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闲王》 感谢and道歉 今天有事,今晚没有抱歉了。 另外这几天,大宋闲王签约了,我才看到,总之谢谢各位读者和编辑阿玉同学的信任。喜欢这本书和对这本书有意见的同学可以给我留言。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书属于架空历史系列的,本人历史底蕴尚浅,也怕有的读者对该书的内容对号入座,那就真的太不好了,所以特意在此说明。今天因为有事,缺了的章节,明天定是补上。再次感谢诸位对大宋闲王、厚厚的喜欢,谢谢,祝大家好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今晚没有抱歉 今白天夜晚有事,明日补上,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千年情诗》 无题 于薄凉清透的圆月 总有疯子在屋顶狂欢 于红色绿色的路口 总有死魂在哀叹 于五彩斑斓的蝴蝶 像是黑色花瓣在飘零 于寂静深秋的寒夜 总有行者如狗在踯躅 我仰慕从东到北的车流 仰慕前义无反顾遁入黑色大海 不管身后,像是野草一般的人头在嘶吼 我仰慕今夜的月辉 散发着皎洁,冰凉,死一样的高贵 我想到那一千里以外的黄土高原 想到那银色白须的老者 在粉末一般的山坡,像一块石头仰望冰冷的山河 我想到在千沟万壑的山涧 无数的河流发出鸣镝一样清悦的声音 唯有飘过夜空孤独一闪闪的飞机 钻戒一般的闪烁 我想到了你 在车流喧闹 人如吠狗的都市里 我赞叹你往日的美丽 匍匐你美丽的花色的裙子 拜服在你柔软的胸口,感受你怦然心动的真情 我于今夜走在发裂、刺鼻的泊油路上,想到了你 假如你还爱我 假如你还爱我 请不要说 就像一朵雪花落在花瓣上,静静地开放 假如你还爱我 你不必说 我能感受从风里飘来温暖的问候 假如你还爱我 就纷纷扬扬地从我的枝头离去 是给春日的来临留下最好的礼物 假如你还爱我 就保持缄默 人不一定就得相守 假如你还爱我 请默默飞离这破烂的屋顶 不要和你的同伴说起我 我选择撞死在透明玻璃的囚笼 假如你还爱我 就一定忘记我 那沸腾呜咽江河,爆发出红色熔岩一般的血色 假如你还爱我 就死在我为你修得坟墓 每年你死去的晴天的日子里 我会添土,除草,烧纸钱 或者,在我死去的日子里 你流下自私的泪水、、、 假如你还爱我 就一定在我坟头举行一场旷世的婚礼 告诉我,告诉我—— 假如你还爱我 2017\12\2,写于家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假 今天没有,抱歉,明天补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假2 家里老人去世,我差大家两章记着的,希望大家多多珍惜当下之人。另外就是书评喷子一事,我不是喜欢打广告,但是书看得人少,所以我有打广告,针对我打广告一事,我道歉了,但是依旧咄咄逼人的话,我会喷回去的! 再次抱歉请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整理一下 我需要把前面的内容整理一下,写得更精炼一些。 再不压一下,就翻车了。 希望诸君多多包容,阿里嘎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赵家疯儿! 第一章赵家疯儿! 赵臻坐在自家的厨房边,脊背光溜溜的贴着凉湿湿的墙面,舒服地闭上眼睛。他身下穿着个破裆裤,脖子上套了一个白色项圈,如果有人眼细,定是能看见“莲师心咒”四个字,另外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刻录在上面。 十分的奇异! 远处,一个腰上围着蓝色碎花围裙的女人正在将一个个黄色的小鸡,捉进笼子里,最近丢了几只鸡,赵氏心里空落落的,这感觉就像是前几日,花了十两银子请来莲花山莲花大师除了儿子身上的妖魔。她不是因为儿子疯和傻感到难过,还是自己的命。 赵氏望着厨房门口的儿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弯下腰继续拾掇着小鸡,忙活了半响,从牛棚旮旯里,舀出草粉,混着两勺糠粉,加水,活成泥。看着笆笼里小鸡欢快得叫唤,赵氏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小脸惨惨的,身子瘦弱,像是一只兔子蜷在那里,在请莲花大师之前,仓埠里宋郎中就来看过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说道:“这孩子是得了失魂症,跟他爹赵大疯子一个样,没得救!” 说完,收起手里几枚文钱走了。 赵臻睁开双眼,他懒懒的享受着春光,告别了屋子里阴暗隐晦的氛围,精神上感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项圈,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了起来:“唵。啤噜纳崎。煎都喜好。秘沙妈。靴哈(木)。煎都崎悲些那打。啤那鸦。梭哈、、、” 念完以后,“都是他娘什么东西,还花了十两银子,这可是够我母子二人的两年的口粮!” 心里不爽的骂了几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赵臻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抬起头来,突然一声盆儿瓷儿碎响,只见得一个黑色的人影扑了上来,狠狠的抱住了自己。赵臻吃痛地一声叫唤,正准备推开,却是觉得脸上一阵湿湿的,他仰着头,却是发现自己的母亲哭了。 “啊——” “我的儿啊!” “你终于能说话了!呜呜,为娘、、、为娘明日就买十炷高香,还观音菩萨的恩德!” 一时间,小院内鸡飞狗跳,甚嚣尘上。连笆笼里的小黄鸡也退缩在一角,瑟瑟待在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就在这时,一股旋风冲了进来,一股烟草味直扑面门,一个老头身着灰色的短袖,白色硬扎胡子,脚下踏着一双草鞋,举着锄头,像是疯魔一样冲了进来,锄头像是把长枪一般在空中挥舞着。 “谁??纳命来!!” 轰! 院子里更乱了。 老头望着空旷的院子,眼中暴怒,急急地飞到赵氏的身旁:“丫头,怎么了,是不是二狗又来了!老子这就打断他另一条腿!” 说着老头抽身往外跑去。 赵氏急忙扯住老头的裤角:“爹,臻儿开口说话了!” 轰的一声!! 犹如晴天一声雷鸣,老汉望着地上啜泣不停的儿媳妇,只觉得无数的蝴蝶在眼前飞舞,耳边嗡嗡的,像是无数的蜜蜂乱叫! “小茹,你、、你说什么?” 老汉身形在空中摇晃了一番,缓缓站立。 “爹,你没事吧?”赵氏急忙上前搀扶。 老头杵着锄头,方才站稳,老浑的眼珠子淌出两行泪水,吸着鼻子,竟是像是二八女子一般嘤嘤哭泣,实在不堪入目。 “爹,你被慌,小心点!”赵氏扶着老汉坐在厨房门槛上,贴着赵臻。 老汉抱着赵臻,捂着自己的心窝,“呜呜呜,我、、我赵达开,赵家有后了!” 赵臻差点喘不过气来了,心里:“老头,你捂死我了。” 但是他没说,他能问道祖父身上那股深深烟草味、汗味,土味还有阳光的味道,这一切使他着迷,他小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自己一直寄养在外公家里,前几年外公还是村里的支书,人很能干,后来中风了,嘴巴像是机器人一样,歪斜了,说不了话,整天只能坐在沙发、、、 过了几年就去世了,所以对于赵臻而言,这样的亲情十分宝贵。 他仿佛又看见祖父骑着二八自行车,哐当哐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想着前世的画面,慢慢的,慢慢的,那个蓝色工人服的老人和眼前的老头重叠在一起,真真实实的,两个人物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 老人爱恋着摸了赵臻的脑门子,白色的硬扎胡子摩擦着赵臻的小脸。 赵臻抵触着推着老头的脸,“爷爷,疼!” 赵达开哈哈大笑,胡乱摸了摸眼泪,拍着赵臻的脑门子。 “会叫爷爷了,哈哈哈,我的孙儿会叫爷爷,哈哈哈、、、” 粗犷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院门前柳树也在春光之中摇曳,婆娑,荡漾着春波,赵小茹望着柳树,又看了又眼前的孩子,心口涌进一团热血,狠狠地灼烧了起来,像是野马群,在血管里咆哮,沸腾、、 “二哥,咱们的娃娃会说话了,不傻了!明天我就来看你,嘻——” 第二日,赵小茹起床,摸了摸的自家的孩子,望着还在睡的赵臻,觉得一切好像不真实。 早饭,赵达开从外面回来,低沉着脸,不过等他看见门口的赵臻,立马脸色活络了起来,而这时,赵氏从里面走了出来,拿出一条白毛巾,递给了自家公公。 木桌子上端着五个馍馍,三碗稀饭。 赵氏把其中的两个黄色馍馍放在赵达开的碗里,问道:“爹,咋们家的地分好了没?” 一说这话,老汉顿时有点不茬,闷着不说话,看着碗里的两个黄色馍馍,拿起,放进了赵臻的碗里,自己拿起了两块黑馍馍。 他没回答自家儿媳妇的话,反而笑开了:“臻儿吃,爷爷的好孙子病好了,得吃点好的!” 赵小茹赶忙把赵臻碗里的馍馍放回赵达开碗里:“他们是不是不打算分臻儿的地了!” 景德二年夏,宋宪宗赵端晟颁布景德年土地改革通议,重新丈量土地,扩大征收面积,使得赋税相对均匀,按丁分地,十六岁到六十岁为一个标准,十六一下又是一个标准,六十以上又是另一个标准,起初有人嗤之曰:“余窃笑之,垂髫者,岂能务于田亩?花甲者,焉能劳作于阴浊?些许年后,纲常一炬,国贫地瘠,饿殍遍野,边疆无养战之兵,国无攻伐之力、、、、” 这人因妖言惑众,搅乱社会秩序被抓进牢狱,不过很快又被放出来,原因无他,帝闻之,以手指其身下,笑曰:“寡人乃与之赌之,三年后,若国将不国,哀鸿遍野,彼可取之。” 尽管这条令看起来十分糊涂,但是百姓是真的高兴,纷纷称“圣君!” 这倒不是皇帝老儿傻,他难道不知道垂髫婴孩谈不上劳动力吗?但是这样一来,因为按丁口摊田地,百姓获得了更多的田地,极大的提高的积极性,另外,垂髫者和白寿者所分的田地缴纳的税收只有青年劳力者的三分之一。国家获得更多的税额,百姓获得了更多的田地。 另外,将以往的民收民制改为了官收官制,并且还可以用银子代替缴纳粮食,免掉了车运费人力费,降低被马贼抢夺的风险,除了战争时期,交收待定。 而在新野县,仓埠里,这一条由皇帝亲自颁发的诏令,却是在里长赵显贵这里掐住了! 用赵显贵的话说:“你家赵二子人魂魄灭,癫狂之徒,乃兽邪,这三分地不在此例中,盖不下分!” 听着爷爷和娘亲所说所言,赵臻心中不由得一痛,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痴傻了六年,才导致了赵家分不到这地,想着这里,不由得对那里长赵显贵恶气难抒。 天已经黑了,赵达开坐在院子里,一口一口“叭叭”抽着旱烟,估计也是为这事苦恼不已。 而这时,赵氏走了过来,拍了拍赵臻的背:“儿啊,早点睡吧!明日还得去你莲花山还愿呢,睡吧睡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莲花山还愿(一) 第二章莲花山还愿(一)! 离莲花大师作法已经过去了十日,离赵臻“还魂”已经过去了七天。这一日,阳光射进竖阁,赵臻爬到窗沿,把竖阁打开,迎面扑来是一阵舒柔的风,把赵臻小脸吹的红扑扑的。 “哎呀,快关上窗户,冻着了怎么办?”赵氏端着一碗疙瘩汤,表面撒着几撮葱花,白雾寥寥的。疙瘩汤虽说是最没技术含量的,不像是现代可以加入西红柿,胡萝卜香肠什么鬼的,在北方这个时候,天气虽说是不冷,但是风冷,加点香菜鸡蛋就是极好的,吃起来也是热气腾腾的。 赵氏把汤搁在小木桌上,赵臻蜷缩在被子里,像是一只小耗子。 而这时,赵达开走了过来,干糙的手伸进被子里,在赵臻的光溜的脊背上挠了挠:“我的孙儿,走走走,快起来!” 赵臻被挠的痒痒,赵达开一把把赵臻抓了起来,赵臻光溜着身子,什么也没穿。 “哎呦爹,你把他冻着了!” “瞎说,娃儿就是冻出来的!” 赵氏赶忙给赵臻穿上衣服,赵臻望着桌子上的疙瘩汤,吞了口口水,说道:“爷爷吃了没?” “嘿嘿。”老人脸上脸皮子乍开,像是水面散开的涟漪,“吃啦吃啦,爷爷吃啦!” 等赵臻吃完,母亲赵氏端来一碗长寿面,里面荡着两个水蛋,飘着几根菜叶。 “莲花大师说,此六年间,你三魂七魄具散,然你体态纤弱,魂识不禁,所以用银项圈扣住你的魂识,老话说,人生有三面”,“洗三面”“长寿面”“接三面”、、.婴儿降生后三日有洗三仪式,吃洗三面祝愿婴儿长命百岁,你虽不是婴儿,但是三魂七魄重新归宗,算是新生,你还得把这洗三面给吃了!” 赵氏的话赵臻是一句也没听进去,看着眼前什么洗三面,顿时腹中翻滚一股酸气,直冲喉咙,差点就吐出来了! 赵臻喃喃自语,要是把这盆面吃完,自己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三魂七魄就立马散了啊!但是赵臻哪里敢说,他眼珠子一转,急忙说道:“前三年爷爷的六十大寿都没过,都为了给我治疯病,家里没银子,所以这碗面,儿子想要和祖父一起吃了,算是给爷爷过寿了!” 我踏妈怎么这么机智!! 赵臻暗赞了自己一句,赶忙爬了过去,摇着赵达开的手:“爷爷吃嘛,吃嘛!” 于是,爷孙俩把这寿面消灭掉了,望着爷爷艰难站起身来,赵臻不由得低头嘿嘿笑了起来,赵氏刚好看见自家儿子这尖嘴滑舌的模样,拿着筷子在赵臻脑门子上作势一敲。 赵臻假装吃痛一叫:“娘亲,这要是再把儿子敲傻了怎么办?”赵氏瞪了儿子一眼,笑骂了一句“鬼精灵”,便大剌剌地收拾碗筷去了。 赵达开望着神坛,上面搁着一尊观音菩萨的像,而在神坛的右边摆放着一块褐色灵牌,上书几个大字:先夫赵成瑞君之位。 “二子虽是疯子,但是心肠好,他虽是把这疯病传了你,但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爹。”说着赵达开看向赵氏,泪光闪烁,“只是苦了小茹了,这些年忙里忙外的,一个女人使唤成了男人,是我们赵家对不起你!” 赵氏赶忙扶着赵达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望着面前的灵牌,赵臻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倒不是说老人家迷信,说什么把疯病传给了自己,而是面对着这尊灵牌,他几乎都没办法从这句身体原有的记忆里提取到了那个男人的模样,这才是重点,没想那么多,赵臻按照爷爷的吩咐,对着父亲大人赵成瑞磕了三个大响头! 咚咚咚。 赵臻对宋朝的了解,仅限于岳飞传,水浒传这些层面的,另外他还知道宋朝的历史很屈辱,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比如说,这个名叫新野县的位置又是什么地方,他就根本没听过。 赵氏牵着他的手出仓埠里,往新野县县集市上去了,坐着村里顺路的牛车,一路上颠颠晃晃的,暖风回荡,走了一个时辰,远处出现了一座巨大三间四柱木牌坊,尽管每根柱石下面都用夹杆石抱住,外面再束以铁箍,但是切切实实地爬了一层死了的黑色苔藓尸体,而在牌楼的上方柱顶的云罐早已是破破烂烂,雨水透过,下方也是被风雨侵蚀了,还有不少虫洞。 赵臻看去,便是见得牌楼的前后面,各用两条木柱子交叉抵住,看来这牌楼也是有些年头了,要不是这木柱子抵住,估计风一刮,还真扛不住。 赵氏看儿子看的出奇,说道:“你可知道这是给谁立的?”赵臻摇了摇头。 “这是给唐朝一位叫做高信芝的大将军立的功德牌坊!天宝四年,大食国附属国石国前来侵犯,袁将军身为镇西节度使三次征讨,打败石国,天宝十四年,唐皇帝听信谗言,错杀了高信芝将军,后来爆发了藩镇割据,而始皇帝、、、商郡正是高将军的故乡,待高将军死后,给他立了这座功德牌坊!” 赵臻点了点头,他原以为母亲赵氏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些,对于赵臻而言委实吃了一惊。 而这时赵氏又指了指牌坊上模糊不清楚的对联,“可认识那些字?” 赵臻当然知道,只是自己傻了六年,哪里有机会习字蒙学,而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道,依旧摇了摇头。 赵氏没有生气,反而说道:“等过些时候,就在阳城社学挂个名。”说着她叹了口气。 不过据赵臻而知这个时代,四岁的娃娃就开始蒙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一一都能道来,而现在,赵臻却是连自己的名字可能不会写。 赵臻脸上装作羞愧的模样:“娘亲、、、” “傻儿子,这又不是你的错。”说着,赵氏摸了摸儿子脑袋,脸上露出和蔼的神情,继续说道:“江河不洗古今恨天地能知忠义心,说的就是高将军、、、、” 赵臻默默听着,感动着母亲不辞厌烦的讲述着,俩人伫立一会儿,话毕,赵氏便是拉着赵臻进了牌坊。其中酒楼,茶肆,脚店,肉铺,庙宇,鳞次栉比,往来车牛马驴,男女老少络绎不绝,吆喝声,戏曲声,船橹呼号声,喝彩声,叫骂声,声声不息,红的,绿的,紫色,五颜六色,变幻不绝,作为一个这世界的陌生人,赵臻从心里对这个时代怀着一个敬畏之心,像是冬日里,被人在心窝里塞了一把雪,使他整个灵魂一阵激荡,震颤、、 赵臻前世虽不是个历史学工作者,但是他根据母亲刚刚对这个世界的一番描述,安史之乱不是什么宋宪宗结束的,安禄山为儿子庆绪所杀,*趁机反攻,收回了长安,洛阳,而史思明被自己的儿子朝义所杀,玄宗退位,肃宗继位。而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肃宗这号人物,更不要说往后的十四位皇帝了,与历史相比,这中间竟然有着两百年的空档! 他知道,他或许来到了一个异世界。他蹲下身子,摸着脚下青色石板,这是中华亿万年存在的方圆,这是孕养中华五千年文化的沃土,而现在他作为一个平行空间的乱入者,来到了这里。 “哎呦,这不是赵二家的傻子嘛?这是干嘛,给你大婶三叩九拜的!!” 一旁一个涂脂抹粉的大婶,身形便便,身着窄袖短衣,下身长裙,外面再披着一件屎黄对襟小褙子,领口前襟秀着亮红色的花纹,整个人看上去大红大黄的,而且手肘子由于特别肥腻,把那窄袖撑着死死的,显得粗陋至极。 旁边也围拢过来了几个婆娘,对着趴在地上的赵臻指手画脚,口里无疑就是那几句:疯子,失魂症,癫症,癔病、、 赵氏拉起赵臻的手,立马往城隍庙去了,却是没理这些婆娘。 “娘那人是谁?” “那是赵显贵家的婆娘!” “就是那个不分咱家三分地的那个里长?” 赵氏停下步子,眼中闪着惊异的目光。 “爷爷昨天与你说话时,我留神听到了。” 赵氏没继续说下去,而赵臻也知道为什么,还是因为自己的癫症,母亲不想提,是不想给自己压力罢了。 在城隍庙外买了十炷高香,酒水,香炉,以及纸钱等物品,返回时,遇到一间名为“苦心斋”的书坊,赵氏带着赵臻进去了。 顿时一个中年人,嘴角上有一颗大黑痣,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给小相公买书的吧,这可是雕版印刷出来的,最新雕刻出来的梨木印刷的,你闻闻这油墨味,提神醒脑,开裨心智、、、” “小儿过几天就要去蒙学,所以采买些用具。” “哦哦原来如此,不过你们家孩子看起来大了不少,怎么这个时候才蒙学?” 赵氏没说,帮忙着看着笔山,香墨,砚台等。 “妾身对文房四宝不是很了解,还望先生讲解一番。” “小事一桩,这是鼠毫,黄鼠狼尾巴上的一撮,最是宝贵,选这种硬毫,最适合初学者了,还有这砚台,可是松花江上的老坑挖的、、、” 赵氏摸了摸兜里的银子,羞赧问道:“敢问先生,这硬毫笔多少银子?哦还有这砚台、、” “这枚硬毫笔二两银子,至于这砚台、、、” 这人话没说完,赵臻开口说道:“这硬毫,软毫,写多了也就没什么区别,至于这松花江上的玉石砚,那也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用的着。”赵臻瞟了一眼前者,前者顿时愣在原地,原因无他,这小屁孩都说对了! 这松花江上的玉石砚台早就属于皇家的了,当今皇上非常喜爱玉石砚台,除了朝上某些得意重臣,能侥幸得到了一块,普天之下就没第二块玉石砚,至于这黄鼠狼狼尾做的硬毫笔的确是好,但是只要写多了,软硬没什么区别。 说完,那大黑痣先生收起了小心思,尴尬一笑,站在一旁便是没再说话了。 赵臻随意挑了几根毛笔和砚台,镇纸以及笔架,大概只花了二十枚铜子,赵臻刚欲离开,竟然在算盘地下瞧见了一本史书。赵臻对于这个世界的历史基本上说是一无所知,说着便是拿起来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 “娘亲,回去以后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好好好,娘亲念着你听。”赵母见着儿子对学习还有几分热度,心头也是十分高兴,便是又添了几枚铜板,买了下来。 出了“苦心斋”还未到中午,赵氏拉着赵臻在一个名叫胡吉茶店歇了脚,从竹篮里拿出几块玉米饼,叫了两碗胡吉粉条,添了些香油和辣椒粉,母子二人便是吃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莲花山还愿(二) ps:此书是架空历史系列的,所以与真实历史有区别。天气转冷,大家注意保暖哦。 ——以下正文—— 第三章莲花山还愿(二)! 商郡因为屹立商水河畔而知名,商水原名殷水,由于当今圣上为避父讳(赵弘殷),改名为商水。唐皇泰元年更是是将阳城,新野合并于商郡。 商郡大部分地区都是平原,其中玉米,棉花,小麦,烟叶为盛,另外由于沙颍河、汾河、清水河等缘故,此地畜牧养殖也是在在上蔡县,淮阳县之中名类前茅。 赵臻与赵氏所在黄牛车中,远处有着低飞鹳在成群结队地翻飞,最后化作一团乌云似得,往汾河去了。 板车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总有不少的牛头车贩子停在新野县城外的桥边,等待着回乡远行的人,最后总能收到不少的铜子。 “娘亲你把那本国史给我看看。” “你又不识得字、、”说着赵氏还是把书从怀里拿了出来。 赵臻拿着书起先无聊地扇了扇风,接着,拿着书胡乱地翻了翻,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赵氏看了一眼自己孩儿,便是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看到母亲没有关注自己,赵臻赶忙翻开书本。 等到牛车行到姚乡集时,天空出现了一轮黄灿灿的夕阳把远方的一切照的金黄一片,像是田里麦穗,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赵臻从书中抬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脸上看不出喜忧,最后趋向于沉重: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他原来世界的历史大相径庭,只是人名和地理有了若有若无的区别,比如,汉高祖刘邦,变成一名名叫刘进之人,自刎乌江的楚霸王,竟是饮鸠酒自杀,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刘邦当了皇帝,项羽成王败寇,再往后的三国,西晋东晋、、、、也是如前者一样。历史的车辙没有偏移,偏移的只是驾车的人。 想到这里,赵臻不由得舒了口气,要是这个世界,不考诗经书经什么的,而是考他听都没听说过的鬼东西,那自己穿越过来怎么装逼?赵臻相信,既然上天给了自己命运这样的安排,定是有他的用意的,要是自己平平淡淡得度过了这一生,史书记载:赵臻,河南商郡人也,生害癫痫,六岁乃痊,性静志平,乡试多年不中,郁郁平生,岁末乃卒。那就真妄此生了。 收起心思,便是见着一座巨大的黑影投掷了下来,仿佛天宇瞬间倾塌,而此时赵氏也醒了过来,望着远处的大山,巍巍然挡住了太阳,莲花山到了!赵母便是招呼着赵臻下了黄牛车。 与此同时,便听见身后蹬蹬的马蹄声,掀起一层风尘。传来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前边,别挡着我家老爷上山祈愿,识相的速速滚开!” 一个头戴小帽青衣小厮,手里憋着一根马鞭,腰间揣着一根哨棒,踏着八字步走着过来了。 而在马车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得无礼!” 赵氏赶忙拉着赵臻站在路边,低着头没说话,等马车行至山下,便是停了,过一会儿,马车被揭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络腮大汉,那大汉手中架着一个童子,和赵臻一样大小。 接着又是一声轻咳,马车里面伸出一只带着佛链的手,帘子高高的隆起,出了一个圆圆鼓鼓的肚子,短须,大概五十有余,身着圆领长袍,头戴东坡巾,动作起伏间,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势。 那小孩子下来以后,对着赵臻远远笑了一下,赵臻挥了挥手,那大肚男人对着赵氏二人打量一番,便是瞟了一眼身旁络腮大汉,那大汉领悟赶忙架起那童子,往山上去了。 赵氏带着赵臻走在山间的小径,一步一步往上走,赵氏担心赵臻刚刚痊愈,体力吃不消,说道:“儿啊,再加把劲,为娘知道你体力不支,可是这般停下来,可就是对菩萨不敬!我们既是来还愿的,便是要拿出丹心赤血,拳拳之心!” “嘻嘻,我又没说什么,娘亲不必担心!”赵臻额头汗如雨下,脚上像是灌了铁砂,脸上却是露出嬉皮笑脸的模样。 赵氏眼睛一亮,不由得心里为儿子喝彩,说着忙给赵臻擦了擦汗,嘴里念着:“感谢莲花大师,感谢观音菩萨,驱除我儿身上的魔症,妾身往后吃斋念佛,以报天沐!” 爬完第一层,便是见着先前那马车上三人,至于那个牵马的小厮估计在山下喂马去了。大肚男子直挺挺坐在亭子里,后面站着络腮大汉,纹丝不动,至于那童子同赵臻一样满头大汗一个劲儿地喝着水。 那大肚男子站起身来,眼睛盯着赵氏,一动不动,眼睛里倒是没有什么淫-邪的情绪,赵臻心里还好,作为一个现代人,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而且谁叫娘亲这般美丽?然而放在赵氏这里却是不妥了,娘亲明显有几分羞怒,张口便是要叱咤来着。 那大肚男子却是站了起来:“敢问是郭小姐是否?” 赵氏吃了一惊,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火气也消了:“只有赵贫女,哪来郭小姐?大官人怕是认错人了!” 那大肚男子哈哈一笑,摸了摸短须,眼睛里射出诡异的色彩:“当年郭进改任洺州团练使,政绩不凡,只是这些年某很少回洺州,不晓得前者所种得柳树,莲花怎么样了?” “娘亲,这人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赵氏捂着赵臻的嘴,头也不回拉着赵臻继续爬阶梯。历史上,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黄袍加身,从而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后周的政权,建立北宋王朝,但同样也背叛了亦主亦兄的周世宗柴荣,和当时的恭帝!而郭进,深州博野人,性情粗犷,豪迈,爱酒,广交天下英杰,为人十分仗义,在北赵匡胤发迹之初和征战辽国都建立了不小的功勋,不过结局荒唐的是,最后竟然遭人欺凌上吊自杀了! 赵臻望着眼前这人的模样和神情,十足后世电视剧中的大反派的模样,听这人话语之间,郭进自杀却好像是另有隐情,难道这位北宋名将走向得,竟不是这条道路? 赵臻一边往上走,一边回想着国史之中的内容。 两世为人,使得他的精神比平常的孩子更加旺盛,记忆力也更加不凡。国史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宋史,但是前者也只是描写了唐末,五代十国,以及当今宋宪宗的丰功伟绩。 因为历史比较断,所以内容比较细致,于是赵臻发现了一个十分奇异的事情,因为历史在安史之乱这段时期发生了转变,于是原本两百年后才粉墨登场的宋朝,提前亮相了,原本的宋太祖赵匡胤变成了现在的宋宪宗赵端晟,那么所谓黄袍加身,郭进自杀,就没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吗?比如说郭进,数败辽军,手掌兵权,而宋太祖又是一个对武将极为过敏的人,那么郭进的命运,不是自杀,是他杀?黄袍加身,就没有可能不是宋宪宗掩盖他背叛柴荣,恭帝,欲登帝的托词? 想到这里,赵臻原本满头大汗竟是霎那止住!! 不知什么时候,赵臻尾随着赵氏竟是不知不觉中到达了莲花山山顶,过程中,母亲竟是一言未发,精神恍惚,像是抽了琵琶骨似的,整个人十分低沉。 “娘亲,你可是不舒服?”赵臻恭恭敬敬的问道,一边搀扶着母亲。 “无妨。”赵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赵臻握着母亲的手,厚厚的,糙糙的,像是老树皮,赵臻心里顿时咯噔一跳,他突然有点明悟,看来还是刚刚那大肚皮男子说的话使得母亲耿耿于怀。 这个时候,山上的信徒,拜访者少了不少,寥寥几个人,赵氏把酒水,果品,香炉,黄纸,以及十高香炷拿了出来,便是呼唤着赵臻跪拜。 烟雾寥寥,香火灼灼,云雾交织,变幻无穷。 随后脚步声响起,便是见着那大肚子男子过来了,赵氏什么也没说,便是带着赵臻进了大殿里面,大殿人虽不多,但是人们甚为忙碌得忙着磕头,焚香,烧纸,然后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所云。 而在香案上立着一个竹筒,这竹筒表面油光亮堂,人们拜完以后便是笑嘻嘻去抽签。抽签以后,有的人面露喜色,兴高采烈地走了,有的黯然离去,怏怏不快。 赵氏在菩萨面前烧完黄表纸带着赵臻重重磕起头,礼毕,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僧。 小僧打了个佛号,说道:“敢问是仓埠里赵女施主?” “正是,莲花大师可曾在里面?” “莲花大师掐指一算,就知道施主今天要来还愿,所以早就等待多时,这边请!” 赵氏回过头,正准备带着赵臻进去,却是被那小僧挡住:“小施主还请止步,赵施主得罪了,莲花大师吩咐过,只允许一人进入。” 赵臻不由得心头冒起了几团火,他当然不信鬼神什么鬼的,听了这小僧鬼扯,正准备理论,却是被母亲给瞪回来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只能母亲一人进入?当下赵臻十分不满,直接坐在抽签前的蒲团上,望着门外。 而就在这时,那短须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小童,俩人脸色红彤彤的,看来刚刚也是烧了黄纸来着。 进来之前,这人拍了拍肩膀,抖了抖长袍,漱口,洗眼,脱鞋、、、稍后,才进来,进来以后也没搭理赵臻,直接上前跪拜,目不斜视,耳不侧听,所行得礼也和旁人不一样,显得十分恭恭敬敬! 上香,烧纸,磕头,礼毕,便是从袖子掏出一把银子,叮叮当当放进了功德箱里。 做完以后,短须长者在童子耳边低声一句,童子低眉顺耳,唯唯称是,上前去取竹签,他支着身子,努力够着,但是由于赵臻坐在蒲团上,挡住那童子,所以那童子一时间没办法够得着竹筒。 因为宋人大多穿着短袖,所以童子斜着身体探手时,圆口领子显得空空的——胸口给露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赵臻目光一扫,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整个身体像是得了羊癫疯,犹如电击般颤抖!! 只见得那童子心口刺着四个大字“赤心杀贼!” 这童子身份不简单! 赵臻强装着冷静,眼光轻佻地看着短须男子,要不是这男人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自己的母亲也不会魂不守舍的! 老子偏要挡着这小童,你把小爷咋滴? 那短须男子顿时有几分生气,望着挡在童子面前的赵臻,至于那童子则嘴里嗫嗫嚅嚅说道:“你、、你让开一点,我都够不着!”一副紧张至极的模样。 观音菩萨的胎像虚眯着眼,手上捏着柳枝,腹上端着净瓶,而在她的面前,香火静静的燃烧,有时候突然星火一亮,发出一声叭叭地响声,整个大殿中帐纱轻轻地飘荡,风铃叮当轻声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悠久恒远。 “哎呀,真是麻烦!”赵臻望着眼前这俩个人心里嘀咕:“不就是抽个签吗?来,小爷帮你抽!” 说着撸起袖子,笑嘻嘻一摇竹筒,竹签在竹筒的滚动,发出河水一样激鸣。 而在这时赵氏也从后院出来了,见母亲无恙,赵臻心一松,他可是对那什么莲花大师极度不信任!把刚刚帮那童子抽的竹签递给前者,便是兴高采烈地上前拉着母亲的手:“怎么样娘亲?没事吧?” “瞧你说的,能有什么事!佛像面前胡咧咧什么?”赵氏牵着赵臻的手继续说道:“臻儿,你愿也还了,娘的心也放下了一半,过几天再把你阳城蒙学一事办好,你就可以上学认字了!” 赵臻望着赵氏鬓角的白发,心里一阵流淌着激烈地暖流。 “对了娘亲,那大师跟你说了什么,还不允许我进去!” “哈哈哈,你个鬼精灵,天机不可泄露!” “真小气娘亲,你说嘛、、、”母子二人一路嬉笑下了山,坐了黄牛车板车准备回仓埠里去了。 “柴儿,你抽的是什么签?” 那名叫柴儿的童子小心地从怀里拿了出来,竹简在他手里颤颤发抖,“亚、、亚父,这、、这是我抽的签!” 短须男子见着童子这个模样,不由得来了气,接过竹简。手竟然也是颤抖不已,没想到一个五十岁的人,面对一根竹签竟是会像小孩子一般惶恐,只能说明此人对佛法极为虔诚。 要么傻得不行。 翻开竹简,短须男子原本嫌弃,不满,慌乱,顿时变成双颊赤红,双眼雪亮! 而就在这时,宝殿之中传仰男子仰天大笑,在看到观音菩萨的法相时,赶忙闭住。只不过脖子下,青筋暴起,脸色憋红,怎么也藏不住的兴奋。 “亚父、、你抽的什么签?” “哈哈哈。”男子低笑,“是你抽的一枚好签!” “不错不错,柴儿你很不错。”男子摸着那童子脑门,显得十分爱念。 童子见着亚父这般高兴,原本想解释的话,到了门口也说不出口,“哈哈,只要亚父开心就好了!” 男子把竹签放回竹筒,烛光跳动,映照着那枚神奇的竹签。 相传有一种竹签是十年八年才出现,而且数十万人也难得抽到一次。 而且有一首诗是这么形容这签的——南称圣座坐龙诞,十年八年圣筊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蕊心夫人(上) 第四章蕊心夫人(上) ps:抱歉,现在才发上来。 ——以下正文—— 天一寸寸地暗了下去,远处亮着几簇灯火,忽闪忽闪的,倒像是天上的星星,灯火晃动,人影朦胧,隐隐从窗户纸里可以瞧见寻常人家忙碌的影子。蜡烛是用不起,尽管有几年没发生过战乱,四处暴露着一副文治盛世的光景,再加上近年来,颁发的土改条令,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 道路被来往车马倾轧出了两条白色车辙印迹,两侧凹下,中间长满着杂草,远处汾河水声,哗啦啦,在静谧的世界给人一点心安。 一辆黄牛车行在河畔,几个人头便是随着牛车地晃动而晃动。 “咿咿呀呀、、” “咿咿呀呀、、” 而这时从路旁一条白色的道路里传来阵阵呼号:“老丈,喂——” “老丈,喂——慢着,慢着、、、、” 一个带着方筒状帽子,身上穿着黑白长袍,胸口湿了一大块,口里还一边喘着粗气,拖泥带水地往路边跑着,嘴里一个劲个叫唤着,待看见牛车停下,他咧嘴一笑,正要作揖,手一滑,只听见“次啦”一声,他身后包袱垮了一角,哗啦啦,顿时掉出无数书来! “哎呀!”他急忙揽起长褂去捡,身后包裹一歪,几本书偷偷掉了出来。他一边捡着书,一边低着头喃喃:“慢来慢来、、”不知道是对车把式说还是自己说。 稍后,那书生将包裹破口打了个结儿,再把书重新装了进去。 待装点好了,那书生赶忙翻身上车,刚踏上一步,那包裹勾住了板车上木签子,又是“次啦”,轰隆隆!原本结扎的洞口,竟是撕裂地更大了,碎布条子嵌在板车夹缝里,一飘一飘的。这一回,所有的书本都掉了出来,地上,板车,草地,车辕上、、纸张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响。 那书生一时愣在原地,气血直接从脖子冲到脸颊,赤红一片,自言自语:“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说完重重拍了自己腰侧十分气恼,对着赵母与其他众人拜道:“实在抱歉,耽误诸位了,老丈麻烦稍等一番,我速速清理好,得罪了得罪了。” 赵臻倚在母亲身下,跪在她怀里睡觉,也是被这书生的呼号声给吵醒,他睁着眼睛,打量着这个书生。 这人身体瘦长,骨架挺大,但是穿着黑白长褂,大晚上的看起来有几分诡异,是不是那袖袍擦拭脸颊,满身热汗。打量完毕,赵臻直接跳下车去,摸了摸那书生破包裹,低头帮忙捡着地上的书。 “哦哦,谢了谢了”那书生感激。 而就在这时,远方树林亮起星光点点的火把,无数人在嘶声大叫,黑色的人影在树林里攒动,正往这边赶来。 那书生见了浑身直哆嗦,满头大汗,像是被抓现了形的贼:“完了完了!”而这时,车把式老丈下来,从背后突然一把架住书生,卯力把书生往后托落,车上众人也是好奇瞪着眼珠子,看着,谁也不知道这老丈发了什么神经病。 那书生被吓着,“你、、你这是干什么?”赶忙控制快摔倒的身体,急忙蹬着地。车把式老丈嘿嘿一笑,,猛地往后一拖,竟是像托死尸一般,往地上撂。书生身子挥舞着爪子,瞎抓着,身子一歪,整个人悬在空中,脚跟着地,直接倒在了地上,老丈则坐在书生的身上,对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你这粗人,你这是干什么?” “有辱斯文,我乃读书人,你岂敢这般造次!” “哼!”老丈望了一眼从树林里的火把,“你小子,大眼粗眉的,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贼,大晚上的、、、我看是主人家追得来了!” 那书生一听,急忙抬头朝树林看去,脸上看得十分惶恐,老丈眉毛一挑,十分得意,“老头我经过藩镇割据,流过血,杀过人的,形形*的人这双眼睛可是看着一清二楚!”说完,牛鞭狠狠地抽了书生大腿,发出一声清脆鞭响! “哎呦!”书生惨叫,“你这粗人、、、唉,你快起来,我、、我与你听,我不是什么贼人,唉,你这人!”书生正面抵在地上,吃了一鼻子灰,他狠狠地挣扎了一番,发现老头坐在他身上,四平八稳,赶忙讨饶:“老丈,老丈,你看!” 说着,那书生便是把自己的衣袖撕开,顿时里面九品官服,又指了指自己的脚。 “呀,赤色舄!吉服、、、” “嘿,新郎官儿!!”老丈重重地拍掌,起身,“这是干啥,大后生小登科,怎么反而落荒而逃?” “唉,老丈不说了,快快驾车离去,这些人要抢亲啊!”说着急忙翻身而起,去收拾行李。 赵臻把书生破的那面翻转过来,破洞当作袋口,袋口当底,随手扎了个蝴蝶结,便是合着那书生一起把书往里头扔,费了小半会,从树林里钻出一群人,手中捧着蜡烛,灯笼,其中还有一个女子薄粉,朱唇,着真红大袖钗,杏眼圆瞪。 书生看了一眼,仿佛见了鬼似的,急忙将书册往板车搬,揽起长衫,跳进板车内,随即大叫道:“老丈,快走啊!” 那老丈不明所以,但看见从树林有钻出不少人,也是有点怕,赶忙朝牛屁股上打了一个响鞭,黄牛吃痛地叫唤,刨了刨土,竟是撒腿飞奔起来,很快便是把身后的火把,呼叫,还有人头甩在黑夜里去了。 那女子身形伫立路口,身单影只,像是一株昙花在黑夜里绽放,只不过全身笼罩在一片大红衣衫里,发丝凌乱,香汗淋漓,倒像是个落跑新娘。后面气喘吁吁的,又跟来了几个丫鬟弯腰撑着膝盖:“小、、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新娘脸上十分气急,嘟着嘴儿,对着黄牛板车握了握粉拳头,“文彦波,天海地角,你也别想到逃过我素娥的手掌心!” “小姐,小姐?” 新娘断然道:“现在回家,明日叫阿四把我们送到阳城去。” “文公子可真是不识抬举,好好的叶家赘婿不做非要跑到阳城教书,也不体贴下小姐的良苦用心!” “大胆!”那女子反手一巴掌,“我的男人也是你能议论的!?” 那丫鬟脸蛋涨红,鼓起,赶忙跪下:“奴婢知错了!”于是一大拨人又重新钻进了树林之中,只点点的火把光芒闪烁,才证明了刚刚的确不是一场闹剧! 黄牛车上,书生望着远处的消失的人影重重嘘了口气,脸色难掩喜色,笑道:“多谢你,还不知道你叫什名字?” “哦,我叫赵臻,至秦臻,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得无礼臻儿!妾身赵氏,这是犬子。”赵氏仪态大大方方,正准备站起施礼。“无妨无妨,在下文彦博,汾州介休人”说着,书生便是罢了罢手。 文彦博:“你念得什么书啊?” “犬子还未蒙学。” “哦、、、”那书生沉吟起来,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随即小心翼翼地解开蝴蝶结,“本与你有缘,但是本人又得应天书院赴职,这蒙学要训千字文送与你。”他顿了顿,严肃起来,“现在八荒平静,士农乐业,正是读书的大好时机。大姐,你可是要多多督促才是,不得荒废流年。” “应天书院?”赵臻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人竟是应天书院塾师!“那可是中国四大书院之一啊!如此看来,这人起码是举人功名、、怪不得母亲向他行李,我说呢!” “小儿,小儿此六年里身患癫症,与些日子才康复,今日带小儿道莲花山还愿,回来时已经夕阳西下。”赵氏见书生句句真挚,有几分难为说道。 “咦,竟有这般磨难、、、”他抬手摸着赵臻的头,“这小儿双眼漆黑有神,天庭饱满,是个聪慧之子,有此磨难,需加刻苦读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既然如此,文某在次夸下承诺,若是这小儿通过县试,我便亲自举荐到他应天书院读书,以博解试!” “臻儿还不下跪!”赵母百感交集,当即说道。 “是娘亲!”赵臻也是十分感动,跪倒在地准备给书生磕头,这可是应天书院啊,比你后世什么燕京大学叼炸了! 文彦博见此,慷慨大笑起来,把赵臻扶起,继续说道:“那小儿社学可是找好了?” 赵氏答道:“准备送小儿到阳城社学蒙学、、” “哦既然这样,阳城社学塾师是我的一同窗好友,当时候你拿我书信给他一观即可。” “谢谢恩师大恩大德。”赵母合掌,没想到今日竟会有如此机遇,遇到这般好心的人儿!赵母望着莲花山方向,看来菩萨真的要显灵了,想着急忙打了一句佛号。心里的石头便是落了地,她感激万分:“恩公今日大恩,我赵家感激不尽,若是小儿有飞黄腾达的一日,定不忘恩公再造之恩、、、、臻儿还不谢谢恩师,再磕!!” 距离商郡近四百里的大宋皇庭,需云殿。 阳光从横阁设立进来,香炉里的炊烟寥寥在阳光下变化,甚至能看见微弱的尘埃在光里漂浮,殿中光线隐蔽,灯光跳动,便是见着一排烛台延伸至里,中间夹杂着红色地毯,每一树烛台一动不动,像是皇宫里的卫兵,只有人匆匆走过,这火焰才轻轻跳动,不久又陷入无息。 再往里,一声声聒噪之音时而悠扬,时而清越,时而铿锵,时而重击心房!烛火也跟着节奏跳动,升腾,粘合缠绕,变化着身形。 需云殿,本就是皇家观戏,举行宴会的宫殿,而此刻在戏台前,绰绰约约地坐着几个人。戏台之上,戏子翻身,驾马,打滚,射箭,唱戏、、 金脸戏子坐在宝座之上,望着地上之人:“地下是何人?” 一个武生跪倒在地不敢言语,浑身瑟瑟发抖,而在此人前方跪着一个红脸,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唱道:“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兴兵以拒大王,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 宋宪宗望着戏台之上,这是一种名叫参军戏的戏曲,源于唐初。宋宪宗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想起朕刚起事之时,与世宗结拜兄弟,哥哥常觉得军中乏味,便是常常请这些娼优进军中唱戏,又怕大将军发现,又刺激,又有趣、、、唱的便是这参军戏,想想那时真是快活。” 一旁有人插口道:“这荆轲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在地图里藏匕首,嘿,要是放在奴才这双火眼面前,定是让他荆轲显出原形,还有这、、、庶子蒙嘉也真是,仗着秦王青睐,竟、、、” “大胆!”蕊心夫人一声娇叱。“皇帝面前哪有你说话份儿,高平你也是老人,这么在皇上面前说话,成何体统?!” “是是是,奴才知错了,奴才不得好死,还请皇上赐罪!”高平急忙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战战兢兢的。 宋宪宗哈哈笑了起来,朝高平屁股上踹了一脚:“爱妃不要动怒,朕这就替你罚他。”说着又踹了几脚。 “皇上——”蕊心摇着前者的手,“就是你这么仁厚,才把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娇纵成这般。” “哎呀,爱妃还不解气?那爱妃要怎么罚?” “奴家、、奴家不知道、、”蕊心憋着脸,粉嫩的脖子绯红一片,娇嗔道。 宋宪宗看了一眼,心头一跳,拿起桌子上果盘朝着高平砸去。 “哎呦喂!”高平吓了一跳,急忙半爬着,兜着衣裳去接。 哗啦啦。恍若天女散花。 盘子中的干果,糕点,小吃食等散乱一地,像是无数的玉珠在地上弹跳,滚动、、高平脖子,衣裳,袖子钻进了不少的杂货,身旁、脚下被吃食包围,他却是在意不起来,长吁了口气,端着怀里的盘子,赶忙又磕起头:“皇上,皇上,奴才知错了,知错了!饶了奴才吧、、、” 宋宪宗看着高平,“今天朕就罚你把这些都吃了,地上的也是。惹得朕的爱妃不高兴,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他看着高平鼻子上一团红色糕点,脸上沾满了黑色芝麻,像是台上唱戏的丑角。于是大笑起来,随即突然脸色涨红,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一时间,在场官员手忙脚乱,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在场一个人也别想溜! “快快传太医!”坐在皇帝身侧,一个绯红色官袍男子,长脸,尖下巴,对着身后宫女,小太监怒声呼号,顿时身后之人散作鸟兽,随即回过头来,急急扶着宋宪宗,“皇上,皇上,你没事吧?” “无妨,无妨,不必请太医,朕只是咳嗽而已。” 蕊心夫人拍着宪宗的后背,柳眉紧蹙,一边说:“去把本夫人桑茶汤端来。” “哦?这桑差茶汤是何物?” 蕊心夫人微微一笑,两腮似雪如梨,朱唇一点,恰似梅花初开。高平虽是个太监,也不由得吞了口涎水。高平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诗,一首形容蕊心夫人的诗,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除了蕊心夫人自己,就是当今皇后,在姿色这一点也是比不上的。 高平一边吃着,一边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听见得一个传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蕊心夫人(下) 第五章蕊心夫人(下) 蕊心夫人原名费氏,其名不得知,原后蜀主孟昶的妃子,青城人,幼擅诗词歌赋,是蜀主孟昶最为宠爱的妃子,赐号:“蕊心夫人。”公元公元794年,赵端晟入郭威军下任一小兵,后两年后因大败后蜀守城官李士贞,为郭进举旗封王、定都潭州打下了基础。蕊心夫人常劝谏其勤勉务国,孟昶不以为意,曰:“挟巴蜀天险,又沃土千里,给养自供自足,不足为虑。”于是每照常,依旧纵情酒色,不理朝政。 时后汉大将军郭威叛后汉汉主刘成郄,自立为王,定都潭州,国号大周,拨兵进军开封,后汉主刘成郄闻之,夜不能寐,内心惶恐,屠杀开封城内郭、柴等诸位将领的妇孺家亲,周太祖郭威闻之大怒,率领军队千里挺进京师,为家族报仇。后汉大厦将倾,刘成郄心急如焚,除城中三千禁军,不足与具之,有左右告曰:何不割燕云十六州,燕(幽)、蓟、瀛、莫、涿、檀、顺、云、儒、妫、武、新、蔚、应、寰、朔于契丹,作为交换:请求契丹出兵解救开封。 公元正八百年,后汉主刘成郄被人朝廷之上,遭暗箭射死,原与契丹商议的白溝之盟还未落案,便是胎死腹中。 然时下,刘成郄死,开封城众人闻之,奔向呼告:“善哉,梼杌死,吾众得以生。” 契丹狼子野心,不甘屈居北方,遂派军攻打,时西夏闻之,渡黄河,屯重兵于云内州以西,伺机而动。同年冬至,大周周太祖病死途中,其义子柴荣改国号后周,挥军北上,与之相持,西夏,契丹各怀鬼心,遂不得取燕云。 与此同时,由于孟昶夜郎自大,广纳蜀地美女,充入后宫,日日饮宴。有诗唱作:“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后赵宪宗攻破夔州,渡长江,巴水,直取成都府。孟昶临死之前饮千杯,浑身以酒水浇之,*而死。蕊心夫人被赵端晟弟,赵端成所捕,献给赵端晟。 公元802,迫于西夏,契丹在北方之威,柴荣吞重兵于开封,自己返回在潭州,建立国都。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因肺痨病,重窝在床,其子恭帝继位七岁,宪宗闻之,椎心泣血,痛不欲生。 时为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端晟率领兵马前往潭州,柴荣奄奄一息,召唤宪宗一人前往帐中,托孤:“立则立,不立则废”,赵端晟感激涕零。 而后传言契丹已攻占开封,朝潭州开兵而来,宰相范志未辨其真伪,急遣赵端晟北上御敌。周军行至陈桥驿,赵端成,赵贤等人将密谋策划,发动兵变,众将将黄袍加在他的身上。随后,赵匡胤率军回师潭州,潭州守将石守信、王审琦开城迎接赵匡胤入城,胁迫周恭帝禅位。赵匡胤即位后,改国号为“宋”,转定都开封。 赵臻翘着脚丫子,随后揉了揉太阳穴和额头,把国史合上。拍了拍衣裳,把书放在怀里,便是从屋顶顺着木梯慢慢爬下。赵臻坐在自家的井台上,母亲正在洗刷着早上的碗碟,望着天空出现了的一道红线,一个红色的球体慢慢露出了头,把四周的云朵照着金灿灿的。 在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赵臻还以为宋太祖赵匡胤,也就是这个时空的赵端晟已经一统天下了,现在看来,除了后蜀,后周,后汉灭亡以外,依据存在不少的王朝,如:北方占据着燕云十六州州的鲜卑王朝,而且现在其版图庞大,丝毫不比已经吞没后周,后蜀,后汉的大宋差,另外还有大理,西夏,后楚,南汉,南唐诸侯国,还有若干年后的金,虎视眈眈,风雨欲来! 过了一会,赵臻,不由得傻笑起来,怀里的国史不小心掉了出来。当今宋太祖不是吃干饭的,天塌下来,有个高个子顶着,再说,像后楚,南汉,南唐,用不了多久,便是会被宋太祖的雄才大略的领导下,成为历史的垫脚石。 砰—— 赵臻收回心神,吓了一颤。 水盆直接翻倒,盘子碟子都掉落出来,赵氏疯了一样赶了过来,把赵臻捂在怀里:“臻儿,臻儿,你没事吧,你别吓娘!” “你说话啊,你别吓娘啊!” “说啊,说啊!菩萨,菩萨啊、、、” 赵臻憋着都喘不过起来,赶忙说道:“娘,你这是干嘛?吓了我一跳!” “呀!吓死了,吓死了、、、、你个混账东西,吓了娘一跳。”说完狠狠抹了抹眼泪,又把赵臻捂在怀里。 听了母亲嘤嘤抽泣的声音,赵臻一时有点懵,随后他站了起来,抱着赵氏:“娘,我都好了,我都不疯了,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无论将来战火连天,还是山河破裂,我都会保全这个家的!”赵臻话语说到后面几句便是小了,赵母可能没听到。 蕊心夫人被招纳皇上后宫之前,赵端晟早就知道了这位闻名天下的美女,于是打算摘了当初孟昶为她起的名号“蕊心”,然而蕊心夫人以死相要,定是不改,说道:“此名是先者所赐,不敢忘矣!” 宪宗听了哪里受的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先不说你旧情不忘,可关键是你前男友还死了,你还念着个屁啊?赵宪宗便是这么想的,顿时大怒:“孟昶已是朕刀下亡魂,奈何你身在君侧,心在后蜀?”蕊心夫人:“如果妾身现在接受了陛下的册封,那世上之人将如何看我,必定说我是贪生怕死,胆小怯弱之人,妾不求名号财帛,锦衣绸罗,但也不能让人众口铄金,妄自非议,见利忘义,而不为之计深远,此乃大错!” 宪宗听完以为巾帼,便不再要求册封、改名号之事,对前者越发宠爱。 高平吃了一半,两腮帮子涨得鼓鼓的,肚子已经吃不下了,他看了看蕊心夫人,此刻这位美人正把桑茶汤端到宪宗的面前,小心地舀起一勺,吹了吹,“来,陛下。” “夫人有心了,朕自己来吧。” 宪宗呷了一口,“不错,淡而香,悠而远,难得夫人好心了,这茶汤可是来自夫人故乡的啊?” “回陛下,不是的,这是茶取自潭州岳阳君山毛尖,桑叶也是晨光初开之时采摘的,有着通气血,镇魄安魂之效,你可不要浪费妾身的好心了!” “好好好。”说着一饮而尽。而这时,宪宗突然转头似想到什么,问道:“潭州现任太守是谁?” 那绯红官服男子答道:“朱石温。” “朱石温?” “是,此人乃后蜀遗臣,孟昶手下成都府提学监司。” “哦哦,朕想起来了。”宪宗拍了拍脑门。 蕊心夫人打断道:“陛下慢慢喝,要是想喝了,便是叫臣妾给陛下熬就是了,妾身先行告退回紫宁宫了。”紫宁宫挨着延福宫,延福宫是相对于独立的一座宫区,在宫墙之外,是孝惠贺皇后和宪宗游乐的场所,紫宁宫比延福宫小的多,也在宫外,是宪宗特意为蕊心夫人修造的。 “无妨,夫人坐下来听听罢。”宪宗轻拍着蕊心夫人的香肩,接着对着绯红官服男子说道:“这朱石温朕还是有点印象的,此人字写的字十分得好,而且极其有才华,就是性子有点谨慎。当初朕问他,朕是杀你呢还是放你呢,他说唯陛下事从,后来朕打算重用他时,又问他你是想待在潭州还是梓州呢?他说唯陛下事从,哈哈哈,这个家伙,当真、、”宪宗摸了摸美须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需云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大红色官服的男子,踏风而来,后面两个太医背着药箱,像是两只老山羊,满头大汗。 “皇兄,你没事吧?”来人长着跟宪宗有几分相似,个子稍微矮一些,大剌剌地冲了进来,进来之后站在宪宗面前,骂道:“你们两个老家伙快点,我皇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一家老小见佛去吧。”来人赵端成,宪宗的弟弟,当年密谋“黄袍加身”,他是重臣。 这人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沿路的烛台树上的烛火飞快跳跃,像是要跳出烛盏似的。 “陛下,陛下,臣有要事要奏啊!”其人未现,其声先来,声音透亮,需云殿通透可闻。 “哼,皇兄身体有恙,有什么事再、、、咦,是赵贤兄啊,告罪告罪,端成唐突了,还望赵贤包含。”原本怒气十足的赵端成立马咧开嘴笑了起来。 “贤弟,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够持重一点,这要是别人,岂不是无缘无故又挨了你一顿批?”说完,宪宗将小几上另两杯桑茶汤端了起来,递给赵端成,“来来来,消消火。” 而这时那位被称作赵贤兄的人,这才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黄色红条公文,上书“马上飞递”。 古代文件传输靠得是驿站,一般每隔20里有一个驿站,一旦需要传递的公文上注明“马上飞递”的字样,就必须按规定以每天300里的速度传递。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传送的速度可达到每天400里、600里、最快达到800里。而此刻便是800里,最高级传输指令。当年安禄山在范阳造反,两地相隔三千里,唐玄宗过了六日才知道这个消息。当时就达到了500里一天的速度。 宪宗看了一眼宰相赵贤的公文样式,脸上笑容止住了,随即他对着蕊心夫人挥了挥手,原本准备坐下来的蕊心夫人缓缓说道:“陛下,臣妾端些桑茶去看看皇后。” “嗯,你先去吧,晚些朕去紫宁宫找你。”说完宪宗转过头来,看着对方的眼里,他知道出了大事。对宰相赵贤道:“爱卿,怎么了,多年未见得你这般失态?” 蕊心夫人柳腰轻摇,低首,慢慢的走到了门口,不久,便听见杯子爆裂的声音,她不由得酥肩一颤,随后便是传来宪宗破口大骂。 “混账!” “混账!朱石温!” “你竟敢反朕?还想复辟后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分地官司(一) 第六章分地官司(一) ps:今晚还有一章,可能较晚。 ——以下正文—— 赵臻还怕母亲继续哭下去,说道:“娘亲,爷爷呢?一大早上怎么没见着他!” 赵母赶忙擦了擦泪水答道:“你爷爷估计这会已经在里长家了。” “还是为分地之事?” “还是为分地之事。” “那咱们找他理论啊,孩儿已经不疯了,一个小小里长,还敢横行霸道,这可是天子下达的诏令!” “话虽是这么说,但听说那赵里长也是官衙门有人,咱们、、咱们这些普通人家,又没银子的、、、”赵母叹道,“要是那三分地,分到咱家,咱们还能额外种下猪草,玉米,养一头小猪,年末还可以拉到街上去卖了!” 听母亲这般说,赵臻发现母亲衣裳,肩头,裤腿都缝缝补补了不少补丁,而且看起来十分显眼,赵臻回过头,又看了自家的房子,竖阁破破烂烂的,窗纸也没贴,晚上风吹着呜呜地响,这还是初春,这要是秋冬岂不是冻死个人?另外屋顶黑色瓦片也破碎裂开了不少,再过几天就是雨水了,到时候必定印了那句老话: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而母亲也是心知肚明,明白春雨就要来了,所以最近忙着从牛旮旯里抽出不少麦秸,放在地上,捶打铺平,再用丝线缝好,便是能铺到屋顶挡风遮雨了。 想到这里,赵臻心头一阵落寞。 这家太穷了,前几年花了太多银子在自己的身上了。 再往后几日便是农家百姓春播的时候,又要花钱买谷种,幼苗,花钱又劳力啊!其三便是上阳城社学蒙学的事儿,尽管前天路遇恩师,有了文彦博的介绍信,自己上阳城社学的事是解决了,但那也只是第一步,而银子才是最重要的敲门砖啊。最后还得去到府衙登名造册,算是为了三年以后县考做准备,这其中又要、、、、花钱打点! 想到这里,赵臻脑门子嗡嗡地响,唉,太穷了,太穷了,这些担子全压在母亲身上,家里的小鸡连红冠还未长出,长着嘴巴要吃饲料,另外笆笼里还有几只老母鸡,而且最近几日,母亲也开始拾掇鸡蛋,储藏起来,已经有了二三十枚了,赵臻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儿啊,你不必担心,这束脩娘亲已经攒下了,至于那衙府登册的银子,也差不多了,你只需好好读书即可,不必为家里操心、、” 赵臻不由得傻笑几声,这话他前世也听过。他心中没由头一阵钻心地疼,自己这是何德何能啊? 就在赵臻陷入一阵沉思之中,轰一声,两扇竹门轰然倒下,建起一身尘土,隐隐见见着几个嚣张至极的身影。 “赵家娘子,哦不,赵寡妇,今日哥们又来了!”便见的一个头戴小毡帽,里面露出不少破棉花。这人小眼,鼻子下方长着一颗肉瘤,叉着腰,两眼冒着秽光盯着赵氏。 “罗刹来了,臻儿快进屋!”赵氏立马叫了出来,赶忙把赵臻往屋中推去。 两个喽啰立马闪身拦住。 赵臻不傻,当即明白这些人是想干嘛的,这些人就是爷爷嘴里的赵二狗。 赵臻赶忙挡着母亲前面,瞪着眼睛。 “滚一边,傻小子!”说着一巴掌朝赵臻呼来,赵臻望着赵二狗的这一掌,突然身形一动,猫着腰狠狠对着赵二狗的腰下扑去,一把捏住赵二狗的那只瘸脚,张口撕咬! 赵二狗痛的哇哇大叫,另一只脚踢来,赵臻抱着脑门子,顺势往后一个咸鱼打滚,然后那腿依旧命中。重重地踢在赵臻的身上,腹下传来一阵剧痛,赵臻呕地一声,一口黄水吐了出来。妈的真疼啊!赵臻两眼冒花捂着肚子!他几乎忘了,这可是一个成年人的奋力一击,哪怕是自己侥幸躲过,依旧疼痛不已,赵臻大学时候也没少打过架,懂得不少格斗技巧,但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点,这具身体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瞎来是要出人命的! 赵臻痛苦地躺在地上,赵氏见着,顿时疯了,赶忙爬到赵臻身边:“儿啊,我的臻儿你没事吧,啊?别吓着娘!呜——” “没事,娘,我要保护你!” 赵二狗卷起裤腿,便是见着一口血污污的牙印出现在上面,血都顺着腿肚子流到鞋里,甚是可怖。看着自己的腿,赵二狗狠狠吐了口唾沫,顿时凶相暴露。“好小子,嘿,好小子,你爷爷前些时候撩折了我的腿,现在你狗娃子又来了一口!好好好,你们爷孙两个真不错!” “兄弟们帮我把那小狗子吊起来,至于这婆娘,老子亲自动手!”赵母一听,竟是没想到这次赵二狗还带了人来!见着几个人影坏笑走了过来,她赶忙抄起木盆里的捣衣棒,把赵臻揽在自己身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公公就回来了!”,手中挥舞着捣衣棒子,对着几人胡乱挥舞着,妄想逼退这些人。 “上,摁住这婆娘!”赵二狗见着娘们发疯,直接吩咐道。 顿时两个喽啰跑了过来,一人一个狠狠摁住赵氏的腿,死命地把赵氏往远处托,赵氏拼命蹬着,连带着鞋子也掰掉了。 “哎呦。这脚美得、、看的老子、、、老子就喜欢这样的天足,哎,啧啧、、”赵二狗在赵氏的光滑的小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赵氏则挥起棒子狠狠往其中一泼皮打去。 “哎呦——”那人痛的哇哇叫。 “去把那小家伙绑起来,对,就掉在这柳树上,嘿嘿、、” “你们不得好死,畜生,啊我的臻儿,你想把他怎么样?快快放下他,呜呜我的臻儿,我要报官,你们会坐牢,县太爷会办了你们,你会死的,不得好死!” “有人吗?来人啊,救救我们娘儿俩!!”赵氏歇斯底里,做着没意义的挣扎。 一个喽啰摁住赵氏的手,赵二狗一脚踢飞了赵氏手上的棒槌,“次啦”一声,白色的肌肤露了出来,赵氏捂住自己的肩头,头发披散下来,张嘴胡乱咬着。 赵二狗嘿嘿一笑,望着赵氏雪白的肌肤,抹了抹口水,对着已经被绑手脚的赵臻笑道:“看看,看看你娘亲、、、、美不美?可惜了嫁了赵二疯子,守了六年的寡。” 赵臻望着母亲,浑身瑟瑟发抖,牙缝里咕噜咕噜,流出血水,整个人状若疯癫,眼睛凸凸的,像是要蹦出来。他声音低沉,而沙哑,一词一句像是从齿轮摩擦声讲出来的:“恕我,直言,我,赵臻不活剥,生吃了你们,把你们的,骨头,一块,一块的,敲成齑粉,便死不瞑目!” 模样宛若恶鬼! 赵二狗望向赵臻,心血刹那止住,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心脏,似乎稍加力度,便会心膛炸裂! 这是什么目光?这倒是是什么样的眼神!??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这是、、、这就像是牢狱里临死之前、十恶不赦的罪人该有的眼光!赵二狗对这眼光并不陌生,他哥哥是新野牢城里的官营,算是个不入流的小官,所以赵二狗才敢在乡里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有时候他闲着无聊,借哥哥的权利,常常去牢里溜达,而且他哥哥保证,今年已经在黄师爷耳边吹了风,到时候他便能到新野牢城当差,所以他也有机会见过那些死刑犯,那些准备押往京师、挨铡刀的家伙!这些人哪个不是手上了沾了人命的,与自己这些街头恶霸可是天壤之别,特别是是那眼神,简直比狼还可怕! 赵二狗一时间有点懵。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喂!” “别踏马咋咋呼呼的,老子又没聋。”赵二狗回过神来,不去想,可是那个孩子的样子依旧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妈的!”,赵二狗骂了一声,对着两个手下说道:“走,把这娘们扔进去,老子就在她相公灵位前办了他!” 两个喽啰怪叫道,把赵氏五花大绑,塞住嘴巴,便是往里面搬。 赵臻挂在树上,疯狂地摇着,他前世见识过那些捆绑逃脱的节目,把人用铁链子绑住,放进铁盒子里,有的扔进水里,在氧气耗前要是还没有解开铁链,便是窒息而死! 而现在,赵臻的情况比那些逃脱大师容易的多,只要慢慢来,定是可以的,可是放在赵臻的面前时间不多了,要是母亲失去了贞洁,放在这个年代,定是身败名裂,投河自尽! 赵臻疯狂的摇着,在空中荡着,他斜着眼睛望着树干,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自己就能架住树杆,还差一点! 用力荡! 荡! 母亲就靠自己了!! 赵臻把自己荡在最高地,借着风和势力,狠狠地往附近的柳树干上撞去,与此同时,他双脚张开,作剪刀脚的样子,“来了,就看能不能成功了!” 说着像是一块巨大的吊钟,又像是一只疯了的蝙蝠,狠狠地朝树干撞去! 轰地一声。 “嘿!”赵臻露出一丝笑意,他成功夹住了树干,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掉,血几乎全部涌到了他的脑子里,胀痛的要人命,他红着眼睛,用牙撕扯着麻绳的纤维,一根,两根,三根,断了,断了,又断了一根、、、、 轰,像是一块山石滚落一样,发出一声闷响。赵臻头朝下,重重的砸到地上,赵臻没顾着疼,手腕上的绳子已经开了,这就好办了,急忙解开脚上的绳子,往屋里冲去。 赵氏外面的衣裳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下身慢慢扒下绿色的襦裙,露出粉白的大腿。 “啧啧、、、”赵二狗心头一荡,仿佛坐在船头,被湖水轻轻地推着摇晃,“真美啊!” “娘,我来了!”赵臻冲了进来,拿着火钳狠狠地朝赵二狗的背上刺去。 “滋——”冒起一阵白烟。 “啊,老子杀了你个狗崽子!”赵二狗腰上冒出一串白气,火红的火钳像是烙铁一般,刺进了他的腰上,虽说没多深,但是他整个腰侧的肉已经被烫着翻卷起来,冒着糊臭味! 两个喽啰吓了一跳,准备冲过来,赵臻收回火钳,对准这两个喽啰,像是拿着一把滚烫的刺刀! “娘的,赵二狗,老子这回不把你给废了,老子就不叫赵达开!” 声若惊雷,平地而起! 便见的一个黑影一闪,手上拿着一杆长棍,踏风而来! 赵臻听到声音,手上一松,火钳掉落,发出金属撞击声,接着他两行热泪滚了出来,大叫道:“爷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分地官司(二) 第七章分地官司(二) 赵臻望着窗外,他把小几搁在竖阁上,挡风,夜色如水,月亮如勾,有些凄美,赵臻披着衣服,小心走到门口,来到厨房边,母亲正拿着今日自己使用过着的火钳正在烧火,黑色的大锅,红色火光,印着赵母泪迹斑斑的脸。 “娘亲,你没事吧?” “没事。” 赵臻靠在厨房门上,夜晚有些凉,他没觉得很舒服,他望着井边的赵达开。赵达开盘坐在井边,脚下是竹篮,里面装着篾条,赵达开拿着篾片,一根一根的编着,他从回来,打走赵二狗等人就一直在编背篼,竹篮,凉席等家用,竹子不是本地的,是鄢陵县的,离新野县城西南方向,大概百里左右。 赵臻走到井台边,抄起爷爷身旁的竹棍,胡乱着舞了几下。 “爷爷,你今天那套棍法叫什么名字啊?” 赵达开摸了摸赵臻的脸,“今天你做的很好,官府也把赵二狗抓进去了。你去今晚和你母亲一起睡,眼睛尖着点!” “嗯。” “手上还疼吗?” “不疼了。” “下次可别犯傻,拿着烧红的火钳。” “知道了,爷爷,你今天那套棍法叫什么?”赵臻将手里的竹棍递给赵达开,又问了一遍。 “去看看你母亲,守着她,怕她想不开,去,快去。” “爷爷,我想习武!” 赵达开盯着赵臻,两只浑浊的眼珠子射出一道精芒,原本塌陷的双颊似乎膨胀起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气势,慢慢从胸壑之间爆发出来,就像是一点一点波浪的堆砌,慢慢变成三四十丈高的海浪,足可以吞噬一些! 而就在这海浪达到最高点的时候,突然坍塌,化作雨幕碎落。 赵臻两只眼睛死死盯住爷爷,这个老人在瞬间变换着的气势,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赵臻对这种“气”把握到了。这个老人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朴素,坦然,另外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娘亲,这个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母亲的见识,才华,教养,以及莲花山还愿,那短须老者所说的话,今天如果不是赵二狗色心大发,自家爷爷未必会露出那一面。他可是看着一清二楚。 赵达开进来以后,手上竹棍犹如蛟龙出水,指东打西,起南落北,让人眼花缭乱,棍棒在空中舞成旋风,点,刺,劈,砍,扫、、、赵臻记忆深刻。“爷爷你要小心点,他们、、” 话还说完其中一个喽啰一脚踢来,赵达开后撤一步,待那喽啰收脚之时,长棍一个横扫,正中对方膝胫,那人呜咽一声直接趴倒在地。另一喽啰抄起板凳,一声大喝,像是肉弹一般冲了过来,赵达开长棍顶在眼前,那人奋力一撞,某人不动如山。 那人气急,狠狠抓起板凳扔了过来,赵达开长棒一挑,空中穿过凳子,板凳顺着棍棒滑落下来,赵达开将凳子捏在在手中,在地上放好,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喽啰嘿嘿一笑,大喝道:“受死吧老头!”拳头呼啸,朝赵达开脑门打来。赵达开长棍撩腿,狠狠一扫,顿时那喽啰人仰马翻,这还没完,赵达开上前一个膝盖上锤,几个带着血的牙便是崩了出来,剩下便是呜呜说不话来,捂着自己的下巴。 就在这时,赵二狗急忙捡起地上的火钳,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朝赵达开偷袭而来。 “爷爷小心!”赵达开像是脑门子上长了眼睛,说迟,那是快,枪出入龙,棍作长枪,直戳赵二狗心口。赵二狗喷出两口血,桀桀笑了几声,便是插起火钳,继续朝赵达开头颅刺去。 赵达开两眼射出一道电芒,赵二狗动作一缓。 扫堂腿! 赵二狗身形急速下降,但还没倒下。 又是秋风扫落叶! 呼呼呼。风声大起,棍声如钟。 长棍空中弯曲如弓,重重击打在赵二狗腰眼,只听得啪地一声,赵二狗痛的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到墙上。赵臻看了直嘘气,这要是把大刀,定是把这人拦腰砍断。 赵达开上前,拎起对方,赵二狗虚眯着眼,嘴里喃喃:“我大哥是牢城官营,我大哥是、、、”赵达开放下这怂包,转身,那赵二狗靠在墙上,还没来得及舒口气,便是疯狂惨叫起来,最后摸着裆部,昏死了过去。 便见得长棍的一端稳稳插在赵二狗的两腿之间,只见这会不少的黄红之物流了出来,臭烘烘的。那玩意怕是费了,赵臻看着,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而后不久,官差便是来了,把爷爷和赵二狗等人带走了,不过很快又回来,赵二狗则被送进了宋郎中那了,听人说,宋郎中只是看了一眼直接摇头说:“没救了,成肉泥了!” 赵臻收回心神,望着眼前的爷爷。“爷爷,你觉得怎么样,你教我吧,我要学那棍法,哦还有那身法,武功都要学!”赵臻尽量表现着一个六岁稚童该有的模样,眼中射出平常孩子对武学的狂热! “学它是为什么?” “保护娘亲。” “家里有爷爷在,不会有事的!” “但你总不会总守在家里,也不会永远守在臻儿身边呀!”赵臻斜着头问道。拿起竹棍,胡乱挥舞着。 赵达开没有说话,过了会问道:“臻儿,你说人死以后会怎么样?” 赵臻吃了一惊,爷爷怎么突然问这个。“孙儿不知道。”赵达开听完,将地上的篾片,竹篮,背篓往屋里收捡,并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天蒙蒙亮。赵臻突然浑身一凉,他摸了摸身上,竟是被子被掀走了,他睁开双眼,突然见着赵达开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爷爷,你、、你这是干嘛呀?” “你昨日不是要我教你武功吗?现在就快起来!” “哦哦。”而这时,赵氏肿着眼睛走了出来,“爹你这是干嘛?” “娘亲,你把馍馍放在桌子上吧,我待会再吃,我要爷爷教我武功,我们昨日说好了的。” “爹!”赵氏压着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气怒,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十分难看,这也让赵臻十分奇怪。 赵达开没说话,走了出去。 赵臻急忙穿好衣衫,准备跟上去。 “你不准去。”赵氏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在对自己说。自从病好以后,赵氏几乎是自己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但是今天怎么突然画风一变,提起学武态度十分坚定,一点都不给面子。 “娘亲,我学武功为了保护你啊,要是爷爷不在,家里还有我的,你就再也不用怕了!” “我说不准就不准,这事没得商量。”而就这时,门外又传来一折阵骚动,“难道赵二狗又来了?不会吧,他不是被抓进牢里吗、、、哦对了,牢城的官营正好是那家伙的哥哥,估计坐牢会比家里还舒服吧?” “来人啊!把院子给我围起来。”顿时一群差役把小院子围了起来,几个衙役直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权杖,“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娘,这、、这是为什么?昨天事情不是了结了吗?为什么官府又来抓人了啊?”赵母搂着赵臻,示意他别说话,母子在差役的羁押下,来到院子里。 赵达开已经跪倒在地,两个差役用棍子把赵达开架住,他动弹不得,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个消瘦的男人,这人白脸,消瘦,到插着手,院子里的差役都看他脸色行事。 “把罪犯速速押入牢城。”而这时,旁边一个差役走近了些,耳语道:“赵官营,黄师爷说过,尽量不要把事闹大了,不然胡县令知道了他可兜不住!” “哼,尺寸本官自有把握,你无须叨叨。走,还愣在干嘛,把人都抓走!” 赵臻望着院子里的人,自己被一个官差给拎着了的,母亲则被按上了脚铐和手铐,对方估计是看自己是个孩子所以就没弄那么复杂。说起来,赵臻还有几分小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进监狱,哪怕上辈子也是,打架都干过,但就是没闹那么大,不至于进派出所,而这会,算是见识见识这这大宋朝的牢狱又是怎么样的了、、、 里长赵显贵,还有其夫人金秀莲站在远处的石磨边探着头儿往这边瞧着。 “嘿,这可是机会啊当家的!”金秀莲掰开一颗花生,吹了吹,便是往嘴里扔。 赵显贵望着赵氏一时痴迷,“这小屁股扭啊扭,就是这般模样也是美的让人揪心,可惜可惜了。” “你有没有再听?你个死鬼,看什么啊?” 金秀莲脱下鞋子,露出一双畸形的脚,狠狠地追着赵显贵后面打,“叫你看,叫你看,老娘就比那赵寡妇差嘛,娘的!” 赵显贵见乡里乡亲都在看热闹,自己大小也是个里长,脸臊得慌,怕丢人,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机会,说来听听。”金秀莲一声冷哼,露出诡异的色彩,笑道:“赵疯子家犯了法,估计要在牢狱待一段时间,而且听说,那白脸官营是赵二狗的亲哥。” “那又如何?” “怎么就那又如何,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塞点银子让这一家牢狱坐死,那他们家分的土地就是咱们的了!” “不行不行。”赵显贵急忙摇头。 “怎么了,你心头那小妖精了?” “你胡说个屁啊!”赵显贵不由得心虚,不过他也想开了,这赵寡妇再美,得不到也只是镜花水月,还不如贪了这土地来的痛快,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啊,再到宜春院找两个小姐妹,也比这赵寡妇只能看得不能摸得强的多。至于拒绝,是因为他有自己的考量。 “嘿嘿。”金秀莲得意笑了起来,脖子上一节一节的肥肉摇晃着油光,看的十分恶心。她继续说道:“咱们就说,这赵疯子一家是后蜀遗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分地官司(三) 第八章分地官司(三) 潭州娄底,奉家山。 环境还是十分的萧索,远处窸窸窣窣的树枝杂草,显现出黄色,红色的模样,虬枝败叶,嶙峋怪石,春之至,而满山荒凉,云气窝在山腹之中,像是打湿了的棉花被子,稠稠的,也因此增添了一份寒瑟。 在奉家山山腰上,是一层一层的梯田,王二是山下的农户,他此刻正站在犁耙上,叫嚷着,鞭打着大黑牛。 “哞哞哞”,犁耙在水田拖着走,激起黄泥飞溅,那黑牛本来准备偷偷对着田埂上的嫩黄的草儿下口的奈何守了一鞭子,吃了一痛,赶忙扭转牛角,重新回到田里。突然一阵风声响起,那些还未掉落的树叶也慢慢滑落下来,突然一个马儿蹄儿声,从一处隐蔽的山石之路上咯噔咯噔响起,声音若有若无,慢慢又消逝在山林之间的鸟叫虫鸣之间。 “呜——” “救我——” 便是见着几匹大马拖着一个几个麻布袋子,一个人头从里面露了出来,马匹在山道十分咯腾,便是见着一冠黑色的长羽帽掉了出来。前面牵马的伙计没有注意到,后面赶马人也没察觉。 那呼叫之人被吊在两匹马之间的麻布袋子里,那人露出一个头,对着山下务农的农夫,急忙挥手。 “唔——” “右我,右我、、”模模糊糊地叫嚷几声后,后面那赶马的伙计,掏出刀柄,对着那人狠狠一敲,那人便立马昏死过去,只有半只手露出外面,在空中晃呀晃的。 山腰田里,王二抬起起头朝山上望去,他扫视一番,眼里十分的惊异,不过在发现并没有什么响动,只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唤,以及树梢的呜咽声,便是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俺听错了。”王二说着急拽牛绳,把牛头往田里拉扯,很快,犁耙激起水花,泥泞翻滚。他继续忙碌起来了。 “妈的,你们几个就不能长点眼睛啊?”一身着交叉领,腰间配有一刀,头扎蓝色麻布,从地上爬了起来。 “怕什么,大不了下去结果了那农夫就是了。”李洪七开口说道。 “走走,别磨磨唧唧的,咱们这回可是把潭州府知州抓来了,这可是位封疆大吏啊,听说还是那赵老儿亲自封的。”刘奎止住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低声喝止后面两个手下,“去,给老子前面牵马!”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山道弯弯曲曲向上蜿蜒,路也变得越来越难走了。李洪七抱怨道:“妈的,为什么我们要藏身在这鬼地方,下面有良田,有豪绅,咱们去抢不就得了!” 刘奎四周扫视了一番说道:“你懂个什么?咱们躲在山上,便是不怕官军来剿!” “官军?呵呵,咱们这回,十骑闯潭州,拿了那潭州知州,那些步军营和印马军营,合起来五千余人,却是没摸到我们的屁股,怕他们作甚?” 说到这里身后几个兄弟也是得意大笑起来。 刘奎上前一步:“咱们抓了这朱石温后,最好安分一点,这一年最后安分在山上。” “哎呀,奎哥,你这话说的,你咋这么怂呢,想当年咱们还在蜀地的时候,仗咱们虽然打输了,但是咱们劲头可是没丢啊!” “是啊,奎哥,看你说的。”李洪七帮腔着。 十人有说有笑的沿着山路慢慢往山上去了。刘奎望着自家兄弟,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过了半个时辰,山路慢慢的平坦了,眼界也慢慢开阔起来,迎面刮来一阵凉湿湿的风儿,便见的山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小湖,而湖水的四周搭建着走道,房屋,牛棚,篱笆,田地,竹亭等等。在环湖四周是竹楼搭建的廊道,廊道每一节柱子前各站着身披藤甲的汉子。一道廊道通到湖水中心的亭子里,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穿对襟长衫,衣角、袖口镶着黑角。另外一人,身着破布衣衫,头戴着缠巾,隐隐遮住双眼,看起来十分普通。 而在俩人的身后各站有一名身材魁梧的护卫。 那长衫男子大概三十多岁,他挥了挥手:“来啊,好生招呼着。”说完便是来了几个随从,手里拿着鸡鸭鹅鱼,酱香四溢。 “免了。”那破布衣衫之人说道,“你这奉家山也不容易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抢的,留着你兄弟吧、、、、” “另外、、”这人站起身来,指着远处的亭台楼阁,茅草小屋,还有女眷坐在湖水边洗刷的场景说道: “好一副世外桃源,孟顾兄怕是早已忘了成都府毁之一炬,你兄长孟昶*城上的事吧?” “哼!”孟顾一拍石桌。顿时廊道柱子下站着的藤甲兵听到动静,立马拔出刀来,朝湖心亭奔来,将亭子的唯一出口堵住,“在咱们奉家军中还敢对孟先生耍威风,咱哥几个劈了你!” 而在破布衣衫后面的护卫腾地走上前来,爽朗一笑,“那秦某就见识见识你奉家军的威风咯!”说着身形暴动,顿时化作一头豹子杀进人群,大手一握,拎起其中一人,像是拎小鸡一般扔进湖水之中,接着鬼影迷踪,身形又化作一条黑线,手上变掌为拳,犹如一枚钢炮打了出去,狠狠地打在后来之人的鼻子上。 顿时嗡嗡,这藤甲脸上满是红色液,这护卫嘿嘿一笑,蹭了蹭手上的鼻血说道:“看来你们奉山军也只是嗓门厉害啊!”说着又变掌为刀,一砍对方手腕,长刀滑落,这护卫接住,随手一扔。 只见一道亮白破风而去,犹如飞矢,疾射而去,顿时只听见一声木头炸裂的声音,那飞刀竟然直接洞穿了廊柱,刀柄空中颤抖不停,而刀尖顶在阿三喉结不足一寸的位置,停住了! 阿三吞了口唾沫,突然裆部一湿,他赶忙并住双腿,手上的刀掉落也为察觉。阿三软趴趴的跪倒在地,惊魂未定。 打斗声很快激起附近的更多的藤甲兵,啪嗒啪嗒,走过廊道,将湖心亭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穿着绿色藤甲的汉子,手上拿着鸳鸯钺:“你们这群南唐的杂种,将孟先生速速放了。” 那护卫擎着头,看着对方手上的兵器,若有所思,随即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你就是后蜀第一勇士?看不出来原来是个傻大个,来来来,陪秦某练练手!” 符虎:“老子还怕你不成。”磨了磨鸳鸯钺,火花四溅,“老子今天就宰了你的狗头,让你看看老子这后蜀第一勇士是不是盖得!” “慢着符虎,你不是他的对手!” 符虎不听,大喝一声,头举擎天鸳鸯钺,脚踩日月显星辰。气贯鸿宇,携风裹雨,疾射而上。那自称秦某的男子却是直直站立原地,弯腰抱拳没说话。鸳鸯钺劈到面庞,似乎将往日的腥风都带了过来。 这是杀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符虎停住手上的鸳鸯钺,重重扔在地上,顿止廊道砸出两个木洞。“为什么不和我打?” 秦姓之人摊了摊手,失意自己手无寸铁。符虎:“早说嘛!来人上兵器,你要什么咋就来什么!” “慢来。”那破布衣衫之人不紧不慢说着,“秦将军,老夫是叫你来作老夫的侍卫,不是叫你和和符将军比武的!” “是,韩丞相!”秦姓男子恭敬退回一边。 “恕在下直言,丞相先前所说孟某不能答应,这里几千条性命都维系在孟某一身。而南唐主也是位贤明的仁君,可是孟某毕竟是后蜀遗裔,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希望有生之年,能去看看青莲居士口中的地即帝王宅,山为龙虎盘的金陵、、、来人啊,送客!” “吁——”一声马叫撕破长空。 孟顾听到这声马啸心脏竟是没由头的一跳,他压住呼吸转过身去,问道:“符将军,我不是吩咐过不要出去吗?你怎么这般纵容手下,我不是跟你再三交代,这几日,潭州知州被人劫持,宋朝那位首先想到便是咱们,你怎么、、、” 他望向符虎,符虎难得今日没和他顶嘴,他心脏又是狠狠地一跳,仿佛要从胸膛跳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接着他又望向眼前的破布衣衫男子,话没说出口,在看到对方的脸上平淡的神情后,他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一扔,砰,瓷片飞溅,像是一闷雷炸响,瞬间的爆鸣让人耳膜一痛。 他掀了掀长衫:“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以前。”符虎答道。 孟顾自顾自把玩着筷子,淡淡说道:“你背板了我!” “是!” “我草你妈!你,他妈,背叛了,我的兄长,你,背叛了,孟昶!!!” “我没有!”符虎龇牙咧嘴,狠狠地一拳头轰在栏杆上,又是一声爆响。血淋淋地滴落下拉,他握紧拳头。 “吁”马叫生越来越响了,李洪七,刘奎二人带着兄弟走进了山寨。刘奎远远看见了孟顾,对着湖心亭的长衫男子呼叫道:“孟哥,我们回来了,你要我们抓得人抓回来了,你瞧。” 李洪七也跑了上来,脸色带着自吹自擂的神情:“咱们三年都没动手,没想到动起手来依旧不减当年啊!来人啊,把咱们前梓州太守带上来!” 而站在廊道旁的藤甲兵对着那蓝色官服、昏死的男子投去憎恨的目光,“妈的,杀了这狗贼,亏他还读圣贤书。” “当年他在后蜀主手下可没沾好处,陛下也一直称之为太傅,给他银子,给他大官,没想到宋军攻破梓州他竟是直接投降了!杀,杀了这狗贼!” 孟顾看着众人:“看来这奉家寨就我一人不知啊,符将军好手段,韩丞相好计谋。” 符虎:“孟先生。” “别叫我先生!” “孟先生,你也看到了,兄弟不甘心待在这笼子里,不愿意待在这山沟沟了,每天吃着野菜,穿着破衣,住着破茅屋,关键是、、、兄弟们的仇没报,陛下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啊!” “你甘心,我不甘心,兄弟们不甘心。我们已经躲在这奉家山三年了,三年了啊!灭国之仇啊,灭国之仇啊!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大的仇吗?” 藤甲兵侍卫:“报仇、、、、、报仇、、、报仇”众人举着刀、剑、斧头、棒子等哇哇大叫起来,气势磅礴,声震九霄,湖水之上掀起层层涟漪,经久不绝、、 刘奎走到孟顾的身边,“这、、这是怎么了?先生,难道不是你叫我们去抓的朱石温吗?” 孟顾一声惨笑:“他们都反了!” “我不信!”刘奎挣着脖子望着四周。 “你不信,开封城里的那位信啊、、、” 赵臻望向四周,大概只能看的见十步之远,再远处就看不清了,墙上虽是点着些火把,但这牢城就像是黑洞一般把光和热都吞没了,显得有几分冰冷,有时候可以听见,从黑暗的牢房里传来阵阵*声,还有老鼠唧唧叫唤的声音,地上脏兮兮的,流着黑水,不知道是尿啊还是水,反正充斥着一股怪味。赵臻原本热切的心情顿时湮灭了,他眯着眼:看来这白脸官营准备把自己一家三口陷在这里面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分地官司(四) 第九章分地官司(四) ps: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啊? ——以下正文—— 奉家山。 “孟先生,我决定留在这里。” “走吧刘奎,我也不会在这里待了,另外凭你的本事在南唐定是能混的风生水起。” “他们不知道,这些家眷会怎么样,他们以为这些年先生,贪图安逸,不思进取,甚至连自己的哥哥的名字都不敢提,殊不知,孟先生才是真的为这里的家眷着想,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着想。” “刘奎、、不要再说这些了!!”孟顾一拳擂到刘奎的胸口之上。 “、、、、、” 孟顾走到符虎面前,“来人啊,把奉家军虎符拿来!” “符将军,这几千人的兵马就交给你了。” “孟先生你不随我们走吗?” “不了。” “你准备去哪里?” “回巴地,好些年没有、、、” “符虎你这个叛徒!”突然一声大叫,刘奎抽出弯刀,脸色狰狞到变形。狠狠砍在对方的藤甲之上。鲜血汩汩顿时从对方肩膀流了出来,原本墨绿色的藤甲染得一片赤红,像是燃烧的火焰,把最后的一片绿色给吞没了。 “唔,好受点了么?”符虎看着刘奎的眼睛,他突然一把捏住长刀,他手劲极大,把长刀一点一点从刘奎的手中挪出。刘奎望着符虎,望着刀尖慢慢地接近他的眉心,他有点懵。 远处,藤甲兵站在远处,“走吧,孟先生,随我们一起走吧。兄弟们也离不开你。” 刘奎终于还是放弃了,他手像是断了一样垂了下来。长刀掉落,硬硬地扎进了木板里,嗡嗡直响,刘奎望着刀,刀片上的人望着他。“看来,虎哥你是铁了心了,还有孟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双眼发红,竟是哭了起来。 “刘奎、、”长衫男摸着他的头。 而就在这时,原本跪在地上的刘奎突然暴起,谁也没料到,他直接从孟顾的手上夺走虎符,用尽全身气力,一声大喝。符虎急忙抱着他,可是为时已晚,刘奎猛地一甩,噗通一声,虎符化作一道黑线掉进了湖水之中,湖面飞起一串水花,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过了会儿,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孟顾指了指回归平静的湖面:“没用的、、、他们已经是符将军的人了。” “走吧,刘奎,别像个孩子,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嫂嫂,阿宝还有小丫,你要是愿意跟我走,就走吧,咱们回巴地、、、、” “孟先生,我们会给主君报仇的。” “别,你们能好好回来就行。你娘我会替你照顾的,好好跟着韩丞相干,另外、、、你是你,代表不了后蜀,如果我又听到你打着蜀国的名号讨伐宋国,我孟顾必杀你!!”这书生对着符虎冰冷的吐言道,原本文气的脸上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破布男子眉头一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望着远去的背影:“这孟顾还真是个人才啊,竟是轻轻松松看破了我的计策,看来想把后蜀拖进来还真是有些麻烦!” “丞相,那该如何?这孟顾在蜀地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只要他投身我们南唐、摇旗一挥,后蜀之中定是有不少人投奔而来,我们只要借其之力,就可以拉起不少兵马不过看样子这孟顾有点难对付,要不要属下将这孟顾虏回去。” “算了。” “你担心这些奉家军不配合?咱们在宜丰县、上高县驻扎有两万大军,一天的功夫便是杀到潭州,这小小奉家山还不在话下!” “愚蠢!” “丞相、、、”过了一会儿,那人想了想,“属下知错了!” “错在何处?”破布男子摸了摸山羊胡子,带着审视的意味。 “两万大军奔袭百里,又是冲击大宋内地,必定引起宋朝的反击,二来,长途奔袭,士兵疲劳不堪,战无攻伐之力,反受其害,其三,宋军要是顺抚江而下,截断我等后路,与潭州驻兵前后夹击,我军必败,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此次来奉家山的目的就会因此全毁了!” “嗯,就算这孟顾看透了这一点,可是蜀国毕竟是宋国给灭的,这赤条条的血债可不是他能抹掉的。”山羊胡子继续说道:“另外、、秦将军,你要明白一点,你是我南唐三大柱石将军,做任何决定不要凭一时武功之气,切记!” “是,属下知道了,谢丞相教训。”接着秦姓男子脸色有些犹豫,抬起头来:“丞相,等我们回去以后知谏院,御史台的家伙又要给陛下上参谏了。” “哼,让他们参去吧,一群南方酸儒!” 金陵城,皇朝。 四处已经出现了一片绿色,莺啼柳翠,酒旗招飞,蓝湛湛的清空之下,无数的候鸟在飞翔,而燕子公爵身着燕尾服,已经在王侯将相,庶子平民百姓的屋舍里搭建起泥巢,显出一片平和安静的景象。唐代诗人韩愈有言: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此刻金陵城,南唐皇都,文德殿,却是不那么平静。 “今各位爱卿何事要奏啊?”昪帝坐在宝座之上,眼中布满血丝,而在眼前摆着一杯参汤,他摸了摸,还是热的。 唐末天下大乱,藩镇割据。其中,杨吴是江南较有实力的藩镇之一。吴国在杨隆演嗣位后,政治混乱,人心不稳。大将徐温通过权力斗争逐渐独掌吴国大权。海州人徐知诰,少孤流落,后来被徐温收为养子,并且借助徐温的势力掌握了吴国的政柄。徐知诰一方面对杨氏旧臣竭力怀柔,“高位重爵,推与宿旧”;另一方面则积极扶持自己的势力。大力招徕、奖拔北来士人。 再后来徐知诰废当时吴帝杨溥,改名李昪,改国号唐,努力休战养兵,敦睦领国,所在在后周,后汉,后蜀等几国大战之时,未遭到战火的侵袭。 “臣监察御史书江文蔚有本要奏。”下面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臣子,从百官屁股后面走了出来。 朝上顿时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像是小学生一样交头接耳,只有前面身着紫色、红色的官服大臣没有说话。 “说来。”昪帝已经皱上了眉头,他知道这个江文蔚要奏什么,因为垂拱殿的案桌上已经堆砌着有山一样高的奏本,内容也一样。 “臣要参当今宰相。” 嗡—— 朝堂顿时闹开!! “韩相不闻国事,玩忽职守,堂堂国家一品大臣,总理全国政事,竟不告而走,我等食君禄,当忠君之事,为国尽职尽能,所以韩丞相这种行为,臣认为不可取,还望陛下惩治!” “此事朕已经知道了,你先退去。” “臣礼部侍郎高越有本要奏。” “说来。” “臣要参当今相国。上不受天子之言,忘我自大,下不揽百官之谏,耳闭眼塞,只身前往潭州冒险,致我南唐百姓与何地,我南唐近年在陛下轻徭薄赋,劝课农桑,息兵安民的国策之下,国力逐渐强盛,威震吴越、闽地,就连海外之地听了我南唐之名,也是我朝天子“圣君”,而韩相妄为一国之相,此举背道而行,陷我南唐国威于何地?还望陛下处置!” 就在南唐臣子围绕着他们的宰相突然消失的话题,嘴皮子打架之时,河南唐州,此地属于秦淮气候分界线,兼南北之优点,四季分明,光照充足。天宝年间名为淮安郡,到了后汉的时候改名为唐州,接着到了景德年间便是沿用此名,属京西南路。 唐州知府衙门,内廷。 短须男子坐在大堂之上,在他身后站着那个名叫柴儿的孩子。如果赵臻要是在这里,必定是要喊出来:“这个大胖子竟然还是个知州!”,所以,眼前的男人和孩子,正是赵臻在莲花山遇到的那两位。 “狄青,你个傻孩子。”一个妇女从帐帘之中走了出来,眼角带着带着泪水,她从怀里掏出把梨木梳子。 原本地上跪着之人立刻起身,在看见妇人手里的的东西,顿时脸上不好意思起来:“夫人,你、、、唉、、、。”说着狄青还是摘掉了头盔,长发胡乱的飞舞,那夫人将狄青扶起,摸了摸他的脸色上的刺字,一面帮他梳头,一面哭:“青儿啊,干娘知道阻止不了你,你把这梨木梳子记得带上,想干娘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狄青端坐在地上,眼睛也是有些红。 “你说你个孩子,傻不傻,头发也不会梳,这出去了可怎么料理自己?” “青儿,你既然念着郭将军的情,怎么就不念着我的情呢?我可是把唐州城内三千厢军外带步兵五千步兵的都统,你都不愿意?”堂上男子发言,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我、、、、不、、我、、那个、、” “哎呀,你不知道青儿嘴笨,还这么说!”夫人嗔怪了堂上之人,继续帮狄青梳理着。“本来啊,干娘还想给你在唐州城内寻一家好姑娘,你都有十八了,你不急啊,干娘心里急啊。” “干娘,我、、、我的意思、、、是要、、” “哈哈,傻孩子!”妇人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的泪水,笑骂道,而短须男子望着吞吞唔唔的狄青,也是勾勒出了笑脸。 “狄青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柴儿还想你教我骑马呢!” “嘿,有机会,有机会的。”狄青摸着柴儿的头。 “好啦,你们娘儿俩进去吧,我有几句话对青儿交代几句。” 妇人给狄青梳好,把白亮银翅头盔又给他带上,“看看我们的大将军。”说完,拍了拍狄青的强壮的身板,满意地看了一眼狄青,“急什么急啊!?”说着瞟了一眼短须男子,便是拉着柴儿进去了。 “你起来吧。” “谢大人。” “你看你,把你干娘叫做干娘,却是把我叫大人。” “我心中只有郭进是我父亲。” “你、、、、”短须男子有点气急,随后笑了起来,“郭进啊郭进,你可收了个好儿子。” “他没收我作义子,是我这么认为的。” “额、、、咳咳、、老夫有心收你作义子,你还不答应,郭进没收你,你小子自己往上凑!?这么说、、、是老夫贱咯!” “我、、不是、、我想说、、” 短须男子罢了罢手:“我昨天才跟你说在莲花山祭拜的时候遇见了郭小姐,你一听,就立马要离去。” 狄青突然抬起头来,说话也不像刚刚那般吞吞吐吐:“是的,我要报恩,报答郭将军的一家,既然我认郭将军为父,那么郭小姐就是我的姐姐,滴水之石,涌泉来报。” “是滴水之恩。” “哦,是!” “还有达叔,我有好多年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小赵臻病好了没?” “赵达开,赵达开、、、、也是个可怜之人,估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放下了不少东西。”短须男子念叨着那个名字,眼里露出神往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说你傻不傻?那赵臻从小就是个傻子,你何必把这辈子搭进去?” “既然是郭将军的子嗣,我就效命终身。” “傻,傻不可言,傻透了,傻烂了,真傻、、、、、、哈哈哈哈、、、 ”大堂之中响起仰天大笑。 狄青脸颊有些红,“大人、、你、、、我这是、、、你不、、” 而就在这时,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狄青赶忙行礼:“老师,我今日便要离去,多谢老师教我断章识字,明通道理,狄青定不会忘了老师的恩情。” “嗯嗯,狄青你就是离了我,也要认真习字念书啊。”那师爷走了进来,对着狄青说道,而在他的手上拿着一封公文,脸色有几分焦急,又带着几分喜色,看起来甚是怪异。 “文载,有何事?” “颖昌府三百里加急!” 狄青急忙退在一边,让老师走上前去,短须男子:“开封决定出兵了?” 张文载将书信递给短须男子;“老爷看了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短须男子摸了摸下巴,轻呷了一口茶,望向自己的幕僚:“文载你怎么看?” “我认为那位决定换血!”张文载目光灼灼。 “继续!” “这一次,开封那位是决定重新收编边境知州境内的兵马,将皇朝的禁军调换在蜀地,江陵,淮水沿岸,把边城的厢军,禁军收回开封,重新编制,筛选,打乱,组合,然后委任京师近臣为军官。” “你的意思是说、、、、” 张文载笑了起来:“老爷,堂堂潭州知州,手握近万的兵马,竟是让一伙什么也没听说过的马贼给劫持,而且还跑了,这里面没有些道道乡里小儿也不信啊!” “老师,那这道道是谁啊?” 