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开局教刘邦做人》 1,一千随从 汉四年,公元年,月。 秋天来了。 一队骑兵顺着大路缓缓而行。 刘盈在一群骑士的簇拥下走在前头,他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树说:“看到那棵大树没有,两年前,我那个老爹为了逃命,就在那地方,把我和我姐姐踹下了车。” 骑士们显然早就听过这个故事,对那棵大树更是好奇起来。 叽哩哇啦的议论了一番之后。 一行人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继续前行。 他们的目标是刘邦大营。 刘盈本来是不想回来的,但是为了吕雉,他不得不回来一趟。 他今年七岁,两岁的时候穿越过来的,五岁的时候离开刘邦,也就是这个时候,得到了金手指。 两岁和五岁之间这三年,他可是受了吕雉的恩情,所谓养恩大于生恩,他不得不报。 所以他回来了。 毕竟,他可是吕雉唯一的儿子,自己再不出现,吕雉以后在宫中的日子可能会生不如死呢。 这种事,自己那死不要脸的老爹刘三还真干得出来。 …… 荥阳,鸿沟西侧,汉军大营一片欢喜。 楚汉达成了和议,两年的艰苦对峙终于告一段落,谁不开心,谁不鼓舞。 但是,中军大营,气氛有点尴尬。 谋士和武将们都屏住了呼吸,个个低头。 刘邦也有点窘迫,只是因为吕雉跪在前面。 吕雉和刘邦的爹妈,还有刘肥一起,刚刚从项羽那边接回来。 一回大营,吕雉就四处问儿女的消息。 所有人都告诉他,女儿刘乐过得很好,已经是公主,她放心。 他们都不提自己的儿子刘盈。 吕雉怎么立马慌了,立即来到前面,质问刘邦。 吕雉问:“大王,有人说刘盈死了,这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刘邦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自己为了逃命一脚把刘盈踹下马,然后刘盈自己跑了,最后被野猪了吃了吧。 吕雉也是聪明人,看到刘邦那便秘的表情,也明白了,这可能是真的。 她没有撒泼,只是泪流满面。 刘邦骂身边的人,“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还不扶王后到后面去!” 此时此刻,他还算个人,至少口头上承认吕雉是自己的王后呢。 他边上的那个漂亮女人,赵姬本来还带有一丝笑容的,听到这话,顿时不开心。 但是,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 反正,吕雉没有了儿子,而且还人老珠黄,她也不可能再生一个儿子。 吕雉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现在,刘邦是看着自己老兄弟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好处而已。 反正自己的儿子刘如意已经是世子了。 赵姬的思绪很快想到了刘肥身上了,刘肥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对自己儿子是个威胁。 该怎么除掉他呢。 吕后哭了一会儿,她更明白自己的处境,含悲道:“臣妾告退!” 不要人扶,她自己哭着到后面去了。 前面,樊哙周勃夏侯婴等刘邦的老伙计都有点悲伤,他们都是刘邦的老伙计,在起事之前,他们都是认吕雉这个大嫂的。 刘邦说:“喝酒,喝酒,今天好好喝。” 众人很快就喝起来。 喝了一会儿,众人心态都放开了,说实话,这是汉王自己的事,反正刘邦不会忘掉自己老兄弟好处的。 刘邦却还忘不了之前的窘迫,开始骂刘盈了。 “那小子就是个废物,就知道哭,胆子比老鼠还小,真给我丢人。” “死了就死了!好事!” 骂得兴起,他内心的负罪感,就消散了! 众臣不好附和,就纷纷说:“世子英武。” 世子是刘如意。 刘邦一提到自己的心头肉,顿时笑了说:“那小子不错,才几岁,看到乱叫的野狗就四处找刀子要砍呢,像我!!” 这时候众臣都吹捧起来。 刘如意确实胆子大,据说关中的萧何都被他折腾的焦头烂额。 这气氛正好。 这时候,张良看到门外有侍从,似乎有事要报,就悄悄起身离席出去了。 张良可以说是刘邦最信任的人之一。 来到外面,张良问那个侍从说:“什么事!” “启禀大人,前方有将校有急事禀报,说是有人自称是汉王长子回来了。” “哪个长子?!”张良反问,刘肥正在后面睡觉呢,哪有什么汉王长子。 “大人,就是今年七岁那个。” “啊!”张良惊讶,说:“他……” 不过,他没有说下去,毕竟,刘盈被野猪吃掉了,只是事后推测。 “你先把人带过来。” “是!” 很快,这个侍从把那个将校带过来了。 张良问:“是不是真的。” 这个将校是刘邦从沛县带出来的小弟之一,他肯定认识刘盈。 不过,这个将校不那么确定,只是说:“好几年没见,实在说不出,只是确实有点像。” 张良说:“那这事只能汉王定夺。你跟我进来吧。” “是!” 等张良带着这个将校进了大帐,向刘邦禀报。 “什么?!”刘邦大惊,“那臭小子居然还活着?!肯定是假的,他这个小娃娃,怎么可能还活下来。来人……” 这时候有个人站起来了,说:“大王,何不见一面再说。” 这个人是刘邦的大舅哥,吕泽。 刘盈是他的亲外甥,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要确认一下,要真是刘盈,那这世子位置肯定没得说了,那么吕家的地位也能稳固下了。 刘邦看着吕泽,不得不考虑一下,吕泽不能完全算自己的臣属,更准确的来说,是股东。 这时候,其它丰沛的老兄弟都说:“大王见一面又何妨。” 刘邦点头说:“好吧,把那小子带上来。” 张良这时候问:“对方是不是还有随从。”七岁的小孩必然还有随从。 “是!” 刘邦大手一挥,说:“把他随从都带上来。” 哪知道这个将校有点犯难,“大王。” 刘邦不耐烦了,说:“又怎么了!” 将校说:“一千随从……” “我次奥!” &amp;amp;bp;&amp;amp;bp;</p> 2,臭小子 刘邦出口成脏,问:“他要是真的怎么可能有一千随从!!” 没人能回答。 “算了,一千就一千,我几十万人还怕他一千,统统放过来。” “是!” 等那个将校出去之后,这酒就喝不下去了。 这可是大事。 要是假的还好,死了就死了。 要是真的,那么汉王肯定要换世子的。 别人不说,丰沛这帮老兄弟,可是只认刘盈为嫡长子的。 但是,刘邦显然更喜欢刘如意。 到时候,又是一场拔河战。 从中军大营到最外围的防御圈,也有十几二十里,不短的路程,又是夜路,还是层层关卡。 刘盈肯定是坐马车的,甚至可能是坐牛车。 骑马? 这个时候没有高桥马鞍,没有马镫,一个小娃娃骑马? 笑话呢。 众人都是老行伍,估计一个时辰之后,刘盈才会到。 这么一群人,不能这么空等。 吕泽就带头敬酒。 他也是有一番心思,就是怕刘邦故意把真的说成假的。 毕竟,刘邦能干出把儿女踹下车的事,现在,这种事可能干得出。 他还没说祝酒词呢,外面就响起一阵响声。 万马奔腾的。 众人都起来,刘邦手捏紧了酒杯,“怎么回事!” 他还真怕是项羽奔袭。 两年前,他就这样被项羽搞了一下,五六十万人被三万人兜了! 门外的侍从说:“启禀大王,是来客!” 众人不好说什么,按军法,军营中是不能纵马的,但是如果是刘盈的话,就另说了。 不过,幸好,在几百米外,中军大营外,那些马蹄声齐刷刷消失。 周勃心中说:“我次奥!这骑兵,怎么这么整齐。这是精锐啊!” 樊哙满脸的疑惑,他和刘邦是连襟,心理上自然更偏向刘盈,但是,这刘盈的架势,难道他是被某个势力控制了么? 刘盈这么小,如果要当上世子,背景最好别太复杂,否则很难办的。 “启禀大王,人已经带到。”那个将校进来禀报。 刘邦说:“带进来!” “是!” 将校出去了,很快外面,说:“请!” 然后想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把刀给他们吧,没什么。” “是。”数人回答。 听到这个声音,帐中的人都送了一口气,没得假,标准的丰沛口音。 刘邦也叹了一口气,泰马的,麻烦了,搞不好还真是这个臭小子! 这小子居然没死! “请!” 众人盯着门口,那个将校引着一个三尺童子走进来。 额! 但是,这是刘盈么? 不会吧。 这个三尺童子,居然穿着一身铁甲! “噔噔噔”的,这靴子,搞不好也是铁底的呢。 腰间插着一把短刀,腰带上挂着一把弓箭,另一侧还有一箙短箭。 不是说,刘盈是个文弱弱的废物么,怎么这种打扮。 刘盈身后跟着五个人,都是高个子,手里虽然没有武器,但是那表情,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啊。 “老头子,我们又见面了!” 这话一出,众臣哗然,这…… 有点太嚣张了吧,基本礼数都不讲了么。 不应该,肯定是假的。 刘盈不是这样的人,要真是刘盈,他应该怯弱弱地双膝跪地喊一声:“爹。” 虽然标准礼数是喊:“大王。” 那边,刘盈和刘邦对视一眼,然后脱下帽子,单膝跪下,说:“儿子给老爹见礼了。” 身后的随从居然也只是单膝跪下,说:“见过汉王!” 肯定是假的,必然是假的。 众臣都有一种失望的感觉,就是夏侯婴的表情有点别扭。 因为,当初的事,他是经历者。 其它人就不知道详情,听刘盈说这些话,就坚信他是冒充的。 吕泽更是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站起来说:“你是何人,胆敢冒充王子!!” 哪知道刘邦一屁股坐下,一脸不可思议,摇头说:“没想到你这个臭崽子居然还活着。” 啊! 现在轮到众人惊讶了。 刘邦这话是承认了眼前这个小娃娃就是刘盈呢。 这怎么可能! 但是,刘邦都承认了,他们似乎没有怀疑的理由。 脑海中总是有一个疑问,那个刘盈不是说胆小如鼠么。 今天,怎么这么嚣张。 他们当然不知道,当初刘盈离开刘邦的时候,可是和刘邦对骂过一阵子的。 双方什么话都骂出来了。 今天这些话,算什么。 这时候,夏侯婴离席,过来,行礼,说:“臣见过王子。” “我次奥,夏侯婴,你怎么多了这么多白发。” “老了,老了。” “对了,我姐姐怎么样了。” 夏侯婴拱手说:“王子放心,公主殿下一切安好。” 刘盈点头说:“哎,那辛苦你了,当初要不是你,我那可怜的姐姐的可活不了。” 这话一出,刘邦感觉自己的脸被扇了一个巴掌,火辣辣的疼。 这臭小子,是提当初的囧事呢。 “我得好好谢谢夏侯大人。” 刘盈用奇怪的话,对自己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 那个人立刻出去了。 不一会儿,这个人就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袋子。 “这次来,没带什么东西,只有这些小东西,谢谢夏侯大人的救命之恩。” 刘盈的手下把袋子打开,把口子转起来,里面确实都是小东西。 都是一些金叶子。 黄金叶子,可不是被称为“金”的黄铜。 这一小袋子,肯定有二十斤黄金,大概值两千斤高纯黄铜,弄成铜钱,值万钱。 连刘邦都口瞪目呆。 夏侯婴哪里敢收,只顾推辞,最后还是刘邦发话,他才敢收下。 等夏侯婴退下了,刘邦说:“你哪里这么多钱。” 刘盈说:“地上捡的啊。” 众人一阵窒息,捡的! 哪里有金子捡,我也去捡个。 “对了,我娘呢,项羽还回来了没有。” 这时候,边上一阵呜咽,转头一看,却是吕雉站在那里。 &amp;amp;bp;&amp;amp;bp;</p> 3,花样炫富 看到吕雉。 刘盈赶紧迎过去,“见过娘亲!” 正准备下跪,吕雉一把楼住,叫:“我的儿呀!” 立马哭起来了。 也不能怪吕雉。 吕雉和刘邦结婚之后,头胎生了女儿,隔了很多年之后,三十岁了才生了刘盈,自然看做心头肉。 剩下刘盈不久,天下就开始大乱,乱世中,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 后来,彭城生离死别,两年不见。 在项羽的大牢里,她都顾不得自己的生死,只挂念这对儿女。 哪知道,今天刚从牢里出来,回到刘邦这边,就听说刘盈死了的消息。 她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更不用说,回到后营,发现刘邦在军营中带了这么多美女。 这些心若死灰的感觉,就不用说了。 没过多久,前面就传来消息,刘盈回来。 她哪里顾得着这么多规矩,直接跑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就被人劝开了。 吕雉含泪带笑,摸着刘盈的脸蛋说:“这两年你受苦了。” 刘盈说:“娘,你放心好了,孩儿可没受苦呢。” 这时候,刘邦发话了,说:“你们别到这边闹,都到后面。” “等等!” 刘盈从吕雉的怀里下来,说:“我这次回来,给娘亲带了不少礼物,都在外面的人手里,想献给娘。” 刘邦看了这丫一眼,瞬间看穿了了刘盈的小心思。 你这丫给娘礼物,就不给老爹我,是故意恶心我呢。今天是第一天,老子我算忍了你。 “你有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吧。” “娘,你先坐下。” 刘盈扶着吕雉在刘邦身边坐下,然后双膝跪地,说:“孩儿拜见娘亲。”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么多规矩。” 吕雉伸出手来,把刘盈拉到自己身边,搂着,舍不得放手。 这时候,刘盈的五个随从,也双膝跪地,老老实实磕头,喊着:“拜见王后。” 刘邦心中大骂刘盈。 这个臭小子,肯定是故意交待了,专门弄自己的。 这五个随从拜见自己只是单膝跪下,见吕雉就双膝跪下,还磕头。 吕雉只在彭城的时候,享受了几天主人的滋味,后来就项羽他们抓起来,做了阶下囚。 第一次遇到别人对自己行如此重礼,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说:“你们快起来吧,盈儿这一路多亏了你们照顾。” “不敢!” 五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就起来了。 刘盈叽哩哇啦说了一圈别人听不懂的话。 随从们听了,行礼出去。 这时候,陈平和张良两个人悄悄对视一眼,眉头紧皱,这不对啊。 首先,他们也算见识多广,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这是什么话。 其次,刘盈说这话,所流露的气质,可不是那种富家子的样子,反而有点久居上位者的味道。 就是,刘邦现在也没有这种气质啊。 刘邦也注意到了这点变化,他真准备问呢。 那边,吕雉先问:“盈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刘盈说:“这是一个小地方的方言,别人自然听不懂。” 一听到,刘盈流落到小地方,人生地不熟,而且还这么小,吕雉又心疼起来。 “苦了我的孩儿。” 这时候,一个力士捧着一个大木盘子来了,后面自然跟了两个汉军卫士。 力士看到刘盈,就跪下,叽哩哇啦说了几句话。 刘盈也简单回了一句。 力士把盘子放在地上,磕了个头,出去了。 “把这东西抬过来。” 刘盈对刘邦的侍从说。 侍从看向刘邦,刘邦说:“你们看我干什么!抬到前面去。”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两个侍从把东西抬了上来。 “这是什么?” 吕雉好奇问,刘盈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娘你别笑话孩儿啊。” 他顺手揭开罩布。 “哇!” 群臣就惊讶了。 这木盘子上叠满了金饼子,一叠叠横放在木盘子上。 吕雉也惊讶了。 她问:“你怎么会有这多钱。” “娘你放心,我碰到了一个大富豪,前两年他死了,就把家业都给了我。” 这时候,第二盘来了。 这一盘,就是各种金子做的首饰。 第三盘,是各种玉器,“都是小玩意,娘亲你就做个摆件玩玩。” 第四盘,是大小一致的珍珠。 “这个稍微难得点,都是在辽东弄来的。” 第五盘,第六盘,第七盘,就是银子做得各种日用品。 筷子,碗,碟子,酒壶,酒杯,脸盘,汤勺之类等各种东西。 看到这些,刘邦下意识看看自己用的餐具,主要还是青铜和漆器,甚至还有不少陶器,就那个汤勺是金子,对了还是镶金的。 顿时不香了。 嘛得,这个臭小子,等下要收拾他。 哪知道,刘盈说:“这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娘你暂且用着,过几年孩儿全换成金的。” 群臣吐槽。 这刘盈到底有多少家产! 这还没完。 第九盘,是宝石,红宝石,蓝宝石,水晶,玛瑙,绿松石,青金石。 第十盘,是衣服,两套袍子,一套白狐皮的,一套红狐皮。 第十一盘,靴子和鞋子,自然都是小鹿皮的。 第十二盘,熊皮做到垫子。 刘盈还讲了,这熊瞎子有多傻。 吕雉早已紧紧搂着刘盈,这个儿子有孝心,好儿子,钱什么都不要说了。 刘邦问:“臭小子,你显摆完了吧,跟着你娘到后面去。” 吕雉对刘邦行了一个礼,说:“臣妾告退。” 刘邦不耐烦挥挥手,要不是自己心中多少有点内疚,今天早就爆发了。 今天,且忍了他。 哪知道,刘盈说:“对了,能不能在边上划一片地,我的手下也要有个睡觉的。” 刘邦对陈平说:“你安排一下吧。” “遵旨。” 陈平在刘邦这边是负责间谍和反间的。 他自然心领神会。 等他们走了,刘邦说:“喝酒!” 众人才喝起来。 喝了几杯,刘邦突然大骂,“这个臭小子不是个好玩意!” 众人愕然,但是不好说什么,只能喝酒。 等酒席散了。 刘邦坐在后面的房子里面消酒,同时和张良他们几个机密大臣商量大事。 接下来,是回关中,还是继续追击。 这时候,陈平回来复命。 “大王,有点麻烦啊。” &amp;amp;bp;&amp;amp;bp;</p> 4,拜见单于 刘盈跟着吕雉到了后面,见到了自己同父异母兄弟刘肥。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他和刘肥的关系不错,两个人聊了很多。 刘肥是个老实人。 刘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然后跟着吕雉回屋子里面。 他着实有点累了,这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给吕雉撑场子,可不容易。 不过,现在吕雉没有正式的王后封号,地位还不稳,自己的事还没办完。 …… 刘盈睡着的时候。 刘邦有点吃惊,反问陈平说:“他们只有一千人,却有三四千匹马?!” 陈平说:“虽然黑夜数不清具体数目,臣派了十几个人数,大概错不了。” 刘邦很了解陈平,知道他不会胡说。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马?” 现在中原乱成这样,最缺的就是马。 哪知道这小子出个门就有三四千马,还出手这阔绰,吕雉的私房钱现在比自己私人的钱都多了。 “他们的来头查出来了没有。” 陈平说:“大王,臣说的麻烦就在这里,臣的人靠不进去,他们都不对外人说话的。” “啊?!规矩这么严?” 刘邦醒悟,说:“难道他们是谁的军队?!” “臣说不好。” 这话很严重了。 一千多骑兵,如果时机巧合,肯定能搞出什么大事的。 但是,现在也不适合动手,万一这些人真的是刘盈的仆人,自己动手杀了他们,这事也不好看。 最后,只能让陈平暗中监视他们,只要有了准备,事情不会太坏。 这个晚上,刘邦没睡好觉,想事想得脑壳痛。 …… 吕雉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去伺候刘邦的爹妈了。 等到刘邦爹妈吃完了饭,自己才有空回房间,结果没看到刘盈。 心中略急,一问。 “王子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说是有点事要安排好。” “他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母子一起睡的,吕雉想问很多事,但是看到刘盈一脸犯困,就不好问。 现在,刘盈说自己有事要安排。 这是小孩子说的话么? …… 刘邦起来,就有事要办。 军情紧急。 现在是追击项羽还是撤回关中,没有下决定。 他吃了早饭,顺便问了一声,“那个臭小子在干什么。” 手下说:“启禀大王,王子一早就去了河边,早饭都没吃。” “他早饭都没吃,去那边干什么。” “小的不知。” 刘邦想起昨晚陈平说的话,探子都无法靠近,几千匹马…… “把夏侯婴给我叫过来!” “诺。” 夏侯婴过来,刘邦也没客套,“你去河那边,帮我打探一下,这个臭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对他有恩,他不会对你怎么着。” 看到夏侯婴不太想去干这探子的事,刘邦补充了一句,:“其它人靠近都被他扔出来了,就只能看你的了。” 夏侯婴看到非他莫属,就礼拜道:“遵旨。” …… 刘盈在河边跑马。 得到手下禀报有个叫夏侯婴的求见。 看来这刘三对自己的经历很好奇啊。 没问题,我满足你。 “叫他先到营帐那边去。” “是!” …… 夏侯婴进入了刘盈的营地,开始看到还好,都是一些穿布衣的汉子,手里拿着棍子或者鞭子,骑的马也普通。 但是,穿过了第一道境界线,看到里面,他就看出了不对了。 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家丁仆人啊。 这腰里挂着的可是正儿经的刀子,手里的四米长矛,也不是吃素的玩意。 这马,一看就知道标准的战马。 这王子到底是怎么来头?! 天下哪有这等富豪。 等他进了内圈。 好家伙,这些都是精锐啊。 那一圈圈站着的,坐着的,可都是铁衣铁帽,手里也是真家伙。 他们打量自己的目光,都是杀气十足。 这哪里是富豪啊,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 带路的人把他带到一个小土坡上,站在小土坡上,好家伙,那边,数千匹的骏马。 次奥,自己套车的那些马,是汉军中最好的马,但是和这些一比,就是一些垃圾。 那马群最差的,也比自己的好十倍。 “夏侯大人请坐。” 这土坡上铺着毛皮垫子,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这些人昨天没见过,看来这些王子殿下真正的骨干。 夏侯婴刚坐下来,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抬起脖子,往那边看,好家伙,一队马往这边冲刺过来。 这马的俊美不用说了。 关键这些马的身上披着铁甲,这是何等精锐! 那马上的人,也是个个铁甲。 夏侯婴有点奇怪了,他们怎么坐得住。 他也算汉军中对马最熟的人,穿这么重,手里还拿这么长铁矛,这平衡怎么把握。 不过,他来不及走神,立刻被这一队骑兵的声势所吸引了。 这对骑兵冲向前面的草墩子。 只听到一声呵斥声,二十个骑兵从纵队变横队,一人对着一个草墩子,最中间的那个赫然就是刘盈。 开什么玩笑。 昨天,刘盈穿着铁甲,众人都暗想,这王子是故意恶心那刘邦。 现在他骑在马上,也穿着铁甲,关键是,他手里的长矛一点都不比别人短。 四五米啊,单手夹着末端,这可不轻啊。 他怎么拿得稳。 他的惊讶还没结束,那边,刘盈已经一矛戳翻一个草垛子。 然后所有人爆出了欢呼。 那些骑兵打了一个弧形,降低速度,排成了两个纵队簇拥着刘盈往这边走过来。 在离土坡而二十多米的时候,早有人上去接过刘盈的缰绳和长矛。 刘盈从马上跳了下了,没有人搀扶。 他也好像习惯了这样。 夏侯婴有点可惜,他没有看清这马上的奥秘,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在马背上能这么安稳。 “夏侯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夏侯婴听到这话,哪里受得起,连忙作揖道:“臣不敢。” 刘盈说:“不必太客气,这是我的营地,我那爹,也管不着。” 提到了汉王,夏侯婴就不好怎么说了。 刘盈来到土坡上,刚在主位上站好,他的手下都弯腰行礼。 千人齐声喊道,“拜见单于!” 夏侯婴吓得打了个楞次,什么?! 单于?! 他悄悄看着刘盈,一脸不可思议。 他再傻,再封闭,也知道“单于”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草原之主的意思啊。 &amp;amp;bp;&amp;amp;bp;</p> 5,他居然是单于 刘盈点点头,用夏侯婴听不懂的话说了一通话。 “夏侯大人请坐。” “臣不敢!” 夏侯婴一脸惶恐,他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 刘盈坐下来。 所有人才敢坐下来,夏侯婴才敢坐下来。 这时候,就有人抬着饼子,羊奶,烤肉上来。 正式吃早饭。 几个人边吃边聊。 刘盈自然问项羽军的情况。 不涉及汉王的机密,夏侯婴自然知无不言。 刘盈听得很认真,那一脸严肃,没人觉得这是一个七岁的娃娃,反而觉得,这是一个纯熟的帝王。 刘盈的臣子们都听得很认真,他们还时不时用匈奴语叽哩哇啦交流几句。 若是在场的是陈平或者张良,他们肯定会猜到刘盈的目的可能没有那么单纯的。 夏侯婴没有想这么多。 他现在还有点懵呢,谁能想到,两年前踹在路上的娃娃,今天已经是单于了呢。 等都吃饱了,那些士兵都个忙个的去了。 刘盈接过一块羔羊皮毛,擦了擦嘴,说:“不瞒夏侯叔,我这次回来呢,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娘。” 夏侯婴这时候已经收好了心,认真听。 “一来呢,我想见见我娘,二是见见我姐姐,三呢,我必须确保一件事。” 刘盈停顿了一会儿说:“我娘受了这么多苦,大王还没正式封她为后。我不得不担心,这天下平定以后,我娘是不是还会受二茬苦。” “我可知道,我这老爹身边如花似玉的女人可不少。” 这话夏侯婴也是赞同的。 以前,刘盈还没回来,众人还不好说什么,所谓的母以子为贵,儿子都没有,谈不上贵。 现在刘盈回来了,正儿经的嫡长子,那么吕雉封后是理所当然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娘肯定在找我呢。” 众臣退去,夏侯婴也告退了。 刘盈回到的后营。 吕雉看到他,说:“盈儿,你到哪里去了。” 刘盈说:“娘,我就是到外面走走。” “还没有吃饭吧。快来吃。” 刘盈又吃了一顿早饭。 吃饭的时候,刘盈不得不佩服吕雉。 看得出,吕雉想知道很多事,但是她能够不问。 当然,刘盈知道她迟早要问的。 毕竟,吕雉性格非常强势。 比如,昨天晚上,刘盈本来就随便打个地铺。 但是吕雉一定要抱着他睡。 汗! 为啥说强势呢,因为刘盈已经七岁了,灵魂年龄有三十了。 而这个时候,大多数女人睡觉只有一条简单的肚兜,非常简单。 你说刘盈哪里敢。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犟过她。 且不说这边母子的事。 那边,刘邦还在争论,是否追击项羽。 这时候,夏侯婴禀报了。 “夏侯婴,那小子果然没打你。” 夏侯婴说:“启禀大王,王子殿下赏了臣子一顿早饭。” “嗯,他还知道做人,对了,他那群手下到底什么来头,你搞清楚了没有。” 夏侯婴如实回答。 “启禀大王,王子的手下称呼殿下为“单于!”” 刘邦一时没听清楚,问:“称呼什么?” “单于!” 满堂熄火。 吕泽再问一句,“这是真的?” 夏侯婴说:“千人一起行礼,臣不会听错的。” 空气突然寂静。 很多人脑子有许多想法。 他们当然知道“单于”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们不敢相信。 这七岁的娃娃,居然能做匈奴的首领,这怎么可能。 不过,回想昨晚的事。 那么多宝贝,刘盈表现得不怎么看重的样子,说明他手里有的是。 如果,他是单于,这当然说得通了。 但是,他们还是拒绝相信。 刘邦愣了一会儿,冷笑一声,“这个小子也学会了忽悠人啊,呵。” “什么单于,就是来唬我的呢。” 夏侯婴没有反驳,只是详细说明了一下,自己进去见到的,那些马匹,羊群,铁甲,冲锋,还有刘盈的表现。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不知道刘盈是不是在唬人,但是,刘盈那么多装备,还真不是一般的富豪弄得起的。 众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邦问:“他若说是单于,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夏侯婴把刘盈的目的转述给刘邦。 刘盈说是要确保吕后主政王宫,其实没有说的话,就是,把世子位置给他。 这时候,刘邦没有问群臣的意见,能有什么意见。 自己这群手下,丰沛老兄弟,都认识吕雉,而且和吕家交情不浅,他们肯定支持刘盈。 再说,刘盈满口丰沛方言,大伙儿听着亲切。 场面有点僵持。 刘邦和老兄弟们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是都不想说出来了。 这时候,张良说:“大王,何不召见王子殿下,细细问一遍。” 刘邦看一眼张良,张良果然好用,恰到时机的转移了话题。 “子房所言极是,来人,把那个臭小子叫过来,我要问他话。” “遵旨。” 不一会儿,刘盈就过来了。 他今天穿得和昨日不同,铁甲上面套了一件罩衫,这罩衫上绣着一些金线,脚下踩的也是虎皮靴子,这靴子上镶嵌着宝珠。腰间缠着一根玉带,腰间悬着一把短剑,剑鞘也是镶金带银的。 刘邦心中吐槽道,好小子,居然比老爹有钱,这一身,他自己就穿不起。 “你是单于?” 刘盈说:“对啊。” “你手上有多少人?” 刘盈抬头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刘邦气死,说:“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人。” “真不知道啊。” “那你地盘有多大?” 刘盈这次很果断,说:“不知道。” “那你手里有多少钱,多少马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 刘邦气疯,问:“那你这单于是个假的了。” 刘盈一脸无所谓,说:“这个看你们怎么想咯。” “啪!”刘邦气得拍一下桌子。 他想说狠话,但是,他是君王,知道有些狠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这时候,吕泽站出来,说:“你既然是单于,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人马。” 刘盈手一摊,说:“我数不清啊……” 众臣倒地。 次奥,这丫装的。 。 &amp;amp;bp;&amp;amp;bp;</p> 6,陈平的狠辣 刘邦气着了,说:“滚!” 刘盈起身,也不行礼,洋洋洒洒出去了。 “你给我站住!” “怎么?还有事?” 刘邦说:“我告诉你,那个世子之位你就不要想了。” 刘盈冷笑道:“说得谁还在乎一样,你只要把王后位置给我娘就好,其他的事,我才不管呢。” 刘邦拍一下桌子,说:“你别忘,这王后位置也是我说了算了!” 刘盈说:“你的意思是说,不打算让俺娘当那个皇后?” “是又怎么着?” “我就猜到了你肯定会这么做,你尽管做就好了,到时候可以看看会发生什么。” “臭小子,你敢威胁我!!” “是又怎么着?!” 刘邦跳起来,“来人了……”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左右的群臣连忙拉住刘邦,生怕刘邦说出什么过火的话。 而刘盈已经离开了军帐,到后面去了。 后面,已经在打点行礼。 刘太公和吕后自然不会留在前线,今天就要动身去关中。 吕雉看到刘盈,就急了,“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爹这样说话。” 刘盈说:“娘,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欠抽。” 吕雉叹了一会儿气。 毕竟,刘盈是为自己争地位的。 “要不,你跟娘去关中吧,你爷爷在,你爹也不会拿你怎么办。” “娘,孩儿若是在外面,你和姐姐的安全才有保障。” 吕雉又强势了一会儿,但是这事刘盈做了决定,他还没见着项羽呢,肯定不会走人。 吕雉搂着刘盈哭了一会儿,“苦命的孩儿,娘怎么舍得。” …… 里面吕雉在哭。 外面,刘邦的脸都是青的。 被儿子这么一气,哪有什么脸。 陈平说:“大王,若王子真是单于,现在只能暂且忍耐。” 刘邦说:“陈平,你这么聪明,怎么被他骗了?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单于。” “不就是走狗屎运,发了一笔财,请了几个人来这里演,说什么单于,笑死人。” 刘邦的这番话很多人都赞同的。 但是,真杀掉刘盈? 这时候,张良发言了,说:“大王,前方楚军已经脱开接触六十里了,还请大王早做决定。” 一提到这个话题,刘邦就牙疼。 他真的年纪大了,连年征战,他真的很累了,他想好好享受和平。 可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出兵追击项羽,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不会有好机会了。 “就这样决定了,各路人马,分路追击。” 众将轰然应诺。 刘邦下了决定,现在就是各路人马的安排。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怎么分路追击,怎么配合。 还有北线和南线该怎么配合。 项羽可能的反应,自己这边应该怎么应对,都不是简单的事。 搞了一天一夜,才定了一个初略方案,各军出击,使者也拍了过去。 刘邦闭目养神,享受着身边的美人的按摩。 这时候,一个內官出来,跪在地上,启禀道:“大王,太公和王后娘娘已经启程回关中。” 刘邦点头说:“知道了!” “等等!” “小人在。” “那个臭小子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启禀大王,王子殿下还在营中。” 刘邦睁开眼睛,“他不去关中,留在这里干什么?” “小人不知。” “算了,你下去吧。” 这时候,门外有人说:“大王,夏侯婴求见。” “进来!” 夏侯婴一进来,就说:“大王,出事了!” 刘邦看着夏侯婴,说:“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大王,王子拔营准备走了!” 刘邦说:“他能去哪?” “王子说要去见见项羽。” “什么?他这是不知死活啊。”接着刘邦说:“算了,他要去死就去死,死了干净!” 对了,如果刘盈这样死了,是最好的方式,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夏侯婴也知道刘邦的心思,也明白刘邦无可奈何。 这个刘盈啊,刘邦似乎降不住。 而且父子之间还有这么大的隔阂,也很难搞定的。 这时候,外面马嘶声不断,显然就是刘盈的兵马在调动。 刘邦本部的马匹没有这么好。 “拜见大王!” “陈平,你来了啊,事情安排得怎么样。” 陈平负责一切阴谋诡计。 “启禀大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那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要追杀项籍。” “是大王。” 刘邦看那陈平还有话要说,就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陈平就问:“这王子打算去哪,看动静好像不是回关中。” 刘邦说:“这小子说要去见项籍呢,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他去,我看他到时候怎么死。” 陈平大惊:“大王,不好。” 刘邦有点怪了,“这有什么不好,死了就死了。” “臣不是担心这个,“陈平对刘盈死活无所谓,谁当刘邦继承人和他没啥关系。”臣是怕王子是去联合项羽。” “啊,他大胆!” 陈平说:“大王难道忘了之前的话?” 之前,刘盈威胁刘邦,要是不立吕雉为后,会让他后悔。 这小子不会真的干这种事吧。 转念一想,“他就一千人,能有什么作为,一千人还想改变结果?这小子没这么傻。” “大王,要是他把我们的机密告诉项羽呢?” “啊!” 刘邦愣一下,刘盈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身边的人肯定知道虚实的。 “大王,不要忘了,王子可全是骑兵,肯定会比我们早一步找到。” 刘邦脸抽一下,这个是事实。 他又想一下,说:“现在局势已成,他项羽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 毕竟,项羽也不可能没有探子在这边。 “臣最担心的还不在这一层。” “那你说。” “如果,王子是真的单于呢,这战局就复杂了!” &amp;amp;bp;&amp;amp;bp;</p> 7,夺军 “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刘邦有点喃喃自语,没那么自信了。 陈平说:“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呢,至少,王子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匈奴人。” 刘盈要是真的是单于,乃至只是单于手下的一个官,他这一千人做前哨,后面跟着大批人马。 而且他如果和项羽联手,这战局虽然不能逆转,但是给刘邦造成很大的麻烦还是可以的。 现在,刘邦主力也是筋疲力尽了,再来一次彭城大败,可受不了了。 想明白了这个,他抬头盯着陈平,嘴里吐出四字真言, “计将安出!” 陈平说:“大王,王子最好还是留在身边。” “然后查清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夏侯婴说:“大王,王子现在这脾气,估计留不住了。” 刘邦说:“夏侯婴,你放心,肯定能留得住的。” 陈平也点点头。 这两个人对结局如此确信,让夏侯婴有点头皮发麻。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陈平说:“臣遵旨。” “夏侯婴。” “臣在。” “把车子准备好了,我们也要动身了。” 夏侯婴瞬间忘了这事,专注于自己的本行,说:“大王,车架早已经准备。” “那我们上车吧。” 夏侯婴赶紧跑到前面去把马车叫过来。 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刘邦和陈平的真正意思。 他们为啥这么确定可以留下刘盈。 他算和刘盈有点亲近了,都没有把握,他陈平怎么留得住。 那就杀了他,不就留下来了?! 很简单的事。 …… 陈平是护军都尉,自然有调兵之权。 他调了三千骑兵,顺着路去追赶刘盈。 到了中午,他们还没有追到。 负责指挥的骑兵司马拱手说:“将军大人,实在追不到了!” “那就死命追!” 陈平倒不是要杀刘盈,他没这么傻,真杀了刘盈,到时候刘邦后悔怎么办。 要是能劝住就好。 劝不住,自己三千骑兵,肯定也能围住刘盈,逼刘盈去见刘邦。 到时候,要是刘邦自己杀了刘盈,那就再好不过了。 骑兵司马看到陈平下了这种死命令,也无可奈何了,只能服从。 陈平,在汉军中可是出了名的手黑。 “遵命!” “快给我追!” “呜……”身后突然响起了牛角声。 众人连忙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出现了一队人马。 看到这队人马盔甲齐全,杀气冲冲,汉军骑兵立刻乱了。 费了好长的时间才调整好队形。 不过,这个空档中,对方居然没有抓住机会,那肯定不是敌人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等这边整好队伍,那边跑出一匹骏马,骏马上坐着一个小孩儿。 这就是刘盈。 刘盈纵马前出,说:“我是汉王嫡长子刘盈,你们是在追我么?” 汉军们一听,都好奇地伸长脖子。 刘盈的故事他们也耳闻一些。 第一反应就是,哟,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接着就想,汉王心好狠,这么好的儿子居然还舍得一脚踹翻。 那一脚,也忒是无情了。 最后好奇,这个娃娃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兵荒马乱的,他不仅活下来了,听说还巨有钱。 他们也想不出个为什么。 可能有些人就是命好。 陈平看到刘盈都一个人跑出来了,可不能失了礼数,只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迎上去,隔了五六米,拱手拜倒说:“小臣陈平见过王子殿下!” 他这话一出,汉军中的骑兵送了一口气,原来这位就是汉王嫡长子啊,自己人,不会出事。 刘盈手握这缰绳,按着马鞍,悠悠道:“陈大人,你这兴师动众的,找我有事?” 陈平说:“大王有旨,请殿下回去商议点事。” 刘盈大声说:“陈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走近点。” 