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仇》 正文 楔子 风,冷风,刺骨的冷风。 人,女人,漂亮的女人。 悬崖边,李白衣,负手而立,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肩。她在等待无尘宫,无尘公子的到来! 仙乐阵阵,花瓣漫天,一行人踏着花瓣悠悠渐进崖顶。 一行八人皆为女子,居中四人抬着一顶小巧玲珑,装饰精美的小轿。轿前两人手提花篮,朝空中洒着花瓣;轿后一人怀抱琵琶,一人洞箫。八名女子皆为绝色,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行至崖边,立在李白衣身后。八名女子皆仇视的盯着李白衣的背影。 轿中传出充满磁性使人如浴春风的男声:“圣使久候,无尘万分不安!但抱恙在身,恕不能下轿相见。”“咳咳咳!”轿中传出无尘的咳嗽声。 “哼!” 李白衣头也不回,屈手一弹一枚黄金打造的令牌插在地上,上刻朱红色“殺”字。道:“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若非王母有令,我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你无尘宫的范围!” 轿中依旧无声传出,李白衣面露失望之色。她多么希望能听到他说话,即使是骂她也好!但他不说,女子的骄傲和矜持使得她也不会先开口叙私情。 李白衣道:“王母令,莫寒空当死望无尘好自为之!”话毕,李白衣腾空而起几个闪烁消失在众人面前! 怀抱琵琶的女子道:“主人,她如此无礼怎么”余下的话她不敢说,因她们谁也不知无尘公子对李白衣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此时轿中突然传出一股奇异的波动,李白衣被生生拘了回来,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提着。若最珍贵的瓷器一般轻轻的被放在崖顶,无尘小轿的对面。 李白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心想:他还是在乎我的! 轿中传出使人如浴春风的声音:“好,无尘知道了!我们走!” 仙乐响起,花瓣阵阵,八人顺着来路归去。李白衣面无血色,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脸上挂满自嘲的笑容。心道:如此结果也是我咎由自取! 瞬间恢复冷静,不可思议的盯着无尘离去的背影叫:“你,你突破了,你居然突破了?”声音中充斥着不甘,嫉妒,无奈和欣喜。连她自己为分不清那种感情是真的! 恢复冷静后李白衣才想到自己是被无尘公子生生拘回来的! 轿子停住了,满是疲惫的声音从里传出:“祸福相依,侥幸而已!”仙乐又起,花瓣漫舞。李白衣手咬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瘫软在地,愤怒的盯着无尘公子离去的方向嘶吼:“潘无尘,我恨你!” 给读者的话: 若有大哥拜读,请给小弟留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平凡真趣似酒浓 清晨,晴空,万里无云。 农家茅舍,炊烟袅袅。五岁稚童小牛挂着鼻涕正在喂鸡,他的父亲常老三磨着柴刀,虎口上满是老茧。常老三,粗布麻衣,面容刚毅。长发在头上挽成发髻,一双眼睛大而有神。虽刚过三十,但脸上已刻满了岁月和生活的沧桑。 “吃饭了。”柔美的女声从屋内传来。 常老三就着磨刀的水洗了洗手。“走,儿子。吃饭了。”走到小牛跟前抱起小牛,用手擦去小牛的鼻涕。小牛这名字是他娘唐文秀取的,因村上老人常说小孩儿取个贱名好养活。 一碟咸菜,五个冒着热气的馒头,这便是一家人的生活。小牛雀跃着爬上凳子,抓向馒头。惊呼道:“好大,好香啊!娘我要吃两个。” 文秀用筷子轻打小牛的手:“好,好,好。我们小牛要吃两个快快长大。不过要把手洗干净才行哦!”“嗯!”小牛跑去洗手。 见小牛跑出去了,文秀道:“三哥,家里没粮了。”常老三笑了笑道:“先到表叔家借点,邓员外说了十五就发工钱。” 文秀坐在凳子上叹气道:“本应月初便给的,如今已拖到十五。这十五能发下来吗?”文秀想不通,邓员外家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富户,为何总是拖着几两银子的工钱不给! 常老三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邓员外家几十个工人一人几两加起来也就几百两,一时周转不灵也是情理之中嘛!” 文秀道:“我看不是周转不灵,是想拖着不给!” 常老三道:“邓员外倒是通情达理,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看了看文秀“可是他却有一个同你一样勤俭持家的夫人。哈哈哈。” 文秀假装生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小气,抠门了!”常老三左顾右盼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道:“谁?谁说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我的媳妇儿中外慧秀,知书达礼,豁达大度宛若天仙下凡。谁敢说她小气抠门,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文秀捂着嘴轻笑道:“少贫嘴,老夫老妻的肉麻不?待会儿叫你儿子看见了丢脸不?” 在这贫寒的日子里,一家三口总是充满了欢笑。这样的日子很多人都想过,可却不能。 食过。常老三提着柴刀,背着弓箭,带足干粮准备进山打猎。冬日农闲,一般人家都会选此时男子进山狩猎以资家用。每次常老三都是村子里捕猎最多的。 文秀抱着一匹布,提着用碎花蓝布盖着的篮子,篮子里装着鸡蛋。交到常老三手中道:“三哥,老话说得好‘入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把这些拿到集市上换些粮回来,今天酒不进山了。” 这些东西本来是为开春小牛上私塾给先生准备的礼物。并不重,可提在手中沉甸甸的。常老三想自己或许该做点什么,可又能做点什么呢? 有种无奈叫生活?朋友你是否也被这种无奈若困扰? 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常老三扛着一袋米和面粉,揣着几钱碎银子回来了。路遇村人,常老三总抱以微笑。他喜欢这样的日子,清苦c平淡却不失家的温暖。 “我回来了。” 打开院门,走入院中,不见有人应声。常老三站在院中高声道:“我回来了。”依旧不见有人应声,屋门大开。 静,死水一般寂静。一种不祥预感充斥在常老三心头。 一个闪身已进到屋中找遍,一切依旧唯独少了人。文秀是很传统的女人,从不会出门。 “钟离先生,奴家在此久候了!”妩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常老三信步而出,见此女着白纱衣身体轮廓若隐若现,简直和没穿一样。不过常老三此时却没空在意这些。道:“我的妻儿在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道:“尊夫人和令公子正在舍下,令公子真是聪慧我家公子很喜欢他。我家公子请钟离先生一晤,不知先生赏光否?” “带路。” 醉仙楼,诺大的二楼除去常老三和白衣女子再无一人。显得空荡c寂寞。但二十四张桌子上都摆着佳肴,相同的菜式。 常老三取过酒壶,自斟自饮。他已许久没喝过酒了,久到都快忘了酒的滋味。白衣女子婷婷的站在身后。 这时二十三位同白衣女子相同打扮的女子排成两列,优雅的走上楼来。在窗边等候。 空中突兀的传来阵阵乐声,飘起漫天花瓣。一行八人,抬着小轿踏空而来。刚上楼的女子从袖中射出白绫,搭成桥,这八人踏着桥进入楼中。 轿内传出声音道:“钟离兄,此处甚为偏僻,若有不满之处还望担待!” 常老三心道:蜂媒蝶使无尘至,冷寖佳人淡脂粉。这潘无尘和我无怨无仇挟持我妻儿做什么? 常老三道:“久闻无尘公子,风流倜傥之名。果真名不虚传。还望无尘公子放了内子和儿子。” 无尘道:“好说,好说。只要先生答应在下一事,保证尊夫人和令公子完璧送还!” 常老三道:“什么事?” 洞箫女子手拿王母令,恭敬的递给常老三。常老三接住令牌,神色复杂的道:“莫寒空。”顿了顿继续道:“想必你也知我在宥山庄和莫寒空的关系。为何还要让我去做此事?” 无尘公子笑道:“真因知道,所以帮钟离兄了却一桩心事。” 常老三道:“我若是不答应呢?你待如何?” 无尘道:“阁下会答应的,在下可不想养别人的妻儿。” 常老三道:“我要七日,安排家人。” “行。” 常老三道:“还有我需要钱在借你点人安排些事情。” 无尘道:“都是小事,倒是我们该好好喝一杯。” 常老三本不想答应,奈何妻儿在别人手中。投鼠忌器。家庭不仅是温馨,也是责任。责任是一种牵绊,无形的牵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婵娟渐圆近离别 黄昏日斜,残阳正浓;红得似血,浓得若火。 文秀牵着小牛站在篱墙旁,翘首以待丈夫归来脸上满是忧色。这一日发生的事情,让文秀心惊。此刻心中纵有万千念头,都化作祈求丈夫平安归来。 人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渐渐靠近这所小院。路上遇到唐树礼。 “老三,你今天没进山啊!” 常老三答道:“家里有点事,没去。表叔你背着背篼要上那去?” “这不天就要黑了,猪还没喂,我去打点猪草。” “行,那您老慢慢忙,我先回去了。” “等等。”唐树礼叫住常老三。道:“你这娃今天喝了多少酒,老远就闻到身上有股酒味。” 常老三笑道:“今天遇到个朋友,喝了点。” “唉!”唐树礼叹着气道:“你还年轻少喝点酒。我年轻时喝酒也特厉害,特别喜欢在酒桌上逞英雄。这不报应来了,一到下雨下雪我这条腿就疼得钻心。”顿了顿继续道:“都在江湖称好汉,谁在酒桌逞英雄。” “行,我记住了。您慢慢忙。” “你别不爱听,别人想哎!你别走啊!” 唐树礼,村子上的人都叫他说礼先生。出了名的话多,不管遇到谁都能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常老三不走,今天唐老爷子猪不喂都要跟他说上一晚。 看见常老三的身形出现在院前,文秀抱着小牛冲了出来,依偎在常老三怀中,抽泣。小牛流着鼻涕站在夫妻两的脚边,就像是个多余的。 拍着文秀的背,宠溺道:“傻瓜,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文秀哭声更大。常老三心里酸酸的,道:“怎么可能。” 擦去小牛的鼻涕将他抱起:“走,我们回家。” 不多时白衣女子领着两驾马车出现在篱笆前。 冬夜,月光清冷的为大地着上银装。 看着忙进忙出的人,常老三的心是冷的,血是热的,滚烫的。文秀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生怕下一刻便失去。看着陌生人在家中进进出出,她并不害怕,只要握着这双手她什么都不怕。 白衣女子走到常老三跟前道:“钟离先生,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办好了。”常老三道:“你下去吧!”他的话语极其自然,好似久居高位的人一般自然。 常老三擦去小牛的鼻涕抱起他。道:“想放鞭炮吗?”小牛看了看家里的陌生人,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木讷的点了点头,没了往日的灵动c活泼。 走到门前岔路,常老三霍然。以前总在纠结到底该走怎样的路,现在他明白了人生的路本是没得选的。是什么样的人就得走什么样的路,如同吃饭一般自然。 鞭炮燃起,四处炸裂,状若流星,极尽绚烂。小牛用手捂着耳朵躲在常老三身后,常老三就像一尊石像为小牛遮风挡雨。目光深邃,幽远,坚定。 很快一黝黑粗壮的男子出现在常老三面前。道:“三哥,出什么事了?”村子里的规矩,不论谁家有红白之事只需一挂鞭炮都会闻声而来。 常老三笑了笑道:“大牛,今天你怎么也没进山?” 大牛道:“路被雪封死了,进不去大家都回来了。突然放鞭炮是什么事。” 常老三道:“我想请村里人吃个饭。” 大牛道:“不过年不过节的,请什么请。那些好吃懒做的懒汉倒是高兴了紧。”他是唐树礼的儿子,也是村上和常老三关系最好的人。 常老三道:“快进去,等会儿帮我招呼客人。”大牛抱起小牛道:“你是小牛,我是大牛。我们一起进去。” 冷风拂过,小牛的鼻涕又流了下来。大牛正想帮小牛擦,常老三道:“自己把鼻子擦了。” 小牛抬起手用袖子在脸上一勒,鼻涕被擦在脸颊上。小牛的衣服上已结上一层鼻涕形成的硬壳,叫他擦鼻涕他就使出这一招。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陆陆续续,不断有人过来。本来有些人是不想来的,但听说有免费的饭吃忍不住跑过来。 院坝中间烧着一堆巨大的篝火,四下都结上了灯。整个庭院温暖c明亮。摆上了数十张桌子,都是从左邻右舍借来的。 “众位乡亲,这十一年来多谢大家的照顾。常老三,铭记于心。”说罢常老三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文秀站在身旁又替他满上一碗。 唐树礼道:“老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说罢举起酒碗。 大牛一把抢过唐树礼的酒碗,道:“爸,你喝了明天又要脚疼。”一口将酒饮尽。 唐树礼不高兴了道:“你这个小丝娃子,怎么一点都不给我留。你怎么都该给我留一点嘛!” 常老三道:“表叔,你们听我说。明日我们一家要离开此处,所以今晚特意请各位吃个饭。” 唐树礼一听常老三一家要走,坐不住了。道:“好好的,干嘛要走。你是不是有了钱开始嫌弃我们唐家村穷了。”说到最后直接指着常老三。他活了近六十年,自然能看出这次宴请的价值。 “爸,就你话多。三哥,我敬你。”大牛拿起酒碗,一口饮尽。些许酒水顺着嘴角溢在衣襟。用手抹了抹嘴巴,大笑道:“好酒,好酒啊!” 常老三眼眶有些发酸,道:“好兄弟。”接过文秀手中酒碗,仰脖干尽。男人间的感情根本无需多言,一切尽在酒中。“倒酒。” 大牛道:“三哥,好事成双。兄弟祝你四季发财。”仰脖连干三碗,溢出的酒水打湿衣襟。他已有些站立不稳,脸上爬上化不开的红晕。但大牛却觉得无比的快意,或许这就是友情。 常老三道:“我的本名叫做钟离逸清。”也干下三碗。看着丈夫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文秀有些担忧他的身体。她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这个贫寒而又温馨的家。 欢乐的时光总过得特别快,转瞬夜已深。村人依旧沉浸在相聚的欢愉中,人生本处处都是离别:或是生离或是死别。离别既是必然为何不珍惜相聚的欢愉? 钟离逸清从怀中掏出一踏银票,交到老族长手中。道:“三叔,明日老三一家就要离开了。这些钱您保管着,村里谁家里遇到急事便从这笔钱里出。” 听到此话,村人表情各不相同。有人面露精光,有人流出感激之色,有人面无表情好似别人本该如此。 老族长道:“老三,我带全村父老感谢你。我知道你是大人物,老儿一生只养了一个儿子。却从来都不回来看看我。”这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只要逢年过节族长的儿子定会给父亲带钱。但却从来没回来过。 继续道:“你若遇到他,让他回来看看我。”“咳咳咳。”说上没两句话族长便不停的咳嗽。“我就要死了,就想在死前看看他。不然我死都闭不了眼啊!” 钟离逸清郑重的道:“三叔,您放心。老三一定把唐文瑞带回来。” 婵娟渐圆,却未曾圆而离别已在眼前。就在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夜雨潇潇离归去 翌日,清晨。有风,小雪。 钟离逸清从宿醉中醒来,头疼欲裂,每一次酒醉头疼都是必然。看着昨夜狂欢留下的狼藉覆着淡淡雪色,不住有些唏嘘,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白衣女子立在院门,莲步轻移。道:“奴家已备好马车,钟离先生可今早启程。”钟离逸清拱手道:“有劳姑娘了。”他对谁都是彬彬有礼,这种涵养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带上妻儿离开了。 马车一路南行三日,见得碧水湖,马车也不可前行。带着妻儿下车,文秀不禁道:“好漂亮的湖啊!”碧水湖如其名,绿得令人心醉。 湖上有一艘快船,岸边有一处客栈。古朴陈旧,不知在此处已有多久。孤零零的矗立在天地之间。文秀想不明白是何人在此经营着客栈,除去折本或许只有无尽的寂寞相伴了。 踏入店中,枯瘦老人在坐在柜前看书。捧着书的手形若鸡爪,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听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问:“可有拜贴,若无便请回吧!” 钟离逸清几次想开口,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缓缓的道:“我回来了!” 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声音,钟离平手中的书掉到柜台上。有些颤抖的抬头,眼中有泪浮现。看着钟离逸清身旁你文秀和小牛眼中闪过一丝神采。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钟离逸清感慨万千,只是淡淡的道:“送我们过去吧!” “唉!”钟离平没丝毫不悦,有的只是欢喜。到了他这个年纪早也知道,有些话藏在心里要比说出来好。 站在船头,风吹乱了钟离逸清的头发。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他不知道带着文秀母子回来到底对不对。 文秀拿着披风盖在钟离逸清背上道:“外边冷,小心冻坏了身子。”钟离逸清握住文秀略略冰凉的手道:“你知道外面冷,怎么还出来?” 文秀依偎在钟离逸清怀中,不言语。若有得选,他愿意这样过一辈子。可他没得选,是什么样的人就要走什么样的路。 钟离逸清道:“今后要委屈你了。”文秀笑了,笑得很甜蜜。道:“只要有你和儿子在在大的委屈我都不怕。”钟离逸清笑了,笑得很苦涩。 到岸下船。 钟离平独自撑着船归去,背影有些萧瑟。但也无可奈何,他的肩上也有责任。 两头巨大的石狮耸立路旁,狮 后是一座用大理石砌成的牌坊。牌坊上刻着字。文秀念道:“在什么山庄,三哥这个字怎么念啊!”文秀不认字,认的都是钟离逸清教的。 “宥,在宥山庄。” 文秀继续念道:“是非恩仇皆善恶,固守灵台自不朽。这是什么意思三哥?” 钟离逸清道:“这意思是” 一阵喝声打断了钟离逸清的声音“何人在鄙庄门口高声喧哗?”两名背负着剑,着青衫大约十七八岁的男子从石路上走出。 钟离逸清拱手抱拳道:“在下钟离逸清,求见贵庄主。”两人对视一眼,不知心中在盘算些什么。 潘庭玉道:“这平老头也真是的,什么人都载过湖来。庄主很忙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向光军连忙拉住潘庭玉在耳旁密语道:“五少爷就叫钟离逸清,这人说不定就是走了十一年的五少爷。” 潘庭玉道:“我知道!” “你还那样说,你疯了?”向光军不解的问。 “我没疯。清醒得很。” 钟离逸清面无表情的道:“你可知道我是谁?”若无文秀母子在场他问都不会问,但在小孩和女人面前男人总会有一种保护心理。 潘庭玉不卑不亢的道:“知道。” 钟离逸清也有些纳闷,这人知道他的身份为何还敢出言不逊。道:“那你还敢这样说?” “哈哈哈哈!”潘庭玉笑了,笑得很张狂。用很不屑的眼光看着钟离逸清道:“像你这样的懦夫人人可说,为何我不敢?笑话。” 钟离逸清不知该如何反驳他话,都言父母在不远游,自己为逃避报仇一走十一年不是懦夫是什么?脸上充满了苦涩。 文秀气急道:“他不是懦夫,不是。” 潘庭玉很不耻的看着钟离逸清道:“我潘庭玉此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懦夫,若我是你早就和莫寒空拼个你死我活了。可惜我不是,也没你那么好的武功。” 钟离逸清看了一眼潘庭玉道:“好,你叫潘庭玉。我记住你了。” 潘庭玉无畏的笑道:“你若要报复就来,我住在第八剑楼。”说罢给钟离逸清一家让开路。 钟离逸清有些悲伤的走着。 向光军看着潘庭玉,觉得潘庭玉变了变得如此陌生。道:“疯了,疯了。你真的是疯了。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潘庭玉突然大口喘着气,脸上也有冷汗滴落。道:“终于挨过了,真是吓死我了。” 此时向光军更迷茫了,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潘庭玉坐在地上道:“我问你,在宥山庄和你我一样的剑童有多少人?” “八百六十三个。” “我再问你,从剑童到剑师大概要多少年?” 向光军想了想道:“一般来说是二十年,可二十年以后剑术依旧平平是不可能成为剑师的。” “那么剑师再到黑衣剑师又要多久?” 向光军道:“你别白日做梦了,山庄内黑衣剑师不过八位。你还想成为黑衣剑师。我们这样的人能成为剑师就已经很不错了。” 潘庭玉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懒得跟你说。” 向光军道:“我是燕雀你是鸿鹄好了吧!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敢那么对五少爷说话。” 潘庭玉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自己想。”朝着山庄内跑去。人有梦想而梦想的实现往往是需要一点手段的。 行过很长的一段路,钟离逸清一家终于来到山庄门口。九十九阶台阶接着一座大殿,大殿周围则散落着无数的小宫殿。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捍卫着大殿。 文秀没想到山中居然藏着如此宏大的建筑,而自己的丈夫则是这里的主人。 一群人正站在台阶前的广场上等着钟离逸清。为首的是位老妇人似有八九十岁年纪。岁月在她脸上刻满深深的皱纹,满头银发,眼窝深陷,眼睛很浑浊,杵着拐杖。好像随时都会死去,岁月留给他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见到此人钟离逸清猛得跪在地上,文秀也跟着跪着。小牛不知所措见父母都跪在地上也跟着跪着。鼻涕流出来,他猛的一吸便将鼻涕吸进鼻子里。“咚咚咚。”朝着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鲜血顺着额头缓缓下流。 老太太颤颤巍巍将钟离逸清扶起来,钟离惠夫妇亦把文秀和小牛扶起。眼泪在老太太眼中纠纷,哽咽着道:“清儿,十一年啊!十一年啊!我在死前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双手捧着钟离逸清的面庞,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钟离逸清道:“妈,这是文秀。我的妻子。”妻子二字说得特别重。文秀也叫道:“妈!” “哼!”老太太看也没看文秀一眼,对小牛道:“来孙儿,奶奶抱你。” 小牛躲在文秀身后露出脑袋,道:“不要你,我要妈妈。” 老太太狠狠的剐了文秀一眼,钟离逸清心里很无奈。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只能安慰着文秀道:“没事,没事。我们先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夜深何以慰相思 夜,无月有雨,潇潇疏疏。 祠堂内钟离逸清和小牛正在祭拜钟离家列祖列宗。老太太c文秀以及钟离慧父母都站在他们身后。祖先的牌位前架着一柄剑。乌黑剑鞘,乌黑的吞口因时间的打磨闪闪发亮。 焚香完毕,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道:“父亲,孩儿不肖。今日回来誓必用莫寒空的血来洗刷在宥山庄的耻辱。” 取下剑径直走了出去,来到第八剑楼,找到潘庭玉。此时潘庭玉正和向光军在小酌!一碟花生米便是他们的下酒菜。 钟离逸清轻拍桌子,盘未动花生米却全都跳了起来,暴雨般打向潘庭玉。 潘庭玉已然看呆了,连躲都忘记了。花生米已至潘庭玉的面门,钟离逸清袖袍一卷花生米全被卷进衣袖。轻轻一抖又全落在盘中。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喝酒。跟我出来。” 潘庭玉没想到钟离逸清果真来找他。暗自祈祷,他并不了解钟离逸清。 钟离逸清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交到潘庭玉手中。道:“在宥山庄的未来,靠你们了。”头也不会的离开了。潘庭玉心头狂喜,却不露声色。道:“我不会感谢你的。” 钟离逸清的声音远远传来:“随你。” 当整个在宥山庄都沉浸在钟离逸清归来又离去的淡淡忧伤中时,吕正却是高兴的,格外高兴。坐在火炉旁,饮着煨热的酒,不由得哼着小曲。 吕伟推门而进道:“少爷,你倒是悠闲的很啊!”将手放到火炉上烤着。吕伟是吕正的书童,自幼随吕正一起长大感情早已超过一般主仆。吕正拉过吕伟坐在身旁斟上一杯道:“钟离逸清回来又走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吕伟举杯饮尽,将杯子重重的杵在桌上道:“少爷,你高兴得太早了。钟离逸清走了还可能回来的。”吕正呆住了,半响开口道:“我怎么没想到啊!是高兴得太早了。唉!”吕伟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酒,眼中露出精光:“那就让他永远也别回来。”以手坐刀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吕正见状连忙道:“不行,不行。夫人会伤心的。”听到夫人二字吕伟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怒火道:“少爷,只要你真正掌握了在宥山庄天下女子千千万,你还在乎一个年老色衰的钟离慧?” “砰!”吕正手中的酒杯被摔得粉碎。怒声道:“住口,你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夫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吕伟眼中闪过怨恨。“少爷,我不敢了。” “哼!”吕正正想训斥,突听见院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吕伟连忙站起,恭敬的站在吕正身旁。 房门被打开,钟离慧领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关切的问:“夫君在和谁置气呢?”吕正指着吕伟道:“还不是这混小子。”钟离慧问道:“小伟,你又是如何惹少爷生气的。” 吕伟拱手施礼恭敬的道:“禀夫人,小人不小心打碎杯子。少爷才训斥我的。”钟离慧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因一个杯子冲小伟发火。”言语中毫无斥色,反倒充满爱意。吕正嬉笑道:“夫人说的是,下次一定打碎两个杯子才对他发火。” 用手点了点吕正的额头,笑道:“贫嘴,妈叫我们过去。走吧!”挽着吕正的手臂走了出去。吕伟盯着父母两出门的背影目眦尽裂,牙关紧咬发出“格格”的声响状若被夺心爱之物的野兽。 大厅中,老太太于上位坐着。文秀抱着小牛坐在老太太右下手,钟离慧夫妇则坐在文秀对面。 老太太道:“小牛过来,奶奶抱抱。”小牛摇头,躲在文秀怀里。“不,我要妈妈。”老太太失望的叹着气,很萧条。 文秀于心不忍捧着小牛的脸。“小牛不乖哦!快过去让奶奶抱。”小牛依然不肯,文秀千哄万哄终将小牛送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看都没看文秀一眼,好像她本该这样做。看着小牛依旧穿着回来时的衣服,面露不悦。道:“都回来三天了,怎么还给我的孙子穿下贱人的衣服。张妈你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从屏风后出来。不安的道:“奴婢知错了。”老太太冷声道:“还不快带小少爷下去换衣服。” 老太太将小牛递给张妈,小牛不停的哭闹。“我不要你,我要妈妈。”声音悲切,涕泪纵横。老太太道:“快把小少爷带下去。” 见小牛哭喊挣扎,文秀的心像是在被一刀一刀的割。眼泪不觉的掉下。站起身想要过去抱小牛,老太太能的一杵拐杖。喝道:“你敢,谁叫你起来的。下贱人就是下贱人,不懂规矩。清儿真是瞎了眼。” 眼泪若珠,晶莹剔透,顺着文秀的脸庞滑落。她想问问老太太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样对自己?难道村人就不是人了吗?但那是丈夫的妈,她纵使有千般委屈也只能藏在心里。 钟离慧到底是个女人,年轻女人,心软。劝道:“妈,文秀在怎么说都是弟弟的妻子。您不要一口一个下贱人的说。况且小牛也是她生的,您就算看再小牛的面上也不该这样说。” 老太太一拍桌子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白养你三十二年了。你这个白眼狼。”顿了顿指着文秀继续骂:“她算清儿那门子的妻子,谁做的媒?我钟离家可曾下过聘礼?都是这不要脸的下贱人倒贴罢了!” 眼睛顺着文秀的脸庞不停滚落。她只流泪,并没哭。她将最后的尊严留给了哭。 老太太指着文秀骂道:“贱胚子,你还有脸哭。” 吕正见自己的妻子挨骂不由站出来道:“妈,慧妹有没做错什么。您怎能骂她是白眼狼。” 老太太火气正大指着吕正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这个蠢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入赘我在宥山庄有何种打算。你若闲得发慌,还是多研究研究” “哼!”老太太的话还未讲完,吕正一甩衣袖负气离开。任谁被指明心中所想都不会畅快。特别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写来缓慢,实则这一切的发生在一瞬之间。 夜深了,天空无星亦无月。只有几声虫鸣预示这是一个活人的世界。 就着灯光,文秀看着熟睡的小牛。心中无限爱怜,忍不住在小牛脸上深情一吻。想起远行的丈夫,看着熟睡的小牛文秀心中一暖。为了他们再大的委屈她都会忍受,也都能忍受。 不论在柔弱的女子,有了孩子以后总会变得很坚强! 文秀不禁又拿出丈夫临行前写给自己的留别之物,就着灯光读着以解相思之苦。上面写道: 彩笔饮提断肠句,人生最苦是生离。一抹残红朱砂臂。 静听寒声断续中,莫问天涯芳草信。欲把相思灯下叙。 文秀心中更暖,甜蜜的笑容挂在脸上。白日所受全部委屈都融化在这四十二个字中。 提起笔在纸上写道: 夜深独不眠,思君君不知。 唯有借长句,僚以慰相思。 字体娟秀,漂亮根本不像是以不认字的人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终似家人诉心扉 三月时间,转瞬即逝。 春已浓,春色弄人。 文秀每日向婆婆请安,招来的却总是无理的责骂。三月的相处已使得她明白婆婆是打心底瞧不起上自己。或者说瞧不起自己这一类为生活苦苦挣扎在最底层的人。文秀又有什么办法?她是婆婆纵有千般不对,也都是对的。 清晨,有风多云,亦如人的心头罩着淡淡忧愁。 人是种奇怪的生物,为生活总会做些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人人都有这种无奈,从古至今。 文秀如往昔一样,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安做在太师椅上杵着拐杖,头扬得很高看也不看文秀一眼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文秀弱弱的起身,朝门口走去。她知道在老太太心中自己连个下人都不如! 身上穿着已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虽很破旧,但很干净。看着文秀孤寂萧瑟的身形。老太太心有不忍,一个女人不论年纪再大都是女人,心软的女人。 开口道:“你回来。”文秀忍住泪水不让它流下。她知道又要承受老太太无端的责骂。红着眼缓缓走到老太太跟前:“妈,您有什么事。” 出奇老太太并未反驳,算是默认了。以前文秀每叫一句“妈”老太太总会面色不善的跟一句“谁是你妈。”老太太叹息道:“唉!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妈!” 这些日子所受到的全部委屈都随着这声叫喊化作泪水,从文秀眼中流下。“唉!”老太太答应着,眼睛酸酸的。老太太是人,是女人不是石头。就算是一块石头捂在心头三月也该热了。 “坐到我身边来。”文秀依言做到老太太身旁,用布满皱纹的手替文秀擦着脸上的泪水。道:“秀儿啊!不是妈故意难为你而是你的出身实在太低了。不是你配不上清儿啊!”文秀红着眼盯着老太太满是褶皱的剑:“秀儿明白。”此时文秀心中满满的全是幸福。 幸福看似离我们很遥远,但又就在我们身旁。很少有人能抓住它,因为欲望! “唉!”老太太叹息道:“你不明白。”抬头望着屋顶好像在审视自己的一生。“女人嫁给在宥山庄的男人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她嫁的不是男人而是在宥山庄。” 此时文秀真的是一脑袋浆糊,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些什么。 “妈,我不懂!” 老太太笑着道:“不懂好啊!不懂好。”活到她这个年纪的人就知道有些事还是糊涂些好,太明白反而烦恼。 “在宥山庄名躁江湖,拥有崇高地位。除去一代又一代的在宥人拼命洒血,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联姻。”老太太的面色很安详。继续道:“在宥山庄的女人是不幸的,男人也是不幸的。” 文秀更加不明白老太太的话,当她在为生活苦苦挣扎时常幻想自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而在宥山庄的人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为何却是不幸的? 老太太道:“我养有二女三子。大女儿嫁给塞北的剑客,二人都是侠义心肠全都死在响马手里。大儿子为给姐姐c姐夫报仇一去二十年未归,想来已是凶多吉少。”老太太面色平静c安详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文秀的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顿了顿,看着文秀道:“我四儿子,天生残疾。是我对不起他,不该在怀着他的时候与人动武。是我对不起他啊!” 老太太的眼中甚为缅怀,面色依旧很平静。道:“可他却凭借着一股执拗,成了成为名动江湖的大侠。他是我的骄傲。一手在宥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想起自己不服输的四儿子,老太太露出笑容。这是文秀第一见老太太笑。且笑得如此安详c平静。 尘封的往事就像结痂的伤疤,每一次谈论伤口都会撕裂。文秀不想撕裂老太太的伤口看看里面还有没有血,可又忍不住好奇:“后来呢?” 老太太笑了,笑得很安详。“后来他的未婚妻却跟着他的弟弟好上了。江湖上都在议论这件事,他悲愤欲绝,自尽了!” 文秀有些站立不稳:“三哥,不会的。不会的。” 老太太依旧在笑,道:“谁没年轻过啊!谁又不会做两件错事呢?” 文秀想不到这外表尖酸刻薄的婆婆,已经历如此之多的不幸。文秀忍不住为婆婆的遭遇流下眼泪道:“这太可怕了,放在我身上我肯定受不了。” 老太太抚摸着文秀的脸笑道:“傻孩子,你哭什么。这些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受得了。不要在哭了,人生已经很苦了,再哭还有什么乐趣。” 文秀抹干净颊上的泪水,强颜欢笑。“妈,我不哭。我要笑,让那些想看我们哭的人都看到我们在笑。” 老太太依旧笑得很平静,似陈香老酒浸人心脾;若晚风夕阳浓烈而不燥热。 苦难是人生的调味料,若少了苦难人生岂非很无趣。我最亲爱的朋友你是否正在经受苦难,请享受它吧!这样的机会本就不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肴案盈前哭我旁 三月相处,婆婆的尖酸刻薄文秀已深深体会到了。至今她才明白婆婆也是个女人,充满不幸与可怜的普通女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的确很有道理。 不论婆婆怎么对她,随着心扉的敞开一切都烟消云散。文秀是善良c宽容的。可善良c宽容往往是不幸的开始。文秀的不幸已然开始,从嫁给钟离逸清的那一刻。 夜。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几只乌鸦在门前枯树上啼叫,平添一丝悲凉。在这样的夜色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无限放大。听在耳中总使人格外压抑。 在宥山庄灯火通明,在这黑夜中分外耀眼。就像是引魂灯,为客死异乡的孤魂找到回家的路。 文秀半坐在床用被子盖着腿,就着略显昏暗的灯光纳鞋底。总是纳不好,她一整天都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文秀心道:“应是婆婆今天说的话让我有了感触吧!” 或许文秀不会想到今天婆婆的话并不是偶然。他马上也要成为和婆婆一样的人。时间岂不是很无情,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变得相似。或许无情的并不是时间,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两匹黑色的骏马无人御动,在黑夜中狂奔。无人御动的马又怎会狂奔?其实是有人御动的不过是死人。 马后的车上拖着一口棺材,一口上好楠木打造的漆黑棺材。棺前“壽”字正闪着朱红色的光芒,分外妖异。 马停留在碧水湖前的小店旁,不时发出嘶鸣声。 夜已深了,时不时有虫鸣阵阵。钟离平毫无睡意不经感叹:“岁月不饶人啊!上了年纪想睡个安稳觉都这么难。” 浑浊的眼睛盯着摇曳的灯火,又满上一杯酒。他不禁惆怅:年轻时为俗事奔走从未好生睡觉,老了才发现睡觉原来也是这么难。 老年人睡不着,多是因为他们明白岁月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越容易被忽视。错过了,便再也回不到从前。这本是很简单的道理,可是这样的悲哀却不停的发生。 马的嘶鸣声传入钟离平的耳朵,他不由得邹起眉头。提着灯笼转出门,微弱的灯火似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随时都会熄灭。看着马后拉着的棺材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人的生命已无限接近黄昏,谁也不知他们何时会突然死去。死,对他们而言总是格外的敏感。看见任何与死有关的东西都不禁联想到自己日趋圆满的生命。 持着等颤颤巍巍的走近,棺材上缚着一柄剑。乌黑剑鞘,乌黑吞口,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乌光。钟离平取下剑来,失神,不住轻拂剑身。喃喃道:“少爷,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在宥山庄,大厅。 文秀和小牛披着麻c戴着孝跪在棺材前。文秀的眼睛已经肿了,小牛也面露忧色。他本没有这么悲伤的可看见妈妈伤心欲绝,他也跟着悲伤了。 他的年纪还太小,根本不明白死对活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死便是妈妈说的:去一个每人都会去的遥远地方。小牛想不通既然每个人都要去,为何又要哭呢? 老太太坐在灵堂前的椅子上,双手杵着拐杖。一夜之间她仿佛又苍老了许多,她是唯一有资格在灵堂里坐着的人。这样的场景在她生命里已经太多了多得她已有些麻木。 “唉!”老太太在钟离慧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轻轻抚摸着棺材很舍不得却又无可奈何道:“莫寒空,你也算有些良心知道把清儿送回来。” 穿着黑色道袍的阴阳先生把一张长板凳倒立着,将鼓绑在凳子腿上。一面击鼓一面唱其了招魂曲,词是陶元亮的《挽歌》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 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娇儿索父啼,良友抚我哭。 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 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于辱。 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在昔无酒饮,今但湛空觞。 春醪生浮蚁,何时更能尝? 肴案盈我前,新旧哭我旁。 欲语口无音,欲视眼无光。 昔在高堂寝,今宿荒草乡。 一朝出门去,归来良未央。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潇潇。 春色四月中,送我出远郊。 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嶣峣。 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咚咚咚!”又是一阵急切的鼓声。阴阳先生继续唱道:“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人生本就如此,文秀已然知道婆婆为何要对她说那席话了。眼泪洗不走苦难,我们能做的只有承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天道无情似有情 老太太早已知道她而儿子此去必然有死无生,可她却没有阻挡。因为这是他的责任,男人什么都可以逃避唯独责任不能。这也是他的路,从出生就注定了。 报复,本就是人类所有行为中最古老的一种,几乎和生育同样古老。这种行为虽不值得赞同,但却很——庄严。 生命本就充满幸与不幸,可幸与不幸谁又能区分得清楚?死对钟离逸清来说不是结束,而是解脱。 生活本就充满苦难,但总有人会觉得他人的苦难还不够深沉。总是毫不吝啬的推别人进更大c更深的苦难中。悲剧,只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不幸才叫悲剧。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便是喜剧,为平淡的生活添一抹笑料罢了! 吕正悲伤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狂喜的心。但他不敢确定钟离逸清的死是否和吕伟有关。他深爱着他的妻子,不想做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 凝香小筑。 在宥山庄历代庄主的居所。 吕正已在此居住了八年,他喜欢这里的一砖一瓦。草一木。只有在这里和钟离慧身上时他才能感觉到生活的乐趣,才能感觉到他确实还活着。他正埋头在书案上写字,因为兴奋手不停颤抖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这件事和你有没关系?”吕正问,吕伟正恭敬的站在书案前。 “没有。” “和十二飞鹰呢?” “也没有。” 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吕伟跟前拍了拍吕伟的肩。道:“你知道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她的心。” 吕伟眼中闪过怨毒,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吕正并未发现。“任何人?” 吕正道:“任何人,包括我。” 吕伟想不明白为何结婚以后少爷就变了,难道爱情c家庭真的有魔力?他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从未爱过,心里也容不下任何人。 吕伟道:“我不明白?” 吕正笑了,笑得很愉快道:“等你结婚后有自己的孩子你就明白了。” 吕正道:“我这下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这里永远都是我的。”抚摸着桌子,就像是在抚摸钟离慧的手。 “只怕未必!”吕伟道。吕正停下手中的动作道:“你说什么?” 吕伟道:“钟离逸清虽死,可他还有儿子。” 本来吕正很紧张,听完吕伟的话后很不屑的道:“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什么?难不成还能翻天。”成年人轻视小孩子本就是人类恒古不变的事情,更谈不上对与错。 吕伟会心一笑,他喜欢少爷倚重他的样子。因为只有此时他才是他的。道:“他虽是孩子,但终究会长大。况且他姓钟离。” “姓钟离又怎么了,我的孩子也姓钟离。”突然吕正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浑身毛发炸立。喃喃道:“他姓钟离,骨子里流的却是钟离家的血。我的孩子流的却是我的。”他的神色十分落寂。 轻轻抚摸着桌子,很无奈。道:“别人的东西再好,终究还是别人的。我不过是个保管员,哈哈哈,保管员。” 提起笔筒猛的砸在地上,骂道:“去他妈的保管员。” 吕正好像被抽空了,神情萧条c落寂。任谁知道自己奋斗了许久,终是徒做嫁衣都不会好受! 看着吕正落寂的神色,吕伟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有人拿着刀不停剜他的心,在洒上盐放到火上烤。道:“少爷不必悲伤,我有办法。” 吕正神色一振问:“计将安出?” 吕伟残酷一笑,一字一顿冷冷的道:“杀了他。” “啪。” 吕正一耳光甩在吕伟脸上。骂道:“你好歹毒的心肠,他还是个孩子。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便滚回塞北!永远别回来。”吕正的娘家就在塞北! 吕伟如钉子般钉在地上,面无表情恭敬的道:“小的知错了。” 吕正无奈的挥了挥手道:“下去吧!”神情更加落寂,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看着吕正落寂的神情,吕伟说不出的难受。暗下决心,不论多难都要让这个地方永远属于少爷。 “站住。”吕伟叫住吕正,道:“记住,不许动他。他还是个孩子。” “小的记住了。” 转眼头七已过。 文秀带着小牛日常给老太太请安,除了老太太山庄中的人都着缟素。 老太太安然坐在高堂上,杵着拐杖不知喜悲。她这一生已经历太多苦难了。 老太太道:“小牛奶奶这里来。”小牛依偎在老太太怀里,甜甜的叫了声:“奶奶。” “唉!”眼泪顺着老太太浑浊的双眼流出。文秀忍不住伤心,也留下了眼泪。“钟离家就剩这根独苗了。”老太太扶着小牛道。 老太太逗弄了一阵小牛对张妈道:“带少爷下去玩。”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文秀连忙扶着她。