短须男子盯着张文载,张文载并住呼吸,大堂之中缓缓传来一个声音:“南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言之霸王(一) 第十章言之霸王(一) ps:我觉得我要是不跑去打广告就真没什么点击量,有点炸、、、加油加油! ——以下正文—— “为什么?这有什么利益可图?” “不错!知道分析问题了!”张文载对着狄青夸奖了一句,随即转过头来。短须男子递了茶水过来,张文载恭敬地弯腰拜谢:“谢老爷!” 他端着茶杯却是没有喝,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有一伙马匪藏在荆湖南路,好像还是后蜀的遗裔,由一个孟姓之人领导着的。似乎朝廷也知道这回事,不过并没有派人剿灭。” “姓孟?文载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张文载恭敬的回答道:“是这样的老爷,这人叫孟顾,是后蜀蜀君孟昶的弟弟,为人低调雅涵,谦和包容,自从蜀国破灭以后,这人就消失了,后来有山民见过他手下穿着藤甲的士兵在雪峰山游荡,只不过雪峰山连绵不绝,肯定是找不到他的影子,而这孟顾就一直躲在山中,自给自足,连下山打家劫舍都没干过,十分约束部下。” “哦?听起来这孟顾还是个妙人,这草包孟昶竟然还有这样个弟弟,委实让人吃惊!” “老师,那这孟顾为何有家不回,反而留恋在潭州做个马匪啊?”狄青问道。 “傻小子。”短须男子说道。 “是啊老爷,为何这孟顾放这沃野千里的巴蜀不回,反而甘心在潭州当个村夫?文载也不是很明白,还请老爷赐教。” “你啊你文载、、、心机重!”短须男子瞪了一眼,便是滔滔说道:“如果他回了后蜀,依靠着自己在后蜀的名望和前蜀主弟弟的身份,很快就能揭竿而起,但是这样以来的话,开封那位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孟顾就活不长,而巴地又会掀起一场战火,相反待在宋天子的脚下,时刻让那位看见自己在干什么?显现出自己我根本没有异心,我根本就没打算与您为敌的模样,那么、、、那位说不定睁只眼闭只眼就放过你了!” “原来如此,这孟顾还真不简单啊!”狄青叹道,“对了,大人,要是那昏君把唐州城的禁军,厢军还有乡兵都调回京城,那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大人,要不直接把军队开进山里,躲起来,以待、、、” “狄青!!” 短须男子瞪着眼睛,脖子上经脉抽搐着,身上爆发出一股凌厉至极的压迫感。 “狄青,你可知罪!??” “是,老师!我错了,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一时嘴漏!!”狄青低下头。 “呼。”短须男子叹了口气,整张脸皮子松了下来,褶皱的手指像是干枯的虬枝:“狄青,你切记,下次你再说漏嘴,若是让人听见了,掉头就不是我和你的老师,你达叔,你郭姐,还有那个小傻子!都得因你陪葬!!” 狄青:“,,,,,,” “老爷,狄青知错了,他也是为我们着想。” “嗯,这一次、、、、那位只是改编南唐边界的军队,咱们唐州还隔得远呢,不再此例,再说呢,照这个傻小子所说的,把兵马开进山里,咱们哪里有粮草,军饷发啊!?” “老爷说的是。”张文载看短须男子依旧怒气未消,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老爷。” “哦,什么事,看你进来的时候,脸上就带着笑意。”短须男子脸色雨天转晴,狄青看在这里不由得给老师竖了个大拇指。 张文载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纸,神秘一笑,缓缓摊开纸张,用茶杯压好边角。 “告示?这有什么出奇的?”狄青看着纸上标题。 “是孟顾?” “应该不是!” “何以见得?” “老爷先前也说了,这孟顾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倒也是。”短须男子捋了捋茶杯,“既然告示上说朱石温已经伏诛,那么这帮马贼就彻底把回去的路给结了,看来是要跟着南唐走到黑啊!” “是啊,现在北方有契丹,西有西夏,南有南唐,还有一些个亡国的死人跑出来捣乱。” 狄青走近了些,把告示拿到眼前,上面许多字他还不怎么认识,但大概意思他是懂了。这告示是马匪贴的,大概的意思是后蜀的人不会白死,后蜀的国不会白亡,还有那些当初见风使舵,投靠敌国的人,下场就跟朱石温一样,人头落地! 语气很嚣张啊,狄青笑了起来,不过很有意思。 与此同时,开封,皇城,同一样的一封告示出现在宋宪宗赵端晟的书桌上。今日的开封有点阴气,关键是进入了雨水以来,天空似乎在孕育一场大雨,垂拱殿的光罩有点暗,烛火跳动,印照着一个狰狞的影子,那影子缓缓地爬行,就像是黑色的蜘蛛,等待着,潜伏着,它反光的八只眼珠子静静盯着烛台上的蛾子。 宋宪宗眼中露出冰冷的眼光,握紧的拳头缓缓张开,像是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他嘴角弯曲,露出个地狱的笑。“大鬼小鬼,后蜀之鬼。” 短须男子从桌子上拿起包裹,走到狄青身边:“这串佛链送你,其实我郑恩真不想把你牵扯在这场祸事里,只是、、、那昏君必须死!!” 过了一刻钟以后,狄青背着包裹,他回头看了一眼知州府,又看了看唐州城的城头,热闹的人流,无数的酒楼,茶店,小店,其中飘来饭香,菜香,喧闹,喜庆的气味和声音。 “干娘,老师,大人我走了。”说着也不啰嗦,扬手一鞭,马儿嘶声一啸,腾空飞起双蹄,马上之人勒住缰绳,马儿空中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接着对着城门飞射而去。 狄青望着远方的东北的天空:“达叔,小姐,小赵臻,我狄青来了!” 赵显贵蹲在角落,小心地朝一座华美的院户看去,门口立着两座石狮子,朱漆的大门,红色的漆柱,绿色的琉璃瓦:“妈的,一个区区官营,竟是这么有钱!这赵老大到底是贪了多少钱?!” 说着掂量了掂量手中的袋子,啪嗒啪嗒,发出金属的撞击声:“轻了点、、、”说着赵显贵肉痛的从怀里又掏出几块银子塞进里面,这才脱离角落,朝赵府走去。 过了一会儿,赵显贵出来了,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嘿嘿,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这赵大对赵疯子家恨意十足啊!嘿嘿,不过不关我的事,田地到手了!”说着似想到什么,双眼冒出两道淫光,急忙加快脚步离去了。 “没想到这仓埠里小小的里长还挺懂事的,不过嘛,这银子还是挺少的。”赵大狗把袋子扔给身旁之人。 那人留着两撇鼠须,佝偻着腰,脸上长着许多麻子:“谢老爷打赏。”说着抖了抖袖子,像是变戏法一般,手中的钱袋竟是消失了。这人抬起头,摸了摸鼠须:“大人,老爷,小的有一事不得不说。” “但讲无妨。” “谢老爷信任,此事是这样的,那赵显贵贪图赵疯子家的钱田地一事,小的觉得不是很妥当。” “怎么?”赵大狗身上散发着一股凉气。“你是可怜这赵疯子一家!?”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意思是,这赵显贵给赵疯子家编篡的罪名不是很妥当,搞不好会引火烧身,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哦?李三你仔细说说看。”赵大狗这人虽是睚眦必报,可贵在一点,不管好话歹话,他都听得进去,这就是他区区二十岁,就当上了新野县牢城官营的原因。两年以前,他和他弟弟赵二狗一样也是个混混,在阳城,新野汾河沿岸附近跑,杀人的活,没干过,但是只要不死的事儿,他都有接触,就一个字,狠! 有人评价这哥俩,一个是疯狗,一个狼狗。赵二狗傻,见谁咬谁,不管你多牛逼,先咬一口再说,而哥哥赵大哥遗传了狼的狠还有睿智!这就是他可怕之处。李三在心里微微里平衡了一番,琢磨着措辞。 “老爷,先不说这赵显贵企图是什么,但是如果真给赵家疯子按上个后蜀之鬼的名头,这火太大,烫手啊老爷,你是没听到外面的风声,前几日,原后蜀梓州太守,今潭州知州朱石温被后蜀之魂给杀了,皇上发出告示要测彻查此事,派了钦差外带一万御卫亲兵去了成都府!” 赵大狗也是个聪明人,但一时半会,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皇上有皇上的事,他派兵还是退兵,又不和我打招呼,关老子什么鸟事?!赵大狗虽是没说,但是脸上就是这么写得。 “现在都传疯了,皇上这是要对巴地一些反宋残余实力,做一次大扫除啊,特别是是后蜀之魂。” 听到这里,赵大狗已经能懂了:“不错四儿,接着说。” 李四点了点头,“是的,老爷你想啊,这火太大了啊,造反啊,老爷,咱们玩不起,老爷咱们还是换个招把这疯子一家弄死,为二狗兄弟报仇!” 赵大哥沉吟一会,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眼里多了些东西:“李四,跟在我身边屈才了啊!” “不敢不敢。” “嗯,那接下来怎么弄,但说不妨!” “是这样的老爷,去年年末新野县的城墙不是塌了吗?咱们叫赵疯子一家去修城墙、、、累不死,抽不死,咋也饿死他们!” “不错不错,李四你不愧是本官营的左膀右臂。” 李四嘿嘿一笑,忙说不敢。接着只见他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块蓝布,里面又用油纸抱着的,大概巴掌大小,问起来臭臭的,像是咸鱼的臭味。脸上带着宜春院娼妓的微笑。 “这是什么?四儿你不会把自己的屎抱起来了吧?搞的尼玛是什么金子似的!” “哎呦老爷,这就是金子啊!”李四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了,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定要整死对方,不过现在他可不敢。李四神秘地一笑,缓缓打开,而就在这时,臭味铺天盖地地袭来,直把人熏得流眼泪,宵夜都尼玛吐出来了! “我操你妈,这是什么鬼东西,四儿你要是不说明白,老子沉了你!”赵大狗自从当上官儿以后,就很少骂脏话了,今儿个咋咋呼呼的,把憋着一年的骂街话都说出来了。 “老爷,这是海狗肾,滋补壮阳,活血养精,就是阉割了的太监,吃了以后都能长出小树苗来。”李四指着手掌里黑坨坨的东西,“这可是我托我闽地的堂哥带来的,就这小东西,也值得一百两!!” “四儿,你对我赵大狗是真没话说。” “老爷我跟你哪跟哪啊,以前一起混码头,如今跟着您吃香喝辣的,还不是您抬举我李四。” “嗯嗯,说得好,二子要是好了,咱哥们三个喝鸡血,拜关公,也来个桃园三聚义。” 就在赵大狗家里忙着吃海狗肾,喝鸡血的当儿。 新野牢城。 “臻儿,你冷吗?” “不冷。” “到娘这里,娘抱着你睡。”赵氏将草席铺好,将赵臻搂在自己的怀里,又把秸秆搭在自己身上,而赵达开被关在对面的牢房,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太黑了。 “娘亲我睡不着。” “有娘在这里,好好睡,县老爷一定会判咱们清白的。” “娘,你可真呆懵,黄师爷已经抓爷爷过问了一遍,放回来了,而后来又来了一帮人跑过来抓咱们,县衙门是闲的脚抽筋啊,没事抓两道人干嘛?”赵臻对着娘亲的鼻子刮了刮,顺便取笑了一声。 赵氏拿开他的手,闹了个大红脸:“不许胡闹!你才是、、呆、、呆、、、懵。”慢慢才恢复正常。“那怎么办,臻儿?这是有人要害咱们家啊!咱们得告状啊,跟县老爷说啊。” “难啊。”赵臻枕着母亲的手,舒服的躺下。 “你是说赵二狗?那可怎么办啊?听说他哥哥正是牢城里的官营,这回定是不会放过咱们家啊!”赵氏不傻,很快就猜到了,自家人都是本分人,自家的地被里长霸占了快半个月没下分,爷爷每天跑去求人家,人家死气白脸也没答应,明明掌握着一身功夫,为何不装逼啊?!想到这里,赵臻有点小郁闷。 听儿子这么说,赵氏开始有点慌,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赵臻枕在赵氏的手上,感觉到母亲的颤抖,看着母亲嘴唇都吓白了,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娘亲,就算是赵二狗的大哥想弄死咱们,也得给咱按个罪名,那天他抓走咱们,乡里乡亲都看见了,要是传到县太爷耳朵里,定是会过问的。而且据儿子所知,他一个官营是没有生杀大权的,就连县太爷都没有!” “啊?”赵氏情绪顿时安稳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吗?臻儿” 赵臻点了点头。在唐朝执行死刑以后,都有三司推事、九卿议刑和都堂集议制等特殊的复核死刑案件的措施,而据赵臻所知,到了宋朝初期,由于历史原因,只有州级机构才有对死刑有定判权利,到了北宋中期,连州级就没有这项权利,必须交给提刑司决议! 对于赵朕一个理科生来说怎么就恰好知道呢?这是有原因的,当年赵臻看水浒传时,有一个很矛盾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高俅的儿子高衙内看上了林冲的婆娘,陷害他误闯白虎堂,直接给他个罪名弄死他不就得了,还发配什么沧州,弄那么多破事干嘛,还有那个叫陆虞侯的,又跑去陷害林冲烧了草料场,刺杀不成,被反杀。哪怕在那个臭水沟一样的社会,对于一个人的判处死刑都有许多约束和程序要走的,除非你一开始就准备上梁山,那杀人就没事。 “啊,那太好了,只要不死就好,不死就好,阿弥陀佛、、、、”过了一会儿赵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皱了起来:“臻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臻顿时浑身冰凉,犹如大冬天,光溜着身子在野外奔跑一般。 “这、、娘亲、、我、、、、”赵臻心里突然想起了后代一句话:“帅不过三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言之霸王(二) 第十一章言之霸王(二) ps:谢谢ajun,尘禅,困在方寸,三位道友的打赏,铭记于心,勿忘勿忘! “是这样的,这些都是彦博恩师哥哥教给我。” “哦?”赵母依旧不是很信任儿子的话,她心里对这个痴傻了六年的儿子几乎是一无所知,这孩子就像是生下来就应该不会说话,现在他会说话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而且较之平常孩子、、、、她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想到这里,赵母暗啐了自己一声,瞎想什么呢。 “好了,你改睡觉了,不许在我怀里乱动。” “是是是,母亲大人。” 赵臻自从恢复了神智以后,母亲都没和自己睡了,以前是傻,拉屎拉尿,得照顾着自己,现在好了,母亲单独隔出来一道帘子,不和自己睡了,然而今天又能和母亲睡在一起。 “娘亲,你真香。” “别闹,睡,觉!” 牢房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只能凭着自己体内生物钟,还有狱差送饭的时间来判断,每餐两个黑馍馍,外加猪潲水一样的东西。 “梆梆梆,吃食了,梆梆梆,吃食了、、、” “嘿,差大哥,嘿,你别走啊、、、”赵臻对着那个背影急忙叫道,然而那个人直接拿着竹梆子走了。 “大哥大哥、、” 那狱差回过头来,对着赵臻古怪的望了一眼,就像是看大猩猩一样奇怪的眼神,说着敲下一个牢房。 “梆梆梆、、、” “臻儿,你瞎喊啥呢?快去吃东西。”赵达开从对面阴暗的牢城里钻出个人头,胡子拉杂的,身上占满了秸秆草,像是一个从草堆里钻出来的猴子。 “臻儿,这馍馍你留着吃。”赵达开仰起头来,便是把黑泥碗里的猪潲水一饮而尽,吃完以后,还摸了摸胡子上的水渍,接着把馍馍放在碗里。 滋溜一声,黑泥碗便是滑了过来,刚好撞在了赵臻这边的木桩子上,“臻儿,不可以!”赵臻当然知道不可以。他看了一眼爷爷,把馍馍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娘亲,我现在给爷爷,爷爷肯定不吃,等他饿了我再给他。”说完,赵臻也像赵达开那样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便是将黑馍馍揣进了兜里,如此以来他就有两个馒头。 不过那猪潲水一样的东西是真不怎么样,里面好像是参杂了一些玉米粉,碎饼屑,杂草叶子混在一起,黄色糊糊的,当下吞了下去,感觉一股咸水从肚子蹿到了喉咙口,赵臻咬着牙,硬生生咽了下去真难吃啊!赵臻连忙喝些水,漱口,才觉得好些。 “唉,真是好孩子,吧唧吧唧、、、”一个黑色人影坐在牢房旁边,赤脚,光着膀子,腰带上缠着一道草绳,此刻正吃着黑馍馍,靠着墙上有力无力地下咽着,身旁连装水的瓷罐都没有,此时正朝赵臻看过来。而就在这时,突然他缩起双腿,撑着白眼,喉咙鼓着个大包,连手上的半块馒头也掉下了。 “水,水,我、、水、、”那人干呕了一声,却是没吐出来。他头朝地,自己拍着自己的胸口,在发现没用以后,他拼命掐着自己的脖子,满脸赤红,伸着舌头,像是个吊死鬼。 “娘,快,水罐,这人咽着了。”说着赵臻拿着黑泥碗从瓷罐里舀了一碗水,“大叔,来来。喝水啊,哎呀,你别躺着不动啊,过来啊。”老子不是躺着不动,老子是快要咽死了,可惜这人说不了话,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直翻白眼。“呀,臻儿,这人是要死了,怎么办啊,快把他拖过来,他都走不了了。” “哦哦。”赵臻看着对面那人,足足隔了自己有一两丈之远,中间是用木桩子把两个牢房隔开了,根本没办法过去,另外那人的脚也隔着自己有半丈远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渴了没水可喝,而是我有水可喝却是爬不过去。“来,让娘试试。”赵母伸手去够,脸蛋都贴着木桩子,手指战战发抖,一点一点往前够着。 “小茹啊,这是不行的。”爷爷在一旁喊道。 “咦——”赵达开突然一声轻咦,儿媳妇的手竟是一点一点够着了,一寸,两寸,一尺、、、里面那人的脚原本距离儿媳妇一丈之远,现在只有一尺之长了。难不成自己的儿媳妇手突然手长长了两尺?赵达开自嘲了一笑,疑惑非常,定眼瞧去,接下来的一幕,他不由地恍然笑了出声来。 赵臻双腿抵着木桩,双手拼命地拉那人身子下的草席,草席慢慢往这边抽,那人的身子也随着移动,往赵臻这边的牢房靠拢,不过较之草席移动的距离,这人身体才堪堪移动了一半。 “刷!”草席被抽完了。赵达开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失败了,还是不行。” 赵臻望着那人,此刻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赵臻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他知道还充满了各种战乱,不管藩镇割据的时代结束与否,北宋王朝还面临着大辽,西夏,金这些外敌,甚至有内部的农民起义,阶级矛盾,那么意料之中就有战乱,会流血,会死人。 他已经说服自己:你迟早会面对死亡,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的!而眼前这个长着像后世的农民工大叔的人,就要死去,在自己面前!他以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爷爷和母亲,其他的人就像是电脑里编码做的小人,被怪兽杀死了,或者消失了,对自己的而言意义不大、、、、、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然而,赵臻苦笑了一声,他可以对着这个世界冷眼以待,但不能对一条生命置若罔闻。 “你准备怎么办,我的孙子?”赵达开盘坐在牢房里,静静的看着赵臻。 那人眼珠子突起,仿佛是要掉出来似的,浑身已经颤抖,只有胸口微微的跳动显示这人一息尚存。死亡的压力就像是一根草绳勒住赵臻的脖子! 什么?我刚刚想到了什么?赵臻揉着自己太阳穴,刚刚,就在刚刚,一个词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什么?到底是什么?赵臻无数次回想着,质问着自己! 草绳? 似乎什么东西钻进了赵臻的脑子里,他不由得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笑容。看着那位大叔腰间的草绳,赵臻将草席卷起,很快一个棍子似的长圆柱形状的东西出现在赵臻的手上,赵臻拿着“棍子”,把大叔腰上草绳慢慢往这面撩,慢慢的那草绳近了。赵臻扔下“棍子”,把草绳握在手里,赵母也来帮忙,俩人鼓足劲儿往外拽。“来吧大叔,过来玩啊!”赵臻心里呐喊。那大叔就像是具尸体被拉着往赵臻牢房这边靠,一寸,两寸、、、越来越近,很快,那大叔就被拉到了赵臻的脚下,俩人只隔着一排木桩子的距离。 赵臻反身从将泥碗捧了起来:“叔,来吧!”说着,掰开那人下巴,往里面灌水、、、、 “咕噜”过了半会儿,这人吞了口唾沫,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谢夫人,谢小相公,救命之恩啊!”那人赶忙磕头就拜,眼泪巴巴的。赵臻这才有机会正儿八经的打量这个人,这人身着一身交叉领麻衣,脚上卷起裤腿,裤子上有不少黄泥,哦就连上身袖子都有不少,头上圈着一道缠巾,这缠巾可以用来洗脸,也可以用来擦汗。 据赵母和这农民大叔的聊天里,赵臻知道,这人姓余,叫余万有,是个泥瓦匠师傅,其他木匠活什么的也会点,是阳城人,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家里的地就交给两个儿子了,劳动力够了,所以仗着自己手上有些手艺,带着家里的丫头出来挣些外快,去年揽到一个好活,给新野县城墙重新捯饬一番,把原先风蚀,裂开,倒塌的城墙重新修好。余万有听到这个活,二话不说,很快就来到衙门登了记,给公家老爷办事,他放心,至少不会拖欠咱们银子嘛! 一开始还挺好的,后来他发现修补城墙的青砖不少都有裂缝,有的用劲一捏,竟是化为粉末,原本的青砖烧制需要石头,草,白灰,还有土,而这青砖竟然草和土占了一大头,白灰和石头根本没多少,这要是有马贼或者战乱攻城那就全完了,想到这里余万有心里顿时一惊,急忙找工头反映,工头叫他别管闲事,拿自己的工钱就好了,看到众人都唯唯诺诺没说话,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这年冬天刚过,也就是景德二年初,城墙塌了!!衙门把他们这些泥瓦匠全抓来了,他已经在这里关了两个多月了。上面一直说在调查,还把自己的女儿给抓到工地去务工。想到这里余万有不由得为自己的女儿担心受怕。 “那,,余师傅,你怎么会没水喝啊?你刚刚差点都咽死了!”赵臻望着余万有嘴皮上的死皮,还有毛糙的脸颊,不由得问道。 “哎呦,小相公别提了,自从半个月前,他们给过一次水后,就没再给了,反而每餐多了一个馒头。” 咚! 赵臻心里一跳,自从来到这里三天了,除了刚进来时候给了一次水,赵臻看了看瓷罐里见底的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杀人方式可以让人看不出吗?投毒?有银针,而且解剖以后依旧会有之残留物在体内,至于沉水还是火烧,都会有蛛丝马迹,那么只要一种方法可以躲避提刑司和知州衙门的调查:自然死亡。 没有水只能活七天,而余万有活了两个星期,不可不赞叹古人的体质的强大,另一方面雨水节气的到来,导致空气湿度比较大,所以这就是余万有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吧。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啪嗒啪嗒脚步声响起,便见的一个白脸男子,后面跟着三个狱差,腰间别着武器大踏步过来了。“把门打开。”白脸男子指着赵达开的牢房,声音淡淡的,后面狱差赶忙答应:“是,管营!”赵臻望着白脸男子,这就是赵大狗啊,新野牢城的管营,把自己一家抓进牢房的主犯。赵母见了:“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冤枉的,你们把我爹放下、、、、”赵臻上前赶忙拉住母亲。赵达开并没反抗,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赵臻,摇了摇头,便是被押走了,过了不久,脚步声又从走道顶端响起,那三个狱差又回来了,赵达开没见着,赵大狗也没在。 “走吧,别反抗!”其中一个狱差横着脸。 “去哪里?你们把我爷爷带到哪里去了?” “费踏马什么话?”说着一巴掌糊在赵臻脸上。 “你、、、我跟你拼了!”一个声音嘶叫的响起。 赵臻赶忙拉住母亲,“算了,母亲,我没事,你看你看,我没事,咱们走吧,啊?劳烦狱差大哥带路!” “好小子,学乖了!”后面两个狱差桀桀得意洋洋。 赵臻低头冷冷一笑,他怕母亲反抗,反而吃不到什么好,而且刚刚爷爷冲他摇头也是这个意思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咱们走着瞧,赵臻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二章 言之霸王(三) 第一十二章言之霸王(三) ps:觉得此书还不错的兄弟,来一波收藏,花花之类的,厚厚拜谢了。 ——以下正文—— 狄青看着远方的青草,以及雨里默默低头吃草的黄牛、白鹳,河水哗啦啦的响,结合着雨水的碎裂的声音,如同一场催眠曲,可是如今还是早上,因为天气阴阴的,所以一切看起来很暗淡。 狄青头戴着蓑笠,身着一件蓑衣,雨水粘在蓑衣上,像是密密麻麻的珍珠,他看了看自己卷曲缠绕的头发,稀稀拉拉地吹在胸前,他从怀里掏出梨木梳子看了看,却是没有梳。他坐在汾河边,望着远处的城头,那里是新野县了。 马看样子是吃足了,狄青对着远处的“枣儿”吹了声口哨,枣儿打了个响鼻,冲着狄青跑了过来。这匹马是自己任唐州禁军,厢军都统之时,与别人手中抢过来了的,看着枣儿,狄青眼里流露出父爱一样的神情。 “吃饱了没?” 枣儿刨了刨蹄子,热气喷在狄青的手上,暖洋洋的,“那就走吧,今天咱们就能遇到郭小姐了,达叔,还有小赵臻。” 翻身上马。 哦—— 一声长啸,穿破汾河,把白鹳惊得振翅高飞,黄牛也一脸郁闷望着这个马上之人。接着大雨倾盆,覆盖原野,万事万物都沉醉年在雨水的洗礼中。噔噔蹬,马蹄踏碎宁静,飞起团团黄泥,飞起,砸下,在黄色泥泞的大道上,没有风尘,有着一杆决然的背影,飞驰,穿梭雨幕,咯噔咯噔、、、 赵臻与母亲,还有其他不少人,身上都穿着囚服,被人押着,手上脚上都带着手铐脚铐,就连赵臻也不例外,这是要干嘛?赵臻心中十分疑惑,等大概两个时辰,这一伙大约二十个人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面前,这山洞如同一张巨大的嘴,眼前满是青色的石头,以及不少的汉子拿着锤子,对准地上的石头拼命捶打,而在一旁十多岁的孩子,也有妇女,拿着小锤子捶打着,大概捶到婴儿拳头大小后,便是会被堆砌起来,再用锹铲起来,放进一个独轮车里,推走。 整个过程不是狱差就是衙役拿着刀,拿着棍子监视着。 雨水下了下来,有的人站在原地,张大口对着天空,有的解开缠巾,洗把脸。赵臻看到他们大多数人嘴皮子都粗糙的,脸上也满是死皮。在他们稍微偷懒的同时,狱差大喊一声,便是拿着刀背狠狠的砍到他们的背上!留下一条血红色的口子。 “瞎踏马看什么,快点干活。”一个狱差扔过来一把小锤,赵臻赶忙一躲,锤子砸到地上,溅起一团泥水。赵臻眼睛瞬间红了,他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而就在这时,一个老头突然跪倒在地,“兵大哥,老汉实在干不动了,你就放过老汉吧,那城墙不怪我,是青砖、、、” 啪!! 一道血迹出现在老头的脸上,老头整个身体直接摔倒在泥里。 “瞎说踏马什么?当初修城墙时,不好好干,整个西城角刚修完就裂开这么大个口子,你当我们瞎!”说着又是一道鞭子抽了上去。老头蜷缩在泥水里,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怕的。 赵臻再也忍不住了,狠狠捏住鞭子,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手掌心。那狱差一脚踹了过来,赵臻牵着那人的鞭子,狠狠一拉,那人重心不稳又是一脚踹出,整个人来了个一字马,裤子湿透了! “妈的找死不成!”那狱差痛得龇牙咧嘴,掏出刀指着赵臻的鼻子。 赵臻望着刀,雨水落在刀尖上,啪嗒嗒的响,顺着刀身,流到赵臻的鼻子上,赵臻眼睛一动不动。 “我操你妈,狗杂种来啊!”声音嘶哑,像是一个男人!赵臻挺起胸口,“不敢杀了老子就别踏马在这里装!草!”赵臻吐了口唾沫,狠狠的上前一步,刀尖刺透了他的鼻子,红色的血流了出来! 那狱差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他可没生杀大权。他脑子有点懵,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六岁的童子,竟然会发出那样的声音,还有气势,就像是个征战多年,看透生死的将军!! 很快不少的狱差吸引了过来,其中不乏衙役,衙役们怀里抱着棍子,在那里笑。 “怎么了?潘得福,被一个小孩吓着了?”衙役一边笑着,一边暗自吃惊,这小孩、、、真有些怪异。 “是啊,是不是前些天干了傻二妞也得了疯病?哈哈哈、、”又是一阵嘲弄嬉笑,他们天天守在这里,平时没什么事就把怒气撒这些百姓身上,可是那些百姓除了叫痛叫冤,是真没什么看头。前几天,有个名叫傻二妞的疯子把街上一家铺子给点了,让他们给抓了,听说这潘得福也不嫌弃在后山把那傻二妞给干了!那傻二妞干完以后还自念自语:“哥、、哥、、我们、、我们再做游戏!” “吓、、吓尼玛!”那名为潘得福的狱差听了被人给揭了伤口,顿时一激,脸上顿时时露出狠毒之色,挥起刀柄,对准赵臻的脑子上狠狠砍去。 破风声响起,赵臻瞳孔越缩越小,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时间似乎也满慢下来,下一秒赵臻心里就平静下来了,“就这么完了啊?!唉”他不由得闭上眼睛。而在这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嗖——,一双大手狠狠抓住那狱差的手腕,长刀立马停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潘得福见此,心里的无名火顿时消散了几分,要是真把这小屁孩给给杀了,自己可就惹上官司了,但是他被人抓住手腕,挣了挣,却是觉得一只铁钳子掐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当即也是有些火大:“怎么?你想造反啊?” 其他的狱差和衙役拿起武器,对准了赵达开。“没什么意思,就是这孩子是我的孙子,还小,不懂事,望这位兵大哥海涵。”赵达开低着头,眼睛里斜斜歪歪地露出一点光芒,像一只虚眯眼的狮子,嘴上说着漂亮话,可是语气如同命令!! “哼!”潘得福突然想到了某个人的吩咐:“放过你孙子也行,但是这地上老头的活儿就交给你了,另外你们两个今天多加一分活,不然不能吃饭!” “谢兵大哥!”当即赵达开捡起了地上的锤子,赵臻也捡起了小锤子。旁边围拢着的衙役,狱差也慢慢退去,有的人还站在原地,打量着远处的那个小子。至于赵母则张开嘴巴,待众人离去以后,她才回过神神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狠狠的将赵臻抱在怀里,手上一个劲的拍打着赵臻的屁股,“叫你能啊,叫你能啊!你死了怎么办?你死了娘就一无所有了,娘就没法没发活了!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啊、、、呜呜呜、、、、”赵母跪在地上,声音呜咽:“你爹死了,你爷爷也死了,你叔叔们都死了,你要是死了。。那我们郭、、、、” “郭家?”赵臻脑子有点不好使。 “娘亲,你说什么呢?为什么是、、、、郭家?” 赵达开举旗铁锤狠狠敲打在石头之上,那巨石顿时炸裂,发出一声巨响!吓得赵母顿时牙齿一战,赶忙闭嘴。 “衙役来了,干活吧!”赵臻感觉到脑子里的血啊,肉啊都被搅合成一团浆糊,听到爷爷这么说,赵臻无精打采的开始挥舞着小锤子捶打着地上的石头,而赵母则替赵臻抹着脖子上的血,但是赵臻别过头去,自己用袖子一蹭。 “臻、、、臻儿,娘亲、、不、不该打你那么重,娘亲一时脑子热了,被你给吓死了,所以、、你愿意原谅娘亲吧?” 青崖山之所以叫青崖山是因为战国有一位名叫洪均的北方一个州的长史,他对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十分的厌恶,而且听说,当年老子曾经还拜访过他,留些一些秘籍。后来洪均辞官,归隐此处,号青崖子,专注修仙。至今在青崖山上还遗留着青崖子生平遗迹,传说故事。 雨水越下越大,衙役,狱差纷纷躲在草棚之下避雨,今年的雨水很足,老百姓种下的庄稼很容易生根发芽。青崖山就像是一座盘坐的居士,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对雨水的清洗,反而愈加柔和,他头顶的树木则发出嘻嘻刷刷的声音,像是群嬉闹的孩子。 在草棚里,兵役们聊起了大天。 “这雨真是下的没完没了啊!” “是啊,等会去聚香楼来壶酒去去湿。” “那老板娘长得真不赖,你没瞧着她那胸首肉,啧啧、、” “瞧你那点出息,那还直接去宜春楼好了,看顶个屁用?!” “唉、、唉、、唉,哥几个,听说这青崖山藏着一伙贼匪啊,柱子听说没,我记得前几年,胡县令还带人剿来了。” “可不是嘛,老子还亲自和他们交过手呢!那会儿还真吓着哥们了,要不是咱们守在城中,还真那拿那伙贼匪没办法。” “你是没瞧着,你们守城,我跟着胡县令,那是直接冲在前头,那呼伦伦的大刀,估计较之关公也不差上下,你是没见着,那一刀下去,我的天啊!!汁水直冒,撒了我一脸啊,当年晚上我就病了,宋郎中说我这是让那死鬼给缠上了、、、” “今年那贼匪不会再来吧?” “胡咧咧什么呢?胡县令早就把他们撵到东边山沟沟里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黄师爷你来说?!”胡存义坐在椅子上,右脚靠搭在左脚的膝盖之上,两撇大胡子,把半个下巴都盖住,如果不是那双虎目过于渗人,多少有点咱们社会主义先驱——马克思的赶脚。 “赵官营?瞧你那吭哧憋肚的样、、、、、、、”胡存义站起身来,只见得八尺得大高个,官帽上的长羽一晃一晃的,看着十分逗人。他狠狠拍了把桌子,哐当一响,那桌子立马炸碎。 胡存义回过头去,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他嘴里嗫嗫嚅嚅骂了几句,火气也算是降下来,他轻咳了一声:“诸位同僚,本县令自做了、、任官以来,这西城角,以及其他诸多地方一直都好好的,而且本县令还在上面抵御过马匪,怎么突然就坍塌了,而且不是叫黄师爷和赵官营督促此事吗?为何新修了不久的城墙又坍塌了,你们能不能稳当点啊别成天毛愣三光的让人不放心!?”说着,又是狠狠一拍,结果拍了空。 黄师爷走出来,这人长着一张圆饼大脸,没胡子,干干净净的,身材较之胡存义稍稍低了一头而已,当初胡存义走马上任之时,不知道怎么地,前任师爷还没干两周突然心脏病犯了,后来另找了一个师爷,也就是现在的这位,当初胡存义一眼就相中了黄百通:“嘿,那个大个子过来,就你了,别他娘瞎瞎瞅了,嗯不错,有点行伍气!走了,给老子当师爷吧。” “大人,去年风大雪急,这新野县城的城墙也是老城墙了,再说上次马匪攻城,也是受到一定的破坏,由于以上种种,这城墙塌了,也是情理之中啊!” “是啊,大人。”赵大狗此刻缩在脑袋,眼前这位可是手上沾血无数的狠人,他这匹狼狗在老虎面前,只能说是一匹哈士奇。“而如今,这新修的城墙还不是由于开春以内,雨水爆发,再加上泥瓦匠偷工偷闲,不肯出力,导致城墙倒塌,说到这里,属下有监察不足,用人不实之罪啊,望大人的处罚!” “哎呀、、闹心啊!”胡存义把官帽一把抓下来,“那这回损失了多银子啊?” “一千两!” “一千两?!”胡存义当场站了起来,两双眸子直喷火,这要是放以前,不说一刀劈了,早就一大耳刮子飞过去了。“娘的,你们这些败家的,败家子,就这么败、、败啊,接着败、、、那簿子上还有多银子啊?” “回禀大人,还有六百。” “唉,等会回会屋里找我婆、、夫人拿四百两吧,没事了?没事了那就这样吧!” 黄百通:“啊?大人,那夫人那边、、、” 想到自己的婆娘,胡存义不由得脸颊子抽了一下:“没事儿,夫人宅心仁厚,想到咱们新野县的百姓,她会同意的,等会我亲自去说。” 胡存义不由得右眼狂跳,他赶紧抹了抹,“这是咋了,难道有什么坏事发生?唉、、、”他摇着头,两根长羽一抖一抖,像是唱戏一般。 衙门里只留下黄百通和赵大狗两个人。 “这回咱们把事儿捅大了!” “没事儿老黄,很快银子不久补上了吗?没想到咱们县太爷爱民如子,肯自己掏钱出来啊。” “你啊你,还是把那赵疯子一家放了吧,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要是胡县令知道咱们分了八百两银子,估计那浑人真的把我们给劈了!” “吃进来的肉哪里又吐出去的道理,放心黄师爷,这件事就交给在下了,保证办的妥妥当当的。” “可是,你敢保证那一二十个泥瓦匠不会乱说啊、、那是二十张嘴啊?不是二十头猪啊!” “嘿嘿,放心黄师爷,赵某自有办法,你就等着瞧吧。”说完,赵大狗龇着白牙,低笑了几声。 而与此同时,一匹红色枣马停在城墙之外,上面坐着个长发青年,那青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他抬头望向城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新野县”,今天雨水下了一天,路上都没什么人,小赵臻家具体位置,他又不是很清楚,而在这时,西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狄青一看,便是见着一个二八女子被一群狱差摁在草棚里,正准备奸污那女子。 狄青一看,一催枣马,飞驰而去。 他手上不知何时变出一把长刀,噔噔瞪,身后甩起丈把高的泥团。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啊——,救命啊——” 那女子在呼救,推车的百姓麻木地看了一眼,便是挨着一道皮鞭! “看什么看,你也想上啊?” 噔噔瞪、、、、 一个黑色的人影掠过,像一只低飞的老鹰 那人挥手,落下,带起一道残影。 噗—— 一颗硕大的脑袋飞起,空中旋转了三周,带着人世最后一抹浪笑,砸进了泥里。 只有无头尸体,立在女子的身上,还保持着飞扑的姿势。 “我叫狄青,有本事冲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三章 言之霸王(四) 第一十四章言之霸王 ps:明天休息。 ——以下正文—— 草棚里另两个狱差有点懵,但是在余小丫的惊叫之下,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呀,要不要这么凶,一言不合就砍头?两个狱差手中拿着刀,比对着来人,而在一旁的衙役也跑了过来,待看见地上的猪头,以及血溅三尺的大地。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官差,来人啊,抓起来。” “嘿!”狄青踏前一步,“你怎么不说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奸污民女,身为衙役,作势不管罪加一等,狱差知法犯法,其罪当诛!狄某说的有错吗?” “你、、、”众人又是后退一步,“你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对、、对哥几个这样说话,王二武,李四万,徐勇,上啊!” 叫名字的三人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狄青径直穿过众人,来到草棚里,“走吧,姑娘。” “呀,大哥小心!” 一道白光从后面闪过,瞬间切断狄青的头发,断断续续地空中飞舞。 狄青牵着余小丫的袖子,看也不看,一脚踹去,顿时一声惨叫,啪唧,落在泥水之中。 雨不知道什么开始停了。 另外几人挥舞着棍子,长刀就是冲狄青劈来。 “你去马那边等我。” 余小丫不敢耽误,赶忙跑了过去。 狄青见着,心中一松。身形暴动起来,浑身肌肉像是瞬间被点燃,长发分飞舞,洒过一串水珠。 切入 手砍 刀落 身形快如鬼影。拳头握紧,像如压抑的弹簧,一点一点地被压缩,似乎能听见,骨头挤压的爆鸣! 来吧! 出拳。 徐勇手臂吃了一痛,整个手臂失去了直觉,刀也直直下落。狄青一拳轰在此人的肋下,卡兹,骨裂,接着便是嘶声的惨叫。徐勇喷出一串口水,整个人头发树立,他还来得及倒下,那人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腹下,两次攻击几乎在同时进行,徐勇那口气还没咽下,又是一团黄水夹杂这血水喷了出来!他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因为他已经晕了。 狄青捡起刀,嘴角一扯:“那些准备奸污那姑娘的,我得宰了你,至于那些看客,我就得放放血、、、” 翁—— 刀身轻颤,发出一声呜咽。 滋—— 徐勇口中喷出一口液体,溅满了整张脸颊。而在他的胸口,明明晃晃出现了一把刀。 “是你吧?”狄青抽出刀来,尸体嘴里又喷出口液体,在尸体的脸上蹭了蹭,刀上反而更脏了。 空,原地飞射出一团旋风。 那人已经出现在两丈之外。 王二武瞳孔皱缩,“饶、、、、、命——” 他遗言还未说完,因为他的喉咙漏风了。这一回喷射出来的液体比原先那具要精彩得多。 空中开始漂荡起奇怪的气味。 “还有一个、、、、” 李四万狠狠一推前方之人,拔腿欲跑。 与此同时,更多的人开始跑了起来。 “吁——”一声响亮的口哨。 狄青翻身上马,手提长刀。 挥舞,再挥舞、、、 就像是水稻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收割,但水稻屈服自己的命运,人不一样、、、 “啊,老子跟你拼了!” 某一株稻草回过头来,挥舞着手上的长刀,接着又倒下来了。 人、、、、还是水稻啊。 而就在这时,远方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哨声。 “鸣镝!”狄青瞬间反映过来,接着只见远处飞出百匹大马,身着破烂铠甲,手中拿着刀,抢,剑不一而足的武器冲了过来。这些人脸色凶狠,衣服破烂,隐隐在可以听见哭声从人头里传来。狄青高头大马立在原地,却是一动不动,细细看去,便是见着不少女子被捆绑在马背之上,正嘤嘤哭泣,除了抢去的女子,还有粮食,钱财。 “大当家的,前面有个人。”刘七斤指着远处的一个黑色男子。 王虎抄起自己的霸刀,瞪着两只眼珠子看着那人。身后众兄弟也停马立在原地,骂了起来:“前面是找死吗?唉、、那人座下的马还不错,等我宰了那傻子,你踏马都不准跟我抢!” “哎呀,大哥你快过来!”余小丫远远对着狄青叫了一句。 听到一个女声响起,在场光棍大老爷们立马闹哄哄了起来。“哎呀是个小姑娘,真水灵!” “嘿嘿,赵老六,你这回就别和我抢了吧,马是你的,人是我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猪头叫嚷道。 狄青暗暗的叫了声不好。 “是不是叫哥哥过来啊,哥哥这就来疼你,哎呀,小妹妹别走啊。”那猪头开始哼哼,见着余小丫要走,正准备驾马去追,却是被一柄霸刀挡在自己面前。 “老子有话要说,你踏马急什么?” “哦哦,是大哥的,是大哥的!”猪头急忙谄笑,退在王虎的身后。 王虎驾马走了上去,身后人群顿时响动了起来,“滚你妈的,别跟着老子!”众人面面相觑,只好勒马停住,“大当家的小心的啊,这小子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不就是脑子不好的傻子吗?这新野县除了那位狗熊县令还有点本事,其他衙役厢兵,根本就不够看!” “是啊,你没看到,今年西城墙塌了,咱们这回进城可以好好乐一乐了!” 王虎驾马走上前来,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的狄青手上的刀:“年轻人不简单啊,跟我混吧,杀了这么多衙役狱差,官服府不会放过你的!” “谢谢好意,还走不到那一步、、、、那么现在、、兄弟是要抢我的马咯?”咣,狄青把刀面翻转过来,发出一声震颤,刀面的反光映着王虎的面门,刺着王虎睁不开眼。 “很嚣张啊!?” “要比试比试?” “不了,还有正事要办。” “那、、、、、” 王虎也没再啰嗦,调转马头,大声叫到:“给老子让道!!” “什么?让道?老大只有别人给咱们让道,没咱给人让道的理啊!” “凭什么啊,这么好的马!” “是啊,大当家的,你跟那傻子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 “你踏马是你是老大,还是老子是老大,要造反不是?啊?”王虎瞪着虎目,霸刀在众人鼻子前一晃,立马鸦雀无声。 猪头听了这话,也怂了,不过想想还真憋火,他望了望远处的狄青,又看了看草棚那儿的余小丫,心里一热,当即一催马,便是往草棚那去了:“大当家的,绕道可以,但这女娃可不能放过啊!嘿嘿、、、”猪头挥舞着弯刀,嘴里“哦哦哦——”地叫唤。 “操你妈的,回来!”王虎吼道。 猪头回头对着王虎得意的笑了起来,接着嘴角冒出一点红,慢慢的,越来越多,衣领子,胸前染得一片红,猪头感觉背后有些痛,他摸了摸、、、摸到一柄刀!刀怎么会插在自己的背后?他还没想明白,整身的肥肉便是重重摔下马去! 王虎一挥霸刀:“来人啊,杀!” 众马贼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马儿嘶啸,风破长空,铁蹄踏破山岳,激起阵阵回音。那是丧钟,也是死去的冤魂在啜泣,血红色月,银色的沙漠,就像是飞翔的匹练,河流一样的流沙把那些破碎人的尸体包裹,发出奇异的鸣沙! 狄青回过神来,他似乎看到一副奇异的场景,那种熟悉感,使得拿刀的手阵阵战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四章 言之霸王(五) 第一十四章言之霸王(五) ps:今天白天有事出去了,抱歉。 ——以下正文—— 若干年前,山西阳曲县,石岭关。 白雪将一切包裹,覆盖,图画成一个白色的王国,在天明的时候,无数的人从城楼,兵营,窑洞,甚至松树地下的草垛里钻了出来,原本的白灿灿的大地,很快就被炊烟,人流给搅合成一团污水。 十三岁的狄青已经很成熟的,外观看起来像是个大人了,他钻出草垛,一个劲儿的搓手,今天是他充入军营的第十天,他将破棉袄里面塞了不少的草,至于下身则穿了一条薄薄的裤子,风灌进了他的裤腿,冷得他一个劲儿哆嗦。 他不是没有裤子,他在行军路上,捡了一条花红色的棉裤,虽是大姑娘穿着,但狄青没觉得臊,他之所以的不想穿,只是因为穿多了,逃命跑不快啊! 他也有想过逃跑,但是听说自己所在的骑兵都头王川钟说,咱们主帅治军十分严苛,有敢临阵逃跑者格杀不论,狄青见到有人在路上因为逃跑而被杀,是的,根本就没办法逃。骑兵营围拢在四周,把他们这些菜鸟围住,二来,人哪里跑得过马儿? 他第一次见过杀人。是一个名叫王喜的小兵,是因为杀人,被从了黥面配军,那些骑马的常欺负他们,都把自己等人叫做贼配军。那日王喜以三急为借口准备逃跑,还没跑三里路,就被一名骑兵直接砍掉了脖子,那骑兵还看了自己的一眼,好像是在说:你要是敢跑,这就是下场! 狄青看了远处,天空还是暗淡、蒙蒙亮的,只是因为的雪的缘故,四处看起来还十分通亮。火夫已经起来弄饭了,等一会儿他就得去支马房喂马,哦还有骑马训练。 说起来他一个小卒子,之所以能参加骑兵的训练,还是得益于前几日的一番机遇,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一匹马可比一个人值钱得多。而现在丢了燕云十六州,被辽人占据,河套地区又被项党人李氏控制,剩下就只有西南吐番诸部落了,辽人和西夏是不用指望了,每当战事来临,只能把钱袋子放在吐番部落刀下任宰割了。 事情是这样的,狄青给马喂食,突然一红色大马发疯了,把那骑兵摔了下来,那人手直接摔折了,当时狄青也是火了:老子天天自己没吃,把你当亲爹一样供奉着,你这畜生还敢跟人耍脾气? 当即他就翻身上马,那马是左颠右颠,上串下跳,直把狄青肚子闹腾的,但是狄青依旧不撒手!老子今天还跟犟上了。 后来马也降服,自己骨头也散架了,再后来自己就被“借”到王军使手下了。 一个军使掌握着一百个兵,步兵叫都头,骑兵叫军使,五都为营,五营为军,照这么算的话,一个营就是五百人,一军呢就是二千五百人、、、言归正传,但是大家不喜欢那般叫,又不是什么大官,就和着叫都头,所以大家大多时候都把王军使叫做王都头。 狄青坐在草上,再过一刻钟自己就得去喂马了。他还记得前些日子,打仗将临。郭将军前来巡查营房,城楼,马舍,就连灶炉也有查看,他说:士兵只有吃好了,才有好的体魄,有了好的体魄,才能打胜仗。记得第一次见到郭进的时候,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两鬓斑白,身着狮亮暗金盔甲,威风赫赫,众人都低下头,不敢仰视,唯有狄青痴迷着望着郭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狄青!” “什么狄?什么青?” “额、、、” 郭进摸着狄青脸上的刺字。 “怎么回事?” “小的与人斗殴,被充军。” “是吗?” 郭进那剑柄狠狠地捶在狄青的胸口,狄青急速咳嗽,仰倒在地,瞪着眼睛不说话。 “你不服?” “、、、、、、” 剑柄又捶在狄青的胸口,同样又摔倒在地,狄青呛着唾沫带着血丝。 “你骗老子,说吧,为何刚刚众人低着头,你不低头!?” “唔、、、” 郭进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将:“刚刚你见了老子,为何要低头?想什么呢?” 那小将战战兢兢:“小的第一次见到大将军真容,心中惶恐不安,畏惧将军雄风,然不敢仰视。” “那你呢?狄青!” “小的、、、小的不敢说。” 郭进把剑抽了出来,抵着狄青的胸口。 狄青望着眼前白色的剑,就像是一块尖冰,寒气一点一点渗透进了他的心口,他不由得一冷。 郭进毫无表情,转头过去,收回了剑。 “怂包!” 前者转身走远几步,踩着雪“嘎吱嘎吱”地响,两个字从前者的嘴里吐了出来,被风吹着似有似无。 “老子不是怂包!!” 一股气从少年的胸口直喷脑门,他全身沸腾,就像是烧红了的油,他回答道。 “大胆!” “找死!” “拖出去斩了!” 无数个声音响了起来。 郭进转过头,环视众人:“怎地,只允许老子充得老子,不许别人称得?” 众都头,指挥使,虞侯立马咽气。 “既然不怂,怎地不说话?” 看到郭进这般模样,狄青原本的愤怒,完全变成了敬畏,一股热血流进了他的心头,使得他变成了前天那匹发疯的红马。 “小的原本是汾河支流文峪河河畔之人,哥哥与人互殴,家有老母卧病在床,需人照顾,无奈,小的只好代哥发配,当了个贼配军。刚才、、、见到将军不低头是因为、、小的也梦、、梦着有一天能当上大将军!!” 、、、、、、、、、、、、、 狄青看着眼前的嚎叫的马匪。 “驾!” 宝马在胯下,长刀遇雨寒。 将军挥兵十六州,砍翻多少辽军头。 昨日夕阳心中握,功名沉浮随大河。 英雄荣耀成风去,化作雨幕洒万冢。 燕云百万华夏民,多少哭诉烽烟中? “郭将军,狄青今日想到你了!” 冲杀 白色骸骨敲敲打打。 挥舞 血肉在尘土之中倾洒 飞驰 留下血色的马蹄印,和着稀泥。 黑发狂舞,卷起滔滔杀意,血刃魔饮,贪得半缕红腥。 铿锵爆鸣,铠甲厮磨。火花炸裂,金戈铁甲。 旌旗腰折,是霸者开道。血之图腾,是满地花红。 五年了,少年变成了青年、、、、 青年把刀在鬃毛之上擦了擦,掉马回头,长刀随着那人又钻了进去。 所过之处,血雨腥风。 刀之所指,阎王来收。 “这、、、、这人、、、” “大哥、、、、大哥、、我们已经死了三十人了、、、咋们、、、咱们跑吧?” “这人、、有、、万夫不当之神勇啊!大哥、、、你说话啊??” 王虎看着那人,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戏里说过,那人叫项羽。 被后人言之为——“西楚霸王!” 那人长刀又飞舞了起来,无数的惨叫声,拉起了王虎的神智。 “走,现在二当家的应该已经把青崖山下的兵役杀完了,很快就会和我们会和,走,快走!!” “这人杀疯了,兄弟们我们走!” 噔噔—— 马蹄飞响。 说着带领着不到百人急忙往西城角飞驰而去,而原地还有抱着手脚哭号的马贼,被王虎无情抛弃了。狄青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了,驾着枣儿,浑身血雨,他把长刀又在鬃毛上擦了擦,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马贼看样子是往西城角去了,看样子是准备杀进城去,不过现在和自己没关系,自己要早早找到夫人才是最正事,只要有自己,谁人也伤害不了她们。 狄青看了一眼草棚那儿的余小丫,急忙赶马过来:“姑娘,请问还有什么办法进城?” 余小丫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额、、、、那个、、” “姑娘你不要急,慢慢说。” 尼玛呀,本姑娘不是急,本姑娘是怕,你特妈地一个杀神!!! “公子是要进城吗?哪怕是不行,现在马贼侵犯,城门大关,公子要是进城,估计还得等胡县令把马贼赶跑了才行。” 余小丫看着狄青一脸懊丧的样子,不由自主的问道:“公子是要找什么人吗?” “额、、是的。” “如若公子信得过小丫,不妨说来听听,小丫跟着父亲来新野修城墙也快一年了,说不定小丫还知道腻。” “这个、、、嗯,我是来找我家主公的,他们姓赵的,他、、嗯,他们家有个不知道是六岁还是七岁的儿子,时间长了,我有点忘,父亲早死,母亲姓郭,还有个爷爷。” “哦哦、、”余小丫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子说的太笼统了,这新野县虽说不大,但这姓赵的也太多了。另外这新野县外附近还有一个姓赵的村子,叫仓埠里,如果公子进了城找不到,那就只能去仓埠里瞧一瞧。” “那、那就谢谢姑娘了。”狄青也不丧气,回身准备上马。 而就在这时,余小丫不由得心头一动,似想到什么:“冒昧的问一句公子,那小孩是不是原先得了疯病?呀!”余小丫赶忙退后几步,惊叫起来。 狄青一听,顿时眼中冒出一道红光,立马跳下马,一把抓住余小丫的袖子:“是是是,我那小主公却是有点傻!” “你、、你先放开。” “哦哦。狄某太激动了,冒犯姑娘了。” “啊,天下竟有如此缘分,他们前些日子得罪了新野县官营被抓进了牢城,而正好救了我爹一命呢,我爹也被抓进了牢城,那天、、、、、、说到底多感谢你家小主公呢,可真是机智无比,聪明伶俐啊!!”余小丫说着感激涕零,不由得泪光闪闪。 狄青杀气森森:“看来这官营还有那个什么县令是狗头不想要了!!” 余小丫低着头揪着自己被狄青拿过的袖子:“你、、你别激怒啊,他们现在在青崖山务工,等此次马匪祸事一过,咱们找个人写个状子,将此事告禀县太爷,还你家主公还有我家爹爹以及二十位泥瓦匠师傅一个清白。” “喂?你怎么走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余小丫抬头一看,便见得这杀神早已驾着马儿往青崖山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五章 言之霸王(六) 第一十五章言之霸王(六) ——以下正文—— 一个时辰前。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城墙补好了?哈哈哈,这可真是可喜之事!” 胡存义耳朵红红的,对着内廷一吼:“夫人,听见了没?城墙补好了!”而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对剑眉,尖下巴,梳着朝天髻,簪钗上附着步摇,下面垂着几颗金色的珠子,一路过来,金色的珠子摇摇晃晃,亮烁人眼。这妇人风情十足,只不过那双眼睛喷着火,当即胡县令对上那双眸子立马就萎了,忙谄笑一声,上去搀扶着。一副小太监照护老祖宗的模样,战战兢兢的。 黄百通见着自家县令这般模样,心中苦笑,赶忙上前:“老爷,不好了,马匪来了。” “看你个傻东西!”说着妇人狠狠地踩一下胡存义的脚尖,痛的胡存义龇牙咧嘴,却是半个屁都不敢出一个。 “快去调兵遣将啊,还能愣着干嘛?”又朝胡存义屁股上来了一脚。 “这回马贼来了多少人?” “回老爷话,估计两百之众,分两路而来,一面从青崖山,一面从南边而来,就不知道马贼是否得知了我们西城墙倒塌的消息了!?要是这般可就麻烦了!” “哼!” “就别再这里叨叨了,速速把赵官营以及乡兵召集而来!” “老胡,你的刀!” “哦,谢夫人提醒。”说着风风火火进屋,不久,冲了出来,手上握着一把大刀。“随老子前去杀敌!” “那个,,大人,赵官营的狱差被调往青崖山去了!” “什么?” “他赵大狗是得了狂犬病,把人招呼到那去干嘛?” “因为修城墙缺少石头,所以把狱差都派到青崖山督工去了!” “荒唐,荒唐!” “现在大敌当前,正是缺少人马,还挖他娘什么石头?再说这青崖山不就是马贼的老窝,这不是送死吗?” “慢着,黄师爷,妾身虽说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可是关于这西城墙之事,妾身可是听说了不少的消息、、、还是不好的消息!”妇人走了出来,两只眼睛淡淡瞅着黄师爷。 “你个妇道人家掺乎什么劲?”胡存义没好气道。 “说吧,说来听听?” “你们两个,一个师爷,一个官营,贪了多少钱财?竟敢在老爷眼睛底下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胡阿娇敲了敲胡存义的大刀片子,继续道:“就不知道一刀能不能砍得了你们的脑袋!?” “这、、这怎么回事?夫人没有证据可不能、、” ——噗通 黄师爷当即跪了下来,“老爷饶命啊,此事黄某一概不知,小的是贪了那修城墙的银子,可是那也是赵大狗逼得,赵大狗手下的狱差,还有他手底下的混子,可是时不时骚扰家中的亲眷、、、、还有这泥瓦匠之事,小的现在才知道,这修城用得青砖掺了水分、、” “所以他准备把这群人推到马匪手中,借刀杀人?”胡阿娇脸色一白,“好狠啊好狠!当真是验了那句老话,无毒不丈夫!” 而就在这时,一声鸣镝划破长空,接着响起了漫天的爆鸣,马啸、兵器撞击声,惨叫、、、犹如急促的鼓点,沸反盈天,甚嚣尘上,整个新野县的空气好像都添了一把火气。 外面一个小兵跑进来:“大人不好不好了,马贼到城门口了!” “哪个门?” “南门?” “多少人?” “一百多人!” “他们可是发现了西城角的破洞?” “发现了!” “咦?”在场之人一开始听到马贼来了十分气急,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 “难不成马贼脑子给钟撞了,有路不走,非要攻城?” “不是的不是的,是、、、是有人把这伙马贼拖住了。” “哪里的人?阳城还是商郡调来的人马?” “都不是,不知道是哪里的人!骑着一匹红色大马,正、、、、县老爷还是自己的去看吧。”那小兵说到最后,没声,他刚刚可在城楼之上可是看懵了。 “你是说一匹马?” “一个人?你他娘没骗老子吧?” 轰—— “他妈的个把子,随老子上城楼!” “老子倒是要看看,是哪路的神仙到了老子的地头上!” 不出半刻钟,胡存义,黄师爷,就连胡阿娇也拖拽着裙子走上了城楼,刚好瞧见了狄青的切头行动! 看着看着,就安静了。 “大人?大人?你醒醒?” 胡阿娇:“去,把县里面还有的衙役,乡兵召集起来,派人把西城角守好,在其他城门布置好擂木,擂石,派几个人把守即可。” “啊?” “啊什么啊?马贼在、、在这人面前受到重创,无心恋战,必定冲击西城角为要务,其他城门不必挂怀!” “是,夫人!”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胡县令突然一把撕下官帽衣衫,整个红涨着的脸,显得十分亢奋,一把夺过大刀,“把南门给老子打开!” “快点,踏马的你是没听见吗?” 胡存义一把拎起那小兵,虎目赤红。 “老爷,现在西城角防守为第一重任啊,军中不可无帅,那里才是需要你坐镇的位置!” “阿娇、、” “唉,好不容易等到马贼来啊今年、、、” 说完,他突然爬上墙头:“后生,喂后生,你叫啥名?喂——老子待会和你较量较量!” 胡阿娇一把扯下胡存义的腰带,胡存义身子一歪,顿时摔了个屁股开花、四脚朝天,像个龟公似的。 “还走不走啊?” “是是是。”胡存义看了一眼往青崖山去的狄青,恋恋不舍下了城楼,往西城墙去了。 “唉,老子要是不当这个狗官,大来大去,那是何等的快意。”大刀狠狠一敲地面,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一个凹印顿时出现在阶梯上。 狄青一马平川,又走得火急,哪里听得胡存义叫他,再说现在他赶着去青崖山,也不知道夫人还有小赵臻。。。 “哈哈哈、、、”他骑着马突然大笑了起来,像是个疯子。 “妈的,我咋忘了那一茬——达叔!” 与此同时,青崖山。 赵臻在听到母亲无意中说出的话,脑子里蒙蒙的。 “臻儿,你还在生娘亲的气?” “没有,只是脑子痛。” “怎么了?来,娘亲看看,是不是累着了?” “想事想的脑子痛。” “唔、、、、、” “娘亲不是不想告诉你。”赵母看了一眼赵达开,“只是你太小的,还不懂事,很多东西,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简单。” “那你准备什么告诉我,还有你原来娘家姓是不是姓郭?”赵臻狠狠地把锤子砸在地上,一块岩石立马粉碎。 赵达开吃惊的看了一眼赵臻,风一吹,他突然僵在原地了,随即他跳下石头,整个身体趴在地上。 “干活干活,别踏娘地装死。” 潘得福立马走上前来找茬,手上拔出刀子,他已经看出来了这赵疯子一家,数着老头子最麻烦,当即就亮出刀,老子不敢杀你,见点红还是可以的嘛。 赵臻看着爷爷的动作,不由得吃了一惊,也扔下锤子,朝青崖山山腰上望去,风吹树晃,一片无恙,连一声鸟叫都不曾发出,石头,树林,山坡,静悄悄的,就像是无人问津的度假旅游区。 “不会吧?”赵臻对着赵达开说道,“爷爷、、、、” 赵达开跳起,四十斤的铁锤被他挥舞着密不透风,他狠狠一锤子捶在潘得福的胸口,那人顿时胸口塌陷! “你敢、、杀我?”说着喷出一口老血,倒地咽气。 赵臻看在眼里,眼皮子狂跳,尼玛呀说杀就杀啊,虽然知道你老人家不同凡响,但也不要这么叼,这放在现代,尼玛就是杀警察啊,这是要“墙壁”的! “妈的,反了,兄弟们抄家伙,杀了那老头!” 众衙役,狱差立马冲了出来,拿着棍子,兵器,气势轰轰地杀来。 赵达开对着赵臻、赵氏母子二人的脚下一锤,顿时发出火花炸裂,脚铐短成两半,“快跑,有马蹄声,估计是马匪,往下面树林里面跑!” “快快快!”赵达开放声呼号。 赵母急忙抱起赵臻,赵臻急忙叫唤:“呀,娘亲,你别抱我,我自己跑!” “你个孩子哪里跑得动?” 赵达开一面挡住衙役,狱差的追击,一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臻:“你放他下来,他没事的,放心!” 其他做工的泥瓦匠、妇女小孩听了赵达开的话,也是一愣,急匆匆朝山头看去,却是发现山上风平浪静,没什么异常啊! 张雕骂道:“这赵疯子一家想逃跑,什么马、、、、” 啾——呜—— 顿时一声镝音响起。 轰隆隆。 “哦喔哦喔、、、、、、” 犹如泥石流一样的马匪从山上飞驰而下,手上挥舞着长枪,棍子,刀片子,十分叫嚣地从山上滚了下来。 “哎呀妈呀,真的马匪啊,快走啊!” “逃逃逃,乡亲们,马匪来了!” 叫喊声此起彼伏,衙役狱差蒙在当场,随即立马醒悟过来,赶忙撒开脚丫子,准备开溜。 “娘的,你把钥匙给我们啊。” “杀了这伙衙役,抢来钥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短暂的安静以后,衙役,狱差顿时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张雕:“你、、你们可要想好,我们可是吃公家饭的人,杀了我们,可是、、” 而这时一个大个子上去,就是一锄头耙在那张雕头上,顿时脑子开花了,直接躺了:“杀了他们,之后谁知道是马匪杀得,还是咱们杀得!?” “是啊,乡亲们,这群狗东西,狐假虎威,把咱们不当人看,杀了他们!” 泥瓦匠,妇女孩子很快加入,“没想到咱们还有这么一天!”说着扛着手中的武器对着衙役、狱差打去,抢来钥匙,急忙打开脚铐、手铐,往山下逃命去。 赵臻没了脚铐,撒开脚丫子,急忙跟着赵达开后面,一手牵着母亲赵氏,一手飞奔。而这时他看见山上的马匪骑马下山极快,很快就冲到了他们做工的地方,他扯嗓子大叫道:“这边走啊,跟着我们,别往山下去,这边,这边走啊!” 有不少人跟着赵臻这边过来,还有人直接往山下跑去,还有的吓傻胡乱逃命。 迎面是一片荆棘林,树枝杂密,勾心斗角,那些带刺的藤蔓封锁了前面全部的道路,几乎是寸步难行。本是初春,正是这些藤蔓长得茂盛的时候,此刻赵达开开道,身上划伤了,破了不少的口子,血液都透过衣衫了。 “二当家的,这有一些人跑进了树林里,怎么办,要不要我带人去追?” “嗯,,这进了树林,马儿也撒不开蹄子,豹子你就带三个兄弟把那女人带回来就是,其他的统统杀掉!” “嘿,是二当家的。”豹子脸色的疤痕狰狞一笑,看起来十分可怖!说着便是带着几个兄弟下了马往树林里去了。 “大当家还在新野县等咱们,咱们现在速速与他们会师,金银财宝,美女粮食都在前面,兄弟们杀啊!”头戴绿缠巾的马匪对着后面的小喽啰,大概五六十人一声呼号。 身后顿时响应了起来,马贼鼻孔直冒白气,摩拳擦掌,配合着哇哇叫唤,一路上砍杀着百姓,一边催马往新野县城去了。原本往山下跑得百姓立马被追上,也立马被杀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六章 狗雄县令—胡存义(上) 第一十六章狗熊县令-胡存义(上) ps:光棍节1111快乐,今天有没有剁手啊? ——以下正文—— 豹子带着三个三个兄弟进了荆棘林,迎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藤蔓,看着人眼睛生疼。 手下兄弟拿出刀片子开始劈开着着前方的阻碍物,而在他们前方不足五百米的位置,便是赵达开等人。 虽说是藤蔓,荆棘遮人眼,但是赵达开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来,便是见着四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吊在自己等人身后,他看着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泥瓦匠还有妇女参杂其中。 赵臻看着贼人手中拿着四把刀开道,很快就出现在自己等人四百米的位置,彼此可以看见彼此了。 豹子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小娘们,等等哥哥啊!哥几个手上拿着刀子跑不快。” “是啊,最好还是出来,咱们青崖山的马匪是出名的怜花惜玉啊,来来出来,出来,别让哥哥难找。” 当场两个女子便是吓哭了,几个大老爷们也是坐在地上,眼里红了。本想出来挣点钱,没想到官家有人贪了银子,把祸水往自己等人身上泼,泼完不说,还有土匪要自己等人命! 所谓的世道世道,本不该是大大方方的吗?为何人的命走到最后却是越走越难走,越走荆棘越多。就像是眼前的路、、、、 “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成了路,大叔大婶们,你们起来啊,你们别被马匪吓傻了啊,他们要是见了你们这般模样,还不乐死。你看看我爷爷,明知道路难走还不是帮大家砍出一条路来、、、所以大家千万别放弃!” 赵臻回过头接着对爷爷说道:“爷爷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被追着走,咱们得分开走!” “什么分开走?” “小弟弟话不可这么说?”几位女子听了更是抽泣得更加厉害,或许在她们的心里,这句话无异于将她们抛弃,使得马匪罢手别追! 赵母忙拉住赵臻:“臻儿你别胡说了,这些姐姐,婶婶们可都无拳脚之力,分开走,岂不是马上就被抓上?” 赵臻看着众人,正声道:“诸位大叔,婶婶,姐姐们,马匪有四把刀,抓到咱们只是时间的问题,在场之中除了我爷爷以外,根本就没反抗之力,但我爷爷一个人不可能护大家周全,咱分开走,敌人必定会分开来追,只要我爷爷解决了他自己身后之人便能来营救诸位!” “这、、、、” “你个小娃娃胡说和什么劲?马匪要是各个击破怎么办?原本抱在一起还有希望,分开就真的没希望了!”一个瘦高个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十足的不信任。 而闷在一旁的赵达开却是说话了。现在大家都以赵达开为核心,随从的人也是看见了,刚刚从前青崖山下来的马匪直接就把那些往山下走得百姓给杀死了,要不是赵达开提前预判和告知,没准刚刚大家就死在采石场了,另外虽说是个花甲老头,但是武功却是不凡,一时间,大家都望向赵达开,看他怎么说。 “可是臻儿,你怎么能肯定马匪不会分开走,而是抱团直接冲着某一路去追呢?如果那样的话、、、反而是被各个击破了!” 赵达开这番话是有道理的,是啊,你分开来走,我就未必要分开来追,现在大家都困在这荆棘林,行走困难,马匪追上自己等人岂不是个人逃跑的几率更大? 赵臻眯着眼睛,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性命攸关,他必须说服众人,特别是自己的爷爷,因为在她们的眼中自己的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更不懂得什么计划和思量,但是赵臻有眼光,这是他作为一个后世之人最大的依仗! “是这样的爷爷,首先咱们得明确马匪的意图是什么,咱们一没银子,二没粮食,他们的目的,当然是长着像娘亲这般貌美的姑娘、、” “哼!贫嘴!” 赵氏在自己儿子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赵臻讪讪一笑继续说道:“所以除了在场的女性以外,我们其他人估计都会被在场杀死!” 赵臻语气阴寒,慢慢吐出,因为他需要让众人了解到后果,大家生死是绑在一起的,不是某一个人能活,他需要浇灭某些人侥幸,投机以及异心! 人心是可怕的。 赵臻以前听说过这样的一个故事。以前明朝,就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往后推四百年发生的事、、、就是咱们子子孙孙发生的事。有一位名叫袁雄的边境守城官,鞑子那年秋冬又来攻城抢夺粮食。城中又十万百姓,守城兵,其七杂八的加起来一共五千人,而城外有五万大军。 鞑子首领说,只要放开城门,他会号令属下,不会杀人放火,奸污虏掠,但是胆敢反抗,他一定会血洗城池。百姓长久畏惧鞑子,以为只要缴纳银子、牲畜以及粮食即可。但是守城官袁雄说,自己一定会誓死守卫城楼,然而百姓并不领情,纷纷骂居心叵测,不顾城中百姓死活,贪图军功。 袁雄顶住全城谩骂与指责,带着五千人人马拼死拼活守住了城池,与此同时友军刚好赶到,里外夹击,大败鞑子。一时间城中振悦,百姓纷纷感激涕零,夸赞袁雄有勇有谋。 “大家只要齐心协力,拧到一起才有活的希望,所以大家一定要对我爷爷有信心,这是整个计划的核心!” “好像有那么一丝道理。” “怎么办,我们该不该听这小娃娃的?” 众人开始犹豫起来,看到这里赵臻心里一苦,他原来上大学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支书班长之类的,发言讲话的事他还没干过,这番话说下来,没有丝毫的鼓舞性啊! “老夫以为我那外孙儿言之有理,大家以为如何呢?臻儿你再细说具体情况。” 赵臻获得爷爷的恩准,立马忘掉了自己的口才如粪的苦恼:“是这样的诸位大叔,既然马匪的目的是咱们的妇女大姐们,待会儿你们将分别带着一两位女性分开,而剩下多余的男性,就留下来和我爷爷藏起来狙击分道落单的马匪!” 说到这里,赵臻不由得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这一招可是兵行险招啊,等于是把各位女性当作了诱饵,虽然在她们的身边还尾同着一位男性!但是在如狼似虎的马匪面前,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百姓根本阻挡不了什么。 “马匪年年来,年年有,杀人流血,抢夺我们的粮食,奸污我们的姐妹,为什么只允许马匪欺负咱们,不允许咱们打回去?凭什么我们只能作待宰的羔羊,不能狗急跳墙反咬一口?咱们只有打痛了他们,打死了他们,他们才知道咱们的厉害,才知道咱们不是怂包孬货!” 赵臻扯着嗓子叫喊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对着一群大叔大姐们训话,这场景也是有点秀逗,而赵臻呢,心里琢磨了半天,好不容易想起来以前看抗日神片,总有些类似场景的喊话,所以借过来用用! 不过效果却是比较好用,很多人脸上都出现了愤慨,和坚毅的神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就连那个高瘦个也走出了出来:“这个小娃娃说的没错啊,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狱差衙役的那些狗东西,他们根本就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自己逃命比谁都快,咱们只能靠自己啊!乡亲们,咱也争一口气,叫那些马匪看看,咱们新野县的百姓也不是好惹的,咱们新野县的地头不是想来就来的,想走就走的了的!” “是啊,咱们也是男人!” “妈的,老子也是有气血的!” “拼了拼了,弄死那群狗杂种!” 看到这里,赵臻心头一喜,这话说的忒对了,这大高个这个场捧得、、、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爷爷请来的水军了! 新野县,西城墙。 “杀啊,兄弟们!” 百八十个人头已经恢复了神气,他们眼前的乡兵,衙役根本就不堪一击。他们骑在马上,王虎开道,手上垂着霸道,在地上拖着“滋滋”乱响。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原本城墙脚塌了一块,无数的石头,青砖废料扔在一边,新修的城墙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有的松松垮垮,一副似倒不倒的模样,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 胡存义当即跨马,对着身后的黄百通使了一个眼色,“黄师爷,你去准备独轮车,板车,木车,越多越好,征用的都记录在册,再运些秸秆柴火过来!堵住门口,要是马匪敢冲锋,立马泼油点火。” “接着,努力安抚城中百姓,告诫他们无需惊慌失措,稳住民心,最后到那些豪门大户,地主老绅借些家丁,看门护卫,告诉他们,城破他们在,城破他们亡!” 说着大刀拍马,“老子现在去拖延一些时间,你踏马地要快啊!” 黄百通对着胡存义背影作了揖,赶忙兜着长衫,拖拖拉拉地跑去。 胡存义只身单马走上前来,挑着粗眉:“前方之人,可是青崖山的王猫儿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七章 狗熊县令-胡存义(下) 第一十七章狗熊县令-胡存义(下) ps:更新晚了,今天白天有事去了,抱歉。 ——以下正文—— 青崖山马匪之中传来一阵骚动,王虎也是面露愠色,拍马上前。他的那柄霸刀较之胡存义的这柄大刀有之不及,两柄刀凸显出深深的杀伐之气,可是胡存义的大刀有着一种深沉和刀之出锋——血腥。 有的人说,刀即使人,人即使刀,就算一遍遍擦洗了刀身,使得刀身光亮,整洁,可是血腥的气味就像是寒气灌注人的身体一样——灌进了刀里。 杀孽! “你这狗熊休要张狂,王某这就来娶取你狗命!”王虎霸刀收起,抗肩,破风而来。 胡存义长刀执手,大喝一声驾,四蹄飞洒。 “锵——” 一声爆鸣,火花炸裂。俩人感受到手中阵阵的酥麻,交叉而过。 咯噔咯噔。 俩人几乎同时勒住缰绳,马儿长啸前蹄飞起,吓着马匪、衙役一杆等人急急后退。胡存义微微一笑,手中回转大刀,只听见呼轮呼轮、风声大作,急忙赶马掉头。 王虎握了握手上的刀柄,刚刚的一切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般平静,这狗熊县令的力道当真是所向披靡,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就像是被一辆小型货车轰过,现在还是麻木当中。 去年,他同样来过一次,也是与这狗熊交的手,那一次他同样没讨着什么好,而这次,天不负我,这城墙坍塌得太是时候了! 新野县防御体系和能力是商郡、阳县之中最弱的,这也是他带着青崖山的弟兄光临此处的重要原因。想到这里,王虎不由得隐隐得意。原因无他,这商郡乃是河南开封的陪都,当年宋宪宗赵端晟在宋州(商郡)任归德节度使,是大宋王朝的发迹之所,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宋朝称之为“宋”! 在皇家眼皮子地下闹事,这魄力可见一般! 前些年,商郡守备厢军某一个指挥外带一名都头,加起来四百步兵、一百的骑兵来剿过青崖山,当时王虎暗中得知消息,在军队来剿前夜里,便是带着弟兄往商郡东边砀山一带逃窜,他早已是谋定主意,实在不行继续往东微山湖方向逃窜,躲进一望无际的荷花冲里,你他娘还找的见老子,吃屁去吧! 于是赶在今年秋冬,他得知了西城墙倒塌的情况,便是又杀了回来了。 他收了收心神,把内心里的躁动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活计。他喷口唾沫星子于掌中,搓了搓:“胡狗熊,吃老子一刀!”霸刀果然还是霸刀,一股磅礴的气压从天而将,黑色的刀,雾蒙蒙的天空,天像是陡然之间,塌下了那么几分,不知道眼前的刀在作怪还是天上的氤氲。 不过胡存义可没那么多的思量。他跨下飞马而上,黑色脸颊之上燃烧着少女一般的酡红,燃烧着,把整个身躯点燃。“来的好!哈哈哈、、”这黑人鼻孔喷射出两团热气,像是一头发情的黑熊,大刀在周身转了个圈,无形的罡风向四周发散,可以见到空中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雨线,似出现了一层透明的防雨罩一般。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不见风,却是听见风响,不见雨,却是湿透心窝。 风响在霎那之间,骤然暴动,又在霎那间迷失雨中。 刀与刀的交锋在电光石火的之间,达到了最高音,也在最激动的时刻,谢幕。 王虎驾着马,马儿点着像猫一样的步子回到了马匪群里,他黑着脸,抹了抹霸刀上的血迹,把刀指向众马匪的头颅,最后停在一个喽啰的眉心。 那喽啰吓了一个趔趄,慌忙将手里的弩弓藏在身后,在他准备抬头的瞬间,一个碗口大的疤却是出现了在他的脖子上,红色血液带着滚滚的热气,像是喷射的熔岩裹挟着火山灰——喷在王虎的脸上。 “老子只说一遍,下次再有这钟情况,我王虎砍你十八代祖宗!”王虎憋着嗓子,声音异于往常的粗犷。 身后只听见一声啪哒,一个黑色人影从马上掉了下来,一头栽进了泥里。后面众衙役慌忙跑上前来,把胡存义的身躯往里面拖,前面站着十几个衙役和乡民,手里抵着长枪对准马匪,掩护着,而在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恐的神情。 “大、、大哥,我们进城吧!” “大哥我们知道这样做,胜之、、” “给老子闭嘴!” 王虎闭上眼睛,说起来这也是件奇怪的事,明明他的老对手倒下了,而且还是他多年战胜不了的对手倒下了,王虎没觉得很舒服。他不由得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应景的笑:“小的们,身为马匪最重要的是什么?” “女人!” “粮食!” “钱财!” 声震寰宇! “那还等什么?杀啊!” 雷声震动,马蹄回响,本来摇摇欲坠的西城墙,在这伙马匪的冲击之下,瞬间变成一道低凹的土槛。 “县令大人,县老爷,你怎么了?” “来人啊,郎中呢?快快,哎呦,你看这血啊、、、” 原本靠前的的衙役顿时吓着往后逃窜,纷纷躲在独轮车,板车,木车后面。 胡存义睁开双眼,望着远处飞来的阴云。 “点、、、点火!” 他咬着牙齿,两个字拌着血水从嘴里吐出。 “哇,太好了,县令大人醒了。” 与此同时,西城墙的缺口处,二十辆木车载着草垛,上面又泼了一层油,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黑色烟雾笼罩着天空,像是烽火台上的狼烟,火光映照着整个县城,给予这世界里的人一点暖。 胡存义望着火光,火里有马在嘶鸣,有无数的人影在跳跃。哦那是马匪,前方的马匪乱作一团,二十辆滚滚燃烧的木车,冒着滔天的火光扑向马匪。马群顿时惊慌失措,相互踩踏,有的掉头,你推我搡,乱作一团,有的一头扎进火里,浑身的毛发绕烧起来,皮肤,血管,还有骨头,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是一场火焰的狂欢,也是一场于火神的献祭。 “吁——” “都给老子停下,停下!” “妈的个靶子,猪吗猪吗,你们这群狗屎,都给老子停下!”王虎一刀砍在前面马匹的屁股,一块石墩大小的马肉被他砍了下来,那马突然没了屁股,原本向前狂癫的身躯突然重心不稳,坐在了泥洼里。那马上的喽啰摔了个狗啃屎! 胡存义摸了摸背上的箭,大手直接折断,他站了起来,有大刀支撑着身躯,他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的马儿,艰难得爬了上去。 而此时南城墙,站着二十个汉子,其中一个白脸,后面跟着一个跟前者长着几分相似的人,一身痞气。这痞气十足之人脸上露出的狠毒的神色,像是一只逼入墙角的疯狗,整个脸颊拉扯着不像样子。 “李四,老子叫你寻的海狗肾,你给老子寻得个什么鸟屎?” “不管用,不管用,什么也不管用,我要杀了他!” “我要*那小婆娘,啊——”赵二狗狠狠一拳头打在墙上,鲜血直流,他似乎有点癫,一拳,两拳,三拳、、、、白色骨头隐隐在红色的液体中隐现。 “够了!”赵大狗一脚揣在赵二狗的肚子上,赵二狗倒地,“你敢打我,嘿,小婆娘你还敢反抗,老子揍死你!” “快,快,拉住!”李四叫嚷着四周的兄弟,赶忙去拉扯住赵二狗。 而在远处,城楼上钻出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头,在看见是赵官营以后,立马缩进去了。 “啪!” 赵二狗摸着自己胀起的脸颊,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红色血光,开始消散,他木愣愣地望着自家哥哥。 “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当个阉人!哥,你不能不管我啊、、” “废物。” 接着便是来了几个汉子把赵二狗拖下去了。 赵大狗带着狱差还有其他人,二三十人,来到南城门,在门沿站着五个乡兵,有的人腿上穿着个护腿,有的人胸前护着胸背甲,还有的人单单一件护肩,五个人一人一件,算是把一整块铠甲给分了。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那个穿着胸背甲的乡兵走上前来,手上拿着一杆枪,抵着来人:“干什么呢,准备私逃啊?” 后面四个乡兵也走上前来,手中拿着怪模怪样的武器:“此刻正是马匪来袭,你们在这关键时刻,不给县城出力,反而欲带着家眷偷跑,其罪可诛!” “对,可诛,可诛!” 赵大狗今日没穿官服,而在他身后还带着几个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的女子,这些女子眼中却是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反而很激动。 而这时从城楼上露出个人脸,这人叫马大光,马大光一看,这下面的小白脸明显是赵官营,他不由得心里突突的,忙从城楼上下来。 “几个没眼里劲儿的,这是新野县城的赵官营!” 众人脑子不由得不好转了,这赵官营怎么不在前方镇守城门,怎么跑到南城门来了?而且还是带着这么多人?刘二还没来得急困惑,赶忙说道:“呀,这是赵官营,您高人往高处走,小的一时没认识出来,得罪了!”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这可是他们这些守大门的伙计常干的事儿,说着刘二便是立马反应过来,赶忙抱拳道歉。后面四个乡兵见此,也纷纷告罪,脑门子上冷汗直流。 “无妨无妨。”赵大狗罢了罢手。 马大光瞟了一眼赵大狗身后之人:“赵官营怎么有功夫到南门来,难不成是胡县令吩咐的?” “赵官营是来支援咱们南门的,只要有赵官营在,咱们南门还不是固若金汤,兄弟们说是不是嘛?” “有理有理,哈哈哈。” “有赵官营在此,还不是稳了。” 赵大狗哈哈一笑,难得好说话:“诸位抬举,是这样的,不是说有一路马匪从青崖山来吗?而现在在采石场,还有不少的狱差和百姓在那里,本官营接到胡县令的命令,前去支援青崖山的百姓和兄弟!” “可是马某怎么没接到胡县令的口令?” 李四:“放你的狗屁,胡县令传话还有跟你个小小衙役打招呼啊?速速打开城门,别耽误了胡县令的正事!” 而这时赵大狗狠狠瞪了一眼李四,“怎么说话呢?马兄弟这也是奉公守职,一边去!” 李四恰的其好得退下去。 “马兄弟,前面现在是十万火急,采石场加起来四十口人啊,在马匪的冲击之下,可挺不了多久,现在你赶快开门,本官营还能救援一二啊!” 听了这话,马大光看着一眼赵大狗身后的人,没有一个人穿狱差服,并且其中竟然还混杂着女眷和马车,站在人群之中掩着。 一股异样的氛围在众人的头顶盘旋,就像是一把刀架在众人的脖子上,不管是脖子动一下,还是刀动一下,瞬间就会发生不可挽转的画面。 马大光一面笑着,一面摸向自己的腰间:“这样的话、、、、、、” “赵大狗这是要跑,兄弟们守住城门!” 他狠狠地对着雾蒙蒙的天空嚎叫了一声,整个天空仿佛就此安静了下来。 惊雷炸响,南城门死静一片。 城楼之上的衙役,城楼之下的乡兵,纷纷摸向自己腰间的武器。 而此刻在赵大狗的阵营里,无人说话,李四站了出来,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破口大骂:“马大光你个臭、、、、” 赵大狗阴恻恻一笑:“算了四儿,马兄弟这是真的不开门啊?” “我可是听说,胡县令可是在西城墙让马匪暗箭所伤,现在只剩着一口气吊着呢,说不定现在就咽气了!” “马大光,马大光、、、”赵大狗低着头,只身走上前来,“有句话怎么说着?马行千里,珠光暗藏,马兄弟是个聪明人,另外你还是守城的,想必比我赵某人更加了解,马匪攻破城门是早晚的事儿,现在没有胡县令就更容易了,所以、、、、大光兄弟还是开开门吧,别搞得兄弟们不爽快。” 马大光缓缓往城门处靠拢,楼上下来了三个兄弟,也加入了乡兵的行列,“哗滋——”抽出长刀,对准赵大狗。 “大光兄弟脑子可真不光啊,要跟着胡狗熊走到黑啊!?” 雨大了起来,就像是蓄谋已久的河坝溢漏了,子弹一般打了下来。而在城外,百姓站在田里感叹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今年的冬小麦估计到四五月就可以收了,而这场大雨又给了农民更多的信心,今年定是会大丰收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八章 相遇(上) 第一十八章相遇(上) ——以下正文—— 相通的头顶,一样的天。 “走得动吗?” “吁!” “幸苦你了枣儿,今日上午才渡过汴河,又要你这般奔袭。” 枣儿咬着嚼头,牙齿发出木头的摩擦声。 “吁——” “既然这样,咱们就再快点一点。” 而这时轰隆隆从远处传来一阵轰动,一片阴影扑了过来。 狄青心头一跳,抽出长刀,望着前方,枣儿也停下蹄子,在原地打着圈。 “二当家前面来个人挡住了我们去路!” 绿色缠巾的汉子驾马从马匪之中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番,一声令下:“杀过去,抢了!” “得了!” 三五个马匪冲上前来。 狄青执刀而立,双脚夹住马肚,突然身形暴动,飞马而来。 马匪眼珠子一缩,刀片子寒光一闪,便是朝狄青切来,五个人五把刀,把狄青围死。 “看你怎么跑?” 马匪桀桀一笑,五个方向,五把刀,像是一朵荷花,吐着寒光。 五人或劈,或砍,或戳、、、、狄青长发挥舞,仰天一躺,躲过。 手上刀光一闪,对方一个马匪拽缰绳的手——掉落! 又是一拍马鞍,整个人空中飞起,直接飞落在一名马匪肩上,刀柄狠狠对着对方脑门子一敲,那人立马瘫软。 狄青随手将尸体推下马去,接着对枣儿吹了个口哨,枣儿突然发疯,往另三人的背后疾驰而去,方向竟是马匪群里。而此刻狄青驾着抢来的马往这三人冲来。 那三马匪心中没想到这人骑术如此高明,瞬间脱离包围圈,还连斩俩人。 “给兄弟们报仇!” 另外三马匪成三角锥形朝狄青冲击而来。 狄青岿然肃立,长长一叹。 “没有枣儿骑得舒服啊!” 紧接着口中炸雷,爆炸而出——“驾!” 电光火石,刹那刀霜。 一股寒气直扑面颊。 狄青长发飞舞,额头的刺字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眼睛! 犹如黑暗里鹰隼,远远注视着雪地奔逃的兔子,狡猾的兔子会用白色的外衣和雪地融为一体,可是在成功的狩猎者面前,所有的伪装将是死亡的前戏! 一个马匪从右边大喝,挥舞着朝狄青劈来。 狄青双眸藏在发下。 “噼里啪啦”一道电光肆虐天界,紧接着一声惊雷轰然降临,雨幕如烟,沸水一般地翻腾。 刀光,电光,雷响。 斩杀! 一道红色的巨大伤口,像是被野兽撕咬的痕迹,从肩吞延伸胷甲,一直到腹吞,足足一米长的伤口。 血色如注,从一片片碎裂的甲叶之中喷射了出来。 而后者直直望着狄青,手上的长刀还保持在着出击的模样,吸纳着人世最后的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另两位马匪抓住了破绽,直接朝狄青脑门砍去。 狄青稍稍一躲,接着挥刀而上。 “锵——” 挡住。 狄青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赶马狂奔! 那马匪被挂在了马后,双腿在地上拼命地蹬着。 “救、、救命啊,救命!” “嘿”。 狄青一笑,放手,而这时对面最后一名马贼冲了过来。 地上那马匪见着狄青好不容放了手,坐在地上还来得及回口气,便是见着一个黑影当面压了上来,紧接着那一根粗壮的马蹄子像铁锤一般轰在了他的胸口,他嘴里瞬间吐出无数的血沫子,闭眼倒地。 狄青轻松甩掉后者,望着前方的缠绿色缠巾的男子,嘿嘿一笑,也不管那最后一人,直接驾马往人堆里冲杀了进去。 “这人、、、是不是疯了?” 蒋玉龙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可是在看到对方嘴角疯狂的笑弧,他心中一震。 “快快,挡住!”蒋玉龙嘶声大叫,骑兵是冲锋容易,但是要想回头特别是大规模的骑兵出击之时,需要庞大的回弧弯道的,另外还有重要一点,就是经精明的骑兵指挥,左侧包抄,右侧撩阵,中间突击,原本撩阵的可能变成突击的,原本包抄的可能变成撩阵的,这一切的变化都需要骑士之间的配合和将领的大局统率,特别是在变化多端的战场之上,这一点变得尤为重要! 看到眼前的马匪的状况,狄青不由得想起了很多,马匪懂什么战术和调动?蒋玉龙身后四五十人的马匪,像是小山一般堆在身后,他根本就没法回头。 蒋玉龙见此,眼中射出一道决然的目光。 “小的们,随老子杀啊!” 洪水从山坡上滚落而下,狄青看着马匪身后的枣儿。 像是洪水里的一缕轻舟。 嘿。 他龇着白牙,左手不知何时变出一把刀来,双刀握着手上。 雨水好大啊,从天上轰击而下,啪嗒嗒打在马匪、狄青的身上。狄青视线模糊了,水泼在他的头顶,眉毛,掉进眼睛里,咸辣得疼,他想擦一下,可是双手都拿着刀,无奈他在肩膀上蹭了蹭,反而更多的水捂在了脸上。 呀! 狄青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连头上的斗笠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靴子里灌进了不少雨水,踩着马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既然如此,那、、、就杀吧! 一道八爪的电网封锁了天空,整个空间变成了角斗场! 隐隐战鼓声从天空深处传来,一点一点,堆砌,积蓄,从十万里的天际,犹如一只雷兽,狰狞,踏着神雷,而来。 这王者的气息锁定了时间,一切变得似乎缓慢了起来,那雨中蹦蹦跳跳的青蛙,身上黑绿色的纹路像是指纹一样的清晰。 狄青望着前方的马匪,还有那头缠绿巾的男子,他们嘴巴慢慢的张开,手掌缓缓合拢,手上的刀拍打着雨珠,雨水在刀芒上炸裂,马蹄飞溅,黄色的泥洼,一串一串的,慢慢飞到空中。 嗒—— 男人马下的蹄声打破缓慢的时空。 一个爆字音符从男人喉结的耸动下,给投掷出来。 “杀——” 嗡! 双刀震颤,像是杀人蜂震颤的双翅。 也许是只是男人的激动的心。 这一头豹子! 这一头坐在马上的豹子! 他巨大燃烧、像是钢炉一样热火滚烫的心脏,已经像是野兽从胸口的骨架里破壳而出。 这怪兽,这怪兽有着三只眼睛,披着一层肉皮。 他在升华,在吟唱,也缓缓拉下血色的谢幕。 人走,茶凉,踯踯的看客,也慢慢离去,巨大的杀戮机器停歇了引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发生,水,叶子,光,还有雷鸣,都在瞬间消逝了。 唯有一个男子双手拿着断裂的刀刃,还有他的肉躯,在这沸反盈天的世界—— 屠殁!! 狄青从那匹劣马身上跳到枣儿身上,枣儿早已是在马匪身后等待多时,它还在路边顺便嚼了两口草,仿佛是在说:“你杀得太慢了!” 狄青扔下断刀,脚踝踢了这骄傲的畜生,便是往青崖山去了。 赵达开带着三个汉子,其中两个是泥瓦匠,一人是那个瘦高个,他手里拽着一把大铁锤。 “待会老子不把那马匪脑门子敲爆就不姓陈!” “啊、、陈大哥。”另两人明显是比这瘦高个要大,但是在这关头,谁牛逼谁就是老大。 “待会,你也得出力,兄弟叫啥名啊?” “啊,小弟叫林贵,他叫林东,我们是一个村子。” “林乡集的?” “嘿,大哥知道啊?” “知道,我到你们那儿修土坝来着,去年开春的时候,怕北边汾河的水兜不住,发大水。” “嗯是啊,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样,你看看开春以来,这水的势头很足啊,不知道夏季这上游会是怎么样?要不然又得往北上跑。” “吁,闭嘴!”赵达开趴在树上,对着下方狠狠地瞪了一眼。 瘦高个毫不理会,林东,林贵缩着脑子:“陈哥,咱们等会有命在叙吧?” “怕什么?一开始是这老头一家子说要反击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怂了!” “不是,赵爷子的意思是别打草惊蛇,要是马匪一伙扑过来,咱们四个就挡不住啊!” “嘿,他们四个人,咱们也是四个人,就算这老爷子不行了,我陈曜一个打俩。”陈曜一拳头打在树皮上,顿时树皮表面炸开。 林贵二人看了一眼,“这、、、” “其实啊咱们都不需分开走,直接杀回去就是了,咱们多少人,马匪多少人。”陈曜站了起来,大踏步去走了出去。 林贵二人赶忙去拉。 “你看豹哥,这是什么?” 一个喽啰从树签子上捡起一块红色布条。 “呀,豹哥,你看,我在东边也找到了。”另一个喽啰把一块绿色的布条放在鼻子上嗅了嗅,一副变态享受的模样。 “草,看你那出息。”黄宝一把扯来那布条,自言自语:“难不成这群人分开走了?” “肯定啊,这群家伙还知道什么,一见到哥几个还不是吓的脑子瞎撞。” “正好,豹哥,东边就交给我了。” “嘿嘿,抓到谁就是谁的,亲兄弟明算帐!”有一个喽啰搓了搓胸口,食指大动的模样。 “慢着。”黄宝一把摁住前者的肩膀,“有点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 “啪”地一声闷响。 “什么人?” “出来?” 马匪抽出刀,缓缓往声音源头逼近。 而这时一个黑影在四人眼角一晃,黄宝顿时警觉过来,转头一看,却是发现什么也没有。 他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喽啰立马左右夹击,往老榆树方向摸了过去。 “出来吧,老子看见你了!” 树后,林贵林东吓成小母鸡,像筛子一样颤抖,陈曜挣开这二林之人,提着锤子便是踏出去了。二林朝着赵达开看了一眼,赵达开蹲在树上,像一只猕猴,静悄悄的。 “咦,有一个不怕死的!” “我他娘还以为是个小娘子呢!既然这般,就只有杀了你了!” 陈曜呼了口气,握了握手中的铁锤,一声大叫,便是冲了上去。 把马匪吓了一跳,原因无他这瘦高个手中的铁锤有四十斤,被他捏着这般挥舞,看起来也甚至吓人。就连躲在树上的赵达开也吃了一惊。 马匪见状,无人敢上前触其锋芒,陈曜见着一个人,便是大喝一声往上冲,但是铁锤又重,根本就没办法打的中马匪,他杵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回口气。一个马匪一脚踹在他的小肚子上。 陈曜赶忙往后一挥,扑了个空,他半个人也是跪在原地, “看不出来,这傻大个还有几分力气!” 四个马匪就像是四只鬣狗,在一旁旋转逗留,看着陈曜负隅顽抗,然后耗尽他最后的力气。 “别完了,杀了他,我们还有跟二当家、大当家的回合呢!” 而就在这时,老榆木后又是一阵骚动,二林突然斜斜歪歪地站了出来,手上拿着铁锹和锄头便是走了出来。 ‘你、、你们住手!’ 看在这里陈曜眼睛一红,他低声一声嘶叫,刚准备站起身来,而就在这时,一个马匪一刀砍在了他的背上,顿时一条血污的伤口出现在陈曜的背上。 啊—— 陈曜惨叫,伤口火辣辣的疼,就像是一把烙铁正贴在他的后背,他咬着牙齿,撑着铁锤,对着二林一阵呼号:“走啊,走,是我对不起二位!” “怎么样,刚刚不说话,说不定哥俩还能放过你,既然你自己看不惯,要出头,我豹子也满足你!” 二林不由得有些懵,畏畏缩缩的往后退去,那叫林东的裤子都湿溻溻的一片。 黄宝一声坏笑,将手上的刀扔了过来:“你们谁先杀了他,我就放过谁!” 二林望着那把刀,陈曜也望着那把刀,眼睛睁得死死的。 那把刀就是活路啊! 黄宝看着二林脸上的表情变幻,由木愣,清醒,闪过一丝的狠毒,然后那点黑色的墨水开始污染整个脸颊。 恶正在蚕食着、、、、、 这是人性的恶!!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游戏。 死了的终究是死了的,可活下来的也跟死了的没区别。 突然—— 林贵一把推开林东,林东不甘示弱,狠狠拿着铁锹往前者的背上一拍,林贵顺势倒下,眼中冒着红色的光芒,一把抓住林东的脚踝。 “啊——” 林东吃了一痛。 林贵从后面爬了起来,压在林东的身上。 “是我的,是我的!” “凭什么?凭什么?” “我是哥哥,你的让着我!” “哥,你去死好不好,求求你了!” 林贵撕咬着林东的耳朵,牙齿咬着,林东痛苦地嘶叫,两只手胡乱的抓着地上的泥土。 “嘿嘿,活下来的是我,是我!”林贵疯狂的笑着。 陈曜望着眼前的兄弟,为什么? 为什么刚刚一起谈笑风生,一起准备诛杀马匪的? 为什么?你们刚刚不是要救我吗?为什么现在、、、、、要杀我? 还要自相残杀? 两个人身上的到处都是伤口,血水,泥巴、、、、一片狼藉。 风起—— 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捡起那把长刀,对着林东、林贵二人:“我是不是得杀了你们!?” 二人依旧疯狂的叫嚷着,林贵从林东身上爬了起来,拖着双腿,跪着跑了过来。 黑影将刀挂在对方的脖子上:“这世上的人都是一样的啊,郭将军!” “为什么?你就不能让别人去死?咱们这群人活着了又怎样?” 而就在这时,林东从泥洼里爬到黑影的面前,他只剩下一个耳朵,另一只耳朵已经被林贵咬掉了,此刻正不断流着血水。 