陈平何等人物,知道其中有诈,肯定不会靠近,只是站在原地,说:“殿下……” 话还没说完,天上就掉下一根套索。 你不自己不来,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刘盈手下套马的汉子多了去。 一根套索套住陈平,直接拖了过去。 汉军们大惊! 刘盈连忙大喊,说:“各位不要慌,我和陈大人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汉军们依然不太信。 “还不把陈大人扶起来!” 刘盈的两个手下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把头晕脑胀的陈平从地上扶起来。 解掉绳索,拍掉灰尘。 这殷勤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像玩笑。 “陈大人,你别怕,你是我爹的心腹,我能拿你怎么样。” 陈平说:“王子殿下开心就好。” 看到陈平开腔了,汉军们又松了一口气,就是玩啊。 他们哪里知道陈平心中的恐惧。 刘盈注意到汉军们不紧张了,策动马,掉回头,挡住了汉军的视线,问陈平:“我说了我听不清嘛,我爹说了啥?!” 他趴在马背上,把耳朵凑过去。 “哦,哦,这样啊,好,你替我谢谢我爹,谢谢啊。” 陈平人在马后,嘴巴被人捂严实了,看刘盈一个人在那演戏,就知道自己被阴了。 这个小娃娃怎么这么歹毒。 但他不敢挣扎片刻,后心可有一把尖刀顶着呢。 “好,谢谢你,那我亲自去和他们说,你先休息一下。” 说完这话,刘盈又调转马头,一个人朝汉军大队走过去。 汉军们看到这个情况,一点都不会怀疑其中有诈。 刘盈在几个司马面前停下马,说“那个陈平,这办事,明明知道我听不见,还不靠近点说。” 似乎是为自己鲁莽行为道歉。 对于这个,汉军们不是那么确定,毕竟刘盈手脚似乎有点过份。 但是,他们可以确定一点,就是这个确实是汉王的嫡长子。 众人自然都下马了,跪拜道,“见过王子殿下。” “都起来了,都起来,这兵荒马乱的,没这么多规矩。” 众人听了这话,觉得暖心。 “都上马吧。” “遵旨。” “事情是这样的,我爹怕我一个人不安全,就要陈大人把你们交给我,以后你们跟我混了。” “对了,这是陈大人给我的印信,你们核对一下。” 汉军们看了那边的陈平,陈平老老实实垂手站在那里。 陈平看到汉军看着他们,只能点头。 没办法,腰带被人扯着,喉咙上套着一根细细的马尾绳,说不出话来。 后背有几把刀子都快刺破衣服了。。 “那臣大胆了。” 几个汉军司马拱手到。 他们接过印信,核对了起来,确认无误。 “臣等愿效死命!” 当然,这些人不是傻子,脑子里面着实闪过一个可能,就是陈平被人胁迫了。 但是,不知道内情的他们,觉得这似乎没必要。 这个时候,刘盈又恰到好处补了一句,说:“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我也不瞒你们,我不喜欢这个家伙,太阴了!今天找到了机会,肯定要弄一弄。” 这话一出,这些汉军们都没有怀疑了。 没有人喜欢陈平,谁都想看他吃瘪。 而刘盈正好有这个资格去弄一弄陈平。 “对了,我身边的规矩有点不同,可能要改改,当然,你们放心,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遵旨!” &amp;amp;bp;&amp;amp;bp;</p> 8,陈平后悔 陈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盈光明正大吞并自己带来的人马。 更过分的是,边上匈奴人对着他的耳朵,用生硬的中原话,说:“笑一个!” 陈平想回头瞪他一眼。 喉咙上的马尾声一紧。 他的后背都能感知到冰冷的刀锋。 他还能怎么办? 再多的计策,此时此刻,也毫无作用。 不就是笑么?老子笑就是。 打定主意,陈平挤出了笑脸,笑得好灿烂。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刘盈收编了那三千汉军。 其实也就改个称呼。 把队率,屯长,司马之类都改成了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 有挑了五百个人作为自己的亲军。 王子亲军,这可是恩赏。 等这边弄好。 刘盈才策马回来,挥挥手。 手下放开了陈平。 陈平扯平衣服,摸摸自己的喉咙。 他的小动作很多,其实也是在等刘盈先开口,同时也暗暗打量刘盈的手下。 夏侯婴没有撒谎。 刘盈手下可真是兵强马壮。 更可怕的,那些眼神,看他的时候,如同锋利的刀子。 看刘盈,就像温顺的绵羊。 这王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把这彪悍不顾生死的人马调教得服服帖帖。 “陈平!” 陈平停止小动作,只是拱手,并没有答话。 “我爹派你过来,是想杀我的吧。” “殿下……” 陈平还想解释两句,刘盈的鞭子一甩,打断了他的话,说:“别否认。” “而且,肯定还是你的注意,是不是!” 刹那间,边上的目光都盯着他。 陈平身如刀割。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心中里涌出了一番说辞。 “你是不是还想辩解什么?算了,没必要,我没兴趣。” 陈平愕然。 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 那…… 他如果死在这里,刘邦可能会心疼一会儿,就这样了。 不管刘邦以后怎么对付刘盈,他永远都不会因为自己而更加憎恨刘盈。 不管怎么说,刘盈还是刘邦的嫡长子啊。 想通了这点,他开始冒冷汗了,非常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介入他们父子的关系中去。 自己出什么头啊。 你看,张良难道没看出来么,他就不管这事。 自己出什么头啊。 这天下都要太平了,马上高官厚禄封侯了,结果死在这里。 陈平满心的悔恨。 刘盈看到陈平出冷汗了,很满意。 说:“不过呢,我今天不会杀你,你以后呢,也学聪明点。你自己想想,你都不是丰沛出身的,哪里来的胆子,敢管我父子间的事。” 陈平听到刘盈不想杀自己,而且这话听起来,似乎日后也不打算追究这事,就松了一口气。 而且,刘盈说的这话,确实是实话。 自己都不是丰沛出身,哪里有资格去管他们父子间的事。 “世子在上,微臣受教。” 他这是讨好了。 也算一种投诚。 此时的世子可是远在关中的刘如意。 要是刘如意以后成了皇帝,知道他陈平叫刘盈为世子,肯定会宰了他。 不过,陈平此时没想这么远,他只想活命。 刘盈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说:“你先回去吧,顺便给我爹带一句话。” 陈平拱手听命。 “要他好好做个人吧!” “啊!”陈平惊讶了一声,然后立马改口说:‘臣遵旨!” 刘盈说:“真搞不懂我那个老爹,我都没要那世子位置,只是要他给我娘一个王后的封号,他都舍不得?!” 说完这话,刘盈就走了。 等刘盈率领大军走了,陈平才敢上了马车。 刘盈给他留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 …… 回去的路上,陈平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觉得,刘盈这个单于肯定是真的。 能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一般人哪有这种本事。 刘盈吞并汉军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肯定常干。 这可不是一个小娃娃会的。 更不用说,他那些手下服服帖帖的态度,不像演戏。 这世间,可能有一两个善于伪装的。 可是,他现在有一千手下呢。 怎么伪装? 肯定是被收服的。 就是不知道刘盈靠什么手段收伏他们的。 这可是乱世。 刘盈当年一个五岁的娃娃,无亲无故,也没有盖世武功,是怎么让别人服从他的? 陈平相信,刘盈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呢? 他想不通。 这个问题暂且放一边,前面就是汉王车马。 他要怎么向刘邦解释刚刚发生的事呢。 …… 刘邦刚从马车上下来,坐在树下休息。 “大王,陈平大人拜见!” “哦?!” 刘邦失了一会儿神。 只有陈平回来,刘盈没有回来,也就是说刘盈已经被杀掉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能不说痛苦。 难受么? 也说不上。 但是,这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 当初,彭城大败,自己逃亡的时候,把两个孩子踹下马。 说是有私心,自己一心逃跑。 其实,当时自己还有一丝想法,就是自己被追兵追上,被项羽死了,这两个孩子也有机会活下去。 后来,夏侯婴坚持要带上两个孩子。 只是,刘盈那时候突然爆发,骂骂咧咧走了。 结果自己只带走一个女儿。 等自己安全的时候,夏侯婴悄悄带人回去找刘盈了。 只发现野猪的痕迹,还有一堆小孩子的鞋子衣服,肯定是被野猪吃掉了。 当时自己难受了一阵子。 上次,他是真的难受。 今天,心中有点怪异,上次可以说是意外,今天是自己亲自派人去杀了这个儿子的。 所谓虎毒不食子,自己怎么干出这种事来了。 “大王。” 侍从提醒他陈平还在外面等着呢。 刘邦立马收拾好了心情,他可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说:“宣!” (4月日到4月日) &amp;amp;bp;</p> 9,想看看项羽长啥样 “这个臭小子!找死呢。” 刘邦从陈平嘴里得知,刘盈不但没死,反而把三千骑兵给吞了,气得差点跳起来。 泰马德! 三千骑兵,这可是精锐,都被那臭小子捞走了。 陈平跪在地上,说:“臣有罪!” 刘邦说:“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小子无君无父。” 陈平站起来,垂手听命。 刘邦眯着眼说:“看来这小子手下有厉害人啊,所以才这么嚣张。” “对了,他放你回来,说了什么没有。” 陈平说:“有!” “说了什么。” “臣不敢说。” 刘邦说:“这个小子是不是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 “是!” “你尽管说,我又不会怪你。” 陈平说:“王子要臣转告大王,要大王好好做个人!” “我次奥!” 刘邦一脚踹翻正在捶腿的小太监! “他真的这么说?” 陈平说:“臣不敢隐瞒。” 此时,陈平后悔得要死,自己脑子抽筋了,居然去管他们父子之间的事。 现在好了,自己变成了夹心饼,两边挤压,活不下去了。 刘邦咬牙切齿一番,却无可奈何。 现在他主要任务追杀项羽,没有空搭理那个臭小子。 “等我收拾完眼前的事,回头就收拾他!泰马德!这个逆子!” 正好这时,周勃进来请令,大军可以继续追击了。 “走!” 刘邦怒气十足登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刘邦忍不住想,刘盈这个王蛋到底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陈平事虽然没有办成,但是他提出的事,是有很大的可能。 如果刘盈是真的单于,这次去和项羽联合,回头对付自己,他还可能兜不住。 出于这种担忧,他喃喃自语:“臭小子,你做事不能做这么绝啊。” 刘盈的话,他的目标是真的,就是去找项羽。 去看看项羽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这个目标达成之前,他还有一个小目标。 …… 现在局势是这样的。 项羽从鸿沟撤退,没有一路退回彭城。 为了防备来自北面汉军的进攻,他走了南线,顺着夏阳固陵陈地往江东逃遁。 所以,北线的城池其实是被放弃的。 这个策略其实也是死路一条,他还不知道,南线分封的诸侯王,已经和刘邦勾结在一起了。 且不说项羽的死活。 这种情况下,刘盈的目标自然搜刮北线的城池。 就是,骑兵用来攻城,似乎有点吃力不讨好。 …… 外黄城。 刘盈带着手下在城外驻守。 外黄是秦朝的郡城,经历过几次争夺,城墙有点破旧,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起来还是高大威猛。 一个长胡子文官用匈奴语对刘盈说:“单于,这城不好打啊。” 刘盈说:“肯定不会强攻啊,能劝降就劝降。” 这时候,一个百夫长过来,“启禀殿下,抓了十个樵夫。” “带过来!” 十个樵夫被带了过来。 这十个人说是樵夫,其实都是六七个十岁不到儿女,三四个妇女。 他们吓得浑身发抖。 刘盈说:“你们不用怕,我不会杀你们。就是请你们提我带一封信到城里去。” “饿坏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边上的人早就送上了烤肉。 这些人得有多少人没有吃过肉,闻到这烤肉香,眼睛都绿了。 切切生生地看了一眼刘盈。 “吃吧,吃饱了肚子才好说话。” “谢大人。” 十个人跪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别吃太急,这些都是你们的。” 手下端来了一箩筐面饼。 这些人这才吃得慢了一点。 刘盈叹气到,中原糜烂,苦的就是这是百姓。 等这十个人吃饱了,刘盈就问起话来了。 外黄城内有三千楚军,人心惶惶,他们已经听说楚王已经走了。 刘盈给了每人一封信,说:“我也不要你们干什么,就是帮我送一封信。当然,要是不想去就算了,要是送了,肯定有重赏,你们愿不愿意去。” 送信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的事。 很多人就是这样被杀掉的。 谁愿意冒这个风险呢? 出人意料,不是畜生牛犊不怕虎,而是妇女能顶半边天。 两个妇女站起来说:“小人愿意。” “很好,只要把信送到,我一定重赏。” 刘盈立刻兑现了部分定金,给每人一片金叶子。 …… 城内,楚军首领很快就看到了信件,盘问了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的回答很有条理。 楚军看了信件后面写着,要是伤害了两个信使,他刘盈肯定会屠城的。 刘盈开得条件很好。 不动私人财务。 愿意回老家的赏回家的盘缠。 愿意跟着干的,就在他刘盈手下干。 刘盈是刘邦的嫡长子,在刘盈手下干,难道不是最好的? 刘盈还说了,不投降自己可以,但是他们落入汉军其它人手里,倒是留下一条命都是侥幸。 至于项羽,那就不要指望了。 一对比,好像刘盈条件是最好的,是罕见的好。 下午的时候,楚军就开出了城,放下了武器。 刘盈果然说到做到,不愿意干的,给盘缠,写路条,出证明。 这么好的条件。 三千楚军立刻跑了两千。 剩下下一千,刘盈就都收编了。 嗯…… 刘盈很满意,自己有了一支步兵,虽然是老弱病残,可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呢。 最大的收获,自然不是这个。 外黄可是项羽大军的前线兵站,里面可有不少存量,仓库还有不少宝货。 他自然毫不客气,全部带走了。 本地的地方官,他不打算变动。 他用刘邦的名义个个封官,反正不用自己兑现,刘邦认不认,那是他的事了。 那两个女人自然重赏了,还给了封号。 场面要搞得很大。 在外黄修整了两天,刘盈他们继续东行。 自己之前放掉了楚军们的好处来了。 那些孤苦彷徨的楚军听到刘盈这么大方,个个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刘盈来自己的城市。 他们又不敢自己瞎逃。 毕竟,外面的情势不明,逃兵被抓住了是要杀头的,要是被汉军抓住了,那也不会有好下场。 有个主子,最少心安。 这一线都是项羽的粮草兵站,里面东西都不少。 没多久,刘盈手里就有三万步兵,战车四百多辆。 都是楚军老兵,甚至还有陈胜吴广的老部下呢。 至于刘邦,一头撞上了钟离眛的这根硬骨头。 。 (4月日到4月日) &amp;amp;bp;</p> 10,臭小子不干人事 刘邦可不是懦夫。 他亲临前方,指挥汉军攻城。 阳夏不是一个大城。 但是项羽的后卫部队都在里面,并且由大将钟离眛负责镇守。 绕不过去,必须强攻。 钟离眛也是一员悍将。 刘邦的前锋部队几次进攻,都被他打了回来。 刘邦下令,“派人喊话,项羽败局一定,他不投降,难道等死么?” “只要他投降了,荣华富贵少不了他的。” “是!” 周勃和樊哙领命而去。 一时间,数千汉军在阳夏城下齐声喊话。 “投降,荣华富贵。” “不投降,抓住了就杀掉!” 城上的楚军,听了这话都动了心思。 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弃子,不可能逃出去,就算再忠心项羽的人,也知道,此时此刻,忠心毫无用处了,他们得自寻生路了。 钟离眛心中明白。 他笑着说:“刘三,你别说什么大话。” “你和我大王商定的协议呢,那墨水都没干呢,你就杀过来了,你说的话谁信啊。” “你刘三就是一条狗,拉出来的都能吃下去。错了,就是狗,都没你这么肮脏。” 这番话,顿时暂时稳住了军心。 对啊,你刘邦前头刚和大王协定,结果刚把老爹老婆接回去,就立即反悔了。 你今天说好话,谁信得过? 钟离眛心也稍安,嘲讽到:“也就我家大王人好,上了你个小人的当!” “少废话,你有本事打上来啊。” 刘邦听了这话,恨得牙痒痒。 他低声说:“钟离眛,你给我等着,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大王!” 周勃请令! “还等什么,攻城!” “诺!” 接下来就是血腥的攻城战。 阳夏城主城肯定不好打,钟离眛已经做好了死守的准备。 城的两边延伸出来是楚军的寨子。 汉军的主力自然先打掉楚军的寨子。 这寨子也不好打。 不过,里面楚将可是和刘邦有交情的。 刘邦朋友满天下的优势体现出来了。 只要稍微一劝,里面的将领就投降了。 到了傍晚,阳夏城边上的寨子就被攻占了。 “钟离眛,你给我等着,你不投降是吧,我要杀你全家!” “刘三,少吹牛,有种冲上来啊!” 刘邦还真的打算上去。 “樊哙!” “大王放心,臣现在就把他打下来!” 樊哙带着一万精锐步兵,绕到城的另一边,开始强攻。 钟离眜虽然强悍,耐不住协同守城的众将纷纷投降。 等樊哙都爬上了城墙,大局已定。 “我们走!” 钟离眜带着几个亲信,跟着溃兵们翻越城墙,突破汉军的封锁,往北面逃去。 东面和西面都被汉军封死了,只有北面还有可乘之机。 他想好了,自己主动申请做后卫,挡了刘邦好几天,也算还了项羽的知遇之恩。 现在,自己要去北边投奔自己的发小死党韩信。 刘邦是个人精,项羽手下有什么人他是一清二楚的。 他知道,钟离眜绝对不会为项羽死的。 他一定会逃。 果不其然。 他眼尖,看到北面一行人马突围而出,就大喊:“别让钟离眜逃了!” “遵命!” 边上的一个司马立刻领了军令,提了两千步兵追过去了。 刘邦看着他们去了,也放心了,钟离眜是逃不掉了。 他看着城头的樊哙,陷入了沉思。 樊哙骁勇善战,多次第一个登上敌人城头,是少有的勇士。 可是,他又是自己的连襟。 他肯定会支持刘盈的,要是自己遭遇不幸,刘如意母子是压不住他。 肯定要解决他的。 不过,不能轻易动手,得慢慢来。 萧何和刘如意的关系不错,自己倒也欣慰。 那边,楚军要不四散逃命,要不跪在地上投降,没过多久,城门打开,樊哙亲自过来,说:“大王,城内已经清扫干净,还请大王移驾。” 刘邦大赞,说:“樊哙果然头等骁勇,先登第一,走,我们进城歇歇脚。” 汉军中军进驻阳夏城。 …… 到了城里,先赏赐有功之人,樊哙自然第一等,其它各有等次。 接着,就是安抚那些投降的人。 这些,当年和刘邦很熟,刘邦也不是小气的人,都提拔了一级半级使用。 有一两个原来就是老相好,更是留在身边,共同参赞军事。 气氛很热烈,军中别无他乐,自然少不了喝酒。 喝了半响,刘邦问:“钟离眜有没有抓回来?!” 正在这时候,外面来人通报,“大王,邓司马求见!” “说来了,就来了,快把他叫进来,今天我要好问问钟离眜这条老狗还敢不敢骂我。” 群臣大笑。 邓司马跪在地上。 “钟离眜呢?在哪里,快带进来。” 这个司马磕头说:“臣死罪!” 刘邦眉头一皱,说:“让他逃了?!” 不过,他也没想着太追究,战场上一息万变,再说钟离眜也有自己亲信,拼了命把他救出去也是可能的。 “说是也不是。” 这回答的,让众人明白不过来了。 张良问:“到底怎么回事!” “臣遇到了王子殿下,钟离眜已经被王子殿下接过去了。” 接过去,这次用得妙。 说明,钟离眜是心甘情愿投奔的。 至于这个王子殿下,毫无疑问,肯定刘盈。 刘邦的脸瞬间青了,不过,他能压住火,说:“这个臭小子,就不干人事。你先下去吧,这事不怪你!” 司马不敢动。 刘邦也明白了,这个人的人马搞不好也被刘盈给夺走了。 “是不是人马也被他抢走了?” “臣死罪,臣死罪!” “算了,这事也不怪你,你下去吧。” 这个司马这才告退。 众臣都不敢吭声。 都知道,刘邦已经气疯了,生怕开口触霉头。 这时候,门外,“报!” 一个都尉走进来! 刘邦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 (4月日到4月日) &amp;amp;bp;</p> 11,三万人马 刘邦压住心中不安,问:“什么事?” 来人报说:“北面出现了一支不明人马。” 刘邦不慌,问:“多少人。” “步卒三万,骑士五千,战车数百。” “这么多?!哪来的人?他们离城还有多远。” “二十多里。” “全军戒备。” “是。” 等这个都尉出去后,刘邦问下面众人:“项籍北线是谁的主将,怎么现在还有这个胆子。” 白天投降的臣子说:“启禀汉王,项籍并没有在北线安排主将。” 刘邦想了一会儿,说:“如此这般,看来平地出了一个英雄人物了。” 秦末天下大乱,英雄人物层出不穷,所以这个时候,项羽北面留守的人马,突然冒出一个人物来,是很正常的事。 “大王,就算他北面出了个人物,北线的也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不足为虑,影响不了天下大势,当务之急,是追上楚军。” 刘邦点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当年彭城大败给自己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他不得不防。 “周勃,你安排人手到北面防守,以防万一。” “是。” 周勃领命出去了。 这时候,门外的信使来了。 “启禀大王,前锋在固陵追上了楚军。” “追上了?”刘邦惊喜。 “对,已经追上了楚军主力,可以看到项羽的王旗。” 刘邦大喜过望,“很好,非常好,给我钉死了,不能让他们逃了。” 固陵离阳夏城不过一两日路程。 前锋几万人,加上后续派上去的几万人,足够咬住项羽。 刘邦的乐观影响了整个局面。 项羽当然很强。 但是,今天攻城之战,是钟离眜的后卫部队,算是项羽的基本部队。 今天他们表现得不是很好,相反,表现得非常差。 就开头几下还能看,后来加强攻势之后,顿时溃散,大大小小的,除了钟离眜,纷纷投降。 甚至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项羽已经无法掌控部队了。 那……可是好机会了。 群臣兴奋,个个畅想美好未来,刘邦也稍微喝多了点,有点醉醺醺的。 “兄弟们,明天一大早,我们就拔营追击,彻底干死项羽这个王蛋!” “是!”士气如虹,人人争先。 刘邦乘着高兴,说:“谁得了项羽,不管活的,死的,统统封侯!” “就是得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也封侯。” 众人更是大喜,封侯啊。 几年前,大伙儿从家里出来,不就是图个封侯封王,世代享受不尽么。 那些功劳还不够的,就看到了眼前的捷径。 功劳早就够封侯标准的,也想自己的封地大点嘛。 一时间,个个摩拳擦掌,等着砍下项羽那颗头颅好发财。 刘邦很喜欢这种气氛。 调节氛围,也是他所擅长的,看到有如此成果,他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得了天下,自己老刘家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嗯…… 这时候,他又想到了刘盈。 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个臭小子呢。 嗯…… 要是听话,就划一块地,让他自己去享受去。 要是不听话,哼哼,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对了,这吕家肯定要收拾的。 吕家势力现在很大啊。 不管如何,一定要保住刘如意的世子位置。 带着一肚子阴谋,刘邦在赵姬的怀里谁去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起来了,手扶着剑,催促这手下的人马。 “人呢,还在干什么,马上出发,别磨蹭了,早点搞死项羽,才能发财。” “快点!” “是大王!” “吃什么饭,路上吃去。” “是,大王。” 随着刘邦的意志传达,一时间,整片地区都沸腾起来了,大军重新开拔,惹起了很多尘埃。 “大王,车马准备好了。” 刘邦点头,在侍卫们的簇拥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垫着厚厚的毛皮减震。 边上,张良带着一众谋臣跟着,十几个人,这些是刘邦的智囊团,有时候也充当信使前去各方。 陈平则带着自己的手下在后面的后面。 陈平主要负责的阴谋部分,他需要自己的空间来安排人手,来实施刘邦确定的一些方案。 车辚辚,马萧萧,一行人出了城门。 城门口,昨天的战死的尸体都还没来得及掩埋。 不过,无所谓了,这天下乱了这么多年,尸体什么,生死什么的,大家都是见惯了的。 城门之外。 各路大军从不同的驻地出发,像蚁群一样,浩浩荡荡,开向东面。 看到此情此景,刘邦顿时豪气万千,这么高的士气,这么多的人马,追杀一个丧家之犬的项羽还不稳稳的。 当然,他是一个成熟的人,清醒的情况下,不会口出诳语。 他对驾车的夏侯婴说:“哎,等着过了这段日子,想回老家看看,出来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老家怎么样了。” 这句话,属于高等凡尔赛了。 夏侯婴是个聪明人,知道刘邦的心态,就说:“臣就是怕,村子太小,陛下车马过去,会把村口给堵住了。” “堵住了就拆了重建嘛,整个天下都得了,小小的村子还不容易。” 这话一出,刘邦感觉很爽。 他最喜欢这种暗爽的状态。 这时候,外面有人报:“启禀大王,周勃求见。” 刘邦眉头一皱,肯定有坏消息。 “宣。” 周勃走到马车下,拱手行礼,“臣周勃见过大王。” 刘邦问:“北边的事搞清楚了没有。到底是谁带的人马。” “启禀大王,搞清楚了。北面三万人马,是王子殿下统领的!” 刘邦大惊失色,站起来了,问:“哪个?!” “王子刘盈殿下!” “我知道是那个王蛋,我是问你,他怎么会有三万人马!!” 次奥泰马德。 这臭小子,居然真带了三万人马回来啊。 如果,这是真的,他一次出门能带三万人马,正好说明这小子真有可能是草原之主。 次奥!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真麻烦了。 。 (4月日到4月日) &amp;amp;bp;</p> 12,刘盈的来信 刘邦越想越慌,幸好此时周勃禀告说:“启禀大王,王子殿下的人马,都是从北线搜集的楚军老弱病残。” 听了这话,刘邦松了一口气。 这个臭小子,专门玩这种名堂! 是那些老弱病残,他刘邦就没放在眼里了。 问:“这臭小子想干什么。” “王子殿下,要为臣带了一封信过来。” 周勃奉上那封信。 边上,张良看到刘邦的马车停下来了,已经过来伺候了,他接过这信。 信,是羊皮写的,卷成卷轴。 “麻烦子房念一下。” “是,大王。” 张良打开卷轴,先扫了一眼,强调一下,说:“这是王子殿下的信。” “念吧。” 刘邦明白张良的意思,就是这信里的话不好听。 张良说:“臣遵旨。” “老头子,谢谢你这几日送过来的人马,都是精兵,就是太瘦了点,老头子,也别太抠了,把兵马饿成这样了,怎么打仗?” 第一段,就冷嘲热讽。 刘邦表情很淡定。 “昨天,钟离眜已经投靠我了,我很喜欢,打算重用他做大将,听说他和项羽的关系不错,也算找到了和项羽联系的方法了,再一次谢谢老头子成全。” “我现在有三万人马,虽然老弱病残居多,不过还是够用的。” “外黄以东十几座大小城镇都落在我手上了,我用你的名义任命了一些官员,你没什么意见吧。不过,你手下本来也没啥能当官,你能有什么意见。” “我现在估摸着缴获了十万石的粮草,就不给你了,我自己得吃呢。” “金银珠宝也不少,我派人送到关中去给姐姐和娘亲了,你可别打这些东西主意,我可是会翻脸的。” “你的计划,是不是一路追杀项羽,嗯,这是苦活,辛苦老头子了,我就不跟着你去了,我打算去彭城,据说项羽的财宝和美人都在彭城,嘿嘿。” “对了,张耳和你关系是不是很好,能不能让他在赵地让开一条道来,我打算让手下送三万件羊皮大袄来,这天越来越冷。” “这草原的羊皮大袄可暖和了,你是不是也很想要,想要就直接开口,咱两谁跟谁啊,一句话的事。” “大王,信念完了。”张良的声音有点小心了。 刘邦此时此刻,脸都气青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说:“有劳子房。” 他结果这羊皮信,捏了一会儿,终究不想再次打开,就揉,开始揉啊揉。 这是羊皮的,自然揉不烂,只能随便扔在车下,冷冷的说:“出发!” 车马又行了起来。 外面的大军还是气宇轩昂,最中间的地方,却冷成了一坨冰。 刘邦倚在车上,沉默不语,等大军走了十几里路了,他长叹一口气,“我怎么生了这么个逆子!” 夏侯婴也叹气。 谁也没想到这父子关系能闹成这样。 不过,这又能怪谁呢。 没有当初彭城外面的惊天三连踹,刘盈没有理由这样对自己的老爹。 只是,没想到,刘盈居然这么能耐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让人傻眼的操作哟。 此时,钟离眜也傻眼了。 钟离眜昨天城破的时候逃离了,被人拦住了。 他一看对方的盔甲和衣服样式,认出了是楚军,大喜,说:“我是大将军钟离眜,你们现在听我的指挥,一起冲出去。” 对方说:“好,还请将军换马。” 钟离眜大喜,这帮人看起来有点老弱,但是做事果然有老兵的风范,这么细节的地方都考虑到了,果然不错。 他说:“好。” 他和手下收了刀剑,下了自己的疲马,然后上了新马。 刚上马,边上的人就拥而上,锁住了他。 “你们干什么?” “大胆!” 钟离眜叫唤起来了,但是刀剑都收好了,根本来不及拔出来。 只能看着自己被一群人用绳子绑在马上,没法动弹。 他第一次傻眼。 “看来我钟离眜英雄一世,今天是阴沟里翻船了,被一帮小兵给弄死了。” 等他们被带到大军中,浩浩荡荡的车马,有好几万人。 关键是,所有人看起来都是楚军。 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钟离眜虽然比不上英布他们这种封了王的,但是在楚军中,他钟离眜也有威名再世的。 他被关进一个帐篷的时候,对守卫说:“你也是楚人吧,是哪里人。” “上面吩咐了,你肯定会攀亲,不准我和你说话,你也少费点口水吧。” 钟离眜听了这话,差点没噎死。 不是,就算怎么着,也得给自己一点表演空间吧。 难道,上天真的让自己死在这里。 不,我绝不能死在这里,我一定要活下去。 他琢磨出一套说辞,打算从各个角度说服这几个守卫,最关键的事,“你们若是放了我,楚王肯定会重重有赏。” “有赏?赏什么?我家王子说了,这楚国啊,亡定了!” 钟离眜大喜,终于逃出了一点消息,这个支军队的首领是个王子。 王子的话,会是谁的儿子呢? 天下,就那么几个王子。 韩王信,他儿子才几岁,肯定不是。 齐王,已经被灭了,不可能还有儿子。 燕王,太远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最符合条件了,就是赵王张耳的儿子张傲。 好巧不巧,项羽一直比较欣赏张耳,就算张耳现在投靠了刘邦,楚国上下和张耳的关系都还可以。 而且,他钟离眜当初是教过张傲怎么骑马的。 “能不能转告王子殿下,说罪人有紧急军情求见。” 守卫表情很淡定,说:“上面已经交代了,说你钟离眜肯定会以“紧急军情”为借口搞事!” 钟离眜再一次被噎住了。 不会吧,这都算到了? 张傲可是个老实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嗯…… 不过,张耳一直是站队高手,他儿子肯定是扮猪吃虎。 哎,老子英雄儿好汉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他被人带到了一群铁骑前。 “还不跪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钟离眜跪下,说:“罪人见过王子殿下。” “起来吧。”声音非常乃至极其稚嫩。 钟离眜抬头,看到无数壮士簇拥中一个小娃娃,新的一次傻眼了。 。 (4月日到4月日) &amp;amp;bp;</p> 13,前方有粮草 刘盈看着钟离眜。 嗯,一个三十多岁的普通男人。 模样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眉眼之间也是普通人。 认人可不能貌相。 钟离眜是项羽手下最后的大将。 他和韩信是老熟人,起兵的时候,都是项羽的持戟郎出身。 前途却大不同。 当项羽攻入关中,分封天下的时候,韩信还是持戟郎,钟离眜已经是统领万人的将军。 韩信要不是运气爆棚,碰到了伯乐,连连获得越级提拔,他哪有今日的威风。 钟离眜可不同了,他是从最基层干起来的,短短几年,凭借着一刀一剑,在沙场中获得功绩,最后成了项羽最后的大将。 当然,不是说钟离眜比韩信强,就是说,韩信更适合大规模兵团作战,不需要那些小规模战斗的锤炼。 而钟离眜更适合项羽的那种猛冲猛打的风格。 正好,刘盈手下缺这么一位步兵将领。 “钟离眜,你原计划是不是打算投奔齐国的韩信。” 钟离眜又愣了,这可是机密啊,他可没和任何人说过。 他哪里知道,刘盈是穿越者,知道他必然会去投靠韩信。 刘盈看钟离眜发愣,知道自己说准了。 “要我说,你一旦投奔了韩信,这辈子你就这样了,他不可能会重用你的。” 钟离眜此时已经回过神了,听了刘盈这话,不好怎么回答,只能叹气。 “你就这么甘心了?不顾生死,在沙场打杀这么多年,最后一切回到原点?” “对了,还不能回到原点,以汉王的脾气,你以后的日子都得躲躲藏藏,露不了脸。” 这一层,钟离眜倒没有想到。 听他一说,却觉得很有道理,以后自己的日子,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这几年,白干了? “要不你替我干吧,你看我这么多人马,还是挺缺将领的,你来了,正好还可以追求荣华富贵。” 钟离眜看看周边,人马确实挺多的,如果以此为起点,未来还有希望。。 但是,得问明白,这眼前的人是谁。 “请问殿下……” “哦,你看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家老头子是汉王刘邦,我是嫡长子刘盈。” 钟离眜又愣了。 他当然知道刘邦有个嫡长子刘盈。 年龄也对得上。 但是,那些奸细传过来的消息,不是刘邦看不上刘盈的懦弱性格,封另外一个儿子为世子了么。 现在看刘盈那骑在马上的样子,不说别的,就这卖相,也绝对和懦弱搭不上边的。 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自己着实不想死,而眼前这个人,不管真假,确实也不想杀自己,而且还用得着自己。 他有点动心了。 刘盈摸到了他的心态,说:“你放心好了,我不打算和项羽对抗,我现在打算到彭城发财去,你的家人都在彭城吧。” 这话,打消了钟离眜最后的顾虑。 不要对抗项羽,自己不需要面对忠义问题。 去彭城,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 何乐而不为。 钟离眜也是好汉,立刻跪下,俯首说:“臣钟离眜拜见殿下。” “将军请起。” 刘盈微微一笑。 当场任命钟离眜为步兵将军,负责协助刘盈管理三万步兵。 现在只能协助了,毕竟这丫可是趟过秦末大乱的人物,没彻底降服他的时候,要他掌握了实权,这丫会随时造反。 那可不得了了。 “走,我们得加快步伐,去彭城了,可不能让齐国梁国的人马抢了先。” “是!” 众人齐声应诺,个个跑步前进,争取早日跑到彭城发大财去。 钟离眜被赏了一匹马,跟在刘盈身边。 上午的阳光有点温暖,钟离眜想到自己这两天的遭遇,有点做梦一样的感觉。 昨天白天,还在和刘邦拼命呢。 今天白天做了刘邦儿子的手下。 他悄悄打量那刘盈。 刘盈年纪很小,却安座马鞍,任由马匹颠婆,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的样子。 这就不符合年纪了。 平常的一般小孩子,别说骑马了,就是坐马车也是一件非常苦的事。 他想不通刘盈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他打量周边。 发现,刘盈真正的亲信,是那一千铁骑,可,这些铁骑不是中原人啊。 他们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娄烦骑兵。 自从秦末大乱之后,天下个个势力手里都有一批娄烦骑兵。钟离眜见过不少,自然能够认出这些不是娄烦骑兵。 不明白,想不通,搞不懂,所以,他不打算轻举妄动。 刘盈不去管钟离眜在想什么,他骑在马上,玩着马鞭,琢磨自己的事。 “系统,签到!”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铁甲一千具,已放入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又是这些东西,刘盈不由得撇撇嘴。 系统好久没出过好东西了。 给辆太阳能越野车不好么? 他点开系统空间。 一边是各种武备,另一边是各种种子,中间是各种农作物工具。 堆积如山,却暂时用不上。 他缺地盘,缺人,非常缺人口。 哎,慢慢来吧,自己年纪还小,等得起。 关掉系统空间。 刘盈看向身后的钟离眜,钟离眜赶紧催一下马,靠近了一点。 “你和项羽很熟吧。” “是的,殿下,小人跟在楚王身边好几年了。” “他是不是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启禀殿下,楚王脾气确实不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依臣的观察,楚王就是在暴怒的情况下,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话吸引了周边人的好奇。 刘盈觉得有意思,想了一会儿,说:“项羽是不是喜欢用暴怒来掩饰自己都觉得卑鄙的行为。” 钟离眜顿首默认,他不能出声赞同。 毕竟自己是项羽一手培养和提拔的,不能出口赞同这种诋毁项羽名声的事。 只是,心中难免惊讶。 这个小孩儿怎么有这等本事,还没见着项羽,就把人看得透透的。 他哪里知道,刘盈的灵魂好歹也长了三十多年了,在他来的那个世界,心理学可是大为流行的。 与此同时,刘盈看着钟离眜的表现,知道他心依然忠于项羽,他并不生气。 这钟离眜算是有底线了,挺好的,以后用着放心点。 这时候,前面斥候回报。 “启禀单于,前方十里处,出现了粮草运输队伍。” “哪里的?” “从梁地过来的,打算送往汉军大营” 梁地,那不是彭越么? “走,过去看看。” ” &amp;amp;bp;&amp;amp;bp;</p> 14,栾布是个怂货 4 这批粮草的护卫将领是彭越亲信栾布。 “报!” 栾布坐在马车上,问:“什么事!” “启禀将军,西面出现了敌人。” “打的是什么旗号。” “没有打旗号。不过,从服饰上看,都是楚军。” 栾布眯眼一想,楚军么? 来得正好。 他知道北线楚军都是老弱病残。 “就地防御。” “是!” 一顿吆喝和敕令。 运粮队以十辆车为一个单位,形成了一个个简易圆形工事,那些民夫们都在工事之中,手里拿着木枪短刀。 栾布带了五百骑兵,五十车兵,五千步卒在前面防卫,还留了一千人在后面做防卫。 刚布好阵,敌人就来了。 稀稀拉拉的,大概三万人,其中多老弱病残。 栾布站在车上,看得真切,撇嘴道:“不过是乌合之众。” “来人了,击鼓,冲他一波。” 命令传出,顿时鼓声四起,全军肃然。 等这鼓响了三通,就可以冲出去,大杀四方。 栾布紧了紧腰带,扶了一下头上的铁盔,拔出三尺铁剑,准备随时冲一波。 果然,这边响了鼓声,那边的楚军乱成了一团,纷纷不知所措,有站在原地的,有继续往前走的,有忍不住往后面推的。 栾布说:“这楚国大势已去,这些人一点气势都没有了,想当初,巨鹿之时,那楚军何等威风,才几年功夫,变成了这怂包样子。” 话刚说完,有人提醒,“大人,你看。” 那边,响起了马蹄声,烟尘起初,五十个骑兵纵马而来。 栾布眼睛一眯。 这骑兵怎么是汉人服饰。 “前方何人!胆敢阻绕我汉军前行。” 一听这话,栾布就来气了,这不是扯淡么。 