里。八条鱼都被开膛剖腹。阿波扭开水龙头‘哗哗’地冲洗了两遍,血色渐淡,把鱼扔在筐子里,冲洗完刀说:“你收拾一下,我不收拾了。”说完端着筐子走向厨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岳厨师长 至祥走来把盖子上的鱼鳞倒在泔水桶里,一股鱼腥味,反胃恶心,赶紧拧开水龙头洗脸漱口,略有清凉,又把水池子冲洗一下。前台男服务员小京喝晕了酒,右手握着口走到洗碗间,‘哇’的一声呕吐到泔水桶里,至祥边洗碗边说:“怎么了?”小京不吭只是在弯腰呕吐,双眼紧闭。至祥急忙擦手在小京的后背上轻捶着,小京口里喘着大气,眼角里挤出眼泪。另一个男服务员阿昌红着脸走进来看着小京说:“还不到一斤酒,就倒下了。还要人捶背,死不了吧?”小京摇左手说:“没事。”阿昌说:“没事就好。”又走出去。至祥轻捶着背,五分钟后小京直起腰走到水龙头处漱口洗脸,至祥说:“你在那个椅子上坐一会吧?”小京摇着手说:“没事没事。谢谢你。”至祥不吭声内心却欢喜。小京说:“好人。这是个好人。” 至祥低头,小京摇晃着走了出去。至祥感到高兴,因为长时间地很少有人对至祥说‘谢谢’,总是至祥对别人说‘谢谢’,更少有人对至祥说‘好人’,总是别人对至祥辱骂讽刺。老林到面点间,面点间里蒸气翻涌,大蒸大米c花卷c包子,旁边烙着馅饼,老林说:“小萧忙什么呢?”萧姨说:“蒸包子。”老林说:“歇一会吧。不要太忙。”萧姨说:“不能歇,包子不够卖了我要挨骂的。”老林说:“谁骂你我就骂他。”一边的几个面点妇女师傅笑起来。萧姨说:“你来做什么?”老林说:“我来检查工作。”正在烙饼的李姨说:“你还检查工作?你看厨房里有没有比洗碗工更小的了,是一个都比洗碗工大。”另一个郑姨说:“有,老林还能管得住洗碗间里的小沈。”老林说:“谁比我大?你们比我大?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比你们大。你们怕厨师长吧,厨师长叫你们往东你们就不敢往西。我不怕厨师长,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厨房里的那帮小子我怕过谁?谁都不怕他们。” 萧姨擦着蒸梯说:“你快出去吧,厨师长说在上班时间不要到别的地方去。你快走,厨师长来了不好看。”郑姨打开蒸箱端出一梯蒸熟的羊肉包子,老林一直看着冒着浓白气的包子,郑姨往里端到两个面袋子上。老林说:“这是蒸的什么包子?什么馅的?”萧姨打开门说:“你快走,叫厨师长看见,他不骂你,他还骂我们呢。”郑姨说:“老林,快走吧。这是在上班。”老林说:“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馅的?”李姨把烙好的饼端到外面的传菜桌上,传菜的领班四虎说:“馅饼。45号台。”一个传菜工把馅饼放到托盘上端着托盘往外走了。李姨回面点间故意说:“厨师长来了。”老林心慌说:“什么馅的?也不用你们告诉我。”说着拿两个包子往外走,岳厨师长推门进来看见老林说:“你来做什么的?”老林支吾着说:“我是来送蒸梯的。”边说边把两个大包子缩到袖筒里。 岳厨师长早已看见袖筒里藏东西只是说:“送完了没有。”老林说:“送完了。”边说边走出去。萧姨说:“送蒸梯?他送蒸梯?除非好人都死光了。”郑姨说:“走的时候袖筒里藏着两个羊肉包子。每次来的时候都拿东西吃。”岳厨师长说:“理他做什么?他是闲着没事做。你们只管做好你们的活就是。”郑姨说:“他一来想做活也做不成,嬉皮笑脸的,贱货。”岳厨师长说:“做活吧。”说着走了出去。李姨本没看见厨师长来,只是故意说的,哪知真的来了,想说出口大家笑笑,但又看各自忙,只好不说,去和面了。老林回到洗碗间拿出包子说:“烫死我了。”至祥说:“什么烫的?”老林咬了一口包子说:“当然是包子烫的。还是热包子好吃,凉包子一点香味也没有。刚出笼的羊肉包子,冒着热气,烫嘴,流油。真香。”至祥说:“把水抬过来吧,接着热水的。”老林说:“接好了?”至祥说:“接好了。”老林说:“我吃完后再说。”想着做洗碗工真的很没意思,每天只是涮盘碗,又挣不了大钱,一个月300元钱,卖五瓶酒五条烟都不够,还要养老婆和两个儿子。吃完包子抬水洗碗一泡热水一过凉水捞出来放到碗架上,也不看干净不干净。一个小时后洗了一百多盘碗,还有五六十个盘碗,老林脱下工衣和皮靴跺一跺脚从后门骑着自行车走了。 下午来的时候至祥看老林没来以为是他这一晌不来,第二天早晨又没来,至祥找到厨师长说:“老林没来。”岳厨师长说:“什么时候不来的?”至祥说:“昨天下午都没来。”岳厨师长想了五分钟说:“叫句松和你一起洗碗。”句松从大厨房调到洗碗间,心里不乐意,也说不出口。两人抬来热水倒进洗碗池子里,至祥说:“我洗第一遍,你洗第二遍吧。”句松笑说:“你洗第二遍吧。”至祥说:“第一遍难洗。”句松说:“你骗不了我的,我也洗过碗,谁都知道第一遍容易洗,第二遍难洗。”至祥心里生气说:“那你洗第一遍吧。”句松笑说:“你想洗第一遍你就洗吧。”至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低头洗盘碗,句松从凉水里捞出来放到碗架上。又有一台桌撤了下来,三个女服务员端了剩火锅c稍动鱼身的鳜鱼和一些炒菜。至祥和句松并没有倒掉,至祥拿起一个漏勺捞涮羊肉,句松撕咬着鳜鱼,至祥边吃毛肚边说:“这鳜鱼不是红烧吧?”句松边吃边笑说:“一眼就能看出是清蒸还是红烧。这哪是红烧,这是清蒸。”至祥说:“清蒸鳜鱼好吃还是红烧鳜鱼好吃?”句松说:“个人的品味不一样。”至祥说:“我喜欢吃红烧的。”句松笑说:“红烧鳜鱼没有鳜鱼味,我喜欢吃清蒸的。”口里吐着鱼刺和鱼骨。至祥不理他,在剩汤里捞找出羊肉c毛肚c豆腐和红薯并吃着。 只有一天,岳厨师长又把句松调回大厨房,把一个39岁的红脸妇女调到洗碗间对至祥说:“她是新来的,叫她以后跟你在一起洗碗。”至祥‘噢’了一声。妇女说:“我就在这儿洗碗?”岳厨师长说:“是,你就在这儿洗碗,这是洗碗间。这是小沈,你以后跟他洗碗。”妇女看着洗碗间,岳厨师长说:“你们两个洗碗吧”说着走向厨房。妇女放下衣包到椅子上说:“就在这两个水池子里洗碗。”边挽起袖子打开水龙头。至祥走去关住水龙头说:“还没打热水,先打热水再洗碗。”妇女说:“你姓什么?”至祥说:“姓沈。”妇女说:“小沈。我姓杨。”至祥低头喊了一声:“杨姨。”杨姨说:“打热水吧。热水在哪里?”至祥说:“就是捡菜间门口的热水器里就是热水。拿着大铁筒去接。”杨姨提起大铁筒就去接热水去了。 昨天晚上上床睡觉时感到发冷,睡了十分钟冷得哆嗦坐在床铺上,旁边六个人在灯光下打扑克,大府偶然间一回头看见至祥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至祥说:“睡不着。”窗外连续两天刮着五级北风,‘呼呼’作响。阿波说:“这两天真冷,拿起菜刀切肉丝感到刀柄凉,手心冷。”赵师傅说:“去酒店借两条被子盖。”大江笑说:“穿大裤衩的季节过去了。玩扑克谁输了谁穿着大裤衩在楼下跑一圈。”大府说:“就是这样。”阿波扔下牌笑说:“不玩了。”赵师傅说:“快点拿起牌玩。”阿波说:“明天早晨还要卖早点,你又不卖早点。6点起床,现在都快12点了。”赵师傅说:“玩不玩得先玩完这一局再说。”阿波拿起牌说:“玩一局。”第二天上午,大堂经理素姐说:“几个人借被子?”赵师傅查了说:“15个人吧。”素姐说:“写上借条。每人借两条被子。”赵师傅c至祥c大府c小王写了借条领了两条被子,下班时捎回宿舍。 杨姨吃完大米烩菜放到盖子上,至祥说:“抬水去吧。”杨姨抹抹手踮着脚步走,至祥说:“快些。”走到热水器旁,两人一个抬一个铁手,往回走到凉菜间门口时地下有一片水,杨姨脚一滑热水筒下斜‘腾’的一声蹲到地上,水珠溅出,一些热水溅到刚路过的大江腿上,大江斜看了杨姨一眼说:“怎么抬的水。”边扶起腿揉着走去。至祥说:“没有烫到吧?”杨姨说:“没有。底下有一片水,滑了。”至祥说:“快抬吧。”倒热水时杨姨皱着眼睛往上抬,至祥看着发笑,把热水倒进水池子里后杨姨说:“笑什么?”至祥不吭,杨姨红通着脸说:“笑什么?不是在跟你说话?”至祥放了一池子凉水说:“你洗第二遍吧。”杨姨说:“随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杨姨 至祥转动着盘碗却不知如何洗涮,只是捞出放进凉水池子里。杨姨看碗放进来,捞出就放在碗架上。大府和小王进来到里间加柴油,至祥说:“这是柴油吧?”小王不吭,大府站在一个油筒上面往大油筒里插一个粗塑料管子,小王伸右胳膊插了插鞘,插油机‘嗖’的直往上抽油。里间放了5个柴油筒,地面上多是凉水,有一层雩彩色的柴油,过了五分钟大府抽出管子插在另一个柴油筒里。出里间到水龙头处洗手,大府说:“洗洁精。”至祥走到碗架下拉出鸡粉筒放到水池子边,大府和小王倒了些洗手,至祥轻声说:“是柴油吧?”小王不吭,大府说:“不是柴油是啤酒啊?”洗完两人走了。杨姨说:“一股柴油味。”杨姨的脸色红里发黑,一个棕红色夹袄,剪发。 外面刮着北风‘呼呼’作响,至祥穿一件棕黑色外套,杨姨说:“你冷不冷?”至祥说:“不冷。”却身体打着哆嗦。杨姨说:“去找个瓶子打些热水吧?”至祥叹口气说:“不用。”杨姨随手从布兜里掏出一个桔汁罐头瓶子说:“我得打些热水。”说着走去外面。江师傅从外面走进来,江师傅是仅次于岳厨师长的二号厨师,江师傅随便看了一眼水池子说:“碗洗完了?”至祥指着架子说:“就剩十几个盘碗,不着急洗。”江师傅‘嗯’了一声说:“好好做。筷子,那个筷子扔到哪儿去了?”至祥说:“什么筷子?”江师傅说:“就是客人吃完饭后剩的筷子么。”至祥笑说:“都扔到泔水桶里了。你瞧。”江师傅瞧了一眼泔水桶里的白色筷子说:“以前的筷子呢?”至祥说:“以前的筷子?都让那个收泔水的收走了。”江师傅‘噢’了一声说:“等下次再来收泔水的时候,你告诉他就说筷子还要的,不让他收走。”至祥点头。 江师傅说:“另外,你倒菜时把筷子收起来,不要扔到泔水桶里,扔到角落里,晚上下班时我捎走。给我收一些筷子。”至祥点头说:“要筷子做什么?”江师傅看了一眼窗户说:“生火炉用。”至祥说:“还要生火炉?”江师傅说:“冬天了,天冷,快要下雪。”至祥‘嗯’了一声。江师傅说:“知道了吧。”至祥说:“知道了。收筷子。”江师傅‘嗯’了一声说:“我会好好待你的。”说完走了。上午阴天,陆续地飘着雪花,小王哈着手走进捡菜间说:“冻死了。”绘姐削着土豆皮说:“还没下雪就冻死了,等下雪还不知怎么样了呢?”小王笑说:“等到下雪就冻僵了。”阿波坐在椅子上说:“天又下雪,走了以后真不知去哪儿?”小王说:“那就不要走。”阿波说:“不走不行啊。得走。” 赵师傅说:“三个多月不发工资,还嫌做活少,酒店不挣钱。”大府说:“是不是都走?”赵师傅说:“计划着的。都辞职不做了。”绘姐说:“走了好,我也走。”大府说:“土豆卖不多,就是做职工烩菜用得土豆多。”绘姐说:“一顿15斤土豆。两顿。”大府:“够用了。”绘姐说:“今天多削些,明天就少削些。”大府说:“明天还不知道做不做呢?”绘姐一扔削皮刀说:“不削了。”拿起杯子喝了两口热水说:“都是八0度的热水,没有100度的。烧不开。”阿德说:“洗碗间用的热水多。”绘姐说:“就是洗碗间不用热水,让热水器自己烧,它也烧不到100度,试过。最多90度。”赵师傅说:“有半年了,我记得还是能烧到100度。”大府说:“孙副经理说‘再好的东西一到你们手里,三天就弄坏了。’”阿波说:“弄坏就弄坏了,也不用自己买,不花自己的钱。弄坏也不用赔,想查是谁弄坏的也查不到。” 赵师傅说:“你买毛衣吗?”大府说:“买,箱子里的毛衣穿两年了,旧了,买件新的。”赵师傅说:“下了班一起去吧。”大府说:“去吧。南面的一条街上就有买的。”萧姨推门进来,赵师傅说:“大米蒸熟了?”萧姨说:“早着的。”绘姐说:“买件羊毛衫。”赵师傅说:“不要羊毛衫,羊毛衫不透气。”萧姨说:“买件老虎皮。”赵师傅笑说:“买件老虎皮,你买,还得有人卖啊?是不是?不能你只想卖,没人卖也是没法。”江师傅从门外喊说:“小赵,赵师傅,厨师长叫。”赵师傅忙‘哎’了一声走出去。下了班后走在路上,小年说:“饿不饿?”至祥说:“饿。有吃的?”小年轻轻摇着小塑料袋,至祥大喜咬紧牙笑着。小年说:“不要叫别人看见了。” 走到往北拐弯处,北风迎面吹来,大街上行人穿着外套绒裤,至祥穿着旧外套急说:“快,什么?”小年说:“五个牛肉包子。”至祥‘咳’了一声说:“管它什么肉的呢?你从哪儿弄的?”小年敲了一下至祥的头说:“不去想。下班时恰一笼牛肉包子熟了,我顺手拿了几个。”至祥说:“你三个我两个。”小年说:“我吃过了,都是你的。”至祥不说话打开塑料袋吃了一个说:“温着的。”小年说:“我刚才拿时还烫手的。天冷。”至祥打了一个寒噤吃了两个包子,小年说:“你一个人来明州的?”至祥说:“是。你不念书?”小年说:“不想念了。心里烦。”至祥说:“你准备学面点?”小年说:“准备学厨师,分到面点间了就先学面点。”至祥说:“总比分到洗碗间强。”小年说:“不要带回宿舍,不要让别人看见了。”至祥说:“知道。”边吃着包子。 季海是退伍军人,学过凉菜准备做凉菜师傅,应聘时找了刘总经理,刘总经理看了他的退伍证,说:“到二楼几个办公室做秘书吧。”季海做了秘书。季海在外面租的房子,想搬到酒店宿舍里住,又不认识人,就想到了洗碗间,因为洗碗工是酒店厨房里较小的甚至是最小的职位。季海找到至祥,至祥正在涮碗,季海一个人呆了半个小时,至祥边涮盘碗边说:“你闲着没事做?”季海说:“什么事?没事。”杨姨往架子上放盘子,季海往右面一闪,至祥呼口气说:“累。”阿虹走来说:“你涮的盘子不干净吧,25号台的涮羊肉用的12寸盘还有红油呢。红油都没洗下来。”至祥说:“干净的。”