他跪在黑影面前—— “赵老爷子,你把刀给我弟弟吧,我死吧,我死啊!” 黑影原本老泪纵横的眼睛,在听到林东的话后,突然睁开,身形化作一道黑风,像是突然觉醒的妖怪,原本干瘦的手臂,以一种不正常的形状扭曲,激光一射,只见得半缕血芒。 黄宝等四人瞳孔缓缓放大,看见这黑影在视线缓缓放大,他想提起刀,但是刀似乎变得奇重无比。 他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发生平移,接着整个世界翻转了过来。他的脑袋便是一头扎进了泥洼里。 赵达开坐在一块石头上,长刀还在滴血,他望了望远处的四颗人头。 “将军挥兵十六州,砍掉多少辽军头!”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马啸。 赵达开把刀在树叶子上擦了擦,眼睛里又多出来了其他东西——“又来了啊!” 他转头一看便见的一红色的影子在树林跳跃。 陈曜,二林三人陷入了呆懵状态。 赵达开反而将刀放下。 “怎么了师父?您累了?放心,我陈曜就是死,也会挡住的!”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师父?” “我、、、”瘦高个摸了摸脑子,“不管怎么说,您就是我师父,我陈曜只身走天下,没娘没老子,你就是我师父,我将来给你送终。” 赵达开拿起长刀在陈曜面前挑个花,瞬间一刀拍在了陈曜的腿肚子上。 陈曜痛的龇牙咧嘴,老老实实的,忙改口:“呀,瞧我这张嘴,师父别生气,养老养老!” “那可不行啊!”那红马上的人影大声叱咤着,“你给达叔送终,可得过我狄某这一关啊!” “呀,认识啊?”陈曜立马领悟过来,先前他还以为是马匪杀了回来,吓了他一跳。他虽是不怕死,可是能活着,谁不想活着? 看了一眼“自己”师父,见着师父老人家笑开了嘴,他也乐呵起来,仿佛刚刚那个背上的被砍的人不是他! 天慢慢放晴了,林子里也慢慢的亮起来了。陈曜见着一个高头大马,脸有刺字之人,冲到自己的面前。 “嘿,老子还没、、、、” 一股腥风灌进了他喉咙里,他汗毛立马倒竖了起来,憋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杀气—— 又是一个狠人啊! 他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便是见着这人全身被血液浸透,杀气逼人,整个人看起来不到二十,而在这人的眉心出竟是刺了字!看着陈曜暗暗称奇。 接着他望了一眼树林外头,谨慎的说道。 “狄兄弟,咱们赶快带着人走吧?我老陈呆在这里感觉不是妥当。” “那你先走吧?” “哪能呢师父,我走了谁保护您。” 听这话,赵达开顿时一阵急速咳嗽。 狄青翻身下马:“你看枣儿多兴奋,一路上我都没管,它自己就找来了!” 巨大马头靠着赵达开胸膛摩擦着,这大马瞬间老实地像一条狗,一个劲儿拱着赵达开的手掌。 狄青则走了过来,拍着陈曜的背,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没事陈兄弟,你就放心待着吧,得会陪我一起找我那弟弟!” “可是,现在新野县正在攻城,马匪指不定就会回来的,再说这里可是青崖山,马匪的老窝啊!” “对了刚刚有一拨马匪可是从这里往新野南城门去了,路上你是怎么躲过的?” “哦你说他们那什么二当家的,有四五十人,路上我遇到了!” “啊?那你怎、、、、” “没事,全被我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十九章 相遇(下) 第一十九章相遇(下) ——以下正文—— 赵臻摸着自己的鼻子,用一块白色布块捂住,赵母则从袖子上撕下一条布带帮赵臻绑住,最后在儿子的后脑勺打了个结,便是系好了。 “下回可不需犯傻。”赵母嗔了一句。 赵臻摸了摸自己还在疼的鼻子,要是上面真的留下伤疤,那可就真的成了后世的小丑了。老实说,现在想想,还真是背后冷汗直冒,赵臻也说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脾气怎么就突然就暴了起来,要是对方一刀真劈了下来,自己就真一杯土,一块碑,见了阎王。 “娘亲咱们走了多久?”赵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入眼是一望无际的绿,还有粗壮的树木,藤蔓纠缠着树木之上,像蛇一样往上爬。 “走了半个时辰了。” “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这主意是自己的提出来,爷爷,大家都答应了,死人是这个世界无时不在都在发生的,但是这里死去的人必须和自己有关,因为这是自己的主意,无关乎目的。 “放心,你不是知道爷爷武功很厉害吗?”赵母眼光深远地望向北方的天空。 “既然都过去半个时辰了,那、、、爷爷他们应该结束了吧?” “你想干嘛?”赵母带着几分笑意。 赵臻摸了摸鼻子,却是吃了一痛,他忘了自己鼻子还没好,“我担心爷爷安全。” “那就回去吧。” 而在这时,身旁一个黄脸,穿着个短袖,长得和母亲差不多高的男子,急忙罢手:“这可不行,前面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总之那也是有可能的,你们不能回去。” 赵臻看了一眼的矮大叔,“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臻儿!” “无妨,俺叫赵铁柱(发“锯”音),小崽子叫俺锯子叔就行了。” “嘿,”赵臻不由得一笑,这人发得是淮南一带的口音,而且这人长得也十分搞笑,黄脸,小脑袋,眼睛,鼻子,嘴巴都长在一攒去了,又因为身高不长,长得像是个侏儒族。 “那锯子叔,您是哪里人啊?”赵臻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判断,反正现在马匪没追来,母亲又对爷爷把握十足,那就和着“锯子”叔聊聊天。 “俺是黄州银,你问这个弄么事?” “哈哈哈”赵臻心里顿时乐了,老子上辈子就是长江边上长大的!赵臻不由得感叹啊,“锯子叔,再过一千俩年,黄州就不是你口中的黄州了,那就是黄冈了。”不过他是不可能说什么的。 “那锯子叔,你是干嘛的啊?” “俺、俺是个木匠!” “呀。”赵母捂着嘴巴一叫,连赵臻也不由得惊异,在古代这木匠的地位可是在木匠、泥水匠、铁匠、石匠、苫匠,居第一位的啊,有一句话老话是怎么说来着。 “不非轻。民家请你起门屋。官家请你起官所。锯子锯出千条路。刨子刨得一坦平。斧头就是摇钱树。墨斗就是聚宝盆。一天三餐白米饭。甘酒长酒吃不了。木匠可学本是真。”可见木匠的地位。古代没有水泥,没有石灰,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木质建构的(闽地为了对抗台风,靠海多是石头,另外便是安徽以内山地地区。)如果说现在的造飞机,造火箭的科学家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科技底蕴,那么在这个时代,木匠,泥水匠,铁匠等人,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科学家”这一类的人啊! 赵臻搓了搓手掌,眼里射出炙热的光芒啊,“哎呀锯子叔,你们老祖宗叫墨子,你老人家叫锯子、、”说到这里,赵臻没由头一愣,以前看秦时明月(动漫)里面墨家最牛逼的人不就是叫“巨子”,难不成眼前这小土豆还隐藏着、、、 “我日啊!”赵臻狠狠地拍一把自己脑门子,这人要是墨家巨子,还尼玛到采石场搬砖啊?能不能别中二啊!赵臻在心里把自己的骂了一遍。 可是在放在赵母眼里,她还以为儿子赵臻又傻了? “哎呦,娘,我没事、、、我就是见着锯子叔想到些事儿。” 赵铁柱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几块碎裂的玉米饼,“来小崽子,吃。都折腾半天了。” 赵臻伸手去接,他早就肚子饿了,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个黑馒头。母亲原本看着赵臻伸手去接,正要说说自己儿子的,但看到儿子把馒头拿了出来,便没说什么。 “既然锯子叔是黄州人,为何跑到商郡来了?” 赵铁柱叹了口气,没说话。 赵母瞥一眼赵臻:“现在鄂州,黄州都在南唐的势力范围内、、” “是啊,俺原来打算到北上赚点银子,可后来老家托信来了,儿子媳妇都让水给冲走了,银子虽是攒下了,可家里什么也没了!” “锯子叔,你别愁啊!” “老话说的好,世上闲愁千万斛,不教一点上眉端,都有啥愁的?过去十多年了!” 赵臻真的不由得一声感叹,这木匠真是文理科结合的新新人才啊,而且似乎还参杂着哲学家的意味。 咯噔咯噔——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咦,怎么会有马?” “是啊,这里荆棘丛生,树林密布,要说马是根本进不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马,肯定是马匪来了。 “锯子叔,你你别冲动!” “哈哈,叔这点还是明白了,咱就是刨刨木头的本事,哪里有冲动的本事?” 赵铁柱从腰上解下一条黑色的长带。 赵臻一旁看着,一开始有些迷糊,马匪来就来呗,咱们能藏能躲,你干嘛解裤带啊?随即赵臻再看一眼,便是震惊了。 从赵铁柱的腰间接下来一段大概一米长的薄条,黑色,两边沿子竟然都排列着一道锯齿,那锯齿幽幽闪着蓝色的光,这还没完,一边的薄条有一道燕尾榫,而在另一头是一个十字形的榫头。 锯子叔把榫头摁进燕尾榫,顿时原本一条奇怪的锯齿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武器。 赵臻看了看,觉得十分奇异。古代没有钉子,便是出现了这榫卯结构,而到了后来,出现了钉子,但是钉子较贵,而且作用较小,所以榫卯继续发挥着这它奇妙的作用。 但是这奇怪的武器怎么使用? 锯子叔见着赵臻还有赵氏双眼盯着自己,腼腆一笑:“其实也没多大用处。”他手握住圆环锯齿,像是手伸进了鲨鱼的嘴里,锯子叔黄色的小脸,掠过一丝决然,对着一杆树木,狠狠地一划,便是听见“乌”的一声,那木沫横飞,从侧面看去,那圆环锯齿竟然是入木三分,滑进了树桩截面的一半! 要是把那木榫解开,便是变成了一把锯齿剑! “弟弟?” “姐?” “、、、、、、” 马蹄声安静了,接着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呼号。 “你那弟弟叫什么名字?” “赵臻!” “哦,就是给我们出主意的那小孩啊,我说怎么透着一股伶俐劲儿,原来是师父老人家的孙儿?” “孙儿?”狄青眼睛升起一道迷茫的神色,“什么时候变成了孙儿?赵臻不是郭将军的、、、、”而这时赵达开对着狄青眨了眨眼,狄青忙闭上嘴。 “哦,达叔,小赵臻真的好了?” “恩是的!”赵达开露出欣慰的神情,“过些日子,等这些事情安定下来,小茹便是要送他到阳城社学去了。” “上学?”狄青脑子有点懵。 “你以为是你?!” 狄青杂了杂嘴。 “张文载那个老狐精,怎么样?” “师父他还行,郑大人也时常提起你,你、、你当初就这么带着小茹姐还有赵臻走了。” 赵达开没说话。 狄青松开手掌,语气平静下来:“达叔,你是我的武师父,张叔是我的文师父,郑大人也是你的兄弟,你为何要这样做?” “不想闹腾了。” “为什么?”狄青看了一眼远处的双林兄弟,还有陈曜,他们正大声呼号着赵臻和赵氏。 “为什么啊?你不恨吗?你不恨那昏君吗?” 赵达开狠狠握住拳头,骨头嘎嘣嘎嘣发出豆子一样的爆鸣,他双眼充斥着红光,阴翳到了极点。 “你恨,为什么要走?张叔说现在南唐蠢蠢欲动,辽军现在和西夏纷争不断,等双方胶着不下之时,定是会南下吃宋国这块肥肉,到时候就是我们起事的大好时机!” “累了。” “唔、、、” “只要您一句话,安国军立马就能攻进开封!”狄青双颊颤抖着。 在南方,距离开封皇都百里左右的距离的新野县外的树林里,一个年方不到二十,和一个花甲老头说起一件惊涛骇浪的大事——弑君! 看起来有几分荒唐,也看起来有几分猖狂! “然后呢?” 狄青愣住,随即他硬着头皮说道:“要么恢复大周拥立柴儿为帝,要么咱们自己称帝,让赵臻上!” “啪” 一道紫色的雷霆突然炸响,张牙舞爪覆盖这整片青崖山顶! 无数的电弧爆裂,撞击,击打在裸露的岩石之上。 “郑大人说来着,柴儿在莲花山抽签抽到了圣筊签,这是上天的旨意!” 狄青一字一字吐了出来,电芒照耀着他的脸颊,竟是有着几分癫狂和狰狞! 天早已是放晴了半个时辰了,没雨,也无风,竟然无缘无故的打雷闪电! 轰! 一拳轰上! 狄青硬撑着,汗水从他的头上冒了出来。 轰! 又是一拳! 噗—— 狄青吐了口血沫! 接着一拳轰到狄青的脸颊,狄青睁着双眼,拳风撞到他的眼珠子,带着一股劲气。他眼睛有些眯,但是他依旧睁着! 拳头停住了,在狄青的鼻尖。 “哈哈哈哈哈、、、、、张文载果然比我差,还差多了,教出来你这么个傻小子,我看你过几天跟着臻儿一起去阳城社学蒙学吧。” “达叔,你、、、” 赵达开收回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皱巴巴的眼皮子里晶莹的光芒在流转。这老头眼睛小,眼皮子松垮松垮的,都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他用手搓着自己的干巴的老脸,拍了拍:“狄青,我告诉你一件事儿,关于郭将军的。” “什么事儿?” “为什么你做他儿子,为何他始终不答应、、、” “唔、、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西山王(一) 第二十章西山王(一) ps:今后我保证每章内容2000—3000字,以前写得有感觉,就一直闷得头写,这样的话大家就不会有疲劳的感觉。 ——以下正文—— “大家快出来。”陈曜扯着嗓子大叫道。 双林兄弟也在一旁大声呼叫。 “你们两个跑那么快干嘛?又不是你们俩砍得马匪?” 双林二人走了过来,林贵捂着自己的腿,林东捂着自己耳朵,包括耳朵,还有其他地方也在流着血,身上,脑门子,耳朵都有,林贵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走在后面,跟着林东没说话。 林东:“陈、、陈大哥、、” “滚!”陈曜一声暴喝,手中的铁锤一把夯在一课树桩子上。吓得林东立马杵在原地,林东脸色一暗,看着陈曜脸上的怒火,只好离开,弟弟林贵也看了一眼陈曜,也默默无语,分头去找其他乡亲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 “哎呀真是谢谢你了陈兄弟!” “是啊,你可是我们家的救命英雄,我们得祈愿县令老爷立碑颂德啊,感谢您的功德。” 众人感激涕零,其中不少女子脸色殷红,几分轻佻地看向陈曜。 陈曜张开腿,插着腰,手中的铁锤轰一下扔在地上,带着几分朗笑。陈曜虽说是长着一般,但是个子高大,有力气,又有着手艺。这天下缺什么,就缺有手艺的人,有手艺就有活计,有活计银子,有银子就能养家啊!而且此人心正气直,哪个姑娘不是带着几分爱慕望向陈曜。陈曜瞟了一眼在场的女娃,心里不由得飘了起来。刚刚与双林闹得不愉快的事儿也全忘了。 林东走了过来:“是啊,此仗全依仗着赵老爷子和陈曜兄弟,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贵点了点头。 “锯子叔,好像不是马匪来了,我刚刚似乎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啊?不会有诈吧?” “看样子不是。你看、、其他乡亲们也出来了。” “那咱们也出去吧。” 过了半会,赵臻牵着母亲的手,锯子叔走在前面,手里的榫卯结构被他解开,此刻变成了一把软剑,走一步拿着锯齿剑砍一番,走一步,砍一下、、一面忙活着着手里的动作,一面察看这外面的情况。 “臻儿出来了,狄青你去看看吧?”赵达开不动神色的说道。 “啊,您还没说为什么? “、、、、、”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去吧,你不是想见你郭姐吗?” “吁——” 狄青见着赵达开已经转头往身后的石板走去,一阵苦笑,师父这明显是在耍自己。他吹了个口哨,顿时枣儿在树林之中如同一只矫健的猴子似的,在树林藤蔓之间穿梭。看得众人瞠目结舌,马匪的马要是有这个本事,他们这些人就都魂归地府了! 陈曜见了也是一愣,忙回过神来,立马走上前来。“狄兄弟,你这马、、、、”话还没说出口,便见的一道火红色的影子,从一簇高高的藤蔓飞过,马上之人,一声大喝:“前面之人闪开!” 只见得四蹄腾空,犹如马踏飞燕一般,腾空而起。陈曜吓了一跳,杵在原地,只见得那马四蹄飞开,几乎踏着他的头皮,飞身而过,最后重重一声马蹄与地面撞击声,便是朝远处的母子二人冲了过去。 陈曜拍着胸口,回过神来:“我草你二大爷,就算你早入门、、、”而这时一串雨水啪地打在陈曜的脸上,他看了看天空,没下雨啊。 狄青从马头跳下,一把抱起那女子的身旁的小孩,“哎呀,你看看,你看看,长得和成瑞哥一般模样,呀,赵臻,赵臻,我的好弟弟!” “是狄、、狄青吗?” “是啊,姐,我是狄青,我是狄青!” 某人嘶吼着。 狄青? 赵臻脑子不有些迷糊,这个人名、、、自己前世一定听说过。 狄青则一直摇着赵臻的小身板,赵臻脑子只犯迷糊,原本刚刚有了一点灵光的赵臻,立马被摇着翻着白眼。他赶忙掐住狄青的脖子,狄青一开始没在意,结果赵臻手劲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狄青干咳了起来,立马把赵臻放下,“呀,臻儿也是想哥哥想得厉害吧?!啊?哈哈哈、、”说着蹲下身去,抚摸着赵臻的脸蛋。 赵臻长这么大了,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抚摸,这男人手上一股血腥气,哦不,全身都是血腥气,手上老茧一层层的,特别粗壮,特别厚实! “来,叫声哥哥,我还没听过你说话呢!” “臻儿、、、郑大人说你好了,我还不敢相信呢!你、、你是不知道、、、我当初、、、、” 对方抱紧自己,抱的特别紧,那股窒息的感觉又来了。赵臻原本计划再掐一下对方脖子时,却听见对方如女子一般的抽泣声,自己的耳朵根子、后脑勺、背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湿润感,顺着自己的脖子,流到自己的衣服里去了。 突然,他手里的动作停下了,相反心里没由头的一空,像是突然心脏被擂中,然后滞停了。 赵臻想也没想,贴近对方的脸颊,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哥——” 他叫道。 “呀。弟弟,你会说话了?你真地会说话了!” 狄青松开赵臻,捧着赵臻的脸颊,赵臻的脸蛋,几乎被这男子给捧变形了,脸蛋上的肥肉挤着中间的鼻子,几乎都看不见鼻子了! “唔、、”赵臻抵着对方的胸口。 “呀,哥哥力气使大了!”狄青慌忙推开,结果不小心重心不稳,往后倒去,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抓。 赵臻翻了个白眼,赶忙抓住对方的手。 “嘿!”狄青挺起身子,挠了挠头发,脸上一红。“我这弟弟的力气可真大啊!不愧是郭将军的孙子!” 郭将军?郭将军?又是姓郭? “娘亲!” 赵臻原本感动的心情顿时止住了,脸黑得吓人! 赵达开从远处走了过来,狄青有几分迷糊,“怎么?臻儿还不知道吗?反正弟弟病都好了,说说也无妨。” “狄青!”赵氏突然脸色一正,整个人爆发出一股异样的气场,双眼如刀,脸色如霜! 赵达开也一把抓住狄青的手臂,手上干枯的经脉暴起,像是一条条的毒蛇! “狄青,你来看我们,我很高兴,但是你要把臻儿扯到你和郑大人的事里,我郭小茹饶不了你!” “姐!” 赵氏转身欲走。 狄青红着眼睛,大声嘶吼着:“这是迟早的事!这是迟早的事!” “你们不可能瞒臻儿一辈子,这是仇,血仇,不可泯灭的仇恨!” 像一匹狼一样的嚎叫。 “狄青,我刚刚是没打疼你是吗?”赵达开盯着狄青,眼里露出嗜血。 狄青心头一跳,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赵达开。 赵达开抬手,把刀放在对方的脖子上,上面的血还没干,滴溜溜地落在狄青的脸上。 “师父!” “师父!” “师父!” 狄青连叫了三声,跪在地上,额头贴进泥里! 树林刮起了一阵风,吹着狄青的头发搅合在泥水里,大雨过后,风显得有些冷。 赵臻走到赵达开的身边,突然握紧刀刃,红色液体流了下来。小孩的血比成年人的血更加殷红,更加绚丽,像是花一样。 啪嗒 啪嗒。 静静的、、、 血一丝一丝染红了泥水,在水里化开。 “你们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患有癔病的孩子啊!” 赵臻把刀一点一点往狄青脖子边上推,整个刀上都是红色的液体! 两个人对视着。 “哈哈哈哈、、、” 突然赵达开爆笑起来,他仰天,口中的黄牙,一颗一颗地暴露在空气中,白色的头发飞舞,两只虚眯着的眼睛第一次睁开了,似乎原本的佝偻的腰也一点一点地直了起来。 狄青抬起头。 赵母转过身。 “臻儿(弟弟),你的手、、、、”俩人几乎同时叫道。 而就在这时,赵达开突然单膝跪地。 低头! 抱拳!! 歇斯底里!!! 整个世界好像是安静了。 赵母,狄青死死地看着那跪下去的身影。 “属下安国军右厢都指挥使赵达开拜见—— 西山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西山王(二) 第二十一章西山王(二) ——以下正文—— 深州博野(今河北保定博野县),距离河间府不过几十公里,哦或许,这里已经不属于宋国的地界了吧,再往上便是北汉君主刘赟的地盘了,在这边界之处,早已是没了什么人烟。土地就像是手掌纹一样,张着嘴巴向龙王爷要雨水呢,田地是一望无际的黄,早已是被风沙给掩埋了,只是浅浅露出的田埂印子,才知道这里原来是田地。 风从北边,从雁门关,从瀛洲,从遥远地北疆刮了出来,路过长城,翻过太行山,也没能改变它的凄冷和肃杀。天空望不到头的黄,破旧颓败的房屋,干桠枯色的槐树,今年也干干净净地开着几朵小白花。至于其他的针叶树则依旧是顶着几株没掉净的叶子,顽强告诉着世界,春天已经来了。 然而春天还没有来。 一道白色的影子直立立地树在程委村,一层层从远处看去,又像是一个松子。而在兴国寺塔下,有着几个黑色的影子,正穿在破布棉絮的袄子,里面填进了不少草料还有杂七杂八的毛,头上顶着个小毡帽,正抱拾这柴火往寺庙里去。 而在寺庙的外头,大概没有几步的路远的位置,立着一杆牌坊,长年的风沙,又加上夏季的闷热多雨,这牌坊就像是一块坟碑立在那里,是博野县城里除了兴国寺万最高大的建筑。 在牌坊下,一个十岁的孩子,手里拿着斧头,正在砍着牌坊下的柱子,每一次砍进去,都会暴起一阵木头粉末的烟灰,呛着那孩子直罢手,“玛德,什么鬼东西,破烂成这样子!”他抱怨一句,又捡起斧头,露出冻着发紫的手臂,继续挥动着。 “梆——梆——梆——” 那牌坊在风里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像是一把巨大的蒲扇,在空中摇晃着,仿佛随时就要倒下来的模样!吓着那孩子一面看着斧头,一面望着牌坊,这要是倒下来,还不把他砸成肉泥。 “四斤,你个狗日子!” “四斤,叫你砍得柴火砍完了没?”程六斤从兴国寺塔里走了出来,里面正冒着一股迷迷糊糊的饭香,便见得里面拿着几块瓦片堆砌,中间架着一口小锅,里面正沸腾着黄色的糊糊,里面夹杂一些豆子,饼屑,菜叶。程六斤走出“门”来,把“门”关好,瞟了一眼锅里的食物,他才安心的走了出来。 程六斤原本就是这程委村的人,后来这边,特别是前后汉君主刘成郄死了以后,他们以为日子会好过一点,然而汉隐帝刘成郄的表哥、刘知远的侄子——刘赟,被王彦超,秦相虎等武将重新抬出来,原先在汉隐帝刘成郄手上的胎死肚中的白溝之盟又死灰复燃。 公元801年,也就是刘成郄死后的一年,原本是武宁节度使的刘赟当上了后汉的君主,定都太原府,而后一年郭威义子周世宗柴荣在潭州称王,派兵攻打太原。在手下的建议下,刘赟亲自造访辽国皇帝,耶鲁德光,称其为“父”。也因此原本属于后汉的燕云十六州尽赠契丹!从某种意义上说,后汉算是名存实亡了! 程六斤望了望北方的天空,大骂:“刘知远,忘爹娘,偷鸡摸狗滴没腚眼,生了个猴儿刘成郄儿,本是地府里红毛鬼,杀人不眨眼儿,蒸地瓜,窝里拉,*儿蹦出个刘侄赟,入恁奶奶地,那野驴(耶律)恁娘皮地没良心、、、、” 太原现在是宋国的地界,沿着滹沱河往东,定州,沧州,都驻扎着大量的部队,而最近几日,开封又派遣了一位武宁军节度使来了,姓曹,至于叫什么就不知道,程六斤只是远远看着兵营上旗号。 骂完以后心里也舒坦些,程六斤打定主意了,等一会把儿子叫回来吃饭,吃完以后他还得帮驻扎蠡县吴虞候搬运东西。他隐隐感觉用不多久,在这滹沱河河畔,就会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 “哎,等干完这一趟,就带着儿子回内地去吧!”程六斤回过神,他对着远处的儿子叫道:“四斤,吃饭你、、、、” 他正准备叫儿子,却发现远处儿子正在砍着什么,他看了一眼那牌坊,“我操你妈!”当即脑子充血,上去就是一脚狠狠踢在儿子的后背,程四斤在地上一滚,顿时吓哭了,靠着牌坊柱子,眼睛巴巴望着程六斤:“爹,你,你干啥打我?” “老子还要杀了你!”程六斤当即一把夺过儿子手上的斧头,狠狠一扔,顿时斧头扎进了土里,离程四斤脚边不足一尺。 “哇、、、爹,爹,你干啥了?” 一时间哭声大作,从兴国寺里钻出来几个汉子,也是灰头土脸,一脸乐呵望着远处父子俩:“哈哈,四斤那小子又挨打。”而接下来一幕,把众人吓了一跳,“我草,快快去拦着,六斤在气头,这也不能拿斧头打孩子啊!”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几个汉子吓了一跳,立马从寺里钻了出来,上去拉扯着程六斤。 “嘛呢兄弟,你脑子被八棍子敲了?!” “你看,你看这小子干嘛了?” “不就是把这牌坊砍了嘛?有啥了不起!?”一个山东汉子不在意说着。这人名叫贾似道,老家山东的,最近家里都遭了匪灾,想安静地找件事做都不行,而且自己又没什么手艺,便是跑了出来,跟着这部队一直开到了边境,原先他也不愿意,现在辽兵占领了燕云十六州,入关内如一马平川,动不动就可能爆发战争。不过价钱是没得说,稍一思量,他便答应做起了这个民差! “放你狗屁,你又不知道这是谁的牌坊!?”程长岁一拳擂在山东汉子胸口。 “疯了吧?不就一破牌坊,劈了就劈了!”贾似道退了几步,脾气也上来了。 “你他娘再说一遍?”原本还一起看热闹的人立马燥腾起来。 那贾似道吓了一跳。大伙这是怎么了?刚刚还一起嬉笑的,咋就突然为了一道牌坊翻脸了? 程六斤看了一眼众人,赶忙劝架:“咋了?我这教训儿子,你们闹腾一边闹腾去了?别烦老子!” 说着转身走到“门”口,把一杆木门梁子掰下来,从口袋里面小心翼翼掏出来几枚钉子,叼在嘴里。“长岁,你把你的锤子拿来。” “好勒。” 那名叫程长岁的汉子立马跑去拿来一小锤子。程六斤把木桩子别在那原本摇摇欲坠的牌坊柱子下,便是慢慢敲打起来,本来就是庄稼汉,干活很快,把木条在斧头砍过得的凹处搭起来,像是一座桥,用钉子在两端钉好。钉好后,程六斤摇了摇牌坊柱子,发现还是有些摇晃。 程六斤摇了摇头,跪在地上:“郭将军,这都是你家里了啊,咱们没办法,辽军已经占领燕云十六州,我们干完活以后,就得南下了。你老人家生前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保佑我大宋此战大捷!” 后面只要是程姓子弟也是跪下,黑漆漆的人头,众人无不是恭恭敬敬的,嘴里说着一样的话,看着一旁的贾似道愣得吧唧。 “这都是嘛呢?” 贾似道好奇地看向牌坊上,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忠正贤能”,旁边石坊上画着一些荷花,兰草,狮子头,还有一些小字,露出淡黄颜色。 “李贤才,你给老子念念这是什么?”贾似道看着有几分好奇,大咧咧地指着地上一个白脸男子说道。 “切!你不是一向看不起老子肚子里这点墨水?”李贤才幼年还念过几年私塾,不过当时正处于战乱时期,念书也不能做大官,念了也没用,于是上了几年以后,家里就让他退下来了,跟着学手艺。 “你给老子唱反调,欺负老子外乡人啊?” “算了我讲给你听,念个啥?我都背下来。” “那就别叽叽歪歪的,说呗。” “这石坊上写得是咱们博野县的郭将军在我们深州,没有人不知道郭将军!” “那又如何?”贾似道问着。 “哼!”李秀贤一拍大腿,却是坐下,学着说书先生一般行头,清了清喉咙,“郭将军是咱们博野人,少贫贱,为钜鹿富家佣保。好结豪杰,为人倜傥,嗜酒好赌。那富家公子想要杀郭将军,后来郭将军晋阳投靠了刘知远,当时契丹犯边境,郭将军出奇兵先趋洺州,平定河北诸郡,迁任乾、坊二州刺史,后任磁州(河北邯郸)。” “然而,刘知远以及儿子刘成郄都是胆小怕事之徒,对契丹施行不抵抗政策,而且生性残暴,而后郭威反,潭州称帝,郭将军投靠他的门下,任淄州刺史,平定多地匪盗,而后任洺州刺史,善政,百姓十分拥戴他。” “再后来、、、、、”李贤才不由得语气颤抖起来,“而后,郭将军在郭威加入义社十人,帮助宋宪宗陈桥兵变,因为“翊戴之功”,后来称之为“西山王!” “为什么叫做西山王?”贾似道听到这里,收起了原先小觑的心思,这古往今来,有哪些人是能封王的?那可是都是皇子龙孙,皇家外戚才能封王,听到这里,他不由得心头彭拜,他瞥了一眼众人,发现众人也都在仔细听着。 想到刚才众人为了这破牌坊准备跟自己干架,他不好气的:“你们不是这本地人吗?还听干?” “你管老子,老子爱听,碍你屁事?!”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你听我说,听我说。为何叫做西山王,是因为郭将军在离开刘知远后,真正大为建功是从西山开始的!”李秀贤对着众人罢罢手,这些人吵起来就没办法停下来。 “而后来,宋宪宗规定了一条命令。而后三年里郭将军便没再领兵过!” “为何?他这么厉害,连辽人都不是对手!” “是啊是啊!” “那条命令是——‘封王不领兵,领兵不封王!’” “这、、、、、”贾似道一时瞠目结舌。 “郭将军是‘宪宗义社十人’里第一个封王的!” “现在大名名鼎鼎石王也是在他后面?” “是的!”李秀贤瞥了一眼这山东汉子,意思仿佛是在说,你还知道石王石守信? “乖乖的,那这人可真了不起。”山东汉子没理李秀贤,对着牌坊树了个大拇指。 “后来辽国跟着后汉刘成郄狼狈为奸,辽国皇帝耶律德光派侄子耶律沙,袭击河东,当时同为义社十人中的杨光义,刘庆义二人大败于河东道,忻州(山西省中部),损兵六万。至于后来的石王,韩王,琦王,则跟随宪宗正讨伐后蜀,至于双忠刘守忠,王政忠驻兵江陵府,以防止楚国和南唐!” “所以一时间,北无良将可用。” 听到这里,众人听着愣神,贾似道也咕噜咽了口吐沫。 “那、、那怎么办?” “是啊!是啊!” “于是、、、、郭将军卸去‘西山王’之名号,带领安国军北援河东,大破辽军,而后辽国皇帝亲至大同府督战。郭将军势如破竹,连拔十八城,直逼河间府。” “辽国皇帝大惊,增兵雁门关,定州(保定),恒州(石家庄),并州(山西太原),逼退郭将军。其中以定州辽兵马最多,加上伪后汉一共十万人人马。恒州,并州,雁门关处各处数万。” “郭将军领兵至太原阳曲石岭关,天门关,左右厢军共五万人。加上“双义”余下兵马,共计八万!” “自古定州被称之为:九州咽喉地,神京扼要区,耶律沙断定郭进必定会以忻州为跳板,进而攻进定州,于是命令大同兵马南下,恒州,甚至雁门关的兵马也一同杀向阳曲,并且命令并州的兵马北上,切断郭将军的后路,形成包围之势!” “然而、、、” 李秀贤突然停下。 “我操你妈,关键时候你掉链子!”贾似道立马叫嚷大骂道,“接下来呢,你他妈快说啊!?” “不是的、、、”程委村的人齐齐说道。“郭将军乘水路带领二万人马过忻州,经朔州,走桑干河,一路北上,所向披靡,直奔大同!!” “我的乖乖!真他娘敢想啊!?” “辽国皇帝吓地急忙往新州(涿鹿)退去,而那时在在石岭关,天门山镇守的“双义”二位将军一死一伤,剩下之人负隅顽抗,凭借着石岭关,天门关之天险顽强抵抗!” “以六万对抗二三十万辽兵,外加后汉的杂兵、、、、、唔,这怎么打?”贾似道捏着指头一算,当即吸了一口凉气。突然他回过神来,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涌进了脑中,他急忙问道。 “那、、、那后来呢?郭将军抓到了辽国皇帝没?” 贾似道望着众人,众人也望着他。 ——是啊,这几乎等于是问了一句废话!! 但是众人还是说了:“没有。” “那郭将军呢、、、、被抓了还是被杀了?跑了没有?凭他的本事、、、、”贾似道心快要蹦出来!! “爹,吃饭了,锅里的粥都凉了,叔叔,各位叔叔,吃饭了,柴火都烧灭了!”程四斤对着牌坊下的人群叫嚷,声音被风吹着若有若无,没办法天气就是这样,等到了晚上,这潴龙河表面说不定还会结成一层薄冰也说不定的!四斤叫嚷了一声,便赶忙把“门”关上,以免里头的热乎气都冒出去了。 “跑出来了!”李秀贤说道。 “那就好!”贾似道拍了拍胸口,他望着这座木头牌坊,眼睛都红了,这就是大英雄啊,难怪皇帝老子要给他立功德牌坊!要是老子是皇帝老子也给他里牌坊,立个白玉牌坊,立他娘五六个! 虽说没抓到辽国皇帝,但在怎么说,也是把那野驴撵着杀,大宋建国十一年了,那个将军有这个本事?牛,真牛! 不过接下来的话,让贾似道刚平静的心又吊起来了—— “他自杀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西山王(三) 第二十二章西山王(三) ——以下正文—— “我草!” “我草!” “我草!” 贾似道狠狠地骂了起来。 “为什么啊,我不明白,实在的不明白!” “屯兵四五万在阳曲县,装作一副准备攻打定州的模样,另外暗中率领二万兵马从水路杀向大同,活捉辽国皇帝,多么好的计策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贾似道真希望自己的念过几年书,这样自己就可以看懂石坊上的碑文,听这李秀贤说一句,断一句,心累啊! “辽兵听到郭进不在石岭关,反而出现在几百里以外的涿鹿,顿时大惊,而且自家皇帝正被郭进咬在在身后,危在旦夕!耶律沙闻之,立马撤兵回援,石岭关,天门关之围乃解。听到耶律沙气势汹汹杀来,无奈,郭将军只好回兵撤回石岭关,救众人之围!” “这是开国十一年来,第一位冲进雁门关,杀进燕云十六州的将军!”李秀贤带着几分哭腔,其他人抱在膝盖靠着牌坊听着。 “再、、、、再后来,时石岭关监军田钦祚认为郭进擅自率领军队北上列出四宗罪,其一,忤逆了‘封王不领兵,领兵不封王’天子的诏令,要把郭进羁押回开封,其二把皇城禁军当做自己的私兵,虞候以上统统问斩!其三不顾石岭关内士兵存亡,导致两位义社将军,一死一伤,其四贪功冒进,本可以守住忻州即可,硬是夜郎自大,好大喜功,导致七万兵马只剩下两万不到!” “进不愿累及属下,甘愿领罪,遂饮毒酒死与途中,享年五十八。” 、、、、、、、、 “爷爷,你在干什么?” “哈哈,我赵某人哪里配当郭将军孙子的爷爷,小主,受赵某一拜!” “爷爷你疯了!”赵臻赶忙跪在地上,扶着赵达开的手,赵氏赶忙过来搀扶,“狄青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扶你师父。” 远处双林,陈曜站在远处,望着这边,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是也被这场景吓蒙蔽了。 赵臻帮忙拍着赵达开身上的泥土,扶着赵达开的胳膊肘,坐在地上,赵臻,赵母,狄青围坐在四周。 “、、、、、、、” 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赵母:“当年在石岭关,你大伯把守天门关,战死,你父亲、、郭成瑞遭流矢射中脊椎,后来半身不遂,甚至生理不能自控。” “那时,我就是在那时拜郭将军为父的。” 一家人开始安静的坐下来说会话了,太阳在一点一点的坠下去,林子显得更黑了,夕阳拉着蛋黄色剪影打在树林之中,被映射着五彩斑斓,像是水缸之后游动的金鱼。 赵臻挺起腰杆,双手摆在腹下,他扫过众人的脸颊。稚嫩的脸上看起来十分可笑,可是坐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一股信服的感觉。“娘亲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赵母揽过儿子的脑子,爱念地揉着,她嘴角衔着泪珠,赵臻从赵母怀里抬起头,抓着衣袖给母亲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眼角。 “娘亲是为臻儿着想,才隐瞒此事的,臻儿不怪你。” “师父,走咯,走咯!”陈曜靠着一颗树下,对着这边众人喊道。 赵母看了看四周,“走吧,天色不晚,再回仓埠里就黑了,咱们回家吧,青,等会姐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啊!” “得了。”狄青翻身上马,“弟弟,要上来不?” 赵臻摸了摸马肚子,他脑袋才到马高度的一般。“狄青、、哥哥,这马儿叫什么名字?” “枣儿,赤枣儿,来,我跟你讲讲我是怎么从安国军右厢军指挥使那赢来的!”狄青扫了一眼赵达开,赵达开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那这安国军还在吗?”赵臻抓住狄青的手掌,狄青一声大喝,赵臻便是身轻如燕,脚踏微风,直接飞上了马背上。 “在啊,也不再。” “没有郭将军的安国军叫不了安国军。而且自从石岭关一役,安国军便被扣上了私军的嫌疑,被那昏君打散了,现在在唐州、、、” “狄青。” “好吧。”狄青摊了摊手。 “爷爷。”赵臻心里估摸了一下,这是上代人的仇恨,母亲不让自己跟着爷爷学武功,怕是害怕自己再入戎马,也不想自己参与一些不好的事里,比如说谋反! 赵达开:“臻儿,关于郭、、关于你爷爷的事,你必须答应我和你娘,不得在外人面前随意开口,此事关乎我们一家老小,和其他诸多人之性命,你谨记!” “爷爷,你干嘛那么紧张?” “哈哈哈、、”狄青适得其所地笑了起来,“他是怕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不再认他了。” “爷爷、、、、是这样吗?” 赵达开神色不变,大剌剌走开,留下两个字:“逆徒!” “姐,你扶着马屁股上,这样就不累了!” “恩好。” “娘亲,你能给我讲一下爹爹的事情吗?” “你爹啊、、、” “其实,你娘也不是很清楚,我也不清楚。”狄青把赵臻抱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赵臻的头上。 “这是为何?” “石岭关一战后,你大伯死了,你爹爹也疯了,我就嫁给了你爹,过了几个月,你爹就死了,还好最后有了你。” “小茹姐一开始是王爷的义女,当时、、、当时怕郭家断了香火,便让姐嫁给了二哥、、、、、要说苦,你娘的心是最苦的” 赵臻说不出话来了。 放在现代、、、这和代孕是没有区别的。 一个女人的一辈子,为了报答别人的恩情,和一个疯了的人结婚。这里面没有感情,没有快乐而言。 而最苦的是,生下来的儿子在未来的六年的时光里,还是得了疯病。好像是在黑夜里走很久,很久,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还没来得及握住,便又消逝了。 “娘——” 赵臻心里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那个叫“赵臻”的孩子会傻一辈子,而这个女人、、、他不敢想。 “哎呦,掉下来了!”赵母赶紧去接,赵臻一头钻进了赵氏的怀里,揽着赵母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 当初母亲说过,在莲花山上,“只有赵贫女,哪有郭小姐?”或许也是她对自己命运的愤懑吧? “哭什么啊?乖啊,我的小臻儿。”母亲擦了擦赵臻的脸蛋,“别哭了啊,乖啊,来,坐马上去。”赵母把赵臻抱起,赵臻像只树懒一样缠住母亲的脖子,赵母无奈又把赵臻抱回来,嗔道:“这孩子、、、” 哭了好一会,赵母拍着狄青的后辈:“臻儿,天快黑了,你别闹腾了。” 在母亲的托举下,赵臻重新爬上马背。 狄青也乐了起来,“驾”,说着,枣儿便是动如脱兔,在树林之中左蹦右跳,很快就出了树林。 “狄青,你把娘亲甩在身后了。” 狄青吃了一愣,不满道:“叫哥哥。” 赵臻绷着脸,正色:“狄青咱们去斩了那赵官营!” 赵臻没理狄青,反而说了这么一句。 “这人的弟弟常欺凌我家,而且这一回,贪污了修补城墙的银子,污蔑修城的师傅,还假借马匪之手杀人灭口,实在胆大妄为!” “不去!” “你、、、、” “这人是宋朝的人,墙是宋朝的墙,百姓是宋朝的百姓,跟我没关系。” “狄青、、哥哥!” “唔、、没用的。” “狄青,你说错了!”赵臻正色道 “、、、、、、、、” “哪里有错了?” 狄青瞥了一眼自己这弟弟,他现在对这小家伙可有了点认识了! “我先问你,为什么西山王明明可以坐视不管,为什么要冒着问罪、谋反的罪名,带兵支援北上?” “为了宋国!” “不,为了百姓。” 嗡—— 狄青脑子空空的,突然一响。 “为了百姓?”狄青皱着眉头,“狗屁,我狄青不管什么百姓不百姓的,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驾—— “那你为什么要参军?” “我没想那参军。” “那你为什么追随他?” “唔、、、、、” “如果郭将军只是一个投机钻营,贪功之徒,而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甘为天下人死的人,哈哈哈、、、” “你、、”狄青有恼火,他一方面因为赵臻所说的,一方面被赵臻这小模样压着自己的气场不爽。“笑什么?郭将军是因为我们死的,而且、、、我不管,反正这样有错吗?” 这笑声让他想到郑大人和他师父,像是有着同样的嘲讽的意味。 “我想说,狄青,你认为郭、、我爷爷是为了你们死,可你们在他的心里既是兵士,也是百姓啊!” 俩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狄青,你知道我爷爷的墓在哪吗?” “在博野!” “博野是哪里?” “在深州,你娘说,她虽是郭将军认下的义女,但是还是以生老病死,落叶归根为大!在博野给将军修了一座祠堂,而那时安国军也散了,郭将军也没在了,我和达叔便是离开了安国军,去了唐州,而后来,我们在唐州重新建立安国军,你母亲怀了你跟着达叔带着二哥来到了这里、、、你母亲是不想让你在介入以往的事情。”狄青语重心长的说道。 “既然你没生气了,那就走吧,我们还得宰了赵大狗!” “、、、、、” 赵臻坐在马上,把玩着狄青的头发,他对这位“哥哥”性格已经有着大致的了解了。 “嘿!” “你个小娃娃,你刚刚还说什么我有仇报仇错了,现在、、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说什么心怀百姓,小小年纪不学好,和那昏君一般的嘴脸!” 说着狄青对着枣儿抽了一鞭子,枣儿吃了一痛,不乐意地哼哼,仿佛在说:有气别往这而撒啊?接着蹄下生风,便是往南城门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少年驾马驰骋 第二十三章少年驾马驰骋 “狄青,你教我学骑马吧?”赵臻没由头说了一句。骑马,应该是陆地上跑得最快的交通工具了,在北宋马是相当的贵重的,放在现代那也是有着好几个亿的人才能玩得起,问起缘由,还能说什么呢?国内没养马的位置,也没好的马的品种,不是说国内不产马,关键是马的品种,江南也产马,不过耐力简直不能看。再说这贵重的意义,北宋养活一匹马得二三十个的口粮,才能养活一匹马,这就是说为什么要有几个亿才能玩啊! 为了解决马的稀缺和品种的问题,另一个时空里王安石在熙宁变法中就颁布了一项保马法,由原来政府牧马监改为保甲民户养马,保甲户自愿养马,可以政府给以监马或者自行购马,可以减免一定的税赋。 但是王安石这保马法是很好的,只是很难多细节需要改正,特别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你说我帮你养马减免些税务,可是我这些减免的税务还不够我养马的银子呢?这叫什么?这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叫入不敷出啊!咱都吃不饱,还养什么马啊?再说了,这养马也是门技术活。 所以说马是大宋的重要的军事力量,也是大量银子的销金窟,前几年的藩镇割据,对后蜀,后汉,南唐的用兵导致国家整体经济水平不是很舒坦,没银子,所以说在马这方面的薄弱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怎么突然想骑马?要是达叔,姐知道了说不定会抽我的!说什么,我狄青煽动你造反!” 赵臻眼珠子一白。 于狄青所说的造反,赵臻心中有着一些思量,比如说在莲花上的那个短须老头,保养着跟个中年差不多,听狄青刚刚在林子中说,才知道这人姓郑,还是唐州的知州。貌似对于安国军的重建这人出了大力,也是最为执着之人,另外,要说这短须老头对狄青,对赵家家没有想法,估计就是三岁小孩也是不信。至少赵臻从莲花上遇到的童子,就是那什么“柴儿”身份就不一般,综上所述这短须老者才是狄青一口一个造反的总策划师了。 就在赵臻分神暗自想着些事的同时。 狄青低头嘿嘿一笑,那模样似乎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思,赵臻也不啰嗦——“骑就骑,那就来吧。” 赵臻从狄青的后背爬到他的头上,一屁股扎在他的脑门子上。“你、、、臻儿,你这也太不像话了!?”狄青一时有点怒了,松开缰绳,把赵臻从自己的脑袋上抓了下来。赵臻得意的撇了撇嘴,这才坐在狄青怀里,眼睛望着前方,手里拿着缰绳,显得十分小心。 “你把缰绳轻轻抽一下,把这一边的缰绳勒紧,然后同时把脚、、、唉,你这腿太短了,够不着马镫。” “我来,我来,你直接吩咐就是了,甭管我脚长腿短的!” “嘿”,狄青懒得和这孩子分辩,继续说道:“然后呢,你把两只手轻轻拉一下,他就知道停了,切记啊——你脚这时就别乱动。马儿是很敏感的,你稍微动一下给它了个命令,它就知道了。”狄青一边说着,一面在枣儿头上摸了摸,“是不是啊枣儿?” 赵臻翻了个白眼。 “你把缰绳放开,我来开回苞!” “行不行啊?”狄青很有耐心,手把手,还边讲解着,顺带着讲了一些其他的事,“我当年在支马房,就是给安国军养马,你别看不起养马,这也是门技术活,马儿吃什么,饲料怎么搭配,还有拉肚子了怎么办,气胀了怎么办,粗饲料怎么吃,精饲料怎么吃,这都是学问!” 听到狄青说了那么多个“怎么办”脑子都晕乎了,“得了您。”但是赵臻还是心里感慨了一番,这马嘛不像是现代汽车,你打个电话就能把维修师傅、拖车啥的叫来了,马不一样,他没想到养马还有这般高深的学问。 “好好好,那你先下去,我自己操作马缰试试。” “那、、那好勒!大将军他跟我说,他当年家里穷,给人家富人家作保佣,十三岁学得骑马,刚好俺也是十三岁学得骑马、、、、” 赵臻懒得搭理狄青,任他自说自话。狄青跳下马去,摸了摸枣儿的鼻子,“待会别乱来啊!”不知道对赵臻说还是对马儿,说完以后抱拳站在一旁,不过眼珠子死死盯住赵臻。 赵臻发现这狄青性子有几分孩子的天性,或许是早入兵戎,所以天性早早就被压抑和隐蔽了起来。另外比较重点的是,他始终也没想明白,这“狄青”到底在历史上何许人也,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瞬间灵光一闪,过了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唉,索性也没想了,反正这人应该还是个历史名人,不然自己咋“念念不忘”,因为母亲和郭爷爷的关系,这人今后怕是要自家人呆在一起了,有的是机会去了解,何必花些无聊的精力去想另一个时空的人呢? 收回心思,便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枣儿身上,他挠了挠枣儿的耳朵囊子,又挠了挠枣儿的耳朵根子。赵臻往哪里挠,枣儿的大脑袋便是往哪里靠,长长睫毛慵懒地享受着。 狄青一旁看着,吞吞唔唔:“枣儿,枣儿、、、你咋这般就缴械投降呢?我还预谋这看看把戏的呢!”不过老实说,他内心原先还有点担心,赵臻是他的小主,也是他的弟弟。 挠完以后,赵臻又给枣儿挠了挠鬃毛。在他的记忆里,这马身上的鬃毛就像是老虎屁股是不能随意触碰的,特别是马狂奔的时候,这个时候病急乱投医——抓鬃毛,只会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而此刻赵臻帮枣儿挠了挠,又捋了捋,枣儿一直表现着很温顺。 “那就动起来吧” 赵臻没想到以前给狗挠痒痒的功夫,放在枣儿这里一样有用。 他轻轻踢了一下枣,枣儿慢慢走了起来,像是一个绅士。 “不错啊!” 狄青树了个大拇指。 不过还是太慢了。赵臻估摸着,便是连续踢了两脚枣儿,一面把缰绳握好,屁股坐在马鞍上随着枣儿的颠动一上一下的,很节奏。 “驾——” 枣儿带起一团泥团,突然一声兴奋的嘶鸣,嗖地一声,立马飞了出去! ——“我的妈啊!” 赵臻明显整个身体往后倾,自己的屁股好像是脱离了马鞍,此刻正往后面倒去! 狄青看在这里,骂了一句:“恁他娘的!”便是身形暴动,化作一团黑影急射而去! 枣儿长期给狄青骑惯了,所以一向是一路飞奔,突然换了主人,这速度哪里是赵臻这“刚入行”的把持住的!?狄青也没想到这一点,更不要说赵臻了! 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 因为你不是从马的两侧掉下来,两侧的话,你躲避马蹄的危险指数是较低的,二呢,从背后坠下,最容易的便是被马蹄子给踢到,这一下,可以轻松踢碎一个人的天灵盖!! 赵臻脑子之中飞速思考着! 像他原来想的那样,现在抓不得鬃毛,抓了鬃毛,枣儿会疯得更厉害! 来不及了!赵臻立马用腿狠狠夹紧马腹,减缓自己的往后坠落的趋势,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抓紧马鞍。 枣儿感觉到了缰绳上的力道,这个时候拉缰绳切记不能拉急和重了,除了马儿会突然滞停,要么你就会看见电视中常出现的画面,双蹄高高飞起,整个马身屹立半空之中。 当然这对驾马之人的技术有着十分高的要求,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出来那番动作,巨大的惯性早已是把人给甩飞了!另外,也要求着人和马的默契,像赵臻这种第一次和枣儿打交道,就更难说了!但是马儿已经开始减缓速度了,赵臻原本脱离马鞍的屁股开始收回来了,刚刚那番,他害怕自己飞出去,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马背上,放在赵臻的理解是,扩大接触面积,增大摩擦力。 “吁!” 赵臻左手加大力度,右手稍放,大喝了一声“驾”,马儿便是调转方向往背后狂追的狄青飞驰而来,同样,赵臻效仿上次的操作,更为娴熟一点点,马儿在靠近狄青三四丈的位置,便是慢慢的轻踱起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狄青摸了摸头上的汗,赤重重喘息着。 “嗯嗯,挺爽的。”赵臻拉着缰绳,在每个少年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骑马! 狄青摸了摸鼻子,“那就走吧。”说着翻身上马。 “我来还是你来?” “我继续试试。”赵臻拿着缰绳,对着马肚子踢了一脚,一声大喝:“驾”。狄青坐在马后,他看着赵臻后脑勺,还没到自己下巴高,也许当年的自己也刚到郭将军的胸口吧?他感性的想了想。 “嘿!真好!”狄青说道。 “咯噔咯噔、、、” 乱花渐入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过了小会儿,便是能看见新野县南边的城墙。 马大光拿着刀,从楼上下来了三个衙役,穿着皂袍,也合着马大光站好,另五个乡兵同样警惕万分,抽出了武器对准了赵大狗等人。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衙役陈通问道。 马大光:“呵,哪有什么误会?赵大狗已经把话说开了,兄弟也都听见了,难不成、、、陈小子,你想放了这瓮中之狗?” 赵大狗斜着眼睛望了望对方,又抬头瞧了瞧城楼之上点点“星光”,那是箭镞发出的光芒。 身后的厮杀声在慢慢地减小了,这预示这新野城内的攻防战事就要就要结束,最后的结局就是,马匪攻进城门!赵大狗等不了那么多了,凭黄百通的尿性,自己的事差不多就败露了,剩下留下来,不是磕个头认个错就能解决的。 胡存义会砍了他的! 他挥了挥手。 “杀啊!” 人群中齐齐爆出一声大喝! “四儿,你去把城门的门栓给我砍了!” “得了。”李四挥了挥袖子,“兄弟们上啊!” 后面众人哇哇响应,磨刀霍霍,叫嚣地冲了上去。李四带领着五六个兄弟,手中挥舞着多是重器,现在关乎到众人的生死,饶是呱呱落地的羚羊,也会顶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狠狠撞击! 刘二手中的长刀拿着有些哆嗦,其他兄弟手中拿着多半是务农器具,也是有些怕,大家一听马匪来了,就得到县令老大爷的吩咐,抄起了家里的御敌的玩意。像刘二这般算是这乡兵里头有几分骨气的。 而就在这时,从长长的街道口,传来无数的嘶喊声,过了一会儿,便是露出了无数的黑影,那黑影像是从蚁穴密密麻麻钻了出来——人声鼎沸,震耳欲聋,脚步声纷至沓来,看的只叫人头皮发麻。 “把门打开!” “马匪来了,我等速速逃命啊!” “逃命为上,挡我者死!” 老人,孩子,妇女,有钱人家的老爷,裹着大包小包,身边围绕着一群群的家役,护卫,边走边张望着,人群就像是踉踉跄跄地角马,而在河水之中潜伏着凶猛的鳄鱼! 这鳄鱼是别人也是自己,这角马是自己也是别人。 “啊,救命啊,你不能抢我的东西!” “那是我的,我的口粮,啊,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我的孩子的口粮。我们得去阳县,求你了,那是我的口娘,谁都不能抢!”一个女人坐在地上痛哭着,来往的人群脚步狠狠践踏着她身体。在她的身边,一个十岁大的小姑娘,脑门子流血,口里也是殷红一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在这小姑娘的怀里还死死拿着一块饼,女人从小姑娘手里掰开饼子,抢了过来,慌忙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往城门跑去。那个小姑娘的尸体安静地、、就像是一条死狗! 烟尘扑面而来,把整个世界遮住,人群就像是蝗虫,又像是洪水猛兽,杀死了别人,也还怕自己被杀死。 赵大狗看在这里,嘴角一笑。 城楼上的衙役胡乱着射着箭,人群太多,他们已经分不出百姓和赵大狗的人了。 不知道是百姓还是赵大哥的人呢,很快看守城门的乡兵便是被杀死了,马大光提着刀匆忙着往阶梯上跑,而在这时,他大腿上感到一痛,他仰天狠狠嘶叫,回头一看便是见着一个百姓把钢叉插进了他的大腿里,那人惊恐得看了一眼马大光,最后钻入了人群,嘴里喊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逃也似得跑向城门。 火光从南城门烧了起来,黑色的烟雾下遮掩着人们的狰狞,他们像是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他们恨不得用牙齿,用指甲把城门刺穿,抓破,求着,盼着一丝的光亮从城门那头暴露出来! 李四走了过来,对着赵大狗竖了个大拇指,主仆二人躲在城门的边角,疯的的人比疯了的狗还可怕!现在只要混在人群里就能大大咧咧的逃出城去。 “大人,您真是智多星下凡了,我李四往日在您身边献丑了!” 李四掏出一块白手帕递了过来,恭维道。 “哼哼、、、”赵大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话。 “现在胡县令战死,西城门被攻破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本来以为还有场恶战要打,然而、、哈哈、、”李四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想起和马大光等人的对峙的场景,不由得舒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狄青气急回唐州 第二十四章狄青气急回唐州 ——以下正文—— 陈通望着大火熊熊燃烧的城门,心里沉到湖底:“马大哥,你没事吧?这该怎么办?” “现在人都已经疯了,拦不住,这也不要紧,关键是青崖山的马匪要是见着了南城门也开了,那就和西城墙的马匪前后夹击,新野县可就真的全完了。” 陈通拿着弓箭的手也是一哆嗦,平时大多数是练练靶子,到时候真要他战场杀敌,真刀真枪的实干,他还是有点怂。“那可怎么办?胡县令不会真的是、、、、咱们到扶苏城(阳城别称)请的救兵应该快到了了吧?” “哼,就是到了又怎么样?他们都是步兵营,爬也爬不过四只蹄子畜生,等到了时候,马匪早就走了!”马大光送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把自己伤口绑好,现血已经是止住了,嘴里愤愤的说道。 “你扶我起来!”马大光心里想着其他的事,便是对着陈通说道。 陈通把马大光扶到城墙上,下面的阶梯让三个兄弟拿着弓箭把守着。 “我怕就是怕,青崖山的马匪这个时候冲了过来!” 而就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喧闹的人群里也是清晰可闻,与此同时,从城楼底下,传来一阵沸反盈天的声音,无数的人们都在喝彩。 “轰——” 城门塌了! “马哥!怎么办?那,马匪好像是来了,我这就吩咐几个兄弟下去再守一下。”而楼道阶梯处守着的三个弓箭兵听了望了一眼城楼下密密麻麻堆积在城门处的人们,暗暗咂舌。这要是下去,非得让下面的百姓给撕了! “算了!”马大光把刀扔在地上,“现在马匪已经杀来,我们就算是把城门守住了,还有赵大狗那群想开溜的家伙,他们是不可能让我们靠近的!” “妈的,这群刁民!”马大光狠狠的吐口唾沫。 陈通脸皮子一抽,望着远处响起的马蹄声,腿都有点抖了。 “陈通你走吧,你小子聪明,箭也射的准,没道理待在这儿,还有你们三个也走吧,妈的!” “马哥!”陈通顿时眼睛红了。 马大光抓住陈通的慢慢的站了起来,“你们三个也走吧,啊?跟着下面百姓一起逃了,马匪的目的是城里的钱财,走吧走吧,事后,胡县令不会知道的!” “那您呢马哥?” “我这是走不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小的伍长,追究起来锅也该我背。” 陈通跟马大光,还有下面三个弓箭兵对着马大光报了报拳,“马哥、、、、、那我们走了!!”陈通咬着牙。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兵突然叫嚷道:“马哥,你看,快看啊,不是马匪,你看不是马匪!” “什么?”马大光原本悲怆的心情顿时跳了起来,双手撑着城楼上,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马道上,斜斜歪歪的,像是蛇行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而从马上传来一阵叫骂声,隐隐约约的,太远了听不清楚! “呀!” 马大光虽是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但是这一人一骑,哦不、、、那,马背之上,似乎载着两个人,看不清楚,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不是马匪。众人站在城头之上,不由得一喜。 “马哥,是真的,不是马匪。”马大光听到陈通这么说,就真的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好,你小子眼尖,那就真的是了!” 待马弯弯曲曲走到稍近一点,马大光看到那红马之时,顿时拍着城砖上,大叫道:“霸王,霸王,霸王来了!” “什么霸王?马哥你不是是看戏看多了吧?”吴仓满脱下头盔,抹了抹头发,一脸困惑着望着马哥,随即他和陈通对了一个眼,“不会吧?该不是、、是那人杀回来吧?” “有可能,有可能!” “胡县令当初站在墙头还说要和着这人较量一番呢!” “对对对,就是这人、、咦,不过这小孩是谁啊?” 就在这众人谈论着狄青和赵臻之时,俩人现在陷入一阵纠纷之中。 “你还要我帮忙去杀马匪?” “先前你不是还杀了吗?” “我那是赶着来见郭姐姐和你!” “那这赵大狗呢?” “他给了咱们家苦头吃了,咱们自然要讨要回来了啊!”赵臻一路上劝说狄青,可对方显得立场十足。赵臻可是没办法坐视不管,这可是百姓啊,不管朝是哪个朝,国是哪国,百姓都是百姓,自己可不能坐视不管。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轰鸣,顿时那南城门的城门塌了。一股哭爹喊娘,推推搡搡的人流,从黑色洞口跑了出来,人们撕扯衣服,拖着鞋子,拖子带妻,对着人流之中某个谁嘶喊,谁也听不见谁,也看不见谁,转头就消失。 因为下过雨,路上都是黄泥,不少人抢着,跑着,却是滑倒在地,最后被后面居上而来的人,给踩在地上,人们只觉得咯脚,却是没办法留下神来看一下地上之人,要么看见了,谁还敢弯腰去帮扶? “逃命啊,马匪来了。” “破城了,县令大人大人已死,马匪在城中胡乱杀人点火!” 、、、、、、、、、、 赵臻望着眼前的人流,突然内心极度震撼起来。 他似乎也明白起来,这世界没有报警电话,也没什么法律去保护,更不要说人权。他看了看狄青,也许他说得对,自己等人,根本就不能把这几万人的百姓像是羊群该进羊圈,也根本没办法摇旗呐喊,愤声一跃,大剌剌呼叫着什么。 “狄青,既然如此,马匪就不劳烦你。”赵臻冷冷瞥了一眼的狄青。“我们回吧!” “呀?” 赵臻调转马头,“驾”得一声,便是载着狄青往仓埠里疾射而去。 “等等等!”狄青眼光有些闪躲。慌忙从赵臻手上将缰绳抢了过来。 “大胆!”赵臻狠狠叱咤。 狄青脸上闪过极度愠色,硬硬捏住手中的缰绳。 “你无权命令我!” 赵臻吐口气,“既然这般,那就没什么好谈的!”说着,便是从马侧上慢慢爬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往仓埠里去了,看样子是准备独自一人回去。 “咯噔咯噔、、、” “你去哪?” “回家!” “你不是说赵大狗得罪你母亲吗?我们原来说好了——宰了他!” “狄青你是哪里人?”赵臻回过头,摸着枣儿的鼻子。“你走吧,你不是说你说你是在唐州还是个官呢?还有安国军什么的!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咚——” 狄青有点懵。 “首先你看看这马屁股后面的烙印,那是官马,我们惹不起,也养不起,你也看到,我爷爷现在不是你口中什么的安国军右厢军指挥使,至于郭将军、、、他是和我有血缘关系,不过现在八竿子打不着,我姓赵,不姓郭,我爹叫赵成瑞,不是甚马郭成瑞,是个疯子!” “还有造反,这件事,是你们的事,我不知道你们图谋着什么,但是郭将军和我家的那些关系翻篇了,你也看到了,我娘、我爹没打算和你们那郑大人搅合在一起,报仇?报什么仇?”赵臻想到那日在莲花山那,那名叫“柴儿”的童子胸口“赤心杀贼”四个字。 狄青咬着牙,立在原地,两眼狠狠瞪着赵臻。 赵臻丝毫不让,四眼交织,爆发着强烈的威势! “自从郭将军自杀以后,我就回了一躺汾州西河,老娘已经过逝,哥哥也不知道去哪了,听人家说,出门混世道去了,乡亲说,他在半路上被人杀了,那脸长得十分像他!” “而且我相信,郭将军根本不会喝毒酒自杀,他老人家说过,上吊,饮鸠酒而死的男人不叫男人!” 赵臻摊了摊手,便是留下一个背影走了。 狄青还想说点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枣儿,难道今日刚和郭姐姐见面,我们就得回唐州啊?” 狄青学着赵臻的手法,帮枣儿挠了挠耳囊子,没想到枣儿突然爆发起来,像是受惊了一般,上串下跳,狠狠地拖着狄青,狄青拉着缰绳,在枣儿鼻子上摸了摸,“怎么了?怎么了?”,狄青望着枣儿,满头雾水,他一边出声安慰,一面摸着枣儿的鼻子,过了好一半会,枣儿这才安静下来。赵臻回头看了一眼赵臻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由得好笑起来,马的眼睛其实是个摆设,你站在它面前,它更本就识别不出来。它的鼻子和耳朵在他奔跑的时候才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特别是耳朵分外的敏感,像狄青就算是养马科班出生,胡乱挠挠,只会把马弄惊了! 因为上次陪母亲来新野县买过十炷高香以及其他东西,所以对于回家的路,赵臻还是熟悉的,不过就是路有些远,马匪攻城,路上往来又没有牛车,这样走回去了就难了,不知道娘亲和爷爷回到家了没? 从新野县到仓埠里大概有着二十里路。唉,他突然想到了枣儿,他再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却是发现狄青和枣儿已经消失在原地。有些人就是这样,在你生活中出现后,又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路还是自己来人。 大概花了四个时辰,连走带跑,才慌慌张张地回到了家门口。 赵达开从院子走了出来:“臻儿,这么现在才回来,现在外面正是闹马匪呢。”接着他语气放缓,看这赵臻的脸色,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唉”,赵臻看着赵达开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像是怕得罪自己似的,他上前拉住爷爷的手:“爷爷,你今天没受伤吧?那个、、狄青走了,我没坐马回来!” “走了?” “、、、、、、、走了也好,他回唐州会有更大的出息,而且、、、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啊,你娘亲回来以后,去了你爹的坟那儿去了,你也去看看吧?” “好得了。” 而就在这赵臻转身欲走之时,赵达开突然叫住了赵臻:“那狄青跟你说了什么没?” “没有。” “那他为什么走?” “我赶走的!”赵臻直言。 “、、、、、、、” “爷爷,咱们家经不起什么波折了,娘亲是,您也老了,你们以前的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就没办法改变了。” “嘿。”赵达开摸了摸赵臻的脑子,把赵臻抱在自己的怀里,“你不是想学武吗?刚刚你娘亲答应了,就看你明日起不起得来!” “好叻!”说着赵臻在爷爷怀里作势挥了挥拳头,赵达开慈祥地看着他。 赵臻挣开爷爷怀抱,大踏步往菜地跑去了。 赵达开望着赵臻跑出了小院:多好啊,我的孙子,没想到我赵达开戎马一生到了最后还有子嗣,哈哈哈,真好。天上挂着一轮弯月,风吹着抽枝的柳条,悠悠飘荡。站了一会儿,赵达开便是坐回石墩子,继续编制这竹篾子。“把这些编完,拿到街上一卖,臻儿束脩就够了,说不定还能剩下些钱、、、、、造反什么的,让他们小年轻去干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习字练武正当时 二十五章习字练武正当时 ——以下正文—— 天已经很晚了,沿着一条小径,过了一条小池塘,池塘边修着一两座茅厕,散发着臭气。池塘里唧唧瞅瞅着叫唤着无名的小虫,青蛙还没出来,等再过一两周便能听见蛙鸣。赵臻走在河坝上,往远处一片漆黑,那里远远的水面,飘着白白的光泽,还有一轮弯月,照着坝上倒也亮堂堂的。 过了这一个弯,又过了那个田埂,上了一个小山坡,便见的一棵巨大的大槐树下,有着一块平坦坦的菜地,围着大槐树,扎了一圈篱笆。在那菜地的边角,有着一块高高隆起的土堆,一个女子不知道是跪着还是蹲着,看不清,只有嘤嘤抽泣声传来。 赵臻大剌剌走过去,很快那抽泣声便是止住了。 “谁?” “娘亲,是我。” “呀,臻儿呀!” 赵臻走了过去,便看见母亲放下了手中的柴火棒子,一副警惕万分的模样,当看到自己后,才松懈了下来:“来,臻儿,你也祭拜一番吧,这便是你父亲的坟地了!” 赵臻看着土包,除了母亲刚刚上去的三只炷香,连一块碑也没有,根本就是像是一副荒山孤坟的景象。 “娘亲,我爹的坟怎么连块碑也没有,再不济也拿块木板使使?”,赵臻上前磕头,赵氏从挎篓里拿出一沓纸钱,又从竹篮里小心翼翼拿出一瓷皿,上面盖子,盖子上扎着密密麻麻的小孔。接着赵氏又拿出火绒,揭开盖子,赵臻看去,只见得里面一片白灰,赵母拿出一小块木棍,把便面的火灰拨开,将火绒放在表面。等了一会儿,那火绒便是慢慢冒出黑烟,一点点的火星开始出现了,最后突然“砰”地一声,那火绒便是冒出了火光,点燃了! “家里没有那么的银子,再叫石匠师傅去打磨雕刻一块石碑,可就算是有些银子,也是不能的,就像是狄青说的那些话、、、二来,我也梦着有一日能将你爹的坟墓给搬回深州,陪着大老爷!”赵臻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牵扯一些东西,就像是西山王郭进之死也透着嫌疑,保不住有什么东西藏着在黑暗里,等着将郭氏刨根灭门的。要是把爹爹的坟墓迁回深州的郭家祠堂,太招摇了,会得罪人! 不过赵母前半段话,却是让赵臻留意了下来——没钱修碑面啊! “母亲这是什么东西?” “傻孩子,这叫火笼,你瞧着这密密麻麻的小孔,为了让着火笼透气。”赵母把火笼的盖子打开,便是见着里面冒着微微的猩红色光芒,赵氏对着那火灰吹了一口,顿时冒出小小的火苗,看的赵臻一阵惊奇:原来这就是古人保留火种的秘密。 “那、、母亲咱们家不用打火石吗?” “打火石啊、、也用啊,不过特别麻烦,每次打着一次等要费半天功夫!”赵氏抱怨了一句,随即带着几分疑惑望向自己的儿子—— “臻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就是问问,好奇!” 赵母摸了摸赵臻脑袋:“臻儿你冷吗,冷的话咱们回去了,我还得给狄青弄饭呢,叫他在咱家住一段时间。” 赵臻摸了摸鼻子上的伤疤,试探着说道:“你不打算留他啊?” “叫哥哥!没大没小”赵母嗔了一句,接着说道:“狄青和咱们不一样,娘只想过些安稳日子。” “哦哦,那就好!” “什么就好了?”赵母有些奇怪。 “那个,,我把狄青、、哥哥赶走了!” “什么?你、、、臻儿,你这太不像话了!他到哪里去了?这孩子也是苦命,心里总想着为大老爷报仇报仇,我还说今晚开导开导他呢!唉——你啊你!”赵母拾掇着坟前纸钱,赵臻望着火光里的母亲,大气也不敢出。 “走吧走吧,走了也好,回唐州,那里还有他干娘,也比待在这儿好。” “走吧臻儿,咱们回去吧。”赵氏显得有些落魄,整个人楚楚可怜,看的赵臻一阵心疼,他握着赵母的手,“娘亲你还生气么?” “瞎说,生什么气,走吧,娘亲给你做疙瘩汤。” “对了,娘亲,你怎么改变主意了?允许我和爷爷学武了?” “世道不好,我哪里想你学些舞刀弄棒的?只不过学学总要有些好处,将来外出蒙学,也不叫人欺负!” 听到这话,赵臻也明白了,看来还是这一次马匪乱新野让母亲真的提心吊胆了一番,或许让她明白了些东西,所以才答应了自己。想到明日便能学习武功,什么飞檐走壁,袖手飞刀,想到这些,赵臻急急摇晃着母亲的手,嗲声嗲气:“娘亲你真好!” 第二日,赵臻起了大早,便是拿出毛笔砚台还有笔架什么的,又拿出几张黄色的纸张铺好,正准备出去舀点水磨墨来着来着,却是身形停在了原地。他把桌子上的纸张,重新收拾好了,便是把水倒进了小碗了,粘着毛笔在小几上写。 新野县的马匪怎么样,赵臻不知道,不过商郡靠近开封,又是当今皇上的发迹之地,总不会让马匪就这么闹下去的,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平复下来。他没想去打听什么,因为过了三月份,他就得拿着文彦博的书信去阳城学社报道。 听说阳城社学是这新野县,阳城最好的社学,好多的有钱的孩子都在那儿读书。在这个时代,“兴文教,崇儒术”的时代,又是后世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文治盛世”,私学的发展成为了国家培育知识人才重要发源地,刚好阳城社学便是其中之一。想到不久之后便能上学了,赵臻是有几分兴奋,但是又有些担忧。 赵臻翻开千字文还有蒙学要训。这两本书的内容,特别是蒙学要训是能说是一则小册子算不上书,里面大多是讲述事物认识,疾病治疗,还有尊师重道之类的,至于千字文,就不要说了就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些内容,还是比较简单,赵臻很容易就记下来。毕竟两世为人,使得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比普通孩子要深刻,记忆力要高处一头,但是理解方面,就难了,只能说死记硬背下来,但不管怎么都是很有用了。 不过另方面赵臻就发愁了,就是纸的问题,家里没有多少银子,也不是一般普通家庭用得起,二来,就是字帖的问题,上回在新野县竟然忘记了买,其实也不能说忘记了,是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回事。自己前世不是手机电脑打字,小时候外公还督促自己一直练到高中,不过最后都丢了,特别是上学工作以后。赵臻不知道自己还捡不捡得起来。 想到这里,他自己苦笑了出来,以前那是拿钢笔,现在拿毛笔,蘸墨写,根本就两回事,就算没丢了还能怎么样。 赵臻摆了摆脑门子,甩掉一些“偷懒”的想法,便是披着一件小袄子。人们总爱说什么“春寒料峭”,现在他可就体会了到了,想想这个点,母亲便是早早起来给自己做饭,也是幸苦十分。赵臻把毛笔在碗里沾了沾,又在碗沿子点了点。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一笔一划,慢慢的,像是一个个蚂蚁出现在小几上,白色水渍印在褐色木头面,还是比较显眼。虽说毛笔与钢笔拿笔姿势,还是下笔转横撇捺的下笔有着很大的区别,但不管怎么说字体字形都在赵臻的脑海。 赵臻扭了扭手腕,他推开背上袄子,太阳已经升起来,照着身上暖洋洋,他已经不是那么冷,赵臻看着小几上的字,长舒一口气,今早竟是把千字文全部誊写在了小几上了,他揉了揉了眼睛,活动一下手脚,在椅子上坐了一个多时辰,身子都僵了,想想以前的秀才,就是因为读书不注意养身和缺乏锻炼,所以一个个都是短命鬼!赵臻把毛笔在空中甩了甩,搁在笔架上,便是出去了到了院子,赵臻拿起杨树枝,把刚刚那碗水倒掉,便是到厨房里水缸舀了碗水,蹲到自己柳树外面洗起口来。 而这时母亲才刚收拾自己的头发,从门口出来。“臻儿你怎么起了这么早?饿了吧?娘这就给你弄吃了。”说着赵母便是冲进了厨房。内训中“仕勤于学,女勤于工”,赵母今日算是偷了把懒,看到自己的儿子比自己还起来,也是有几分焦作。这放在古代,不是“偷男人”就叫不守妇道,偷懒,不操持家务,那也就叫不守妇道! “哎呀,娘亲你慢点,你再睡一会儿,这几天,咱家都在牢里关着,都着了不少罪,特别是你!” “瞎说!”赵氏穿上围裙便是去忙碌了,很快烟囱便是慢慢冒起炊烟。赵臻看着母亲这番模样,也没办法阻止了,便是一个人在小院子里打起“军体拳”来着,顺便把那个蛙跳,仰卧起坐,俯卧撑,哦还有小学生广播体操也练了起来。一个人在院子忙的不亦乐乎,汗水很快就从头上流了下来,把赵臻身体染湿透了。 “臻、、、臻儿、、、你这是干什么?”赵达开,赵母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厨房边,目瞪口呆盯着赵臻。 “是啊,你这是一个人嘴里、、还喊着什么二二三四什么的、、你可别吓娘亲!”赵母借了围裙,把赵臻揽在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难道是前几日闹匪吓着了?” “没有啊,娘亲你可别瞎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小几练字惹风波 第二十六章小几练字惹风波 ——以下正文—— “娘亲,我的妈呀,我是真的就是锻炼锻炼身体,不信你问问爷爷,他肯定是能看明白!”赵臻差点被赵氏给逼疯了,连“妈”也叫了出来,这会儿赵母非要和赵臻纠结,还不是因为赵臻早上作了几个扩胸运动还有瑜伽里面的动作,硬是把被打成了“癔病尚未祛邪?!” 赵达开摸了摸胡子,“小茹你慢来,我看臻儿这动作还有几分意思,像是锻炼身体的势头。” 赵达开毕竟是行伍出生,至于赵臻喊着什么,他不是很懂,但是拉伸肌肉,活络经血,他还是看的明白的。 “啊?可是,他这是、要不叫宋郎中来瞧瞧,我估摸是前几日让马匪给吓的,哪里有孩子见过那模样的场面啊?”赵母听了赵达开的话还是有几分不确定,一个劲儿说要着赵臻去看看宋郎中。 “呸的,那宋郎中,这些年给我们家臻儿治病也没见好,要不是莲花大师,哎算了,总之我觉得就是没事,你别神叨叨的。”赵臻又跟赵母保证了一番,赵母才疑虑渐消。赵臻也说不上是好是坏母亲的这番表现。前些时候,自己一个人蹲在井盖便看国史时傻乐了几声,赵母立马神经敏感过来,以为自己疯了,今天在小院里运动了一番,又、、、、母亲真的是太苦了! “那你们爷孙俩吃饭!”赵母钻进厨房,端来两碗白粥,便是进了屋子。她把白粥放在小几上,阳光照着小几上的水渍特别显眼。赵母看着,低头恼了一句:“这孩子,大早上玩水、、、”她正准备掀起围裙擦拭一番,待看清小几上的“东西”,竟一时愣在原地。“臻儿?臻儿?还有爹,你们过来?”她有些意外甚至是惊异,她把小几放正,摆在自己的面前,又看了了看桌子上尚湿漉漉的毛笔,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用,我们等会再来吃。”赵达开对着门口说道,也是对着赵臻说道:“新新之精,活力之源,吞吐浊气,孕养精华!” “讲的是早上武学修炼的最好时机,一个人,一个人的体格和灵魂在早晨达到了极致、、、、”而就在这时,赵母端着小几竟是跑了出来,打断道,“臻儿,这上面的字,可是你是、、是写的?” “啊?”赵臻正听着带劲,突然赵母跑了过来,吓了自己脑子有点懵。就连平常十分和睦的爷爷也有几分怒色:“小茹!” 赵母一听,猛然一惊,赶忙收拾好体态,慢慢说来:“爹,你这几日可有教臻儿写字?” “你这话,我们一家不是在牢城里吃皇饭?哪里有功夫教臻儿练字,我教他武学,可不兼带着习字读书!” “那、、这是字是谁写的啊?”赵母把小几平坦放好,递到赵达开的面前。 赵达开定眼看去,这字迹、、、虽说不上是龙飞凤舞,金钩铁笔的,但是端端正正,字体颇为正派和谐,整张看去,协调统一,自有章法。赵达开,赵母俩人把小几上的字迹看完,四只眼睛,齐齐盯着赵臻! 赵臻摸了摸鼻子的伤疤:“那个、、是我写的!” 轰—— “可是、、臻儿,为娘并没有教你啊!你怎么写得这般、、、” “这字迹有着魏楷的质朴大气,雄强壮美之风,因为和南方的秀丽委婉,典雅优美相区别,所以特是好辨认。”赵达开也在一旁评判着。 赵臻上辈子从小到大都是学着“庞中华字帖”,所以自然而然就表现出这样的字体风格,而尴尬的是“庞中华字帖”又是继承了魏楷的精华,一时间赵臻真的百口莫辩,自己这家里怎么搞的是谍战片似的。“我、、我就是看着那千字文上的字体,就跟着学,所以就学会了!” “额、、、就学会了?”赵母简直被惊愕到了,一大早上在那里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现在又是“魏楷”的书法,自己的这孩子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的,她真的好好撬开赵臻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赵达开见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不定咱家臻儿还是个神童!” “爷爷,走咱们去练武吧!”赵臻赶忙拉着赵达开除了小院往外头去了。过了一会儿,赵达开走在前面,出了仓埠里,不知过了多久,一路往北走,一开始还是走,慢慢小跑起来,过了一会儿,便是狂奔了起来。赵臻跟着身后,口里冒着白气,大声呼喊着:“爷爷,你、、你等会我、、”赵达开肯定是不会回头,赵臻抹了一把汗水,早上折腾了一番,现在又要开始狂奔。赵臻只好咬着牙坚持,心脏在心口“突突”跳动,血液在脖子下奔腾,赵臻整张脸都是赤红一片。他止住,撑着膝盖,一点一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早上没吃饭的缘故,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不停,恍恍惚惚。想象的武学不是这样的啊! 大概过了半刻钟,远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赵臻望去,一个老头拿着旱烟,正叭叭抽着。大概过了半刻钟,赵臻慢慢的小跑过去,爷爷早已是坐在地上休息半天。 “爷爷,你怎么、、、” 而就在这时,赵达开突然身形暴动,烟味扑面而来,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整张脸竟是已经贴在赵臻的面前,吓得赵臻的一个趔趄,慌忙往后倒去。 赵达开笑开了,拉住赵臻领口,“走吧,咱们上山去。”迎面是一座山丘,算不上山,要说是山也只能说是一座小山。山上长满密密麻麻的树林,抽着绿,不少的鸟雀在树梢唧唧咋咋鸣叫,在山下小径入口处树立着一块小石碑,上书两个字——幸山! 早晨的阳光特别茂盛,像是一朵热情洋溢的太阳花。赵达开望着赵臻:“今天我教你学拳法!” “你攻过来!”赵达开命令。 “啊?”赵臻有点蒙,“爷爷咱们不学招式,什么白鹤展翅,饿虎扑食的。” “你这些是听说谁说的?”赵达开顿了顿,“臻儿,你要记住一点,爷爷是很严厉的!” “攻过来!”赵达开低声嘶吼。 赵臻握了握拳,犹豫着,而就这时,赵达开一拳头却是轰来,赵臻根本就没防备,直接被轰倒了! 半响,赵臻睁开双眼,胸口还是有些痛,他掀开衣服看了看竟是一片紫红,都瘀了!赵臻望着身边正休憩的赵达开,疑惑:“爷爷、、” 赵达开二话又没说,一脚扫来,吓了赵臻一跳,赵臻直接四脚朝天,狠狠地撞在地上。膝盖,手肘都是一阵酥麻之感,特别是下巴撞在地上,当即嘴里便是出血,刚刚正准备说话,舌头就自然而然就咬得流血,另外上下颚由于猛烈撞击,脑子也是痛的嗡嗡直响! 这一次,赵臻又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地上很是凉,赵臻打了激灵,第二次醒了,这一会儿他直接退到树桩边,依靠着树桩,望向四周,除了满地落叶和啾啾叫了的虫鸣,什么也没有。赵臻大概明白爷爷的用意,便是抄起树枝警惕着望着四周,风吹了过来,有些冷。大概过了半刻钟,林子慢慢暗淡了下来,赵臻肚子也叽里咕噜叫了出来,赵臻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昏黄的太阳出现在西边,照着树林金光一片。 “什么?都到了晚上了?”赵臻看着天空,自己倒地是晕了多久?而这时肚子也叫了起来,赵臻摸了摸肚子,轻声轻脚地来来回回巡查着,又一面警惕万分扫视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难道这也是考验之一?不是说学习拳法的吗!?”赵臻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他重新坐起身来,对着树林大喊道:“爷爷你在哪里?” “爷爷、、” “爷爷、、、、” 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太阳的把最后的一丝光亮藏进了山里,天便是黑了下来,“布谷布谷、、、”播谷鸟催着人们要开始春耕了,赵臻声音嘶哑,又累又饿,今日什么没学会,还挨了两顿打,就一直昏睡到了傍晚。 赵臻拖着沉重的步伐,便是踏上了回家的征途。到家的距离大概有着二十里来着,赵臻只能用跑,花了两个半时辰,赵臻几乎累死在路上,他望着远处的星光点点的村庄——仓埠里到了。 赵臻浑身汗湿,嘴皮一天竟是破皮了,赵臻舔了舔,竟是有些咸的!看来是流血了,赵臻捋了捋头发,远远的,便是见着一个纤细的身躯站着门口,那人影在夜里眺望着,不断在夜里搜寻,像是一株昙花,静静绽开着。 赵臻自然是知道那是谁,一点一点地走了过去。赵母一惊,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赵臻的头。“饿了吧?咱们回家吃饭。” “不不不,娘亲,爷爷回来了吗?” “咳咳咳”一个老人坐在井盖边,正编制着竹篾,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赵臻也是火冒三丈,但是看到爷爷安全到家了,他也顾不来那么多,一头栽进了母亲怀里,昏昏又睡了。 “爹,今日你不会是把以前训练安国军兵士的法子用在臻儿身上吧?” “额、、、” 看到这番模样,赵母当即是明白,立马脱下赵臻的衣服,待看到赵臻身上的伤痕和瘀伤,当即眼角喷了出来眼泪,走到赵达开边上,狠狠把地上的竹篮,篓子胡乱踩踏着,弄得一塌糊涂,狼藉一片!话也不说,便是抱着赵臻进了房屋。 第二日,赵臻问到一股饭香,立马就醒了。只见得赵母匆匆走了过来,把两个鸡蛋放在赵臻枕边,“臻儿你吃,等会就不要跟爷爷出去了!”赵臻剥开一个鸡蛋,囫囵吞枣就吃下。正要拨开鸡蛋,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是蹑手蹑脚走到爷爷房屋门口,把鸡蛋放在鸡蛋枕边,做完以后,便是出来回到自己的床边。把小几从窗户上拿下来,披上一件小袄子,便是端来一碗水,便是又写起来。而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聒噪之声。赵臻透过窗户,便是见着一个黑瘦的影子出现在小院子里,那人嗓门颇大,此刻正大叫着:“师父,徒儿来拜师来了!”后面还跟着俩人,手里还拿着一些赠品,没说话。这三人不是谁,正是陈曜,林贵,林东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面涅,何许人也(上) 第二十七章面涅,何许人也?(上) ——以下正文—— 早上母亲都没留爷爷的饭,看样子是为自己昨日受的伤,还在计较呢!作为一个“成年人”赵臻肯定明白爷爷的用意,所以并不会像母亲这般的反映,修炼武学本来就是要受些伤的。母亲这是对自己娇溺了,所以就十分心疼了。赵臻想了一会儿,思绪就被窗户外的三兄弟给打乱,他在心里大概掂量了一会儿,便是继续写着字。 在北宋,科举考试是十分严苛。字迹不端正,誊写后的内容模糊,卷章折揉破损,有印记,统统视为舞弊。特别是字迹,先不说你才高八斗,文采激扬,这字迹不过关,就没得谈。所以这也是赵臻天蒙蒙亮起来练字的缘由。另一方面,除了练字他也不能干嘛,像是其他蒙学书籍,三字经百家姓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没听说,不过据赵臻所知,这两蒙学课本在中国一千三百年的科举历史之中扮演了重要历史,而刚好这两本书也是诞生在北宋初期,想到这里,赵臻便是了然,这两本书骨灰级的蒙学课本还没出世吧? 那么赵臻也不知道将来上学要学些什么,不过自己的记忆力和对世界的认知定是要比同龄孩子高上一节,像是爷爷嘴里说的“神童”,那还是有些距离的!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田,赵臻打定心思,不管怎么样,勤学苦练,才是治学之本。 阳光再一次从竖阁里照了进来,赵臻也忙完今日的练字之功。将小几上的书册,毛笔,笔架放置好,便是扭了扭脖子手腕,出门了。赵氏将早上的饭食也弄好了,便是搬进来放在小几上,而这一会儿,她并没有看到小几上的水渍,看来臻儿是自己的擦拭干净,她擦了擦手,摸了摸赵臻用过的文具,会心一笑。而这时,爷爷赵达开也是起来了,正坐在井盖边上,正捯饬着锄头,那锄头的插口处,一直松松的,使不上劲儿,他正削着一根竹签子,准备插进里面,夯实了!赵臻一看就知道,现代大多数都是那一块铁片带进去,古代就没办法。 “哎呀,师父,你让我来啊!” “老话怎么说来着‘生我者父母也,教我者师父也’”,陈曜一把抢了过来,帮忙塞着竹签子。不过却是怎么也塞不进去,他忙的脑子热汗直冒,最后对着那竹签子狠狠的踩了两脚,终于是踩进去了,他对着地上刨了刨,“嘿,师父,你看这不就好了!?”陈曜把锄头放在一边,挨着赵达开坐下。 二林手中拿着瘦肉条还有,芹菜还有其他一两瓶酒,站在一边问道:“那个赵师傅,狄兄弟没在啊?” “咋了?找他有啥事,他不在,回唐州去了!” “什么时候走了?” “、、、你问这个干啥?”赵达开望着二林,有点疑惑。 “哎呀,师父,你别跟这两傻子计较。” “那个,赵师傅,我们是跟你道谢来了,要不是那日在树林中,我们哥俩就没没命了。” 一听这话,陈曜顿时不支声,脑子上皱纹跟波浪纹似的,“娘的,你要是不说,我老陈还没想起来,你瞅瞅,这背上的伤!” “那个,陈兄弟实在是,我们兄弟做得实在的不应当。” 特别是林贵,两眼都红了,看样子也是十分内疚。赵臻出了门,正见着这场景,在树林这三人发生了什么,赵臻跟着“锯子叔”跑远了,后来发生了事儿,他也不清楚。 “爷爷,咱今天还练吗?” “呀,师父,练什么连什么?师父你不能给你孙子开小灶,就忘了我这大徒弟啊!”陈曜原本撸袖子准备揍人的架式,顿时笑嘻嘻来了。“教我啊,我要学啊,就学你那日在树林里的功夫,哎呀,师父那是真威风!” 二林把肉食还有酒给赵母送去,赵母也笑呵呵的,一个劲儿说“费利”了!便是端着茶杯小盏给送到了小院里,一家子的围坐在木桌子聊了起来。 “你怎么就想和我学啊?我一个老爷子的!” “别介啊,师父,今天我拜师礼我也送了,这,我还有十两银子,算是我这些年的身家了,师父,你一定要教教我啊!”陈曜掏出一把银子,叮叮当当地摆桌子上放好。 赵臻见了那银子,眼前一亮,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要是咱家开武馆,收门徒,像后世孩子报的兴趣补习班一样发展,估计也不错啊!赵臻正要说来着。 “你家就没有老小?” “瞧您说的,我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四处揽活干。哦对了,师父,你看看你家着屋顶,来来来,我帮你弄弄!”陈曜说干就干,立马冲赵母嚷嚷道:“大姐,这梯子在哪?我去给你收拾收拾。这下雨的最近,屋子多多少少有点漏。” 谁也拦不住陈曜,特别是陈曜看见牛房旮旯里还堆着不少的竹子,立马拍掌笑起来,“天助我也!” “师父,我跟您说了,这房屋我跟你弄好,那竹子作瓦,再拿火一烤,防虫又防雨!” “对了,我给您铺两层,老话说的好,漏雨漏风,漏财漏运啊,这事马虎不得!” “、、、、、”赵达开没说话,就连赵臻也有点懵,咱们加上这一次,也只是两面之缘,而且上一次也不是很愉快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瘦高个像是吃了*一般,前脚师父来,后脚师父去的! “你们不会也是来拜师的吧?” “没有没有,我二人羡慕陈曜兄弟这般风里来风里去,不过我二人都有双亲在上,可就没那么自在了!”林东踏步前来解释道。 “哦哦,那就好,要是再填二人,岂不是为难死我一个老头?” “啊?难不成赵爷子有心收陈兄弟?” “不过为何要这般折腾陈兄弟呢?”就连闷声闷气的林贵也是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肯定是为了考验陈兄弟咯!” 二林,赵臻齐齐望向屋顶上的陈曜,陈曜似又所感,冲着下面摇了摇手,傻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对话,还是脑子秀逗了。 赵达开望着远处屋顶上的陈曜:“既然他想学就学呗,咱们家还差个苦力呢!再说了,他还不一定能入了门,算是个记名的!”赵达开突然无声笑了起来,直把二林俩人看得背上冒凉气。 “那个、、、、赵老爷子,狄兄弟是真的回唐州去了啊?”林东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又有些犹豫的问道,看起来十分奇怪!这话他都问两遍了。 赵臻想到那日把狄青赶走,突然有点后悔,难不成这家伙半路出了啥事?这人看起来孔武有力,七尺高的大汉,不会被马匪给杀了吧?这唐州距离商郡再怎么着也有两三百里路,这路上出点“旦夕祸福”的事,也不是没可能。听赵母说,这“狄青哥哥”也才十八岁,放在现代也是刚刚成年上高三啊! 赵臻有几分担忧着望着爷爷:“爷爷,这狄青哥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我出事他都不会出事!” 就在几人闲聊着这次马匪乱新野之时,外面突然一阵鸡飞狗跳,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搅起一阵风沙! 马大光,陈通,吴仓满还有其他几个皂袍衙役冲了进来,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把小院子围着满满的,陈曜从屋顶早就看见了,一声大喝跳了下来。 “干什么呢?”陈曜一马当先,挡在赵达开前面,“师父,有我在,他们不敢把您怎么样?” 二林也是冲在陈曜后面,手上抄起了锄头农具,赵达开看了一眼,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这一次经历给这俩人涨了不少胆气啊!随即赵达开收拢了笑意:“几位兵哥哥准备干啥?我们一家可是不久才从牢狱里出来,又得把我们抓去啊!?” “我操你妈!谁敢动一下我师父,老子给他拼了!” “告诉你们那个赵官营赵大狗,过几天老子亲自要了他的狗命,妈的,害的我们多少百姓在青崖山下死了,白白的死了啊,哦还有我师父,啊?大把年纪的,给你们蹲牢房!” “老子陈曜就在这撂下话了,谁敢上前一步试试?” 陈曜当即拍着胸口,唾沫横飞,中途还回了个头望了一眼赵达开。 马大光也不是好惹,狠狠吐了口唾沫:“老子呸,就你这模样,还敢妨碍公差办案!”马大光一扔腰上的刀:“来来来,试试,老子还怕伤了你!” “喂喂喂,马哥马哥!你别急啊!” “是啊,咱们来说正事的!” 陈通,吴仓满立马把马大光拉住,又给前者捡起刀:“马哥,看样子这一家子还不知道啊,难不成不是他们!?” 陈通立马上前与吴仓满争执:“我看到的那赤马之上正是这小娃娃,马哥,你还信不过我啊!” 马大光也:“别他娘的磨磨唧唧的,带回去就是了,特别是这瘦高个,特别有嫌疑!来人啊,拿走——” 马大光指了指陈曜。 “嘿,话没说明白,就带老子走,没门!” 赵臻也看糊涂了,这衙门的人到底想干嘛?难不成这些人是赵大狗的人,上次那事还没完,现在又咬回来了?那这新野县县老爷也未免真是个糊涂蛋吧?这西城墙塌了,青砖也是废料,城墙也是豆腐渣,这事现在满城皆知,怎么就这狗熊县令不知道?朝廷怎么把这么一个县太爷弄这儿来呢? “啊欠——” 胡存义趴在太师椅上,两只脚搁在板凳上,正晒着太阳。他背后绑着绷带,隐隐露着红色。他抹了抹鼻涕——“妈的这是骂老子呢?” 而在这时,黄百通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礼品,果品,吃的喝的,鸡鸭鱼肉,红的绿的,简直晃花了眼。还好这师爷还是个大个子,要不然这将近一百斤的东西,还真提不动。 而在衙门外面,无数的百姓都在兴高采烈,敲锣打鼓,踩高跷,舞狮子,放鞭炮,简直比过节还热闹。 “这元宵节,不是刚过嘛,咋了,百姓们造反了?”胡存义转了个身,虚坐着,当初被王虎手下暗箭所杀,刚好靠近屁股,但又不是屁股,现在是坐也不能坐,靠也不能靠,用胡存义的话说:“恁他奶奶的,简直比死还难受!” 黄百通笑呵呵地跑了过来,把礼品都堆在桌子上,忙说道:“老爷您没事吧?多谢您放了小的,既往不咎,黄某替咱家一家老小感谢您!”刚刚还笑着,立马又抽出几滴眼泪来着。 胡存义皱着眉头,没搭理黄白通,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儿。黄百通看着胡存义的脸色,也不敢打搅,杵在一边没说话。 突然,胡存义精光一射,整个人从太师爷椅上跳了起来,很快他就哇哇大叫起来:“哎呦,痛,痛,痛死我了!”他又缓缓落座,扫了一眼黄百通,说道:“百通啊,除了那人骑着一匹枣马,就没其他线索了?” “这这、、这,当日这人在南城门下,一番冲杀以后,便是飞马往青崖山去了,小的想,回不回这人和青崖山务工的百姓有关啊?” “啊,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不不不,老爷,二十位泥瓦匠加上其他百姓,一共也就五六十来人,很快就查出来,小的已经吩咐马大光等人去干了。” “哦哦,那就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胡存义突然暴跳如雷,狠狠一掌拍在太师椅上,于是又给他拍烂了,“妈的,那日老子昏迷以后就没人看清那人真面目吗?衙役里面问过没?” “问过了!” “那百姓里面呢?” “也问过了!” “哎呀——这事办的!”胡存义狠狠得挠着头皮,一时间雪花飞舞。 黄百通忙解释道:“老爷,自从你中箭昏迷以后,赵大狗释放谣言,煽动百姓弃城。当时情况一片混乱,又没您主持大局,谁还看清了那人面目,再说了,那人带着一个青铜面具,骑着一匹红马,哪里找的着啊?” “这人啊,肯定和南城门前那‘霸王’是一人!” “老爷英明、、、、不过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就是!”胡存义不耐烦的罢了罢手。 “是是是老爷,是这样的,既然这人救了新野县,而且百姓现在也安宁了下来,王虎和赵大狗之死就没什么好追究的,再说知州大人也没说要追究啊,老爷何必继续烦恼?” “唉,我、、你懂个屁啊!!!” 胡存义是越想越烦躁,他慢慢站起身来,黄百通赶忙上来搀扶,“老子还没死呢!” “既然如此,那李仵作(验尸官)是怎么说的啊?” “一刀毙命,尸首分离!” 嗡—— “妈的,这人真不是什么豪杰,恁他娘的,什么霸王,老子看就是王八!杀了王虎,砍了赵大狗,还弄个什么面具遮着,切!” “哦我想起来了”,黄百通突然叫道,“老爷老爷,现在新野县百姓都管这人叫‘面涅将军’呢!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脸上有瘀伤,当初在南城门,赵大狗想跑,那么多人肯定看清楚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叫!咱们只要留意谁额头之上有瘀伤就对了!” “好好好,这主意好!这红色枣马也是一条线索,快,快快去找。老子非要和这厮大战百来回合,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面涅,何许人也(下) 第二十八章面涅,何许人也?(下) ps:抱歉没昨天没更,今日补上,还有一更。 ——以下正文—— 自王虎被一名为“面涅将军”之人砍下脑袋以后,城中小孩都兴起带青面獠牙的面具,什么猪鼻虎口,什么额头长出黑犀角,什么狮毛金刚,各种各种样的面具,一一数来也是头痛不已。就在小孩子追逐打闹之时,身为顽童的家长,也是喜庆万分,整个县城陷入一份“过年”的氛围之中,城中烟花鞭炮之声,不绝于耳。而后来,新野牢城官营赵大狗也是被那“面涅将军”砍了脑袋,这消息流露,更是激起千层浪,人们纷纷奔向竞走:“这面涅当真是阎王座下的第一索命使!” 赵大狗本来恶名在外,那西城墙青砖之中竟是掺假,还把务工之人赶到青崖山,妄图借马匪之手灭口屠殁之事,也是不胫而走。这“面涅将军”之名沸沸扬扬,何种光怪陆离的传说,各种奇异鬼魅的消息都扣在面涅的身上,还有的人说:这面涅将军啊,其实是一个年才十八的少年男子,丰神俊朗,风流非凡。不过对于这消息只有那些未出阁的小姐,还有寂寞难耐的小娘子相信罢了。 “就算你们都不信,我也相信!”余小丫坐在小贩边上,对着自己的好姐妹彩儿嚷嚷道。 彩儿:“小丫,你该不会是思春了吧,人们说啊在,这春天、、、哎呀,你别挠我!” “叫你不信,叫你不信!” 