我阻挠你?看清楚好不。 这个地方不是十字路口,两边都是荒田,我走在路上,你从荒田中来,不就是针对我来么。 还我阻挠你。 这脸皮够厚的。 不过,既然声称是汉军,那也合乎常理。 “我是大梁将军栾布,你等何人!” “我等汉王王子殿下。” 栾布笑了,“我听说汉王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当年在彭城就死掉了,一个刚从项羽那里交换回来,听说已经去了关中,最后一个就是汉王世子如意。你家汉王王子,是哪个王子。” 小儿科,居然敢玩这种套路。 难道不知道,汉王已经把自己最亲信的人卢绾派到大梁相国彭越这边来了么? 他就是从卢绾这得知,刘邦的嫡长子,当年在彭城就死掉了。 这几十个汉军见栾布这样说,知道他不信。 就试图解释。 但是,栾布高举拳头,本来中断的鼓声再次响起,声音更大,这梁军也杀气腾腾。 眼前,可是软包子,不吃白不吃。 想这种老弱病残的军队,身上多多少少都藏了点逃命钱,正好便宜了自己。 栾布大喝:“我大梁大军再次,前方宵小,还不投降,难道还等死么?!” “快快投降!”几千人齐声吼叫,士气大胜。 “呜……” 突然,那边远处传来了数十声号角声。 前面的楚军,精神大震,让开了中间大道。 接着,就是让人恐怖的噪音。 万马奔腾,灰尘冲天。 一股黑色的铁流迎面而来。 大梁军也不过是护粮队,见这气势,顿时有点慌了,连鼓声也弱了不少。 等他们看清楚对方的骑兵的时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 这骑兵,二十人一排,虽然在奔腾,但是队伍整齐如墙。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这些骑兵,居然人马具甲,最妖孽的是,他们脸上都有甲。 次奥。 大家闯荡天下好几年,哪里见过这等精兵,这等冷酷无情的气势。 就是当年,巨鹿之战,项羽千子弟兵也比不上这杀气腾腾啊。 栾布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什么人,这是哪个大佬。 养得起这等精兵。 栾布向来以胆大和重义气闻名,他都这样紧张了,别人更不用说。 在场的,可有无数运输粮草的民夫们。 民夫,肯定不会等死的。 他们想逃,但是后面有督战的人,所以,他们得鼓动别人一起逃。 不知道那几个人开的头,大喊一声,“快逃啊!” 那些民夫们争先恐后,翻过马车工事,推开督战队,落荒而逃。 民夫们裹挟这督战队,督战队被冲散了,那些队尾的杂兵们知道机会来了,也纷纷逃了。 前面的军队,看到后面的人逃了,后背空荡荡的没有了支撑,看到那前面的滚滚红尘,更是心虚,也是一哄而散。 “谁敢逃,我杀了谁。” “谁敢逃!” 栾布站在战车上,挥舞着三尺铁剑,大声吆喝。 这时候,边上的劝:“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人……” “要逃你们逃,我栾布死也要死在这里。”栾布怒喝道。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任由手下簇拥这马车往北边逃。 这些骑兵没有追他们,而是停在原地,两边散开,露出了中间的一个小人儿。 刘盈喃喃道,“我还想和栾布好好聊聊的,他们怎么都逃了?” 栾布也是史书上的有名人物呢。 手下说:“他们都是小人物,当不起单于雄风吹刮!” “但是他们怕什么,我不是表明了身份么,这都是自己人,他们怕什么。。” 吹这西北风的,刘盈在秋风中想不明白。 “呱呱呱。” 三五只乌鸦飞过,他们也看不明白。 不明白归不明白,等手下的人过来禀报,现场有十万斛粮草的时候。 刘盈很开心。 然后陷入了一个甜蜜的烦恼。 这么多粮草,怎么带走啊。 。 &amp;amp;bp;&amp;amp;bp;</p> 15,栾布认怂 这么多粮草运不走,怎么办? 刘盈对手下的汉人骑兵说:“那些民夫肯定舍不得这些牛车,他们估计都在那几片林子里面藏着呢,你带一些人过去喊话,要他们过来,不会亏待他们的。” “好好说话,别吓着他们。” “是,单于。” 刘盈下了马,走在避风处,坐在马扎上,挥舞着鞭子,问钟离眜,说:“这栾布也是有名的英雄人物,怎么这么就跑了。” 钟离眜说:“启禀单于。” 钟离眜已经明白了,刘盈可能和刘邦有些不愉快,在自己内部不称王子,而是单于。 单于意味着什么,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的心思也安定下来了,这说明刘盈以后不会无缘无故杀了自己。 “这彭越军,臣还是打过几次交道的,江湖习气重,打不了硬仗。” “但是,也抓不住他,是不是。” “单于英明,楚王就是被这样磨死的。彭越依托巨野泽,一旦不利,就逃遁其中,根本拿他没办法。” “所以彭越手下,多江湖游侠,重义气,就是打仗不太行。” 刘盈好奇问:“你见过他没有。” 钟离眜说:“当年在巨鹿的时候,臣匆匆瞅见过一次,挺瘦的。” “居然不是胖子啊。”刘盈没头没脑赞叹一句。 让边上的人有点奇怪,刘盈为啥会觉得彭越是个胖子。 还能为啥。 穿越前,历史书上不都是把他画成了胖子么。 这时候,有人来了,“启禀殿下,抓到两个没逃走的梁军。” “带上来。” 护卫们抬着两个捆成一团的兵士上来了。 这两个梁兵吓得嘴皮子发抖,只感觉边上的威压如同峭壁,根本不敢抬头。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下来,他们也没把握。 “都是自己人,不要捆这么死,身上的绳索就松了吧。” “是,殿下。” 等手下解开身上的绳索,刘盈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兄弟。” “是。” “我看你们长得也比较机灵啊,怎么他们都逃走了,你们没逃走。” 原来是,这个做弟弟的腿崴了,受了伤,哥哥不忍舍弃,就一齐被捉住了。 “把退伸出来,我看看你的腿上。” 这把人吓住了,这两个人连说不敢。 古人不穿ck,伸出腿来,难免会显示下面,这是大不敬。 刘盈不问这么多,捉住这个弟弟的脚,捏两下,嗯,就是跑快了崴着了嘛。 手上一使劲。 “啊呀!” 这个弟弟疼的大叫。 刘盈拍拍手,就这羊皮水壶洗了手,然后用羊肚子毛巾擦干,说:“就是崴了脚,回去养养就好了。” 又抓了一把铜币给他,说:“这个做你们回家的盘缠,回去吧。” 两个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一趟操作,枯燥无味,钟离眜却看得眉头紧皱。 他偷偷看刘盈。 心中想,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刚刚治脚的时候,他随便一扭就好了。 项羽,他是很熟的,力能扛鼎,就是项羽小时候,也未必有这么大的力气吧。 这家伙,怎么会有这等力气。 钟离眜这边还在惊讶。 那边,也许看到刘盈放掉了那两兄弟,其它被抓到的梁兵心思也安定下来了,至于那些民夫也看这位主子不是残暴之人,也停止了求饶,看来这位主子还不错。 毕竟,帮谁干活不是干啊,有一口吃的就好。 果然,刘盈对那些梁兵说:“你们帮我带信给栾布,梁军不是从属我汉军么?他怎么逃了?信不过我,那就去问卢绾卢大叔啊,本来我就想和他聊聊,结果搞出了这么一件事。既然他不要了,这粮草我就先带走了。” …… 栾布一口气跑了二十里,比往日多跑了几里路。 没办法,那骑兵太可怕了。 等觉得安全了。 他才停下来,自己当然不可能这样空着手回去。 一边收集溃兵,一遍派人去把详情通报给梁相国彭越和汉太尉卢绾。 等人手收集的差不多了,一统计,六千多人,没丢几个。 毕竟,打不过就逃的老套路,大伙都熟悉。 “你们几个,带几百人去盯着他们,不能让他们逃了。” 这么多粮草丢了,他不能就此不管。 这可是彭越送给南边汉王刘邦的,带有效忠的含义。 十万斛粮草,并不少,足够几十万大军吃好几天。 当然,他也知道,就凭自己的人马肯定是抢不了的。 只能等彭越带大部队过来。 这时候,他收到了刘盈的信。 一听口信,他脑子有点迷糊。 难道那个人,还真是刘邦的儿子,是自己人?! 得,这事他做不了决定,又加派了几个信使去找卢绾。 …… 昌邑城,彭越问卢绾,“这是怎么回事,汉王难道真有儿子在外带兵?” 卢绾苦笑道:“我也刚刚接到汉王那边的消息,汉王嫡长子,当年没有并没有死,现在回来了,还带了一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马回来了。” 彭越说:“还有这么回事啊,不过,汉王这长子,我记得没几岁吧,他怎么没回关中,带着人马在这乱转。” 卢绾摇头,说:“谁知道,反正他就是往北边来了。对了,汉王要我们小心点他。” 彭越奇怪了,“汉王要我们小心点他?这……” 他不好说刘邦这是晕了头,只能说:“不过一个小娃娃,能够闹出什么名堂来。” 只要证实这个人是刘盈就好,那自己就不需要动大军了。 他刚刚从芒砀山的山窝中杀出来,这昌邑的舒服日子还没过够呢。 彭越派人告诉栾布,刘盈身份是真的,既然是自己人,他只能靠他自己去把粮草要回来。 栾布也不敢怠慢,就带了十几个骑士追上刘盈的队伍,来到刘盈马前请罪。 “这粮草是不是给我老爹的。” “启禀殿下,这粮草是相国输送给汉王大军的。” 刘盈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背着一只手,在那踱步,想了一会儿,说:“要粮草可以,我有个条件。” 栾布说:“臣敢问殿下有何条件。” “把你的手下交给我,我就分你一半粮草。” “啊?!” “殿下,这粮草可是送汉王帐下的,南边战事正急,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刘盈问:“我就这个条件,是否接受是你的事了。” 栾布试图说服刘盈,哪知道刘盈就是咬死了这个条件,根本不和他辩解。 而且,这边还在谈论,整个人马都在往东行进,离南下的主路越来越远,等下运输成本越高了。 最后,栾布保留了一千自己的老兄弟,其它人马都交了出来,换取了五万斛的粮草。 交割完毕之后,他还是不能理解,刘盈这是打算干什么。 刘盈嘛,他对自己的手下说:“终于有几千精壮步兵了,不过得好好练练,否则也没法用。” “单于,这兵你别看壮实,可能不好用。” 。 &amp;amp;bp;&amp;amp;bp;</p> 16,走队列,会不会? 刘盈带着一群亲信,驻马高处,看着自己的人马,有点发愁。 他自己本部有一千骑兵,陈平手里抢来的三千骑兵,加上其它部队凑过来的,五千骑兵。 步兵,一路搜集,有三万五千多人。 几万运粮草的民夫,合算起来,有将近十万人马。 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几十万大军还是可以吹吹的。 但也就吹吹。 眼前,已是深秋,四处空旷。 漫山遍野的人,这里一团,那里一簇,就是散兵游勇。 说实话,要不是刘盈每支部队只能领取一日的粮食,这帮人早就跑散了。 这大路,是前几年秦帝国时期修得,路宽且直,好走。 为了避免混乱,刘盈只准粮草队和骑兵走这里。 依旧靠这么点秩序使得这群人看起来还像一支军队。 否则,哼哼! 刘盈说:“现在去彭城还有一段路程,得整顿整顿,否则到了彭城,会被城头上的人笑死。” 钟离眜点头,他也赞同。 但是怎么整顿,也是头疼的问题。 “单于,前面两日路程外,有一个小城,要不我等在那城里先收拢一下人马。” “不等了,今天就开始整。” “但是……”钟离眜知道,行进中,这队伍怎么整顿。 反而会更情况更混乱。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怕队伍太乱了。不过我自有办法。” 众人只能看,刘盈怎么整顿队伍了。 这可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去,把那些千夫长都叫过来,我有事要交代。” “是!” 几十个侍从骑兵跑了出去。 百夫长不好找,但是千夫长算大官了,这么乱糟糟的人群中,肯定很好找。 没过多久,就把他们找了过来。 看着下面的三十几个千夫长,刘盈说:“我要求你们马上回去整顿人马,自己属下的人都走成单列的,一个接一个的,不能乱了。” “明白了么?!” 一个接一个,单列,都能理解。 “我给你们两个时辰,都回去给我搞好。等下我派人来检查,谁要是没走好,还是这样乱糟糟的。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你们这些做千夫长也得过来挨鞭子。”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命令非常清晰,所有人人马两个时辰内都得给我走成单列。 很简单,但是有用么? 所有人马都走成长蛇阵,有什么用。 这种单列长蛇阵,如果遇到敌人突袭,不管是哪个方向的,这队伍都挡不住。 因为从队伍头到队伍尾,基本上就有两里路,怎么可能做出反应。 这些千夫长们心中都有想法,但是看到刘盈那张坚定的小脸,知道,自己这些人是劝不动的,也没自己个劝。 刘盈补充一句道:“你们谁能做到,赏黄金十两!” “黄金!” 刘盈从褡裢中掏出一块金饼子出来。 千夫长们心中都笑了,这是送钱来了。 纷纷告退,自己去执行了。 有些人就是想看刘盈笑话。 抱有这个想法的人,包括刘盈身边的这些人。 小娃娃练兵,能成什么事。 到时候,看这刘盈怎么收场。 不过,此地并无敌人,闹闹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就当看戏吧。 可惜,这个黄金十两自己不能赚了。 只有那些匈奴人都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单于是在干一件大事。 他们时而用匈奴语交头接耳,时而提出一些意见。 钟离眜看在眼里。 心中纳闷,这些汉军怎么有点把自己当外人,那些匈奴人倒把刘盈当主子。 这个所谓的“单于”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盈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下,我的钱这么好赚? 开什么玩笑。 “走吧,我等边走边看。” 在手下的簇拥下,刘盈他们继续向彭城进发。 …… 彭越得了栾布的汇报,反问一句:“你确定那不是土匪?” “拿我的粮草换我的人马?这不是土匪。” 栾布跪地道:“臣死罪!” 彭越摇摇手,“这是不怪你,谁想得到他会这么做。” “卢太尉,你是汉王身边人,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刘盈为什么要抢汉王的东西,这粮草可是汉王的紧急需要的东西。” 卢绾有点窘迫。 说起来,这是汉王的家事,现在闹到彭越这诸侯头上来了,脸面上着实不好看。 卢绾想了一会儿,还是挑着说了一些刘盈的信息。 这刘盈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千骑兵,回来闹事的,说是要汉王正儿经册立吕雉为王后。 彭越说:“他这是要当世子啊。难怪。” 吕雉为王后,刘盈自然是世子,刘盈不好意思说自己要世子之位,就找了这么个借口。 彭越是这么理解的。 “哎,他离开汉王大营的时候,说了一些威胁的话。” 彭越大惊,“他才几岁?” “七岁多,马上岁。” “才七岁,他就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反了他!” 彭越说这些话,卢绾特不好意思。 彭越对刘邦的忠诚,居然被刘盈给抢了。 抢了就抢了吧,还把人家的兵马给抢走了,这算什么道理。 卢绾说:“相国放心,臣现在就带人马去把东西要回来。” 彭越说:“太尉小心啊。” 卢绾说没事。 “就算最差的情况,他也不过是三万散兵游勇,还敢炸刺?!” 彭越也说是。 就这样,卢绾带了一万人,在栾布的陪同下,前来追赶刘盈。 刘盈这边,下午。 整个大军都暂时就地休息了。 刘盈坐在毛毡上,架着腿,用鞭子敲着靴子,看着前面的千夫长说:“怎么着,你们三十多个人,一个都做不到,连一个跟一个的队列都做不到?” “看来我这金饼子是送不出去了。” “你们呢,岁数都比我大,见过的市面也比我多,也知道规矩,愿赌服输。” “每个人挨一顿鞭子。” 说完这话,边上站出十个大力士,手里的鞭子,比猪尾巴都粗,这一鞭子下去,谁挨得住,不死也得残啊。 他们嘴唇在发抖,刘盈“咚咚”的敲着靴子。 气氛很闷,很紧张,他们害怕刘盈突然爆发。 过了好一会儿,刘盈见火候差不多了。 说:“算了,这一趟路本来就够苦了,我也不打你们了,我再给你们两个时辰,晚上宿营之前,把这队列走好。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众千夫长附身在地,说:“写单于开恩。” “那你们知不知道该怎么走?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么?” 有个千夫长爬出来,说:“启禀殿下,这人有走得快的,走得慢的,一个接一个,要不断了,要不就挤成了一团。” “那你们知道怎么解决么?” 刘盈摇摇头,说:“你们边走边梆子不就行了?都按着这梆子的速度走,自然差不了。那些走不动的,都放在后面的牛车上,这不就可以了。动动脑子。” 众人,不止这千夫长,包括那些亲卫们恍然大悟,个个心悦诚服,跪拜在地。 “单于英明。” 钟离眜眼皮子跳了两下,好家伙,这个小娃娃不能小瞧了啊,这降服人心的手段,太老成了。 。 &amp;amp;bp;&amp;amp;bp;</p> 17,练兵 有了刘盈的提示,这些千夫长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不是傻子。 军中都有鼓手,叫他们去敲梆子,正好。 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定不了行路的节奏,经过一阵摸索,所有人都自然而然找到了适合的行进速度。 快傍晚的时候,大路两边的旷野中,数十条长蛇,行进在队伍两边。 到了宿营地。 刘盈对这些千夫长说:“还行,总算办成了一件事。” 千夫长们听这语气,似乎觉得刘盈还有什么不满意一样,不敢吭声。 刘盈从边上拿了几块金饼子说:“有几个人做得很不错,这队列整齐,这些是赏给你们的。”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那些受了赏赐的人,更是千恩万谢。 “都起来吧。叫那些百夫长过来领粮食。” “是!” 等这些千夫长带着百夫长过来领一天口粮的时候。 刘盈早就安排了几十个能写字的人在那边等着。 百夫长的姓名,什长们的姓名,手下总共有多少人,武器多少。 不清楚? 不用这边动手,那些千夫长们都觉得丢脸,立刻撤了他的职位,从队伍中提拔了一个了解情况的人过来。 等炊烟四起的时候,刘盈眼前摆着一叠羊皮纸。 里面是全军的整体情况。 他对钟离眜说:“到今天,才能算大略掌握了这几万人了。” 钟离眜此时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手段,太厉害了。 传统掌握部队的手法都是亲自去认识每个人,记得每个人的才能。 这种方法,当然比刘盈的方法好。 但是弊端也很明显,需要强大的记忆能力,比较强的演戏水平。 项羽就是这样掌握部队的,所以他真正能掌握的就是自己那千子弟兵。 刘盈通过走队列,知道各个千夫长的水平如何。 通过发粮草,摸清了自己的队伍。 但是,这小娃娃是怎么懂这一套的啊。 钟离眜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七岁的小娃娃怎么会有这么多套路。 难道,这就是所谓天生的? 不过,幸好,这个小娃娃应该不知道怎么打仗,否则…… 他真的会打算彻底投靠这个小娃娃的。 另一边,卢绾带着一万人还在追赶刘盈。 他对手下说:“这批粮草对汉王事关重大,一定要拿到手。” “大人,若是殿下不肯怎么办,听说殿下有三万多人马。” “那些人马不用担心,不过是一些饿死鬼,眼馋这他手里的粮草才跟着他。” “到时候,我们吓一吓,他就知道轻重了。” 手下心悦诚服。 “至于那些骑兵本来就是汉军,向来都认识我卢绾的,我以太尉的身份命令他们,岂敢不从?” “刘盈说好听的是王子殿下,不好听的话,也只不过是一个娃娃,谁会听一个娃娃的话。” 栾布也认同了这个观点。 …… 至于刘盈的不下听不听话,卢绾说了不算。 早上吃了早饭,继续赶路。 刘盈召见了所有千夫长,安排了次序,谁在最外围,谁在谁的后面。 “可别乱了,就按这个规矩走,前面都是一片平原,你们就是走泥坑里,也不准抢别人的道。” 众人拱手道:“遵旨。” “对了,今天都边两列队形,和昨天也一样,走得好,有赏,走得乱,今天就要挨鞭子了,同一件事,我不可能开两次恩的,我希望你们明白。” “小人明白。” 会走单列队伍,走双列队伍,不要求左右对齐,这个不难。 上午走得都很顺畅。 整个军队有模有样了,终于有点像军人的模样了。 上午休息的时候,刘盈传令,要他们走五列队伍。 这个也不难。 下午的时候,刘盈传令,左右对得齐的,可以在大路上走。 众人踊跃,个个花了不少心思让自己队列走得整齐。 傍晚十分,钟离眜跪在地上,磕头道:“单于天纵英明,臣愿意任由驱使。” 钟离眜这算彻底投靠了刘盈。 为啥,因为五列队伍,正好是比较通用的纵队战斗队形。 这可才两天功夫啊,就把一帮子老弱病残,大字不识,左右不分的人,整合成精兵的样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谁能说刘盈不会打仗! 当然,不是说能走五列队形,就是精兵了。 因为一个千人队,正面完全展开,是两百列,五排。 五排和五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过,接下来还可以调教。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因为接下来的调教是对百夫长的调教。 刘盈不会自己亲手抓了。 钟离眜既然说了这彻底投诚的话,就顺势任命他为步军总管。 接下来就是安置各路军官了。 任命了六个步兵校尉,番号分别为,,,,4,,. 每个校尉掌握五个千夫长。 第六校尉队,归刘盈亲自掌握。 其余五个校尉队,由钟离眜负责指挥,但是他没有千夫长的任免权。 刘盈挑了五百个信得过,脑子聪明的人作为步兵亲信留在身边,充当持戟郎。 那些有功的百夫长,就提拔过来,负责指挥持戟郎,等有空缺的时候,方才下放。 这一套手段下来,以后这部队,就是他刘盈的了,谁也带不走。 卢绾不知道这个情况。 因为昌邑距离比较远,他花了五天时间才追上刘盈他们。 探马回报,“启禀太尉,前方五里处正是目标。” 五天这急行军,一万人落下来两千,现在只有千了,卢绾又接到了彭越转交过来的信件。 信里面,刘邦知道粮草丢了一半,要卢绾无论如何都得把这粮草追回来。 他甚至还交待,“就是宰了那小子,你也得把粮草给抢过来。” 卢绾了解刘邦,若不是事态紧急,刘邦也不会说这种话,这几天他都急得上火了。 听到探子的回报。,卢绾说:“全军都有,都给我追上他们,一定要把我们的粮草抢回来。” 栾布说:“太尉,要不先派信使过去。” “还给他脸了?干就完了!” 栾布心中一想,也是,自己被这刘盈羞辱了,也想找回场子,也嗷嗷叫了起来。 。 &amp;amp;bp;&amp;amp;bp;</p> 18,有什么资格说不 “干就完了。” 这话瞬间传遍了卢绾所部。 卢绾所带带领的也是汉军,他从关中来的。 他们虽然不知道细节,也知道是有人抢了自己的粮草。 当兵的,最在意的就是粮草。 自己的粮草被一帮老弱病残给抢了,谁能忍。 又想想,这五天,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憋了一肚子火,都心中发狠,一定要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卢绾大意了,根本没有提示部队,汉王的嫡长子在里面。 也不能怪他。 卢绾别看他身份高,地位高,现在已经是侯爵了。 那是刘邦和他是发小,结拜兄弟。 能耐就不怎么的,反正从来没有证明过自己。 刘邦派他到彭越这边,也是有监督的意思。 所以说,疏忽是正常的事。 至于栾布嘛,他故意不提醒了。 当这千人马嗷嗷叫地扑倒刘盈后卫的时候,傻眼了。 前面,旌旗招展,人山人海。 好几万人严阵以待地在那地方等着他们。 三万人自然做不到人山人海。 但是配上数万民夫,就是人山人海架势了。 卢绾原本站在战车上,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回头问栾布,“你不是说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散兵游勇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栾布张口结识,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那天看到的是散兵游勇。 其实用脑子也能明白。 刘盈这些步兵的来源啊,都是一路搜刮的,连项羽都不要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怎么,才几天,现在就有精兵的模样了。 栾布脑子转得很快,很快就想到了“真相”。 “太尉,想来,他就前次从臣这里得了五千精兵,现在都排在前面充门面呢。” “且让臣前去喊几句话,他们肯定会来投奔,剩下的就不足为虑了。” 卢绾大喜,说:“劳烦将军。” 栾布拱手,整理了一下盔甲,上了马车,来到刘盈军阵前。 “兄弟们,是我,我是栾布,这几天辛苦你们了,现在大家可以回来了。” “咱们好兄弟继续一起喝酒吃肉。” 可惜,没有人回应。 栾布额头略微出汗,他喊道:“你们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忘记了兄弟情义么?” “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就这样抛弃了打生打死的兄弟!” “你们就是这么无情!” “还记得当年一起发的誓言么?!” 栾布大打狗血兄弟牌,情到深处,他从马车上挑了下来,扑倒地上,竭嘶底里的哭喊着,“兄弟们,兄弟。” 当他正被自己誓言感动的鼻涕横流的时候。 一阵“哈哈哈”大笑打断了他的精彩表演。 对面,军阵中,走出了一匹马几十个人,当头是一个大将模样。 “栾布,你个死不要脸的!” 栾布跪在地上,顾不得擦眼前的泪水,看着那边,距离有点远,还认不出是谁。 那个人继续喊:“栾布,你口口声声说发誓,前几天你还发誓呢?!” “我家主上看你可怜,给了你五万斛粮草,你现在就反悔了。” “你忘记你当天也发誓了?!才几天啊,你先就敢带兵马来抢!” “栾布,你就是个死不要脸的小人,呸,连猪都不吃自己拉出来的呢,你倒好,还舔着吃。” 这番话把这栾布气得脸红一阵青一阵,却不能杀上去复仇。 只能和江湖人士一样,恶狠狠地问对方的家庭住址和姓名,好回家报仇。 “你是什么人,有种报上名来!” “怎么着,想砍了我?来,你给我听好了,我是钟离眜。” 钟离眜! 居然是钟离眜。 卢绾全军窒息。 这可是钟离眜,楚王项羽手下的一等一的战将。 钟离眜打仗可能不是最勇猛,也不是最机智,但绝对是最坚韧的。 在阳夏城下,单凭几万人,能够拖住刘邦几十万主力这么多天,最后还让这小子逃了出来。 这种级别的,栾布和卢绾都不是对手。 栾布说:“你牛气什么,你也不是投降了别人。” 钟离眜笑道:“主上对臣有救命之恩,臣自当肝脑涂地,以命相报。不想某些人,说出来的话,放屁一样。” 栾布气死,只能爬上马车,回到本阵,也没脸去见卢绾,躲一边去了。 卢绾见此场面,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手下说:“太尉,我们先退吧,等下在下办法。” 正想退兵,身后一阵紊乱。 原来,身后那远处的树林中,突然走出了上万人马,断了他们的后路。 卢绾慌了,彻底慌了。 “快逃,快逃!” 马车刚调转,钟离眜身后数百人呼喊。 “卢老叔请留步。” 卢绾回头,见那大阵中列出了一道口子,数百骑兵簇拥这一个小娃娃出来了。 看来,这就是刘盈了。 而那边,包围圈已经形成了。 卢绾没办法,不敢拼命,只能驱车往前,拱手道:“臣,卢绾参见王子殿下。” 这立刻打消掉了卢绾军最后的士气。 什么? 搞什么鬼? 追了好几天,最后发现,搞来搞去是自己人。 还是王子。 那肯定是汉王的儿子。 刘盈坐在马上,虚扶道:“卢老叔不必多礼。” 卢绾抬头,打量眼前这个娃娃,确定这就是刘盈。 刘盈出生的时候,刘邦正在芒砀山做土匪呢。 这满月酒什么的,都是卢绾一手操办的。 后来,兵荒马乱,自己跟着刘邦去打天下了,等到彭城之战的时候,他才再次见着刘盈。 后来,听说刘盈死了。 前阵子,又接到书信说,刘盈还活着,并且回来了,小小年纪就发了财。 接着又有不少书信,说刘盈把刘邦气得半死。 前几天,刘邦书信说杀了这小子也得把这粮草抢回来。 这父子关系,怎么变这样了呢? 卢绾当然很清楚当年刘邦踹飞了刘盈的事。 只喜欢,刘盈以大局为重吧。 刘盈说:“这里风大,还请卢老叔到里面去坐坐。” 卢绾无法拒绝,自己都被人包了饺子,有什么资格说不。 。 &amp;amp;bp;&amp;amp;bp;</p> 19,卢绾醉了 卢绾跟着刘盈进了军营。 一路上,看到这军容,虽然老弱不少,但是士气很足,个个昂首挺胸。 更多的人面露凶残,都是沙场走过好几回的人物。 这军营,都是马车牛车围绕而成的,形成的大大小小阵地,错落有致,他卢绾不会打仗,但也见过场面,知道这些都是用兵老手的手段。 关键是,这马车牛车上面,堆满了粮草。 他心中泛出了一丝苦涩,汉王要我就是杀了这小子也得把粮草抢回来了呢。 现在谁杀谁呢? 这是明摆着的嘛。 算了,忘了这事吧。 结果刚落座。 刘盈问:“老头子是不是宁可要杀了我,也得要把这粮草抢回去?!” 卢绾不好怎么回答。 最后只能说:“您终究是汉王的嫡长子。” 刘盈说:“对啊,正是嫡长子,所以我要他册封我娘为后,他不干呢?我怎么放心。” “卢老叔,你肯定比我清楚,老头子的那几个女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卢绾委婉表示,刘邦这人吃软不吃硬。 “软?算了,我再服软,比得过他身边女人的甜言蜜语?!” 卢绾不好怎么说了,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来来来,喝酒。” 接下来,就是灌酒环节。 刘盈边上的草原汉子大显身手,用刘盈发明的高度蒸馏酒,猛劝闷灌。 “不干杯就是不给面子。” “不喝一杯,就是瞧不起人。” “您是大英雄,一定要多喝几杯。” 不一会儿就把卢绾灌断片了。 …… “太尉,太尉,卢太尉。” 卢绾感觉有人在打自己的脸,艰难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空。 借着是一个胡子男。 花了好一阵时间,才想起,这个男人是栾布。 到了大中午,卢绾才彻底醒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刘盈走了,留给了他四万斛粮草。 这个结果,很好。 刘盈还特别留了一顶上好的毡布帐篷,作为谢礼给他。 可是卢绾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啥? 刘盈用他的名义,调走了他手下五千人马,只给他留了三千。 为啥没有人有异议? 因为,你卢绾亲口承认了这是汉王的亲儿子啊。 来接收的人又拿了卢绾的印信虎符。 栾布知道这里面有阴谋,但是他敢说么? 现在被刘盈包围了。 他要是有意见,钟离眜很高兴杀了他。 卢绾看着众多民夫,又看看自己少得可怜的人马,喝了一阵子西北风。 “大人,我们怎么办。” 卢绾说:“还能怎么办,粮草到手就好。” “大人,这顶帐篷怎么处理。” 卢绾刚想说烧掉。 不过,这帐篷确实漂亮,精致,而且暖和。 他说:“小心拆下来,带回去。” 栾布注意到卢绾这贪图享受的表现,忍不住翻白眼,不过他不敢说什么。 来之前,彭越叮嘱过,这是汉王家事,他少插手。 …… 刘盈他们一行人,少了四万斛粮草,没啥影响。 这一路搜刮的,早就够吃了。 相反,少了粮草,这行军速度快了不少了。 “抓紧时间啊,彭城可是大城,要是别人抢了先,那这个冬天,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 固陵。 刘邦前面就是项羽。 他正准备全军出击,这时候接到了卢绾的来信。 刘邦看完信,一甩,说:“那小子就是个祸害!” 他没有多生气,他已经习惯了不生气。 就是内心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拔出剑,站在战车上,大声呼喊,“全军出击,灭了项羽。” 这个他倒是很有信心。 此时的楚军,如同丧家之犬,被汉军一路追杀,不知道扔掉了多少东西。 下午。 刘邦逃了十里路,逃进了工事中,才稳住心情。 泰马德,这项羽真是自己的一生之敌啊!! 这样的仗,他都能赢! 楚军依然还是很强大,自己吃不下。 他施出四字真言,“计将安出!” 张良拱手道:“还请大王,要彭越,韩信,英布三人马上出兵回合。” “好!” 刘邦马上采纳了这个决策。 并且迅速恢复了信心,有了他们的帮助,自己一定能够解决掉项羽。 打不过你,我难道不能压死你?! …… 彭越接到了书信,对使者说:“还请汉王放心,等我整顿好了兵马,会立马南下。” 信使立刻离开了。 彭越对卢绾说:“你看俺这些老兄弟,刚从山里出来,吃得穿得都没有着落,这天寒地冻的,得先准备好后勤,才能出兵,否则这仗没法打了。” 卢绾知道他是在推脱,只能催两下,就不好在多说什么。 等卢绾离开,彭越对栾布说:“我可还只是个相国呢,这魏地还有这么多地盘,都在别人手里,后方不稳,我们怎么能南下。先得一个一个拿回来。” 栾布明白彭越的意思,拱手道:“臣立刻去办。” 彭越的意思是,刘邦太小气,连个王都不封,就想让自己出兵灭了项羽? 他不会明面上违抗刘邦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搞不过汉军。 他的策略是,一个一个攻取那些大小城市,这些都落入了自己口袋。 而且还能拖时间。 比如,一个小镇子,派几千人过去,装模作样,攻个十天才攻下来。 彭越这方法有点小聪明了。 韩信这边,就机灵多了。 他这边有很多大将都是刘邦的亲信,做太过分,会被人怀疑。 不过,他有一个有利条件。 就是,齐国这边,田家在民间的势力很大,齐地又多山,彻底征服很花费时间。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但是,韩信先不抛出这个理由来,而是说“既然汉王有令,臣立刻遵命。” “灌婴!” “末将在。” “你立刻率领两万步兵五千骑兵南下,为大军打开道路,若有机会,攻取彭城。” “是!” “彭城有很多汉王的老朋友,应该可以兵不血刃。” 众将点头。 项家何人不通刘。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0,灌婴嚣张 卢绾跟着刘盈进了军营。 一路上,看到这军容,虽然老弱不少,但是士气很足,个个昂首挺胸。 更多的人面露凶残,都是沙场走过好几回的人物。 这军营,都是马车牛车围绕而成的,形成的大大小小阵地,错落有致,他卢绾不会打仗,但也见过场面,知道这些都是用兵老手的手段。 关键是,这马车牛车上面,堆满了粮草。 他心中泛出了一丝苦涩,汉王要我就是杀了这小子也得把粮草抢回来了呢。 现在谁杀谁呢? 这是明摆着的嘛。 算了,忘了这事吧。 结果刚落座。 刘盈问:“老头子是不是宁可要杀了我,也得要把这粮草抢回去?!” 卢绾不好怎么回答。 最后只能说:“您终究是汉王的嫡长子。” 刘盈说:“对啊,正是嫡长子,所以我要他册封我娘为后,他不干呢?我怎么放心。” “卢老叔,你肯定比我清楚,老头子的那几个女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卢绾委婉表示,刘邦这人吃软不吃硬。 “软?算了,我再服软,比得过他身边女人的甜言蜜语?!” 卢绾不好怎么说了,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来来来,喝酒。” 接下来,就是灌酒环节。 刘盈边上的草原汉子大显身手,用刘盈发明的高度蒸馏酒,猛劝闷灌。 “不干杯就是不给面子。” “不喝一杯,就是瞧不起人。” “您是大英雄,一定要多喝几杯。” 不一会儿就把卢绾灌断片了。 …… “太尉,太尉,卢太尉。” 卢绾感觉有人在打自己的脸,艰难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空。 借着是一个胡子男。 花了好一阵时间,才想起,这个男人是栾布。 到了大中午,卢绾才彻底醒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刘盈走了,留给了他四万斛粮草。 这个结果,很好。 刘盈还特别留了一顶上好的毡布帐篷,作为谢礼给他。 可是卢绾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啥? 刘盈用他的名义,调走了他手下五千人马,只给他留了三千。 为啥没有人有异议? 因为,你卢绾亲口承认了这是汉王的亲儿子啊。 来接收的人又拿了卢绾的印信虎符。 栾布知道这里面有阴谋,但是他敢说么? 现在被刘盈包围了。 他要是有意见,钟离眜很高兴杀了他。 卢绾看着众多民夫,又看看自己少得可怜的人马,喝了一阵子西北风。 “大人,我们怎么办。” 卢绾说:“还能怎么办,粮草到手就好。” “大人,这顶帐篷怎么处理。” 卢绾刚想说烧掉。 不过,这帐篷确实漂亮,精致,而且暖和。 他说:“小心拆下来,带回去。” 栾布注意到卢绾这贪图享受的表现,忍不住翻白眼,不过他不敢说什么。 来之前,彭越叮嘱过,这是汉王家事,他少插手。 …… 刘盈他们一行人,少了四万斛粮草,没啥影响。 这一路搜刮的,早就够吃了。 相反,少了粮草,这行军速度快了不少了。 “抓紧时间啊,彭城可是大城,要是别人抢了先,那这个冬天,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 固陵。 刘邦前面就是项羽。 他正准备全军出击,这时候接到了卢绾的来信。 刘邦看完信,一甩,说:“那小子就是个祸害!” 他没有多生气,他已经习惯了不生气。 就是内心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拔出剑,站在战车上,大声呼喊,“全军出击,灭了项羽。” 这个他倒是很有信心。 此时的楚军,如同丧家之犬,被汉军一路追杀,不知道扔掉了多少东西。 下午。 刘邦逃了十里路,逃进了工事中,才稳住心情。 泰马德,这项羽真是自己的一生之敌啊!! 这样的仗,他都能赢! 楚军依然还是很强大,自己吃不下。 他施出四字真言,“计将安出!” 张良拱手道:“还请大王,要彭越,韩信,英布三人马上出兵回合。” “好!” 刘邦马上采纳了这个决策。 并且迅速恢复了信心,有了他们的帮助,自己一定能够解决掉项羽。 打不过你,我难道不能压死你?! …… 彭越接到了书信,对使者说:“还请汉王放心,等我整顿好了兵马,会立马南下。” 信使立刻离开了。 彭越对卢绾说:“你看俺这些老兄弟,刚从山里出来,吃得穿得都没有着落,这天寒地冻的,得先准备好后勤,才能出兵,否则这仗没法打了。” 卢绾知道他是在推脱,只能催两下,就不好在多说什么。 等卢绾离开,彭越对栾布说:“我可还只是个相国呢,这魏地还有这么多地盘,都在别人手里,后方不稳,我们怎么能南下。先得一个一个拿回来。” 栾布明白彭越的意思,拱手道:“臣立刻去办。” 彭越的意思是,刘邦太小气,连个王都不封,就想让自己出兵灭了项羽? 他不会明面上违抗刘邦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搞不过汉军。 他的策略是,一个一个攻取那些大小城市,这些都落入了自己口袋。 而且还能拖时间。 比如,一个小镇子,派几千人过去,装模作样,攻个十天才攻下来。 彭越这方法有点小聪明了。 韩信这边,就机灵多了。 他这边有很多大将都是刘邦的亲信,做太过分,会被人怀疑。 不过,他有一个有利条件。 就是,齐国这边,田家在民间的势力很大,齐地又多山,彻底征服很花费时间。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但是,韩信先不抛出这个理由来,而是说“既然汉王有令,臣立刻遵命。” “灌婴!” “末将在。” “你立刻率领两万步兵五千骑兵南下,为大军打开道路,若有机会,攻取彭城。” “是!” “彭城有很多汉王的老朋友,应该可以兵不血刃。” 众将点头。 项家何人不通刘。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1,挡得住么? 刘盈接到军情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个斧头做木工。 “灌婴来了?” “是,主上。” “走,去看看。” 刘盈放下斧头,出了内应,在侍从的陪伴下来到外面的中军大帐。 大帐中,众将得知了消息,都过来。 “参见单于。” 刘盈点点头,问:“情况到底如何。” 斥候校尉站出来,把情况说明一下。 