阿虹到碗架上随便抽出三个盘子,盘子流下凉水,放进去看下层的盘子说:“这不是吗?一排盘子都没洗干净,有的是红油,有的还有香菜呢。你最好重洗一下,洗不干净盘子是要扣工资的。” 至祥‘嗯’了一声说:“知道了。”阿虹走出去。季海说:“重洗就重洗,没什么大不了的。”至祥双手撑在洗碗池子里,感触着水温,当水温高时就能洗干净,当水温低时就洗不干净,双手转动抹布就能洗干净一些。杨姨说:“把这一排盘子都重洗?”至祥‘嗯’了一声。杨姨说:“重洗吧。我抱到水池子里吧?”至祥‘嗯’了一声。杨姨抱盘子到水池子里,至祥想让杨姨洗第一遍,但又说不出不口,终于鼓起勇气说:“你洗第一遍吧?”杨姨说:“我啊?行。”至祥心喜走到凉水池子边,杨姨走到温水池子边说:“这是洗过的,不用怎么着洗。”左手捞起盘子右手放进凉水池子里,至祥看着好笑,说:“等于没洗。”杨姨听见也没什么,只是捞盘子,八分钟时倒也洗完了那一排盘子,至祥把盘子捞出放到碗架上。杨姨又往池子里放了些刚撤下的盘子,至祥说:“还是我洗第一遍吧。你过来抱盘子。”杨姨又过来抱盘子。至祥把温水放掉说:“歇一歇吧,剩几个盘碗,集多再洗。”杨姨背靠碗架喘气。 季海说:“不洗了?”至祥说:“集多再洗。你在上面忙什么?我总是看见你闲着。”季海说:“扫地,擦桌子,打扫卫生,整理书稿。”至祥说:“去了就做这些?”季海说:“三个办公室,一个总经理,两个副总经理。”至祥说:“轻松。”季海说:“宿舍里人多不多?”至祥说:“厨房里的人大部分在宿舍里住着。大厅的也住。三十多个人吧。”季海说:“有空去看一看。”至祥说:“看一看就知道了。你也住进来吧。”季海说:“想住进来,就是交了这个月的房租。”至祥说:“在外面租的房子?”季海说:“租的房子。”至祥说:“一个月多少钱?”季海说:“有贵的有便宜的。我的一个月65。一个小屋。”至祥说:“贵。”季海说:“便宜。一般的小屋最少不低于八0,我租的是一个同学亲戚家的房子。”至祥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叫给我,我领你看看宿舍。”季海说:“下了班吧。”至祥说:“行,就是下了班。”季海说:“下了班我叫你。”说完就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赵师傅 杨姨说:“谁集的筷子?”至祥说:“我给江师傅集的。”杨姨说:“我也想要一些筷子。我自己集。”至祥说:“也是生火炉?”杨姨说:“都是生火炉用。生一次火炉用不了多少。一把,一大把。”至祥也不吭声。杨姨端起一个大盘子说:“你瞧。”大盘子里盛了些剩下的炒肉菜,至祥微笑。杨姨说:“在饭店做活就是饿不着肚子,一会就有菜。”边找了两双筷子,递给至祥一双,至祥说:“你吃吧。”杨姨说:“吃吧,没有毒。”至祥接过一双,两人吃了些菜。晚上20点时,收泔水的纹四开着小货车来了,纹四年约五十岁,提着一个小铁铝合金桶,桶周围尽是油腻和一些碎菜。 至祥正从厨房回来,纹四笑说:“回来了。”至祥说:“什么时候过来的。”纹四说:“刚把桶提到这儿。”纹四挽起袖子右手拿着一个大铁碗伸进泔水桶里把泔水舀到小铁桶里,又单独把筷子c塑料袋挑出来,又把大铁碗伸进大泔水桶里舀,至祥说:“昨天晚上酒店说不要把剩筷子拿走,酒店用剩筷子的。”纹四说:“筷子就生火炉用,什么也用不着。”至祥说:“留下就行了。”一个大泔水桶高约15米,粗约1米,纹四拿一个铁碗一碗一碗地舀,舀到小铁桶里,小铁桶舀到边缘处就提着倒进外面小货车上的一个大铁桶里。小货车上放了三个大铁桶,每个桶高约15米,粗约1米。至祥站在旁边说:“要泔水做什么?”纹四边舀边说:“有用。”至祥说:“什么用?”纹四说:“什么用?喂猪。”至祥说:“猪吃这些东西。”纹四笑说:“吃,可爱吃这些东西。都是肉c菜。”至祥说:“长得也快。”纹四‘嗯’了一声。至祥说:“喂了多少猪?”纹四说:“没一定。一窝一窝地喂。这一窝喂了120头。” 至祥笑说:“120头。仅仅猪就够你忙活的。”纹四抬头笑说:“那是。我在家就是专职伺候猪。喂猪,清理猪圈。”至祥笑说:“猪打一个喷嚏,就得看一看猪病了没有。”纹四笑说:“那是。”至祥说:“这剩菜剩饭够猪吃?”纹四说:“够,够了。不够饭店多着的,买些剩菜剩饭就行了。”至祥说:“这些剩菜剩饭也是买的?”纹四说:“不买谁给你?凭口说啊?”至祥说:“论月买还是论年买?一个月多少钱?”纹四说:“随便月年买。一个月交给这儿是三百元。”至祥笑说:“只喂这些剩菜剩饭?”纹四说:“回去后再加些粗饲料。”纹四提了一桶又一桶。泔水有一股刺鼻的恶臭,纹四右手伸进冷凉的泔水里舀,有时还趴在泔水上面捡筷子,至祥说:“不反感那股臭味。”纹四笑说:“反感。习惯就好了。”纹四约45分钟就把大半个泔水提完了。 下班时江师傅取走了约八斤剩筷子,杨姨也拿走了1斤左右。下午上班时江师傅拿出考勤表,一一对照,赵师傅抽着烟,旁边坐着厨房的一些人,小王和阿波坐在对面,大府坐着玩手机。至祥走来,江师傅说:“小沈可以不走。至祥啊,你可以不走,留下来。”至祥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嗯’了点头。萧姨和绘姐愣坐着。岳厨师长不在。外面刮着北风,阳光照着地面,至祥说:“杨姨抬水。”杨姨走来与至祥抬热水洗碗,杨姨边抬水边笑说:“他们在说集体辞职的事,都同意了。”至祥说:“他们说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如果你想辞职你就坐在那儿商议去吧。”杨姨笑说:“我不辞职。”杨姨走路搬盘时脚步短小,至祥嫌慢但也没说什么,只想能用就用。至祥心里清楚,这些碗是经过热水烫的洗洁精冲的,根本没用抹布抹几下,谈不上技术,至祥早想把碗洗好,会洗碗,但就是不知如何去洗,手拿抹布用力在盘碗上抹来抹去,天过后双手就刮起了口子,一碰到洗洁精水特别是热的洗洁精水就发疼,但洗碗又要得用洗洁精。 杨姨是不懂洗碗的,只是把盘碗从凉水池子里抱到碗架上,还得自己撑住。也不去想,只是抹了一下盘就放到凉水池子里了,杨姨搬着砂锅放到右面即西面靠墙的碗架上。老林从外面进来大嚷:“我的胶靴呢?我的胶靴呢?快给我。”至祥吓了一跳说:“杨姨,你脚上穿的胶靴是他的,还给他。”杨姨‘噢’了一声急忙脱了胶靴换上自己的红皮鞋,老林拿着胶靴去库房找到二达并放下胶靴,老林做了半个月洗碗工一个月三百元,二达给了老林150元,老林拿着钱走了。杨姨又走来把老林刚才要走的胶靴拿了去穿。走到厨房杨姨笑说:“我又穿这双靴子了。”至祥说:“半个小时前老林给你要走,现在又穿上了。”杨姨笑说:“老林拿走了150。”至祥‘噢’了一声说:“不知道我这一个月能有多少钱。我也要买件毛衣买双鞋。”杨姨笑说:“一个月一发吧。”至祥‘嗯’了一声。 上班四个小时一般就有两个小时在洗碗,其余时间在抬热水扫地,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至祥渐感手疼,又看杨姨走路慢,心里有气。至祥涮了一阵子涮就感腰疼,杨姨坐在椅子上吃刚撤下台的孜然羊肉,至祥心里大怒说:“你整天只会吃还做什么?走路抱碗时能不能快一些?”杨姨没吭声,把孜然羊肉倒进泔水桶里去抱盘碗,一会去打热水,回来时赵师傅走来,杨姨在后面哭泣着说:“小沈若是不想叫我洗碗,你就直说,用不着骂我。你不叫我洗碗,我走。”赵师傅笑说:“一个地方做活就有碰撞的时候,不要往心里去。”赵师傅后面跟着小王c阿德c阿波c小年,赵师傅说:“回去回去。”小王回去。 赵师傅走进来说:“人家都40了,你才一个小青年,你骂人家什么?”至祥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师傅说:“她年龄有些大,做事可能有些慢,你照顾着人家。两个人商量着做,互相照顾着。她是孙副总经理的一个远房二姑,来介绍到这儿做洗碗工的。你给她闹别扭,孙副总脸面上不好看。”至祥说:“知道了。”赵师傅说:“不要骂人家。有事商量着做。”至祥说:“知道了。”赵师傅说:“抬热水洗碗吧。”至祥心里烦,扭头在碗池子里捞盘子,赵师傅对杨姨说:“没事了。小沈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计较。”杨姨说:“我都没给他计较过。都是他犯错,都是我不计较。”赵师傅边听边走了。 外面略飘着小雪的中午下班,草原大酒店的厨房里正在交接班。岳厨师长和新来的冯厨师长笑着站在刀案旁,大府查着菜刀说:“菜刀七把,大剁刀两把,菜墩五个。”赵师傅拿着小本子写下,另一方的运师傅一一看着菜刀c大剁刀和菜墩。阿波指着大筒说:“铁筒四个,圆铝盆八个,高压锅四个,漏勺三个。”阿德说:“小铲子四个,小塑料筒五个,大塑料筒三个,蒸梯个。”另一方的林师傅数着蒸梯,江师傅说:“数仔细了,不要数错。”林师傅说:“自然。”本届厨房共有25人,都在厨房,冯厨师长的厨房有2八人,现在在厨房有16人。另一方的配菜工进海说:“这个蒸箱的两个插鞘都坏了?” 赵师傅笑说:“让库房买一个插座就行了。”进海说:“地面和桌台打扫得倒是较干净的,很少有油腻。”赵师傅笑说:“天天打扫,用完扫一遍。”江师傅说:“厨房东西都是这么多,没什么可点数的。三个柴油灶c七口锅,一些切菜刀c荷台c扫帚什么的。”冯厨师长说:“没什么点数的。上头叫点数一下,咱们也是照例行事。”大府说:“料钵多少个?”小王说:“这是53个,洗碗间还有。”大府说:“去洗碗间数一下。”小王快步走到洗碗间,找一排料钵数起来。冯厨师长和江师傅一起到洗碗间,岳厨师长悄悄从后门走了。小王说:“这是八3个。136个。”至祥说:“这还有12个。”小王说:“14八个。”冯厨师长说:“再查碗盘。” 至祥c小王数碗盘,三分钟后,至祥说:“96。”小王说:“75。”至祥说:“171。”冯厨师长说:“171个16寸盘。几个人快些数。多来几个。”又过来三个小青年,结果是121个9寸盘,156个12寸盘,大盘53个,八6个小碗,10八个大碗,65个米饭碗,36个鱼池盘,7个剔鱼面盘,35个火锅,40个锅仔,雕木一帆风顺6个,各装饰品12件。冯厨师长进里间按亮灯看着柴油桶,一股柴油味,关门走到门口,有一个消毒柜,上面有泥垢,放着些铁盘木条扣碗,冯厨师长说:“这个消毒柜能用吧?”至祥急忙走过来说:“能用,上次用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康辉 冯厨师长说:“经常擦洗着,上面多少油腻。”边说边打开消毒柜,里面放着些扣碗,一些淡淡的水臭味,至祥说:“我洗完扣碗后就放到这里。”冯厨师长点头,接着又盘点了凉菜间c面点间c捡菜间。下午上班时岳厨师长c江师傅c赵师傅c大府c阿波都不来了,上届厨房25人只留下了至祥和杨姨。热菜间里炒菜声柴油灶的轰鸣声,至祥心里觉得空荡荡的,杨姨笑说:“别人都走了,就剩咱们两个。你想走吗?”至祥说:“你呢?”杨姨说:“我不走。”至祥想了一会说:“我没一定,我也不知道。再看吧。”边说边洗碗。 冯厨师长来到洗碗间,看见至祥和杨姨正在洗盘子,笑说:“小沈好好做,等过两天有了新来的洗碗工,我就把你调到厨房,叫你学配菜练刀工。”至祥转身笑着‘嗯’了一声。冯厨师长说:“碗要洗干净,不要有黄油油腻,我听上一班的人说你涮碗不干净。”至祥急忙说:“没有。都是干净的。”冯厨师长说:“那就好,别叫我看见不干净的盘碗。”至祥心里害怕。冯厨师长说:“洗吧。”边走了。至祥急忙趴在水池子边用力擦拭碗,杨姨笑说:“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假话。”晚上20点时,洗了大部分盘碗剩有二三十个,至祥扫着地面上的水,杨姨端着水杯进来说:“外面正在查。”至祥扭头说:“查什么?”杨姨喝口水说:“也不知道查什么?”至祥心里‘突突’的,只是扫水到下水道。 过了十分钟两个身穿蓝黑色调外褂戴蓝白色大盖帽的中年男人进来,正在坐着的至祥连忙站起来,大个子男人看着泔水桶说:“泔水桶为什么不盖盖子?上面的盖子哪去了?”至祥一时不知所答,心想自己来时就没见过泔水桶上面的盖子。大个子男人说:“你的健康证呢?在哪儿?拿出来。有没有办健康证?”杨姨站在碗架旁,至祥心里着急。冯厨师长赶来在大个子后面笑说:“他们两个新来的,今天上午才来,什么都不懂。”大个子男人看了地面一小堆剩筷子说:“吃饭剩的筷子就扔在地面上啊?你找个塑料袋放进去。放在地面上多脏吧。”至祥连忙说:“是是是。” 小个子男人走到碗架旁看着盘碗,又推开里间门,里间没亮灯,小个子在门口略摸了一阵按扭但没摸到,只是隐约地看到七八个柴油桶,就带住门走回来,大个子男人说:“今天若不是看在小冯的面子上,就要罚款。不办健康证,你上什么班?”冯厨师长只是笑说:“他们两个新来的。”两个检查员走出门。冯厨师长跟着走出去。杨姨说:“检查完了吧?”至祥心里怒想不办健康证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厨房里的人难道都是办了健康证的?可能都没办健康证,找我作例子。过了半个小时检查完四个检查员走了,冯厨师长走到洗碗间找到至祥说:“现在厨房的人也用不了,人多,你若不认真洗碗就把你辞掉了,再找人洗碗。知道吧?”至祥低头说:“知道了。”冯厨师长说:“把你的工衣洗一洗,脏得好像刚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你自己看着不恶心,别人看着也恶心。”至祥低头说:“是。”冯厨师长看了一眼杨姨没说什么话就走了。 至祥一声不吭从里间拿出洗洁精,把工衣脱了洗起工衣来。