老太太道:“岁月催人老啊!越来越不中用了,跟着我。” 青春不在,年老色衰是每个女人都忌讳谈论你。偏偏又无可奈何,这本是一种悲哀。最了解女人的往往是女人,文秀明白老太太的心情。 密室,本无灯火却熠熠生辉。 剑光,璀璨的剑光。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无数宝剑正在闪闪发光。 剑光,清冷c肃杀让人遍体生寒。 密室里站放着两排椅子,第二排有三张椅子上面坐着三位紫衣老者。第一排只有一张椅子,上面却是空的。紫衣老者身后站在八名黑衣中年人。这些人全都气息悠长,特别是三位紫衣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见二人进来所有人起身,抱拳施礼道:“老夫人,少夫人。” 老太太指着在场的人对文秀道:“他们才是我在宥山庄雄据江湖的根本。” 文秀:“我怎么感觉一个都没见过。” 老太太道:“他们都不在山庄里,你肯定没见过。” 指着最前面的一张椅子问:“这张椅子上怎么没人。” 老太太道:“他啊!我都没见过,我都在怀疑到底有没有他这一个人存在!” 顿了顿道:“秀儿啊,你带小牛走吧!” 文秀石化在地,她没想到老太太让她走。道:“妈,我不走。我那也不去。三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老太太道:“我是让你带小牛到点苍山学剑,你在想些什么。十年后若学有所成则带他回来,不成什么也别告诉他就让他安心的过一辈子吧。” 文秀很不解道:“庄内高手众多,为何还要到点苍派去学剑?” 老太太道:“其一,小牛若在庄内长大必将充满仇恨,不会快乐我不想她这样。其二庄内远必你想的要复杂。特别是正儿对庄主之位觊觎已久!日久生变啊!” 文秀问道:“您知道他心怀不轨,当初为何要找他入赘?” 老太太笑了笑,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道:“在宥山庄需要他塞北吕家的力量。再者正儿志大才疏,目光短浅,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但很忠厚也很爱慧儿。山庄也需要一个男人来撑场面。所以才招的他。” 突然老太太目光变得凌厉道:“但他那书童阴狠毒辣,一肚子坏水。我担心他要对小牛不利所以才让你们走的。” 文秀点了点头,老太太道:“点苍掌门是我亲二哥,虽然游戏风尘,但见了他一定不要失了礼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林中惊现怪客 夜凉,月如钩。花凋,春更愁。江湖无言,不上西楼;快意恩仇,放歌纵酒,我辈无忧。 人去,楼空惽。侠死,义长存。不道江湖,却道江湖;恩怨情仇,孤舟老叟,寂寞看透。 春已残,夏日的气息渐浓。夏至未到,暑气已先来了,透过衣服直达肌肤。 钟离平赶着马车,汗液顺着毛孔渗出。马车内空间狭小,这种燥热自然更甚。小牛和文秀都穿着单衣,不停的用扇扇风。 正午刚过,天气已达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若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天气中有人身穿皮袄,头带毡帽,着棉裤棉鞋。那么他不是疯子便是呆子。 但现在这样一个人正标枪一般站在路中,阻断前路,穿着厚重的衣服未见有一丝汗水留下。 钟离平不敢相信,也不忍相信。 他从未见过世上任何事比这张脸更令他吃惊,因为这已不能算是一张人脸。在这张脸上,根本已分不清人的五官和轮廓,只能看见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刀疤,也不知有多少条,看来就像个被摔烂又粘合在一起的瓷器面具。 若不是他的眼睛还在转,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个活人。 “吁吁。”钟离平猛拉缰绳,两匹马人立而起,出发刺耳的嘶鸣。“朋友,为何挡道?”钟离平就如张满弓的箭随时都会发射。 “嘿嘿!”刀疤咧嘴笑着,露出满口黄牙。笑声尖锐刺耳就如九幽阴风令人毛骨悚然。缓缓抬起手臂指着钟离平道:“你可以滚了。”原来他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呆子而是杀手。 钟离平面色阴沉,冷冷的盯着刀疤:“你要多少银子才肯让我们过去。” 刀疤伸出手摸着头,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我是个拦路抢劫的土匪啊!”又瞥了眼钟离平道:“不过我这个土匪不抢银子,专抢孩子,五岁大的孩子。” 钟离平的脸色更冷了,像极了秋日清晨的寒霜。一字一顿道:“你要孩子就得问问我答不答应。”钟离平的剑已出鞘三分。 刀疤紧了紧身上的皮袄,不停的发抖抬头望着正盛的阳光,双手交叉,手指骨节不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懒洋洋的闭上眼,沐浴在阳光里。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钟离平的脸色就像是万年不化的玄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散发的寒气。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道:“的确不错。” “能死在这样好的天气你,倒是你的福气。”话音刚落刀疤的身形已掠近马车三丈有余。右臂一伸,一把刀从衣袖中滑出被牢牢握在手中,直挺挺的砍向钟离平的面门。 这一刀势大力沉钟离平不得不双脚微曲,身子后仰从马车上滑了出去,人已在刀疤身后。反手一剑直刺刀疤的背心。 看着钟离平闪了出去,刀疤脸上浮现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刀势不减反增,直挺挺的砍向马车里的小牛。 钟离平怒声大叫道:“你敢,钟离家必定于你不死不休。”他的愤怒不仅是刀疤要杀小牛,还有智商被压制。刀疤早就算到了他会去躲这一刀,但是这一刀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车里的小牛。 刀疤的刀比钟离平的剑还要快,已快要斩到小牛的脖子上了。 文秀脑袋一片空白,她想都没想,突然用尽全身力量,推开小牛,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住这一刀。 刀光一闪,已砍在她的背上。一阵无法形容的刺痛,使得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已被撕裂。 可是她的眼睛,却还是在看着小牛。 她知道从今以后,只怕再也看不到小牛了,所以现在只要能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 没有人能形容出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人能了解。 那不仅是悲伤,也是欣慰。因为她虽然已快死了,但小牛却还可以活下去。她的嘴角有着一丝微笑。 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的嘴里流出,颤颤巍巍的抓住小牛的手。断断续续的道:“记住住妈妈妈爱你。”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谁也没想到。 “哧!” 钟离平的剑在刀疤身上穿了个窟窿,血窟窿!剑尖刺出三寸有余,刀疤看着胸口滴血的剑尖喃喃道:“我还是失败了吗!” “哧!” 钟离平把剑抽了出来,刀疤直挺挺的栽了下去。带着强烈的不甘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写来缓慢,其实也就转瞬之间。转瞬之间两条生命也说了再见!唉! 小牛倒在车里,看着文秀,看着她混合着痛苦和安慰的眼光,看着她凄凉而甜蜜的微笑。呆了,呆若木鸡。 “少夫人,少夫人。”钟离平悲愤的喊叫着。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昨日还又说又笑的文秀已变成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 小牛一动不动的倒在车里,双目神情涣散。钟离平冲进车里将小牛抱了出来。叫道:“小少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可不论他怎么摇晃,叫喊小牛依旧一动不动。 小牛受到了刺激太大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死亡”了。也明白了为何死亡总会有那么多人哭泣。他也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钟离平在小牛的三焦俞穴上轻轻一点。小牛恢复过来神志,依旧痴痴呆呆的看看血泊里的文秀。 “妈妈!”小牛从钟离平手中挣脱,连滚带爬的冲到文秀身边。倒在文秀身上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便昏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林中再现怪客 “啪啪”急促的拍手声从树顶传来“好一幕母子情深啊!本姑娘都忍不住要哭出声了。”李白衣站在树顶阴阳怪气的说着,已如燕子般从空中掠下。“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由李白衣施展出来观赏性很强。脚尖轻轻点地,平稳的落在马车前。 紧握手中剑盯着李白衣,钟离平道:“姑娘躲在树上许久,意欲何为?” 李白衣捂着嘴轻笑:“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强盗也不会抢孩子。” “那你来干什么?” 李白衣娇笑着一步步走进钟离平,不停的用手扇着风。撒着娇甜甜的说:“这鬼天气可真是热死人了,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钟离平冷漠的盯着她,紧紧钉在小牛身旁道:“不劳姑娘费心。”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也不敢离开小牛半步。 此时李白衣距钟离平已不满五步,太阳斜照在李白衣的身上使她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不停在阳光下晃动,鲜亮的指甲不着一色就好像镜子随着她的晃动朝马车的阴影里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她不停的摆弄手指,光芒也不停的晃动。 钟离平的剑握得更紧了,仿佛已嵌入他的手中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此时他能相信的只有他的剑。人有可能会骗人,剑却不会。若剑骗了人,人也就死了。 “我美吗?”李白衣娇笑着问,钟离平只是冷冷的盯着她。他不知道李白衣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死死盯着她,在她有任何动作前杀了她。 “你可真是个呆子。”李白衣娇笑着又向前踏了一步。 钟离平手比剑指,已作出搏击的姿势,全身都已提起了劲力。冷冷的道:“站住。你若再敢向前一步,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李白衣咬着嘴唇,向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自顾自的在太阳下摆弄着手指。 午后的烈日,毒辣燥人,让人身处蒸笼一般。钟离平的嘴唇上已起了一层硬壳,额头c鼻尖也有些许汗水。 李白衣用手扇了扇风道:“真是热死我了。”动手解着自己的衣纽,动作很轻很柔,仔细打量着自己曼妙的身躯就如同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亵衣横陈,香肩半露,肌肤如同缎子一般。李白衣依旧未曾停下,手伸到背后解着亵衣。 男人的心理的确很奇怪,他们总希望风尘女人不像风尘女人,而像小家碧玉,或者大家闺秀。 当他们遇着正正当当c清清白白的女人,偏偏又希望这女人像是个风尘女子。 烈日更浓,钟离平更加燥热,面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着。他虽然老但依旧是个男人,在下想是个正常男人肯定都不愿错过这香艳的场面。钟离平瞪大了眼死死盯着李白衣,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喉咙滚动艰难的吞着口水。 “呵呵,天下的男人竟都是一个样子。”李白衣的手更慢了。高耸挺拔,彰显着青春气息的乳房已是半露,白得令钟离平有些头昏目眩。 钟离平面色潮红,不停的喘着粗气,也不停的咽着口水。这本是人类最原始的冲动,谁也无法控制。 她的手猛得往下一拉,钟离平只觉得眼睛一花瞎了般什么都看不见了。心中暗道:“遭了。” 只觉得腹部一痛,李白衣吹弹可破的脸已在他的面前,甚至能感觉到李白衣呼出的热气。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带着悔恨c不甘的眼神扫向李白衣高耸的胸部。只见两面小巧的镜子,正挂在李白衣的胸口。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李白衣伏在钟离平的耳旁,轻声道:“好色,总要付出代价的!”声音极其温柔,就像慈母对孩子一般。钟离平带着不甘的直挺挺的倒下,扬起淡淡的尘灰。 清晨,有雾,小雨。 李白衣牵着小牛走在官道上,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茶棚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将孩子带到那里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走进茶棚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小牛婷婷稳稳的坐在凳子上,面带忧色。 茶棚本就是贩夫走卒,文人墨客交汇之所,消息极其灵通。若想要知道江湖上最新的消息,就该多到茶棚坐坐。 茶棚外停着几辆大车,几匹骡子。到这里的,大多是出卖劳力的人。坐在一起谈论江湖上新近发生的大事便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消遣。 一精瘦小伙子正对着同伴道:“你们知道吗?三天前在宥山庄的少奶奶被人杀了,小少爷也被抢了。” 众人围拢在他身旁,七嘴八舌问。 “真的,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 “在宥山庄家大业大的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就吹吧!” 小伙子道:“嘿!你们别不信。我有个老乡在在宥山庄做剑童,昨日我在城里碰着他,这消息还是他告诉我的呢!”说到在在宥山庄做剑童小伙子满脸羡慕之色。 “那里快说说!怎么回事?” “嘿嘿!”小伙子笑道:“你们想听?” “快说!” “要讲就讲明白,卖什么关子啊!” 小伙子端着手里的茶道:“讲也可以,当我这杯茶钱?” “不就一杯茶嘛!来来来,我请你。”一虬髯大汉道。 小伙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始讲。讲了许久道:“你们是不知道啊!死得老惨了,身上少数也被老了六c七十刀都没个人形了,整个人都被分尸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狠手。” 听到这里小牛忍不住要哭了,哀求的看着李白衣小声的道:“白衣姐姐,你说一定会救活妈妈的是真的吗?” 李白衣轻笑着摸着小牛的头,宠溺的道:“姐姐怎么会骗你呢!不过小牛不乖哦!你答应过姐姐什么?” 小牛垂直头,都弄着手指。道:“我答应过姐姐,路上不说话的。” 李白衣摸着小牛的头道:“姐姐不会骗小牛,小牛也不能骗姐姐。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定要算数知道吗?” 小牛轻声道:“知道了!” 李白衣道:“只要小牛听话,等你妈妈伤好了姐姐就带小牛去看妈。” “姐姐万岁!”小牛跳起来,给李白衣脸上亲了一下。李白衣感觉心里暖暖的。小牛一笑鼻涕便流出来了。李白衣道:“掉鼻子,快把鼻涕擦了。”小牛猛的一吸鼻涕便缩了回去。 雨越下越大,雾也越来越大,空中雷声阵阵。整个世界都阴暗了下来,闪电为这阴暗的世界增添一抹光亮,虽然短暂但是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神秘黑衣男 光芒,耀眼的光芒将阴暗的世界照亮。 李白衣注视着官道,她等的人依旧还未出现。等待无疑是世上最漫长的事。只坐了三炷香的时间,她却感觉已过去许多年。 一阵狂风自门外扑来,卷灭了棚内的几只残烛。 棚内阴暗得如同墓穴,死一般的阴冷,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见棚外的风声和雨声。 突然间,电光一闪。 一黑衣男子踏着缓慢的步伐,出现在李白衣的视线里。电光消逝他也如同电光一般消逝在李白衣的眼中。 电光又一闪,他已出现在茶棚里。 外边的雨很大,风很急。他并未打伞也未披蓑衣,紧紧贴在身上的黑衣却是干的,头发也未散乱。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李白衣根本不会相信他是从雨中走来。他的脚步很轻c很柔,一路走来只在茶棚的地上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他昂着头看也没看茶棚里的任何一人,好像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般。双手环胸抱着一柄剑,一柄窄小的剑。死灰色的眸子,泛着刀锋般的光芒。他的脸有如万年冰山,不论阳光怎么照耀,都冷得化也化不开。 他平缓的坐在茶棚最前方的凳子上,依旧双手环胸抱着剑。望着棚顶,好似这世上没任何东西值得他低头去看一眼。毫无意义这是个冷漠且孤傲的人。 众人见他走进来,都识趣的闭上了嘴,他们看得出来这人是个狠茬子并不好惹。只见他右手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上,依旧昂着头缓缓的对刚才讲话的小伙子道:“将你刚才说的再给我说一遍,它就是你的了。” 小伙子看了看桌上的金子,又看了看黑衣人将刚才的故事又讲了一遍。黑衣人道:“很好。”手掌轻轻一拍桌子,元宝被震飞起来,屈指一弹,稳稳的落在小伙子手里。 见此小牛满眼都是小星星,拉了拉李白衣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李白衣不禁莞尔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小牛轻轻的道:“姐姐,他是变戏法的吗?我还想看。” 黑衣人听见小牛的话,低头冲着他淡淡一笑。但他笑起来并不好看,就好像是冰山上裂开了一道口子透着森森寒气。小牛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黑衣人知道是他在背后说他。不论是谁在背后议论别人,被知道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好受。 小牛盯着黑衣人的脸感觉很熟悉,但又记得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李白衣道:“这样的戏法还是少看为妙。” 小牛不解的问:“为什么?” 李白衣盯着黑衣人道:“因为这种戏法是会死人的。” 现在小牛已知道什么是死,看向黑衣人的眼睛充满恐惧。好像黑衣人随时都可能拔出胸前的剑朝他刺来。紧紧的抓住李白衣的袖子。李白衣感觉到小牛的恐惧了,用手轻轻抚着小牛的头道:“别怕,只要有姐姐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黑衣男子继续盯着棚顶,双手环胸抱着剑。 小伙子双手捧着金子颤抖着放到桌子上。道:“大爷,这金子我不要了。我只希望能交您这个朋友。”小伙子明白一个道理:钱财再多也要有命享受。所以才会还! 黑衣男子依旧盯着棚顶,淡淡的道:“拿着吧!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取个老婆好好过日子吧!”顿了顿:“至于和我交朋友。”右手轻轻的往元宝上一按,便将桌子穿了个通透,脚一扭踢在落下的元宝上,元宝便又落在小伙子手里。道:“你还不配!” 不论右手怎么动,剑永远都被左手抱在胸口。剑好像是他的生命,是他的一切。他又拿出一锭银子轻轻一弹,落在灶头上。道:“这是桌子的钱。” 老板满脸堆笑道:“您简直太客气了。”一面说话一面将银子揣进怀中。赶车的汉子们都有些羡慕这二人,不过他们也明白正如黑衣人所言‘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黑衣人淡淡的道:“周前辈,今日下雨。地上阴冷潮湿,小心着凉。”众人心下一惊,这茶棚中只有他们几人。这黑衣人是在对谁说话,不禁心中有此疑问。 “哈哈哈,小唐别人都说你是锐利的剑c锐利的眼。依我看你的眼睛比你的剑厉害。不过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只是你们年轻人不懂。”苍老的声音从李白衣的脚下传来。 李白衣低头一看一个老头在睡在桌子下边。话音未落从地上一跃而起坐在小牛和李白衣之间。 只见他须发皆白,头上还夹杂着几根枯黄的杂草。身着粗布麻衣,虽很破旧却很干净。腰上悬着酒壶,斜背着一把鲨鱼皮鞘c青铜柄的剑。剑后罩着一顶斗笠。老头和蔼可亲的看着小牛道:“小家伙,快叫二舅爷。” 此人便是点苍派第七十二代掌门:周元。 李白衣惊骇的盯着他,在进来时李白衣并未发现桌子下有人。但此时周元却突然出现,怎能叫李白衣不吃惊。脱口道:“你怎么还活着。” 周元笑呵呵的道:“命太硬了,阎王爷不收。”顿了顿道:“你这女娃子说话也太难听了。我还没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我问你,你打算把我侄孙带那里去?你是怎么遇到他的?你又是什么人。”老爷子说话就如连珠炮般,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李白衣心里骂道:该死的蠢货,怎么还没到。我可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还要加上那个冰山。吾命休矣! 笑道:“我叫李白衣,从马车旁路过见小牛一个人孤苦伶仃心下不忍,便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周元笑道:“如此说来,是老夫错怪好人了。这样吧!我就传你两手点苍剑法,以表歉意。” 李白衣笑道:“多谢前辈没意!” 众人都很疑惑,这老头怎么如此轻易就相信陌生人的话。那么大的年纪都白活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影子杀手 话音未落,周元已出手击向李白衣‘定喘’c‘魂门’两处大穴。李白衣反应很快,身子好似无骨滑向桌下,“咻”的一声又从桌下蹿了出来,人已站在周元的对面。 周元解下悬在腰上的酒葫芦,美美的喝了一口瘪了瘪嘴道:“老夫要教你功夫,你却朝桌子下钻。莫非你是喝醉了?” 黑衣男子缓缓开口,淡淡的道:“桌子下有骨头。” 李白衣剐了他一眼并未说话。有时不说话比说话要强得多。 风声更急,雨声更大。五个红衣男子骑着快马正朝着茶棚赶来,雨水已湿透他们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衣袖上的金边经过雨水的洗涤更加刺眼。腰上悬着刀,未见刀鞘。 “吁吁!”五人飞身下马,踏着整齐的步伐,径直走进茶棚。从他们的步伐上可以看出这五人是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的。发上的雨水不停滑落。 领头男子双手抱拳对李白衣道:“圣使久候,恭请圣使移驾。”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停在茶棚门口。李白衣骂道:“真是一群蠢货,你们的脑袋除了增加身高还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五人齐声道:“圣使恕罪。”显而易见他们配合十分有默契。 黑衣人淡淡的道:“其实你用不着和他们生气的。” 这时五名红衣人才扭头看了看,坐在门口双手环胸抱剑的黑衣人。眼中有些许感激之色。 李白衣好奇的问道:“哦!为什么?” 黑衣人打了个哈欠,语气淡漠。好似世间所有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道:“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 雷声大作,剑光一闪。黑衣人左手握着剑鞘,左手徐徐将剑插入鞘中。手指纤长,姿势优美,好像最高明的舞者。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拔的剑,也未看清他的出手。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眼睛无法捕捉。 五名红衣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瞪的很大,嘴上还留着一抹惊讶。 “轰隆隆。”一声惊雷炸响。 五颗人头忽然凭空跳起。接着,一股鲜血自他们的脖子里冲出,冲得人头在半空又翻了两个身,然后鲜血才雨点般落下,洒在地上。 赶车的汉子们,茶棚的老板眼睛都瞧直了,两条腿却不停的弹着琵琶。手捧金子的小伙,裤裆已湿。周元捂着小牛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李白衣恶狠狠的道:“好,很好,非常好。你敢杀我天道教的人,等着被挫骨扬灰吧!”她像极了发情的母老虎,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黑衣人的脸依旧如冰并无波动,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淡淡的道:“天道教的人,我已杀了不少,但我依旧活着。” 李白衣银牙咬碎盯着黑衣人一字一顿的说:“有种,你究竟是谁?” “唐文瑞。” 李白衣张大的嘴巴都能塞进两个馒头。道:“影子杀手,唐文瑞?” 唐文瑞昂起的头,扬得更高了。不论是谁的名字能被陌生人牢牢记住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淡淡的道:“正是。” 唐文瑞道:“你敢不敢同我打个赌?” 李白衣道:“赌什么?” 在做完一件事时,通常都需要放松一下。赌无疑是众多放松方式中,较为简单的一种。李白衣虽不喜欢赌,多少也会一些。 唐文瑞轻抚着剑,好似抚摸着情人的手般温柔。死灰色的眸子,依旧泛着刀锋般的光芒。但这光芒却是温柔的,如水般。淡淡开口道:“我赌你的头,三斤二两。” 李白衣冷笑道:“你输了,我的头三斤二两五。” 唐文瑞道:“砍下来,称一称。” 话音刚落,剑已破鞘而出。这柄剑窄小锋利,放血槽占据剑身三分之二。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柄专为杀戮而诞生的剑,一柄寒气四溢的剑。若唐文瑞是一座冰山,那么这柄剑便是冰山的灵魂。 他并未着急出手,轻轻拭着剑。杀人在他眼中是一门艺术,当敌人被恐惧笼罩着时这门艺术也达到它的高潮。他喜欢看别人被恐惧笼罩。 虽刚杀了人,脸上却无一丝血痕。淡淡的道:“此剑影杀,凡铁所铸。”看着李白衣道:“这柄剑是我的杰作,我也是这柄剑的杰作。能死在这柄剑下是上天赐给你的荣耀。” 突然,唐文瑞出手了。 踏着轻盈的步伐,若偏偏起舞的蝴蝶。三尺青锋直刺李白衣的胸口。这一招是唐文瑞观蝴蝶飞舞所创,名叫“影杀——蝶漫天。”虽只是一刺,但却有若蝴蝶千万只蝴蝶飞舞,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剑气纵横四溢,将李白衣的衣服紧紧的压在身上,更突显她妙曼的身段。但此时并不是顾影自怜的时候。她的所有退路都被剑气封死,好像是被定在原地只能硬接唐文瑞这一剑。 李白衣双手一伸,衣袖激射而出,向影杀缠去。但还未缠上便被剑上溢出的剑气剿得粉碎,恰如柳絮因风起。 剑气被阻,柳絮遮眼,趁此良机李白衣脚尖点地,燕子般飞掠而出一把抓向桌上的佩剑。她虽很快,但唐文瑞的剑更快。似乎他的视线并未受到阻挡,直直的刺向李白衣的胸口。李白衣已能感受到脸上迫人的寒意,浑身汗毛炸立。浓浓的死亡气息已将她层层包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无尘的影子,千古艰难唯一死。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影杀七式 只有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才会明白一生中最珍贵的是什么。可是此时知道又有何用?这无疑是人类永恒的悲哀。笔者不由想起《庄子齐物论》中的一段话。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译:人一旦秉气成形,就是一种走向死亡的存在,若看是跟人家斗来斗去,整天奔波而不知停歇,难道就不觉得悲哀吗?一生忙忙碌碌也不见有什么结果,一辈子困顿劳累找不到自己的归宿,这不是很可悲的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价值呢?人的形体会渐渐衰老,而人的心灵也随着衰老而死亡,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悲哀吗?人生在世都是这样迷茫无知吗?还是只有我迷茫而人家尚有不迷茫的呢?) 这一瞬李白衣脑中不禁又浮现出和无尘在一起的时光,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愿意抛开一切跟着他走,可是死亡没有如果。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是懊悔?是不甘?还是解脱?她已闭上了眼,静等宿命的宣判。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袭来,睁眼瞧见唐文瑞的剑被定在空中。李白衣心下狂喜,她知道他来了。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奇怪,此时李白衣不拔剑去杀唐文瑞而沉浸在他心里还有她的狂喜中。 唐文瑞手一撩,影杀撤回。身子有如标枪,全身已无懈可击。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茶棚外传来。 一个绿衣女子撑着伞,跟在无尘身后慢慢的往茶棚走。无尘的脸很英俊,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仪容修整,服装考究,身材也永远保持最好。他的脸很白,苍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病态的白,为了使整个人看起来和谐点他穿着白色长衫。浑身上下都透着斯文c秀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手臂,准确的说是他的右臂,空荡荡的被齐根斩掉了。他的左脚先迈出一步后,右脚才慢慢地从地上跟着拖过去。整个人随着他的步伐变得忽高忽低。 看着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又看了看他空荡荡的手臂和怪异的走路姿势,李白衣只觉眼睛发酸。心里像是被针刺,她便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二舅爷,你快看他是个瘸子。”小牛的声音天真且纯真。 周元拍了小牛一下轻声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哦!”小牛垂下头,逗弄着手指。他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总要小孩子不要乱说话,难道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样不好吗? 无尘冲着小牛笑着道:“好可爱的孩子啊!”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温柔c秀气使人如浴春风,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无尘很喜欢孩子,很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奈何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是个单身狗。 唐文瑞的剑依旧横着,转头看着无尘道:“你的派头一向不小,你的轿子呢?”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再次传来。无尘用手帕捂着嘴,苍白的脸上涌现丝丝潮红。帕上已布满星星点点的血痕。绿儿握着无尘的左手,轻轻的在他背上拍着,扶他在凳子上坐下。无尘看着绿儿眼中满是感激之色:“谢谢你。” 绿儿腼腆的笑道:“公子,您怎么又说谢谢,这都是绿儿的本分。”无尘挥了挥手笑道:“什么本分不本分的,还是该谢谢你的。” 绿儿也不在说什么了,因为她了解无尘的性格。每个人都希望被尊重,也渴望被尊重。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心甘情愿c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看着无尘和绿儿亲密的样子,李白衣只觉心里有股鬼火在不停往上蹿。把刚才的心酸c心疼一股脑儿都烧了个干净。面色微冷。不由自主的道:“这地方小了,没有床。床上你们还能更亲密。” 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或许有那么一两个,但不吃醋的却一个都没有。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公子为了你”绿儿的话还未讲完,无尘便打断了她的话。 道:“外面雨大,让她们都进来避避雨。” 绿儿眼眶都红了,抽泣道:“公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为什么好人总是没好报?你的内伤都那么严重了,还来救她。”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绿儿赶紧轻轻抚着无尘的背。无尘温柔的替绿儿擦去脸上的泪珠。道:“哭什么,傻瓜。我不是还活着嘛!快去叫她们进来吧!” 如果每个人的追求都只是活着,那么这世界岂不是会太平许多。 绿儿狠狠的剐了李白衣一眼,撑着伞出去了。李白衣愣愣的站在原地,绿儿的话刺伤了她的心。她虽被欲望支配,但她还是人。是人就有人的感情。不论好人还是坏人,都有感情只是并非每个人都能看见。 李白衣神情复杂嗫嚅着道:“你伤得严重吗?” “咳咳咳!”无尘用手捂着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沉默了许久,微笑着看着李白衣,淡淡的道:“多谢,无碍!”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就像朋友间最寻常的对白。 语气温柔却不难听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什么叫锥心之痛,李白衣彻底感受到了。 无尘看了看李白衣,又看了看小牛。缓缓的道:“在下也想同阁下打个赌。” 唐文瑞淡淡的道:“你想赌什么?” “咳咳咳。”无尘面色潮红,手上亦有点点血痕。道:“赌命!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指了指李白衣。 李白衣哭着道:“谁要你救,我死不死同你有何关系?” “咳咳咳。”无尘咳得更剧烈了,只要他情欲一激动,就会忍不住咳嗽。吐血则是因为内伤未好,却硬替李白衣接唐文瑞一剑。 唐文瑞淡淡的问:“这笔买卖,怎么都是我吃亏。不过我喜欢别人和我赌命。” 无尘道:“出剑吧!”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 “不,不要和他赌。你会死的。”李白衣泪如雨下。 无尘看了她一眼,脸上满是微笑。道:“好好活着!” 唐文瑞道:“久闻你的素问天功已圆满,我到想看看到底比我的影杀七式如何。到底是你的针快,还是我的剑快。” 无尘笑了笑,道:“马上就见分晓。” 唐文瑞横剑直指无尘,无尘亦死死的盯着唐文瑞。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天空碧蓝,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格外清新。天边一抹彩虹悄然浮现。 茶棚里的人好像被施了定身咒,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虽有阳光,但茶棚里却冷得可怕。整个茶棚只听得见水煮沸的声音。两人互相对视着已有许久,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眼泪自二人眼中滑落,但他们依旧互相凝视着。 “咳咳咳。”无尘忍不住咳嗽。 突然,唐文瑞的剑动了。剑气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又好似秋毫之末无孔不入。这一招名为“影杀——水无形。”剑未至,气先到,摧枯拉朽。溢出的剑气已将无尘面前的茶具震碎,三尺青锋顺势而来直插无尘胸膛。 无尘手按于桌,借力而起。身子微微一侧,影杀贴胸而过。此时唐文瑞反手一剑变刺为削,再迫无尘胸膛。无尘身若无骨,腰贴着腿错开这一剑。 剑再变削为砍,似有沉香劈山,盘古开天之势。此招名为“影杀——灭形斩。”一剑斩断前招柔弱之意,化柔弱为刚强。要将无尘腰斩。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交手五十二招。 “噌噌噌!”无尘于地连蹬三脚,从地上滑了出去。身形轻灵,若不是见着他走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是个跛子。右腿猛的在地上一踏,闪身而起。手一挥银针铺天盖地急射唐文瑞面门。 “铛铛铛。”唐文瑞手挽剑花,将银针击落。“哈哈哈,痛快。好久没如此痛快了。”唐文瑞出手都是一击必杀,日子久了难免寂寞。 无尘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你的剑,变快了。不愧是一柄剑挑翻暗影堂的男人。” 唐文瑞道:“是两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哦!还有一柄是谁?”无尘好奇的问。 “钟离逸清。” 无尘好似明白了,叹道:“他是条好汉子。” 唐文瑞道:“此处空间太小,外边一战。”身子一动在棚顶穿出一个大洞,阳光从洞里洒下。棚里终于有了些许温暖。无尘左腿先迈一步,右腿再慢慢拖过去朝门口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柳暗花明 残春。 骄阳。 雨后大地。 湿润的空气中传来阵阵鸟鸣,它们正在梳理被雨水打湿的羽毛。叶间雨露点点,地上潮湿泥泞。八角亭外两男子正相视而立,一人浑身皆白,一人浑身皆黑。 当然,这两人便是无尘和唐文瑞了。 “咳咳咳。”无尘依旧在不停的咳嗽,面色更加苍白了。“噌”唐文瑞将影杀收回鞘中,脸上表情既不冰冷也不热切。只是一种很普通的平淡,若此时他手中未拿剑和路人并不会有太多区别。 一丝鲜血顺着无尘嘴角溢出,但他的脸依旧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道:“你变了,变得更像是个人了。” 不论是谁听到这话都应该忍不住生气,可唐文瑞不仅未生气脸上涌现出唏嘘之色。道:“我变得更加像个人了。” 不禁陷入在暗影堂的回忆当中。暗影堂内部组织严密,根本无自由可言。一旦进入其中便不再是人,而只能做剑,杀人的剑。所以唐文瑞冷漠c嗜杀c绝情的性格便是在那是养成的。每个人的性格形成都有原因的,若不知道别人经历了什么便不要乱给别人贴标签。贴标签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对的。 但不论经过怎样残酷的训练,人终究是人不是剑。是人就有人的感情,是人便有不可割舍的东西。唐文瑞不能割舍的东西便是亲情。可是暗影堂并无自由可言,也不允许成员见亲人。因为他们害怕亲情激发人性,一柄剑若有了人性还能称为剑吗? 不仅如此,暗影堂的成员还不能有良心。因为有良心的人是做不了杀手的,职业杀手。唐文瑞将一切原因都归结在自己不够强,不能做规则的制定者上。拼命使自己变得更锋利,他也的确做到了。成为暗影堂最锋利的剑,也成了别人闻风丧胆的——影子杀手。 他从未想过压抑人性的制度,本来就是不正确的。人性如水只能疏通,不可堵截。堵截者必将万劫不复。 为何被称为影子杀手?因为他就像影子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都知道有个影子杀手存在,可谁也没见过。因为只要见过他的人都死了,不论老幼,也不管该不该杀。所以他才会创出“影一——绝生灵”如此残忍的一招。 影一,影子和剑合二为一。除去剑和影,不留一切活口。 当他认为自己足够强大时,提出回家看望父亲。可却被告知不准。他已成为暗影堂最锋利的剑,是暗影堂的招牌。暗影堂绝对不允许这柄剑出丝毫差错。这正应了《荀子》中的一句话:强自取柱,柔自取束。(刚强的东西自己招致折断,柔弱的东西自己招致约束。)若非他太强了,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杀人,不停的杀人。一个人若长期做着同样的事情,他该是多么寂寞。 终于,他跑了,逃离了暗影堂。 回忆往事,唐文瑞不胜唏嘘。看着无尘道:“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已不知死了多少次。或许骨头都朽了。” 杀人常常是与被杀联系在一起的。杀人者都该怀着一颗被杀的心。即使不被杀,受伤也是不可避免的。 无尘笑了笑道:“医者父母心,何况我们是朋友。” 唐文瑞不禁动容,眼眶发红。朋友两个字虽然简单,但里面却包含太多。甚至许多人不惜性命去维护这两个字的尊严,这或许就是人类永恒的美好吧!爱——是永恒的! 无尘问:“查清暗地里保护唐家村的两波人马的来路了吗?” 唐文瑞道:“钟离兄告诉我一波是他在宥山庄的紫衣,是负责保护文秀和小牛的。另一波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些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根本无迹可寻。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从胸口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石片来,石头上有着五个洞是被人用手指抓出来的。将石片抛给无尘,道:“小心很容易碎的。”无尘手一伸石片稳稳的被吸在掌心。仔细端详着,不由皱起眉头道:“这是风沙石?” 唐文瑞道:“不错。这种石头一碰就碎。但此人却能在石头上留下爪痕而未将石头击碎,我想这世上只有五人能做到。” 无尘问:“是那五人?” 药王谷无尘宫,本就是救死扶伤的无尘不知道江湖人的实力也是很正常的。 唐文瑞道:“少林方丈神慧大师,在宥山庄白衣剑师,天道教金银二老,以及塞北孤客。神慧大师给白衣剑师到是不可能,就剩下三人很好找。” 无尘问:“为何神慧大师和白衣剑客被排除了?” 唐文瑞道:“神慧大师是佛门中人自不会插手世俗之事。至于白衣剑师嘛!”想了想道:“你们药王谷的老妖怪是不是闲得无聊到处跑?” 无尘也是聪明人,只是江湖经验没唐文瑞丰富,一点就透。道:“我明白了。” 此事说来话长,便长话短说。唐文瑞逃离暗影堂,暗影堂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欲屠灭唐家村以示报复,连续腮了三波人。都叫人悄无声息的灭了。从三波人被杀的手法可以看出,是不同的两波人动的手。当时唐文瑞正在药王谷养伤,所以这件事无尘也知道。 唐文瑞问:“刚才你为何不让我杀了那婆娘,她把你害得那么惨。” “咳咳咳。”无尘依旧风清云淡的笑着。道:“因为你没爱过。” 药王谷无尘宫与世无争,悬壶济世。无论那个势力都想将其收入麾下,但药王谷却一直保持着中立。直到李白衣的出现才改变这种状态。 李白衣本是天道教教主西王母女儿的婢女,但极富心机和野心。为了使药王谷加入天道教,以得到光明圣使的位置。她委身药王谷三载,使无尘爱上了她。 然后使计,让无尘到天道教总坛救她,结果无尘被擒。受到非人的迫害,风度翩翩美少年被弄得手臂也断了,脚也跛了,还受了极重的内伤。但无尘并未怨恨过李白衣,因为他觉得是他自愿去的,李白衣并未逼他。不过李白衣或许并未想到自己也会爱上无尘。 唐文瑞笑了,就好像冰山上裂开一道口子,寒气四溢。 无尘笑道:“你应该多笑的!” 唐文瑞淡淡的道:“你应该少笑,笑能令人软化。” 无尘笑了笑,不置可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拔剑不易收剑难 暮春, 叶绿得更深,更浓。 林中已多阵阵蝉鸣,它们是否也耐不住寂寞才会早早的从地下爬出,于夏处沸腾至生命的鼎点凋零。耐不住寂寞的人是否也如早蝉? 毫无疑问,文瑞绝不是这样的人。寂寞对他而言是一种享受,强者的享受。我最亲爱的朋友,你在享受寂寞吗? 双手环胸抱剑,往茶棚走来,茶棚门口的大车c骡子也消失不见。文瑞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他的脚步很轻,发出猛兽肉掌与地摩擦的声响。无尘的八名侍女正站在茶棚门口,神色不善的盯着他。此时她们手中除剑,已无他物。 绿儿手一抬握着剑鞘,用剑柄指着文瑞道:“我家公子何在?” 看着绿儿抬起的剑柄,文瑞冷笑道:“凡事用剑指着我的人,都有个毛病。” 其余七名女子的手也缓缓握向剑柄,提足全身劲力,随时准备出手。绿儿寒声道:“我家公子何在。” “噌。”文瑞伸手一抓绿儿的剑已破鞘而出,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绿儿根本没法反应。双指微屈,在剑脊上轻轻一弹。“叮。”长剑应声而断。道:“再有下次,我便要你去睡觉。”当然文瑞并非真的要绿儿陪他睡觉,而是永远睡不醒,永远醒不了的只有一种人:死人。 “从此向东三里半,有个八角亭他在那里等你们。” 等的方式有很多种,她们不知道文瑞说的是那种。不过希望总比绝望好,好得多。 绿儿弯腰拾起断剑,将断掉的两节都装进鞘中。道:“我们走。” 看着绿儿弯腰拾剑的动作,文瑞的心弦被触动了。好像平静的湖里投入了一块石头泛起阵阵涟漪。让他忍不住盯着绿儿。