灌婴的斥候传出了话,让刘盈他们把路让开。 同时,他们全军出击。 半个时辰就会抵达这边。 “这么快,看来,这灌婴也不是个好人,马上传令,做好防守准备。” “单于,这齐军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谁知道呢,彭城里面这么多宝贝,谁不眼红,下个黑手什么的,很有可能的。” “我们要做好我们自己,不能靠别人的善心,那迟早会被阴死。” 众人拱手受教。 心中感叹,自己这位主子,就是人精啊。 众将出去,开始做好防守准备。 有粮有水有人,又有事先扎好的营寨,还是很有信心的。 步兵将领们都出去了,留在营帐的都是骑兵统领。 其中主力,就是自己从匈奴带过来的。 “听说这个灌婴会玩骑兵,等下我们找机会,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骑兵。” 众人笑了。 …… 灌婴来了个急行军,很快就抵达彭城。 “报,骑兵大人,前面就是彭城。” “那个小子的军队是什么情况。” “他们在城北扎营,正好挡住了去路。” 灌婴也是猛将,不是没脑子的人,打仗之前,肯定是要先观察情况。 “走,看看去。” “是!” 在数百骑兵的簇拥下,灌婴来到前面。 一座大寨子就再眼前。 墙高沟深,层层叠叠,墙头上,人头密集,远远看去,这营寨中间,炊烟无数。 边上的一个部将小心说到:“有五六万人还是有的。” 灌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问:“听说钟离眜也在那里。” “卢太尉那边来信,钟离眜就在军中。” 这个消息没有镇住任何人。 灌婴的人马,归属韩信,跟随韩信横扫北边,破赵国,灭齐国,杀龙且,还怕一个小小的钟离眜?! 开什么玩笑。 他们也知道,别看里面的人多,都是一路搜刮的残兵败将,当得什么用。 灌婴笑了,说:“他们这个样子还想难住我们,这城墙是四面,你堵一面有什么用,就是个娃娃。” “来人了。” “属下在。” “派人联络项伯,要他马上投降。” “是!” 信使走了之后,灌婴拍拍手掌,“等我们进了城,要好好玩玩,那小子猖狂了点,大逆不道,做儿子的指着老爹的鼻子破口大骂,这还算是人么?” “今天,我们就替汉王教教他,该怎么做人。” 众人点头称是,开口骂老爹,绝对是大逆不道,该打屁股。 …… “单于,灌婴派人从东面进城了。” “看来这项伯是打算投降了。” “是!” 众将愤愤不平。 这个项伯也太看不起人了。 对一个小小的灌婴投降,居然无视自己的主公,汉王嫡长子! 很多人都知道,可能是项伯觉得刘盈年纪太小了,不靠谱。 众将不平,刘盈微微笑,说:“先让他们嘚瑟,等下,我全打包带走。” “等那灌婴他们进城了就告诉我。” “是!” 钟离眜他们看着刘盈到后面去了,心中颇不解,这位主上,怎么这么有信心。 攻城,可是很艰苦的,往往要死不少人,似乎,在这位眼里,彭城这大城不值一提。 …… 项伯他们接到了灌婴的信,就准备投降。 有人说:“城外这两家,看起来不对付,我们为什么不坐观虎斗,他们肯定两败俱伤。” 项伯说:“一边,是老弱病残,一边是新锐之师,一个是七岁的娃娃,一个是三十多的沙场老将,结果还用说么?” “各位讲来还想富贵,最好别事后送花,现在主动投效,想来灌婴会高看各位几分。至少,他也不好去抢你们家。你们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拜服,“全凭相国做主。” 项伯开始安排投降事宜,项王宫殿,财宝和女人都得封存。 各家的兵丁都得派出来,在城中指定的地点回合。 等着这些都安排好了,他才对信使说:“烦请将军进城。” 信使也没有摆架子,拱手道:“臣且出城。” 灌婴很快就派了五千步卒进城,等这些步卒控制了城墙,那边发出了信号。 灌婴得意洋洋,说:“各位,进城潇洒去了。” 这大冷天的,进城住屋子,才是最舒服的。 “大人,那对面……” “他们?让他们在外面吹冷风好了!等我们收拾了城里的人马,直接围了他。” “进城了,进城发财了。” 灌婴军的气氛热烈了。 彭城是楚国都城,里面有财富,有酒肉,有无数的女人。 辛辛苦苦,打仗,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当然,既然是受降,这门面功夫得摆开来,这气势不能弱。 这刀子的磨得精光,盔甲也得擦得干干净净,不能让人小瞧了,是不是。 中午时分,灌婴大军开拔,绕道东门进城。 一万五千精锐,边上五千骑兵戒备。 木枪上,刘盈望到这情况,对边上的人说:“现在轮到我们了。” “你们先守好住寨子!” 钟离眜看着刘盈从匈奴人手里接过一个小号头盔,大惊,“单于,难道你还亲自去?” 刘盈戴好铁盔,下来面甲,指了指自己边上的铁骑,说:“你以为我这些人马是哪里来的?肯定自己去啊。” 钟离眜还想劝,刘盈已经跳上了战马,一手持缰绳,一手提着四米长枪。 刘盈高举长枪,大叫一声:“吁!” 声音有点稚嫩。 身后千人铁骑也高举长枪,回应:“吁!” 气势如虹。 然后这一千人铁骑五人排,依次出了大营。 这整齐度,所有的马都踏在一个点上。 就是那些训练过的步兵都做不到这个整齐度。 这,太可怕了。 大营木墙,第一次看到刘盈亲卫铁骑的完全姿态,都被这气势镇住了。 太强大了吧。 这支人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那么,灌婴的人马挡得住么?! 。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2,一千破一万 灌婴等步兵又进了五千,才进了城。 城内,项伯率领楚国大小官僚跪在街头迎接。 灌婴也不托大,项伯这个人,刘邦是特地交代过,要要好好对待。 他下了马,扶起项伯,说了一些安慰话。 两边真正寒暄的时候,城头有人报:“大人,对面派人出来了。” 灌婴就和项伯两个人顺势登了城墙。 看到城下的画面,两个人哑然失笑。 “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嘛。” 城下,那一千人,显得就那么一小撮,自己城外可还有一万步卒,五千骑兵呢。 “将军,该如何处置。” 灌婴自然不会想到刘盈会在那一千骑兵当中,就说:“吃了他们,给那个小娃娃一个教训!” “是!” 命令很快传递到城下一万五千人哪里。 这一万五千人也暂时停止了进城,调转头来,排成横阵包抄过去。 这个时候,骑兵没有高桥马鞍,也没有马镫,根本无法和步兵正面对抗。 所以,灌婴的队形是这样的。 五千骑兵迎上刘盈,当天,这五千骑兵谈不上什么队形,就是一团人马迎上来。 后面的一万步兵就摊开来,缓步前行,准备全部歼灭这一千人。 灌婴胸有成竹,对项伯说:“让大人见笑了。” 毕竟是汉王自己的家事,闹成这样,面子上着实不好看。 想到这一层,灌婴心中对刘盈更是多了一层怒气。 “不知轻重的东西。” 项伯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乱说话,说:“哪里,哪里!” 灌婴就没有管他了,看着城下,阵型已经摆好了,手一挥,“击鼓!” “击鼓!” 命令传过去。 “咚咚咚!” 城下的马匹开始加速了。 刘盈听到了鼓声,抬头看了一眼城下。 次奥,城上的家伙和自己有仇啊,这队形,就是打算杀光啊。 哼,想多了! “预备!” 刘盈高举长枪,长枪在空中饶了一圈,然后往前一指。 百人正面入流水一样,自动变成了十人正面。 刘盈看到,灌婴骑兵已经到三百米距离了,长枪往前面一倒。 战马开始加速! 对面,灌婴骑兵,看着这边人少,心中自带轻蔑。 说:“等下谁也不准杀马,这都是好马,可比你们的狗命值钱,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老大,晓得了,你放心好了,砍谁也不会砍那马嘛。” 一群人心态很轻松。 但是,等他们看到对面的人,自动换了阵型,心头一紧,多了几分紧张。 这…… 对手似乎很强啊。 起码自己做不到。 对方发起了冲锋。 开始,对方这速度不快,看起来,像是一群马在跳集体舞。 这,让他们心中泛苦。 “杀!” 长官的命令下来了,他们也加快马速,手里挥舞这刀子,长戟。 很快,就到一百米的距离了。 这时候,他们也看清了对方的形象。 黑色的脸?! 马都穿了裙子? 次奥! 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方泰马德连马匹都穿了盔甲! 还有那对面几米长的长枪,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刀子,长戟! 等到五十米的时候,刘盈他们正对面的骑兵就调转马头,试图避开刘盈他们的冲锋。 这一个动作,顿时打乱了他们自己的气势,前面乱成了一团! 刘盈所部,如同刀切黄油,直接切开了灌婴的骑兵队伍。 灌婴的骑兵队伍,顿时分散开来,四处逃窜。 城墙上,灌婴口瞪目呆! 次奥,五千骑兵比对方一千骑兵轻而易举给打败了?!! “老子回来,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击鼓,击鼓,快上去缠住他们!” 下面的局势变化很快,那一千骑兵毫发无伤,击败了灌婴的骑兵,往后面的步兵战线冲刺过去。 一般人,肯定会改变阵型,或者收缩,或者退却,或者原地驻守。 但是,灌婴眼力不一般,他知道现在除了冲锋,不会有别的选择。 否则大军会彻底乱掉。 冲上去,用步兵缠住骑兵,那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毕竟,这个时代,步兵拦截骑兵是很正常的事! 可惜,他没看到刘盈骑兵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单薄的步兵阵线,在平原开阔的地带,不依靠任何工事,想拦截重装骑兵冲击? 开什么玩笑! 步兵们还来不及射出第一箭,就被刘盈一枪挑飞! 其它人直接被马撞飞了! 就此,步兵阵线被攻破。 灌婴眼前发黑,“全完了,全完了!” 当然,全完了。 刘盈冲破阵线,队伍变成了骑的宽度,从背后横扫乱成一团的步兵线! “汉王嫡长子在此,投降不杀!” “汉王嫡长子在此,投降不杀!” 这些在战场上空回荡的话,打破了所有人的坚持。 都这样了,还打个屁啊! 所有人都扔掉了刀剑,跪在地上,等待收编。 刘盈所部四千轻骑,控制了整个局面。 一个时辰,都不到,灌婴的老部下,全落在刘盈手里了。 一万五千人,扣掉死掉的和逃掉了,到手一万二钱多人。 这可是主力中的主力,全是青壮。 当然,他们携带的粮草也落入了刘盈手里。 刘盈对赶过来的钟离眜说:“今天总算捞了一票。” 钟离眜带领众人跪倒在地,“单于神威,臣等拜服!” “起来,起来,这算不得什么了,就是小场面,当年我在草原完十万骑兵冲锋的时候,那场面才庄广,今天就是小打小闹了。” 钟离眜是第一次听刘盈提草原的事。 口中发干。 好家伙,这种骑兵十万冲锋,太吓人了吧。 他们站起来,偷偷看一眼,刘盈表情,似乎确实很淡漠,似乎之前的事,不怎么好玩。 他身后的随从们,那些铁骑,也是这个表情。 钟离眜心中信了分了。 难怪,这位主子敢和汉王翻脸啊,原来他底气更足。 同时也心生侥幸,自己在败局中,居然找到了一条生路。 刘盈说:“找百来个嗓门大的,一起朝城楼喊话,要灌婴这个老狗子自己爬下来挨鞭子!” “是!”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3,下来怪怪挨打 “灌婴,这个狗娘养的,王子在此,你还不乖乖下来挨鞭子!” “灌婴,这个狗娘养的,王子在此,还不乖乖下来挨鞭子!” 彭城城下,钟离眜指挥数百人一齐谩骂。 城楼上,灌婴脸色铁青。 他大吼道:“刘盈,你这是打算反了么?!” 刘盈懒得搭理,他已经开始准备开始攻城了。 “告诉城上的人,一个时辰内,都给我跪出来投降。否则等我进去了,我把他们统统吊城门上抽鞭子!” “是。” 钟离眜指挥谩骂队骂新词。 楼上的灌婴听了这话,能够感受到那些楚人的动摇。 他心思有点紧张,城里面,楚军可还有好几万。 项伯问:“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灌婴需要争取项伯的支持,就把刘邦和刘盈父子的关系合盘托出。 刘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要刘邦册封吕雉为后。 项伯问:“汉王已经立了世子,母以子贵,自然不能立吕氏为后。” “哎,就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个小孩子不服,放出话来了,汉王若是不答应,他就四处捣蛋。” “哦,因为这个他才来了彭城。” “汉王来信了,要好好好教训他。” 项伯现在明白了,为啥刘邦要求自己不能想刘盈投降。 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说:“臣愿协助将军。” 灌婴大喜,有了项伯支持,城里原来的楚军就可以为自己所用了。 他召集众将,鼓舞士气。 先分析了一下情势,刘盈可能有几个精锐,但大多数还是游兵散勇,根本没办法攻城。 稳住了心情。 接着,透漏了刘邦对此事的态度。 手下们都有了底,原来他们父子闹成了这样啊。 那自己动手不需要顾忌了。 士气好了,灌婴派出了十几路信使出城,一半往南面,去刘邦那里汇报。 一半绕道去齐地,向韩信禀报,希望尽快增援。 等这些安排妥当,灌婴才有心情看那城下的事。 钟离眜还在指挥谩骂队,威胁马上要攻城呢。 灌婴冷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攻城!” “来人了,给我骂回去,说城下的人少吹牛,他们要是能爬上城墙,我灌婴就叫他爷爷!” 手下得令,也挑了几十个嗓门的大的,把话喊了出去。 刘盈听了楼上的话,笑了,他朝那边的钟离眜招招手。 “单于!” “你告诉灌婴他们,有种去北门,让他睁开眼看看,我是怎么破城的。” 钟离眜觉得奇怪,这位主子,难道还真的有办法攻破城墙。 刘盈没有说,反而带领人马回北面了。 钟离眜只好如实照办。 楼上的人一听,第一反应,就是刘盈打算声东击西。 “小家伙,在我面前玩这套把戏,门都没有。” 但是,很快发现不对,刘盈确实把主力带走,只留下百来人的骑兵作为警戒。 “将军小心,这可能是圈套。” 刘盈精锐是骑兵,故意勾引灌婴主力出城,然后骑兵突然杀到,重复之前的故事。 灌婴说:“放心好了,不管城外如何,我自岿然不动,他又能如何!” “传令下去,严防死守,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众将领命,各自去了。 灌婴这时候,才带领亲信,会同楚国高官来到北门。 北门…… 场景很热闹。 前面,排着整齐的步兵,个个严阵以待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攻城啊。 后面,民夫们用牛车马车拖运什么。 灌婴眉头紧皱,这家伙,难道还真打算攻城不?! 他看看这城墙的高度,这护城河的宽阔的样子,这娃娃是个傻子,难道钟离眜也是疯子? 可能钟离眜在刘盈面前没有话语权吧。 这怎么攻。 “将军,你看那边!” 那边,数万民夫喊着号子,拖着什么东西从大营中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灌婴嘀咕道。 钟离眜是直接问。 “这东西啊,是投石机。” “这么大的投石机?!” 这个时代也又投石机,但是作用很小,基本就是打小石头,清除城上的弓箭手。 效果的话,弓箭手一般都有女墙保护,所以,也就那样了。 现在这投石机,是个庞然大物,好吓人。 不过,他心中又生了一层疑虑。 这么大的东西,那靠什么力气把石头打上去。 天下,哪有这么强的弹力的东西。 他心生疑虑,仔细观察起来,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这东西到底怎么把石头打出去呢? 想不明白,就不问了。 他把注意力放在步兵上,这么大的东西,防护工作可能要做好。 到了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新任攻城校尉彭乙跑过来,说:“启禀单于,一切准备完毕。” 刘盈对钟离眜说,“再喊一次话,要他们马上投降!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的。” “是!” 钟离眜派人喊话。 城楼上,灌婴笑了。 “做梦呢,就凭他们这几个人。” 此时此刻,他已经看到了刘盈的全部实力。 三万多人,确实很多,自己城里人手也不少啊。 怕他?! 更何况,仔细看,这三万人中,有不少白发苍苍的,证实了之前传过来的消息。 刘盈人马确实是老弱病残。 灌婴说:“给我喊话,要他们攻城,有种别磨蹭,爷爷正在这等着呢。” 顿时几十个人把这话喊了下去。 城楼上的其它人,听了这话,知道主帅有这种心情,顿时士气也高昂起来了。 他们对城下的人汗:“是个男人,就上来啊,我发誓,绝对不射箭!” “算了,他们没有种,有种的男人是这个样?” “哎呦,老爷子,你还不快回家抱孙子啊,到这里填河沟干什么?你这把老骨头,也填不了几寸啊。” 七嘴舌的,好不热闹。 突然,下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咚!” 似乎有人在敲木桩! 然后”吱呀”一声,似乎有木头在动。 空中突然飞起了一块石头,往城上砸来。 所有人都对这块石头行注目礼。 “啪”的一声。 石头飞过城墙,落进了城里,砸在一块空地上,深陷下去了,成了一个洞,洞口,有一对还在抽搐的腿。 所有人都还没醒过神来。 “咚!” 第二声响起。 。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4,落荒而逃 第二声,一块石头飞了出去,没飞高,砸在城墙上。 “啪”一声巨响,城墙上的人感受到了震动。 他们低头一看,石头在城墙上砸了一个不深的坑,然后滚进了护城河。 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然后,悉悉索索的,一片片的夯土掉落。 众人口瞪目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第三声,“咚!” 吱呀一声,一块石头飞了过来。 “啪”的一声。 然后传来一遍惨叫声。 这块石头正好,砸穿吊桥,打在城门上城门上,半尺的厚的城门被砸穿,石头落在门后的短墙墙上。 墙上的人被木头碎片和石头碎片带过,死伤好几个! “万岁,万岁,万岁!” 外面的军队开始欢呼起来了。 城上的人开始发抖,有些人已经偷偷摸摸下了城。 灌婴看着外面,脸色有点惨白。 那边,矗立二十架这样的怪物,只响三个,还有十七个…… 简单的计算。 “将军,我们快走吧。” 灌婴的手下很机智,直接扯着灌婴走。 “去南门,南门没有敌人!” 灌婴没有拒绝。 他带着五六百百人,打开了南门,从南门跑了! 更多的人想跑的时候,刘盈的轻骑兵已经出现咋那边了。 很快,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 项伯率领文武百官,放下残破的吊桥,打开破碎的城门,跪在地上,爬过大军组成的通道,来到刘盈马前。 躬身道:“臣死罪!” 刘盈说:“你是项伯吧。” 带头的那个人磕头道,“罪人在。” “你起来吧。” 项伯站了起来, 项伯是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但是这脸颊上的风霜,还有当年做游侠的风范。 “我呢,本来说了,这城攻破了,要把你们统统吊在城头上打。” “但是,你对我家那个老头子有恩,当年也算救了他一命。” “对了,我爹是不是把我姐姐许配给你儿子?!” 项伯连说:“臣不敢,臣惶恐。” “算了,这事现在肯定做不得准了,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听说你儿子可跋扈着呢,我不能可能会让她去受这个苦。” “不过,我爹也算答应了,所以,这事正好作废了,我呢,今天也就免了你的一切罪行。” “臣谢殿下隆恩。” 刘盈说:“你先别急!” 项伯拱手听命,不敢抬头。 刘盈说:“你对我刘家有恩,所以今天再给你一个恩赏,这些人里面,你可以保十个人出来。” 钟离眜在微笑,这主上好毒,他这是彻底分裂项家势力呢。 以后,这彭城城里,就算留了很多楚人,也会因为没有了核心人物,什么事都办不成。 项伯点了自己家族十个人。 “那就好。” “来人了!” 钟离眜拱手道:“臣在!” “把其它人吊起来,抽十鞭子,然后送他们回家,把他们家产都给我抄了!” “对了,不准动他们家眷!” “是!” 刘盈对趴在地上的人说:“你们知足吧,我没有杀你们,也不祸害你家人,钱财嘛,身外之物。” 这群人百感交集。 刘盈的几个持戟郎大喝一声,“还不谢恩!” 这些人跪在地上,“写殿下隆恩。” 钟离眜正要人把这些挂起来。 刘盈勒住马,说:“对了,你们其中有没有人本来是跟着陈胜吴广从大泽乡起来了的!” 居然有两三个人举起手来了。 “盘问清楚,如果属实,就放了他们,也算功臣,让他们做个富家翁吧。” “是!” 处理完文武百官。 灌婴留下的汉军也跪在那边。 “灌婴跑了,我也是汉王的嫡长子,你们是打算跟着我呢,还是去找灌婴。” 这些人投降之前就想明白了。 虽说刘盈和刘邦闹翻了,但也是亲父子呢,换个门户什么的,反正都是汉王。 “小人愿随殿下。” 那就对了。 就这样,刘盈人马,正兵,本来就有三四万人,然后灌婴的两万多人到自己手里。 这就六万了。 彭城内部,就有四万。 也就是说,自己有十万大军了。 这不是好事。 要不了这么多。 刘盈放掉了一些不想当兵的俘虏。 原先跟着自己的老弱病残,此时已经到了楚地,正好可以让他们归乡。 这一路行走,也苦了他们,刘盈都重重有赏,让他们回家也能置办一些田地过日子。 其余的部队,灌婴军的也好,楚军出身也好,统统打散,融入自己的架构中。 这样肯定会严重影响战斗力,但是他们也没机会谋反嘛。 搞了五天,终于把这些整理好了。 刘盈有五万人马,要不是青壮,要不就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 其中一万人马,属于特殊部队,主要是运送投石机,护卫投石机,统领官是万夫长彭乙。 除了这五万步兵,自己还有一万骑兵。 钟离眜依然是做步兵总管,控制三万步兵。 刘盈自己指挥,一万步兵,一万特殊部队,一万骑兵。 中午,刘盈看到部队终于厘清了,说:“好了,今天可以进城了!” “请!” 项伯带路,钟离眜等众将陪同。 这几天,城虽然攻下来了,除了城墙和军营要控制。 刘盈严格禁止任何人到城里面去。 街头巷尾都派了持戟郎看守,任何干乱闯乱走,或者惹事生非的都转起来,送城外的大营。 这些人被送到了刘盈面前。 刘盈也毫不客气,除了几个实在情况特殊的,都统统处死。 杀了一批人之后,所有人都老实了。 终于明白,这位爷也是个狠人。 大军进了城,那就分钱分酒肉。 “宅子?除了钟离眜你们要自己宅子干什么?你们又没家人,这天下还在打仗呢,有了女人,聪明点都给我送乡下去,在城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几个大宅子给你们几个人,一个人分三四个房间就可以了。” “我警告你们,谁也不准把女人带进军营里面,谁也不准抢良家女子,被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们。” “是。” “反正你们自己手里有钱有布的,什么女人没有。” “是!” 几个高级将领抱着一大堆钱财出去了,自己找花钱的地方。 刘盈在项伯的带领下,走进了楚王宫,项羽曾经的家。 。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5,抢了项羽的老家 按规矩,项伯投降,自然要把项羽的宫殿封存起来。 里面的太监,宫女,侍女,女人都归刘盈所有。 刘盈的侍从早就接过了守卫工作。 “恭迎殿下。” 刘盈点点头,进了宫城,下了马,在手下的簇拥下,上了一高台,高台上,是宫殿。 “恭迎单于。” “嗯!” 刘盈扶着剑,走近主殿,这是项羽处理公务的地方。 不过,自从彭城之战后,项羽一直都在前线,这地方没怎么用过。 卫生倒做得挺好的。 地板上都擦得一尘不染。 “都不用脱鞋子,进去就是。” 身后众人都谢恩了。 这宫殿很阔气,刘盈没什么反应。 他手下那群人看着这巍峨的空城,豪华的内饰,个个张目结舌。 那些匈奴人更是赞叹不已。 走近空荡荡的主店,上首是精致的席面,还有镶金的案台。 “这是始皇帝常坐的。”项伯在边上介绍。 “看着确实不做,不过我这腿太木,不喜欢坐席面。” “来人了,去把我的马扎拿过来。” “是。” 很快,刘盈的马扎拿了起来。 撤走始皇帝的用具,刘盈靠在 其它人都个个就坐。 这么多好东西,刘盈肯定不能一个人独占,当场就每人都赏赐了一点东西。 “东西不多,但是很有纪念意义。” 众人谢恩。 “今天就不吃酒席了,我不喝酒,你们喝着也没劲,自己找个地方自己喝去,可都别给我喝醉了撒酒疯,到时候明儿吊起来打就不好看了。” 众人都笑了,各自玩乐去了。 这时候,项伯领着着一群几百个太监过来。 “奴才拜见殿下!” “你们好好干,老实守规矩,我不会亏待你们。” “当然,要是不守规矩,我也不会和你们客气。” “奴才听命。” 刘盈对余下的人说:“你们先自己玩乐去吧,我里面找个地方睡一觉,几天没睡好。” 众人告退。 刘盈也只带着一些卫士来到后面,大太监在前面路边引路,小太监们在后面跟随。 如果说,前面的大殿是阔气装修,里面的布置,却多了许多柔和。 刘盈吐槽:“没想到楚王项羽也挺娘的啊,把这地方搞成了温柔乡。” 进了屋子,刘盈坐了上首,解了刀剑,斜靠在皮毛上,手指尖敲着案台。 不一会儿,太监过来禀报。 “启禀殿下,宫中女人已经带来。” “全部带来了?” “是!” “全部叫进来。” 太监出门宣旨,不一会儿领着几百个女人进来了。 只有整齐而细细的脚步声,没人敢说话。 老的,三十多。 小的,十几岁。 刘盈有点惊讶,好家伙,项羽居然屯了这么多女人? 这地方,他平时不住的。 “奴婢拜见殿下。” “都起来吧。” “谢殿下。” 女人们垂着头,都胆战心惊的。 作为战利品的她们,自然会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忧。 “吃饭了没有。” 带头的一个宫女屈身禀报,“启禀殿下,我们就今天早上喝了点米粥。” 刘盈奇怪了。 “我不是传令了,这宫中的饮食一切如常么?我还特意派人送了一批米面肉食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垂着头不敢吭声。 刘盈明白了。 他站起来,提着刀子,冷冷地说:“看来,我刚来,你们就敢扣剥贪污我的粮草!很好,很好。” “你们都站两边去。” 女人们听命,站在两边,跪在地上,垂着头。 “来人了!” “在!” “把这几个太监给我拖出去打,问明白,到底是谁敢扣剥我的粮草!” “是!” 几个太监面若死灰,被拖了出去。 很快,外面传来了惨叫声。 十分钟之后,外面的人过来禀报了。 事情查清楚了,这帮太监可不仅扣剥刘盈赏赐的粮草,还敢偷偷把宫殿中的东西偷出去卖,得利正是项伯的儿子。 这是个长期的行为。 要不是,刘盈进城,他们还打算把宫中的女人弄出去卖掉呢。 “哼!看来这帮人都不能用了。” “把涉案的太监,全部问出来,然后拖到门口全杀了!其它太监全部打一顿,轰出去。” “是!” 不一会儿,几百持戟郎把所有太监全部抓住了,其中涉案的六十多个人,都在宫城门口砍掉了。 项伯刚回到家,正松一口气,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过来了,然后听说自己的儿子涉案,吓得魂飞魄散。 立刻回去把儿子绑了起来,自己先打个半死,然后带着赃物到宫城门口请罪。 刘盈把他喊进去了,说:“这是你儿子的事,和你无关,在说前日子说了,一切罪都赦免了,这事自然也赦免了。” “谢殿下隆恩。” “不过,将来你这个儿子可继承不了爵位了。” 这话,彻底安住了项伯的心思。 继承爵位,也就说明自己以后可能会封侯。 这时候,他才放心出宫,到了宫城门口,又狠很把自己的儿子打了一顿。 刘盈忙完这一阵子,有点不耐烦了,对下面的女人说:“宫里没太监了,一时也找不到,以后就靠你们自己维持了。你们也自己吃饭去吧。” “天寒地冻的,少折腾,我也没那么多事。” 刘盈说完这些话,就收了刀剑,问:“睡觉的地方在哪。” 刚刚回话的女人连忙起身,说:“殿下,请往这边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阶下突然爆发出一阵轻叹声。 刘盈回头一看,笑了说:“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还没满岁呢!” “你们快去吃饭吧。” 还没等这些人请罪,刘盈就走了。 累死了,得好好睡一觉。 睡前,问跪在床位的四个女人,“你们哪里人。” 两个关中人,一个齐国人,一个赵国人。 “嗯。” 刘盈睡着了。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6,迟早是祸害 灌婴从彭城逃了出去,自然不敢在周边呆了。 刘盈肯定会分派人马扫荡周边大小城镇。 灌婴一路往北逃,先去拜见了老上司曹参,然后去拜见主帅韩信。 韩信正和手下讨论这天下大势,一听到灌婴被一个七岁娃娃打败,两万五千人马,被打得几百个人逃回了。 顿时大吃一惊,“你这仗怎么打的。” 灌婴讲述了整个经过。 “你是说,一万五千人,被一千骑兵正面一冲就垮了?!” 韩信很难相信。 灌婴肯定有本事,手下也是一等一的精兵,他们可是击杀过龙且的。 韩信摇头不相信灌婴的话,他怀疑还有其它原因。 “不管如何,现在就是项羽,他也做不到用一千骑兵冲垮这么多人,是不是士气不足,或者布置有问题。” 灌婴肯定会扩大刘盈的战斗力。 士气不足和布置有问题,那责任就是在自己了。 可是在场的人不相信。 这时候,二号统帅曹参说话了,“之前,夏侯婴就来信说过,这刘盈的骑兵非常强悍,人马都是铁甲,这不是不可能的。” 韩信奇怪了,“人马都是铁甲,那怎么可能坐得稳?!” 他们还不知道硬马镫,高桥马鞍的事。 曹参说:“都是草原上的人,马背上长大的,我们坐不住,他们肯定能做住的。” 众人这才信了几分。 想来也是,骑兵都关中人和娄烦人,玩马他们就比中原人强。 更别说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啊。 接着,灌婴说到,一个时辰不到,彭城就被攻破的事。 听了他对投石机的描述。 箩筐大的巨石飞上天,一下子就能砸穿吊桥,城门。 这,肯定是守不住了。 不仅仅彭城守不住,以后天下没有哪座城池能守得住。 一个七岁的小娃娃,有精锐无比的骑兵,有强力无敌的投石机。 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韩信说:“他们怎么会有这等神兵利器。” 曹参苦笑一下,说:“谁也搞不清。” 韩信说:“我们先禀报大王吧。” “只能这样了。” 韩信其实不太信灌婴的话,他不相信天下会有这等强兵,项羽和他的千子弟并都做不到,凭啥一个小娃娃能够拥有。 投石机什么,这么大的石头,他怎么解决弹力问题。 不过,他又愿意相信灌婴的理由。 因为灌婴战败的理由,成了自己推脱出兵的借口。 …… 刘邦被困在了固陵。 项羽正在对面,自己却吃不下。 他也没有胆量带人进攻了,楚军的战斗力可还在。 粮草从关中运来,消耗很大,全军都是饿不死的状态,士气可想而知的。 本来,他还可以在北面搜刮一波粮草的。 现在不用想了,全落在刘盈手中,自己一颗粮食都没得到。 他在等彭越,韩信,英布三人会齐。 等得内心烦躁。 他坐在帐篷中喝着闷酒,边上的人都也不敢吭声。 这时候,外面有人说:“大王,相国韩信的信使来了。” 刘盈来了精神,这韩信终于有消息了。 “宣!” 信使走了进来,行礼完毕,奉上书信。 刘邦问:“你们齐地大军现在到了哪里,什么时候才会到。” 信使说:“启禀大王,相国交待小臣,大军现在遇到了麻烦,一时无法南下。” 刘邦生气了,泰马德,这韩信这是打算背叛自己么? 等了这么久,之前还说马上来,马上来,半个月不见动静。 现在好了,直接说无法南下。 真当本王是傻子啊,随便捏完啊。 刘邦压着性子,问:“怎么无法南下!” 信使说:“现在彭城在王子刘盈手中,相国正在联络,确保王子殿下不会对齐兵……” “你说什么?彭城什么时候落到那个臭小子手中了。” 信使说:“有一段日子了。” 刘邦吃了憋,泰马德,没想到,火烧眉毛的时候,这个小子居然真捣乱了。 彭城不仅仅因为是项羽的都城,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它正好封住了齐地兵马南下的路线。 现在刘盈占据了哪里,韩信还真没法南下。 刘邦咬牙切齿,说:“看来这项伯是投降那小子了。” “你回去告诉韩信,要他马上南下,彭城碍事,直接攻下来了就是。” “大王。” 这时候,张良已经拆开了信,并且核对了一些约定信号,确认无误,就把信交给了刘邦。 刘邦一看内容,有点懵? “灌婴都被他灭了?” “一个老江湖被一个小娃娃打败了,他还要不要脸!” “十万,十万,好个十万。” 信里面写着,彭城中,有十万人马,粮草无数,更是有强兵力气,韩信一时也想不到办法解决。 刘邦看完信,又盘问了一些细节。 信使对答如流,韩信确实遇到了难题。 就是强攻彭城,对方有这等骑兵,这等投石机,加上彭城这城高河深,真的需要时间。 可刘邦现在哪有时间。 且不说,自己人马饿得半死不活,等项羽彻底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又是苦战。 “你先退休吧,等下再叫你。” “臣且告退。” 信使走后,刘邦跳起来大叫。 “早就觉得这小子迟早是个祸害,我要劈死他,樊哙!” “臣在!” “你立即带人去彭城,去把那小子给劈了!” 张良说:“大王请息怒!” “大王请息怒!” 其余众臣跪在刘邦面前。 刘邦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说:“算了,那小子现在发达了,一千人马变成了十万,一时也吃不了他。” 低吟了许久,他问:“计将安出!” 这时候,樊哙说:“大王,要不派人前去劝说,想来王子会以大局为重。” “只能这样了。” “那谁去?!夏侯婴,你去!,那小子对你印象好,你去说是,要他懂点事。” 刘邦看向夏侯婴,夏侯婴说:“大王,您还不了解我,要是喝酒套交情,小人可以,但是劝人,臣实在做不到啊。” 刘邦也知道这点,无可奈何,把目光看向自己的谋士。 他们都和刘盈没有交情,都未必能说上话。 吕泽什么的,不用说了,肯定不行。 搞不好,这舅舅和外甥合起来对付自己呢。 陈平? 陈平上次被刘盈搞了一下,他现在都心有余悸呢。。 这时候,张良站出来,“大王,臣愿意前往。” “子房?你?!” 张良和刘盈没有交情。 张良说了一通话,刘邦才稍微放宽了心。 。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7,张良来了 “跑,天天早上起来绕城跑一圈在吃饭,吃完饭练队形,练完队形练器械,傍晚再给我跑。” “前面一千人,有赏,多吃一斤肉,最后一千名,都去给我倒马桶挖茅厕去。” 刘盈站在城楼上,对自己的手下喊话。 “预备跑!” 一阵鼓响,城楼下的人挤成一团,跑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进了彭城之后,吃了两天酒肉,好日子还没过够,刘盈就提着辫子到各营轰人了。 统统赶出城去,要他们绕城跑。 敢偷懒的,那些骑兵直接一鞭子甩过去,直接疼得叫娘,一点客气都不讲的。 除了在城头轮班的,每个人都得跑。 就连钟离眜也被刘盈从屋子中拖了出来,扔到城外。 “你才是三十多岁,正壮年,充什么老人,给我跑去。” 钟离眜无可奈何,搞不清这位主子打得什么主意,只能带头跑。 刘盈说:“你终究是大将,牌面还是有的,我派人骑马跟着你,举着你的旗号,也体面。” 钟离眜不知就里,说:“谢殿下。” “还有你们,是钟离将军的亲卫,得拿出本事来,这队伍可不能来,整整齐齐的,护着钟离将军的安全,给钟离将军撑场面。” 众护卫跪地称诺。 钟离眜此时,还是觉得这位主子对自己很好,时时刻刻都维护自己的面子,自己还能说什么。 等他参与了跑步,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么大的旗子就在自己头顶,提示他钟离眜在此,他有脸跑到最后么? 肯定没脸啊。 憋着一口气,跑了个头名,从刘盈手里接过赏金,看着刘盈那贱兮兮的笑容,顿时觉得这黄金还不如粪土呢。 幸好,白天他负责操练,端坐城头,不需要亲自示范,否则这脸皮,真的放不下去了。 傍晚,刘盈也没要求他跑,但是第二天,天刚亮,他就被刘盈亲自从被窝轰出来。 持续了三天,他终于忍不住,问:“殿下,这跑来跑去,又有什么用。” 刘盈说:“亏你还是大将呢,打仗不就是跑来跑去么?” “打赢了,也要跑,这样才能杀更多敌人。” “打了败仗,也要跑,否则就没命了。” “再说,你没发现么,这一折腾,城里闹事的就少了嘛。兵嘛,喂饱喝饱了,就不能让他们闲着,闲着就会搞事,打赌喝酒玩女人?” 这时候,钟离眜才理解了刘盈的用心,不过,理解是理解,但是他实在不想跑了。 “你不跑就算,那你跟着去骑马去,这个总没意见吧。” 这个钟离眜没意见,骑马可是一门技术活,掌握一门新技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 刘盈对身边的人,用匈奴话,叽哩哇啦说了一圈。 这些草原的汉子都笑了,打量钟离眜的眼神,都说不出的怪异。 钟离眜似乎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傍晚,他回家了。 “大人回来了。” 他最爱宠妾迎了出来。 “别动,别动。”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屁股碎了!” 钟离眜晚上睡觉的时候哼哼唧唧了半夜,第二天早上,还是准时出现在河边清洗自己的爱马。 他倒不是爱上了这批花马。 而是,他非常清楚,会骑马,马术好,在这个战争年月有多重要。 不说打打杀杀,起码也更方便逃命嘛。 洗完马,就得遛马热身。 “将军,那里来了人。” 那边,来了一辆马车,等马车近了,可以看到马车上面绑着一条尾巴,这是信使。 应该是刘邦派过来的。 “将军,要不要去看看。” “你懂不懂规矩,信使也敢拦?!” 这个时代的规矩就是这样,胆敢擅自拦截持节者,格杀勿论。 等这马车过去了,钟离眜说:“走,我们回去。” 他觉得这信使有点眼熟,就是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信使,当然就是刘邦派出的张良。 张良进了城门,就有人引这他到了楚王宫前。 楚王宫前,站着一千随时待命的武士,个个都是大高个,手持长矛,身披坚甲,腰挎长达,抬头挺胸。 张良心中有了底,看来这殿下手里着实有人。 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项伯出来了。 “子房。” “项兄!” 项伯握着张良的手,感叹万千,却说不出话来了。 项伯算国破家未亡。 最后,他悄悄说了一句,“臣是在不得已啊。” 张良明白,项伯是说,自己实在不得不向刘盈投降。 “汉王已经充分理解,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请问殿下。” 项伯说:“殿下正在城楼上,要臣陪信使前往。” 张良点头,“请。” 项伯带着张良去北门城楼,这一路自然是戒备森严,重重卫士,虽然因为持节在手,不至于搜身,但是这目光就肆无忌惮了。 两个人不好说什么。 上了城楼,城下,热火朝天,哼哼哈哈的。 张良虽然想看一眼,却不好往墙外张望,他是一个谨慎的人,现在还摸不准刘盈的性格。 很快,到了城楼。 三排执戟郎横在阶前。 项伯拱手道:“麻烦通报,汉王信使已到。” 带头的军官打量一下他们两个人,说:“请稍等。” 军官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说:“请跟我来。” 张良和项伯这才得以靠近大门。 到了大门口,张良拱手道:“汉王信使张良求见。” 里面一声稚嫩的声音,“进来吧。” 张良这才能走进去,当然,两个扶刀持戟郎跟在身后,但凡张良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直接一刀下去。 城楼里,左文右武,武将钟离眜带头,文官是一个之前他见过的匈奴老头。 文武身后,都站着持戟郎。 刘盈坐在一张附带靠背的马扎上,手扶着桌面,好奇地打量张良。 当然,刘盈和张良之间,还有三排匈奴武士。 这匈奴武士,身着铁甲,外面罩着黑面红内的袍子,双手扶着长刀,盯着张良。 张良心中暗叹,这王子殿下,别看年纪小,这规矩,可不比当年秦始皇差啊。 “来者何人!” “臣,汉王信使拜见王子殿下。” 。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8,刘盈又吹牛 “跑,天天早上起来绕城跑一圈在吃饭,吃完饭练队形,练完队形练器械,傍晚再给我跑。” “前面一千人,有赏,多吃一斤肉,最后一千名,都去给我倒马桶挖茅厕去。” 刘盈站在城楼上,对自己的手下喊话。 “预备跑!” 