杨姨走到捡菜间拿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把筷子装进去,说:“洗了工衣搭在哪里?”至祥也不知道搭在哪里,只是说:“看里间有没有能搭的?”杨姨说:“里间都是柴油桶。”至祥说:“就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吧。”杨姨也不吭声。康辉是新来的打杂工,康辉来洗铁桶时说:“有没有洗洁精?”杨姨坐在椅子上织着毛衣说:“没了,库房有,你去库房打吧。”康辉说:“小沈,给我一些洗洁精。”至祥不好意思拒绝就去里间拿出洗洁精递给康辉,康辉边涮桶边说:“外面刮着北风,你穿一个大褂,练气功呢?”至祥笑笑不语。康辉说:“你是盘州的?”至祥说:“是。”康辉说:“一个人来?”至祥说:“是。”康辉摇晃着水桶说:“厉害。”至祥说:“你是哪儿的?”康辉笑说:“郓县的。”至祥说:“郓县是哪儿的?” 杨姨大笑说:“郓县也不知道在哪儿?郓县就是明州的一个县么。”康辉笑说:“明州郓县星河镇。”至祥站着喝口热水说:“明州有草原吗?”康辉大笑说:“草原?明州有草原?想去看草原往北走,到西阳州那一片子有。”杨姨说:“明州没有草原,我都告诉过你十几遍了你都不信,以为我是骗你的。你问耶酥耶酥也会说明州没有草原。”至祥说:“西阳州在哪儿?就是在那个宾宿盟那儿?”康辉笑说:“问西阳州在哪儿做什么?想去西阳州?”至祥说:“开始特想去看草原,现在有些不想去了。只是问一问西阳州在哪儿,只是想知道草原在哪儿?”康辉把脏水倒在地面上又接些凉水说:“西阳州就是在宾宿盟那儿,宾宿盟那儿就在草原上。”至祥说:“那儿都是吃羊肉喝牛奶住蒙古包?”康辉说:“是,我去过一次,住进蒙古包。其实草原没什么,就是一片草,牛羊吃草。”至祥说:“我想也是。” 康辉说:“那你还想去草原做什么?”至祥说:“不做什么,就是想去看一看。能去就去,去不成就算了。”杨姨笑说:“这是什么话,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康辉笑说:“花上一百元钱就能坐火车从明州到西阳州。”至祥说:“你想学厨师?”康辉放下涮洗完的铁桶说:“学吧,不学厨师学什么?在家里闲着?”至祥说:“你一个人来的?”康辉说:“是,一个朋友介绍的。”至祥说:“做活挺轻松的?”康辉说:“轻松就不会累得弯得腰走路了。但反正比你强,比你轻松些。”至祥笑说:“那是。你涮这铁桶做什么?”康辉说:“炖脊骨用的。”至祥说:“炖一桶?”康辉说:“炖一桶。”杨姨笑说:“炖一桶不知道能不能卖到后天?”康辉笑说:“是,生意好卖得快。”边说边提着铁桶走了出去。杨姨说:“小沈也学厨师吧?”至祥说:“学。”杨姨说:“学厨师是好的,手上有一门技术有饭吃,没技术没饭吃。”边说边织毛衣。至祥‘嗯’了一声。 中午洗盘碗时至祥想练习涮碗,轻捏12寸盘扭转,捏得紧了扭转慢或扭转不动,捏得松了盘子就从手里滑下来。至祥涮一个12寸盘用一分钟,一旁捞盘碗的杨姨半个小时捞了六七十个盘碗,心里想快些洗碗来织毛衣,说:“你洗碗快一点,只叫我在这儿闲站着。”至祥说:“我也想快,就是快不了。”杨姨说:“水里热,捞出来放在凉水里池子就行,不用细洗。”至祥只顾洗盘,杨姨说:“快些。”至祥往凉水池子里扔了一个盘子,杨姨瞪了至祥一眼在围裙上擦拭双手去角落里坐在椅子上织毛衣,毛衣只织了上半截,杨姨想在一个星期里在闲时和上班时间织完,以便快点穿身上。至祥早就看不惯她织毛衣,心想她织毛衣一天两天也就算了,总是织毛衣就不做活,重活如洗碗扫地就是自己做,她只是从水池子里捞出盘碗,拿同样的工资她总在轻巧。算了,不去想它,想涮碗,平时涮盘碗手背上已布满小血口,摸盘碗时心里有一种厌烦感,手隐隐作疼。关键还是自己不会涮完。至祥用抹布握着小碗转动,小碗碗边有坏口,坏口磨擦着双手,一次两次,十次八次,小血口变成大血口,大血口流着血,明知血口往洗洁精水里扎就痛但还是不得已往洗洁精水里洗盘碗。洗一个大碗时大碗有裂纹,洗着时突然大碗从裂纹处裂开,一道锋利的瓷边,至祥吓了一大跳,若无意见滑破双手,非要流大血才行。又是一个有裂纹的大碗,裂纹处有轻微晃动,至祥凭直觉觉得它会裂开,正是烦恼时,一下子把它扔在地上‘哗’的一声碎裂。 正在织毛衣的杨姨吓了一大跳说:“打碎什么碗,让厨师长看见了又要骂你。”至祥扭头不理。下班时到大厅有一桌在吃火锅,小京c运师傅c进海c康辉和三个人围在一起吃。至祥看了一眼往大门处走,小京看见至祥说:“小沈,火锅,一起吃。”至祥正想吃呢就走来坐在一张椅子上吃,说:“谁点的火锅?”小京笑说:“谁能点火锅?自然是客人吃剩下的。五个年轻人,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一个火锅,没吃多少就走了。剩下也是倒掉,不吃白不吃。”进海又往火锅里倒了一盘涮羊肉,至祥笑说:“挺全的,连羊肉都留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阿德 运师傅吃了一口百叶说:“厨房里还有人吗?”至祥吃了一口羊肉说:“没了,只有两个保安在查厨房。”另一个配菜工笑营说:“你是最后一个。”至祥笑了笑。笑营说:“你们那一届厨房就是上一届厨房就只剩你们两个人不走,其余的人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至祥说:“走了去哪儿做活?也没人要我。”笑营说:“一个厨房要走一起走。”至祥说:“是么?”进海说:“有走的有留的,没一定。”小京端起白酒挨着倒了半杯白酒,运师傅一口喝完,众人喝了些,至祥也一口喝完,心中有一股暖意。一个穿着破羊袄留5厘米胡子的50岁的男人推开门进来说:“有饭吗?”众人只顾吃饭谁也没理他。男人又大声喊说:“有饭吗?”小京喝口酒说:“没了,都下班了。”男人说:“包子也行。”小京说:“包子也没了,人都下班了。” 大厅里比外面的大街上暖和,男人想在大厅里呆一会,站在门口处不走,小京大声说:“都下班了,下午再来吧。”男人不想走,只是站在门口处,小京大声说:“下班了,走吧。没饭了。”男人看了小京一眼不情愿地走出玻璃门。笑营说:“混饭吃的,剩饭也没有。”运师傅笑说:“剩饭有,给他啊?叫他一起来吃火锅?”众人大笑。众人吃了半个小时各自离去,至祥和康辉走出酒店玻璃大门,北风‘呼呼’地刮着,至祥感到身体发冷,胳膊蜷握着黑色外套,嘴里喷出一股酒气,胸腔里一股酒的热意。走到北面丁字路口处时,至祥和康辉都看见了刚才进酒店要买饭的那个穿破羊袄的男人,男人正躲蹲在北面的墙角下避着北风一口一口地吃烧饼,眼睛看着过路的行人,康辉说:“你看,那个男人。”至祥斜视了男人一眼说:“没什么好看的。走吧。”俩人一起往东走。 阿德辞职后正在找活做一时找不到住处仍住在宿舍里,管理宿舍的林师傅有些不满意,林师傅想既然走了就不应该再住下去,别人走了也不在这儿住了,你走了还在这住是行不通的。但林师傅没有开口叫阿德搬走。阿德想搬走却又怕要花钱租房就又不想搬走了,心想只要他们不撵就在这儿住下去。至祥穿着薄外套抵御着寒霜,一个星期不洗脚,季海睡在至祥的下铺闻着脚臭味叫至祥去洗脚,至祥只是说:“知道了”却没洗,一头倒在床上。至祥冻得头痛了两天,心想是感冒了,不去买药,想在酒店里多喝一些热水感冒就好了。早晨起来时头脑发晕,八点时员工陆续去酒店,至祥感到身体冷想多睡一会儿,趴在床铺上躺了一小会,醒来时一看墙壁上的挂钟已是八:35,急忙起床,看周围床铺只剩阿德一人躺在床铺上没起。至祥迅速跳下床铺穿上鞋往门外走,阿德睁开双眼说:“碰住门。”至祥顺手碰往防盗门下楼梯。 中午下班时进海发现自己的皮大衣丢了,大惊,找到林师傅说:“我的皮大衣只穿过一次,里面还有150元钱,都没了。”林师傅说:“就你上个星期买的那一件皮大衣?”进海说:“就是那个皮大衣。”林师傅想了一会说:“谁先来的?”进海说:“我和运师傅来时只有笑营一个人在屋子里。”林师傅说:“笑营是怎么进来的,他又没拿钥匙。”进海说:“不知道。”林师傅找笑营,偏笑营出去买毛衣了,等了一个小时笑营才回来。林师傅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只有我一个人拿着钥匙的。”笑营说:“我来的时候铁门就开着的。”林师傅说:“门开着的?谁是最后一个走的?”至祥下午上班时正在洗碗,酒店的红脸膛保安和短发保安走进来,杨姨捞着碗说:“找谁?”红脸膛保安说:“涮碗的,上午走的时候是你最后一个走的吧?”至祥说:“哪一个最后走的?厨房啊?” 红脸膛保安说:“不是,宿舍。你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吧?”至祥头脑一懵说:“记不清了。”红脸膛保安说:“你仔细想一想。”至祥有些紧张说:“不是,肯定不是。”短发保安说:“现在有人能证明你是最后一个走的,你还不承认?”至祥心里有些害怕说:“别着急,让我想一想。上午,离开宿舍,最后一个。”红脸膛保安说:“对,仔细想一想。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杨姨在旁边站着手说:“是不是说个话。”短发保安四处看着碗架,杨姨笑说:“刚洗的。”至祥猛然抬头说:“想起来了,阿德最后一个走的。我走时他还在睡觉,他还让我把门锁住,我锁门后就来了。” 红脸膛保安说:“你肯定吧?”至祥说:“上午的事我岂能会记错?”红脸膛保安说:“是他最后一个走的。”至祥说:“什么事?问这个作什么?”红脸膛保安抬手边走边说:“没事,随便问一问。”两个保安走了。杨姨说:“这是问什么的?是谁最后一个走的?”至祥心里纳闷说:“洗碗吧。”晚上22点时员工们回到宿舍,阿德在22:30时从外面回来,林师傅给酒店保安室打了电话,一会红脸膛保安进来把阿德从床铺上叫下来,红脸膛保安说:“你是上午最后一个从宿舍走的吧?” 阿德说:“上午从宿舍最后一个走?”红脸膛保安说:“有人证明你是最后一个走的。”阿德想了一分钟说:“是,我是最后一个走的。”红脸膛保安说:“为什么走时不锁门?”阿德说:“走时锁了门。”红脸膛保安说:“那不会,人家中午下班后就直接进了门,门是开着的。”一旁站着的短发保安说:“你是几点走的。”阿德说:“9:30。”短发保安说:“白天做什么去了?”阿德说:“找活做。”短发保安说:“找到了没有?”阿德说:“找到了。在西面的三峡路方圆烤鸭城做配菜的。”短发保安说:“这是晚上刚下班?”阿德低头说:“晚上刚下班。”红脸膛保安说:“想起来了吧,是没锁门吧?”阿德低头不说话。 红脸膛保安说:“现在有人丢了一件皮大衣和150元钱,你说怎么办吧?”阿德惊说:“什么时候丢的。”短发保安说:“就是今天上午,你走后,有人进来了,拿走了皮大衣,皮大衣里面有150元钱。”阿德大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敢保证。”红脸膛保安说:“谁能证明你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你拿的?”阿德大声说:“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红脸膛保安说:“你说实话,要不然就报案了。”阿德愣了一会说:“不是我拿的,如果是我拿的,我还会回来吗?以前在酒店时我们在一起玩的就不错,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偷别人东西?”红脸膛保安说:“你别说以前,只说现在。”阿德大声说:“我们三个人以前在一起喝酒吃烧鸡,你们都忘了?”短发保安大声说:“以前的事跟现在不搀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只说你以前拿了没有?”阿德低下头说:“没有。真的没有。”过了一会红脸膛保安说:“是不是你拿的现在先不说,但皮衣毕竟丢了,你说怎么办吧?” 阿德呼着大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红脸膛保安说:“你是赔钱还是买一件大衣还给人家。”阿德呼着长气说:“是我走时忘了锁门,但我也不想丢东西。以前我们在一起玩得不错,看在朋友的情面上帮兄弟一把,拉兄弟一把。”红脸膛保安说:“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狠,只是事情逼着,我们保安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说我们能不查一查问一问?”阿德喉咙发哽双眼呆直说:“帮兄弟一把,拉兄弟一把。大哥,大哥。”短发保安说:“大家都是给别人打工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你的自然帮你。”阿德双眼微红说:“谢谢。谢谢。”短发保安把林师傅和进海叫来,红脸膛保安说:“是他最后一个走的,但他没拿。”林师傅说:“要问清楚。”经脸膛保安说:我已经问得够清楚了,你若不信你再问。”林师傅没说什么话。短发保安说:“这儿谁也没拿你的东西,认了吧,没法,丢了就是丢了。” 进海满腔怒气说:“我只想要回皮大衣和150元钱,别的我没什么。”红脸膛保安说:“谁都没拿你的东西,你叫谁还给你?你叫偷你东西的那个人还给你吧。”短发保安说:“谁偷东西谁还给你。”林师傅说:“既然没拿,问清楚就行了。”进海憋得眼睛红肿说:“是哪个没教养的偷了东西?”红脸膛保安说:“问谁去?认倒霉吧,谁也有丢东西的时候,不是你一个人被人偷。我的手机就被人偷了两个,现在带的是第三个。”林师傅没说话。