绿儿已走,他还是忍不住扭头去看她的背影。 他本是视剑如命的人,看见一个女孩子将断掉的剑拾起收入鞘中,怎么不被触动。当一个男人的心被一个女人触动,那么表示他已喜欢上了她。 但文瑞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喜欢。总是忍不住想看看她哪怕是背影也好。感情的发生总是很突然。 绿儿的背影已消失在他眼中,他突然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环胸抱着剑的手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剑也握得不是那么紧了。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缓缓的走进茶棚。 周元问:“小唐,你受伤了?” 周元的话有若晴空霹雳,将文瑞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道:“没,没受伤。我在想她为何要将断剑拾起。” 李白衣盯着文瑞一动不动,眼中有泪光浮现。文瑞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冲周元拱手道:“烦请前辈解开这婆娘的穴道。”想到李白衣对无尘做的一切文瑞恨不得杀了她,自然不会替她解穴。 周元屈指一弹,两道气劲打在李白衣“风门”,“神堂”两穴。 文瑞淡淡开口,冷冷的道:“你可以滚了。” 眼泪若线,将李白衣与地面串连。嗫嚅着问:“他他怎么样了。” 唐文瑞轻轻抚摸影杀,绿儿的音容不自觉的浮现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他的脸上浮现出极其温柔的笑容,不再像冰山裂开一道口子。但看像李白衣又瞬间冰寒道:“关你屁事。快滚!” 周元暗叹道:“女娃子,你难道没听过:影杀出,天地暗;不见血,不归还。这句话吗?” 李白衣眼泪不住流淌,却恶狠狠的道:“你真的肯让我走?” 文瑞冷声道:“不是我肯让你走,是他。” 李白衣银牙似咬碎,从牙缝里蹦出话来。道:“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两个人仇恨太大,死都是种奢侈。 文瑞淡淡的道:“我随时等你,下次看谁来救你。” 李白衣抓起桌上的剑朝棚外走去。小牛突然叫道:“姐姐,你答应过小牛一定会救妈妈的。”李白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没想到这小鬼头居然此时把这件事给抖了出来。她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站住。”文瑞冷冷的道。 李白衣极不甘心的留住脚,头也不回。道:“还有什么事?” 文瑞道:“他还有句话拖我带给你。” 李白衣转过头,盯着文瑞急切的问:“什么话?” 文瑞道:“他说他从未怪过你,让你好好活着。” 本以停住的眼泪,不自觉的从李白衣眼中溢出。她从未如此难受,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哭感着跑向远处。看着李白衣渐远的身影,文瑞脑中又浮现出绿儿离开的身影。心道:“绿儿离开时是否也如李白衣此时般无助?我真不是人怎么把她的剑给毁了。不行,我一定要给她道个歉。” 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影子杀手居然会想到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姑娘道歉。若此时周元知道文凭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会惊讶到下巴都掉下来。 不过人不是神,没人能知道另一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元问:“小唐,你该真不会把无尘小子给杀了吧!” 文瑞道:“没有!” 周元抚着胡须道:“那就好,不然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江湖上受他家恩惠的人实在太多了,还不要别人报答。就连老夫都受过他老子的恩惠。你若真把无尘杀了,恐怕整个江湖都无你容身之处了。” 欠人什么东西都好还,唯独人情难还。江湖中的好汉子,就算舍掉自己的一条命也要还别人一份情。 或许有些人是有价的,他的情也能用钱买得到还得了。但有些人却是无价的,他的情用钱也买不到还不了。我坚信后一种人总是多数,所以人类才得以未来。如果没有如果,谁还在乎将来。 文瑞道:“多谢前辈!” 周元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总是年轻人的天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等等,晚辈还有一事,要告诉前辈。” “何事?” 文瑞看了看日头。骄阳似火,炙烤大地。原本淤积的雨水,已被蒸发殆尽。人生岂不是如这天气,谁知大雨过后是阴还是阳。道:“正午已快,不如去城中边吃边说。上次听前辈论剑,晚辈获益匪浅。心中有些疑问,烦请前辈解答。” 周元笑道:“老夫的酒虫早就在爬了,不过先说好我没钱。你做东我就去,不然不去。” 文瑞道:“前辈你说那里的话。” “哈哈哈。”周元牵着小牛笑着走了出去。 文瑞看着茶棚的老板,忍不住去拔手中的剑。杀人灭口,这也成了他的习惯。剑已拔出一寸,周元留住脚步背对文瑞,脸上露出一丝怒容,不过他并未回头。 “噌!”声音不大却很响,周元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牵着小牛,哼着曲儿。拔剑固是不易,收剑更是困难。改变是很难的,尤其是改变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城, 小城, 小县城烈日当空,街上行人稀稀。若不是为了生活谁也不想顶着骄阳奔波。生活两字写尽人世间一切,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生活吗? 小饭馆里人声鼎沸,此时正是午饭时间。 小二殷情的迎上来道:“三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周元道:“打尖。” 小二道:“快里面请,这里有一张桌子是空的。我马上收拾。”桌上摆满残羹冷炙,上一桌的客人刚刚离开。很显然这里的生意很火爆。 “小二,收钱。” “小二,沏茶。” “小二,快把桌子收拾一下。” 喊叫的人很多,但只有一个小二。总之,一句话小二很忙的。不过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只有发自内心的笑容才会如此灿烂。 文瑞不解的问:“前辈,前边不远处有家大酒楼。人比较少,不如我们去那里吧!” 小牛规规矩矩的坐在周元身旁,周元欣慰的道:“好孩子!”又道:“这里很不错,等待也是种修行。慢慢等着吧!” 能让文瑞等待的事并不多,至少吃饭这件事他觉得还不配。若等待某人为你做事,等的十分冒火。通常只有一个解决办法:自己做。 文瑞伸出手背在桌上一敲,杯盘碗筷全都雨点般飞了起来。袖袍一拂,第一个碗稳稳的落在地上,后续的碗也跟着重在上面。接着盘子c杯子也如碗般重在一起。最后筷子落在碗上。 虽是同时飞起,但落下的顺序却又不同。这对力量的掌控已可说登峰造极。小牛看的满眼都是小星星道:“叔叔,我也要学变戏法。你能不能教我变戏法?” 文瑞笑了,笑得不那么冰冷。道:“叔叔来找你,就是为了教你变戏法的。” 小牛雀跃道:“真的?叔叔万岁。” 小二赶紧小跑着上来,嘴里恭维道:“客官好俊的功夫!”说话将已把桌上的油渍抹干净了。问:“客官,你们要吃点什么?” 周元道:“青椒土豆,小白菜汤,青椒皮蛋,油酥花生,爆炒腰花。” 小二道:“不瞒您说,小店的爆炒腰花是城里最好的。您三位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对着后厨吆喝着菜名。 “等等。”周元道。“再来三斤烧刀子。顺便把葫芦给我装满。”把葫芦给小二抛过了去,小二双手一伸把葫芦抱在怀里。道:“要得嘛!” 一个肌肉隆起,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短背心敞开胸口的汉子醉醺醺的走到文瑞身旁。声若洪钟拍向文瑞的肩膀道:“我李大胆,想交你这个朋友。到我府上吃个饭吧!”手掌快要落下时,文瑞闪电般出手扣住李大胆的脉门。(也就是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背摔将李大胆死狗般丢了出去。 淡淡的道:“和我交朋友,你还不配。” 三个随从见李大胆被摔了出去,其中两个连忙将三人的退路截断。另一个人去扶李大胆。李大胆道:“这城里还没人敢不给我面子。” 文瑞瞥了他们一眼:“三息时间,滚!”看着文瑞的眼睛,李大胆感觉心里发毛。很不甘心的道:“我们走!” 吃饭的本地人,看向文瑞三人的眼睛满是同情和悲哀!好像他们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小二赶紧跑过来:“三位客官,你们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以后再也别来这个城了。”满脸晦气的把酒递给周元:“老爷子,这酒算我孝敬您的。你们快走吧!迟了就走不了了。”话到最后脸上满是哀求之色。为了生活委屈求全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周元笑呵呵的接过葫芦,问:“小二哥,好像你很怕这个叫李大胆的?” 小二都要哭了。哀求道:“老人家,您别问了。赶紧走吧!” 文瑞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道:“现在这家店是我的了。”小二低头一看差点吓晕,足足一千两。他心里很想要这笔钱可又不忍心看到三个陌生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道:“客官,我知道您有钱。可钱再多也买不来命啊!你们不走李大胆会杀了你们的。我很想要这钱,可也不能看着你们送了命。”很不舍的盯着桌上的银票。哀求道:“你们走吧!” 人生总是充满了矛盾和诱惑,能够在矛盾和诱惑面前依旧坚持道义。不论武功高低,这样的人都能被称为:大侠。 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度不同。但有些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不那么自私,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个民族传承五千年不灭的原因吧! 周元从桌上摸过银票,拉住小二的手,轻轻的放在店小二手中。道:“小二哥,老夫保证他杀不了我们。简直连我们一根毫毛都伤不到。所以它是你的了,你现在可以讲讲李大胆的事了吧!” 店小二握着银票道:“老人家,您说的可是真的?若你们变成厉鬼,可千万不要到阎王爷那里告我的状啊!” 周元笑着抚须道:“保证不告你的状。” 店小二开始讲李大胆的事。 李大胆者,镇威镖局总镖头之小舅子也。镇威镖局总镖头黄镇威是点苍弟子,在江湖中也很有地位。背靠大树,在这小县城中李大胆自然敢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虽性格豪迈喜交朋友,但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凡是得罪他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离奇死亡。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元很不高兴道:“是黄镇威纵容他这样做的?” 店小二无奈道:“黄总镖头怎么可能纵容他,只不过他仗着黄总镖头的名声罢了。而且又是他的小舅子。” 说完店小二又将银票放在桌上。道:“这些消息,城里的人都晓得随便找个人问都会说。这钱我不敢要,要了的话良心不安!” 周元笑道:“消息有价,人格无价。老夫欣赏你的人格,拿着。”硬将银票塞进小二手里。 小二又放在桌子上:“我真不能要。” 文瑞拿起银票,轻轻在桌子上一划。银票犹如利刀切豆腐嵌进桌里一大半。冷冷的道:“我的钱太多了,没地方花。你不要,就该当心你的脑袋有没有桌子结实。” 人就是这样,不是你怕我就是我怕你。有些人打他一顿比对他讲道理有用得多。这个道理文瑞自然知道,而且也用得很好。 两人灭了一个传承百年的组织,百年时间内究竟积累了多少财富,谁也说不清楚。但毫无疑问这将是一笔十分恐怖的数字。 没人不喜欢钱,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接受钱。但被强迫的力量强大到不可反抗时,也就只有接受了。生命的韧性超乎想象。生命为了活着总会造就许多不可置信的奇迹,生命的奇迹。这些奇迹是永恒的。 小二伸手小心翼翼的抽嵌在桌里的银票,不敢太大力。毕竟银票只有完整才有价值。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媚笑着看着周元道:“老爷子,求求您帮我把它取出来好吗?”他不敢求文瑞,因为文瑞总摆着一张臭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周元笑呵呵的一看就很好说话。 周元拧开葫芦,美美的喝了口酒。把葫芦往桌上一杵,银票被震了出来。笑道:“拿去吧!可别让人知道这张银票值多少钱。” 店小二狂喜道:“一定,一定。”又道:“若是李大胆问起来,您可一定不要说是我说的。” 若你认为自己胆子很大,什么事都不怕。你一定是个还未经生活苦难的年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青梅竹马两无猜 菜已上齐。 周元问:“小唐,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文瑞将碗放在桌上,站起身。无比庄严的从贴身处取出一封信和一枚戒指,递给周元道:“钟离兄北上托我到在宥山庄凭着两物带走文秀母子,并传小牛武功。” 灭了暗影堂二人皆重伤濒死,钟离逸清北上而文瑞则去到则去到药王谷养伤。待伤愈已是三月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在宥山庄却被告知文秀母子已去往点苍。至于后面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在此也不必多费笔墨。 周元拆开信,读完后盯着小牛道:“你爸爸并不希望将来你去给他报仇。所以才给你取名钟离宥。”宥者宽恕c原谅之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也能做到宽恕c宽容这不止需要心胸。钟离宥虽年幼,但也知血债血偿。这是人类的本性,深深根植于血液之中。所以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给自己取名“宥”,很长的时间内都不明白。 周元抚着胡须沉思道:“孩子交给你培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文瑞诧异的问:“是何条件。” 周元道:“你去教训c教训李大胆。记住不可杀人,也不可伤他身体。但又要他以后不在作恶。你能办到吗?” 不能杀人也不能上他身体,又要他以后不在作恶。这不是天方夜谭,又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简直一点可能都没有。 文瑞只能苦笑:“晚辈,一定办到。”神色变得坚定“为了一件必须做而且非做不可的事,总要付出一点点代价。为了一个真正是朋友的朋友,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吃过午饭,周元拉着小牛懒洋洋的坐在饭馆门口晒太阳。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渐渐多起来的行人。文瑞离开已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周元相信他马上就会回来,因为他已听见他的脚步声了。 文瑞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甚是可爱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大大的眼睛若月光下辉映的大海,美丽深沉包容一切。秀气的鼻子似古柏挺拔,白皙的皮肤,饱满的小嘴,着淡紫色衣裙。漂亮的女孩,天生就漂亮根本不用装饰。若要强找缺点,可能便是她的脸大了些。 她的头垂得很低,脸色也因惊恐而惨白泛着淡淡的红晕。脸上印着两道泪痕,显然刚刚哭过。 文瑞对着钟离宥道:“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妹了。你若欺负她。我就打你屁股。”钟离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反手把鼻涕一抹。跑过去拉着李凝然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道:“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叫小牛,你叫什么名字?” 李凝然破涕一笑道:“我叫李凝然,我才不怕你。你的名字好怪哦!怎么叫小牛,你明明是个人啊!” 钟离宥有些骄傲的说:“我有两个名字,你总没有两个名字。我还有一个名字叫钟离宥。”李凝然摇了摇道:“我只有一个名字。” “我们到那边坐。”钟离宥拉着李凝然坐到周元身旁。不多时此间便充满了孩子的欢声笑语,不论何时孩子都是最容易忘记烦恼的。大人何尝不想有一颗孩子的心。 周元问:“小唐,这是怎么回事?” 文瑞道:“我本来想吓死李大胆的。但他的女儿苦苦哀求,让我放过他爸爸。我便想到另外一个办法。” 在文瑞看来吓死人不能算做杀人,这样也能完成周元的要求。不过却比较麻烦。 周元抚须道:“你是不是收这女娃娃为徒,并告诉李大胆若再敢作恶就让他女儿回来收拾他?” 文瑞有些惊愕道:“前辈,你怎么知道的?” 周元笑道:“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有些事不用想也知道了。” 顿了顿继续道:“不错,不错。你小子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这两个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拧开葫芦喝了口酒。道:“每隔半年,你带他们来一次点苍。我要看看他们。” 文瑞道:“是。” “你要牢记一点,做事先做人,你要培养的是人而不是剑。这两孩子单纯得就像张白纸,一定要在做人上引导他们多下功夫。”周元神色肃穆的道。 “谨记前辈教诲。” 其实周元的话何尝不是在说文瑞。剑本是工具,人才是根本。若工具反过来控制了根本,这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吗?试想今日之手机,难道不是这样吗?不过到底是好还是坏,千秋之后自有人评说。 周元道:“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后会有期。” 文瑞拱手道:“后会有期。” 钟离宥道:“二舅爷,慢点啊!” 离别本应伤感,当寂寞时这种伤感更甚。但钟离宥此时却不是那么伤感,因为他根本不懂寂寞!小孩子会寂寞吗?我想是不会的。很多东西都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日渐深沉,年纪越大体会越深。 此次出行最重要的目的已达成,文瑞也该带着孩子们回去了。可他偏偏不想回去。他的脑海中总是不停,浮现绿儿的影子,令他魂牵梦绕。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给绿儿道个歉,不管她接不接受能见着她总是好的。若文瑞不做这个决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故事发生了。 人生岂非如此,我们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着前行。这条线的名字叫命运,而命运往往有由性格决定。所以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一定要先了解自己的性格。耗子不由得想到西方一位智者曾经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认识你自己。 这句很简单,可是又有几人真正的认识自己。我最亲爱的朋友,你认识你自己吗? 晚风斜阳,荒草野径中。华灯初上月如镜,星星点点辉映。 樽前故人如在,秉烛夜游天明。宫商角徵不全,遗恨尚在人间。 到达药王谷,黑夜已快来临。 给读者的话: 昨天耗子看见有人给我留言了评论了,非常激动。我会努力的,我要对得起看我书的朋友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地下洞天 一排排逐渐隐没于树林深处的琉璃瓦屋顶,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映在高大的围墙上显得格外悲凉。朱漆大门上挂着白幡,门童也穿着孝衣,门口两盏残灯忽闪忽灭。 站在原处,文瑞有如石化久久不曾言语。钟离宥神色哀伤道:“师傅,这家人死人了。我们是来赶丧利吗?” 李凝然问:“你怎么知道死人了。”有些小孩的八字忌婚丧嫁娶一类的红白事,自然没见过死人的人家。 钟离宥眸光更加黯淡了。道:“我爸爸死的时候,我家也布置成这样。所以我知道。”李凝然拉着钟离宥的手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钟离宥猛得将鼻涕一吸,鼻涕便缩了回去。装成大人的样子道:“不怪你,你又不知道。” 文瑞问:“你亲眼看见你爸爸死了吗?还是你看见了他的尸体?眼睛看到的往往最具欺骗性,更何况你没看见。” 钟离宥根本不明白文瑞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眼睛看到的东西是最真实的,为何师傅却要说眼睛看到的东西最具欺骗性?人认识事物常基于过去已有的经验,而钟离宥的经营太少。他还是个孩子。 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若每个小孩都像人精这世界岂非要乱套。但孩子拼命想装成大人的模样,老人拼命想让别人觉得他孩子气——这也是人类多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之一。 “走,我们进去看看到底是谁死了。”文瑞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他看到无尘一直都在吐血。 领着两个孩子朝后山走去。李凝然和钟离宥都有些走不动了,毕竟他们只是孩子受不了高强度你赶路。但都没喊累,对于这一点文瑞感到非常欣慰。学武和其他事情一样,要学会很简单,学精却很难。要学精意志力很重要。 行至山壁前已是无路,文瑞走到山壁一块凸出的石头旁左三下,右三下敲了敲。山壁上一扇石门缓缓打开,露出漆黑的洞。似一头张着嘴的猛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文瑞往黑洞里走去。 “师傅。”李凝然畏畏缩缩躲在钟离宥身后叫道。 “凝然,什么事?”文瑞扭头问道。 李凝然嗫嚅道:“师傅,这是不是下十八层地狱的路。我好害怕。” 钟离宥拍了拍胸口神气的道:“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文瑞也笑道:“对,你师兄会保护你的。” 李凝然满脸都是小星星,问道:“真的?” 钟离宥骄傲的道:“我是男子汉,肯定是真的。” 趁着钟离宥不注意李凝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钟离宥不解的问:“你亲我做什么?” 李凝然嘟着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钟离宥板着脸,道:“不准你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说过女孩子喜欢男孩子,大人会不高兴的。你看师傅就不高兴了。” 文瑞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跟两个孩子在一起他的笑容总是格外的多。一个人只要还会笑,就不能算太坏吧! 黑暗, 无边的黑暗。 在黑暗中人的各种感官总会被放大,而对于未知的恐惧也会被放大,大人如此,小孩更是如此。 李凝然牵着钟离宥的手却感觉他在不住的颤抖,很不解的问:“小牛哥哥,你在发抖。你很冷吗?”抖或许并不因为冷,也有可能是害怕! 钟离宥故作镇定道:“没抖,我没有抖。”努力的想让自己不抖,却抖得更厉害了。 文瑞握住钟离宥的手道:“跟着我。”钟离宥便不再抖了。 人在有了依靠以后便不会害怕,但不曾想所依靠的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毕竟人永远是人,不是耶和华也不是乔达摩悉达多。若有人把自己当成神,或许他的悲剧才刚刚开始。对于一个孩子自然不能苛求太多。 在这样的黑暗中钟离宥不知走了多久,或许五六个时辰,或许只是一柱香。他从未感觉过时间也会如此漫长,如此难熬。他能做的只有跟着文瑞的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且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害怕。因为他牵着一个比他更需要保护的人。在弱者面前男人通常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害怕,即使真的害怕也会将它藏在心里。 转过一道弯,一丝灯火突然出现在钟离宥的视线里。他从未感觉过灯火居然也是如此可爱。他几乎忍不住冲过去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久违的灯火。但因身后牵着一个比他更需保护的人他忍住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文瑞身后。 李凝然高兴得跳了起来,搂着钟离宥的脖子道:“小牛哥哥,太棒了。你看有灯。”回声激荡,不大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钟离宥像个小大人般负着手训斥李凝然。道:“小声点,我们是来做贼的被发现了要把腿打断的。” 李凝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道:“哦,知道了。”在钟离宥看来走这种黑暗通道的只有贼,因为只有贼才害怕被别人发现。 “我们不是来做贼的,也永远不会做贼。只是我们要做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而已。记住见不得光的人不一定是贼。”文瑞扭过头语重心长的对钟离宥道。 “记住了。” “跟着我。” 越往前走,地下通道越大且越来越亮。在通道两旁逐渐有房间出现。在通道的尽头有一片装饰豪华的地方。比文瑞他们现在站的地方要高得多。 数十个巨大的水晶吊灯挂在天花板上,将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地面用大理石铺满,严丝合缝。在这片空间里有着十个房间,每个房间的湿度c温度都不尽相同。快要靠近这片空间,三人便闻到一阵淡淡的草药味。 这里便是药王谷的根本重地藏药室。贵重的药材,药方,药器都藏在这里。 文瑞左手和右手分别将钟离宥于李凝然夹在腋下。左脚轻轻点地,灵猴般跃起,稳稳的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然后在大理石地面上踏着十分怪异的步伐,就如喝醉的人在追赶恶狗。走完这段哭文瑞已是满头大汗,这地方的凶险他早有体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刹那惊魂,剑光乍现 走到最大的房间前,文瑞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对俩孩子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伸手推门。 “嘎吱。”门被推开了。 文瑞连忙后退,因为一只手自门内伸出直取文瑞脑袋而来。一只金灿灿的手,如黄金打造般。文瑞急速后滑,“砰。”木门爆碎,木屑四射。从门内蹿出个金衣老头来。变掌为拳来势不减,直逼文瑞胸口而来。快速后退中文瑞的身子已砥柱石壁。 皮肤已能感受到爪风传来的阵阵压迫,爪子距他不过三寸。文瑞屈身下滑,自老头的胯下钻出,鲤鱼打挺稳住身形。手臂一抖,剑从衣袖中滑出。右手握剑,左手抓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剑。金衣老头此时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只得冲墙而上,左脚尖轻点墙面,借力,鹞子翻身落在文瑞对面。 文瑞冷冷的问:“你是何人。” “哼!”金衣老头一拂衣袖。道:“那招“齐王问路”使得不错。” 这一招那里叫什么“齐王问路”不过是文瑞临场反应罢了!金衣老头不过是想说文瑞受了自己胯下之辱,因为韩信被封齐王,在未成名之前曾受胯下之辱。 文瑞借机打量着金衣老头,只见他须发眉皮肤皆呈淡金色。再加着金衣整个人如同黄金打造般。一双手掌更为璀璨,五个指头几乎同样长短,指甲全秃,掌心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夺目。鼻子特别的大,挂在脸上似将整张脸占据三分之二。 文瑞弓着身子握住剑,随时欲拔。道:“天道教金银二老“大鼻硬爪”金鹰?” 金鹰伸手摸了摸自己硕大的鼻子,他特别喜欢自己的大鼻子。因为别人能通过这个鼻子很快的把他记住。猖狂的道:“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本座。哈哈哈!” 文瑞淡淡的问:“保护唐家村的人是不是你老小子?” “哼。”金鹰冷声道:“你叫本座什么?” “老小子。” “好的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金鹰冷声问道。 唐文瑞盯着他,冷漠无情的道:“是,活。不是,死。” 金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将手指伸直又弯曲,不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道:“不是,手底下见真章。”高手自有高手的傲气,若两个同样骄傲的人相遇都不肯低头。结果则必有一伤,或两败俱伤。 “噌。” 剑已出鞘,疾风骤雨般刺向金鹰。剑由下而上,剑气则由上而下夹击逼来。一上一下宛若天成将金鹰的退路全都锁死,此招名为“影动——云在天。”这一剑可怕的并非实体的剑而是自上而下袭来的剑气。常人能注意到的只有剑,而非剑气。但金鹰并非常人而是老江湖。 从唐文瑞拔剑的方式,出剑的速度,以及步法的配合早已看出这一剑的根本所在。扎下马步,运足全身劲力,硬抗剑气。剑气破空而至斩在金鹰的肩上,“铛”一阵金铁交击之声传来。剑气刚至,剑也刺到。此剑为虚招,看似威力十足,实则无半分效用。 唐文瑞反手握剑,变刺为扫,划向金鹰的脖子。高手过招,生死一瞬;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任何一式虚招瞬间都能变成置人死地的杀手。金鹰眼中满是冷漠,看也不看唐文瑞扫向自己脖子的一剑,欺身而进。一爪抓向唐文瑞的胸口。 此时唐文瑞并未撤招,他对他的剑有信心。他相信自己能在金鹰抓到自己胸口前将他的头砍下来。剑客必须要相信自己的剑,人或许会骗你,剑却不会。若剑骗了你,便只有死。 “噹”又是阵金铁交击之声,唐文瑞握剑的虎口已被震裂,整条手臂发麻。金鹰的爪子已到唐文瑞胸口不足一寸,若被抓定是身死道消。 情急之下,唐文瑞将右手置于胸前,一脚踢向金鹰下体。金鹰的爪扣住唐文瑞的手臂,一抓扯下一片血肉。唐文瑞的脚后至,把金鹰踹了出去。“噌!噌!噌!”金鹰连退三步。 咧着嘴笑道:“怎样,本座的鹰爪功滋味不错吧!”将从唐文瑞手臂上扯下的血肉丢在地上,甩了甩手上的血水。 文瑞心道:这老乌龟一身横练功夫已登峰造极。也不知罩门何在。 金鹰不止横练功夫了得,还身具铁裆功。铁裆功顾名思义是专防撩阴腿之类的阴招的。下体本就是男人最为薄弱的地方。但很少有人练铁裆功,因为它实在太偏门了用处不大。 要破横练功夫,找不到罩门是万万做不到的。但文瑞偏偏不信。 抬起手臂,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伤口上的血,咸咸的。淡淡的道:“鸡爪功,还差些火候。”残酷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我喜欢鲜血的味道,你能送我点血吗?” 金鹰冷声道:“能,本座便将你全身血液抽出来。送给你。”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双手拇指,无名指收着紧贴手心,拇指c食指c中指弯曲成爪。脚踏流星步,手舞苍鹰爪。一步三丈,追星赶月;两爪万钧,势若奔雷。此爪如抓在身,定似山洪暴雨后的黄土高原,千沟万壑;或若腐朽的破布被狂风撕得粉碎。 唐文瑞张开双臂,整片天地好似都寂静下来。只听得见金鹰的破空声和臂上血液滴落的“嘀嗒”声。他整个人似已进入一种奇妙状态和空间融合在一起,凭空漂浮。本就精瘦的身体,极速干瘪,皮肉紧贴骨头,发丝利如钢针。整个人瞬间苍老十岁,就如同被吸干水分的“楼兰美女”。 眼睛变得猩红,似燃烧的宝石闪着妖异的光芒。影杀剑宛若刚从炉火中锻造而出,灼热耀眼。整片空间里的空气似被煮沸的水,躁动不安。钟离宥和李凝然抱在一起蜷缩在门坎下,瑟瑟发抖。 “影一——绝生灵。”嘶哑的声音自唐文瑞的喉咙中传出。双手持剑,高举过顶,眼中猩红之色更浓。影杀剑若一轮红日将灯火的光芒全部遮盖。金鹰急忙刹住脚步,在地上擦出两行黑印。满眼凝重之色,不自觉用手摸了摸鼻子。气沉丹田(也就是深呼吸了一下。不过耗子觉得用气沉丹田比较高大上。),扎下马步。准备硬受唐文瑞这一剑。 金鹰身具横练功夫,对于外门兵器的攻击他从不会躲避。何况在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情况下,谁先退谁就输了气势。打架气势有时比实力还要重要,可以受伤当万万不能输了气势。气势一泄,斗志全无,立马玩完。死也要死在对手的剑下,而不能死于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刹那惊魂,剑光乍现(2) 金鹰不敢冒然进攻,他的长处并非进攻而是防守。生死相搏,从未有人会用自己的短处去对别人的长处。生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有一次。若自己都不珍惜,难道还要别人替你珍惜? 运气一周天,全身的防御也提升到极致。金色光晕于身体各处浮现,形成一个金色的罩子将金鹰整个人包围其中。随着光罩的形成原本淡金色的须发眉都变成了古铜色,看起来就像琉璃铸就般,坚不可摧。“玄光不破,琉璃护体。”金鹰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谧的通道内格外的响。 “哼!看我怎么打破你这老小子的乌龟壳。” 本就猩红的眸子变得更加璀璨,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满是杀戮的欲望。此时唐文瑞无疑已成杀戮机器,只有野兽的本能。冷然道:“以吾之名,血祭汝心;影杀破空,万剑归宗。”话音落下一股奇异的波动传出,药王谷中金铁之器都变得躁动不安,蠢蠢欲动。 “杀戮的迷狂。”唐文瑞手臂上的鲜血违反自然规律。逆流而上往影杀剑上汇聚。影杀剑则如一块干燥的海绵,来者不拒将血液吸收得干干净净。自主的发出轻吟,表示着对鲜血的渴望。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自门中射出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残影,一把抓住钟离宥和李凝然掠向门内。当他身形消失,刚才所留残影才慢慢消散。 唐文瑞见到这一幕心中的最后顾虑消失。冷声道:“老小子,受死。”影杀下劈,剑气匹练般斩在金鹰的防护罩上。“噹”巨大的声音不停在空旷的通道内回响。金鹰脚下的地板寸寸龟裂,腿也插在地中。 在剑斩出时,刚才的奇异波动渐渐回收。又以唐文瑞的身体为中心,四散而去直指金鹰。这股波动完全由绝望c杀戮c恐惧c自私等等人类负面之力凝聚。没和唐文瑞交过手,永远也不知到这一剑到底有多可怕,也没人能够形容。真是刹那惊魂,生死一瞬。这股负面之力才是“影一——绝生灵。”真正的玄妙所在。 这完全是一种精神力量,虽不可见却又真实。大多数人,都要看到那样东西,才肯它的价值。却不知看不见的东西,价值比能看见的高得多。 金鹰被负面之力所感染,双目变得猩红。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欲望被无限引动,欲望每个人都有只在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时候才最容易被触发。 金鹰的心底渴望鲜血,渴望杀戮。只有鲜血,只有杀戮才能平息他心底无限膨胀的欲望。“杀戮的迷狂。”本就是让人在杀戮中迷失狂妄。人若陷入盲目的狂妄之中离自我毁灭也只有一步之遥。切记,切记。 因身旁无人可杀,金鹰手掌高举冲天灵盖拍下。唐文瑞脸上浮现残酷的笑容,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既然不能破开他的防御,便让他自己杀了自己。一个杀了一辈子人的高手,最后死在自己手上这是不是很嘲讽。 当手掌快到落下时,金鹰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人终究是人,即便被控制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有些人喝醉酒要寻死觅活,别人怎么劝都不听。不劝他了,放手让他去死反而不敢了。因为他还有一丝理智,若连一丝理智都不存在虽然有人的躯体,但已实在不能算是个人了。 金鹰猛咬舌尖,巨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眼中猩红之色渐渐退去,慢慢地恢复清明。高手相争,只在一瞬。在这一瞬金鹰的护体光罩已是松动,能保持一心二用并将事情做好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噹”剑气劈在金鹰的身上,深陷地里的两腿如犁头般在石板上犁出两条巨大的沟壑。 “噗。” 金鹰喷出一口鲜血,淡金色的脸惨白若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笑道:“哈哈哈,什么狗屁绝生灵不过如此。” “噗。”又喷出一口鲜血。 “呕。”金鹰好像无偿献血般吐出一大口鲜血。余血自嘴角不停溢出。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一动就吐血。根本不能站起来。在这种情况下站起来便意味着活下去。但他依旧大笑嘲讽道:“哈哈哈,狗屎剑术。连本座的防御都破不了。” 唐文瑞缓缓从空中落下,轻得如棉絮。七窍流血,干瘪的身体就像被气球被打满了气慢慢涨了起来。虽他也受伤,但还能站起来。拖着剑,缓缓朝金鹰走来。冷笑道:“老小子,你这乌龟壳确实够硬。这样都不死。” 金鹰冷笑道:“臭小子,你还年轻。难道不知道江湖中人名字可以狗屁不通,外号却定有道理吗?”毕竟他的外号叫大鼻硬爪,确实够硬的。摸了摸鼻子道:“本座技不如人,落在你的手上要杀就杀,要蒸就蒸。本座若是皱一下眉,就是你儿子。” 唐文瑞饶有兴趣的盯着金鹰,道:“你不怕死?” 金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本座纵横江湖,杀人无数,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来吧!给本座个痛快。” 唐文瑞将影杀在右臂伤口上滑了一圈,沾上血在剑上瞬间便被吸收。“噌”将剑收入鞘中,道:“你走吧!” 金鹰错愕的问:“你不杀我?” 唐文瑞淡淡的道:“因你们唐家村上下三百六十二口人免于涂炭。此恩不可不报。”转身朝门内走去。 金鹰神色复杂道:“我们出手并非为了你口中三百六十二条人命。只因任务在身,不然就是三千六百二十条人命又关我锤子事。所以你根本不必感激我,要杀就杀。”唐文瑞依旧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等等,今日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更不会觉得欠你人情。下次见面我依旧要杀你以雪今日之耻。”金鹰冷冷的道。 唐文瑞留住脚步,没回头。淡淡的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情到深处催时短 转过门,进入屋中。 “噗。” 唐文瑞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眼一黑昏了过去。七窍都已流血,所受内伤之重可想而知。但唐文瑞这样的人就像狼,从不会在人前示弱,只会在阴暗无人的角落孤独的舔舐伤口。 天阴,有雾,马车疾驰。 唐文瑞从昏迷中醒来,已是天明,浑身针刺般的剧痛难以忍耐。再加上马车的颠簸,剧痛更是深入骨髓。右臂上的伤口已被包扎,七窍上的血迹也被擦除。 绿儿正坐在窗边,拾起窗帘百无聊赖的看着车外飞逝的景色。唐文瑞挣扎着,紧皱眉头想要做起。不大的动作惊动了窗边的绿儿。赶忙回身将唐文瑞扶起来。道:“老主人说了,叫你不要妄动。” 闻着绿儿身上阵阵香风,感受着柔软的手臂,唐文瑞心头有种甜蜜的感觉,比蜂蜜还甜。右手摸向自己藏剑的左臂,空荡荡的不见影杀踪迹。焦急的问:“我的剑呢?” “唉!”绿儿叹息着从窗帘后取出挂着的影杀。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一醒来不问问自己的伤怎么样了,却问剑在那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唐文瑞缓缓抚摸着剑,好像在摸情人的手般温柔,仔细。缓缓抬头盯着绿儿的眼睛道:“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无疑唐文瑞的目光是灼热的,满含情意的。直直的盯着绿儿的眼,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绿儿的脸上突然爬上一抹红晕,娇羞的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角。害羞的问:“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长得又不好看。” 唐文瑞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笑容。木讷的道:“你,好看。”把手一伸将影杀递给绿儿面前。道:“送给你。” 绿儿好奇的问:“为什么?”她很不解,心道:这人明明将这柄剑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还要重要,为何转手就将它要送给我? 唐文瑞感觉自己心里有股火在烧,心跳得也格外厉害。脸色涨红。“我我我。”想要说话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这般窝囊c无用。心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了。 “噗。” 一口紫黑色的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更好了。 “你不要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绿儿拍着唐文瑞的后背。道:“老主人说只要你把胸中的瘀血吐出来便无大碍了。” 唐文瑞调息以后,慢慢恢复平静。又将影杀递给绿儿道:“送给你。” 绿儿接过剑,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埋头盯着影杀剑,目光温柔如水。好似这并不是杀人无数的凶器,而是世上最暖心的东西。爱情果然具有种不可思议道魔力。娇羞的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它送给我。”问完这句话绿儿的脸更红了。 爱情有时就是这样,两个人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可一定要彼此说出来,难道不说出来爱情就不存在吗? “我我我。”唐文瑞又陷入木讷当中。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我对不起。”本来唐文瑞想说“我喜欢你”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有些人要他说喜欢岂非要比让他说对不起困难一万倍。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不愿真情流露。越是不肯流露真情的人,他的感情往往越真挚。 绿儿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若此时她还不知道唐文瑞喜欢她那么她便是个呆子。只是她想要唐文瑞亲口说出来罢了。把别人看成呆子的人,最后才发现原来真正呆的人是自己。 唐文瑞问:“两孩子在什么地方?” 绿儿有些失望,牵怒唐文瑞道:“你现在才想起问孩子,把孩子交给你照顾。他们的大人可真放心啊!” 男人照顾孩子,本就缺乏女人的细腻。所以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父母双方任意一环都不可缺少,这样才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 唐文瑞盯着绿儿的眼睛,深情的问道:“你愿意跟我一起照顾他们吗?” 绿儿的脸若三月桃花般红得似火,浓得似霞,仿佛要滴出血来。双手捧着脸,垂着头。声若游丝,道:“我不知道。” “哈哈哈。”唐文瑞仰天大笑,他从未如此开心过。以前总是无尘对他讲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但他体会并不深。世间很多事都是这样,听人说千遍不如自己亲身体验一次。只有体验过才会真正的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下马车,已到群山纠纷深处。这里云雾缭绕,朦朦胧胧,如身处仙境。 绿儿道:“牵着我,免得走丢了。”伸出手放在唐文瑞面前。 唐文瑞将绿儿的手握住。绿儿的手柔若无骨,皮肤光滑细腻且带有丝丝凉意。幸福的感觉将唐文瑞的心占满。原来幸福本就如此简单,就在我们身旁。但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是幸福的?