而这时从街道人群之中钻出几个小孩子,朝余小丫的地摊上扔了几个铜板,“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我要着这个,这个才是真正的面涅将军!” “那是我的,我的,你们别和抢!” “看见没,现在满城风雨,都说这面涅将军长得忒难看了,所以才带个青铜面具,你看,你看,这小孩子!” “小孩子知道个屁。”余小丫气急,骂了一句,“他、、他还救过我呢!你不知道、、在那草棚的时候,那些狱差想非礼、、、、” “小丫啊小丫。”那好姐妹摸了摸余小丫的额头,“你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得那这事可就大了,好好去庙里拜个佛驱驱邪,莫非你是被这几日的事情给吓着了?” “不是的,不是的!”余小丫急急想辩回去,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闺蜜才肯相信,“唉,不跟你说了!”她不由得想到那天,那家伙突兀地拉着自己的袖子,嗯,还碰到到自己了呢!她羞赧得笑了笑,脸上露出绯红的颜色,随即又嘴巴一翘。“真讨厌,轻薄了人家,又不说甚么名字!” 彩儿:“对了,小丫,你爹呢?怎么没见着他!” “我爹啊,他让官府带走了!” “啊?又给官府带走了,这狗熊县令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唉,应该没啥事,昨日县衙不是已经贴出告示了吗?县老爷已经查处了此次煽动百姓、贪污工费的罪魁祸首,哼,这赵大狗真是活该被砍脑袋,砍一万次才得了!” 县衙停尸房里。 整个房间阴凉凉,地上角落里都铺成了一层干燥的沙子,阳光射不进来,就是白天,还得点个蜡烛。烛光映照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墙面上跳动,像是水面的光影被拉扯,被撕裂。 李仵作正抓起一把石灰往罐子里扔着,地上用草席盖着两个什么东西,只见得两双鞋子放在远处,空气中弥漫着不知是脚臭还是尸臭气味。李仵作脸上带着个白色的围巾,像是个夜里的采花大盗,他一边洒了石灰,一边掀开地上的凉席,瞧了瞧。“啧啧啧,好强壮的臂力,这一刀,别说个人头,就是一头蛮牛,也得一刀两段呵!”李仵作摸了摸两具尸体的脖子,磨了磨食指大拇指上的血沫。而在门口站着两个衙役,这两人身着盔甲,腰间挂着一把暗黑色的刀鞘,威风凛凛,和平常的衙役完全不同! “呀,胡大人来了!”只见得黑色长冠羽,身着青色官服,大剌剌地走了过来,门旁站着两个衙役把放在刀上的手立马撤下去了。胡存义看了不禁赞许看了一眼:“两位是宪司大人手下的护卫吧?要不要陪胡某过过两招!?” “胡大人说笑了。”两个护卫摇摇头,直接开口拒绝了。胡存义见了也不恼,只见走了进去,那俩护卫见了,却是伸手拦住了胡狗熊。胡狗熊立马拎着其中一个的领子,“怎么了?胡某自己的位置都进不得了?” “胡县令误会了。”说着其中一个护卫拿出一围巾模样的东西,胡存义刷地一下扯了过来,直接给扔地上了,自己撞开那俩护卫直接进去了。 “胡将军这脾气真是老样子啊!?”李仵作把罐子放在第上,指着罐子里的东西说道:“取王虎,赵大狗的人头之人,必定是行伍出身!” “哦?李仵作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了?”胡存义蹲下身子,摇了摇罐子里的东西,笑道:“你说这有意思吧,我老胡还没见过这虎头和狗头放在一块了,再说这王虎还有几分豪杰气、、、对了,李仵作还准备把这两球搬回提点刑狱司啊?” 李仵作睁开眼睛,露出两道惨白的光,笑道:“胡将军怕是曹安抚使知道马匪乱新野之事吧?” “我、、笑话,我老胡七尺男儿身,还怕这点破事。”胡存义顿了顿,突然弯着腰:“这破事李仵作也是见着了?我老胡根本就不是当官的这块料,你看,如今曹大将军如今已经带领武宁军已经上北方,而曹犇将军肯定是会被调离商郡的!” “胡将军的意思是?” “这事还不得仰仗着李仵作啊?想当年、、我老胡还在安国军的时候,还和你们武宁军一起打过辽人呢?咋们可是老交情了,不要你李仵作去请求,你就提提我老胡的名字就是了!” “胡将军就这么有把握?” “嘿,当年我胡一刀的名号也是在白溝河两岸回响多时!” “那咱家就为胡将军把话带到了。” “哈哈哈,好好!”胡存义重重拍了着李仵作的肩头,差点把这小老头给趴下了。“还有那个、、、老曹和我这等级也拉着太大,而且他也公事繁忙,这新野县的事就别跟他提了。” “这可不行,老夫再怎么也是宪司仵作,再说了还有监司的人盯着呢,到时候再出了什么事儿,说不定御史台的人再参曹安抚一本呢,到时候上阵父子兵的事儿,就毁在你手里,曹安抚可得砍了你我的脑袋!” “哈哈哈,我就开一玩笑。”胡存义笑了起来,随后打住,脸上突然正经起来,“李叔,你说这次我们干得赢辽人吗这次?” 李仵作下意识瞅了一眼门口,没说话,“您也觉得没把握?武宁军的本事,这些年,我还是知道的,当年一起扛过枪,打过炮的,再说在曹斌曹将军之名,当年也是不输‘义设十人帮’啊!”说到这里,胡存义声音慢慢低下来了:“要是郭、、、” “闭嘴!”李仵作抱着装着两人头的罐子便是出了门,后面两个护卫也跟了上去。胡存义挠挠了头皮,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翻开草席,看了看俩人的脖子:“真尼玛狠啊,这一刀,从右肩一直砍到左肋之下,这还尼玛是砍头吗?”胡存义再瞅了那脖子上的截面,看的有点眼熟,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了:“老爷老爷,查到了查到了!” “你是我那‘王八’的消息了?” “对对对!”来人不是谁正是新野县师爷,黄百通,这大个子一边走,一边擦着汗,看不出来的恶心!“当日有人见着这人往唐州官道而去,小的沿途查了六十里的驿站,有人见着这人突然半路上又回来了?” “回哪呢?说话绕了吧唧的!” “回新野!” “你是说,这人还没走?” “对头!”黄百通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百通,你干的不错!” “另外有个不好的消息的告诉您。” “什么?” “咱们不是说那日南城门下那‘霸王’往青崖山救人去了吗?所以小的就安排衙役去那五六十位百姓家里准备带人查了,但是因为赵大狗那事、、、” “好好,我懂你意思,你是说,这些百姓都对我有怨气,所以拒捕。” “既然如此,那就免了这事。” “啊?” “无妨,既然这人还在新野县城,你还怕他跑了啊?去,贴告示。老子要抓着这‘王八’!” “、、、另外这些泥瓦匠好好担待着,每家送些银子安抚安抚。本县令还得亲自上门道歉啊!” “这怕是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本县令对这西城墙有监察有失,导致县城大乱,殃及无辜,更是让这赵大狗为非作歹多年,我身为父母官玩忽职守,实在身有大错!此事你就不必再提了。” “大人真是体恤百姓,爱民如子,下官佩服!” “娘的!此事还有你一份,明日亲至衙门之前,当众道歉。” 、、、、、、、、、、 而与此同时,赵臻家中小院。 只见得烟尘之中,像是两只狗一样的东西——摸、爬、滚、打、撕、捶、挠,百门新花样,这黄狗咬着黑狗,这黑狗挠着黄狗的脸。黄狗又踹了一脚黑狗,黑狗喷了两口唾沫,朝对方心窝擂了一拳。两只狗身上各是破烂,灰尘,淤青、、、 “陈通,吴仓满,你们俩还愣着干嘛?揍他啊!” “林东,林贵,你们俩可是在树林中欠着俺的人情,来来,现在该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赵母使计反露脚 第二十九章赵母使计反露脚 ——以下正文—— 内廷。 胡存义的桌前放着厚厚的一层鱼鳞册和花名册,他自己坐在椅子上,靠着。这些册子正是前几天让黄百通收集过来的青崖山百姓的信息,除去对那“面涅”的原因,还有便是青崖山死了不少的百姓,他作为一县之长,有着不可抹掉的责任。一边胡阿娇也伴着傍边,手里拿着册子,嘴里一个劲念着什么。 “户人:商郡新野户不更陈二柱;子不更大为,妻曰秀、、、、” “户人:商郡新野户不更刘显;子不更福昌,妻曰娥女、、、” “户人、、、、你就知道在一边舒服靠着,我这念着累死!”胡春娇瞧着胡存义一副懒懒的模样,也是额头冒火,立马对着胡存义的腿狠狠踹了一脚。 胡存疑义哇哇吃痛一叫,赶忙从桌子上倒杯水,给妻子送了过去:“春娇,你幸苦了,我这不是不认识字嘛?” “那你不知道学啊?这几年多少事都是黄师爷过得手,你才是县太爷,现在倒好,倒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文书,状纸,条令,告示都是靠别人家来过手。” “我、、我这不是、我也不想啊,是朝廷把我弄到这儿,咱家只是个武将,除了上马砍头的事儿啥也不会啊,你要想到这!”胡春娇一听越发生气,“我不是叫你学来着,你呢?你知道干什么?天天耍刀,找人打架!” “我还跟你说了,要不是你这般玩忽职守,哪有赵大狗这般横行霸道,城墙倒塌之事?你好好想想!”胡春娇狠狠推了一把胡存义的官帽,官帽掉落,胡存义慌忙去捡,抱着怀里也是愣神。 、、、、、、、、、、 “马哥,马哥,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小厮从院子外,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陈通,吴仓满慌忙叫住那小厮:“小毛你咋来了?是不是县令大人来催了?你也看到了,这些刁民一直反抗,再说马大哥这打得正过瘾,小心殃及池鱼!” “你放不放?” “你他娘放不放?” “就不放了怎么了?” “那老子也不放了!” 小毛赶紧冲进来,二林急忙上前:“干嘛想以多欺少?先过我们这关!” 地上陈曜吐了吐嘴里的鸡毛:“好样的,林贵,林东,今后你们就是我们陈曜兄弟了!” “不是不是,是县老爷来话,说人不抓了。”小毛怕上升到团战级别,赶忙说道。 “啊?”马大光,陈通,吴仓满三人顿时瞪眼。“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人都丢了,走吧!不过,你小子姓甚名谁,老子可是记着了!”马大光指了指陈曜,转身欲走。 “打完想走?没门!”陈曜爬起来,一把逮住马大光的后领子。 “好好,陈曜,既然事已经结束了,你、、你也没伤着什么,那事就这样了。”赵达开开口道。 “爷爷,你咋不劝住他们?” “我看陈曜精气神挺好的,再说,跟衙门折腾咱家还折腾不起,只会越来越乱,牢城进一次就够了。” 听这么说,陈曜脸上也郁闷了:“师父,你咋不出手啊?要是你,唰唰两下,那几个家伙根本不在话下、、、哦哦,师父是想看看我的骨骼,天资如何,以前的算命的说过,我这人天资聪敏,骨骼不凡,是一块练武好的材料!”当即站在原处对着空气打了起来,“嘿啊,嘿啊”,嘴里还叫个不停,“师父,你瞧瞧,这叫黑虎掏心,这叫猴子摘桃,你再看看这招、、”赵达开走上前去,捏住陈曜的手掌,轻轻一转,顿时陈曜痛得哇哇大叫,整个身体都跟着赵达开的手势转动起来,随后赵达开脚尖一点陈曜小腿关节,顿时陈曜身子下降,倒了下去。 “哎呀师父!”陈曜蹦了起来,“师父师父,你教我,教我,我就学着这招!”陈曜握了握拳,一扫脸上的痛楚,立马兴奋彩烈起来。 就这样日子慢慢过去了,赵达开算是默认了陈曜这个弟子,每日赵臻除了早上练字以外便是跟着俩人上幸山修炼,赵母也没说什么。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过去一周。 这天里长赵显贵,还有其他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前辈,簇拥着一个青色官服的大汉,走到了小院子边。 里长赵显贵脸上带着几分惊恐的神色,他一马当先走上前去,敲了敲竹门:“快快,开门,县太爷驾到,赵老疯子,老疯子开门!” 赵母望着院子人头攒动的黑影,吓的一跳,但看见外面还有官差,穿着皂服的衙役,手里拿着家伙,她心一下子就提到喉咙眼,她赶着从桌子抽出擀面杖。“还好,臻儿没回来,要不让又叫这些官狗抓去、、、”就在赵母打定最坏注意时候。 外面更是沸反盈天,“赵寡妇快开门,县令老爷来了,还不开门迎客!” 院外赵显贵堆着笑脸,“这赵疯子一家都不是很正常,我再敲敲门,实在不行,我一脚踢开。好大的胆子,竟敢怠慢县太爷!” “无妨!” 胡存义望着门扉,还有院子的妇人,还有门口的柳树,亲自上前敲了敲门。“我是新野县父母官胡存义,本官为上次青崖山之事特意来上门道歉!” 赵氏一听,再看那阵仗,心里波澜也渐消,忙抹了一把头发,便是打开竹门。“呀,真的是县太爷,里面请,陋室没什么招待之物,只有杯水解渴,望县老爷不要怪罪!” “赵寡妇怎么现在才开门?你们家那一老一小的呢?还不速速出来见客?要县太爷等到现在,成何体统?”赵显贵立马蹬鼻子上眼。 赵氏从容站在一侧,双手自然垂下,直接忽视赵显贵,大剌剌:“县令老爷里面请!” “不了,本官是来道歉,身为百姓父母官,却是不辨是非,混淆黑白,让本县的百姓受苦了,现在那赵大狗也已经被砍了头,匪首王虎也被杀了,新野县百姓的安宁的日子就要来了,本官向诸位在场保证,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啊赵大狗还有马匪死了吗?这都是县令老爷之功,老爷就是咱们百姓的福天!”赵氏赶忙说道,心里也是一动,那么今后自己家里就再也不用受赵大狗折磨了! 胡存义脸皮子一僵,心里暗暗想道:这赵大狗还有王虎都是“面涅”砍得,众所周知,这赵寡妇难不成故意这般说,窝我老胡的心?胡存义又瞟了一眼这妇人,竟是发觉这妇人姿色优美,气度坦然,根本就不像普通民妇的模样。于是他解释道:“这赵大狗以及王虎不是本县令斩杀了,说来也惭愧,本官对新野百姓还真的是渎职!” 赵氏一时也有些蒙,为了不觉尴尬,忙说道:“大人还是里面请,都站半天!” “不不不,这般可不好,难免污了你名声!” “哪里,县令大人是父母官体恤我们孤儿寡妇,是爱民之心,还请县令大人入内,不然,乡里老小都要说我赵氏失了男人后,不识大体!”赵氏一句一帧,井井有条,句句有理。胡存义也没法子反驳,忙抖了抖袖子:“既然如此,本官就唐突了!” 赵显贵看了一眼,心里狠狠一跳,他似乎感觉赵氏转头之时朝他看了一眼,他忙想跟进去,却是被两个衙役拦住:“赵里长就不用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按照我朝的规矩,除了父母官其他人还是避避吧?赵里长多担待,这门您进不得!”赵显贵看了一眼这门口的两杆木头,又望了一眼屋内:“小娘皮,你个小娘皮,还敢告老子的状不成?” 大概过了一刻钟,只听见里面狠狠拍桌子的声音,接着一声怒吼传来:“把赵显贵押进来!” 赵显贵没想到他预料之事果然发生了,这赵寡妇果然是故意把县令大人骗进屋内,为的是隔离自己在场,想到这里他顿时腿脚瘫软了。 两杆木头把他押了进去。 胡存义坐在首座:“赵显贵你可知罪!?” “小的,小的,无罪啊!”赵显贵短暂脑子失神后,立马醒悟过来,反正赵大狗已死,死无对证,又有谁见着自己给赵大狗送过银子?想到这里,他心渐安稳下来。 “为何赵氏一家的田地分不下去,圣上的旨意,你还敢忤逆吗?你好大胆子啊!” ——果然啊,最毒妇人心! “呀?小的,小的知道,不过赵氏家的儿子患有癔病,不在此分地此列啊,还请大人明察。” “哦?”胡存义看了一眼站着一旁的赵氏。赵氏急忙跪下说道:“吾儿早已是康复了,此事我公公早已是告知了赵里长,可是赵里长一直充耳不闻,当若无事一般!” “这分明是想霸占我赵家之地,不把皇帝的诏令当一回事!” “你你、、、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家小子已经好了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些年已经过去了,赵家找遍周遭宋郎中、李扁鹊,王华佗,都不管用,他可不信请一个莲花山的一个和尚就能把人治好? “哼!就知道赵里长要这般相问。吾儿现在在幸山随吾家公公练武,马上就是午饭之时,还请县令大人稍等一二,为民妇澄清清白!” 赵显贵见着,不由得得意一笑,对于心中的猜测越发笃定:“难不成你想凭此办法逃脱,要是你家疯儿一天不回来,县令大人陪你等一天,一辈子不回来,就等一万年啊!?此等拖延之计实在下乘!” “就问你敢不敢等这一个时辰!” “你说,你家孩子跟随你家公公在幸山、、、、练武?”胡存义带着几分意外的语气问道。而赵氏突然了然了什么,脸上大变!而这一幕刚好被被某人抓住:“哈哈哈、、、实在荒唐,这是赵某听过最为荒唐之事,赵氏你好胆子,污蔑本里长不算,还欺埋县令大人,哼!还好县令大人英明,你要是不说这话,还不会露出狐狸尾巴,你那公公花甲之年,半身埋进了土里,还教授孙儿武功,就他那风吹就倒的身子,还能耍弄拳脚?笑话!” 她可不想扯出以往的东西,更不想打乱现在的安宁,臻儿已经很好了,日子也慢慢好过起来,明儿个臻儿还得去上学,她不想把一切毁了! 一时,赵母无语以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赵君灵牌显威能! 第三十章赵君灵牌显威能! ——以下正文—— 时间每分每秒的流失,赵母身子都要颤抖一番,这景象落在赵显贵眼里,自然而然,就更加笃定心中所想。他忙上前,眼窝子里滴出几滴泪水:“大人,你要为小民做主,小民自当了这个小官以内,当真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今天王家说道小民的不是,明天李家背后戳我赵某人的脊梁骨。可是说到底,我赵某人还不是为了咱们仓埠里的百姓着想,才这般得罪于人。咱不求封官加爵,得道升天,但是像赵寡妇这般搬弄是非,不得安宁,给小民乱泼脏水,诬蔑清名,小的不才,愿以头椎柱,以示清白!” “呀、、、、你你、、、县老爷,你不得听这赵显贵胡言乱语啊!”赵氏发现胸口竟是没有一句话说得。她只能坐在地上,双手纠缠起来,肩膀颤抖。她看了一眼屋外,除了满目的衙役还有看热闹的乡民,她郭小茹就像是市井地上一颗老帮菜,任人践踏。她回过头,望了一眼神坛之上,中间还是那具菩萨泥像,右边是他丈夫的灵位,自从迁移到这里,就算是都姓“赵”,却是不招人待见,就像是上番,赵二狗来自家捣乱,竟是没一个人肯出来相救,自家臻儿的地被赵显贵扣留,宗祠竟是没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说句话。 赵氏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灰尘。 “大胆!” “县太爷没叫你站起身来,你敢站起身来!” 胡存义也是怒极:“赵单边人(寡妇),怎么样,你可是服罪?本老爷见你上有高堂,下有疯儿,中又丧夫,只要你认罪,本官既往不咎,宽厚处理。” “吾赵氏何罪之有,认什么无罪之罪?” “你!” “来人,抓起来!带回衙门!” 赵氏抓起自家夫君灵牌,抱在怀中,眼泪叭叭往下流。 一衙役跑了进来,一棍子打在赵氏的腿上,赵氏痛着“唔”便是跪倒在地,怀里紧紧抱着灵牌,不肯撒手。另一衙役也是火起,伸手去抢,奈何赵氏张口便咬。赵显贵见此,立马跑上来,摁这赵氏的脖子,这衙役急忙夺过灵牌,“呸,什么玩意!”正要往地上扔去。 胡存义:“不可,不可亵渎亡者!” “是!” 两衙役把赵氏羁押出去了。胡存义在屋子里转了一番,屋中瓦罐瓢盆,桌椅板凳,都是破破烂烂,床上垫了薄薄一层被子,下面是再用的是秸秆铺成的,外面的被褥露出黄色的棉絮,打着不少的补丁,但总的来说还算是整洁。胡存义虎目扫过,最后眼光落在那灵牌之上。他不由得感叹了一番:本事薄命之人,奈何陷害忠良?他识不得几个大字,但是这几个字他还是认识的。他念了念那名字,有些诧异,随即拿近了些,往那灵位下方的蝇头小字看去。 嗡——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撞击他的脑门子,无数的汗水流了下来,使他不禁颤抖。他再看了一眼那灵牌,竟是觉得沉重不已,手都一个劲儿的哆嗦。 “不会吧?” “我这是、、、、”他喃喃自语。 他环顾一眼四周,带着几分疑惑,四处张望着。外面候着衙役也是吃惊不已,站在原地弱弱的问了一句:“县、、老爷,您没事吧?” 胡存义“啪”地一声蹲了下去,双膝跪地。那小字在他的眼眶模糊起来,竟是飘飘忽忽地飞了起来似的! 他捂了捂太阳穴,随即眼睛恢复了清明。胡存义捋了捋帽子两边的长冠羽,一声大喝:“给老子把人留下!” 嗡—— 庭院之中,众人哑口无言,特别是赵显贵笑色一凝,他忙走上前来:“怎么了这是?县老爷,你也看那见了赵寡妇刚刚信口雌黄色模样?难不成县老爷还有什么疑虑之处?”赵显贵瞄着胡存义的大黑脸,却是看不出什么喜色,这不由得让赵显贵心中直嘀咕:这狗熊又耍着什么鬼道道? 胡存义大踏步的走了出来,昂首阔步,一把把两个衙役给推一边去了,把赵氏虚扶着,正要说话来着,却是外面一阵打斗之声,十分噪耳。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里面是谁?” “小心赏你几百板子,让你牢底坐穿!” “呀,你还敢打人、、、、、呀呀,饶命,饶命!” 在短暂的喧嚣以后,便是出现了一阵聒噪的求饶声,胡存义当即十分气怒,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见着十来个衙役躺在地上,非但没有火冒三丈,反而一脸的好奇和紧张。而这时便见着一个褐色麻衣的老头站在人群之中,四周一两个衙役见着县令来,露出一副难为至极的模样:想上又不敢上。那老头身旁还站在个大汉外加一个小孩。 那大汉黄皮肤,精瘦精瘦的,脸上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而那小孩脸色较之平常还是较为惊奇。 “啊,师父,你不是我师父,您就是我爹啊!” “师父,咱说好了,今后您老了,我陈曜每天大鱼大肉的孝敬您!”那黄皮精瘦的汉子一旁喷着口水,拍着胸口大叫道。 胡存义细细看那人的模样,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翻滚,他想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以至于他满脸赤红,脖子上经脉一根根得突起,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陈曜见着,又看了看胡存义的着装打扮,一脸哂笑:“嘿,这昏头县令!” 说着一拳爆轰了上去! “敢和我师父动粗,还得过我陈曜这关!” 见着这一幕,胡存义有点蒙,但是他身体下意识的调动了起来,左手一掌劈去,右边一拳同样暴轰上去。 拳掌相接,气力上不分伯仲。而这时胡存义却是一拳早已是轰来,陈曜见出手已晚,便是扭头一躲。拳风在他的耳侧嗡嗡作响。 只见那黑色狗熊贴身而上,陈曜之拳还被对方握住,挣脱一番却是徒劳! “哼,你出不了手的!” “你还不是一样!?”陈曜却是一笑,突然额头作锤,重重得轰在胡存义的胸口,却是感觉一股金属的撞击感传来,“砰”地一响,就连赵达开也是有几分意外! 胡存义轻咳几声,大笑道:“好气力!”说着右手勒住陈曜脖子,死死锁住,并且加大力度,把对方摁在自己的腹下!陈曜一时被封住拳头,另一手又被压住,就连脑袋也差点被对方摁到裤裆里! “妈的!士可杀不可辱!”说着浑身暴起一阵蛮力,仿佛身体极具膨胀起来! “不错不错!”胡存义当即大笑起来,黑脸之中露出一抹血红,张开牙齿,唾沫从牙缝里喷射出来!他狠狠得对着天空一声暴喝,浑身的气血爆发到极致。 ——“起” 只见得陈曜双脚脱离地面,整个人竟是被胡存义提起。这招式有几分角力的意味!可是就当胡存义准备将陈曜扔在地上之时,这家伙竟像是树懒一样捆在了胡存义的身上,俩人僵持不下! “嘿嘿”,陈曜冲着赵臻诡异的一笑,突然膝盖一个上砸,正中胡存义两档之间! 当即胡存义直觉得鸟蛋破碎,浑身酥软,没了力气。而就在这时,陈曜直接飞扑了上来,把前者摁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住不放!他一边压着,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赵达开,脸上带着讨好的模样。 “狗贼,玩这些小把戏!”胡存义看样子是被陈曜这一道“直捣黄龙”给弄炸了!他狠狠一咬牙,竟是模仿陈曜一般,一头直接轰上了陈曜头上。只听着一声巨响,俩人瞬间脑门子肿红了起来,像是老寿星似的!而一边的赵臻和爷爷赵达开二人看着,也是直摸脑门子——大呼吃痛! 陈曜当即晕乎乎的,只觉得无数的小星星“卟呤卟呤”地冒了出来,就连胡存义也没好哪去,推开陈曜,他一扭一趄得站了起来,正准备给赵达开抱拳道:“将军,胡、、、”话没说完,眼珠子一白就倒下去了。 站在一边的衙役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干嘛。赵达开走上前去,摸了摸胡存义的脸,撕开他的官服,却是见着里面冒出金属的光泽:“没脱就好!”他脸上不由得欣慰起来,随即他望了一眼四周,一声喝道:“走吧走吧,回去吧,不送。” “你、、你们赵疯子一家是要造反啊?” “等会儿,咱们调人过来,立马抓了你,别嚣张!” 几个衙役留了几句没意义的话,便是拖着胡存义走了。赵显贵站在一边,又畏惧,又羞怒:“你、你们还敢打县令大人,造反了,造反了!”无奈的公鸭嗓子嚎叫了一番,说着,便是拖着鞋子,一个劲儿跑远了。 赵臻和着爷爷把陈曜给抬进了院里。赵氏急忙端来一杯水,给陈曜喝下,陈曜喝下以后,过了半会,突然闭着眼睛,冲着空气胡乱地打了几拳,嘴里念着:“再来,再来,老子不削死你、、、”骂完以后,竟是打起鼾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妇人心海底针! 第三十一章妇人心,海底针! ——以下正文—— 县衙门后院。 胡春娇一边给胡存义擦着药水,一边数落他的不是。胡存义低头:“奶奶的,那臭小子真不知轻重!妈的,要不是我穿着内甲,早就解决那小子、、这要是放在以前,早就被我砍了脑袋!” “堂堂县太爷,竟是和乡村小儿打起来,还被人揍肿了!”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是我让着他,这货要是辽人,你再瞧瞧、、、再说我听这人叨叨说自己是赵将军的徒弟,我也不好下得去手!” “赵将军?什么赵将军?” “安国军!” “额、、、、” “唉,还好咱没犯大错,要是真的把郭小姐怎么了?估计不少人会扒了俺老胡这身熊皮!” “看你说的邪乎!” “唉,你不懂,现在好多人心还向着安国军呢,你说说当年跟着郭将军,先不说南唐后来的什么三猪狗(柱国)将军,党项李氏家族,就是耶律辽人,见了咱安国军的旗号都绕道走!” “我看你的心也还向着呢!你可不能跟那些人搅合在一起,今后也不要和赵疯子一家来往了。” “为什么啊?我这好不容易找到赵将军啊?” “你个死脑筋!你没听说西山王饮毒酒死在石关岭、、咱家就不要凑在那团浑水里了!” “、、、、这都过去多少年,再说,郭将军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了,郭家断了根,哦对了,郭将军死之前还收了一个义女,可这有什么啊?皇帝老儿没道理再追究了,二来,说不定他老人家早就忘了。” “话随这么说,咱不是还得小心点吗?” “唉,想想当年,真憋气!要我说,就算把郭将军羁押回了朝廷,皇帝老儿念在‘义社十人帮’还有‘翊戴之功’的份上,说不定会放了郭王爷啊!” “放了郭王爷,你不就死了?” “、、、、、、所以说现在好多人还念着郭将军啊!” 胡存义吧唧吧唧嘴:“没意思,真没意思!今年就不知道我老胡有没有机会北上,希望曹帅司走之前,把俺老胡也捎带就好!” 胡春娇立马停住手,眼泪巴巴掉了下来,狠狠捶打着胡存义的后背:“是不是你上次叫李仵作给曹帅司带话了?是不是?我就问你是不是!!!” “呜——” 胡存义刚一会儿嘴里叨叨的,一不小心地就说出来。他立马翻身:“哎呀,媳妇、、” “你就这么想去送死啊,啊?你把我放心里没?给你个县令当当就好了吗?你糊涂啊,糊涂啊!” “本来你就是安国军的旧部,你现在还想北上掌兵?你是有多少个脑袋啊不够砍啊?现在那个什么安国军右厢指挥使也冒了出来,还是在你的辖区(新野县),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你以为皇上会怎么想?我的天啊,你个狗熊,臭狗熊,蠢死了!” “啊?不会吧?”胡存义挠了挠头皮,“你别想那么玄乎,你想啊,哎呀你别走,你听我说啊!” “放开手,别嬉皮笑脸的!” “嘿嘿。”胡存义挠了挠黑脸:“媳妇,我怀疑这‘面涅’就是咱赵将军!” “唔、、”胡春娇捂着嘴,“不会吧?那这么说,这人还救了咱们县城,哦还救了你一命!你怎么就晓得这‘面涅’是你们那个指挥使赵将军了?” “肯定是赵将军,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于千军万马之中穿梭自如,取敌*头,如摘花掐柳一般!” “另外、、、”胡存义站起身来,豪情万丈,“嘿嘿,当年石关岭一战,还有以前诸多战役,这赵将军胯下坐骑正是那枣色大马!人马合一,来往飞驰,所向无敌!” “切,你不是说郭王爷的功夫所向披靡吗?怎么现在这赵将军也天下无敌了,就听你瞎白话!”胡春娇脸上带着一万分的不相信! “唉,郭王爷那是一军之帅,坐镇帷幔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存在,功夫肯定不低,下面呢——便是配左右厢军指挥使,右厢指挥使赵达开赵将军;左厢指挥使郑恩郑将军!至于我嘛属于左厢军,便是跟着郑恩郑将军混啦,但是大家都在一个坑里拉屎,一个锅里吃饭,对于右厢军的指挥使——赵将军,那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胡春娇望着自家的男人继续吹嘘,望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现在郭王爷死了,安国军也散了散了走了走了,大家各奔西东,应该没事!”她对自己说道,但是又不禁想起以前的画面! “妈的,田老狗,田老狗,老子活劈了他!” “反了,老子要反,皇帝老儿要是不给咱一个说法,老子就反!” 那些话语早已经是过去了,她还时不时想起男人状若疯癫的模样,不,是很多的人,像一头一头的怪物在夜里嘶吼,她还怕男人再一次变成怪物。胡春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许是时候要个孩子,才能把眼前这个男人的“野心”给绑住,让他安稳一些,不去想其他的“东西”! 胡春娇打断道:“存义,既然这赵疯子是你的老上司,那赵寡妇的话自然是信的过得!这赵里长啊,估计还真是有什么鬼道道藏着憋着呢!” “对!对!对!”胡存义吐了唾沫:“娘的,今日要真是在赵兄弟灵位前作了对不起郭小姐的事,那我老胡那就真天怒人怨了!胡存义望着天上,脸上露出懊悔的模样,喃喃道:“真想扇自己两耳光!” “你也别在那作了,再说了,你不是不知道这赵将军,郭小姐搬到了新野县来了吗?不知者无罪!听我的,叫个伙计送两串瘦肉条,给赵将军一家压压惊!” “嘿,媳妇你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得了再来两壶酒,我亲自送去!” “你去干嘛?咱怎么说都是新野县的县老爷,这般低声下气的去道歉成什么样子?” “咱们啊,先把那赵显贵抓起来问一问,先了了分地之事,算是将功补过,二来送些赠品过去,便是锦上添花,岂不是美美满满?” “呀,媳妇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咋没为银子的事儿和我犟呢?” “呸呸,你还不识好歹了啊!我还不是想你还还往日的恩情??你还、、、” “好好!”胡存义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抱起自家娘子,往房中走去。 “呀——,你、、你干什么?”胡春娇当即羞恼了起来。 “白日宣淫!!”胡存义吞了口唾沫,色迷迷瞧着怀中尤物。胡春娇扭了扭身子,长裙掀起,露出一点大片粉白,散发着魅惑的光泽,这女人像是蛇一般,探着殷红的脖子,双手搂着树梢,大腿则盘在树桩上,美目春水欲滴,秀口吐气如兰——“唔、、、色狼!” 、、、、、、、 狄青在一个茶店吃了写饼子还有粉条,便是付了钱。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随即有摸了摸额头上的刘海,压低些,刚好遮住刺青。“哼,什么‘面涅’,我这是刺青,不是什么脸上瘀伤疤痕的!”说着驮着一袋子什么东西,原来的衣衫也不见了,此刻他正戴着一小帽,穿着草鞋,卷起裤腿,吧唧吧唧得走着。来到城门,便见的站着着两排乡兵,每排站着五个人。他不由得轻蔑地看了一眼,便是收回目光,低着头,眼里露出畏惧的目光,似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慢着,头抬起来!”一个乡兵拿着杆枪抵着狄青的胸口。另一个乡兵一面瞄着狄青的模样,一边看了看墙上的画像。 “哪儿人,干什么?准备到哪里去啊?” “嘿嘿,”狄青衔着根牙签,忙弯腰露出谄笑:“小、、小的,赵老五,是仓埠里人,咱家分了不少土地,嘿,你瞧,这袋里都是黄豆豆种。今年雨水好,赶在春播呢!” “几位兵大哥,要不要抓把吃吃。”“赵老五”一脸热情,忙从袋里抓出来一把。 “妈的,想毒死哥几个啊!” “滚滚滚、、、” 狄青出了城门,大概走了两里路,见着天也黑下去了,便是在田埂边坐了下来:“唉没想到,中了那小子的激将法,老子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中这小子的、、、、奶奶的!” “砍了两个畜生,还惹得一身臊,娘的,这新野县的县太爷也是个没脑子的货!早知道、、、、我他娘再去哪呢?”他突然口风一转,带着几分落寞。他从怀里掏出那梨木梳子,对着月光,看了看。天空开始出现了点点的星光了,照着田中水波光粼粼。狄青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个小屁孩叫老子滚,老子就滚,凭什么?”声音在夜晚十分嘹亮,传的十分的悠远。说完,月光之中又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顿时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树林里跑了出来,狄青收好梳子,飞身上马:“走,咱们去找那个小王八蛋!”于是原本聒噪的田梗,随着某人的离去变得安静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伴读书童是杀神! 第三十二章伴读书童是杀神! ——以下正文—— 离马匪乱新野已经过去了两周,除去人们对“面涅”的猜想,所有关于这件事的风波也慢慢落下帷幕。当然关于“面涅”的告示还张贴在城头,来往之人几乎都抱着敬畏心态看着这“夜叉”的画像,反而不像是通缉,而是在仰望神灵。在赵家小院里,隔着新野县不过二十里路,这股风声也是刮来了。 赵臻,赵母,爷爷赵达开听了某人前半段的讲述,就知道谁干得这事儿,陈曜还在一边大呼过瘾,卖力地吹嘘,仿佛那“面涅”之人就像是他一样。夜晚降临,陈曜走出门外,对着赵达开挥了挥手:“师父,我走了,明日我再来!”说着兴冲冲地出了竹门,边走边比划着,看来真的是为武痴狂。 赵臻扶着赵母,慢慢进了门内。赵达开看着儿媳妇模样,双眼之中陷入了一阵沉思,他没直接回自己老窝,反而搬来一个小板凳。 赵母见着自家公公这副模样,知道有要事相商,便是说道:“臻儿,你去我房中睡吧?”赵臻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嘀咕:你房中不过跟自己的床隔着一道帘子罢了,还怕什么悄悄话,自己听不到啊?但是赵臻肯定是不敢这么说出口,反而乖巧得站起身来,准备回母亲的房中。 赵达开挥了挥烟杆:“臻儿,坐下来听吧!”于是赵臻又机械地走了回来,他知道白天闹得那一出必定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看爷爷这番模样也是认可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存在了,对一些事情有自己的发言权了。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令赵臻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母亲这般直接就说出口了—— “爹,你是说,那位县太爷是发现臻儿是郭王爷的孙子?” 赵达开点了点头,没说话。 “是小茹唐突,那现在该怎么办?”赵氏摸着赵臻的脑壳,眼里十分焦急,郭家现在就这么一个独苗。屋中安静了下来,赵臻慢慢思量着母亲的话里的意思。“娘亲,你是说,那位狗熊县令知道我是郭家的遗孤?那他怎么发现的?”赵臻一边问着赵母,一边眼睛看向了爷爷赵达开! “我估计他是看着神坛上你爹的灵牌!” “可是我爹叫赵成瑞,他怎么会联想到郭成瑞?”赵臻眼珠子里射出耐人寻味的意味,他这两句话问得十分经典,几乎瞬间就掐住了整个事件的咽喉,赵臻双眼直逼着赵达开,他需要一个答案,但是他这副模样竟是让赵达开心头一跳,仿佛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似的。 “麒麟儿,也不过如此吧!”赵达开心中赞叹一番。就连赵母也十分惊诧,这个儿子真的在看问题方面,无论中间的思绪多么繁杂,他似乎总能直接跳过中间多余的花絮,直接拿捏住命门。 “臻儿、、你、、唉,娘不知道说你这般、、是好是坏?” 赵臻不由得得意起来,带着几分调笑:“六年里,你哀怨臻儿痴傻,现在儿子懂些道理,你又患得患失来着,再说儿子这般,还不是娘亲生得好!嘿嘿——” “调皮!”赵母,赵达开齐齐笑了起来。 “郭将军真是有一个好孙子,郭二子也有一个好儿子!”赵达开揪了揪赵臻的脸,自己的双眸却是红了,他忙吸一口烟,一边抹了抹。 “爷爷,你别哭啊!咱们一家有什么困难,都一起过,一起抗,没什么坎可以阻挡咱们!” “可是、、、那胡县令知道咋们的身份,要是告诉朝廷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家又要逃往别处,隐姓埋名?只是委屈了孩子你了!”赵母开口道,望向赵达开,赵达开也一边没说话,阴着脸。 “要不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连夜出发?”说着赵母便是站起身,正要准备收拾! “不用,你腿也被打伤,连夜跑不到四十里路就被抓到,咱们又没有马匹,行不通的!”赵达开立马否决,随即他抬起头,双目射出一道红光,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凉至极的寒气! 赵臻见了忙摇头,双眉皱起:“不行的爷爷,一县之长意外身死,说出去谁也不信?可就算这样,你敢保证他没对第二个人说过,那还杀得过来?” 赵达开弯着腰,一副聆听的模样。赵臻没注意,继续说道:“既然这人昏倒之前,给您抱拳见礼,多半是安国军旧部,他肯定是认出咱家来了,就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念着往日你们的情分,第二嘛、、、、”赵臻谐谑看了一眼:“关于这一点,爷爷可是比我们更清楚,我可是偷偷看见你扒开那胡狗熊的衣衫,还十分认可那胡狗熊——‘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的做派。爷爷你肯定是认识了,而且关系还不浅。只是你没说罢了、、” 赵母看了一眼赵达开,恼怒道:“爹!” 赵达开尴尬一笑,拿着烟袋往自己房中去了。赵臻看了一眼赵达开,自己这位爷爷无非是想试试自己的眼力劲还有看待问题的层次,所以拿这件事试试自己的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满足您老人家的愿望,还狠狠在您那张老脸扇一巴掌! 而这时,小院之中突然响起沉重的马蹄声,赵臻,赵母齐齐站起身来,爷爷赵达开也突然推开门,手中别着一根蟠龙棍,从房中冲了出来:“难道老夫猜错了?” 嗡—— “狄青来也,我那赵臻弟弟速速开门!”只见,一个黑马从天而降,直接飘落院中,那马上之人飞跃了下来,稳稳落定。 赵臻抬眼看去,确实是狄青无疑!众人才稍稍嘘了口气。 “这厮怎这般无耻?”赵臻跟在赵达开身后,无聊的看了一眼,仿佛根本不以为意!“怎地,那日你不是走了,回唐州了,今日怎么又回来了?” “嘿,我狄某再怎么说也唐州几千人的统领,还会跟你一小屁孩计较?” “哦?如此,我怎么听说新野县城那赵大狗,王虎都被人砍了脑袋?听说还是脸带面具、不敢露脸的家伙?” “唔、、、、” “狄青,你没走啊,臻儿这孩子不知轻重,嘴上没装门闩,你走了以后,他可是十分担心的安危,你别往心里去!” “嘿嘿,我怎么会和他计较呢!”说着狄青瞟了一眼赵臻,便是大剌剌进了屋,摊开自己怀中取出一把白花花的银子说道:“这,就是我的房钱了!今晚我睡哪?” “啊,狄青,你、、你就跟臻儿一起睡吧?还有你哪来这么多银子?怪吓人的!” “军饷,军饷你懂吗?”狄青看着赵臻,带着几分得意。 “狄青,那赵大狗还有王虎真的是你杀的?” 狄青停止嬉皮笑脸:“是的,师父!” “城墙上的画像也是你?” “是、、师父!” “过两日,臻儿要去阳城念书,你就和他一起去吧?” “啊?”狄青当时就蒙蔽了。 “胡存义你知道吗?” “这人名、、、有点熟悉,哦,我想起来了,郑大人早年手下的一小将,掌管着几千人,大大小小算是个将军!怎么了?” “你可知道这新野县县令是谁?” “我只知道姓胡、、、” 短暂的寂静以后—— “、、、、、、不会吧?”狄青从床上跳了起来,惊叫道! “是的!”赵达开点了点头,“他很有可能知道了臻儿姓郭了!所以、、、、” “你让我宰了他?”狄青杀气滚滚地望着赵达开。 “咳,,那个不是,这人肯定知道了我们一家,还知道了赵臻,这是重中之重。我不可能把臻儿拿来冒险,就算这人靠得住,其二,你在新野县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这里你肯定是不能待了,所以我打算让你过些日子带着臻儿去阳城!” 第二日,陈曜准时报到,当他见到狄青之时,顿时一蹦三尺高,那日在树林之中他见过狄青骑着枣马横冲直撞的模样,所以听说了那狂人“面涅”也是骑着一匹红马之时,他十有八九就知道是狄青干得。 “狄兄弟我看你二十未出头,怎么有这般武力?我陈曜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你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 赵臻依旧起床第一件事练字,不管外面有多吵,正儿八经地写字。大概写了一个时辰,才起身,今日赵臻没打算和爷爷一起练武,反而呆在家中收拾行李。这阳城隔着家里有几十公里,不可能时常回来吃饭睡觉,估计到时候还得在学社住宿弄饭了。母亲帮自己收拾着衣物,凉席,毛巾,木盆,另外还放了一双新做的布鞋给赵臻装进了包裹里。能自己带着,就自己带着,再说还有狄青这个差夫呢,东西不怕多! 等忙完以后,赵臻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屋,据赵臻所知,北宋每个月支出三千钱(三贯:一两不到)以下的是属于贫困家庭,每个月支出一万五(十五贯:三两)属于中等家庭,其他的就不说了。这就是为什么说赵臻对于那莲花大师十分气急,花了十两银子给自己治病,这十两银子可是够自家吃两年啊,还可以吃得不错! 赵臻拿起一张纸对着竖阁外的阳光,这张从“苦心斋”买来的纸张,表面凹凸不平,甚至有着不少的斑点和未捣碎的麻藤之类的杂质夹杂其中,在阳光映照之下,出现一块一块的黑色影子。看来截止到北宋初年,这个世界的造纸技艺依旧很粗陋,他不知道像翰林院,或者朝廷之上百官递交的文书又是什么材质,他需要实地考察一番,至少在新野县,他需要知道这个世界的造纸技艺达到了什么程度。一个不错的念头浮上心头,尽管还只是理论基础之上,但是赵臻已经按捺不住兴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竹纸(二) 第三十四章竹纸(二) ——以下正文—— 众人皆是一愣。唯独赵臻哈哈大笑:“我刚开玩笑的,抱歉爷爷!”随即他正色道:“既然这清水帮牵扯到汴水帮而且这汴水帮好像还挺厉害的模样。那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把这家伙送官,叫陈曜去报案,第二选择便是、、、、杀人灭口,尸沉大河!” “你这不是没说吗?”陈曜当即嚷嚷:“还有为什么叫我去报案?” “那你说叫谁去报案?我一个小孩县太爷会相信,我拔刀相助救人?另外嘛,你还打算让我爷爷跑这一趟啊?” “额、、、” 赵达开走上前去,扶起那老汉:“贺师傅,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儿?今日多亏你和这大兄弟,要不然,咱家翠儿就真的、、、唉!” “瞧你说的,前些日子从鄢陵运回来的竹子还不是多多靠你了!” 那老汉看着远处放着的箩筐,背篓,鱼篓子一些东西,顿时了然了,“又是来卖东西的吧?得了,你这些东西,我都买了!” “唉呀,别啊,刚刚那贼人不也是说你家中没多少银子吗?我可不能要你血汗钱!” 两老头站在一边磨磨唧唧的,好像还有些交情的模样。一开始听爷爷说来找一个朋友,原以为会是以前郭王爷手下、一起共过事的人,但是现在赵臻看来,应该这黄脸老汉就是一普通人! 很快官服的人便是来了。而且还是个熟人,正是那马大光,前些日还准备抓捕赵臻一家子。 “咦,是你!” “竟是你!”陈曜,马大光俩人齐齐叫了出来,当日这俩人可是打了一架,印象深刻啊!赵臻见了忍不住调笑了起来。 “你个小屁孩一边去!” “还有这怎么一会事?不会是你小子干得吧?浓眉大耳不像是好人!”后面两个衙役进来后一眼就盯在陈曜身上。 陈曜当即暴脾气上来了:“你姥姥的,你是那一只眼珠子见着老子帮人给打伤了!” “误会了,误会了,是这位义士救了我们父女俩,小女子无以为报,给义士磕头了!” “哎呀,快起来!”陈曜见了脸上闹了一个大红脸,“嘿嘿,这‘义士’二字还挺带听的!”他心里美滋滋想着呢,但是见着这姑娘准备给自己一个老大爷们磕头也是受不了,忙上前去扶。 “呀!”那女子一声尖叫,立马退开,缩着身子,带着几分羞怒望着陈曜,但见着陈曜迷糊的摸着摸脑子,便是息怒了,随即也是不好意思,这么多人盯着呢,便是独自起身回家中收拾去了。 马大光见了撇了撇嘴:“奶奶的,一看就是故意碰别人姑娘的手臂,没羞没臊的!”说完也没理陈曜一边咆哮,望向地上的三个家伙!随即他看了看赵达开一眼,又看了看六岁大的赵臻,最后眼光落在陈曜身上。 “这三个家伙是你干趴下的?”马大光带着十二分的不相信盯着陈曜,他们俩打过架,“你的身手,我可是知道的,还没到那个层次,再说了、、、”他踢了踢地上的短刀,“这三个家伙带着家伙呢!” “嘿,不信是吧?要不要比划两下子!” 最后赵臻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可不想这两人又在这回风巷里再打一架,而且他还有重要之事去做,所以没工夫看着两个家伙闹腾。“是我爷爷打的!” “哦?”马大光看向远处谈笑风生的赵达开,“看不出来,你爷爷还有几分本事啊,看来那日马某找上门去准备抓人,倒是在老师傅面前耍大刀了!”说完以后,挥了挥手,后面出来三个衙役,便是带着地上三只傻狗走了! 赵臻跟着陈曜一起进了这件屋子,门口还个小院子,里面种了些花花草草的东西,看来都是那位名叫“翠儿”的姑娘捯饬着的。进屋以后,把东西收拾好,这里面没陈曜的东西,只有爷孙俩人一些的事儿,便是收捡起来,顺便帮着这位“翠儿”把原本狼藉一片的屋子给收拾一番。 “呀这就是你孙儿啊,长得真俊俏,前些日子听说他病好了,我还想着备份大力前去祝贺来着,没想到最近几日闹马匪,又出现了今天这回事儿,唉,不说了,晦气!” “这是贺师傅,你叫他贺爷爷,当初治你病的时候,这贺爷爷帮了不少的忙,咋们家的竹子都还是贺爷爷从鄢陵托运回来的了!” “唉、、估计往后就没法再行船了,我谋划着过几日便是把那小舟给卖了,这世道不让人活啊!”贺老汉一拍大腿,愤愤说道。 赵臻离了这贺老汉的家中,出回风巷,往街上走去。他问了问小摊位上的小贩,接着又在新野县城内走了半刻钟,便是来到一家名叫“书香坊”的书店,走进去以后,便是见着里面内容还挺大的,还有楼梯通向上层,里面有着不少的拿着轻罗小扇的女子,拿着折扇故作风流的才子,正在屏风或者帷幔的后面的桌子上讨论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而在赵臻进屋以后竟是见着一肥头大耳的男子,手里竟是拿起一本书,靠在椅子上苦苦寻思着什么,而在他的手中拿着一张书签,上面用着娟秀的小字写着一首小诗,而那公子一面思索着什么,一面看着小诗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这好像是在对诗?”赵臻似乎看出一些名堂,他虽是不知道这叫什么,但是看这眼前的模样,他大概猜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呢?大抵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未出阁的女子,金丝笼的金丝雀,一呢,没办法在外四处抛头露脸,二生活来枯燥乏味,出来找找乐子,便是来着书坊之中,留下些个小诗,书评,有的公子见着喜欢了,便是会在后面留些一些对诗,过些日子再来一观,觉得某公子写得不错就双方“竹帘约见”,觉得对诗一般,那当然就不用当回事。两人的见面得到了双方的肯定,才能完成,双方各不打扰彼此生活。 赵臻没空和这些腐女酸秀才闹腾,他是来看看这书坊之中的纸质如何。 里面出来一小厮,见着赵臻不及腰沿的个头,也是一愣,上来说道:“小娃娃,这书坊之中的书册,你且看,但是不要弄破了即可。”说着自顾忙碌去了。 赵臻来来回回在书坊之中转悠,顺便还翻了翻一些诗集书册。比如这本这本名叫江南春的诗册,赵臻在历史上听也没听过,他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发现是一位叫廖思筠的男子写得。里面首页的留些一些话,大概是这位诗集的发起人,也就是这廖思筠留些的话语,上面用“颜勤礼碑”收录着的小字。上面的意思是这“江南春”似乎还是一个诗社,每一个社员都会在册子上留些一些个诗句。 赵臻对‘江南春’诗社,当然是不熟悉的,上面的诗句,他也是没见过,他正要翻开看看之时,旁边那猪头公子却是走了过来,站在赵臻身边没有说话。 赵臻突然抬起头,见着这猪头,也是吓了一跳。“小弟弟可是看着懂吗?” 那猪头手中还拿根毛笔,那墨汁顺着笔尖滴在此人的肥硕的长衫上,而且此人还没注意到。 “这位大哥,你的墨汁都滴到衣衫去了?” “啊?”那胖子慢了一拍,低头一看,竟是发现自己的猪肚子上都是墨水。“哎呀,有辱斯文,这要是让芊芊见着可为难死了!”他刚忙拿着茶水往自己的身上浇水。却是发现长衫被濡染得更加厉害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这时一个声音从一道屏风后响起,便是见着一个尖瘦男子走了过来,对着赵臻二人大声叱咤着。几乎所有的书坊里的人都抬头看了过来,原先招呼赵臻的那小厮,也是急冲冲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哼!你瞧瞧,书香坊的档次越来越低,竟是把一个乡下童子放了进来,哦,还有朱兄啊!吴某失敬失敬,不知道朱兄前些个日子在芊芊姑娘面前夸下的海口可是能兑现啊?” “这这、、、这才过去三日而已,在下当初可是以七日为限,吴兄可不要搞错了!”那胖子顾不上身上的墨水,撑着脖子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我心包罗万象,万事自有妙法”的模样。 “好,既然朱兄有此把握定是近几日学有所得,那咏春之诗句也不远于明日,既然如此,吴某在此定下一赌局如何?朱兄可是敢接啊?”书坊里的人,包括楼上的人,也是听到了动静,下楼前来看戏来了。 “呸,这吴俊生还真有脸,当初新野城破,他们吴家可是跑得最快的,你可是不见着他爹吴员外的那副嘴脸,马匪袭击西城门之时,竟是半个家丁不肯派遣,反而招呼家中儿女亲眷,收拾细软,立马逃命!” 一边有着人见着那吴姓之人,竟叫出这人的名字来,而且似乎不少人都对这吴俊生不是好脸色的模样。赵臻看了也十分的意外,赵臻懒得搭理这些婆婆妈妈的公子哥斗法,自是一边拿起了那江南春继续看着。 吴俊生转头一看,顿时四周一片鸦雀无声,他脸色赤红,双眸喷火:“谁、、谁背后嚼舌根子?”没人搭理他,他更加气怒,一把抓过赵臻手中的诗集,狠狠朝赵臻甩去。 赵臻见此心中也是火气直冒,低头一躲,那诗集立马砸在地上。而这时那猪头哥却是立马怒起来,一把抓过那吴俊生的领子,一把将吴俊生给推一边去了。这人本来瘦弱,脸色苍白,这一下子直接将吴俊生给推地上去了。那吴俊生恼羞成怒,立马叫道:“朱胖子,我让你朱家不得好死!还有这个小贱种” 而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脚步声:“尔等你要是再吵,自即刻起你们就不是我停云诗社的人!”只见得一个高高大大的,蓝色长衫,身上打着补丁,但是为人看起来十分方正! 众人见得十分尊敬,纷纷抱拳:“原来是潘荫育,潘秀才来了,有礼有礼了!” 那吴俊生,见着,眼中恢复了清明,赶忙站起身来:“潘兄,吴某强烈要求,把这朱昌孝给逐出停云诗社,不仅如此还得把他逐出阳城学社。这人大庭广众,不仅对我动粗,而且在书香坊中有辱斯文,败坏我停云诗社的名声,你看看,他身上衣服凌乱,墨水还浇湿了咱们停云诗社的诗集,像什么样子!?” 赵臻看着地上的那本诗册,果然因为被吴俊生摔在地上的墨水渍里,现在是一片狼藉,上面字迹都不能看了!那潘姓男子看了看朱胖子的身上的毛笔还有身上的墨水,顿时勃然大怒:“朱孝昌,这可是你弄的?” “这墨水是我不小心、、、” “你不用说了,可恶,实在可恶!”而就在这时,书香坊的那小厮走了过来,“我们书香坊允许你们停云社在此刊展诗集,是给你们停云社莫大的面子,另外还请移移步子,外面说去!” 吴俊生当即十分气怒:“你不过市井小厮吴某可是今年便是参加院试,一举拔得头筹,再看你怎么说!” 潘荫育也是有几分不舒服,“潘某再怎么是也是秀才功名,你这小厮这般说话去,岂不是太无礼!” 赵臻急忙抬起头看向这蓝布衣衫之人,这人竟是阳城学社的,真不想到,而且还是秀才功名放在古代还真有几分好处,不仅可以免除个人徭役和赋税和领取少量俸禄,还可以见到县太爷都不用下跪,特别是这后者是一种极为涨面的事儿。 在古代除了州试(解试)以前还经过府试,县试,以及院试以后,才能参加州试。 听到这蓝衫这么说,顿时不少人都带着惊讶之色,有的带着羡慕,还有的带着嫉妒之色看过来,就连原本那小厮原本有几分跋扈的做派也是收敛了一些:“你们自己把这地上打扫干净,哼!”说完就钻入后门了! 见到这般情景,四周的读书人也散了,只留下蓝衫男子,朱孝昌还有吴俊生,外加赵臻。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潘荫育黑着脸,颇有威严,“你们二个还不快回家温书,来这书坊厮混,竟然大家都是阳城社学的人,你我又是诗友,我不得不劝勉二位,特别是俊生刚刚也是说了,准备今年一举通过院试,夺得秀才功名,人生在勤,不索何获!二位兄台,潘某言尽于此,还望二位努力读书!” 随即那潘荫育把眼睛放在赵臻的身上:“你可参加过县试?” “没有。”老实说这人说话有点后世高中班主任的感觉,搞的赵臻心里砰砰直跳。 “哦。”接着这人拍了拍赵臻的肩膀:“弱冠弄柔翰,卓荦观群书,小兄弟在那里蒙学?” “今年三月初家中便是准备安排我去阳城社学念书!”赵臻老老实实回答,因为到时候自己要是在书社之中遇见了这位,为了不免尴尬,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哦,竟然还是我的学弟!”那朱孝昌赶忙跑上前来。就连那吴俊生也是两只眼珠子在赵臻的身上扫视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竹纸(三) 第三十五章竹纸(三) ——以下正文—— “那今后你就是我弟子了!”潘荫育带着几分意外看着赵臻,他没想到眼前的孩子就要今年就要入学。接着笑了起来:“既然如此,说不定你我师生还是有缘,我潘某刚好是这阳城社学的师长。” 赵臻见了急忙给这人见礼:“学生赵臻见过塾师!” “无妨,要知我潘荫育治学极为严明,我看你也是贫家子弟。到时候才更加勤学苦练才是!” “是,弟子谨遵老师教训!”赵臻低头,再次给师长见礼,显得乖巧至极。“师长,其实刚刚朱师兄不是故意把书弄到墨水,而是这位吴师兄与朱师兄发生些口角,气急之下把诗集往弟子头上砸来,所以给扔进了墨水渍里。” “是这样吗?俊生?孝昌?” 朱孝昌点了点头,而那吴俊生脸上赤红,十分羞怒,“哼,那又如何,不是这两个家伙挑衅我,我才不会跟他们计较!” 潘荫育:“既然如此,真相大白,你今后就不是我停云社诗的人了!而且阳城书院也不欢迎你!” “哼!我爹花了银子让我进去的,你有什么权利让我走?你一个小小教员,整个书社还由你说的算?想当初,你还只是童生,家中贫寒,还不是我吴某接济于你,还有你这什么江南春诗集都写得什么垃圾诗句,不是书香坊的老板看在我吴家的面子,你以为你这诗集还卖了出去?” “你、、、你!好好好,吴兄既然把话说到在这个份上,是把我二人过往的交情给一刀两断了。但是我必须说,以往你吴俊生一分一两的接济,我潘某一定会给你的,我二人今后青山绿水无相逢,从此割袍断义!另外这件事潘某一定回向山长反应,我们阳城学社不收你这种学生!” “割袍就割袍,断义就端义,老子还不稀罕!去吧去吧,看阳城社学收不收吴某,还有那什么停云诗社,老子还不屑一顾呢!要不是看在芊芊姑娘的面子,你以为我还想进你那个狗屁诗社!”说完,吴俊生把诗集又扔在地上,狠狠踩了踩!潘荫育见了,整个人面色涨红,牙齿咬得“嘎嘎”响:“竖子不足与谋!我潘某人当初真是睁眼瞎,竟是和你这类人结为好友!” 赵臻从地上捡起那诗集,抖了抖上面的墨水水渍,随便翻了翻,除了封面染了黑墨,里面白纸黑字清晰可见。“师长,这里面内容还是好好的!” 潘荫育脸上明显还很气愤,而且今天第一次师生见面,这吴俊生毫无顾忌潘荫育的颜面和交情。赵臻见了师长的脸色,急忙转移了话题:“师长是这新野县城之人吗?既然师长在阳城教书怎么会来这里?” “嗯嗯,老师是新野县城之人,前些日子马匪攻城,我听说以后,便是急忙回来看望家中老母是否有恙、、、、为师今日心情不佳,就先走一步,有什么疑惑之处也可以问问朱兄。”说着潘荫育又勉励了赵臻几句话,便是大踏步离去了。 于是书香坊之中就只剩下朱孝昌和赵臻。 “没想到赵臻你还是阳城社学的童子,那你我二人以后有缘,今后有什么不是很明白的地方可以问问你朱哥!走,我请吃饭去,午饭吃了没?食味仙的豆腐鲫鱼头,那汤奶白的奶白的,和二八女子、、咳咳,总之你去不去?” “去啊!”不去是傻子。“哦对了,朱师兄刚刚那吴师兄口那什么咏诗是什么意思?” “唉,你别提了小师弟,这都是我朱某人一时大意,落入了那吴俊生的陷阱。你可知道咱们宋朝有沿袭唐朝的考试制度,而且在科举考试内容上也颇侧重于诗赋,在诗赋,经义,论,策四项中,诗赋无异于是最重一头,其他科目就不说了。所以在咱们阳城学社,特别是山长老人家当年也是进士乙榜出身,尤其对诗赋偏重在,所以咱们书院便往这边靠齐。” “、、、、不过,前些日子,书院打算组织学子‘采春’,我当时在山长和同袍之间夸下海口,必定是写下一首绝顶咏春诗,力压停云诗社众人!现在想想实在不同,还有这几日,一方面是回来看看家中是否有恙,二来来这书坊看能不能临阵磨刀一番。” 边走边说,便是来到这一家名为“食味仙”的酒楼。“那师哥,这书院之中能自己弄饭码?应该也有房舍吧?” 朱胖子瞟了一眼赵臻,眼中却并没有鄙视之类的目光,反而是一副看白痴的模样:“这是当然了,社学里的饭菜都是书院提供的,但是书院之中也有厨房,你可以不在书院中吃饭,便不用缴纳饭钱,至于这就寝之事却是强迫的,所有的学子都勒令必须在号舍之中休息,没有教员,教席,山长的同意,不能随意出入书院!!” “哦哦,原来如此!”赵臻心里有点打鼓,不过赵臻很快就有疑惑了,一副贼兮兮地瞧着朱孝昌。朱孝昌皱着眉头,明明十分气急,两条八字眉却是皱着苦大仇深的感觉:“放屁,你小子别瞎猜,山长知我们是新野县之人,所以特意给我们新野县的学子放了三天假,准许我们省亲一趟,探望家里安危!” “对了,你小子没事跑到书坊里溜达个什么?是不是偷看哪家小姐留下的评诗啊?”朱孝昌领着赵臻大剌剌进了酒楼,对着赵臻嘿嘿笑道。 赵臻脑子不由得晕了,这师兄怎么一点节操都没有,好歹算是社学的老人啊!不过对方虽然十分猥琐,却是直爽大方:他也不啰嗦:“小弟想看看咱们新野县城,或者说咱们大宋的纸质水平怎么样?” “哦?”朱孝昌摸了摸赵臻的脑门子:“你小子不是傻吧?”赵臻一眼肃然看着他,家里需要银子,而且刚刚听朱孝昌刚刚对阳城学社的介绍,想必那束脩定是十分昂贵,再加上今后吃饭睡觉的银子,家里就算是交的起束脩,也供不起多长时间啊!而朱孝昌见着赵臻这副模样也不打笑了:“你怎么把心思花在这个上面?” “实不相瞒朱哥,或许说来你是不信。我一远方堂哥从成都府带来一制作‘竹纸’秘方,他们家是做纸老行家,但是这秘方宝贵,而且咱家也没什么本钱、、、” “你们家是想把这秘方出手?哈哈哈,我的师弟,你真是糊涂啊!我老朱家在城里就有一件小店,也是贩卖些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至于这纸,我虽是不了解,但是这竹纸我可是听说过了,我们家店铺早就有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宝贝,要得什么秘方?你那堂哥不会是蒙你的吧?”朱孝昌揽着赵臻的小肩膀打击道。 两人吃完饭以后,赵臻舒舒服服打了个饱嗝。据赵臻所知,这竹纸在唐代就有了,但是技艺并不很成熟,特别是在漂白和胶水粘合这方面,几乎所有的纸张,不管是以往是以韧皮纤维,像什么麻藤纤维,桑皮,楮皮,藤皮,或者是更早期的“蔡伦造纸”的故事中,用破渔网,破布,以及藤条之类的,在胶水以及漂白方面都是弱势的。 但是唐代的藤纸光滑,细腻,耐用在当时也是盛行一时,但是老实说来,现在的大部分的纸张依旧沿用了唐代的藤纸的技艺,市面上也大部分使用的也是藤纸。 这也是刚刚从书香坊中暗中调查而知。而刚刚听朱孝昌说他父亲的店中就贩卖有竹纸,这无疑对于赵臻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就算自己对着这竹纸的工艺有所了解,但是如果造出来的竹纸质量和当代的竹纸一样,那么就没有丝毫的竞争力而言。 “师兄你能带我去你父亲的小店一观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今日却是不行,朱某怕是不能和你一同前往,我还得回家研习诗词,就不能与你作陪了!” “就是那‘采春’之事?” “你小子还挺机灵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邀请知府大人一起泛舟同游,到时候要是吟得一首好诗,不仅让芊、、、同袍眼前一亮,让能让知府大人他老人家记挂着你朱哥一眼,那么今年四月的府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哎,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对于今年的府试,老哥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啊!所以也是情不得已出此下策,你不会笑话你朱哥吧?” “不会不会!饶是朱哥这般坦荡的说出来,也是需要勇气的,素我直言,这才是真君子所为,不少有多少人憋在肚子明明那么想,却是还张口否认,满嘴虚伪强得多!” “嘿,你小子这话我爱听。话说你小子真的没蒙学吗?说话一套一套的!”朱孝昌欣赏地看了一眼赵臻。随即又自怨自艾起来—— “哎,今年二月份的县试,你朱兄我竟是堪堪丙榜末数,还有一个月,这府试该怎么办啊?要是这道坎过不去,我爹花了这么多银子把我送到阳城学社,岂不是白白的?” “哦?这么说,朱哥你这是算是借读了?” “借读?这是什么词?” “额、、就是你本来应该在新野县念书,却是在借到阳城社学读书!” “哦哦,那就是这个什么借读,我爹这辈子不求啥,不说秀才吧,但是再怎么说也得考个童生,也算是为咱商贩之家增添些眉彩,说出去也好听!” 这以往的商贩人家,生的女儿,就希望找一个读书的秀才嫁了,生的儿子就希望能往后考个功名。本来商家地位就不是很高,又多被人瞧不起,所以家里一旦靠着读书人,跟读书人攀上关系,这形象和地位就不一样了。所以家里一旦出了个读书人的商贩,便是会被冠上“儒商”的名头。相比于银子,某些人对于尊严和面子更为看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竹纸(四) 第三十六章竹纸(五) ——以下正文—— “那到时候,参加县试应该也是按照鱼鳞册上出生的县城参加考试吧?” “嗯嗯,正是!哎呀,你小子再别打听了,别想那么多,好好学吧啊,等过了一年后你也来试试,考不上没关系,算是来涨涨经验。这些东西,等你到了书院之中以后就自然而言就会明白的,教员也是会讲到的,所以你就不必心急。” “好了,你朱哥跟你说的也够多了,咱先走了。” “那就恭祝朱哥考场大捷,府试一举通过!”朱孝昌罢了罢手,心情十分低沉地走了。至于赵臻吃饱了就继续朝人群里逛去,自己病好以后,基本就没沾过油水,这次好不容易吃得大饱。在街上无聊的逛了几圈,赵臻又想起“猪小肠”的话,难不成自己第一次想制造点什么现代工艺品,竟是胎死腹中,不了了之?这种挫败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一个高素质,高文明的现代人竟是被一千三百年前的老化石给打败了,这感觉很不好受。 逛了几圈以后,赵臻在街道随意溜达着,看有什么办法能凭借现代知识赚些银子为今后学习生活做准备!临近黄昏,赵臻想到很多不错的点子,但是他啊发现一旦施行起来太难了。器皿,化学药剂,温度的控制等等,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这些条件。在一阵苦恼之后,也临近黄昏了,赵臻收拾了一番苦涩的心情,便是往回风巷走去。 赵臻突然发现眼前的状况和自己前世有着某种联系,当年自己家中也是不怎么富裕。父亲,母亲就会唠叨,赵臻心里还有点数:读书真的他改变命运唯一途径。而现在的一切和前世是多么相似——科举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而且自己较之平常的古人更难,在精神层面他是超越这个世界的,但是他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他就必须将自己的思维拉到这个社会层面同一高度,不然他被人称之为“妖魔”,“异类”,他就会真的再“疯”了!二来,“西山王”这一个危险大于荣耀的称号,这意味这他赵臻很难在仕途和科举上走得很远。如果朝廷真的放过了郭家,爷爷和母亲也不会躲躲藏藏,还有狄青——一个疯狂的复仇者,始终把重建安国军、为往事含冤沉雪当做毕生追求! 自己的路到底在何方? 赵臻不由得问着自己。 回到贺老汉的家中,发现爷爷竟是不在,院子里的的竹篓竟也是少了一半。“你爷爷早在中午的时候就出去了,估计是到街上贩卖这些东西去了,你别怕,稍微等一等,他就回来。”而那位名叫翠儿的姑娘已经开始灶台里弄饭,贺老汉则坐在院子里,安静地缝补渔网。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爷爷算是回来,赵臻往竹筐看去,里面的东西只是稍稍减少一些。“明天早上再去早一点,今日只卖出两三只竹篓。” “爷爷,你今日卖了多少文钱?” “不足一百文。”在北宋,普通民众的每日所得一天几乎都没超过一百文钱,哪怕是城市之中一些商贩、商家都不会超过三百。如果这么来算的话,一家人的花费,像赵臻这样的母亲和爷爷,没有成年男性,一年都要将近五六两银子,而一个普通家庭每日收支一百文钱,一年三十六万文钱,也就是三十六贯(5贯=1两),大概也就七两银子。 赵臻家中一年五六两银子,普通家庭一年收入七两,看起来还有零头,可是家里除娘亲还有爷爷,就没有其他年轻劳动力,更不要说干其他零活赚些零花钱,一天不可能有一百文钱的入账,也因此一年根本就没有七两的收支。另外还有衣物,家庭用具,缝缝补补的东西,要是家中闹个大病小灾,而赵臻家中还要供赵臻上学就更加、、、 这也是为什么赵臻对于上学这件事十分在意,对于往后学习花费担心至极的缘由了! 第二日,赵臻便是跟着爷爷一起上了街上。 很快两人便是来到了街口转角比较热闹的地方,往来人流络绎不绝,看起来十分热闹。赵达开坐在那里,从口袋拿出烟杆,盘坐在地上,而赵臻则坐在背后,看着爷爷有点蒙了。大概过了半刻钟,有的大婶,保佣,还有老妈子之类的人,在竹篓前站了一会儿,赵达开坐在原地,叭叭抽着烟,却是没有丝毫要搭理的意思。这一点直接把赵臻看蒙了。 买家见着瞟了地上的竹篓,又看了看地上之人,干愣了一番,便是悻悻然走了,还有的丫鬟,小姑娘走上前来:“老爷子你这菜篮子怎么卖?” “所以东西一律十文。” “啊?”那小丫鬟有点蒙,随即问道:“那这菜篮子也是十文吗?这鱼篓可比这菜篮小得多,我要是买你这鱼篓岂不是亏大发了?” “这个、、、反正我就这个价,我总不可能把东西给拆了分给你吧?” “哼!”那小姑娘见着这般说话作势准备走了。赵达开眼里闪着一丝不舍,准备开口说什么,脸色涨红得却是什么也没说。 赵臻见着爷爷这番模样,不觉得好笑。堂堂一军的指挥使竟是沦落到卖竹篓子,而且毕竟也是老头,脸皮子也撑不开。情不自禁让赵臻想起当初自己刚出校园出去实习那会儿,自己可是跟一个女客户说话,都羞赧得脑门子都冒汗。 见着这番模样,赵臻也不能坐视不管。他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喂,美女姐姐,你等一下!” 那小丫鬟当即就气急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这般称呼自己,要是让人见到不是惹得一身污浊,回头正准备大骂“流氓”,却是见着一个小孩拉着自己的裙角,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自己。见着这一幕,这小丫鬟顿时火气没了,反而眨巴眨巴眼珠子:“小弟弟你这是在叫我?” “是啊,难不成还有别人的美女姐姐啊?” 那小丫鬟见着这小孩说话都不是很顺溜,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十分讨人喜欢,她嘿嘿一笑蹲下身子,揪了揪赵臻脸蛋:“那你说姐姐是哪里美了呢?” “啊、、、”赵臻一时脑子有点迷糊,都不是说古人讲究“满招损谦受益”吗?这小丫头怎么蹬鼻子上脸,脸皮子这么厚。弄得赵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瞅了瞅这小丫鬟脸蛋,又瞧了瞧这女孩的腰身,修长的双腿,突然往日一首词句浮上眉头,赵臻背手吟来:“双蝶绣罗裙、、、、城之阙。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这首诗是是同时代的一名名叫张先之人所作,不过此人可能再过一百年才出现,也许在这世界都不会出现了。而另外赵臻,一边吟来,一边还稍稍改了一点,以为了应景之所需。 朱小凤自卖身主人家以后,就没敢有什么其他的期盼。前一个月之时,正是新野县试之日,她上街见到那些文人才子聚拢在试舍外,外面设有考栅,她走不上前去。她收拾了一些吃食,木炭,毯子等小物件给自家少爷送去。自家的少爷她是不敢想,可是望着那些穿着长衫,手握经书的读书人,她不禁有些脸红。是啊,她也是一个年才二八的女子,心中也有着一些懵懵懂懂的心绪,每次夜深梦回的时候,她都想起以往看过的戏曲,什么莺莺传霍小玉传,她虽比不上霍小玉,崔莺莺这样的美女,但哪怕有一个像张生这样的才子,能得到对方几分青睐,她觉得此生无憾矣!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小丫鬟。 而这几日,自家公子非但没有重视应考内容,反而一直在庭院之中吟咏诗词,而且令她颇为生气得是,这作得个什么诗句?大抵都是些“啊,大海你一片水,骏马你四条腿”这些内容。要这人不是自家少爷,她肯定大骂:写得什么乌龟王八诗?而眼前这小弟弟口中所吟诵的诗句、、、、、、 “小弟弟,还会吟诗啊?”朱小凤不懂,但是她感觉应该十分不错,而且里面还夸赞自己的腰像是柳条一样纤细。这小弟弟应该是刚蒙学,从书上默记下来的。 “这不是诗,这是词!” “哦哦”朱小凤也没读过几年书,字也没认多少,但是这诗句,哦词还是模模糊糊听得动,她心里不由得十分雀跃,美滋滋的!“哦哦,那你这词是从哪里说来的啊?讲得个什么意思?” 那小丫鬟捧着赵臻的脸蛋,用手指点着赵臻的鼻尖。赵臻不由得有几分羞怒:“你、、你不要、、” 然而对方却是咯咯笑个不停,丝毫不介意赵臻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这朱小凤突然醒悟过来:“呀,说好的给咱家公子买鱼头补补脑的,我的快快回府中做饭了。小弟弟你、、你再说一遍那词,小姐姐我爱听。” 于是照着又念了一遍。“好好好,得了。”朱小凤十分满意地笑开了,从挎篓里小心翼翼拿起一块糕点:“给,小弟弟,给你吃了!这可是我们家公子叫我买的,不过他那么胖,就没道理吃那么多!” 见着这小丫鬟自喃自语,赵臻觉得是的好笑,接着眼珠子一转说道:“美女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朱,叫朱小凤,在这朱府给人干活。” “哦哦。刚刚听说姐姐似乎要买这鱼头是吗?” “是啊,过几日我家公子便是要参加考试,买些鱼头熬汤,给少爷补补脑子,怎地有何不妥?” “这个、、嗯,美女姐姐既然要买鱼头,待会要是和着糕点放在一起,岂不是弄着竹篮,糕点都是咸猩味?就算有草绳系着,没准那鱼儿活蹦乱跳,弄得一身味儿、、” “呀,你个小小家伙,还挺鬼的?”朱小凤在心中谋划了一番今日早上在账房支出的价钱,“得了,那你要我干嘛?”朱小凤眼睛滴溜溜转着,嘴角狡黠着笑着。 赵臻装作一副憨憨的模样:“自然是要小姐姐买些竹篓方便装鱼,二来姐姐这挎篮也十分破旧了,不如买一件鱼篓,买一个挎篮岂不是美哉?” “哈哈哈、、”朱小凤掩嘴笑道。 赵臻不由得看的十分痴傻,这古代的女子当真清秀俊雅,超然脱俗,不是吃防腐剂,浓妆艳抹制造出来的。关键是这小丫鬟透露出一股子淳朴自然的灵性,放在现代,这叫自然美女。 朱小凤敲了一记赵臻的额头,赵臻才回醒过来。 “好勒,老爷子就拿一件鱼篓外加一件挎篓,给您二十文!要不是你这孙子,嘿,我小凤可不会搭理你的!” 赵臻赶忙从爷爷那接过篓子,用绳子将竹篓穿过,好好系好才交给朱小凤:“小凤姐姐慢走,府里要是差些个什么杂物,再来这找我。” 朱小凤又爱念着摸了摸赵臻,便是嘴里念叨着“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慢慢离去了。赵臻目送朱小凤离去,不由得觉得这女孩真可爱,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嘿嘿一笑,便是递给爷爷赵达开。 赵达开:“、、、、、” 接下来的日子,一来靠着赵臻各种“坑蒙拐骗”,层出不穷的营销手段。二来。赵臻决定把咱家贩卖竹篓的位置给迁到了市井菜场附近,三来,因为最近城中遭了马匪的灾,很多人家便是重新置换了家中的竹制用品,四来,就像是朱小凤而言,最近府试临近,各家各户有人人家给自家孩子买鱼头补补,赵臻便把主要的客户转向那些提着鱼儿的佣人。 “大姐,你是嫌这鱼篓太小划不来十文钱,那也没事儿,您把这篮子买上,一起算你十五文如何?” “得了,你这小娃娃真是掉进钱眼子里去了,给您钱,东西拿来。” 最后几日,买东西的人也少了。 “爷爷,要不咱们把这些东西都便宜卖了吧?打折清了吧?总不可能重新再挑回去。” “嗯嗯,你觉得什么好,就怎么做。”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里,凭着“清仓大甩卖,放血跳楼价”的势头,加上赵臻奇葩的吆喝声,和一老一少怪可怜的模样,东西很快就消失一空了。 傍晚。 “哎呀,对不起大婶,我们这东西都卖完了,下次你您着时候再来。”作为最后的结束语,那大婶眯着眼睛嘴里不悦地吐出几句词儿,便是叉腰走了。赵臻收拾了小板凳放进竹筐里,赵达开把扁担给戳进绳子里,爷孙俩慢慢往回风巷里走去了。 “臻儿,你这都是和谁学的一套一套的?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你可得学好啊,别沾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嘿嘿,爷爷咱们这次赚了多少银子?” “有半两银子!(相当于现代一千块钱!)” “啊?有这么多啊!岂不是赚了咱家好几个月的口娘!啊,不对,有狄青那个家伙、、、明日回去得找他那个家伙要房租!” “哈哈哈,嗯嗯,咱们买百斤好米回去吃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竹纸(五) 第三十七章竹纸(五) ps:发晚了,白天有事,抱歉,再次感谢ajun的红包打赏,另外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哦,好冷好冷啊! ——以下正文—— 第二日天蒙蒙亮,赵达开准备带着赵臻走上回家的路上。贺老汉携带着小女儿翠儿出来相送。 “这一次要是没了你和那大个子,我们一家就真的遭得大难了,我老贺家也没什么送你,就还有几条咸鱼,你就姑且地拿好了,惭愧啊!” “哎,老贺,我刚来新野县之时,还不是你多多救助,还说这些干嘛?” “无妨,看你这一家一老一少越来越好,我老贺也为你高兴。” “那今后你准备干嘛?” “水路怕是不能跑了,还有汴河帮下面的清水帮,完全是在吃人啊!我估摸着到时候买一骡子,也没啥本事,水路咱跑不成,咱跑陆上啊,难不成这陆上还有什么妖怪揽着我老贺啊?!” 两老头磨磨唧唧说了半天。 “那以后,再从鄢陵运竹子回来,也给我捎一份!” “得了,给您记着。” 出了回风巷。 “爷爷,你看你现在哪里有点领兵千万的大将军模样啊?”赵臻看着爷爷,调笑道。 “那你说大将军是什么模样?” “嘿,说不上来,但也绝不是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找打啊,你小子!” “嘿嘿、、爷爷,你这辈子杀过多少人?” “额、、不晓得,你怎么问这个?” “我就问问,那郭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正的,不是别人说的那种?” “说不来、、郭王爷啊,豪气,仗义,勇武,好赌,还有好多呢!” “哦哦!” “爷爷,你难道没想过离开我娘和我?你没自己的家、、、难不成你这辈子都没成家过吗?”赵臻钻进框篓,另一个框篓放着板凳和包袱,他望着赵达开,问道。 “没想过,你爷爷死了以后,我也想过报仇,大家都像过报仇。只不过当时你爷爷死后,你爹和你大伯死后都没留下子嗣,现在知道你是郭王爷的血脉的不足五个人。” “那他饮毒酒之时,没人亲眼看见吗?” “你傻啊,有人看见了,还会让王爷喝啊!” “哦、、、、那爷爷,那郑大人是谁?就是那个胖子!” “他啊,他是以前后周周世宗柴荣以及当今皇上的兄弟!” “啊?” “那个、、、臻儿,爷爷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赵达开把扁担缓缓放下,“你有想说什么?” “爷爷你的意思是?”赵臻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 赵达开眼睛原本眼睛盯着赵臻,但是赵臻好像没有什么意思,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多心,于是眼光又闪躲起来。又把扁担重新挑了起来:“有些话我必须要和你说,这些话给你娘听见了也无妨。我原来追随你们娘啊俩,一方面是因为郭王爷的恩情;二来我无牵无挂,只身一人;三来、、、” 赵达开吐了口气:“三来,我要看你娘到时候到底是生的男还是女的!!!” “、、臻儿你要知道,没人甘心!” “你想报仇?”赵臻淡淡说道。 “是的,当时皇帝听到王爷饮毒酒自杀以后,免去全军将领的罪责,而田钦祚只是被发配到了房州。他们都要千里奔杀之,可是我知道,这件事绝不是一个田钦祚而已。这里面、、、、” “可是爷爷,为什么国史上说,郭王爷是自缢而死?” “呵呵、、这自缢而死和饮毒酒而死,有什么区别?”赵达开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反而这般自相矛盾,只能说这里面才不干净!”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和你母亲逃到唐州,因为郑恩是郭王爷的手下,二来他对当今皇上十分不满。因为当年他和当今皇上赵端晟一起追随过周世宗柴荣、、、” “他是不满赵端晟‘黄袍加身’,背主弃义?” “聪明!他对赵端晟十分不满,要和他断绝兄弟关系,于是这‘义社十人帮’之中便是没有他。” “那他为什么还能在唐州做知州呢?哦哦我懂了,爷爷你可真老奸巨猾!” 爷孙俩互视一眼,随即大笑起来。“是啊,他是成功不了的,既然那位能导演‘黄袍加身’这出戏,戏弄天下,区区一个前左厢军指挥使、现唐州知州还想覆灭大宋,恢复后周!?他的那些道道,怎么可能不在那位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他妄图重建安国军的事,十有八九那位已经知道了!” 赵臻接过话头:“那位之所以放任不管,就等着这郑知州举旗谋反,那位才有一个名正言顺‘忍痛’诛杀了这位原来的‘好兄弟’,而且又不会落天下之口实!” “哈哈,臻儿、、臻儿啊!你要是早十年,早十年啊、、、这世上有哪个王爷俊少、龙子皇孙,有我这孙儿一半之才?”赵达开情深得意之时,竟是仰天呜咽,老泪纵横。 赵臻每次跟爷爷说到过去的时候,这老头总是会掉下些眼泪。“爷爷你别哭啊!”赵臻从框篓里钻出来,给赵达开擦擦眼泪。赵达开蹲下身来摸着赵臻的脑门:“咋了今天,怎么突然想问爷爷过去的事儿?” “那我问你还不是说了?你和娘亲以前还一个劲儿地瞒我,你看瞒得住吗?现在我都不问,你还不是张口就来。” “那是你娘心思重,不想你瞎掺乎。只不过哪晓得你小子一傻傻六年以后,变成了一个小妖精,这么聪明!” 赵达开接着:“我也想过,当初和狄青那小子一样,也是满头想着报仇。不过后来嘛、、” “嘿嘿,你发现我娘亲生了个傻子以后就彻底放弃了?”赵臻带着带着几分狡黠看着爷爷赵达开。 “哈哈哈。”赵达开被赵臻说起往日的思量,没觉得什么不意思,反而大笑起来。“什么也瞒不过我孙儿。当你和我说你要和我学武的时候,我其实内心是很兴奋的、、、、可后来我终究是明白了——这大宋朝已经建立了,王爷也死了好多年了,我这老骨头也闹不动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和你娘这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那你不是很遗憾吗?狄青就不会老老实实地!” “你说报仇啊?当年的事已经说不清了,报仇报不了,也折腾不了,再说郑恩也好,狄青也好,其他的也好,造反啊、、、不是那块料!” 两人又是相视而笑。 赵达开望着赵臻,笑完以后重新眯回眼皮子。他没想说:“是啊,如果真的有遗憾,那就是没能给王爷洗刷污名,毕竟当初他领兵北上,情不得已!” 在米店买了百斤好米,赵臻在附近的小摊上,买了一件十文钱不到的发簪,木头做的,雕刻地还算漂亮,里面雕得是一朵菊花。买来以后,赵达开说道:“臻儿,那咱们就回家吧。”赵臻有几分犹豫,但是他还是开口道:“爷爷我想买颜碑字帖。” 魏楷是指南北朝时期,北朝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造出的一种崭新的书法艺术形式,也称作魏碑,它与晋朝楷书,唐朝楷书,并称三大楷书字体。这种书法强劲,豪迈,雄浑!而当下赵臻马上就要去阳城社学读书,书可以一日不读,但是字不可以一日不练。赵臻不可能依旧凭着记忆对着庞中华字帖的理解来学习颜碑,再怎么说这颜碑可是庞中华字帖的老祖宗! “那就去吧,爷爷给你银子!” 很快,赵臻来到那家名为“苦心斋”的书店。依旧是那位长有黑痣的男子的出来相迎。那人见到赵臻脸上露出惊诧地表情,很快就转为笑意:“小相公,怎地,蒙学之物有什么差错之处吗?” 赵臻上一次,陪母亲上莲花山买祭品的时候,在这“苦心斋”买过一些笔墨砚台。只不过自己的让多方记忆深刻,赵臻也是有些诧异,“哦,老板还记得我?嘻嘻,今日前来购买颜碑字帖,不知道掌柜的这里是否有卖的?” “这是当然,小弟弟昔日关于黄鼠狼毫与松花江玉石砚台的说法,可是让在下记忆深刻啊!另外这颜碑字帖自然是有的,小相公这里还有多宝塔碑和颜勤礼碑还有其他的,不知道你要哪一种?” “哦,这两者有何区别?”赵臻都知道这颜楷分为多宝、颜勤,至于其他的碑帖他就不知道了,因为这两者他后世听着比较多多一些,但还至于中间有着什么区别他是不清楚的。 “多宝趋向于严谨庄重,平稳端庄,而颜勤则趋向于雄浑刚劲,大气磅礴。如果说多宝是颜楷早年之新作,那这颜勤是鲁公往年是大成!” “嗯、、”赵臻现在的书法特点趋向于豪迈大气的特点,要学便是学这颜勤更有道理。赵臻于是从黑痣男子那里接过颜勤,刚要开口,但这黑痣男子说道:“素我直言,在下小儿从小学的是多宝,小相公年纪稍小,心智不齐,而是学这多宝为主,至于这颜勤则留到前者书法大成以后,再学不可!” “哦?这是为何?” “多宝是鲁公四十四岁才大成,字体点画圆整,刚劲秀丽,誊抄卷面上也颇为顺眼,而这颜勤是鲁公晚年之作,笔力雄浑大气,沉着有力,小相公这个年纪作为初选,实在不利于身心,又不适于蒙学以及将来童试。” “原来还有这番道理,谢老板好心了。”赵臻在心里短暂斟酌的了一番,很快就谋定下来。“在下唐突了,还是决定这颜勤为主,另外还请捎带些摹帖纸,不知老板要多少银子?” 黑痣男子吃了一惊,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子,听了自己的这番说辞以后,还这般明知山有虎,便向虎山行。他摇了摇脑袋:“既然如此,那小相公拿好,这字贴加上摹帖纸一共一百文钱!” 一百文啊?哎,赵臻叹了口气,随即掏出钱来,这可是普通家庭一天劳动收支啊!今日买米,买发簪,买字帖已经大概耗用近一半的银子了!“钱这种东西,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一样,好用不好赚啊!”接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臻摸了摸摹帖纸,有些奇怪,随即低下头一看,若有所思。原因无他手中拿着的微黄色摹帖纸竟然是竹纸之一! 但是、、、、、,令赵臻真正惊异的是,要说这摹帖纸需要透明,紧致,平滑的特点,比一般书册,诗册,像书香坊的江南春那小诗册要材质要好得多。这是最能表现当下造纸技艺的对象 然而刚刚这触感、、、赵臻拿起摹帖纸对着窗外太阳,没有赵臻先前买的那种杂质,黑斑掺杂其中,但是整张纸其中竟是出现了像浅浅、灰色,像是墨水被流水冲兑了的感觉,你不能说它不透明,但是——这竹纸较之后世的竹纸,黄色的成分居多,不是很白。这说明在漂白工艺上,这世界还是很落伍的! 某人欢快跳了起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赵臻心中死了烟灰又泛出点点火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竹纸(六) 第三十八章竹纸(六) ps:昨天落下的,我会补上的。 ——以下正文—— 朱小凤嘴上一直念着“双蝶绣罗裙,城之阙。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那原本老旧的挎篮被她扔在了一边,手臂上戴着新的竹篮,另外在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一只鱼篓,里面装着一只鲫鱼,时不时突兀发出一声撞击声。 来到一家府宅,这府宅较之我们后世常见到的府宅有些区别,上面是黑色的砖瓦,外面刷以白漆,中间有着三口红黑色的木门。中间关着的,右面留着一块小窄门,上面挂着一块黑色牌匾,上面写着两个金色大字——朱府。 朱小凤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憨憨露出痴傻笑容。她脚上着翘圆头鞋,身上着一身浅红色长袖交叉低领,袖口和边角秀有云雷纹和花草纹路,头上扎着两团发包,两耳留着两条小辫,发包之上插着一些花朵装饰。朱小凤一边念着词,一边又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 “呀,这不是凤儿姐吗?穿着这般好看,是去了见哪位小相公啊?” “听说最近新野县赶考的才子不少,我可是听阿秀说这几日,小凤啊像是发了春儿的母猫呢,嘴里一直叽里咕噜念着什么!” 朱小凤:“嘿,你们两个小丫头,长舌鬼转世啊?看我不拔了你们的舌头!” 三个丫头在朱府门口一阵儿的打打闹闹,而就在这时从屋里面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呸,就只小野鸡还敢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不成?哪个有眼无珠的酸儒看上她啊?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三个豆蔻年华的小丫鬟立马制住声音,而朱小凤则有几分气怒,却是不敢发作,只是瞪着那从小门出来的女子。 “怎么了?我说不对吗?要是咱家老爷知道,朱府的小丫鬟企图不轨,勾引县城赶考的才子,妄图借着这风儿攀高枝,从而罢了自己的给人端屎端尿的伙计、、嘿,我说的对吗?” 那女子出来以后挑着一个兰花指狠狠地摁在朱小凤的太阳穴上。朱小凤当即原地一个趔趄,随即狠狠一甩袖子,一把打开那女子的手。 啪—— “呀,还敢还手?”那女子牙缝里喷出几粒唾沫粒子,一巴掌狠狠扇到朱小凤的脸上,顿时一个红色巴掌印子出现在朱小凤的脸上,当即涨得鼓鼓地! “你、、你敢打我?”朱小凤柳眉一翘。 “呀,二姐,你们别打起来啊!” “是啊,咱们私下里可都是好姐妹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另两位丫头急忙劝解,把两人往旁边拉扯。然而这名为二姐的女子和朱小凤脾气都有点暴,两个人可都不管那些东西,该扯头发的扯头发,还抓脸的抓脸。有时候还伤及无辜,这两劝架的丫鬟也受了不少的殃及。 “呀,不行不行的,得该快给公子和夫人说去,这两人是拼命啊!” “是啊,这二姐平日里就对小凤多有刁难,这母夜叉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两丫鬟急忙忙钻进了小门之中,扯着嗓子嚷嚷:“夫人,夫人不好了,二姐和小凤打起来了!” 原本还在门口拉扯的二人,一听这话,脑子瞬间像是被泼了一道凉水,立马惊醒。扯着裙子急忙往小门跑去、、、 过了半会,朱府正厅前门的院子里,旁边围龙着十几个绿色红色衣着的丫鬟。而在这些丫鬟的中央跪着两个女子。 里面出来个大红色,满脸腮红头发高高盘起,走起路来一撅一扭的女人,体态微微有些发福。她站在小凤和二姐的前方,满脸肃然,嘴带笑意。 “秀儿,去后院折根柳条来,粗的!” “是,夫人!”那秀儿慌慌张张地跑回后院,沿着白色鹅卵石的小径匆匆跑去了。 朱小凤有些委屈,头发凌乱,眼睛肿肿的,她带着几分呜咽的声音:“夫人、、” “怎么,你还有委屈?” 那胖女人走进了些,一把揪住朱小凤的耳朵,一边走一边训着:“这些个丫鬟就属你最没规矩,你还敢私通外人,做些苟且奸情之事?啊?怎么了,嫌我我们朱府的门阙小,容不下你这是吧?” “夫人,我、、我没有!” “我管你有没有,总之你污了我朱家的门楣,可我朱家招牌上泼了脏水,就罪不可赦!”朱小凤微微若若不敢说话,那女人一边拽着她的耳朵一边轻踱,她只能跪在地上膝盖都磨破了。 “还有你了,二姝,你怎么也是我府上的老人了,和一个小丫鬟在我朱府门口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还把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二姝连连称是:“夫人,夫人我错了,女婢再也不敢了!” 后院,秀儿从水边柳树上折下一根,在手上掂了掂:“凤儿,别怪我啊!”说完,急忙朝前院跑去,而就在这时,她眼珠子一亮,突然又折回来,往廊道另一边跑去,很快一件小舍出现在秀儿的眼帘。而里面正传来阵阵读书声。 “少爷少爷,不好了,小凤正在被二夫人教训了!”秀儿急忙冲了进来,立马门中读书声就打住了。“呀,原来,原来潘秀才还在啊,奴婢冒失,希望潘公子不要见怪!” 那朱少爷立马放下书本回过头来:“潘兄见笑了,我们朱府的丫鬟平日和我说话野惯了,所以突然闯入书舍,潘兄不要见怪!” “无妨,事先我也未告知府上,反而是潘某唐突了,秀儿姑娘不必如此!” 秀儿:“谢谢潘公子” 秀儿两只眼睛里射出两道爱慕的目光瞧着潘荫育,“潘公子是给我家公子督学的吧?谢谢了,潘公子有心,要不要我端些参茶漱漱口?都劳累半会儿都、、、” “秀儿!?” “啊?” “你不是有什么事儿的吗?” “哦哦。秀儿急忙回转过神来:“是这样的,二夫人正在教训小凤,你快去看看吧?” “不会吧?这臭母猪又在弄什么幺蛾子,我不是告诉你们,离着疯女人远一些吗?” “不是不是,是这回,小凤遭到二姐的污蔑,说她外面偷野男人,丢了我朱家的脸!” “小凤还敢偷男人,嘿嘿,这还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哎呀,少爷,你别打岔了你快去去看看吧,这院子里除了你谁都救不了她啊!你看这夫人叫我折得柳条,小凤现在已经跪在了前院里呢!” 这朱公子一听,随即望了望屋舍潘荫育说道:“潘兄稍微等一等,我这去看一看。” “这都已经临近中午了,算了我还是告辞吧!” “啊,这么快就走啊!?”秀儿尖着嗓子叫道。 “对了你还没说因为什么事小凤偷野男人?要是小凤自己这回玩过火了,可不是我这个少爷就能保得住她的?我爹也不会同意的!” “少爷你还不相信小凤啊,她哪里有那个胆子。前些天的时候,她不是上街给公子买鱼补补脑子吗?于是买鱼篓的时候,有人给凤儿写了一首诗,而这几日,凤儿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说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赠诗给她,心里美滋滋的!” “嗯?”朱孝昌脸色立马变了。“这事可不简单啊!” 潘荫育一旁听着,也是皱起眉头:“孝昌这是你们家家事,我也不该过问,不过这丫鬟背着自家的主人,在外面和一些自诩有几分墨水的读书人有这样的交集可不是那么简单啊!” “潘兄见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才子跟小凤写诗?这都是大事了,这传出去,别人都要说朱家管教不严,全无家风!既然事情这样,那我就不能去,小凤这回摊上大事了,你家少爷我救不了!” “啊?不是的,不是的,少爷,潘公子,是这样的,那不是诗,我刚刚说错了!” “秀儿你可别想给她打圆场,这话都已经说出来,难不成你还想骗我和潘兄吗?” “你你你、、、哎呀,不是的!”秀儿差点都急哭了,你们两个书呆子,还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那不是诗,是词!” “哦?”朱孝昌,潘荫育带着几分讶异的神情叫了出来! “还有还有、、这赠词之人也不是什么才子,他只是一个小孩,听小凤说,好像还十岁不到,陪着他爷爷在路边卖竹篓的!” “哦?这倒有意思,买个竹篓还顺便赠词一首,我朱孝昌活这么久,也没见过这般没脸皮子的人!” “哈哈”潘荫育反而抖袖一笑:“这童子怕是竹篓卖不出,然后念了几年书,诗做不出来,又怕是被人听过的,便是随便抄来一首词,骗骗你们这些小丫头,老实说来,这小孩还十分机灵啊!”潘荫育,朱孝昌两人听之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当做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哎呀,你们、、、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们快去救救小凤,少爷你还不知道二夫人的手段吗?小凤不死半条命也没了啊!” 我们常常说唐诗宋词,并不是说唐朝就没词了,早在唐朝就有词,不过并不是很流行,反而诗赋占了一大头,像李白,“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这首菩萨蛮人被称为词之祖。 “对了,潘秀才也一起去吧,到时候二夫人看在您的面子上,估计不会乱来,走走,你们二位快走吧!”秀儿推着朱孝昌,潘荫育急忙往屋外走去。 “且慢且慢。”潘荫育罢手,“你把那词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这词到底如何,又是吵得何人!那词叫什么名字?” “啊,我不知道,但是我还记得两句,这几日一直听凤儿在耳边叨叨,都快叨出茧子来了。好像是夸赞女子容貌美丽,身材好的,反正我觉得还不错!” 朱孝昌哈哈一笑:“秀儿你还知道不错啊?你都识得几个字?” 秀儿脸蛋一红,“人家还是知道一两个字来着。” 潘荫育一听是夸赞女子的容貌的,大抵是知道了犬色声马,桃红柳绿之类缠绵艳丽之句,但是他还是有几分好奇,关键是这故事里的事情实在有几分滑稽,一孩子为了卖了自家的竹篓,抄来一首词来取悦一个小丫鬟。二来,这抄来的不是诗,而是词,这说明这孩子还十分聪明,因为诗歌唐朝最为鼎盛,而词几乎都没什么人知道,那就算抄了,也没什么知道。 潘荫育带着几分自得:“既然如此,那秀儿姑娘不妨念来听听,说不定潘某恰巧知道!” “哎,潘公子你说这词是抄的啊?要是凤儿知道该多伤心啊!” “她伤什么心?一个小屁孩抄来一首词送给她,她还喜得天上去了?你少爷我今日就在潘兄的督促之下,写了一首好诗,要不要本公子念来听听,还是首吟春诗!” “柳含烟翠拖轻漪,候鸟归来雨惜惜。 烛影摇风伤春绪,芳草迷路画如漆。” 朱孝昌摇头晃脑,把那纸张拿了起来,铺张开来,在秀儿面前炫耀着,“有了这首诗,过几日书社‘采春’我就不会输了,还得让芊芊大吃一惊!” 秀儿一听,满脸惊喜:“这是潘秀才作得吧,听起来真舒服,而且也写得好美,潘公子,潘公子你哪天有空也写首诗给我吧?我一定裱起来,好好留着!” “什么是潘兄所作,是潘兄督促之下,本少爷自己创作的!” “嘿,别骗我了,你哪里有那个本事?嘻嘻。” “哎呀找打不成,算了算了,本公子不与你计较,快快说来,那小破孩抄的什么词?” 秀儿闪躲一边,随即醒悟过来,挠了挠头发:“哦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不过说完以后,你得这张纸得给我!” “好好好,依你!” “那小姑奶奶你快说呗,到底是什么陈词滥调,把我们小凤害的这般惨?” 秀儿清了清嗓子,羞赧地看了一眼潘荫育,随即道来:“双蝶绣罗裙,城之阙。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这首词,正是赵臻那日赠给朱小凤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竹纸(七) 第三十九章竹纸(七) ps:昨天欠下的可以补上了 ——以下正文—— 朱孝昌,潘荫育两人立在原地,满脸惊愕。 “潘兄这首词,你可是听说过?” 