短发保安说:“睡觉去吧,没事了。”林师傅说:“知道了。”但谁也没去睡觉。红脸膛保安对阿德说:“明天早晨赶快走人,别叫我们两个保安丢人。”阿德点头说:“一定。”红脸膛保安说:“睡觉吧,睡觉吧,没事了。”边说着众人各自散去。阿德躺在床上一夜未睡总想着被别人指为小偷拉到公安局,第二天早晨5点钟夜色暗黑寒气逼人,阿德趁着员工们正在睡觉时一个人提着衣包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娜娜 早点过后洗完盘碗,杨姨倒杯热水加些蜂蜜说:“也不知道谁放碗架上面的蜂蜜,一整瓶,刚开过口。吃了它,不吃白不吃。”至祥呼着长气说:“你这个月发工资想做什么?”杨姨说:“能做什么?攒起来。买个大衣。”至祥说:“我得买件毛衣毛裤,天真冷。在屋子里坐着有暖气冷,在外面刮着北风更冷。”杨姨笑说:“该冷的时候你能叫它热?它热了天不就是反常了?”至祥捂着脸。杨姨说:“毛衣还剩俩袖,再织一个毛衣。”至祥说:“不是只织一个毛衣?”杨姨说:“再给我大哥的女儿织一个。”至祥想不出说什么,想出去但上班时间不能离开岗位,只好在洗碗间呆着。杨姨说:“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不到两个月。在酒店过春节吧。”至祥说:“我想也是。酒店不放假?”杨姨说:“大酒店春节都不放假?”至祥说:“双工资。”杨姨笑说:“这要什么双工资?”至祥说:“国家规定是双工资。”杨姨笑说:“国家规定是国家规定,酒店规定是酒店规定。酒店不发给你双工资你有什么办法?”至祥说:“这个月的工资应该发的。”杨姨笑说:“不用担心它不发。发,怎么不发。一个月300元,酒店缺你这两个钱?”至祥笑说:“我想也是。” 欣强娜燃气具商行的总经理康信律要为小女儿娜娜过13岁生日,特在好友刘经理的草原大酒店包50桌宴席。五排纯黑色的桑继车60多辆拥挤在酒店门口及路两旁,娜娜从一辆车中走出,康经理及其夫人顾太太搀扶着女儿走上台阶到二楼宴会大厅,后面跟着大女儿欣欣c二儿子强强c大姑c二姑及亲朋好友。宴会大厅里挤满了人,众人鼓掌欢迎娜娜的到来。宴会厅的正上方贴着五条红幅上写‘祝贺娜娜13岁生日’。娜娜走上红地毯铺垫的台阶准备讲话,众人又是热烈的鼓掌,娜娜笑说:“13岁是一个成人的年龄,从今天开始,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给父母添负担,不要惹爸妈生气。谢谢爸爸妈妈的生育和扶养,谢谢爸爸妈妈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谢谢你们。要孝敬长辈,尊重老师,团结同学。谢谢老师的教育。要有爱心,有同情心。要取长补短,改正错误和缺点。要努力学习,善于学习,刻苦攻关,争取长大后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材,为祖国争光。”众人又是热烈的鼓掌。娜娜的两名男女同学各自捧一束芙蓉花献给娜娜,娜娜笑着接过鲜花伸双臂拥抱她们。康经理走上前去,众人热烈的鼓掌。 康经理说:“今天是娜娜的13岁生日,我感到很高兴。13年来,娜娜出生c念幼儿园c念小学,看着娜娜一天天成长天天长大,我打心眼里感到由衷的高兴,娜娜的每一个笑容要比我每天挣十万元钱还要珍贵。说实话,在照顾娜娜成长方面,我不如她妈妈顾聚笑,聚笑照顾着娜娜的食衣住行吃喝,只要有一天娜娜不高兴,聚笑就要问个为什么,只要娜娜有一顿不吃饭,聚笑总是想尽方法让娜娜吃饭。我在照顾娜娜方面上不如聚笑,我把太多的时间花在生意上,平时对娜娜照顾不周全,这是我的过失,我欠娜娜的。三个孩子都是聚笑一手拉扯大的,我对三个孩子疏于照顾,这是我的过失,我是欠三个孩子的。以后我会尽最大努力弥补我对娜娜的过失c对三个孩子的过失。”聚笑走上前去,众人热烈的鼓掌。 聚笑笑说:“在娜娜和三个孩子的成长方面,我想的是只要我能做到的,就尽可能做到。能让孩子少一份酷暑就让她少一份酷暑,能多给孩子一些关爱就多给她一些关爱。”众人热烈鼓掌。聚笑笑说:“今天虽是娜娜13岁生日,但也是欣欣16岁和强强15岁的日子。”众人高呼着鼓掌。欣欣和强强走上来,娜娜站在中间,一家人照合影。大姑和二姑搀扶着娜娜的爷爷奶奶走上前台,众人合影。康经理叫李秘书给后厨送些烟酒糖块瓜子水果以示敬意,聚笑觉得诚意不够就亲自送去,强强跟着母亲下去,冯厨师长代表厨房收下了。 冯厨师长笑说:“这是大厨房,北面是面点间,对面是捡菜间,往南是凉菜间,正门口是洗碗间。”聚笑随便看一看因二楼忙就上二楼去了,李秘书也上二楼。强强在大厨房里看厨师炒菜,冯厨师长笑说:“已经上菜了,你还不快去吃饭?”强强‘噢’一声就走出去,顺便到洗碗间洗手。杨姨在坐着织毛衣,至祥正在扫地面的水。强强洗手说:“你是洗盘碗的?就你一个人洗碗?”至祥说:“还有杨姨。”杨姨笑说:“光用凉水洗不干净,这有洗洁精。用洗洁精洗。”强强说:“不用的。洗干净了。”至祥说:“用洗洁精洗吧。”说着走到里间把洗洁精拿出来。强强稍用洗洁精洗手。至祥说:“祝你妹妹生日快乐。”强强笑说:“谢谢。” 杨姨说:“没有肥皂洗的干净。”强强笑说:“都能洗干净。”至祥用湿手缕头发。强强说:“累不累?”至祥说:“不累。”强强说:“我走了。”至祥笑着点头。强强走了。冯厨师长走来说:“快些把剩下的盘碗涮了,一会怕不够用。”至祥‘噢’一声去提着铁桶接热水。下午15点时生日宴会渐渐散去,洗碗间门口堆积着盘碗。至祥洗第一遍,杨姨把盘碗捞出来放到碗架上。洗洁精热水浸泡着双手上的小血口隐隐作痛,至祥只想快些洗完。杨姨洗一会坐下来说:“歇一歇,这还有撤下来的猪肉丸子,吃一些。”至祥急说:“快些洗吧,这么多盘碗,你想洗到什么时候?快些洗。”杨姨边吃边说:“那也不能累死。你想洗自己洗。” 至祥有些怒气又说不出口。楼道口里又响起吴会计的脚步声。吴会计大声说:“我不是说了么,现在真的没钱。你们的工资都在岳三星的手里,找他要去,他给你们。”岳三星就是前任岳厨师长。江师傅大声说:“你就给我们吧。”吴会计大声说:“我又不欠你们的钱,我给你们什么?”赵师傅说:“给酒店做活,酒店不给钱。不给酒店要给谁要?”后面跟着七个前任的厨师配菜工。吴会计大声说:“那你给酒店要。”赵师傅说:“刘经理说找你要。”吴会计说:“刘经理又没给我说,我不知道。”阿波说:“把刘经理找来再给你说清楚?”吴会计说:“你找吧。”阿波怒气大声说:“刘经理刚从后门走,你又不是没看见?三个经理都不在,找谁给你说清楚?”吴会计笑说:“那我也没办法。” 众人纷纷吵嚷着要钱。吴会计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阿波说:“等一等。”吴会计急忙转身到外面随手搭一辆出租车往南开去。冯厨师长的一个表弟阿衡不懂厨艺来饭店直接做配菜工,另两名早来打杂工心中不岔,一个叫阿志的打杂工是另一个配菜工孙歧的表弟。阿志对孙歧说:“谁的关系硬谁升的快。”孙歧早已习惯厨房的关系网说:“厨师长是做什么的?人家不提拔自己的亲戚难道提拔你?”阿衡叫阿志去捡菜间拿些土豆,阿志说:“你才来厨房做三天就来指派我,凭什么?就凭你是厨师长的表弟?”阿衡心里大怒,自己去拿土豆。切土豆丝时孙歧在旁边切肉丝,孙歧看阿衡拿刀的姿势笑说:“不是这个样子拿刀。左手按住,右手用力。快点切。”孙歧想你明知道我不会用刀还叫我快点切,还在嬉笑我。心里越想越气,下班后,阿衡告诉冯厨师长说孙歧和阿志两个人合伙欺负他。 孙厨师长大怒,觉得这两个人不给自己面子,竟敢欺负自己的表弟。又上班后,冯厨师长当众宣布说:“孙歧和阿志两个人已被酒店开除了。”孙歧大声说:“为什么?”冯厨师长扭头走了。阿志走上前去拎住阿衡的衣领想揍阿衡,阿衡毫不示弱拽着阿志的头发,众人急忙相拦,但阿志和阿衡已经撕打起来。两名保安起来,把孙歧和阿志撵出酒店。下午13点,至祥急洗完一些盘碗上二楼去总经理办公室,刘总经理的门锁着,刘总经理不在,至祥到南面孙副总经理的办公室。孙副总经理正在穿着皮衣看电视。至祥推门而进说:“我们这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孙副总经理说:“因为上一任厨师长辞职,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归到下个月与这一任的员工一起发。”至祥‘噢’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芙蓉饭店 五分钟后至祥拿着工衣工帽和胶靴又进来说:“这是工衣工帽和胶靴,放这了。我想辞职了。”孙副总经理惊说:“什么?辞职?怎么了?”至祥笑说:“不想做了。”说着走出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忍着不流下来,走到大街上风一吹泪水滚滚滑落。十分钟前还在洗盘碗,现在却主动辞职不做而流浪街头,现实的反差和起落只会令脆弱的内心承受能力更加伤感。大街上人来人往,但不认识一个人,没有一个人会问你为什么而落泪,走在大街上又要收住眼泪。总要吃饭,总要穿衣服,总要找份活做。往南走,一晌在一家小餐馆里找到一份打杂工的活,老板叫他第二天来试用,至祥答应。 往回走时天色已黑,路过朝阳东路的芙蓉饭店,外玻璃上贴着招聘红纸,上写:因业务需求现招聘服务员五名,男女不限,有工作经验者优先,月工资300元。下署年月日及芙蓉饭店。至祥问正在门口坐着的苏姨是否还要男服务员,苏姨说:“稍等一会儿,我去里面问一问。”两分钟后苏姨陪着任晓荟走出。晓荟说:“要男服务员。哪儿人?”至祥说:“盘州。”晓荟说:“有身份证吗?”至祥说:“没拿。”晓荟说:“写一下。”至祥写了民族c性别c年龄c住址,晓荟说:“试用期三天,月工资300元。”至祥笑说:“可以的。”晓荟说:“明天上午八点来上班。”至祥笑说:“谢谢。” 走出店门至祥就决定在芙蓉饭店做服务员,不去另一个小餐馆做打杂工,因为打杂工需要洗盘碗,而服务员不用洗盘碗。至祥早已厌烦洗盘碗。至祥想回宿舍,顺便到草原大酒店,走到洗碗间,杨姨正在搬盘碗,一个名叫阿箱的男孩在涮盘碗,地面上堆积着盘碗。杨姨说:“你不做了?”至祥说:“不做了。”杨姨说:“怎么了?”至祥说:“不想做了。”杨姨说:“找到新工作了?”至祥点头‘嗯’了一声。杨姨说:“好好的怎么不做了?”又去搬盘碗。阿箱不会洗盘碗,用抹布稍擦拭盘子后就放在凉水池子里。至祥笑说:“好好做。好好做吧。”阿箱浅笑着没吭声。至祥刚走出洗碗间门,素姐和大江走来,素姐说:“如果你不想做,走的时候就把被褥给大江。”至祥点头说:“知道了。”大江说:“孙经理让你去一趟,他说有事找你。”至祥说:“知道了。” 至祥往右拐,往上是走二楼,往前是出后门,至祥往前走去,离开酒店。第二天早晨八点,至祥来到芙蓉酒店,正是早点时间,只有卖早点的员工在上班,约八:30时员工们陆续到来。到9点时员工开始早餐,早餐完晓荟给至祥找件红工衣。芙蓉饭店是一家加盟分店,总店芙蓉饭店在芙蓉西路;租的是洋西省卫生厅的门面房;有32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有台号,一般每桌4个坐椅,也有6个的和八个的;又有5个雅间,每个雅间有12张坐椅;分里外两厅,外厅又分上厅和下厅;设有厨房也叫热菜间c凉菜间c面点间和一些打粥供热水蒸箱的地方,外面有库房和捡菜间,捡菜间是一个地窑,厨房里只有一个柴油灶两个灶台;有厨师一名,凉菜师一名,配菜工两名,打杂工一名,洗碗工一名,各面点师总计六名,男女服务员总计十名;经理任作诏,妻子李文娓掌管吧台,大儿子任晓献念大学二年级读物理系,小女儿任晓荟医学大专毕业后在饭店作管理工作。 至祥的工作就是接热水c陪客人点菜c打扫卫生,晚上临下班时晓荟叫至祥把衣物拿来以便送他去男员工宿舍,至祥急跑着回去拿衣物再急跑回来就用一个小时,众人都已下班走了,正门已关闭,至祥想从后门进入就跑到后面,卫生厅门卫老魏拦住他问他是做什么的,至祥说是新来的服务员,老魏给芙蓉饭店里的面点师傅老莫打电话,老莫说今天确实新来一个名叫至祥的男服务员,老魏放至祥进入,老莫又打开后门放至祥进入并安排至祥在第三雅间也叫雅三住一晚上。第二天晚上作诏就把至祥送进男员工宿舍。芙蓉饭店的员工和总店芙蓉饭店的员工住在同一个宿舍里,男员工住在男宿舍里,女员工住在女宿舍里,且宿舍是自己掏钱,月租金20元;管理员时早智是总店芙蓉饭店的一个面点师,时早智和妻子小美住在女员工宿舍的上层一个房间里,小美也是总店的一个女服务员;宿舍离总店较近约三百米,离至祥所在的分店较远约1200米。 男员工宿舍在景华小区东楼2单元5层,10张床上下铺共20个床铺,住着16人,四个空床铺。早智把至祥安排在靠着北墙的一个上铺,上铺原是有人睡的,只是那个人因母亲操劳过度突发脑溢血而回家照顾母亲,把一个席梦思床垫留给下铺的胡军营,胡军营是总店的主配菜工也叫主配,军营并没有用席梦思床垫而把它还放在上铺,至祥来宿舍一个被褥也没带,军营出于友好把席梦思床垫让给至祥睡,又从自己的三个被褥中抽出一个被褥给至祥盖,至祥感激道谢。晚上至祥睡一个席梦思床垫和盖一张被褥,半夜从睡梦里冻醒蜷着身体紧闭眼睛又渐渐迷糊地入睡。厨师吴月豪2八岁,在家排行第三,作诏就习惯喊他吴老三,面点师傅纪陵元也顺着喊他吴老三,月豪只是笑笑,大家都知道他叫吴老三,但由于他是上司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高声喊他吴老三,一般喊他吴师傅,但一般只要是在喊他,不管是叫吴老三还是叫吴师傅或是叫老吴甚至是叫三小子,月豪是答应的,并没有别人叫他吴老三而不高兴或不理别人,不管叫他吴老三的人是他的上司或是下属。 