一阵鼓响,城楼下的人挤成一团,跑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进了彭城之后,吃了两天酒肉,好日子还没过够,刘盈就提着辫子到各营轰人了。 统统赶出城去,要他们绕城跑。 敢偷懒的,那些骑兵直接一鞭子甩过去,直接疼得叫娘,一点客气都不讲的。 除了在城头轮班的,每个人都得跑。 就连钟离眜也被刘盈从屋子中拖了出来,扔到城外。 “你才是三十多岁,正壮年,充什么老人,给我跑去。” 钟离眜无可奈何,搞不清这位主子打得什么主意,只能带头跑。 刘盈说:“你终究是大将,牌面还是有的,我派人骑马跟着你,举着你的旗号,也体面。” 钟离眜不知就里,说:“谢殿下。” “还有你们,是钟离将军的亲卫,得拿出本事来,这队伍可不能来,整整齐齐的,护着钟离将军的安全,给钟离将军撑场面。” 众护卫跪地称诺。 钟离眜此时,还是觉得这位主子对自己很好,时时刻刻都维护自己的面子,自己还能说什么。 等他参与了跑步,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么大的旗子就在自己头顶,提示他钟离眜在此,他有脸跑到最后么? 肯定没脸啊。 憋着一口气,跑了个头名,从刘盈手里接过赏金,看着刘盈那贱兮兮的笑容,顿时觉得这黄金还不如粪土呢。 幸好,白天他负责操练,端坐城头,不需要亲自示范,否则这脸皮,真的放不下去了。 傍晚,刘盈也没要求他跑,但是第二天,天刚亮,他就被刘盈亲自从被窝轰出来。 持续了三天,他终于忍不住,问:“殿下,这跑来跑去,又有什么用。” 刘盈说:“亏你还是大将呢,打仗不就是跑来跑去么?” “打赢了,也要跑,这样才能杀更多敌人。” “打了败仗,也要跑,否则就没命了。” “再说,你没发现么,这一折腾,城里闹事的就少了嘛。兵嘛,喂饱喝饱了,就不能让他们闲着,闲着就会搞事,打赌喝酒玩女人?” 这时候,钟离眜才理解了刘盈的用心,不过,理解是理解,但是他实在不想跑了。 “你不跑就算,那你跟着去骑马去,这个总没意见吧。” 这个钟离眜没意见,骑马可是一门技术活,掌握一门新技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 刘盈对身边的人,用匈奴话,叽哩哇啦说了一圈。 这些草原的汉子都笑了,打量钟离眜的眼神,都说不出的怪异。 钟离眜似乎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傍晚,他回家了。 “大人回来了。” 他最爱宠妾迎了出来。 “别动,别动。”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屁股碎了!” 钟离眜晚上睡觉的时候哼哼唧唧了半夜,第二天早上,还是准时出现在河边清洗自己的爱马。 他倒不是爱上了这批花马。 而是,他非常清楚,会骑马,马术好,在这个战争年月有多重要。 不说打打杀杀,起码也更方便逃命嘛。 洗完马,就得遛马热身。 “将军,那里来了人。” 那边,来了一辆马车,等马车近了,可以看到马车上面绑着一条尾巴,这是信使。 应该是刘邦派过来的。 “将军,要不要去看看。” “你懂不懂规矩,信使也敢拦?!” 这个时代的规矩就是这样,胆敢擅自拦截持节者,格杀勿论。 等这马车过去了,钟离眜说:“走,我们回去。” 他觉得这信使有点眼熟,就是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信使,当然就是刘邦派出的张良。 张良进了城门,就有人引这他到了楚王宫前。 楚王宫前,站着一千随时待命的武士,个个都是大高个,手持长矛,身披坚甲,腰挎长达,抬头挺胸。 张良心中有了底,看来这殿下手里着实有人。 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项伯出来了。 “子房。” “项兄!” 项伯握着张良的手,感叹万千,却说不出话来了。 项伯算国破家未亡。 最后,他悄悄说了一句,“臣是在不得已啊。” 张良明白,项伯是说,自己实在不得不向刘盈投降。 “汉王已经充分理解,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请问殿下。” 项伯说:“殿下正在城楼上,要臣陪信使前往。” 张良点头,“请。” 项伯带着张良去北门城楼,这一路自然是戒备森严,重重卫士,虽然因为持节在手,不至于搜身,但是这目光就肆无忌惮了。 两个人不好说什么。 上了城楼,城下,热火朝天,哼哼哈哈的。 张良虽然想看一眼,却不好往墙外张望,他是一个谨慎的人,现在还摸不准刘盈的性格。 很快,到了城楼。 三排执戟郎横在阶前。 项伯拱手道:“麻烦通报,汉王信使已到。” 带头的军官打量一下他们两个人,说:“请稍等。” 军官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说:“请跟我来。” 张良和项伯这才得以靠近大门。 到了大门口,张良拱手道:“汉王信使张良求见。” 里面一声稚嫩的声音,“进来吧。” 张良这才能走进去,当然,两个扶刀持戟郎跟在身后,但凡张良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直接一刀下去。 城楼里,左文右武,武将钟离眜带头,文官是一个之前他见过的匈奴老头。 文武身后,都站着持戟郎。 刘盈坐在一张附带靠背的马扎上,手扶着桌面,好奇地打量张良。 当然,刘盈和张良之间,还有三排匈奴武士。 这匈奴武士,身着铁甲,外面罩着黑面红内的袍子,双手扶着长刀,盯着张良。 张良心中暗叹,这王子殿下,别看年纪小,这规矩,可不比当年秦始皇差啊。 “来者何人!” “臣,汉王信使拜见王子殿下。” 。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29,韩信的不小心, “他肯定是吹牛。” 刘邦看到刘盈答应了这条件,并且还提出了这个赌约,心中松了一口气。 能提出这个赌约,看来刘盈也是要对付项羽了。 现在,那韩信三人没有理由拒绝出兵。 他不怕三人造反,自己早就留了人手在边上监视。 但是,如果起了乱子,这大局有可能崩盘。 他非常渴望三人出兵。 而三人中最关键的,就是韩信。 现在自己得小心哄着他们。 这时候,樊哙进来了,“大王,又吃亏。” 刘邦一脸晦气。 现在楚军虽然人数上比自己还差很多,可是士气居然渐渐上来了。 “哎,先守好,不要出击。” “是,大王。” 樊哙也没事,过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刘邦帐篷中只有几个谋臣伺候。 气氛有点憋屈,这种胜负寄托别人的决定,感觉很不好。 “报,相国韩信来信。” “快,喊进来。” 很快,韩信的信使来了。 “韩信什么出兵。” “启禀大王,相国说,最近齐地田氏闹得很凶,他暂时抽不开身。” 刘邦忍住不耐烦,做好表情管理,说:“嗯,那相国打算怎么处置,寡人这边很需要相国南下。” 信使说:“相国说,为了安抚齐地,让齐人安心,希望大王能够同意他代理齐王。” 代理齐王! 齐国可是大国,和自己的关中不相上下,韩信这个要命的时刻居然索求齐王这个封号。 刘邦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何况他脾气并不好。 他跳了起来,大叫:“次奥泰马德,他要代理齐王……” “汉王小心。” 张良和陈平两个人扶着刘邦,做出生怕他摔倒的样子,两个人的脚踩着刘邦的脚。 刘邦左右看一下。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中有东西。 刘邦深吸一口气,继续骂道:“泰马德,男子汉大丈夫,要当真齐王,代理什么齐王。来人,立刻准备玉玺,册封韩信为齐王!” “臣遵旨!” 张良和陈平两个人松开刘邦,行礼道。 刘邦说:“你们两个马上去办。” “是!” 刘邦对信使说:“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先去休息,明天再动身。” 信使本来也是没底的,现在看到刘邦同意了。 那么自己对于韩信来说,也是功臣,将来齐王肯定有丰厚的赏赐。 信使出去之后,刘邦气得砸了一个陶碗。 也就砸这么一件东西,他的定力可非同小可。 问:“韩信肯定会来,其它人怎么办。” 张良说:“封彭越为梁王,他必然出兵。英布只能命刘贾主动前往会合。” 这三个人就分走了三分之一的天下。 刘邦无可奈何,点头说:“现在就去办吧。” 这时候,陈平说:“大王何不就势封王子刘盈为燕王?” 刘邦一愣,然后眼睛一亮。 这招毒。 刘盈接受了,接下来自然不好要世子之位。 刘盈不接受,那他的手下难免胡思乱想,毕竟,谁都想稳定下来。 而且,刘盈不接受,刘邦就完全可以摸透刘盈是否有别的野心。 再说,现在的燕王是臧涂,项羽封的王,迟早要被收拾的,让刘盈过去死磕,也再好不过。 张良心中不同意,但是似乎不好说什么,只能出来,准备车马,立刻动身前往齐国。 …… 经过一番仪式之后,韩信得了齐王位置 他显得很志得意满,说:“张大人放心,寡人明日就尽起大军南下。” 张良心想,韩信你脑子怎么这么傻,难道不知道这齐王其实也是自己的地狱门票么。 他拜道:“臣在南面恭等齐王” 韩信点头,一道道军令从口而出,众将纷纷领命。 门外鼓声,号角声连绵不绝。 从这架势,这韩信早就做好了出兵的准备。 谁都知道,项羽如果被灭,这天下就太平了,韩信就抓紧了这最后的机会,为自己讨了个未来。 哎,还是心急了。 韩信就算不提这事,天下太平之后,刘邦也不可能会亏待他的。 现在,他在刘邦的心目中,从正一百分,直接变成了负一百分,可是他还不自知。 野心的力量多可怕。 张良带着这些心思,比韩信大军前行一部,来到了彭城。 当他宣读旨意,说要册封刘盈为燕王。 刘盈还没表态了,就有几个匈奴老头跳了出来,脸都气红了,气得连中原话都不会说了,骂骂咧咧的。 从张良手中夺掉册封诏书,拔出刀子,切成了碎条。 这几个人大喊大叫,扔了碎布,挺着刀子,立马要把张良都给剁了! 这个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反应不急。 他们看一眼刘盈,只见刘盈表情很淡漠。 等那些匈奴人要砍死张良的时候,刘盈说了一句什么话,这几个老头才收了刀子,跪在刘盈阶下。 刘盈安抚了几句。 这几个老头站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但是,这眼神还狠狠地盯着张良。 刘盈说:“哼,我家那老头子还真多事啊。” “你先回去吧。” 他没有做任何表态,就是表情有点无趣的样子。 张良松了一口气,说:“臣告退。” 回去的路上,张良想了很多。 第一反应,就是刘盈瞄准的是世子的位置。 但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为什么是那些匈奴人? 他们难道预想到了刘邦会封刘盈会燕王。 应该不会,那就是有人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了刘盈,然后刘盈演了这场戏。 可是刘盈才回中原多久,怎么可能就在刘邦身边安插人手。 也许,刘盈回中原,本来目的就是为了世子位置,并且和自己的手下说了。 这些手下看到结果只得了个燕王,顿时心生不满吧。 不过,饶是张良这么聪明,都没有想到过,那些匈奴老头,并没有其它想法。 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的单于受到了侮辱。 毕竟,草原上的主人,怎么可能得了个小小的封王。 。 &amp;amp;amp;bp;&amp;amp;amp;bp;</div> 30,想见韩信 刘邦知道刘盈的反应后,沉默了一会儿。 他也明白了,刘盈是有真的野心。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他要开始准备灭了项羽了。 灭了项羽,以后再说。 其实不止刘邦认为这是刘盈的野心体现。 钟离眜,项伯他们也都这么认为。 反应各不同。 有些人觉得,刘邦势大,刘盈这样硬怼,肯定搞不过的,到时候自己的荣华富贵怎么办。 有些人觉得,刘盈是刘邦的嫡长子,去争夺世子之位,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有一些人,比如钟离眜,他是绝对不想低头去做刘邦的臣子,强烈支持刘盈和刘邦对着干,要是用武力比刘邦就范,那再好不过了。 当然,现在这个时刻,都没有表现出来。 刘盈也知道他们的花花心思,也懒得解释。 他这次回中原,还真不是为了什么世子位置。 第一个目标,就是保证吕雉的地位。 这个目标已经达成。 第二个目标,就是去见见历史中的传奇人物项羽。 这个世界,自己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去渐渐楚霸王项羽呢。 他用匈奴问自己手下的老臣,这些都是从草原跟过来的。 “你们说,我见到项羽该怎么说,我可是慕名良久。” “单于,到时候可以直说,您想见他很久了,是他的粉丝。” 刘盈说:“这不好吧,你看,他的家我住着,难道我和他说,你的家我住着了,那肯定会不愉快吧。” “不愉快就不愉快吧,他要是个英雄,就能接受这个命运。他要不是个英雄,那就活该。” 刘盈摇头说:“我觉得可能不是愉快的问题。” 他指指周边忙碌的女人,说:“你看,她们原本都是项羽收集的女人,现在全归我了。我把这话告诉他,他岂不会跟我拼命?!” 刘盈的用忧愁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来。 可那些老臣却笑了起来。 自家单于果然厉害。 这就是单于时常吐槽的高级凡尔赛嘛。 这时候,外面来报。 “启禀单于,城外出现齐王人马?!” “哦?韩信啊,走,看看去。” 韩信的战绩,特别是灭赵之战,是传到了草原的。 他从一个逃兵迅速变成一个大将,这非常有传奇性,很多人想看看。 一时间,都来了城头。 钟离眜已经守在城头。 “他们有多少人马。” “根据探子回报,齐王有十五万士兵,数万民夫,合计有二十多万。” 刘盈看着那边的齐军,真真浩浩荡荡,络绎不绝。 前面负责戒备的军队,更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战斗力先不说,就这气势已经很不得了,只有常胜之师才有这态度。 不过,也不能过度追究战斗力。 韩信的强项不是在于练兵,而是不管什么兵,他都能用出花来。 灭赵之战,他的兵丁就是在城镇中搜刮的青壮,而且他还只有敌人的十分之一二的兵力。 依靠这些,他把名将陈余给宰了。 这种本事,说实话,历史上是独一份的,千古唯一。 在草原中,这场战斗的知名度很高。 主要原因,还是刘盈的出现改变了历史,这场战役的亲历者李左车没被韩信抓住,而是投奔了刘盈。 至于李左车为什么会去草原投奔刘盈呢,这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这里且不提的。 “单于,有没有办法见见这位齐王。” 没办法,自己的部下有韩信铁粉。 刘盈说:“行!” “钟离将军,你和齐王是老相识吧。” “是。” “麻烦你去齐军一趟,说我打算和他见一面,就再前面那空地上,每人带一千五百人,喝喝酒吃吃肉什么的。”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这位齐王长什么样子呢。” 钟离眜笑了,能够理解刘盈的小孩子心性,说:“其实齐王也没啥特别,就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那我更要见见。你带一些酒肉过去,对了,这一套熊皮算见面礼。” 一套完整的熊皮,算绝对的重礼了,韩信没理由不答应嘛。 钟离眜也想见见这位老友。 现在是汉五年了(汉记年是从十月记起),这么算来,自己有五年没有见过这位老朋友了,不知道他成了大王会成什么样的。 还是原来那副不得志的幽怨表情么? 应该不会,他现在已经是诸侯王了,可是这个巅峰了。 …… 韩信在坐在马车上,一边琢磨见到刘邦该怎么办,一边琢磨怎么消灭项羽,当然,还得堤防彭城的突袭,事比较的多。 “启禀大王,前面彭城汉王王子麾下钟离眜求见。” “钟离眜?!” 韩信一笑,钟离眜是自己的老友,当年从军的时候,都是小兵,都互相许诺富贵,互相帮衬。 现在居然在这里见着了。 他很高兴,心中甚至还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 就这么一瞬间,他理解了项羽的那句“富贵不回乡”的话。 “快请。” 钟离眜走过来,拜倒在马前,“臣钟离眜拜见齐王。” “哎呀,好兄弟,好久不见!” 韩信不摆架子,从马车上下来,扶起了钟离眜。 两个人拉着手,这样生死相别五年后,居然再次这面,多有感慨。 两个老男人的眼角都起了泪花。 聊了很多,也很动情。 当钟离眜提到,刘盈想和韩信见一面的时候,韩信瞬间恢复了冷静。 “这样啊。不知王子会有何指教。” 钟离眜看到韩信踟蹰的样子,有点奇怪,但是此时,两个人的身份是有差别的,他不能追问。 只能强调刘盈想见他一面,地点和酒肉都安排好了。 韩信纠结了。 他其实不太想见一个小娃娃的,能有什么意思? 他也不太相信,是这个小娃娃亲自击败了灌婴。 更别说,这个小孩子和汉王刘邦有很大的矛盾,这件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要是自己去见他,那算什么回事。 这时候,边上谋士悄悄说:“大王或许可以看看,这个王子是什么人物?” 潜台词,就是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项羽死后,如果汉家内部起了纷争。 他,天下最大的诸侯王,韩信,或许可以再进一步。 刘邦他已经很了解了,那么刘盈呢,还不认识呢。 这是好机会。 韩信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想到了这么多。 他对钟离眜说:“还请将军安排。” 。 &amp;amp;bp;&amp;amp;bp;</p> 31,韩信是地中海 确定会面。 双方就商议会面形式。 韩信对地址和时间没有意见,但是对出席人数有改动。 他要求双方各带五千步卒,和一千骑兵,在城东会面。 钟离眜把这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手下有人说:“单于,这齐王可能心怀不轨。” 韩信灭齐之战,就是属于偷袭,消息瞒住了敌人,也瞒住的友人,导致汉王刘邦的一个重要谋士身死。 刘盈说:“放心好了,谁吃掉谁还不一定呢。” “赶紧了,炉子和棚子都给准备好,趁现在还有太阳,早点办完。等太阳落下了,这天就冷了,那谁吹西北风了呢。” 项伯负责安排会面场地安排,领了几百个人,在那边生火烧水炖肉。 到了中午一切准备托大,钟离眜前去韩信营中请韩信。 韩信精心挑选了步兵和一千骑兵,当然是由灌婴率领。 其中的心思不可言说。 反正,就是讲究个见机而动。 “大王,这边请。” 钟离眜在前面带头,对于韩信的心思,他也模模糊糊有感觉。 他心怀不满,觉得自己这个老朋友变了,变得喜欢投机取巧,玩兵不厌诈这一套了。 不一会儿,韩信就看到灌婴口中的勇猛骑兵。 “是这些人么?” “是的,就是这些人。” 韩信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骑兵用罩衫和皮毛遮住了盔甲,没有用高桥马鞍,也没有上马镫。 这些可都是军事机密,可不能泄露给别人随便看。 否则,自己的骑兵威力会大打折扣。 就靠这些骑兵能全歼自己的一万五千人? 他是不相信的。 “齐王!”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前面,一个小孩子纵马而出,想来这就是汉王王子刘盈了。 韩信立刻没了之前的心思。 就一个小毛孩,指望他和刘邦斗? 开玩笑了。 韩信立刻转变了心思,这个小毛孩还有其它利用价值。 自己若是此时下令,这刘盈绝对是没地跑了。 自己把刘盈抓了,交给刘邦,刘邦应该会高兴吧。 而且自己还能得了彭城。 这可是个好城市,项羽的财宝都在这里。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刘盈纵马而出,后面的骑兵也跟紧了。 一千个骑兵,同时向前走几步,丝毫不乱,这…… 韩信眉毛跳了几下,手指头悄悄对灌婴做了个手势,安抚住他,要他稍安勿动。 韩信也立刻从队伍中前出,拱手道:“见过王子。” 刘盈瞪着可爱的大量,打量眼前这个汉子。 他以为韩信会有点娘娘腔呢,毕竟他很多事犹豫寡断,确实有点女人样。 哪知道,韩信骨骼这么大,就是一个壮汉嘛。 这脸若刀削,如同军法肃然。 那目若朗星,似乎敌人任何破绽都瞒不住他。 就是这眉毛清秀,然他看起来像个老好人。 刘盈心中有些可惜,这韩信带了帽子,自己看不到他的发量。 应该不会太多。 否则聪明绝顶这话肯定是假的嘛。 虽然是这样推测,刘盈还是想看看,韩信这发量到底如何。 两个人同时下了马,一起进了一个临时棚子,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着实无聊。 刘盈手下的也过了一把眼瘾,知道韩信长啥样的了,回去可以吹吹。 这次会面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刘盈心中的好奇心越来越大了。 韩信的发量到底多少。 一定要想个办法把韩信的帽子弄下来。 刘盈此时不知道。 韩信还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动手抓他。 现在,可是好机会的。 棚子中,每个人只带了五个武士。 刘盈的五个武士,只是寻常武士,看那动作,不过是寻常军阵之人。 韩信的五个武士,可都是燕赵剑客,武艺高强。 正在纠结的时候。 刘盈主动说起自己和刘邦的赌约,叹气道:“哎,可惜,我那老头子不和我赌。” 韩信微微一笑,两万马就想得到代国和燕国?汉王怎么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终究只是小孩子。 他正准备说几句门面话,刘盈突然说:“要不我俩来赌,如何。” 韩信继续微笑。 刘盈说:“齐王此次南下,肯定会执掌全军,正好可以和我比,谁会先抓到项羽。” 韩信心中越发觉得无趣。 这就是小孩子嘛。 “齐王若是赢了,我就送齐王一万匹马。” “若是我赢了,那就……” 刘盈低吟一下,说:“我若是赢了,齐王从项羽那里缴获的东西都归我,你看如何。” 韩信委婉拒绝了,用刘邦做挡箭牌,他不好擅做决定。 “没意思,没意思,哎。”刘盈从香囊中掏出一把碎金子,说:“哎,亏我带了这么多东西,都没人赌两场,太没劲了。” 这时候,刘盈看到韩信手下的弓箭,说:“要不我们来赌射箭吧。谁射得更准,就算谁赢。” 韩信有点不耐烦了。 刘盈蔑视说:“齐王大军数十万,难道连个射箭的都没有。” 韩信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看不破这种激将法呢。 相反,看着刘盈这顽皮样子,他已经想立即把刘盈抓起来,狠狠抽一顿。 不过,他同样来一招激将法,要刘盈先跳起来,自己就有动手的理由。 他微笑看着刘盈,说:“王子年不过七,难道也会射箭。” “还好,还好,百步穿杨还是可以做到的。” 韩信哈哈哈大笑,“王子岂能拉开百步之弓?!” 刘盈瞪着韩信,说:“齐王难道不信?!” “信,寡人信,寡人肯定信。” 但是他的笑脸表明了自己是不信的。 刘盈小脸通红,站起来,“啪”的一声,把自己腰间悬的短弓砸在案子上。 “小看人?有种来赌一场!” 韩信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刘盈在自己眼前动兵器,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手下瞬间明白,挺身而出,“大胆!竟敢谋刺!” “谁敢乱动!” 刘盈拿起弓箭,“唰”唰两声,一箭射掉韩信的帽带,第二箭射掉韩信的帽子。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韩信不敢动,他的手下也不敢动了。 刘盈仔细打量一下韩信的头发,大笑而出,留下懵逼的韩信。 韩信只听见远处有个嚣张的声音。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地中海!” 。 &amp;amp;bp;&amp;amp;bp;</p> 32,遣散 “地中海是什么?” 韩信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他看着刘盈扬长而去,脸色阴晴不定。 “还请大王降罪!” 五个侍卫跪在韩信面前。 韩信挥挥手,说:“谁能知道他小小年纪就有这等箭法。” “大王。” 灌婴看刘盈走了,还笑得这么嘚瑟,赶紧带人过来,看到韩信没事才松了一口。 韩信扯掉帽子上的箭,说:“走吧。” 离开的时候,他心情才紧张起来。 之前,要是刘盈手一抖,自己的小命就回立即交待在这里。 他知道自己有点孟浪了。 现在自己可是齐王了,要是死在这小娃娃手里,那肯定会贻笑大方,成了历史中的笑话。 以后,可要小心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其实已经怕了一个七岁的小娃娃。 刘盈那边,收兵回城,手下难免会问“地中海”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就是聪明绝顶,头顶中的头发少了,或者没了。看起来像地面上的海一样。就叫地中海。” 这话,让手下嘚瑟了。 好几个匈奴人脱掉皮帽子,摸着自己头顶稀少的头发。 “看来,单于也觉得小人很聪明啊。” 刘盈瞥了一眼,说:“你们和聪明有个屁的关系。纯粹是肉吃多了,脑子里面全是油!” 其他人顿时笑了。 几个手下了备受打击,喃喃道,“那怎么办才好。” “少吃肉,少喝酒,多吃点叶子菜!” “算了,不喝酒,不吃肉,换几根头发,划不来。” 这个时候,他们倒精明起来了。 刘盈特无语,回了自己宫殿。 “把宫里所有人都叫过来。” “是,殿下。” 不一会儿,所有女人都来了。 刘盈说:“你们大多都是项羽抢过来的,在这宫里,也是空守屋子过日子。本地的,愿意回家的,托人带个信给家里,叫他们来接你们。” 女人们有点愣,想不到居然有这等好事。 这个时候,漂亮女人都是重要资源的。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能回家的一天。 “你们也算伺候了我一段日子,你们要走,我会给你们一笔钱当嫁妆,回家也能嫁个好人家。” 这话说到这里,女人们自然千恩万谢起来,个个托人送信到家里,要家人来接。 刘盈统计一下,本地的,就有七成,都愿意回去。 这个正常,正常女人谁愿意远离父母,锁死在这宫廷中,永不见天日。 宫廷,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 饿死,被打死,病死,被掳走,概率都很大。 特别是被杀掉的可能性非常大。 “当然,外地的就暂时不能回家了,这兵荒马乱的,我放你们出去,你们就是死路一条,以后有机会再送你们回家吧。” “谢殿下恩典。” 刘盈交待完这一切,来到外面。 “现在韩信,彭越已经到位了,楚王项羽是死定了,我们也不能光看着,得在其中捞一把。” 六万人马,一部分留守彭城,一部分护送刘盈的财宝和女人去关中。另一部分,一万骑兵,搭配若干民夫和轻步兵,随同刘盈南下去抓项羽。 至于以项伯为首的这群人,刘盈别有交待。 “麻烦你给我家老头送一封信。不管他同不同意,赌局已经开始了!还请他老人家加油,要是输给了我,他面子往哪里搁!” 项伯在三四千人的陪同下,带着彭城所有的的降将降官老老小小,跟着韩信大军的尾巴,去固陵投奔刘邦了。 看着他们离去。 钟离眜说:“他们其中有些人很有才能的。” 刘盈说:“他们早就和我家老头子有关系了,我们现在都要南下抓楚王。要是他们搞鬼怎么办?那岂不是亏死。” “对了,你确定也要跟着去抓项羽。他肯定会死,我怕你不忍心看这场面。” 钟离眜垂头想了一会儿,说:“跟了他七年,送他一程也好。” “行,你也把老小送到关中去吧。以防万一。” 钟离眜知道自己得罪过刘邦,送到关中去,那岂不是狼入虎口。 听说那个吕雉可彪悍着呢。 刘盈说:“你放心好了,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事。” 钟离眜就答应下来了。 这么大的调动,整个彭城都沸腾起来了。 这个要搬家,那个想回老家。 “启禀殿下,宫里人想走的都联络到了家人,都在城外等着。” 三十岁的女人齐姜氏跪在刘盈面前禀报。 “钱财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 “要她们过来吧。” “是。” 不一会儿,所有要回家的宫女都会齐了。 刘盈讲了一番保重的话,短短几句话,顿时要这些女人们哭得稀里哗啦的。 “哭什么哭,这是好事,回家有兄弟姐妹,这日子才算日子,这宫里的日子,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可怀念的。” 这话,让所有女人都有点惊讶,这单于别看年纪小,见识却如此与众不同。 “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大名。我叫刘盈,是汉王的嫡长子,当然,也是草原的天单于。你们以后要是在老家过不下去,可以去北边大漠找我,直接报我名号就可以,富贵说不上,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就是距离有点远。” 刘盈本来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这些女人居然都在用心记。 每个人离开的人都送了一些布匹,钱粮,碎金子,反正项羽在宫中存了这么多,自己也懒得全带走。 等所有人走了,剩下六十个女人。 他们要不家中没人了,要不就是外地的,有年纪大点的,经历更为稀奇。 齐姜氏,很小的时候,在齐王宫做宫女。 齐国北面,她自然被带到秦宫。 秦国被灭,她被项羽带到了彭城。 彭城被刘邦攻破的时候,她正好在齐国服侍虞姬。 现在,她跟了刘盈。 为啥她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活着呢,甚至没被这些君王祸祸呢? 因为她脸上有红色的胎记,这个时代,这种女人不能碰,碰了就不吉。 刘盈说:“你们都收拾收拾去关中吧。我娘在那边,你们是我的女人,她不会作践你们的。” 众人脸上的喘喘不安才平定下来。 当然,齐姜氏希望留在刘盈身边,在军中服侍刘盈。 刘盈不太想带女人去打仗,哪知道,钟离眜和那些匈奴人强烈支持。 这就奇怪了。 “你们是不是想看我带了头,然后你们好带女人到军中去。” 这些人强烈否认,主要说是刘盈身边有个女人照顾好。 男人毛手毛脚的,怎么可能体贴。 一切都是为了大王好。 刘盈不好违逆了众意,就从了他们。 。 &amp;amp;bp;&amp;amp;bp;</p> 33,垓下 “走了,走了。” 刘盈骑在马上,挥舞着鞭子,带着部队南下。 南边,韩信他们应该到位了吧。 项羽应该要逃亡了吧。 自己带着一万人,把项羽那十万大军全捞了,嘿嘿。 当然,手下人不知道刘盈这野心。 他们只以为刘盈这是去捡便宜的呢。 …… 项伯带着族人来到刘邦大营。 这决战还没开打呢,这项羽族人就全部投降了。 消息传出去,汉军士气大振,刘邦也很开心。 对项伯可是千般宠爱了。 一会儿送帐篷,一会儿送仆人,一会儿送女人。 至于项伯带来的信。 刘邦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这个局面,刘盈再怎么搞,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天下大局已定,难道能玩出花来了么。 等他们得知刘盈把自己的财宝和女人都送到关中去了。 樊哙说:“看来王子也只是闹小孩子脾气啊。” 刘邦说:“他现在知道自己没办法了,认怂。” “哎,一个欠收拾的娃子,闹出了这么多名堂,等着仗打完,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众人都笑了。 胜利果实就在眼前,好处是绝对少不了自己的。 大多数人很讨厌这种麻烦,很怕自己牵涉进去。 除了少数利益相关的人,大多数根本不在乎继承人是谁。 “好了,不谈这个了,来,大家一起说说,该怎么灭了项籍这个王蛋。” 刘邦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得意。 这苦日子终于到头。 …… 在垓下东面某个树林中,搭着不少帐篷。 其中最漂亮的一顶帐篷中,刘盈正在帐篷中享受姜氏的伺候。 姜氏这伺候人的手法,真真细腻无比。 刘盈靠在哪里,舒服的要死。 心中有一种罪恶感。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西面那么多人打打杀杀。 自己在这里葛优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啊,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呢?! “系统,签到。” “恭喜宿主,获得辣椒种子一百斤,已放入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刘盈撇撇嘴,他算看明白了。 自己穿越的这几年,天天签到,这系统是实在没东西可奖励了。 太超越时代的东西,它又不给。 中古时期,能有什么物资。 看来,最后终归要靠自己的中学学到的那些物理化学知识呢。 他努力回想黑火药的配发,是什么来着? 木炭肯定有的,硝酸?还是硝?还有硫磺,这比例是还是,一时真的想不起来。 “臣钟离眜求见!” “进来吧!” 持戟郎们拉开门帘,钟离眜走了进来,表情非喜非忧,更多的事惊讶。 “拜见单于。” “怎么样?!” “果然如单于所算,楚军已经往这边败退而来。” “嗯。离这里还有多远。” “三十多里地。” “三十多里。”刘盈坐了起来,说:“也差不多了,开始准备吧。” 姜氏带着面纱,整理刘盈的衣角,递上刘盈的头盔。 刘盈自己戴好头盔,系好带子,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别人做。 “你们怎么还不动啊。” 钟离眜代表帐下的群臣说:“单于,您是怎么算到项羽会到这里来的。” 刘盈心想,这岂不是废话,历史书就是这么说的啊。 项羽最后逃到垓下了嘛。 当然,嘴上还是得一板正经的分析。 “他能去哪,往南走的后路被英布包抄了,北边有韩信彭越,西边有我家老头子,他能去哪里。只能往这边逃。” “你说他逃跑,如果想队伍不算,能跑多远,又没粮草,算一算距离,也就这地方了。” 众人拜服,说:“单于果然神机妙算。” 刘盈不接受这些不是自己本事的马屁,“别说这些了,要下面的开始准备准备,能不能吃下项羽,就看这次了。” “吃了就大赚,没吃那就亏了!” 众将应诺,纷纷出去了。 刘盈叫住了钟离眜,“钟离将军!” “臣在!” “你先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 “等我拦住了项羽,就派他过去见项羽,说我想见见他。” “把我的身份告诉他,再把我和我老头子的矛盾夸大点,他会想见我的。” “是。” 钟离眜搞不清刘盈肚子里面在揣摩什么计策,只能奉命从事。 当然,任何谈判之前,肯定要打一仗的,否则别人凭什么和你谈,你有什么资格去谈。 …… 楚军在陈地和汉军大战,刚开始还占了优势,看起来胜利在望。 却不提防,两翼突然出现了新锐大军。 疲惫不堪的楚军,立刻抵挡不住,撤回工事中。 这时候,项羽又接到了情报,南边的补给基地,六和舒两个城池被英布给屠了。 等英布大军北上到位,那后路会被彻底封锁。 项羽立刻下令全军后退。 这一路后退,遭遇到了韩信的十面埋伏,还有后方留守将领的叛变,让项羽他们逃的非常狼狈。 二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十万不到。 关键是民夫,民夫已经全部逃了。 没有人做苦力,那这逃起来,肯定丢盔卸甲。 不过,前方探路的一千骑兵还是装备齐全。 这些骑兵都是娄烦骑兵,是从巨鹿之后开始追随项羽的。 跟着项羽享受过胜利的荣光,现在也共同享受失败了。 他们还是有义气,此时此刻,并没有背叛项羽,正在仔细探索往东边去的路。 路过一片山林的时候,都放慢了马速,探索前行。 山林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喂,你们是不是楚王的人啊。” 这些骑兵们立刻举起刀剑,或端起弓箭对准山林那缝隙出。 冬天的树林中没有人。 “不好!” 众人掉头,自己身候出现了大队骑兵。 前面也出现了。 另一边也出现了。 这个时候,树林中才出现了几千步兵。 一个壮汉说:“你们投降吧。” 娄烦将领首领看到这情况,知道一切都完了。 不仅仅自己完了,项羽也完了,这里居然出现了汉军。 当然,他们也不打算为项羽殉葬,就都放下了武器。 等他们看清那个汉子的时候,失声叫道:“钟离将军?!” &amp;amp;bp;&amp;amp;bp;</p> 34,季布 刘盈看着这一千降兵,对手下说:“马匹和武器留下,人都放了。” “单于?!” 手下不明白了。 就是杀了也比放了好啊,削弱一份力量算一份力量。 再说,这个时代,还真没有释放俘虏的习惯。 刘盈解释说:“把他们放了,项羽才会派更多的人来嘛,只有打败更多的人,项羽才会听得进我们的话。” “否则,以项羽那脾气,我要他投降,他还不把传话人给宰了啊。” 众人恍然大悟,确实是这个道理。 …… 平原处。 一个千夫长对娄烦骑兵们手:“快走吧,别回头。你们回去告诉项羽,多派点人过来,少了就是送死呢。” 这些娄烦骑兵还不敢相信。 生怕这些汉军会从背后射箭。 他们一窝蜂跑出了一箭之地,看到身后确实没人追,他们才明白,自己又活了。 这时候,他们生出一种恍惚感。 自己刚刚是不是遇到了鬼。 他们被埋伏了,一个人没死。 还见到了传闻中死掉了的钟离眜。 好奇怪。 他们回到楚军阵营。 项羽此时正在压抑心中的失落感,听着手下的汇报。 手下的汇报很简单,“彻底没粮草了。” 项羽长叹一口气,本来还有一些的,只是这一路狂奔,全被民夫们偷走带回家了。 “大王,这地方地形好,西面地形狭小,南边和北面都是丛林,拼一把,汉军绝对搞不过。” 逃,肯定不能逃了。 没粮草,你逃一个试试,队伍会立刻在路上全散了,最后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 这个低度饥荒的时代,当兵吃饭,或许加上发财,是大多数人的信念。 项羽还没做出决断,有人禀报,“启禀大王,娄烦先锋碰到了汉军。” “什么?怎么回事?!” “大王,娄烦骑兵在前方十里处碰到了埋伏,全数被人俘虏,但是人现在全部放回来了?!” 项羽眉头一皱,“全放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把人叫进来。” 很快,那个娄烦千夫长就被带进来了。 他身上捆着绳索。 项羽拔出刀来了,瞪着这个千夫长,厉声问道:“说怎么回事?!” 千夫长自然如实交代。 几个关键词,在楚王大营引起了波澜。 “钟离眜”在那军队中。 “要项羽多派点人过去打。” 项羽冷笑道:“我还以为钟离眜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投靠了汉军!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倾吐了他心中的不满,让营帐中的火炉没有了温度。 当然,作为一个用兵大佬,他还是会关注更多细节。 对方骑兵为主。 人数只有几千。 项羽笑了,说:“这种低端的唬人术,居然敢用在我的头上?!” “大王?” 手下不了解了。 项羽说:“他们正是人少,才会强调人少,好吓住我们。” “他们若是真的人多,何必搞这种抓了又放的诡计!” 众人拜服。 “季布!” “臣在!” “他们不是想要人多么?你带一万精锐,前去扫荡。” “解决他们之后,你一路向东,保证后方的安全。” “臣遵旨!” “钟离眜既然在那里,抓住了他,别杀了,派人送回来,我要看看他的脸在哪里!” “是!” 季布领命而去。 至于那一千娄烦人,自然被项羽杀掉了。 丢了武器,没了马,要他们有什么用?纯属浪费粮食。 接下来,项羽就再垓下扎营修工事。 十万人铺开来,足够堵住汉军。 他的计划是让汉军先强攻,等汉军筋疲力尽的时候,自己呆着一两万精锐来一个反击。 “想当年,在彭城的时候,寡人只有三万人马就灭了他刘三五六十万人马,现在还有十万人,还怕他不成?!” 要是以前,这话能打鸡血。 现在,除了那些下级军官和老兵,那些大将们就不这样想了。 形式,完全不同了。 首先,最精锐的部队,在和刘邦几年的拉锯战中全部消耗掉了。 比如,他的千江东子弟兵,现在留下来的不到一千。 他们这些人也没想过投靠刘邦。 和前面那些投降的人不同。 这些留下来的,脾气和性格很像项羽。在当年的对峙战中,羞辱过刘邦无数次,早就结私仇了。 项羽说了一番热血话,他们也装着热血沸腾,然后带着上黄泉路的心思回到各自部队忙去了。 …… 季布带着一万人,一路小心行来,在离本阵不到五里的地方遇到了刘盈的主力。 这是一片平原,没有被河道和山脉分割。 田地里面,也没有积水碍事,打仗的好地方。 季布看着前面的人马,一边吐槽,一边派人回去报信。 “钟离眜,是不是你!” 那边,出来了一个人,骑在马上,小心靠近。 “是季老哥么?!” 来人正是钟离眜。 季布骂道:“呸,你这个背叛主人的野狗,谁是你老哥!” 钟离眜叹气一声,说:“我没有投靠汉王。” 这是一个重要信息,看来这是出现了其它人马。 “不管你投靠谁,你带人回来就是背叛!” “枉费大王听到你死了,还掉了眼泪呢,你配么?!” 季布一边骂,一边整理队伍。 娄烦人的消息有误,对方可不是几千人,起码两万。 这么多骑兵,自己肯定不能直接傻傻的列一线阵。 他摆了个大圆阵,标准防守阵型。 阵型中间,还有几十辆战车随时待命,能够作为反突击的力量。 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大王就亲帅主力过来。 五里路,可不算远。 刘盈看着前面的阵型,叹道,果然老道,一般情况下,自己还真没办法对付。 他可舍不得死太多人。 “单于,敌人援兵出现了。” 刘盈抬头一看,西边,起了灰尘。 楚军出动了。 “动手吧!” 刘盈打算在项羽眼前,破了这一万人。 。 &amp;amp;bp;&amp;amp;bp;</p> 35,项羽面前破楚军 刘盈看到烟尘的时候,季布也看到了。 援军来了,而且肯定是大王亲自带人来的。 大王出马,天下无敌。 他有了信心,冷笑道:“你们有种来打啊,之前不是很嚣张么?” “现在就怂了?” “来啊!” “就是一群怂包!” “回去喝奶去吧,打什么仗啊。” 这番话,逗笑了他的手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人大笑,遮住了所有的声音,冲开了天空中的阴霾。 空气也显得很欢快。 刘盈无可奈何,手一摊,对自己的手下说:“没办法,他们自己找打,不打他们我都不好意思。” “动手吧。” “诺!” 一个骑兵校尉应诺。 四千骑兵离开队伍,朝楚军冲过去。 季布看到对方骑兵来了,而且手里没有长兵器,心中明白,对方是想用弩箭呢。 “弓弩手准备!!” 三排弓弩手从队列缝隙,前出到第一线。 因为发力问题,骑弩是比弓弩射程短了不少。 等那骑兵近了。 季布有点怪异,他们怎么用弓?! 用弓双手离马,很难操作。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比如正面射击,不拐弯。 一般追击的敌人的时候,直线追击,对控马没要求。 但是,现在对方不控马,那可就一头撞在自己的长戟队上,那就是找死了! 其中必有怪异! 根本没有时间想什么怪异! 当敌人的马离自己有一箭之地的时候,立刻射箭。 然后来了一个大转弯,直接掉头跑了。 弓的射程可比弩远! “啊。” “啊!” 一声声惨叫,自己的手下中招了。 更多的惨叫声被隆隆地马蹄声掩盖了。 “快,快到这边堵住!” 四千骑兵,排着队,迎面扑来,射箭,把弓箭投送到一个不到三十米的范围了。 这块地区,立刻遭受了箭雨洗礼。 就算有盾牌遮挡,也挡不住这么密集的冲击,死伤不断。 季布手里还有预备对,还能从其它地方抽调人手来填补这个空缺。 可是,对方的骑兵掉头回去后,还可以重新加入队伍。 这样不行,等于送死! 季布看一眼后方,可以看到援军的影子了! 他手一挥,大叫一声:“击鼓!” 顿时,阵地中战鼓齐鸣! “杀!!” 楚军放弃了圆阵,引着骑兵扑过去,驱散这些骑兵。 这些可是骑兵呢,纷纷掉头就跑。 这时候,季布也指挥几十辆战车杀出来。 战车可以作为对抗骑兵的临时堡垒,上面的弓手能够庇护手下的骑兵。 看到这情况,刘盈放下面甲,举起长枪。 千人应诺! 重骑兵出动了! 季布站在战车上,居高临下,对方的举动自己看得很清楚。 看是,以为是普通骑兵,或者像之前那样的。 那没事,自己只要拖住一会儿就好! 步兵虽然打骑兵有点吃力,但是骑兵无法克服下盘不稳的问题,步兵只要不慌,机会还是很大的。 但,这是幻想。 那股铁流如同一把弯刀,从侧面切入已经散乱的楚军整形。 基本亲眼看见对方一枪刺翻一个士兵,身形却纹丝不动。 次奥! 那铁流在楚军中冲刺的如此顺畅,季布居然看着入了迷! 前面的骑兵入尖刀,切开了楚军。 后面更多的骑兵涌入,撑垮楚军! 一切行云流水,太爽快了。 但是,爽的应该是对方吧。 “将军,将军,挡不住了,快撤!” 季布一看,马车下,一个老部下拍着车身呼喊! 车夫也主动架着马车掉头跑! 一时间,整个战场都充满了跑啊,杀啊,还有无情的马蹄声。 本来,这个场面是收割的。 不过,刘盈早就交待了,不能追杀。 他收拢了骑兵队,看着那边的来人。 项羽听说季布刚出五里,就遇到了对方快两万人的骑兵,(其实哪有两万骑兵,就一万骑兵,加上民夫,步兵,辅助兵,乘马,看起来有两万人。) 立刻亲自带了三万人杀了出来。 当然,这要费点时间。 不过,他刚出来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打起来。 自己看到的季布军的时候,对方才开打。 所以,他亲眼目睹,自己一万精锐步兵是怎么被对方砍瓜切菜的。 等自己离战场还有一里多的时候,迎面碰上了那些溃兵。 进击的军队不能有效阻挡溃兵,项羽部队还乱了一阵子,他不得不花时间整理一下队伍。 等队伍整理明白,溃兵被驱散的时候,季布已经跪在他的马强。 “大王,臣有罪!” 项羽说:“先起来吧!” 项羽继续前行,直到和刘盈军保持对峙的状态。 对方,军容整齐。 像山一样沉默,冷冷看着项羽带来的人,不为所动。 项羽大喊一声,“杀。” 对方撤退了一段距离,等项羽军停下脚步,他们也停下脚步,看着项羽。 项羽看着满地的尸骸,苦笑一下。 他知道,完了。 后路已经被截断。 他被包围了,他个人也许还有机会冲出去。 但是,军队是带不出了。 当然,他心中还心生一种希望,就是自己个人找机会冲出去,回到楚地,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毕竟,当年,他和他叔叔起兵的时候,也不过千子弟。 现在,天下肯定还有地方不服刘邦。 燕国,鲁国,肯定都还在,对,还有彭城。 彭城有重兵。 这时候,对面出来一个人,大喊道:“前面可是楚王!我家主上有话要说!” 不一会儿,后面十几个骑兵簇拥这一个矮子出来了。 项羽大怒! 老子英雄一世,岂能败在一个矮子身上,他拿起弓箭,双腿夹马,策马而出。 老子要一箭射死他! “当!” 一声轻响。 全军惊呼。 项羽勒住马,看着两片羽毛飘零在风中。 这是他头盔上的。 他抬头瞄了一下距离,没想到,对方的弓箭能射这么远,还能设这么准。 一种挫败感淹没了他。 王者的责任感,让他没有垮下来。 他抬头问:“来者何人。” “我家主上说了,等下会派信使拜见大王,还请大王善待!” 对方说完这话,就走了。 项羽也只能收兵回去。 他修改了工事阵型,做了被围困的准备,希望有两条,打防守反击,或者自己孤身逃出! “大王,前方二十里处,出现汉军斥候!” 最后时刻终于到了。 。 &amp;amp;bp;&amp;amp;bp;</p> 36,初步接触 钟离眜的信使被押进项羽大帐。 两把刀子架在信使的脖子上。 信使当这刀子不存在,拱手参拜,“使臣拜见项王。” 项羽安座上席,一手握刀,问:“你是哪家的人!” “王子麾下步军总管钟离眜钟离将军派小人来的。” “哼,钟离眜,他也好意思派人来见我?!你怎么不去死呢?!” 信使并没有接腔。 项羽生了一会儿气,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家王子是谁?” “我家主上是汉王嫡长子刘盈!” 项羽记忆力不错,很快想起了这个人,“他不是咋彭城死掉了么?刘邦都立那个刘如意做世子呢。” “我家主上天降其福,何来早死。。” “你家主上今年多少岁。” “岁。” 项羽此时知道,那个射箭的矮个子并不是矮个子,而是一个孩童。 这么远的距离。 他自己现在年富力壮都做不到,他有怎么能做到。 莫不是假的吧。 先不管真假,他问:“你家主上有什么打算。难道想要我投降。” “臣离开的时候,钟离将军交待小臣,我家主上和汉王并不是一路的。” “哦?!” 项羽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信了这话。 因为,刘如意做了世子,那么作为嫡长子的刘盈肯定不会服气。 “那你们想做什么。” “大王若是有谈下去的想法,钟离将军会亲来请罪。若是没有这个想法,大王可以现在就杀了臣。” 这话,逼项羽做出选择。 “你以为不敢杀人么?” “大王杀伐果断,臣自然不敢妄想生还,不过,大王现在十万兵马,若想生还,只有此路可走。” 这话很不好听,项羽却没有恼羞成怒。 现如今,他已经认清了现实,后路被人断了,汉军也追上来了,粮草已尽,若是再逃,自己的队伍会立马散尽。 自己再能打,也不能在没粮草的情况下,和刘邦几十万大军对抗。 看着手下们殷切的目光,他说:“你先退下!” 这就是个信号。 项羽打算见钟离眜。 果然,过了不久,季布就出来了,他对信使说:“钟离眜什么时候来。” “臣一回去,钟离将军即可来到。” 季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送信使出了大营。 看着信使消失,季布叹了一口气。 太被动了。 太被动了。 季布回到项羽帐中,项羽并没有问安排,反而问:“汉军到哪里了。” “启禀大王,汉军前锋在两里外逗留,主力在五里外扎营了。” 项羽点头,说:“刘三这人,性子急,等下我们示弱,他一定会全力来攻,正好是我们的机会。” 项羽现在做梦都想来一场彭城式的绝地大反杀。 三万人歼灭刘邦五六十万人! 可惜,刘邦不傻。 特别是,现在总领全军的是韩信。 韩信怎么如项羽的意。 他现在下令全军四面扎营,修工事。 “项羽现在一分粮草都没了,他能去哪里,只能等死。我们不用急,工事一层一层修过去,用土墙堵他门口,他到时候,插翅难逃!” 这番话,让刘邦大帐中诸侯众将热血沸腾。 韩信继续说道,“当然最后一环,必须彻底截断项羽后路。” “正是如此。” 刘邦连连点头,说:“灌婴!” “臣在!” “你带两万人马,立刻绕北路赶到垓下以东,彻底堵死项羽后路。防止项羽逃遁。” “遵旨。” 灌婴带着大批骑兵战车出发,目的直指项羽身后,也就是刘盈驻守的地方。 刘盈对钟离眜说:“你有把握么?项羽这脾气,说杀就杀的。” 钟离眜很有信息,说:“单于请放心,项羽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不会乱来。” 刘盈把一块玉佩给他。 “这东西你带过去吧。” “是!” …… 不一会儿,项羽就看到了这块玉佩。 他脸色大变,原本充满了希望的脸,变成了苍白。 这块玉佩是他放在彭城中的东西。 现在在钟离眜手里,说明楚地已经全部落入了汉军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 “项伯等人,早就和刘邦他们勾结,灌婴得以无损入城,刘盈一个时辰内,攻入彭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项羽的怒气都没地方出,只能一直强调自己知道。 他知道这样没用,长叹一声。 “看来不是我打不过刘邦啊,而是刘邦太阴了。” 钟离眜没有回答。 “刘盈想要什么?!” “项王当年以千子弟骑兵,我家主上可以放项王带千人离开,换取余下万大军。” “哼,本王若是全军往东,他这个小子难道还能挡得住么?” “项王,刘盈可是以区区溃兵,一个时辰内攻破彭城,臣斗胆问,大王能否做到。” 项羽沉默不语,他自然做不到。 他纵横天下这么多年,都做不到,想当年攻个外黄城都连连吃瘪,彭城又谈何容易。 项羽说:“我怎么才能相信他。他爹可是一个大骗子,他肯定不是一个好人。他要是和刘邦一伙的,我岂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钟离眜说:“相比大王已经知道,灌婴已经派人往北线绕后路吧。” “是有怎样。” “如果我家主上击退灌婴,那大王应该可信吧。” “灌婴一旦被击退,汉王这边一定会做出反应。如果印证了,大王可以和我家主上亲自会晤。” 项羽答应了这个条件,“那寡人坐等刘邦反应。你也先别走。” 钟离眜苦笑。 项羽这是把自己当人质呢。 如果刘盈没有和灌婴打起来,那就说明刘盈和刘邦是一伙的,都是来忽悠自己。 他项羽就算无法逃出去,你钟离眜也得死。 那么,钟离眜此时,只能等待刘盈那边的结果了。 刘盈会怎么揍灌婴呢?! 。 &amp;amp;bp;&amp;amp;bp;</p> 37,又是灌婴 灌婴带着两万人马,轻装,绕北线直扑项羽身后。 他带领一万骑兵先行,身后不远一万步兵,这些步兵中混了不少战车。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本来还是晴天,今天就淅沥沥刮冬雨了。 寒风刺骨,也阻挡不了灌婴他们的热情。 “都别说饿,富贵就在前面,谈什么饿!” “汉王赏格都知道了吧,得了项羽,无论死活,立马封侯,子子孙孙都享不尽的富贵。” 汉军们叫到:“将军放心,都这个时候了,谁敢不用命!” 灌婴很满意,然后他脸色瞬间变了。 那边,一队斥候往这边飞奔,边跑边往后面看。 肯定来了敌人。 灌婴大喊一声,“敌袭!” 这些精锐都是训练有素的。 立刻有一千骑兵脱离队伍,往后面走去。 他们是去接步兵,并且防止步兵被敌人骑兵突袭。 步兵必须排成基本阵型,才有战斗力,这需要时间。 很快,斥候过来了,“报,将军,东面有大批骑兵。” “是不是楚军。” “没有打旗号,不过小人从服饰上看,是彭城来的!” “彭城来的?!” 灌婴心头咯噔一声,不好。 居然是他来了! 前面的仗打得太爽了,让他们忘记了那彭城还有个捣蛋的。 他倒不是怕刘盈,上次他输得就不服! 主要是,刘盈在彭城有十万人马,(他们不知道刘盈已经遣散不少。) 他现在打算来抢功劳,起码得带一半吧。 五万人马,加上民夫,也是快十万了,自己这两万轻装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正想的时候,前面马蹄隆隆。 从正面看,前面骑兵无数,长枪如林,气势一下子就把灌婴他们跟镇住了。 所有人都不由得勒住马! “将军,冲吧,从侧翼冲!” 对方排的是纵队,两翼空档很大。 灌婴问斥候,“看清楚了对方到底多少人马没用。” “将军恕罪,刚看到对方,就被他们的斥候冲散了。” 现在对灌婴是个考验,冲还是不冲! “将军,迟误不得!” 那边,远处,敌人的马速在加快。 灌婴是个战场经验丰富的,立马下令,“左右散开!” “是!” 左右两边的骑兵散开,形成一条比较宽阔的战线。 “快把战车叫上来!” “弓弩准备!” 所有骑兵给骑弩上弦。 随着命令一条条传达下去,他脑海中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策略。 中间依托战车抵挡对方的进攻。 两翼包抄。 这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 有一个将领带着十几个人冒死钻过斥候警戒线的空隙,从侧面观察到来敌数目。 “将军,对方只有五千。” “只有五千?!” 灌婴有点奇怪。 五千人,这是要送死么? 看来,刘盈也根本抽调不出这么多骑兵来。 自己这里骑兵就有一万。 “绝对没错,小人看得很清楚。” 灌婴得了保证,情绪立刻高昂起来。 “兄弟们!吃了他,都发财!” “是,将军!” 前面的警戒骑兵大喊,“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没有人回应他,对方骑兵速度反而更快了。 警戒骑兵立马掉头,吹起刺耳的哨声! “预备!” 灌婴大叫! 对方这是打算冲刺了! 不过,现在不急着击鼓! 两边骑兵的包抄速度不能太早,否则对方就逃掉了呢。 自己有车兵作为阵眼,对方骑兵肯定冲不破拿自己绝对没办法! “弓弩准备!” 对方进入弓弩射程了。 “放!” 骑兵的骑弩发射。 命中不少,但是对方一个都没落马! 次奥,全是重甲! 不过,没事。 “出阵!” 一声令下,数十辆马车从走像前面,形成了一个拦路虎! 对方也散开了队形! 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击鼓!” 鼓声一响,两翼骑兵包抄。 但是,敌人里面也响了一声哨声! “嘀嘀嘀!” 敌人的骑兵,居然都滚下马来,成了步兵,挺着长枪,扑向战车! “次奥!” 战车上的人,首先没反应过来。 战车间隙中的骑兵也没有反应过来。 敌人的马已经借着势头搅乱了灌婴精心设置的中路堡垒。 敌人骑兵化身为重步兵,挺着长枪,一下子就把战车上的人全部挑死! 灌婴中路这些骑兵可没有速度。 没有速度的骑兵,不可能对抗重装步兵! 一阵箭雨撒过,死伤一片。 对方后面全是步弓手! 骑兵这些短弩如何是对手,就几个回合,灌婴的中路就垮掉了。 无数骑兵掉头跑,希望得到后面步兵的保护。 灌婴也被手下护送到脱离中路这个危险的地方。 虽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但是灌婴一点都不慌。 “逃什么逃,赶紧收集人手,我们还有机会!” 对的,灌婴的两翼骑兵包抄过来,封死的这五千人的退路。 这五千人,就算有马,也失去了速度,不可能冲得出优势骑兵的封锁线。 而且,自己身后,步兵也在拼命敢来,这边距离可不远。 步兵到位,就能吃掉这五千人。 想到这里,灌婴信心满满,他的随从也是久经沙场的,自然看出了胜负。 “将军,看!” 那边,五千敌人,攻破自己的中路后,并没有追击,而是把战车集中起来,最外围,守着长矛兵,车上站着弓箭手。 他们利用了灌婴条件,搭建了一个临时堡垒。 可惜,这有什么用。 他们已经被围死了,等自己步兵感到,这种简陋的工事,怎么可能挡得住! 而且,对方是疾行而来,肯定没有带多少弓箭。 灌婴说:“告诉两翼骑兵都尉,不要去硬冲,划不来。封住他们就行。” “是!” “要步兵跑快点。” “是!” 这个时候,灌婴那些跑散的骑兵,也渐渐汇集了,有一千多人。 胜利,就再眼前。 可惜,一声不祥的牛角声在一个出乎意料的响起。 “呜,呜,呜!” 灌婴脸色苍白! 。 &amp;amp;bp;&amp;amp;bp;</p> 38,活捉灌婴 牛角声,从步兵身后传来。 不仅灌婴的脸色白了,其它人的脸都白了。 步兵身后,出现了无数骑兵。 这些骑兵没有奔跑,而是踩着鼓点步子,向灌婴的步兵压过去。 无数红衣黑衣骑士,手里拿着长枪,勒着马,簇拥着一个白衣小将! 当这些骑兵出现的时候,空气安静了片刻! “将军,快走吧!” 灌婴说:“走?走哪里!” 战场周边,游荡着不少斥候队。 他们封锁了战场。 灌婴拔出刀来,大喊,“就是死,也不能这么窝囊地去死!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哪知道,两个亲信抱着他的胳膊,说:“将军,何苦!” 灌婴厉声叫道:“难道你们还想投降么?” 一个亲信说:“将军,这不是别人,是大王嫡长子,何苦!” “再说,将军和小人都是丰沛出身的,王子绝不会我等。” 灌婴回头看看自己的亲信。 不用问,都是这样想的。 如果,有胜利的机会,他们肯定会忘记了刘盈是汉王嫡长子的事。 现在,没有胜利的机会,那就要考虑生存问题。 投降刘盈不丢人。 灌婴收了刀,看着那边,默默无语。 他在那一瞬间就绝望的原因,就是步兵为了支援前面的骑兵,拼命往前跑! 这自然谈不上什么阵型,所有步兵都散在那边。 现在,他们要承受骑兵的冲击了。 这是精锐。 发现背后出现骑兵的时候,那些步兵们大多数没有慌,而是大喊大叫,聚拢人马,准备对抗到底! 灌婴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没有派人通知自己的部下,自己已经准备投降了。 既然不投降,刘盈也没有理由放弃。 灌婴眼里。 那个白衣小将,举了一下长枪。 骑兵开始缓慢加速。 似乎是在墙移动。 一声号角! 长枪前指。 马蹄沸腾。 这气势,让灌婴觉得,自己这两年,玩的不是骑兵,而是猪。 谁又挡得住呢? 没人挡得住! 最前面的步兵,直接扔了刀枪,转身就跑。 后面的也跑了! 然后所有人都在跑。 战场沸腾了。 满地都是喊:“快跑啊,快跑啊!” 跑了一会儿,这些步兵们都明白过来了,自己难道能跑死马么? 不可能的,他们跪地投降了。 刘盈这边也大喊,“汉王王子在此,还不投降!” 这让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一样,果断投降,自己人嘛,打个屁! 灌婴的骑兵也试图逃跑,但是很快就被那些斥候队,赶回来了。正好听到战场的呼声,他们纠结了一小会儿,都下马投降。 “万岁,万岁,万岁。” 战场中,充满了万岁欢呼声。 这个背景下。 灌婴见着了刘盈。 刘盈笑了。 此时,灌婴一副不屈降将的样子,头撇向一边,看都不看刘盈的。 刘盈出生的时候,灌婴在曹参手下做狱吏。 当然,他也是刘盈的流氓小弟旨意。 他吃过刘盈的满月酒。 刘邦犯事,吕雉也被关进了牢里,灌婴还是帮吕雉解决了不少麻烦。 后来,在彭城,刘盈见过他,自然认得。 刘盈笑着说:“两三年不见,这天天骑在马背上,你倒没瘦,还胖了几十斤。” 灌婴和卢绾不同。 所以刘盈说话也不需要太客气。 “哼!” “听说,你在彭城还想杀我来着。” 灌婴看了一眼刘盈,依然不说话。 “算了,你就肚子里有气,我也不为难你,你把你的老兄弟带走吧。回我老爹那边去。” 灌婴有点意外。 他听说,刘盈这个人在彭城把那些投降的人吊在城头上抽呢。 “把他的武器,马匹都给他。” “是,单于!” 灌婴挑了五六百人,这基本是军官群了,只要有人手,这部队又能重组了。 刘盈看得很明白,也没有阻拦。 因为,灌婴这样做,那些其它兵丁就会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那么,这些兵就会归自己所用了。 刘盈就这样稍微对自己的手下解释,又收获了无数的敬仰。 他不为所动,早就习惯了。 刘盈送灌婴走的时候,“你回去告诉我家老头子,我正在准备和项羽见面,要他少碍事。” 灌婴一听这话,一愣,以为刘盈这是打算和项羽联手。 项羽现在最缺粮,刘盈手里有粮,这两个人若是联手,这天下局势,还真说不好了。 天下谁不怕项羽?! 他想劝刘盈几句,可是,他一直不说话,刘盈现在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刘盈带着手下走了。 没办法。 灌婴只能快马加鞭,奔回刘邦大营。 这个重要情报必须要马上告诉汉王,这可不得了了。 …… 汉军大营,刘邦得知灌婴又败在刘盈手里,大吃一惊:“你怎么搞的,两万精锐又被他灭了?” 边上的众将,自然有看不惯灌婴的,也说了一些冷言冷语。 等灌婴说自己是怎么输的时候。 现场一片安静。 这仗,他们也打不赢。 这等精兵,大概只有项羽那千子弟兵才能有吧。 这等调度,在场的,除了韩信,谁又能做到呢。 上次这家伙,可只有一千兵马,才几个月,这家伙居然坐拥十万精兵,还占据这彭城周边这块富庶之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邦长叹,心中有话说不出。 只能说:“他还能放你带人回来,也算做了一会人。” 潜台词,这家伙至少还认自己这个爹。 毕竟,灌婴是自己的小弟。 可是,这份侥幸被灌婴打破了。 刘邦气得跳了起了,“你说什么?” “王子亲口说,他正准备和项籍会面!” “他这是真话?!” 灌婴说:“臣愚钝,不知真假,但是臣在王子军中,并没有看见钟离眜。” 钟离眜不见了。 钟离眜是刘盈的亲信,这点都知道。 没人会忘记,钟离眜还是。是项羽的老部下。 他不见了,还能去哪里。 肯定是去见项羽了。 要钟离眜这个级别的人做信使去见项羽,又能干什么? 肯定是安排两个人会面的事。 “我怎么生了这个孽子啊!!” 刘邦一刀劈在案桌上,差点吐血! &amp;amp;bp;&amp;amp;bp;</p> 39,项羽的自信 刘邦生气也没用。 事已至此,只有一条办法。 现在两边肯定还没谈妥。 算时间,刘盈也不可能带了这么多粮草。 这个时间差,项羽肯定没粮食吃。 也就是说,现在的项羽,是实力最弱的时候。 他们没有办法,只有强攻。 至于派人进攻刘盈。 想都不用想。 派多了,包围圈肯定松动,会给项羽机会。 拍少了,灌婴吃了两次大亏,其它人不会太好,等于给刘盈送兵呢。 安排完这些,已经是深夜了。 只有张良和其它几个心腹谋臣在边上侍候。 刘邦悠悠说一句,“我这是造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儿子。” “子房,你说说看,我该拿这个儿子怎么办。” 张良拱手道:“启禀陛下,臣在想,王子殿下……” “别叫他王子,他不配!我就没他这个儿子。” “陛下,臣在想,那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邦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他亲口要过燕代两地。” “上次,他为他娘要个后位,搞了那么大的动静,这次肯定重复之前的事。” “我不是舍不得这两块地方,我是怕这小za种的肚子填不饱!” 当然,刘邦还知道一个方法。 就是让刘盈做世子,肯定风轻云淡。 但是,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向儿子认怂,以后这个老大还怎么做?! 这时候,张良说:“臣愿意前往晓以大道,打动那位。就算不能说服,也能探查世子真正的目的。” 刘邦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感激。 张良说的,就是他所想的。 但是,他不能自己开口。 否则,就落了个怂父的名声。 现在张良主动提出,那自己怎么不能感激呢。 再加上,刘盈放了灌婴,那是灌婴喝过那小子的满月酒,救过他老娘。 张良,可是自己后来认识的,和那小子一点瓜葛都没有。 那小子在彭城据说杀过不少人的。 刘邦说:“子房,太危险了。” 张良拱手道:“天下太平在即,臣愿为大王赴汤蹈火。” 最后,刘邦还是点了头。 张良连夜出营,直奔刘盈大营。 …… 天亮,张良还在寻找刘盈的时候,汉军已经对楚军营地发起了强攻。 项羽一大早就接到了情报。 他对钟离眜说:“看来你没有说假话,这对父子俩确实闹了起来。” 钟离眜说:“臣不敢!” 项羽没有说什么,大步迈出打仗,开始指挥防守工作了。 汉军发起强攻,是他想要的。 战场上,项羽保持这敏锐的触觉。 他消耗汉军的精力,让他们疲惫不堪。 同时有意放弃一些不怎么重要的阵地。 收缩阵线,多出来的人悄悄屯着不动,随时给汉军一个防守反击。 到了傍晚,汉军停止了进攻,而且只退了一箭之地就地扎营,这样能对楚军保持日夜压力。 汉军很满意。 项羽也很满意。 汉军再强攻几天,肯定全军疲惫,那么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那么自己需要刘盈么? 不需要。 自己只要忽悠住刘盈,要他按兵不动就可以了。 项羽为自己的狡诈得意。 他打算这几天不去见钟离眜,等自己打赢了,就杀了他。 钟离眜对季布说:“劳烦将军告诉项王,我家主上约定,若是明日还不能见到臣,就会主动和刘邦联系,并且开始强攻!” 最后他加了一句,“我家主上,可是用三万残兵,一个时辰内攻破五万人防守的彭城。” 季布把这消息告诉了项羽。 项羽大笑,“那个小子都和灌婴大打出手了,撕破了的脸,怎么可能还能复原。” 季布却不同意项羽这个判断。 “大王,刘盈是刘邦的嫡长子,他母亲还是刘邦的正牌王后。父子之间吵吵闹闹,和好是很正常的事。” “就算刘邦很爱面子,但是,大王不要忘了,这个刘盈只有岁。以刘邦的性格,不会过多计较。” 项羽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心理上还挣扎一下,说:“一个时辰内攻破彭城肯定是吹牛,他那么点兵,我怕他。” 季布说:“大王何不细问钟离眜。” 项羽想了一会儿,还是召见了钟离眜。 “你吹什么牛,就刘盈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一个时辰内攻破彭城。” 钟离眜此时对项羽的心思把握的很准。 他看着项羽,说:“大王可看过几十上百斤的石头在天上飞么?” 项羽皱眉。 钟离眜说:“臣见过,第三块石头,就把彭城吊桥和大门直接砸穿!” “我家主上,这样的投石机有数十架。” 项羽很快笑得很诚恳,说:“之前都是玩笑话,还请将军告知王子,寡人很快就会和他会面。” 钟离眜说:“臣若是不带个确切的会面方案回去,鄙人主上也视同谈判破裂。” 项羽不耐烦了,说:“他怎么如此逼人太甚!” 钟离眜沉默不语。 项羽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答应后天上午,在营地外一里外,各自带一百人前去会晤。 等钟离眜离开。 项羽咬牙切齿,“罪该万死!!” “大王,这是好事啊。” “什么好事?除了那个被我砍死的宋义,何曾受过这种逼迫!” “大王!” 项羽很快就明白了,笑了,连连点头,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各自带一百人会晤,正好是自己发挥的时候啊。 习惯了带兵统将,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最强的地方就是杀人的功夫。 力能扛鼎,岂是开玩笑? 一百个? 哼,一千个都不够自己杀呢。 只要杀了刘盈,堵自己后路的部队肯定会崩溃,甚至可以吸收过来。 还有粮草,自己急需的粮草。 刘盈的骑兵,他也眼红的。 想到这里,项羽就安奈不住了,站起来说:“寡人现在就去挑一百个身手好的侠客。” &amp;amp;bp;&amp;amp;bp;</p> 40,三方阴谋 第二天一早。 钟离眜顺利离开楚军大营,向刘盈汇报了具体情况。 刘盈笑了。 “项羽,这脑子怎么长的,小心思不少,大眼界一点都没有,搞这种名堂有意思?” “关键是,关键是,他还以为别人看不穿。” “看来啊,天下无敌,会蒙蔽自己的脑子。” 钟离眜尴尬一笑,不好接口。 这时候,他想到一点。 “单于,臣怕明日会晤,项王会使诈?!” “像他们叔侄俩在会稽干的事?!” 天下人都知道项梁项羽是怎么起兵的。 利用会稽郡守对他们的信任,杀了会稽郡守和他全家老小。 刘邦也差不多,但是刘邦没这么恶劣。 因为中途,那个县令反悔了,反而要杀死萧何和曹参。 刘邦是被城里人请过去的。 群臣都点头一脸担忧。 刘盈说:“没事,我自有安排。” 这时候,大帐外有人报,“启禀殿下,汉王信使张良张大人求见。” “他来干什么?” “请进来吧。” 一番礼仪之后。 刘盈说:“这个时候,我家老头子派张大人来,应该有什么急事,张大人还是直说吧。” 张良也不客气,问:“听说殿下准备和项羽会晤,可有此事?” “对,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明天上午。” 张良稍微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来晚,但是,情况依然很紧急。 他问:“殿下是否打算和楚王联手。” 刘盈摇头说:“还没会面呢,那一切都说不好。” “看来殿下确实有这个意思。” 刘盈说:“也不能说有这个意思,也算是一个方案。” 张良说:“项王不可能和殿下真心联手的,殿下和汉王的父子关系是无法抹除的。” “这个?事成之后做掉他就行啊。项羽嘛。张大人不会以为我没有这种方案吧。” 张良有点哑然,这个殿下比汉王都狠啊。 今天联合,明天翻脸,一幅轻松自然的样子,毫无道德压力。 张良没有发愣。 他继续问:“汉王可以答应,将燕代两国给殿下。” 刘盈笑了。 “上次,我提出赌约,他不来,今天我主动送我啊。” 张良也直说,“此一时彼一时。” “哎,那我说实话吧,燕代两地,本是我囊中之物,我还要人送?” “上次谁出的主意,居然封我为燕王?这是恶心人嘛。” 刘盈提起这事,那些匈奴手下目露凶光,瞪着张良。 这个场景,让张良乃至钟离眜他们都无法理解。 封燕王,算是人的最高等级了,就算不满,也不至于这么凶吧。 “看来殿下想要世子之位了?!” 刘盈叹一口气,说:“张大人格局还是小了点啊。我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要求吧。” 张良问:“还请殿下指教。” “肯定不会告诉你啊,这么大的秘密,若是你知道了,我肯定不会放你离开的。” “你还是保持自由之身去琢磨琢磨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张良只能告退了。 “对了,告诉我那老头子,别只顾着强攻,这是中了项羽的计呢。” 张良有点不懂。 张良这个人人情达练,格局高远,脑子聪明,见识广,办法比问题多,据说一身功夫也不错。 但是是有一点非常不行。 就是打仗。 打仗水平渣得要死。 秦末大乱那几年,他护着韩王,带着几千人兵,一个城都没拿下。 要知道,他们是在韩国故地活动啊。 满世界都是自己人呢。 居然一座小县城都拿不下,这打仗水平,在这个时代,真的渣的要死。 所以,刘盈不得不解释一下。 “你们强攻,正是项羽所要的,你们看起来取得了不少进展,但是全军也疲惫不堪啊。” “相信我,项羽肯定在慢慢囤积生力军,等你们都累死的时候,就轮到他出手了。” “到时候,你们谁挡得住?” “臣受教了。” 当然,刘盈说这话,也有私心的。 且不说这个。 张良跑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回到汉军大营。 “那小子怎么说的,他到底想要什么?!” 张良如是禀报。 刘邦有点愣,“这小子到底想要什么?” “错了,应该是,这小子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张良只能回复到,“大王,殿下心思难测。” 刘邦迷糊了一阵子,继续问:“他还说了什么。” 张良就把刘盈的军事建议告诉他。 刘邦苦笑,“哼!他既然想得到项羽这层,难道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强攻么?!” 不就是考虑到刘盈和项羽联手的可能,不得不强攻。 但是,项羽确实可能在筹划新的建议。 召集众将商议。 这,正是韩信今天本来就想说的。 在场的都是沙场老将,自然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 防备措施当然有,工事修结实点就可以。 这就涉及到精力和体力分布了。 你注重修工事,那么进攻自然会缓下来。 而且,十万人铺开来的面积很大,你也没办法重点防御。 还有一个方案,就是汉军这边保证一定数量的预备队。 就算,项羽冲出来了,也有足够的力量把他堵回去。 同样的问题,你抽调兵力,进攻还是会缓下来。 刘邦想了一会儿,彭城大战失败的阴影浮上心头。 他说:“还是稳一点好。” 韩信说:“臣也这样认为,就算出现了最坏的情况,天下也没有了楚军的腾挪空间,至多在耗费半年时间,不足为虑。” 所谓最坏的情况,就是刘盈真的和项羽联手,也许会获得暂时胜利。 但是考虑到,他们只有在江东和彭城周边两个区域活动,其实危害度也是可控的。 前几天,灌婴失败消息传来,刘邦心急,下令全军强攻。, “稳扎稳打啊。” 命令传出去之后,刘邦依然有点心焦。 那臭小子和项羽的会谈会弹出什么?</p> 41,楚王项羽 今天要见项羽。 刘盈在大帐中问齐姜氏,“你说穿什么衣服好。” “殿下这一身就很得体了。” 刘盈现在身穿铁甲。 头盔是小羊毛内衬,温暖舒适。 顶上系着两个红色的绒球,帽子两边垂着两条羊尾。 脖子上,里面是钢铁护领,外面围着保暖围巾。 身上,盔甲之上,套着一件对襟大红色大衫,最外面还披着一件白色狐皮大衣,带兜帽的。 刘盈自己打量一下,问:“会不会看起来太像小孩子了。” “没有,正好显得富贵,而且很舒服啊。” “这个倒是。” 这一身,如果不考虑重量的话,着实很舒服,暖和。 就是,要是能够加个什么配件,显得威风,或者杀气十足就好。 可也没地方放,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门外有人禀报。 “单于,季布将军来了。” 今天,一大早,钟离眜就带着人去了楚军大营那边确认。 确认之后,按照道上规矩。 钟离眜去请项羽,季布过来请刘盈。 “让他进来吧。” 季布是一员虎将,也是项羽门下的步兵统领。 一诺千金,讲的就是他。 说起来奇怪。 历史上,项羽部下留有名字的,基本只有步兵统帅,骑兵统帅一个人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可能都在最后一战死掉了吧。 季布走进来,眼前一亮,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嗯,这也太小儿化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 季布跪拜在地,“臣季布拜见殿下,还请殿下移步。” “好,还请将军引路!” 季布当头,领着人往楚军大营方向除非。 项羽这边,也差不多。 只不过,他离开前,还要准备一下军事布置。 “什么?今天汉军不进攻了?” “是,大王,汉军正在修建工事。” 这个不是项羽所想要的,他要的是汉军的精工。 “走,去看看。” 项羽骑着马来到最前沿。 前面,就在五十米不到的地方,汉军搭了箭棚,在箭棚下,无数士兵在用石头木头泥土堆积短墙。 “大王,我们初级吧!” 项羽摇摇头,说:“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反击毫无作用,汉军修了两道墙。 无数人在戒备,等的就是你进攻。 “好生戒备,探查的他们的弱点,等我回来后,吃他一波。 “是,大王。” 离开前线,来到后面,项羽一直在沉吟。 自己只有一个机会了。 就是杀死刘盈。 只要杀死刘盈,他就能得到刘盈手里的粮草。 钟离眜提出的方案,本来就意味着刘盈手里有足够十万人吃的粮草。 这是最后的希望。 项羽打定主意,面带微笑,说:“走,我们过去会会这位小英雄。” 钟离眜说:“大王请。” 依然是阴天,雨没有下了。 一片灰色的世界。 刘盈那白色的大衣,和那红色的罩衫,非常耀眼。 两边,都有五千人随时待命。 然后各一百骑兵相隔两箭之地。 中间,季布和钟离眜已经换了位置。 钟离眜陪同刘盈,季布陪同项羽。 刘盈拱手道:“刘盈见过项王。” “项籍见过单于。” 两匹马靠近,季布和钟离眜放在身后。 刘盈抬起头打量项羽,有所失礼。 “天下英雄以项王为首,小子能够有幸,亲眼目睹,难免失礼,还请项王见谅。” 项羽微笑,他也在打量刘盈。 刘盈注意到,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项羽眼神中有那么一丝丝羞涩。 哎,配上他那盖世无双的武力和军略,这一丝丝羞涩,会显得多么可爱啊。 也许,就是这一丝丝羞涩,是他失败的根源吧。 恼羞成怒,于心不忍,小家子气,明知道项伯他们和刘邦有勾结,却狠不下心来处置。 都是因为这一丝丝羞涩。 刘盈来到这个时间,已经见过不少英雄人物。 论帅气,还是自家老头子刘邦和项羽。 但是,论英雄气质,还是项羽。 这可是历史上超一品的军事人才。 刘盈有办法把他从困境救出来,但是他没有办法降服项羽。 这种霸王级人物,又有谁能够降服呢? 武力,永远有更强的。 军略,也会有更强的。 但是,那种气势,不会有更强,只会有最强的。 他们,就是死,也不肯真正降服别人。 要是,这个世界有神,他们能够依靠这个成神。 可惜,这还是凡间。 所以,项羽,其实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项羽不这么认为,他现在还没有想与死有关的问题。 在他眼里,刘盈也是有一股气质,自己抓不住,捏不住的气质。 这个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年应该多读点书的,才能描述自己见到的这个人。 不过,不管这气质如何,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儿子。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的只有一个马身。 他当然有机会。 他的手慢慢抓紧缰绳,另一支手,摸着刀子。 “项王,是想杀我们?” 项羽一愣,看着刘盈。 刘盈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单于这是开玩笑了。” 刘盈摇头,说:“不是开玩笑,杀掉我,是项王的最后的机会。” “只要杀了我,你就能够依靠钟离眜控制我这支精锐。” “杀了我,你就能够获得我的粮草。” “杀了我,你能够重新占据彭城。” “杀了我,你就能够卷土重来。” “对不对。” 不出所料,被点破心事,项羽有点恼羞成怒。 原本有点纯真的眼神,此时已经显露出渗人的杀气。 哎,这个人演技不行啊。 要是自家那个老头子,听了这话根本不会恼羞成怒,而是会立马滚落下马请罪,然后找机会杀了对手。 项羽的气势如同火在燃烧,要是一般人,会被他震慑住。 可惜。 他面对的是刘盈。 刘盈说:“你既然想杀我,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看看自己做不做得到到。” 说完这话,刘盈从马架上取出长枪,递给项羽。 这不是找死么?!