潘荫育见着秀儿、朱孝昌四只眼睛齐齐地盯着自己,随即在大脑之中飞速思索,最后叹了口气:“潘某才疏学浅,竟是没听说过。” “潘兄的意思是,这词是那小孩自创的?” “这词格调平稳,文辞老套,十分成熟,没十几年的钻研刻苦,根本就没法作得出来,而且他在格式上较之唐朝的词,更加老道成熟!” “这应该是当代某位词人大家所创,不过咱们宋国以内科举大多数沿用了唐朝的制度和内容,而且也颇为重诗赋轻经义,至于说词就更少有人去钻研了。” “如果要说当今宋词大家,那也是黄州的王禹偁,人称王黄州。因为多次上述直言被贬斥黄州,实在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不过黄州距离咱们商郡一千里,而且王黄州被贬斥,怎么可能有词句流传到商郡,但是、、、这词的确也只有王黄州这等当世之大家才能作得出来!” “潘兄的意思是,这词不是那小孩所作?” 潘荫育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笃定的神情,“但是,不排外是小孩听来的,可是我们新野县新近闻名,说得上的词宗大家,却是根本道不上来,你说这诗赋经义我倒是有些个名字,哎,难不成咱们新野县还隐藏着似窦威之人!” “啊?这窦威是谁啊?”秀儿问道。 潘荫育上前一步:“唐代有一个人叫窦威,此人十分贤达,但是性格沉默寡言,少言静默,为人读书十分刻苦,当年内史令找他做官,要求他调任的时候,他不调,要求他升官他也不升官,专心自己的学业和读书。蜀王让他当记官的时候,他以病相辞。而到了大业年间,他出任内史舍人,最后垂名青史。” 最后潘荫育,朱孝昌还有秀儿终于出了书舍,往前院赶来。 只见的那满脸腮红色女子,手中拿着一根马鞭,正鞭笞着地上之人。马鞭打在空中呼呼地响,而落在朱小凤的背上,出现重重地一声脆响,无数的红色印记出现在朱小凤的背上,而朱小凤本人咬着牙齿,眼泪挂在眼角,硬是没有掉落。 “偷没偷?” “呜——” “啪!” “偷没偷?” 、、、、、 而这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了过来。 “呦,二娘还亲自动上手了?!”朱孝昌一声冷笑,一把捏住马鞭,“怎么了,二娘准备将我也一并打了?” 那大红色衣裳的女子,见来人抓住了自己的鞭子,正要发作,抬头一看,立马绽开笑容,脸上红色肥肉闪着油光:“孝昌怎么不在后院专注学业,你可是我们朱家唯一一个读书人,而且前一个月不是通过了县试吗?二娘在这恭喜了!另外呢?这教训府中的不听话的丫鬟是咱们内廷自己的事,这儿胭脂俗粉,花花鸟鸟就别挨孝昌的清静了!孝昌还是去读书去吧?” “哈哈哈,叫你声二娘你还蹬鼻子上脸,我可是从来把你当做我朱府的人,另外二娘这话里的意思是轰我走呢?” “你、、、孝昌你怎么和二娘说话的,再怎么说二娘也是你的长辈,你这般说话,你爹岂不是又要怪罪你?” “胖女人,你这是拿我爹压我呢?”朱孝昌一把抓起地上的朱小凤,“秀儿把小凤扶会房中,另外去叫王华佗来!” 而那胖女人却是一把抓住朱小凤的手:“哼,这贱婢还未领教朱家的家法,不能这么走了!来人啊,把她的衣服给我脱了!” “你敢!”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听了?” 而就在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老头,后面跟着三个小厮,那老头急忙跑了过来:“老爷回来了,老爷昏倒了!” “啊?”在场的女眷,下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句话又把人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快叫郎中,快啊!” “来人啊,把老爷抬进来!” 一时间前院之中鸡飞狗跳,不得安生。朱孝昌一把抓住老头:“福叔,我爹怎么了,他怎么了?老毛病犯了还是怎么了?” “无妨无妨,老爷只是昏过去了,我已经找过郎中了。郎中说,老爷只是急火攻心,暂时昏厥了过去,静歇些日子就好了。” 朱孝昌听说了,立马飞奔往屋外,而走到一半,却是又折回来,恶狠狠地盯着那胖女人:“你要是敢把今日之事告诉我爹,别怪我朱某人不客气!”这才往屋外跑去,留下大眼瞪小眼的福叔干张着口。 过了半日,朱孝昌悄悄走进后院正房,拨开门帘,上面绿色,黄色,红色的珠子叮铃铃地响着,朱孝昌上前看了一眼床上之人,又瞄了瞄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碗,便是坐在板凳上,看着床上的男人。里面那个男人留着一撮八字胡,脸色发黄,额头上还冒着细汗。见到这般,朱孝昌赶忙轻手轻脚地走出屋中,接着便是见着秀儿拿着木盆走了过来。朱孝昌赶忙接过:“秀儿,小凤如何?” “已经上过药了,正在铺上休息。” “嗯嗯,那就好。”朱孝昌打发了秀儿,便是自己又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捧起毛巾,慢慢的帮床上男子擦拭着。 “来了?”男子淡淡说了一句,把朱孝昌吓了一跳,他手一抖,但是继续帮父亲擦拭着。 男子接过毛巾:“没什么事儿,你去读书吧,啊?我听福叔说,潘先生在府上,还不快块前去请教一番,在这里像个娘们侍奉我?” “呸,你个老东西!”朱孝昌一把将毛巾扔进了木盆,翘着二郎腿:“病了还这般絮叨,书上说子不孝父之过,我这么孝顺,你还屁事多、、、、、”随即朱孝昌严肃起来:“爹,福叔说,汴河帮的人扣留我们的船还绑了我们的人?” 中年男子强撑起身子:“福叔现在这嘴,总之家里的事由我打点,你好好安心读书就是,今年四月份的府试有没有把握,我原来还想给你在县太爷那里寻些路子来着、、、” “爹!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什么路子啊,狗屁路子,那狗熊还不得活劈了你啊!” “我这就一说,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那汴河帮怎么说,要多钱?” “额、、、家里的事你就别掺呼!” 朱孝昌肉坨坨的手掌一把打在桌子上,那碗砰地一声溅出不少乳白色的汤汁来,“我是您儿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你找我商量商量啊?你这像什么一会儿事,今天您是怒急攻心,明天气败身亡,哪天你老人家去了,你再来个秘不发丧,那我就谢谢你老人家了一辈子!!” “总之,既然我是朱府的少爷,出了什么事你还是得说我听听,别怕耽误我应试,你儿子我心宽着呢!” 中年男子靠了起来,瞟了一眼自家儿子:“不晓得怎么回事,前阵子听说不少的渔民的船也被扣留了,这‘龙打浪’的价也涨了一倍,我原以为只是空穴来风,却不想竟是真的,而且、、、这些清水帮的家伙仗着汴河帮撑腰,竟是敢绑人扣船!” “多少钱?” “每肉鸡(人)五两!” “我去,这些家伙不是疯了吧?我们原先交给赵大狗每年按人头也就一两银子,你不是说翻两倍吗?咋到咱们这里硬硬生生翻了五倍!这群狗杂种!” “嘿,现在新野县所有商家都是五倍,我已经差福叔去账房支银子去了。” “那商郡和阳城的商家如何?” “一样!” “商郡也是一样?” “嗯!” “他们不知道曹帅司人在商郡?” “那又如何?曹帅司他们又没有船,二来就算有船他们也抓不到,三来听说曹帅司马上要调往河北,领兵抗击辽人,所以没有一点折子!” 房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朱孝昌和老父在房中商量对策之时,赵臻还有爷爷已经回到了仓埠里。赵臻手中拿着颜勤还有发簪,兴冲冲地跑进了小院,只见的陈曜早已经是在院中,而且举着斧头,正劈着柴火。“呀,师傅你回来了,你把担子放下,我来帮你挑着。”陈曜屁颠屁颠地放下斧头,见着赵达开立马上前。 “怎么没见到狄青?” “师兄啊,在屋里睡觉。” “现在还在睡觉?”赵达开也是吹胡子瞪眼睛,十分气急。当即大踏步走进了屋中,便是见着狄青还趴在床上,脑袋蒙在被子里。 赵达开一见着,便是一脚踹在那人的屁股上:“狄青起来,醒醒!你小子一来,我们家倒是想养了一头猪似的!” “啊?师傅你回来啊?哎呦,我睡过头了。” 赵达开瞧了瞧狄青黑色眼袋,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昨晚到底哪里逛去了?” “嘿,瞧你说的,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逛的?” “别给我打马虎眼。” “额、、昨夜我去趟县衙门,光顾了一番那胡狗熊的老窝。” “怎么说?” “没怎么,这人可以信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竹纸(八) 第四十章竹纸(八) ——以下正文—— 昨夜,县衙门后院。 放在现代就是政府,司法部门,执法部门集一体的存在,又说县令,这相当于现在的县委书记,又加上县长,顺带公安局长,既能上马带兵,又要能文能写。但是宋朝,它不是叫做县令,比说唐朝叫做县知事,宋朝就叫做知县事。 区别就是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把那三个字没事颠着玩。再说这县丞就是后世的副县长,放在新野县这儿几乎就是个空缺,还是由胡狗熊一人担任,原因是无人愿意来就任,当然也就是说狗熊知县胡存义一人担任四个职位! 这就说为什么古人都要叫“大老爷”“父母官”,仔细想一想,这么多职责于一身的知县大人,可是肩负着一县之城多大的利益和责任! 胡存义早已是睡下,而今日在他的枕边,他的婆娘胡春娇竟是没在,胡存义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头下是他的雪白色的大刀。 风慢条斯理地刮着,把窗纸吹得噗噗直响,很是轻柔,就像是有人在轻轻挠着你的耳朵。 帐帷也被吹着一阵一阵地飞起,拍打着胡存义的身上。 而这时,从院中传来一阵虫鸣。 “唧唧唧——” 树梢上绽开的新绿的叶子也被吹得哗哗直响,脆嫩的树丫,黑色倒影,在地上一晃一晃的,就好像一个人影! 然而树影还是树影,被风吹得飘荡,晃悠,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又显得愈发黑漆。 树影倒映在竖阁之上,透过窗子,打在房中的地面。 地面之上出现了一块黑色的斑块,像是一口黑色枯井,连月光都没法勘透它的模样。 那树影原本静立不动,接着似乎是天上的月亮运行轨迹发生了偏移,也似乎是窗子上的窗纸遮挡着住了月光。那树影慢慢发生了移动,像是流水一般悄无声息! 然后,那树影慢慢拔高,慢慢拔高,一个黑色影子出现在白漆的墙上。 而这时,在胡存义的大刀之上映着一个妖魔,那妖魔漆黑双眼的洞口,像是一道不见底的深渊,散发着无尽的杀气,而在妖魔的额头有着一只黑色竖目,直盯盯望着床上之人。 胡存义眼皮一闪,突然身形暴涨,一把去抓头下的大刀,然而就在这时,一只黑手却是死死摁住那把刀!胡狗熊一声大喝,全身血液燃烧,那刀被那妖魔拿捏地死死的。胡存义又是一喝,一脚朝那“树影”踹去,那“树影”化作一团黑线,像是无数的黑蛇炸开,消失不见了。 胡存义坐起望向空洞的房间,竟是没有一个人。他猛然从床上坐起,一把抓起自己大刀。 “来啊,奶奶的!” “老子长着大还没杀过鬼呢!” 而在这时他感觉手上一阵湿湿的,似乎有水滴从屋顶掉了下来,他摊开自己的手,对着月光,发现竟是墨一样血液! 他抬头一看便是见着一双黑色眼睛正盯着自己,而在自己的咽喉,出现了一把白凄凄的匕首! 他似乎都能看见这个妖魔鼻孔里喷出的热气,一阵一阵打在他的脸上。 胡存义瘪了瘪嘴角,放下手中的大刀。 “你是谁?” 黑影没说话,从床顶上跳了下来,落在胡存义的床上,没有丝毫的声音。 “大晚上的,你要想杀我,就快点,不然就滚,老子还赶着睡觉!” 那黑影还是没说话,两只眼睛似乎正盯着胡狗熊,好像是要盯出花来似的。 而在胡存义见了,心里不由得舒口气,对方似乎并没有杀他的意思,而且自己的婆娘这几日也回娘家省亲去了。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就算待会打起来,自己也没那么多牵挂。说实话,他心里还十分兴奋。 胡存义想着想,脑子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 面涅! “你是面涅?”胡存义一边说着,一边将对方的匕首推开。那人似乎默许,任由着胡存义这么做。而就在匕首离开胡存义咽喉之时,胡存义当即一把抓住自己的大刀,一个横扫,顿时床上的四个边角的支杆竟是被硬生生砍断。床顶上的帷幔都落了下来。 胡存义横扫以后,随即竖刀而立,朝空中劈去。 “锵!” “锵锵!” “锵锵锵、、、” 顿时连续金属暴击响彻不已,无数的火花在空中炸开,随即爆发出短暂而又极致刺眼的白光,在这个瞬间,可以瞧见那彼此移动的瞬间和出招轨迹,于是就在火花炸裂结束的瞬间。 “锵!” 一声爆鸣再次响起! 被子,枕头,帷幔,全部化作一节一节的布条,飘散着满屋子的毛絮空中飞舞,像是无数的雪花。 “啾——” 一声尖锐的爆鸣响起。 便见得那黑影手握匕首,破风直接朝胡存义刺来。他整个身躯就像是一条游龙,而那匕首就是龙首,极致的速度,极致的锋利,极致的杀戮,全部集中在这枚匕首的尖端,如同一枚钢炮,从黑夜之中,爆炸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唯有焦土和鲜血! “来得好!”胡存义当即一吼。 手中大刀舞成旋风,无数的风刃在四周飞射而出! 轰隆隆,音之爆。 “啾——吱——” 尖锐的音爆炸响,较之原来的声音更加刺耳,这声音使得胡存义耳朵一阵刺痛。他手中大刀一个回环,刀柄猛龙冲撞,朝空中轰去! “嘿——” 那人影一笑。 真个身躯像是一枚陨石朝刀柄砸来。 而就在相撞之时,那黑影突然变幻姿势,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又遁入了黑影之中。 胡存义将大刀环在腰间,发出“呼噜噜”地风响,眼睛朝四周瞧去。 月光依旧惨白。 树影在地上摇曳。 屋中一片狼藉,唯有窗纸依旧扑腾腾地响。 “啾——” 音爆! “偷袭!”胡存义当即一喝,突然调转身形,大刀握手,高高举起。 携天地之威,裹风雨之威! 起劈浪之坚决,落神罚之裁决! 短暂一声“锵!”,空气被深深地砍断,大刀一声爆鸣狠狠撞击在地上,这一刀,似乎把空间都砍断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出现在地上,黑夜炸开两半,只剩下胡存义粗壮的叹息。 那黑影似乎被砍成两截,没了一点声响。房间安静地要死,什么也没有,什么声响也没发生。 胡存义拔了拔大刀,却是拔不动,大刀的锋口扎进了土里,连半截刀柄也埋在了地里。索性他也懒拨了,拍了拍手。 他似乎一下子被抽了琵琶骨,好像赢着并不开心,他无奈地对着眼前的虚空又叹息一番:“赵将军,我输了!” “呵呵!”黑影一笑,把匕首从胡存义的咽喉拿开。 “我老胡刚刚还在想,要不是将军您偷袭我,哪里有机会把匕首切到属下的咽喉,不过这一番较量,我老胡是彻底服了!” “呵呵!”那黑影一笑,把匕首从胡存义的咽喉拿开。 胡存义摸了摸脖子上的又一道割痕,伤口不深,但是还在渗着血,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径直走到墙前,从对面的墙上拔下匕首。 而此刻这柄匕首只剩下半截,还有一半掉在地上。 这一刀竟是将匕首硬生生砍成两截! 胡存义握着那半截匕首,转头恭敬地半跪在地上:“属下左厢军军都虞候胡存义拜见赵将军!” “起来吧!” “是,谢将军!”胡存义站了起来。他原本还想让对方坐下的,但是发现屋中破烂不堪,接着他又半跪了下来:“赵将军,刚才多有得罪,属下只是想试一试是不是是将军本人!” “那现在呢?”黑影憋着嗓子问道。 “自然是赵将军,将军老当益壮,威风不减,我老胡在将军真是三招都走不了、、、另外还有前几日,我老胡治下不严,竟是让将军受了赵大狗那般刁难,而且这一次要不是将军飞马砍王虎赵狗,我新野县必定遭受大难!” 嘿,什么飞马砍王虎赵狗,我那时不是受了我那弟弟赵臻小儿的激,我管你什么屁事?狄青心中默默想着。 “最后,属下前些日子听了那赵里长的挑拨,差点就把郭小姐给抓到了县衙来,这件事,胡某真的是猪油蒙了脑子,犯了心风病!” “什么?”狄青回过神来,当即是失口叫了出来,你还敢把我姐姐给抓了?这之前的事,不管你,只教是赵大狗罪该万死,而现在水落石出,城墙和泥瓦匠都是被陷害的,你还来我姐姐家抓人?狄青当即也装不住,正准备动动刀子好好给地上这大狗熊见见血。 然而那狗熊急忙认错,十分诚恳:“我老胡当时也是昏了头,也不知道郭小姐隐姓埋名在仓埠里,所以就、、、、当日见着了赵将军,正要和将军您解释来着,结果我老胡一头晕过去了!” “这几日,正准备亲自买些酒肉前去探望郭小姐来着,不过家里的婆娘死活不让我登门拜访,然而这几日说是她老娘六十大寿,回娘家去、、我过些日子便会登门谢罪来着,没想到赵将军、、、” 狄青赶忙捂好面具,见着这老黑熊这么说,对方堂堂一个军都虞候,掌握两三千人马,似乎还是个妻管炎,说出去,还不是笑死个人?想到这里,狄青气也消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无数的火把在院子中聚拢过来。外面吵吵闹闹,喧嚣得厉害。接着外面的门被推开,从门缝外响起几个声音,贼兮兮的:“老爷,你没事吧?” “老爷,夫人你们没事吧?” 胡存义看了一眼“赵将军”发现对方并没有说话。他便也没出声。外面议论声继续响着—— “我怎么听到里面有打斗声?” “嘿,你知道什么?估计是老爷犯了错,夫人一脚把老爷给踹下床去,哈哈哈!” “别他娘在这里嘴炮,小心叫大人听见了,凭大人的功夫,谁还敢刺杀大人?散了散了,玛德,叫你散了还爬着听什么墙角?” “嘿嘿,我听听有没有其他声音、、、”某个衙役猥琐地笑着。 而这时,胡存义感觉到房间中越来越浓烈的杀气,他赶忙点亮蜡烛,对着外面吼道:“他娘的,都干什么,吵老子睡觉啊!快,还不快滚!” “是是是!”外面衙役窸窸窣窣动着,人头声响,才慢慢消失。而这时,胡存义才舒了口气,带着几分歉意说道:“赵将军,我不会说出去的,好了,您安全了!” 那头戴青铜面具的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胡存义似乎能看见对方面具下的哂笑。 房中的寒气慢慢散去,胡存义浑身的肌肉也慢慢松弛下来,他突然想到自己这句话说的有多蠢——当初自己站在南墙上看到的那一幕:红马,单刀,一人一骑,在百来人的马匪之中三进三出,完全是一具人头收割机,亏当初自己还想和“赵将军”大战三百回合来着! “额、、、是他们安全了。”胡存义补充道。 胡存义重新吹灭了蜡烛:“赵将军、、、那日、、我见着的小孩是不是、、、是不是郭王爷的、、、” “如何?”狄青害怕暴露,都是以简单几句话回应着。 “啊?那您的意思是,郭王爷的血脉还存在世上?”胡存义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要是当年郭王爷的孙子有这么大了,我踏马保证反了!” 狄青负手,脑海中模仿着赵达开走路的样子,随即说道:“你还有这份心,十分不错!” “赵将军你不信我?” “非也!我要是让你放下妻子老小,你会放弃吗?” “唔、、、”胡存义嘴上一顿,随即说道:“但是我老胡这辈子是绝对不会背叛郭王爷的,只要你们还在新野县,我胡狗熊就能豁出命去保护你们!” “另外,我老胡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 “是这样的、、、、、” 时间轴拉回现在,仓埠里,赵家! 赵达开又是一脚踹在狄青的屁股上,两双眼珠子直冒火:“你是说你冒充我,答应了在新野县当个步兵都头?” “你是没瞧见,那胡狗熊对你‘赵将军’可是仰慕至极啊,我不得不答应!” “玛德,你个狗崽子狄青,看来赵臻说把你赶走真的是一件好事,就是在这里胡闹!” “还有、、这胡存义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他怎么就把我当做了面涅了?”赵达开踹狄青踹累了,坐在凳子上又一边骂着胡存义。 “嘿,要不说这人傻呢,我估计他是因为枣儿,当年你不是在唐州把马输给我了吗?但是当年在安国军的时候,这枣儿可是一直跟着你,我在城外砍杀王虎和赵狗之时,不就是骑着枣儿吗?肯定叫他看见了,再说那么多百姓在场,随便口上一传,他就知道了,另外嘛、、、他肯定是以为在新野县只有你老人家有那番武力,嘿,然而我是你徒弟,说到底,还是你徒弟沾了你的光,还给你造了一番好名声!” “如果不是我啊,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个不知道现在传到闹哄哄的‘面涅将军’,你说您老人家多大的名气,你还得感谢我呢!” 赵达开见着狄青一副死七白脸的模样咬着牙说道:“狄青给你两路,吃过了午饭,你小子就滚,我不管你回汾州还是回郑大人那里去,反正你小子滚蛋就是!” “想得美!” “那你就跟着赵臻一起去阳城念书去。” “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竹纸(九) 第四十一章竹纸(九) ——以下正文—— 赵母将米袋倒了出来,给装进罐子装好,外面在封一木板,用石头压好。这才抽身出来:“爹,你和赵臻今日在怎么买了这么多米回来了!?” 狄青嘿嘿一乐:“还不是因为我回来,师傅想想好好招于我?是不是师傅?” “滚你小子、、、额、、这件事还是臻儿帮了大忙,要不然像往日那般,我挑一担去,估计也都要装半担东西回来。” 接着赵达开便是把贩卖竹篓的一些事说了出来,而事先赵臻和爷爷在回来的路上也是对过口的,所以一些隐蔽的事便是没说。但是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唯有狄青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而赵母则跑了过来,一把捂住赵臻的脑子:“臻儿,你可得专心在念书上,切忌不要掺呼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儿里!”赵臻可没这个闲工夫听母亲这般唠叨,赶忙把赵母往厨房里拉,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木质菊花发簪。 “娘亲,送给你。” “呀!”赵氏接过发簪,眼圈子立马就红了,啪嗒嗒地眼泪便是往下掉,打在发簪上。 “我爹当年傻了,死的时候估计也没送你什么,这些年家中你的首饰估计也变卖了给我治病,孩儿从街上买了的,算是一点心意,给母亲大人戴上。” 赵氏痴愣愣地捧着发簪,抹了把眼泪,呆呆地望着赵臻。 赵臻脸蛋一红,从母亲手中拿过发簪:“娘亲,你蹲下,你蹲下。” “干嘛呀?” 赵母蹲下来。 赵臻揽着赵氏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给娘亲戴上。赵氏则把赵臻抱在怀里,站了起来,轻拍着赵臻的屁股,便是笑开了走出了厨房。 “娘亲戴上好看吗?” “嘻,难看!” “揪你个小家伙!” 赵臻赶忙躲过脸,抱着赵氏的头,把脸贴在赵氏的脸上。 “好了好了,下来,羞不羞?” “和娘亲在一起,永远都不羞!” 母子俩在院子乐呵的半天,赵臻又拿出字帖给母亲炫耀着:“娘亲,你看这是什么?” “呀,字帖啊!是哪位贤人的啊?” “颜鲁公的颜勤呢!” “哦?臻儿你怎么想着学颜勤,我虽然不太懂,但是听说这颜勤不适合你这般年纪学啊?”赵氏接过字帖,细细端摩着。 赵臻知道母亲也是读过书,识得字的,说起来当初也是王爷之女,放在现在,怎么都说是个郡主,所以有这番见识也是应该的。 “无妨娘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儿子既然选择了这字帖,就一定会刻苦学习,不管有多难!” “嗯嗯,你自己有思量就行,娘亲支持你。” 第二日,新野县县太爷胡存义亲自造访赵家,除了一些衙门公职人员,就没有其他之人,排场小的多,没先前地大吹大擂。而赶在胡存义进小院之前,后面两个皂袍小厮走上前来,手里拿着果品,鱼肉还有一件布匹。 那小厮对着门口报话道:“县太爷亲临,速速开门相应,祝贺赵达开老爷子荣升新野县防城步军都头,赐盔甲马鞭一套,二两银子,一件布匹,若干酒水杂粮不等。” 赵臻一听不由得好笑,一个县老爷的报话,怎么搞的像是天子册封似的,真是贻笑大方。笑完以后,赵臻也是蒙了,包括赵氏也是不解:“前些天陈曜还跟县太爷打起来,妨碍办案不说,今儿怎么还好酒好肉,还送来一个新野县城防都头官儿来了!” 但是对于赵臻而言,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这县太爷估计是把赵达开给认出来了,为了赔礼,才搞出今天这阵仗。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赵达开一马当先走上前去,胡乱地把狄青的刘海,头发抓了抓,把那刺青给遮挡住。 “师傅,你干嘛呢?” “哼!”赵达开不乐意瞧了一眼狄青,没说话,随即大踏步走出门去,赵氏则已经把院子竹门打开了,门中大大小小的人,见到青色官服之人都是跪地拜道:“草民赵达开携一家老小拜见县老爷!” 唯有狄青慢腾腾从门中出来,见到县令大人反而一脸不屑,大踏步往牛棚里去。 胡存义哪里管那么多,见到赵达开给自己下跪,心口一堵,赶忙上前搀扶:“呀,赵将、、爷子就不要这般了,都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了,跪到本官面前,实在不应该,快快请起!” 黄百通:“县令大人真是体恤百姓,爱民如子,我等实在佩服!” 胡存义罢了罢手:“今日本县令来,专门前来为上次之事前来道歉,因听信了谗言,愧见乡亲父里,来人啊,把赵显贵押上来!” 顿时院外传来一阵聒噪之音:“呀,你们这是土匪啊,土匪,你们凭什么押解我男人?” “县太爷呢?我要告状,我要上诉啊,冤啊,冤枉啊!”金秀莲披头散发,插着鞋子,半跑半拖着过来了。几个衙役当即是不耐烦,一把将金秀莲推搡地上去。转头一把擒住赵显贵:“走吧!赵里长!” 赵显贵这回当即是面如死灰,这一回他知道,不是靠着信口雌黄,口吐莲花就能过去的。他整个人病恹恹的,脚下像是泡在水里使不上劲儿,被两个衙役给拖着进了院里。 进了小院见着县太爷正和赵达开坐在井盖边,说说笑笑,赵氏端来两杯热茶,笑吟吟地过来,而在桌子上还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果品。见到这般其乐融融的画面,他彻底是没了希望,当即是昏了过去。 “呸,没鸟货!”狄青捧出一把豆子,给枣儿喂食着,一边瞧着地上的赵显贵,而这时胡存义也刚好看了过来,当即见着那匹枣马,顿时跳了起来:“哎呀,这就是当年赵将军当年那匹坐骑啊!啧啧,了不得了不得!” 胡存义走上前去,摸了摸枣儿的鼻子,枣儿打了个响鼻,犹如炸雷一般,随即脑门狠狠一撞胡存义,当即把胡存义撞着个人仰熊翻。青色的官府下身,撩开一个大口子,头上的黑色冠羽也呼噜呼噜地滚在狄青的脚下,惹得狄青一边大笑不已,笑完以后,狄青伸出手:“哥们起来吧!” “嘿,你小子没大没小的!” “见到县老爷还不下跪,实在胆大妄为!”旁边的小厮当即是叫了起来。 胡存义倒是没什么,扭了扭脖子,冲着狄青叫道:“嘿,这马脾气还挺暴,果然不是一般人骑得了!”胡存义搭上狄青手,一只厚重、炙热,充满老茧的手握着自己! 当即胡存义心里咯噔一响,眼中迷迷糊糊地瞧着狄青。“娘的,二十不到的小伙子,长得一副老兵油子的手!不简单啊!” “小伙子多大了?”胡存义从狄青手里接过自己的官帽,另一只手里加重手劲。 狄青眼皮子一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即嘴角一笑:要玩啊?那就来啊! “回官老爷话,不到二十,还没成家呢!” “哦?”胡存义脖子上的经脉开始凸显出来,鼻间开始喷出热滚滚的粗气。 “那过几天,叫我家婆娘给小兄弟介绍介绍?” 狄青咬牙咯吱咯吱响着,他一甩黑色长发,露出白牙,桀桀一笑:“这怕是不妥吧?再怎么说也是县令大人的夫人,为小民做媒,说出去不好听啊,再说,狄某还不想这么早就让婆姨给掐着死死的!” 胡存义当即心头冒出一撮火苗来:这家伙定是听说了自己怕婆娘的流言的事,所以这般、、、他腹中一声低声闷喝,肩膀上的肌肉也随之颤抖起来,脸上涨红一片! 两个人的手上没有一点血色,像是两块铁块焊接在了一起,又像是两只狼的狼牙狠狠咬合住了对方,死死的,不咬死誓不罢休! 一股巨力从对方的手上突然加大,像是一块山石倾压了下来,狄青紧皱眉头:玩真的啊? 也不废话,狄青同样喉咙里爆出一声惊雷!全身力气朝右手汇聚而来,整个手臂坚如磐石,小臂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三角肌爆炸凸起,犹如裸露的岩石! 赵臻朝爷爷赵达开使了眼色,随即笑嘻嘻看着狄青。赵达开见着狄青和胡存义刚起来,黑着脸,立马起身,双手狠狠一弹两人的经脉,顿时两人手上力气一减,整个手臂就像是——睡觉时把手臂压久了,然后再动一下手臂竟是没感觉、麻木的那个感觉! “额,将军?” “师傅?” 两人齐齐叫道。随即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带着几分挑衅和不屑,仿佛在说—— “下次再来啊!” “不来是小狗!” “输了是孙子。” “赢了是你爹。” 狄青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在气力之上其实要超过自己的,像这类人,放在战场之上,绝对是杀戮狂夫,你不叫停,他绝对尼玛就杀穿对面!! 而前天夜晚,自己之所以能两次取对方“性命”,一方面凭借着高超的身法,二来依据着黑夜掌握先机!如果正大光明,两军对垒,对方肯定是要优于自己的。短暂出神以后,狄青也懒得搭理院子里的人,继续回屋睡觉去了。 而胡存义则看着对方黑色长发的背影,若有所思,低声问道:“赵将军,这人是谁啊?他应该不是安国军的吧?” “是!” “这兄弟、、很不简单啊!凭借着这气力绝对不会籍籍无名啊,石关岭一战,天门关,还有之前的忻州之战,千里挺进北上,我老胡是绝对不会忘记自己兄弟,别说咱们左厢军,就是你们右厢军的大大小小的将军,都指挥使,都虞候,指挥使、、就没我老胡不熟的啊!?” “他呀,他没跟我们一起千里挺进北上,他也没参加石关岭、天门关之战!” “啊?”胡存义睁大眼珠子,“那刚刚您不是说,他是咱们安国军的吗?” “是啊,他的确是安国军的人,不过他石关岭之战的时候,他随郭王爷直接杀上了雁门关,涿鹿,去抓辽国皇帝去了。”胡存义有点蒙,其实在安国军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有些不舒服,他以为凭借自己的悍勇,再怎么着也弄个军都指挥使的职位,结果左厢军指挥使郑大人说自己没有将才,不够睿智,也就冲冲锋还行。胡存义当即就反驳:老子就没打输过,要他恁奶奶的将才? 而后来的结果是因为顶撞上官,吃了一百军棍,罚在雪地跪了一晚上,所以在安国军的时候,胡存义一直都是心高气傲,颇为不平的。 而现在听完以后,他不由得想到另一问题:“这小兄弟今年没到二十吧?那当年他是、、、” “十三!”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竹纸(十) 第四十二章竹纸(十) ——以下正文—— 赵达开,胡存义两人一边细细说着话,其身后各衙门捕快等人也是看着大眼瞪小眼,讨论着赵达开和胡狗熊的关系。这两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见,怎么突然像是老相识一般,尿到一个壶里去了。 “难不成咱们老爷看上了赵寡妇了?” “嘿,你小子别瞎说!” “这可保不准,要不然上次县太爷明明要抓捕赵寡妇,可是最后却是突然要放了?当时人还是我去押的呢!” “今天,又突然而然的把一县之城防都头交给一个老头子,你说这里面不蹊跷?” “这般说来,还真有几分嫌疑,你们不知道吧?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县衙门了?” “啊、、、、、、” 吴仓满,王小毛,陈通一边议论着,随即王小毛问道:“马哥你说是不是?” 马大光抱手黑着脸,皱着眉头不说话:“滚你小子!”他眼神一直在赵达开身上打量着,来来扫视着,随即一声冷哼,大踏步离开了。 “喂,马哥你怎么走了?”三人齐齐叫道。 “哎,估计马哥是生气了,这城防都统,还有这新野牢城的管营,不少人盯着呢!” “你的意思是说马哥也也是有意思?” “那可不是,咱们这一回为了抵御马匪,安抚百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而且,你没看见马哥脚上的伤吗?前些天才好的,听王华佗说,差点就把腿筋给叉断了!” “是啊,这般说来,那也要不甘心了,特别是到时候,咱们还得在这老头脸色下行事!” 而就在这边叽里呱啦地密谋着,另一边,胡存义大咧咧地说道:“既然前日夜里,赵将军已经答应了属下,那赵将军赶快赴任才是。现如今,西城墙还在修补,谁晓得还会不会有马匪前来,二来城内兵士平日里缺乏历练,还希望赵将军多多费心!” “原来向赵将军提此要求之时,还怕赵将军嫌此职位太小,不肯答应呢、、、总之,只要有赵将军在,这新野县方圆十里便是无人胆敢犯事!” 赵达开从王小毛手里接过盔甲,摸了摸甲胄,表面甲子反射着鱼鳞一样的光。 “还有将军家中的三分地,我也自然而然会下分下去,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好好扒扒赵显贵的皮!”说完以后,胡存义又跟赵达开抱了抱拳,便是踢了一脚地上昏迷的赵显贵,差人把这家伙给押了回去。 望着众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赵臻好奇地从赵达开手中拿过盔甲,摊开好好玩了起来,随即说道:“爷爷,你怎么就想得答应了呢?娘亲不会怪罪于你吧?” “哼,这事啊、、还得怪狄青那个臭小子,哎,总之不说了,三天以后就叫他跟着你一起上阳城去,家里留不得他,太捣乱了!” “啊,这可不行,我可不想让他跟着我,到时候我肯定是在学社里住宿,外人是不准入内的,在新野县城之中我还侥幸遇到我授业的塾师和师兄,所以对这社学之事,还比较了解,这阳城社学治学极严,管制严谨,把狄青那个家伙带过去岂不是麻烦大了?” 赵臻看着赵达开思索的表情,随即说道:“要不把狄青安排到城防务兵当一个大头兵?反正现在您老人家当官了,他在您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看着爷爷赵达开不是很放心的神情继续安抚道:“至于我嘛,我都这么大的人呢,还怕照顾不了自己吗?” 果然,听了这话,赵达开的眼光一亮:“这主意不错,那到时候你上学叫这小子骑马送你一程。” “哎呀不用了,爷爷,你还是先跟狄青商量一番!” “商量个鬼,看这小子还敢反抗不?”说完赵达开便是大踏步走进了屋舍,先是慢慢交谈,很快屋中便是传出狄青幽怨的声响,随即从门口钻出一个脑子,破口大骂:“赵臻小儿这是不是你出得主意?”还说完,爷爷赵达开一脚踹在了狄青的屁股上。 赵臻投去一个无辜的眼神,便是施施然去了厨房之中。厨房之中赵母正在忙活着,因为今天有鱼肉,还有蒸得米饭的香味,所以一进厨房之中,赵臻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赵母轻刮一下赵臻的脸:“臻儿,你怎么进来,快快出去,你都马上要读书的人了,以后少进来,这火烟火燎的,呛死个人!” “嘻嘻,没事,过几天孩儿才要读圣人书,还不是君子,另外嘛,这求学在际,这外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望娘亲!” “甜嘴!”赵氏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随后又继续忙活起来。而赵臻在板凳上坐好,拿起绑好的秸秆、柴火往灶膛里面扔着,从灶口喷出亮堂堂的火光,把赵臻整个人照着热腾腾的,很快额头就冒汗了。 家中除了自家田地的秸秆可以用来焚烧,但是相较于现代农民每家至少都有十亩左右的田地,所以秸秆什么的就够烧,但是现在的田地较之后世肯定是要少多了,所以除了家中的秸秆,还需要外出上山砍劈些柴火。 赵臻看着炉槽外面的灰色、白色的粉末,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干硬熏黑的土块,石头,还有未完全烧烬的木质材料。赵臻抓了一把起来,这是我们时常说起的“草木灰”,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像秸秆,柴木燃烧剩下的灰烬,其中有着九成的钾肥,质地酥松,另外还有许多的其他的微量养料,以前家在农村的时候,赵臻时常见着外公外婆将这些草木灰收集起来,然后运往田地里,另外这草木灰还有一种用处,那就是点豆腐,这是一种古老的凝固剂,可以起到石灰的作用,因为草木灰溶解在水里,是一种强碱弱酸盐,所以水溶液便是碱性的! 像赵臻家中,除了厨房以外,屋中,牛棚,屋角,院外四周的杂草,都撒有一些草木灰,第一可以保持干燥,二来驱虫避蛇,防止细菌之类的滋生。当然古人肯定不知道到“细菌”这个概念,但是保持干燥和驱虫却是真的。 原先屋顶经常漏雨,所以家中储藏了不少草木灰,二来,家中田地较之景德二年土地改革后,本来就有,这草木灰便是一种很好的农家肥!像什么红薯,烟草,葡萄这一类的种植物就十分依赖这种肥料。 这也是赵臻谋划已久关于制作竹纸的重要关键一步。制作竹纸首先,它的原材料是竹子,而且是比较鲜嫩的竹子,砍成大约半成人高作为一节,十节捆成一团,然后放进水中浸泡百天左右,去除粗壳和青皮,作为“杀青”,但是在现代工艺中可以添加石灰可以加快“杀青”的速度,而且效果肯定是要比老办法好,碱性液体很容易去除竹子外面的死皮。也是鉴于这点,赵臻相信当今还没有出现这一项工艺! 在脑中简单的想了想后世竹纸的制作流程。赵臻便是跑出厨房,他走进牛棚,摸了摸枣儿的鼻子,便是见着在角落堆积了有他头顶高的竹子,他原先还想,要是陈曜那天把竹子都用作“竹瓦”,都用来遮挡雨水,那自己就一点原材料就没有了。 赵臻分两次从里面抱出一捆,大概有十来根,放在院中放好。赵臻蹲下身子,瞧了瞧竹子的质量。这些竹子表面有些暗黄,截面都长有斑点,估计是在家中以前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像爷爷赵达开编制着的竹篓,都是削成条,干枯柔韧度很高的竹子,而且竹条早已是没了生机,都是黄色的。所以编竹篓之类的,对于竹子的要求不是很高。 像赵臻在“苦心斋”买的摹帖纸,明显就是微黄色的,有的甚至都十分泛黄的,这就和竹子的新旧有关系,好的竹子都是用翠竹,鲜嫩的竹子制作而成的,这样捶打、研磨之后都会变成豆腐汁一样白色纤维浆汁,所以自然而然纸色就是白的,当然也和我们第一步的草木灰“漂白”有关。 尽管眼前的竹子的材质不是很好,但是因为有了其他的工序可以弥补,赵臻还是十分满意,二来,家中就只有这样的竹子,还能有什么办法,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特别是上一次陪爷爷上新野县老贺家中,赵臻也是看见了。从鄢陵运来的竹子已经没办法走水路了,因为清水帮和汴河帮的缘故,那老贺最后答应爷爷今后只能买一头驴子走水路,才能采买一些东西来往两岸。所以赵臻一时间对那清水帮恨得牙痒痒。 编制竹制用具贩卖,这是家里唯一的零活,可以除了田里收成以外,便是能额外添加些家用收支的。 另外要说一些废话了,据赵臻所知,好的竹子大多产自江陵,闽地,以及四川,所以好的竹纸也就诞生在这一些地方。商郡并没有大规模的竹林,像鄢陵这些竹子,赵臻都分不清是什么品种,像是刚竹之类的吧?但好像也不是,总之先作为试验品试一试还是可以的! “臻儿吃饭了?呀,你在干嘛呢?”赵母从厨房之中出来,手上端着飘香的饭菜,准备端进屋里,而在院中见到低头捯饬什么东西的儿子,顿时叫了出来。 “我在、、、”赵臻正抄起竹干剥着节儿上的老皮,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是真的说出事实,娘亲还有爷爷还不把自己的当神经病看待?赵母对“疯”“癫”“傻”这些词像是过敏一样,儿子稍微有些不合常人的言行,她总是要揣测半天,为了不给赵母添加不必的麻烦,赵臻只好说道:“我在玩呢!” 赵振拿着竹干腾地一下跳到井盖沿子上,又跳到地上,挥舞着耍了了耍,一副淘气包的模样。赵母摸了一下头,笑骂了他一句“小猴”,便是喊着他去吃饭了。赵臻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竹子,不禁犯起愁来了:“看来以后自己研究这竹纸还是得避自己的娘亲,不然不晓得会出什么事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竹纸(十二) 第四十四章竹纸(十二) ——以下正文—— 赵臻见着石磨盘中夹杂许多豆渣,树叶,甚至是死了的小虫尸体,如果就这样把竹子纤维的倒进去磨出来的的浆汁绝对是脏兮兮,先前的功夫就全废了。想到这里,赵臻便是将木盆放在一边,准备回家打些水来清洗一番。 大概过了一会儿,等赵臻重新回来的时候,确实发现,自己放在石磨盘上的木盆直接给打翻在地,里面白色的纤维都掉落了出来。赵臻没由头得脑子一热,这绝对不可能是风吹雨打下来的,赵臻低头去捡着,而从远处突然响起几个孩童的嬉笑声。 “你看那个傻子,你瞧见没?把竹子往石磨里扔?他是不是脑子不好?” “就是就时,我娘说了,赵疯子家的人不仅穷而且傻,他当那是那是豆子啊?” 这些顽童一边骂咧咧的,一边捡起石头往赵臻扔来。赵臻赶忙躲在石磨盘的后面,细细看着这群小孩子。 “常德哥,走,我们去教训教训他?” “是啊,他们家可是把赵里长给陷害进了大狱,实在可恶!” “对对对,本来就不是我们仓埠里的人,还顶着姓赵的名头,要我说把他们一家赶出村子!” 赵常德手握经书,大概都有十二岁的模样,穿着小小长衫,被簇拥在人群的中央。他不屑的瞧了瞧赵臻一眼,见着对方呆头呆脑躲在石磨盘后不敢出来,狠狠把经书绞在一起:“哼!去把他给抓过来!” 旁边三五个孩童一听,立马来劲,把赵臻给架了出来。赵臻也没想反抗,顺着这群小娃娃地走了出来。 “你这小儿,污蔑我爹清名,说什么我赵家吞了你家的田地,再怎么说,我们家也是书香门第岂会做那等龌龊之事?” 赵臻淡然见着眼前的小孩,看对方应该是读过几年书,所以说话也文绉绉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赵臻摊了摊,“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去忙了。”赵臻抱着自己的木盆准备离开,然而旁边一杆小痛把自己的围在中间。赵臻见着也不由得火大! 那赵常德一把拍掉赵臻手中的木盆,里面的东西再一次掉落了出来。赵臻反手一巴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便见对方的脸庞上一个五指印! 赵常德回过神来,眼中喷火,狠狠把书扔在地上,便是往赵臻抓来!这模样把赵臻吓了一跳:“还读书人,唯女子和小人难养,我看这两件你都占了!”既然你要动手,也别怪我赵某人不客气。说着一脚狠狠朝对方腹下踹去,那赵常德顿时淌出泪珠,一屁股扎在了地上,蓝色长衫之上,映着一个灰扑扑的脚印子! 附近小儿见着也是吓了一跳,随后露出义愤填膺地模样,“给家伙一点颜色瞧瞧!”说着五个人一起朝赵臻扑来。 赵臻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抱起自己的木盆朝远处跑去。身后童子扔着石头,大骂着,紧追不放,赵臻害怕自己的竹纤维被糟蹋了,所以不想念战。终于见到自家的小院,赵臻赶忙钻进门中。对着外面骂咧咧的童子做个鬼脸! “赵小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缩头乌龟!” “没卵的胆小鬼,吃你娘的奶去吧!” 骂着骂着,赵臻对这群小屁孩也什么兴趣,他可不想打架,以免破坏自己的在娘亲心中的乖宝宝形象! 但是—— “你爷爷和你娘有一腿,你娘和胡狗熊有一腿,胡狗熊和、、、、你们家就是一群男盗女娼,呸呸、、、” 赵臻扒开竹门,狠狠一拳轰在那人的下巴上,那人蹦出几颗没长利索的智牙,满口是血!又有一个小孩,一脚踢来,赵臻侧步一躲,一脚朝对方的关节踹去。过了一小会儿,地上哭着不少的孩童,有一个直接吓得尿了,跑了。 赵臻身上,鼻子上,眼睛上也是青青肿肿,衣服也是破了不地方:“哎,娘亲见着,又要伤心了!”赵臻无力地甩了甩脑子,便是端着自己的小木盆重新回到打谷场的大石磨盘那里。 用清水洗刷一遍,推着木柄,里面慢慢流出黄色,黑色污水。这青色石磨盘一个有百来公斤重,不用驴子拉实在费劲儿,更别说赵臻这小身本。 过了一刻钟,赵臻把石磨盘清理干净了,便是将自己的竹子纤维给放进石盘的窟窿里,开始推着木柄,慢慢地移动着,很快里面便是流出白色的汁水还有细小如发的竹子纤维,几乎都成了浆状,从石槽里流了出来,而这时却是在石槽出口接着一根小筷子,这样一来竹汁便顺着筷子流到泥罐里! 赵臻围着石磨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刚刚身上和那群小毛孩打架挨了不少伤,这个时候也疼着厉害。赵臻没推三圈便是歇息一会儿,吐口浊气,然后接着推。这样一直维持到中午,然后肚子也叫了起来,他看着盆中还有不少的竹子纤维,脑子是真的疼。 因为害怕那群孩子再来捣乱,赵臻想了个办法,便是把所有东西藏了起来,接着赵臻便是急匆匆往家里跑去,带了两个馍馍,和着水一起吃了,觉得肚子好了一些,赵臻便是把木盆拿出来,继续周而复始的推动着木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太阳变成了鸡蛋黄,把周边的云彩染成一片红霞。 赵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兴高采烈地将木盆收了起来,泥罐之中的竹浆才装了不到三分之一,这就是这两天的全部成果了。赵臻没想一次能做多少的章竹纸,因为开始只是试验,掌握一些诀窍,摸索一些经验,这才是目的,因为赵臻根本没工夫往后继续捯饬这些东西,是啊,他要上学了! 接下来,便是将这些竹浆将竹浆蒸个几天几夜,而且蒸得时候还得放入石灰其中,这石灰赵臻虽然有办法去解决,但是不太现实,比如说河里的贝壳,螺蛳将其高温分解便能制作石灰,但是这个温度,赵臻现在家中的条件还达不到,所以也只能是在脑中想一想。 现在就是蒸竹浆的问题,他必须要和赵母商量。 还没到家中,自院子中就传来一阵聒噪至极的声响,那声音当真是能穿透金石,而且里面叫骂的声音还不是一个,乱七八糟,鸡鸣狗吠地嚎叫。 但是内容都是一样的:你们家孩子打了我们家的儿子! 赵臻刚忙跑进屋中,便是见着自己的母亲被五个女人指着鼻子,狠狠唾骂着。这些女人,赵臻其中还是认识一个熟人——金秀莲! 赵臻见着这女人一把揪住自己的母亲的头发,母亲一边拉着,脸上露出痛苦额神情。而在这些女人的身下站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孩子,吸着鼻涕,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 “不要的裹脚货,丑女人,把你浸猪笼、、、、” “生出来的下流的贱种,一家的贱种,晦气、、” 赵臻眼中一点一点的转冷,匆匆跑进了厨房,操出一把菜刀出来,而在灶炉之中还冒着烟,赵臻又抄起了木灰槽中的火钳,便是跑了出来! “娘,那个小贱种回来了!” “呀,你个小贱种,老娘我要问问你,你说说你凭什么打我家、、、” “姐妹,这个小贱种回来了,不能放过他!” 赵臻望着这群两脚动物,拿着刀便是往上冲! 他一边拿着红色的火钳,将对方逼退,一边挥舞着菜刀往上冲着! “来啊,谁是小贱种,谁是小贱种?草尼玛的,一拳贱民,鸡婆,臭*!” 那些小孩见识过赵臻的疯狂,吓得赶紧躲在自家娘亲的身后,有的直接跑出门去,躲在院子外害怕的望着院子中瞧着。 赵臻狠狠地用火钳朝那金秀莲的手上刺去,就是这手死死抓过自己母亲的头发,火红色的铁器顿时将那女人的手给烫出无数的水泡,那女人哇哇地一阵胡乱叫唤,赵臻跑向自己的母亲,拿着菜刀胡乱着挥舞着! “来啦,贱婢,破烂货,臭鸡婆、、、、” 其模样,状若疯癫! 有的人想夺过赵臻手中的菜刀,却是立马被火钳给逼退,她们又不敢那手去抢赵臻手中的火钳,所以只能任赵臻发狂! 赵臻面部狰狞,歇斯底里:“我爷爷是城防都统,你们都不得好死!” “我爷爷是城防都统,你们都不得好死!” “、、、、、、、、” 来来回回,赵臻好不厌烦地呐喊着! 那些女人原本想拿农具,过来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怪物”,但是听到赵臻的威胁,却是一愣,拿着这母子二人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站在原地冲着赵臻母子破口大骂! 还有那金秀莲,被赵臻手上烫了无数红色血泡,躺在地上,蹬着脚撒泼,头发凌乱,浑身是土。赵臻望着这女人,眼中杀意一闪,朝她走了过去。 这模样看着一旁的女人胆战心惊! 金秀莲见着赵臻安静地走了过来,以为是对方被自己的声势所击垮,等着对方赔礼道歉,任自己宰割之时!一方面她又实在痛得要命,眼泪鼻涕汪汪往外淌着! 然而只见的一股灼热的气流扑鼻而来,她回身战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仰头一看,却是见着赵臻拿着红色火钳朝她的心窝扎来! 她赶忙蹬着地面,浑身激灵,狠狠往后退去! “呀呀呀,救命啊,救命啊!” “赵家小子犯魔症,疯了疯了!” “要杀人杀人啊,疯了疯了,显贵,显贵快来救我!” 赵臻一下子没戳到,因为他小孩手短! 他冲着那疯女桀桀一笑,抄起菜刀便是扑了上去,而就在这时,赵臻只感觉脸上一痛! “啪” “啪” 又是两下,赵臻以为是这其他的疯女人打自己,他抬头一看去,却是自己的母亲,红着眼,手正停在空中! “娘、、、亲!” 而那金秀莲还有其他疯女人便时疯了冲出出门,连句骂声都没有夹着尾巴全跑了! 母亲没理赵臻,她身上也是破破的,还有伤口,径直走向竹门,把门给插好,形单影只地没说话,然后接着突然一声,哇地一声哭腔响了起来,整个人扶着竹门,像是一颗野草,蹲了下去,泪流不止! 赵臻愣在原地,将手里的东西给扔掉,他走上娘亲的身后,站住,没说话,他不知道干什么,他蒙了!赵母一直哭一直哭,大概哭了半个时辰,而赵臻也站了半个时辰,最后,赵母喉咙里发出小女孩一样委屈至极“嗯嗯嗯”,肩膀打着战,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赵臻见着娘亲没哭了,走上前去,贴着赵氏的脸,动情地说道:“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东门练兵 第四十五章东门练兵 ——以下正文—— 晚饭吃的是悄无声息,赵氏吃完以后,便是摸了摸赵臻的脑袋后,从围裙之中掏出两枚银子,搁在桌子上:“臻儿,这是二两银子,明日,我就送到涡河登船,我就回去,这银子是一年的吃住,你小心地花用!”说完,赵臻一把抓住赵母的衣角:“娘亲,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娘亲没有不理你、、、、”赵母欲言又止,然后收拾着碗筷。赵臻望着桌子上的银子愣住,今天真的把娘亲的心伤了!进了院子,赵臻望着院中的木盆还有木盆中的泥罐,眼中突然冒出一团火,狠狠地把木盆摔倒在地,里面的泥罐也爆炸开来,竹浆就像是牛奶一般流了出来。赵臻还是不解气,狠狠踩踏着地上的瓷片,一脚,两脚,三脚、、、、白色的竹浆变成一团黄泥! 第二日,赵臻从床边拿起自己的包袱,母亲已经收拾好了:“你包袱还有几块饼子,文先生的书信已经装在了包袱里面,你到时候拿着书信到阳城书院即可。” “在学社之中,切记好好读书,发奋用功,不可调皮捣蛋,与别人打架斗殴、、、每餐好吃饱,但是又不能随意浪费银子,不要同人家攀比,晚上盖好被子,这天气还没回暖、、、” 接着赵母便是在外面带着赵臻往小院外走去,赵臻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屋子,心里泛一阵阵的凉意,从新野到阳城,其中还要路过淮阳,渡涡河,几十里路才到阳城县境内,而要到阳城学社,总路程估计要一两百里路。 赵臻拉着赵母的手,赵母背着包袱。 “把银子放一半包袱里,一半放在身上,要是学社里缺银子了,就跟家中写信!你爷爷如今在新野县做了一个都统,家中还有这么多田地,你就不要为家中事物操心了,只需、、、” 赵母在村子中没找到顺路的黄牛车,便是拉着赵臻直接往新野县城的官道走去。 因为是早上卯时出得发,天空还是青色的,远处的一切还被蒙在黑夜,但是脚下的路还是得看的清楚的。早上的风还是有点凉。赵母揉着赵臻的手:“怎么样,身上还冷吗?” “不冷。” “脸上还痛吗?” “不痛了。” “那我们走快一点吧。” “嗯。” “等我们到了新野县,去见见你爷爷和狄青,算是告了别。” 赵臻望着娘亲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消瘦和坚毅,像是一杆光秃秃的树枝,明明冷的瑟瑟发抖,却是依旧坚持着在风中摇旗呐喊。赵臻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怎么就这么慢?为何自己还没有长大?赵臻第一次觉得这条路,从仓埠里到新野县的路是这样的漫长,这样的艰难,这条几十里的路,就像是无望的沙漠,人走着走着,就老了。 没到中午,赵臻跟着赵母便是到了新野县城。宋朝地方机关分为三级,分别是:路,府州军监,以及县,县是地方机构级别最低的机关,是没有军事权力的,但是一个县之中大概都有些都头和押司。两个都头也就是两百人,再加上管营、押司这一类专门负责牢城,抓捕犯人小偷、惩治囚犯的,总共加起来大概也有好几百人。 所以说县是没有军事权力的也不一定对,其二,如果是战争年代,县城没有兵马,像前些日子马匪来袭,专门靠着商郡的兵马来救根本就不可能。一个县设有两个都头也是有原因,两百人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抵御马匪还是可行的。但是之所以在新野县栽了跟头,还是跟一城平时的兵马操练有关。 当然绝大多数的县级机关只有步军,是没有骑兵的,但是上一层机关,比说州就有,一个州大概掌握有一万兵马,有的两万,其中有骑兵的影子。 赵达开上任以后,新野县也是起了一阵轰动,不过这道风声很快就落下去的,因为这城防都统是个老头,长得还慈眉善目的,定不是赵大狗那一类菩萨面容,小鬼的心。而且狗熊县令似乎对这赵老爷子非常信任,县城里有多少人能使,就给多少人让他使,一时间人们纷纷猜测这赵老爷子的来头。 另外一件事,也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就是每日早晨之时,分别有百来人的建制,分别由一个都头领着,一队人马从东到南,一队从北到西,来来回回晨跑,大概跑了十圈以后,便是见着其中一个都头领着众人学习一些拳脚功夫。不少的百姓吃完早饭便是兴高采烈前去看热闹。 胡存义私下还问了一番赵达开:“赵将军这是何意?” 赵达开:“震慑贼人,鼓舞百姓!” 赵达开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地下两列人马聚拢在东城门下,大而胡存义站在身后,小心投着一个脑袋看着下方,赵达开大声训话道:“尔等既然服了兵役,大部分要么是家中实在贫穷,养不起,或者身无所长,还有的、、、、便是那些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以为做了一小兵,便能拿着军饷,仗着身份,狐假虎威!” 顿时下方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赵达开身着褐色盔甲,两手搭在城墙上,虎目之中喷出两团热火,嘴角两撇银色的胡须,犹如钢针一般映射在众人眼中!威风凛凛,不威自怒,犹如一只蜷缩的老虎,收拢这爪牙,可是王者的尊严却是犹如海浪一般冲击而来! 但是依旧有人不服! “哼,一个老头好大的口气!” “仗着和县太爷有几分关系,真正狐假虎威的是您吧!” “老不死的,跑这抖威风,哎呦早上累死哥们了! “大胆!”胡存义从赵达开身后的钻了出来,黑着一张脸:“王小毛,把城门打开,老子要看看哪个杂毛在那嚼舌头!”胡存义当即是一怒,口中炸出一颗惊雷,吓着城门下,一干人哑口无言。随即胡存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达开,小声说道:“赵将军,我现在下去立马军杖一百,叫这些泼皮尝尝鲜!” “无妨。”赵达开挥了挥手,“这群人只是懒散久了,还有你,几乎没多加管制,以前学的东西,看来你是忘了不少!” 胡存义老脸一红。 “这就是郑大人说你当不了大官的原因,你冲锋打仗只顾自己过瘾了,却是不管手下人马的调配!” “额、、、”胡存义一时愣在原地,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随即呼出口气,像是突然缓过气来似的,抱拳道:“多谢将军指点了,要不然我老胡这些年愤愤不平,原来是跟自己过不去、、、、、、或许这就是郑大人说的,我老胡没有的‘将才’吧!” “俺婆娘也说过,这一次马匪乱新野,我老胡其实担了很大的责任,真的,其实我老胡真的是百姓口中的糊涂县令!” 赵达开拍了拍胡存义的肩膀,义正言辞的说道:“如果当年你在我右厢军下,你一定是我最信任的部下!” 胡存义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几分愤慨:“赵将军是故意这么说宽我老胡的心!?” “哈哈哈。”赵达开大笑道:“因为我相信,只要交付给你的任务,你定是割下脑袋也会完成的!” 胡存义带着几分感动,没说话,立在原地吸了吸鼻涕。赵达开说完以后便是没理这汉子,反而对着城楼下的兵士:“今日马都头可是病好前来了啊?” 空—— 无人回应! 赵达开来回扫视着,没有人站出来,他继续喊道:“马都头,马大光可是前来报道?” 某人踏一步前来:“回师、、、赵都统话,马都头病情还未好,还未前来报道,现在由我代领职务!” 赵达开:“既然身体有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先入阵!” 陈通,吴仓满见着赵达开根本就拿马哥没办法,也是互换眼神,嘿嘿一笑:“马哥这招真是高,这老头以为当了都统就能使唤我们兄弟,想多了!” “过几日,我也称病,看他怎么处置,你们就等着看这老头的笑话吧?” 很快临近吃中饭的时候,晨练训练完以后,便是操练阵法,有的人见着赵达开早上那副拿自己等人无可奈何的模样,劲头也是上来了,走正步的时候,不好好走,变换阵法的时候,由着自己的性子,乱跑一阵,跟别说双方徒手搏击之时,更是懒洋洋走在那里侃大山。 在古代一般六项兵士训练科目,一是阵法(队列),二格斗,摔跤,也有拿兵器对练,三弓箭,弩,四马术,一般骑兵训练科目,五举重耍石锁,六投掷标枪。而现在眼前这些杂兵的素质,这些训练科目根本就不可能施行下去。 陈曜自从当了这个都头,就没少受过手下的白眼,陈曜可不是受气的人,当即是和对方打了起来!而另一边的都头狄青,长得十分俊俏,被手下兄弟称作“白娘子”,软软弱弱的厉害,根本就拿手下两队的兵士没有半点办法,这“白娘子”每日就是嘴中叼着根草,坐在远处愣神要么睡觉,所以狄青带领的这两队较之陈曜的更乱。 每一都头之下管着一百人,没五十人称作一队,领头的叫队长,所以一都头之下管着两个队长,而狄青这两对的队长早已是罢工,和地下众杂毛搅合成了一团,玩的不亦乐乎! 赵达开对着城下众兵士好像视而不见,插手装作大尾巴狼似的,像是一尊泥菩萨一样立在城楼,其模样逗得,惹底下众人一阵嬉笑。 “喂,都统,我要撒尿。” “去吧!” “你他妈怎么说话的呢?”陈曜当即吼了起来。 “草,兄弟我就是这么说话怎么了?娘的,真把自己当成个都头了?呸!” 城楼之下陈曜又和手下之人打了起来! 而这时从城楼之下,沿着楼梯上了一个小厮,对着赵达开说道:“赵都统,你孙子来了!” 赵达开望着地下众人,才回过神来,随即对着地下众人说道:“开饭了,散了吧!” 顿时底下“喔喔喔”一阵乱叫,人群犹如鸟兽一般散开了。狄青看了一眼城楼上那人,然后从地上坐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便是入了东门,准备吃饭。 而这时从门中走来一妇人和一孩子,狄青原本浑浑噩噩的眼神冒出一阵亮光,吐了口中的草根,赶忙跑了过去:“姐你怎么来了?哎呀,赵臻小儿,你也来了?这背着包袱是干嘛?是不是给我送吃的来了?”来人正是赵臻和赵氏。 赵母从包袱里拿出两块饼:“给,剩下是臻儿路上吃的,今日我便送他到涡河码头,到时候他乘船直接去阳城念书去了!” “哦哦。”狄青大嚼着饼,对赵臻读书之事,表现着漠不关心的模样。而赵达开也从楼梯上下来了,一家人靠着城角的阴影里,吃着饭。 狄青开口说道:“要不,等会用驿站的马送臻儿一程。” “算了,爹这才刚当官,这般假公济私,实在不好!”赵母拒绝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东门练兵(中) 第四十六章东门练兵(中) ——以下正文—— 饭是衙门由一个老妪担着两桶饭,上面和四周都用褥子和草团围成一圈,这是怕饭凉,免得兵士闹肚子,以前就闹个这样的一个笑话,因为士兵吃了冷的饭菜,所以到了战场上时,浑身无力,两脚发软。于是就在饭桶的四周和上面围一层褥子和草团,饭桶几乎就被包了起来,用来保温。 吃得自然是咸菜,黄豆,另外一个老妪挑着一担汤,里面浮着几根绿叶子,也是滚滚冒着热气,要喝便是拿碗去舀即可! 陈曜见着师傅一家子都来了,便是大踏步端着碗跑了过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带着几分愤懑之色。 “师傅师傅,那人对您十分不敬,违反军纪,聚众闹事,还在背后议论您的坏话,实在该打!” 赵达开默默吃着饭,没说话。 陈曜继续说道:“师傅,你可不能坐视不管,还有狄师兄,这些人我看完全就是听了那马大光的挑拨,所以一心就对着咱们干!我看不抓几个典型出来惩罚一番,不足以正军纪!” 狄青:“哎呦我的师弟,这还没几日啊,你这说话一套一套的,有涨势啊!” 陈曜“啪”地一下把碗给扔地上,带着几分怒火:“师兄,我还要说说你了,你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玩忽职守,根本没帮上任何忙!” “砰!”一声爆响。 那泥碗瞬间在狄青手中炸开,狄青摊开手,无数的碎渣子掉了出来,里面的汤水把他整个手掌都打湿了!狄青虎虎站起来身来,吓得陈曜急忙往后缩脚:“那个师兄,我就是替师傅心急,你别、、、” 狄青重新从老妪那拿了一碟碗,继续喝着汤水:“看你那怂样!” 陈曜嘿嘿一笑,见着赵达开,狄青没说话,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整张脸笑开了:“师傅师傅,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我觉得吧,擒贼先擒王,只要把那马大光给制服了,这下面的小喽啰自然而然就没胆子跟着咱们闹腾,你说是不是师兄?” 赵达开咀嚼着咸菜瞅着赵臻脸上:“臻儿你脸上这些伤是怎么来了?” 赵臻没说话,赵母也没说话。 狄青立马眉头皱起来了:“姐,不会是有人欺负咱家吧?” “不是,是臻儿和人打架弄得!” “嘿,赵臻小儿,你可真没用,看你这小脸,啧啧啧、、、”狄青出言讽刺着,“老头子说了,是你给他出得注意,把我给弄到这新野受罪来了,你小子当真是腹黑,现在着报应了!” 赵母:“狄青、、” “没事儿,姐,我这是和我的好弟弟开玩笑呢,是不是呢赵臻小儿?” “那打赢还是打输了?” “爹!” 赵达开抹了抹胡子上的水渍,尴尬地一笑,随即又闷着头喝汤。 过了一会,饭吃完了,大家坐在地上休息,而赵臻和赵母也因为上午的赶路也是有几分累人,便也随着众人躲在阴影里靠着城墙休息。 “现在新野县内的兵士冥顽不灵,目无军纪,整个城防兵务一片混乱,你们觉得当下最要紧的是什么?” 陈曜抢言:“自然是军纪!” 赵臻也点了点头。 “那怎么去治呢?” 狄青:“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军纪上怎么来,我们就怎么做,按照军纪上的条条款款,对事不对人该打打,该罚罚!” “是啊,师兄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不过你还不是天天懒洋洋的?我又说错吗狄青?照你这么说,你天天身在其位,不谋其职,我该怎么惩治你?” 狄青瘪了瘪嘴,摊了摊手:“我又不想当兵,要不是给我这赵臻弟弟给坑过来、、、再说还有分给谁当兵呢!!” 赵达开瞪了一眼狄青,示意他不要胡乱说话。 “臻儿你怎么看?” 赵臻带着几分无奈地表情,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亲、、、” “爷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赵达开,狄青都是十分惊异地看向赵氏:“怎么臻儿说个话还有征求姐姐的意思?嘿嘿,看来我们走了以后,臻儿是闹了不小的事把姐姐给弄生气了吧?” 赵臻没搭理狄青,反而说道:“再强悍的军队,不听号令也是徒然的!战争不是一个人的比武场,而是全体共同的力量累加起来决定胜负的,而军纪就是士兵配合的纽带,没有军纪限制士兵的行动,没有军纪勒令士兵的思想,不过是满山乱跑的猪猡!” 赵臻握住拳头,整个人的气势一寸一寸的拔高,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神采! 狄青张开嘴巴,形成一个“0”字型,而赵达开虎目之中也是散发着欣赏的目光! 随即狄青恢复了常色,带着调笑的语气:“嘿,你这些大话套话谁不会说,真正打起仗来,那可是真刀真枪地干!” 而一旁的陈曜顿时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师兄,我就知道你是打过仗的?你是和谁打?啊?南唐?后蜀?还是后汉?啊?你快说快说?” 赵达开咳嗽了一下! 陈曜两眼冒光,就像是饥渴多年的老色狼,突然见到了秀色可餐的美食,两只眼睛冒着绿幽幽的光芒。随着赵达开一声轻咳,陈曜立马把头转向赵达开! “呀,师傅,你是不是也是行伍出身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当初在树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家人都不是凡人,嘿嘿!师傅你当年是在哪儿打仗?说说我听听啊?” 陈曜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揽着狄青的肩膀:“狄兄弟,当初在南墙城外和西城墙外,砍王虎和赵狗的的人头就是你吧?你就别不承认,我早就知道了!”陈曜上前去扒狄青额头的黑发,却是被狄青一把拍开,随即狄青扼住陈曜的手腕,狠狠一转,顶在陈曜的腰上,把陈曜痛得哇哇直叫:“是、、师兄,你别来真的,我是真的佩服你,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师傅,我们是不是要杀人灭口?”狄青袖中掉出一把匕首,轻吻在陈曜的咽喉! “师兄、、、、你你你、、,师傅,救我啊!”陈曜仰着头,丝毫不敢乱动。 赵达开罢了罢手,说道:“你也别吓他了!” “嘿嘿。”狄青嗖地一声收起了匕首,整个人气势为止一减,把陈曜从自己怀中推了出去,“滚吧!” “你们两个别叨叨的!”赵达开命令道,接着望向赵臻。 “臻儿,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些兵油子完全是一群市井无赖,爷爷一时束手无策,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这群家伙要是战场上,老子不知道要砍多少,不服军令?死,怕不怕?”狄青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把头转向赵臻,然而赵臻眼中冒着诡异的目光,直把狄青看着背后凉飕飕的,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一句话来着——玛德,这小子又要坑人了! “他个小屁孩有什么好办法?师傅,你就别藏着掖着,你老人家肯定是有法子!” “闭嘴!” “这事很简单爷爷,不听命令者,一律杖罚五十!” “切,这是什么鬼?如果杖罚五十有用的话?老子早就去用了,都是我当年在唐州用的不要的手段!” 就连赵达开脸上也露出了悻悻然的神色,他觉得赵臻应该不仅在文学笔墨之上大有智慧,而且身为郭王爷的孙子、血脉,更是有着一颗将心,与生俱来的将心! 不过眼前的回答委实让他有些失望。 “这样啊!” 赵臻见着爷爷这幅模样,继续说道:“、、、、” 、、、、、、、 马家。 马大光正在院子里劈着柴火,斧头被他举过头顶,然后他一声大喝,斧头唰地一下落了下来,顿时那柴火炸开。马大光摊开胸口的衣裳,露出黑红色的肌肉,此刻正大汗淋淋,把胸口和背心都染得湿漉漉的! 他脸上露出愤怒的模样,仿佛那立在地上的柴火如同某个人身体,他一斧头直接把对方砍成两半! “呸,什么东西!” 他一边砍着,一边碎骂着。 而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陈通,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小毛呢?” “嘿,别提了,那老头子把那个家伙收买了,那小子现如今是新野县的几个押司之一,天天跟着那老头子后面转着。” “是啊,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那臭小子!” “算了,人各有志!” 陈通,吴仓满二人附和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马哥,现如今虽然那老头子的弟子带领着兄弟们,但是兄弟们根本就不服,这几天,大多数人都跟着他唱反调,嘿嘿,你是没见着那老头子和他两个弟子的模样,真他娘出气!” 马大光扔掉斧头,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地模样,反而愈发的愤怒:“他娘的,我就是不服气,老子兢兢业业这些年,在新野县守着,你说把这城防都统给谁都行,唯独这老家伙不行,我倒是没看出那家伙有什么本事!” 马大光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脸,头发就像鸡窝一般。 “马哥,我们知道你心中憋堵,不过今日,那赵都统在城门之上又点了名,连胡狗熊也在,我估计你明日要是再去,我觉得估计要出事!” 陈通:“嘿,怕什么?兄弟们的心都向着马哥呢,那赵都统就是在狗熊县令面前打小报告那又如何?没人管得了哥们,你说我不听,你还能怎么着,要我说啊,过几天,那赵都统肯定是被哥几个搞得头晕目眩,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请辞的!” 吴仓满小心翼翼说道:“我倒觉得不像,我倒觉得这、、这赵都统在操练方面的确很有法子,而且这老头子身上像是蒙着一层纱似的,让人有几分看不透!” “哦?”马大光抬起头来:“这老家伙都干嘛了这几天?” “仓满,你现在向着谁说话呀?” “你小子别打断,老子倒是要看看这老家伙有什么本事?说,快点!” “是是是,这老头规定,每日早中晚每天每都头带着兄弟们围着城墙来回跑,有擅自懈怠和偷懒者,一律重责一百军棍,不过其他时候操练,像是对打,射箭之类,他几乎都没管我们!所以兄弟们在这件事上也懒着和他对着干,反正每天都有大好的时光可以偷闲,但是这也不代表着没人捣乱,前几天,陆老七就是因为偷懒,被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被军棍一百、、、” “那后来呢?” “陆老七被全城百姓指着鼻子的骂,他也没敢反抗!” “全城百姓指着鼻子骂?怎么会有百姓在场?” “是赵都统亲自把陆老七带到城楼,当着百姓的面,亲自棍罚一百,当时陆老七的娘还在呢,听说后来他娘因为儿子出了大丑,在家中闹着要自缢白绫呢!这几天陆老七都守在他娘身边,半步都不敢挪,今日早上才入得队伍!” “、、、、、、”马大光听到这里,说不出话来了,说实在的,他心里开始有点佩服那老头子:“好狠的人啊!” 这叫什么回事?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百姓生死是和你城防兵士绑在一起的,而现在你光明正大的偷懒,不听命军令,得罪不是你的都头,不是你的都统,而是百姓,老话说得好,人要脸树要皮,掉的不是你的脸,是你一家的脸,而且像新野县内的甲士有的老家就是新野县城内,这要是让家中的老古董听去了,一哭二闹那是轻的,在这个时间连商人都知道要地位,要脸面,更何况普通的农民家庭呢?长官不罚你,你家子也要折腾你! 想到这里,马大光不由得感叹,想出这个法子的人真他娘的心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东门练兵(下) 第四十七章东门练兵(下) ——以下正文—— 马大光一屁股坐在地上,回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在回风巷子,他受陈曜的报案,亲自带人过去抓人了,结果一进巷子中,却是见到三个混混倒在地上,事后他还跟狗熊县令说起这事呢,就不知道胡狗熊听进去了没?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头身手应该不差,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解决三个拿着家伙的混混,他还是解决得了,不过也许会受点伤。 “自己明日是不是得前去看看?”马大光问了自己一句,随即:“呸!恁他奶奶的,丈夫死节气,老子才不去!” 陈通:“那陆小七本来就是个墙头草,马哥你可千万别被这老头子三脚猫的招数给吓着了!” 王仓满吐了口气,犹豫地说道:“我觉得倒不是,我觉得马哥明日前去观望一番、、、、其实那赵都统人还不错,操练的时候都是身先士卒,吃喝拉撒于大家同列,算是不错的明主,我们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应该没错!” 、、、、、、、 而此刻的赵臻早已是到达了阳城社学,距离他离开新野县已经两天了。赵氏把他送到涡河码头以后,就独自返回淮阳县,如果路上能搭到顺风的牛车,倒是能在傍晚之时抵达新野县,回到新野就有爷爷和狄青招呼着,那就不用担心了。 只不过,赵臻现在还记得,赵氏站在涡河码头之上,双鬓的秀发在空中吹拂,她望着自己哽咽,摸着自己的脑袋:“臻儿,去了书院读书以后,就不要挂念家中,好好念书。”说完泪水叭叭掉了下来,赵臻扑进赵氏的怀中,赵氏轻拍着赵臻后背:“臻儿,娘亲并没有怪罪你,娘亲只是觉得自己软弱!” 赵臻登上跳板,踏上小船之中,里面大大小小有着不少的人。船艄公戴着着草帽催促着:“起帆了小相公,走喽!”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这句诗不由得涌上心头,赵臻也是眼圈子红红的。他突然想到自己为了研制竹纸,半途而废的事,如果不是那件事,就不会和那群小儿打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把母亲惹得大哭! 而母亲开口解释,也是释然自己的心里的结,好让自己安心读书! 而就在这时—— “小相公去哪里求学啊?” “啊?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失去前去留学的?” 艄公:“哈哈哈,老夫今日已是栽了好几趟了像你这样的娃娃,说来小相公这算是晚了,昨日就有不少的娃娃前去报道了。” 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赵臻便是抵达了涡河对面。其实要说赵臻已经脱离了淮阳县境内,而此刻搭乘的码头却是属于太康县境内了,度过涡河以后才是阳城,不过就算渡过河以后,也还有四十里路要走。 赵臻对去阳城书院的路并不是很熟悉,但是这书院在商郡,新野,阳城还有淮阳名气也是响当当的,所以赵臻一旦问起书院的名字,对方一定要投来十分惊诧和敬仰的神色去回复。 为了省钱,赵臻还是选择靠徒步前往为上。 所以一直到昨夜亥时才抵达阳城书院的山门。 门口悬挂着两颗黄色高悬的灯笼,外面横着一条试栅,门口黑油的大门还是敞开着的,而在这时,从门口传来阵阵宛若蝇蚊的声音。赵臻走细了看,便是见着一个黑影蹲在地上,靠着墙边,借着门口上的灯笼正捧着一本书在读。 赵臻看不见那书上写着什么内容,但是见着那小童,和自己一般大小,露出两条瘦瘦的手腕,那衣服明显是小了,穿不下了,但是那童子还是一个劲地往袖子里缩,看起来似乎有些冷。赵臻不由得感慨,这古人读书当真是刻苦。想着,便是走上前去,轻咳了一声,那童子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迟迟没有抬起头。 赵臻看着这小孩脸蛋黄黄的,眼中闪烁着求知的欲望,而且似乎完全沉浸在书海之中,赵臻便是狡黠一笑,轻身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墙上的灯笼,便是撑着身子把灯光给拦住,灯光被赵臻遮住,顿时那小童的书本上一片漆黑! 那小童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冒着愤怒的火焰,只见着一个小孩对着他笑,他站起身来,缓和了怒气说道:“你、、、你干什么?” 赵臻露出白牙,笑道:“抱歉抱歉,你不知道这么看书会近视吗?” “什么进士?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治进士科?” 这一下把赵臻可弄蒙了,估计古人没用过这个词,至于什么“进士科”他也不懂,他也懒得解释和去问了,于是说道:“我叫赵臻,新野人,赶了一天的路才赶到书院,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王尧臣,汝南人,也是刚来不久,你这么晚才到,赶了一天的路啊?那也是辛苦至极啊!我带你进去吧。”那小孩收起书本,眼睛闪烁着单纯地光芒。 走进大门,白墙黑瓦,脚下是石板铺成的路,一直向着里面延伸,而两边的道路以此为轴,向南北方向伸展。天比较晚了,所以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光景,而在走的过程中,茂林修竹,佳花名木,随处可见,沿路可见墙垣之上挂着各色人家的书法,诗词,画裱,沿着中轴继续往里走,过了小会儿,便是见着王尧臣突然站住了,赵臻奇怪的抬头一看,只见的又是一道门坊,二门到了! “我进去通报一声,你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 赵臻点头,那王尧臣走进二门,过了好久都不见回,赵臻在原地来来回回轻踱,身上是又饥又累,打开包裹便是掏出一块饼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而这时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襽衫老头手里拿着一根灯笼,慢慢走到赵臻面前,赵臻实在太累,今日从新野到淮阳,又从淮阳坐船到阳城,实在是身心疲惫!所以一时间没注意到。 那老头在赵臻身后站立,端摩了一会儿,随即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位讲书门下?” 赵臻听到有人说话,便见到一道光亮射到眼前吓了一跳,讲书?应该就是教员吧?他见着眼前这老者头须皆白,佝偻着腰,大晚上还在拿着灯笼在书院里溜达,估计是门人或者斋夫之类的人,专门管理书院杂物,清扫或者晚间巡视。 他忙站起来身来,恭敬道:“在下师从潘讲学,新野人,今日才刚到,因为报道时间已晚,又加上身心疲惫,便是坐在此处休息。” “哦!”那老者把灯笼挑在赵臻的面相,仔细打量,随即和蔼一笑:“原来是荫育的弟子,新野人啊,看来你就是他保送过来的学员吧,哈哈哈,不错不错,不过既然入了学门,就当发奋读书。”接着这老头仰头对着北方一叹:“哎——如今虎豹蟒蛇盘踞关外,豺狼土狗垂涎江陵,我宋朝如今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国富民安,只可惜北上无良将啊,西夏,辽人,后汉都是眼中之芒,心头之刺啊!” “可惜老夫半埋黄土,文不能口诛笔伐,振奋万心,武不能驾马征程,收复山河,燕云十六州,燕云、、、今后都要靠你们这群娃娃了!” 听到这话,赵臻心里一突,阳城书院的门子素质都这么高吗?都知道忧国忧民了?天太黑,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对方,既然对方只是一个门子,赵臻索性拿起饼子大嚼起来,可惜没有水,弄得他十分干渴! 那老头见到赵臻这副模样,不由得连忙摇头,刚刚好的印象全没了!他不由得喃喃自语:“哎,老夫也想和你一样这般懵懂无知啊、、、、对了,小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臻。” “哦?” “至秦臻。” 这门人随着赵臻身侧坐下,见赵臻吃得正香,突然问道:“你连夜赶来,饥渴万分,又疲惫不已,你觉得念书辛苦吗?” 赵臻毫不客气的说:“辛苦!” “哦?” “不过嘛当年孔夫子当年周游七国十三年之久,都会不觉得哭,我区区百里而已,就不觉得苦了!” “你还敢自诩圣人相比、、、、”老头带着几分责问的语气问道。 赵臻继续吃了,没搭理这老古董。 那老头见着小儿不搭理自己,反而带着怒极生笑神情:“那你觉得读书辛苦,那你为何而读书?” 赵臻停止咀嚼,他看了一眼这老头,却发现这老头根本就没理自己,而是痴愣愣地盯着灯笼的摇曳的烛火,发着愣,仿佛大概知道自己会怎么回答,或许在对方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小孩,甚至是有几分狂妄的小子。来阳城书院读书的小孩,大多数是家中殷实,过着不知愁,不知忧的日子,尽管书院已经大力制止了那些娇纵子弟,把书院分为外舍和内舍、、、、 赵臻没回答,反而将手里的饼子递给老头,老头罢手。 “哎呀,您老就接住吧,我看您这么大的年纪,还四处巡查,实在辛苦。”赵臻望着眼前的老头有点想起后世之中的班主任,打着手电筒,在宿舍,校园里跟自己等人打游击。想想无不是有些感慨! “为何读书嘛、、、、”赵臻自问,这不禁让他想到后世的一句话,他把饼子强塞进对方的手中,然后咽下口中饼子,慢慢说道:“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鱼樵耕读,浪迹江湖、、、” 话完。 空—— 那门子眼中精光一冒,像是发现了什么如意珍宝,他带着几分急切的语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鱼樵耕读,浪迹江湖、、、” 那门人把灯笼再次举到赵臻的面前,仔细看着他的脸:“那倘若天下不安乐呢?” “呀,山长你怎么在这里?”而王尧臣急匆匆跑了过来,打断了赵臻继续回答,而他的身后,同样跟着一个老头,披着一件衣裳,身形有些胖,冷瑟瑟地跟在后面,不过这老头相较于赵臻旁边的门人要年轻一些,手中也是拿着一根灯笼。 “山长,这般晚了,您还来巡视啊?” 那胖老头见着来人,吃了一惊,赶忙把身上的衣裳穿戴好,跑过来见礼。 “山长?这怎么回事?” 嗡—— 赵臻脑子一下子像是无数的蜜蜂在叫唤着! “尼玛我还把他当门子来着!” “那个,学生赵臻见过山长,刚刚不知道是山长驾临,实在冒昧至极,还请山长恕罪!” “无妨,不知者无罪。”随即这老头挑着杆儿对着来人吩咐道:“刚刚我和赵臻可是进行了一场有趣的谈话,我们所言甚欢,他今日报道已晚,老田你先把他带进房舍之中去吧,他是荫育推荐来的学生,往后就跟着荫育吧。” “好!”那名为老田的胖老头走在前面,给赵臻开路,时不时回头好奇打量着赵臻,至于那山长则继续挑着灯笼巡查去了。 时间轴拉回现在,赵臻现在还记得前天夜里的光景,实在让他吃了一惊,幸好自己没发表什么惊世骇俗,欺世盗名的话,不然这书怕是读不成了。 赵臻早已是从床上醒来,只是还没起来罢了,这是他长久以内保持的习惯,因为在家之时,习惯早起练字,而这时从床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赵臻探过床板,朝下一看刚好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带着几分歉意,看样子是为了吵醒自己而愧疚,赵臻友好地冲着这双眼睛笑了笑,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王尧臣! 说起来还真是缘分,这王尧臣和自己都是潘荫育门下的,而且同住一间房舍。 除了王尧臣,这房舍之中还有其他四人,每件房舍睡六人。见到王尧臣已经起来,而自己也睡不着,于是赵臻也是慢慢爬了起来。 于此同时,新野县。 这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 陈曜带着几个衙役冲进了马家院子里,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马大光瞬间从床上惊醒,他正要破口大骂,却是发现四肢被摁得死死的! “我操尼玛,陈大傻子!你他娘干嘛啊?” “啊?干嘛?是不是赵老头那人吩咐着?娘的!” 陈曜贼兮兮一笑,吩咐着一个小厮把马大光五花大绑绑了起来,随即把人扔麻布袋子,像是扔死猪似的!陈曜又是狠狠一脚踹在袋中,马大光被绑住手脚,却是在地上蛮横地打着滚儿。 “你他娘不是称病了吗?老子把你扔河里泡个几天,到时候老子就是堂堂正正的都头了!” “娘的,你个老小子,老子操你全家祖宗!” “狗娃子,真他娘的阴险,你们师徒几个不得好死!” “还有力气骂?你们两个还站着干嘛?给老子打!” 一旁的衙役站在一旁愣愣地,不敢上前。 “呸,真没卵!”说着陈曜狠狠朝地上之人猛踹了几脚,直到袋子里面没了动静,陈曜擦了把汗,说道:“等会老子把你扔河里蒸死你!” 袋子里传来细小如蚊的声音:“陈、、陈大傻子,老子不信你真的敢淹、、淹死老子!” “嘿,谁说我不敢,老子今天、、” “别玩了,陈曜!”狄青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地上的马大光,不由自主地踹了一脚地上之人,“师傅说是把他请过去,你傻了吧唧把他抬过去?” “师兄,不是我说,就是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等会把他裤子扒了,在城门之上吊他个三天三夜,看这小子还有什么话说?” 狄青不由得想起赵臻出了那个鬼主意时阴险的目光,他一开始还觉得这主意挺好的,不过后来想想直叫“阴险!” “这主意根本就是给自己等人出的,说什么为爷爷着想,说什么为了管制杂兵咸鱼们,娘的,明明就是为了对付自己!”他不由得觉得被赵臻小儿给坑了的感觉,自己原先那可爱蠢萌的弟弟形象,伴随着自己一次次被坑的遭遇——崩塌了! 他看着眼前的陈曜,心里十分不爽:“你娘的快走吧,到时候师傅见到我俩犯了错,把咱们裤子扒了,用这招对付我们,看你小子还嘚瑟?!” 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 现在就叫士可杀不可辱! 挨军棍?不怕,老子皮糙肉厚! 不给吃不给喝?不怕,老子铁胃一个! 关小黑屋?不怕,老子刚好休息休息睡个觉! 光着身子游大街? 千人之下吊城门? ——我投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为将者! 第四十八章为将者! ——以下正文—— 陈曜,狄青还有两两个小厮把马大光给带到校场。 赵达开站在城楼之上,很容易就看见来人,眉头不禁得一紧。随即下楼,站在人群之前。 陈曜笑嘻嘻环顾众人,随即刺啦一声,把麻布袋子掀开,里面露出个人头,众人聚目看去,正是马大光! 陈通,王仓满当即气怒,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把揪住陈曜的领子:“我草,你们干了什么?” 一拳轰在陈曜的腹下! 陈曜喷出一口咸水,对着陈通吐了吐,“就这点本事?”说着踏步向前,一脚飞上。 那陈通眼疾身快,刹那后撤。 陈曜一脚踹了个空,然后身形暴增,又是胸口一转,另一只脚早已是飞出。 陈通还没来得及冷笑,便是被陈曜连环腿给踹飞! 从二列之中,跑出两个队长,当即一把接住陈通身体,二人一声大吼:“哼!仗着自己是都头,打人?什么玩意?还有你们把马大哥怎么了?” “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替马哥报仇!” 两人当即冲上前去,狄青原本站立一侧,见到陈曜和两人干起来了,随即虎目闪烁一点猩光,唇间露出一丝亮白,便是见着化作一条黑影急射了上去! 黑发披练,射如白电! 两枚钢拳在两队长眼中急速放大,带着不可匹敌的气势! 火色拳风,气生蒸笼! “砰!” 而这时,只见的一套暗金色盔甲之人插了进来,挡在那两人面前。狄青双拳从对方手中穿入,嘴带意一丝冷笑:“师傅,我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空地厚的小子,你老人家就别来折腾了!” 然而下一秒,狄青言尽于此,面色肃然,他发现他的双拳却是不能前进半厘! 赵达开双手缠绕而上,犹如两条银蛇。 接着他原本松软的手臂顿时硬若钢铁,变掌为鹰勾,制住狄青腋下! 狄青吃痛,汗如豆大! 狄青收回钢拳,脸上带着讨好的神情望向赵达开,另外还对着两人做了个鬼脸,才跳到一边去,便是没说话。 而刚刚那股拳风所携带的罡风,依旧犹如实质打在二人的脸上,他们的脸颊几乎被拳风几乎吹得变形! 二列两队长吸了吸鼻涕,脸色骚红,眼中感激地看了一眼赵都统,便是慢慢准备退了下去。 赵达开嘴角裂开:“我没说让你们走了!” “额、、”那两人站住,眼中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来人啊,未经过本都统命令,擅自离开队列,每人各五十军棍!” “凭什么?” “是啊,这般惩罚老子不服!” 当即有不少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仅是二队的,就连一队之中也有,一副准备和赵老爷子对着干的势头! 接着赵达开:“狄都头明知故犯,不以身作则,加罚五十!”随着赵达开这话一说,众人皆是无言! 狄青眼中惊异地看着赵达开,赵达开也对上了他,他擦身而过:“老爷子来真的啊?” “真的!” “照旧?” “照旧!” “得了!” 说完,狄青哈哈一笑,脸上全是从容,对着陈曜大吼道:“陈傻子过来,伺候着爷!” 狄某人脚下一动,便是见着一根棍子朝陈曜飞射而去! 陈曜握住棍子,甩了甩手,脸上十分犹豫! “师傅没必有吧?” “在军营里就别叫我师傅,不然连你一起打了!” “额、是!” “刺啦——” 一声刺耳尖锐之音响了起来。 狄青将手上的破布扔掉,把身上的碎步衣角给塞进裤子里。 火红色皮肤,爆炸性的肌肉,一坨一坨高高的隆起,完美线条,蜡像一样的身材,整个人被太阳映照得金黄,黑发遮掩住了面孔,眉宇之下藏着两枚弹珠,阴森而有摄人心魄! ——狄青脱掉上衣! 除此之外,身上留着无数的的刀伤,枪伤,剑伤,暴露了出来,而在胸口的位置,特别显眼,像是被鹰给啄了块肉,露出一块巨大的伤疤,狰狞而又恐惧! 每个人心中呐喊着一个声音:伤着这样,为什么还活着? 他们看着这个人,他就像是一个巨人、、或者说是—— 魔神!! 众人、在场之人深深地吞了一口唾沫,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陈曜也是愣住在原地,而下一秒,他心口便是燃烧起来,像是一颗陨石要从他的心口炸出! 他狠狠捏住棍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师哥,我来了啊!” “聒噪!” 狄青四肢撑在地上,把后背摊在阳光之下,黑色的头发在地上拖曳。 “轰!” 白色残影挥动,一道血红便是出现在狄青的后背,下一刻,那棍风再次响起—— 轰! 又是一道血红、、、、 狄青撑在地上,哈哈大笑,状若疯癫! “没吃饭啊?大傻子?” “是吃奶长大的吧?” “把老子尿意都给挠起来、、、” 狄青额头细汗密布,汇集成一条条,状若蚯蚓似的白线,从眉毛,鼻梁,脸颊,鬓角、、、、滴在尘土里,而狄某人嘴里有一句没一句骂着,张狂依旧! 一列的一百人聚成一圈,痴愣愣地看着,他们双手颤抖着,脖子上的青筋慢慢爬起,突出,鼻尖喘息着粗重的声音! 有人踏出行列,嘴里嗫嚅着:“陈、、陈都头、、你慢点!” “额、、、平时这狄都头不是睡觉,就是坐在一边愣神,吃饭比他娘谁都快,没想到、、还是一个汉子!” “是啊,这狄都头平时就和我们说说笑笑的,人还不错,也没架子,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小混混呢!” “你看看他背上的的伤疤、、、真他妈是个狠人啊!县老爷是怎么找来这么一个人?”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狄青是一列的都头,也就是一列的老大,什么事儿都是他说的算,不过自从狄青调到一列以来,基本上就做起了甩手掌柜,没人把他放在眼里,而狄青也贵在一个悠闲,就连一列的两个咸鱼队长面对赵都统和县太爷还装装样子,狄青就全然不顾! 陈通和王仓满也是楞在原地。 “呸,不就是挨个军棍,有他妈什么好得意的?” “恁你娘的,怎么说话的,那是我们都头,拿棍子的是你们代理都头陈大傻子,我看就是你们二列公报私仇!” “我草是踏马这个理,老子不服,换人打,你们没看着嘛?那陈傻子下手没个轻重,你看踏马这手劲,明显是故意的!” “嘿,老子笑了,是你们都头抖英雄,怎么还怪咱们二都头头上了?一列的脑子不好吧!?” “尼玛说什么呢?”一列人一听,顿时踏马的就怒,二队的人还一边添油加火,“怎么着,是要练练?” “练练就练练!” 下一秒,两边各一百人都撸袖子,握住拳头,瞎踏马挥着,看样子是准备搞事! 赵达开走上前。 两边的队长赶忙叫嚷着肃静,一边拦着人,但是两百个人就像是两百个*桶,要炸全炸了! 两边队长拦不住,一脸愧疚的看着赵达开。 赵达开黑着脸,一掀甲裙,顿时金光一闪,他整个人跳进人群—— 砍,砸,劈,踹、、、 刹那飞逝,消失如烟! 接着—— 黑影毕现,金光夺目! 四下为之一空,一二十人落地,抱腿惨叫,眼中惊骇的地望着那白须老者,百来人皆是震撼原地。 赵达开向前一步。 众人后退一步,百人不敢欺身! 空气慢慢凝固,只有地上之人惨叫,和众人谨慎小心地呼吸。 赵达开挺身立定:“今日,所有人,杖罚五十!” 空—— 鸦雀无声,无人敢吐出一个“不”字! “这老头、、、赵都统、、我草,这还是人吗?” “我李十二今日算是见识了!!” 陈通,吴仓满惊愕原地。 “陈哥,我就知道,这赵都统不简单,咱们先前看样子是误会人家了,赵都统,狄都头,这些人绝不是凡人!你没看见、、、、” “老子知道!”陈通咬着牙,刚回过神来,随即他一把撕裂上衣,光着膀子,大踏步走上前去:“赵、、赵都统,我陈某也是私自踏出行列,还与陈都头互殴,在下请自罚一百军棍!” “呀!”吴仓满一愣,随即也是踏步向前,半跪于地,声竭力嘶:“我吴仓满愿领罚!” 一杆众人满脸羞愧,杵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气氛变得很奇怪,变得很炙热,一股热血从众人的心口突然迸发了出来,而这时一、二列队的四个队长,同样踏步向前:“我李十二,王大胆,穆春波,张经义甘愿领一百杖罚!” 后面众人,有的人还很犹豫,有的十分果断,还有的人在张望,不过就在一二列队长半跪之时,义愤填膺的,像男人一样,他们浑身顿时被心口的热血给感染了! “我徐练达,王开峰,胡棒槌、、、、愿意领罪!”当即两百个黑影齐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声音坚若洪钟,荡气回肠! 赵达开乐原本黑脸,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呵呵笑开了,说道:“哈哈哈,老子说一人五十,你们自己还往上加,今儿个还是怪了!” 而那地上的马大光也是慢慢撑地起来了:“赵老爷子,此事我马大光有全责,先前一事为这城防都统一职愤愤不平,于是心中不岔,顾以病相称,导致诸位兄弟会错了意,给赵都统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说起来,还是我的责任,所以我马大光愿意向赵都统请罪,是死是活由都统决定!” 众人叫道:“马哥!” 陈通:“马哥,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唆大家的。” 吴满仓:“我也有责任,知情不报!” 而这时,赵达开环视众人,威风赫赫,尽管身形单薄,已过花甲,却是无人掠其锋芒! 轰! 赵达开出拳,突然一拳暴轰在马大光的腹下,当即马大光一声干呕,整个脸盘子扭曲,极为痛苦! 老头发声道:“你当然有罪!” 众人都是一愣,大叫道:“都统,我等愿意领罚!” “都统,我等愿意替马哥领罚!” “、、、、、、” 赵达开回头没理,望着地上的狄青:“打完了没?” “还没!” 随即夺过陈曜手中的棍子,双手拿住,对着自己腿狠狠一撞,顿时木屑横飞,断成两截,赵达开随手将木棍扔在地上,往东城门走去,挥了挥手,一个声音从那个背影传来—— “晨练结束,吃饭吧!” 众人肩膀一抖。 他们感觉一股霸气,哦不仅仅是霸气,还有其他的东西,说不上来是什么,从那个老人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去仰视! 马大光看着地上的狄青,随即走了过去,伸出手掌:“怎么样?舒服吗?” “嘿,我师父免了你的罪,你还在这嘚瑟?”陈曜奚落着。 狄青握住前者的手掌,慢慢起身,回复道:“小把戏而已!”接着狄青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老头子,对着陈曜义正言辞说道:“今后老爷子要认真了,你小子小心”说完,自己撇下陈曜,撒开脚丫子去抢饭了! 后面一杆众人一愣,随即笑开,闹哄哄的,都哄抢着吃饭,陈通,吴仓满,马大光立在原地望着那两个背影:“狄兄弟,赵都统,真不是凡人啊,我老马是真的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舍友王尧臣拜上! 第四十九章舍友王尧臣拜上! ——以下正文—— 赵臻朝着王尧臣使了一个眼色,王尧臣疑惑地看了过来,赵臻对他坐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但是木板还是咿咿呀呀地放出了一阵响声。 赵臻轻声轻脚走到王尧臣的旁边,见着他手中提着一个笈囊,里面放着毛笔,砚台,还有藤纸。这笈囊是古代学子求学之时,用来装诗文书籍、笔墨砚台之类的书袋。赵臻看到王尧臣手里的东西,便是了然,问道:“尧臣你这是准备练字是吧?” “是啊!” 而这时从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哼,一个死气白脸赖着不走的家伙,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破落户,两个还真是臭味相同!” 赵臻顺着声音看去,便是见着一个白脸,剑眉,薄嘴唇的童子从被窝之中钻了出来,靠在墙上,面向赵臻、王尧臣二人。 王尧臣握竹篮的手绞在一起,脸色涨红:“你、、潘岁安,从我进书院以来,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于你,为何每每出口冷嘲热讽于我?” “哼,我就问你你的束脩是怎么来的?又是谁推荐你来阳城书院的?