月豪已结婚,妻子古丽雅在芙蓉饭店做服务员,唯一的3岁儿子亮亮在老家水南省由父母看管。月豪没住男员工宿舍而在外面离景华小区约500米的中谊小区租房子,月豪夫妇住里间,外间住着凉菜师傅庞示虎c剔鱼面师傅小姜c主配小昌c副配小模和洗碗工黄渭尚;黄渭尚夏天经常穿黑衬衣,当时别人常叫他黑衣,一直叫到现在,很少有人会知道和记住他的名字。纪陵元25岁,专职熬八宝粥c绿豆粥c皮蛋瘦肉粥c炸油条c煮茶叶蛋和喊菜单,其妻子岁的韩士莉也在饭店做服务员。纪陵元和韩士莉两个人是同村,打杂工韩兴商是韩士莉姨表弟,也是同村人;传菜工纪胜录c小颖及撤台员纪起绥都是纪陵元的同乡人,都是跟着陵元出来打工的。 陵元夫妇住在饭店的办公室里,雅五房间里住着纪胜录c小颖c纪起绥和老莫;老莫是作诏的远辈表叔,来投靠作诏。纪胜录追求着任晓荟,晓荟心里略有愿意但又不想嫁给一个穷小子。胜录面孔有少许斑点,抽烟喝酒,把烟雾吸进口里又从鼻孔冒出到墙壁上,再把墙壁上的烟雾吸进口里,再从鼻孔中冒出,直到烟雾没有,或把烟雾吸进口里又全吸进肺胃里,一点烟雾也不吐出来。晓荟看着稀奇就跟着吸几口,直呛得咳嗽,渐渐晓荟学会试着抽烟。胜录在初中念过一年级书就退学回家务农,做两年烧砖的徒工,又出来跟陵元来到饭店做传菜工。作诏和文娓都嫌弃胜录的技能低c没有突出的本事和说空话说大话,他们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胜录;暗地里跟晓荟说过许多次,但晓荟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婚姻大事应有自己作主,不想让父母掺和。 门口女服务员也叫门铃小繁把黑头发染成黄色以求时髦,胜录看后说:“黄发像鸡尾,越看越难看。”小繁说:“你的脸是猪肝,越涨越红。”胜录气极就向小繁的后背捶了一拳,小繁感到疼痛和受辱就哭着找文娓,恰巧晓荟也在,文娓说:“你看看,动不动就打人,这叫什么样?”晓荟心里气氛面子难堪,立刻在外厅招集全体10名服务员,传菜员隶属于服务员。晓荟说:“谁若是再打架,一经发现,立即走人。开除,一分钱工资都没有。”胜录低头咬着牙。每个1是服务员大扫除,打扫地面卫生,擦外面玻璃,擦拭墙壁,时间是下午14点下班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卫生区,要擦拭到最亮最干净。至祥上班后就是擦拭桌椅c领卫生纸c把九暖壶热水接满。 至祥是新手,对点菜不是较懂,再加上天冷客人少特别是越往后越临近春节客人渐渐减少,而闲着的服务员多,所以点菜时多是由其他服务员陪客人点菜。有两名妇女要一份火锅,服务员年宇红笑说:“由于我们的锅底是免费的,若是两位吃的少了我担心厨房不给做。”一名妇女说:“这是怎么说?吃火锅到哪儿锅底都是免费的,吃多吃少是客人自愿。”年宇红笑说:“两个人吃最少也须得要两盘羊肉,不然饭店就会赔钱。”另一名妇女笑说:“算了,两盘羊肉就两盘羊肉。火锅要快。”年宇红笑说:“马上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春节 春节前放假的那一天,至祥恰好做了一个月零五天,发工资时作诏给至祥300元钱,并让至祥当面点清。至祥拿着三张一百元钞票,内心涌滚翻动,这是出门打工挣的第一份工资,三百元,整整三百元,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紧握拳头笑嘻嘻的。月豪笑说:“拿到钱,过个好年。”至祥笑了笑。作诏说:“过春节准备去哪儿?”至祥说:“没准儿。”作诏说:“不回家?”至祥说:“不回家。”作诏说:“你住在这儿给我看着店吧,工资按月发,我们走的时候给你留鸡蛋c肉和菜,够你自己过春节吃。没事的时候打开电视看电视,其实天天没事,就在坐着看店。但就是不能出店门,我把门锁住,你就吃住在里面。”月豪笑说:“这个主意好,又不用自己花钱,吃住都是饭店的。”至祥说:“我有宿舍,我住在宿舍里吧。”作诏说:“随便你。” 众人纷纷零了工资,作诏扣下小姜c年宇红c小巧和小繁三个服务员的工资,说等过了春节后再发。宇红心里知道是老板担心过完春节一时之间找不到人做活又怕自己不来而故意扣下工资,但自己过完春节后还想在这儿做,也不怕他扣压;小巧和小繁却嚷着想要发完工资,但作诏坚持等过完春节上班后再发。晚上1八点钟时一个客人也没有,作诏叫月豪准备火锅。半个小时后20余人围了两大桌共4个火锅,周围桌子上放着四大托盘羊肉,文娓招呼大家尽情吃喝,众人吃着涮羊肉,喝着白酒c啤酒和饮料,月豪笑说:“请老任给我们讲话。”众人笑着鼓掌。作诏笑着摆手说:“其实我也是一个打工者,只是你们是小打工者,我是大打工者。不要看我是你们的老板,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视,但是我每天早晨6点钟就开车出去买菜,买完菜后结算账目,不买菜不结算账目饭店就无法运营,甚至就不能开张。我是给谁打工?给社会打工,给自己打工,我如果有一天不打工不做事,我也要饿肚子,不要看我是开饭店的,我也要饿肚子。我们都是打工者。社会上没有闲人,没有闲人。”众人鼓掌。 作诏饮口白酒说:“你不做这一样就得做另一样,你不开饭店就得跑物流或是投资学校。跟古时候不一样了,古时候你有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不是败家子,一辈子就能顾得住吃喝。现在呢?即使你是一个大老板,即使你每天拼死拼活地做,你也不可能说是一天三顿饭或一睡就是八个小时,不可能。你每天吃两顿饭睡6个小时就不错了。你今天是个大老板,明天你就有可能是个穷乞丐;你今天是个穷乞丐,你明天就有可能是个大老板。社会是一天一个样,五年一小变,十年一大变。”众人鼓掌。 月豪笑说:“这是老任喝多酒了,快,喝杯饮料,不要再喝白酒。”作诏摆手说:“我没喝多。这是实话。实话。”陵员笑说:“实话,20年前在家门口还不知道北京是个什么样,只知道它是首都。现在没事的时候抽个空儿今天去,明天转悠一天,到后天就又回到家了。就这么快。”众人笑着。吃完饭收拾盘碗火锅,小姜和面点师傅曾姨c潘姨请求作诏来年上班时加工资,小姜月工资600元,曾姨和潘姨负责包肉包蒸花卷月工资350元;作诏立即回答说:“不加。”三人说:“若不加工资来年就不做了。”作诏说:“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算了,不强求。”曾姨问作诏为什么不加工资,作诏不理她。晓荟气氛地问曾姨为什么跟她爸吵闹,曾姨觉得为增加100元工资而争执直接地把平常大家积累的情谊破坏了,感觉没有丝毫意义就默默离开饭店。小姜和潘姨也跟着离开饭店。 宿舍里的人开始回家过春节,胡军营把被褥带走说春节后不计划来了,想在家乡找一份活做。幸亏别人回家,有空闲的被褥,至祥就盖别人的被褥。中午时没吃饭想到已经不是在饭店,需要自己照顾自己吃住,就去楼下买了三箱方便面和一个铁饭盒。宿舍里有暖壶和热水器,至祥随便热一壶热水泡方便面填充肚子,下午时急忙去力昌东路小商品批发采购市场买了期待已久的毛衣和毛裤,又买一个被褥;晚上回来时早智给至祥一把房门钥匙,叫至祥好好看着房门c没事不要外出c防止偷盗,至祥一一点头说知道。 放假后的第三天,整个男员工宿舍除至祥外已空无一人,至祥一个人守着一个大房间。窗外鞭炮声响了又响,楼下三个小男孩在玩摔炮。想出去随便看一看,走到屋门处想起钥匙,去床铺枕头下拿钥匙却不见钥匙,至祥心惊,在床上床下暖气片桌面桌底寻找就是找不到,坐在床沿上望着墙壁清醒地记得昨天晚上把钥匙放在枕头下,但在枕头下就是没有找到。内心许多寂寞孤独,但并不想家,非但不想家反而讨厌家,无论这儿的生活有多苦,他都庆幸离开了家,他觉得自由,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活。一天,两天,孤独c寂寞他都可以忍受,唯想起云杏,默默祝福她新年好。农历岁末的最后一天,居民楼放起些许鞭炮,辞旧迎新,他很想到屋外走一走c看一看,看一看明州,看一看明州的春节,奈何没有钥匙;走出屋门容易,回来屋门难;若外出敞开屋门又怕偷盗。 农历新年的第一天早晨6点至祥起来电热一暖壶白开水,泡两袋方便面。每袋方便面只有7八克面,想吃另类食物,无奈现在仅且只有方便面,没有另类食物;每顿两袋方便面已吃一个星期,幸亏调料包的咸鲜麻辣牛肉味尚觉可口好喝,未有厌烦。至祥想公历新年平淡度过,农历新年放假团圆,农历新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公历新年是世界人民的共同节日,何以重农历而轻公历呢?初一c初二一直持续到初八才有总店的配菜工石入清来,至祥走出院外,阳光晃眼,到芙蓉饭店时饭店已开门。厨师吴月豪带着凉菜师庞示虎c剔鱼面师林喜格c副配菜工吴天品c打杂工吴视锘和涮碗工吴休楼。 纪陵元带来传菜工纪正刚c韩昌盟及男服务员韩兴伟和女服务员韩自敏c韩国可c韩顺荣。韩兴商已由一名打杂工升职为主配菜工。韩兴商长韩兴伟三个月两人同一个曾祖父。至祥一进店门,两个女服务员正在擦桌椅,看见至祥就浅笑,一边正在擦茶壶的小巧说:“你是梳辫子的?”至祥不知在说什么就走过去。韩国可说:“头发太长了。”至祥有意识的摇着头发伸手就能成长绺,心里嫌长但也不吭声走过去。晓荟把至祥从一名点菜服务员调为撤台服务员,撤台服务员就是把顾客走后剩下的盘碗撤到洗碗池里,把剩菜剩饭倒在泔水桶里。撤台服务员只设一个,至祥觉得做撤台服务员比点菜服务员容易做,因为点菜服务员需要背菜单c需要有点菜技能,既要让顾客吃得满意,又要让饭店赚钱,而撤台服务员只是用铝盆子把盘碗撤到洗碗间,活儿也不是较重,自己也适应。 卫生厅的锅炉工文想汀已是65岁,他常来饭店吃鲤鱼豆腐锅仔,要上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又与作诏交好。作诏喜欢文想汀自我娱乐的方式,时常经营烦恼时就找文想汀在饭店一起吃鲤鱼豆腐锅仔一边喝酒,或消遣或说笑。农历初八中午11点时开始上人,想汀走来要一个鲤鱼豆腐锅仔,点了两瓶老白干,对正在站立的小姜说:“把老任喊来。”小姜答应一声去叫,两分钟后作诏走来说:“正在想开始怎么经营。”想汀笑说:“喝酒。”作诏坐下拧开两瓶老白干,各倒半杯,两人喝完再斟上。作诏顺势扭头看见至祥头发长,作诏本以为至祥已在别处打工,没想到忠诚于本店,心中感动说:“去理一理头发。”至祥点头。 作诏说:“是不是没钱?有没有钱?没钱跟我说。”至祥心里激动笑说:“知道了。”想汀说:“过年没回家?”至祥‘嗯’一声。下午14点下班后,至祥穿街走巷找一个小时在临池胡同里找到一个小理发店花3元钱把头发剪短些。晚上时月豪带着庞示虎c林喜格c吴天品c吴视锘和吴休楼回他租住的楼房睡觉。纪正刚c韩昌盟及韩兴伟在雅五房间里睡觉。作诏和陵元送韩自敏c韩国可c韩顺荣三个女孩到女员工宿舍里睡觉。但在上班时自敏c国可c顺荣三人不认识路,不知道怎么到饭店,作诏就叫至祥领着她们三人到饭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点菜 第二天早晨八点,至祥还迷糊着眼睛就听外面喊‘至祥’,至祥赶紧起床,自敏c国可c顺荣三人正在外面等着。至祥领她们三人去饭店。农历正月十五是元宵节,饭店全体25个员工吃着羊肉包子,平常的伙食多是土豆炖粉条。昌盟c兴伟二人在比吃羊肉包子比赛,看谁吃的多,多的算赢。结果昌盟一口气吃了1八个,兴伟一口气吃了16个,两人直撑得挺着肚子走路嘴里打饱膈。元宵节后一天小姜和小巧二人拿到工资就辞职不做了。清晨约零下三度到摄氏五度,太阳照在头顶上刮着小北风,三个女孩禁不住风冷纷纷用手捂着脸面往南走,至祥说:“这点风算什么?你往北面的海州,一盆热水泼洒在地下立刻就结住冰,若是这也叫冷,那么海州人岂不是都冻死了?”顺荣说:“人家从小就习惯冷,不怕冷。”国可说:“你不冷?脸都冻红。”至祥虽感脸冷,但依然昴着头向前走,口里呼着白气化散在空气里。三个女孩都不理至祥,只是低头前走。 过两天三个女孩儿认清道路,查找公交车站点,不想在清晨受冰冻风寒就一致坐公交车上班了。至祥清晨依然是步行到饭店。小繁已在这儿做活九个月是工龄较长的服务员之一,上班时间坐在椅子上直到看见顾客来才站起来跟顾客打招呼;平常的时候若是晓荟不在,古丽雅就是一个带班的;丽雅看不惯小繁的骄横样,但也不好意思说教她。1一天是大扫除,小繁说去买一件外套,丽雅说等扫完地想去哪儿就去那儿。小繁说:“里面打扫卫生归里面的服务员做,我的卫生区是门口处,我把自己的卫生区打扫完就可以下班了。”丽雅气急说:“谁告诉你你的卫生区只是门口处?门口处的那一小片根本算不上是卫生区,两扫帚就扫完了。你的卫生区是上厅,和她们一起擦桌椅。” 小繁说:“我又不是里面的服务员,我为什么要擦里面的桌椅?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丽雅说:“走了就别回来。”小繁大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丽雅大声说:“想做就擦桌子,不想做就走人,没什么意思。”众服务员赶紧走来把两人拉开,国可对丽雅说:“为一件小事闹反脸不值得。”小繁赌气走了。又过两天小繁就辞职不做了。丽雅对晓荟和国可说:“我本身也不想叫她辞职,是她自己不想做了,我也没办法。”