我最亲爱的朋友你幸福吗? 微风轻拂,云雾渐散。唐文瑞觉得风是温柔的,云是甜的,雾是蜜的。仿佛在这一瞬世间的一切都是多彩的,充满活力的。人的情绪岂非也是随着心境的变化而变化的。 绿儿就像是只百灵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自己的家境到无尘的爱情无所不包。 本来漫长的一段路,两人牵手而行似变得很短。眼前已隐约可见高大的围墙。唐文瑞从未觉时间是如此短暂c美妙,好想从头再走一遍。在他的印象中所过的时间都是漫长,难熬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山雨欲来 推门而进。 庄园和药王谷布局一致,只是少了人气,格外清冷。 院坝里种满兰花,花间种着桂花树。在院坝的正南边有一座六角亭。亭住上刻着张曲江的诗。“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而为佳节。”不过唐文瑞并非文人骚客,能识字也不错没兴趣体会诗意。 亭中案机上放着一张琴,琴旁香炉中青烟正冉冉升起散出醉人的香气。无尘端坐在琴前却未伸手抚琴,毕竟他是独臂。身后站着两名侍女。一个怀抱琵琶,一人手持玉笛。钟离宥和李凝然坐在无尘身旁,一人一个脚盆泡着昨日赶路磨破皮的脚。 见到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唐文瑞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拉着绿儿直奔亭中而去。抱着钟离宥和李凝然道:“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凝然哭了。道:“师傅昨天晚上你的样子好吓人,我好害怕。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呜呜呜!”不停的用手擦着眼泪。 拍着李凝然的背,安慰道:“师傅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傻孩子。”此时唐文瑞才明白,人活在世上不只是为了别人而活。自从灭了暗影堂见到思念已久的父亲,唯一支持他活下去你信念便是友情已及对朋友的承诺。可现在他是为自己为爱而活。 无尘笑了笑:“你们先带孩子们下去,我们有话要说。” “是。”绿儿三人带着孩子下去了。叫绿儿如此听无尘的话,唐文瑞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好明说。 “等等,准备好酒菜。我们要好好喝两杯。”无尘叫道。 绿儿道:“公子,你们都有伤在身不宜喝酒。” 无尘道:“无妨,去吧。” 唐文瑞心里不痛快的感觉更甚,想到种种冷淡的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喝酒的,为何还要喝两杯?” 无尘笑了笑道:“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样。以前的你是从不喝酒,可现在的你已不是从前的你了。”以前的唐文瑞是剑,剑又怎么能喝酒。剑只喝血,活人的血。 唐文瑞慢慢坐在无尘对面,冷笑道:“只怕是你足够了解我,我却并不了解你。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药王谷内躺在棺材里的人又是谁。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他妈却一直拿我当外人。”话到最后唐文瑞已是咆哮。他很少愤怒,本来心里只有一点点不爽可是越说就越不爽。好像无尘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或许人就是这样,面具带久了会忘掉原来的自己。 “咳咳咳。”无尘用手捂着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笑了笑道:“你不要动怒,气大伤身。我慢慢跟你说,你冷静点。” “哼!”唐文瑞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怒容。扭头看着亭外,背对着无尘。道:“我没你那么好的涵养,冷静不下来。”唐文瑞只有两个朋友,已归天一个剩下的一个自然格外珍贵。所以当那一天你最好的朋友冲你发火请一定牢记那是因为他在乎。 用手拂着琴弦,弄出几个单调的音符。无尘道:“独臂不抚,但世人总要我抚琴。谁的心里没点隐私。不错药王谷没棺材里躺着的人是我。可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骗你。” “哦!那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又是谁?”唐文瑞问道。 无尘笑了笑:“也是我。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能为我守住这个秘密的,不是吗?” “哼!”唐文瑞扭头看着无尘问道:“你为何要诈死,以药王谷的影响力你在害怕什么?要用诈死来躲避。” 看着满院已渐渐凋零的兰花,无尘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后怕之色。道:“春天百花盛开,秋日果实累累。到底是什么力量使万物春生秋实?谁也没看见过,但这种力量却又真实存在。非人力所能抗拒的,难道这种力量不可怕吗?”看不见的才是最危险的,这个道理几乎人人都知道。 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断臂,站起身来。左脚先迈一步,右脚慢慢地从地上跟着拖过去。站在唐文瑞身旁。道:“你没去过天道教的总坛,不知道那里究竟有多可怕。若真有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无尘脸上的惊悸之色更浓,好似又回到了被囚禁在天道教总坛的日子。 唐文瑞问:“你在害怕天道教?” 无尘笑了笑反问:“难道你不害怕?” 唐文瑞冷笑道:“怕?我还从来没怕过。”心中无牵挂,自然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的唐文瑞真的心中无牵挂吗?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无尘道:“你将最近的天道教做的事情都联系一下,你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唐文瑞道:“我连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事都不知道,又怎么去联系,再说了天道教的事关你我何事?” 无尘笑了笑,道:“你已和金鹰交过手,自然应该知道是天道教的人在眼中保护唐家村。叫钟离兄去杀莫寒空也是天道教西王母的意思。中途想要劫走在宥山庄继承人的也是他们。”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江湖上稍微有点名气的郎中,天道教都网罗在自己帐下。连我药王谷都不能辛免。” 唐文瑞道:“这些事情有什么联系?根本构不成联系,不过是你为自己的害怕找借口。人若想给自己找借口那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拉起无尘空荡荡的右衣袖道:“难道你就不想报仇雪耻?” 无尘笑了笑道:“你听我说完。你还记得李白衣吗?” 唐文瑞冷声道:“你提那臭婆娘做什么?你还忘不了她?难道你还嫌被她害得不够惨吗?”唐文瑞的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咳咳咳!”无尘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道:“怎么可能忘得了,不过我提她并不是想说这个。药王谷中有和李白衣,你能保证其他门派里就没有李白衣?”无尘看着唐文瑞道:“这事情好似一团乱麻,没丝毫联系。但我感觉冥冥中又有一种奇妙的联系,或许天道教正在酝酿一个天大的阴谋。” 唐文瑞道:“管他天大的阴谋,还是地大的阴谋。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你在怕什么?” 无尘道:“不是怕,我只是不想参与其中。我只想让华佗的麻沸散重现于世,救更多的人。前日金鹰便到药王谷来,让我到天道教总坛给他们王母看病,我托病不见。但这也不是个长远的法子,所以爷爷让我诈死。” 唐文瑞问:“那他为何会跑到地下密室去?还有以你现在的医术也能救许多人。为何一定要去弄所谓的麻沸散让自己遭罪受苦?” “金鹰是个老狐狸,不相信我死了。居然闯入地下密室搜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就被他发现了。至于研究麻沸散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世上从来也不缺无尘这样的人,我们人类社会才得以进步。人类的进步永远是少数人推着多数人前进,多数人绝不会知道为何会前进,这是一种悲哀。我们这些大多数的悲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这只是开始 雪。 漫天皆白,鹅毛般铺卷而下,落在荒凉而又沉寂的大地上。这片大地缺少生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而雪就是精灵唯一可在此地活跃。站在山顶可望穿这片地域,随处可见沙石土粒。再对风雪述说此地背后万古不变的风情。 鸣凤山。 鸣凤积寒人情恶,食尽万家烟火色。 天道教总坛坐落在此。山高六千八百六十二米,悬崖陡峭,处处绝壁,只有一座终年冰雪覆盖的栈道直通山顶。太白笔下蜀道奇险也不过若此吧!正值初夏,鸣凤山的积雪却更浓了,这里的积雪恒古不化。 山下便是无尽黄沙,无尽寂寞。塞北本就是苦寒之地,而这里就是苦寒极巅,人间炼狱。同时这里也是万千牧民心中的神袛,享受着他们最好礼物。天道教便是他们的信仰。 李白衣行过栈道,踏着石梯,缓缓朝雄伟壮阔的大殿走去。面上无喜无悲,就如会走动的木头人般僵硬c迟缓。在这里也近二十年了,她早已习惯做木头,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事。吃喝拉撒睡,以及练武。 站在两旁的护卫,神情木讷,两眼无光。除去时常转动的眼睛还显示他们还活着,简直和雕塑没任何区别。肩上已堆起厚厚的雪。 大殿前是宽阔的广场,用汉白玉铺成,此时却湿淋淋的。雪落下并不会在上面堆积,从来不会,只有融化。李白衣知道这里融化的雪水全都被地板吸收汇入一个巨大的水池,成了山上所有人日常用水。 殿门巨大无比,是用两人才可围抱的木头根根拼接而成。高三丈,宽八尺二分,一扇门重十万八千斤。李白衣行至门前,两个铁塔般的汉子神情冷漠,声音漠然的道:“口令。” 李白衣僵硬的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以桀亡。” 两个男子猛的一跺脚,整座山都好似在颤抖,扎下马步,弓起身子推开左边的一扇门,脸上都已挣出细密的汗珠。虽然门下面有轱辘,但是凭两人要推动十万八千斤的木门依旧很吃力。上古夸俄氏的两个儿子或许也不过如此吧! 进入殿内明亮异常,假山流水,飞檐走廊。树木正在当中健康成长散发出阵阵清香,一派春日景象。任谁也想不到雪山绝壁之中竟还有此番景象。即使此处终年不见天日,但植物依然能进行光合作用。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生命的奇迹,也是人类智慧的奇迹。但是这美景之后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又有多少人流血流汗甚至丧命,没人会关心,也不会有人关心。这也是人类的悲哀! 走过漫漫花丛,行过小桥流水,又是一扇门。这扇门开在石壁上由精铁制成厚三尺,高九尺九分,重两万于斤。守门的是个身着黑衣的枯瘦老头,眼窝深陷,双目锐利,手指状若枯干的鸡爪,整个人就像是根木柴。冷漠的对李白衣道:“同行令。”李白衣恭敬的从腰间取下一枚玉制令牌,递了上去。玉质柔和,玉身洁白如婴儿皮肤。不懂玉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块难得的好玉。但木柴好似并不知道手轻轻一握,一扬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而下像极了殿外的雪只不过更加细密。木柴两指在铁门上一点,“噹”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门缓缓打开。李白衣快速走了进去。她一刻也不想面对这个老人,站在他对面就好像被洪荒猛兽的尸体盯着一样。虽然知道不会它伤人,但余威尚存。 陆陆续续又过了三次门,李白衣终于进到山腹内。山腹已被凿空,露出巨大的空间。这里不仅是天道教决定教中事务的地方,也是教主接受信民们朝拜的所在。虽然是在山腹中凿出的空间,但是能看得到石头的地方却只有四处其余地方都铺满木板,光滑的木板。其中三处是巨大的火堆正腾着熊熊火焰,还有一处便是九层的石梯上面安放着教主的宝座。正中央顶上有硕大的通风口,虽有光线射进但却没丝毫冰雪落下。山腹温暖而不闷热,是避寒的绝佳去处。 李白衣将后重的披风和外套脱了下来,抖了抖残留在上面的雪。把衣服交给门口处伺候的小厮,缓缓的走向大厅。大厅四周都站着身着黑衣的侍卫。中央则站着许多神情各异的黑衣人,他们都是天道教的中坚力量。在他们前面则是一排排的椅子,依次往前分别坐着白c金c银c红四色衣服的人。当然其中有和例外,金鹰身着金色衣服却坐在第二排,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他的伤还没好。他们才是天道教真正的高层,任何一个人放到江湖都是赫赫有名的。 李白衣赶紧找了个最后排空位坐下,身旁的林茵楠问:“你怎么才来,教主马上就要到了。” 看了眼计时的沙漏,道:“路上有事耽搁了。” 林茵楠捂着嘴浅笑道:“你莫不是找男人去了,物色到好的也让我乐呵乐呵。我们可是好姐妹要有福同享嘛!”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胸膛。 看着林茵楠的三角眼和脸上的酒窝,李白衣心里满是厌恶之色。在她看来林茵楠就是条母狗,是人尽可夫的表子。淡笑道:“你想多了,我又不是你。不过我如果遇到合适的一定给你带回来。”心里暗骂:你想男人怎么不去卖啊!每个月还能挣不少。 林茵楠抱怨道:“唉!真的是,这三天天天忙里忙外的,我都快忘了男人是什么滋味了。对了你知道吗?药王谷的无尘公子死了。”看了看李白衣顾影自怜道:“多好的一个人啊!本来我还想收他做个面首的。唉!真是可惜了。” 听到此话李白衣怒火中烧,无尘是她的。就算是死了她也不能让林茵楠这个表子用言语来侮辱他。看了看计时的沙漏,笑道:“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茵楠心道:我和这笑面虎面和心不和,她能告诉我什么秘密。但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俯下身子,耳朵贴近李白衣的嘴。李白衣用手捂住林茵楠的耳朵心中冷笑不止,一字一顿的小声道:“你找你爹来给你做面首吧!死表子,臭母狗。” “砰。” 林茵楠拍案而起,一把抓住李白衣的衣领,指着李白衣骂道:“烂娼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茵楠此生最恨别人说她是表子c母狗了。虽然她是做着这样的事,但只要别人这样说她。让她听见她就会变成决斗中的狮子,嘶嘶喷着鼻息,浑身杀气腾腾,恨不得扑上去压倒对方。 这个声音不大不小在四周的一片静寂中显得那么洪亮,那么震耳。李白衣好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呆呆的望住林茵楠。四周的观众却沸腾了,停下自己的交谈,纷纷热切地望住他们。对于男人而言欣赏女人打架也是件有趣的事。前提是两个打架的女人都跟你没任何关系。金鹰摸了摸鼻子劝解道:“好生打,不要说。”众人受他鼓动纷纷叫嚷道:“好生打,不要说。”整个大厅群情激愤。在这死寂的山顶可以看别人大家也是不错的享受。 “何事高声喧哗。”淡淡的声音自教主座上传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有种不可抗拒之意。将全场的杂声都镇压了下去。教主宝座前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声音平和c中正也让不能从声音中听出他的性别。 整个前排只有林茵楠一个人站着,显得鹤立鸡群,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跃出座位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还请教主开恩,求教主开恩。” 淡漠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道:“有错要罚,有功要赏,规矩不能坏,规矩一坏便没了威信。” 林茵楠跪在爬到身穿金衣的邹弓虽身旁哀求道:“六长老,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邹弓虽看也不看她一眼,任凭她摇着自己的腿。淡漠的道:“滚开。”林茵楠绝望的道:“你难道忘记了你在我枕边说过的话了吗?你说你会保护我的,你忘了吗?” 邹弓虽恼羞成怒,一脚踢开林茵楠。冷声道:“你这个疯婆娘,再说什么疯话。我何时上过你的床,不要妄想拉我下水。”站起身来冲着教主恭敬的抱拳道:“恳请教主赐死她。” 林茵楠呆呆的望着邹弓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是那个跟她在床上海誓山盟的男人。绝望的道:“你好狠的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天道无情 耗子曾听人说,男人都是一群贱骨头。他们不爱良家妇女,不爱一颗赤诚之心,也不爱对他们死心塌地的傻姑娘。他们只喜欢坏女人和一夜情。若你想永远栓住他,那么你也要走在不断修炼坏女人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回头。 无疑林茵楠就是这样的女人,但她真的快乐吗?或许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天道教本就是这样,不让人流露感情的地方。 教主的声音冷淡不近人情的从上面传下来。“茵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我会让人帮你完成的。”他尽量使自己你声音听起来平易近人些,可是听到人耳中却是那么冷漠,那么无情。无论谁在这个位置上做久了都会这样。 林茵楠满眼怨毒的望着邹弓虽。“哈哈哈。”仰天大笑道:“你不是要与我海枯石烂吗?我成全你。”冲着教主抱拳道:“禀告教主,六长老肚脐下三寸,有一颗黑痣上面还有一根黄色的毛。属下临死前想最后看一眼。” 邹弓虽连忙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哀求道:“属下知错了。” 冷漠的声音又自高台上传下,道:“食色性也,何错之有。六长老还不动手?” “我我教主属下有难言的苦衷。”邹弓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直传出“砰砰”的声响。 高台之上没任何声音传过来,整个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邹弓虽缓缓站起身子,慢慢褪下裤子。冷漠的盯着林茵楠,若眼睛也能杀人,林茵楠早就被邹弓虽刀锋般的目光千刀万剐了。恶狠狠的道:“贱人,你满意了?你不得好死。” 在众目睽睽之下褪下自己的裤子,对谁来说都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此事过后就算邹弓虽不死,名声也臭了。 林茵楠笑了笑,如同沾满血的牡丹妖娆c残酷。道:“我是不得好死,但你也会给我当垫背的。哈哈哈。”人若没了畏惧将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就好像此时的林茵楠般无所畏惧。林茵楠冲着高台帘子后的教主一笑,笑得很甜。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和解脱。 邹弓虽冷笑道:“你会死,而我还要给你收尸。”裤子已褪到脚下。 林茵楠笑不出来了,若一只被扼住脖子的鸭子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此时她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真的。瘫软在在地上喃喃道:“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明明有的,我明明记得的,我明明记得的。” 不要说长有黄毛的痣了,邹弓虽的下身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因为他自宫了。 “哈哈哈。”林茵楠疯狂的大笑道:“你对你自己都这么狠,如此对我也说的过去。只怪我自己眼瞎,没早看清你的真面目。哈哈哈。”悲凉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格外悲凉。 “哼!”邹弓虽一拂衣袖将裤子拉起来。冲着教主道:“恳请教主赐死这个疯狗。” 原来自从和林茵楠有了关系,邹弓虽心里便一直忐忑不安。所有做了坏事的人或许都会有这种感觉。为了不被林茵楠连累,邹弓虽决定弃车保帅把自己给切了。这样的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邹弓虽道:“属下自幼家贫,很早就自宫了。本欲进得皇宫做个太监,谁知阴差阳错习得神功,入我神教。这贱人不过是求我救她不成,故意给属下泼脏水。” 教主冷漠的声音传来,问道:“茵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茵楠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事已至此,属下无话可说。恳请教主赐死。” “呸,活该。”李白衣暗自道。对于林茵楠这样的人她无半分好感,就算是林茵楠因她而死,她也不会有半分负罪感。有的只是报复得逞的畅快。李白衣知道教主是和喜欢安静的人,无论谁打扰了他安静都只有死。所以李白衣才会设计林茵楠。 这一点林茵楠也知道,不过人在愤怒时往往会丧失理智。 淡漠的声音传来。“你们所做的一切,大家都心照不宣。为何一定要将这层纸捅破呢?”屈指一弹,两道气劲急射而出,发出刺耳的破空声。林茵楠绝望的闭上眼睛,邹弓虽和李白衣面上则露出了残酷的微笑。 林茵楠在后悔,后悔自己的这一身为何过得如此窝囊。在死的那一刻,或许人才是最轻松最聪明的。 天道教内规矩很严,所有教众都必须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提高意志力,才能促使武功的进步。可是这样做无疑是有违人性的,有违人性的规则注定得不到所有人的拥护。但是大多时候大家都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天道教是一台庞大的机器。若是将所有违背规矩的人都处理掉这台机器也就瘫痪了。 “噗嗤,噗嗤。” 两道气劲打入肉体的声音传入林茵楠耳中,想象之中的剧痛并未袭来。她睁开眼却看见邹弓虽的胸口被穿出两个拇指大小的血洞,血水似黄河之水天上来般不断涌出。生机也随着血液不停的流逝。 邹弓虽诧异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做梦也没想到死的人会是他。缓缓张嘴,鲜血自嘴角溢出。道:“为什么?” 淡漠的声音自高台传下。“我不是小白,可你却做了竖刁所以你必须死。” (小白是齐桓公的名,竖刁是他手下一名宦官。事情是这样的,齐桓公有很多妃嫔。这些妃嫔每日无事可做天天争风吃醋弄得齐桓公头都大了。他很想找个人替他管理后宫。可是宦官中又没人有这个能力,有能力的又偏偏不是宦官。齐桓公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竖刁自己把自己切了毛遂自荐替齐桓公管理后宫。关于竖刁这个人管仲有一段很出名的论断,若有兴趣可参见《韩非子》。最后竖刁作乱,桓公死后三月才得以安葬,蛆都从尸体上跑到殿门口了。这段算是科普,不然众位或许不知道这段话什么意思。) 邹弓虽的尸体很快就被人抬下去了,血迹也被打扫干净。动作很快,很显然这大殿里经常发生这样的事。 教主问:“你可知,我为何不杀你?” 林茵楠收拾了一下劫后余生的狂喜心情,恭敬的道:“属下不知,还请教主明示。” 教主道:“因为你有用。一个会用自己身体做本钱的女人通常都是有用的。”环视了众人一圈道:“各位对我的决定可否满意?” 众人齐齐起身抱拳道:“教主英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生财有道 透过厚重的帘子,众人能见到的只是朦胧的身影。没人知道他们的教主到底是何方圣神,也不知他到底是男是女。他对他们而言是神秘的,而神秘往往让人害怕。 他浑身罩着宽大的黑袍,面上带着一张牛头面具。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眼睛有些浑浊布满沧桑之色。慢慢的伸出手臂,宽大的袖袍显得空荡荡的。缓缓伸出纤细c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座上的扶手,发出“叮叮”的悦耳之声。一手撑着头半躺在座上,满是慵懒之态。手指虽然纤细c修长,但却看不清肌肤。因为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罩着一层薄薄的黑纱,看着十分舒适得体。 “事情进行得如何。”淡漠的声音自高台上传来。 最前排的红袍的赤火坐在位置上自傲道:“已办妥。”他剑眉一瞥,看着身旁的红袍白发老者道:“我说白眉老二,你那边的事情办的怎样了?” “哼!”白眉的眉毛很长,垂至嘴角。他用手捻着眉毛道:“容易的事交给了你,现在自然可以在身旁说风凉话了。” “哈哈哈。”赤火畅快的笑声,在寂静的大殿中响彻。道:“白眉老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我做了容易的事。哈哈哈。”两位大佬说话,身旁的人只有听着不敢接嘴。赤火又笑道:“我这边的事已告一段落了,要不我来接手你的事如何?免得你口服心不服。” “哼!”白眉冷声道:“赤火老儿,你别高兴太早。这场算你赢了,但你若真能把它办好。我就服你。” “哈哈哈。”赤火畅快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白眉觉得他的笑声从未如此难听过。道:“笑锤子笑,不准笑。” “哈哈哈。”赤火笑得更大声了,道:“没想到心高气傲的白眉老儿也会认输。哈哈哈。”不论做什么事两个年纪相加都超过一百七十岁的人都要争一争,斗一斗。这或许就是他们在天道教中唯一的娱乐方式了。不过每次都是赤火失败,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怎么能不高兴。 “哼!”白眉想要说话,可又不知说点什么。他已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要说这件事难或许又不那么难,要说这件事简单或许又不那么简单。 淡漠的声音自高台上传来。道:“还差多少?” 白眉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唉!还差一半。”语气中满是无奈。他已尽力可也只能达到这个结果,这无疑是很让人沮丧的事。 “叮叮。”教主的手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思付道:“这个结果已很不错了,众位可有何好办法能快速筹得这笔巨款?”要成一件事,钱是不可或缺的。要完成偷天换日的大事,所需要的资金是笔很恐怖的数字。 众人都默不作声。 在如此情况下,不做声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出声便意味着有办法。有办法的人通常都会担更多的责任。而责任不好担,因为它太过沉重说不定会将性命都搭上。 赤火剑眉扫过在场众人,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冷声道:“一群无胆鼠辈,都杵在这里干嘛?装木头,啊!” “哼!”白眉讽刺道:“赤火老儿。今天该你得意。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啊。装什么大屁驴子。” 教主缓缓开口。“赤火长老,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赤火笑道:“我既然敢说这话肯定是有办法的。” “讲。” “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们忘了。” 白眉冷笑道:“简单?你试试就知道简单不简单了。你是站在说话不腰疼,我做的事情简单你去试试。”白眉将刚才赤火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赤火道:“直接抢就行了。说那么多做什么。”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如何抢?抢谁?”教主问道。 赤火道:“我训练的死士个个武功高强。不过光是训练是不够的,必须要他们见血。真正的死士诞生于鲜血之中。我们专门找有钱有势的大势力下手即能练兵又能赚钱,如何?” 其实赤火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不过一直没机会说。今日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道:“暗影老鬼的暗影堂应该就有不少钱,我第一个就选暗影堂。我和他二十年没交过手了,也不知他进步了多少。”赤火的眼中满是怀念和兴奋。他和暗影老鬼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但是他尊重他。这种对仇敌的尊重,有时甚至远比对朋友的尊重严肃得多。 白眉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却不想承认。道:“你还活在梦里,吗?暗影老鬼早死了,坟头草都三寸高了。你的脑子里除了武功还能不能装点其他东西?比如人情世故。” 赤火是个武痴,除了武功对别的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有得必有失,若非如此赤火的武功不会独步天下。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江湖上根本不显山不露水,没一丝名气。听闻暗影老鬼已死赤火灼热的目光有些黯淡,能做他对手的人太少了。问:“他是怎么死的得病还是被杀?”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无人能够抵挡。但赤火希望暗影老鬼是被杀的,因为一个武者被杀也好过老死。 “被杀了。”白眉道。 本已黯淡的眸子,射出迫人的光芒。恰似只饥饿已久的洪荒猛兽,遇到可口的食物。眼中闪现兴奋的光道:“是谁?”他终于又有对手了,对此他真的太高兴了。 白眉指了指后排的金鹰道:“你问他吧!这小子和杀暗影老鬼的人交过手。” 金鹰也是老人的,但是却被人叫做小子。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很荣幸。人是不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赤火转过身,盯着金鹰。好似在看一个赤裸的美女,眼光极具侵略性把金鹰都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尴尬的道:“老大,您看什么?” 赤火快去出手,在金鹰身上一拍。金鹰只感觉浑身都舒畅了。对赤火抱拳道:“老大谢谢你。”金鹰被唐文瑞的杀气入体,天天都在忍受非人的折磨。今日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 赤火道:“杀气入体,伤及五脏。好生修养。”转过头看着白眉道:“我不信他杀了暗影老鬼。”从唐文瑞留下的杀气赤火已看出唐文瑞的深浅,这坟功力不可谓不强。 白眉道:“你不相信又如何,实情便是如此。你还是想想怎么弄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时光荏苒 对武的追求赤火已达到疯狂的地步,不过他依旧在天道教教主手下做事。自然天道教教主有其过人之处,自古以来想要让强者臣服只有你比他更强才有可能。 躺在座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抢,不是我神教的行事风格。若要做成此事,只须如此如此。众位意下如何。”虽有征询之意,但语气强硬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质疑。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附和。 白眉道:“此事若成,真可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皱了皱眉头“不过无尘已死,失魂散的事便无人操刀。失魂散可是本教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如果没失魂散前期所做的一切都废掉了。” 闻言所有人都不禁皱起眉头,大殿中只有火堆燃烧不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改天换地计划,许多教众私下都叫它偷天换日计划。经过天道教四代人的努力才有今日之局面,若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功败垂成任何人都不甘心。 赤火道:“不就死了个无尘吗!难道不能找一个有尘c绝尘来代替吗?缺了谁日子还是要过,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将某些人看得太重了才导致很多人盛气凌人c自以为是。” “哼!”白眉根本不想和此时的赤火说话,他太过盛气凌人了。盛气凌人时总很难听进去别人说的话。其实他想说有些人真的是无可代替的,况且段时间内去那里找到合适的人选。 听到赤火的话李白衣心里很不是滋味,无尘在他心中的地位自无可代替,可她没想到在别人眼中却是如此不值一文。但她又能做什么? 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伸出一只手掀开帘子,站起身缓缓走了下来。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盯着慢慢走动的教主,所有人的视线都凝结在他身上。走到李白衣跟前道:“有心计是好事,但不要拿别人当傻子。否则你的下场会很凄惨。”李白衣赶紧站起,恭敬的道:“属下知道了。”教主在李白衣的座上坐下,紧靠椅背,左腿搭在右腿上不停的抖着。道:“给你十年时间找到一个能主持失魂散研发的人。你意下如何?” 李白衣赶紧抱拳道:“多谢教主,奴婢一定完成。” 白眉道:“教主,十年为限是否太长?”白眉一生都奉献给天道教的改天换地计划,今年他已经八十开外。十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太过漫长,生命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是否还有十年他不知道,或许只有天知道。 手指轻快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椅上扶手,陷入沉思当中。良久,开口道:“魔剑百年,挥剑一朝。挥剑虽只有一次,但为了这一次挥剑我们付出太多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白眉也不在言语,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已定下多说无益。 紧接着便是教中日常各种细碎之事的汇报。听起来索然无味,众人直想睡觉。可教主又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众人无奈只得在旁强打精神,装作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岁月匆匆,十年之期,转瞬而至。 七月流火,正值盛夏。 山林青翠欲滴,空中骄阳正浓,林中时而穿来沉闷的蝉鸣之声。两匹黑色骏马一前一后正在林间官道上飞驰,扬起无数飞尘。前边的马上一个黑衣少年脚蹬马蹬,躬着身子紧紧拉着马缰站着在马背上,马鞍上悬着一口黑色剑鞘c剑柄的剑。后一匹马上坐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绿色衣裙马鞍上也悬着一口剑却是绿色剑鞘,绿色剑柄。 少女在后边喊道:“师兄,你等等我。别跑那么快,我跟不上。”闻言钟离宥催马跑得更快了,男孩总是喜欢在女孩面前表现自己擅长的方面。李凝然气恼的拉住马缰“吁吁。”跳下马背,牵着马在后面慢慢的跟着。钟离宥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只手牵着马,另一只手揉着自己越来越圆润的屁股。顶着似火的骄阳不停的朝前走着,些许汗珠顺着白净的面庞滑落。伸手遮了遮太阳,不由得抱怨道:“死钟离宥人家是女孩子,也不知照顾一下人家。只晓得朝前跑,赶了三天路,你难道就不屁股疼?” “啊!”李凝然一声尖叫,打破了树林的沉闷。她被一张由地上收起的网拽到了树上,如秋千般在空中荡来荡去。这时四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活像披着衣衫的骷髅的瘦弱男子从林中蹿了出来。“呸!”李三朝地上吐口水满脸晦气道:“居然是个臭丫头片子。快放了她,免得有血光之灾,第一次就他妈如此倒霉。奶奶的。” 一手提着短棒,尖嘴猴腮活脱脱就是披着人皮的猴子的侯磊冲着拽绳子的精瘦男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忙着放下绳子。冲着李三道:“大哥兄弟们都快饿疯了。管它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就是鸡腿杆上都要刮它二两油下来。” 李三面上有些许动容,他也饿了许久。任何规则在生存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本以为第一次劫道能逮住一条肥鱼,改善改善生活不成想速度遇到血光之灾。为什么说遇到血光之灾呢?原来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劫道自然也不例外。劫道最忌讳遇到女人,女人既没钱生理周期还要流血所以被劫道的人看做不吉利的象征。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所有劫道的人都会共通遵守。 侯磊见李三有所意动,连忙道:“大哥,万事从其权,不可拘于俗。” 李三皱着眉头,道:“说人话,别他妈给老子咬文嚼字,没念过书听不懂。” 抖了抖满是补丁的衣服,走到李凝然下面,抬头道:“臭丫头片子,老子们只求财,不害命。识趣的话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李凝然杏目圆睁,狠狠的盯着李三他们,紧紧抓住网绳。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至于荡来荡去。若眼睛能杀人,李三他们已不知死了多少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空手翻白刃 李凝然一言不发,盯着李三,思付着该如何脱身。李三说话李凝然根本不理睬。他眼露凶光气急败坏有种被轻视的挫败感。骂道:“你他妈是聋子吗?老子跟你说话听不见吗?”李凝然依旧不说话,死死的抓住网绳,保持着身体平衡。 “好,好,好。”李三连续说了三个好字,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愤怒。转过头对拽着绳子的冯老四道:“老四,给她点颜色瞧瞧。”冯老四依言将手里的绳子放松了些。“啊!”突然从空中降下一段距离,李凝然害怕的尖叫着。此时她距离地面不过一丈左右。李三恶狠狠的道:“臭丫头,你知道厉害了吧!赶快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就把你摔死在这里。” “哼!”环视周围一圈,李凝然倒是硬气。威胁道:“你们这群臭强盗,识趣的快把姑奶奶放了。姑奶奶高兴了说不定赏你们几两银子,若不然待会儿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从下面传来李三等人爽朗c放肆的笑声,好似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般。侯磊道:“小丫头,你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转头对李三道:“大哥,给她点颜色看看吧!也让她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 “嗯。” “等等。”李凝然焦急的叫道。 李三道:“怎么?害怕了姑奶奶。” 李凝然笑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我不吃罚酒,也不吃敬酒。因为我压根就不会喝酒。” 听完李凝然的话,李三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本来泛黄的脸此时变得和林间的树叶般绿得滴水,还夹杂着点点紫黑。李三道:“臭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转过头对冯老四道:“放。” 冯老四闻言猛得松手,盘旋在地上的绳子如离弦的利剑飞蹿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罩住李凝然的网绳若西瓜般炸裂开来。钟离宥也动了,双脚猛蹬马鞍借力而起,于空中翻身直奔李凝然而来。但钟离宥离李凝然还有三丈时却也力竭,不得不在脚踏树枝再次借力,一把揽住李凝然的纤腰,若飘飞的落叶被风吹拂般缓缓降在地上。 原来钟离宥飞驰而去却久久不见李凝然跟上,放心不下,又原路返回。 钟离宥关切的问:“师妹,你没事吧,没伤着吧?”李凝然心下气恼钟离宥抛下自己独自离开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冷漠的道:“没事,还死不了。”说完将脸扭在一旁看也不看钟离宥。钟离宥面露惭愧之色,道:“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敢抛下你离开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凝然头也不回,道:“不好。”钟离宥跑到李凝然面前,李凝然便将脸扭开如此反复三次。她终于不再将脸扭开了。李凝然看着钟离宥涨红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心下的不快已去了八分。看着钟离宥的眼睛便有若在骄阳中得到一眼清泉,沁人心脾让李凝然感觉到丝丝凉爽。李凝然俏脸一红,声若游丝道:“你还不放开我。” “哦!”钟离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搂着师妹的腰。道:“师妹,你的身体好软啊!”李凝然的俏脸如晚上装上蜡烛的灯笼,更加红艳动人。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姑娘会脸红,着实说明她已不小了。不过钟离宥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道理。 李三众人神色严峻盯着钟离宥二人,不再出声,他们只是普通的庄稼汉,有的只是一把子力气并不会任何武功,江湖人士在他们看来是那么遥远,那么高不可攀。可从刚才钟离宥赶来的身法和李凝然挣开网绳的表现来看,这二人无疑便是传说中的江湖人士。他们怎能不心生害怕。 余下三人都围在李三身旁,毕竟他是大哥,有事也要他先顶上。虎视眈眈的打量着钟离宥二人。李三问:“你们是何人?”钟离宥反问道:“你们是何人?” 李三握紧手中的木棒,神色不善道:“我在问你。”其余三人也握紧手中的木棒,卯足了劲,随时准备攻击。钟离宥冷声道:“我在问你。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只喜欢问,不喜欢答。” 李三道:“既然有毛病就得治,我这个人最热心替别人治毛病了。” 钟离宥笑道:“我也喜欢别人替我治毛病,却不知阁下是如何治法?” 李三道:“我看你多半是脑袋有毛病,把脑袋打烂毛病也就好了。”奔跑着极速冲向钟离宥,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木棒上。虽然此时他心里很忐忑,但是他的性格使然他不会服软硬着头皮也要上。打架气势很重要,若气势输了不用打也出结果了。 “呀。”大叫着一棒朝钟离宥的头击打去,木棒的速度很快可以听到空中“呼呼”的破空声。李三牙关紧咬,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手掌好像嵌入木棒当中。这一棒少说也有五c六百斤的打击力度。力气本就是农人耐以生存的基本,李三是其中的佼佼者。若非饿了三天,他自信自己双臂能有千,八百斤力气。 若任由这一棒打在脑袋上,少说也是头破血流。多说则是脑震荡,被打得直接嗝屁!钟离宥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将双手背在身后,任由这一棒落下朝自己的脑袋打来。见状,李三大吼一声“呀”木棒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心道: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棒子离钟离宥的头顶越来越近,棒上夹带的劲风已将钟离宥额头四散的头发压迫得紧紧贴在面庞。 眼看木棒距头顶已不过三寸,李凝然担心的大叫道:“钟离宥,你吓傻了吗?快还手啊!”钟离宥依旧没丝毫动静,就像是具石雕静静矗立在那里已有上万年的光景。骄阳更浓了,树林中断续的蝉鸣也像是被木棒上所携带的劲风压迫得静止了。整个树林变得更加沉闷,只听得见木棒“呼呼”的破空声。 木棒距钟离宥头顶还有一寸有余,这时钟离宥动了。闪电出手,一把擒住木棒,轻轻一朝前一带,在慢慢向后一送木棒上所携带的巨力被这一带一送化解得一干二净。手腕一扭轻轻一拉,木棒便脱离了李三的手掌,被钟离宥牢牢握在手中。把木棒在掌中转了两圈,抛向空中,屈指一弹木棒插在李三面前的泥土中。棒尾不住晃动着,李三怎么也想不明白木棒是如何被钟离宥夺过去的。 