我可是知道,你可是死不要脸赖着阳城书院不走,而且还不知拿什么办法哄骗山长大人为你破规矩!?” 而这时从靠窗子里,睡在最里面上铺的一个黄脸男子突然一锤床铺,顿时那木板发出一声轰响,整个床架都在“咿咿呀呀”的响,仿佛随时要倒塌一般! “娘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是不是要老子一人赏一拳头才舒坦!?啊?”说完,整个人捂住被子,过了半会见没人说话,一声冷哼,拉起被子继续睡了,而且还发出成人才有的鼾声! 这不由得让赵臻大吃一惊! 那潘岁安听到那人发作,怒气为止一缓,脸色恢复白色,低声对着那床铺之人吐了一句:“莽夫!” 由于刚刚房舍里大肆的争吵,几乎所有的人都醒了,除了那黄脸童子依旧呼呼大睡以外,其他三人也是穿衣起来了。 “尧臣,我们走吧,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们练字去吧!” 王尧臣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瞪了一眼潘岁安,便在赵臻的拉扯之下出了房舍。赵臻没想到王尧臣自尊心如此之强,可能这就是寒贫子弟的自卑之心在作祟吧! “对了,尧臣,刚刚那潘岁安说什么束脩还有推荐人是什么一回事?昨日我在二门外之时遇到山长也是这么说的,要什么推荐人才能到阳城社学读书!” 王尧臣顿时站住,脸上带着几分冷色:“赵臻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是说我的束脩还没有交的,所以问问你什么时候才会上交束脩?” “你的束脩还没交?”王尧臣吃了一惊,随即问道:“你不是潘讲学介绍来的吗?家中应该比较殷实才对,要不然你怎么会跑这么远来读书呢?” “这个、、、家中、、、、其实我家中并不是很富裕、、、” “我懂,赵臻你不用说了,没想到,这阳城社学之中竟然还有和我王尧臣一般的人,我要是在清明节之前凑不齐束脩,可能就真的被扫地出门了!”王尧臣一脸落寞望着赵臻。 他接着说道:“那潘岁安其实说的也对,一我没人推荐,二也没银子,山长已经很慷慨,免去了我没推荐之人这一项,而这束脩却是学生初见师长第一次必定得赠送的礼物,以示敬意,可是、、、哎——” “尧臣,难不成就不能去跟潘讲学求求情!?” 王尧臣摇了摇头,“早在春秋之时这束脩已是盛行,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这不仅是学费,也是潘讲学的酬金,我知道潘讲学其实也不是很富裕,我不能为了自己破坏规矩!” 赵臻不由得眼前一亮:“尧臣你真是有魏晋风度!” “谬赞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斋舍进发,当然全靠王尧臣带路。两人走进一排排的斋舍,而这时竟然已经听到读书声从里面响起,声音比较粗犷,看样子是成年人,不是自己等人这些小朋友。而有的斋舍稀稀零零的坐着几个人,比赵臻等人年长,正在拿着书本在默书。 “哇,现在都有人在!?” 王尧臣眼里闪烁着向往的神情:“这些人大多是已经是童生,要么就是今年二月份县试刚过,现如今一个月都不到就要参加府试,所以他们都起得比较早!而且、、、、”王尧臣贼兮兮的说道:“嘻嘻,等会他们会留下不少的用过的藤纸,我们到时候去捡一些来,其实大多数纸张背后都是干净的,我们用来练字和制作文章都是可以的!” 赵臻自然而然地就答应了,他今天带了临摹的纸张,但是还是以珍惜为主,眼前就有不少的别人用过的纸张,而且能用,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别人写过的纸张,制作文章还行,那要怎么来临摹呢?上面都是字,把字帖上的字都遮挡住了,根本就看不清! 王尧臣露出两个酒窝,嘻嘻一笑:“赵臻,你看!”王尧臣从笈囊的下面掏出一叠摹贴纸,大部分都是好的,有的纸张要么是缺了角,要么是缺了中心,要么就是只剩下一半! “这都是我收集而来,被涂抹的位置都被我剪掉了,我分一半给你吧!”王尧臣拿起一叠纸张给了赵臻,赵臻道了声谢,从自己的笈囊之中拿出两块饼子给了王尧臣,两人相视一笑,便是进了找了一间人比较少的斋舍,然后开始练字了! 斋舍之中点有蜡烛,为了方便那些勤学苦读的学子,而且眼前府试在望,社学定是不会为了些蜡烛钱自断手脚!进了斋舍,四周都是一股油墨味和土木气味,实在好闻,赵臻深吸了一口气,从今往后,自己未来十年寒窗苦读就要从这里开始了啊! 颜勤礼碑! 赵臻在家中就已经开始着手了,而且日复一日,从不间断,虽然买了的时间不久,但是贵在赵臻还有前世对字迹的理解和功底,所以现在写出来的字已经像模像样了,但是要把这类字迹放在县试、府试上作为答卷的标准还是差远了,但不管怎么说,对于赵臻这么一个初学者而言,这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当当当——” 一股锣鼓震天响。 把赵臻毛笔字吓得一歪,顿时摹贴纸上出现一个划过整个页面的黑线。赵臻不由得嘴上轻声嘀咕。 王尧臣反而淡定对了,抬起头来:“这是开饭的时间,所有的学子,包括讲书,教员,所有人的开饭时间、、、”随即王尧臣脸色一变,“这个赵臻我等会再去,如果你饿了,就先去吧,我不着急!” “我刚刚吃了饼子,还不是很饿,所以我再练习半个时辰,再说,我也不知道开饭的地点,到时候还得你领我去呢!” “哦哦,其实你大可不必等我,你跟着着大家走就是的,我、、我不急,你先去吧!” 王尧臣推着赵臻的后背,脑门子上直冒汗。 赵臻也不傻,很快就看出了王尧臣的不对劲,但是他没说,便是将毛笔放下:“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了!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东西,我等会还要过来的。” “放心,有我呢!” 赵臻出了门,跟着人流往二门走去,然后穿过一个树林密布的走廊,而这时从右肩上传来一个轻拍,赵臻下意识从左肩回头看去,正好见着一个小瘦子惊愕地看着自己。 “呀,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左边!?” 赵臻认识这个人,这人叫杜涛,长得还不错,就是瘦瘦的,偏矮,不过现在这个年纪还看不出来,大家都挺小的。 赵臻见到同舍的伙伴和自己开玩笑,也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不说算了。”杜涛瘪了瘪嘴,然后笑开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那天来的匆忙,我是早已睡下,都不晓得你的名字。” “哦哦,我叫赵臻,新野人,你呢?” “我叫杜涛,商郡人!” “原来杜兄还是宋州人,了不起了不起!”赵臻随意地吹捧道。 “哪里哪里、、”杜涛带着几分得意,但是嘴上又略显谦虚。 因为商郡是开封城的陪都,又是宋国皇帝赵端晟的发迹之地,所以商郡之人都以作为商郡本地人为荣。 赵臻心里翻了白眼,臭不要脸的,随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杜兄,今日早上那黄脸男子叫什名字?脾气好大啊!” 杜涛一愣,尴尬一笑:“这个嘛、、、这人怎么说,反正整个阳城书院之中就没人感招惹他,你就别问了,过几天你就明白了!”杜涛匆匆回话,赶忙就走了。 赵臻立在原地直抓脑门子。“难不成这人还是天皇老子的儿子?” 而就在这时,从饭堂传来一阵喧哗,赵臻见着着不少人围在走道,正看着好戏,而其中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怎地?老子胃口好,肚子大,叫你多打点饭菜,就不许了,这是什么破规矩?” 赵臻钻进人群,便是见着一个身着青衿,虎头虎脑的童子,歪歪斜斜的带着帽子,长着十分壮实,正吩咐一个比较大十来岁的学长:“怎么了,老子读书辛苦至极,多点饭菜犒劳犒劳自己,还不成?读他恁个鸟的书啊!” 青衿童子十分气急,把手中的瓷碗往地上一甩,啪嗒摔成粉末。赵臻定眼看去,果然正是自己早上房舍那开口要揍人的胖小子,刚刚听着声音还有点像,结果走上前来,果然就是这人。 那学长看来还真有几分怂包:“你、、你不要仗着自己家中的权势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我们读书人威武不能屈的道理还是、、、、啊——”那学长顿时捂着自己的手背,哇哇大叫起来:“你、、曹直小儿,你敢打我?” “我还踹你了呢!” “呀!我和你拼了!”那学长握起绣花拳头朝曹直打去。 曹直闭着眼睛一躲,狠狠一脚踩在对方的脚上,那学长龇牙咧嘴地一阵痛叫。曹直可不管那么多,朝着对方桀桀一笑,便是抓住对方的双肩跳了起来,狠狠朝对方的下巴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混世魔王曹直拜上! 第五十章混世魔王曹直拜上! ——以下正文—— 而这时从人群之中突然穿出一只黑手,径直朝曹直伸去,曹直保持着向上撞的姿势,殊不知自己的裤绳已经松下,顿两坨白色肉感十足的肥肉露了出来! 曹直原本用头棒槌那学长的下巴,却是感到下体突然一凉,半空中急忙去拉着自己的裤绳,结果重心不稳直接撞在那学长的怀中,两人齐齐栽进了饭桶之中! 在场若干学子,童子有的抱头不忍直视,有的拂袖而去,还有的暗地提起袖子,遮掩而笑。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身着褐色麻布衣衫,撸着袖子,露出粗黑长满体毛的手臂,手中拿着一杆饭勺,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但见到两人栽进了饭桶之中,瞪着两撇胡子,眼珠子直喷火,特别是曹直还露出两个大白屁股,暴露在空气之中! “呀,鲁斋夫来了,咱们快撤吧!” “是啊,咱们饭还是等会再吃吧,免得落进这莽夫的眼里,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走走走!” “娘的,跑什么?老子吃了你们这群煽鸡崽崽!?”鲁斋夫见着一把将曹直给抓了起来,却是见着这小子闭着眼睛,像是昏迷过去了。而那学长则是整个脑门子都是饭粒,鼻孔,眉毛、、湿黏黏,衣服上完全是饭泥! 那学长环视了一周众人,看着人们脸上的嘲笑的目光,顿时脸色涨红,羞愧欲死,捂着袖哭哭咽咽的跑走了! 那鲁斋夫狠狠地在曹直的屁股猛扇了一巴掌,随即环视众人:“他娘的,又是这个小子,哪回真叫山长把这小王八蛋给赶出去!你们谁人认识这个小子?把他给老子抬回去!” 空—— 四下没人回应。 “怎么?哪个号舍呢?来领人老子忙着呢!” 赵臻缩在人群,心里琢磨着,随即看向鲁斋夫肩上的曹直,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眼,他刚刚似乎见着曹直轻轻眨动了一下睫毛。 哎,管他呢!赵臻也没多想,既然是一个号舍的,不管先前有什么恩怨,先把人搬回去就是。 赵臻走出人群站了出来,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赵臻身上,有的人嘴中呢喃道:“呀,这人竟然是和曹霸王一个号舍,那可真惨!” “是啊,我要是和这个混世魔王一个号舍,还不如直接回家种红薯腻!” 赵臻充耳不闻,大喇喇走上前去:“把他交给我吧,他是我们号舍的人!” “行,不过这事我的给山长汇报一番,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赵臻不卑不亢对上鲁斋夫的眼珠子:“学生赵臻,刚入学的童子,如果鲁斋夫没有其他的事儿,我就把人背回去吧!” “嗯嗯。”鲁斋夫摸了摸胡子,然后把人一把扔给赵臻,赵臻顿时感觉一股巨力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赵臻掂了掂,这曹直估计有一百来斤重,真他娘的能吃! 而这时,那鲁斋夫见着赵臻面对一个一百多斤孩子竟然气都不喘,而且面庞坚毅,额头带有一丝英武之气,与平常孩童实在两样,他眼中不禁露出一抹亮色! 赵臻可不管那么多,抬着曹直直接往自己的号舍走去,穿过树林小径,他似乎感觉身上之人越来越重了,先前赵臻还在爷爷训练下有意识地锻炼过身体,再说他本来就是农家子女,力气还是有的! 赵臻在原地站了一会,吐了口浊气,而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赵臻,你等我一下,你干嘛背这个家伙?” 赵臻没法子转过脑子,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来人竟是王尧臣,他还以为是杜涛那个家伙,毕竟刚刚两人在树林之中相遇,对方也是去吃饭。 赵臻瞥了一眼曹直,见着对方依旧昏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号舍的同袍,总不能让他留着那,叫人看丑吧?” 王尧臣瞥了一眼曹直:“这个家伙,听说家中是行武出身,而且在商郡也是做着大官,我平生最瞧不起那些仗着家中权势嚣张跋扈之人!” “啊?行伍出身,那不是挺厉害的!?”赵臻有些吃惊,因为郭王爷还有爷爷,狄青也是行伍出身,所以赵臻不由得重新瞟了一眼背上之人。 “哼,厉害什么啊?现在的武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都是庸兵,散兵,杂兵,人不少就是没什么用!” “啊,说到这个,尧臣你怎么这么大的怒气?” “不是我有这么大的怒气,就是咱们社学中的讲学、教员甚至是山长大人都是怒气不小!赵臻你刚来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社学之准备组织‘采春’活动,就连知府大人都会前来参加涡河泛舟,可是谁知道现如今涡河之上水盗肆虐,有的贼寇甚至跑到地面上行些杀人发火的勾当,知县大人发了告示,告诫水面上的渔民,艄夫,游船都不要下水!” 赵臻心里一突! “听说那个什么汴河帮!从汴河到涡河,这附近大大小小的河流都有这些人的影子,而且现在太康县已经是成了水盗窝子了!你说商郡附近县城的的官兵有什么用?” 而这时,赵臻觉得身上突然一轻,便是见着曹直从赵臻身上跳了下来,看来这家伙真的是装晕。曹直双目喷火,指着王尧臣鼻子骂道:“你们这些家伙知道什么?商郡没有水师,这附近县城就更不要说了,你知道个屁,就知道胡咧咧!” “另外应天府已经向皇上上述三道奏章,恳求调京城金明池神卫虎翼右卫水军前来剿灭水寇,估计用不了多久,皇家水师驾到,这些水面上胡乱蹦跶的虫子就离死不远了!” 这小胖子知道得还不少,说起来这算是军事机密了,这要是让水盗知道了,相当于泄密了。赵臻心里推测,这小胖子家中估计在这商郡应该不是一般人。 赵臻肃然道:“曹直,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涡河的渔民就可以放心了,不过、、、不管你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着,切忌不要对第三个人说起!” 赵臻害怕这小子不当一回事,满嘴吹嘘,又重复道:“切记,如果水盗提前知道了从京城调来水师剿匪,那么水盗赶在之前隐蔽起来,那朝廷这次军事行动可就白费了!我们涡河还有附近河流的渔民百姓日子就依旧苦不堪言!” 曹直见着赵臻话里有几分道理,而且语气和自家、、、他有些不爽,对方还教训他来着,嘿!“罗里吧嗦的,老子知道了!” “谁叫这蹭饭童子顶撞于我,要不是我也不会讲出来!” “你、、你怎么骂人?”王尧臣听后脑子一蒙,脸上气急败坏,这人说话实在是脏话不断,而且还说道自己是蹭饭童子!像王尧臣这般读书人哪里受得了,估计这也是这曹直讨人嫌的缘由了吧! “怎么,老子就是见不到得你们这群歪歪唧唧的读破书的家伙!” “不知好歹的家伙,赵臻好不容易将你搬回来,你还这般口无遮拦,胡乱喷粪!”王尧臣书生意气,当仁不让,也是骂了回去。 赵臻见着曹直这小子一副撸袖子准备干架的模样,赶忙拉住。这曹直要是和王尧臣打起来,王尧臣肯定吃亏。 那曹直见到赵臻拦在中间,眼中一阵闪躲,最后不耐的说道:“不干你的事,一边去!” 赵臻见这人语气一缓,知道对方还是记着自己刚刚背他来着的好,起码是非观还是有的,于是劝说道:“曹兄弟,刚刚你打翻饭桶,顶撞学长,当时百来人也看见了,现在正是府试在望,多事之秋,现在你要多一条殴打同袍的罪名,岂不是罪上加罪?” 曹直脸色一变,大家虽都是小孩,但是道理还是懂的:“你威胁我?”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如果因为这些事,把曹兄弟从社学之中扫地出门,曹双亲岂不是脸上无光!?” 曹直一听到“曹双亲”三个字顿时朝四周惊慌失措地看去,见到四周空落落的,才慢慢回过神来,仿佛突然见了鬼似的!他重重吁了口气,一副担惊受怕的小孩子模样,这分明是一个受惊的小胖墩,哪里还有阳城社学头号小霸王的威风? 赵臻见自己猜对,心中便是稳了,像刚刚王尧臣所说,一个行伍家庭把自家的孩子往书院里送,这肯定有原因的,要不是这孩子实在太爱读书,决定弃武从文,要么是这人家中的特别注意读书,而且大家都知道,当今的风气是重文抑武,武将虽然还在朝廷之中做了不少的官,但是大多是闲职,没有实权,对武将自然而然是贬低和打压,地位可见一斑! 赵臻琢磨,这曹直家中估计也是属于后者这一类:把自家孩子扔在书院里泡几年,最好是有个不大不小的功名,到时候继承父辈的意志,再入行伍。 这一类家庭都不慌,因为荫补制度,像我们耳熟能详的杨家将,儿子继承父亲杨业的功勋的杨文昭,孙子杨文广都是宋朝的名将。 莽夫莽夫,都是因为没读过书的武将,别人才这么称呼。所以武将除了教授下一辈武功棍棒,这读书也是其中一头! 曹直鼓着腮帮子:“等老子吃完饭,再和你们计较!”说完便是离开了。 赵臻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这小胖子的背影。 “赵臻你还没吃饭吧?我这里有一些锅巴,菜饼,咸菜,要不你就这样吃吧,免得回去又遇到那臭小子!” “这倒没什么事,走,你和我一起去吧。”赵臻拉着王尧臣重现穿过树林,回到膳房,王尧臣一个劲儿地准备挣开赵臻手,但是却被赵臻拿着死死的。 “赵、、臻,赵臻真不用,你不用这样,我求你!” “我已经吃饱了,你自己去吃吧,你松开手吧。” “就当是为我留下点面子吧,求你了!” 王尧臣最后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在跟赵臻说话。 赵臻立在原地,眼睛盯着王尧臣,王尧臣一个劲地闪躲。赵臻抓起王尧臣的手腕,“你说你都瘦成这个样子,脸蛋哪里还有几分颜色,尽是蜡黄,你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 “我、、赵臻、、、” “既然山长都说了,截止到寒食节之前你还能在书院之中吃喝拉撒,那别人说什么,你就那么在意吗?” 王尧臣突然抬起头,满脸惊愕地看着赵臻:“你、、你是听他们说的吧?”王尧臣带着几分自嘲。“蹭饭童子,混世魔王、、、这名声、、、都是咱们一个号舍的,你应该很容易就知道的!” “我倒是没听别人说什么,猜也就知道了。” “我吃饭虽是不要银子的,还是山长勒令吩咐下去,可是、、别人依旧发现了异常,很多学子都愤愤不平,凭什么我王某人就能免饭钱,这蹭饭童子的名号也是没错的啊!” “所以你每次都偷偷去,然后就吃这些东西,觉得良心好过一些?”赵臻翻开王尧臣的竹篮,责怪道,但是又觉得语气重了点,免得伤了王尧臣自尊心,他宽慰道:“这有什么难为情呢?吃饭而已,你不对自己好,谁对你好啊?另外、、、、你也不要为束脩的事发愁了,大不了我帮你付了不就行了?” “啊?你、、那你怎么办?”随即王尧臣立马回过神来,“你家中也不富裕,不行不行,我不能接受,赵臻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看你说的,总之我有办法,你就别着急,我赵臻向你保证!”赵臻拍了拍王尧臣肩膀,投去个安慰的眼神。 然而王尧臣依旧磨磨唧唧,劝告赵臻不要乱来,脸上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ps:我还差两章,会补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治学先治心! 第五十一章治学先治心! ——以下正文—— 膳房此刻人已经少了许多,赵臻拉着王尧臣进去,两人各吃了三个馒头,才觉得舒坦。 出门之时,正见着一个胖子站在树下,拿着小扇正故作风雅,口中慢慢吟诗。赵臻看着背影眼熟,随即一想,顿时想起来了。 “朱师兄,喂,朱师兄!”赵臻冲着朱孝昌大叫道。 “啊?呀,原来是赵臻啊,莫怪莫怪,师兄还说这几天去探望于你,奈何苦心读书,手不释卷,竟是忘记你临学之日。”朱孝昌明显身体又胖了一圈,脸上油光满面,看来这回新野以后又长了不少的肉。 “师兄这是我的舍友王尧臣,我们都是拜在潘讲学之下。” “那就太好了,想当年我和潘讲学还有俊、、也是睡在一个号舍,不过哪里知道,荫育天资最高,最为勤学,竟是一举通过县试,府试,院试,正所谓寒贫学子勤学早,连破三甲志气高,哈哈哈、、”朱孝昌带着几分自得之色。 赵臻尴尬随之一笑:“朱师兄,现在我们现在就就去报到,要不然潘讲学生气的,择日我再去拜访于你!” “好好好,小童言说日上高,恐迟先生戒尺敲、、、哈哈哈,不错不错!”说完,又转过头去,望着枝头品赏起来。 两人提着竹篮、笈囊便是往书斋去了。前天来的时候,由于天黑灯暗,赵臻还没来得及仔细察看,现在终于是有工夫打量一番了。首先是大门,进去以后是讲堂,左右各一斋,左斋是道统祠,祭祀孔夫子,右侧是塾师,可以作为讲学休息之所,讲堂之中往里是一道帘子隔开,推帘而进便是一件长方形小花圃,里面左右各有两条走道,一条通向厨房和号舍,一条通向茅厕。 而这时,在大门前站着一道圆领长衫,虽是有些陈旧,但是看起来大大落落的,男子双手插背,脸上带着十足的威严,此人正是潘荫育。每一个进去的童子都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赵臻路过门口,朝着对方打量会,便是露出乖巧的模样:“先生,弟子有礼了。” 潘荫育脸色毫无表情,连眼珠子也没晃动一下。赵臻也没管,便是拉着王尧臣进去了,而这时讲堂之中却是坐满了,赵臻看了一眼王尧臣,对方也是点了点头,两人正准备往最后一排走去。 “等一下,你们竹篮之中带着什么东西?” 这声音突然响起,把赵臻和王尧臣吓了一跳。“回先生话,竹篮之中都是些笔墨纸张。” “没有其他东西了?” “没有了。” 潘荫育拿着手中的戒尺,把竹篮表面的布给调开,从里面拿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说只有笔墨纸张吗?” 赵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潘荫育,怎么一来就挑自己的刺,尽管被对方这样搜看自己的东西心中十分不茬,但还是得强忍着,“是碑帖。” “哦、、、、谁人的?” 潘荫育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是手上却是直接翻开了。讲堂之中的童子都是扭过头来,叽叽喳喳议论着,看着好戏。 “咦、、是颜鲁公的,还是颜勤礼碑,这字、、是你写的?” “是的先生。” 潘荫育没说话,把东西放了回去淡淡道:“字体算是小乘了,你进去吧!” “是先生。” 潘荫育盯着赵臻的后脑勺,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目光。 接着便是讲学了,众人将笔墨纸张摆放整齐,潘荫育站在讲堂之上,轻轻将戒尺在桌子上一敲,所有的童子便是停下手中动作,安静下来。潘荫育环视众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首先,治学之前首先要有一颗端正的心,心正则目聚神凝,专心致志,读书自然就事半功倍!” “你们先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摆放给我看,我得会再来指点。” 赵臻自然知道笔墨纸砚正确摆法,在蒙童要训之中是有提及的,而且赵臻本来就知道,所以轻车熟路,很容易就将东西放好了。他扭头看了一眼王尧臣,发现对方也摆放好了。 而这时,赵臻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热,抬头一看,便是见着潘荫育盯着自己,随即潘荫育对着众人说道:“大家摆放自己的东西,错了不要紧,我等会要来教大家的,但是切忌不要抄袭别人,左顾右盼的,君子耻之为也!” 赵臻吃了一愣,不知道这潘荫育是发了什么神经,说话有意无意地针对自己。赵臻低下头,干脆就不理潘荫育,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动——养神。 潘荫育走下讲堂,在木桌中间轻踱,见到有的童子摆放不对的位置,便是停下指导,有的强调一遍之后,还是弄错的,潘荫育也是皱起眉头:“我说过的,但是还做错的话,可是要吃戒尺的!” 不少的童子收拾懒散之气,立马端正起来,整个讲堂之中顿时肃穆起来,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吐一声。然而混世魔王曹直却是抓耳挠腮,东瞧西望,偷看着别人怎么做,曹直脑门子直冒汗,见到潘荫育越来越近,他不由得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先前不好好听讲? 果然曹直还是吃了一下戒尺,痛得他一个劲儿的甩着胳膊,结果把木桌边得矮凳上的宣纸读打散了,凳子也是“哐当”一下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讲堂为止一抖,潘荫育回过头,双目喷火:“曹直你在干什么?” “哈哈哈哈、、” “你看那个傻大个,真滑稽!” “喂,快别说了,那家伙看过来了!” 曹直满脸委屈:“先生,我不小心把矮凳给打翻了。” “哼,下次小心一些,讲堂之上切忌半点杂音!”然而话风一转。“、、、但是还是免不了你的惩罚,把手心摊开!” 终于,潘荫育走到最后一排,在见到王尧臣桌子上摆放着十分整齐,而且笔墨纸砚的位置也摆放正确了,夸赞道:“不错。” 随即他又说道:“尧臣你的束脩什么时候交,虽然有山长为你作保,但是规矩却是不能乱,我知你家中难处求学在外也辛苦非常,这样吧,我也宽限你一些日子,寒食节之前交给我即可。” “是,先生。” “另外,还有赵臻,你的束脩什么时候缴纳?” “嘻嘻,这两个家伙连束脩都交不起,还跑来读书?” “你没看见这两人一起去出出进进?这叫臭味相投!” “咦,还真是!” 赵臻可没工夫搭理,脑中飞快思量,眼珠子一转,他虽是有缴纳一年学费的银子,但是王尧臣没有,这意味自己将要和他分开。他和王尧臣虽说相识不久,但是知道这人读书十分勤恳,自立自强,他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王尧臣打道回府,半途而废! 况且自己答应过他,会为他想办法的。 潘荫育把目光放在赵臻的木桌上,评论道:“嗯嗯,摆放得都对了。我明明没有教你!?” 赵臻回过神来:“先生有所不知,弟子已经在家中曾读过蒙童要训所以对于文房四宝的摆放自然而然就清楚。” “你识的字?” “识的一些。” 潘荫育点了点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可是家中像王尧臣一样困难?” 赵臻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先生,我有一年的束脩,可是我答应尧臣,要和他一起治学,所以希望、、、”赵臻一边说着,一边从笈囊之中拿出二两银子:“先生我想先帮尧臣和我各付半年学费,至于我二人下半年的学费,我们决定通过在书院之中做杂工,扫洒,帮闲来抵束脩,你看行吗?” “咦、、、这个、、、这件事行也是行的通的,不过山长那边可是同意了?” “这个、、还未说起,等有时间我二人再找山长商量!” “嗯嗯可以,不过在寒食节之前,定是要给我一个准备的答复!” 潘荫育竟然答应了?那就好,现在就看山长那边的了! 而这时王尧臣愣在原地:“赵、、赵臻,你不是跟我说束脩不够吗?怎么现在又够了?” “我要是和你直说,估计你是不会答应的!” “你啊你、、、要我情何以堪啊?” “嘿嘿,这有什么事儿?再说山长答不答应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不管怎么样,到时候我一定会帮你的。”赵臻重重拍了拍王尧臣的肩膀,继续勉励道:“今后在这书院之中我二人就患难与共,将来一定要搏出一个大美前程!” 王尧臣带着几分泪珠,重重的点下头来,“将来尧臣真有一天金榜题名,飞黄腾达之时,定是不会忘了赵兄你今日之恩!”王尧臣咬破手指,重重地将一个血红色的手印印在颜勤礼碑的右上角,纹路清晰可见,如同猩月! “此印不仅勉励代表我王尧臣今日之约,更是我二人相互勉励的证明!” 赵臻心中也是一阵感慨:“好,要是赵某今后治学有疏忽大意懒散之处,定是常把这碑帖拿出来看一看,以此为警,告诫自身!” 而终于漫长的案桌摆设礼仪终于过去了,潘荫育一敲讲堂前的案桌:“曹直,石重,你二人把塾师中放的书册搬来,切忌小心不用弄坏了!” 两人称是,那名为石重的童子长得和曹直一般粗壮,身高也差不多,可是性子却是比曹直稳贴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我是猪头! 第五十二章“我是猪头!” ——以下正文—— 等石重和曹直把书册搬了过来,书册写着三个大字“千字文”,由两人分发着。 几乎是两人合用一本,这看起来似乎很拮据,其实不然,据赵臻所知,一般乡村私塾,学堂是做不到如此慷慨的,有的整个学堂都是几本,而且大多数是旧书和有钱人家捐赠的,所以为了方便童子有书可读,千字文上的内容还得先生抄在纸张上,一一传阅才能学习,这也是因为这时代还没有黑板和粉笔的缘由。 捧着手上的书册,摸着纸张的感觉,心里不由得想到自己半途而废的“竹纸”,心里微微一凉。不过眼前的纸张却是一种更为便宜的稻草纸,更粗糙,更简陋,平常的普通百姓人家就能制作,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赵臻和王尧臣合用一本,而曹直一人一本,他环看一周,脸上带着雀跃的神情:“嘿嘿,没人和我抢!” 翻开千字文,字迹油墨有的黏在一起,有的字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多数还是好的。 “有不清楚的地方说出来,我给你们具体讲解一番。” 不少的童子翻开课本,开始勾画出来,然后举手反应,而这时潘荫育则会走过来,把正确的字体写在模糊字体的旁边,这过程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今天就先做到这里,至于后面还有模糊的地方以后再跟我讲出来,现在把书册打开,我们要开始讲课了!” “千字文是由南北朝时期梁朝散骑侍郎、给事中周兴嗣编纂、一千个汉字组成的韵文、、、现在你们你们打开第一页,跟我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 潘荫育读一遍,底下童子跟着读一遍,千字文的前三句,一共二十四个字,朗读了三遍以后,底下童子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怎么了,早上没吃饱饭吗?”潘荫育重重一敲案桌,发出一声轰响,众童子顿时肃穆,哇哇喉咙声音又大了起来! 赵臻捧着书本,这千字文他不仅已经背下来了,而且还会默写,所以现在反复地背诵,只是加深他的印象而已,他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看了一眼王尧臣蜡黄的脸,这家伙长得有点女娃娃的模样,十分俊俏。 王尧臣感受到赵臻的目光,先是一愣,然后责备道:“赵臻,你怎么不认真啊?我们刚刚可是发下誓言来着!” “是是是,王老夫子!” 说着,赵臻眼观鼻鼻观心,不再想其他的东西,跟随着潘荫育张着嘴巴,扯着喉咙,大念着起来。春光映射进讲堂,竖阁被风吹着咿咿呀呀地响着,半束斜影打在粗糙的课桌上,慢慢摇曳晃动着。赵臻突然感觉一切真是美好。 而这时一名斋夫瞧瞧走在窗边,并没有说话,不少童子都是看见了,左顾右盼地往外瞧着,只有赵臻和王尧臣坐在最后一排,专心致志看书。 潘荫育也看见了斋夫在窗外等待,但是以往就是天皇老子又要事也得等先生把书讲完,不然贸然冲突进来,打断先生的教学,实在是对读书和先贤的大不敬!所以那斋夫见潘荫育没有搭理他,反而恭敬十足,在窗外静静等待。 “我先出去一趟,你们接着背诵,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点人起来背诵,背错或少字一戒尺,大篇幅错误的,今日中午就免饭,留学继续用功!” “啊?怎么会这样?我才刚认识这些字啊!” “喂喂喂,岁安,这个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仄’是年什么来着?” “哎呀,快背啊,我可不想挨戒尺,刚刚真的痛死个人!”潘荫育刚转过身,便是听到背后学童叽叽喳喳说着闲话,立马板起脸:“怎么了,都背下来?” 话音一落,众童子赶忙低下头,摇着脑袋,扯着喉咙大声读了起来。 “赵臻你背着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哦哦,我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来默写吧,看谁先写完和正确得多!” “那拿什么做添头?” “还要打赌?” “那可不是?这样吧,输了的人,对着众人宣布‘我是猪头’,必须大声,而且还得念三遍!”赵臻贼兮兮地说道。 要是狄青在这里,见到赵臻这般笑容,必定是大骂“奸贼!” “啊?”王尧臣一愣。 “怎么?王兄玩不起害怕自己会输?”赵臻知道王尧臣这人表面文文弱弱,与世无争,但是心气很高、原则性很强的一个人,所以激一激他。 果然—— “哼,赵臻你这话可别说太早,砸了自己的脚,赌就赌,我还不觉得我会输,你关心关心自己吧?” “那就开始吧!” 两人齐齐拿起毛笔,几乎同时落笔。 刷刷刷、、、 一个个端正大气的字体便是龙腾虎跃了上去,赵臻一边写着,一边瞟了一眼对方,见到王尧臣瘪着嘴巴,*着重的神情,微微一笑,没想到和这个家伙开了个玩笑,这家伙竟然这么认真? 那二十四个字像是流水一样从赵臻的脑中流了出来,而王尧臣中间卡了一次壳后,短暂停留了一会,最后也顺利地默了下来。 赵臻瞅了一眼王尧臣,王尧臣没好气地说道:“哼,不就是比我快吗?就不一定代表我输了,把书拿来对照一番就是了!” 于是,二人开始一字一句对照着书本。 可结局意外都是,竟然是赵臻错了一个字! “哈哈哈,赵臻,这‘昃’字上面明明是一个‘日’你写成‘曰’,我赢了我赢了,你快说,你快说!” 赵臻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王尧臣竟是这么找得这么仔细,而且似乎好像是自己错了的样子,可是这么小的细节,谁会发现,可就算发现了,谁会把这个当回事?想到这里,赵臻脑子里飞快旋转、、、 王尧臣两只眼珠子死死盯住赵臻,把赵臻盯着发毛:“赵臻,难不成你想耍赖?” “你要是想耍赖,我就杀了你,哈哈哈哈、、、” 赵臻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我就要念了,你听好了!” 王尧臣撑着下巴,端详着,准备见识着他的同桌出洋相的时刻! 赵臻突然站起身来,顿时所有童子吓了一跳,但看见是赵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顿时又松了口气,纷纷骂道:“娘的,这家伙干嘛,吓我一跳!” “是啊,我还没背下来呢,我还以为是潘先生来了呢!” 而这时,短暂的嘈杂以后,赵臻张开嘴,对着露出个王尧臣苦笑神情,随即摆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姿态,朗声道:“我是猪头!” “我是猪头!” “我是猪头!” 三声毕,四下皆静,悄无声息。 而下一刻,爆发出巨大的大笑声! “这家伙说什么?” “说他自己的是猪?我没听错吧?” “这个家伙真他娘的是个猪!”这笑声之中数曹直笑的最大声。“不错不错,这个家伙真是这书院之中唯一的妙人,哈哈哈,这家伙我老曹认定了!” 而就在这时,潘讲学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当即就看见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赵臻,而且其他学童也在不知所以的大笑,顿时气怒非常,大声训斥着:“赵臻,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还有你们,是背完了吗?既然如此,等会全部默书,我看你们谁人都写得对?错一个,一戒尺!” 众童子见先生发了怒火,也是不敢言语,冤气全都冒了出来:“都怪那个家伙,害我们等会还有默书,我背都没背下来,还要写,死定了死定了!” “哼,我看先生怎么治他!” 除了一旁叫苦的,还有一旁看戏的。 “回先生话,刚刚弟子由于坐姿不妥,导致屁股、、哦不臀部突然抽筋,实在痛不欲生,情不得己,所以站起身来,活动活动!” 潘荫育脸色铁青到极点! 曹直直接张口笑开了,差点把昨夜吃得饭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妙人,妙人,真他娘是个妙人!” 至于同一个号舍其他人,脸上颜色千奇百怪,比如潘岁安就是一脸讥讽,杜涛则是思索着什么,还有王尧臣却是长着嘴巴,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潘荫育脸上十分阴郁,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他强憋住怒火!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都背诵下来了,所以有这个闲情站起身活动活动、、那个臀部!” “额、、是啊,先生!”赵臻硬着头皮说道,看来这件事不会这么完了,潘荫育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给自己挖坑呢,赵臻可能知道,要是自己背不下来,可有自己的罪受了! 潘荫育板着脸:“既然你说你能背下来了,而且刚刚我也说过,要给你们默书的,那就从你开始,现在全体弟子都有,默帖开始!” “另外,我会着重检查你的默书!” 潘荫育站在赵臻的一侧,双眼瞪着如同鹰隼。 “弟子臀部已经舒坦多了,敢问先生弟子可以坐下了吗?” “、、、、、、、” 讲堂之中又是一阵低低窃笑声! 赵臻能感觉到潘荫育眼光狠狠刮了自己一下,随即赵臻在潘荫育的吩咐下坐好,潘荫育单独把赵臻和王尧臣二人合用的书册给收上去了。赵臻没搭理,将水倒进砚台里,磨墨,沾墨,在砚台侧点了点,便是开始运笔了! 而这时潘荫育全程站在一边仔细注目着。 因为刚刚已经默过一边,除了那个“昃”字便是错误的错误以外,就没有其他错误了,所以自然而然,这二十四个字就很容易写了下来。赵臻抖了抖稻草纸,小心地吹了吹,恭敬地站起身来:“先生,我写完了,请您过目。” 潘荫育吃了一惊,“不检查一番?” “足矣。” “嗯,把握还挺大的?”潘荫育接过纸张,很快就打量完了,然而他不是很满意,又打量了一番,最后放回木桌:“不错,一字未错,不过这你这拿笔的姿势还得多多练练!” 嘿,我写对了,你挑不出错,现在又说我执笔的姿势有问题?好吧得了您。赵臻拿起毛笔:“还请先生赐教。” “执笔讲究五个动作,擫、押、钩、格、抵,擫的意思是用小指抵住笔杆下端三分以上的位置,你看你自己是否有弄错?二呢,这押指得是食指压住笔杆上端,与大拇指贴合一起、、、、” “还有这要领啊、、你看我的示范啊!” 赵臻见着潘荫育一套一套从嘴里滔滔不绝地讲述,原本小觑的心思顿时消散了,反而聚精会神地聆听和观看着。 “这掌心要虚,你看,你这手心是不是又不觉得贴合一起去了?这就是惰性,因为这样拿笔轻松,似乎好发力,但其实不是,这样拿笔柔韧,轻松,运用自如,你感觉就像是掌心含着一颗鸡蛋,实在不行,你拿一颗鹅卵石放在掌心,再加以练习,记住了,不成功不放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平平仄平仄! 第五十三章平平仄平仄! ps:大家注意穿衣保暖哦,早上起来实在太冷了。 ——以下正文—— 除了说起一些运笔,执笔的技巧和方法,潘荫育还顺带把刚刚千字文前三句的句意给讲述了一了遍。 “苍天是黑色的,大地是黄色的,宇宙茫茫辽阔无边。太阳有正有有邪、、、、‘天地玄黄’出自易经‘天玄地黄’,然而为了押韵而不改变文字的引经,称作明引,‘宇宙洪荒’出自淮南子和太玄经,上下四方称作宇,古往今来称作、、、、、” 赵臻边听,便细细思索。因为记忆力较之普通小孩要高上一筹,理解力也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较的,所以潘荫育讲述的大部分内容,赵臻也是记了下来。 原本底下还准备看好戏的一杆学童,脸上嘲弄的神情,慢慢凝固了,最后带着几分嫉妒和惊讶看向赵臻。唯独王尧臣还好,他早就知道他的同桌已经将这三句默了下来,所以没什么好吃惊的。 “岁安哥,这个家伙好像十分受到先生的器重啊?” “哼!那又怎么样,不就是默书吗?这千字文上的所有的内容我早已是记了下来!”潘岁安对着众人得意洋洋说道。因为在他上社学之前,他父亲早已是请了私塾在家中给他教过,甚至一些杂字,他也是能认得来。 随即潘岁安瞟了一眼讲堂前的赵臻,突然拍了拍自己座位前方一个瘦小童子的肩膀:“杜涛你就这么安心这个新来的家伙在咱们面前耍威风吗?” “啊?”杜涛眨了眨眼睛。“这怎么了,反正赵臻和我们是一个号舍的,他要是能受到先生的认可,咱们号舍也不是跟着沾光吗?” 潘岁安听得一愣,随即阴翳地瞪着对方的后脑勺,低声道:“虚伪的家伙!” 而就这时—— “怎么了,你们已经默书默完了吗?啊?”潘荫育听到讲堂之中小声的议论声,突然抬起头扫过众人脑袋。 “没、、没有先生!”底下童子急急忙忙回复道。 “哼,不管你们默没默完,做完的把纸张交过来吧,没做完的,今日中午留学不准吃饭!” 底下又是一阵哀嚎。而这时,有的童子便是走上前去,准备上交默书内容,潘荫育则一手执着朱笔,一边放着戒尺,不时的勾勾画画的,有的童子的纸面上一片红,潘荫育就会说道:“哼,留学!” 有的错了几个,那童子顿时畏惧地看着戒尺,潘荫育正准备说“把手摊开”,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这人竟是曹直,他忙说道:“咦曹直是你,没想到,你今天还挺用功的,竟然只是错了几个字,不错不错!” “多谢先生夸奖,我刚刚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曹直揉着太阳穴,满脸愁绪的说道。 “哦?不过你得戒尺依旧不能少!” “啊?”曹直当即是叫了出来,“先生先生,那我还是选择不吃饭吧,我选择留学,我爱留学啊!” “手摊开!” “先生这、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啊?”曹直哇哇大叫起来,就是不肯伸出手掌! 潘荫育顿时恼火了,这家伙今天还敢顶撞自己?一敲戒尺,发出一道轰响,把曹直吓了一跳,曹直见着潘荫育不威自怒的模样,和庄重死板的样子,瘪了瘪嘴:“早知道,我该不那么认真的啊,写好了反而要挨板子?!” 潘荫育听了一愣,随即古怪地一笑,“曹直你的意思说,这留学也比挨板子好?” “那可不是?”曹直心直口快,而另一边不服气地伸出自己的胖胖的掌心! 潘荫育没用动手,反而放下了戒尺,说道:“好,那我就不打你的板子,准许你留学,其他学童想要留学的,我批准,不用挨戒尺,不过我提醒你们可不要后悔!” “额、、、”曹直吃了一愣,随即心中暗暗嘀咕:“我爹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样子这里面有道道啊!”曹直掂量一会儿,脸上挂满了犹豫之色。 “怎样?曹直你想好了没,后面的同学还等着呢!” 曹直听到这么一催,正准备开口说答应的时候,可是他老爹又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可是我爹还说过——兵不厌诈,可伪许之,他故意这么问就是想让我义无反顾地选择挨板子,实在是包藏祸心!” 于是出现了下面的这一幕—— 曹直抓着自己的脑子,大叫道:“先生我脑子疼得厉害,能不能得会儿再回答这个问题!”说着撑在桌子上抓着两鬓,做作之态显而易见。 赵臻看着也是也是好笑,随即他问道自己的同桌:“尧臣,如果先生让你选,你选什么?” “我啊,我选挨板子!” “咦,有点意思,你说说看。” “嘿,很简单啊,这规矩本来就是一直是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去改变?” “难道你不觉得留学比挨板子强多了、、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赵臻贼兮兮一笑:“因为你叫蹭饭童子,吃饭可是大事,怎么能被留学、、、哈哈哈!” “你、、、、”王尧臣勃然大怒,朝赵臻凶狠抓来,两人闹腾了一会儿,随即停下。“这要是别人这般说,我定是不依不饶,纠缠到底!” 而讲堂之上,曹直最后选择了留学,这在他看来比较稳妥。而接下来的所有的童子也是站好了阵营,大部分默书错得多的学童都是选择留学,不就是少吃一顿吗?有什么了不起! 潘岁安:“杜涛,你说先生在卖什么药?” “不晓得,估计是刚刚那斋夫与潘讲学的谈话有关。” “哦?”王尧臣脸上露出和潘岁安脸上一模一样的疑神情。“赵臻(杜涛),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王尧臣和潘岁安两人同时问道。 赵臻摸了摸鼻子,而坐在第一排的杜涛也是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不晓得,感觉吧。” 潘荫育站起身来,望着两排的站好的学童:“只有赵臻,王尧臣,杜涛,潘岁安,李可为,石重,五名弟子默书全部正确,其他的弟子也已经选好了是吧?我看看有多少人是想挨板子的,有多少人是想留学不吃饭的?” “对于那些选择留学不吃饭的童子,你们三日之后将留在讲堂之中继续学习,而那些挨了板子的和先前的五名弟子虽山长还有阳城知府大人一起参加‘采春’和‘试前祈愿’的活动!” “啊?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要,我不要,亏大了,亏大了,我要出去采春,我要见见才女慕容芊芊的真面目!” “完了,我好不甘心,先生,先生,能不能、、、、、” 而那些刚刚还挨了板子的童子顿时抬起头,他们一边吹着掌心,一边奚落着:“哈哈,太值了太值了,这板子挨得值!” 曹直则一边鬼哭狼嚎,一边呜呼哀哉:“爹,你怎么、、妄你读了那么多的兵书,结果最后坑了你儿子我,啊——” 自潘荫育宣布结果以后,曹直嘴里就一直咕噜噜个没完,一会“爹害死我了”,一会儿什么“兵者诡道也,全是谬论!”,反正不知所云,也不知道是对谁云。 “你们不用跟我求情,你们既然选择逃避责任,仅仅是害怕挨打,根据比较两者惩罚的严重性,选择前者,说到底你们还是对于治学抱有侥幸和懒散的态度,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 底下哑却无言,不少弟子脸露羞愧。 而接下来的时间,潘荫育依旧是带领着众学童朗读,一遍一遍又一遍,因为刚刚摆了那些“钻空子”的学童一道,潘荫育似乎心情不错,讲到途中,还还掺杂讲了一些作诗的道理。 “老话说得好,熟读唐诗三百不会做诗也会吟,要想作诗,不仅仅是格式和韵律,还要有见识和底蕴,这是一个阅历和积累的过程,所以这一点还得靠你们以后发奋读书,读好书,读更多的书,至于这韵律和格式嘛,作诗讲究声律、对仗、押韵、定句、定言、节奏、章法。这一点我会跟你们细细说来,首先是声律,声律讲究平仄,我们讲话和作诗有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音调。” “平指得是阴平和阳平(注:一声和二声),上声和去声则是仄了(注:三声和四声),那么现在我来念一首诗大家来说说看!” 有的童子听得懂,有的听不懂。赵臻模模糊糊懂了那个意思,这到跟他前世无关,赵臻对古诗的了解只限——他只知道古诗分为近体诗和古体诗,近体诗也叫律诗,也就是讲究平仄的,除了这以外赵臻就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到了古代才把当年语文老师讲得东西搞懂了,实在汗颜。 想到这里,赵臻便是静气凝神,细细听着。 潘荫育开始念着——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语毕,潘荫育环视众人。 座下童子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表情木讷;还有的想举手又不是很确认,脸上带着不自信的声色,而绝大数的童子鸦雀无声,低着脑袋,害怕先生点到自己的名字。 总得来说几乎没学童举手,潘荫育原本兴致盎然的情趣顿时一黯,难道我教得众学子之中竟是没有半点诗词天赋的?怎么会这样?不过随即,潘荫育安慰自己,他看着地下懵懂的孩童,心里想着,或许现在跟他们讲这些东西为时尚早吧? 他摇了摇头,心由不死地从第一排仔细往最后一排看去,而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人举起了手! 对于古代的教师而言,除了束脩以外,最重要的是名声和成就感,如果自己教过的学生考了功名,做了大官,这先生的名声自然而然就大了,人们会纷纷奔向告走——名师出高徒啊! 所以从某种意义而言,古代的先生的目的较之现代的教师目的要单纯的多,所以束脩什么的不是很重要。 潘荫育心砰砰地跳着,他再一次看了一眼王尧臣,心里不由得赞叹,地瘠栽松柏,人贫子读书。虽然还没有点到王尧臣的名字,但是潘荫育已经感觉到了,王尧臣不会辜负自己的! 潘岁安见到自己不会回答的问题,那个小子竟然有把握,他不由得带着几分愤恨:“哼!蹭饭童子、、、、” 而一边杜涛:“咦,竟然是王尧臣,我还以为是他同桌呢、、” 而此刻坐在最后一排的王尧臣心跳到喉咙眼了,他身体端坐好,嘴上却是嗡嗡细声询问道:“赵臻,你有多大把握?” “啊,你可千万别说地是错误答案,你没看见潘讲学的表情,我要是没回答对,啧啧、、、” “放心,只要你回答对了,先生一下子对你好感大增,要是免了咱们俩半年的束脩,你想想,我们说不定就不用费死费活和山长商量了,甚至都不用去做勤工俭学的事了。” 王尧臣见着潘荫育朝自己慢慢走来,他赶忙问道:“可是、、、我觉得这怎么有点欺骗的嫌疑,再说了,你知道答案你怎么不自己起来说?要不然功劳全归在我身上了!” 然而潘荫育已经走了过来。 “吁吁,闭嘴!”赵臻赶忙吩咐。 “尧臣,你可知道答案,说来听听?” “啊?我、、我也不晓得对不对?”王尧臣偷瞄了一眼潘荫育手中的戒尺。 潘荫育哈哈一笑:“但说无妨,我不会用戒尺惩罚于你的!” “哦。”王尧臣心里稍定,便是开口吐道:“平平仄平仄,仄仄仄平平。” 潘荫育没说话,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他继续说道:“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这模样让王尧臣看着心惊胆战,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按照刚刚赵臻告诉自己,他硬着头皮:“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号舍夜说八卦! 第五十四章号舍夜说八卦! ——以下正文—— 夜幕降临,躲在草丛之中的不知名小虫啾啾叫个不停,众童子告别了一天的学习,便是钻进帘子,从后花园之中来到各自的号舍。 一路上不少的童子都是对王尧臣夸赞万分,有的横眉竖目跟着身后,还有索性当做没看见了,径直走了过去。最后剩下赵臻和王尧臣齐肩并行。 “赵臻,你是怎么知道?” “听讲啊,你没听到先生讲得内容啊?” “我、、我只是听得似懂半懂,但是要我说起来,还是说不上来、、”随即他补充道:“你可真聪明!” “哈哈哈”赵臻随即一笑。 “晚上你帮我讲解一番吧,我还是不太清楚,对了我和潘先生把书给借了过来,我们一起看吧。” “行啊,先生都把书都借给你了,看来他是对你很期待啊,不过先生跟你说过束脩之事没?” “赵臻你可真势利!”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是进了号舍。 学子需要的热水,木盆在厨房杂物之中就有,洗脚洗脸需要自己去厨房打水,所有的东西西斋夫们都布置齐全了。赵臻从自己笈囊之中拿出一本稍微陈旧一点的书。 王尧臣瞥眼一看:“赵臻,你手中的千字文是哪来的?” “嘻嘻,是我从家中带来的。” “对了,把你手中潘先生的千字文拿来给我一观,我将书上的注释、笔记抄写一番,将来背诵和默书之时,也好理解和运用啊!” 赵臻将王尧臣的书,摊在床上,因为号舍之中没有案桌,也没有椅子,板凳倒是有,但是没什么用。赵臻端来一小木凳,把砚磨好搁在上面,沾着墨水开始写了。 赵臻蹲在地上,因为如果坐在板凳上,会坐着十分憋屈,因为整个身体就缩在一起了,那板凳太矮了。赵臻飞速地抄写,心里也开始慢慢默背着。 号舍之中的蜡烛是有限的,这些蜡烛都是斋夫在学子放学之前,在房中点好的,每一根只有那么长,也只有一根,其他就想都别想,毕竟这也是社学之中的经费之一。 据赵臻所知,这书院在历史上,特别是宋代才真正流行起来的,像什么白鹿书院,岳麓书院,应天书院,还有嵩阳书院,不过遗憾的应天书院好像中途是被毁了,国家现代也开始筹建了。 书院大多是有钱人,富豪赞助的,当然发展一定时候,朝廷也会下发一些经费以示鼓励,所以到后来,书院成了半私半公的存在了,这也有益于集权统治者对于文人思想的控制,和方便收罗人才,为国家所用! 废话不多说了。所以赵臻要赶在蜡烛用完之前把注释尽可能多的抄在自己的书上。 而这时杜涛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子:“赵兄,你可真是勤学苦练,看来我们讲堂之中,这最容易进内舍之人,就归赵兄无疑了!” “内舍?什么内舍?”赵臻本来不欲理睬的,因为时间有限,而且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实在辛苦。 “这内舍就是那些有望成为童生,甚至已经成为童生,准备参加解试的弟子准备的!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外舍,一般是刚入学的弟子,和天资一般的学子,要通过讲学和山长的一些测试才能进的了内舍,当然没有谁都能一开始从外舍进入内舍,都是经过一番删选的!” 讲话之人不是杜涛也不是潘岁安,而是潘岁安旁边的一弟子,这人黄脸,脸上木讷,说话平平淡淡,整个人看来十分的文静,似乎什么都不能打扰他。和王尧臣文弱的气质有一点像,不过这人看起来更冷漠一些! 这人名叫李可为,今日那三句、二十四字全部默写正确五人之一。他靠在前边,整个人杵在风罩的前面,霸占了大部分的烛光,手里也是捧着一本千字文,正细细看着。 杜涛用手指了指:“这人名叫李可为,睡在我铺这边的,李兄是太康县人,也是费了一些功夫才到阳城来念书的!” 赵臻刚欲和这人见见礼。 那人一把打断:“不用了,我一定要进内舍之中,只要那样我才有更大的希望考上功名!” “、、、所以我们是竞争者,不要说些没意义的话!” 赵臻尴尬一笑,便是没再搭理他,他可没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随即赵臻似有所悟:“我们号舍不是有六人吗?怎么没见到另一人,不过话说回来,我来的那天,也是没见着这人,难不成这人有什么隐疾,所以没办法来上学了?” 正个号舍之中,五个人赵臻都见过,曹直现在还没回,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其他的弟子要么是在休息,要么是在洗漱,还有的,便是像赵臻这般还在学习的,就有李可为,王尧臣。 杜涛这人还比较热情,治学也不错,他继续说道:“这人名叫聂鸣,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们几个虽然早你进入社学,却是一直也没见过,不晓得三天以后的采春和祈福,他会不会来!?” 赵臻看了看曹直铺位旁边的床铺,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两床被子,木盆,凉席,洗漱用品,唯独没有人。赵振心里不有的有点不妥,因为他可是在来的路上听艄公说过,现在太康县已经成了水盗窝子了,而且就在今日白天,他还听曹直嘴中胡咧咧说到了。 要是这样的话,难不成这聂鸣中途出了什么事?就不知道书院是否引起重视这件事?最好是没事,要是半路上碰到水盗,那可就难办了! 而另一边潘岁安躺在将脚泡在木桶里,一边说着:“告诉你们一个秘辛,当年有人从外舍进内舍只花了半年的功夫进去了!” 杜涛也是吃了一惊:“我怎么不知道?半年!谁啊?” 连一旁的李可为也放下了书本,眼睛压低着,也是被这话题吸引了,他不禁出口道:“难不成是哪家有钱的公子,或者商郡某权势非常的望族?” 潘岁安得意一笑:“嘿,这你们就小家子气,小人了哦,这人要说家中是否有钱,那也就一般,至于权势嘛、、也还说的过去,不过你们想想,山长大人可是那么容易为权势铜臭折腰的人吗?” “哦?竟然如此,难不成此人真有天纵之才?”李可为带着几分不悦问道。 “我怎么没听过,潘兄竟然还知道这番秘辛,快快说来我等一起共享!”杜涛也乐呵起来。 “嘿嘿。”潘岁安瞅了一眼地上誊写注释的赵臻和一旁捣鼓床铺水盆的王尧臣,最后慢慢道来:“这人在咱们阳城,甚至商郡都有几分名气,说出去,那也是激起一阵美名和叫好的,而且不知道多少公子哥为她痴狂啊!” “啊?”李可为张着嘴巴。 “难不成你说的是慕容芊芊?”杜涛叫了出来。 赵臻眉头一皱,这又是他听到这芊芊女子的名字,先前和朱孝昌,听他提起过,还说什么七日对诗,在这芊芊姑娘面前和吴俊生打赌,结果弄着自己下不了台。不过今天白天还见着他,活着好好的,看来不像是吃了亏,扫了面子啊?! 不过就他那肚中二两白菜馅的墨水,还真做不出来着什么诗词博得佳人一笑,嘿嘿,佳人?还不知道这慕容芊芊长得什么样子,竟是让这么多男子争锋吃味,而且还在书院之中留下这么大的名声! “咦、、、、女的?她怎么能到社学之中来呢?”赵臻突然灵光一闪。 古时候不是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有钱家人家小姐可能还有机会学习,因为请私塾的缘故,另外就是女红、仪态之类的,而穷人家的就是织衣纺布,相夫教子,甚至还有农活养家,当然像什么女经女德,不管富人家,穷人家估计还是会学习到的吧?这也是对古代女子最低的文化要求吧! 所以要说把一个美丽婀娜的女子扔进社学之中,和一帮糙老爷们一起治学,此处还得多有疑号!什么叫做“养在深闺人未识”,什么叫做“内外各处,男女异群。” 所以一时间听说这女的竟然还跑出来同一群男子一起念书,那可真是“家门不幸。” 潘岁安瞧着赵臻的面容,哈哈一笑:“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女德有言‘莫窥外壁,莫出外庭’,慕容芊芊小姐这般做,可是不守女德,为天下女子背耻!不过嘛、、、芊芊师姐却是女扮男装,当初一起治学的同袍都没发现慕容芊芊师姐的真身!所以并不算是为女子背德,而且还为当今女子挣了一口美名呢、、、” 杜涛一叹:“竟然还有这般趣闻,没想到,没想到!” 赵臻也是感慨,没想到古人里面竟然还有这般的奇女子,不由得让赵臻想到了木兰诗中——“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不过最后表露真身,最后那一个号舍中的同袍都惊吓住了吧?”赵臻问道。 潘岁安也是露出钦佩的神色:“是啊,当初芊芊师姐独占鳌头,半年便是杀进内舍,而且在内舍之中也是名列前茅,最后因为考虑到要参加县试,于是芊芊师姐却是没有继续假扮下去了,只好表露真身,当即就是羞煞不少英杰!” “、、、、而且,听说自芊芊师姐表露真身以后,原来不少的英杰顿时放弃了追求!” “啊?为什么啊?”王尧臣有点楞。 潘岁安瞥了一眼,继续说道:“芊芊师姐说,一来她是想为天下女子争一口气,二来是为打退不少追求者!”潘岁安一顿,脸上带着几分仰慕:“毕竟芊芊师姐当真是美丽动人,仙女下凡啊、、、咳咳,山长当年说了,凭芊芊师姐的才智,拿个秀才功名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所以那些连县试还没通过的,更是没有脸上门求亲!”杜涛补充道。 潘岁安淡淡:“是啊!不过有一个人却是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求,我一说这人名字,想必你们就会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若一朝国将不国! 第五十五章若一朝国将不国! ——以下正文—— 李可为突然大声道:“停云诗社、江南春的发起人廖思筠?”他抱着书的手一抖,十分激动大声吟唱道:“春风吹绿柳波愁,湖光月色处子和。若问今夕是何夕,不叫天上下香油。” “听说这首诗还得到知府大人的称赞,称之为‘扶苏才子’!” “廖思筠?廖思筠,不就是我上次去得那件书馆那一诗集册子、开页还有这人的前言!”赵臻心里想着。“这停云诗社又是什么回事?” 潘岁安抬着下巴,摆出一副倨傲的神情:“要不是说你们这些外地学子乡巴佬呢?这停云诗社是廖思筠创立的,在商郡,甚至在开封城都有几分名气,很多才子书生都想在这诗册上留下一头!” 那什么江南春的诗集,赵臻看过,平平凡凡的,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一些离别答送,桃红柳绿,儿女伤情的调调,多多有些文人苦吟,没愁说愁的假情态! 赵臻没打算继续听下去了,站起身来,扭了扭屁股,晃了晃胳膊,便是继续抄写。 潘荫育的千字文疑难杂处,暗引,明引都有标注,甚至引申,典故都写在一侧,所以学习起来方便极了。赵臻停下毛笔,翻了翻书册的后面,发现其中用蝇头小字记录了不少的读书笔记和见解,赵臻翻了翻,有的位置都被写满了,还有另外腾一张纸出来,另外写上。 赵臻不由得感叹,这潘荫育,潘秀才之名还真不是盖的,这要是抄写下去,可是到何年何月啊?赵臻沉思了一会儿,便是决定不再抄写,这样的工作完全没意义,自己要是花几天的功夫全身心抄写,是有可能完全抄录下来,可是舍友王尧臣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学习,而且说不定潘荫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收了回去! 背! 这是赵臻的办法! 号舍中还在继续谈论着廖思筠大才子怎么追求慕容芊芊,其中发生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说到情深意处,就连杜涛,李可为都是满口称善,一方面感叹着廖思筠才华横溢,痴情用功,一方面又为慕容芊芊知书达理,冰雪聪明所折服。 赵臻向王尧臣使了眼色,二人便是离了号舍,捧着书往屋外去了。 “尧臣,等会我把今日白天先生讲得内容再解释一遍给你,然后你就把你的书拿回去,我笔记是抄不完的,所以只能靠背了!” “行,那先生的书你还要用吗?” “不用了,我先把我书上的笔记背下来,你先看你的书吧!到时候咱们在换过来就是了!” 两人并肩而行,往大门走去。廊道,树林,假山,竹林都已是漆黑一片,很少有人在御林道上出现,有的话,要么就是打水的童子,还有便是着着急急往茅舍去的。早日喧闹的书院,此刻一片宁静。 赵臻和王尧臣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因为据王尧臣而言,大门的灯笼光照要强一些,而且蜡烛会有斋夫半夜起来置换和继续点亮,一直会持续一晚,直到早上寅时。先前赵臻来的夜晚,不就是在大门口遇见的王尧臣的吗?那小子当时正蹲在地上看书! 廊道两边是没有烛光的,斋夫,门子还有外出拉便便的童子都是自带一杆灯笼。走在这一条由二门通往大门的主轴路称之为“御林道”,至于为什么,赵臻也不知道。 而就在这时,从东边的墙角传来一阵哼哼哈哈的声响,赵臻疑惑地看了一眼王尧臣,王尧臣的表情却是比自己平静多了。 “尧臣,你知道是谁?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嘿嘿,还能是谁?当然是混世魔王曹直呢!”王尧臣摊了摊手。“赵臻你别过去啊,那小子一到晚上犯癫症,小心他传染给你!” 传染给我?早一两个月还不一定谁传给谁?赵臻自嘲了一句,便是拿着自己笈囊往院角走去。他倒是要瞧一瞧,这曹直到底是干什么,难道这小子想跳院墙出去溜达?可是也不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王尧臣无奈地跟着赵臻,很快便是一下画面:一个弟子*着上身,正站在院墙角边,身下只一个标准的马步,腰间攒拳,手背一片赤红,正击打着一颗松树,那松树周遭露出白色树桩,外面的树皮都已经炸飞,而在那童子脚下一样,树皮同样被削光了,留下一道亮眼的白色条纹! 口中声音虽是稚嫩,但是中气十足。 “喝——” 长拳打出,左拳隔挡,随即突然低首,一脚扫地,曹直双眼瞪住松树树桩,好像对方就是一个假想敌。 扫过,又是一大吼,额头直接从地上冲起来,一个上勾拳,直接轰向树桩,把树梢的枝头打着啪啪乱响,仿佛是一个人求饶的声音。曹直嘴角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这还没玩完,又是连续短拳轰出,打击的位置正是树桩中间,如果要是放着一个人,正是一个人的小腹! 轰完,曹直长吁了一口气。 赵臻看得出来,曹直练得拳法和普通门派中你来我往,左闪右躲是天壤地别,曹直的大多数的招数都是在直来直往,直中命门。 赵臻鼓了鼓掌,曹直这耍得多少有点军体拳的味道,这应该是军队之中常用的一些制敌手段,跟现代有些像,毕竟为了杀人而演变和流传下来的东西都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也就更加说明这曹直曹家应该在宋州(商郡)、、、 “咦,是你小子,干嘛看我练武?小心我揍你!” 王尧臣哼了一鼻子:“你敢,就这花拳绣腿,也只是声势夺人罢了?” 话音落下,曹直凌空一脚,朝王尧臣飞来。 赵臻赶紧一拉王尧臣,也没想想那么多,当及是一拳轰上! “哼,真傻!”曹直心里闪过。 然而赵臻身形纹丝不动,就连赵臻本人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对方可是一脚飞来,自己那拳头明显是螳臂当车,然而结局是—— 拳脚相接,发出一声闷响。 曹直原本飞硕的身形竟是直直落下,那一踢竟是无法前进半毫,这意义如同,原本用一张蜘蛛网挡住了一只小鸟,可是狠狠撞了过去,却发现一道尼龙丝做的蜘蛛网,反而撞得晕头转向! 曹直站起身来,一声沉闷得低喝,看样子是不准备就这么结束了! 赵臻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怎么会这样?自己的力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大?用一拳挡住对方一踢技,明显是需要一个成年人的力量才能做到,而且像曹直这种非凡一般的小孩,一个成年人说纹丝不动,不受影响,那也得画一个问号! 赵臻百思不得其解,老实说他并不是没发现,自己的力气在变大,从青崖山,到赵二狗这些事地发生,也发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增长。不过赵臻始终以为因为这具身体原先病恹恹太多年,所以自己恢复以后,身体一旦活动起来,力气、精神、记忆力都在慢慢恢复,往一个正常孩子的水平发展。 而此刻赵臻才发现,自己的力气,记忆力,精神好像是超标了,现在所拥有的条件已经脱离一个正常水平! 就在赵臻在思索的同时,王尧臣在耳边一声大叫:“赵臻,小心!” 赵臻顿时一惊,抬头看去,迎面而来是一道破风而来的拳影,朝自己面门飞来! 为时已晚,赵臻面庞之上重重地挨了一击,鼻子刹那间流血! 王尧臣怒极中烧,急忙上前,朝曹直狠狠打去。 曹直愣了一下,躲也没躲,挡也没挡,整个脑子嗡嗡的,一头栽了下去。王尧臣见了,正准备跳到对方身上,继续拳脚相加。 “慢着尧臣,我没怎么样。估计曹直也是无心的,我刚发愣去了,所以没躲开,这不怪他!”说着赵臻二话不说,把曹直拉了起来。“没事吧?” 曹直瞟了一眼王尧臣:“真想打,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啊?” “那为什么之前你偷袭我,要不是赵臻挡住,我说不定、、、” “说不定死啦?切!”曹直懒得搭理王尧臣,随即他望向赵臻,眸子之中闪着意味深长的目光,他一把抓起赵臻手。 王:“你还想干嘛?” “滚犊子,磨磨唧唧的,这要是别人,我曹直早就一巴掌甩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曹直抓起赵臻,看了看赵臻手背,除了一些脚印子,灰尘,就是一点擦红都没有。“得了。”他像是一只给猴子看病的兽医,最后狠狠拍了一把赵臻后背。“哥们,你别读书了!” “额、、、、” 王,赵二人楞在原地。 曹霸王胡咧咧:“凭你这手劲,真的,就你这岁数、、” “你是多大岁数?” “真的,我爹说,这不是吹牛逼,我爹说我这劲头已经是很厉害,将来一定能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不过你嘛,一个军都虞候是绝对跑不了的!走吧,跟我混!” 这是拜山头呢,还是准备喝鸡血啊,是不是还得弄个投名状啊?赵臻见着曹直这小子实在有意思,明明和自己一般大小,说起来话来倚老卖老! “对了,刚刚你没伤着吧?” “小事!” “那就行,我和尧臣去背书去了,你练着吧。” “哎、、你别走啊,背什么书啊?还不如投了军戎,杀敌立功,快马恩仇,建立不世之功勋,岂不快哉?” “喂喂、、、、哎,得了!”曹直立在原地,望着赵臻背影越来越远。他喃喃道:“明明气力了得,为何、、为何现在的人这么喜欢读书做官?有什么好的?”嘀咕完,他又回到树下继续练功去了。 “这家伙真是飞扬跋扈,赵臻你没伤着吧?” “流了一点血而已,不碍事,其实曹直性子还不错,就是人有点暴躁。” 赵臻知王尧臣和曹直关系不是很和睦,这两人在一起就是掐架! ——三更灯火五更鸡,曹直练武建功勋! 不管那么多了。两人蹲在大门口边,开始背诵着千字文。因为四处一片漆黑,两个人影小小的,就像是两尊石墩。 两人朗读到兴奋之处,竟是大声呼号,又突然醒悟,彼此延伸交互,都是一笑。 远方一片星空,辽阔无边。 飞蛾固执着门口的烛光,不断地撞击,摔落,撞击,摔落、、、 “尧臣,你听说了北方战事了吗?” “啊?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哈哈哈、、、”赵臻放下书本,望着北极星。 不知道是古老的血液在作怪,还是来自后现代的爱国主义思想的轰炸的结果! 听了曹直的话,他有点隐隐不安。 “如果有一天,尧臣,我被逼着走向不同于科考这一条路,你一定要替我前行!” “赵臻、、你怎么了?我感觉我都不认识你了!” “你怎么说些胡话啊,我们都是来自贫困的家庭,科举是我们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是曹直刚刚风言风语的话吗?玛德,我找他算账!” “别!” 唯一途径么? 命运么?还有科举! 赵臻握紧拳头,骨头嘎嘣嘎嘣地响,发出野兽磨牙的声响! “可是有一天山河破碎,国将不国的时候、、、、” “科举只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是国家的啊!” 这些话,赵臻终究是没说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拖出去剁了! 第五十六章拖出去剁了! ——以下正文—— 赵臻尴尬一笑,“尧臣我只是无聊发发牢骚。” “可是你这也说得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你真听信了曹直那混蛋的话,什么鬼的军都虞候,什么冲锋大将军,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 “、、、、要是你放弃治学,那我可对你太失望了!” 半晚,山长没有来巡夜。 赵臻原本还打算和山长商量一番束脩的事,毕竟那老头看起来十分和善! 第二日,阳城县衙门外贴一告示。 大概意思是,商郡知州,联合京西北路曹帅司联合上奏三封,请求金明池,神卫虎翼出兵剿灭汴河,涡河,汾河附近的的水盗! 百姓,特别是渔民听到,大呼万岁英明,大呼知州大人,帅司大人体恤百姓,是老父母,大好官! 与此同时,涡河,汴河,汾河上气象翻新,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渔民大大方方得出来打渔晒网,水集市之中鱼虾满钵。百姓因为一则告示欢天喜地,奔相告走,而另一边因为这则告示却是火烧眉毛、急着要砍某人的头啊! 商郡,应天府! “是谁给他这个胆子?我踏马问话呢!” 一个身着重铠,头盔之上顶着一撮红色的缨络,手上握两把五凤朝阳刀,扬手一刀便是将案桌给砍翻,上面的茶水,果品,摔作一团! 他这都不解气,又是一拳头狠狠击打在柱子上,发出一声震天碎地的轰响! “你等怎么不说话?啊?”他口吐飞沫,脸色涨红,长着一脸横肉,从右眉到左脸,有着一条疤纹,浓眉大眼,嘴皮翻起,两鬓长着无数的杂毛,十分威武! 大堂之中无人敢应答。 一朱色官服的老头站了出来:“曹将军息怒,此事是陶暨之错,还望将军不要息怒啊!” “曹帅司,这件事是在下发文书之时没有说清楚,导致阳城于知县一时糊涂,张贴了告示,泄露了军事行动!” 曹犇:“汾河老子管不着,但是汴河还有涡河都在老子的辖区,他娘的,这于重赞到底是有几个脑袋不够砍的,草你娘的,越想越气!” “、、、老子联合陶知州还有德昭、、说到实话,老子估计是皇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才打算出动神卫虎翼水军左厢军,而且还只是五千人人马,另外右厢军一万人马竟是被童太监借走了!他娘的,那什么孟顾什么时候不回蜀地,非要最近回蜀地!草他娘的!” 曹犇来来回回念叨着,像是神经质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暴躁! 他这副模样也是让底下,商郡知州陶大人,以及附近郑州,孟州,汝州等各知州,同判,刺史红红绿绿的一大堆人在下面瑟瑟发抖! 不过这也是奇怪,一个武将,就算掌握京西北路的整条路线的帅司,那也没这么面子,指着一大堆文官,在这里数落! “哎,这曹斌将军明明是咱们北宋有名的儒将,当年六十六天,平定后蜀四十六州,竟是没有发起一列进城掠夺,干些杀人放火的事!而其他番号的,却是、、、、、哎,怎么就生下这么个儿子!?”已经七十的陶泽亮重重叹了口气! “哼,我等再这么说都是寒窗苦读,圣上钦点的进士,就算于知县有罪,我等也没必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是啊,一介莽夫,显露军事机密?笑话!汴河帮听得没听说过,就算真的有这么个帮派,那也是黄河水下的一粒小虾米,搅得起什么惊天巨浪?我吴某人渡涡河,水面鱼鸟不惊,渔夫撒网捕鱼,安平生计,四下皆是太平,百姓安贫乐道,哪里有奏折中写得那般夸张!?” “是啊,要是圣上派皇城司来人督查,说不定还会判众位夸大其词,谎报军情,欺下瞒上,舆论百姓,到时候曹将军可就好看了!” “草!吴则清,李贯中,你二人再说一遍,信阳军何在?我草你奶奶的,押下去剁了!” 顿时外面冲出两队兵甲,手中朝着明明晃晃的长刀! 吴则清,李贯中:“造反了!造反了!” “曹犇,我李某仰仗曹斌将军的虎威,佩服他老人家忠心卫国、鞠躬尽瘁的精神,可是你,在老夫看来不过是莽夫一个。少在这里咋咋呼呼的,我李某人再怎么说也是景德三年的进士,古有强项令以头槌柱宁死不屈,我李贯中不才,愿以身效仿!” 陶泽亮又是一叹赶忙上前拉架劝架,“二位都是国家的肱骨之臣,只是见解不同,不过老夫辖内太康县,新野县,淮阳县都是出现了大批汴河帮水盗的影子,此事千真万确,李大人,吴大人,曹将军言语过激,但是所说却是言语属实,要不然老夫也不会尾随上奏三封奏书!” “陶大人我知道水盗不假,不过也犯不着为了剿灭水盗还惊动圣上啊?更不用说还动用金明池的神卫虎翼水军啊!” “是啊,在寒食节以前,圣上每年都有操练水军,宴请百官,到时候后宫皇后公主,各宫众妃子都会前往观看。” “童将军带领神卫右厢军赶往蜀地,金明池区区万人而已,本是没有多少人兵士,现在又上奏请求皇家水军前来剿匪,一来扫皇上大兴,二来传出去岂不是惹天下人笑话,说我等诸位同僚连一个小小匪盗都搞不定,诸位老脸往哪里搁?” 陶泽亮:“话虽这么说、、、” “陶大人你也是,怎么跟着着毛小子一同头脑发热啊?” “我说的话,是没听见吗?给老子绑了!!” “竖子你敢 “放手,我等定是会上奏皇上,曹犇小儿不顾我等劝告,固守己见,专权枉职,将禁军滥用作家兵,这是翻上,这是翻上?哼,你就是下一个郭进!!” 嗡—— 寂静! 而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嘹亮的声音,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着绿色官服,一把抓住那曹犇的亲军的肩膀:“慢着!” 那亲军正要拔刀:“来者何人?速速退下,不然别怪我等不客气!” 而这时,曹犇赶忙迎了过来。一脚把那自己的亲军踹飞了,他急忙半跪于地,抱拳:“太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再不来,你就把我宋国堂堂五品官就砍了,那你曹犇就是真死定了!” “是是是。” “你身着盔甲,就别跪了,起来吧,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能来?我也是京西北路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那也是皇上白纸黑字亲封的,怎么就不能来了?” 比较奇异的是,堂堂京西北路的帅司,虽然对方官比自己大,但是也用不着下跪吧?而且对方年纪却比自己小太多的人下跪,这也真是奇异。此刻作为曹犇的亲军的小伍就是这么想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除了老爷子曹斌,谁还有这个本事,让曹将军噤若寒蝉! 小伍瞟了一眼这人,发现这人白白净净的,身着白色青衿,像个读书人,然而谁也想不到,这节度使虽是是个二品官,但是竟然由这么年轻的一个“书生”担任也是十分咋舌了! 这人到底是谁?小伍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被将军踹得鞋印和疼痛,刚忙下跪认错,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作为亲军,不仅要功夫了得,这心思还得活泛! 后面一杆五品的也好,六品的也罢,红红绿绿的都倒下了:“属下李贯中、、、” “属下吴泽清、、、” “属下陶泽亮、、、” 、、、、、、 “拜见太子殿下!” 小伍心里咯噔一响,整个人都不好了,草拟吗,太子殿下不该早就出出阁了吗?怎么跑到商郡来了?还是什么京西北路的节度使? “小的罪该万死,有眼无珠,不知殿下光临,还请殿下责罚!”小伍磕头如捣蒜。 “免了吧,都跟着曹将军‘作威作福’久了、、要怪就怪曹将军了!” “是是是,属下勒令不严,回去定是好好责罚,严加管教!”“哈哈哈,我也是开玩笑的,曹将军不要当真!” “、、另外我知道诸位今日一同前来,有的还对这水盗为非作歹之事,认为是鸡毛蒜皮,小事大做,还要打扰圣上清静,实在是不应该,可是诸位、、据德昭所知此事并不简单,章府伊你来来说说吧。” 赵德昭显得十分谦谦有礼,丝毫没有作为“太子”的身份还表露出娇纵,跋扈,甚至目中无人的东西。看着底下一行人暗暗称好,心中十分受用:不愧是德昭太子,果然是未来的储君,将来定是一位贤明的主上! 而这时从赵德昭后面同样走出襽衫男子,白脸,清秀,但是这人双眸漆黑犹如深渊,其中时不时有着智慧的光芒隐现! 这人抱了抱拳,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诸位请坐,还请章某慢慢道来、、” 阳城社学。 千字文的学习还在继续,而另一边关于“采春”和“祈愿”的躁动还在也是与日俱增。当然那些因为站错队的童子也是一日接着一日焉了吧唧的,有的向潘荫育求情,却换来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而这几日,潘荫育对于赵臻得关注度也少了许多,赵臻也没显现出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默书背书也好,都是完全过关。但是这几日,王尧臣的关注度却是上升了不少,潘荫育似乎对于王尧臣有着不少的期望的,这也惹得许多不少的弟子眼红不已。 是啊,谁都想进内舍! 这一天又过去了,赵臻、王尧臣收拾自己的笈囊,书册,还有笔记,刚出门,便是见着曹直拦在门口。 王尧臣:“你又干嘛?我们还得回去念书!” “一边去!” 曹直就是一把推开王尧臣,今天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道谁打的?谁有这个胆子打的?总之和赵臻没关系,他问道:“怎了曹直,脸上弄着像花斑虎似的?挨打了啊?” “老子昨晚撞到墙了行不?别废话,跟老子打一架!” “为什么?” “老子心里不舒服!” 王:“估计是你脑子怕撞到墙了才对?!” 曹直没理,问赵臻:“怎么样敢不敢?” “不敢。” “额、、、你小子力气挺大的,怎么就这么没卵啊?”曹直没好气地瞟了一眼赵臻。而赵臻根本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随便你怎么激、、、 曹直也拿赵臻没办法,立马变色,哭丧着脸。“你就跟俺打一架吗?老子浑身不舒坦!”曹直狠狠一拳头打在墙上。 “被学校发现了,那是要扫地出门的,你别想害我们两个,赵臻我们走,别理这个家伙。” 赵臻眼珠子一转:“你说你心里不舒坦?” “是啊。” “可以,要我和你打也行,不过得打个赌如何?” 曹直立马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直拍着掌:“随你,赌什么?” “那就赌五两银子!” 曹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伸出手指:“五两?那可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不过我怀疑你是否你有本钱!?”曹直来来回回的扫视着赵臻穿着,“我可是听说,你二人可是连束脩都没交?要是你输了,我找谁去?” “输了的话嘛、、、、、那我今后就作为你陪打,你什么时候想打架,就来找我,我奉陪!” “敞亮!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喂,赵臻就算咱们缺银子也用不着和曹霸王比这个啊,要是输了,你这不是相当于把自己给卖了吗?” “求你了,别乱来。”王尧臣一脸焦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银项圈圈魂镇魄! 第五十七章银项圈圈魂镇魄! ——以下正文—— 赵臻跟着曹直后面,王尧臣心惊胆战地跟着。不过现在想想,还真的咋舌,曹直这个家伙一个月的零花钱竟是够爷爷,娘亲和自己一年的口粮,万恶的官宦家庭!万恶的封建统治阶级! 王尧臣:“赵臻,咱们还是算了吧,咱们就不图这个银子了吧,啊?再说要是被山长发现了,咱们甭说银子了,拿着银子还是会被赶出社学的啊!” 听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赵臻有些意动,早知道先前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就答应了。自己怎么说心性都是成年人,怎么会跟曹直这个混小子为了五两银子过不去?再说了,潘荫育已经答应了束脩分期付款的决议,现在只要和山长谈一谈不就行了吗?就算谈不拢这事,还不是可以先把曹直吊了起来?先答应再说,打不打另外再看! 呀,是冲动了! 这打架互殴在社学之中是没得谈,直接扫地出门,开除混蛋! 曹直这个家伙后台硬,山长说不定还会“折中”一下,自己就不一样,到时候说不定还把王尧臣给拖进去了! 哎—— 可是话已经说起下来! 赵臻摇了摇脑袋:“无妨,尧臣,打赢就行了!” 两人走到墙角,还是那颗松树边上。 曹直巴拉一下,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 “那个曹直你就不能把衣服穿上,大晚上的、、而且你这身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的,难不成你被人教训了?” “、、、咱们都是一个号舍的,有事跟大家说说!”赵臻看着曹直身上触目惊心的淤痕,印记。还是那句话,曹直这人虽然脾气暴了点,但是心性还是不错的,是非观很正! 另外说到底,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心性能坏到哪里去?也不是什么生死仇人! 曹直心里一暖:“草,别说这玩意,娘的,让我爹跟打的,老子等会可不会放水的!” “要打行,你先把衣服穿上行不?” “管他娘那么干啥?” 轰—— 说干就干! 明明还在说话的同时,曹直一拳却是轰来! “偷袭,耍赖!”王尧臣喊道。 赵臻轻松一躲,这可是爷爷常教的,真正的敌人是不会跟你抱拳,请多多指教,嘴里嚷嚷着“礼让”的话! 赵臻侧头一躲,轻松躲过。 曹直吃了一惊,手臂弯曲,准备勒住赵臻的脖子。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这人嘛,太阳穴,咽喉,腋下,腹部,还有裤裆等都是弱点。所以曹直这一下,先是朝赵臻眼眶子轰来,见对方躲过,又袭击对方的脖子! 曹直坏笑:“这叫连环夺命手!” 这已经脱离了比武的一般意义! 赵臻身形急速下降,因为赵臻较之曹直身形瘦小一些,灵活度高一些。 又是一躲,于是同时,赵臻找准机会,双拳朝曹直的腋下轰去,膝盖也没闲着,就是一个上砸,瞄准方向正是对方裆部! “好狠!” 曹直恶狠狠地吐了口气! 赶忙后退,一面做出格挡的姿势,下身翘起屁股,夹起双脚以应对赵臻“直捣黄龙”。 如果一味的防守是放慢输的节奏而已! 曹直双眼一红,“小子杀招这么厉害?那老子也不客气了!” 嘴角一扯,就是大脑子往赵臻锤来! 赵臻双拳如愿而至地暴轰在曹直的双腋之下,然而头上也是被曹直轰地晕乎乎的。 曹直重心不稳,脑子倒是挺清醒,桀桀地一声怪笑,空中伸出爪子朝赵臻抓来!! 赵臻双拳力度可是不小,那曹直明显被自己轰倒,不过自己头上却是遭倒重击! 说到底是自己低估曹直这小子的头上的力道,这家伙完全是铁脑袋,“玛德,怪不得那么蠢,脑子这么硬!” 赵臻只感觉的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白雾森森,眼前一片猩红,赵臻拼命喘息,他模模糊糊地见着曹直朝自己的头发抓来。“玛德,抓头发,真可耻!”他扭头一躲,那家伙双手顺手摸瓜,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糟了! 就连曹直也是心里头一蒙,他手中掂了掂“这是什么?怎么脖子上套着一个狗链子?”随即也不管是什么,一把抓住,往自己坠落的方向使劲地一扯! 当然不是狗链子—— 银项圈自然是赵臻娘亲在莲花山找莲花大师求得,上面刻了莲花心咒的镇魂咒。娘亲并没有自己说过上面具体梵文写着什么。不过赵臻知道,这银项圈就是在现代也是存在的,脚上,手上,脖子,一共五个,可缩大缩小,冰凉凉的。赵臻从小就带习惯了,长而久之,根本就没有脱下来想法,甚至他都不知道这银项圈就圈在自己的脖子上! 先前在家中洗澡之时,也问过娘亲,这玩意可以取下来吗?娘亲义正言辞,几乎摆出一副吃人的模样! 赵臻都不用听回答了,就知道答案是什么、、、、 银项圈的目的就是“圈魂!” 古代的小孩特别是容易夭折,一是当时物质水平有限,营养更不上,二来医疗水平有限,受点风寒,咳嗽就能要人命,三来受到长久以来封建迷信的思维的影响,导致了许多不健康,甚至是足以杀人性命的谣言和做法! 自己“魂魄”终于归位之时,赵氏就老给自己后脑勺涂抹姜汁,赵臻问为什么,母亲说可以促进毛发的增长,还能祛除邪灵之类奇奇怪怪的话、、、、 但是现代医学表明这涂抹姜汁对毛发有屁的用处,有的时候,你还容易感染细菌,导致毛囊坏死,最后结果就不用说了! 赵臻只能由着娘亲这般做法,大不了长大真的秃顶,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怎么可能改变几千年传承下来的错误? 所以同理可证,这银项圈的意义赵臻也是明白,这是几千年封建迷信的的结晶,只要娘亲还健在,估计这玩意要成为自己一生的狗链子! 言归正传—— 甭管这银项圈也好,上面刻录的莲花心咒也罢,总之不能任由曹直这么胡乱。这银项圈可是娘亲花了不少银子打造的,更是赵氏的心血啊! 赵臻伸手去抢,却是感觉手脚无力,像是被抽了“琵琶骨”的孙猴子,任百般变化也是使不出来,而且更糟糕得是,眼前原本充血的景象,一下是变得白雾寥寥,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完全嗡嗡乱响,听也是听不到什么、、、 “叫——臻——” “喂?叫——臻——” 、、、、、 耳边似乎有谁在叫自己? 赵臻睁开双眼,阳光一点一点的聚拢了过来,眼前原本平移的画面一点一点恢复真切。 赵臻嗖地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的东西,温温热热的,是自己的东西! ——还好没丢 曹直也坐在自己的床榻一边,挠着脑子:“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经打,这么一下你就晕了?” 王尧臣一拳头擂在曹直的心口:“风凉话,还说风凉话!” “切——”曹直没搭理。 赵臻坐了起来,脑子的记忆也开始慢慢复苏:“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当时晕过去以后,怎么就到号舍里了?” “你就昏迷一晚而已,是曹直把你抬回来的。” “哦哦,谢了。” “不过那五两银子的事怎么算?” “呸,你还有脸说,明明是你暗算,使阴招!” 赵臻脸色有些白,肚子也有些饿了,他冲着曹直嘿嘿一笑:“我们原先不是说好的三盘两胜吗?” 曹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赵臻的鼻子骂道:“恁你奶奶的,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可以作证!”王尧臣信誓旦旦拍着自己胸口。 “我草——” 赵臻有鼻子有眼说道:“曹直你也知道,我二人来阳城社学念书不易,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事只押在一场搏斗之上?当时我和王尧臣,还有你走在前面,你也是答应了的、、、、” 曹直打断道:“老子怎么不知道?” “谁叫你急匆匆往前走,没听见。” 曹直气急败坏:“你二人明显是耍赖!” “要不这样我们再比试一场,就一次,先前那次作废,我们再比一次,这里有尧臣作证,我赵臻也以我人格起誓,这一次武斗定输赢?!如何?敢不敢答应?” 曹直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比?” “比是要比,不过、、、”曹直嘿嘿一笑,“今日便是‘采春’和‘祈愿’的活动,先生勒令我在讲堂之中罚抄千字文十遍、、、、” “你是要我们帮你打掩护?你想开溜?” “切,凭老子的本事,要你们打掩护?我不过时要你们帮我抄写罢了!” “可是先生会认出字迹来。”王尧臣插口道。 赵臻想了想:“曹直你练得什么碑帖?” “我练的是多宝,尧臣也是练得多宝吧?怎么就字迹不一样?” 王:“赵臻练得是颜勤!” “额、、、、、” 现如今大多数的童子都是练得多宝,不仅仅是阳城社学,就连附近淮阳,太康,新野都是练得多宝。 难不成这还是当下一种比较时髦的碑帖?赵臻不由得想到。 “是这样的。”曹直带着几分不屑,“商郡的学政大人热衷于多宝字体,对那些用多宝的字体的学生,特别是是写着好的,颇为青睐。”这意思就跟后世印象分的意义差不多。 “、、、所以呢?这下面县试,府试,院试下的弟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练起这种字体。” “哦哦原来如此。”这个时代还有这种操作!“当真是为了功为了名,无所不用其极啊!”赵臻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也没关系,不久模仿多宝,没事,都是颜鲁公创作的字体,两者虽是字形风格有些诧异,但是有些位置还是相同的,曹直你把你的字帖给我吧,我等会练练。” “真的假的?明天一大早‘采春’和‘祈愿’就要开始了,这两项活动一结束,先生可是要和我要抄文的!” 王尧臣也是不太相信:“赵臻,这事没关系吗?我一个抄写下来也没事。” “放心,走吧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曹直咱们一起走吧,看你这副德行,堂堂七尺男儿为这么点小事犯愁,包在我身上,我赵臻什么时候坑过你?” “嗯嗯、、、”曹直不由得想到前天,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撞翻了饭桶,还是赵臻把自己给背回来的,要不然自己还得装晕装到死! “七尺男儿你大爷的,老子还长那么高呢,瞎吹捧尼玛啊!!”曹直没好气地骂咧咧起来。 说完,曹直也是跟着一笑,大家收拾书册,笈囊笔墨纸张往膳房去了。而赵臻摸着自己的银项圈,和着自己的体温,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梵文,千奇百怪的,圈圈绕绕的,像是藏文,又像是拉美文,梵文?赵臻也不认识! 管他呢?赵臻在脑子瞎想了一会儿便是跟着大家出了号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擒于重赞半路遇伏! 第五十八章擒于重赞半路遇伏! ——以下正文—— 汝州北靠巍巍嵩山,南依茫茫伏牛,西临古都洛阳,东望黄淮平原,距离商郡六百里路,距离阳城也有五百里路。从商郡到汝州,是必定要走水路的,也就是过涡河。 这也是吴则清放言:涡河附近哪里什么水盗? 而他治下的汝州,其中也是有一条汝河流过,不过因为靠近古都洛阳和开封的缘故,这里水盗也少为染指。 这也是吴则清为什么又放言:“四下安平,百姓安贫乐道,哪里有水盗危害乡里?” 在商郡,因京西北路节度使德昭太子的召见,京西北路所辖内的所有知州几乎到场。而就在这日夜里,其他在场官员还是被德昭太子的门客章平之“说服”了。 但不管怎么说,德昭太子说要请兵,你还有意见?德昭太子说要剿匪,你还要以头槌柱来阻止?请不请得动,那是人家父子俩的事,是打是骂,不是有德昭太子顶着吗?一旁官员只能张嘴,脸上露出佩服至极的模样:“太子言之有理,水盗不除,定是成为大宋千秋万载的遗祸,太子深谋远虑,此事吾等没有异议!”接着众人抱抱拳,摊摊袖子,便是住进了应天府专门官员落脚的驿站,准备第二日返回各自治下州县。 驿站厢房之中,短暂的三桌酒席,众人吃吃喝喝,德昭太子坐在首座,于诸位官员敬酒。四下连忙:不敢当不敢当! 德昭:“诸位都是我大宋的肱骨之臣,都是天子脚下最信任的能臣干将。今日虽为剿灭水盗,我等齐聚一堂,当不如说我德昭这杯酒,却是为诸位官员不畏辛苦,劳苦功高之品行、孜孜不倦,兢兢业业之作风而宴饮!” 汝州知州吴则清:“太子殿下言重了。太子殿下心忧百姓,连上三封奏书于圣上,想必圣上也是为殿下厚德载物,体恤民苦而振奋吧!” 孟州知州李贯中:“是啊,而今殿下已经有为龙之风,凌腾之相,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以后,必定直追尧舜,开创一代盛事,留万古之芳华。” “大胆!” 赵德昭一听大声叱咤,酒盏狠狠砸在桌子上,吓得李贯中连忙磕头就拜,而这时吴则清立马抱拳道:“还望殿下恕罪,李知州不胜酒量,满嘴胡话,可是报国之心拳拳可见,于圣上忠心也是天地可鉴,还望殿下饶恕李知州酒后胡言!” “起来吧!”赵德昭罢了罢手,脸上带着几分愁绪:“父皇如今五十有一,龙体还康实,所以、、、”赵德昭脸上一肃:“诸位千万不要再说这般话,叫父王听去,该是多么伤心!如果再叫本殿下听到这番话,别怪我德昭不客气了!” 吴则清拍马道:“太子殿下果然孝顺贤德,真是万民之表率,我等学习之楷模。” 李贯中冷汗连连,赶忙补救:“是啊,吴知州言之有理。圣上要是知道殿下这般孝心,必定是感动万分。李某酒后胡言,冒犯圣上,还请殿下降罪!” 而接下来在陶泽亮和吴则清这群老狐狸的暖场之下,很快的大家又热闹起来。 某官员:“咦,怎么没见着曹帅司?” “不晓得,估计还为先前军事泄密之事气恼!” “算了,他一个武将在场,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不管他了!” 而就在众人把酒推盏之时,商郡应天府府衙之外响起一阵马蹄声,马上之人正是曹犇。他手握两柄五凤朝阳刀,一拍马屁股。座下那黑色畜生一声响鼻,雄壮挥舞起前蹄,空中飞舞,扬武耀威一番,便是刨了刨蹄子,便是飞马而去。 商郡城守务兵,刷地一下抽出长刀,城楼之上两侧顿时搭箭上弓,大声叱咤:“来者何人,夜间城中纵马,还不速速就擒!?” 城门两侧站着一排长枪兵,枪尖幽幽寒光,寒气瘆人,抵住来人,同样一声低吼:“下马就擒!” 曹犇身后是十骑,身着轻甲,腰间配有长剑,头上缨络空中飞舞,威武庄重,同样抽出长剑,遥指对方:“信阳军军都指挥使,京西北路安抚使曹犇将军有要事出门,尔等快快打开城门!” “现如今戌时已过,夜宵已禁,恕难从命!” 曹犇心中不悦,从身后亲军取来一杆长枪,便是对着城门狠狠投掷了过去。 那长枪犹如一条游龙,飞射而出,犹如一杆利剑,破风杀去。那城门都头吃了一惊,慌忙闪躲,哪知那长枪飞射更快。枪头狠狠钉在城门之上,那都头摸着脑袋凉凉的,回头一瞧,便是见着自己的头盔已是钉在城门之上! “再磨磨唧唧的,下次就是你的脑袋!” “是是是,快快,还愣着干嘛?开城门!” 顿时城门大开,犹如一张黑色张开的大口。 曹犇领着十骑便是飞马奔驰,犹如一群黑色游走的野狼,朝西南方向驰骋! “将军,不和太子打声招呼吗?” “哼!”曹犇重重喷了一个字。“殿下不过是想做出一番功绩,表露给朝廷那群煽鸡看罢了、、” “还有,既然消息泄露,还在这般安安然然地吃喝,那河面上的水盗不逃窜躲了起来,那就才怪?哪怕殿下有心为百姓做点事,可是、、哎,这帮臭老九!” 小伍:“那怎么办将军?神卫虎翼来了,那也不是白白来一趟吗?没有丝毫建功啊!” “玛德,这于重赞,这狗娘养的蠢蛋,老子心里烧得厉害,不把这老小子拨拨皮,刮刮骨,老子心里憋的慌!驾——” “哈哈哈,将军是想念小少爷了吧?” 曹犇手中马鞭飞舞,狠狠朝小伍鼻尖扫去,只听见一道鞭响,空中炸出一道花儿,顿时小伍鼻头,犹如被刀子割了一下,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血! 