晓荟说:“凡是不听指挥的,一律走人,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国可无语。 半个月后丽雅的儿子从山西老家接过来,丽雅为了照看儿子就向饭店辞职了。韩兴伟点菜技能较差,不知道鱼香肉丝c过油肉c木须肉c红烧鲤鱼,也不想做点菜服务员,看见至祥只管轻松撤台,就想跟至祥换一换工作。兴伟告诉士莉,士莉说:“你不要胡想乱想,晓荟叫谁做什么活儿自然有她的道理,叫至祥撤台就叫他撤台,叫你点菜就叫你点菜,做好做不好是你的事儿。”兴伟低头去找陵元和兴商。兴商说:“当时带你的时候就说来了不要惹事,你做一个月就想换别的。”兴伟说:“我不会做也不行啊。我只是想跟他换一换做的。”兴商不说话。陵元说:“叫士莉跟晓荟说一说。”兴伟心里喜悦。 晚上时士莉跟晓荟说:“兴伟想做撤台,想跟至祥换一换,让至祥点菜。”晓荟说:“他不会点菜?”士莉说:“兴伟怕做不好。”晓荟平时和士莉c陵元很要好,听完就笑说:“换一换就换一换。”第二天上午晓荟开服务员会,便叫兴伟做撤台,至祥改为点菜。至祥被分到下厅,下厅共十张桌椅,由两个服务员服务,即至祥和自敏。至祥站在拐弯处,肃面肃容,昴胸抬头,两脚并立,目不斜视,直盯着对面墙上大牌子写的:炖脊骨,海碗,1八元;香椿炒鸡蛋,九寸盘,八元。正刚端着红烧肉剔鱼面走过看见至祥就暗笑,回到厨房后就让大家悄悄出来看至祥。陵元c示虎c喜格看见至祥就笑起来,至祥瞧一眼他们尚不知笑什么,又回头目不斜视。示虎笑说:“立正。立正。”喜格笑说:“还敬礼呢。敬礼。”陵元笑说:“正在站岗巡逻。” 两个年轻人走来坐在椅子上,自敏过去点菜,至祥还在站立。常常在中午约12点的时候,有恋爱中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坐在下厅要两大碗面,或排骨面或炸酱面或牛肉面;吃面的时候要一少些辣椒油。每个台桌上放在醋和筷子,不放辣椒油。当面来时女孩儿就叫至祥弄一些辣椒油。七八天后至祥看见男孩和女孩时就问要什么面,男孩说:“牛肉面。”女孩说:“炸酱面。”男孩笑说:“我的也要炸酱面。”至祥拿着菜单去吧台文娓那儿,文娓拿粗笔画上对勾写上10元。至祥又把菜单递给厨房的陵元,陵元看着菜单喊一声:“两碗炸酱面。”喜格托起面盘就拨剔鱼面。至祥顺便到凉菜间,示虎说:“要什么?”至祥说:“要一些辣椒油。”示虎拿起小勺子舀一少些辣椒油到小磁碟上,至祥端着小磁碟到男孩女孩的桌上,女孩笑说:“谢谢。”至祥笑说:“没什么。” 至祥不善于点菜,也不热衷于点菜,平常大家学菜单时也看一看,到点菜时再去想怎么点菜。至祥的心只在默默观察世界,观察社会,观察身边发生的事情。晓荟叫松惠做门铃,松惠做一个星期,饭店又招收一个男服务员阿图,晓荟又叫松惠过里面,叫阿图做门铃。阿图瘦而高,面容较黑,把黑发染黄,脖颈挂着铝制镀银项链,项链坠一个福物,上写‘爱’字;站在门口处5到10摄士度,上身只穿一白衬衣黑毛衣和一红工衣,体内发冷但不说冷,时常笑嘻嘻露出两行白牙。正刚拿起项链说:“你这不是银的吧?”阿图说:“不是银的是金的?”正刚说:“不是银的。轻。”阿图说:“是银的,给你一块银子你也认不出来是银子。”正刚说:“你能认出银子?”阿图说:“这就是银子。”正刚笑说:“100元钱我能买两条。”阿图说:“100元钱你看一看,200元钱让你摸一摸。”正刚说:“我敢打赌,你这个超不过100元钱。”阿图说:“如果超过100元钱,你给我再买一条。”正刚心里发怯口里笑说:“敢。”阿图说:“3八0元。你再给我买一条。”正刚笑说:“谁信?我都不信。”阿图笑说:“输又不也承认,你算完了。”正刚笑说:“敢承认,谁说不敢承认,但你这不值100元。”阿图笑说:“还是不敢承认。”两人各自走开。 士莉善于点菜,深知菜的炒法c用量c主料c副料,脾气随和开朗,言语务实且轻柔温和,约16八米,双眼皮大眼睛,眉清目秀,圆脸,面容白皙,时常笑容满面,极少有怒容,一袭长发用发卡卡住梳于背后,额头有些许流海,朱红的嘴唇下两行端正的白齿,鼻孔细小,衣着干净整洁,不讲究时髦但注重潮流,不喜欢涂脂抹粉,喜欢清淡自然,不依势欺人和依势压人,深得作诏c月豪c晓荟c国可c至祥和饭店员工的喜爱。国可说:“你这皮鞋是在哪儿买的?多少钱?”士莉说:“西海路那边的小商品批发零售市场。35元。贵不贵?”国可笑说:“什么牌子的?”士莉晃脚说:“也不定什么牌子。我这双就是‘京花’牌子的。”国可笑说:“不贵,挺好看的。”士莉说:“我买东西多是在西海路那边。便宜,不贵,骑自行车15分钟就到。这条街上的皮鞋多是名厂名牌,动不动就是100元,便宜的也要60。”国可笑说:“什么牌子的鞋还不是一样穿?图个便宜就是。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士莉说:“行。我这衬衣外套镜子梳子很多东西就是在那儿买的。”国可说:“来到明州也不知道哪儿的东西便宜哪儿的东西贵。” 3月上旬,士莉一直有头晕和呕吐,看见荤菜c油菜就反胃,常觉得肚子饿就是不想吃饭,下班吃饭时为不让别人看见自己不吃饭,就勉强去打饭,打饭吃几口就撂下。有时一连三天肚子里装的多是茶叶水。晓荟轻轻说:“是不是有喜了?”士莉说:“不会。不是有喜。也不知道什么病。只是觉得反胃,想吃些白菜胡萝卜,一点油腻也不要见,也不要吃。不吃饭光喝水口里还打饱膈。”晓荟说:“睡觉呢?”士莉说:“常做梦,也不瞌睡,但也不是正常的醒。”陵元说:“没事,结婚后女孩一般都有这种反应。”晓荟说:“你不要只说没事,你领着她去看医生。”士莉说:“不用去看医生,这不是病。休息几天就好了。”陵元说:“你想吃什么?”士莉说:“什么也不想吃。只想静一静。”作诏和文娓来看望,作诏说:“歇上两天,不要上班。是不是累的?”文娓说:“前两天不是好好的?什么时候有呕吐反胃了?”晓荟说:“前两天是装出来的,这装不下去了才躺在床上。”文娓说:“得看医生,生病不是闹着玩的。一段时间天气也不好,阴晴不定。”士莉说:“我有些想家,我想回家歇两天。”文娓说:“你只管歇着,不要怕麻烦我们。”士莉笑说:“我不是怕麻烦你们,我是真的想回家看一看,歇两天,好了再来。”众人知道她是一个倔强的人,认准了就不轻易改,商议一会儿就同意她回家歇息。陵元说要送她回去,士莉执意一个人回家,不用别人送。第二天上午10点,陵元c晓荟c国可三人送士莉到长途汽车站,士莉坐开往贡阳的车回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意外 早晨至祥沿着墙根往饭店走,大街上不认识一个人,但却感不到孤独,内心充满激情和活力,想许久觉得自己不仅是在一个饭店做服务员,更是为全人类服务。到饭店后国可笑说:“你多记些菜单有好处。”至祥‘嗯’一声,心里真的想多记些菜名,至少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或‘拔丝红暑’或‘百年好合’,但看着枯燥的菜单而不见菜,心里就烦了。客人拿起笔在想要的菜名后画对勾,至祥再拿着菜单去吧台让文娓平时叫‘李姨’一一画对勾,之后送到厨房做菜,等到给客人端菜时才边端盘子边记菜名。至祥记着‘鱼香肉丝c过油肉c红烧鲤鱼c回锅肉’,想着做菜也不过如此,一些主料和一些副料配在一起,用以火烧,施以调料,就是一份菜。 平常在饭店不喜欢吭声,中午下班后作诏c月豪c和面点师傅李姨c孙姨四人打麻将,众人或出去逛街或呆在饭店里聊天睡觉,至祥一个人泡一壶热茶,坐在上厅思索生活。晚上下班时兴伟从上厅倒一满盆热水往外走,脚不小心踢翻暖壶,暖壶歪在地面上‘砰’的一声壶胆碎裂,暖壶里的热水洒地板砖一大片,兴伟稍愣一下就急忙端满盆热水到厨房。至祥路过就拿扫帚扫壶胆碎片,作诏c文娓c月豪c陵元c示虎也走到这儿,看见至祥在扫,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了,文娓以为是至祥把暖壶打碎了,回头说:“把暖壶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至祥‘嗯’一声拎起暖壶塑料外壳扔到厨房后面的垃圾箱里。 但至祥少语言谈,不擅于点菜,刚刚分到下厅的女服务员陈玉喜才来两个星期就擅于点菜,人多时陈玉喜就前去点菜,至祥在一边看着,暗叹玉喜的伶牙俐齿。看着玉喜不禁想起国可,扭头看着国可,国可正在倒茶水,白晳的面容稍显风吹的红色,长长的头发从脖子处滑下,圆小的脸庞上两行弯眉,眼神中时常保持着娇美和镇定,鼻孔细小,不施脂粉却有一股女孩儿的香甜味。至祥忽然从心底涌出一股莫大的欢快:时间长了才发现国可的美丽。来了一位60岁的老头坐在八台,至祥走上前去拿起菜单点菜,老头把菜单正反两面都看过一遍说:“一小碗炸酱面,两个羊肉包,一个菜包。”至祥拿着菜单去吧台,作诏坐在吧台前的门口处喝着茶正看着大街,至祥递上菜单说:“一碗炸酱面,羊肉包两个,外加一个菜包。”文娓画着对勾,作诏说:“一个菜包就是一个菜包,还什么外加不外加的。”至祥不敢吭声接过菜单往厨房走去。 里厅雅2的一桌客人走了,兴伟进入撤台,至祥刚从厨房洗手回来,看见兴伟进入也跟着进入,兴伟正在剩的红烧肉说:“吃,没人看。”至祥估量着外面不忙就随手夹住吃了两个猪肉丸子,两人在里面吃了三分钟,‘哗’的一下门被拉开,晓荟进来怒目而视,兴伟吓得赶紧撤台,至祥脑袋发麻赶紧走出去。过了两三天一个在下厅吃饭45岁左右的男子对一旁站着的至祥说:“饭店的炖脊骨有酸味。”至祥走上前去笑说:“不会有酸味。我们这儿的脊骨都是每天现炖的。”男子笑说:“你能保证这一碗脊骨是今天炖的?它放的时间长了就可能有酸味。”至祥笑说:“也可能是昨天的。但一般不会超过两天。”男子说:“放得时间长了,也经常的事。”至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一会笑说:“你看给您一些窝头作为补偿怎么样?”男子想一想笑说:“这样就太好了,谢谢。”至祥笑说:“没什么。你看想要多少个?”男子笑说:“16个吧。16个就好,要多了也不好看。”至祥笑说:“好的,你稍等。” 至祥去吧台反映一份炖脊骨客人嫌有酸味了,文娓正在算帐,一旁剪指甲的晓荟说:“你怎么说的?”至祥说:“我说这儿的脊骨是每天炖的,不会有酸味。他说放时间长的时候也有,硬说有酸味。我没办法就说给一些窝头作为补偿。”晓荟扔下指甲剪气急说:“脊骨有没有酸味一尝不就知道了吗?他说有酸味就有酸味?他说不好吃就不好吃?你怎么这么没脑筋。”文娓算完帐也不吭声,晓荟又说:“他还说什么?”至祥说:“他说要16个窝头。”文娓低声说:“去吧。”晓荟去厨房包了16个窝头给至祥,至祥给男子送去。男子接住笑着说声‘谢谢’就走了。晓荟对至祥说:“若是下一次再出现你许诺给顾客东西,那么东西钱你自己出,从你工资里面扣。”至祥低头不语。 两个40岁左右的胖男子在下厅9台吃饭闲聊,一男子问正在倒茶的至祥:“你在这儿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至祥说:“300元。”该男子笑说:“我给你找份好活你做不做?比这儿挣钱多。”至祥笑说:“我就在这儿做就可以了。我觉得在这儿做没什么不好的。”另一男子笑说:“小思想。挣钱多总比挣钱少要好得多。”至祥倒完茶就去提热水去了。2八岁的面点师傅邱大庆在饭店是已有三年的老员工了,尚未娶亲。下午上班后,邱大庆看着至祥黑外褂子说:“也不知道洗一洗褂子,脏得油腻一大片。去买一件大褂,穿在身上好看,现在很少穿旧褂子,过时。”至祥心里生气说:“怪不得你娶不上媳妇,原来是你没有买新褂子。”大庆怒说:“你不要再说。不要惹我生气。看着你小,不跟你一般见识。”站起来径自走向厨房。 下厅的10台和11台是在过道里,一般是客人不坐在过道里,但若里面坐满了也坐在过道里或平时个别时候也有坐在过道里的。11台坐上两个35岁的男人和女人,两人说笑着要了些饭菜,至祥给这两人点的菜,并记着两人在过道里吃饭。长时间的点菜端菜至祥略感疲乏,并招呼着其他客人。再回头看11台的一男一女时,发现这两人都走了,但这两人走时都没付账,饭店规定,一般是客人吃完饭再在吧台结账的。晓荟也从吧台来问刚才11台出去的一男一女是否付账。至祥低头说:“没有。”晓荟皱眉说:“你是怎么记的,连一桌客人也看不住。没结账就让他们走。”至祥满面羞惭,气得‘嗤’一声把菜单撕成两半,晓荟接过菜单说:“撕什么呀?记着,他们的饭钱从你的工资里扣。是3八元。” 至祥长叹一口气,晓荟收过菜单在吧台用胶布粘住两截放在柜台的抽屉里。中午时坐在下厅3台的两个32岁的中年妇女,至祥站在旁边点菜。两个妇女烫发呈卷曲状,脖子挂着金项链,食指带着金戒指,染红指甲,青眉朱唇,涂抹浓郁茉莉香。她们把菜单来回翻了七八遍,商量着吃什么菜好。至祥站在旁边闻到浓郁的茉莉香,内心有一股反胃想呕吐,此时自敏在给客人点菜,玉喜已去吧台结账,至祥急忙走到上厅叫国可去点菜,国可问:“怎么了?”至祥说:“香味太浓,反胃。”国可笑了笑走到下厅去给两个妇女点菜。另一下厅5台说笑的三名男士要餐巾纸,至祥拿了些餐巾纸送过去,一名男士又要了三杯生啤,并叫至祥再给倒一壶茶水。至祥先去吧台倒三杯生啤递过去,再倒茶水。在给里面的一位男士倒茶时,不知怎么着的出了神,把茶杯倒满了尚不知觉还在倒,那位男士大声说:“茶满了。”至祥急忙缩手。茶杯里溢出的茶水已在刚才倒茶的不知不觉间流到了那位男士的袖子上和裤子上。那位男士说:“这该怎么办?”至祥连忙说:“对不起。”另一位男士说:“对不起就算完事了?”至祥说:“真的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三位男士没说话,至祥忐忑不安地走到放餐巾纸的桌前,一会儿又忙别的事情。