钟离宥道:“不服气?你还可以试试。”顿了顿道:“不过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只配答,不配问。” 李三咬着牙,花巨大的力气才将木棒从土中拔出来。又打向钟离宥,结果不用说。连续三次后,李三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离宥道:“我说过,你只配答,不配问。”其实钟离宥用的不过是空手翻白刃中的基础手法。若非李三是庄稼把式不会任何武功,钟离宥也不敢如此托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凝然关切的问:“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吓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生活几多是无奈 天空无云,骄阳似火。 官道上映下,点点树荫。蝉声时断时续,风时有时无。蝉鸣欲静,沉闷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钟离宥仔细打量着李三,只见他浓眉大眼,眼窝深陷,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打满补丁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胸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长满浓密的胸毛。络腮胡子很浓,把脸都盖住了一半,一看就是性格粗犷的汉子。但此时的他却给人一种有气无力之感,不论任何人被饿上三天都会是这样。怎么看李三等人也不像是打劫的强盗,倒像是落难的灾民。钟离宥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劫道是违法的吗?” 侯磊欲开口说话,却被李三抢先道:“我们是什么人,哈哈哈。好无脑的问题。难道你看不出我们是强盗吗?” 李凝然气恼的道:“师兄,我看他们这身打扮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还说要请我吃罚酒,给我点颜色看看。”顿了顿连说带比继续道:“今天还好遇到我们,倘若遇到其他什么人说不准性命都要坏在他们手上。必须教训教训他们。”女人都是很记仇的,所以老话说得好宁得罪小人,别招惹女人。 看着李凝然绘声绘色的搬弄是非,李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得十分难看。虽然从昨天开始他们四人就立志做强盗,但要做有职业操守的强盗。 “哼!”李三对李凝然的话满是不屑,道:“我几时说过要坏你性命?我只说过只求财,不害命。不要张着嘴乱说。” “哎吆喂,你说的我就信?做强盗还做出理来了。说破大天做强盗就是不对。”李凝然右手叉腰,左手指着李三盛气凌人,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有钟离宥在身旁不论说什么做什么李凝然总是底气十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哼!”李三并不想和李凝然理论什么,和女人理论只有喝醉酒的人才会做这样的蠢事。道:“我们兄弟时运不齐,命运多桀。落到你们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钟离宥围着李三四人转了几圈,道:“敢做敢当,还算条汉子。不过你执意求死,我也不能勉强你。不过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人,他师傅常常教导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实。所以他在等,在等他们说真话。 “哼!”李三将头扭到一旁道:“天亡我等,无话可说。”李三不止嘴硬,连骨头也是硬的。 “少侠,我们都是好人。我们是有苦衷的,给我们”侯磊低声下气的哀求道。为了活着什么尊严c面子都是狗屎微不足道的。毕竟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事便是活着。 “够了。”侯磊的话还没说完,被李三粗暴的打断了。道:“求他做什么,大丈夫敢做敢当,做了就做了,不论对错。有什么冲我来,跟他们没关系。” “呵呵呵!”李凝然怪笑道:“哎吆喂,现在想起要做大丈夫了。要抢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不害臊,我都脸红。”也不是李凝然尖酸刻薄,谁让李三他们得罪了她。女人若是记上仇,那真是 钟离宥思付道:“既然敢做敢当,那你也知道后果。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做这违法的买卖。”钟离宥和李凝然没受过生活的煎熬,自然不会懂得李三他们的苦衷。 “违法,法又是个什么东西?”李三冷冷的问,叫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和十多岁的人说话,简直是世上最难受的事情。 钟离宥思索了一下。沾沾自喜道:“法,就是让人生活的更好的规则。”他对自己的回答满意极了,认为世界上绝没比这更好的回答了。年轻人总会为一点不值一提的成就而沾沾自喜,这本就是再正常没有的事了。 “好,说得好,简直好极了。”侯磊适时的拍着马屁。钟离宥脸上如同吃了蜂蜜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适时的拍马屁总是必要的。 李三道:“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回答确实有几分道理。” 钟离宥感觉自己好像变得轻飘飘的,都快要飞起来了。李三道:“但法的存在,已让我生存都成困难。我还要去遵守它吗?”李三面红耳赤,几乎是吼着才说完的,看样子他是受了很多委屈才选择这条路的。 听完李三的话,钟离宥正飘在空中的思绪好像被人绑了块石头无情的从空中拽了下来。他从来没想过这些。毕竟许多想法是需要年龄做铺垫的,若没足够的年龄和阅历是万万不会去想的。 看着迷茫的钟离宥,李三叹息道:“没有人天生喜欢做坏人,都是被逼的。我的话说完了,要杀要刮,动手吧!还请你放过我这帮兄弟,他们都是无辜的。” “大哥!” “大哥!” “大哥。” 余下三人异口同声的叫着,声音凄切,宛若鸟将死之啼。李三环视身后三人,道:“我没本事,不能让你你吃上饱饭。好好活着。” 说罢就朝树上一头撞去,有骨气的人。死,是不会让别人动手的。李三的速度很快,已达到他所能达到的极致了。不过钟离宥比他更快,瞬间点住了他的三个大穴让我他不能动弹。 骄阳更浓,将人间置于火炉之中;蝉鸣愈噪,把一季的精力都嘶吼出来。但是这蝉鸣之声却在空荡又浓密的树林中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汗水自侯磊的额头慢慢流淌,但因脸上的尘渣太多被染成了黑色。“滴答滴答,”从脸上滚落。有蝉鸣相伴,却也可闻。虽不响亮,但却刺耳。 李凝然双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胸口,不停的扇风,顶着似火烈日劝道:“师兄,小小惩罚一下他们就行了。没必要让他们去死。”刚才说的都不过是气话,若真正要让李三等人去死。她倒于心不忍,毕竟他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好!”钟离宥答应道,可他又皱起眉头,不知到底如何是好。钟离宥正在犹豫之时,“扑通。”一声侯磊忽然跪在地上。埋着头双手撑在地上道:“少侠,我们都是逃灾的难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请你念在我们是初犯,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世间求饶的话,为何总是如此相似?这样的话钟离宥听到的次数已不算少,可是又有几人会改过自新?但他依旧选择相信,人都有人性,人性总有善的一面对此他充满信心。 “唉!”李三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该说点什么。虽然他知道会是这样,但当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有些难受。他也想活着,但有些事他却不愿意做。只有用点手段让别人帮他做了,虽然有些难受,但是却很欣慰。一个人的性格若是被另一个知道,总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人利用。这是一种悲哀,人类永恒的悲哀! 但是又有谁能说李三这样做是不对的?人活在世上难道不就是为了活着吗?任何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也有追逐活着的权利,只要他的活着不是以其他人的生命为代价,耗子认为便是没错的。 “你起来吧!”钟离宥道。 侯磊泪眼婆娑,甚是可怜。道:“你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那你就跪着好了。”钟离宥冷声道。他想不明白为何总有那么些人喜欢拿自己的苦难来威胁别人,难道这样有用?还是很好玩?他也想不明白倒是是什么事能把一个男人逼得流泪。其实等他长大了就会明白,能把男人逼得流泪的事只有一件: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人性不以善恶论 看着跪在地上的侯磊,李三心下不忍。但为了活着即使有再多不忍只能藏在心里,虽被点住穴道,但心思依旧活络他在推测钟离宥此时的想法,心道:“此人并非铁石心肠之辈,老二求他却未得明确表态。看样子是火候不够,得再加把火。” 眼睛盯着钟离宥,却道:“老三,老四。还不快把老二扶起来。不要求他。”求字咬得特别重,不难听出其中的强调之意。任虎眼睛一转,便听出李三的话外音。冯老四依言上前扶侯磊,而任虎却突然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少侠,我们兄弟四人迫不得已才落草的。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冯老四表情木讷,不知道任虎为何如此。只是遵照李三的命令去扶侯磊,不过任由他怎么拉扯侯磊死狗般赖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冯老四双目有神却不灵动,手脚也有些僵硬活像是会动的木头人。他没李三硬气,缺侯磊的精明,少任虎的玲珑,但他有的东西是这三人羡慕却不能拥有的。他很老实,老实到别人都认为他是个呆子。但这份呆却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我最亲爱的朋友你的身旁可曾有这样的呆子,若有请务必珍惜他。 钟离宥被侯磊二人的求饶声弄得不胜其烦。道:“好了,好了。我也没说要你们死,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你们不觉得臊皮,我都觉得。” 这句话刚说完,侯磊都用不着冯老四去扶。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事人一般站在那里。看得钟离宥目瞪口呆,李凝然捂着嘴偷偷的笑着。钟离宥心道:“这也太干脆了吧!”前后的巨大反差,让他有些不能接受这是同一人所为。 当他日后在江湖上浪迹久了,渐渐也明白一个道理。有求于人时面子,尊严都是狗屁。当所求之事达成,孙子转眼就变成爷爷面子c尊严又奇迹般回到身上。更有甚者,翻脸无情对所求之人,赶尽杀绝,弄得别人家破人亡。这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悲。 “你倒是挺耿直的嘛!”钟离宥揶揄道。 为了避免尴尬侯磊转身去扶还跪在地上的任虎,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这倒弄得任虎有些尴尬,不过一瞬他便想明白了。这是侯磊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连忙应和道:“没事,没事。”转头对钟离宥和李凝然鞠躬,道:“多谢二位少侠不杀之恩。刚才我们兄弟四人有眼不识真侠士,冲撞了二位,还望勿怪,勿怪。” “哼!”李凝然道:“真该把你们几个用网装起来,吊在树上荡秋千。以后不要做这种没本的买卖。”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凝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嗯!”钟离宥解开李三的穴道,顶着似火的骄阳,朝正低头吃草的马走了过去。 李凝然快步走到马鞍前,解下剑和装有食物的包裹。提着剑挽着包裹急匆匆的朝李三众人走去。钟离宥看得一脸懵逼不知道李凝然葫芦里买得什么药。急忙也解下马鞍上的剑,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此时李三众人正忙着收拾地上残留的作案工具,至于要用于下次作案,还是要改过自新恐怕只有天知道。 李三抬起头,见李凝然提着剑走过来,下意识的去捡地上的木棒。眼中满是冷光,若是李凝然真的要赶尽杀绝不给他们活路,他不介意和李凝然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少侠,你这是要干什么?”侯磊紧张的问,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刚才上到天堂,马上又要坠入地狱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无法言表。 任虎,冯老四都朝李三聚拢,同仇敌忾的盯着李凝然。人只有在有威胁时才会选择团结,其余时候都是即使用水调和,依旧不可凝聚在一起的散沙。 “你们别紧张。”李凝然知道他们会错意了,赶紧将剑背到身后,将包裹递了上去。满脸微笑道:“给。” 钟离宥站在李凝然身后不远处,左手持剑,右手握柄提足全身劲力,豹子盯着猎物般盯着李三等人。若他们有所异动,钟离宥有把握在他们碰不到李凝然的情况下将他们当场格杀。他的自信源于他的剑,源于千万次的挥击。 “给我们的?”侯磊不确定的问。 “给。”李凝然又将包裹朝前递了递。微笑着道:“不给你们,这里还有别人吗?” 侯磊看向李三,却未得到任何答案。李三的眼中满是迷茫之色,他也搞不清楚这个爱记仇的小姑娘到底要做什么。侯磊也弄不清楚李凝然的意图,迟迟未伸手去接。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是件很简单的事,可历经生活的煎熬后为何会变得这样难? 骄阳更毒,李凝然手臂发酸。但手臂的酸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寒冷,心若冷了即使身处盛夏也驱不走透入骨髓c流进血液的刺骨凉意。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表情复杂极了,有失落,有无奈,有漠然,还有心寒。 默默的把包裹放在地上,萧瑟的转身离去。烈日下的李凝然似浑身都散发着寒气,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呆呆的走到钟离宥的身旁似失了魂只留躯壳的木偶。失落的道:“师兄,我们走吧!”钟离宥将李凝然扶上马背,把剑插在马鞍上。一手牵着李凝然的马,一手牵着自己的马看了看李三等人一眼也不知该说点什么。顶着烈日,前行而去。 看着钟离宥师兄妹离去萧瑟c落寂的身影,李三和侯磊对视一眼。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但他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良久,钟离宥师兄妹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李三道:“老四,去看看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小心点。”说着将手中的木棒递给冯老四。 接过木棒,朝包裹走去。冯老四握棒的手忍不住颤抖,心也跳得厉害,冷汗顺着脸颊滴落。面对的好像并不是一个包裹而是饿了许久张着血盆大口的洪荒猛兽。谁也不知道包裹里装的是什么,若是致命的暗器在场的四人都要嗝屁,小心驶得万年船,对未知的事心存敬畏总是没错的。 暗自咬牙,抱着必死的决心冯老四伸出木棒闭着眼睛戳了包裹一下。包裹并未有任何异常动静,冯老四劫后余生狂喜道:“大哥,没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李三道:“你使劲戳几下试试。”喃喃自语道:“我就不相信那臭丫头会如此好心,留给我们一个包裹。” 他们组队抢劫李凝然,结果偷鸡不成还下跪求饶。李三自然不肯相信用暴力解决不了你事会平白无故的送上门来。人在受到挫折是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李三是人自然会犯这个错,当然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江湖路长长 用力戳了几下地上的包裹,因力道太大木棒在包裹上留下几个深陷的洞。包裹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似开天辟地时恒古c久远且自带安宁。冯老四丢下木棒跑到包裹前,一把将它抓了起来放在掌心高高的托着,兴高采烈道:“大哥,没事。” 李三眉头紧皱,脸色若生吃一只死耗子般难看。思付道:“你能感觉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吗?”他依旧不相信李凝然。 将包裹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道:“有的地方软,有的地方硬。感觉不出是什么东西。” 微风轻拂,在这炎热的天气中给人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虽很短暂,但却拥有。美好的东西只要拥有过,哪怕只是一瞬已能让人终生铭记。天边的云彩,若有人牵引朝着空中渐渐聚拢但依旧抵不住烈日的炙烤,缓缓消散在蔚蓝的天空中。 与侯磊对视一眼,似定下了某种慷慨赴义的决心。“打开它。”一字一顿的道:“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狗麻痹。”既然躲不过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跪着死也是死,站着死也是死。那还不如爽快点,站着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包裹平放在地上。双手合十,向佛祖做着祷告:“万能的佛祖啊!我是好人,你一定要保佑我啊!”埋头慢慢伸手去解包裹,包裹上传来阵阵少女独有的体香,令冯老四不禁心旷神怡。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碰过女人了,在生活都成困难的时候,性无疑是奢侈的。 风吹的更紧了,云移得更快了。太阳猛烈的炙烤,令无数的云彩灰飞烟灭,化作一缕轻风助长着愈加猛烈的风势。在无数云彩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的不懈努力下,太阳躁人你炎热收起躲进云层之中。 整片大地失去了阳光照耀,瞬间阴暗下来。树叶耷拉着脑袋宛若做错事垂头丧气的孩子蔫不拉叽。因有树叶遮挡林中光线更暗。鸣蝉的叫声愈响,它们抓紧一切时间完成自己一生的使命,交配。即使是在风雨中依然如此,又似在于呼啸的风声一争高低。 冯老四颤颤巍巍的打开包裹,只见里面装着七个馒头,一罐咸菜和几两碎银。馒头上残留着刚才冯老四用力戳出来深浅不一的凹痕,述说着这群人的蛮不讲理。 “咕。” 冯老四喉结耸动,艰难的咽着口水。此时几个馒头的吸引力在冯老四眼中远胜于世间的一切,看向馒头的目光满是虔诚。这种虔诚只有忍受过饥饿的人才明白,恰如沙漠中失水已久的旅人,看到一眼清澈的甘泉,本以绝望的生命又添了活着的希望,这是可喜的。 七月的天气,一如小姑娘的脸;变化多端,阴晴难测。此时乌云漫天,眼看就要下雨的节奏。一道闪电悄无声息的耀过大地,瞬间点燃天地间沉闷的气氛。蝉声已收,风声更急。所有树木摇头摆尾,渴望甘露。 “轰。”闪电骤至,划开天地; “呜。”风声愈紧,摇旗呐喊; 暴雨袭来,点点滴滴,状若流星。 雨水打湿了冯老四的衣服,头发。捧着一块馒头高高举过头顶跪在地上。礼敬上天,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转身对李三道:“大哥,是吃的和银子。” 李三心花怒放,声嘶力竭的吼叫道:“快拿过来。”声音很大已盖过了天上的雷声和风雨之声。似乎彰显着他才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宰,任何人都该服从于他的意志。 急忙拾起地上的包裹,快步朝李三等人跑去。水珠顺着脸颊不住流淌,已不知是泪还是水。人生如戏,真就是假的,假就是真,真真假假,本不必太认真。 钟离宥牵着马和李凝然正走在官道上。李凝然失落的情绪也感染着钟离宥,他想安慰李凝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大雨不期而至,更增添了悲凉的气氛。 钟离宥奥秘马鞍上取出蓑衣,披在李凝然身上。道:“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快点赶过去好避避雨。”刚才钟离宥提前跑了,已到达亭子不过因李凝然未到又折返回去。 “嗯。”李凝然有气无力的道:“可是人家走不快嘛!”她依旧陷入刚才的事不能自拔,不被人信任本就是件令人难受的事,何况她是一片好意。 “这个简单。”钟离宥翻生上马,坐在李凝然身后道:“抓紧了。” “驾。” 钟离宥一拍马背,马吃疼撒腿疾驰。李凝然被钟离宥搂在怀里,俏脸微红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雨中飞奔,情趣更佳。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座八角亭。亭上挂着一块匾,上书“離別軒”三个烫金大字。左边的柱子上写着“人生自古多惆悵,生離遠甚死別。”右边的柱子上写着“幾多聖人吾喪我,送別飲酒高歌。”亭柱上写满诗词,寄托了多少迁客骚人的悲欢离合。 进到亭中,钟离宥替李凝然摘下蓑衣,露出干燥的衣服。看到钟离宥正在滴水的衣服哽咽道:“师兄,我”感动常在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我什么我,师妹以后不要当什么滥好人了。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帮。”钟离宥语重心长的对李凝然道。他对帮助李三等人并不赞同。 李凝然垂头看着地面,弱弱的道:“知道了。” 其实此时她的眼眶已红,刚才的事令她感到委屈不过在外人面前强忍不哭罢了。此时少了外人李凝然心中的委屈山洪决堤般汹涌而至将强装的坚强撕了个粉碎。要坚强的女人,依旧是女人;若她不哭只是没人能给她安全感罢了。 “嘀嗒嘀嗒。”眼泪不停的滴落,如一粒粒珍珠摔得粉碎,四散开来,发出低声呜咽。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有用大家都去哭好了。”钟离宥有些不耐烦,在他印象里从小到大李凝然只会哭,遇到一点事就哭。当然李凝然也只在他面前哭,所以他听到李凝然一哭他便脑壳疼。 听见钟离宥的喝声,李凝然哭得更厉害了。钟离宥赶紧求情下话道:“姑奶奶,你别哭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李凝然的哭声依旧不止,人若真到了真情流露时任何人劝都是没用,只有让其发泄。 等李凝然的哭声渐渐小了,钟离宥道:“凝然,别哭了。我唱歌给你听吧!”李凝然依旧在哭,不过声音却小了很多。 钟离宥开口,声音雄浑,苍劲悠扬,却透着股无可奈何。“江湖路长长,残阳浸远芳。忆昔五陵年少日,佳人总是温柔。三生薄幸郎,一段风流韵。如今是梦醒青楼,江湖路远何忧。”此曲道江湖侠客风流,不过具体是何意钟离宥却是不知。 李凝然眼角依旧点着泪水,却忍不住笑道:“你唱得好难听啊!” 钟离宥挠了挠头,道:“将就了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最是难却童稚时 雨后 初晴 天空碧蓝,阳光柔媚,地上残留泥泞。打白雨多是这样,虽猛烈异常,却并不持久。 久违的蝉鸣在第一只蝉打破雨后平静,阵阵袭来。使雨后大地显得不那么沉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清新可人。 钟离宥看着亭外好转的天气,又看了看刚止住哭泣眼睛红肿的李凝然调侃道:“凝然,你看这天气和你好像,啊!” “那里像了?”李凝然不解的问道:“你倒是说说看究竟那里像了。” 钟离宥抖了抖蓑衣上的水,将蓑衣叠好拿在手上。道:“刚才还电闪雷鸣一幅灭世景象,现在却艳阳高照c风和日丽。你说这鬼天气奇不奇怪?”笑盈盈的盯着李凝然。 “哼!”李凝然道:“你还管得宽呢!人家高兴,人家愿意。你能拿人家怎么样嘛!” 女人若是不讲理时,简直比让人吃十只死老鼠还难受。钟离宥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们还要赶到开封府去。可别误了师傅的大事。要不然师傅还不把我的脑壳骂冰。”想到唐文瑞,钟离宥禁不住害怕,平日里他可没少挨骂都让他产生心里阴影了。 李凝然实在不想赶路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他们已没日没夜马不停蹄的赶了三天路。她大腿内侧的皮都被该死的马鞍磨破了,屁股坐在鞍上若有针扎般。不情不愿的道:“可是人家屁股好疼。师傅倒是安逸自己和师娘慢悠悠的从家里出来,却让我们先走。太狠心了,简直不是人。” “别数亏欠了。”钟离宥道:“师傅师娘都把你惯事了,一点苦吃不下。没大没小的,还敢在背后议论他们,我要告你。” “本来就是嘛!”李凝然很不服气,有些委屈道:“你要告就告嘛!人家不禁要在背后说,当着他们的面我还要说。” 钟离宥有些无语,这也太无法无天了。自己见了师傅师娘就如同老鼠见到猫怕得要命,师妹却一点都不怕他们。哀叹道:“这人比人气死人,谁叫你屁股长得那么大的,该背时。”说罢紧盯着李凝然愈渐圆润的屁股和身上妙曼的曲线。 放肆的打量着,眼中充满了侵略性。看得李凝然俏脸一红,伸手便打。钟离宥身形灵敏,一侧身子躲开了。冲李凝然做了个鬼脸,嬉笑道:“打不着,打不着。” 李凝然有是一拳朝钟离宥打去,钟离宥撒腿就跑。两人不停的围着亭子转圈,跑了三圈李凝然连钟离宥的衣服都不曾摸着。最可恶的是钟离宥这臭小子还不停的冲李凝然扮鬼脸。嘴里碎碎念念的道:“打不着,打不着c气死你,气死你。” 李凝然真的快要被钟离宥气死了,咒骂之声不绝。最后道:“该死的钟离宥,你竟敢说人家屁股大,你站着让人家打你两下。不然人家就不理你了。”李凝然站在原地也不去追赶钟离宥,就像一座石雕般耸立在那。亭子里只能听见清脆的蝉鸣声。 此时钟离宥正躲在亭柱后,突然感觉安静下来。贼眉鼠眼的将脑袋从亭柱后探出来,见李凝然背对着他站着,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朝李凝然走了过去。将脑袋从李凝然的肩膀上伸出来小心翼翼的问:“怎么真的生气了?好了,好了。我站在这里不动,你要打便打吧!” “哼!”李凝然一把抓住钟离宥的衣服,挥动秀气的拳头像个打桩机一般不停的捶打钟离宥,恨恨的道:“叫你说人家屁股大,叫你说人家屁股大。打死你。”虽不停的捶打钟离宥,却并未真正用力。 突然,钟离宥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扬起许多尘灰。李凝然惊慌失措蹲下身子,不停的摇晃着钟离宥。焦急的道:“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红肿未散的眼眶里泪水打转,马上就要滴落而出。 钟离宥偷偷睁开眼睛,瞄了李凝然一眼,见她又要哭了。假装痛苦的呻吟:“哎吆,疼死我了。哎吆!” 李凝然赶紧将他扶坐起来,关切的问:“师兄,你怎么了?伤在那里了?严不严重,你不要吓我嘛!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连珠炮般瞬间问了许多问题,泪水越来越多。 从地上一翻,在李凝然惊讶的目光中钟离宥跃了起来。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一言九鼎。你可不能再打我了。” 李凝然看着钟离面上可憎的笑容,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从地上站起身抓住钟离宥不停的捶打。骂道:“你这该死的蠢货,又骗人家。打死你。” 钟离宥不停的呻吟“哎吆,哎吆。打死人了。”李凝然这回用了至少五分力气,也不管钟离宥怎么呻吟,照打不误。钟离宥道:“李凝然,你太不讲信用了。说了不打我,还打。” “哼!”李凝然道:“师傅说了谁跟女人讲道理谁就是傻子。你是傻子吗?况且人家是女孩子不是男子汉自然不用一言九鼎了。” “呕,人家是女孩子。”钟离宥学着李凝然的腔调,尖声尖气的说。又招来一阵无情的捶打。“好嘛!你是女孩子,你伟大嘛!”李凝然又要捶打钟离宥,钟离宥赶紧岔开话题道:“凝然,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裤裆里突然留了好多血,就是你说你要死了的那一次。” 李凝然的俏脸比空中的烈日还要红上几分,羞得她只想找个地缝躲起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哎呀妈呀!你居然忘记了。”顿了顿道:“你就装嘛!使劲装。我们在扎马步,你的裤子突然就开始滴血,还是我先看见的。吓得我赶紧去找师傅师娘,等我叫来师娘你却不在了。我和师娘到处找你,结果你跑去买糖葫芦吃去了,一手都是血还吃得津津有味,我让你给我一点你都不给。一边吃还一边说自己要死了。说什么再不多吃以后就没机会了。”李凝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怪怪的盯着钟离宥。 钟离宥却一点都没发觉依旧自言自语道:“然后师娘就带着你走了,我就害怕你忘了,都帮你记着。你那天到底怎么了?我问师娘,师娘说女孩子的事情叫我不要问,但我一直想搞明白你那天到底怎么了。” 李凝然脸上更囧,道:“关你屁事,不该问的不问。你忘了这可是师娘说的。” 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钟离宥有些不快。喃喃自语道:“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此时李凝然已到亭外解开马缰,牵在手上见钟离宥还站在亭子里叫道:“钟离宥,你在想什么?你要走不走?难怪师傅要打你,一天到晚都在发神,活该。” “来了。”钟离宥离开亭子,从李凝然手上接过马缰。道:“既然你屁股疼,我们就走路好了。” “恩。”李凝然在钟离宥脸上啄了一下。钟离宥道:“叫师娘看见了又要说你了。” 李凝然不以为然的道:“她又没看见。师兄。” “嗯。” “以后不许说人家屁股大,叫外人听见多害羞嘛!你若再说人家真的不理你了。” “好,不说,不说。” 二人并肩而行,又说又笑。渐渐消失在阳光普照的林间官道尽头。这样的日子虽平凡,却伴着无数的欢声笑语。老来回首峥嵘日,最是难却童稚时。或许人上了年纪总喜欢忆起自己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财富恒久远 黑暗 湮灭一切的黑暗。 也只有在黑暗中才能藏住秘密和不可告人的阴谋,有些人很喜欢黑暗,到底是因为他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他的心本来就是黑暗的? 昏暗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摇欲坠,“咚咚咚。”脚步声不停再密室的过道内回响,沉重而有力。“今天天气真好,花儿都开了。”常占星哼着小曲,心情愉悦正值和风的清晨他走入这里。平日他总是愁眉苦脸,好像别人都欠他钱,只有在这黑暗的密室里他才是高兴的,因为这里藏着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乐趣。 “叮叮叮。”钥匙碰撞发出银铃清脆悦耳的声音,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串钥匙锁住了他的一生。借着昏暗的灯光,常占星找出一把硕大的钥匙打开水桶大小的锁,轻轻的拖住缓缓的放在地上。铁门上满是铁锈扶手却光亮如新,很显然扶手是经常被抚摸的,铁门厚三尺五分,长三尺五分,高六尺重万斤。常占星紧咬牙关,脸涨的通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推铁门。铁门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一丝光亮从门缝透了出来。 双手叉腰,重重的出了口气,为了推动这扇门常占星累坏了。将油灯又朝墙角移了移,站直身子,气沉丹田,缓缓将双手放到扶手上拉了拉,躬着身子,脚踏马步瞪着地面,猛得一用力,大喝一声:“开!”铁门应声而开,金黄色耀眼的光芒刺得常占星睁不开眼。闭着眼睛,像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中,脸上的舒适之色浓得化也化不开。 渐渐适应了,常占星缓缓睁开眼,慢慢的走入铁门之后的房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房间内令人舒适的,充满金银质感的氛围。这房间干燥,通风,透气实在是储藏东西的好地方,事实上常占星也是这样做的。 房间内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地面上铺着光滑的大理石,大理石上垫着厚厚的红地毯,上面绣着万川归海图。墙壁上贴着汉白玉,在灯的映衬下泛着冰凉的光,壁画是镂雕着的百鸟朝凤图。鸟和凤刻得栩栩如生着各色鲜艳的染料,余下的地方挂满了字画。顶上挂着一张水晶灯,这盏灯也不知用何原理制成永远都不曾熄灭。房间内放着九张纯金打造的桌子,桌子上堆积着各种古玩。只有高台上居中放着的一张桌子备着椅子,上面谱着一张完整的老虎皮。深入地下三十丈的房间能做到如此程度,也不知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坐到虎皮椅上缓缓了,刚才推铁门把他累坏了。仔细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这是他大半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积攒。他真的穷怕了,祖祖辈辈的的贫穷到了他这一代才开始发迹,似乎祖辈所有的财运都汇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拿起桌上的抹布,若仔细看时才发现这抹布居然是最上等丝绸。仔仔细细,里里外外一件又一件的擦拭着房间内的古玩;一幅又一幅的取下挂在墙上的字画抖着上面为数不多的灰尘。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十分满意对于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他都如数家珍知道它们的前世今生。 这里的财富足够绝大多数人仰望。中原大侠,中原首富常占星却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他本来的名字并不叫常占星,至于叫什么这个世上除了他已没人知道了。常占星,这个名字是他自己改的,意为连天上的星星都要占有。 方圆五十尺的房间有四百六十二件古玩字画。挨个打扫一次所需时间自然不少,何况他还要仔细的看。可常占星却从来不让任何人帮忙,包括他的妻子都不知道他的藏宝室。在这个世界上除去他自己,对于任何人都抱有一种天然的敌意,认为别人总是在打他财富的主义。 清理完房间内的古玩已是第二天傍晚。走出密室常占星感觉累极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着被晚霞映红的晴朗天空,他不禁生出许多感慨。自己儿女双全,要名有名,要钱有钱,可是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从来都不快乐。他想若快乐可以用钱买来的话宁可花一点钱买上一点,感受一下快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是他却从未见过有谁在贩卖快乐。 衣服已洗得发白,脸上充满疲倦,在夕阳下更显得落魄。三步并作两步走,追星赶月的朝家走。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推门又是一个繁重的体力活,他早已饿坏了。在密室当中打扫古玩时他并未感觉到半分饥饿,可当踏出密室关上石门的一瞬,所有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饥饿感都如下山猛虎像他扑来差点将他扑倒在地。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岁月不饶人啊!他今年已是五十九岁的老人了,但是他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也会老。此时他只想赶快回家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菜,在美美的睡上一觉。 走到家门口,扶着大门前石阶下的石狮,常占星莫名的涌现出一股心疼之色。他实在后悔修了这座房子,当初若不是为了娶媳妇他根本舍不得修这房子。有钱他愿意都藏起来不愿拿出半分享用,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门口素白的灯笼已是十分陈旧,诺大的一个常府居然连一个守门的人都没有。穿过大厅,行至走廊,一男一女粉雕玉琢,穿着绸子衣服的两个八岁娃娃正在过道上玩耍。这两孩子是常占星和刘弘利的双胞胎,男的叫常富贵,女的叫常荣华。连起来便是荣华富贵,常占星这辈子太苦了,他希望自己的儿女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夕阳微垂,天色渐暗。 街道上灯火慢慢积累,越来越多。常府却无一丝光亮,两个孩子借着晦暗的月光玩着不知名的游戏,很是投入似不知黑暗正在来临。常占星悄悄的靠了过去,蹲在地上想要看看俩孩子在玩什么。课看见两个孩子弄得灰猫土狗的脸不禁发怒骂道:“两个小兔崽子,昨天刚给你们换的衣服今天就弄得灰猫土狗的,一点不爱惜,真是不知贵贱。” 常荣华和常富贵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们很害怕常占星这个做爹的。常占星本来还想再骂两句的,可看见他们害怕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拉起两个孩子道:“跟我回去。”刘弘利嫁给常占星二十一年才生的这对孩子,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别人打不得,骂不得。唯一可以打骂的便是他自己,所以孩子们很害怕他。 回到客厅,一位老妈子正颤颤巍巍的点灯。她已经很老了,天色暗了便看不真切。房子很大却很空荡荡根本没几个装饰物,金钱是他最好的装饰物其余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看着王妈正在点灯,常占星训斥道:“时间尚早,点灯费油,快把灯吹了。”王妈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麻利的吹灭蜡烛,客厅一片漆黑,庭院一片祥和,月光洒满庭院,其中响彻的虫鸣更添一丝寂静。 黑灯瞎火带着两个孩子吃着简易的晚餐,他的妻子刘弘利早已替他备下晚餐。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碗像是被狗舔过一样干净,满足的喝了口水慢慢将杯子放在桌上。问:“你们娘去那里了?”每次常占星从密室回来总是连刘弘利的影子都看不见。 常富贵道:“娘说如果爹问她去哪里了,就说她出去了。”常占星不悦的道:“说了就跟没说一样,你们呆在家里。我出去一下。王妈。”常占星中气十足的叫道。 “老爷。” 王妈好似黑暗中的幽灵躲在黑暗的最深处,随着常占星的叫喊突然冒了出来。常占星道:“照顾好小姐和少爷。我出去下。”说罢起身便走,黑暗完全不能影响他的视线。 给读者的话: 我在等待自己文风成熟的那一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红牌楼中的酒客 黑夜,有风,凉爽。 孤星高耸,残雪半照。视线所及,朦朦胧胧。 城市的夜晚总是格外喧嚣,街道上人头攒动,灯火通明;叫卖声,交谈声,车马声络绎不绝;红牌楼的姑娘正站在大门口搔首弄姿,使劲的卖弄风骚希望有人能多看她们两眼,她们一天的收入都指望着这几个时辰。 常占星满意之色甚浓,整条街道都是他的。昂首挺胸,腰杆笔直如威武的皇帝正在巡视他的帝国。常占星径直朝红牌楼走了进去。 红牌楼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处在整个开封府的中心。旁边是两家客栈,不远处又是酒楼。南来北往开封府的富商巨贾,大多会选择在此地下榻。老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红牌楼的生意想不红火,往来的富强巨贾们也不会答应。何况红牌楼还有中原第一美人赵青青做当家花旦。 如此巨大的一块蛋糕,眼红的人自然也非常多。世上害红眼病的人,永远也不会少,害上这个病要治好也不太容易。但是常占星却是医治红眼病的高手,虽然他并不是医生。可不论谁害了红眼病只要找到常占星医治保管药到病除,并且永不复发。常占星的这味药什么病都能治好,那么究竟是什么药居然如此神奇? 红牌楼雕梁画栋,大厅内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假山流水,池内金鱼成群,自在游动;厅内四周布满青翠的盆载,欣欣向荣放肆生长。厅中庭柱上挂满字画,风月场所总是风雅。这些都是文人骚客的最爱,毕竟自古以来文人骚客总是多出入于风月场所。常占星搞不明白所谓的文人骚客是不是脑子进水,要追求些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玩意儿。害得南来北往的富商巨贾们也附庸风雅喜欢上这些劳什子玩意儿,让他不得不话大价钱投其所好。对于生意上的投入常占星并不会吝啬半分,因为他知道这些投入都将换回巨大的回报。舍得,舍得没有舍何来得。 水池旁大厅正中央横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已堆满酒坛,拳头大小的酒坛。只有好酒才会用这样的坛子装。潘坤坐在桌前饮酒,他抓起酒坛朝嘴里倒,喉结上下一动酒坛便空了被杵在桌子上。他已这样不停的喝掉了二十八坛,苍白的脸上爬满红晕浓得化也化不开。方圆一丈似乎已成了真空地带无人敢靠近,就连送酒的小厮也都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潘坤一眼,他是这喧嚣之中的唯一净土。但无论他怎么喝酒,剑总是被牢牢握在手中。剑客的剑是片刻都离不开身的,这道理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明白。 见潘坤已经回来,常占星露出满意的笑容。要维持诺大的产业,光靠常占星一人是远远不够的,他的手上养着许多药,当然是治病的眼,治红眼病的药。潘坤则是所有药当中,药效最为猛烈的保管药到病除。常占星默默取过一个酒杯,坐到潘坤面前,将酒杯推到潘坤面前,道:“用这个喝吧!用坛子容易醉。” 一个人若是想醉,那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可潘坤已喝了二十八坛却还未醉。当你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不了,不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了。这是不是很奇怪? 潘坤默默的取过一坛酒,拍开封泥,仰起头,张开嘴,将就高举过顶如倒水般把酒全倒进嘴里,喉结上下一动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酒坛。缓缓将酒坛放在桌上,神色失落瞬间苍老了十岁。自责道:“对不起,失败了。” 常占星像没听到潘坤的话,默默的将杯子拿到自己面前。平淡的叫道:“上酒。” 跑堂小厮麻利的送上一坛酒,畏惧的退了出去。常占星拍来泥封,替自己倒上一杯酒,抓起酒杯仰脖喝下。“唉!”叹息道:“莫寒空的人真的那么强?” 潘坤道:“不是强,是可怕!” “哦!”常占星被掉起了兴趣道:“怎么个可怕法?可怕这个词还是第一次从里嘴里说出来。” 潘坤道:“别人根本不屑杀我,我才能活着回来。”让一个剑客承认失败真的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若是坦然面对则说明对方已摧毁剑客的心理防线。又拍开一坛酒喝下。 常占星看了看潘坤,道:“你跟了我多久?” “四年!”潘坤道:“我二十三岁跟着你。如今我已二十七了。”顿了顿道:“原来你也会喝酒。” “喝,年轻时喝得和你一样多。不过现在老了,不中用了。也害怕被人威胁了。”看着潘坤神色复杂道:“准确的说,到今天为止你跟了我四年三月零八天四个时辰二十四分。” 潘坤有些愕然道:“没想到,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常占星笑了笑,道:“当然。我对于数字总是格外的敏感。”又替自己满上一杯酒道:“你可知四年三个月零八天四个时辰二十四分中,你花了我多少银子?” 潘坤摇了摇头,拍开酒坛又喝下一坛酒。他所有的钱都化作了酒色,消散在这红牌楼。一个单身的男人总是很难留住钱的。 仰脖将酒闷下,道:“四年三个月零八天四个时辰二十四分,你一共花了我八十三万七千六百二十一两。全都换成银子能够铺满一间屋子。”这笔钱不是个小数字,很多人辛苦奋斗一生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可是在常占星潘坤这样的人眼中仿佛这就是一个数字。或许对于有本事的人来说,这本来就是一个数字。 潘坤身上从无半分钱,可不知不觉间花掉了这么多钱。但是他却无半分悔恨之色,黄白之物对他来说没有半分吸引力。 常占星有替自己倒满一杯酒,一边斟酒一边问:“你应该晓得我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潘坤道:“知道。” 又将酒一口闷下,问:“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替你花那么多银子?” 