小伍赶忙一边捂着自己的鼻头,一边夹着马肚,跟着众人。 身边兄弟顿时大笑起来:“叫你小子废话,惹恼了将军了吧?!” 曹犇想到什么,眼中划过一丝温暖很快又被愤怒取代了,在黑夜之中破口大骂:“草他奶的小子的,这臭小子,我接到阳城社学的信,说这小子顶撞学长,一头栽进了饭桶之中,而且裤子也不知道是谁给扒了,玛德,这小子真的是要把我老曹家的家风全丢了、、、气得老子啊!” 大壮嘿嘿一笑,落在兄弟们后面,交头接耳:“曹老将军也是这么说过曹将军!”其他众人,包括小伍也是乐呵呵笑了起来。 “你们他娘在老子屁股后面吃屁啊,笑的这么奸!” 大壮脸不变心不跳:“原来这就是将军前天,不远百里也要飞马回去揍小少爷一顿的缘由啊?” “哼!不过嘛,老子前几天考校一番那小子,发现那家伙学业竟是有了一些长进。” “得了,就你那肚子里猪肉白菜馅的墨水,还考校您儿子?!”众人憋嗓子不敢笑声来。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当年曹斌,也就是曹犇将军的亲爹,开国功勋之一的曹老将军,当年虽不是“义社十人众之一”,但他来头也不小,他可是周太祖妃子张氏的外甥,而周太祖郭威又对宋太祖有知遇之恩,曹斌当年也是和宋太祖一个坑里拉过屎,一个锅了抢过饭的人。 再说,曹老爷子曹斌尾随宋太祖赵端晟南征北战,灭后蜀,打辽国,抗击南唐,都是有着不少的功勋! 所以曹犇出生以后,曹斌根本没空管教曹犇,出生前连名字都没取就又驾马出征去了。所以这名字也是别人取得,不然凭曹老爷子肚子墨水,那可是宋太祖钦点的“大宋第一儒将!”怎么会取出“曹犇”这等吊名?所以这曹犇莽得莽气的,也是怪曹斌常年出征,不在家中,曹犇也就缺乏管教。于是一家七个儿子,唯独老大曹犇大字不识得几个。 而后曹斌回到家中,大呼后悔,规劝大儿子曹犇发奋读书,而那时,曹犇心智成熟,持有己见,对读书是半点兴趣也无、、、、于是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言归正传—— “鲁老黑信中说,还是直儿一个同舍好友,把他给背出来了的,要不是真把我我老曹家的脸给丢光了!”说到这里,曹犇又火气冒了起来:“这个小子要是再犯事,估计就真让社学给开除了!” 大壮:“读书,读个卵书?咱们带兵打仗,一本孙子兵法就行了,开除就开除呗!怕他个鸟?” 曹犇身边的亲军就像是兄弟一样,说话都没啥顾忌。曹犇丝毫不在意,反而大咧咧说道:“他爷爷不让,老子有什么法子?” 大壮憋不住了,大笑道:“原来您还是怕老将军啊?” “张大壮,你的舌头不想要了?” 小伍看着官道,今晚月亮还算亮,把路上照得一阵亮白:“咱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宁陵县吧?” “差不多,应该快到阳城地界!” 从商郡到阳城也就一百里左右,骑马半晚上就能到。 小伍尝试着问:“将军,你说这于重赞会不会听到咱们来抓他的消息、戴罪潜逃了吧?毕竟泄露军情这可是大罪啊!” “逃?他逃到哪里去?在老子的地盘他还想逃?”一阵凉风吹来,曹犇醒了醒脑子,眼中罕见露出一丝精芒:“再说告示是今日白天才贴的,我们现在连夜驾马前去抓捕这个家伙,难不成谁还有比我们更快、、、不过,要是这于重赞只是单纯地书呆子那还没事,要是有人故意挑唆他,泄露军情,那就难办了!” 曹斌话刚落下。 黑云遮盖住月亮,四下悄不声息,不见五指,唯有座下畜生重重地喘息着白气、、、、 一股凉意带着刀锋一般冷彻骨头的冰冷扎进人的皮肤,犹如一把贴喉的匕首! 静! 太静了! 像是有一只野兽潜伏在夜色之中,正等待什么! 嗖—— 嗖嗖—— 顿时从官道附近飞出无数的飞箭! 曹斌浑身毛孔炸开,浑身肌肉紧绷,大吼道:“草尼玛,敌袭!” 嗖—— 嗖嗖—— 箭光如雨! 血红如月! 亲军果然是亲军,众人纷纷侧马奔腾,形成一个方阵,众人都悬在马的内侧。 当即不少的马匹中箭以后,嘶声叫嚷,血流不止。 “下马!” 曹斌率先落马,马这时跑的很慢,他一边靠着马的身子遮掩住自己的身体,一边脚下轻点的脚步,透过马鞍朝四下杂草、树林之中打量、、、、 然而什么也没发现! “快,往空旷的地方去!” 耳边依旧响彻着箭翎震动空气的声音,众人的马还在不断地中箭。马已经跑不动了,但是在主人的授意下,它们发挥着最后的余热。 “啊——” 大壮叫出声来,肩膀上中了一箭,伤口处正流出黑色血,他左手的胳膊几乎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知觉! “将军,箭上有毒!” “玛德,我们今日穿着是轻甲,要不然直接杀进树林之中。” “别他妈废话!” 而就在这时,从众人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便是见着一群头戴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手上拿着刀,驾马缓缓聚拢而来。大概有三四十来人。 “噔噔噔、、、、” 马蹄轻颤,扣动心弦! 于是同时,曹犇等人的马倒下了,嘴中吐着黑色液体。 “啪嗒啪嗒、、、”又是脚步声响起,不过是人的脚步声!从前方响起,同样穿着一身黑衣,拿着刀,朝曹犇等人缓缓走来。 十人众看了一下前方,又看了看屁股后面,紧皱眉头,眼中阴翳到了极点,看样子是被前后夹击了啊! “将军、、、” 曹犇舔了舔嘴唇,眼珠子凹在眼眶子里,几乎只能看见两个黑洞! 众人抽出刀来,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想到我曹犇第一仗不是和辽人大干一场,却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碰见这么几个小贼!” 那黑衣人驾马走到众人十丈之远的地方停住了。里面驾马走出一个男子,头戴面具,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看样子是这群人的老大。 “不愧是曹老将军的长子,口气真是大。” 曹犇一愣:“你晓得我?” “呵呵,京西北路军安抚使、信阳军军都指挥、‘大宋第一儒将’曹斌之子、、、” “既然你知道我们将军,还、、、”小伍道。 “杀得就是你!”那面具男桀桀一笑! 曹斌:“你是什么人?” 而就在这时,又是一个男子走了出来,这人身高更加魁梧,一把推开前面的面具男,这人没带面具,可是夜色太黑,依旧看不清这人的样子。 “玛德,听说你联合商郡知州陶泽亮上奏三封,请求金明池发兵,神卫虎翼水军前来剿匪?” “、、、哈哈、、、要不是于知县张贴了那封告示,我们可真不知道——朝廷这次准备下这么大的棋!?” 曹犇心中火起,玛德,这件事还是真让汴河帮的人知道了。看来结局已定,消息已经走露了。曹犇不由得咬牙切齿,于重赞老子真的要砍了你的狗头!! 很快官道之上就响起一阵厮杀。 第二日正是阳城社学“采春”和“祈愿”的活动,学子依旧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之中。 于重赞今日没有身着官袍,而是穿着一身襽衫,他对着身后一个美丽的少妇说道:“今日要先祭祀文昌祠,孔庙,而后便要和阳城社学学子一起涡河泛舟。” “嗯嗯,看你得意地劲头,又不是你府试,你高兴个什么?”少妇带着几分娇嗔。 于重赞看着心头一动,手缓缓朝少妇的身下摸去,脸上带着几分坏笑。 少妇赶忙侧身一躲:“老爷,大早上的,还没够啊?”接着少妇带着几分娇喘,赶忙推开男人的手:“今日可有你忙了的,别使坏了,祭祀可是大事。” “可是夫人、、你把相公都勾起来了、、、”于重赞重重把少妇抱在怀中,肆意轻薄。那少妇越发明艳动人,双腮桃红,眼中情光闪动,带着几分喘息、热气打在男人的胡茬上。她赶忙求饶:“老爷,老爷要不得,你今日、、、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大、、大不了、、唔、、人家今晚任你驰骋。” 于重赞得意收回手:“君子一言?” 那少妇羞红至极,捂着脸跑进了帐帷之中。 于重赞对着铜镜,重新看着自己的模样。白脸,高大,俊美,倒不像是一县之长,倒像是一个英俊的读书人。他摸了摸自己的襽衫:“想当年我赶考就是这件衣衫,哪里知道今日的造化。现如今阳城百姓安康,学风浓郁,今年不知道有多少英杰显露头角、、、”自言自语完,他便是大踏步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祭祀! 第五十九章祭祀! ——以下正文—— 这一日清晨,每个号舍的童子都是穿戴齐全,几乎是阳城社学所有的读书人的盛事。 虽然今年的县试和府试和新来的童子没有关系,但是这祭祀活动确实不能少了。文昌帝君主科考,福禄,官运,尤在科考,对于科考学子来说就如同主宰自己的命运的大神。 赵臻对于这文昌帝君还是有几分了解,听说他是文昌星君和蜀地的“梓潼神”结合而产生的神。 至于其他的,他就不清楚了,总之不管怎么样,他只要跟着众人一起该跪跪,该拜拜,不乱了规矩,惹出什么笑话就行。 功名本就是读书人自己发愤图强,寒窗苦读挣来的,像前世还有拜状元的荒唐事,赵臻当真是嗤之以鼻。你家孩子不用心,不花功夫,你还真以为又下笔如有神啊? 在城北城隍庙,有一尊专门祭祀文昌帝君,而在他的中间是一尊文殊菩萨胎像,以前传说有言,文殊菩萨刚诞生之时,就会说话,而且较之常人小孩聪颖百倍,而在左手边便是孔子的胎像了。 这三尊说起来,都是主掌科举,功名明暗的。所以祭祀之时,自然而是玉露均沾。赵臻跟在众人背后,前面是一条长长的长路,两侧是讲书,斋夫,还有读书人,以及阳城社学的亲人,都是围观左右,手中挑着鞭炮,捧着果品,香炉,沿路烧着、、、、 人群熙熙攘攘,到处都是闪动的人头,人们无不是虔诚,庄重。特别是那些今年四月份府试的孩童家中更是眼眶湿热,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叩拜着。 而这一天也较之以往的不同,这一天的参拜的学童,指那些应付府试的学童,会披上黄色青龙宽袍大袖,行三扣九拜大礼。身着黄色的衣衫是在宋朝是犯法的,被视为“犯上!”毕竟当年宋太祖赵端晟就是被人披上的“黄袍”,穿黄颜色的衣裳在宋朝就更加敏感了。 不过唯独有两项是不犯法的,朝廷和衙门也会见怪不怪:一是祭祀文昌帝君的时候,再者便是小登科之时,所以这个时候也可以好好过一下穿身“龙袍”的瘾! 赵臻并不是今年参加考试,所以并不用穿那种衣衫。所以说也不是许多的学童穿那种衣裳。而就在这时,赵臻在人群之中瞄去,他竟是发现一个意想不到之人竟也是身着“龙袍!”他的先生,潘荫育! “尧臣,你看,先生怎么也在其中!”赵臻把手指向一个头戴黑色方巾,脸部严肃的男子。 “难道、、难道先生是准备参加今年的省试?” “省试?不是春试吗?” 王尧臣解释道:“省试也叫春试,每年春天时候、由礼部主持,由各州或转运司所解送的贡士到京城参加。” “原来如此!”赵臻当然知道,这些内容在蒙童要训之中就有提及,只是不叫“省试”这个名字罢了。 而在潘荫育附近站在一个白脸的年轻人,此刻脸上正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潘荫育,此人是不是谁,正是吴俊生。吴俊生扭头往潘荫育身后一看,眼中不仅是仇视,还有憎恨。 赵臻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人正是穿着大腹便便的朱孝昌。赵臻个子比较小,所以打算凑过去跟师哥打声招呼,至于吴俊生当然直接忽视,赵臻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走了过去。而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进了赵臻的鼻孔—— “胭脂!” “吴俊生身上怎么有胭脂?” 赵臻躲人流之中,便是吴俊生身边还有一位公子。这人模样俊美,潇洒风流,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翩然。 “慕容、、公子,你怎么有兴趣来看潘兄、孝昌的祭祀活动?” “看你说的,你和潘兄还有孝昌不是同窗好友吗?我替你跟潘兄解释过了,相信不久,你就能回到阳城社学之中了!” “哎,芊芊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也打定主意了,既然潘兄硬是有意难为我,那也理由继续待下去了,回家中治学反而更加清静!” “你们怎么会闹成这副,潘兄他也只是心气有些高,而你脾气也属驴脾气。” “慕容,你不用再说了,我也想过了,既然潘兄和我一刀两断,也是对我成见很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关系还得看造化啊,毕竟潘兄可是准备参加不久之后的省试,到时要是中得进士,便是直接飞黄腾达,出仕做官了。我二人怕是天差地别,再难以说上话了!” “哼!瞧你说的,进士?进士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公子还真对那没什么没兴趣,要是、、、要是这世上也许女子读书,我必定拿它个前三甲,把那黄金榜扔在这文昌帝君面前,狠狠踩踏!” 吴俊生看着慕容芊芊脖子下的殷红,吞了口唾沫,收回淫邪的目光,大笑道:“看你这说的,难不成你还真想变成男子?那叫你这么做,天下读书人可不是用唾沫淹死你!” “嘻,我也是抱怨抱怨。”这白衣“公子”洒然一笑,露出一丝女儿态,不过两颗黑眼珠子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又端庄起来:“听说今日‘采春’盛事,廖公子也要参加?” 吴俊生脸上一抽,挤出一点笑色:“那是自然,廖思筠,那可是停云诗社的发起人之一,又是那诗册江南春的创作者之一,所以这场‘采春’怎么可能少得了他啊?” “、、、哎,廖公子那可是被称作为归德四杰之一,就连京城怕是有着不小的名头,可惜我们的慕容就这样被摘走了、、、哎!” 白衣公子嗔怒道:“哼,俊生又是这般打趣我,明知道我拒绝多次廖家的提亲,还要这般说些没油盐的话,故意窝我的心是吧?” “哈哈哈。哪里哪里?” “、、、、不过我前日去找过孝昌,你还记得你和他打了那个七日之赌吗?” “什么呀?明明是你们自作主张,我可没说跟孝昌打过赌,你又不是不知道孝昌诗词天赋不是很高,干嘛还有让他下不来台?” “看你说的,我们当时不就是玩玩吗?你也不是不知道孝昌的心思、、、” “哎呀别说这些了。”白衣公子赶忙罢手。“走,我们去跟潘兄和孝昌打声招呼。” 白衣公子脸上露出雀跃的神情,兴奋地望着四周拥挤的人流和灯火璀璨的周遭,脸上露出小孩子一般笑容。 赵臻立在原地不动,偷听了不少内容。他也不想偷听,只是嘛、、、那阳城第一美女慕容芊芊的大名可是在社学传遍了,既然有机会见上一面,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赵臻便是扔下王尧臣,曹直,自己插队,往前方朱孝昌和潘荫育走去,顺便再近距离观赏一番那慕容芊芊具体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 白衣公子已经站在潘荫育和朱孝昌附近,赵臻也恰得其所地蹭了过去。 “嘿,朱哥!” 朱孝昌回头过来,也是满脸乐呵呵的:“哎呀是赵臻啊,刚好潘兄也在,我可是和潘兄问过你的功课,说你很用功,挺不错,你可是不许骄傲,继续保持哦!” “谢朱哥、、、哦拜见先生。先生有礼了!” “哎呀,都不是在社学之中还弄那般严肃干嘛?” 那白衣女子并不很在乎赵臻,反而转头看了看人流,来来回回扫视着,过了半晌才才回过头来:“哎,俊生刚刚明明也在,我刚好还想跟你说说。怎么一回头就看不见了?” 潘荫育脸皮子一黑,朱孝昌赶忙打圆场:“芊、、慕容,我那日与你约定的七日诗词之赌,虽说拖延了些日子,但是好事多磨,这首诗是我多日打磨,推敲良久才作好的,现在我便说于你听。” 白衣女子:“作诗,吟诗讲究个意境,现在这般吵闹,实在不适合品鉴和欣赏,等上了游船泛舟,饮游微酣之时,再说来也不迟!” “好好好!”朱孝昌明显是带着一番炫耀的目的,不过见到佳人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这慕容芊芊和潘荫育、朱孝昌等人,明显是一副老友模样,几人畅聊不已,把赵臻几乎干晾在一边。看样子潘荫育潘先生,也是对这慕容芊芊有几分仰慕的意思,美女就很有吸引力了,更不要还有“才女”的名头。 而这时又有不少的男子前来插话,看模样好像都是停运诗社的人,大多数都是祝贺潘荫育,朱孝昌考场大捷,以及一些最近作诗有所得,一圈人聊得不亦乐乎。 而在这时,一个碧衣罗裙的小丫头走上前去:“公子,马上该你上前参拜了,这是老爷给得祭祀费,你可别忘塞进功德箱里!” 朱孝昌:“知道了,小凤。” “还有、、还有,等会行礼完毕,记得别把袖袍拖拉在地上,免得沾了‘暗’!还有、、、那个、、、、、” 顿时那诗社里一起的书生都是笑了起来:“孝昌,这丫鬟是不是你准备用来过门的啊?这么细致入微,你说你怎么有闲情读书啊?” “是啊,你看看这小丫头还挺俊俏的,是不是府试完毕以后,再来一个小登科,旺一下昌运啊!?哈哈哈、、、” 朱小凤一听赶忙闭嘴,对方都是少爷的好友,她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敢顶嘴,脸上烧的慌,不是说读书人讲究礼义廉耻的吗这么这般说话? 她赶忙提着篮子,把蜡烛,纸钱,香炬装了起来,跑到一边等起来,而就在这时,她眼光往地下一扫,便是见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她正准备叫出声来,确实发现她把那孩子的名字忘了。 她赶忙钻进人流去找,却是发现那背影早已是消失不见了,朱小凤喃喃道:“难道是我看走了眼?当初就是这小孩给我作得词,哦不,抄得词,还害我罚跪,受那老女人的气!哼、、、、” 赵臻什么也不知道,他见着众人聊得起劲,而且朱孝昌也没空搭理自己,而且自己先生还在,他根本就资格上前搭话。于是他道了声告辞,便是出了人流,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此刻站在人中一个黑影嘴角一扯,他远远看着潘荫育等人:“朱孝昌,潘荫育,你们不仅告我的状,竟然敢将我从诗社扫地出门,哼!今日涡河泛舟,我吴俊生不仅要让你们尊严扫地,还要、、、、” 曹直偷偷从王尧臣身后钻了出来,偷偷摸摸朝四周看去,见到赵臻回来,没好气的说:“你干什么去了?把我们两个丢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山长再三强调,勒令我们排好队,不准乱跑吗?” “切,你什么时候还知道守规矩,会守规矩,你现在还在讲堂之中抄千字文呢!”赵臻心里默默鄙视一番,没搭理这小子。 “嘿,你这家伙、、、你要记着你还欠我五两银子呢!还有你不准自己到处玩、、、” “尧臣我们欠他五两银子吗?” “有吗?” “是吧?”赵臻,王尧臣齐齐看着曹直。 “你们两个、、枉我小霸王和你们交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应该会吧! 第六十章应该会吧! ——以下正文—— 而就在阳城城北城隍庙大肆庆贺之时,与此同时商郡应天府。 临近中午,驿站之中落脚的知州,刺史,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已经走上回各治下州县。 “平之,诸位大人都走了吗?”德昭坐在椅子上,虚眯着眼睛,而一边,一个婢女送来一碗参茶。德昭摁了摁了自己的太阳穴,眉头世上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章平之原本是德昭的门客,因为宋太祖勒令取消官员的门客,拒绝学子与学政来往,以及得中的考生与主持官之间的师生关系,中榜之人只和皇帝自己有关系,皇帝是所有的人老师。 其意义,不用言明。 所以原本还是德昭太子的门客的章平之也就顺利担任上商郡府伊之职。 章平之见着德昭身体有恙:“府中就有医师,要不叫过来给太子看看!” “无妨,只是酒喝多了一些。” 章平之了然:“殿下,现如今你被外放历练,最重要支持的力量可是皇宫之中,素我直言,要是圣上知道你宴请各知州大人,到时候,被那人抓到把柄,说你勾结党派,还是和外官交往甚密,您出阁一时就更难了!” 出阁! 赵德昭脸上一皱:“你说父皇为何不让我出阁封王?” “可能是圣上认为您还历练不够,还不足以担任重任吧?” “可是平之!”赵德昭狠狠一把锤在桌子上,那参汤溅着满桌子都是。 那婢女赶忙过来打扫,却是被赵德昭狠狠一巴掌甩在地上,那婢女浑身瑟瑟,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 “滚!” 那婢女才如蒙大赦,拿着茶杯碎片逃着似的跑了。 “可是平之,如今六年了,六年了啊!可是我都二十二了,父皇依旧没有让我出阁封王的意思!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啊?” 赵德昭不是酒劲还没缓和过来,还是真的情绪大发,他握住章平之的领子。 章平之被他摇的左右晃动,却是不能说什么。 很快,赵德昭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安静下来,松开手,捂着自己额头:“平之抱歉了!” “无妨,是平之没有为您分忧,但是殿下,长滕王早亡,这剩下之中的皇子,数你最长,三皇子德林崇尚军武,四皇子德芳还小。你有最好的机遇,根本就不用这般烦恼。如果、、下官斗胆一言,等过几年,三皇子成亲封王之时,你再看看圣上是什么反应?” “、、、现在你只要安安静静做出一些功绩,巩固自己的位置,让朝廷之中信服您的才能。如果现在跳出来和圣上吵着封王出阁,反而不美,现在我大宋内忧外患,正是多事之秋,岂不是更加惹圣上不满,反而会认为您心气浮躁,难堪大任!” 赵德昭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那般谦谦公子的模样:“幸亏本殿下有平之这般智囊,要不然本殿下差点误入雷区,铸成大错!” “报——” “殿下,有急事相告!” 从外面走进一个朱红色官服之人,此人不是谁,正是陶暨,字泽亮,算是大宋各知州最为年长一位知州大人。 陶暨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脸上十分焦灼。“下官陶暨拜见殿下。” “无须多礼,俗话说古来稀古来稀,更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陶知州为我大宋兢兢业业这些年,到了头发尽白还在为我大宋鞠躬尽瘁。现在还向本殿抱拳见礼,岂不是叫旁人笑话我赵德昭不知礼数,不懂规矩。” “、、、传下去,今后陶知州再见本殿下有不用行礼之权!” 章:“是!” 陶泽亮连连作揖不敢,把手上的书信递上前去。章平之接过。 “怎么了,陶知州,看你脸色这般焦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殿下,汝州知州,吴则清在宁陵县,阳城县,以及雎县交接之处被人杀了!” 嗡—— 啪嗒! 赵德昭狠狠一甩桌子,“是谁干得?竟然谋害朝廷堂堂五品知州!?无法无天!” “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吴大人好像是被马匹拖曳百里,几乎不成人形,不过从衣服和官印,的确是吴大人!” “、、、而且携带的护卫都是被杀了。” “皇城脚下,竟然敢这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别让我查到是谁!!” 章平之:“殿下现在还不是说番话的时候,其他官道之上是否还发生这样的事,免得其他的知州和诸位大人再出事!” “、、、、另外,各知州大人前来商郡商议剿匪之事,都是秘密告知。而且就是今日离开时间也只是当时在场的诸位大人知晓。这时间和地点都是保密的,那歹人是怎么知道的?” 陶泽亮:“章府伊言之有理,而且据现场勘查来看,歹人怕是昨晚凌晨就在三地交接之处守株待兔、、、提前得知了消息啊!” 赵德昭:“平之言之有理,现在马上派五百里加急,从个官道前去报信,不能保证其他路上没有埋伏。赶得上就赶得上,赶不上就看天意了!不过、、、现在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干得?” “最大嫌疑,汴河帮!” “最大?”赵德昭听了这话一愣,又瞟了一眼章平之脸上的神情:“平之有话就说了,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殿下,平之斗胆一言,我怀疑有内鬼!” 赵德昭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反而很淡定:“就是平之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陶知州你是这么想的吗?” 陶暨赶忙说道:“殿下,你不是怀疑下官吧?下官为政多年,哪里有那份祸心,谋害朝廷命官啊!?” “看把你急的。”赵德昭罢了罢手,随即露出深思:“平之,昨晚诸位大人歇息以后,有谁半夜出来了吗?” 陶泽亮赶忙回复道:“诸位大人一切正常,在各大人的厢房之外,都有有应天府厢军镇守、看护!我已经问过当晚的守夜兵士,的确没有什么异样,除了、、、、” “谁?” “除了曹将军!” “而且昨夜,曹将军并没有在应天府下榻,就连昨晚殿下宴请诸位大人之时,也不在场!” “什么!?”赵德昭惊住了。“平之,是这样吗?如果这样的话、、、曹犇何在,速速带他前来问话!” “殿下,曹犇将军失踪了!” 嗡—— “这曹犇到底在干什么鬼?要这么说来,现在一是汴河帮,二来便是曹犇了!可是、、、、、此事严禁外传,本殿下要是听到半点风声,定是格杀勿论!” 曹犇现在在府中和吴则清有过矛盾,而且曹犇而扬言要砍了吴则清的脑袋! 其二,曹犇之父,曹斌,现在正在北方抵御辽兵,此事必须禁言,不然免得多些不必要的事! “给我沿路搜查,各官道,把应天府中厢军都派出去。另外派探子去查,尤其是涡河,汴河两岸,注意汴河帮的动态。三,对信阳军封锁曹犇失踪的消息,免得激起不要的反应!” 赵德昭话毕,问道:“、、、平之,本殿下还有什么遗漏之处吗?” “殿下心思缜密,这样安排已是最好了!现在就剩下等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捣乱?” 文昌帝君祠,众人结束了朝拜大典,而最后在一阵紧锣密鼓,众人作陪的势头里,一道浩浩荡荡的仪仗过来了。附近不少百姓,学童,乌泱泱地立马跪地磕头:“叩见县老爷!” 赵臻没有功名,所以必须的下跪,他也是跟着众人一齐跪下,嘴里叫嚷着。 从众人之中,走出出来一个白衣男子,这人修着两撇胡须,看起来十分端庄修长,他对着一旁百姓叫道:“起来吧,今日以祭祀恩典为大,于某今日有幸参加这一盛事,与诸位考生一同参拜,还有我阳城百姓一起见证,祝愿我阳城学子考场大捷,名类前茅!” 而在这时,一旁主簿大声吆喝道:“阳城知县于大人前来祭拜,请二十两祭祀礼以作香火,诸位请起身。” 当然其中也有人不用跪拜,像山长,还有潘荫育这类有功名在身。 那于知县走到山长面前表情十分热络,见礼道:“林恩师,于重赞有礼了!” 山长虚扶于重赞的袖子:“现在你都是一县之长了,不用跟我见礼了而且还把阳城治理地这般井井有条,你功不可没啊!” “恩师谬赞了。再怎么说,没有恩师就没有我今日,当年还多多感谢老师授才授德!” 赵臻还第一次听到山长的姓氏,姓林?好像这于重赞还是山长的的弟子,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白衣男子还是从阳城社学之中走出去的? 接下来便是知县大人的参拜了,作为一县之长,不仅是父母官,还是府试考试的主持者。每三年有多少人能鱼跃龙门,还得从这位知县大人手中过。 所以不少豪绅大员前来拜见,不过都被衙役挡在外面。于重赞肃然道:“今日,我于重赞当着文昌帝君祠面,奉劝那些考场上营私舞弊,作奸犯科的考生,不要想着蒙混过关,贿赂主考。一旦被于某查到,该考生不仅有牢狱之灾,这一生都不得参加童试,与科举无关!此事没得商量!” 底下有的考生尴尬一笑,有的真材实料的考生自然是鼓掌欢迎,连山长也是底下点了点头。 “重赞,这些年你很不错,是个好官,我林舒童很得意有你这样的弟子!” 于重赞听到自己的恩师的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随即山长露出一丝疑惑:“重赞,昨日衙门外张贴的告示是真吗?” “老师,那自然是真的啊。这可是京西北路宪司和陶知州联名上封的,再说、、、”于重赞压低声音:“另外太子可是在商郡担任节度使一职,所以这上奏之中应该有殿下的影子!” “哦哦原来如此。看来殿下真的体恤民间疾苦,将来必定是为贤君啊!” 山长接着:“这样一来,涡河、汴河之上,还有沦为寇县的太康县应该会振作起来。希望这番金明池出兵,真的能完全解决水盗,还我商郡一个朗朗乾坤!” “哈哈哈、、” 一阵嘲笑声传来。 赵臻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过为时已晚! 两人都是没有发作。 山长朝赵臻看来,看他身上的衣服,知道这孩童是阳城社学之中的学子,再一看这人的脸,山长笑开了:“这不是那个倘若天下安乐,我便鱼樵耕读的娃娃吗?” “山长,这是你门下弟子?” “是啊,这位小友还是个趣人哦!” “哦?既然恩师这么说了,就不知道这小娃娃哪里有趣了?” 林舒童于是把那日和赵臻第一次在阳城社学见面的事给说了出来,听得那于重赞也是一喜:“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鱼樵耕读,浪迹江湖、、、不错不错,有一股名人雅客之风,倒不像是一个小娃娃说得出!不过在这个年纪,有这番领悟,也是了不得的!” 林舒童也是有着几分惊异,“那赵臻我问你,这天下要是不太平呢?” 赵臻就知道对方还有穷追不舍。 “倘若盛世将倾,我等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小娃娃,你真的敢保证说到做到?”林舒童带着几分欣赏又带着几分狐疑。 赵臻吃了一愣,他不是没想过辽兵的铁骑踏破山河,不过在之前可是有宋太祖,宋太宗顶着呢,有他赵臻什么事? 他唯一害怕的是,历史的车辙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或者所谓的“澶渊之盟”或者“靖康耻”提前到来了,亦或是往最坏,最不可琢磨的地方迈进、、、、 “应该会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钗头凤》! 第六十一章钗头凤! ——以下正文—— “你个小娃娃为何刚刚发笑?”于重赞摆出一副县太爷的官威朝赵臻压来。 赵臻随即编扯了几句闲话,便是请辞。 其实赵臻心中还真有几句话想说,只是作为一个学童,六岁学童他还真没办法开口。他可以信任林舒童,却是没办法信任于重赞,因为他不知道这阳城衙门之外张贴的告示,是故意为之还是书生意气! 已经过了两天了,如果金明池神卫虎翼左厢军赶来了,或许水寇躲藏起来,最后商郡知州和那位曹将军的联名上书就白费了。这倒没什么,就是怕最后的结果出人意料,甚至是灾难! 文昌帝君和孔庙祭祀完毕以后,大部队便是往涡河码头去了。众人乘坐的是马车,大概有着好几十辆马车呢,而且听说,阳城社学之中几位有钱的公子哥,还包了游船在码头。这些事都是山长和知县大人恩许的,另外踏春春吟本就是一件雅事!二位自然没有理由反驳。 很快众人便是来到涡河岸边,水槽之中停着两艘船舶,随着波浪的沉浮还摇晃着船体。这也是赵臻第一次见到宋朝的游船。 一艘是长方形的,只有一层,大概一次能装四五十个人吧,这模样有点像走廊,铺展开来,船首尾修建着类似四方亭一样的船顶,中间的龙骨撑起一条遮风挡雨的廊道。这艘船很长,,像是一条水龙一般,但是里面也很宽敞。不过里面稍微看起来简陋了一些。 另外一艘船,则是一艘两层船舫,下面有三分之船身暴露在阳光之下,还有三分之一,可以当做凉庐,最后船尾则是累加了一层,其中有木梯通道上方,上方有一座宝顶,四角用柱子顶起,十分透风,整个船看起来有三层楼高,从船上还可以欣赏到远处的风光,实在好极!! 赵臻倒是很想上那艘船,但是他们这群小喽啰直接被划分到那长方形的船上。 曹直:“玛德,为什么,我们不准上那艘船?” 某一师兄也认识曹直,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的说道:“因为知县大人,还有山长,讲书,教席都在那艘船上。” 曹直还想理论,要不赵臻在这曹疯子耳边嘀咕了几句,这家伙估计还得把这学长给推进水里。 最后曹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直把那师兄看得暗暗吃惊,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眼前这小兄弟在混世小魔王的耳边嘀咕一句,这事就算是完了。 “那个、、、你刚对他说了什么?” 赵臻:“我要是说了,你让我上这艘船舫吗?” “不行!” “那就算了。” 、、、、、、、 船发动了。 在赵臻这艘船,是前后各有几个艄夫在轻轻催动船体。岸边上有人解了船枢,把绳子往船上一抛,其中一个艄公把船枢收拾好,攒成一团放好,到了靠岸的时候,往岸上一扔。岸上之人再把船只拉靠岸,绑好固定就行。 当然在这艘长方形船体上都是新来的弟子,也有两位师兄在上面看着,以防止出现意外事件发生。 “快看,快看,那不是赵臻吗?”王尧臣站在长方向船身上指着船舫上的赵臻。“曹直你来看啊,那人是不是赵臻?我说怎么没看见着他!” 曹直:“娘的,这狗杂种,忒没义气了。”说完曹直便是跳上护栏冲着三层额船舶大骂道:“赵臻你个王八蛋,你个没义气的家伙,你不是那船舫没什么意思吗?你小子怎么、、、、” “那个曹直小兄弟,你快下来吧,这样十分危险!” 赵臻听到什么似乎在叫他,但是他没有回头,大喇喇地走上了船。 至于刚刚那师兄也是满脸信心地从船舫之上居高临下瞧着底下的长方形游船,望着曹直那破口大骂的模样,心中暗爽:“没想到,这看来咋咋呼呼的曹直,阳城公认的混世魔王还是尿床仙童啊!哈哈哈,我得赶快把这件事跟众人分享。” “、、、哦哦对了。”这师兄一拍赵臻的肩膀:“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可千万别说我带你上来了啊,不过你说的那个秘密,我很满意,怪不得曹直对你听之任之,原来你拿到他那个把柄,哈哈哈、、” 赵臻心中嘿嘿一笑,拍着肩膀:“放心师兄,我肯定不会跟他人提及是你放我上来的,再说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放心!” “嘿嘿,懂事。” 两人便都上了船,分道扬镳。 赵臻在船上随意溜达,往水面看去,暖风和畅,天高气远,晴天高远,无数鸟在空中,船边追逐打闹。 赵臻看完一层,便是往二层走去,这一层眼界稍微又看了一些,看的也更加远一些,远方的人,还有林子,远方浅滩的绿草,波光粼粼的水面,把河面照着亮光刺眼。 赵臻往船头,来到船头。而这时便是见着几位公子哥围在一个婢女身边说说笑笑,那婢女脸上羞臊,眼中十分厌恶,但是又不敢发作。 “远方树木花鸟叫,近处河滩乌龟闹。 夜来送来百花香,才知昨日春风到。” “姑娘你看我这诗,吟咏得怎么样?可是在下特意为你所作啊?” “姑娘还不知道你芳名?在下柳杰。刚刚那位可是咱们阳城有名才子,黄生宥,今年准备冲击府试!” “怎么样?我刚刚说的你考虑一下,本公子帮你赎身,你就自由了!甭管多少银子!” “我、、、我不要赎身,现在主家对我很好。” 那黄生宥看着犹如一只受惊的那小鸟,实在可爱得紧,他深吸了一口麋香,在朱小凤耳边吹了口气。朱小凤赶紧逃开,却是被柳杰抓住了袖子。 “黄公子今年可是要参加府试的,而且好心帮你赎身,就算你不肯,但在怎么着也得说一下名字吧?” “柳兄你别逼这位姑娘啊,姑娘莫怪,我这位兄弟唐突了。柳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姑娘的意思是主家管的太紧了。”黄生宥从袖子拿出一枚绿色镯子递给朱小凤:“姑娘尽管说你那主家是谁,不要怕,有我黄生宥,这阳城谁人不知道我黄家啊!” 朱小凤? 这不就是那买自己竹篮的那位小姐姐吗? 听到这些人对话,赵臻赶忙跑了过去了,拉着朱小凤的袖子。 朱小凤又是脸上一红,正要发作,却是一看却是一个小孩拉着自己袖子,“呀,是、、、、” “你怎么在这?知县大人要你赶快送些吃食过去!要是在外人面前,因为自己一个婢女落了他的面子,大人可是要发火的!” “什么?这人是于知县的婢女?” “、、、、、、、” 那几位公子顿时面色一塌,吃惊地叫出声来,“怪不得长得这般标志。”说着便是逃也是跑了,全然没有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 而朱小凤冲着那几个背影喊道:“喂,黄公子你的镯子?” 、、、、、、、、 “嘻嘻,看你把他们吓着,你个家伙还真是奸诈!”朱小凤在赵臻脑壳上摸了摸。 “你还准备把镯子还给他们啊?不拿白不拿,那几个家伙明显是调戏你,可是给我们读书人长脸了!哼!” “哼!”朱小凤心中没好气地想着,要不是你这小家伙给我抄的那诗,我也不会挨罚挨打!这镯子拿回去,要是被那老巫婆抓到了,自己就又完了! 想到这里,朱小凤看也不看那镯子,便是抬手扔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消失了没影。 赵臻见着,正准备去抓,结果抓住朱小凤的玉腕,可是镯子还是从她手中掉落了。 “我的小姑奶奶,那镯子再怎么着也值好几两!你个败家娘们?”赵臻望着水面上圈圈涟漪,心里直落泪啊。自己上学都上不起,平时根本就没敢乱花,而现在这丫头、、、暴殄天物啊! “看你这个小财迷的样儿、、、还有你们读书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 “是啊!” “那你还抓着我的手?”朱小凤气鼓鼓说道,抽出自己手往赵臻的头上一拍。“这么小,心思还不正,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我也是服,我根本就没往方面想、、、、 “小弟弟,你是在阳城社学蒙学吧?” “是啊。” “哇。”朱小凤一把抓住赵臻小手,跳了起来:“那真是太巧了,我家公子也是在那里治学。” “你不是刚刚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吗?现在是你抓住我手了!” “那有怎么样?我就抓,我就抓,我就抓、、、、、嘻嘻。”朱小凤抓着赵臻手倚着栏杆荡呀荡,“对了,先前你那首词叫什么名字?” “垂柳鞭。” “哦哦,好怪的名字。我问过别人,说这首词在书上根本就找不到,快说,快说,你是哪里抄来着?” “就不能是我作的啊?”赵臻翻了个白眼。 “嘻嘻,你个小屁孩还会作词,哎——当时我还以为真的是你作的呢!”朱小凤脸上露出悻悻然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从船上一层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嬉笑声—— 大抵是一些才子作诗,献给一些在场的女子,因为今日祭祀结束以后,还有不少阳城的大家小姐,才女名媛登上了船舫。估计正是一群雄性正为了某位女子争锋吃味,打擂台来着! 所以上面吹捧,赞叹,嬉笑声十分噪耳。 赵臻见着朱小凤几分落寞模样。 任何女子,而且正花季的女孩子,哪里不想意中人,可就算不是意中人,能够得到某位才子的赠诗一首,那也是虚荣心大大满足了!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 嗡—— 空! “赵、、赵臻、、、、、赵臻,这是什么诗?这是词吧?” “、、、、为什么我觉得好厉害!?” “这不可能是你作的吧?我、、我、、、这首词,我感觉、、我好喜欢!!” “你是哪里抄来着的?我好喜欢!呜——”朱小凤半跪在地上,像是现代求婚的姿势,捧着赵臻小脑袋瓜子,一个劲儿地哭、、、 “这不是我写的,你干嘛哭着这么厉害?”而另一方面,赵臻不得感叹,这陆放翁真是一个多情之人啊,连朱小凤没念个字的小丫头也领略到这词的意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李十二讲阵法! 第六十二章李十二讲阵法! ——以下正文—— 新野县东城门野郊。 两百人在草地上对垒,每个人上穿着一些护甲,但多是的破破烂烂的,没一个人是齐全的。但是每个人劲头都很高,因为有大比! 刀都是木制的刀,箭是没有箭镞的箭,其他兵器都是一样的,尽量做到不伤人。两方分为两军,各占一个山头,占领一块地盘为自己的阵地。只要有一方夺取了对方的帅旗,手段无限,只有能赢! 马大光看着自己这边的兄弟,都是兴致昂昂,较之以往,无论是体质还是精神面貌,简直翻了翻,就连陆小七那个狗蛋杂种,竟是也留起满嘴的胡须,看起来有几分英武。 想到这里,马大光当真是佩服前面那个白脸小将,还有站在远处眺望的褐色甲胄的老人! “怎了马老癫,给我们狄都头吓坏了,想姑娘呢?”李十二站在元春对着马大光大声呵斥,脸上一副骚包样。而一旁王大胆则是把李十二给架着走。 “别他娘在这里卖腚了,走了走了,赵都统见着了,有你小子好看!” 李十二一听,对着远处赵达开,假模假样地作了个揖,便是赶忙脚底抹油,夺进了树林之中去了。 马老癫这绰号也是一队李十二给取的,这家伙是一队的队长,跟着狄都头混的,还有旁边的王大胆也是一队的队长。李十二这人没念过书,但是两百人的名号,他都取了个遍。 按照李十二对自己的名字的理解,他说:老子这辈子不说封侯称相,但是他娘的也要家财万贯,娶十二老婆,娶了一个老婆,老子少一个数,娶一个老婆就少一个数。一只少到、、、、 一旁王大胆顿时大声吼道:“等你娶够十二娘们,你就叫‘你没蛋’就行!” “不不不,就叫李没种!” “、、我看就叫李光蛋就行!” “我操你娘的,王大胆,老子要跟你练练!” “切,你说真的,李狗蛋?!”王大胆轻飘飘眉头一皱。 “哈哈哈、、、” “狗蛋这名字好!” 一旁二队的张经义插了几句来了:“十二等你娶了个媳妇,他们就不敢再说你了!” 废话不多说了,总之这群原先混吃等死,偷懒耍赖的家伙,总算是在每日的操练和团队意识上,有了一些进步。不过这些人身体素质提上来,就是精神上太他妈闲得慌! 而就这场拉练准备开始之时,王小毛跑了过来,对着站在树下的赵达开耳边说了几句,赵达开眉头一皱,摸着下巴,便是朝着二队的人走了过来:“马大光,你去兄弟都叫过来,在东城门集合,今天可能要带你们见见血!” “见血?”马大光再次看了一眼赵都统。 “你小子快去,在东城门集合,等老子的消息!”赵达开吩咐道,自己和王小毛一起离开了。 马大光赶紧去招呼兄弟们过来,自家兄弟还行,就是一队的一群牲口藏在林子,根本就没影。 过了半个时辰。 东城门之上。赵都统,狗熊县令胡存义都是身披铠甲,立在城楼之上,颇为威严。王小毛则和其他衙役从阶梯下搬来一捆捆用稻草外侧包裹的,但是里面的东西,在太阳的照射下,异常刺眼。 王小毛把东西狠狠往地上一扔:“赵都统,县令大人,东西都搬过来了,现在分发下去吗?” 胡狗熊试探地看着一眼赵达开,赵达开点了点头。这景象看着王小毛暗暗心惊。 虽然现在城中百姓都知道,如今新野县城城防来了一个武力十分强劲的老头,但是谁都没近眼看过,只知道现在城防官兵,还有守城的乡兵到十分尊重,敬畏这人! 不够叫王小毛吃惊的是这狗熊县令怎么见了赵都统,像是儿子见了爹一样,这么怂?! “小毛?小毛?”胡存义一腿踹在王小毛吃了一痛。王小毛才回过神来,赶忙把稻草捆着的东西,从城墙往下方扔去! “锵——” 大概有十几捆,再加上兵械库原来一些的存货应该差不多就够了。下面的兵士听到地上的撞击声,心中一乐,赶忙上前把稻草扳开,从中取出各自拿手的兵器。 其中多数是的刀和枪,兄弟们各自挑选完毕。 “你们这群家伙,可小心的用着,玛德,就这点东西,还是老子舍了这张老脸换来的!” 至于吴仓满和陈通两人都是弓箭手,但是这两人还是上前各自拿了一把刀。刀的使用和枪法,他们都是统一学过,这些都是基本常识,可是一个神射手,那可是万中挑一。 赵达开也瞧着底下两人,两人射箭准确度的确还是有过人之处,但是还有提升空间,是两棵好苗子。赵达开对王小毛使了眼色,王小毛便把十件弓箭外加每人二十五箭,用箭囊装好。 平常操练的时候,这射箭也是六项基本训练之一,所以大部分的士兵都会射,但是准头用不说了。所以接下来得到弓箭的十人都是两百人中箭法还不错的。 众人手中摩擦着刀枪,压抑不住的兴奋,操练这么久,每天朝五晚九,在睡觉之前,还要听一队都头狄青兄弟讲示阵法和兵法,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原来没有学过的,一开始他们还十分兴趣盎然,可是每日除了操练,还有体质的锻炼,每日三次,早上由原来的十公里,一下子跳到了二十公里,中午,晚上各一次,所以一天下来,那都是沾床就睡啊! 当然也有人不服嘛,自然是跟狄都头刚—— 但是没办法,一二十个人根本就近不了身,你敢睡觉,就扒裤子,直接给扔大街去。 狄青好歹也识几个字,所以阵法还是得由他来讲,但是也仅仅是识的几个字!当初开讲之时,狄青也是约法三章来着:“老爷子,他们听不听得懂,可跟我没关系!所以到时候这群土包子冲您干瞪眼,你可别怪我!” 果然,有一日,赵达开前来检查,全场两百个人,二队除了陈通,吴仓满两人还能说得几句,什么变阵啊,对方骑兵突进的时候该怎么办,对方弓弩压上来了怎么办,对方、、、、大部分的内容这两人也说得不是很清楚。 可一队就不一样了,竟然有一半的人都懂了,说的内容八九不离十。这可让赵达开当即蒙眼了。赵达开狐疑地看着狄青。 “老爷子你看啥?我虽是一队的都头,可是我他娘也没那个闲情给他们开小灶啊!我也赶在睡觉呢,哪里有、、、” 二队也是有几分怀疑。尼玛大家都是泥腿子,凭什么一队的那群傻吊就听懂了?所以二队的队长,穆春波,张经义也是不舒服地瞧向一队的人,马大光也是十分困惑,难道泥腿子也分“好泥”和“烂泥”? 而这时候,一队的人哈哈笑道:“你看你看,这二队傻模样,嘿嘿,不就是变阵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十二哥?” “这事可真不怪狄都头,我们都学会了,那也是原因的!”一队有人卖关子。 狄青眼珠子一冷,缓缓扫过。 李十二,王大人,一队众人背上冒虚汗。“是这样的,狄都头,我们都是李十二教的,他小子灵光,你讲了以后,他马上就听懂了,然后赶在赵都统来检查之前,又跟我们兄弟临时讲了一遍,所以我们就都记下来了!” “哦?还有这等事?” “李十二,你读过兵书?”赵达开打量着。 李十二抓了抓后脑勺:“你说哪里话?我家中就没有一个参过军的!哪里还读得懂兵书?” “那你是念过社学?” “泥腿子一个,哪有银子识字” 王大胆:“报告赵都统,他有银子都花在宜春院的姐妹肚皮上去了!” “哈哈哈、、、、” 狄青咳嗽了一下。 众人又重新恢复肃然。 王大胆冲着狄青尴尬一笑,便是缩在脑袋不再说话。 “有意思,那你是怎么听懂的?还有,你是跟他们怎么讲的?今后,要是再有兵法和阵法的演练就由你小子主持!” 李十二惊地抬起头来:“真的啊?其实也没什么技巧,我之所以听得懂,是因为—— 什么金锁阵,什么一字长蛇阵,他娘的这是怎么变得啊?我当时听着狄都头讲的时候,也不是很懂,而后来一想,其实啊也没什技巧,比如说啊,这双龙出水阵,不就是腚眼变成了*,长蛇立马变双龙! 你再看啊,这三才阵不就是,这两条蛇搞在一起,然后肚子就大了,然后中间就向前突,嘿!那不是是三才阵了吗?! 是吧,赵都统? 还有这六甲阵,不就是、、、、、至于这鱼鳞阵、、、、不就是身怀六甲,然后生出来无数的鱼子、、、、”最后李十二笑嘻嘻讲完了,抬着眼小心地打量着赵都统的脸色。 而另一边,二队的人全笑开了。 “我操你妈,李光蛋,你他娘真是个奇才!” “是啊,老子今天又对你刮目相看了!” 赵达开盯了半会李十二,然后走到二队面前,众人才停止了嬉笑:“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 “那就好!今后就这么讲!” “哦吼吼,赵都统万岁!” “李十二今后,你小子升官了,晚上请老子喝酒!” 、、、、、、、、、、 时间轴拉回现在。 所以原先看起来十分高大上的阵法和变阵,现在在场两百个人就没有不会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赠香帕! 第六十三章赠香帕! ——以下正文—— “众人都有!” 下面之人顿时保持安静,众人都是肃穆望向城楼之上。 空—— 气氛为之一静。 大家都是知道,赵都统说“见见血”应该不是说着玩的,一方面兄弟们有些紧张,可是一方面又有些兴奋。 是啊,唯有真正你来我往的厮杀,才能检验,他们这些日子的付出,到底他娘地在干嘛! “、、、、、、、、” “小毛,你把书信念给众人听一下!” “是,此文书是商郡陶泽亮陶暨大人,昨日落笔写就,分发到个驿站,连夜送到。 从去年秋冬,到今年三月初,汴河,汾河,涡河,以及大大小小的河流水面、周遭,遭遇到名为‘汴河帮’的水寇杀人放火,绑票勒索,危害渔民,生灵涂炭。 本官联合曹帅司接连上奏三封祈求圣上出兵,剿灭匪盗。圣上仁厚爱民,泽洒万众,已从金明池神卫虎翼左厢军调五千人马参与此次水面清剿行动,地面下,还有曹帅司抽调信阳军三万兵马前来支援。此次行动恢弘巨大,特令,每县城派遣十艘船舶封锁水面,和各州县官道,以防止水寇流窜、、、、、” 赵都统一挥手,从城楼之上大声吼道:“狄青,马大光,你二人带领各队列中队长速速前来报道,本都统有要事相商!” “至于其他人准备船只,兵器,带三日干粮,两个时辰以后到新涡码头报道,迟到者,就地处决!” “啊,就地处决?” “是啊,这回怎么这么严厉?” “、、、、、、、、” 赵达开没说话,自己径直走下阶梯,而一旁胡存义则是立马摘下官帽,冲着底下黑压压脑袋:“你这群狗杂种,这是打仗,不是你小子回家上炕头! 给老子记好了,你们他妈要是命丢了,老子可不负责任,但是战场之上敢有临阵尥蹶子的,老子立斩不赦!” 胡存义一把扛起自己的大刀,狠狠剁在城楼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响,仿佛整个东城门都是一震! 下面众人看着直咋舌! 他们可没有听说过,仅仅迟到就要、、、掉脑袋的,除非是打仗,打大仗!原本众人还十分轻视,不就是剿个匪吗,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而这时原本从楼梯下去的赵都统又折了回来,脸上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说出“迟到者,立斩不赦”。 阵前训话! 这是他们从前都没见过的。 “从你们入了我赵某的营下,便是我赵某的兵!” “我赵某不敢保证你们活着回来,但是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受死!” “以往你们是怎么样的?我赵某不知道,但是老子告诉你们,你们不是咸鱼,不是杂兵,你们的战力跟正规军,厢兵,禁军都是不曾多让的!” “咳咳咳、、、”老头似乎情绪激昂之时,竟是心口剧烈咳嗽起来,但是下面却是没有一个人笑出来,也没有一人闹腾! 老人面色肃然,惨白,犹如一件干尸。 褐色的甲胄,瘦小的影子,还有被阳光投下的巨大的黑影、、、、落在众人的头顶。 老人把头盔摘了下来,白色细发空中翻飞,和着手中红色的缨络交缠一起。阳光刺眼,只有一个黑色斑块,几乎看不见老人的脸! “皇帝,龙困宫廷,他掌握着的是整个朝野。而将者、、、、、、虎啸山林,血沃山河,那是制霸天下的——王!” 空—— 短暂的寂静,犹如刀如心府前的抚摸。 而下一刻。 新野县东城门爆发出巨大的轰鸣! “血沃山河,制霸天下!” “血沃山河,制霸天下!” “、、、、、、、” 每一个人的心脏又狠狠燃烧起来,像是一根烙铁插进了他的血管、、、 灼烧! 灼烧! 狠狠地燃烧! 无数的狼群在地下嘶吼,发泄,摩擦着刀刃。他们齐聚、、等待着一个号令。 “出征。”赵达开说道。 、、、、、、、 “那、、、这首词叫什名字?” “钗头凤。” “哦,真好听,和我的名字一样也有个凤、、、” 赵臻翻了个白眼。 “那你是把它送给我吗?你在念一遍,我还没记下来。”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 “你再念一遍、、、” “好。” “你再念、、、、” “得了。我给你写下来吧、、、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写的啊?”赵臻可不想冒充南宋大词人,爱国主义诗人陆游,而且这首词对于放翁而言有着重要意义。 尽管陆游要晚一到两百年才出现,但是不管怎么说,放翁是自己最尊敬的一位诗人。特别是那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更是震撼到他的心血! 赵臻随手带有笈囊,所以在嘴中粘了粘墨,便是拿出一张藤纸,给写了上去。 朱小凤兴高采烈拿起纸张,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摊开,直点着头:“小赵臻,你这字写得还真不错呢、、咦,不过你这落款好像是不是你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姓陆了?” “、、、还有这后面两个字怎么念来着?哦哦,我懂了,这才是这首词的真正作者是吧?你个抄袭鬼!” “什么呀,难不成这放翁二字,就不能是我的外号?”朱小凤这个小娘们,年纪不大,比自己嘛也就大了十岁左右,赵臻没问,也不方便问,问女子岁数古往今来都是一件不雅之事。 “什么外号?等会我去找人问问,看你小子还编不编得下去?”朱小凤已经暗暗谋定,幸亏自己机灵,叫这小子把词给抄下来了,等会再找自家公子,或者是潘秀才询问一番,必定要这个小家伙原形毕露,叫他再也不敢抄袭人家的诗词! 而且上次,要不是这家伙,拿一首抄袭的词哄骗自己,自己也不会挨打挨罚。 说着朱小凤,拿着纸张往上一层走去。自家公子,还有潘秀才都在楼上,他们正吟咏诗词,那才是真正原创的呢! 朱小凤一上楼,见着宝顶之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有,有知县大人,山长,潘秀才、、、、、 朱小凤赶忙低下头,将手中的藤纸收了起来。从挎篮之中取出一些糕点,还有两壶酒,外加一些碟子,酒盏,忙送了上去。 “春风不改柔风面,白雪无悔萱草发。 烟雨寒花绽芳华,玉子吹箫楼上倚。” 吴俊生对着白衣公子吟咏道,其中还轻瞟了一眼朱孝昌和潘荫育。 那白衣公子乐呵呵笑道:“俊生,这才几日没见,你这诗才又长进不少!” 就连一旁坐在凳子上的于重赞也是十分摸着胡须,“嗯嗯,这诗虽立意浅薄,但是确实把春日万物复苏,昂昂生机给表现出来了,算是中品!” 吴俊生一听是“中品”心中也是十分欣喜,赶忙拜道:“谢知县大人指教,小生还会继续努力的。”随即他调转头来,对着白衣公子和朱孝昌说道:“前些日子,我和朱兄打了个赌,以七日为限,而且慕容也是见证人之一,谁要是作的诗输了,便是从船上跳下去,春游一番!” “而七日早已是过了,不过现在正是时候,更是有知县大人和山长为见证人,不妨今日就验了那日的赌约!?” 而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大笑声,接着便是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哦?赌诗?输了的,还下水春泳?这可有意思了!” 于重赞一听声音,立马笑了起来:“哈哈,看样子是思筠来了?” 山长林舒童也是一笑:“这家伙,嗓门还是这么大?要是别人不认识的,谁会猜的到这可是归德四君子之一的廖思筠?” 廖思筠身材修长,额头光亮,同样是身着一身白衫,手中拿着一道折扇,正轻飘飘地扇动着。他登上宝顶之中,却是第一眼朝那白衣公子看去,立马啪嗒一下收起了折扇:“呀,芊芊也在啊!” 朱小凤退在一边,不敢说话。而听到廖思筠那么说,也是心头一惊,我说怎么这么多男人围着一个小白脸转呢?原来这白衣公子是个女的! 她小心抬眼朝白衣公子看去,心中咯噔一响。 慕容芊芊摘下四方巾,脸腮雪红,长长的睫毛像是眨呀眨的,眼睛圆圆的,像是湖水里的月亮。 “呀,她真美这就是咱们家公子,费力学习诗文、要讨好的女子,果然、、、真美!” 朱小凤绞着自己的手,心里一丝晦暗闪过,像自己这样漂亮谈不上多漂亮,又不想芊芊小姐那般,书香门第的,哦还有腹有诗华。说话,举止和自己完全是天壤地别、、、 “算了,别想瞎了,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命,比不得的!”她对自己宽慰道。 朱小凤停止瞎想,赶忙从桌子上倒上一杯酒,给这刚来的男子送上。而就在这时,朱小凤脑子还没回过神来,却是不小心把酒水洒在廖思筠的手上。 廖思筠下意识地手一缩,反而将朱小凤手中的酒杯完全打翻,顿时他袖子满是水渍,而酒杯也“啪嗒”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声音虽是不大,因为是砸到木板上嘛,可是全场刹那安静了!于知县,山长,潘秀才,还有自家公子,宝顶之中所有人都是看向那个青衣罗裙的婢女! 朱小凤瞬间眼泪飚了出来,赶忙跪倒地上,瑟瑟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打翻、、对不起、、、” 本来挺好的情致,瞬间就没了。 廖思筠随意地甩了甩袖子,心中颇为不茬:“你、、哎,算了,本公子不与你计较!” 而这时慕容芊芊摘下四方巾,从袖子中递出一块手帕。 廖思筠见着,立马转怒为喜,哈哈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赶忙接住,却是没有用来擦拭,反而塞进了袖子里:“那就谢谢芊芊姑娘。”这景象,看着身旁众人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哼,这是谁家的婢子真是太不懂礼数了?带回家可是要好好管教,搞得现在、、、” 廖思筠因为获得慕容的贴身的手帕,自古女子对倾心的儿郎有意,这赠香帕正是绝妙的途径!而想到这里,廖思筠不由得暗暗后悔,哎,以前、、自己真的是不知女儿心,原来慕容实在是害羞,才拒绝自己的。 想明白以后,廖思筠心情大畅:“吴兄,无妨无妨,区区小事而已。”回头故作潇洒把朱小凤虚扶起来。 “哎,廖公子果然心宽似海,要是我黄某就做不到!” “是啊是啊,不愧是归德四君子、、、” 各种吹捧声而来。 朱孝昌脸上也觉得十分尴尬,赶忙把朱小凤叫到自己身后。“等会就不用端茶倒水了,你在我身后站着就行!” 朱小凤独自啜泣,没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斗酒十千恣欢谑!(求收藏) 第六十四章斗酒十千恣欢谑! ——以下正文—— “芊芊最近如何?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在家学习女红,而且伯父还请来含香姐姐教你古筝?” “、、、伯父真是对你真是贴心,从今往后,我也不与他们出去饮酒,谈诗,今后就守在阳城之中陪你,你看可好?” 慕容芊芊顿时脸上升起两坨艳红,十分气怒盯着廖思筠:“你、、、你廖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着狠狠一甩袖子,准备离去。这景象看着众人皆是大呼:廖思筠啊,廖思筠,妄你还是归德四君子之一,这等不害臊的话,当然是月前花下,茶余饭后,细细说来,这当着众人的面,你叫慕容仙子怎么缓的过来吧? 答应你吧?不是显着仙女要脸没皮? 不答应你吧?刚刚那香帕都赠出去了,不是自打自脸? 总的来说,廖公子做学问,我等赶不上你,可是这寻花觅柳,耳语厮磨的话儿,您可是差兄弟们好几条街啊! 朱孝昌也是心里一突,看来这慕容是真的和廖思筠好上了啊。 而一旁的公子,才子赶忙揽着慕容仙子。 “芊芊啊,这廖公子也是心直口快,你可千万别落在心里啊?” “对啊,你要是走了,我们这停云诗社更没人撑场子啊?” “、、、、、、、” 众人都是说的暖心的话,场子也慢慢热乎了。慕容的脸色也是慢慢回暖,娇嗔道:“廖公子,你要是再说这些肆无忌惮的话,可是当真毁了慕容外面的清誉了!” 廖思筠赶忙称是,随即他目光一转:“对了,刚刚俊生不是我和朱孝昌有什么七日赌诗之约,既然如此,现在我也在场,知县大人,山长也都在场,要不然我三人做个评审。” “好好好!”于重赞哈哈大笑,取来一酒壶,一一倒满七盏。“七杯饮尽,诗赋自来,如若不然,请君春泳!” 山长林舒童:“这不太好吧,这涡河之水实在冰凉入骨,真跳下去,可是会冻坏身子的!” “老师,没事,两小伙子,害怕什么冷。春江水暖鸭先知,您瞧着水面,那野鸭一只只的。水怎么会冷?” “那你们就闹吧。”山长抿嘴一笑。 “对了,还没说诗题呢?你们可是已经说定好了?” 朱孝昌,吴俊生二人上前一步,异口同声:“回大人的话,以咏春为题!” 朱孝昌也是紧张万分,虽然诗赋他早已是准备好,只要接下来作的诗,能够入得于知县的眼,到时候,自己的名声就能发扬光大,就连接下来的府试,就能给主考官留下印象! 宝顶之上众人咋咋呼呼的,一场斗诗大赛正在开始,楼下两层也是有着不少的年轻才子,以及社学学子上来观摩,有的是来凑热闹的,还有的摆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于重赞大手一挥,环顾了一番围观之人:“既然如此,对自己腹中文华,还有几分底气的才子,就都上来比试一番。昔日书圣兰亭集序中‘流觞曲水,列作其次’,如今我们阳城学子也来个‘烧香祭拜文昌帝君佑我金榜题名,推杯换盏涡河河神赐子诗赋才倾’!” 上酒! “哈哈哈,大人说得这般豪情,弄得廖某也是诗才技痒,恨不得立马开怀畅饮,把酒问诗!” 宝顶之中,众人都是情绪激昂,大有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之豪情! 这把酒问诗,不仅考得是诗才,还是酒量。 七杯下肚,你敢保证你还能文思泉涌? 别站的站不稳,反而丑样摆出,大发酒疯,那才是阿弥陀佛! “话不多言,那就开始吧!” 木桌之上斟满无数酒盏,密密麻麻,几乎没地处落手! 呼—— 的一声。 顿时才子也好,文豪也罢,纷纷伸出手,捧着酒杯就往喉咙之中灌着。 咕噜。 咕噜咕噜、、、 不绝于耳,便是见着一个个脑袋仰着脑门子,狠狠灌饮着、、、 过了一小会而,某人狠狠把酒盏往木桌上一甩,一声大喝:“我吴俊生第一个喝完!” 观战之人大声呼号,纷纷鼓掌。 “我xxx第二个!” “我xxxx第三个!” “、、、、、、、” 朱小凤已经从刚刚失落的情绪了回过神来,望着自家公子仰头猛灌。 “公子、、、公子,要不然算了吧,这太乱来了!” 喝到第六杯,朱孝昌已是两耳嗡嗡,天旋地转。 他一边靠着栏杆,一边吩咐:“小凤,快,快,帮我拿、、、还有最后一杯!” “这是何必呢,反正这饮酒我们是输了。” “那也不行,不能让慕容看完我笑话,你快!” 朱小凤只好照做。 朱孝昌咕噜,咕噜,一口一口地往喉咙里灌,衣领子都湿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不过最后终于喝完。 “我朱孝昌第十一个饮完!”说着狠狠把酒盏往木桌上一放,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不省人事! 廖思筠:“接下来,俊生,开始吧!” 吴俊生拿起自己的空酒盏,倚在栏杆之上,对着椅子上酣睡过去的朱孝昌,诡异地一笑,便是道来:“柳含烟翠拖轻漪、、、、、、、” 潘荫育突然眼中爆射出一道厉光,狠狠一拍桌子,就地而起! “荫育你干什么?知县大人大人在此,你未免太不知礼数?!” “抱歉,山长,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说着潘荫育重重低下头去,眼中却是死死盯着吴俊生,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朱小凤也是一愣,潘秀才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 “潘秀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潘荫育咬着牙,“吴俊生盗诗!” “什么?盗诗?” “他把我和孝昌共同推敲地一首诗给偷去了!那可是孝昌花了很长时间准备的,用来和吴俊生打了那个七日赌诗之赌!” “啊?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要不要和知县大人讲明?停止赌诗?” “不行,晚了,只能帮孝昌退出了!” 而这时朱孝昌刚好醒了过来,慢慢撑起身子:“你们说什么,让我退出?那我颜面扫地,我朱家岂不是在新野再也抬不起头来!我爹可是会打死我的!” “柳含烟翠拖轻漪,候鸟归来雨兮兮。 竹影摇风伤春绪,芳草迷路画如漆。” 就在三人商量之时,吴俊生念完。 果然正是那首潘荫育和朱孝昌联手推敲出来的咏春! 廖思筠,知县大人,包括山长也是慢慢品鉴。三人彼此看了一眼,眼中都是欣赏的目光。于重赞对着林舒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林舒童罢了罢手:“你是父母官,当有你来说。” “那弟子却之不恭了。” 众人屏气凝神,齐齐看向于重赞。 慕容也是十分惊异地看向吴俊生。 于重赞抬起头,最后*对着众人回复道:“我认为此诗上品!!” “哈哈哈、、、” “恭喜恭喜俊生兄,你这诗才真的是追廖兄啊!” “是啊,将来说不定你也是归德五君子之一!” 、、、、、、、 吴俊生脸色波澜不惊,纷纷作揖道谢:不敢当,不敢担。他扫视众人,最后把眼光落在了朱孝昌和潘荫育这边,嘴角拉扯一个阴狠的笑容! 时间慢慢流逝,一个接着一个、、 “我认为此诗中品,还是不错的。” 、、、、、、 “我认为此诗下品,柳xx还需多加努力。” 那柳姓男子双颊一红,赶忙道谢,便是飞快出了众人。 “潘兄,你才高八斗,文赋五车。你、、你要不先作一首给我?要不然我真的是在芊芊、、哦不在阳城社学之中丢脸丢到家啊!” 潘荫育也是眉头一皱:“我、我、、七步成诗,那只有曹植才有可能,再说、、、”潘荫育眉头一皱,“我潘某人绝不会给别人作假诗,不然我和那吴俊生小儿有何同异?” 朱孝昌重重叹了口气,一下子瘫倒椅子上:“这回我老朱是真的死了!” 、、、、、、 “朱孝昌何在?” “朱孝昌何在?该你了!” 在场所有人都朝朱孝昌看来,朱孝昌大气不敢出一个,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慕容,又看了一眼山长,脑子里空空,冒不出一个字。他今天不仅是丢了朱家的脸,还把阳城社学的脸给丢了。 吴俊生桀桀一笑:看你怎么死,接下来、、、还有潘荫育,你等着瞧! 而这时,朱小凤赶忙从竹篮之中把那张藤纸拿了出来,往自家公子手中塞去了! 朱孝昌突然感觉到手中被人塞了一个纸团,心中一惊,接着回头一看,竟是小凤对着自己一笑。 朱小凤走上前来,大声道:“我们家公子,刚刚花了一番功夫把诗、、哦不词写在了纸上,所以、、耽误了一些功夫!” 吴俊生跳了出来:“哼!词?我们这里是比斗诗,不是比试斗词。还有你一个笨手笨脚的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于重赞,林舒童,廖思筠,在场所有人楞在原地。他们脑中不由自主响起了一个声音—— “词?” 某位公子:“你是说词?我没听说错吧?” 朱小凤继续道:“因为是词,所以我们家公子决定就不献丑了,因为与今日斗诗无关,所以就不拿出来卖弄了!” “呵呵”吴俊生眼珠子一转。“在下想为朱兄说句话,既然朱兄写得是词,诗词本不分家,只要同为今日‘咏春’之题就够了。所以还请廖兄,县令大人,山长给朱兄一个机会!” “好狠啊俊生兄!” “当真是一步一步把孝昌往火坑里推,不把他身上一张一张皮撕干净,你誓不罢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词、水寇与鹰喙船!(二合一) 第六十五章词、水寇与鹰喙船! ——以下正文—— 就在潘荫育暗暗思量着,他突然醒悟:“小凤,你干什么?词,什么词?” “不可、、你不能把那首词拿出来!” 潘荫育干瞪着眼睛,这种做法,无疑玷污了那位词宗大家啊? “双蝶绣罗裙。城之阙。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潘荫育对这首词耳熟能详,当初虽说可能词宗大家王禹偁,王黄州所创,但是事实告诉三人王黄州身在南方,此地早已是属于南唐地界。他的词怎么可能出现在北宋!? 但不管怎么说,是不是王黄州的词,现在这番做法,也是要不得的。 虽然只有自己,孝昌,秀儿还有小凤、、、哦对了,还有那抄词卖竹篮的小童,可是抄袭就是抄袭,剽窃就是剽窃,朱孝昌这辈子可能就毁了,不仅是科举,甚至是停云诗社、、、连累一帮人! 潘荫育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今日,孝昌不胜酒量,让诸位扫兴了,所以这诗句是做不、、、” 而这时朱孝昌顿时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整张脸不仅是因为饮酒的缘故,更是因为愤怒,赤红燃烧起来。 他重重瞪了一眼吴俊生,整个人表现出十足的亢奋和不甘! 那明明是我的诗! 是我的诗! 我不甘! 那首词! 是的,只要有那首词! 他摊开手中的纸团,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走上前去。 气氛凝固了下来,谁人也没说话。 吴俊生暗暗冷笑。 朱孝昌,看你今日怎么死? 朱孝昌环视众人,慢慢打开手中的纸团,哦是颜勤字体啊?小凤什么时候会写颜勤的字体?他没继续想。 当初,那首柳腰身却是完完全全震撼到了自己和潘荫育。因为不知道那首词的词牌,所以暂时称作柳腰身。 事后他们还亲自找小凤问过,所回答的内容和秀儿一模一样,难不成新野县还真出了个隐蔽的词宗大家?可是他为何要把词交付给一个童子,还是一个卖竹篮的童子? 时间轴拉回现在。 朱孝昌低下头,见到纸上内容之时,他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嘴上在动,可是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愣在原地! “孝昌兄,你大声一点啊?县老爷可是听不见,大伙都等着你的词呢!” “是啊,从隋唐到五代,无论是科考,还是庶人吟咏,这诗赋排经、策、论之最。我倒兴趣十分,想听听这位朱小兄弟,到底写得是什么?”于重赞也是兴致勃勃。 山长林舒童眼中惊诧,朱孝昌的天资,他是知道,在诗赋上面他的确没什么才华,不过在词上面,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见识过。 “是啊,你快念啊?”众人齐哄哄闹腾。 慕容芊芊无奈地摇了摇头,孝昌啊孝昌,何苦把自己逼入这么个死胡同?因为朱孝昌是她的好友,又同是停云诗社,曾经的阳城学子。 终于,朱孝昌睁开双眼,像是酒醒一般,整个人显得哀怨,仿徨,落寞、、、 他念到——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最后一个“mo”字音结束。 静—— 出奇的静—— 无人说话。 所有的人惊愕,或者说是震撼在原地! 就连潘荫育差点两眼一黑:怎么会,怎么会,不是柳腰身、、、吗?怎么变成、、、、、这首词、、到底是、、谁写的啊?!! 、、、、、、、 赵臻看着水面。 从远方的水雾之中传来阵阵的水响。接着慢慢是一个个黑色的斑点。 “呱呱、、、、、” “扑哧扑哧、、、” 无数水面的野鸭,水鸟展翅高飞。 那远处的黑点愈来愈明显,渐渐露出一个如同犀牛角一样的,又像是鹰喙,又尖又长。在床头这“鹰喙”一样的尖刀似的,大约有一丈之长,狠狠突出,看起来甚至吓人! 一件黑色黑色,飘荡的碎布,上面交叉这两柄石灰画上去的刀剑,而在那“鹰喙舟”的的主杆之上挂着数十个白色的骷髅,随风吹着,“啪啦啪啦”,彼此撞击,发出瘆人的声音! 黑色斑点越过水雾,一点一点从远处冒了出来! “水盗船!” 赵臻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鹰喙船”,轻小,船两侧扎满了爆裂的毛竹,以防止有人强行登船! 大概眼前有五六艘。 赵臻眼尖,狠狠冲着楼船之中人大声呼叫:“水盗来了,水盗来了!” 船上站有衙役和厢兵,特别是桅杆之上,一般都站着一个人,用来视察远方情况,以免出现礁石和渔船,防止撞上! 就在赵臻大叫完以后,宝顶之中于重赞,山长林舒童,都是大惊! 两人腾站起身来,朝远处看去。 于重赞大喝一声:“船艄公何在,速速靠边。众衙役,厢兵以备应战!” 船上众人都是文人,要么是阳城社学中的学子,此刻脸上都是露出惊吓的模样,纷纷绞着袖子,立在船柱子便瑟瑟发抖。 “要不我跳船吧!” “是啊,我可是听说,那水盗手段极为吓人,女的奸淫至死,男的更是千刀万割,杀人取肉以此为乐!” “、、、、” 流言四起。 赵臻看着船上的船艄公此刻全部就位,数十人一起划船,而另一边,衙役还有厢兵也是抽出刀来,一作最坏的打算。 赵臻见着这模样心里破口大骂:“傻站着干嘛,趁现在水盗还没靠近,帮着船艄划啊!” 那几个衙役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你是什么人,我为何要听你的?” “是啊,我们现在休养生息,等会才有力气和水盗作战!” “县令大人没发号令,我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的!” 赵臻心里瞬间火冒三丈。“草拟吗,一群呆鹅头兵!” 看来作为一个小孩子是没有资格命令这些家伙。 赵臻心中焦急万分,长方形龙舟船之上还有五六十来人呢,他们可都是童子,赵臻赶忙往身后看去,见到龙舟船还掉在楼船后面,心里稍安。 赵臻二话不说,立马往船上宝顶跑去。 “先生先生,你快吩咐大家,帮着艄公划船吧,只要咱们靠了岸,机会就大了一些!” “现在船上北方人居多,而且还有女眷和小姐,她们都不会游泳!” 潘荫育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问赵臻他怎么会在这里,便是白被赵臻往县令大人于重赞推去! 山长林舒童倒是十分镇静:“重赞,在后方龙船之上还有我阳城学院五十名弟子,我们就算靠了岸,他们也没丝毫的办法逃脱。” “老师、、我,我正在想办法!” 潘荫育赶忙上前,连礼都来不及施,便是跑了过来:“大人,还请您调动你手下的衙役,帮助艄公速速划船靠岸啊!至于、、后面的学童、、” 因为后面的龙船上面只有五六名艄公,而且只有两个学长作为看护的存在,所以就算帮忙摇船,也未必来得及! “县令大人,还请速速派船上的衙役,厢兵前去救援,帮助学童脱离险境!”赵臻大声道。 “你个小娃娃说什么呢?把衙役派过去,待会要是水盗追上了,我们不就全死了!” “是也,有道理,而且县长,山长还有诸多才子和读书人在船上,我们的性命,由谁保证?” 众人顿时炸了锅! 而在近五六百丈之远,叫嚣的杀怒声,大骂声,威吓声滚滚传来—— 水盗绑着头巾手上挥舞着刀剑,肆虐地大笑道:“交出银子和女人,老子饶你们不死!” 一艘“鹰喙船”上有着一二十人,大多数人光着膀子,一共有着五六艘,放眼看去都是凶神恶煞的水盗,露出白牙,凶恶地淫笑、、、 “老子清水帮的,速速停船,不然把你们全都扔水里喂鱼!”旁边一个干瘦的小厮嘴里正绞着一条干咸鱼,他嘿嘿一笑,对着船头一个手臂上满是伤疤的男子说道:“龙哥,听说今日这楼船之上都有着不少的才女佳人,就不晓得这味道和宜春院的骚货有什么两样?” “哈哈哈,老子等会可要叫那慕容小娘们一边给老子**,一边给老子淫诗!” “嘿嘿,还是龙哥有情趣!” 在今年三月,或者说是二月末,正是新野县,淮阳县,以及太康县,县试之时。 从从涡河北方,来了一帮水寇。 吴阿大是家中的长子,涡河从自家门口过,今年雨水比较大。他爹吴大用,还愁着这几日,坝上的水可别满了。而前几天刚好,水线爬到五分就停了。这要是再下下去,今年夏季的雨水再一来,准淹! 阿大:“爹,今年剩子爹算来着,今天不宜取渔,破土,嫁娶、、而且你看这天,也阴蒙蒙的。我看今天算了吧。” 吴大用把抽出一藤条狠狠对着吴阿大的腿子上一抽:“真没用,不就是下了一点雨。不下雨还不撒网呢,学着点。还有剩子爹就是一神棍,却是满口鬼话!” 吴大用拿着帘网,抄网还有鱼篼子,顺带还带了鱼竿,鱼钩还有半壶蚯蚓。 这帘网啊,也就洒一些小地域,水浅,抓捕一些小鱼,抓不了大鱼,大鱼还会把网给冲破了。而且帘网比较轻,吃水浅,像今天这雨天,再适合不过了。 “你小子给我抬船上去,快点!” 吴阿大一边帮着吴大用搬着东西,一边说道:“爹,我可是听别说,最近涡河河面上闹水寇,听说还挺凶的,上游的尉氏县可就遭不少的灾!” “你听谁说的?” “剩子爹说的。” “、、、、、” 吴大用鼻青脸肿站在水槽岸上,看着水面上一个小乌篷船,上面站着穿着蓑衣,戴斗笠的老头,摇着船往上游去了! 吴大用右眼皮子狂跳,他冲着那艘小乌篷船狂叫,可是那老头不晓得是充耳不闻呢,还是距离太远没听见。 半个时辰以后。 吴大用戴着帽坐在船头一动不动,隐隐是鼾声传来。他手中拿着鱼竿也倒在水里,至于船尾吊着一张大网,在船后缓缓拖拉着,里面正有不少的小鱼蹦跶着。 而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浪花拍打声。 “嘿——呼!” “嘿——呼!” “、、、、、、、” 两道巨大的犹如一块巨大的巴掌的桅杆,遮天蔽日,像是一只水怪,从雨雾蒙蒙的远处缓缓靠近。 上面桅杆犹如一层层的阶梯,犹如一只巨大的旗帜,一只一只地从远处钻了出来,犹如一只只黑色蝙蝠。 而在战船的四周插满了爆裂的毛竹,外面尖尖的一头狠狠对准了敌人。而在战船的四周,布满了无数的铁甲,用钢钉装订起来,从两侧露出五个出口,里面有五个划桨伸了出来,一共十个窗口,而那“黑呼黑呼”的声音正是从窗口之中传了出来。 如果从窗口透进去看,可以发现十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拼命摇晃着浆,那声音正是从他们嘴里发出来的! 而在夹板之上的两侧蹲坐着数十个人,手中拿着长枪正无精打采地坐着,而从他们身上释放着一股凶悍的气息。 这战船不知一层,上面还有一层,不过上面较少一些,上面也有一个船篷,里面坐了五六个人而已,此刻也是身着甲胄,凶性毕露! 像这样的战船不止一艘,大概有数十艘想,像是一阵暴风雨一般压来,而且在战船的四周,鹰喙船,小型飞舸,更是密密麻麻无数,夹在大船旁边犹如黑色蚂蚁守卫着蚁后。 这些鹰喙船上大多一到二十个人,飞舸上面也就五个,再多装不下去。 吴大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浪花的声音,但是又被雨水打在斗笠上的声音给掩盖了。但是他感到自己的船在慢慢摇晃,难不成是大鱼上钩把船拖着走?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帘网,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压了下来,他感觉四周一片漆黑,他抬头一看,只见一艘巨大的战船压了下来,旁边巨大的毛竹竹签子像是钢刀一般朝他扎了下来! 船翻了,悠悠地往下游流去,上面的人不见了。 而后五天的时间,这群人像是疯了一样朝太康县沿路扫去。说过之处的村庄,渔民,乡镇,除了哭喊声,嘶吼声,啜泣声,火光映照一切。 他们把男人捆绑在一起,用油里外浇了三遍,附近放慢了柴火,而另一边,一个个女人被一番奸淫以后,便是被他们绑在竹竿之上。 一个个人头在大雨倾盆,火色的燃烧,杀戮之中,疯狂地嘶叫,他们身体,头发,衣服,在红色的神灵的献祭之中,魂归祝融! 大雨也阻止不了这场献祭,死人的肉体被火焰吞噬,它们变成一具具黑色骨头,熏黑的牙齿,他们的骷髅,旁骨,上下颚完全张开,像是在疯狂地嚎叫! 而那些肇事者,他们站在火堆边,嘴中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一个男子穿着火红色长衫,半露出下身,手中拿着一件匕首正对着自己的下属“开光”呢! 每一个人都会忍住痛苦,任由他们的首领,那个带着黑色面具的恶鬼在他们的额头之上用刀刻着,那是一个圆,血色的圆,像是一个太阳。血液流到他们脸上,眼睛里,牙缝里、、、涓涓流血。他们一边跳着,一边对着火光合掌跪拜。 虔诚着像个僧侣! 而另一边,男人把女人,小孩绑在竹竿之上,有的是把一群五六个女人绑在一个竹筏子上,然后将她们推进水里,而竹筏子的上面还点有一道烛火。 那些慢慢沉下去的女人,肇事者见了,就会兴奋地站在一边大叫,而那些随水流远的,没有沉下去的,他们则会跪下来,嘴里念叨着什么。 一副悔过的模样! 第二天,他们又回船上,继续往南前行,然后走向下一个村子,开下一场献祭盛典! 第三天,这些人不晓得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一直往南,直到他们到了太康县,他们听到一个消息,便停住了脚步:商郡知州,京西北路帅司联合上奏,请金明池神卫虎翼水军前来剿匪! 太康县,县衙门。 太康县主簿,县丞,县令,三个脑袋已经挂在菜市场口,无人敢认领。 苍蝇嗡嗡地叫唤着,散发着恶臭,蛆虫在脑袋上钻来钻去、、、 街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的尸体,跑了的,当天这群疯子来的时候,就跑了,没跑掉的,只能没日没夜,活在胆战心惊,谁也不知道那群疯子什么时候要杀人?! 那位面戴面具的男子,光着上半身坐在明镜高悬的下面,身材十分魁梧,胸口印着一个红色的太阳。 下面站着一个年轻人,却是穿了衣服,身着藤甲:“将军?” “叫我神使大人!” “是。神使大人,孟先生真的回后蜀了!” “那又如何?” “、、、、我怕孟先生有危险。” “那你大可以离去。” 李洪七咬了咬牙:“童贯那老贼带领一万神卫虎翼,前往成都府,肯定会给孟先生带来麻烦。而且我可是听说皇城司无孔不入,这一番兵发成都府,肯定是找到孟先生的藏身之处!” “不要再说了!”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寇县太康! 第六十七章寇县太康! ——以下正文—— 李洪七直直看着对方的面具,感觉一丝陌生,他重重抱拳道:“符将军,我们不是投靠南唐是为了报仇,而不是在这里屠殁一些无关之人?” 那面具之中透露一丝凶光:“无关之人?什么叫无关之人?从金州到成都府,四十六州,惨死多少我们后蜀百姓?十万?二十万?” “呵、、、洪七,你是看不惯我背叛孟先生,投靠南唐是吧?”男子从座椅上走了下来,逼在李洪七的面前,他嘴里喷出灼热,犹如野兽牙缝里喷出的血腥气! “是这样吧,洪七?可是你要记着,当初斩了朱石温,是我的主意,我唯独欺骗刘奎,和孟顾而已!” “而你才是真正的知情不报!” 李洪七脸色铁青,“我是不会再杀人了!”说着就出去了。 三月廿一,还有两天就是春分了。 太康县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街上没有人,有的只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的便是拿着刀的野兽,穿着藤甲,或者只穿了几块破布围起来的裤子,*着在街上杀人,血从东门流到西门。 那些在被烧掉房屋,无家可归的人,聚拢在城隍庙,石庙里,企图偷一口生气,然而刽子手依旧红着眼睛把他们抓起来,到了晚上,他们的身体就在大街上,被烧成废墟!所谓的尸山就是这样吧? 李洪七呆呆地坐在街上,他望着那些兄弟,望着丰家军。那些家伙拿着刀,嘴里嘶声尖叫,像是地狱里的恶魔,他们追逐着人群,或是闯进某件屋子,挥舞着屠刀! 李洪七狠狠对着天空一声吼叫,提着脑袋,便是把那个人给砍到在地! 很快他跑起来,只要有人在杀人,他就杀了他们! “、、、、、” 很快李洪七再一次出现在太康县衙门口。 明镜高悬下。 面具男走了下来。 “李洪七你到底像做什么?” “杀了你!” “、、、但是在这之前,把丰家军虎符交给我!” 面具男哈哈一笑,把一块破铜烂铁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金属之音 李洪七弯身去捡。 杀气弥漫,一道金色飞龙从门口飞射而来。 音爆砰砰,气流像是在燃烧一般! “小心!” 顿时那*男子的身躯,一声大吼,手中两柄鸳鸯钺挡住那一条金色长枪! “锵!” 符虎退了一步,两条手臂青筋暴起,嘴里吐出一口白气。 “神使、、哦不,符虎哥!”李洪七开口叫道。 面具男眼中冒出红色的血光:“秦仁瞻!”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杀他么?” “我符虎不杀兄弟!” 李洪七吃了一惊,看着面具男:“兄弟么、、、” 符虎大步上前:“打狗还得看主人面?他生还是死,由我决定!” “主人?哪个主人?我可是把他当做我南唐的狗,如今这条南唐的狗在街上杀了我南唐的人,我是不是得毙了这条狗!” “他们是丰家军的人,不是你南唐的人!”李洪七吼道。 秦仁瞻从地上拔起金色龙枪,罢了罢手,“好好好,得了,有你们这后蜀第一勇士在这,我秦某人无可奈何你。另外今日我要一番大礼,送于符将军!” 随后,李洪七,秦仁瞻,还有面具男符虎,三人走到太涡码头。 在岸边跪两个人,而在两人身后,停了不少大的船只,船上躺倒了不少的尸体,血流到船只,夹板,附近的水边都是红色。船上藤甲兵,或者半裸着身子的人,正往把船上的尸体往水里扔着。 岸边两人,其中一人破口大骂:“娘的,跟老子干啊?老子怕你,老子汴河帮一千号兄弟,分分秒秒灭了你们这群杂鱼!” 秦仁瞻摘掉这人的头上的黑布,与此同时,手中的长枪暴射了过去。 那人话音落地,嘴里冒出汩汩的液体,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去。“你、、、个狗娘养的,你敢杀、、杀我?” “哗啦”一声,又一具尸体倒栽进了水里。 秦仁瞻把枪在地上另一人身上擦了擦,而那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两只手虽被绑在一起,却是一把推开秦仁瞻的金色龙枪。 符虎,李洪七皆是一愣:“好胆色。” “这些人是什么人?” “汴河帮的。” 符虎一把揭开黑布:“你是汴河帮当家的?” 李洪七:“神使大人,这汴河帮是涡河,汾河,还有汴河上有名的水寇,靠着收取绑票勒索,打家劫舍为主。而且底下虾兵蟹将,清水帮,沙河帮,汝水帮、、都是他们的帮众!” 秦仁瞻露出白牙,用枪指着老头的鼻尖:“那不是和我们一样?这叫什么?这叫同行是冤家啊!” 老头闻若未闻,不说话。 “对了,老头,刚刚你也听到我们的对话了,所以你也明白,你是回不去了,所以要想你这老命还能多活几日,我们做个交易。” 老头眼珠子一亮:“什么交易?” “嘿,你老人家终于说话了。交易嘛,自然就是你手下的船还有人,我知道你们水寨叫瓦凉寨,是吧?” 老头抬起头,瞪着秦仁瞻。 秦仁瞻剔了剔指甲里的污泥:“我还知道不只是瓦凉寨,你就是汴河帮的二把手,这一把手嘛、、嘿嘿,秦某还不知道,但是,你看看这太涡码头上战船,呵呵,也不晓得你那瓦凉寨能抗几日?或者半天!?” “、、而这回,秦某可是听到一个谣言,金明池神卫虎翼水军可是出兵了。老家伙、、你该真不以为你那瓦凉寨能抗得过大宋的舰船吧?” 老头抬起头来,瘦小,脑袋像是老鼠一般:“呵呵,南唐秦仁瞻?南唐三柱石将军,还有齐名的李景达、林仁肇,对吧?嗯,南唐的艨艟,早就闻名于耳,今日败在林将军手中,是我汴河帮不自量力了!” “没有到秦某名声远播、、那么,你就是汴河帮的二当家的了?” 小老头点了点头,“在下的确是瓦凉寨当家的,前几日,听手下传言,说是尉氏县有水寇滥杀无辜,于是小老儿前去查看一番,却是不晓得将军已经走了,而后几天听说,临近太康县又生事了,小老儿一想,还以为是底下帮众闹事呢。” 秦仁瞻一把拍了拍符虎:“符将军,你看你丰家军给咱们‘同行’造了多少麻烦?” “我们巴人的规矩!” 秦仁瞻:“还不晓得当家的名讳呢?” “无名无姓,江湖上赏给面子,叫我‘水爷’。” “秦某怎么觉得,旁边这小伙计怎么觉得有点眼熟、、、”秦仁瞻眯着眼睛,冲着远处藤甲兵大叫道:“把刚刚那个人捞上来!” 水爷眼珠子闪过一丝讶异,但是很快就消失。 尸体打捞上来,秦仁瞻用脚弄了弄那人的脸。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一张告示四个黑色大毛笔字“悬赏通缉”,上面影影绰绰的画着一个汉子的脑袋,虬扎胡子,浓眉大眼,虽说可比性不高,但是有意思的。画册之上,特意标注:此人耳朵下面有一颗大红痣! 秦仁瞻查看了尸体的脖子,眼中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呀,秦某无意中把汴河帮三当家给杀了?但是、、、、水爷,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大宋武废! 第六十八章大宋武废! ——以下正文—— 春分。 太康县,太康码头。 淅淅沥沥的雨水又落了下来,本来水上雾气已经很重了,这雨落下,又是增添了几分迷蒙。 码头上,从太康县上游,到太康县下游,远方密密麻麻的桅杆,停靠在岸边。一个个在风雨之中伫立,像是一个个握着长枪的士兵! 太康县牢城。 原先挤满了牢舍,现如今空空如也。 而在太康衙门之外,站着百来个人头,他们身上穿着囚服,脚上戴着脚铐,脸上印着烙疤,像是被打上检验合格的猪肉一般。 符虎重新戴上了他的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窟窿。手上抄着两柄鸳鸯钺,他身上还是穿了一件蓑衣,雨水浸透表面,还是流着他满膀子都是。他来来回回巡视,望着眼前的囚犯,现如今牢城是他的了,县城也是他的了,所以这些人的命也是他的了! 而另一边,原本沦为阶下囚的“水爷”,不知怎么回事,头上既没有黑布罩着,手上也没拿绳子捆着,整个人十分闲事地站在一侧,而两天前的他,和这些太康县牢城的囚犯是一样的啊! 水爷手中抱着一个坛子,沉甸甸的,压着老头累喘喘的。而那位符将军,哦不,神使大人还在高台之上训着话呢!看样子还得等好半天,水爷闲着也是闲着,便是把坛口一揭,顿时一道白色的亮光直冲面门,差点把水爷吓着晕厥了过去! “银子!” 水爷在朝四周看去,发现那些半裸着,头插野鸡毛的士兵,还有那些身着藤甲的护卫,这些人手中也是拿着一个酒坛子! 水爷嘿嘿一笑,便是站住没说话。 神使大人:“尔等皆是亡命之徒,脸上印了章,刺了青,那就是大宋官府缉拿的犯人。今日你从我符某手上逃出去了,也不过是从一个牢里跑到另一个牢里,而现在、、、、” 神使符虎重重地一挥手,那些士兵狠狠把手中的酒坛往地上一摔! 满地雪花! 那些囚犯倒吸一口凉气。 符虎吼道:“太康县,是老子打下来的,银子是老子抢来的,现在,路摆在尔等面前,跟了老子,就是丰家军的人!” 啪——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从天空直接射中岸边的桅杆。 轰地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火球在船只上燃烧起来。 雨越来越大,火越来越大。 高台之上,符虎望着天空密布雷王网,犹如一只白虎!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与此同时,所有的士兵,包括李洪七也是跪倒在地! 巴楚之人,信巫鬼,重淫祀。 接下来,有的不少的士兵扎了一只草船,放在水中,船中燃烛,岸上献茶酒,还有果品,香烛,不少在岸上跳舞。最后看着那船在远处燃烧起来。 良久,雷声停,雨水住。 那一只由电网组织的白虎也消失在天际。 符虎高高举起自己的鸳鸯钺,冲着天空狠狠嘶叫,挥舞着双钺,狠狠击打,碰撞,犹如雷鸣又响! 他呼号着士兵摆弄香案。 “今晚燎祭,送火子!(注:火神祝融)” 无数的藤甲兵在地上嚎叫:“白虎香龛坐,福从天上落!” “白虎香龛坐,福从天上落!” 、、、、、、、、、经久不衰。 李洪七望着高台之上发狂的符虎。公元795年,河中府守城将,符总兵,李副将镇守河中府,而后被郭威,柴荣攻破,两人羞愧*于城楼之上,结局和后蜀之主孟昶结局一样! 而此刻的符虎,在他看来,自己虽然是没见过符总兵,但是眼前之人应该会跟过去的符总兵很像吧! 而一旁的囚犯则是望着这群疯了的人,脸上带着嘲弄之色。一大群冲着天空,冲着天上的神雷,在雨中疯狂地嘶叫。囚犯可不管那么,他们拼命地争抢,打斗,抢夺着地上的银子。银子才是实话,有了银子自己等人天涯任我去,要不这些年在牢狱之灾,怎么对的起自己!? 符虎见着地上哄抢的囚犯,这些人抢完以后,大叫着往附近的士兵冲去。能拿石头拿石头,能抢武器立马就冲杀了上去,反正自己等百来人,害怕这些水寇,哦不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人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丰家军?他们没听说过,但是叛国?他们做不到! 这无关呼爱国,而是小命只有一条! 符虎自嘲自笑了一句:“看来是符某多心了。” 而这时一个金色亮甲,手持金色龙枪走了过来。 听说,这金色龙枪,还是南唐皇帝李璟亲自命令造办处打造而成,花了五十斤的黄金!而秦仁瞻也是多次,率领军队威慑北宋,使得吴越,闽臣服,不敢随即生事,可是说现在的吴越,闽几乎都控制在南唐手中,只要南唐想出兵,随时都能攻占二者的国都! 南唐有三位柱石将军,也就是秦仁瞻,林仁肇,李景达。林仁肇镇守江州,以威慑后楚和北宋,而秦仁瞻和李景达分别驻守抚州和宣州,以威吓吴越,闽地,南汉不敢乱动! 秦仁瞻抽出长枪,飞身而出,顿时跳入人群之中,大杀四方。金光璀璨,手中龙枪大起大伏,左挡有挑,横冲竖劈、、无人可当! 杀完,血染满身。 李洪七不得不承认,此人武艺了得,当真是上将天资!在后蜀之中,也许只有符哥,可以与之一拼! 而今后蜀兵败许久,国破三四年了。而今巴楚之地,怕是难以找出第二位有如此威猛之人。李洪七也是紧紧咬牙关,他狠狠捶着自己的胸脯! 秦仁瞻:“符将军算盘是不错,不过还是多虑了啊。这些人就算是囚犯,他们也只是谋杀手无寸铁的百姓罢了,想为我等所用,还是杀了轻便多了!” 符虎也是挥了挥手,附近围拢的藤甲兵,护卫顿时抵住长枪朝中间缓缓包围,那些囚犯死到临头,大声一喝,却是被刺地满身窟窿! “今晚就把这些家伙当做祭祀火子的祭品吧!” 随即符虎走到秦仁瞻的面前。 两人都是不可一世的猛将! 煞气弥漫—— “秦将军,老子知道你的目的,或许你也知道符某的目的,所以咱们暂时是一条船上的!” 李洪七:“是啊,符哥,你这想就对了,咱们和南唐不是一条路上的!” 秦仁瞻始终保持淡然。 “但是秦将军,可别把符某当作傻子,你想让符某在北宋境内捣乱,杀人流血,导致恐慌。而现在谁不知道,北宋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在北边!南唐是把符某当刀刃,但是你们南唐可不是刀柄,小心把自己给划着了!是死符某也会啃一块你们南唐的肉来了!反正,后蜀已亡、、嘿,老子不怕!” “这是符将军的真心话?” “当然,我以火子祝融起誓!” “那我也跟符将军表个心迹吧,韩相交代过,你们丰家军加起来不过五千人马,我们南唐还真不是缺这点人。因为当初,孟先生孟顾才是我们要的人,只要有他一人就足以号令整个后蜀,韩相说了,只要孟顾到了我们南唐,就是给他个副相也划得来、、、可哪里知道,好肉没引来孟顾,倒是把主人家的狗给引来了!” 李洪七一把拔出刀,狠狠朝秦仁瞻砍去! 秦仁瞻鬼脚飞出,犹如一道黑影闪现,刹那间李洪七整个身体便是倒飞了出去! 符虎一钺砍过, “锵”地一声爆鸣。 秦仁瞻长枪横扫,风声大起,掀起阵阵旋风,直叫人睁不开眼。 火花乍现,擂鼓乍响。 符虎龙行虎步,两板鸳鸯怒劈廓宇,犹如擎天的巨人,两柄血红色的斧头,红色火焰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似在空中燃烧起来。 至于符虎,全身飞起,恰是一颗巨炮轰来! “锵——” 每个人捂住双耳,只感觉耳膜似有炸裂一般。 秦仁瞻,长枪震颤,嗡嗡直响,犹如长龙吟咏,后撤一步,膝盖被压到地面,长枪被双钺之上的巨力,压到变形,成为弯月一般! “喝!” 秦仁瞻口中炸雷,重重一跺脚。 轰! 一道一尺深脚印,袒露人眼!只见的那长枪被压到变形,发出一道金属嗡嗡刺耳尖叫,极度的震颤起来。秦仁瞻一腿朝符虎腿下扫去,依撑着长枪,就地飞起,空中来了个二连踢。 符虎见此,来不及后撤躲过。 赶忙收回双钺,交叉身前! 两下踢技重重打在双钺之上,发出一声爆鸣。 符虎半撤一步,秦仁瞻从空中急速下降。 而就在这时一道火色红焰,发出凤鸣一般! “啾——” 只见符虎手中的一只鸳鸯钺飞出,朝空中的秦仁瞻飞出。 这招式称不上招式,跟暗器无两样! 秦仁瞻也是吃了一愣,现在空中使不上力,无法阻挡! 于此同时,符虎手握另一只鸳鸯钺,嘶声一吼:“杀——” 秦仁瞻到底不是废物,整个人在空中四肢张开,犹如一只蝙蝠,下降的速度也变得缓慢至极! 他两腿空中朝那投射而来鸳鸯钺夹去! 妄图以此躲避这道攻击,他空中翻了跟头,不仅收住那鸳鸯钺,还将它空中投射了出去! 翻身落地,枪出如龙! “锵”又是一声爆鸣。 两件神兵撞到了一起! “刚刚符将军是真的想杀秦某?” 其实这场战斗,是符虎站了一丝先机,但是两人依旧打平! 符虎面具之中露出一丝笑色:“秦将军不是看不起我们巴人吗?符某只是让你瞧一瞧,轻敌会死人的!” 水爷干楞在原地:“我们大宋,像二位将军这般年龄,估计也只有,曹斌将军之子曹犇有这个武力吧?要么就是石王二子石宝吉、、、、” 符虎噗嗤一声嗤笑:“大宋?武力?曹斌老子倒是听过,至于曹犇又是何人,还有那石守吉不是取了你们那狗皇帝的公主吗?他那身武力估计都是闺床之上去了吧?” 秦仁瞻难得和符虎一致意见:“你们大宋都是阴险狡猾之辈,说起兵法,和捅刀子,我们南唐是比不上的。” “符某附议。” “不过这‘义社十王’后代之中可是没有半个可以和秦某相比,,不是在御史台做了皇帝老儿的言官,就是娶了哪位公主在家中颐养千年、、” 符虎也是笑道:“我可是听说,偌大的大宋,竟是无将可派,只好把已年过花甲的曹斌用来驻守北方,当真是笑话!” 水爷:“既然两位将军觉得大宋如此不堪,那小老儿也无话可说。” “哦,我想起来了,那曹犇不就是信阳军厢军总指挥吗?听说此次上奏请求出兵的不就是这个家伙吗?” “有机会再指教一番吧。”秦仁瞻不在意地罢了罢手,他虚着眼,接着说道:“还不知道水爷什么时候交代一下你瓦凉寨的事?” 到底还是来了、、 水爷在心里咯噔一响。 “老爷子闭口不说,可不管事啊,你可是见着了我们符将军的手段,不是沉水了,那就火祭了,所以我们耐心也是有限的!” 水爷:“秦将军、、、想说的是为了、、、粮食?” 符虎立马举起双钺,却是被秦仁瞻拦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爷两只小眯眯眼,嘻嘻一笑:“估计秦将军和符将军打错注意了,我瓦凉寨现在不是小老儿说的算,可就算是小老儿说的算,那也不能把瓦凉寨的位置说给二位听了,要不然,小老儿怕是今夜就和这些地上这些尸体一样,燎祭了!” 符虎两颗眼珠子顿时血红:“您老人家见过大宋的刑法,怕是没见过我后蜀的啊!” “为了活命生不由己,符将军这么说,那小老儿就试一试了、、” 符虎顿时一招手,从附近走过来两个藤甲兵。秦仁瞻一把拦住:“慢着,昨日我也是见过了你汴河帮的三当家的,而且水爷似乎也不以为意。该不会,现在汴河帮真的如传言一般吧?” 符虎一愣:“什么传言?现在汴河帮不是混的风生水起吗?只要夺了瓦凉寨的粮食,我们就能继续立足太康县,挺进商郡,或者开封、、、” 水爷吃了一惊! 看来对方收拢那些囚犯,也是为了扩大人马,继而杀进商郡。不过眼前太康县附近都被重病围困,除了水上、、、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就算皇家水军没到,附近州县,再怎么着也会凑齐百来艘战船,前来攻打太康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水爷的思量! 第六十九章水爷的思量! ——以下正文—— 水爷重重一叹,好像是突然明悟了什么:“话说到这个份上,小老儿打算和二位将军做笔交易!” 秦仁瞻作了请的动作,符虎黑着脸不说话。 