一会儿晓荟知道此事对那三位男士说了‘对不起’。那位男士说:“你们是怎么服务的?倒茶时茶水溢出来尚不知觉,茶水流到衣服上,一件衣服360呢。”晓荟笑说:“是我们粗心大意给您添了麻烦,实在是对不起。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类似事情。”另两名男士笑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以后注意些就是。”晓荟笑说:“谢谢。”晓荟转身看至祥一眼,至祥正在站着低头不语,晓荟从至祥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有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洗碗工 在还没上客人时服务员围在一起说笑,年宇红坐在窗栏边看着卫生厅的汽车,至祥笑着走过去说:“看什么呢?”宇红说:“我什么时候能有一辆车。”至祥说:“钱多就能买车。”宇红轻轻说:“若是工作做得不好,那就快了。”至祥笑说:“什么快了?”宇红笑说:“快了就是快了。”至祥笑说:“你告诉我。”宇红只是看着外面,至祥笑着又央求了三遍,宇红说:“你看这一个星期多了些什么?”至祥说:“不知道,多了些什么?”宇红说:“又招了三名女服务员。知道了吧。”说着去中间的那一个桌子边。涮碗工吴休楼做了两个月因不擅于洗盘碗,又嫌洗盘碗劳累,就对月豪说想辞职不做了,月豪劝阻了一阵,吴休楼忍耐又做一个星期就再次说:“不想做了,想辞职。”月豪劝说一阵,休楼只是不听,晚上下班时休楼向作诏提出辞职不做了。作诏早已耳闻,但还是说:“为什么?”休楼笑说:“想回家一趟。”作诏笑说:“想来的时候再来。” 第二天上午作诏给休楼清算工资,休楼去别处应聘保安了。上午10点时晓荟对至祥说:“那个洗碗工走了,你在后厨做洗碗工吧。如果你做不了洗碗工,马上走人。”说着就去吧台。至祥走到厨房的洗碗池子边,两眼木讷地看着两池子盘碗,正在炒菜的月豪笑说:“来后厨了。”众人各做各的,有说有笑,但都不理至祥。至祥穿上油黑的白色工衣,面对盘碗,心里一片茫然,手足无措,想到一走了之,但又走到哪儿去呢?一会儿至祥慢慢整理起盘碗。一排砖磊四个水池子,面朝北墙呈东西方向,通常在右二池子里洗涮第一遍,在右三池子里洗涮第二遍。右一和右四两个水池子是另用。右二池子里堆满盘碗,至祥把一个个盘碗整理到右一池子里,用一块抹布把右二池子的下水口堵住,再把右一池子里的盘碗挪回右二池子里。水池子的偏东南面是一个铁铝架子,分四排,从下往上第二排是一个封闭热水池,内置四个较大热水器,其电闸与其它电闸在一起都在南面的面点房。 至祥用手抹热水池里的水,水稍温;至祥把右三水池子堵住下水口,在里面灌满凉水,再用一个铝盆子把热水池里的热水舀到右二水池子里,直到灌到池边,又把右三池子里的凉水舀到热水池子里。哪知过一会儿右二池子里的热水顺着下水口流了下去,至祥叹口气又把右二池子的盘碗都挪到右一池子里,细看下水口是抹布没有堵住下水口,抹布赛的下水口软松,下水口的稍南面也没有堵住。至祥试着赛了十多次且用凉水水龙头试着注水,水都顺着下水口往下流,至祥有些淡心,默默注视着下水口半个小时,就找来两块抹布共三块抹布硬赛下水口,再用凉水灌注就不往下流水了。接着又把盘碗放进右二池子里。 至祥揭开热水池上的铝托盘想往洗碗池里加热水,但热水池的水是凉的,至祥不解,问打杂工吴视锘,视锘说:“水凉自然是没通电,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至祥笑着拍头,又去把电闸推上烧热水。过了十分钟副配菜工吴天品就嚷着很快就没有干净的12寸盘了,只剩一个。至祥急忙根据先前的洗盘碗经验洗了5个12寸盘。又接着要剔鱼面的大小碗和前台服务员的扣碗,恰巧又没有洗洁精了,至祥边着急洗盘碗边盼着热水早一些热。不用热水和洗洁精是难以把油腻的盘碗洗干净的,但又不能不洗,只得用凉水涮洗。一阵急忙过后只听天品说:“开饭”,不知不觉间已经是14:20,众员工吃完午饭,有的去店外,有的在饭店里睡觉,作诏c月豪c李姨c孙姨依然在打麻将,陵元因卖早点起得早而在上厅睡午觉。 这时至祥的热水刚刚发温,又有满满的两池子碗没有涮洗。洗洁精是放在吧台的,至祥端着鸡粉筒去办公室,文娓和七个男女员工正围在一起看电视剧,办公室本较狭小,人多一挤就难以行走了。至祥说“再打一些洗洁精”,文娓把钥匙给国可说:“去开开前门,给他倒一些洗洁精。”国可接住钥匙去前门,至祥跟在后面。国可把前门打开,在柜台下面找到洗洁精说:“你自己倒吧。”这时至祥感到在国可面前很渺小,想跟国可说句话也不知说些什么,一直默默无言。至祥倒一筒洗洁精就回去洗碗了。半个小时前还在哄鸣的厨房,现在已是静悄悄的,也会每隔20分钟听到电冰箱的发动机声;外面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厨房里却灰黑,只亮着一盏25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线。 好不容易等到热水池里的水发热了,至祥往洗碗池里倒些洗洁精再倒入热水,洗碗池里起着些许白色泡沫,接着往热水池里添了凉水。至祥一个盘子一个大碗地涮洗,只感眼困神疲c头重脚轻,但依然命令自己的双手机械地重复着洗盘碗的动作,心里默盼着这种生活早些结束。但即使是洗过的盘碗,至祥也不敢保证是干净的,自己认为是干净的,但经理和厨师认为是干净的吗?也不知道。但这时的至祥只知道用抹布把盘碗的正反两面里外边缘都擦一擦,即使再困也要宁可费视费时多擦几遍也不想叫别人挑剔毛病。 直到下午17点至祥才把两池子盘碗和另外一些托盘锅仔涮洗完毕。至祥知道这仅仅才是一个开始,以后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想,现在只想坐在那平时在大厅里坐惯了的椅子上歇一会儿。至祥在大厅坐一会儿,待17:30时,众员工又开始上班了。晚上时至祥强行命令自己支撑下来,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一连三天,至祥在不断地总结洗盘碗的经验,他记着推电闸烧热水c有半池子盘碗就开始洗c有热水c有洗洁精c把下水口堵住c快c干净。他高兴地发现只要总结经验,洗盘碗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又想着如何在短时间内把盘碗洗得越快越干净。 两天后士莉从家里赶来饭店,陵元c作诏c文娓c月豪c国可感到高兴。又过两天老莫也来饭店。一个星期后至祥从热水池里往洗碗池舀热水,当时正在通电,至祥猛感双手刺痛,但依然忍痛舀水,至祥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又紧顾着洗盘碗而无暇去想。每当至祥舀热水时总是刺痛,即使不舀热水而用干手去抚摸那一个铁架子也会刺痛,如此很多次,想了许久终于想到:是自己的双手布满洗碗时擦伤的裂纹c大口子c小口子,每当触摸带电的东西时,电荷会通过导体传送到自己的身体内,使自己间接触电而引起刺痛。至祥只是默说:“还是自己洗盘碗的技术不精,若是精了也不会擦伤双手。” 但这时即使至祥从上班时就开始洗盘碗,一直洗到下班也仅仅是只够把盘碗洗得够用,不会有闲暇的盘碗,自然也不会有闲暇的时间歇着。但还是想停下歇一歇。厨房里炒菜c切菜c拨面c面点,至祥也想学习炒菜和其它的,但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儿有空去学其它的?厨房里现成的熟肉食品在铁架子上放着,至祥偶尔也会趁人不注意吃上一口,有一次吃一块牛肉时被月豪发现,月豪大声‘哎’一下,至祥急忙回头默笑洗盘碗,月豪走过来笑说:“好吃不好吃?”至祥笑着点头。月豪笑说:“若是叫老任发现,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至祥不语。月豪说:“不要再吃了。”说完就去走了。 至祥默默强行命令自己不再吃厨房的东西了,但一闻到香味还是会尝一块,但至祥发现有时你若光明正大地尝一口食物,即使被月豪看见,月豪也不会责骂你,但你若偷摸着吃,月豪就会责骂。在厨房呆得时间长而跟厨房的员工就有一定的交往,但在厨房里洗碗工是最低的职业,即使整天在院外地窖里捡菜的42岁的捡菜工江姨也要比至祥的地位高。在厨房里打杂工是不用洗盘碗的,打杂工负责剁骨头c熬脊骨c炖红烧肉c炖排骨c炖牛肉c绞肉和一些其它零碎杂活,打杂工也是在学配菜c学炒菜,所以至祥现实的一个大愿望就是自己能做一名打杂工。少年的手是巧的,至祥时刻在计算着怎么样把碗洗得更快更干净,每天都在洗盘碗,又都在总结经验。在保证质量干净的情况下,盘碗在至祥手中就是一条滑动的鱼,把鱼的全身擦拭一遍再顺手逮住下一条鱼接着擦拭,这一次比上一次洗得快,一次比一次洗得快,渐渐地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洗盘碗情况的规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租房 下一个月的5号,发工资时众人各领自己的工资,至祥在自己的工资表上看到是350元,至祥心里高兴。文娓递给至祥340元钱,说:“晓荟扣你10元钱,若想知道为什么,你去问她。”至祥知道是因为吃食物的原因象征性地罚了10元钱,但依然高兴地接过钱笑说:“谢谢。”其实在饭店,往常一个洗碗工的工资是2八0元,最高时超不过300元,一个普通的包子师傅的一个月才是350元,攸面师傅冯姨一个月也是350元,冯姨说:“老板偏向至祥。”纪正刚笑说:“老板说你做得不赖。”至祥说:“是么。”正刚接着笑说:“你一个月350,我才300,咱们两个换一换,我洗碗,你端盘子。”至祥知道他是在说笑,随便笑一笑过去了。 至祥拿着钱买一双皮鞋和一个外褂共用去60元,第二天上午上班至祥记得自己用完钱后并没有把剩下的钱放在密码箱里,摸着口袋,口袋里也没有,仔细记忆着是今天起床时留在宿舍的床上了,是的,就是放在床上了。至祥心里着急,怕被别人拿走,但还是盼望着钱能够在床上。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下班,急忙回到宿舍,宿舍里已有十几个同事在大声吵嚷着,赶到床上翻来翻去,只是找不到钱,至祥心里气急,心想着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谁拿走了钱,并且从严惩处,眼睛呆呆望着玻璃外的一个小清真寺,过了许久心里才稍微平静,至祥想问也是白问,查也难查,自己势小力弱,只好忍气吞声。至祥也不问也不查,只是暗暗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把钱放好。 至祥不想在人多喧闹的环境里居住,因为在人多喧闹的环境里难以学习读书思索。他喜欢一个人安静地住在一间房屋里,想看书就看书,想睡觉就睡觉,想思索就思索,不要让别人打扰,哪怕是一个人在孤寂黑暗的夜幕里。很多次地他在晚上下班后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或坐在街道的塑料椅上,想一想自己的理想,想一些白天发生的事情,想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周围冷风徐徐,路灯昏黄。他想了许久终于想到要搬离宿舍,自己租一间房屋,为此他暗暗高兴了两天。但在市区租一间14平方米的小屋,月租也要一百元左右。至祥总是在下班后抽出时间外出找房子租住。市区偏东北面有一片标有拆迁但还未拆迁的住户,那儿的房屋低矮破陋,房价偏低,多有外来务工人员租住。 至祥花半个月的时间在那片民居找到一间12平方米的小南屋,一般想出租房屋的家庭就会在墙外贴有‘家里租房’的小广告,但很多月租价令至祥难以承受,少则90,多则不限。至祥偶尔去一家询问哪儿租房时,当时在家的老头说:“要什么样的房子。”至祥笑说:“容得下我自己住,别的无所谓。”老头笑说:“你看我家的南屋怎么样?”说着领至祥推开南屋门。南屋约12平方米,放着一张小床,地上放在煤球c木料c塑料c硬纸盒,堆满一小间。至祥笑说:“可以的。”老头说:“你是哪儿的?”至祥不想说‘盘州的’,他担心外地人在本地受欺负,只说是‘郓县的’。老头笑说:“郓县的。郓县哪儿的?”至祥笑说:“郓县星河镇。”老头笑说:“星河镇?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郓县的。”至祥笑说:“可能是在城市里呆的时间久了。”老头说:“一个月75元,你看如何?”至祥倒吸一口气说:“75,太贵了。说实话,超过50元我就难以承受。”老头‘哼’一声说:“50元?50元你去郊区租房子别人也不会租给你。我这75元已经是够低的了,你是做什么的?”至祥说:“在饭店做活?”老头说:“厨师?”至祥随便点点头。老头说:“哪个饭店?”至祥说:“芙蓉饭店。”老头说:“就是芙蓉路上的芙蓉饭店?”至祥‘嗯’一声点点头。老头说:“我最多再给你便宜5元钱。70元,你想租就租,不想租你就再在别的地方找房子租。”至祥深吸一口气说:“租。租下了。”老头说:“先把房租交了你再住。每月都是这样。”至祥交70元租下了这间小南屋。 