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发白的指节已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淡淡的道:“因为我有用。”这句话很简单,但要人从自己的嘴里说出这句话确实是无比困难的。因为这句话必须要用鲜血来证明。 常占星淡淡的道:“可是这次你却让我失望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顿了顿又喝了一杯酒,缓缓将酒杯握在手中,手指渐渐收紧,慢慢摊开手掌白色粉末自手掌洋洋洒洒而下。道:“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潘坤的脸无一丝波澜,淡淡的道:“我知道。”手指好似嵌入剑中,慢慢站起身子,笔直的走了出去。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喝了三十坛烈酒的人。人群自动分开一天通道让他走过。常占星又喝了一杯酒,他喜欢聪明人,因为他就是聪明人。 给读者的话: 从幼稚走向成熟关键在坚持。希望有一天我也有自己稳定的读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石破天惊信一封 星光四溢,明月半挂在天。 钟离宥和李凝然并肩走在街道上,李凝然活像只欢快的小鸟,不停的四下打量着繁华的城市,这是他们俩长大以来第一次走入如此繁华的地方,他们一直都随师傅师娘生活在乡镇里。日子单调乏味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既是扔一块石头也激不起半分波澜。 潘坤从红牌楼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在人群之中的钟离宥迎面走了上去,直挺挺的站在二人面前。钟离宥二人只得绕开他,但不论怎么移动潘坤总是阴魂不散的杵在他们面前,挡住前行的路。 李凝然很不耐烦道:“请让开,你挡住我们的路了。”潘坤直勾勾的盯着钟离宥没听到李凝然的话,问:“你叫什么名字。”听到潘坤的问话钟离宥和李凝然一呆,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二人出门他们的师娘绿儿千叮咛万嘱咐:江湖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对生人的话万万不可相信半分,也不要听他们说的任何话。再加上李三他们的事深深的伤了李凝然的心,二人对师娘的话自然是更加赞同。 钟离宥神色不善道:“我叫什么名字,与你何干?” 听别人说话时是要听别人语气的,此时钟离宥的语气中充满敌意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摆明了对潘坤不相信的态度。 “是在下唐突。”潘坤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李凝然道:“世界上长得相同的人多了去了,你是不是每遇到一个都要问问别人叫什么名字?有病吧你!”李凝然对潘坤的话很不以为然。 “师妹!”钟离宥扯了一下李凝然的衣服,语气中略带责备之意。对于任何人钟离宥总是抱着一种不愿得罪的心理。 李凝然有些不满,嘟着嘴。道:“本家就是嘛!我若随便拦住一个人问别人名字,别人肯定认为我疯了。” “哈哈哈。”潘坤爽朗的笑道:“姑娘所言甚是。是在下唐突了。” “姑娘?你叫谁姑娘?”李凝然盯着潘坤,咄咄逼人的问。 “自然是你,难道此间还有第二位姑娘不成?”潘坤道。 “我既不姓姑,也不叫娘。你为何叫我姑娘?”对于潘坤这样突然搭讪的人,李凝然向来不喜欢自然也就冷言冷语相向。好让潘坤了解他们并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也就知难而退了。人为何总是喜欢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呢?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遇到这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潘坤哭笑不得。盯着钟离宥暗自打量许久,看得钟离宥心里发毛,一个男人若总是盯着另外一个男人看总会给人一种变扭的感觉。良久,潘坤缓缓开口道:“开封城太平不了多久了,早点离开吧!”大步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神经病吧!”李凝然盯着潘坤离去的身影骂道。潘坤自然是听到了,却未回头也不曾回应,他从来不生活在对别人的回应之中,甚至连话都很少说,冰冷的就像他手中紧握永不放松的剑。若要一个向潘坤这样的剑客放下手中的剑,除非是他死了。十个顶尖的剑客,九个都是冰冷的。因为只有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剑,才能成为顶尖的剑客。剑是无情的,可是人呢? 潘坤的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并未打断两人继续游览开封城的兴致,时间尚早反正回去也无事可干,走到红牌楼前。看到里面打扮得花枝招展,莺莺燕燕放肆的拉客声,李凝然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阵恶心。 “呸!”轻啐道:“不要脸,师兄我们赶紧走吧!”转回头去叫钟离宥。而钟离宥却像是呆了,根本没听到李凝然的话痴痴的盯着红牌楼前的四位姑娘。 这四位姑娘虽不算绝色,但也是中上之姿,再加上可人的淡妆看起来;面若桃花,眼似秋水,眉若新月,口若樱桃,肤如凝脂;酥胸高耸半露,藕臂修长隐隐。玉腿带动莲步,夜深难抵春意。身着白沙素衣,透明却看不真切,频频引动男人心里最原始的欲望。或许这种欲望就是女人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武器,以前如此,以后依然如此。 钟离宥脸色涨红,身体某个部位不知不觉间变得硕大,这让他更加羞愧,好像做了某种不道德的事。没尝过女人滋味的男孩儿总会被一丁点诱惑弄得狼狈不堪,钟离宥赶忙夹紧双腿,生怕李凝然看出他此时的窘态。 “啊!什么?你在叫我吗?”钟离宥不知所言。 李凝然怒目圆睁,要将钟离宥生吞活剥一般,双手叉腰活像个泼妇。道:“死钟离宥,你看什么?信不信我回去告你?” 盯着李凝然,钟离宥心里不禁产生一种失落感。如果红牌楼门口的四位女人是成熟得快要滴水的蜜桃,那么李凝然则是一个干瘪的核桃,既不好看,也不好吃。 钟离宥嘀咕道:“告,告,告,十二号;老爷喝酒,你喝尿。”他可没少吃李凝然告状的苦,不过师傅师娘都疼爱李凝然促使养成了钟离宥凡事沉默的个性。 李凝然皱着眉骄斥道:“死钟离宥,你嘴里嘀嘀咕咕的再说什么?给我说清楚。”钟离宥总爱编些顺口溜挤兑李凝然,李凝然也想编顺口溜骂他,可总编不出来只能捡钟离宥玩剩下的,这让李凝然很不爽。 钟离宥见况不对,赶紧撒丫子撤退,一边跑一边回头,李凝然以为钟离宥是在看她跟上没有,心里的不爽又抛到九霄云外。若一个人总容易被惹生气,那他一定是不会记恨的,要不然人生的包袱也太重了。其实钟离宥那在看李凝然跟上没有而是在看红牌楼的姑娘。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常占星坐在红牌楼他的御用书房中,并未如往日拿着算盘核对张目。拿着一封信,神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这封信是四天前出现的,为何是出现而不是送来。因为它就是凭空出现的。常占星和刘弘利醒来便看见信嵌在他们头上三寸的床框中,睁眼就能看见。常占星和刘弘利看见信被惊出一身冷汗。 除去自己的财富,常占星唯一自傲的便是自己的武功。可是这封信悄无声息的嵌入头上床框,他却一无所知,这是不是暗示着别人要割走他的脑袋也易如反掌? 给读者的话: 多说无益,坚持到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隐在树中的人 黄皮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这封信常占星看过无数次。但是他依旧忍不住要将它拿出来看,白色的信签纸上粗旷的字体如下: 漠北苦寒,民风剽悍;粮产不足,食不果腹;常有响马结群而起,掠人财物,淫其妻女,斩其男丁。往来商贾莫不胆寒,尚思钟离逸静夫妇,苦行数载,剿除响马,还漠北安宁! 廿又五,足下当日行灭绝之事,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足下今日家财甚丰,其实不义。愿足下散尽家财以资黄河灾民,以赎罪孽,积福后世子孙,甚善,甚善。八月十五中秋月圆,见财留命绝不食言。 莫寒空拜上。 信签上有着个淡淡的火焰印记,常占星隐约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火焰印记,可时间太过久远了记得也不是那么真切了。慢慢的将信签装入信封中,放在桌上,负着手不停的在房间内徘徊。嘴里不停的念着:“莫寒空,莫寒空。” 如今天道教和截天教已是漠北的庞然大物,莫寒空的大名常占星自然是听的,可以说得上是如雷贯耳。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个名字有所交集,就算是并集c补集也不想有。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替后世子孙留下使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然后了此残生。活着可以简单也可以复杂,常占星轰轰烈烈过也过了轰轰烈烈的年纪,可命运的枷锁为何总要用过去锁住他不放?或许这就是天道,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不论做了什么欠下什么债都会尝还的,即使自己不尝还后世子孙也都会尝还。这是《易》理,也是天道。 “让我进去!”门外传来刘弘利焦急的声音。 “夫人,老爷说过他在算账时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的。” “啪!”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常占星的思绪,让他很不爽。 “夫人,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进去的。”冯涛依旧负着手,不卑不亢的道。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噌!”刘弘利拔出手里的剑,抵在冯涛的脖子上。剑锋上闪着冰冷的光芒,只要刘弘利的剑锋再深入一点,冯涛就将横尸当场。 冯涛依旧负着手,像是一棵冰雪里挺拔的青松,即使再大的风雪也压不到他的腰杆。黑色的劲装,剪裁合身更加体现着他的忠贞不屈。 “妇人总是多坏事。”常占星暗自道。很不高兴的朝门口走去。他了解刘弘利的性格,若自己不出去她真的会杀掉冯涛。冯涛是他最忠心以及得力的助手,若真叫刘弘利一剑宰了段时间内他还真无法找到可以代替冯涛的人。 烦躁的打开门,手还握在门框上。很不高兴的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再大的事回家再说吗?我在核对账目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冷冷的盯着刘弘利。 “哇!”刘弘利见到常占星便哭出了声,所有坚强的伪装都被无情的撕碎,此时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见到刘弘利哭了,常占星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除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夭折刘弘利哭过,结婚二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弘利哭。毫无疑问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出”常占星的话还没说完,刘弘利抢白道:“孩子不见了。”常占星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天塌下来了。手紧紧的握住门框,似已嵌入门框当中,脚下一个踉跄。若非有门框扶着他早已摔在地上了,他从未感觉过门框对于自己是如此重要。深深吸气,艰难的轻拂着起伏的心绪。道:“多久的事?” 刘弘利道:“不知道,王妈被人点住穴道。我到处都找过了,可是都没有。”刘弘利声音哽咽,对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孩子便是一切。冯涛则默默了退了下去,他有自知之明,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再忠诚的手下也是手下永远不要参与主人的家务事。 快速冷静下来,常占星看着冯涛的背影。道:“站住,集结所有人手。去找潘坤,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的。” “是。”冯涛冲常占星抱拳,缓缓退了下去。他很享受被常占星重视的感觉。虽然潘坤是常占星手里最锋利的剑,但他才是常占星最信任的人。 常占星回过头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问:“我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你不要着急。”又道:“王妈身上的穴道解开没。” 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道:“解开了。王妈身上的穴道点的并不复杂,只是最简单的手法,只要是粗通武功的人都能做到。” “看出了什么吗?或者问出了什么吗?”常占星问道。 “王妈说黑影一闪,她就晕过去了。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是两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人了。” 常占星脸上依旧无太大的变化,经历的事太多他早就练就出一幅坚韧的神经。因他早就知道,急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有困难想的应该是如何解决而不是急。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不要着急,孩子们都会没事的。相信我。走,我们回去看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黑夜中的常府,静静耸立,孤零零的像是黑暗中的野兽,诉说着人事悲凉。常占星站在门口,打量四周。刘弘利焦急的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看你的房子。 常占星道:“你个妇道人家,少开腔。”径直朝黑暗的角落走去。刘弘利也跟了上去,她想看看常占星这种时候到底想做些什么。屋子前后都种着一排排杜仲树,树冠茂密成荫,遮天蔽日。即使是深夏,阳光也透不过树顶,所以这里格外的阴暗,走在里面有一种湿泞泞的感觉。这些杜仲树是常占星为了院子的安保特意种的,只不过除了他自己刘弘利都不知道这里藏有人。 或者说藏有剑,锋利的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仇人上门 地湿且软。 堆积多年的枯枝落叶早已腐败成肥,脚踏在上面不停的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空气中也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刘弘利用手捏住鼻子,若非情非得已她永远也不会走到这地方来。常占星越往树林深处走,眉头皱得越紧。 本该有人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常占星相信隐在树林中的人绝对不会擅离职守,也绝对不会背叛他。他们是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可现在这些人都不在了,常占星已猜到他们的结局了,他以前已经常做同样的事。身在江湖,不知道自己结局的人都是傻子。 微风轻拂,浓郁的血腥味刺入了常占星的鼻中。常占星伸出手在面前扇了扇,年轻时他已闻过太多血腥味,年纪越来越大反而不喜欢这种味道了,每次闻到血腥味总令他感到恶心。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 落叶腐烂不仅是树的肥料也是树的天然蓄水池,护住树的根。脚踏在落叶上血水从落叶间被挤了出来,发出“咕叽”的声音打湿了常占星和刘弘利的鞋子。常占星不由得加快脚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仔细一数足足有十二人之多,被摆成了一个“死”字。常占星观察着四周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蹲下身子摸了摸脚边的人的身体,冰冷僵硬,已死去多时。常占星将人翻过来,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伤口。常占星皱着眉,将所有人都翻了过来,每个人的伤口都在脖子上。 刘弘利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这里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常占星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又将手上粘稠的血块在衣服上擦了擦。走到一棵树前,树干上钉着一枚杜仲树叶子,树叶青翠欲滴。伸出食指c中指夹住叶片,运起内力将树叶拔了出来。叶峰上沾着已干枯成紫黑色的血液,叶子入木三分。这种力道和巧劲非一般人能够做到。树干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十二片树叶,十二片树叶代表着十二条人命,对于江湖人来说人命是如此廉价。 常占星暗自心惊,他知道这十二人是在同时被别人用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击杀的。江湖上会这种功夫的人已然不多。 凝视四周,落叶上有着点点血斑,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蹲下身子,拾起一片带血的叶子看了看,上面的血迹还很新鲜只有四周已逐渐变得紫黑中间还是鲜红的,红得晶莹剔透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就像是璀璨的红宝石。常占星随意的屈手一弹叶子插入树干之中,不过却没有刚才从树上拔下的叶子插的深,常占星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禁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在年轻时常占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不比将树叶钉在树干上的人强也弱不了多少。继续道:“时间真是无情,啊!再强硬的铁汉也会被折磨得直不起腰杆。” 顺着血迹往树林更深处走,越往深处血迹越新鲜,树木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树叶层层叠叠,月光被树叶割得支离破碎,星星点点的洒在地上。树林中央有着一个方圆数丈的圆形空地,空地中横着数十根圆木,不知倒在那里有多久。树干上已长满青苔被月光映得有如绿宝石般闪闪发亮。一栋小屋隐在树林中,蔓生的杂草使小屋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圆木围墙在岁月的摧残下褪了色,使得整栋小屋看起来灰仆仆,毛茸茸的,比较像是某种老态龙钟的生物,而不是一栋建筑。二十五年的光景,能够改变太多的事情了。 圆木上坐着一个人,剑杵在地上支撑着整个身子。苍白的脸色告诉着常占星二人他已是油尽灯枯。剑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鲜血如小溪源源不断的从放血漕中流下。他相当高,即使是坐着也要比普通人高出半个头,身形健壮,虎背熊腰。穿着绿色的连帽长衣和皮裤,也不知在盛夏里热不热。他的前额短而宽,颧骨高耸,鼻子和嘴鹰爪般下勾,给人种野蛮残忍的强烈印象。在他嘴巴两侧,明显的皱纹深深的刻在古铜色而此时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他的头发既黑又乱,刘弘利活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丑的人,他的脸仿佛是一柄钝斧在木头上狂劈猛砍出来。 丑人无力的抬起头,眼中的活力正随着血液慢慢流逝。咧开嘴冲常占星笑了笑,却笑得很勉强也很难看,简直比哭还要难看。声音沙哑,干涩像极了野兽垂死前的低吼。道:“你终于来了。” 常占星道:“我来了。” 丑人道:“我在等你!” “我知道。”常占星道:“你可以安心了。” 丑人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死灰色爬上他的眸子。强打起精神道:“他来了,你要小心,啊!”说完这句话死灰色已布满了他的眸子,他也一动不动了。他能活到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这口气泄了人也就差不多了。 常占星一头雾水,积累起如此庞大的家业他的仇人太多了,多到他已记不得他们。可他们却依旧要复仇,只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们就会变成饿狼让他不得安生。 丑人男子的头已垂下而且永远也不会抬起来了,常占星上前一把扭住丑人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摇晃着,愤怒道:“你给我说清楚,他是谁?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刘弘利道:“他已经死了。” 闻言常占星慢慢恢复冷静,道:“活人问不出来,只有问死人了。”一把扯开丑人的衣服,胸膛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剑伤。鲜血已将衣服浸透,充斥着令人做呕的血腥味。 整整二十五道剑伤,每一道伤口都是下端窄小,上端宽大,常占星知道这是些伤口都是由下向上横拉造成的,若非如此是不会出现这样的伤口的。 伤口很小却很深,这样受伤的人会不停流血却不会立马死去。要划出这样的伤口剑一定是薄而锐的,常占星记得所有仇人中精通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又使用这种薄而锐利的剑的人只有一个。为了躲他常占星不得不隐姓埋名的藏了二十五年可还是被找上门来了。常占星嘴里似喝了碗中药满是苦涩的味道,杀人偿命本是天道,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黎明之前最黑暗 月夜,繁星。 几朵微云,漂浮在天,遮不住浩渺的星光,月光。大地寂静无声,着银纱外套。 退出树林,站在月光下,常占星脸上阴晴不定。他讨厌这样的夜晚,讨厌这样的月光,它们正如二十五年前那个夜晚一般。他知道报应到了,负着手静静盯着常府他一手打造的庞然大物,道:“你马上回镇威镖局,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孩子们会在明日上午送到镇威镖局。你只管放心,等我来接你们。” 刘弘利上前三步和常占星肩并肩,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朝马厩走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她的男人。镇威镖局是刘弘利的娘家,总镖头黄镇威是她的亲哥哥,不过刘弘利随母姓黄镇威随父姓罢了! 常府大门口两盏素白的灯笼已被点燃,常占星眉头一皱有者不悦,他的节约早也深入骨髓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允许浪费。左脚点地,飞身而起,想把两个灯笼摘下来看以后还有谁点灯了。不过他并没有将灯笼摘下来反而惊恐的落在地上,后退四步方才稳住身子,额头布满冷汗,定了定神,屈手一弹两道气劲呼啸而上将两个毛茸茸c黑黢黢的东西打了下来。 “扑通。”两个东西从大门的横梁上掉下,扬起一阵灰尘。常占星用手扇了扇,驱散灰尘,仔细打量着从横梁上掉下的毛茸茸c黑黢黢的东西。原来是风干的狗和鸡,根根毛发直立宛若钢针;刚才令常占星大吃一惊的是风干的狗,只见它眼窝深陷,两只风干的眸子干瘪,瘦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皱巴巴的。在摇曳的灯火下闪烁着淡蓝色妖异的光,令人心惊。 常占星弯下腰,拾起鸡和狗,抖了抖。不知这两个东西已死去了多久,常占星轻轻的一抖灰尘从毛发中扑面而来,弄得常占星一阵咳嗽。笑了笑,随手将两个木乃伊扔出去。他已经看明白此人的用意何在:鸡犬不留。常占星笑得更加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若他是如此轻易就被吓倒的,他也就不叫常占星了。 本欲进门的,但此时常占星却不想进去了。他不进去也清楚的知道门内的情形,既然已是鸡犬不留,常府内便无一活口。不过整个常府也只有一个老妈子,常占星对于她的死活并不在意。像王妈死了常占星只要给她家里人一些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常占星从来都认为一人的价值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话,这个人也就不具有价值了。但在他手下做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无价值的人。 此时常占星已断定,上门寻仇的和求财的并不是同一波人。求财的人要比寻仇的可怕得多,因为他能在不惊动树林中守卫的同时,悄无声息的将孩子劫走。在江湖中混迹多年常占星自然明白杀死一个人要比不惊动他容易得多。或者是同一波人,他们为了共同的需求暂时结成同盟,杀人的去树林杀人,劫人的去屋子里劫人。有太多种可能性了,常占星脑中闪过万千种可能,他也不知道到底那个是真的。他的思绪有若找不到线头的丝线,乱极了。 事再多,再乱。都得一件件的做。常占星朝着红牌楼方向赶了过去,是非荣辱,恩怨情仇都将在这个并不黑暗的夜晚做一个彻底的了断。想到这里常占星热血上涌,不由得加快脚步,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浇不灭男儿心中的热血,只要时机到了它总会喷涌而出像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 繁星满天,月华更浓。 微风轻拂,吹走了盛夏的燥热,吹散了空中残云。整片大地披上了乳白色的外衣,只有虫鸣不绝,久久不愿沉寂。 夜已深,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直至断绝。闹市中的灯火亦接二连三的熄灭。喧哗了一天的城市终于在此时安静下来,只有一所小院灯火通明。 这所小院有着齐腰围墙,墙上早已生满杂草,半开的院门早已腐朽不堪上面长满了青苔,被风吹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院中的杂草已有人高,不知里面藏了多少蛇虫鼠蚁。院门到屋子前的小径并未被杂草笼罩,这一切都显示着,院子的主人不是一个勤劳的人。 “噌噌噌!” 潘坤正坐在门坎上,仔细的磨着剑。剑和磨石摩擦的声音不大却充斥着整个院子。如秋风肃杀,让整个院子的杂草都耷拉着脑袋,多了股萧瑟之意。 剑锋泛着森冷的光,似要割断世间一切生机。剑颚短小精细和剑柄是一体的做成腹蛇吐信状。剑柄是蛇身,剑颚是蛇嘴,剑锋则是蛇吐出的蛇信。蛇眼在剑颚上用红宝石镶嵌而成。除去冰冷的剑锋如雪一般,这柄通体都是黑色。 “噌,噌,噌。” 一下又一下磨剑的声音低沉而响亮,并不像用水磨剑那般柔顺。潘坤磨剑的液体也并不是水而是——血,人血,新鲜的人血。盆子里的鲜血已开始凝结,成块。潘坤坐在这里磨剑磨了大半夜了。每次动手杀人之前,潘坤都要磨剑,磨得无比锋利,吹毛断发。他是尊重生命的,不愿意任何人在死前受到半点折磨,不论杀人还是屠狗潘坤绝不会出剑两次,且只留很小很小的伤口。在他看来死亡是世界上最神圣的事。 这柄剑锋利而刃薄,几如蝉翼透明。潘坤痴痴的望着这柄剑,为了它他失去了太多!起身,一脚将装血的盆子踹入杂草中,血腥味扑面而来。用沾满鲜血的衣服缓缓擦拭着剑身,末了,将剑插入乌黑的剑鞘中。 提着剑走入屋中,堂屋的神龛上面并未供着神灵也未供着祖宗。将剑供在神龛正中央的剑架上,虔诚的上了一柱香,然后沐浴更衣。香只燃到一半,潘坤已沐浴更衣完毕。湿漉漉的头发被束成发髻高高的盘在头上。从剑架上取下剑来,牢牢握在手中走到桌子跟前坐下。 桌上放着一壶茶,一碟咸菜,一双筷子和两个冰冷的白面馒头。潘坤拿起一只筷子轻轻将馒头切成四份,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又将馒头放下拿起筷子夹着咸菜。他吃得很慢,嚼得很仔细仿佛嚼了一百零八口那样多。只有将嘴里的食物嚼细了咽下去,他才会提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一口茶,在重复着以上的动作吃着馒头。每次杀人之前他都会吃着简单的食物,吃得很认真很仔细。因为说不定这就是他的最后一餐,每一个杀人的人都要有被杀的觉悟。毫无疑问潘坤是个聪明人,他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给读者的话: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忘记了更新,惭愧惭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最是难耐是好奇 吃完最后一块馒头,喝了一口茶,潘坤长身而起,留下灯火通明的屋子和被风吹得“吱吱”作响的大门。肆意大开的大门似对潘坤的离去充满不舍,但他却不再留恋也不去关门。此行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门关不关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映下淡淡的黑影。黑丝织成的长衣剪裁合身,长发束在头顶使他看起来更加英武帅气。面上似布满寒霜将脸上的皮肤绷得僵硬异常,眼睛若一口深藏地下的古井平静c悠远透着执着与坚毅。 一名剑客总能预知自己的死期,潘坤已意识到今晚或将成为他的最后一战,他并不慌张也不害怕。从未想过逃走如蝼蚁般苟活偷生,因为他是一名剑客。能死在对手的剑下对一名剑客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归宿。人活着,有太多牵绊,太多不舍。潘坤常常扪心自问:自己为何要活着,又为何活着。总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不想与绝大多数人一样为了活着所以活着。在他看来能够为自己所追求的事业而献身,是幸福的。此时,他正准备投身幸福之中。 冯涛如木桩般杵在潘坤的小院前,静静的等着潘坤出现。不知已有多久,时间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或许是最不值钱的。 潘坤走出院子的一瞬,冯涛持剑在手拱手抱拳弯腰躬身施礼,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道:“坤哥!” 上下打量着冯涛,眉头一皱,好奇的问:“你怎么在此?” 冯涛挺直身子,放下手。道:“老爷让我来找你的。” 虽两人都在常占星手下做事,但潘坤和冯涛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因为他不喜欢冯涛,冯涛年纪比潘坤大得多,而且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逊色潘坤。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心甘情愿的管潘坤叫哥,潘坤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知道冯涛一定是有所求的可是却不知道他所求为何。潘坤不喜欢冯涛,冯涛自然感觉得到从来都没上过潘坤的门。 思考了一下,潘坤道:“只有你一个人?” “老爷手下所有会武功的都被集合了,现在在城外等我们。” 抱剑环胸,笑了笑道:“走吧!我知道了。” 此时,潘坤的笑是发自内心的,若是有活下去的希望谁也不想去死。这些人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总能让他显得不那么孤独。潘坤早已习惯孤独,可他却并不喜欢孤独。 两个彼此厌恶的人自然也无话可说,潘坤走在前面,冯涛在离他三步左右的身后跟着。有若两只黑暗中的精灵,静静的极速穿越四下无声寂静无人的街区。孤独和寂寞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既然孤独的人正在街区上行走,又怎么能少得了寂寞的人。 钟离宥站在客栈床边的窗前仰望星空,每次来到陌生的地方深夜他总是难以入眠。在想睡觉的时候却无法入睡,这种痛苦无法言表。而人类都有一种共同的特质,越在痛苦的时候越容易忆起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往事。痛苦的日子总是难捱的。钟离宥又想起了妈妈的死,以及对莫寒空刻苦铭心的仇恨。这仇恨就是坛烈酒,经过时间的发酵只会越来越浓而不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淡去。钟离宥已不是孩子,自然明白当初李白衣说要救活他妈的话不过是对小孩子撒的一个善良的谎言。不论是谁身中那一刀断然是无半分存活的希望,何况他还跟着无尘学过一段时间的医理。 “莫寒空。”钟离宥牙关紧咬,从牙缝里吼出这三个字来。怒目圆睁,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刺入肉中他竟丝毫不觉。痛苦总能让人忘记一些事情,比如疼痛。或许也只有疼痛才能暂时冲淡痛苦。“滴答滴答。”鲜红的血珠滚落在地,摔得粉碎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窗下的街道,两道人影快速闪过,钟离宥心下一惊。打开窗户一跃而下,跟了上去。深夜急行的人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钟离宥对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总是格外的好奇。他的脚步很轻,如野兽的肉掌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身形灵敏,像是在树上来回飞奔的猴子。 跟踪许久,直至城外,钟离宥已不想再跟踪了。这两人除了走路快些和普通人并未有太大区别。钟离宥心想:别人或许只想出城,不过是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若真的有什么阴谋一定是一步三回头,害怕有人跟踪。可是这两人居然连一次头都没回过。心下做了决定,便停下脚步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城外的密林里突然亮起了火光,又突然熄灭了下去,如此反复三次,他一直跟踪的两人朝着火光靠了过去。钟离宥那颗本以熄灭的好奇心又被点燃,他想若是不满足这颗被点燃的好奇心自己会被这把火活活烧死。心下暗自道:“怪哉,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究竟要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又跟了上去。 潘坤和冯涛已走到树林当中,可树林里除去一只熄灭了正冒着残烟的火把以外连个鬼影都没有。潘坤拿着剑静静的站在原处任由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平静得就像死水。 对于潘坤并不惊讶的表情,冯涛有些不满。只要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不论他做什么都觉得不满,不过冯涛将这一切都很好的藏在心里。冯涛抬起左手食指向拇指弯曲成圆环状,放在嘴边用力一吹。哨声尖锐刺耳,划破宁静的夜空。钟离宥被哨声一惊,以为别人发现他了。急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要探听别人的秘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钟离宥显然没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他害怕极了,仿佛已看到别人将用世间最恶毒残忍的办法对付他了。 哨声过后,大地又恢复了静谧,哨声若被大地吞没。大地的胸怀亦如大海,不论再大的风浪总会消散在无声无息之间。钟离宥像蛇一样扭动着身子,在地上匍匐爬行,小心翼翼的接近着树林。 潘坤抬头望着漫天繁星,闭着眼睛。这时从地下,树上,草丛,灌木林中冒出来穿着夜行衣的人。潘坤根本不愿费力去看一眼,因为他知道他们都已是死人了,活着的死人。紧身的夜行衣,黑色的帽子,黑色的面巾,在月光下更显得漆黑无比。还有许多着夜行衣的人正从四面八方赶来,顷刻间,不大的林子中已聚有百八十号人,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林子围得水泄不通。 钟离宥所伏的地方正好视野开阔,将林子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钟离宥暗自得意道:“幸好我机智,不然又错过一场天大的坏事。”他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激动不已。只觉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都要从头顶冲出来。 给读者的话: 我写东西会先写到本子上,在打成格式。所以我的工作量是各位看到的两倍,所以更新不快,请各位见谅。耗子在此谢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低调的高手 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冯涛有些自得,这些人可都是受他节制的,虽很多他都不认识。他相信潘坤比在场任何一人都要强得多,可是若在场所有人对他群起而攻之就算再来十个潘坤也只有饮恨当场。这是团结的力量,冯涛一直懂得如何有效的利用这种力量。 拍了拍手,十六名壮汉抬着八口巨大的红木箱子走上前来。他们赤着膀子露出硕大结实的肌肉和筷子粗细的青色血管,箱子很重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走到队伍的最前端,把箱子依次排开。冯涛挥了挥手示意壮汉们,神色平静道:“下去吧!” 走上前一一打开排在前面的六口箱子,潘坤依旧看着夜空的繁星。“呼,呼,呼。”他却听见众人变得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刚完成某种剧烈运动。潘坤垂头打量着众人,他们眼中写满了贪婪,如北极冰原上饥饿已久的雪狼看见了腐肉。六口箱子里装满了黄金。惨白的月光映在箱子上,黄澄澄的一片让人炫目。或许银票能够取代黄金的价值,但永远也不可能如真金白银般直接对人产生强烈的冲击。很多人终其一生活着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 冯涛看着箱子里的黄金,并无太大的喜悦。若世上一百个人当中有九十九个喜欢黄金,他恐怕就是唯一剩下的那个特例。拿起一锭金子在手上抛了拋,扔垃圾般将它扔进箱子里,拍了拍手生怕手上沾上半分金钱的铜臭味,十分满意的笑了笑。只要是能够控制别人的东西,都能令冯涛感到高兴。 转身冲着众人道:“这是常老板为你们准备的一万三千两黄金,每人一百两。足够你们潇洒一段时间了。”听着众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冯涛很满意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道:“可否有人不愿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夜织娘的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树林中沉重的呼吸声不见了,只有夜织娘清脆动人的叫声。在场的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要得到这笔数目庞大的金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代价有可能便是——生命。舍得,舍得没有舍那里来的得。但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性命,试问又有几人舍得?活着虽是痛苦,但也只有活着才拥有一切。 良久,沉默。众人都在沉思。 “冯总管,小人到常老板手下谋份差事,只是为了养家糊口,今日这一百两黄金,小人恐怕是无福消受了。”李长风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着冯涛不卑不亢的道。 潘坤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但一时半会儿也记不起来。 “很好,你先站到一边。还有没有人无福消受的?”冯涛脸上挂着淡淡的友好微笑,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人群之中涌起一阵骚动,议论之声络绎不绝。这时又有十数人从人群中陆续走了出来,站到一旁。至于是何原因不想去,冯涛也没有追问。过了许久,骚动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冯涛微笑道:“无福消受的足足有三十二人。不错,不错。” 冯涛笑得更加灿烂了。道:“自古财帛动人心,但有再多的钱也要有命去花,啊!你们是聪明人,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好吧!你们走吧!” 李长风摘下面巾,道:“冯总管,你就不要阴阳怪气的说话了。你真的肯让我们走?”李长风紧握双拳,死死的盯着冯涛,大有一言不合上前拼命的架势。其余三十一人都跟着李长风,无疑李长风此时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面对强权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他们只有团结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潘坤满脸愕然,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道:“长风兄,怎么会是你?” 李长风对潘坤笑道:“漠北一别,六年有余,兄弟无恙否?” “唉!”潘坤叹息道:“一言难尽,长风兄你何不随我” 潘坤的话还没讲完被李长风打断,道:“兄弟,你不必再言,人各有志嘛!”转过头盯着冯涛冷冰冰的问:“冯总管,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肯让我们走。”李长风死盯着冯涛的眼睛,想要捕捉每一个细微的神色变化。 冯涛冲李长风拱了拱手,十分客气的道:“原来是长风大侠,久仰,久仰。没想到我们这座小庙,居然请来长风大侠这尊大神。真是令在下倍感荣幸。”顿了顿继续道:“路在脚下来去自便,何有冯某肯不肯让你们走这一说。” “好,既然如此我们以天为证,击掌而誓。如何?” “很好!”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树林中回响。 击掌完毕,冯涛右手负在背后,左手前指。对李长风道:“请。”李长风盯着冯涛缓步后退,他退一步身后的人跟着退一步,冯涛只是笑呵呵的盯着他们并未有任何动作。转眼已退出十步,十步并不遥远但对高手而言可算作安全距离了。十步当中已能做很多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潘坤的剑握得更紧,盯着冯涛。若他有任何异动可第一时间出手击杀。为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付出什么代价潘坤都不在乎。李长风朝后退一步,潘坤握剑的手也松上一分。当李长风踏出十步后,潘坤已彻底放松,因为他已确信冯涛不会出手。他很自信自己的判断,而他的判断源自于对自己实力和冯涛实力的认知。 冯涛脸上的笑意更浓,似还带着辛辣的嘲讽之色。对离开的人的嘲讽,对潘坤的嘲讽,谁也不是冯涛自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嘲讽谁。道:“坤哥,你说他们是聪明呢?还是不聪明?” 潘坤不知该如何回答,道:“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的自由,也有这个权力。这种选择没有对错,何谈聪明。” “散。”离冯涛十步之遥的李长风突然大喝一声。他身后的众人作鸟兽散,奔向八方。冯涛脸上的笑容一闪,瞬间转化成冰冷之色。大喝道:“自由,是有代价的。动手。”声出人动,冯涛已奔向李长风。潘坤暴喝一声:“尔敢!”随后而至,可是潘坤全力追赶依旧被冯涛远远甩在身后。潘坤心里惊骇异常,他从来都没想过冯涛的武功居然还在他之上。他从未见过冯涛出手,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实力强于冯涛。人总会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之中,当幻想的气泡被现实的针扎破,结果不仅是惊骇或许还有些难受。 给读者的话: 最近几天有点忙,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转瞬之间 箭雨破空,密密麻麻的将所有分散逃跑的人笼罩。十九名白衣人藏在树间,不停的弯弓射箭,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将所有的箭都射光。在月光下他们白衣胜雪,脸上罩着白色面纱,手中的利箭化身死神镰刀收割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惨叫声,呼嚎声,求饶声,瞬时充满整片空间。 