</p> 42,想杀我,试试 “单于这是干什么?怎么把长枪给楚王!” 后面的骑兵中,有个汉军骑兵校尉眼尖,看清楚这一幕,大吃一惊。 项羽是何等人物,武力天下第一,把武器给他,要是项羽心生歹意,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校尉准备策马而出。 “回去!”生硬的中原话。 说这话的是一个匈奴老头。 当然,这可不是一个糟老头子。 骑兵校尉已经彻底融入刘盈的骑兵集团中,他当然知道这个老头不是糟老头子。 这个老头子真正的身份是东林王,是刘盈手下宗王之一,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可以挑衅的。 “可是……” “单于不会有事的。” “回去!” “是。” 校尉虽然退下了,眼睛还是望着前面。 单于,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那边,项羽看着刘盈递过来的长枪。 他没有见过这种武器,这么长,前面的尖这么长。 关键,刘盈自己握着枪头,把枪尾给他。 “项王可以试试用这个杀了我,看能否杀得了我。” 项羽眼睛一睁,杀气爆裂,手握着长枪,一甩,要直接挑死刘盈。 可是。 刘盈单手握着长枪,纹丝不动。 “这!!” 这怎么可能。 自己力能扛鼎,怎么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过! “喝!” 他吐了一口气,双手握着枪,往前面一桶! 自己差点坐不稳马鞍了。 对方也只稍微晃动了一下! 但是,对方还是单手! 项羽口瞪目呆,自己这是遇到了怪物么? 靠得最近的季布和钟离眜,也远远望见了,下巴都惊掉了。 特别是钟离眜。 他跟随了刘盈有一段时间了。 他知道刘盈力气很大,但是想不到会有这么大。 一直以来,他更佩服刘盈的谋略,还有调教士兵的本事。 根本不会想到,刘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项羽算什么。 自己的主上才是武力无敌啊! 刘盈问项羽,“项王还想试么?” 项羽不够无耻,松开长矛,有点失落。 刘盈拿回长枪,横在马鞍上,说:“所以项王不要想这条路了。” “我敢来见你,自己防着了你这招。” 项羽收拾了心情,毕竟他也肩负责任。 他问:“你打算怎样?” 刘盈说:“我的提议依然有效,项王可以带千人离开,余下的士兵由我接管!” “我知道你不可能坚持下去了。” “这些将士能够追随你到这个破烂地方,不离不弃,项王难道忍心他们死在这片荒野中么?” “就算不死,这些人被汉军捉住了,也是做一辈子的奴仆,项王你忍心么?” 项羽果然不忍心。 他是魔鬼和天使的结合体,残暴起来,天下最残暴。 不忍起来,就被人当做妇女。 他问:“你要他们干什么?!” “项王难道不知道我和我老家自闹翻了么?项王手下都是百战精兵,我当然要了。” 项羽默默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打招呼,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刘盈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催促他做决定。 舍弃自己最后的资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项羽走到了一段距离,突然掉头大喊:“钟离眜,还不动手!” 这个动作掉份了啊。 钟离眜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项羽大喊:“钟离眜,你难道愿意要我死么?!” 钟离眜只是磕头。 刘盈笑了。 钟离眜早就告诉了,项羽试图收买他,要他从背后动手。 “钟离眜!” “钟离眜!” 项羽绝望得大喊。 他现在不是期待钟离眜动手,而是一种英雄末路的不甘心。 “大王!” 季布劝住了项羽。 刘盈大声喊,确保那边骑兵将领能够听到,“项王,我的提议依然有效。你可以带千人离开,剩下数万将士,我可以安全带他们离开!” “我希望明天听到项王的答复!” 项羽没有回应,马鞭一抽,直接回了军营。 刘盈微微一笑,他可是还有埋伏的,项羽肯定会回答他的。 他调转马头,钟离眜跪在泥地中,说:“单于!” “起来吧,你可是我的步军总管,我要是连你都信不过,我还是带个屁的兵啊。” “单于!” 钟离眜没来由的大哭出身! 他太难了! 自己作为后卫,力抗刘邦主力这么多天,最后还是被项羽怀疑。 现在,自己寸功没立,却被刘盈这么信任。 男子汉,行走天下,谁不想有一个信任自己的人。 “起来吧,地上凉!” 那边,匈奴骑兵们凑过来,扶起钟离眜。 一行人回到军营。 军营中,众人盘点了整个过程。 很满意。 现在的问题。 “单于,这项羽会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他还有选择么?没有选择的。” …… 晚上的时候,刘邦大营。 人很少,只有吕泽,周勃这种不需要到前线去的高级将领,还有一些谋士。 没有人说话。 刘邦也没有要美女服侍,他胳膊搭在案台上,低头不语。 握紧的拳头,代表了他紧张的心思。 今天,是刘盈和项羽会晤的日子。 他们两个人到底谈得如何。 那个臭小子,到底答应了什么条件! “大王!护军都尉陈平求见!” 陈平负责一切间谍事务,他在项羽这边可是有很深的人脉。 刘邦抬起头,说:“宣!” 陈平作揖行礼,“臣陈平……” “他们两个谈得如何!” “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 “启禀大王,两个人的谈判没有结果,根据臣得到的消息,项羽还试图谋杀王子殿下!” “哦?!” 这一声包含了多少欢喜。 刘邦大喜,这就是代表这两个人闹翻了啊。 项羽都要杀人了,以刘盈这个小子的暴躁脾气,肯定会翻脸的。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边上的人也松了一口气,都起身恭贺。 刘邦得意洋洋,按按手,示意大家要淡定。 他问:“知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到底到底提了什么条件。” “启禀大王,王子殿下的条件是,项羽可以带千人离开,余下的数万人由他接管。” 刘邦立刻明白了刘盈的目的。 刘盈这是要项羽的精兵和自己斗到底呢。 幸好谈崩了! 刘邦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小子,就是不死心啊!等我灭了项羽,要狠狠收拾他。” 。</p> 43,众将不想死 深夜,众将带着满意离开了刘邦大营。 当然,吕泽难免长叹。 他是刘盈的大舅,刘盈做出这种事来,他也没脸。 以后再看吧。 刘邦也嘚瑟起来,手指敲着桌子,嘴巴里面冷哼不已。 很显然,他的脑子在想象收拾刘盈的场面。 想了很久,心情越来越愉快。 这时候,他眼光瞅见了张良还站在哪里,没有离开。 他知道,张良还有什么话要说。 “子房怎么还不去休息?” 张良拱手说:“臣在担心,项羽最终可能会答应那个条件。” 刘邦说:“这……” 他不是傻子,张良一提醒,他就明白了。 项羽还有别的选择么? 自己若是身处项羽的这个位置,早就答应了。 他只能叹一口气,“我们又能怎么办。” 对啊,他们没有办法。 派人去收拾刘盈,不好意思,因为灌婴百里送重礼,刘盈手上又多了几万人马。 不管如何,张良也猜中了结果。 不过,他却不知道理由。 就在这个晚上,项羽在军中和众将商量军务。 采用什么战术摧毁汉军的围墙,怎么逼迫汉军主动进攻。 谈着谈着。 项羽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看着下面众将,张开嘴巴。 一股悲哀由心而生。 不一会儿,他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众将见状,纷纷离开座位,跪在他的阶下,低着头,却没有说话。 一个骑兵将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一脸关切,问:“大王?” 项羽摇摇头,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但是,他知道这事已经无法改变了。 聊了大半夜的军务,这些将军们似乎有点不上心。 没有了以往的信心,也没有了往日的热血劲头。 他们的眼神中,有时候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渴望,有时候又透露出一种恐惧。 这些小细节积累起来,项羽突然恍然大悟。 这些人的内心,已经答应了刘盈的条件。 杀了他们也没用,他们是全体军官的代表者。 当然,自己可以用自己的威名镇住全军。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往好处想,这些人会像雪花融化一样,投降刘盈。 往坏处想,这些人会做自己当年对宋义做过的事一样,杀了自己投降刘盈或者刘邦。 面临这个处境,他怎么可能不能流泪呢。 他深吸一口气,说:“看来你们已经打算投降刘盈了。” 他故意突出“投降”两个字,在众将心中扎刺。 众将只是趴在地上,没有说话。 不用问了,他们敢跪下来,说明他们做了决定。 他们早就从钟离眜的嘴里得知了谈判条件。 这是刘盈给钟离眜安排的任务,四处宣扬自己的条件。 钟离眜在楚军的人脉很广的,而且,钟离眜并没有背叛项羽。 所以,就算在项羽的盯防下,他还是完美完成了任务。 楚军众将今天上午又听到刘盈亲口确认了这个条件。 处于绝境的他们,自然动了心思。 毕竟,谁也不想死在这个破烂地方。 说实话,对于他们来讲。 这是最有利的条件。 不用投靠刘邦受辱。 不用出卖项羽,遭受良心谴责。 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因为刘盈很需要这种不对。 几个死忠将军刚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大家一起跪下来! 现在听了项羽的话,都跳了起来。 大喊:“什么?!你们想要投降,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项王还在,你们居然想投靠那个岁的小孩!老子砍了你们!” 他们准备抢夺执戟郎手里的武器。 “住手!” 项羽喝止了他们。 众将听了这话,更是心疼。 他们跪在项羽坐前,大哭,“大王!切不可同意啊!” “哎,难为你们了,你们起来吧。” 这时候,季布说:“大王,臣等不是背叛大王,臣等是为兄弟们想一条活路啊。” “大王,只要过了这关,将来臣等,还会来找大王。” “大王,我季布的话,您还不信么?” “面前,只这条路可走,否则我等都会被刘邦所俘虏,臣等和大王一样不甘心啊。” 说完这话,季布大喊一声,“大王。” 然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季布一诺千金的名头,众人都知道的。 项羽有点相信他的话。 但是,以这种方式失去军队掌控权,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项羽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那几个死忠将领:“大王,臣等愿意冒死为大王杀出一条血路!” 项羽抬起头看着他们。 “大王!” 项羽看着他们有点感动。 这些人都是江东千子弟兵,是从会稽和自己一起杀出来的。 他点点头,然后问跪在地上的投降派众将,“可以么?” 众将跪着说:“臣等愿效死力。” 要是能杀出一条路,自然是好事。 他们对项羽如此忠心,根本没有考虑到这可能会破坏刘盈给出的条件。 他们是实在走投无路了。 那些死忠跪在地上,磕了九个头。 “臣等自起兵,一起追随大王,多受大王恩情,今日臣等永别,还请大王恕罪。” 项羽听了这话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伸出来的手掌悬在空中颤抖。。 这些死忠磕完头,站了起来,说:“大王多保重,臣等去矣。” 头也不顾的就出去了。 “啊!!!!” 项羽心疼的砸碎了案桌! 外面,已经响起马蹄声。 项羽连忙站起来,出了帐,追了上去。 “大王,大王!” 季布他们连忙跟上去。 大营口,七千骑兵在汇集。 这些死忠将领统领着项羽最亲信的部队,人数自然不会多。 但是,气势自然非同小可,项羽看着他们出去,一边心疼。 一边心生期盼,这支人马真的可能杀败刘盈,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可能么。 刘盈那边。 “殿下,他们果然来了。” 刘盈说:“肯定会来的,准备吧。” “是!”</p> 44,项羽被打哭了 楚军们没有打火把,这时候已经不能计较掉队的人了。 因为命令也很简单,一路向东! 所有人跟着前面的人,跟着前面的声音往前摸过去。 “什么人!” 前面,就是刘盈军的警戒线。 “杀啊,为了大王!” “杀!为了大王。” 数千人齐声呐喊,惊天动地。 所有人都不要命的往前冲! 一定要杀出去,为大王杀出一条血路! 杀出去! 他们跑啊,跑啊! 突然,天空划过无数流星! 不,不是流星,而是火箭! 火箭落在地上,瞬间点着了什么东西。 他们周边,顿时一片光亮。 所有人都在火光中。 火光中的他们,看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 楚军惊疑不定! 几个主将本来抱有必死之心,这点小计谋怎么可能打断他们的决心。 “杀!” 有主将带路,那些小兵也没有什么迟疑,吃定了一个方向杀了过去。 无数的箭雨从黑暗中飞过来。 明亮中的他们就是靶子。 他们试图冲出火圈。 “快冲,快冲!” “离那火堆越远越好!” 可惜,天空中划过的火箭,顺着他们冲锋的方向,点燃一个个火堆。 光明,成了他们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们逃不脱,走不远。 只能在光明中接受箭雨的洗礼。 而且,在这么多弓箭的伺候下,他们又能跑多远。 终于有人崩溃了,跪在地上大哭。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打仗,哪有什么为什么。 只是被人预料了而已。 哎! 黑暗中,有个声音说:“殿下说了,这些都是好汉,能活捉就活捉,伤了的也想办法救治。” 项羽他们站在大营口,观望远处。 他们听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冲天的火光。 希望,似乎就在眼前。 但是,不一会儿,喊杀声渐渐凋零。 火光熄灭的更快。 显然,这是有人在熄火。 谁会熄火呢? 自然是刘盈的人才有空闲去灭火。 项羽一拳打在柱子上,仰天长叹,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大帐。 他坐在那里,手拿着一把刀,看着发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依然是季布站出来。 “大王,我们一定能卷土重来的!” “嗯!” 项羽有点不为所动。 这时候,后面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大王!” 听到这个声音,项羽稍微振作起来,只是抬起头。 里面的人还想说什么。 门外有人禀报,“启禀大王,钟离眜正在营外求见。”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项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到。 季布提醒他,“大王!” “带进来。”项羽打起精神,然后看着季布他们说:“我是为了你们。” 众将拜倒在地。 不一会儿,门外禀报。 “大王,钟离眜来了。” “叫进来。” 进来不仅一个人。 还有一个被俘的死忠的将领。 这个将领说:“大王,臣等给您丢人了。大王,臣走了!”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这个将领一头撞在桌案角上。 力气之大,脑瓜子和案角碎在一块,红的白的! “啊!” 项羽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然后似乎又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张大嘴巴,跌跌撞撞走过去了。 “大王!” “大王!” 所有的提醒都没用。 项羽走到尸体旁边,跪下,动作轻柔地把案桌和尸体分开,擦掉脸上的血,认真看了看,似乎要记住这张面孔。 他把尸体搂在怀里,身体轻轻摇摆。 嘴巴张张合合,在无声地哭泣。 “大王!” 所有人都跪下来了,包括钟离眜。 所有人都嚎啕大哭! 为所有的荣耀,所有的曾经哭泣。 他们也想不明白,带头灭掉大秦的他们,曾经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他们。 怎么会落到这场地。 过了好一会儿,项羽似乎醒了。 他放下尸体,站了起来,说:“刘盈想要什么!” 钟离眜带着哭腔说:“单于想和项王在营外会面。” 项羽点点头,大步迈出大营,说:“走!现在就去!” 这把众将惊住了,“大王,大王。” 他们连滚带爬的拦住了项羽。 “大王,不可啊。” “为什么不可?!” “请让臣安排护卫!” 项羽说:“没必要。” 季布说:“那让臣等充当护卫吧。” 项羽没有再说什么,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去。 季布率领二十几个将领,扶剑跟在后面。 当然,后面还跟了一千亲卫。 黑暗中。 季布用刀顶着钟离眜的后背,悄悄说:“若是大王有丁点受辱,我季布必和你不死不休!” …… 项羽的死忠突围行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刘邦那边的汉军也观望到了。 毕竟,深夜都是休息的时候,没有人搞事。 那片地方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惊天动地,汉军这边肯定也能看到。 刘邦刚刚睡,就被叫起来。 他听了这个消息,那有点纠结的脸的,全部放松了。 “看来他们的谈判算是彻底破裂了,现在就打起来了。” “是,据臣所得的消息,楚军出动都是项羽的精锐。” “结果谁赢了?!” 很快刘邦就明白,肯定是刘盈赢了。 项羽赢了肯定会跑了。 哎,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强。 不过,不管谁输谁赢,反正对自己有利就好。 蚌鹤相争嘛。 现在项羽和刘盈不死不休了,很好,很好。 新账老账一起算,刘盈和项羽是绝无可能达成任何协议。 这是好事。 看来,子房偶尔也又算错的地方嘛。 不过,没事,一切皆有可能,这个错误不大。 “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陈平走后。 当天晚上,刘邦睡了一个好觉,做了一个好梦。 他万万想不到,刘盈和项羽这个时候又见上面了。</p> 45,项羽投降 季布担心完全没必要。 他们离开大营没多远,就看到了刘盈。 “见过项王!” 项羽没有大话。 刘盈没有在意,说:“项王请。” 他在前面引路。 很快,他们进了一个临时大营中。 这个临时大营,没有什么工事。 四周都是朝向外面的骑步兵充当围墙,中间一顶大帐。 进了大营,一群侍卫站在那里,形成了一条甬道。 “还请项王下马。” 项羽下马。 季布几人寸步不离。 刘盈不以为意。 “请!” 刘盈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落落大方。 项羽刚走进甬道,所有卫士单膝下跪,“拜见项王!” 这个礼节到位。 进了帐篷,温暖包围了所有人。 外面是漆黑一片,里面却耀如白日。 各自就坐。 气氛有点沉默。 项羽他们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候,几个匈奴贵族进来。 他们穿着盛装,跪在项羽面前,有不熟练的中原话说“臣等拜见项王,您是大秦的征服者,中原的统领着。” 这让项羽有了点精神。 这套词生硬了点,但是面子还是给够了。 季布等人也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点头,手掌稍微动了一下。 他很好奇,这些人是什么人。 刘盈怎么会让他们来拜见自己。 只见这些匈奴站了起来,走到刘盈面前,“奴才拜见天单于,您是大草原的征服者,蓝天下所有土地的主人。” 这套说辞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假的吧。 大草原的征服者? 蓝天下所有土地的主人? 太夸张了吧。 别说项羽他们了,就是钟离眜等将领,也不知道刘盈早草原的真是身份。 在私下里,都认为,那一千铁骑,极有可能是刘盈的所有部队。 东林王,北山王什么,只是一些自娱自乐的名头。 哪知道,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头。 那,真假在哪呢。 刘盈对匈奴贵族们说:“你们也坐吧。” “是!” 匈奴贵族就坐。 这时候,季布终于忍不住了,说:“殿下究竟来自何方。” 刘盈说:“我是汉王刘邦的长子。” “那他们……” “他们是我的部下,草原的部落。” 看到楚国众人迷惑不解的样子,刘盈主动解说。 “当年彭城大战,我爹为了逃命,把我和我姐姐踹下马车的事,你们应该知道吧。” 项羽他们点点头。 楚汉互派间谍,这些事还是略有耳闻。 “我就是那个时候去了草原,花了一年时间征服了大草原。” “那殿下当时多少岁?” “五六岁吧。” 项羽的人不太信,可是又想到,刘盈现在岁未满,就把项羽打得心态崩溃。 这似乎也有可能。 不过,总的还是不相信。 若是有这么人马,你带一千人来中原干什么? 几十万大军直接压过来,刘邦不服也得服。 他们不信。 刘盈可不管他们信不信。 这东西没法证明,“我这次来中原呢,一件事,你们也应该听说过,逼我家那老头子承认我娘的地位。” 刘邦昭告诸侯王,册封吕雉为后的事,他们也听说过。 “第二呢,我需要步兵,而项王你手里这十万人是当今天下最精锐的步兵。” “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由头。” “殿下现在有精兵这么多,为什么还要步兵。” 刘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你们说呢。” 项羽他们理解,刘盈需要和刘邦对杠的资本。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呢,刘盈也不说破。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 刘盈继续说:“我的条件依然有效,项王可以带千人离开,其余部队由我接管。” “各位将军的地位和待遇不会变。” “对了,各位将军,你们在彭城的家人都没有收到叨扰。” 季布这时候问:“殿下如何保证。” 项羽打断了他的话,保证? 生死都捏在对方手里,你要对方的保证? 别说这么幼稚好。 项羽说:“寡人答应你。” 刘盈说:“那好,等项王离开后,我接收部队,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接下来,就是具体怎么安排了。 刘盈怎么接管部队,怎么撤出战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获得补给,当然,关键怎么瞒过对面的汉军。 都是刘盈讲述,一条条的,极为细致,考虑得非常周到。 这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种程度的调度,说实话,就是项羽都做不到。但是在刘盈这边有随手捏来之感。 他们甚至有点相信,刘盈真有可能是大草原的征服者。 只有这个级别的人才能这样。 反正,项羽知道自己做不到的。 听刘盈讲完,他说:“就这么办。” 他想走的时候,刘盈说:“其实,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子请说。”他还是有点忽视刘盈的单于身份。 刘盈说:“现在整个楚地都不属于大王了,我不认为大王带领千精锐能够翻盘。” “当然,不是大王不够勇猛,而是形势不一样。那时候,是天下大乱,并无共主,大王机会良多。” “现在英布,韩信,彭越他们拥兵数十万,都听从汉王的统一调度。大王再勇猛也很难打开场面。” “关键是,人力已经枯竭了,大王很难再召集到好兵了。” 项羽又沉默了。 他当然想到这一层。 刘盈提出了一个建议,项羽做自己的副单于,和自己地位平等,专门负责统领刘盈的步兵。 这个建议,项羽不想干。 做一个小娃娃的副手?! 丢人呢。 单于,什么破称号。 但是,有个好处,等离开战场的后,项羽在垓下这些十万人马依然会归他统领,包括钟离眜的部下。 季布悄悄对项羽说:“大王,只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些人不都是你的么。” 当然,副单于可以拥有一万自己人马,刘盈也不能插手。 这条打动了项羽。 这就是原来的计划的加强版么。 刘盈主动给了他一个名头,让他能顺利离开垓下,而且说会直接回彭城。 嘿嘿。 这一万人,离开垓下,获得补给,那余下的数万人还不是自己的么。 刘盈给出的理由,他要在刘邦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撤离垓下,如果项羽参与,就方便多了。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项羽答应了。 刘盈笑了,项羽果然中计。</p> 46,虞姬,我来管你 一群人商议了具体措施,要尽快撤离战场,并且要神不知鬼不觉。 刘盈警告,楚军中一定有大量奸细,所以动作要快。 具体操作是这样的。 等天亮的时候,项羽发出拼命号令,要求全军开始做好突围准备。 从今天起,杀一批马作为军粮。 并且,在下午的时候,各线都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让对面觉得,项羽准备两三天后开始大反击。 而实际上,到了晚上,部队全部撤出战场,快速离开战场。 等项羽他们离开战场,最后由刘盈接管营寨。 当然,从即刻起,刘盈开始接管楚军的指挥权,这个现在还只是名义上的。 为了防止泄密,现在不可能替换楚军的军官团,连安插人手都不行。 鬼知道陈平在楚军的奸细安插在哪里。 所以,以继续谈判的名义,钟离眜被派驻到项羽身边做指挥协调。 谈好后,天那边也又点微光了。 项羽带着手下离开了,钟离眜也跟了过去。 一个匈奴贵族说:“单于,我觉得他们信不过。” 刘盈说:“哼,当然信不过,但是只要他们上了我的船,就由不得他们了。” 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安排呢。 只要项羽表面答应了,自己就有了操作空间。 …… 项羽一回到军营,撇开众将,在后帐中独自琢磨了。 等天彻底亮了,他已经恢复了信心。 他击鼓点将,杀马造饭,勉励诸军。 所有的楚军都以为要准备突围了,昨晚的败仗大家都看到了,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了。 这个生死时刻,项羽要他们准备抛弃一切,他们也深信不疑的。 楚军杀马猪肉,整队集合,动静很大,汉军们不可能不知道。 刘邦这边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做出了判断。 昨天,刘盈和项羽彻底闹翻。 他晚上试图突围的行动失败。 那么自己肯定要发动全军尝试突围。 刘邦立马下令,暂停修筑工事,所有人马都严防死守。 下午,楚军开始反动进攻。 进攻极其猛烈,有好几个地方差点被楚军突破了。 不过,汉军人多的优势体现出来了。 有充足的预备队在后面待命。 到了天黑的时候,又起风了,天冷得要死,楚军的喊杀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不过,楚军那边,虽然没有火堆照明,但是动静不小。 项羽似乎是在调整部属,准备来一场更强大的攻势。 汉军这边也没有闲着。 开始修补白天被摧毁的工事,某些重点区域还得到了不小的加强。 “动作快点,要是敌人从你这逃掉了,我要你的脑袋。” 一个汉将来到前线,亲自催促部队。 “是,将军。” 夜越深,汉军这边越紧张。 因为楚军那边的动静不是很大,但是仔细听,还是有人走来走去,显然,还在调动兵马。 过了三更,四更的时候,楚军大营那边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的人都绷紧了心弦。 都知道,这个时候,人最困了,但也是突围的最好时机。 “传话下去,谁都不准睡。” 可是,这又冷又饿又困的,又不准睡觉。 这也太难熬了吧。 熬啊,熬啊。 终于熬到了天亮,楚军也没有进攻。 一个汉军站起来,骂骂咧咧,“狗娘养的,要打就打啊,玩什么把戏!次奥!” 那边没人回应。 这个汉军怒了,捡了一块石头砸过去。 那边依然没用反应。 “狗东西,你还在不在,在的话,就出来哼一声,别装石头!” 那边没有人反应。 “来啊,来看啊,爷爷在吃猪肉,你们有没有吃啊。大猪蹄子,是不是从来没吃过。” “算了,你们就是穷贱死填沟的命,这辈子都吃不上。” 那边还是没有人反应。 这个汉军现在发现不对了,要是以往对方肯定骂起来了,搞不好还会扔烂泥过来。 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对,这不对,肯定不对。” “大哥,什么不对。” “那边可能没人。” “啊?逃了!” “不知道,你们几个给我盯好,我摸过去看看。” “大哥小心啊。” “没事。” 这个汉军小头头,举着盾牌,提着刀子,小心翻过自己这边的围墙,往那边摸过去。 这一线很多汉军都从墙头探头出来。 他们也关心,这楚军大营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走了? 那又得受苦了。 这寒冬腊月的,搞不好又得追敌,那够苦了。 “咻!” “咚!” 两支箭从楚军墙眼中射了出来,打在这个小头目的盾牌啊。 小头头吓得扭头就跑,喊:“快吧我拉上去,快吧我拉上去。” 这惹起了一阵哄笑。 他们放心了,这楚军还在,没有逃。 只是可能在筹备更猛烈的进攻。 …… 项羽大营。 已经人去屋空。 刘盈看着大帐,对自己的手下感叹到:“这小子还真会享受啊。这都大了败仗,这帐子还这么奢华。” 众人点头,真的很豪华。 这刺绣,这金银装饰,好家伙,比他在彭城的项王宫都更豪华。 这家伙,看来就没把彭城那王宫当家。 不过也果断,说不要就不要。 他何止不要这些装饰品。 项羽知道刘盈扫尾,他把几千伤员都留给了刘盈,并且告诉他们,从此以后,刘盈是他们的主子了。 若只是这些还不能提现项羽的果断。 他把所有的女人都留了下来。 他自己的,他手下的,他手下的手下的。 这女人就有三百多。 刘盈走进内帐,看到三十多个人女人跪在几个漂亮女人边上。 其中一个格外漂亮。 刘盈问:“你就是虞姬?!” 这女人也落落大方,跪拜道:“奴婢拜见单于。” “嗯,走吧。项羽不管你们的死活,我来管!我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 这话,刘盈对那些伤员说了一遍。 这些伤员都是近日受伤的,都是青壮。 项羽的用心嘛,就是用这些人拖累刘盈。 刘盈不管他们。 他日后就好造谣,既可以拉拢人心,也可以制造挑事的借口。 刘盈管他们,那就是累赘,走不快了。 这个时间差,正是项羽想要的。 所以啊,乱世没有老实人。 “单于。” 一个将领带人过来。 “都弄完了?” “是的,都射了几箭,他们最快也得下午才会反应过来。” “行,那我们走吧。”</p> 47,项羽的痛 中午时分。 项羽带着自己挑出来的一万人,走了一夜加一个上午,疲惫不堪,来到了东城下。 粮草就在城里面。 他问:“钟离眜,这城门怎么还不开!” 钟离眜说:“大王,没有单于的命令,谁也不敢开门啊。” “他在最后面,我们在等他们,岂不是耽误时间。” 钟离眜只说:“还请大王稍微等待。” 项羽自己有一万人,他看着这不大的东城,琢磨着要攻城。 但是看看城头那严阵以待的样子,估计自己也未必能够攻下。 再说,离开垓下的时候,他们只带了武器和衣服,还有一些方便携带的财宝,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比如铁锹,斧头等工具。 没办法,只能耐心等待。 项羽最后的部队只有万多人,他自己带了一万,其他人马都走其他路线。 季布这一路,都是步兵,速度稍微慢点。 他们离开垓下十里后,按照约定,刘盈的持戟郎开始作为副官长接收部队。 季布不得不说:“大家放心,现在项王已经和王子联手了,下面的路,没有敌人,都是自己人。前面为大家准备了粮草。” 听到和刘盈联手了,众人都安心了。 走了二十里后,他们获得了第一批补给,不多,所有人都只能吃个半饱。 但,这就已经充满了生还的希望了。 “更多的粮草就在前面呢。” “军头,我们去哪里。” “彭城啊“ “彭城不是在汉军手里么?” ”谁说的,彭城可是在单于手上呢。” “单于是什么?!” 这时候,刘盈的执戟郎们,开始对最基层的士兵详细阐述刘盈和项羽的联合计划。 刘盈是单于,项羽是副单于。 很多楚国士兵很难接受项羽做别人的副手,这可是他们永远的大王。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们别忘了,是单于救了项王啊。” “垓下那块死地,除了单于,还有谁能救项王。” 士兵们都是好汉,虽然坏事做绝,但是也要讲江湖道义。 刘盈救了项羽的命,这是事实。 而且,项羽的待遇也不亏。 “副单于是什么,是众王之王啊,那些手底下的大王什么的,见了副单于都要自称奴才的。” 这么一想,楚军士兵们都满意起来了。 开始认同了这个计划。 认同这个计划,脑子里面就自然而然接受了一个概念。 项羽是刘盈的手下,项羽还欠了刘盈一条命。 大家到了下一个补给点,吃了点东西,存了点里,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季布这一万人中,所有的百夫长以上军官,加上季布本人都按照约定被调离。 对士兵们的解释,执戟郎们解释说:“单于这边的规矩就是这样,担任百夫长以上的官职,都得到单于身边充当一阵子持戟郎,否则不得升迁。” “钟离眜将军你们都知道吧,他现在是步军大总管,深受单于信任。就是他,也得先在单于身边服侍一段时间。” 这话一说,那些小军官们都开心起来了,要升官了,这是好事。 那些士兵们,也各自羡慕起来了。 季布当然明白,刘盈这是为了抢夺军队控制权。 他有一万人,逃出了垓下,应该能够不受人控制嘛。 可惜,他不能。 首先,万人,走了条路,而且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他们顿时会生出一种不自信,不敢乱来。 再者,他们也不知道下一个补给点在哪里,他们如果不听刘盈的话,依然得不到粮食,部队还是会散。 最后,刘盈的主力一直没有现身。 他们绝对没有胆量,依靠一万人去挑战刘盈数万主力。 传说,刘盈手里可是有五六万骑兵。 加上,如果自己反抗刘盈,其它部队不反抗,反而拿自己的人头讨好刘盈,那岂不是冤大头一个? 这就是著名的囚徒困境。 项羽手下的大将们也无法跳出这个思维模式。 他们现在只能遵守约定,乖乖交出指挥权,把翻盘的希望寄托在项羽的威望上。 至于实际掌控部队的中低层军官,一套标准的漂亮的持戟郎罩衫就让他们不起任何疑心,和兄弟们庆祝了一番,潇洒离去。 季布他们离开了自己的部队,领着几十个亲信,来到了东城和项羽回合。 在这里的,还有其它六路人马的统帅。 项羽看到他们,了解到各部队发生的事,只能深叹一声,这些人怎么能放弃部队的指挥权。 但他不能说什么。 他自己都是带着一万人在东城楼下吹冷风呢。 “钟离眜,你们可要遵守约定。” 他也怕刘盈这个时候突然调动主力,围歼自己这一万人。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钳制的感觉。 “大王,请放心,单于一定不会食言。” 这个时候,有人喊:“来了,来了!” 只见,远处,来了一行车马。 好几百辆车子。 等车子近了,士兵们惊喜了。 “老三,老三!” “小癞子,小癞子!” 都呼朋唤友起来了,气氛好不热烈。 原来,这些车子上载着的都是,项羽故意遗弃的伤兵。 当然,这个时代,遗弃伤兵是很正常的行为。 大丈夫打天下,总不能被这些拖住了脚步。 正常是正常,但是看到朋友能够离开垓下,那也是一种好事啊。 同时,这些士兵们心中对刘盈有好感了。 这个环境下,能够不放弃任何一个人的主上,真的很难得的。 项羽吃了一个鳖。 士兵情绪变化,他当然知道了。 他万万没想到,刘盈手里还有这么多车子,这么多马,多到能够拉走这些废物。 泰马德。 这时候,钟离眜说:“大王,单于来了!” 那边,刘盈在一大队骑兵步兵的簇拥下缓缓行来。 “见过单于!” 刘盈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项王久等了。” 这时候,一批穿着漂亮罩衫的兵丁出来了,“拜见大王。” 项羽一看,这些人都是各部队的中低层军官。 现在,他们成了刘盈的持戟郎。 漂亮的衣服,崭新的武器,嘴角还有油! 这帮家伙肯定还吃了大餐! 项羽明白了,这帮人,肯定会被刘盈收买走。 这时候,几辆车子从他身边走过,他看见了一对秀目。 四目相对,那是虞姬。 可是,虞姬的目光没有脉脉含情,而是冷漠撇开。 项羽的心很疼。 刘盈当做没注意到这事,对项羽,也是对众人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汉军骑兵不少,一旦被缠上,很难摆脱开来,大家今天晚上要多吃点苦。” “当然,要想干活,得吃饱肚子,城里的人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肉汤,大家先去吃饱肚子。” “是!” 赶夜路,是在预料中的,喝肉汤,那是意外之喜了。</p> 48,刘邦差点疯了 刘盈来了,这东城大门即可敞开。 这又是让项羽手下那些士兵们心中生出一种感觉。 单于的话,比项王的管用。 大军没有进城,而是在一个避风的地方休息。 这时候,城里面里面出来了不少人,都是挑着大饼,抬着肉汤。 一万多人,十个人一桌。 一千多桌,这饼管够。 一个小队长揭开木桶,热气铺面,差点烫着他了。 他抢过民夫手里的木勺,搅拌一下,看看这汤到底有到底有多洗。 结果,捞出了一只鸡。 他惊讶道:“这汤放了多少鸡啊!” “军爷,上面有规矩,一个捅至少放四只鸡,少了可要挨刀的。” “我看看,我看看。” 一听炖了鸡,众人都兴奋了,凑过去看。 “挤个屁啊,都给我做好,老子来分。” 这边,也提供了木碗,木勺,这又让士兵们觉得新老板办事很体贴。 离开垓下的时候,他们什么东西都扔掉了。 喝上了鲜美的鸡汤,很多人都热泪盈眶。 不容易啊。 乱世有六七年,很少有吃得这么好的时候。 特别是和刘邦开打之后,楚军的粮道时常被彭越侵扰。 别说吃好,能有得吃就是幸运了。 士兵们吃得烫了舌头。 项羽就随便对付两口了。 他吃饭的排场自然不小,和往常一样,有鱼,有猪,有鸡,还有酒。 边上还有人侍候。 可是没有女人。 想到这里他就难受。 亲信知道他的心思,说:“大王,事到如今,只能忘记了这件事。” 他们没脸去把女人要回来。 那些将领们也丢了女人,他们倒看得很开。 这些女人是单于救了命,那么自然归单于哦,这有什么。 反正不是给自己生娃的女人。 他们的正室都在彭城呢,刘盈说过,自己没为难他们。 项羽听了亲信说这话,呵斥道:“放肆,你以为本王在想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项羽目光看向了那边的城门。 很明显,他这是想夺取东城。 季布说:“大王,这城太小了。” 意思是说,就算夺取了东城,意义也不大,当前必须离开这块地方,全力北上,骑马得回到彭城才有搞透。 这话,也不过是给了项羽的面子。 因为,城门那边,刘盈带着自己的兵马堵在那边。 项羽还未必能冲过去呢。 吃了饭,项羽先带自己的亲军离开,奔向下一个补给点。 刘盈对留下来的城守说:“我们走了之后,你们主动投靠我家老头子,他不会为难你们。” “我等远追随殿下。” “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但是以后的路不是那么好走,你们都是拖家带口的。” 城守他们本来就不想走,听了刘盈这番话,觉得这主子人真的很好,能够理解人。 “臣等恭送殿下,祝殿下武运昌隆!” 刘盈点点头,就带人离开,走入了黑夜中。 …… 垓下。 黑夜降临。 平静了一天,夜幕将领,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也是汉军们炫耀酒肉的时候。 都知道楚军缺粮。 “对面的,想不想吃肉。” “想吃肉,就过来啊!吃香喝辣的。” “喝个屁啊。” 一个小队长一脚踹飞这个人。 “队长?!” “闭嘴,出事了!” 夜幕中,整个楚军大营还在叮叮当当的响。 可是却毫无灯火,一丁点都没有,肯定不对劲。 楚军昨天晚上没点火,那是要搞事。 难道今天还不点火? 这不正常。 “走,跟我来!” 这个小队长,提起刀盾,架起梯子,翻过自家的工事,爬上楚军工事! 没有预期中的攻击。 “拿火把来!” 果然,没有人,一个活人都没有。 只有之前作战留下的尸体。 所有的动静都是一些老牛制造出来的。 “快通知大人!!” …… “什么?!项羽跑了?!” 得到消息的刘邦,吓得筷子都掉进了锅里。 “大王,项羽肯定是和殿下联手了!” “泰马德!”刘邦只能骂出这一句脏话。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崽子。 居然和自己的死敌联手。 他能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他也想抓住刘盈往死里抽啊! 他也想杀了刘盈啊。 可是,他现在抓得到么? 自己都这么老了。 项羽还这么年轻。 这次让项羽逃掉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杀的了他。 一种无力感淹没了他。 他又想到了,刘如意还这么小,以后怎么对付得了这天下群豪。 没有人注意到刘邦的失落感。 幸好,他还有他的子房。 张良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筷子,放在刘邦的手上,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刘邦这才收拾起涣散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他看看帐下文武,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他们都被这最新得到的消息震惊了。 死对头,项羽居然被汉王嫡长子给放了! 很多人心中起了波澜。 那些,和刘盈有血亲关系的人,心态更是微妙。 吕泽,刘盈的大舅,他的脸都气青了。 刘盈这也太不顾大局了。 “大王,臣愿统兵追杀!” “臣也愿往。”说这话的是刘盈的小姨父,樊哙。 这两个人都说了这种狠话,众将纷纷请命。 刘邦没有理他们,而是看向韩信,说:“齐王以为如何。” 齐王韩信坐在客座,他拱手道:“启禀汉王,殿下手中车马多,这都走了一天一夜,很难追上。如果派轻骑去追,恐怕也不是对手。” “那齐王以为我等应当如何。” “项羽没有别的出路,只能选择去彭城。与其身后追踪,不如直攻要害。” 刘邦很欣慰,说:“齐王所言极是。” 接下来就是重新调度人马,从西面和南面朝彭城包抄过去。 东面,东面过去是大海,没必要包抄。 北面,北面是曹参镇守的齐地。 忙了大半夜,调度完毕,大将们都走了。 刘邦对张良说:“还是子房看得透彻,我等都被蒙蔽的时候,只有先生坚持有这种可能。” 张良说:“臣惶恐,臣还是不能为大王解忧。” 刘邦摇头说:“哎,还是我们没有听你的。才导致事情变成这样子,接下来的事态,子房认为如何。” 张良想了一会儿说:“臣认为项羽还是有可能会死。” 这话让刘邦惊了一下,连忙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项羽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真心屈从别人。” “王子殿下也不可能屈从别人。两人相争,必有一伤。” 刘邦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接着问:“那为何是项羽死,而不是那个臭小子死?” 张良说:“是王子殿下救了项羽,说明王子殿下是占有主动的。且彭城一代,都是王子殿下的地盘,所以臣认为项羽会死。” 刘邦很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给他指出一条明路。 “只是,要两个人闹翻,估计也得等日后。” “臣认为,等项羽到了彭城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哦?!” 张良解释了一番,彭城是项羽的老家,到了彭城,项羽肯定会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项羽一动,刘盈肯定会反应过来,自然会打起来。 刘邦叹服,连连称赞。 张良说:“这些都是臣的揣测,为了探得王子殿下真实意图,臣愿意前往。” 刘邦犹豫了,他不能少了张良。 刘盈可能不会动张良,项羽就很想啥张良的。</p> 49,回到彭城 彭城。 天刚刚亮,城市还没醒。 经过几天的奔跑,刘盈和项羽他们终于回到了彭城。 士兵们都被到了军营中去。 项羽的亲军也不得不去军营。 毕竟,他不可能去住原来自己的王宫。 那可是刘盈的地方。 刘盈安排他住项伯的宅子。 不过也不算差,项伯的宅子很大,挤一挤,里面藏三千人马还是没问题的。 “大家先去回家吧,下午开朝会!” “诺!” 都各自带着亲兵回家了。 季布带了二十个亲兵找到了自己的家。 他心怀忐忑。 自己老爹老娘,那肯定还是在村里,那边安全。 城里住着自己喜欢的几个女人,还有娃娃。 这一路上,他已经大概知道,彭城是怎么落入刘盈手里的。 也就是说,有两波人马占据过这彭城。 当兵的破城之后会干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他自己也常干。 他来到自家门口,熟悉的大门,熟悉的门槛,但是,里面还是自己熟悉的人么? 要不是怕手下人笑话,他还不敢拍门呢。 “谁啊!”里面的声音,他很熟悉,是自家的老仆。 “狗奴才,连我都不认识么?” “是,是,将军回来了?!” 这声音中透出了惊喜,门很快被打开了。 很快,整个院子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好不容易,这些人才明白季布需要休息。 很快,就有女人服侍季布更衣。 这时候,外面有人传话了,说:“殿下有诏!” 季布心头一紧,这刘盈难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好把自己这一伙人斩尽杀绝?! 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害怕。 不过,最后还是鼓气勇气开门迎接。 结果,看到了四个女人。 原来,刘盈把他们的女人还回来了。 这让季布喜出望外,他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个。 接下来,更让他惊喜的是,刘盈赏赐的财物。 使者说了:“殿下说,局势动荡,不能许诺官位和名号,现在只能赠送将军这些财物。” 这话很中季布的意。 刘盈这说的是实诚话,现在这个时候,封号和官位都是虚的,只有财物女子才是实实在在可以立刻享受的东西。 季布满意的时候,其它众将都很满意。 刘盈都把他们的女人送回来了,还赠送了一笔财宝。 项羽获得的财宝更多了,但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些财宝,是自己留在垓下的一部分。 而且,刘盈没有把他的女人送回来。 他也不好开口问,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开始派出亲信打探这城里的环境了。 当然,他还没有这么蠢,现在就去接触季布他们。 王宫。 刘盈美美睡了一觉,坐在床边发懵呢。 太累了。 有系统加身,这段日子也太累了。 “系统,签到。”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不同品种一万粒,已放入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次奥泰马德的!” 刘盈瞬间被气醒。 “单于!” 一声脆生生的声音,来自跪在边上的美人。 这是虞姬。 刘盈问:“你怎么没睡啊,齐姜氏都睡着了呢。” 边上,齐姜氏抱着熊皮和衣而睡。 虞姬说:“奴婢睡不着。” 刘盈点点头,能够理解,说:“想睡就睡吧。” 然后自己穿衣服了。 虞姬要上来伺候。 刘盈说:“你还是休息吧,我向来不喜欢别人给我穿衣服!” “是!” 刘盈穿好衣服,绕过屏风,这边的人听到了动静,早就准备好了热水。 这些人原来也是伺候项羽的。 若不是她们,这楚王宫就彻底冷清清的。 随便吃了点东西,他就来到了外面。 那边,匈奴贵族们也起来了,刘盈和他们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儿,交待了一些事。 再出去,那些自己一手提拔的将领也站在那里。 刘盈又和他们嘀嘀咕咕了一整子,交代了一些事。 众人都领命去了。 他来到大殿,披着皮草,抱着火炉,打着哈切,等着众人的到来。 “臣钟离眜拜见单于。” “起来吧,怎么样,这觉睡得舒服吧。” “启禀单于,这觉着实睡得舒服。” “嗯嗯,这打仗啊,确实苦。” 不一会儿,季布他们都过来了。 项羽最后到来。 “项王到!” 一声通报。 众人起身,“拜见项王。” 项羽没有听见一样,他刚踏进这大殿,这眼泪差点都掉出来了。 这可是他的地方,现在居然成了别人的。 不过他还是知道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刻。 他来到刘盈面前,拱手作揖,“见过单于。” 刘盈回礼,说:“项王请坐。” 项羽的位置安排在刘盈的右手边,比刘盈前一点,也是面向大门。 这也是主位,刘盈可没有亏待他。 等众人落座,刘盈坐在马扎上,说:“这宫中现在什么人都没有,也没什么东西,所以没什么可招待的,也不会有酒宴。” 众人早就发现,这楚王宫是空荡荡的。 两个垂纱都没有,也没有伺候的太监。 刘盈继续说:“不过,有酒肉我也不会请你们,我不能喝酒,看着你们喝,你们也何不下去。” 众人微笑,对啊,这位主子年龄太小,不适合喝酒,否则容易喝成傻子。 这时候,他们突然意识到,刘盈是多么的小。 自己居然降服在这个小孩子阶下,心中有一种怪异感。 项羽的感觉最为直接。 他现在,有一种梦醒的感觉。 什么鬼? 自己一代霸王,居然做了一个七岁小孩的手下,这……。 他内心突然变得格外烦躁难忍了。 刘盈肯定没有去管他的情绪。 “今天主要谈一件事,我就直说了。” “根据前线的情报。” “我家老头子和英布从南面追过来了,韩信和彭越正从西面接近,北面的曹参,不出意外,肯定会很快过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相信大家都能明白。” 众将点头。 “这么多人马,彭城肯定守不住,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众将点头。 “大家觉得,三日后动身如何。” 众将有点惊愕,三日后就动身,自己刚刚和家人团聚呢。众人都有点舍不得了。 一位将军问:“启禀单于,我们等将去何方。” “燕国。我已经传令给草原诸部,要他们在渔阳回合。” 众人有点忧虑,这燕国可是苦寒之地,这天寒地冻的,谁受得了。 这时候,项羽问:“那余下的七万人马,什么时候能够赶到彭城。” 刘盈看着项羽,微笑道:“项王放心,在回彭城的路上,我已经命他们先行北上。” 他看到项羽重瞳紧缩。 嘿嘿。 你项羽不是想用自己威名煽动兵丁么? 我把他们调走就是了。 季布他们也是一阵愕然,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么?!</p> 50,预备叛乱 刘盈装作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反应。 他继续说:“说实话,燕代都是苦寒之地,大家肯定受不了,草原上的饮食风俗,你们也未必习惯。” “如果,你们主动要求离开,我是不会责怪你们。相反,我会赠送一笔财物,作为补偿。” “只不过,我要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我家那老头子未必会放过你们。”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们先把家人送回老家,自己跟着我北上,暂时避过这个风头。” “当然,愿意跟着我干的,富贵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最差的情况,封侯肯定没问题,燕代两地肯定是我的,到时候分封诸位在那边,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这话,刘盈停顿了一下。 “各位好好考虑一下。” 刘盈回头对后面坐了一个手势。 “不好意思,我口干了,先喝一碗热汤。” 不一会儿,齐姜氏和虞姬领头,带着一群宫女端着热汤上来了。 齐姜氏,自然端给刘盈。 虞姬,自然端给项羽。 其余诸位都有茶汤。 虞姬端给项羽的时候,只是说:“奴婢给大王奉汤。” 然后就退下了。 项羽脸都青了,季布他们自然认识虞姬,都心中暗叹,这小主子是不是故意恶心项羽。 刘盈哪有什么故意的。 他手下就这么几个人。 而且,现在宫中次序,齐姜氏为首,虞姬第二,自然这个礼数。 “这是一件大事,各位这几天可以好好想想,当然,我可以保证,你们做什么选择,我都能理解。” 刘盈侧头对钟离眜这一排,这边都是这段时间提拔的人手,说:“你们就不用考虑了,只能跟我去北面。” 钟离眜他们说:“臣等誓死追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盈笑着说:“赴汤蹈火倒不必,升官发财,富贵永远那是肯定的。” 众人都笑了。 “来,喝汤吧,免得凉了。” 众人喝了一口,就是项羽也勉强喝了一口,用碗来遮掩他阴郁的表情。 “其实还有一种方案。” 众人侧耳倾听。 “以我对我家老头子的理解,他肯定会派人来和我谈,到时候,我可以用彭城逼他答应我的一些条件,其中肯定包括不为难你们。” “你们放心,我不会和他和谈的。” 然后刘盈说起,刘邦封自己为燕王的事。 特别强调了匈奴贵族的愤怒。 “他把我当叫花子呢,这就想打发?” “我预感,我迟早会和我老爹来一场大决战。到时候,天下是我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到时候,就看项王的发挥了。” 项羽似乎才醒过来,他看着刘盈,有点不解的意思。 看到项羽这反应。 刘盈知道,这丫内心已经决定谋反了。 他还是解释说:“在草原之地,我刘盈没有对手,但是中原打仗,我肯定不如项王。” 项羽点头,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样,说:“单于放心。” “如果赢了,到时候,函谷关以东,燕国以南,自然都是项王说了算。” 这句划蛋糕的话对项羽已经失去了作用。 但是,对项羽手下的将领,还是很有作用的。 这很公平。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项羽回到家,看到这曾经属于项伯的家,项伯背叛了自己。 想到刚刚见到的虞姬,虞姬心甘情愿跟了别人。 他内心愤懑难忍。 “呀呀呀呀!” 用刀子劈砍柱子。 砍断了三把刀之后才住手。 他整理一下衣服问手下,“情况怎么样。” “大王,那七千兄弟们都在南门附近,随时待命!” 刘盈到底有多少人。 “大王,已经摸清楚了,城里有三万人,城外大营有四万多人。” 项羽连连点头,“七万人,七万人,七万人。” 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手下给了他想要的信息,“这七万人中,有相当部分,是原来彭城的守军,也是我们楚军。” “当真?!” “千真万确。” 项羽脸带喜色,“很好,很好,非常。” “晚上,你派人去接触季布他们。” “大王,是不是有点早了?!” “早?一点都不早,三天之后,就要离开彭城。到了外面,我们就没机会了,只有在城里,我们才有机会。” “臣明白了。” “去吧。” …… 季布正在家中思考刘盈的话。 看着自己的家人,冬天中尝过温暖之后,他已经感觉自己对战争有点疲倦了。 这时候,门子通报,有老朋友拜访。 季布知道,这是项羽的人。 那个人来到季布面前,说:“将军可记得当日的话。” 他们逼项羽投降的时候,说过,只要离开了垓下那片死地,只要项羽站出来,他们一定会去追随的。 现在,项羽要他们兑现了。 季布说:“臣当然记得。不过还请你转告大王,臣认为现在并不是好机会。” 他心中甚至想,刘盈分天下的方案,是最好的。 信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还会再来找季布。 等信使离开,季布看着自己的家人,心中有点莫名的忧伤。 他对这次谋反没有一点点信心。 今天朝会上,刘盈看项羽的姿势,他是注意到了的。 刘盈,很可能已经察觉了项羽的心思。 他把这个情况暗中告诉项羽的时候。 项羽的反应是:“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是么?!” 这话好有道理的样子。 季布他们开始筹划起来。 持戟郎那些原来楚军军官肯定要发动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能接触,也接触不到,只能到时候临时策反了。 计划很简单,七千人中,五千人争夺城墙,隔绝外面大营中的人。 项羽带领两千人千人强攻宫城,要是有持戟郎的反水,成功率会高很多。 季布他们,有些人去指挥攻击城墙,有些人率领剩余的两千人去攻击城中其他驻地大营,让整个城市乱起来。 季布本人还有一个任务,杀掉钟离眜。 发动时间预定后天晚上。 到时候,大军都接到了弃城的命令,人心肯定不稳,最容易炸营。 他们想不到,刘盈此时,正在召集那些执戟郎讲话。 “我知道,项羽打算造反,你们是我最重视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你们的态度。”</p> 51,说服军官团 这些人根本不了解局势的发展。 他们穿上了漂亮的衣服,也都领了新的盔甲和皮草,吃上了好吃的。 都怀有一种升官发财出息了的美梦。 现在,刘盈突然告诉他们项羽要造反了,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坐,大家都坐下说。” 所有人心怀疑虑,慢慢跪坐在垫子上。 刘盈等众人做好,他也落在马扎上,说:“当然,有人会以为我是找借口谋杀项王,其实不是这样的,情况是这样的。” 刘盈先说了自己对项羽手下众将的态度。 这是有目共睹的,绝对没得说。 然后说自己对项羽的安排,并且说:“我得承认,将诸位从垓下救出来,我也不是没有私心。” “诸位是天下最好的步兵,所向无敌,不应该落到困死垓下的命运,所以我违背了我家老头子的旨意,将各位从垓下接出来。” 这话又夸又捧的,这些人顿觉自豪。 对,自己是天下最好的步兵,这么多年攻必克战必胜,确实不应该落到那个下场。 心中,对项羽有了点埋怨,这么好的士兵没用好,才导致那个场面。 刘盈说:“现在情况是这样的。” 刘邦大军从四面方围过来,他不得不放弃彭城,回到北面。 这个所有人都是军官出身,能够理解这个局面,肯定不能等死。 而且因为级别很低,没有那么矫情,还有野心,对所谓的酷寒之地,没有那么敏感。 单于的安排没有什么不对。 刘盈接着说自己对项羽的许诺,函谷关以东,燕代以南都归项王。 这条件再好不过了。 这可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 “但是,我刚刚接到了情报,项王在半夜,派人悄悄去联络那些将军们。” “啊?!” 执戟郎们先是惊讶,继而是愤怒。 他们明白,这种半夜悄悄派人去联络手下将领的行为就是叛逆。 “所以说我也很难办的。” “我不能先动手,否则天下人都会觉得我刘盈背叛了项王。” “项王手里有一万人,他家里有三千,城墙下有七千,说实话,他肯定以为自己的成功率很高,哎,我也有风险。这么多人打起来,这彭城肯定会毁了的。” 持戟郎们都理解了。 刘盈说:“我和你们说这些呢,也不是说信不过你们,更不是逼你们去杀项王,他终究是你们的项王。” “我只是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去杀项王,否则你们一辈子都难眠。” “项王的计划,我估计是一部分人夺城墙,一部分人去扰乱城市,他自己肯定会带人攻打宫城。” “我不能强求你们,只能要求你们能够中立,互不相帮就可以。” “可以么?”刘盈语气很温柔。 刘盈这一番话,处处考虑到了他们的立场,他们的心思。 他们不想造反,刘盈这么赏识他们,而且待遇也不低,未来不管怎么发展,自己也有个前途。 但是他们也不想对项羽动刀,毕竟他们和项羽共同经历了很多。 这最后的温柔,让这些持戟郎们感激不尽。 他们带着哭腔趴在地上,“谢单于恩典,小人誓死不忘!” “起来吧,起来吧。这几天好好休息,准备北上,多养点肥肉。” “是,单于。” 项羽自然不知道王宫中发生的事。 他正在紧锣密鼓的安排计划。 彭城是楚国都城,他的威望自然不用说。 这里面的豪族们,很多都和他项家有瓜葛,这些也要联络起来。 不过,动作要谨慎。 要是消息被刘盈知道了,直接调城外大营的四万人进城,满大街都是刘盈的手下,那自己肯定没机会了。 造反,项羽是经历过的。 当初在会稽,他亲身经历过那场造反。 从他叔叔项梁那里学到了很多。 不过,今天情况略有不同。 不同的地方,在于自己单挑可能打不过刘盈,他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是,他还是准备了五十个大力士,身着重甲,手拿铁棍。 他打算用纯粹的力气压制住刘盈,最后自己亲手收割刘盈的人头,以报刘盈的羞辱之仇。 刘盈到底怎么羞辱了他,他却说不上来。 只是因为他自己对于失去忍耐度太低了吧吧。 这样忙着,他忘记了时间。 到中午的时候,有人通报。 “启禀大王,王宫来了使者!” 项羽心中一惊,那小子发现了? 然后笑了,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他松了一口气,肯定不会,要是发现了,来的不是使者,而是大军了。 “宣!” 使者进来,项羽装作在喝酒的样子,问:“有什么事?!” “启禀大王,汉王派了使者到来,单于请项王前去商谈。” 项羽说:“知道了。” 他不想去王宫,那里曾经是他的家,那里的人曾经都是自己的人。 现在,全归了那个臭小子,次奥泰马的。 有一个念头他不去想。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他自己怕了去那王宫。 他怕刘盈发现了自己的阴谋,请自己到王宫去,然后突然翻脸。 到时候,自己所有的王图霸业,都被终结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面。 他不怕死。 但是他怕自己死得窝囊。 “项王。” 项羽抬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发愣了。 “来人了,把我的袍子取过来。” “是,大王。” 很快,一个仆人把他的新袍子取了过来。 新袍子是紫色的。 他不喜欢黑色的,不喜欢红色,也不喜欢白色,因为这是刘盈的常用的颜色。 所以他选择了紫色作为自己的新袍子。 紫色可比红黑白高贵。 他带着一百个亲兵离开了家,来到了王宫。 进入宫城前,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问:“使者是谁?” “张良张子房。” 项羽眉头一皱,这个人,他可不喜欢。 主要是,两个人有私仇!</p> 52,一脸黑一线 张良万万没想到刘盈不给他私聊的机会,反而先把项羽叫过来。 难道自己判断有误,这两个人没有打起来,关系居然和睦起来了? “张大人有没有结婚。” “启禀殿下,臣早已成婚。” “哦?” 刘盈觉得奇怪了,历史书上,张良的长子,在张良死的时候只有十几岁啊。 也就是说,项羽死后,他才结婚啊。 可能只结婚没有生娃。 或者前面生的都是女儿。 “对了,韩王信是个什么人?” 韩王韩信和齐王韩信同名同姓,但是不是一个人。 张良说:“韩王英明神武。” 刘盈笑了:“你居然不说他的坏话啊,这难得。” 当初,项羽为了封韩王韩信,杀了张良辅佐的韩王韩成,逼得张良彻底投靠刘邦。 为了辅佐韩成,张良可是费了不少心血。 张良正想回答,外面有人喊道:“项王到。” 项羽进来了,行礼如仪,入座。 他没有多看张良两眼。 按说,当初都是亡国公子,张良和项羽应该没有仇的。 张良甚至和项羽的叔叔项伯是生死结交。 后来,因为刘邦,还有韩王成的关系,两个人成了仇人。 当然,项羽也看不上张良。 觉得张良长得这么漂亮,太伪娘了,他甚至怀疑项伯和张良之间的关系有点色彩。 二来,张良打仗太废柴了。 虽然看不上,项羽格外憎恨张良勾搭项伯,使得项伯这帮人脑子晕了,抛弃了自己,去投靠外人刘邦。 “既然项王来了,我们就谈正事吧。” 张良拱手说:“是!” “我家老头子是不是想要我投降。” “是!” “他的条件是什么?” “启禀殿下,汉王可以把燕代二地封给大王。” 刘盈笑了,“哈,这老头子,打得好算盘啊,居然把我的东西封给我,然后自己还落了好?这是把我当傻子看呢。” 张良还想说什么,刘盈打断了他。 “没必要说这些,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谈的了。现在我家老头子手里都没牌了,他拿什么和我谈。” 张良看到刘盈这么果决,知道没法谈下去了。 刘盈那充满信心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把边上围上来的大军放在眼里。 但是,张良知道,刘盈肯定还有什么想说的。 果然。 “不过呢,这个问题可以不谈,我们可以谈另一个问题。” “还请殿下明示。” “我可以把彭城完好无损的交给他,但是我家老头子不能为难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张良看到,刘盈指着的是季布等人。 “我知道,我家老头子,肯定对他们恨之入骨。所以我才提这个要求。” “很公平吧。一座漂亮的城池,换一些对他没有威胁的人。” 张良从这话里面得到了一些信息,就是有一些楚将不打算跟随刘盈。 不出所料。 刘盈和项羽之间有裂隙。 张良说:“臣回禀汉王,待汉王定夺。” 话说完,张良准备走人,刘盈拦住了他。 “别急啊,急什么。反正,按照他的日程,他过几天就能到彭城了,你来来回回不累么。” 这,让张良措手不及,这刘盈难道还打算留住自己么。 项羽眉头一皱,刘盈留着张良。 这个决定没有理由的。 那么,说明刘盈还有事和张良商量。 也就说,之前,刘盈拒绝张良开出的条件可能是演戏。 刘盈需要张良做一个参谋或者见证。 下一步,他肯定是要对付自己的。 项羽想了很多。 刘盈那边才刚刚解释。 “不需要他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彭城我不破坏,到时候,老头子也不能为难他们。” 众人傻眼,哪有谈判是单方面的决定的。 自说自话,这样好么? 众人开始怀疑,自己主子,这脑子是不是发育还不健全啊。 张良说:“殿下,这么重大的事,肯定要禀报汉王。” “不用,你就在彭城这等着他,他来了,你告诉他。” “我把城给了他,他得遵守我说的条件。” 张良翻白眼,你的条件最起码也得事先和汉王说啊。 “他若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端了他的关中。他别忘了,从塞北去关中可不远的。” 张良一脸黑线。 项羽为首的众人也是一脸的呆滞。 还有这这种装备的方式。 谈判不等对方答应,自己觉拍板了。 这关中说端就端? 那可是大秦帝国数百年立身的根本,你说端就端啊。 反正众人都挺无语的。 就是几个匈奴贵族喜上眉梢,以为自家单于长了霸气,多了威风,大耳刮子抽那不可一世的汉王。 张良无可奈何,直接退下去了。 刘盈又和众人商讨了一下撤军事宜。 哪些东西要带,哪些东西不要带,各军都已经打点停当,可以随时出发。 刘盈嘱托季布他们一定要把家人送回乡下。 季布说:“臣昨日已经把家人送回了老宅。” “这就好,这就好。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还是离远点好。” 说完这事,就没有别的聊了。 众人纷纷告退。 出门之后,季布他们和项羽住在同一片街坊,自然同路。 眼见着,周边都是自己的亲卫,不担心别人偷听。 季布轻叹气说:“有些地方真看不懂。” 项羽冷笑道:“你们怎么看不懂?他就是在演戏。我们现在就是他案板上的肉了。” 季布愣了一会儿,然后说:“大王,您认为……” “否则,他何必留下那个姓张的。” 潜台词就是,刘邦父子一直都是在演戏,用最小的损失,废掉了项羽最后十万大军。 或者说,他们被刘盈蒙蔽了,刘盈用区区几万人就控制住了这么多人吗。 现在刘盈把这些人当筹码和刘邦谈交易呢。 项羽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季布他们。 季布他们顿时感受到良心受到了谴责,是他们逼项羽投降的。 他们纷纷低声说:“臣等愿受大王差遣。” 项羽没看他们,但是心中已经知道大事已定了。 接下来,就是发动的时机。 明天晚上,是最佳的时候。 到了晚上,他不得不改变了注意。</p> 53,5刘盈请客 傍晚时分。 有一个彭城的老朋友悄悄告诉项羽,王宫的人把张良接走了,说是汉王请吃饭。 他花了时间打探到,刘盈只请张良一个人,还有自己的匈奴贵族,连钟离眜都没有请。 这是不是说明,刘盈有非常机密的事和张良谈。 还能会是什么事呢? 肯定是怎么卖了项羽他们。 项羽没有生气,而是很淡定,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有了下午的提示。 季布他们自己有人脉,他们会自己东西的。 和他想得差不多。 季布有很多自己的小兄弟,他比项羽更早得知张良被请进王宫了。 而且,他的消息还更详细。 张良的仆人和厨娘唠叨的时候,说了自己的大人今天晚上不会回。 这意味了很多东西。 季布,原本还是在犹疑,刘盈会不会对付自己。 现在,他非常确定这一点。 刘盈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是为了安抚楚人的人心。 他相信,刘盈肯定是为了垓下那数万士兵。 现在刘盈极有可能掌握了项羽和手下私下联络的证据。 所以会在今天晚上栋数动手。 为了避免张良出事,到时候和刘邦说不清,他就先一步把张良接进宫里面。 接下来怎么办? 季布是老江湖,在城中兄弟多,办起事来方便多了。 他没有派自己的亲信出门,这些人肯定被刘盈盯住了。 这时候一个卖货郎吆喝路过。 季布笑了,这个卖货郎,他认识。 他欠自己一条性命,用他来传递消息,是再好不过了。 …… 在宫中请客的刘盈哪里知道季布他们会有这么多戏。 他正在和张良聊天呢。 刘盈看着张良桌子上烤羊没怎么动过。 “张大人是不是不大吃肉啊,还是吃不惯这口味。” 张良说:“不瞒殿下,臣胃不好,想来吃不了多少。” “也是,张大人当年也是在江湖奔波了几十年,风餐露宿的,难免得了胃病。” “看来这酒也不能喝了。” “来人了,把我常喝酸奶端上来。” “是!” 很快,齐姜氏就把一罐子密封的酸奶端上来了。 “这是今天做的,新鲜,张大人可以尝尝。” “我现在天天少不了这东西。” 齐姜氏把酸奶分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这时候,虞姬端出一个白色的罐子,揭开盖子,舀出一勺白色的东西出来。 张良觉得这可能是盐。 边上的人匈奴贵族,知道自家主上非常看重张良,就凑话道:“张大人,这可是白糖,甜。” “白糖?” 饶是张良走了几十年的江湖,也没听说过这东西。 但是,甜他还是明白的,估计是饴糖什么的。 “在我们那里,这一勺白糖十勺金!” 这让张良惊讶了,这么贵? “张大人尝尝。” 张良用食指蘸了些,尝一下,眉毛扬起来了,这东西怎么这么甜! 看到张良的表情,边上的匈奴贵族笑了,这就是要他们要的效果。 刘盈解释一下,“这白糖是用甜菜熬煮出来的。” 张良学着边上的人用勺子搅拌那酸奶,然后一勺一勺喝。 果然有点算。 但是酸甜可口,也着实好喝。 “本来呢,这酸奶做法也可以要张大人的仆人带过去的。就这东西很危险,如同良田长稗草,会有毒。” “不过,张大人平日里还是可以煮点牛奶喝。” 一群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很随意,没有目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突然,张良说:“殿下,可知项王要反。” 张良说这话,本来想镇一下刘盈的,然后自己好发挥说客的才能。 这个年代的说客都是这套路。 先把人吓住,然后在推销自己的方案。 可惜,刘盈没有被吓住。 “这是当然,否则张大人以为我今天留你到宫中过夜干什么?” 现在张良被镇住了。 原来,刘盈什么都知道啊。 这…… 这时候,门外通报:“启禀单于,步兵总管钟离眜求见。” “进来。” 钟离眜进来,拜见。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吧。” “启禀单于,都已安置妥当了。” “辛苦了,你也过来喝几杯热酒,热热身。” “写主上恩赐。” 钟离眜就坐喝酒吃肉,张良仔细观察现场情况。 钟离眜埋头吃东西。 那些匈奴贵族也停止了聊天,而是在等待什么。 刘盈抱着热炉,似乎在琢磨什么。 这时候,灯光黑暗处,刘盈身边出现了一个黑影子。 黑影子对刘盈说了什么,刘盈点点头,黑影子又消失了。 这黑色的影子,看来是刘盈的谍报系统了。 刘盈说:“持戟郎何在。” “臣在。” 几个持戟郎军官从门后转出,来到阶下。 刘盈扔下几块木板。 “多派几个人,把季布等人请过来,就说我请他们喝酒!” “是!” 这是要杀人了么? 要杀项羽,肯定要先把他的爪牙给杀了。 季布他们已经决定了。 打算今天晚上就动手,要先发制人。 他刚下决心,正准备和自己的亲兵说。 这时候,门子通报,“大人,宫里面来人了,说殿下请季布将军前去喝酒。。” 季布一惊,“来了多少。” “一百多个持戟郎。” 一百多个持戟郎,都是那种军中骁勇善战的精锐。 自己二十几个人,绝对干不过的。 季布心中充满了绝望,顿脚道:“终究晚了一步!” “大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季布拔刀反问。 但是看到自己这些老兄弟,他们家乡就在彭城周边,实在不忍他们死在这边。 而刘盈据说不是嗜杀之人。 不能让他们这样死掉。 心中决定,季布收起来刀,说:“没什么,就是单于请喝酒,这是恩赐,我先去吧,你们好自为之。” 他就这样独身一个人走出门外。 。</p> 54,5项羽反了 “我跟你们走!” 季布来到门外,对执戟郎们说了这么一句淡定的话。 对面的回复也很淡定。 “将军请。” 一行人来到了宫城门外,季布看到了自己的往日同僚,都被持戟郎们带过来了。 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身上绑了绳子。 难道所有人都像季布一样豪气,视死如归? 当然不是。 季布心中明白,这些同僚肯定有很多人打算苟且偷生。 他不能鄙视他们。 几个人默默无语,跟着持戟郎们走进了宫殿。 交出武器,然后站在大殿门口等待通报。 这个片刻。 季布想了很多。 毕竟,死亡就在眼前,谁的心中不会有点思绪。 最后着重思考了一下,自己该怎么面对死亡。 进去之后,肯定会被人呵斥审讯,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丢份。 “宣!” 里面,刘盈的声音隐隐约约,不一会儿,一个人出来了,说:“几位将军请。” 众人鱼贯而入。 还没来得及行礼。 “来来来,过来喝酒,少了几个喝酒的,这宴席终究少了点气氛,听说你们都是好酒量。” 刘盈这反应,让季布他们有点惊讶。 这小子,杀个人也搞这种名堂,还提供断头饭? 断头饭就断头饭,吃好喝好,谁都好。 季布他们也不客气,纷纷落座,立马开吃。 “别光顾着吃啊,喝酒,喝酒。” 季布也算是人物,知道这时候也不能失了礼数。 他带头端起酒杯,会同其它同僚一起,念了一通福如东海一类的祝词,然后一口闷。 这一口闷下去,嘴巴苦烈,喉咙灼烧,胸口发烫。 这是毒药么? 呸! 季布刚刚还觉得刘盈是个讲究人,现在就各种鄙视。 泰马德,杀个人居然不用到,居然下毒? “次奥!” 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脚下,等着痛苦和死亡的来临。 结果什么都没来,他反而还想喝。 这酒,真够味。 这时候,刘盈赞叹道:“好酒量啊,这一碗酒起码有半斤了,居然一口闷,太厉害了。” 刘盈叽哩哇啦对匈奴人说了一串话。 这些匈奴人看季布他们的眼神居然有赞赏的意思。 “来,来,能喝酒是好事,来人了,快把那几坛子子就抬上来。” 刘盈这个动作,让季布他们有点看不明白了。 莫非,这位主子还真的只是请自己来喝酒? 又喝了一碗。 季布他们酒量再好,头一次喝这种烈酒就喝了一斤多,就有点抗不住了。 头晕。 “吃菜,吃菜。” 刘盈说:“今天本来就是我个人请张大人的,结果他和我都不能喝酒,就找你们来了。” “我听说项王喝酒很厉害,但是这地方,说实话,请他过来喝酒会有点残忍,就没叫他了。” 季布他们晕晕的,听了这话,只顾谢恩什么的。 等吃了半条羊腿。 季布才好了点,他开始担忧今天晚上的造反。 项羽会怎么做?! 项羽正在家里和三千士兵做准备。 一切都确定后。,就不要过多使用探子,这样会打草惊蛇。 他们只等外面打更的传递信号,就点火立马起事。 其他人看到了信号,就可是动手。 他刚做好准备,等待时辰的到来,外面就来人了。 这些都是手下大将的亲信。 “大王,我家将军被带进宫里去了。” “好多人马押过去的。” 项羽吓得娇颜失色,计划居然败露了,刘盈要对自己动手了。 “大王,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手,他们肯定还来不及对付城南兄弟们。” 城南,有七千人,现在也暗中做好了准备。 刘盈肯定还来不及对付。 自己少了几个大将,不过他也信不过那些人了,死了就死了! 他问这些通风报信的人,说:“你们从外面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异常。” “启禀大王,小人来的时候,还特意绕了一圈,周边并无异常。” 项羽思考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 刘盈这小子啊,还是不够果断。 他居然敢小瞧人? 项羽很快就下了一个他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动手!” 三千人齐动手,推倒院墙,大声呼喊,朝街上跑过去。 等项羽纵马而出,项伯的家被人点着了。 火势之大,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时候,城南大营那边,也爆发出噪杂声。 火光冲天,这是那七千人得了信号,立刻响应。 与此同时,城中各处,那些项羽联络的豪族,地痞流氓,也点火响应,并且大声呼喊。 一时间,整个彭城都沸腾了。 …… 外面的动静,季布他们也听到了。 他们很激动,大王要造反了。 但是,表面并无喜色。 不管外面是否成功,他们自己肯定会死在这里他。 他们都忍不住抬头看上面的刘盈。 哪知道刘盈只是抬一下头,就没有搭理了,而是和一块猪骨头较劲! “咔嚓。” 猪骨头完美的裂成了两瓣。 “不错,不错。” 他发出赞美诗,然后用勺子吧这骨髓刮下来,吃掉。 一勺一勺地品尝,一遍对张良解释说:“这东西,算是猪身上最好吃的东西之一了。” 看着刘盈这淡定的样子,季布他们那激动的心,已经彻底冰凉了。 完了。 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在刘盈的掌握中。 刘盈把骨髓吃完后,结果边上美人的手帕,擦擦嘴,擦擦手。 然后对季布他们说:“你们不打算说点什么?” 季布不愧是条汉子,他站起来,来到堂中,说:“事已至此,我等也只能任由单于宰割了。” “希望单于的刀能锋利点。” 其他人,不管想不想死,都知道再多的求饶也只不过给自己丢人。 该死的时候,还是该死的。 刘盈惊讶道:“我杀你们干什么?我要杀你们就不会请你们来喝酒了。” “啊!” 季布他们不明白了。 “项羽,他是什么都不服的性格,迟早要搞事。” “哎,既然不服,那就好好学呗,他有不想学,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想不想的。” “他迟早会这样死的。” “你们就不同了,你们都是正常人,也是英雄好汉,如果不能老死卧榻,那还不如死在阵前呢,何必死在这些阴谋诡计中呢,太可惜了。” “不过,出了这事,你们也不能跟随我纵横天下了,更可惜了。” 刘盈叹了好久的气,全然不顾季布他们懵比的表情。 “走吧,我们去看看项羽会怎么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