至祥的包袱有一个密码箱c三个被褥,一个装满日常用品和杂物的大硬纸箱,至祥想悄悄走c不让别人知道c别人知道时自己已经走了,想一次性从宿舍搬到租房处,但一个人一次是拿不全的,所以至祥告诉6楼女宿舍的国可c自敏c顺荣三人,请她们明天早晨7点起床来帮自己一起搬运东西。国可听说至祥要搬走且已经找到租房了,吃了一惊说:“你要搬走了。”至祥‘嗯’了一声。国可说:“什么时候找到租房的?”至祥说:“前天。”国可说:“决定了。”至祥说:“是,决定了。就说明天早晨能不能帮我搬东西吧?”国可笑说:“能,有什么不能的?”至祥说声‘谢谢’。 第二天早晨7点,至祥早早地把东西收拾完了,三个女孩儿从楼上下来,在芙蓉饭店总店上夜班而已经下班的员工和其他员工都在睡觉,至祥觉得正得时机。四人赶快拿东西,这时管理员早智偶然推门进来,看见至祥和三个女孩在拿东西,说:“这是做什么?”至祥笑说:“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早智笑说:“噢,搬出去住。找好房子了?”至祥笑说:“找好了。”早智说:“你给我说一声嘛,我又不是不让你搬走。”至祥低头不语。早智说:“这个月你已在这儿住一个星期了,也要交房租。规矩你也知道,不足一个月的按一个月交。”至祥笑说:“那是,那是。”早智说:“月租20。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管理费也是20。一共给我40元就可以了。” 早有一个在总店做面点师傅叫阿都的醒了,阿都趴在床上说:“别人的管理费可多了,我们这儿还算是便宜的。”至祥不想在这拖拉,一心想快写走,就从衣包里掏出40元给了早智。四人抱着东西下楼了,至祥抱着大硬纸箱,国可抱两个被褥,自敏抱一个被褥,顺荣提着密码箱。走到大街上,自敏说:“他这儿还收管理费?20?”国可笑说:“你要走了,他现在不狠宰你一刀,什么时候宰?走在大街上,满眼盯着钱的人到处都是。”至祥笑着不语,早晨的清风吹动着国可的长发也吹着白红的脸庞,至祥突然迷醉国可的漂亮,眼睛看得出神。顺荣悄悄对国可说:“他在看你。”国可回头看至祥说:“你在看什么?”至祥笑说:“你很漂亮。只是以后你在这儿住,我在租房住,我们就离得远了。”国可说:“近又如何?远又如何?无论远近,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顺荣笑说:“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失去时才发现它很美。”国可和至祥都在笑着不语。 至祥在小南屋住一晚上就在后半夜冻醒了,早晨睁着眼睛缩在被窝里不想出来上班。又用电褥子睡一晚上,果然温暖许多,也不用被晚上零下3到零下5摄氏度的寒冷冻醒。早晨出门时,至祥没有拔电褥子上的插鞘,而是把电褥子放进叠放好的被褥里,想在白天用电褥子把被褥温暖,等到晚上睡觉时就可以暖和和的,不用再受冷凉之苦。中午12点至祥正在涮洗盘碗,正刚叫至祥说:“经理办公室有请。”至祥说:“什么事?”正刚说:“经理没说,可能奖赏给你什么东西吧。”至祥赶紧到经理办公室,作诏坐在椅子上,那个房东老头坐在床沿,至祥大吃一惊。老头说:“你这个人,明明是个盘州人,怎么讲你是郓县的?离家远,该照顾的还是可以照顾的嘛。我在那边的芙蓉饭店找你一晌,人家说没你这个人,又说在这儿有分店,我到这儿来找你。”至祥笑说:“什么事?”老头握着拳头说:“大事,着火了。你的东西全都烧光了。”至祥一听失声说:“什么?”眼圈立刻红了下来。 老头说:“早晨离家时怎么不把电褥子的插鞘拔下来,由电引发火灾。快回去吧。”至祥立刻心沉下来,咬紧牙关,强行命令自己挺住,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要支撑住。半个小时后,至祥和老头回到家里。老头的老伴儿老太太正在院子里站着,至祥走进小南屋: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小床烧得漆黑斑点,三根梁檩已被薰得灰黑,墙的四壁和床前做桌子用而搭起的三块木板多有黑糊,垃圾已被清扫完,地面是干净的。至祥心里一阵苦痛,完了,一切都完了。老太太说:“你这个小子,走时不拔下电褥子的插鞘,把插电的电褥子放进被褥里,一走就不管事了。那带电的东西热度太高就会引起燃烧。我家三年没有发生过火灾,你才来两天就有火灾。”老头说:“你走的时候把门锁得紧紧的,门上只有你那一个钥匙,起火了却没法进去灭火,最后把玻璃砸碎,把门撬开,把火扑灭。你的东西只有一个密码箱没烧,其余的全烧完了。”老头把至祥领到堂屋,把密码箱拿出来,密码箱的两个轱辘已没了,其它地方倒是完好无损,更无半点焦糊气,即便是轱辘的拐角处也无丝毫破损。老头说:“密码箱上的两个轱辘烧坏了,这是紧拉才把你的密码箱拉出来,要不然你的箱子也会被烧烂。”至祥说:“谢谢。” 老头说:“消防队已经来过了,要你去备案。你看怎么办?”至祥说:“你说怎么办?”老头说:“若是去消防队事就大的,你给我交200元钱,我给消防队说清楚,你也不用去消防队了。如何?”至祥毫不犹豫地说:“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至祥打开密码箱从箱里拿出200元钱递给老头,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老头说:“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莽撞行事。”至祥说:“是。”老太太说:“这还是小火,若是大火把这一片住户的房屋全都烧了,你赔得起吗?你负担得起吗?”至祥说:“是。对不起。我先走了。”老头说:“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着火 至祥双手拎着密码箱走出去,走到大街上向北拐,向员工宿舍走去。八5斤的密码箱沉重,但至祥的心更沉重,他根本不敢睁眼看高楼玻璃上反射的阳光,根本不敢看过往的人群,他只依靠平常从这儿走得熟习了往前走。走到宿舍推门而进,几个在总店上夜班的员工正在睡觉,至祥随手把密码箱放在自己先前睡的靠窗户的床下面。三天前从这儿搬走,三天后的今天又回到这儿。至祥回到饭店,走进办公室,作诏c文娓c陵元c士莉都在坐着,至祥说:“租房的事儿解决了。”作诏说:“怎么解决的?”至祥说:“又赔他们200元钱。”众人都没有说话,至祥回身去厨房洗盘碗去了。 恰恰今天晚上是士莉的24岁生日,21点时还有一些客人,陵元c作诏c晓荟c文娓c月豪c示虎c喜格和其他一些员工在坐席为士莉庆贺,客人渐渐走完,员工逐渐下班,至祥本喜欢热闹但今天心情沉重本想说一些祝福的话就回宿舍睡觉,不想入席,但被士莉和国可叫住。士莉说:“交往许多天,我过生日时,还不给我倒一杯酒啊?就想溜走。”至祥鼓起勇气笑说:“是。”又有一些从总店过来的陵元和士莉的朋友,其中包括早智,陵元和月豪又渐添许多菜。在里厅六张大桌子合并在一起,大家共二十多人坐下,士莉居北面南坐在正中上席,士莉站起来说:“今天是我24岁生日,谢谢大家光临。我今天感到很高兴,能与许多朋友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缘分使我们相聚。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支持我c帮助我,希望大家今晚过得开心快乐。”大伙齐声叫好鼓掌喝彩。 接着就有一些人端起酒杯敬酒,众人的敬酒声c喧闹声c笑嚷声汇聚在一起,陵元被灌了半斤白酒红着脸笑说:“朋友们在一起过生日就是图个热闹高兴。”早智和其他人一直忙着给士莉和陵元倒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至祥寻找一个机会走到早智旁边笑说:“我搬回宿舍住了。”早智扭头看是至祥说:“随便,想在哪儿住在哪儿住。”至祥笑说:“谢谢。”早智说:“谢什么?大家坐在一起就是朋友。来,斟上,喝杯酒。”至祥笑说:“酒。我倒不常喝。”早智笑说:“见外了不是?做大哥的给你倒一杯酒,你不给大哥面子?你喝完这一个,我再陪你喝一个。不能喝,少喝些,但不能不喝。你说是不是?”至祥一连喝两杯酒,面色微红。作诏略劝别人喝一两杯,他自己也喝一两杯,因晚上回家还要开车而不敢多喝,只是在喝茶,看见至祥就伸手叫他,至祥坐在他左面的椅子上,作诏说:“你做其它事我不管,但你涮盘碗还是涮得挺利索的。这就够了。”至祥‘嗯’一声。作诏说:“不要把盘子给我涮脏了c涮坏了,涮不干净盘碗,我就要管事了。”至祥点头。 文娓从外厅走来悄悄小声说:“仪得龙家俱行的王经理的电话。”作诏赶紧去办公室接电话。晓荟和国可事前商定做士莉的保酒官,但国可喝三杯就感到头晕目眩,示虎还想给国可灌酒,但国可一面离席一面说:“有些反胃,我出去一趟。”紧说着去外面公共的小洗漱间,示虎本想跟着去,国可回头说:“不用你跟着。”示虎只好又坐下劝酒。至祥起身跟着,国可看是至祥而没说话。到洗漱间国可洗把脸,至祥也在开着水龙头洗手,至祥说:“你没有喝醉吧?”国可说:“你看我像是喝醉的样子吗?”至祥呆呆地看着国可的眼神,国可笑说:“你知道我欣赏你什么吗?”至祥笑说:“欣赏什么?”国可说:“你猜?”至祥说:“你说。”国可笑说:“我欣赏你呆呆地看别人的样子,在你注视的眼神里显示出一种纯真种安静种祥和。”至祥说:“你经常看我的眼神吗?”国可点头说:“是的。怎么了?”至祥笑说:“纯真c安静c祥和是普遍的东西,是一个人人身自带的,用得着费力寻找吗?”国可说:“当真实被金钱收买的时候,一切真实的东西都需要重新开始判断,都需要重新寻找。”至祥说:“人的眼睛有时也会骗人的,他心里想的和眼睛里反映的不一样。”国可说:“我相信,但我更相信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至祥忽然从心底里涌出一股莫大的激流,把眼睛冲得湿润,内心顿时翻江倒海。良久国可低头走了,至祥跟着回到酒席。劝酒声稍小许多,许多人在说话聊天,晓荟面前盛有一大杯白酒,晓荟双眼红圈,手臂酸软,口吐酒气,两手摇着空酒的酒瓶。士莉坐在椅子上,觉得身体沉重不想站起来。至祥倒两杯茶递给士莉一杯,笑说:“生日快乐。”士莉笑说:“谢谢。”至祥笑说:“很高兴参加你的生日宴会。”士莉笑说:“我也希望你高兴。有一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往心里去。”至祥笑说:“有一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但要记在心里。把事情记在心里才能一步一步地成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士莉笑着,两人各饮一杯。晓荟在士莉右面笑说:“喝茶也不叫给我。只叫我替你喝酒,不叫我替你喝茶?”士莉忙说:“这就给你倒茶。”至祥又急忙倒三杯茶,晓荟一口长气喝完。士莉说:“给我倒的酒,她倒替我喝多半。”至祥笑着。晓荟说:“我若不替你喝酒,只怕现在你早就醉了,醉在桌子下面了。”三人在笑。 第二天,至祥本想向饭店暂借两个被褥,但文娓说饭店没有被褥可借,也不借被褥。月豪知道后,就借给至祥一个被褥,至祥表示感谢。至祥睡在席梦思床垫上,上面盖一个被褥,睡在员工宿舍里倒也感觉不到太冷,毕竟天气也渐渐热起来。玉喜拿着大块茶叶和装茶叶的长细纸筒给至祥说:“前台没茶叶了,晓荟叫厨房劈些茶叶。”至祥拿着茶叶给兴商,兴商和天品正在切肉丝,至祥说:“前台叫劈些茶叶。”天品说:“不要放在这儿。”至祥说:“放哪儿?”兴商说:“给视锘。”正好视锘从屋外端着热丸子进来放在铁架子上。兴商说:“茶叶茶叶。”视锘就走上前去拿茶叶到院子里,至祥也跟上去。视锘拿起大刀‘啪啪啪’一分钟就把大块硬茶叶劈得支离破碎,又收在茶叶筒里。至祥把茶叶送给前台,回到后院视锘正在剁骨头,至祥站在旁边看。视锘剁一会儿感到累了就放下歇着,至祥说:“累吧?”视锘不看至祥只是说:“你剁。”至祥说:“不会。” 视锘细长脸,长头发但不梳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至祥看着笑起来,视锘只管剁骨头不理会至祥。但在五天后,视锘正在绞肉,外面客人要一份炖脊骨,视锘叫至祥去掰脊骨,至祥拿着海碗到外面推开炖肉间的小铁门时,发现里面着火,地面上铺垫的硬纸片已燃烧起来,至祥急忙到厨房说:“快,外面着火了。”视锘急忙顺手关掉绞肉机去炖肉间,里面煤气灌正在炖牛肉的火苗已烧到别外,发出‘兹兹’的响声。视锘大惊急忙用脚踩火,这时至祥已端来一盆子凉水,视锘把凉水浇到火苗上,火苗顿时熄灭,又接着浇三盆子水,火已全部熄灭。视锘早已关掉煤气灌,这时有许多员工正在围观,月豪说:“怎么着起火?”视锘说:“可能是煤气灌漏气。”月豪说:“以前有吗?”视锘说:“就是送这三灌气的时候才发现的。”月豪说:“再次老牛来的时候让他说个清楚。”老牛是灌煤气的。月豪又叫其他地方的煤气灌看是否漏气。第二天视锘就对月豪说想不做了。月豪说:“没说把你辞退。”视锘说:“我自己不想做了。”月豪说:“你想做什么?”视锘说:“没准儿。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或是回家或是做别的,但我就想换个环境。”月豪没拦他,视锘向作诏提出辞职,作诏什么话也没说就同意他辞职了,接着把工资给他结清了。作诏叫昌盟由传菜工调为打杂工,叫兴伟由撤台调为传菜工,叫另一个的服务员撤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