伏在地上的钟离宥看呆了,十分害怕。这是他成长过程中明白事理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被杀,屠杀。他害怕自己和这些被屠杀的人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伏得更低了,整个身子差不多挤进了泥土里。直至淡淡的血腥味四散开来,飘入他的鼻中。 人血的腥味比其他的任何动物的血腥味都要难闻。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人是杂食动物,耗子想或许和人类讨厌看到同类的鲜血有很大的关系吧! 最初血腥味飘入他的鼻中,他只是紧皱眉头虽很难闻让他不舒服,但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尚在忍受范围内。人总会在某些时候高估自己的忍耐力,钟离宥此时便是这样。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顺风扑面而来,他只觉心腹之间一阵翻涌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有强压住心中的呕意。这种感觉简直太难受了,比活吃一只老鼠还难受,让他度日如年。在苦难之中时间总会被无限放大,明明只过一刻钟却有若过去几个世纪般漫长。 穿梭于箭雨之中,冯涛如鱼得水,身形灵活多变总是出现在空隙之处,他能根据箭的破空声预测出箭的位置这无疑很可怕。相较之下他身后的潘坤则没他那般从容,潘坤右手持剑挽着剑花护住周身要害每当箭射到总会被剑格开。李长风傲然而立,站在箭雨之中既不闪避也不防护,任由利箭打在他身上。 “噹,噹,噹。” 一阵金铁交击之声,李长风走的也是外家横练的路子,这点箭雨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若被这点毛毛雨吹倒,他的骨头早都朽烂成泥了。李长风周身空门大开,直直的撞向冯涛的剑。习武之人与人动手最忌讳有空门,一旦有空门就会受到致命打击,可若是空门全开别人却又不知该如何进攻了,这是不是很奇怪!李长风可不认为冯涛的剑能够破开他的金钟罩,和冯涛认识的三年中李长风可不认为冯涛会武功,就算会武功也不可能是一流的高手,而他李长风不论拳脚功夫还是横练功夫都可算一流。 十步之距,并不遥远何况三人是相对而行的。三人穿梭于箭雨之中,游刃有余。似乎他们身上有着一种奇特的光芒,清冷的月光也在这光芒之下显得越发黯淡,这种光芒叫做气质。每个人都有只是不愿花太多的时间,精力去开发罢了! 风轻拂,天边的云渐厚了。 冯涛的身后咫尺便是潘坤的剑,冯涛背后的肌肤已能感觉到冰冷刺骨道寒意。他知道这并非是潘坤剑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而是杀气,只有手刃无数人的高手才会有杀气冯涛清楚的了解。他也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高手若是动了杀气则对敌人有了必杀之心。冯涛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就希望潘坤对他有刺杀之心。面上的笑意风轻云淡,像是真正抛开一切的隐士。 潘坤的剑本就是毒蛇吐信造型,此时却更像是只下树觅食的猎豹,集中全部的精力紧紧盯住猎物,高高跃起,欲作势猛扑。可是不论潘坤如何猛力追赶他和冯涛始终差着咫尺。咫尺之遥,或许中间隔着的就是整片江湖。剑锋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森冷的寒光,令人心醉,让人心寒。潘坤心中有恨,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融入了剑中此刻他便是剑,剑便是他。 恨能使人愤怒,也可让人丧失理智化身野兽;但不可否认恨也能使人激发潜力达到前所未有的状态。人人都有恨,人人都会恨,这是人性也是天道。可关键却不是恨,从来都不是,而是如何将恨化为促使自身前进的力量。 李长风如一只蛮牛闯进热闹的城市,横冲直撞。箭雨激射在他的身上,若房檐上积聚的水珠无力的滴落在地摔个粉碎。抬起左手,右手抬起后收,手臂弯曲,脚下加速前进,直直轰向冯涛的面门。李长风自信这拳有千斤之力,若打在冯涛身上即使不死也残了。 风吹得更紧了,云层也更浓了。天地之间,许多地方都被浓厚的云层遮住了变得阴暗异常。月亮似不愿错过树林中的屠杀盛宴,久久不肯钻入云层之中。树林中的杀戮盛宴高潮就要到来了。 箭雨停止了,冯涛距李长风三步。冯涛飘散在额旁的头发被李长风的拳劲吹拂得四散,在冯涛的眼前不停的飘来飘去。冯涛面上的笑意更浓,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三分。潘坤的速度也提到极致,他的剑已贴到冯涛的后背,可不论他如何努力剑总是刺不进冯涛的身体。他心里焦急的道:“快点,快点,再快点。” 两步, 一步。 潘坤思付道:“即使在宥山庄的白衣剑师后受自己一剑,前接李长风一拳。断然不可能有半分存活的希望。”想到此潘坤左手发力一掌拍在右手的剑柄上,整柄剑就如脱弦的利箭直直钉向冯涛的后背。李长风右拳的指节泛白。 “呼,呼,呼。” 风卷大地发出自己的怒吼,或是对杀戮的不满,或是单纯的只是刮风。四散的云层被聚拢,遮天蔽月。小树林一片漆黑,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回响在天地间。惨叫声,呼嚎声,求饶声断断续续回响。 “哧!” 剑刺入身体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刺耳,无论是谁只要听到过这种声音便绝对不会忘记。潘坤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和李长风有着过命的交情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李长风死在这里,更何况李长风家中还有个年迈的老母,若李长风有个三长两短老人家是万万活不下去的。 风又起了,吹散了厚重的云层,月亮也从新散发出光芒。白衣人们正提着剑终结着地上一条又一条鲜活且不健全的生命,月亮的出现无疑为他们的工作减少了许多负担。 给读者的话: 最近家里事多,终于忙完了。恢复更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真真假假 狂风再起,吹开阴沉厚重的云层。圆月半露,重新普照黑暗的大地。虽未全出,但点燃黑暗已是足够。狂风依旧,光明不过昙花一现终究将陷入黑暗。 潘坤的手有些颤抖,自学剑算起而来二十又一年矣!潘坤的手从未颤抖过,一名剑客若是手抖连剑都握不住那还可能活得长久吗?人骗人或许可以无数次,但对一名剑客来说剑骗人只要一次就足够了。 借着短暂明亮的月光,潘坤看见自己的剑从李长风的肚脐刺入穿背而出。剑锋上沾着鲜红似火的血液,正慢慢朝剑尖汇聚。“嘀嗒嘀嗒”掉落在地散发出浓烈的腥味儿和热气。李长风体内的鲜血顺着剑身放血槽溪水般源源不断,打湿了他肚脐以下的衣服。李长风红润的脸随着鲜血的不断流逝逐渐变得苍白如纸,眼里的光彩也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死灰色。 李长风无力的垂下头,看着穿腹而过的剑不知是喜是悲。腹腔传来的剧痛让他明白自己的时日无多。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有些呆滞的潘坤,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冲潘坤点了点头。潘坤也冲着李长风点了点头,闭上眼。一把捏住剑柄猛得一抽,剑身带着血液被拔了出来。手腕一扭,剑身回转,剑随手走在李长风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微的口子。李长风闭着眼身子一晃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发出沉沉闷的声响。 他们的这样的朋友本就不太多,不必说话各自也明白心意。终其一生能遇到这样的朋友是很不容易的。 “啪,啪,啪。” 响亮的拍手声传入潘坤的耳朵,不过这声音听到潘坤的耳中却是如此辛辣的嘲讽。 在潘坤钉出剑的一瞬,冯涛脚蹬地腰发力凌空翻身,擦着李长风的拳头跃了出去。同时脚尖蜻蜓点水踏在剑身上将整柄剑钉出的高度压低三寸,正好对着李长风的肚脐眼而这里恰恰是李长风横练功夫的罩门所在。横练功夫的罩门是练这门功夫的人最大地秘密,除了自己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可冯涛却偏偏将剑压到了李长风的罩门上,这难道真的是他运气好胡乱蒙中的吗?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当冯涛落在地上时潘坤的剑已拔出,结束了李长风的生命。 冯涛拍着手走到潘坤身旁,恭维着抱拳道:“坤哥,不愧是老板最得力的手下,杀伐果断非常人能及。等此间事了在下一定为坤哥请功摆宴。”脸上挂着极其自然的笑容,似已忘记潘坤提着剑要杀他的光景。遗忘,是种好本领,很多人想忘却忘不掉。 潘坤收拾了一下心情,缓缓将剑插入鞘中。杀人他不是第一次,不过以前多杀的是和他没任何交情的陌生人,杀朋友他还是第一次。盯着李长风的尸体,轻轻的伏在冯涛的耳旁道:“你多虑了,这次行动后所有人,包括你我,都将成为历史。请功摆宴喝酒,黄泉路上有得是时间。早死c晚死又有何区别。” 慢慢的缩回头盯着冯涛,而此时冯涛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难看很难看的脸色,究竟有多难看呢?差不多就和死了亲妈一样。 “哈哈哈。”潘坤似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开怀,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原来你也会害怕。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响彻天地,震得钟离宥耳朵生疼。他真想冲上去逮住潘坤扇他几个大耳刮子,让他别再发出杀猪般的笑声了。可是他不敢,连动一动也不敢。他从未恨过自己此时却无比的恨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若非好奇此刻他想自己正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安逸的睡觉,如何会受这份洋罪。 “呵呵呵,哈哈哈。” 冯涛的笑声由轻到重,脸上恢复了常色。道:“我承认我是害怕了,我怕死,还怕得要死。”指着潘坤问:“你呢?”又环顾全场质问道:“你们呢?难道不怕死吗?” “我”潘坤本想说:我不怕死。可话到嘴边他却没勇气说出口,若非怕死他也不会逃出在宥山庄改命潘坤到常占星手下效力。潘坤垂下高昂的头颅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无力的道:“我也怕。” 窝在地上的钟离宥心里恨极了潘坤和冯涛,在心里默默咒骂道:“要做事赶紧做,叽叽歪歪的像个娘们儿笑个不停,真拿自己当卖笑的了,笑得又那么难听!呸。”他已成骑虎之势进退维谷,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好奇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要刺探别人的秘密就得有随时准备去死的觉悟。在漫长的等待当中钟离宥的脑子也变得格外灵活,想明白了许多自己以前从未想到过的问题,人的想法本就受环境的制约。 冯涛走到箱子前,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不停的回响。道:“我知道你们都怕死,不止你们怕死我也怕。这本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值得羞愧的。”全场依旧寂静,冯涛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了你们的绝对安全,所有要退出的人都得死。”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这本就是极其简单的道理。 “呼,呼,呼。”风吹得更急了,半露的月色渐渐消失在阴暗的云层中。除去风声,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了。众人心里都在挣扎,都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工具,可是生活却是系在我们身上的无形枷锁,为了生活不得不成为别人的工具。生活的无奈说不出的辛酸,而生活的辛酸只有真切体验过的人才会明白。 冯涛笑道:“坤哥,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只要你一句话,众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人附和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亦随声附和,响彻云霄。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潘坤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冯涛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或者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真真假假,本不必太认真。 给读者的话: 众位,耗子的文风还在成熟的过程中。希望你们留言促进我文风的成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关帝庙前 夜风弄云月已残,血色朦胧罩半山。 踏月色,抚长剑。无声歌者人未眠。 苍天若有情,以身化长剑。 杀尽负心人,以解心中怨。 风起月隐,关帝庙前古柏苍翠。两扇朱漆大门红若鲜血,铜扶手铮亮光滑。此间人稀林密,冯涛众人奔袭而来以口衔枚,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关帝庙中一红发老头百无聊赖的坐在火堆前,手里拿着根筷子粗细的木棍将火堆里燃烧的火炭不停的挑进挑出,借此打发无聊的时间。枯瘦的手上只有一层老皮包着骨头,随处可见凸起的血管,脸上的皱纹很多,很深,眼睛浑浊。挑动火炭的动作有气无力,似随时可能行将就木走完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他已在这里枯坐了许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时间,看着木材又湿润不燃到鼎盛燃烧变成火炭再变成灰烬,他仿佛看到自己的一生幼年,青年,老年到死去。他很不甘心,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也会被岁月催残,也会变老? “唉!”赤火站起身子随手将手里的木棍丢到火堆中自言自语叹息道:“等我去了,我们这一代人也就走光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一个人的死去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这是种悲哀,可人类却一代又一代的重复着这种悲哀,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或许这也是人性的表现,天道的轮回吧! 黑暗之中传出声音道:“长老,有不明大队人马正朝此靠近。”火光能点亮的不过是二爷像前的少许地方,绝大多数地方覆着黑暗。这声音冰冷无情似机器摩擦齿轮发出的,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恐怖异常。 转过身盯着关二爷的神像,赤火感叹道:“你这家伙呆在这里许久,也不见一丝老态。时间啊!时间。”或许只有老人才更能明白时间的可怕。“人老了,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想睡也睡不着了,年轻人好好珍惜现在想睡就睡的好日子吧!就让我这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儿吧!”赤火依旧紧紧的盯着神像,若有选择他也宁愿做一尊神像。身后的朱漆大门凭空打开了。赤火道:“去吧!孩子。” “噼里啪啦。”庙内除去木材燃烧声音在外其他声响了。除赤火以外也再没别人的人了,就连刚才有人说话也好像是梦幻根本未曾发生般。赤火自言自语道:“人老了,越来越糊涂了。什么事情都记不清楚了。”轻轻拍着脑袋,回忆着刚才的事是否真切的发生过。或只有真真切切du孤独寂寞的人才会用自言自语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强者而真正强者的孤独寂寞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感者自知。 关帝庙前三里,十名黑衣武者并肩而立。他们的打扮极为奇特,脚穿木屐,身着宽大的袖袍十分臃肿能将一个人罩在里面。腰上系着麻绳腰带,别着一长一短两柄刀。发髻高高束在头顶,并未戴冠也无头巾帽子,完全一派扶桑倭人的打扮。 为首的黑衣男子冷漠的开口。道:“长老有令,不许打扰到他老人家的清静,若有一人闯进庙前一里,我等当自裁谢罪。听明白没有?”虽赤火自称糟老头子,但他们都知道那瘦小的身躯里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没人敢违背他的话。 众人齐声道:“是。” 为首之人开腔道:“老十,他们还有多久到这里。” 末端之人闻言,俯身下地将耳朵贴在地上,听了片刻站起身子道:“十息之间,即可到达。” “桀桀桀。”为首男子怪笑道:“准备行动。”又叮嘱道:“此次是我等进入中原武林第一战,切莫大意轻敌。”言语流畅,不见丝毫生涩若非如此怪异的着装打扮任谁也不会把他们与小岛之上的倭儿联系在一起。 从腰上拔出短刀,锃亮的泛黄刀光让整片夜空显得更加空灵寒冷。缓缓将刀鞘放在地上,手握刀柄,刀刃向外刀背向内紧紧咬住刀身。把长刀也缓缓从鞘内拔出和短刀的刀鞘放在一起。“噌!”将长刀插在地上,刀尖入地三寸有余。刀柄随着刀身不停的晃动。缓缓将腰间系着的麻绳,把宽大衣袍脱下扎在腰间的麻绳上精赤着上身。脚踏马步,抽出插在地上的长刀,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握住,刀背对着脑袋,刀锋闪着寒光。众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在执行。 精赤的上身布满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伤疤。有刀伤,剑伤;也有擦伤,碰伤甚至还有暗自留下的伤疤。使之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肌肤,更像是身经百战又被岁月侵蚀的牛皮战甲。 冯涛和潘坤率领杀手,风尘仆仆的赶到这里。在倭儿十丈处留住身子冯涛扬手,众人取下口中的木棍。冯涛问:“众位缘何在此挡住我们的去路?”十名武士只是漠然的盯住他们。潘坤神色有些凝重道:“他们就是此行的目标之一。” “好,很好。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上。”冯涛冷笑道。话语刚落,手下的杀手们如同闻见血腥味的鲨鱼悍不畏死前仆后继飞蛾扑火潮水般涌向前去。 “杀!” “冲啊!” “为了女人,为了银子。” “为了理想。” 喊杀声,冲破天际。人们在殊死一搏前总会为自己打气加油,而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加油打气的方式自然也不相同。 冲在最前面的十人已到精赤上身的倭人面前八步左右。可他们依旧保持着战斗姿势一动不动若被人施了定身咒。若非他们保持着战斗姿态冯涛都要骄傲的认为他们被吓破了胆子已放弃无谓的抵抗。 近了,更近了。 众人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刀光闪闪似要吞噬一切的钢铁洪流。 七步, 六步。 潘坤攥紧了拳头,手心不自觉的冷汗斑斑。和这群人交过手,他们的可怕让他终身难忘。 五步, 两方人所剩的距离只有五步了。潘坤的拳头攥得更紧了,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风起了,刮散了空中最后一丝乌云。皎洁柔和的月光洒了下来,天地之间一片祥和。 给读者的话: 这几天酒喝多了,外加感冒。总是不能安心写东西,望见谅!若有意见请在评论区留给耗子,在此谢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刀光闪闪 口中的刀咬得很紧,牙似已完全嵌进刀身的寒意之中。双眼空洞紧持刀柄木然盯着涌近的钢铁洪流。他们已完全泯灭最后一丝人性,化身机器。若论杀戮的效率没什么比机器更快的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森白的刀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寒光。十名武士的动作整齐划一,右手拇指持着刀柄松开其余四指活动了活动又紧紧握住刀柄。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沉入丹田,再均匀的呼出。他们此时若张满弓弦达上箭的弓,只等时机一到即可发出汹涌澎湃的力量。 月夜,清风。 繁星漫天,喊杀声冲破天际将天上的繁星震得忽明忽暗。一片落叶随着风飘飘洒洒的从梢头落下,很慢,很慢。流逝的时间在此刻若被定住陷入了停滞中。众人奔跑扬起的尘灰遮住了月色,遮住了天地,也遮住了人的眼睛。使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这种蒙太奇式的美感无人欣赏亦无人称赞,因这是杀戮的开始,血腥的盛宴。 潘坤跃身而起,在树叶上用脚尖轻点,稳健的落在手臂粗细的树干上。冯涛随后也跟了上来。问:“坤哥,你和这些人交过手觉得他们的战力如何?”潘坤双脚踏着树干,双手环胸抱着剑。道:“很强。”两人的身形随着树干不停的上下摆动。潘坤对冯涛的态度改变很大,以前冯涛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很显然冯涛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潘坤的尊重。若在生活中有人不够尊重你,或许便是因为你不够强。 在这期间两方人马的距离更近了,只有三步了。最前面的人似已能感觉到倭刀上所散发的丝丝寒意。潘坤一直盯着神色凝重的道:“他们要动了。”冯涛也死死的盯着,不愿错过任何一丝微小的细节,特别是中国以外的武学总能让他们这样的高手获益良多。 微风四起,不甚寒冷。 清冷的月色,冷冽的刀光。 飘飘而下的落叶,终是落了地。 十名武士终于动了,在杀手们离他们两步的地方。快若鬼影,疾似闪电,刀光纵横交错。刹那之间已出现在杀手们的身后。长刀侧扬,血珠顺着刀锋滑落在刀锷上,浸过刀锷流向刀柄,右手拇指扶着刀柄,松开四指动了动又紧紧握住刀柄。右手松过以后再换左手。刀锋光洁如新,不见丝毫鲜血。可他们握柄的双手却被染得鲜红,柄上缠绕的布条已被打湿。口中叼着的短刀也洁净如新,但他们的嘴角却有鲜血流出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的而是他们背后常占星的杀手身上的。 只有锋利无比的锋刃上,才留不住鲜血。 两方人马背对着背站着,此时时间凝固,动作静止。众人集体石化被定住了身子。树枝停止了晃动,潘坤和冯涛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这一切。刚才的事发生得太快了,或除去他们二人能看清这一切的人在场的已寥寥无几。高手出手,速度力量都已达到极致若非同层次或高出几个层次的高手一般都很难。 微风轻拂,凉意袭人。 忽然,常占星手下的二十一个杀手被风吹动了身子。凉风拂过他们的脖子,似乎牵着一根无形的丝线,脖子和头突然被分开了。鲜血喷射,洒落在人身上,未死的人被惊得一身冷汗。无头的尸体举着朴刀,让人感到阴森可怕。朴刀慢慢的从中间断开,像是上了滑轮一般慢慢的滑落。当刀尖掉落插入地下的一瞬间,人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渐渐汇聚顺着低洼处流向远方。 冯涛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道:“在挥刀斩断朴刀的同时,也抹了他们的脖子。速度之快,力量把握之准确为我平生仅见。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潘坤将胸上的剑抱得更紧了。他很兴奋,他的剑也很兴奋,不过这些人还不值得他出手。淡淡的道:“你问的东西,我也很想知道。我能告诉你的是这十个人不过是我们要对付道人中三等到四等的战力。你若有闲心,就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剩下的十五人吧!”冯涛盯着战圈,陷入了沉思。 四十四人发动冲锋,此时已倒下二十一人。反观对方才倒下两人,十比一的比例这样的损失太大了。潘坤环抱着剑平淡的道:“最多再三次冲锋剩下的八人便会永远倒下。”见惯了生死潘坤早就练就出一副铁石心肠,特别是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冯涛有些肉痛,道:“三次冲锋至少还要付出二十条人命的代价,值得吗?” 潘坤道:“没什么值得不值得,至少现在死的不是你我。” 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但对自己而言别人的生命或许有些廉价。冯涛诧异的打量着潘坤道:“好,成大事者心狠手辣。坤哥,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潘坤道:“你难道不是吗?我们保持巅峰体力只是为了等待值得我们出手的人。若我们现在死了他们的死亡将毫无意义。” 余下的八人精赤的上身已爬上了新鲜的伤口,有的在胸膛,有的在后背,有的在肩头,有的在腹部。此时伤口如一张张血盆大口正不断朝外吐着鲜血。虽他们的速度很快,但猛虎架不住群狼。有的人身上只有一道伤口但只是少数,多数人身上都有三到四处伤口甚至更多。 倒下的人永远倒下了,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战斗,只是因为他们还活着。余下的二十三人身上还并无半点伤痕,他们身处队伍的最后,躲过了第一波冲击。他们也都是刀口舔血的主,死亡和鲜血不能让他们感觉害怕。反而唤醒了深藏于他们心底的野蛮和残忍。人本来就是野兽,文明的野兽每个人骨子里都藏着野兽的本能只是缺爆发的时机。战争中常有屠城的事,以前有,现在有,以后还会有,不难理解,因为战争是最容易勾动人的野兽本能的活动。 “杀光他们。” “冲啊!” “宰了他们。” 又一轮带着死亡的冲锋开始了,八名武士回过身。将长刀插在地上,取下口中叼着的短刀,双手持着冲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努力,加油,坚持,奋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卡(qia)在头骨里的刀 扶桑刀法大开大合缺乏灵动变化,而这种刀法不适合群战。他们弃长刀于地而用更适合的短刀。兵器将就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持短兵刃则必须招招抢攻若是抢攻不成便是落了下风,轻则受伤重则身亡。江湖使用短兵刃的人要么是高手,要么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两者兼具与之对战多半危矣! 八人身体受创,再次冲击速度已不如刚才那般快,多数人都瞧得清楚,双手握住刀柄将不算长的刀柄全都覆没,八人冲入战圈手中的短刀若被赋予生命像水中游动的水蛇,左突右冲每次刀刃游动都会有鲜血涌出。冯涛带来的杀手们多数出手毫无章法可循,只知胡乱的挥舞乱砍。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八人的刀法虽刁钻c狠毒但却被乱刀砍得甚为凄惨。 身影纵横交错,两方人马再次交换站位。一次血腥的冲锋双方倒下十四人。原有八人现在却只有身受重创的四人了,精赤的上身伤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看起来黑森森的。未倒下的人因剧烈的疼痛和鲜血的流失站立不稳,颤颤巍巍的。用短刀将腰上扎着的袖袍割破,裁成布条,将短刀和手捆在一起。 在他们对面的十三人状态比他们要好太多了。虽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痕,但却并不严重。杀手出手,本就要一击必杀而此时显然他们对面的人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对他们造成有效的伤害。 十三人血红的双眼之中满是杀戮的欲望,若要将这种欲望平复只能用鲜血,别人的,或自己的。站在最前边的是一名身高八尺,丹凤眼赤着胸膛的虬髯壮汉,脸上爬满了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服已被汗珠湿透。脸红耳赤,若是留着长髯倒是和关二爷生前的造型差不多,不过关二爷面若重枣是天生的,常二则是剧烈运动后造成的。常占星手下的杀手们层次不同实力有强有弱而常二无疑是靠前的,他已亲手砍翻了两名扶桑倭人。 把朴刀插在地上,“呸。”朝右掌心吐着口水,再朝左掌心重复同样的动作。把插在地上的朴刀拔出,有着唾液的粘连常二感觉刀握得更紧了,刀背上窜着的铁环上沾满碎肉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击打着一面破鼓。刀锋和刀身鲜血淋淋,刀尖处沾满了被血打湿的泥土。常二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刀身上的鲜血,脸上露出适意满足且残酷无比的笑容。朴刀横指领头的倭人。吼道:“看刀。” 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双手持刀,右脚使劲在地上一蹬,借力鱼跃而起,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刀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倭人首领的脑袋。此人受伤很重,反应却依旧迅速,猛得举刀相迎。原本锐利无比的锋刃此时已布满大大小小的缺口,光洁的刀身鲜血淋淋肮脏不堪。或许这种情况下的人血才是天底下最脏的,没谁希望自己能亲眼见到这样的场面。 举刀相迎,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蓄力一击锋锐无比应暂避锋芒。一击过后新力未生而旧力已穷,此时出手必定能有所建树。取别人性命是一门严谨的学问,半分大意不得若非如此定成别人刀下亡魂,过是跃上高峰的垫脚石。 刀锋顺势下劈,所带劲风尖锐得刺的倭人的面颊生疼。他将手中的短刀握得更紧了,但他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绝对是抵挡不住这一刀的。一切悲剧或喜剧的根源,皆是性格所致。而他的性格不肯让他后退半步,即使是死亡也不能。不服输,不让步的性格让他从一名孤儿一步步成长为第三小队的队长,成了别人眼中的强者。 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了笑意。杀人太多了,他早已明白死亡的真谛。死,在他看来是凉爽的夏夜可供人无忧的安眠;死,也是解脱痛苦最快的办法。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没过一天都是煎熬。他已在这种煎熬之中生活了十二年早就受够了。“噹。”金铁交击之声清脆响亮。 满是缺口的短刀被硬生生的砍断成两段,刀柄缠在手上半举空中。刀锋下劈之势不减,鲜血四溢,濆得常二满脸都是。在刀披在头上的一瞬间他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柄刀,他想看看这刀是如何砍进他的脑袋的。骨头不愧是人体最坚硬的,朴刀的大半都砍进了倭人的脑袋里却没像切西瓜般切成两半。常二轻轻的拔了拔刀,悲哀的发展刀身被骨头卡死了不能直接拔出。 这名倭人已绝了气息,眼睛瞪得很大,七窍中都有鲜血溢出。可他的脸上却挂着平和迷一样的笑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常二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冷汗直冒。行走江湖,那个人手里没几条人命!常二手上亲自结果的人命算上今日三条已有二十一条之多,而这些人死前脸上表情要么是害怕,要么是狰狞。所以常二自然而然的认为每个人在被杀前的表情都应如此,今日却遇到这个特例让他久久不能释怀。这个笑容也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是涌现在他的脑中折磨得他不得安生。 随着刀势的压迫,倭人的双膝重重的砸在地上,半跪着,身子依旧挺得笔直表达着自己的不屈。常二只想快点将刀拔出来,多看这人一刻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双手握住刀柄,死命的摇晃刀身。可因砍的时候用力过猛,刀身早已死死的嵌进头骨似和头骨结为一体不论他怎么摇晃刀身都纹丝不动。随着刀身的不断摇晃,些许红白之物顺着刀口不断溢出。强压住胃里翻腾的感觉,常二清楚的知道随着死亡时间的延长肌肉会逐渐收紧变得僵硬无比到时候更难将刀拔出来。在如此时刻手中没有刀等若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注:(或许有些朋友认为死掉那么多人,随手在地上捡把刀不就结了。耗子却认为这种时刻捡别人的武器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常二提起右脚,踏在尸体的肩上,死死抵住。奋力朝外拔着刀。刀身与骨头摩擦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随着常二的不断发力脑花被搅烂伴着血液从伤口处四溢而出不停的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常二的右脚大腿与小腿弯曲成九十度,躬着身子,手臂微曲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腿上和手上。常二奋力拔刀时余下的三名倭人动了,常二用刀劈死了他们的队长,他们并不记恨,在正面相搏中被人杀掉只能说明被杀者太弱了。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这并不能成为报仇的理由,可他们不能容忍常二将脚踏在尸体的肩上。不论生前做过何等坏事,随着死亡都应随风而逝。因生前的罪孽而亵渎作贱尸体,耗子个人认为这是不道德的。 三柄短刀,一柄从背后袭来,两柄封住左右两侧。常二正专心致志的拔刀丝毫未察觉危险的到来。刀锋越来越近已快刺入常二的身体,可怜常二做了半世强人,顷刻便要化作南柯一梦。 给读者的话: 耗子写东西会先写到本子上,再改成电子版。打完以后就不会阅读了,或许会有语句上的错误,还请见谅。感谢感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死也是宽容 三柄利刃虽已有缺,但在人力的加持下要在常二的身上穿出三个窟窿并非难事。冯涛和潘坤站在树上清楚的目睹一切,不过潘坤并未打算出手救援,他接到的任务是杀人并不是救人对于任务之外的事向来他都不会插手,因就算他救了常二,常占星也不会付给他半分多余的报酬。 众人都睁大眼睛,等待着刀锋刺入常二的身体,在如此情况下别人的惨叫声或是他们最好的兴奋剂,看着别人死亡将是最好放松紧绷神经的方式。或有人会不胜唏嘘但也仅此而已。 等待许久,依旧不见刀锋入体,亦不曾听到惨绝人寰的叫声。更有好事者用手揉着眼睛表示自己不能相信看到的一切,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相信又有什么用。三人保持着奋力刺杀的姿势呆若木鸡,刀尖停留在不足常二身体一寸处。常二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只差一刻他便死了。缓缓将踏在肩上的脚抬下来,放开刀柄。尸体失去支撑,朝后仰天倒下,常二也仿佛在一瞬被人抽干全身力量瘫软得像是得了软骨头病无力的梭向地上。常二的右腿压在左腿上微微叉开,瘫坐在地,喘着粗气,他第一次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哈哈哈。”紧接着他仰天狂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伸直双臂张得很开拥抱上天。狂叫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跑进人群之中随意的和人拥抱,亲吻嘴里狂吼:“我还活着。”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还活着。 众人冷漠的盯着他,并未对他还活着抱半分高兴,甚至对他的狂喜很厌恶。除去他的家人与朋友,他是死是活显得无关紧要。众人的冷漠将他从狂喜中浇醒,如烧红的烙铁放入冰冷的水中激起猛烈的白烟。常二神情落寂对众人道歉有些哀伤的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此时常二如一只受伤的孤狼,无人关心,独自在宽广无垠的冰原上舔舐着自己溃烂流脓的伤口。 潘坤有些不解的看着冯涛。道:“你变了。” 冯涛有些好奇的问:“哦!我哪里变了?” 潘坤盯着被点住穴道的三人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救他?”在某种程度上冯涛和潘坤可算作一类人,潘坤认为冯涛是不会耗费体力出手的。可是冯涛却出手了,在三人行动之时他已摘下三片树叶,分作三个方向激射而出。在刀锋快要刺入常二身体的一瞬打在三人的腰眼上,点住了三人的穴道让他们暂时丧失行动能力。这份对时机拿捏的精确,对力道把握的准确潘坤自认不及。他也此时算是明白了冯涛能获得常占星的信任是靠着真本事的。 盯着地上站立不动的三人,冯涛平静的笑了笑,但这笑容看在潘坤眼中是那么的高深莫测。道:“他也许不值几个钱,但至少他活着比死掉更有价值一点儿,不是吗?” “或许吧!他心中已有畏惧,死还是活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甚至他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得好,毕竟死要得活容易得多,死只是眼睛一闭的事。”潘坤有些唏嘘道。 冯涛皮笑肉不笑道:“对生的留恋,并不是对死的畏惧。你看问题太偏激了。是死是活轮不到别人替他做决定。”冯涛脚在树干上一点从二丈高的树干上纵身一跃,身形半落时又在树叶上课轻轻一踏如落叶飘然而下,四平八稳轻巧的落在地上。燕子三抄水的轻功虽在所有轻功里不算最快的,但无疑是最为优美的一种。多数女孩子都会学这种轻功,令潘坤没想到的是冯涛居然习的也是这种轻功。 树干随着冯涛的离开又不停的上下摆动。潘坤稳稳的站在树干上,自言自语道:“刀剑之理相通,若心中有惧便不可一往直前,终身难有所进。如此活着与死又有何别?”随着树干的摇摆树干梢头走去,身形一闪落在较低的树干上,又一闪落在地上。顺着冯涛的步伐向前走去。这时冯涛已解开一名倭人的穴道。冷漠无情的开口问:“你们都是什么人?又为谁杀人?” 刚才穴道被点住,可血液依旧不停流逝。随着血液的流逝不仅让他行动迟缓就连反应也跟着变得迟钝。直到冯涛的话问完他才挥刀上撩变刺为削,取冯涛脖子。苍鹰搏兔尚尽全力,何况对方并不是兔子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冯涛不敢丝毫大意快速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刀身,欺身而进左手一把逮住他握刀的手腕,一扭,刀落向地上。右脚脚尖在刀身快要落地的一瞬,喘在刀柄上。刀笔直的飞出去钉在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刀身不停晃动频率却越来越慢,直至停滞不动。 左右手交替而上,右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只要冯涛劲力一吐他便要与这个世界永别了。不过冯涛显然并不打算这样做,只是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平静且从容的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替谁杀人。记住我的耐心有限。”紧紧的盯住他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要心中有任何变化都会在眼睛中表现出来。 突然,冯涛手中的人剧烈得挣扎了几下,面部表情痛苦狰狞表达着他此时正受着巨大的折磨。挣扎了几下不动了,嘴角也溢出紫黑色的鲜血,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且向外凸出泛着死灰色,就像是死掉许久的鱼肚皮的颜色一致。冯涛用左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已是断绝。强行捏住他脸颊两侧把嘴巴给扳开发现左侧第一颗大牙缺失。冯涛晦气的放手,尸体无力的倒下。冯涛道:“将剩下的两人左侧的第一颗大牙给我敲下来。” 潘坤走到冯涛跟前,道:“没用的!像他们这样的人任务失败除了尸体以外不能从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死心吧!让他们死吧!”有时让别人死也是一种宽容,而这种宽容很残忍。 “哼!”冯涛不屑的冷哼道:“只要他们还是人我就有办法让他开口。”顿了顿道:“就算是鸡脚杆我也要刮它二两油。” 潘坤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希望你能成功刮到油。”转身朝地上插着的刀走过去。冯涛对人感兴趣而他却对这些兵器更感兴趣,他有自信若自己和冯涛的年纪相当在武学的造诣定要超过冯涛许多。武学天赋固然重要,但随着时间不断积淀更重要。不止武学如此其他万事万物难道不是这样吗? “冯总管,取出来了。”清秀的年轻人手上沾满了鲜血,脸上挂着阳光般的笑容。伸手将两颗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递了过来,这个笑容触动了冯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有些感慨。他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冯涛笑得很真诚他已经忘记自己多少年未曾发自真心的笑了。 苟圣贤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冯涛会问他的名字。有些紧张的道:“苟圣贤。”冯涛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他他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 “找两个人送这两人回城里,我要他们活着。你能做到吗?”冯涛指了指两名被点住穴道敲掉牙齿的倭人道。 “能可是”苟圣贤思考了许久郑重的答应道。 冯涛拍了拍苟圣贤的肩膀,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交到苟圣贤手中。道:“它能帮你在城中解决一切困难。”苟圣贤收起令牌第一次感觉到责任是沉重的。 给读者的话: 若有人看书,请帮耗子一个忙将它加入书架。也算给耗子一点信心!谢谢,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孺子可教 苟圣贤并不高大,十八岁放在现在已是成人,但生理与心理都不完全成熟而心理成熟通常晚于生理,一点点小事就是会让他们产生成就感。苟圣贤就是这样默然走向人群,感觉自己高大异常,众人的眼睛闪着渴望的光芒紧紧的盯着他。苟圣贤的脚步从容,不快不慢他很享受被众人注目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可任意主宰别人生死,唯我独尊的快感。 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多久,他已行至人群。快速打量着人群,随着选谁同行的思考这种快感被无情的打断。众人的眼睛似狼般闪着绿光又若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热撩人。当苟圣贤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时,这团熊熊烈火燃烧得更加猛烈,烤得他浑身难受,在向他传递一个共同的信息:选我,选我。 人群之中有两个和苟圣贤年纪相仿的人,他们怯懦,胆小,畏畏缩缩在人群之中显得那么平凡,那么普通就像是一颗沙石掉进了沙堆中任凭百般努力都很难再将它找出来。他们看向苟圣贤的眼光热烈而抱有希望同时显得胆怯。当苟圣贤打量着他们时,他们并未同其他人那样与他对视而有些躲闪。 不过苟圣贤看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道:“李玉林,王文昭。你们二人可愿意随我一道送这两人回城?”李玉林,王文昭二人错愕的看着苟圣贤又不解的相互对视。他们二人自知实力一般不可能被选上,虽然对这这事也抱有希望,但却不是特别大。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而人最难拥有的能力或许就有自知之明这一项吧!他们感激的望着苟圣贤,苟圣贤亦盯着他们会心一笑。双方都明白选择他们的理由不是实力而是交情。有些事有实力却不如有交情,这个江湖通常都是这样。 随着苟圣贤的话音落下众人眼中剧烈燃烧的熊熊烈火瞬间被浇灭。看向苟圣贤的目光也变了,有不屑的,有怨毒的,有愤恨的,也有无所谓的。被选中意味着可安稳地活下去,未被选中则九死一生倒下的尸体血液未干还在眼前。这些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生的机会就放在眼前又怎能不去争取。被选中是交情,未被选中是命中注定。命理,玄之又玄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愿意。”李玉林,王文昭迟疑了一下,异口同声道。 “走吧!”苟圣贤带头朝冯涛走去。 在苟圣贤选人的时候冯涛已封住两个倭人定喘,京门,魂门,三焦俞四处大穴。不仅令他们长时间无法动弹同时也减缓血液流动的速度,二人受伤很重却都是外伤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冯涛打量着身材瘦小,略显稚嫩的李玉林,王文昭二人问:“放着那么多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人不选,为何选他们二人?” 苟圣贤眼睛一转,决定对冯涛说实话道:“因为他们和我交情莫逆且武艺平平,我不会看着他们去送死。” “哼!”冯涛的不悦都挂在脸上,经过生活的大风大浪他早已做到喜怒不言于行色,很少将自己的心情挂在脸上。可现在他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自觉的将自己的不悦表现了出来。冷戾道:“你这是拿我的命令当儿戏吗?” 众人盯着苟圣贤等着看好戏,同时也有种快感。这种快感源自不选自己而遭到报应。除去李玉林和王文昭心中苦涩外,众人都觉得他是自作自受活该。有些心思歹毒之辈甚至还在想冯涛一怒之下杀点苟圣贤再转派自己去,那滋味儿真是如蜜在心美滋滋啊! 苟圣贤的脸上未有丝毫畏惧之色,从容而镇静像是本来就该如此而且他还做的不错。人群之中有些人看着苟圣贤从容镇静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是感觉心里有根刺不拔出不舒服。而拔掉这根刺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冯涛杀了他。以前我一直不明白落井下石的人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后来经历过一些事后我才明白这或许也是人性吧! “冯总管,别人没拿你的命令当儿戏,只是将你的命令当狗屁。” “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树林中回响,即使相隔数里都能听得到。这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突兀,让苟圣贤全身的汗毛炸立。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扇阴风点鬼火想置他于死地,可夜色太浓了再加上人多嘴杂根本看不清是何人。 “什么叫当狗屁,别人可是圣贤,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明明是狗屁不如嘛!” “就是,就是。”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玉林焦急的道:“冯总管,圣贤不是这样的人您要相信他啊!如果您依旧怀疑的话,我愿意退出。”李玉林握紧拳头做出这个决定是需要相当的勇气的。生与死的抉择是人生中最难做的选择之一,若换做是你愿意为朋友做出这种牺牲吗?答案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王文昭恼怒的转身冲着人群吼道:“是那个孙子在背后捣鬼,有本事别藏着给老子滚出来,孙子。”说着王文昭朝手臂上撸着衣袖,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打架的气势。人群又恢复了寂静变得鸦雀无声。背后损人的事人人都敢做,人人都会做。可若是面对面很多人都不敢也不会了,这是不是很奇怪?男人如此,女人依旧如此。 “呸。”王文昭不屑的朝地上吐口水,一阵狂骂极尽侮辱之能事。将别人八代祖宗以及全部女性都侮辱了一遍依旧不见有人站出来。写到这里耗子不由得佩服拥有极致忍耐力的人。骂了半天不见有人回应,王文昭自觉无趣不再骂了。 苟圣贤像木桩般杵在原地,两眼木然,不知喜悲。王文昭摇晃着他道:“你怎么又傻掉了,快向总管大人解释解释。”不论他怎么摇晃苟圣贤依旧木然以对,让王文昭在哪里干着急! 冯涛仔细的打量着苟圣贤,道:“你打算解释,解释。” 苟圣贤的眼睛突然恢复了神采,若石塑的人像被人点了睛。平静且从容的道:“若解释有用的话,我想我是愿意解释的。”冯涛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心中波澜起伏,面上不动声色。道:“说。” 苟圣贤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他们是所有人当中我最了解的。王文昭力大,李玉林心细。心细是照顾伤员的最好原则。我想这里或许有人比王文昭力大的人比比皆是,但只有王文昭和我是心意相通的。至于武艺则无关痛痒,难道郎中都是武艺高强的人?”苟圣贤盯着冯涛的眼睛看到的却只有一潭死水。 “你为何要对我说实话?完全可以装作不认识他俩,这样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冯涛问道。 苟圣贤道:“我在不该说假话的人面前,从不说谎。况且我听人说‘聪明人说话总是半真半假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想做一个聪明人。” “你认为不该向我说谎?” “暂时是的。” “很好,我希望你能完成好我给你的任务。走吧!” 给读者的话: 回到学校,事多异常。今日以后,或能稳定更新。见谅,见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再次出发 夜色更甚,在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藏在人群身后不远处钟离宥却感觉度日如年时间前所未有的漫长。有几次他都想结束这场不知目的的无谓等待,回到客栈柔软温暖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可每当要下决心离开时,那强烈的好奇心又将他阻了下来,他自嘲一笑心道:如此强烈的好奇心也只有我才会有吧!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每一个的缺点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只是度不同,而度则是人与人不同的关键。 事情才刚刚开始,活着的人很难受。因为他们都知道朝前走会死亡,可是心里尽管不愿却没有一个反抗。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无奈吧!或许这也就是江湖吧!受伤的人都咬牙硬挺着,未曾发出丝毫无谓的呻吟。此时呻吟不会换来别人的半分同情,甚至还会引来别人的反感与厌恶。 冯涛站在人群最前端,道:“轻伤的送重伤的回去,其余的人随我继续前进。”话音刚落呻吟之声此起彼伏,每一个受伤的人都努力的叫唤着好让冯涛看到他们受伤多重,为了常占星的事业多拼命。树林间刹那便充满鬼哭狼嚎之声。 无助的呻吟声最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可江湖却不是这样的地方。江湖是强者的江湖,弱者的坟墓。此时冯涛很讨厌听到这声音。他不想让这呻吟声唤起众人心中的恐惧,从而瓦解了士气。 “再叫唤,都留下。”冯涛冷漠无情的看着受伤人。“常老板会记住你们,并好好感谢的。走吧!不要在发出这令人作呕的声音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如它出现一般突然消失了。受轻伤的人搀扶着受重伤的人颤颤巍巍的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只留下感慨万千的人群,原来受伤有时也是一件幸运的事。但这样的幸运还是少发生为妙。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冯涛心里不是滋味儿,因他的一句话别人获得了活命的机会,可是他自己呢?他又因谁的一句话获得活命的机会?常人能看到的只有表面的光鲜亮丽,可这光鲜亮丽背后的辛酸,无奈与付出除了自己又有谁知道?又有谁会知道?每一个独立的个体都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与生俱来! 冯涛看着死掉的人,心中有些悲戚。青壮年的非正常死亡总是最让人难受的,他的眼睛第一次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清前路。他害怕死亡,用他的话来说:怕得要死,但他已亲眼看见太多人死亡。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既然已踏上这条江湖路便不能回头。他想回头他的仇人也不许他回头,血债血偿,天经地义。镇了镇神道:“把死掉的兄弟就地掩埋,至于他们。”冯涛看着精赤上身倒在血泊中的倭人,沉默了许久。道:“他们的人会来给他们收尸的,若是不收大自然也会替他们收。”掩埋死者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显然这些倭人并未获得冯涛的尊重,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尊重人的人。 不多时已将死掉的人埋葬,只留下八具倭人的尸体像是在对大地倾述人类争斗的残酷。冯涛左手不停把玩着藏着毒药的牙齿,上面的血迹已被掌心反复的摩擦蹭得干干净净。看着一具具尸体入土为安,冯涛道:“原地休息片刻。”冯涛也坐了下来,不过他的思绪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苟圣贤年轻的笑脸,这笑脸和年轻时的他太像了。他想自己的儿子若还活着今年也十八岁了。 潘坤抱着剑走到冯涛身旁,看着有些失神的冯涛道:“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冯涛有些失落的道:“天就快亮了,我们得抓紧了。” “早晚都是一死,着什么急。”潘坤不以为然。“我看他们的身着打扮以及武功路数,根本不像是中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打老板的主义。”潘坤从腰间拿出一壶酒独自喝了一口,将酒壶递给冯涛。 冯涛接过酒壶,“咕咚咕咚。”将酒壶中的酒全都喝尽了,擦了擦嘴角的残酒。笑道:“好酒,我已很多年没喝过酒了。”将空酒壶递给潘坤。站起身子,眼睛盯着东方的星空久久不曾言语。神色肃穆道:“扶桑人,我年轻时去过扶桑。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若不是听冯涛说起潘坤根本不知道冯涛还去过扶桑,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对冯涛的了解如一张白纸。想来他年轻时定然也是不甘平庸的角色,不然怎么会跑到扶桑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潘坤有许多疑问不过他并没有问,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在这个血腥的江湖好奇的人通常都不会命长,用鲜血书写的真理是不许轻易忘记的。若是忘记了就要用自己的鲜血去证明。 “你为什么要放受伤的回去。”潘坤问。 冯涛笑了笑,看着有些天真的潘坤道:“你认为他们回得去吗?” 潘坤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就是江湖。根本不用他来回答,血会帮他回答。 冯涛神情严肃的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只有不怕死的才有资格活着。”看向正坐在地上高谈阔论自己以前光辉事迹的众人冯涛冷戾,道:“出发。” 众人行动的速度很慢,拖拖拉拉。冯涛对于他们这种非暴力要合作的消极怠慢态度很不满,但也没什么好办法。让一群没有信仰的人去做一件送死的事情,无疑是困难重重。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众人随着冯涛与潘坤的步伐朝前走着。可是每行一步脚上都像穿了双重逾千斤的鞋子。这里离关帝庙只有不足三里路当就是这样一段路居然走了小半个时辰。冯涛心道:“就算是龟爬也不过如此吧!用钱驱动人做事果然不可靠。” 其实用钱驱动人做事是很可靠,若没取得想要的结果,只能说给的钱还不够多。 他们畏畏缩缩的前行可坑苦了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钟离宥,心他们前行的速度不快他害怕被发现只能卧在地面。卧的时间到底有多久他已记不清了,只觉双脚都麻木,胸口的衣服也被湿润的泥土染上了湿气,整个胸口冰冷异常。若不是能听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保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那种滋味不言而喻。 人群终于走远了,钟离宥从地上艰难的爬坐起来。双腿麻木没一点知觉好像这双腿根本不是他的。不停用手揉着推,许久,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却不彻底。当双腿重新踏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幸福本就如此简单,不过很多时候都是我们人为的将它复杂化了。若你觉得不够幸福,试着让自己简单点。 如学步小孩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朝前走去,双腿在行走过程中终于彻底恢复知觉了,他已可以用正常姿势走路。看着地上横陈的八具尸体,以及他们身上交错的伤口,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捏住鼻子继续朝前走。 “砰!” 脚下传来的声响将钟离宥吓了一跳,这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钟离宥正吃惊时,一阵大便的气味闯进了他的鼻子。他低头一看。 “呕,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剧烈呕吐,直至吐到胃里没东西可吐连苦汁都吐了出来,嘴里满满的算是苦味,就连牙齿都变得松软无力。 一名倭人仰天躺着肚子被剖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两座高山之间深不见底的峡谷。心,肝,脾,肺全都落在地上,鲜血淋漓。像是被专吃内脏的野兽给扯出来的。大肠,小肠弯弯曲曲流了一地如一条条向前爬行的蛇。钟离宥的脚正踏在一截大肠上面,大肠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炸裂了。新鲜的大便溅得他的下半身和四周到处都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形如鬼魅 关帝庙前朱红色大门肆意敞开着,跳动的火苗如黑夜里的精灵清楚的映出坐在火堆前的人。潘坤放开环胸的手,提着剑警惕的注视着赤火的一举一动。这时只见赤火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尘灰,向门口走来,步履蹒跚好像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若人生是一盏明灯此时他已快油尽灯枯。 示意众人留住脚步,冯涛问潘坤:“他就是我们此行要办的人?” 盯着缓步走向门口的赤火,紧握着手中的剑柄。全身的气力都提到手上,潘坤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他对这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印象太过深刻了,深刻到只有用血才能冲走心中的恐惧。 赤火已走到大门前的阶梯上,斜挂在天的月儿落在他浑浊的眼中。天空无云,繁星点点,显得更加悠远深邃。负手在背俯视着潘坤,对着潘坤道:“年轻人,你又来了。可想好答应我的事了吗?”从出门到现在赤火眼中看见的只有潘坤,其他人都为被他放在眼里形如草木。 冯涛转头看着潘坤,眼睛转动似在问:“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事情?”潘坤苦涩的笑着,自己哪里答应过这老头什么事。但此时他若辩解冯涛会相信吗?人都是如此,更加愿意相信自己听到或看到的,但却忘记了眼睛和耳朵也会欺骗。 潘坤问:“前辈,在下不曾答应你什么事情,您是不是记错了。” 赤火抚着花白的胡须,笑道:“老夫看你是可造之材,未曾取你性命。就是想收你做弟子。你难道连这点都想不到。”赤火一生精研武学无妻无儿,一身高明的武功也得不到传承。他一直想找一个传承衣钵的人,奈何却总是找不到。但自从看见潘坤第一眼他就打心里想收他做弟子。感觉这东西太过奇妙了。 潘坤笑了笑,道:“前辈,盛意拳拳。晚辈怕是无福消受。” 赤火道:“这个可由不得你。” 月已偏西,繁星将暗。 黎明将至,月亮和繁星的光芒逐渐黯淡最后沉入天边。天地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明便是关帝庙中的火堆。黎明之前最黑暗,不过这种黑暗很少有人注意。 伸手不见五指很好的掩盖了罪恶,也掩盖了行动。随着黑暗越来越浓,在达到顶点的一瞬只听见“噌”的一声。潘坤和冯涛同时拔剑而出一左一右向赤火抢攻过去,他们都是抓机会的能手自然不会错过黑暗的顶点。黑暗蒙住了赤火的眼睛,却盖不住他的耳朵。当剑出鞘的一霎那他已清楚的知道有两柄剑同时向他刺来,高手不仅仅是武功高强,视觉听觉也是极端敏锐的。但赤火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背负着双手并未采取行动。 两人这一剑都是蓄力而发,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达到他们此时能达到的顶峰。可就是这样一剑却如泥牛入海不见丝毫动静。他们已站在刚才赤火所站的地方了。借着从庙内闪出的点点火光看清眼前并无一人。若非亲眼所见冯涛根本不会相信刚才眼前站着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却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在场近五十双眼睛都没有看清。 “年轻人,力量尚可,速度稍欠。若是速度能够在快些就很不错了。”赤火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冯涛和潘坤的耳朵里。 二人心下一惊,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是如何到达自己身后的。若是武功能达到这种骇人听闻的程度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刚欲回头,一只手突然搭在冯涛的左肩同时另一只手也搭在潘坤的右肩。二人惊出一身冷汗想要转身却悲哀的发现这双手如具有奇幻的魔力让他们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仿佛是失掉电源的机器。 对于此潘坤只能抱以苦涩的微笑,上次和赤火交手虽只有一招,但是他早就领教到这行将就木的老人枯瘦的身体中若蕴藏的恐怖力量。他实在是想不起这江湖还有谁能够和这老头匹敌。或许有那也是过去的武林神话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不过潘坤并不畏惧死亡,能够死在对手的手上对一名剑客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相比之下,冯涛则心中惊骇异常。但他强忍住心中的惊骇,不动声色沉着的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赤火鬼魅般的速度早已超过了冯涛对功夫的认知,而人常常把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归为鬼神的范畴。耗子不由想起《韩非子》中的一句话:人处疾则贵医,有祸则畏鬼。数千年了,人类依旧是如此。我不知道所谓的人在进步是果真在进步呢?还是没有进步。 “非人非鬼。”赤火轻声道。语中难掩失落之意,或不是失落而是寂寞吧!年纪活得太长也是一种罪过而赤火已忍受了无数年。这不仅仅是罪过更是一种煎熬。在这种煎熬中赤火觉得自己既不是人也不算鬼。 联想到刚才杀掉的八人都是扶桑武士打扮,冯涛恍然大悟。一字一顿道:“你非人非鬼,你是忍者。”在扶桑呆过三年忍着冯涛则见过,只有忍术才能让人瞬间消失,冯涛想明白这点也就觉得赤火不那么可怕了。 “哈哈哈。”赤火仰天大笑,爽朗的笑声响彻黑夜。道:“中原武林果真人才济济,居然连偏远的扶桑忍者都知道。” “哼!”冯涛不屑的道:“这算什么。你知道的我们中原武林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们也知道。我天朝上国又岂是你等蛮夷之邦能够揣度的。识相的话赶紧趁早滚回你们扶桑。若不然我中原武林随意出来一两个高手,让你们全都有来无回。” 听到高手两字,赤火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彩。兴奋的问:“中原武林还有高手?说来听听。” 赤火的话带着兴奋,同时也带着一股风轻云淡似对中原武林高手很不屑。这让冯涛很不爽,堂堂中原武林居然被一个倭寇看扁了,决定搬出几尊大神杀杀赤火的威风。道:“老倭寇。你给我听好了。嵩山少林寺方丈神慧大师,在宥山庄白衣剑师钟离煙,点苍掌门周元。这些人随便出来一个都吊打你。” “神慧小和尚都做了方丈?唉!岁月无情,岁月无情啊!”赤火听了冯涛的话感慨万千,他一去塞北就是四十年,这是四十年后第一次踏足中原武林。人世沉浮,沧海桑田令他不甚唏嘘。 “老倭寇,神慧大师德高望重是武林中的楷模!老倭寇你居然敢叫他小和尚,未免太过放肆了。”冯涛骨子里透着对赤火的不屑。 赤火笑了笑,道:“我和了因平辈论交。不要说叫神慧小和尚就是他师傅苦然也要叫我一声前辈。” “你不是扶桑人?”冯涛问。 “我何时说过我是扶桑人?” 给读者的话: 感冒了输液两天,对不起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执着的人执着的剑 赤火从未说过自己是扶桑人,这一切都不过是冯涛根据自己看到的事实猜测的。他以为自己是对你,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我们也经常犯着同样的错误。脑中快速闪过赤火说过的话,想要从中找到关于赤火身份的蛛丝马迹。无奈四十年的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四十年便是两代人的江湖。冯涛也不过四十开外对于四十年前的事又能知道多少呢? 我们的遗忘从来都是选择性的,在时间的无情流逝中能被记住的只有最好和最坏。赤火一生精研武学虽武艺精湛兼通百家,但在江湖上却是寂寂无名之辈。江湖从来就是如此既要拥有不世的名声又要拥有高强的武功其困难程度不言而喻,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为了兼通百家赤火没过一天好日子,甚至为了学习忍术漂洋过海东渡扶桑,忍受着言语不通水土不服,饮食不适的种种痛苦。试问冯涛一个后辈小子又怎能了解他早年的事迹。就算了解冯涛也认为是某个武林神话的传说,不会将它和眼前这个身材瘦小行将就木的老人联系到一起。 “咛。”冯涛将手中的剑丢在地上,无奈道:“你是武林中辈分极高的前辈。为何会对我们老板产生兴趣?难道真的是因为区区黄白之物?若真是这样前辈可有些自降身价了。” 剑落地的声音不大,听在潘坤的耳中却不是滋味。在他看来一个剑客怎能忍心将自己的剑丢在地上。 不过冯涛却不在意这样,他想到了另外一些事。西北镖局被洗劫,漠北的几大商帮同时也被洗劫,在联想到现在他不仅有个疑问,这会不会都是出自眼前这老人的手笔。若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他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这背后会不会有天大的阴谋。想到此冯涛才有这一问。 赤火是何等人物,说他是人精一点也不过分。活的时间长了,生活的经验丰富无比。道:“我截天教行事自有道理。年轻人你很聪明,应该明白,知道得越多越痛苦,井底之蛙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潘坤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虽全身上下提不起半分力气,但他依旧紧紧的握着剑柄。像冯涛那样放下剑的事他是永远也做不出来的,剑还在希望就还在,若是剑不在了便是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潘坤从来不喜欢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对他而言只有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才是最踏实的。 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眼神悠远深邃。此时潘坤极度平静,对死的恐惧早已被对武学的执着冲淡。开口道:“捡起你的剑来。”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语气不带丝毫情感。似再这一瞬潘坤已和手中的剑水乳交融合为一体,锋芒毕露。潘坤的话语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令冯涛汗毛炸立如被冰冷的剑锋抵在脖子上。这便是杀气,在极度空灵平静的状态下潘坤进入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境界。 虽然潘坤给冯涛的感觉很危险似被一直嗜血的猛兽盯着,但依旧可以抵抗。不像赤火给人一种如大海深不可测不可抵挡的感觉。冯涛苦涩的笑容像是自嘲,无奈的道:“捡起剑有用,我又何必将它丢掉。”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不希望自己被别人掌控,可现实确是一部悲剧。为了生活,为了自己膨胀的欲望都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曾经的心比天高,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年少时的美好幻想。梦想对于生活在现实中的人来说是奢侈的。有志者事竟成,多美好啊!我始终相信每一个迷失的灵魂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也蕴藏着奇迹的可能。 “捡起还是丢下,这是一个问题,态度问题。对剑的态度决定着剑客的命运。而千千万人的命运则构成了江湖。”潘坤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庙中闪烁的火堆,言语平静异常不像刚才锋芒毕露。若整个人都是一柄利剑刚才则是拔剑在外此时则收剑入鞘。一柄利剑若要拥有极致的杀伤力必然要掩盖住四射的锋芒。“万物之理相通,对剑如此生活依旧如此。” 言语刚落潘坤的身体柔若无骨滑向地上,在快要落地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剑尖斜刺而上直指赤火的心窝。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冯涛压根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潘坤的剑已刺了出去。就连赤火也没想到潘坤出剑的方式如此诡异。剑尖刁钻如吐信的毒蛇。赤火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潘坤越是执着不屈他就越高兴,他已忘记多少年没看见过这样的人了。 一手搭在冯涛的肩上,另一只手比做剑指迎上潘坤的剑。不过潘坤的剑由下而上斜刺而来,想要用手指夹住并非易事。剑刺的速度很快突然却被赤火的手指夹住了。潘坤继续朝前刺,可剑却像被铁钳夹住不能刺动分毫。 潘坤并不是气馁,若是如此轻易就得手了。那么赤火也太过浪得虚名。快速变招,扭动剑柄剑身也随着旋转。若赤火不放手手指定要被削下来,果然赤火放开了手。潘坤变刺为撩扫向赤火的脖子。 赤火手轻轻一抬,剑指打在剑身上。“铛。”剑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剑身上传来的巨力震得潘坤虎口发麻,身子也随着剑向左偏了三步才卸掉这股力道。拉开和赤火的距离潘坤提足全身劲力准备殊死一搏。 搭在冯涛肩上的手轻轻一拍,冯涛如被拍苍蝇般被拍飞半丈。赤火小盈盈的看着潘坤。道:“不错,不错!是块好材料。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老夫可以把毕生绝学全部传授给你。”正因赤火动了收徒的念头上次才放过潘坤。 “做梦!想要我拜你为师,先打赢我再说!”潘坤持剑横指赤火。 赤火笑了笑道:“人老了,很久不用剑了。不过你对你的剑术很有信心嘛!看样子不用剑将你打败,你是不会心甘情愿拜老夫为师。”脚在冯涛丢在地上的剑柄上一踩,剑便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身,手一伸稳稳的落在赤火手中。 “剑是好剑,不过却要看它在什么人手上。”赤火反手一扔剑插入了冯涛的剑鞘中。“谢谢你的剑,老夫却用不惯它。”不用剑的时间久了,他已忘记怎么用剑了。踏着轻盈的步伐胜似闲庭信步走向潘坤。 浓郁的夜色,已消散。破晓将至,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空气清澈洁净,天空蔚蓝。 “喝。”潘坤大叫着为自己助威壮胆,飞奔着刺向赤火。交手只是一瞬,不过这一瞬让潘坤永生难忘。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众人清楚的看见潘坤脸上的不甘和不可置信。赤火手中握着潘坤的剑正抵在潘坤的脖子上。众人都看呆了因为这和刚才赤火消失一样他们都未看见是怎么回事。 “腹蛇剑,腹蛇剑啊!没想到在此看到你造化弄人。转眼就是四十年啊!”赤火抚着潘坤的剑很是缅怀。这本是他用的剑,这更加坚定了他和潘坤有缘收潘坤为徒的念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常氏五虎 天下武功为快不破,这个浅显的道理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也有很多学武之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极致的速度,可是又有几人能够达到极致二字?潘坤也是追求速度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赤火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冯涛,赤火笑了笑道:“年轻人,带着你的人回去吧!”手腕一扭,腹蛇剑插入潘坤的剑鞘。平缓的对潘坤道:“我们真是有缘啊!你要成为我的弟子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想不答应也不成了。” 潘坤此时一头雾水,冯涛也是。冯涛心里猜测着赤火要放过他们的原因,想了半天也没想个所以然。转而又想为什么潘坤的剑原来是属于赤火的,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或者这只是一种巧合,若真是巧合未免这也太巧合了。潘坤不可置信的盯着赤火。道:“这柄剑是你的?” “原来是,现在不是了。”虽然赤火不承认这柄剑是他的但潘坤心里依旧不舒服。为了这柄剑他历经磨难几次差点死去才得到,现在却被告知不过是别人不要的东西。这就好比你视若珍宝的东西,不过是别人随手丢弃的垃圾。这种失落很难受。 “你为什么要放我们回去?”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冯涛问出了这句话。江湖中行事为求保密往往都是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杀人灭口。但不可否认最原始的办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 点住潘坤的穴道令他暂时不能动弹赤火背对着众人缓缓细语。“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此行只为求财而来并不想徒增杀戮。所以你们走吧!”提起潘坤一步步朝空中踏去,此时空中好像有着无形的阶梯供赤火攀登。就那样一步步的向空中走去,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众人都看呆了,若真是有神仙那么赤火无疑就是他们见过最接近神仙的人。随着赤火的消失压在众人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们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像赤火这样的人根本不是能凭人数取胜的。再多人上前也不过是给别人送菜,别人想走就走根本拦不住。冯涛走到刚才赤火踏入空中的地方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摸到。不禁更加好奇赤火是如何走上去的,难道真的是功夫? “冯总管,我们该怎么办?”常二询问道。 冯涛脸色变得冰冷异常看着常二,道:“常氏五虎,另外四只在什么地方?” 常二神色为之一变,脸色不善戒备道:“冯涛,你也是我义父的心腹。应该知道除了义父任何人都没资格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冯涛对着树林拍了拍手,慢慢的走到常二身旁俯身在常二耳旁轻声细语道:“心腹等于心患,所以老话才说心腹,大患。” 常二气愤的跳了起来,指着冯涛的鼻子质问道:“好啊!好啊!你果然怀有二心吃里扒外的家伙。你扪心自问我义父待你如何?” 等了许久,依旧不见约定的人到来。冯涛心里很着急,若是对方爽约不来他只有亲自将常二杀掉了。满脸堆笑的对常二道:“常二兄弟你多虑了,冯某只是想和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还请不要介意。”冯涛变脸的速度简直可以和赤火出手的速度相提并论,不过对于他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绝大多数人都很难喜欢他们。 常二冷笑道:“义父派我来的任务就是监视你。开玩笑?你这个玩笑好像并不搞笑。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是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义父,你若要解释。还是去和义父解释吧!”说罢常二甩开膀子朝城里走去。 冯涛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常二的袖子。常二猛的一挥衣袖想要把冯涛的手甩开,却没甩开。不悦道:“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我可不虚你。” 冯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狠毒,但面上依旧堆满了笑容。道:“兄弟,我刚才真是开玩笑的。还请你不要告诉老板。何况刚才我还救过你的命呢!” “你以为就凭他们也能杀了我?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不出手自然有人出手。” “最近我刚从波斯弄来几个美女还未享用,不知兄弟可对她们感兴趣?” 听到美女二字特别是波斯的,常二便眼泛桃色走不动路。他什么都好唯独有一个好色的毛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适用。“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今天下午我还没见到你说的波斯美女,你就等着和我义父去解释吧!” “一定,一定。”冯涛眼中的厌恶之色更浓,不过却被他掩盖得很好。心里暗自冷笑道:下午,等你活到下午再说吧! 在这个世界上同一时间总会发生许多事,而笔者的精力有限不能在同时内叙述两件事。下面我们就来说说另外一件事。 在众人随着冯涛前往关帝庙时,受伤受伤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向开封城。此时乌云已散,月已偏西,繁星点点。受伤的人互相掺扶着立在原地看着璀璨的星空,第一次觉得平淡无奇的夜色原来也可以这样美好,活着的美好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明白。 在茫茫夜色中钟离逸宁正站在受伤人群不远处的低矮山丘上。丛生的灌木挡住了他的身形。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如蜗牛般缓慢走向他的人群。“副教主,我们的人已经就位。”不大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出。 钟离逸宁轻声道:“杀。” 当受伤的人走到山丘下时,突然从山丘上的灌木丛中冲出一群青衫男子,不分青红皂白对着他们就是一阵胡乱的砍杀。刹那功夫受伤的人就只有一人还站着了。他不仅还站着还杀掉了三名青衫男子。三人的死亡大大出乎钟离逸宁的意料。本以为此事手到擒来容易之极结果却付出三条人命。 常五被青衫男子们围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破烂浑身鲜血看起来似受了重伤。可是他站在场中却一点受伤的模样都不曾有。冯涛认识常二却不认识常五,根本也没看出来受伤的人中有一个是假装的。 青衫男子们将常五围在中央,正准备攻击。“等等,我要亲手宰了他。”钟离逸宁发话了,缓缓从山丘上走了下来。 青衫男子们退至一旁,但依旧虎视眈眈生怕常五逃跑。常五直直的盯着钟离逸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钟离逸宁人随声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神秘的黑袍人 披风随着钟离逸宁的身形猎猎作响,他未佩剑只是单手擒向常五的脖子。他要做的只是杀死常五并不需要花里胡哨的骚操作。武功诞生便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若用力最小即可达成目的何必大费周折。 站在场中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钟离逸宁,常五面露凝重。将双手交叉放在腰间,也向钟离逸宁冲了过去。手一挥两柄短刀从腰间拔了出来,两柄刀制式相同刀身若月初弯月,单边开刃没有放血槽。刀锋在清晨的晨曦中闪着冰冷刺骨的光芒。钟离逸宁也知道这是两柄饮过无数生灵鲜血的刀,只有饮过无数鲜血才能拥有此般光芒。 两人身形交错,刹那间已完成了交手。相距三步,背对背站着。柔和的阳光洒在二人平静的脸上显得更加祥和。常五脸上挂着和和阳光一样的笑容,缓缓开口道:“你更强,我不如你。”微分吹动着常五凝乱的头发,常无提着刀向前走去。刚走出三步,突然跪在地上,双刀死死的插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风一吹,常五的脑袋滚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洒了一地。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常五的眼睛闭着他死得其所。 此时钟离逸宁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窄小细长的剑,最后一粒血珠随着剑身自剑尖滴落摔得粉碎。钟离逸宁把剑插进缠在腰上的剑鞘中,缓缓将握剑的手摊开满手鲜血在阳光下格外刺目。腹部被剖开了两条巨大的口子,正不断的朝外流着鲜血。剧烈的疼痛不断冲击着他敏感的神经,让他恨不得闭上眼睛,可是他不能,绝对不能,若在此时闭上了眼睛便永远睁不开了。 颤颤巍巍的迈动脚步朝着山丘走去,没有人过来询问他的伤势。他是他们的副教主,在他们眼中他是神秘而高不可攀。并不是没有人关心他而是不敢,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试问地位不同的人相互关心都是奢侈的。 钟离逸宁走到青衫男子们身旁,虚弱无力的道:“他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厚葬他。”敌人与敌人之间的尊重,本就比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尊重要严肃得多。 “副教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依旧按照原计划行事吗?”不论钟离逸宁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一息尚存还未真正死去他依旧是整个团队最高负责人。这不仅是权力,也是他的责任。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从来没有例外。 “咳咳!”冷汗自钟离逸宁的额头不停滴落,额头已布满黄豆大小的汗珠。他不仅要忍受疼痛的折磨还要为之后的行动殚精竭虑,点住伤口附近的穴道:“继续,到城里让他来见我。后面的行动由他负责。” 交代完,钟离逸宁盘坐在地静静等待着。日头渐渐升高,早过了同冯涛约定的时间。留下的青衫男子们雕塑般耸立在钟离逸宁的身旁。 黑袍人踏着轻快的步伐朝钟离逸宁走来,宽大的黑袍罩住住了他的身形,脸上带着一副红色的牛头面具刚才他还在百步之外转瞬之间他已来到钟离逸宁的面前。 “下面的事交给你了。”钟离逸宁说话的声音很微弱,脸色惨白。“把你的剑收起来,它太显眼了。”黑袍男子将自己的佩剑递了上去,整柄剑通体素黑,剑鞘和剑柄亮得发光。 “你的伤不要紧吧!”黑袍男子开口声音很悦耳。 “死不了,一定要小心他们之中应该还有隐藏的高手。”钟离逸宁叮嘱道。眼前的黑袍男子已然消失,不愿听他多言。钟离逸宁无奈的对着晨曦笑着。 天色大明,空气湿润,嘤嘤鸟鸣阵阵袭来。众人的心情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欢愉,冯涛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不在焉,漫无目的随着众人前进。为了这一天他已隐忍了多少年,他心里不禁问自己:“那个才是谎言?是面具?还是我的脸?”他已快忘掉自己本来的面目了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 林中传着瑟瑟风声,相较于又说又笑的人群冯涛显得那么落寞。黑袍男子就站在人群不远处,众人放松的神经立马被被绷紧,紧握手中的朴刀警惕的注视着黑袍男子。刚从生死边缘挣扎而出的敏感神经不由得让他们意识到眼前这黑袍男子并不是是善类,没有人会大白天穿成这种打扮。 “冯总管,好事好事多为啊!”黑袍男子轻飘飘的声音传到冯涛耳朵里,冯涛一愣。试问道:“你是何人?” “波斯商人。” 冯涛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有钱,什么人找不到?” “不知冯某要的东西带来没有?” 黑袍人道:“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不知阁下想要几位?” 未及冯涛开口常二抢先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全部,不过并不是送到他府上而要送到我的家。”常二怪笑着指着自己。“至于钱,你找他要去吧!” 冯涛冲着黑袍男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常二的话。黑袍男子冷漠道:“送到谁的府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至于全部是不可能,最多给你三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冯涛不由得让冯涛遍体生寒,冷汗淋淋。与虎谋皮是需要相当的勇气的,冯涛丝毫不会怀疑自己若是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们杀自己绝对都不带眨眼的。 “这点你放心,我们中原武林人士最看重的便是诚信和义气。若是冯涛不能兑现你尽管来找我。”常二拍着胸脯保证着,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先将自己早的东西弄到手,至于黑袍人能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那并不关自己的事, 黑袍男子依旧不放心,问:“冯总管,你确定?” 冯涛毫不迟疑的道:“我确定。” “口说无凭,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留下字据为凭。”黑袍人道。 冯涛有些不悦,嘴上却说:“应当如此,应当如此。不过匆忙之间我到哪里去找纸和笔呢?”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早已备好”。黑袍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和一根鹅毛笔来。 “你们这些生意人出门随时都带着纸和笔吗?真搞不懂你们。”常二大步流星朝黑袍人走去。“我先留下我的地址,下午把人给我送过来,三个就三个吧!今天累了一个晚上,我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就在这时背着羽箭张着弓搭着箭的白衣人突然从树丛里冒了出来,将冰冷的箭头对准黑袍人。黑袍人并未惊慌,冷静的问:“冯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如此?” “呵呵。”冯涛笑道:“没什么别的意思,没有这些箭镞,谈生意我觉得不安全。”冯涛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朝黑袍人走去。众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静静注视着场中局势的变化。悲剧未曾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便不算悲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