水爷一声哂笑:“这丰家军到底是谁做主,交易做不做没关系,在二卫将军看来,突破瓦凉寨是轻而易举的的事。可是二位,瓦凉寨在哪你可知道?” 符虎一把拎住水爷的小脖子,水爷双腿直蹬着,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轻视的模样。 “呵呵,从开封到南唐京都,水线纵横千里,密密麻麻,小到支流成百上千,大到黄河,汾河,汴河,涡河、、也是不计其数!恕在下直言,单是二位将军手底下五千人马,为了凑齐粮食,此处乱窜,与找死无异!” 符虎发出一声冷笑,把水爷放了下来。 水爷拍了拍肩膀,继续说道:“怎么样?二位将军,这丰家军谁说得算?实在交易不成,那小老儿只能认死!” 秦仁瞻摸着自己的下巴没说话。 符虎笑道:“水爷这离间之计未免太小儿之气了吧?这偌大的水上,老子随便抓个水寇一问,不就知道?瓦凉寨、、哼,不过也只是一水寇窝子,什么汴河帮,老子丰家军战船分分秒秒剿灭了它!” “来人啊,把这老头抓下去刮了!” “慢着。”秦仁瞻走了出来。“汴河帮,大宋第一水帮,遍布大宋三分之一的土地,符将军还是不要小觑得好!” 接着,秦仁瞻大喇喇走到水爷的面前,直逼着对方的双眼。如同一只狮子盯着一只小兽,而水爷却是怡然不惧,淡淡一笑,像一只刺猬。饶是狮子也拿着玩意没办法。 秦仁瞻收回目光,对着符虎:“符将军,不妨先听水爷怎么说。再做打算也行!” 符虎嘿嘿一笑:“怎么?秦将军今天向老子服软,真是百年难见!” 秦仁瞻心里一笑:不是韩相临走之前的嘱托,老子还受你的气?!想到这里,秦仁瞻淡淡一笑,蹲坐在自己的金龙枪上,示意水爷说来。 水爷把眼珠子从秦仁瞻脸上收回:“交易是这样的,现在太康四处皆是伏兵,就差兵临城下。从陆地行军是自投罗网,水路是唯一的办法!而今金明池的水军还没到,而且、、”水爷指了指远处的战船。“就是皇帝老儿的水师来了,凭着秦将军从南唐带来的战船,未必落下风!” “而今最关键是的,不晓得城中粮食还剩多少,够多少时日?这关系到咱们接下来的行军速度和日程!” 符虎脸色一阵清白。 这可是军事机密! 秦仁瞻伸出一张手掌。 “五天?”水爷神秘一笑。“看来和小老儿估计差不多。另外、、秦将军所说的那个传言的确是真的,我汴河帮的确后继无人,而底下帮众发展过快,已经有着喧宾夺主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老儿只是想坦诚以待,以免二位将军对水某什么间隙!所以吧,对于有些帮众,就希望借二位将军帮水某剪除,以此换来,丰家军的粮草和、、、马匹!” 水爷重重咬了咬最后两个字。 秦仁瞻眉头一跳:“呵!水爷不亏是老江湖,秦某佩服!”随即秦仁瞻望向符虎。“怎么样,符将军,秦某觉得可行!” 符虎脸上露出沉思的模样,随即大踏步走进了屋内,没回话! 很快秦仁瞻就追上去了,只留下水爷一人落在原地。 而过了一天之后,太康县所有的船只,便是浩浩荡荡出发,至于方向无人可知。 ********* 而早在丰家军从太康县出发的前一天,在新野涡河码头,所有的聚集了过来。河面上几乎全部是走舸,鹰喙船,一首大型的战船都没有,还有的是渔船,乌篷船,算不上战船行列的船只,只要有的,便是一起开到了码头。 其实这事是轮不上新野守城兵,和胡存义关系也不是很大。但是商郡知州已经发施了号令,众人也不得抄起武器,收集船只,往太康县去了! 因为新野涡河码头,是在淮阳县城境内。 所有的士兵都在规定时间了,越野奔跑过来,全员到齐,一个不漏。众人都在岸边有序地站好,拿着武器,刀,枪,还有弓箭! 只有十只弓箭,没人二三十只箭翎! 狄青走上前来:“老头子,我看这其中两百个弟兄怕是到时候派不上用场!” 赵达开也是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第一次水上带兵!” 而这时,淮阳县的城防兵士也已经过来。 新野县知县胡存义站在岸边,这是从背后听着一道“嘿咻嘿咻”的声音。胡存义入目一看,当即十分气怒。 “嘿,柳书真这小子,今年就马匪闹新野还跟陶泽亮陶知州掺了老子一本,玛德,要不是曹帅司给老子压下来,陶知州估计还得上奏叫我老胡滚蛋呢!” 说着胡存义一把提着刀,便是大踏步上去了。 只见了前面两个大汉抬着轿子,穿着青衣小褂,累着满头大汉。而后面大概也有两百来人,带头两人身着亮红色铠甲,白脸,长着还十分壮实。 后面的士兵,大概有一半的人都穿着铠甲,除了刀和剑,还有长枪,外加二三十只马匹,上面坐着骑兵。他们驾着马,带着几分倨傲走了过来! 那骑兵对着岸边等候上船的新野城防兵士吹了口哨,骑着马在众人四周撒蹄子奔跑,动作十分挑衅! 陈曜飞身而去,脱离众人,当即是一拳头暴轰在淮阳城防兵士的马屁股上! 轰—— 一声,那马匹顿时整个屁股往下塌陷下去,整个马匹疯狂嘶叫,狂挥舞着前蹄,而那骑兵拼命攥紧缰绳,那马更加爆裂,狠狠甩着脑袋! 那骑兵在马上嚎啕大叫,没丝毫办法。 那马疯狂朝地往人群里冲来,所来的方向正是新野城防兵这边! 这可是把人吓傻了。 “陈大傻子,你他妈是脑子不好?” “马上的那家伙,会不会骑马?” “、、、、、” 陈曜也是了一愣:娘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那臭骑马的,怎么就、、马就发疯了?! 而就在这时,那马匹疯狂地狂癫,马头左右摇晃,而那骑兵掌握不住,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不过过了一会,这人就爬起来了,看样子没事。 而这时,新野这边众人却是纷纷抽出刀来。 “玛德,这畜生还跟人发癫,老子砍了你!”李十二一声大喝,抽出一把弯刀。 而一边的陈通和吴满仓齐齐说道:“呸,就你们一队那三脚猫的功夫,别在淮阳县城防军面前掉我新野的老底子!”两人双双搭箭弯弓,瞄准,站立,对准马头! 而新野县城防兵却是在背后大叫道:“一队加油,干啊!” “二队,要输也不能输给一队那群吊毛!” 胡存义看了眼前自己的兵,心中大叫一声豪气:“真爷们,这才是我新野县城防兵,娘的,什么畜生,还敢在咱们面前闹腾,今日杀了你,祭旗!” “哦呜哦呜、、祭旗!” “祭旗——” “祭旗——” 众人异口同声大叫。 这景象直把淮阳城防兵士看得大眼瞪小眼。 而这时,狄青走上前来,“胡县令,在大宋,除特殊情况,杀马治大罪!” “额、、、、” 马匹已经冲到众人面前,再近的话,就会产生兵士的伤亡。 狄青见着一队,二队两边的人亢奋得不行,一个个都疯了。 ——娘的,还是带兵打仗爽啊! 说完,狄青瞟了一眼老头子,便是身形暴增,化作一条黑影激射而去,脸庞隐隐冒出红色血管,犹如沸腾的火焰! 整个人如同一只狂奔的豹子,直直朝那匹“惊马”迎面撞去! 马大光狠狠拿捏住陈通吴仓满二人的弓箭,陈通,吴仓满也是一愣,正是要问话,却是耳边一阵破风声响起,那背影冲到二人面前,一头黑发空中飞舞,像是一只暴虐的狂夫! “我草,狄都头干嘛呀?” “李十二你他妈还拿着刀干嘛,滚回来!” “二队的也别射箭啊,狄都头怎么冲上去了?!” 、、、、、、 那马惊慌失措,眼中涌起惊怒之色,特别是见着眼前这个自不量力的男人,朝自己撞来! 就在两者相撞的瞬间,狄青狠狠飞起,犹如一个钢炮,狠狠朝天上冲去,脚下朝着那冲击而来的马头,狠狠一踹! 那马头上犹如一块巨石倾天落下,犹如一枚铁锤暴轰而来,那马身体瞬间往下一塌,与此同时,狄青空中一个旋转,调转身子,稳稳落在“惊马”的背上。 那马痛叫了一声,重新直立跪下的双腿。 狄青牵着马缰,拍了拍马脖子。 “吁吁——” “乖!” “对,乖啊——” 狄青慢慢拍打“惊马”。 便是朝淮阳县城防军走去。 而身后,一杆众人,狠狠呱唧呱唧起来。 “牛瓣啊,狄都头!” “原来狄都头不仅功夫了得,马术也是非凡啊!” “瞧好了,二队的,那可是咱们一对的都头!” “嘿,那还不是咱们新野城防军的,瞎吹吹啥啊?” 那柳书真从帘缝之中看着,心中像是打翻了酱油瓶子。他细声吩咐道:“咱们的人速速登船,围剿水寇。不要和这些杂兵搅合在一起。” “是!” 将马归还以后。 淮阳县城防军的人,径直穿过新野县城防军,直接霸占了码头。 那轿子在赵达开身边停下,里面出来个白净净的书生,手中正拿着一本孙子兵法细细观看着。出来以后,朝胡存义瞟了一眼,便是登上船只,准备带领着自己兵士,一起往太康县进发。 陈曜:“赵都统,咱们先来,怎么能让这些家伙,抢了咱们的船!” “是啊,咱们要是不夺回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坐着轿子来剿匪,这要是千古奇谈了。而且,明明淮阳县比咱们新野县靠的近些,竟然还落在咱们人后面,看着群人的模样,估计也是来打混的!”马大光也是几分愤怒。 赵达开罢了罢手,浑然不在意。 说道:“派三十个人前往太康县,其余的我们徒步奔袭!” “啊,为什么啊?”李十二,王大胆两人齐齐叫道。 二队的张经义,穆春波两个队长也是不明所以。 陈通大踏步走出来:“都统怕我们不习水性,所以让我们越野赶往!” “可是我会游泳啊!” “是啊,我也会啊。” 胡存义看了一眼赵都统,也是带着疑惑。为甚么有船不坐,反而靠两只脚,新野就只有几只马:一只胡存义的黑马,还有一只不知哪里来得枣马,还有两只是用来传送消息的。 如果以人力奔跑过去,岂不是太浪费体力和时间! 然而赵达开面色肃穆,半话不漏,众人只好称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有将姓李名汉超! 第七十章有将姓李名汉超! ——以下正文—— 春分是个多事的季节! 在宋宪宗杯酒释兵权已经过了好了几个年头。 而“封王不领兵,领兵不封王”已经过去十多年,当初的义社十人众,该战死的战死,该封疆裂土当王爷的,当王爷。另外在这春寒交替的北方,除了寒食节即将到来的金明池水上军演,还有另一件大事,把这真个京城的盛事都哄抬了极点。 延庆公主大婚! 驸马是石宝吉! 这石宝吉姓谁名谁,把这名号往开封城里一嚷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可是石王爷,石守信的次子。 不过今年由于金明池皇家水师,神卫,虎翼,调往蜀地一万,还有五千准备调往汴河,涡河剿匪,所以今年的排场也较之以往小的多了。 且说这金明池,和平时代,乃是皇家园林,皇家贵族游览之所,一旦发生战争,就是水军演练场,阅兵习战。而这金明池水上军演,一来方便了皇帝检阅水军,二来满足了天子不得御驾亲征,好战黩武的渴望。 高平现在是宋宪宗附近最红的太监。 他此刻正靠在柱子上,嚼着大红枣,吐出的核,他不敢乱扔,又放进了右边的口袋里。 远处—— “哐当”一声,两个小太监把一碰花卉给弄砸了,泥土都爆裂开来,满地都是! 高平插着腰,赶忙收拾嘴里的枣核:“你们两个家伙干嘛呢?过几日可是延庆公主的大婚,你们两个狗奴才,皇家的花卉你们也敢打碎,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什么日子,笨手笨脚!” “是是是,高司制我们错了,错了,您饶命!” “还不到阎公公那领鞭子去!” “谢公公!” 、、、、、、 打发两个小太监,又招呼另两个太监把地上的破碎瓷片,泥土一打扫。高平才舒了一口气,训斥道:“嘿,要是我高平在天子面前作了你们这些事,那我高平直接领死得了、、、既然是我司制的人,就干咱们司制的事儿!” “高公公教训的!” 高平眉飞色舞的瞟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太监,才重新靠到柱子边,继续嚼着红枣。 “哎,想我高平当年在皇上边上,哪里还操心这些事,如今升了官,事情还不少,可操透了我老高的心儿、、、” 高平瞧了一眼远处高大的战船,张灯结彩的灯笼,画裱,划船,花卉,还有庞大的歌舞伶人,浓妆艳抹,婢女成群。 远处的水面站着一排排的护卫,高深的院墙,琉璃色屋顶,五颜六色的花卉,争奇斗艳! 高平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朝四周警惕瞧了瞧,发现没人,就松弛了下来。 自言自语—— “延庆公主和宝吉将军那也是绝配,可惜我高平这么些年服侍皇上,竟是见着没见着一面公主。还有那什么童贯,呸,后蜀有什么事儿,又不要打仗,还拉了一万人水军跑后蜀去了,现在怎么搞?今年的军演真是没什么声势,童贯这个老阉狗、、” “这南方的水盗,还有这京西北路的水师都督,哼!真没用,这些臭腌臜,拿着银子没干事,又出兵,又得往国库里掏多少银子?还有这曹犇,我呸呸呸,亏了还是曹老将军的长子,真没用!” 就在高平一连道了几个“真没用”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犹如公鸡打鸣的声音—— “皇上驾到——” 声音嘹亮,穿石裂云。 吓得高平立马跪倒在地上,把手上的红枣往口袋里塞。 他赶忙爬了起来,连拖带爬往仙桥小跑去。 果然一顶金色的轿顶四周皆是黄色帘布,依栏之上是镂空花纹。四个柱子上雕着虎爪蟠龙,蟠龙座前有一个小踏几,上面铺黄色缎布。 那黄色衣着男子此刻双脚正搁搭在踏几上,步辇外面是薄薄的帘子,随风轻摆出现,因为没有车幔的缘故,所以可以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里面人物的模样。 而在步辇的四周伸出两道直辕,由十六个婢女抬着。 步辇的前方,有亲军,小太监,还有婢女,手上拿着衔牌。后面是拿着刀的侍卫和大臣。 规模看起来挺大的,但是当今的天子十分节俭平淡,并不是很讲究这些装饰场面,所以这算是轻装而行了。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皇帝的威严,所过之处,见者倒身就跪! 而高平的上司尚功李大太监,早已是跪倒在地,做出迎接姿态。身后婢女,小太监,以及禁军护卫,一杆众人早已是跪倒在地。 “停下吧。” 龙辇里传来声音。 “是”。 众婢女答道。 说着便是把龙辇往地上搁放,谨慎小心,可见一斑。 “恭迎圣上驾龄金明池,吾皇万岁万万岁!” “别跪了,起身吧。”帘子里传来声音。 宋宪宗从里面走了出来。 而这时高平像是一只烧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从仙桥上下来,啪嗒一下,膝盖就撞了下去。 而这时,高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荷包里面红枣干果,小吃食,甚至枣核一下子全掉了出来! 满地都是,触目惊心! 李大太监腾了一下子火烧起来:“高平,你、、你可知罪!?” 高平跪在地上,赶紧磕头认错,而几个红枣啪嗒啪嗒的滚到眼前,滴溜溜撞到黄袍男子的脚下。 宋宪宗从地上捡起几颗红枣,在肩膀上蹭了蹭、、、 高平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皇上,皇上饶命,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宋宪宗当即是叱咤道:“高平,把你迁到金明池筹办延庆公主的婚事,是看你多年服侍朕上——兢兢业业,勤能职守,可没想到、、、”赵端晟把一颗红枣朝高平的身上砸去。“你还是朕身边的太监,可是把朕脸面都丢尽了!” 而一旁的李大太监也是得意一笑:哼,再红又怎么样,还不是红极一时,现在嘛、、等着问死吧! 高平吓得心差点吐出来,只得一个劲儿,鼻涕眼泪,哇哇大哭起来。 然而结局诧异至极,下一刻。 宋宪宗却是哈哈大笑:“高平,你这个狗奴才,才来司制司多少天,就胖成这个样子?!起来吧,到尚仪局领板子去吧,哼,给朕的女儿筹办婚事,竟然还有闲情偷食!” “啊?”李大太监一时有点蒙赶忙跪下。“皇上,这可是十分不妥啊,高平可是我尚功局的司制,犯了这等大错,就这么草草惩罚,下面的小太监,小婢子岂不是上行下效,到时候可不是把皇宫深院搞得一团浆糊、、、” 高平心中默默喊了一句“草拟吗!” 宋宪宗满不在乎:“哎哎哎,小平之也就是在朕边上呆久了,叫他给朕的公主筹办婚礼,是看着亲,可是朕没想到,高平这狗奴才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要说错啊,那还是会朕的用人的错,朕得会去找阎公公领板子去!” 李老太监赶忙磕头:“陛下言重,老奴的意思、、” “好了好了,狗奴才还不快滚!” “啊?哦哦、、、” 高平回过神,又重重磕了几个脑袋,撅着屁股,在地上像只哈巴狗似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收拾完,又磕了几个头,“谢皇上,谢皇上不杀之恩、、、”然后领板子去了! 而就在这高平匆匆忙忙到阎公公,路经临水殿,噗通一声撞在一道身影之上。高平刚被李大太监坑了一把,心中顿时不茬,正要开口大骂那个不开眼的小太监,可是话刚到门口,他就说不上来,赶忙低头认错。 “李将军怎么有机会过来?是找皇上吧?皇上正在仙桥边上,奴才不小心撞到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这人头发凌乱,扎了个丸子头,上面穿了一根发簪,脸上刚毅,嘴皮子发裂,身着暗红色盔甲,头上的头盔也不知道去哪,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模样! 这人说道:“无妨,公公这是准备去哪?” 高平苦着脸,把肚子的牢骚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丸子头将军,哈哈一笑,声音洪亮。 笑完眉头和高平一样也是一皱:“哎——” “难不成将军还有什么烦心事?前短时间,将军不是升任散指挥都指挥使,还兼任恩州,绵州刺史和团练使,怎么看将军不是十分顺心的模样?” “汉超前段时间听说梓州太守,也就是朱石温那老家伙,被后蜀的人干掉了。而且孟顾也回后蜀了,我还以为圣上会令我南下清剿孟顾遗祸,可哪里知道,竟然把童贯那老狗给派出去了!” 说到这里,李汉超又是一叹。“因为李某治下绵州,又在后蜀境内,而李某还向圣上有意请平蜀水师都督兼征西大将军其中一职即可,当然圣上不答应,这也就罢了。公公也知道汉超还担任恩州团练使,这一回,汉超原想必定争一争讨北的差事,然而汉超还在来京城的路上,却是一封圣旨竟然把汉超给打到商郡去了,说什么剿匪一事!”李汉超舔了舔破皮的嘴唇。“真是见鬼啊!” 高平却是一把遮住眼前男子的嘴:“僵局这话可不要乱说。” “李某知道。” 高平看李汉超也是一脸悲愤的模样,心中升起同是天下沦落人之感安慰道:“将军征讨天下,随圣上南征北战,本是建立了无上功勋,而现在忧虑我大宋安危,时刻警惕国家忧患,高平虽是一阶阉人,但是也为将军鞠躬尽瘁的精神所折服、、、、 另外,高某可是听说此次汴河水寇,不同一般的贼寇,已经有不少的县州遭遇到了屠杀,死伤无数。一般的州县的水师更本就挡不住!” “公公此话差矣,水寇就是水寇,较之北上的契丹狗,还有西夏上党人,甚至连北汉的军队都赶不上,只是一群造反的村夫罢了,公公危言耸听了!” 高平摇了摇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这番话,将军可不要说是高某说的啊。将军附耳过来、、、” “哦?”李汉超见着高平言情慎重,也是提了几分兴趣。把脑袋伸了过来。 “高某可是听说、、、在涡河水面可是见着艨艟!” “什么?”李浩超当即是叫了出来,随后发现不妥,赶忙禁声。“公公接着讲、、、、” “不仅如此,听皇城司有言上报,这艨艟不下二十艘,小型战船密密麻麻,犹如飞蝗,估计百来艘。如果、、、陛下真的委以剿水寇之职于将军,还望将军多多用心,切忌大意啊!” 李汉超站在原地,细细寻思,看样子也是被高平的话给惊讶住了! “将军好好想想。高平先走了,还望将军替高某守口!” “这自然而然,多谢公公提醒。” 李汉超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金明池上的战船,心中热烈燃烧起来。 “区区水寇,竟然还有南唐的艨艟搅合在里面,有意思!嘿嘿、、、看来陛下还没有忘记李某,南唐、、嘿,南唐、、、嘿嘿、、、” 临水殿前只剩下丸子头将军独自发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四皇子赵德芳拜上! 第七十一章四皇子赵德芳拜上! ——以下正文—— 李汉超,宋宪宗的爱将。早在五代十国,乱世争霸之时,李汉超就尾随宋宪宗南征北战,建立了不少功勋。 然而此人却并不是义社十人众之一,用石王石守信的话而言:小打小闹还行,灭一国之力差之甚远! 义社十人众的将军王爷,像石王石守信,西山王郭进,草王赵端成(也就是宋宪宗的弟弟),都是有着灭一国之力。石王说的这话听起来有几分狂,但是也算是对李汉超的领兵打战能力得一种评价。 在宋宪宗的好兄弟,义社十王之中,除了在石岭关战役中战死的双王,刘守忠,王政忠,这两位都是死后才封王的,分别是号称忠王和英王! 像如今还在世的韩王韩重赟,琦王王申琦,都已经年过半百,在家中颐养千年,虽然在朝中也是挂着一些职务,但是大多数是闲职。 而今,金明池水上军演联合着延庆公主的大婚,二者同时进行。这其中的花费又得从国库搬不少银子来,这也是宋宪宗最近忧虑不已之事。 李汉超在高平的指点下,很快就找到皇上。宋宪宗将四周的大臣亲军,都撤下去了,两人站在宝津楼上,望着城墙外的景象。 而城外百姓男耕女织,勾栏茶肆,小商小贩,热闹不已! 宋宪宗看着看着,重重一叹,说道:“汉超,要是朕不做这个皇帝,估计就能像城墙外的普通百姓一般,过着朴素自然,安安稳稳的日子,也不用为战乱、天下、倭寇诸多事情操心了!” 李汉超吃了一惊,跪地抱拳道:“陛下夙兴夜寐,忧虑天下,是属下未能尽到职责,不能为陛下分忧!属下自陛下初入军戎,就一直尾随陛下,征战天下,陛下英明神武,天龙之姿,末将认为,没有什么难处可以阻止我大宋的昌盛,也没有什么苦难可以阻挡陛下的雄韬武略!” 宋宪宗扶起李汉超,看着李汉超一脸肃穆,他哈哈一笑:“汉超,朕只是无奈发句牢骚而已,你还当真,而且、、、”宋宪宗语气一顿。“汉超啊,这打江山容易,守江山来啊,况且,这江山还没打下来啊!” 李汉超站起身来,带着几分抵触情绪:“陛下万万不可懈怠,大宋的治御,还得陛下打起精神,而且属下发现,陛下这几年一只崇尚文治天下,可是如今战乱将起,还希望陛下对兵务多多用心!” 李汉超话风一转,继续说道:“想当年,末将追随陛下,虽赶不上诸多王爷,但是当年陛下驾马征途山河,持重器遥指天下,伟岸雄姿,依旧在末将心中熠熠生辉。末将当初在陛下账下任一小兵,心中早已是把陛下当初楷模!” 宋宪宗把手撑在栏杆之上,望着远处的风景。眼中一丝不悦一闪而过。 而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个声音。 “陛下,臣李鹤鸣见驾来迟,还望恕罪。”只见得一个身着和李汉超略有差异的将军走了过来。 他见着李汉超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立马跪了下去。 宋宪宗懒懒回过头来,哈哈一笑:“鹤鸣快快请起,这位就是、、、” “陛下不用解释,臣也知道,这位就是‘青面将军’李汉超吧?当年作为陛下最忠实,最勇猛的爱将之一,鹤鸣早已是如雷鸣在耳!” “哈哈哈,这样的话,朕就不叨叨了。李鹤鸣听令!” 李鹤鸣心中咯噔一响,随即抬起头:“是!” “从今日起,李汉超代领虎翼军都督,至于李鹤鸣,作为李将军的副将和监军,你二人一同前往商郡,清剿汴河水寇!” 两人异口同声:“是,末将(臣)定不负陛下期望,保证完成任务!” 李鹤鸣大概五十有余,留着白色的山羊胡子,整个脸皮子有点干皱。他脸上有些犹豫,眼光有些晦涩。 “李鹤鸣,怎么了?你可是嫌区区副将太小?对朕的分派不畅?”宋宪宗语气有些强硬。 “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的分派,臣自当是遵守和聆听,况且这次能和李将军一同出征,本是末将的荣幸,末将所忧虑的是,臣和李将军调走虎翼五千人马,那剩余的五千人马用来操演和延庆公主的大婚,是不是不是很妥当?另外臣本来是负责虎翼军水师的操练和公主婚事多事的安排,现在调走,臣心中还有点割舍不下、、、能为公主操办婚事,本是臣的福分,可是水寇肆虐商郡,臣只能割舍而去了。想到这里,臣这心里还真有几分落寞。” “哈哈哈,到时候你把诸多事宜和部下交割一下,也算是你为延庆尽到了心意!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战事不定,国家难平,公主大婚在这国事面前,不过一小小浪花、、另外,你吩咐下去,从公主大婚总花销之中,抽出四分之一的银子,用来装备军务!” “啊?” “陛下英明!” 李汉超和李鹤鸣两人态度截然不同,彼此对视了一眼。 “哼!陛下这句‘战事不定,国家难平’,说到末将心头上去了!” “李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公主大婚本是一国的脸面,一国的尊严,要是场面小了,银子少了,岂不是叫其他诸国笑话?我北方儿郎还怎么在战场上立功杀敌?陛下这么说,也是为了国库着想,这可是陛下情不得已,为天下割痛!李将军这话要是教公主听去,那实在让人心寒!” “哼、、”李汉超发出几声不满,心中却是火气大冒:要不是陛下在这里,老子真要霍霍你个老小子! 李鹤鸣又道:“陛下,臣愿意捐出家中资产,以厚公主婚事!” “爱卿好意心领了,这事就这么着了吧,你二人多把心思放在剿灭水寇之上,即日出发最好!” 李汉超诧异十分:“怎么急?” “是啊,难道商郡水寇已经无法无天了?” “商郡知州陶泽亮,还有曹犇五百里加急上奏,事态十分严重。水寇在尉氏县烧杀掳掠,太康已成寇县,百姓民不聊生!” “怎、怎么会这样?”李鹤鸣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十分激动。“曹将军,陶知州还有各州县的同判没什么表示吗?就这样任水寇做大?” 李汉超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也是焦急地望着宋宪宗! 宋宪宗朝旁边的老太监扫了一眼。 那老太监立马将手中的奏书递给了李汉超,还说道:“李将军,这是前几日,陶知州和曹犇将军联名上奏的,请二位过目!” 过了小一会儿。两人看完。 “南唐?” 宋宪宗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李鹤鸣:“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这南唐国主是哪里来得这疙瘩胆子,竟然敢把手伸到我大宋内地,而且还是陪都商郡!简直视我大宋水军于无物!臣这次出征涡河,一定要好好和南唐艨艟比划比划,让他看看我大宋的赤龙船也不是好惹的!” 宪宗听到“赤龙船”神情一跃:“你是说船修建好了!?” 李鹤鸣抱拳朗声道:“是的,陛下,赤龙船于年初之时,鲁大师亲自安排下水的,一切顺利,威力颇为可观!而这一回,臣这次打算把如今建造好的最新战船,一共五艘赤龙船,统统派上,让南唐的艨艟好好领略一番!” “好好好,不错,没想到造办处还是有能人的,特别是鲁大师,阿福,传令下去,重重嘉奖造办处所有工匠!” “是!” 而这时,李鹤鸣原本兴奋的脸色一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径直说来。” “最近、、、小皇子最近一直在金明池战船上厮混,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听得消息,说老臣要出征,他一个劲儿地说要跟随老臣一起去商郡,他还说,臣要是不带他去,他就把金明池所有的战船都烧了!” 宋宪宗狠狠一拍栏杆。“可恶,实在胡闹,他人呢?” “他现在就在金明池船上!” “去把抓过来,他要是闹,你们也不要怕,就说是我说的,绑不过来,就狠狠打!” 李鹤鸣呆呆地望了一眼宋宪宗:“啊?打?” “德芳这小子,性子顽劣,常言道棍棒底下出孝子,老子乃一国之君,还治不了这小家伙!?还愣干什么?去帮朕把他抓过来。” 且说这赵德芳,乃是赵成瑞第四个儿子,也是孝惠贺皇后所生。 此刻一个国字脸的童子,手上正拿着一把大剪刀,狠狠修剪着龙舟之上的花卉,一杆的小太监,赶忙迎了过来。 入目是满地花花草草,断枝残蕊,二十盆牡丹,桔梗,蓝粉绣球都被剪秃,只留下光突突的支杆,好不萧索。 还有的花卉直接从盆中拔了出来,满地都是泥土,这童子做完以后,这都没完,还把拔出来的花卉直接扔水里去了。 “四皇子,你行行好,陛下要是过问下来,可要抽了奴才的筋啊,你放下剪刀,小心着点,别划着手、、、” “哎呦,这土都洒到您身上了,你小心着点,过几日可是延庆公主的大婚,求你放过奴才吧?” 这小孩黑亮眼珠子,玩的不亦乐乎,鼻子上是浅浅的一层汗珠:“怎么?我爹他要抽了你们筋,就不怕我扒了你们的皮?哼!是不是欺我年龄幼小,故意怠慢我?我可是跟你们说了,我姐姐对那石宝吉没兴趣,叫他自己赶快向我爹退婚,我皇姐不嫁!” “这、、、这、、、四皇子,这婚事已经说好了,而且还是陛下钦点的,你要是对着婚事不满意,可不要拿着花花草草置气啊!” 赵德芳狠狠把剪刀往地上一扔,狠狠踩踏着地上的花蕊! 而就在这时,从仙桥之上跑过一队士兵。赵德芳眼中一惊,赶忙躲在柱子边,偷眼往岸边瞧去。 仙桥之上的的禁军大喊道:“四皇子,四皇子、、” 一声声呼喊,耳旁不绝! 而船上的的小太监还有婢子听到禁军的呼号,心中顿时大喜,赶忙大叫道:“四皇子在这里,四皇子在这里,你们速速过来!” 岸上之人:“陛下叫我们把四皇子抓回去,既然四皇子在船上,你们就别让他跑了!” 赵德芳狠狠瞪了一眼船上的太监:“你们这群家伙,忒没良心,就这么出卖本皇子!” 赵德芳赶忙从柱子边溜了出来,往船尾跑去。 船上的太监,婢女,赶忙上前去抓。而后岸上的禁军也上了船,剩下的人则围在船侧,将整个龙船包围起来。 赵德芳小眼珠子一转,心中想着:看来这回是真把老头子惹火了,得赶快回娘亲那里,不然得被老爹打死! 他一边想着,一边爬上栏杆,而这时,船上堆满了人,统统朝船尾跑来! 赵德芳整个人站在护板之上,缓缓往上爬,而在下面是两层楼高的水面。 等众人围了过来,可把在场之人吓坏了。 “四、、四皇子,你下来、、、我的天啊!” “你快下来,这位置待不得,小心掉下去了!” 这龙船之高,足足有两层楼之高,大概有六米的距离,下面则是水,这要是掉下去,很有可能撞到下面的栏杆或者护板,更不要说还有溺水的风险! 这四皇子要是有一点皮毛擦伤,在场之人估计九族都得杀尽! 而赵德芳冲着众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小腿一蹬:整个人像一只青蛙一样,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所有往船尾扑去,企图抓住四皇子的脚,然而、、晚了! 一个黑影像是一块石子,狠狠撞击到水面,炸起一道水花。,然后就没有然后,四皇子赵德芳从水面消失不见了! 在场之人见着慢慢平静的水面,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停摆了。众人心中响起一个声音—— “这下子,全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扮太监! 第七十二章扮太监! ——以下正文—— 临近傍晚,赵德芳呼呼走进了昭璃殿。 “四皇子你来了?呀,你身上怎么都是湿漉漉的?” “哦梦瑶啊,我皇姐可在里面?你去帮本皇子拿些干布过来,本皇子要擦拭一下!” 那婢子露出几分诧异,皱着鼻子:“这怕是不妥吧四皇子,现在公主马上要出嫁了,你还在这儿换衣服?” “你个臭丫头,那是我皇姐,再说了,那有什么关系,另外给本皇子端点桂花糕来,我饿了,快去快去!” 那叫梦瑶的婢子赶忙跑开,走到半途又折了回来,对着赵德芳说道:“等会奴婢拿来桂花糕,四皇子你劝劝公主吃点,公主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哭,正伤心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赵德芳眉头一皱,光着脚丫子走了进去,走一步,一个水渍印子,走一步,一个印子,更不要说衣服,头上落下来的水珠! “延庆?喂,赵延庆,你干嘛呢?等会父皇要是找我,你就说我一上午都待在你这儿!” 而此刻,在内阁之中,空气之中飘着浅浅的熏香,粉红色的帐幔牵扯折叠,上面挂着金色,银色的玉珠,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光彩。 赵德芳随意拉扯一串,发出叮铃铃地响。 “小瑶,我不是说别进来吗?我不想吃东西,你快出去!” 只见的里面一个纤细温柔,文弱稚气未脱的少女,脸蛋殷红,红色的凤衩大袖,朱红的嘴唇,高盘的发髻,带着几分成熟的风韵,而那小小耳垂,像是白色珍珠,粉雕玉琢,实在可爱得紧! 赵德芳大叫道:“延庆,你在干嘛呢?” “啊?”少女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从铜镜面前直起身子。“原来是德芳来了?你、、你怎么浑身都是水,掉水坑去了啊?” “放屁!” “你这个家伙,我好心关心你,你还这般盛气凌人?还有,你要叫我姐姐,或者公主,不准直接叫我的名字!”延庆公主从昏暗的房间走了出来,气鼓鼓的脸蛋。她浑身散发着清丽脱俗的光泽,如同一轮月辉,把整个昭璃殿映照如同仙境。 “哼,别提了,也不知道谁跟父皇告得状,竟然说我在金明池龙舟之上,还派人来抓我,无奈之下我只好从船上跳了下去,结果浑身都湿漉漉的!” “啊?那你没伤着吧?”延庆摸了摸赵德芳的身子骨。 “哎呀,我没事,就是到你这儿找身衣裳穿穿!” 延庆脸蛋羞红,嗔道:“你瞎说个什么?我这儿哪里有男子的衣裳?要是叫别人听去,那还不是翻了个天!?” “那、、、那可怎么办?父皇傍晚之前肯定会回宫,要是发现我不在武德殿,肯定会把我送到母后那里去生活了,那我以后就真的没办法出来玩了!” 古代有些皇子小,还没有自己生活的能力,四周虽然有婢子太监,还有护卫关照,但是对于皇子的母亲而言,依旧会把他们拉到自己的身旁生活,而那也是他们最痛苦的日子。 而另一方面说,哪怕皇子有了自己的宫殿,也不是很自由,每日依旧生活在宫殿深院之中,每日要向自己的母亲问安,念书写字,骑马射箭,宫廷礼仪,而真正的自由、、、就是出阁封王! 言归正传。 赵德芳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表情十分懊恼。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要不我穿上你的衣裳先回武德殿,然后回到我自己寝宫那儿,然后再换回我的衣裳不就行了!” “啊?这、、这怎么能行?要不然你和母后认个错,母后再为你跟父皇求求情,说不定会放过你的。” “哼,不帮我就算了,亏我还把你当我皇宫之中唯一的朋友!”赵德芳十分气怒,鼓着腮帮子,一甩衣袖,溅起一串水珠,准备大踏步而去! 赵延庆看着弟弟远处的背影,又看了看灯光晦涩的昭璃殿,心中闪过一丝悲悯:唯一的朋友了么? 她愣一会儿,随即赶忙追了上去,叫道:“弟弟,你等一会儿,皇姐又没说不帮你!” 过了半会儿,赵德芳在延庆公主的屏风后捣鼓着衣服,而在厅中,婢女梦瑶,延庆公主两人站在外面,一脸忧愁。 “公主公主,这行吗?要四皇子扮太监?皇上知道,可是要杀了奴婢的!” “放心,有我呢,再说咱们只要把德芳这家伙送回武德殿就好了!哎——他要是被母后发现,估计就和德林哥哥以前一样,整日被锁在仁明殿。德芳还小,我可不想看到他这么早就失去了快乐,再说,这偌大的皇宫也只有他能带点我一点活力!” “好吧,奴婢不懂,不过奴婢知道,要是能嫁给石宝吉石将军那样的大英雄,梦瑶可幸福死了!” 就在这小丫头还在遐想之时,她突然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她赶忙认错:“公主、、奴婢一时语快,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希望你饶了奴婢!” “呵呵,我又没说什么,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啊?哎,梦瑶,我宁愿做一个像你这样的小丫头,也不愿、、、” “喂,延庆,我换好了。你们过来看看,嘿嘿,你看我像不像个太监?”赵德芳顶着个方形帽子,身着暗红色衣裳,头上顶着红色缨络,腰间扎着蓝色带子,手上拿着一杆白尘,活脱脱地一个小太监模样! 延庆脸上忧虑一扫,捂嘴笑道:“你快别显摆了,回你的武德殿去吧!” “得了!” 赵德芳嘻嘻一笑,迈着八字步,抱拳道:“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青山绿水,咱们有缘再见,小可这就走了——” “公主,你看四皇子,真是个捣蛋鬼啊!” “呵呵呵,是啊,青山绿水,有缘再见了啊,我的弟弟!”赵延庆重新回到铜镜前,像是下了十足的决心,整了整头上的凤冠,捋了捋袖子上的折痕,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又流了出来。 “昭璃殿,昭璃殿、、、”她喃喃道。“昭庆皇姐,延庆如今要步你后尘了,你怎么不来看我!?” 赵德芳出了昭璃殿,从竹林之中捧出连个人影。 赵德芳嘿嘿一笑:“卫修,百里,你二人来了?” “皇子殿下,你怎么穿着这个样子?我二人听说你从龙舟之上跳了下去,吓得半死,赶忙前来昭璃殿找你!”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昭璃殿?” “嘿嘿,皇子殿下,你是不是为延庆公主婚事愁的啊?所以跑过来关心关心?哪一回,您出事,你不是都跑到昭璃殿来避难!?” “什么叫避难?你们两个蠢货!这叫迂回战策!我现在要回武德殿,你们两个先回去,帮我探探路。” 听到赵德芳的吩咐,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便是离去了。 赵德芳小心翼翼地穿过各个宫殿,最后往武德殿走去,而就在这时,路过勤政殿,赵德芳小心地朝里面瞧了瞧,然后故作淡定,赶忙跑开! 而这时一把撞到一个人的怀里,顿时纸张飞屑,满地文书! 这人十分气怒,“你这个小太监怎么搞的?走路不看路,还不速速帮我捡起来!” 赵德芳哪里管那么多?一把推开眼前之人,径直朝自己的武德殿走去,而站在勤政殿门口的两名禁军立马提着刀走了过来。 “你二人这是干什么?” “我乃工部员外郎李贤,乃是此次清剿汴河盗副将,原金明池水军都督李鹤鸣之子。这小太监在勤政殿门口鬼鬼祟祟,不晓得有什么动机,二位殿前侍卫可一定要好好问责,说不定是行刺皇上的,而且这个家伙还打翻本员外郎文书,而且还当做没看见一般,准备逃逸,实在可恶!” “行刺?”两个侍卫吓了一跳。“李员外郎,可不要小题大做,免得滋事。至于这小太监,在勤政殿门口游手好闲,动机不轨,是该好好责问!” 李贤心中怒气一顿,他一把抓住赵德芳的肩膀。“小家伙,二位殿前侍卫要问责你是他们事,至于你撞翻了我的东西,就把李某的文书好好收拾起来,放在李某手中,不然这事就问到你主子那?哼!不长眼的狗东西!” 赵德芳不怒反笑,你还有问到我主子那去? 赵德芳压低帽子,“在下没有主子,而且赵某也不会捡起地上的纸张,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打我不成!?” “嘿”李贤心中火气大冒,一巴掌瞬间甩了出去! “啪”地一声碎响! “一个小小太监还敢跟我顶嘴?” 没主子?那就好!那就是宫中最不堪的端茶倒水,站门传信的小太监。这类太监不是谁的人,要是打了某嫔妃,或者皇后公主的人,那可就没完,所以一听这小太监这么说,李贤顿时明白了,心中早已是憋不住,便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就连勤政殿门口两个侍卫也是目瞪口呆! 这李贤不过一小小工部员外郎,竟然还敢打宫中的太监?他不怕惹事!?要是打错人,他老爹李鹤鸣也救不了他啊! 至于我们的四皇子赵德芳,他整个人蒙在原地。 距离上一次挨打过去才三天。 打他的人是当今皇上,宋宪宗!! 赵德芳一把摘下自己帽子,狠狠朝李贤的脸上砸去,手上握着一小拳头猛着朝李贤的裆下打去! 李贤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愤怒,顿时下体一痛,整个人差点就阳痿了! 赵德芳红着眼睛,脸颊飞起一团黑气:“李贤、、呵呵呵,你敢掌掴本皇子,,你可知道,这是要诛九族的啊!” 两殿前侍卫猛地一惊—— “我草,这太监、、哦不,这童子不是、、四皇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嫁给庄子! 第七十三章嫁给庄子! ——以下正文—— 李贤整个人杵在原地,身子半空晃悠悠的,一副风吹将倒的模样。 “四皇子?”他口中呐呐吐出几个字,随后啪嗒一下跪倒在地!“臣李贤叩见四皇子殿下,臣不知是皇子到访,所以、、、”他话没说完,整个人便是哭丧起来,嘶嚎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赵德芳插腰,“殿前侍卫何在,来人啊,午门斩立决!” 两侍卫吃了一惊:这四皇子说话的气度还真有几分王者气息!不愧是真龙的子嗣! 而后两侍卫却是硬着头皮。“殿下,此事你还得和陛下或者赵相商量,恕罪,我二人没有生杀大权,而且、、、也不能听命于你!” “你们、、、你们三个家伙!哼,这点屁事,还要我和我父皇打报告,我再问一遍,你们听是不听?” 两侍卫额头冷汗直冒,跪地不起。 而李贤则抱着赵德芳的小腿:“四皇子,饶命啊,我李贤虽是工部一小小员外郎,可是这些年兢兢业业,不曾有一丝差错,而我父亲则是跟随陛下征战南唐,后蜀,也是大宋的老将,求皇子殿下,放过我李家一家老小。我李贤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嚣张跋扈,以功自傲,我有罪,我有罪、、、” “啪啪啪”一个个血红的掌印子出现在李贤脸上,他正自己抽着自己的大耳光子呢! 赵德芳看着文弱书生,原本儒雅俊秀的模样,现在跪地满头凌乱,嘴角渗血,好不狼狈! 正准备说罢了,此时,突然一个想法流进了脑子! 他指着两殿前侍卫说道:“你二人先离去吧。” “啊,你不是要斩了李员外郎吗?” “不斩了,还有你们两个不听本皇子的命令,这笔账我记下了,滚吧!” “是是是!”两侍卫苦笑一声,便是继续站岗去了。 随即赵德芳围着李贤慢慢轻踱起来,犹如一只猫盯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耗子,弄得李贤心里发毛! 李贤一边磕头,见着两殿前侍卫被赵德芳遣走了,心里活络一丝生气,他试探问道:“殿下,臣知道错了,你看臣这腮帮子还有嘴角、都流血了!” “你的意思是说,本殿下挨得你的一巴掌,就比你脸上的差?我是谁,你又是谁?你竟然还敢打本皇子,还打本皇子的脸,你知道这脸可不是我的脸,可是皇家的脸,是我母后的脸,那是我父皇的脸!” “啊?” “哼!这要是放出话去,我大宋一个家臣竟然还敢掌掴一国之子,将来的封疆裂地的王爷!你知道那是什么罪?那是滔天大罪,罪不可赦的大罪!” 李贤原本活络的生气,又被赵德芳几句话给掐灭了。赵德芳见着李贤死气沉沉的脸,心中嘿嘿一笑。 “李贤听说你是工部员外郎?” “啊?哦哦小的是!”李贤脑子有点绕不过来,他正想着那句“打父皇的脸”那句话,随即被赵德芳接下来的话,给问傻了! 不过看样子是有好转,就算四皇子没权利杀他,可一旦捅到皇上那去了,捅到他爹李鹤鸣那去,那他跟死了就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四皇子速来记仇,他将来出阁封王,随便找个借口,自己还不死不瞑目?! 他现在还不知道赵德芳的目的是什么?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职责起来?! “哦哦,造办处是你们工部门下?” “啊?那个,造办处算是我们工部门下,但是确实可以直接听命朝廷,根本不用向工部汇报!” “那你这员外郎的是干什么的?” 赵德芳一而再地问一些奇奇怪怪,不着边际的话,搞得李贤不知是喜是忧! “这员外郎,是负责漕运,盐铁,人员调度,以及土地丈量诸多事情,要不是得罪殿下,择日臣还得尾随虎翼左厢军一同前往商郡剿匪!” “哦哦。”赵德芳眼前一亮。“你是说你要跟随金明池水军一同前往商郡?!” “是啊,殿下要是认为我臣不够资格,臣立马不去了,只要殿下赦免了臣的罪啊!” “别别别。”赵德芳两只黑眼珠子闪过一丝狡黠,他扶起李贤,亲切说道:“这大军出征,所有的人员调度,安排,哪怕是粮食筹集,和后援保证,还得靠李大人才是,怎么能不去?难道李大人不想为我大宋百姓尽一份力吗?难道就坐等水寇为害江河?!” “啊?” “好了,今日,你我交谈到此结束,另外你掌掴本皇子的事,我会告诫那两侍卫不得外传,不过这不代表此事就结束了,本殿下还会找你的!”说完,赵德芳打了一个寒颤,便是急匆匆往自己的武德殿跑去了。 只留下原地还十分郁闷的李贤,忧喜参半。 而第二日。 “殿下,快起床,大事不好了!”卫修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你们两个大早上的能不吵本皇子睡觉吗?”赵德芳拿起一只鞋猛地朝卫修扔去! 卫修捧着鞋说道:“殿下,延庆公主晕死过去了,太医已经过去了,你快去去看看吧,听说情况还十分严重!” “啊?我皇姐她咋了,怎么就晕了?昭璃殿的奴才是吃干饭的吗?”赵德芳腾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光着脚丫子便是飞跑了出去! “喂,殿下,你的衣服还没穿!” 很快,赵德芳便是来到昭璃殿。 入目是是一个雍容华贵,虽不是十分美颜,但是端庄大气,威严高贵的女人正对着地下的梦瑶训斥着话!而其身后一杆的太监婢女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妄动。 赵德芳都站在门边上,小心往里面打量着。 那女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大声叱咤道:“鬼鬼祟祟地?干嘛?还不快过来?!” “啊,是母后!”赵德芳赶忙伸出脖子,像个土鳖一般,溜到女人身后,一把抱住女人的柳腰! “母后住在任明殿,怎么有空过来,哎呀,母后这些年身材怎发越来越好,而且越来越好看了!?孩儿以后要是找王妃,一定要找一个和母后一样的女孩子!”赵德芳把脸在女人身上蹭了蹭,像个小崽儿。 那女人原本肃然,端重的脸立马绽开笑色。“还女孩子?你这个野猴子,嘴儿吃蜜了?延庆是本后的女儿,是你的皇姐,我怎么就不能过来看看!?再说了,延庆马上要出闺了,出闺以后,那就是人家的人了,我心中还不是十分不舍?” “这怎么会?皇姐就算出嫁以后,那也是要待在皇宫中的,每日还不是和母后朝夕相处!” 而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公鸡打鸣地一嗓子! “皇上驾到!”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赶忙出去见驾。 赵德芳吃了一惊。“啊?父皇怎么来了,母后我到昭璃殿躲躲,我就不出去了!” 孝惠贺皇后一把拧住赵德芳的耳朵。“怕什么?你父皇还吃了你不成?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 “啊,孩儿、、没犯什么错啊!” “野猴子,好了好了,你父皇要是问起你昨日落水一事,你就说我你在我寝宫待了一天!” “啊?”赵德芳瞅了一眼孝惠贺皇后,两只黑眼珠子无辜道:“啊?我昨日一直待在昭璃殿,守着皇姐,什么落水?谁落水了?我为什么要欺骗父皇啊?这可是不对的啊!” 说着赵德芳大踏步出去了,迎接他老子去了! 孝惠贺皇后冷冷一笑:“好个野猴子,还跟你娘亲玩心眼啊,这都套不出你的话?!”说着,她也是大大方方得出去,准备见驾。 宋宪宗只是待了半会,看了一眼昏睡在床的延庆公主,询问了一番延庆公主的状况,临走之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德芳,便是离去了。 宋宪宗一句都没提赵德芳落水之事,这让赵德芳心中石头终于落了地。 最后,昭璃殿中所有的人都离去了。 赵德芳来到延庆公主床边,心中泛起一丝愁绪。“梦瑶,我皇姐有多少天没吃饭了?” “有两三天了。” “什么?快吩咐御膳房,弄几个红烧猪蹄,酱香驴肉,牛肉元子,总之有什么来什么,你看我皇姐这手冰凉着,还有着小脸白着呢,看的怪吓人的!” 赵德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嚷嚷着梦瑶去准备。 “啊?这怕是不妥吧,太医说了,公主长时间身体虚弱,体质娇弱,只能吃些清淡寡油的东西,这些辛辣肉食,只会虚不受补,损伤脾胃!” “哎呀,你个小丫头咋就废话这么多呢?你快准备就是了,我皇姐不吃,我吃得了,我早饭还么吃呢就跑过来了!”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奴婢告辞。” 呼—— 赵德芳重重叹了口气,终于把梦瑶赶走了。 “呵呵呵、、”床上传来一阵铃儿笑声。 “德芳,皇姐要是男儿身,像你这般该有多好啊!” 延庆惨白的小脸上,露出脆弱的模样,直叫人心疼。 她睁开双眼,眼泪也流了出来,带着两道白痕,挂在了嘴角。 “原来你没睡着啊,那就好,我还准备摇醒你呢!你也别哭了,你为什么就不想嫁给石宝吉,我看那家伙长得还不错,身子也魁梧,他要是做了我姐夫,还能教我射箭骑马呢!” “你是来劝我,还是来气我?!” “我就一说说,那你为什么看不上石将军呢!我听说他老子还是我父皇的兄弟,是我大宋的开国功臣呢,这书里说了,落第的秀才盼女鬼,空闺的小姐盼情郎!” “、、、”延庆白脸瞬间一抽,白脸变紫脸。 “德芳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是不是卫修和百里登云两个家伙教你的,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可是跟父皇说的!” “嘿嘿,开个玩笑啦。延庆,看你每日不高兴,作为你的皇弟我也不高兴,但是你又不跟我说是为什么?我想帮你也帮不了!” “我、、我怎么跟你说,我的傻弟弟,我想认命,但是我又不想认命,石将军的确是一位贤人,但是我见都没见过他一次,他长得什么样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我都不晓得,我怎么喜欢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那你和他多见几次面啊,我去跟我母后说,叫石将军来见你,多见几次,你就不知道他高矮美丑!” “你、、哎,德芳,你还小,你不懂这些东西!德芳,这些年,你呆在皇宫之中,就没有想到出去见识一下我大宋瓦市勾栏,小桥流水,自然耕作,风土人情,甚至男女厮磨、、、”延庆羞红着脸,带着几分儿女娇羞的姿态。“早晨结伴出游耕作,晚上携手烧起炊烟。夏日在河边玩水戏耍,冬日看梅花印雪、、、”说到这里,延庆公主眼睛更加明媚。“或许再生几个孩子,教他写字念书,光耀门楣,那也比待在皇宫做一个公主要强的多!” 延庆公主支撑身体,抱着德芳的肩膀,她越说越激动。“德芳,你知道庄子吗?” “啊?什么粧子?我都很长时间没去南书房上课了!” 延庆公主全然不理赵德芳自说自话。“当年,楚灵王派大臣带着高官厚禄前来请庄子前去做官,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桩子还能说话?还有这等奇物!” “他说,‘千金,礼物不可谓不丰厚;相国,官位不可谓不尊显。可是足下看过祭祀时被杀的牛吗?用精美的饲料喂养多年,祭祀时身上还披着华丽的绸缎,可在送上祭坛被杀的那一刻,它纵使想做一头小猪也不能够了。足下还是快走吧,别来害我了。我宁愿像小猪那样在污泥浊水中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愿被执掌政权的人所束缚利用。我此生誓不为官,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德芳,如果真有一天,我要嫁给一个男子,也应该像庄子这般的男子,而我延庆甘愿做他梦中的蝴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公主要出逃! 第七十四章公主要出逃! ——以下正文—— 赵德芳瞅了瞅自己的皇姐,像个老大人一般在闺房之中踱步起来,随后说道:“皇姐,你真的不喜欢那位石将军?” “不是不喜欢,是、、我也不晓得。昭庆皇姐十五岁出嫁,可是我才十三岁啊!我不想那么快,你难道没见到昭庆皇姐么?王驸马每次过来探望一次,连夜都不能过,又出了宫,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两个人比牛郎织女还悲惨。我不想,我不愿意走这条老路!”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如果母后真的要逼我,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或许我真的不是作公主的命吧?”延庆幽幽说道,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们出宫吧!” “什么?” “我有办法!” “不是德芳,你怎么会这么想?母后要是知道、、、” “母后母后母后,都是母后,你既然不想听命母后,又一口一个母后来压我!总之我有办法出宫,还有我们可以去找大哥!” “你是说去商郡?我的天啊!”延庆捂着嘴。“我不想嫁给石将军,可是出宫,跑到商郡未免太冒险了,而且我们怎么才能出宫,这偌大的皇宫,就是一座巨大牢狱、、” “喂喂喂,延庆,你到底敢不敢?总之我有办法,你要是犹犹豫豫的,最后等你婚期一到,你就坐着等死吧,反正我是不管,话说到这了,我回武德殿了!”赵德芳拍拍屁股走了。 只留下延庆公主木讷讷地待在原地。 这时间又过了几日。 时间慢慢溜走,满城的百姓都洋溢着一份热闹喜庆之中,但唯独除了三个人。赵德芳是着急,延庆公主是浮躁,至于还有一人则是工部员外郎李贤,他有点心神不宁,神经疲惫! 李鹤鸣府上。 “贤儿,你最近怎么搞的?今日在金明池,你竟然忘记给赤龙船划开码头,连这点小事你怎么记错了?你看看,幸亏这文书还没传到李汉超那里,不然又要找你你爹我的麻烦!” “啊?”李汉超回过神来。“爹,下次我一定留神。” “哼,这次出征,老子特意从工部把你圈出来,是为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还不是借这次剿匪之行,为你积累战功,到时候为你请赏升官,也是无人可说什么闲话!” “是是是,爹所想甚远,我一定牢牢记住。” “你本是一书生,到时候到了战场之上,稍微避避,要是伤了半点,为父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好了,你把递交的文书再看看,看有什么再补充的,另外你上书一封给李汉超将军,就说此事水战,除了水道剿灭,还要出动沿县的水军,以及步兵,以防止水寇逃逸,其二,要求商郡信阳军曹将军前来陆地支援,其三封锁涡河往南,往亳州,以及微山湖方向的水面!按照我说的,用你口吻加以润笔,明日交给李将军吧。” “是,爹。”李贤心中一喜,他爹所说的这些可是一些军事计策,要是以自己的身份上表给李汉超,说不定还能得到其的赏识。 但是随即又颓丧下来,他赶忙上前叫道:“爹,我、、我有一事相告。” “哦?什么事?” “额、、今日、、我见你金明池上最近辛苦万分,你还是早早休息为好,为将来剿匪储备精神和气力才是,一切都有儿子呢!” “哦哦。”李鹤鸣罢了罢手,揉了揉脑门子离去了。 李贤站在原地,苦着脸,最后终于叹了口气,回书房之中准备上表给李汉超的文书了。 皇宫之中张灯结彩,底下的小婢几乎人人二两银子,是孝惠贺皇帝派送的,其二,分发请帖,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以及年轻小辈,都要出来见一面,交流交流。 其三,另外就是六局二十四司,这才重点,所有的后宫的太监,婢女,什么尚功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工局。 管传奏送信的。 管仪态,音律,史书教学的。 管衣服装饰,汤巾沐浴的。 管吃饭喝酒,药剂制作,以及柴火木炭的。 管帐帷布设,舆辇伞扇,灯火,以及瓜果吃食的。 管裁缝,珠宝,织染,缯帛的。 现在几乎全部都围着一件事忙碌起来,延庆公主大婚! 且说今日,延庆今日被尚功局知呼了,接着,尚仪局的人便是过来教授公主成婚之日的礼仪,以及洞房之后该如何如何,走了尚仪局,便是来了尚服局,给延庆公主重新丈量身材,打扮衣裳,鞋子,发髻,甚至腮红诸多事宜、、、 所以延庆瞬间就被这些事情给包围了,这也使他2陷入更深一层沉思之中。 终于,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是憋忍多年的怨气、、、、 她终于决定了!—— “梦瑶,你现在赶快去武德殿,就说德芳和我说的前日之事,我答应了!” “啊?什么事啊?”梦瑶眨了眨眼睛,眼中带着一丝怀疑。 “就是、、、哦,就是我明日邀他一同前往昭庆皇姐那去,多日没见到皇姐,时间匆匆,当初皇姐还在昭璃殿中,我还只是一个小丫头,而今却是也要嫁做人妇了,突然有些舍不得、、你现在去知乎一声德芳,我们明日一同前往探望皇姐。” “啊?可是公主,明日尚寝局和尚食局就要前来教授公主你与驸马爷就寝和吃饭的事宜,要是你出了昭璃殿,尚寝局和尚食局的人不是扑了个空?这怕是不妥吧?” “哼,你个臭丫头,你到底去不去?我还是不是你的主子?!!” “好吧。”梦瑶乖巧地点了点,便是跑出了昭璃殿。 等梦瑶的身影出了门口,延庆又对着烛盏附近的两个婢女招了招手。 “你二人一人前去跟着梦瑶,看她往哪里去,我对这傻丫头不放心,做事大大咧咧的,另一人去往武德殿,把我和梦瑶刚说的话,一句不漏地传给四皇子,听到了没?快去吧!” “是,公主殿下。” 赵延庆坐在地上,身子一下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她眼中带着几分狡猾还有疲惫,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的姑娘还有的神采。 “昭璃殿,大白天,竟是像夜晚一般漆黑。”她走到烛盏边,把上面的蜡烛全部吹灭,接着转身收拾首饰盒中一些东西,有银子,珠宝,不少东西,熠熠生辉,价值不菲。 “既然不念着宫中一丝一点,也就没带走你们的道理。”她自说自话,把东西又拿了出来,把珠宝,银子重新归还原位。 与此同时,武德殿。 赵德芳听到昭璃殿传来的消息,给了一两银子给来报信的婢子,说道:“好好,明日我便来昭璃殿找延庆公主,你回去吧,还有今日之事,就不要和其他人说起,去吧去吧。” 卫修凑过脑子:“殿下,我们真的要溜啊?” “我怎么觉得不靠谱。要是被皇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知道,可不是要说我们两个教唆皇子您?” “嗯嗯,百里说的有道理。” “好吧,这事简单,你们两个就待在宫中,我自己出宫!” “啊、、”两人齐齐叫道。 “你们两个不是怕死吗?那就算了,另外本殿下走之前,卫修你到工部去一趟,找一下李贤,就说本殿下找他有要事相商。” 卫修看着赵德芳脸上阴险的笑容,看来李贤算是被四皇子给“傍”上了!就待卫修准备出去之时,赵德芳改变主意,大叫道:“卫修我亲自去一趟工部吧!” “殿下、、是怕皇后娘娘生疑?” “嗯嗯,李贤和我本没什么交集,而且他还是个外臣,一个外臣突然闯进本皇子的宫殿,后宫之中言多眼杂,难免会有母后的眼线和多事之人,所以还是本皇子亲自跑一趟了,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本皇子前去找鲁大师的!” 百里:“哦哦,殿下好聪明啊!” “嘿嘿,小意思。” 主仆三人便是大踏步往工部去了。 且说这工部,乃是六部之一,掌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诸多事宜,而在工部之下,设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 废话不多说了。赵德芳入了工部,带着自己的两个宗司护卫,大摇大摆进了造办处,见过鲁大师,也就是负责“赤龙船”研制的总工程师。赵德芳对此人极为尊敬,也不知道为何,但是如果有人真想知道,原因还在赵德芳小时候。 赵德芳自从四岁之时,便是开始接受学习,跟着自己亲哥哥赵德林,在南书房学习经义策论,还有孝经等等,但是他属于那种完全静不下来的皇子。 而后来,从宫外飘来一只风筝,赵德芳喜不自已。 孝惠贺皇后命令造办处制作一只风筝,赵德芳玩厌了,又闹腾起来,不肯认真读书,于是皇后又命令造办处制作一个小玩意,哄哄皇子,并且规定每一个月上交一件小玩意。 时间久了,造办处的鲁大师就是这样和赵德芳结缘的。 和鲁大师交谈几句,鲁大师勉励赵德芳好好学习,专心致志。赵德芳也称善,念念不忘地离开造办处,便是往工部里面来找李贤李员外郎。 李贤一听四皇子赵德芳找他,心中顿时咯噔一跳,赶忙跑了出来。 赵德芳命令卫修把李贤带来僻静之处,赵德芳才现身说道:“李贤,本皇子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李贤诚惶诚恐,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臣李贤自然而然为皇子分忧解惑,但说无妨,只要臣做得到的!” “此事还需你保密,不得和第二人外传,不然、、、你知道的!” “是是是。”李贤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本殿下要、、出宫!” “噗通”一声,李贤直接跪倒在地! “而且、、本殿下要去商郡!你觉得行得通吗?” “、、、”李贤明白,今日是前有狼后有虎,把皇子携带出宫,一百个脑袋也砍不过来,可是掌掴皇子,也是一百个脑袋砍不过来! “怎么样?李贤,可有答案啊?放心,我只是去商郡找我大哥德昭。” “找太子殿下做什么?” “嘿,我皇家的事,你还问来问去的!”赵德芳当即是不乐意了。“给个话吧,你是答应不答应,这船舟,粮草,水令,不是都要你来上奏和节制的吗?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不就是怕事情败露了吗?可是你知我知,到时候,我父皇问起来,我就说我偷偷登上船,到时候还有我大哥给我求情,小事一桩!另外,我赵德芳可是绝对的讲义气,不信你问百里和卫修,你们两个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皇后赏赐的吃的喝的,玩的耍的,皇子殿下就没少过我二人!” 李贤继续沉着脸。“可是,在船上要是被我爹或者汉超将军发现了、、” “李大人,我又不上前线打仗,我就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名义是整理杂物,打扫船板之类的,船上没有干这些活的伙计吗?再说这次出征,我听说好几百艘船,怎么就没地方装本皇子三个人呢?” “额、、、这个、、” “哎,算了,李员外郎,你好好想想,本殿下也不逼你,我们三个先走了,待时间长了遭人怀疑,总之虎翼军出发之前两天,你定要跟本皇子一个准信!我们走吧卫修,百里。”赵德芳招呼着,匆匆来,匆匆去,很快就消失在工部之中。 垂拱殿。 “皇上,此次虎翼军出征,又赶上延庆公主大婚,所以臣昨日算了一卦,此次出征涡河,是大兴之兆!” “赵贤兄言之有理,不过皇上,臣以为涡河之水寇,危害江河,生灵涂炭,等此次金明池水军大捷归来,得好好梳理梳理商郡,亳州,汝南的诸多州郡,哼,南唐的艨艟是怎么开到离我开封城不足五百里之距,这要是顺黄河往东,还不直接冲到皇城来了?这些庸官败政,身在其职,不谋其事,可是要好好拔拔这些家伙的皮!!” 宋宪宗沉思下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赵相,你怎么看?” 赵贤斟酌一番,慢慢开口道:“臣同样认为此事大有古怪,艨艟高三层楼之高,五千人马,挺越千里,出现在我大宋腹地,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蹊跷!” “直说无妨。” “是,臣以为,应该把皇城司大力派发出去,搜罗消息,寻找蛛丝马迹,其二,监控各州郡知州、县令,同判的文书,书信踪迹往来,其三臣以为此次虎翼军出征涡河,当以静制动,以待黑手浮上水面!” 宋宪宗摸须,淡淡一笑。 “端成呢?” “我认为赵贤兄说的有理,不过臣以为还是以北方战事为重。武定军已经开到汾河东西两岸,而永兴军镇守凤翔府,以洛水为界限,以防守西夏来袭。除了曹斌大将军手下的两万武宁军,还有河东,河北西路,河北东路,总计二十万兵马,以曹大将军为大将军,以待辽兵!” “嗯。”宋宪宗点了点头。“辽兵是什么反应?还有他们这次主帅是谁?” 赵端成沉思一会儿,脸上一扫刚刚对商郡水寇的轻视,带着十二分的沉重! “耶律德力!” “和耶律修哥是什么关系,哦对了还有那个大辽五虎上将耶律沙呢?” “回陛下的话,这耶律德力是耶律沙和一个挤奶女所生,虽不是宗室所生,但是此人是极为骁勇善战,当年在云内州连败西夏党项,凭借四千人马阻挡五万党项李氏,而且还把对方打着大败!这一次,征宋,就由此人统治十二万人马,而其父耶律沙为其副将!” 宋宪宗失笑道:“不错不错,很狂妄,这耶律沙过去了这么些年,这是欺我我大宋无人啊!这叫什么?哈哈哈,他的意思是说,‘先打得过我儿子再和我打’,是这个意思吧?” 随即宋宪宗重重一拍书桌。“现任河东,河北西路,河北东路军都指挥使是谁?” “张京玉,高怀德,张永德!” 而就在这垂拱殿,大宋权势最高的三个人在商讨政事之时。 从武德殿最先回来的丫头却不是梦瑶。 “报告公主,梦瑶往慈元殿去了。” “你没被她发现吧?” “奴婢很小心没有,梦瑶姐姐从慈元殿待了一会儿,便是往武德殿去了,看样子是给四皇子传信去了!” “哦哦我知道了。” “你先退下吧。” “是公主殿下。” 过了一小会儿,梦瑶呼哧呼哧跑了回来,满头大汗。 “公主我回来了,你要我跟四皇子传的信,我传到了,他说他知道了。” “哦哦,那就好了。”延庆公主的脸上看不出喜色,这让梦瑶心头一时有些不适应。 因为她一次没从对方的脸上读出她想看到的表情。 很快,昭璃殿外,又回来了一个丫头,正是延庆公主在梦瑶走了以后,给赵德芳传信的婢女! 梦瑶看着出去的婢女,心中越发的不对劲了,她捧起一杯茶,小心翼翼道:“咦,怎么招福也出去了?公主,有什么事,交付给奴婢就好了,招福招喜两个丫头笨手笨脚的!” “是啊,她们两个是笨啊,就连我也是。” “你怎么这么说?”梦瑶带着几分关切的神色。“您喝点茶,早点躺下吧,明日你还得和四皇子去探望昭庆公主呢,今日早点休息为好。” “嗯嗯,这些年真是谢谢你了梦瑶。”延庆公主朱唇轻点茶水,便是慢慢走进了闺房之中。 而另一边,半刻钟之前。 百里望着梦瑶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 “招福不是来过一次吗?怎么梦瑶又来了一道?还有皇子,你怎么想和延庆公主去探望昭庆公主?延庆公主就要出嫁了,哪里有空要是皇后娘娘知道,岂不是又要责罚我们两个!” “百里,卫修,你们两个会一直忠诚于我吗?”赵德芳出奇地没有吊儿郎当,反而意外地问了一句。 “您生我等生,你死我等亡。我们从小进宫,就一直被宗祠训练,你的安危,就是我们两个的一切!”两人义正言辞的说道,脸上带着刚毅,肃然。 “你们知道,今日我和李贤说道,我过几日要带着我皇姐延庆出宫,你们两个知道吗?” “啊、、不是你一个人出宫吗?怎么?延庆公主什么时候要出宫?” “是啊,我的天啊,延庆公主马上要出嫁了,大宋何人不晓得,公主要是跑了、、、那整个皇宫可就大乱了!!” “殿下,你这回玩的太大了,我还以为只是你一个人出宫呢!” “好了,你们两个别废话了。那我问你们,你们会不会跟我母后高密,比如、、像梦瑶一样!”赵德芳虎虎盯着自己的侍卫,特别是后面一句话,他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了的! “这、、、” “殿下,你就别问我,反正卫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百里你的意思是,卫修去高密,你就高密,卫修不高密,你就憋着,是这个意思吗?” 百里点了点自己的大脑袋。 赵德芳看了气不一处出来,狠狠朝百里的脚面上踩去。 “你们两个臭家伙,刚刚还义正言辞,说效命我,这会儿,一个犹豫不决,一个墙头草两边倒,娘的,你们两个臭奴才,吃我的睡我的,哪一回,我母后父皇赏赐的东西,你们没有?恁你奶奶的,你们哪里见到我这样的主子?!” 百里疼的脸庞变形,却是一句不吭,看着卫修。 卫修嘿嘿一笑:“我们进了宗祠可是发了血誓,殿下要我们去死,我们就活不得!”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保守秘密?” “这是自然,不过到时候、、殿下和公主可不能离开我二人一丈之远,不然我二人定是不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恶徒,兵变! 第七十五章*,恶徒,兵变! ——以下正文—— 远方是一片雾蒙蒙的,早晨的水面还是保持着浓厚的雾气和水汽,大概只能看着远处百米的水面,其他的就看不见了。但是可听的声音还是有许多的,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芦苇之中犹如鬼叫的鸟鸣。 当然靠近了,还是可以入目一些东西,比如犹如牛角一般黑漆的船头,犹如鬼脸一般桅杆,以及男人浓厚喘息声! 然而涡河这条美丽、婀娜的河水,早已是是婊子,她的那番作态不过挑逗粗鲁的人类而已。谁知道在那茂密的芦苇地之中,没有带血的伤痕?! 涡河是个圣女,她把他她美丽和性感暴露在普天之下,吸引船夫,渔民,泊依的游人,对她大加赞美。 可是到了晚上,她就变成一个*,吸引着拿着刀,流着血,带着兽性的男人在这条流动的身体上厮杀! 可是要说错,也不是涡河的错,是人的征服欲吧! 而现在涡河这个*彻底拜服在那一艘艘的巨兽之下,黑色夹板,血色的帆布,滚动的人头、、一点一点沉浸了水里。这个*抛弃了弱者,把弱者的尸体埋进了自己的胃囊,咀嚼,消化,随即带着媚态,托浮起另一只巨兽——艨艟! 秦仁瞻,符虎跟着水爷,往瓦凉寨进发,双方各有所需。 那巨大独角兽,延续前几日的杀戮,今日这个村庄血洗,明日那个县城被破了,白天它又蛰伏起来,消失在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汝南,亳州,商郡,甚至山东一些地方,这汴河之名,也是发扬光大,名播千里。但是也仅仅是恶名,除了胆战心惊以外,使得人意外的是:为何这汴河帮收取龙打浪也就罢了,怎么还干些杀人流血,聚尸成山的勾当,这可不是水寇,这是畜生! 而如今这汴河帮,人们对它可不仅仅是往日的敬畏,现在变成了畏惧,憎恨,恨不得茹其毛饮其血!在过往的三十年里,因为五代十国,战国群雄你争我夺,一个小小水寇在这动荡的年代还算不上什么,汴河帮的滋生,与他所处的地方有着万分的联系,从周太祖郭威,到周世宗柴荣,再到宋太祖的赵端晟,这商郡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几位大佬的庇护。 且说这郭威,当年起兵反后汉,许下承诺,只要攻下开封,城中所有钱财,尽归兵士!这场抢夺,厮杀,奸淫辱掠,整整持续七日,还未到十日之约,郭威便是赶忙勒令兵士停止所作所为,这开封城才免于付之一炬! 然而令人悱恻的是,郭威对于商郡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士兵整装待发,恪守纪律,进城以后,不动百姓一丝一毫。 当年汴河帮在涡河,黄河边上,也已经有几分名头,挨着商郡又近,就算郭威当时,挥兵一指,把这汴河帮从商郡附近除名,那也是没问题的,可是他却没这么做,所以才叫人匪夷所思! 有的人说,这汴河帮的头头乃是周太祖郭威身边一副将,而且这汴河帮是他一手建立的。对于这种说法,有人信,有的人不信。 还有的人说,这汴河帮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郭威想和他有关系,因为南唐!当时的郭威需要一批水军,来面临南唐的错综复杂的水路以及南唐实力强劲的水军!这汴河帮的水寇便是最好的选择! 谣言起于四野,其中真实成分可想而知。 总之言归正传,且说这信阳军军都指挥使,京西北路大将军曹犇曹大将军已经失踪些许天了。 太子赵德昭也好,商郡知州陶泽亮也罢,也是忧急万分。 而另一边,从商郡小道传来一些让两位主事人更急忧心的事:太子要夺权! 夺得权不是什么权,是兵权,夺得也不是谁,是信阳军曹将军的!这消息从酒楼茶肆,到大街小道,从勾栏画舫,到妓院歌楼,像是雪花一般播散开来。 这谣言较之于郭太祖创立汴河帮更为贴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一来这谣言新近发生,而来这事件证据凿凿,三来此事有皇帝老子赵端晟作证! 时间轴拉回现在,商郡! “平之,现如今信阳军的情况怎么样?我听说昨夜有百来人产生营变!”赵德昭在茶桌前走来走去。 章平之抱拳道:“太子无需挂怀,闹事者,已经就地正法,现如今全体士兵为太子唯马首是瞻!” 赵德昭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不错平之,不愧是我贴身幕僚!另外,我听说虎翼左军已经从金明池开封城出发了,领将者是李汉超将军!” “哦,李将军青面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属下可是早已是闻名多时,到时候还请太子殿下引荐!” “嗯嗯,小事一桩,当年尾随我父皇的四位将军,张永德,高怀德,张京玉,还有便是这李汉超,都是我父皇极为信任之人!” “是啊,到时候,太子还需多多和这人交流一番,虽然陛下不需内臣不许和朝野之外的武将有太多联系,但是留个好印象却是不难。” “嗯嗯,平之言之有理。对了,太康县水寇去处现在何处?可有消息传来?” “嗯,属下正要向太子禀告呢。水寇好像出了太康县,但是目的地却是不晓得,但是在太康县还是留下了不少驻军,听说那位神使大人还留在其中!” 赵德芳冷漠一笑。“从尉氏县到太康县已经过了多少时日?” 章平之眉头一跳,随即笑道;“太子是想说贼寇的粮草一事吧?这点太子放心,属下保证在涡河水面上严兵以待,布置如同铁桶一般,只要水寇有半点想攻城抢粮之事,周围兵士必定立马行动,全力围剿!” “嗯。” 陶泽亮:“此事臣早就布置下去了,从开封城到蒙城,水寇妄想从商郡周遭得到一粒粮食!不过曹犇将军依旧没有消息,而此刻在商郡城中,甚至附近州县,都是流传着一些不好的消息、、” “陶公但说无妨。” “嗯,现在城中流传着对于太子您一些不好的消息,虽然臣已经惩治了一些无端流民,好事多事之人。臣以为现在太子不宜拿下信阳军军权,应该把军权放给军都副指挥使刘良人!” 陶泽亮带着十二分惶恐把这话慢慢说了出来。尽管他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必须要说出来,不然会造成大祸的。那日夜里他可是见识到信阳军那群疯子的哗变的场景! 没有曹犇那头蠢牛压住,这群反手就是刁民的家伙,还是拿着武器的刁民和异国的敌军,没什么两样! 昨日砍了一个军都虞候,外加五六个都头,只是暂时的,他昨日可是见着这群家伙,隐忍了爪牙,忍住怒火,不晓得什么时候会爆发?这可是两万人马的队伍,凭曹犇这家伙带出来的兵,以一挡五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可不想这群驻扎在商郡的兵士,突然某一天化身饿狼,把整个商郡血洗了! 当然这也是最好的打算了! 只是谣言太可怕—— 太子半路劫持曹犇或已击杀,收回兵权,威胁北方其父曹斌做些不好的举动!当然凭着大宋第一儒将的曹斌,他手握二十万大军镇守北方,这可是整个大宋三分之一的军队了!他要是想谋反,轻而易举! 其二,谣言之中便是近几年,宋太祖对武臣的打压,实在剧烈,和强硬!许多年前,昭庆公主嫁给了王审琦,这王审琦姓谁名谁,义社十人众之琦王是也!就在琦王放弃了兵权后一天,他向宋太祖提亲了,宋太祖恩准了,所娶之人正是当今延庆公主的姐姐,昭庆公主! 今年的又赶上了延庆公主,孝惠贺皇后的两个女儿全部许配给义社十人众两个王爷之子!其目的不言而喻。 宋太祖许配公主,以来收回兵权。 各王爷交出兵权,娶公主作免死金牌。 双方和和美美,舒舒坦坦的。 尽管看起来十分美好,但是反应了一个态度,宋太祖决定打压武臣,收回兵权的态度!而如今,曹犇将军制霸商郡,单单信阳军,就有两万人人马,再加上整个京西北路,加起来五六万人! 商郡是宋国的陪都,信阳军的铁骑,不下一天的功夫便能兵临开封! 而曹犇之父,曹斌手握二十万人马,镇守太原! 一父一子,前后夹击,区区开封,瞬息可破! 赵德芳收缴信阳军以及京西北路的兵权,不得不说,这一手牌妙哉! 现在只是谣言。 信阳军副军都指挥使刘良人,现在掌握信阳军的军权。 此刻他正坐营帐之中,四下都是左右厢军指挥使,以及副指挥使。那四人都是人高马大,面情肃然。 刘良人坐在首座,现如今主帅曹犇失踪,整个信阳军他暂领主将,他说的算! “刘将军,太子看样子是要拿我信阳军动刀子啊!咋不能忍啊!下面的兄弟你是没看着,我估计要是再找不到曹将军,那群小子可真是操个天出来!” “是你不能忍还是他们不能忍?” “这是撂谁头上谁也不能忍,反正下面兄弟要是再闹事,老子是不管了,兄弟们说了,只要你把虎符交了,他们就杀进商郡,找赵德芳要人!” 刘良人从座位站了起来,他身材并不十分魁伟,脸色带着几分书生气,然而此人起身,却是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质,下面口舌顿时为止一禁! 刘良人拿出虎符,小心放在桌子上。 “来人啊,给我上信一封太子,五百里加急!” 很快外面进来一个小厮,手里拿着笔墨。 吴巨威虎虎一把推开那小厮,上前说道:“刘将军,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吗?太子这要是收咱们的兵权,说不定曹将军、、、” “傻逼!”在吴巨威对面站起一人来,小麦色,眼睛炯炯有神。 吴巨威狠狠一拍桌子,抄起酒壶一把朝对面扔去!“向荣,你娘是找死啊!老子正不舒坦,小心老子一斧头劈了你!” “切。”向荣全然没理对方,抱拳道:“刘将军,向某认为以静待动最好,现在局势诡谲变幻,曹将军不知生死,我想在场诸位谁都不想做第二个安国军吧!” “安国军、、” 营帐之中灯光廖然,影子摇曳,清风扫过房顶,营帐发出“砰砰”的声响。 听到这个军队的番号,在场之人不由得挺立脊背。 “向将军有何建议,大可说来。” 向荣点了点头,朝吴巨威投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踱步中庭,缓缓道来:“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交出兵符和不交兵符、、” “向秀才,你他娘别说废话了,搞得谁不知道咱们信阳军的处境似的?”吴巨威嘲讽道。 “会议结束后,右厢军指挥使吴巨威领两百军棍!” “刘、、” “再聒噪翻倍!” 终于,营帐之中算是安静下来。刘良人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示意向荣继续说下去。这一举动,无疑展现了一位将才的治下之风,和威严!特别是在这危急时刻,需要的是众人聚拢在一起,共同解决危急。 “末将以为,还是交出虎符!” 刘良人眉头一皱,这是他不想要的答案,交出兵符,如同自断手脚,兵权是这些人最好的依仗,只要枪杆子在,就有说话的权利! 刘良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向荣才继续说道:“不交兵符,意味着私兵,安国军当年因为郭王、、进违抗封王不领兵,领兵不封王的号召,而如今诸位可以看,现如今还有多少王爷子嗣身在军营,朝野之中又有哪个武将说的住话?诸位!皇上现在一步一步收回兵权,监控武臣,现在朝野之中就连基本的师生关系都不能存在,天下读书人成了皇上一人的门生。连文人暂且如此,我们武臣又有何能?” “此番商郡水寇之灾未结,金明池虎翼军已经出征,这其中保不准没有皇上的眼前,诸位!收回信阳军兵符,或许是皇上的意思!” 吴巨威带着几分郁闷:“你是说,皇上是想借这次剿匪行动,趁机收回京西北路和信阳军的、、兵符?” 向荣点了点头:“诸位!现在商郡附近的州县的兵士全部出动,为何我信阳军,身为商郡方圆五百里的最强之军,竟是依旧没有受到太子的号令?” 吴巨威狠狠抄起酒坛子,仰头大喝,咕噜咕噜,酒水将他整个人浇湿透了。饮完,他猛地将酒坛往地上一甩:“赵德芳那小儿信不过咱们?” 向荣继续说道:“探子来报,涡河之上出现了南唐的艨艟!情况危急十分,我信阳军本事保家卫国,现如今却是坐以待毙,无事可为,诸位,不觉得、、” “够了,向将军!”刘良人一捶桌子。“你到底是主张交出兵符还是、、不交出兵符?!” 向荣洒然一笑。“自然是交出兵符。” “可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想交出兵符的意思?” “刘将军,刘主帅会错意了。安国军有郭进为安国军死,余众得以生,现如今信阳军、、、”向荣带着几分悲怆。“曹犇将军失踪,总有人要为信阳军做的任何选择负责,交出,意味我等从此远离兵戎,告老还乡,当今皇上可没有用他不熟悉的将领的习惯,不交出,便是被打成私军,两万兄弟怕是都跑不了!” “向将军这话未免说的太悲观了吧?北上还有曹斌将军,那可是大宋第一儒将,陛下对曹老爷子非同一般的重视。末将以为,向将军言辞过于极端,事情远远还没有发生到那个阶段,也许太子收回兵权只是为了统一调任,应对水寇地合理安排罢了。”有人问道。 就在信阳军营帐之中为交与不交,来回口诛笔伐的时候,突然外面冒出熊熊烈火,并伴随着滔天厮杀之声! 事情变得更加焦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兵符之争! 第七十五章兵符之争! ——以下正文—— 远方是一片雾蒙蒙的,早晨的水面还是保持着浓厚的雾气和水汽,大概只能看着远处百米的水面,其他的就看不见了。但是可听的声音还是有许多的,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芦苇之中犹如鬼叫的鸟鸣。 当然靠近了,还是可以入目一些东西,比如犹如牛角一般黑漆的船头,犹如鬼脸一般桅杆,以及男人浓厚喘息声! 平静的水面被破开,犹如被一群粗鲁的汉子,强力拱开那片土地,撕裂那片密林,接着便是热度和激亢的音波在水面上传播! 然而涡河这条美丽、婀娜的河水,早已是是biao子,她的那番作态不过挑逗粗鲁的人类而已。谁知道在那茂密的芦苇地之中,没有她阴测测的笑声?! 涡河是个圣女,她把他她美丽和性感暴露在普天之下,吸引船夫,渔民,泊依的游人,对她大加赞美。 可是到了晚上,她就变成一个biao子,吸引着拿着刀,流着血,带着兽性的男人在这条流动的身体上厮杀! 可是要说错,也不是涡河的错,是人的征服欲吧! 而现在涡河这个女人彻底拜服在那一艘艘的巨兽之下,黑色夹板,血色的帆布,滚动的人头、、一点一点沉浸了水里。这个女人抛弃了弱者,把弱者的尸体埋进了自己的胃囊,咀嚼,消化,随即带着媚态,托浮起另一只巨兽——艨艟! 秦仁瞻,符虎跟着水爷,往瓦凉寨进发,双方各有所需。 那巨大独角兽,延续前几日的杀戮,今日这个村庄血洗,明日那个县城被破了,白天它又蛰伏起来,消失在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汝南,亳州,商郡,甚至山东一些地方,这汴河之名,也是发扬光大,名播千里。但是也仅仅是恶名,除了胆战心惊以外,使得人意外的是:为何这汴河帮收取龙打浪也就罢了,怎么还干些杀人流血,聚尸成山的勾当,这可不是水寇,这是畜生! 而如今这汴河帮,人们对它可不仅仅是往日的敬畏,现在变成了畏惧,憎恨,恨不得茹其毛饮其血!在过往的三十年里,因为五代十国,战国群雄你争我夺,一个小小水寇在这动荡的年代还算不上什么,汴河帮的滋生,与他所处的地方有着万分的联系,从周太祖郭威,到周世宗柴荣,再到宋太祖的赵端晟,这商郡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几位大佬的庇护。 且说这郭威,当年起兵反后汉,许下承诺,只要攻下开封,城中所有钱财,尽归兵士!这场抢夺,厮杀,奸淫辱掠,整整持续七日,还未到十日之约,郭威便是赶忙勒令兵士停止所作所为,这开封城才免于付之一炬! 然而令人悱恻的是,郭威对于商郡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士兵整装待发,恪守纪律,进城以后,不动百姓一丝一毫。 当年汴河帮在涡河,黄河边上,也已经有几分名头,挨着商郡又近,就算郭威当时,挥兵一指,把这汴河帮从商郡附近除名,那也是没问题的,可是他却没这么做,所以才叫人匪夷所思! 有的人说,这汴河帮的头头乃是周太祖郭威身边一副将,而且这汴河帮是他一手建立的。对于这种说法,有人信,有的人不信。 还有的人说,这汴河帮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郭威想和他有关系,因为南唐!当时的郭威需要一批水军,来面临南唐的错综复杂的水路以及南唐实力强劲的水军!这汴河帮的水寇便是最好的选择! 谣言起于四野,其中真实成分可想而知。 总之言归正传,且说这信阳军军都指挥使,京西北路大将军曹犇曹大将军已经失踪些许天了。 太子赵德昭也好,商郡知州陶泽亮也罢,也是忧急万分。 而另一边,从商郡小道传来一些让两位主事人更急忧心的事:太子要夺权! 夺得权不是什么权,是兵权,夺得也不是谁,是信阳军曹将军的!这消息从酒楼茶肆,到大街小道,从勾栏画舫,到妓院歌楼,像是雪花一般播散开来。 这谣言较之于郭太祖创立汴河帮更为贴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一来这谣言新近发生,而来这事件证据凿凿,三来此事有皇帝老子赵端晟作证! 时间轴拉回现在,商郡! “平之,现如今信阳军的情况怎么样?我听说昨夜有百来人产生营变!”赵德昭在茶桌前走来走去。 章平之抱拳道:“太子无需挂怀,闹事者,已经就地正法,现如今全体士兵为太子唯马首是瞻!” 赵德昭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不错平之,不愧是我贴身幕僚!另外,我听说虎翼左军已经从金明池开封城出发了,领将者是李汉超将军!” “哦,李将军青面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属下可是早已是闻名多时,到时候还请太子殿下引荐!” “嗯嗯,小事一桩,当年尾随我父皇的四位将军,张永德,高怀德,张京玉,还有便是这李汉超,都是我父皇极为信任之人!” “是啊,到时候,太子还需多多和这人交流一番,虽然陛下不需内臣不许和朝野之外的武将有太多联系,但是留个好印象却是不难。” “嗯嗯,平之言之有理。对了,太康县水寇去处现在何处?可有消息传来?” “嗯,属下正要向太子禀告呢。水寇好像出了太康县,但是目的地却是不晓得,但是在太康县还是留下了不少驻军,听说那位神使大人还留在其中!” 赵德芳冷漠一笑。“从尉氏县到太康县已经过了多少时日?” 章平之眉头一跳,随即笑道;“太子是想说贼寇的粮草一事吧?这点太子放心,属下保证在涡河水面上严兵以待,布置如同铁桶一般,只要水寇有半点想攻城抢粮之事,周围兵士必定立马行动,全力围剿!” “嗯。” 陶泽亮:“此事臣早就布置下去了,从开封城到蒙城,水寇妄想从商郡周遭得到一粒粮食!不过曹犇将军依旧没有消息,而此刻在商郡城中,甚至附近州县,都是流传着一些不好的消息、、” “陶公但说无妨。” “嗯,现在城中流传着对于太子您一些不好的消息,虽然臣已经惩治了一些无端流民,好事多事之人。臣以为现在太子不宜拿下信阳军军权,应该把军权放给军都副指挥使刘良人!” 陶泽亮带着十二分惶恐把这话慢慢说了出来。尽管他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必须要说出来,不然会造成大祸的。那日夜里他可是见识到信阳军那群疯子的哗变的场景! 没有曹犇那头蠢牛压住,这群反手就是刁民的家伙,还是拿着武器的刁民和异国的敌军,没什么两样! 昨日砍了一个军都虞候,外加五六个都头,只是暂时的,他昨日可是见着这群家伙,隐忍了爪牙,忍住怒火,不晓得什么时候会爆发?这可是两万人马的队伍,凭曹犇这家伙带出来的兵,以一挡五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可不想这群驻扎在商郡的兵士,突然某一天化身饿狼,把整个商郡血洗了! 当然这也是最好的打算了! 只是谣言太可怕—— 太子半路劫持曹犇或已击杀,收回兵权,威胁北方其父曹斌做些不好的举动!当然凭着大宋第一儒将的曹斌,他手握二十万大军镇守北方,这可是整个大宋三分之一的军队了!他要是想谋反,轻而易举! 其二,谣言之中便是近几年,宋太祖对武臣的打压,实在剧烈,和强硬!许多年前,昭庆公主嫁给了王审琦,这王审琦姓谁名谁,义社十人众之琦王是也!就在琦王放弃了兵权后一天,他向宋太祖提亲了,宋太祖恩准了,所娶之人正是当今延庆公主的姐姐,昭庆公主! 今年的又赶上了延庆公主,孝惠贺皇后的两个女儿全部许配给义社十人众两个王爷之子!其目的不言而喻。 宋太祖许配公主,以来收回兵权。 各王爷交出兵权,娶公主作免死金牌。 双方和和美美,舒舒坦坦的。 尽管看起来十分美好,但是反应了一个态度,宋太祖决定打压武臣,收回兵权的态度!而如今,曹犇将军制霸商郡,单单信阳军,就有两万人人马,再加上整个京西北路,加起来五六万人! 商郡是宋国的陪都,信阳军的铁骑,不下一天的功夫便能兵临开封! 而曹犇之父,曹斌手握二十万人马,镇守太原! 一父一子,前后夹击,区区开封,瞬息可破! 赵德芳收缴信阳军以及京西北路的兵权,不得不说,这一手牌妙哉! 现在只是谣言。 信阳军副军都指挥使刘良人,现在掌握信阳军的军权。 此刻他正坐营帐之中,四下都是左右厢军指挥使,以及副指挥使。那四人都是人高马大,面情肃然。 刘良人坐在首座,现如今主帅曹犇失踪,整个信阳军他暂领主将,他说的算! “刘将军,太子看样子是要拿我信阳军动刀子啊!咋不能忍啊!下面的兄弟你是没看着,我估计要是再找不到曹将军,那群小子可真是操个天出来!” “是你不能忍还是他们不能忍?” “这是撂谁头上谁也不能忍,反正下面兄弟要是再闹事,老子是不管了,兄弟们说了,只要你把虎符交了,他们就杀进商郡,找赵德芳要人!” 刘良人从座位站了起来,他身材并不十分魁伟,脸色带着几分书生气,然而此人起身,却是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质,下面口舌顿时为止一禁! 刘良人拿出虎符,小心放在桌子上。 “来人啊,给我上信一封太子,五百里加急!” 很快外面进来一个小厮,手里拿着笔墨。 吴巨威虎虎一把推开那小厮,上前说道:“刘将军,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吗?太子这要是收咱们的兵权,说不定曹将军、、、” “傻逼!”在吴巨威对面站起一人来,小麦色,眼睛炯炯有神。 吴巨威狠狠一拍桌子,抄起酒壶一把朝对面扔去!“向荣,你娘是找死啊!老子正不舒坦,小心老子一斧头劈了你!” “切。”向荣全然没理对方,抱拳道:“刘将军,向某认为以静待动最好,现在局势诡谲变幻,曹将军不知生死,我想在场诸位谁都不想做第二个安国军吧!” “安国军、、” 营帐之中灯光廖然,影子摇曳,清风扫过房顶,营帐发出“砰砰”的声响。 听到这个军队的番号,在场之人不由得挺立脊背。 “向将军有何建议,大可说来。” 向荣点了点头,朝吴巨威投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踱步中庭,缓缓道来:“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交出兵符和不交兵符、、” “向秀才,你他娘别说废话了,搞得谁不知道咱们信阳军的处境似的?”吴巨威嘲讽道。 “会议结束后,右厢军指挥使吴巨威领两百军棍!” “刘、、” “再聒噪翻倍!” 终于,营帐之中算是安静下来。刘良人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示意向荣继续说下去。这一举动,无疑展现了一位将才的治下之风,和威严!特别是在这危急时刻,需要的是众人聚拢在一起,共同解决危急。 “末将以为,还是交出虎符!” 刘良人眉头一皱,这是他不想要的答案,交出兵符,如同自断手脚,兵权是这些人最好的依仗,只要枪杆子在,就有说话的权利! 刘良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向荣才继续说道:“不交兵符,意味着私兵,安国军当年因为郭王、、进违抗封王不领兵,领兵不封王的号召,而如今诸位可以看,现如今还有多少王爷子嗣身在军营,朝野之中又有哪个武将说的住话?诸位!皇上现在一步一步收回兵权,监控武臣,现在朝野之中就连基本的师生关系都不能存在,天下读书人成了皇上一人的门生。连文人暂且如此,我们武臣又有何能?” “此番商郡水寇之灾未结,金明池虎翼军已经出征,这其中保不准没有皇上的眼前,诸位!收回信阳军兵符,或许是皇上的意思!” 吴巨威带着几分郁闷:“你是说,皇上是想借这次剿匪行动,趁机收回京西北路和信阳军的、、兵符?” 向荣点了点头:“诸位!现在商郡附近的州县的兵士全部出动,为何我信阳军,身为商郡方圆五百里的最强之军,竟是依旧没有受到太子的号令?” 吴巨威狠狠抄起酒坛子,仰头大喝,咕噜咕噜,酒水将他整个人浇湿透了。饮完,他猛地将酒坛往地上一甩:“赵德芳那小儿信不过咱们?” 向荣继续说道:“探子来报,涡河之上出现了南唐的艨艟!情况危急十分,我信阳军本事保家卫国,现如今却是坐以待毙,无事可为,诸位,不觉得、、” “够了,向将军!”刘良人一捶桌子。“你到底是主张交出兵符还是、、不交出兵符?!” 向荣洒然一笑。“自然是交出兵符。” “可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想交出兵符的意思?” “刘将军,刘主帅会错意了。安国军有郭进为安国军死,余众得以生,现如今信阳军、、、”向荣带着几分悲怆。“曹犇将军失踪,总有人要为信阳军做的任何选择负责,交出,意味我等从此远离兵戎,告老还乡,当今皇上可没有用他不熟悉的将领的习惯,不交出,便是被打成私军,两万兄弟怕是都跑不了!” “向将军这话未免说的太悲观了吧?北上还有曹斌将军,那可是大宋第一儒将,陛下对曹老爷子非同一般的重视。末将以为,向将军言辞过于极端,事情远远还没有发生到那个阶段,也许太子收回兵权只是为了统一调任,应对水寇地合理安排罢了。”有人问道。 就在信阳军营帐之中为交与不交,来回口诛笔伐的时候,突然外面冒出熊熊烈火,并伴随着滔天厮杀之声! 事情变得更加焦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诡谲! 第七十六章诡谲! ——以下正文—— 刘良人带领众将冲出营帐,迎面便是漫天的火光,空中飘着烧焦的气味,远处黑色的人群被火光映射成一片红光,并伴随着嘶声竭力的吼叫,还有的人驾着飞马,在辕门之内狂奔。 “我草你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吴巨威对着远处厮杀之声,大吼道。 “发生什么了?” “报告将军,粮仓着火了,商郡城防军已经冲了进来!大伙,已经和商郡城防兵马司打起来!你快去看看吧。” “吴将军你派人前去灭火,向将军你随我一同前往。” “报告将军,吴将军刚刚驾马过去了。” 吴巨威早已是冲了出去,消失在火光之中犹如一只黑色的秃鹫。 刘良人看着吴巨威的背影,眉头一皱,随即大喝,飞马上鞍,向荣尾随其后,冲向火光。 火光之中分不清敌我,空中飘起黑色烟熏物。刘良人握紧刀柄,却是见着对面冲出十来人,驾着马,那带头之人大叫道:“章平之前来受死!” 十几号人马,红着眼,杀气腾腾冲到眼梢。 一旁护卫冲上前去:“这是刘将军和向将军,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是找死不成!” 对面话也不说,便是一刀劈来,那护卫拿刀一挡,然而左侧敌人冲击进来,只见的一阵白光乍现,便是血液飞洒。那护卫人首分离! 对方这还未完,径直朝刘良人和向荣冲来。 身后亲军吓了一跳:“尔等造反不成?” 话而未必,空中飞起无数箭雨,朝众人飞来,便是微微见着远处又是百来人的战团往这边冲击而来。 箭雨过后,双方举起护盾,掩着马下,或是挥剑抵挡。小半会儿,那箭雨才一停,有见着那百来叛军之中竖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吴”字。刘良人亲军这边一瞧,心中咯噔一响:吴巨威谋反了? 刘良人细眼看去,却是对方首将和吴巨威将军身材大小一致,相貌在黑夜之中又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他心沉到海底,刚刚自己明明命令这家伙赶赴粮仓救火,这家伙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之中,难不成他真有谋反之心?他可是左厢军军都指挥使,手握一两万的兵马,真要是投了太子阵营,再加上商郡驻防兵,加起来可就是信阳军剩下兵马的两倍,自己这些人就真的难逃一死! 刘良人皱紧眉头,看向右厢军军都指挥使向荣:“向将军,你有何高见?” “末将知道刘将军所想,不过真没想到向某在营帐之中建议交出兵符,这吴将军竟然立马付之行动了!他这出戏演的真不错!向某还真有点佩服那个大傻子了!” “向将军,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是,末将以为,有商郡驻防兵外加吴巨威左厢军,我信阳军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估计这是那位章大人手段,想逼我等就范吧!不过,太子是为了收回信阳军的兵符,不会把我等围杀殆尽的,所以那位章大人是想以这种方式恐吓我等罢了。” 就在刘良人以及右厢军军都指挥使向荣忧灼之时。 原本打算和刘良人等人冲杀一阵的十几人叛军,却是一愣。为首之人冲马出来:“你们真的是刘将军?小的乃左厢军都头赵四,小的听闻有人传言,商郡驻防兵准备对我们信阳军动武,烧了我们的粮仓,而且小的还听说,刘大人准备交出兵符,小的想到以前的曹犇将军对我们的好,心中窝火不已,顿时带领兄弟冲杀了出来!”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吴巨威那狗贼出卖了我信阳军。二位将军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夺了那人狗头!” 刘良人打量着赵四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是有情有义的汉子!”随即刘良人重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冲锋陷阵之事,就不用你个小喽啰,至于那吴字旗还不一定就是吴巨威将军,此事还有待商议、、另外、、”刘良人环顾左右,大声命令道:“赵四给老子传言下去,信阳军除了曹犇将军,不受任何人调遣,而我刘良人也不会交出兵符,如果真有人硬抢,除非砍了刘某的头颅,否则,我信阳军誓死死战!” 赵四一听,其后身后“叛军”也是“喔喔”叫唤。“兄弟们,刘将军发话了,挡我信阳军者,誓死死战!”那“叛军”十来人受了刘良人的命令,化作黑影消失黑夜之中。 “这怕是不妥吧,刘将军,我们信阳军可不能走安国军的老路啊!” “向将军,刘某虽赶不上曹犇将军将才,但是该有的血性还是有的,这话你不用再说了,否则,刘某就把你当成*!” 向荣依旧说道:“要是刚那吴字旗真的是吴巨威的呢?”“那刘某就带着信阳军杀出重围,取他狗命。赵四,一都头尚有取一军之长的血气,我刘某带领信阳军几万人马,把太子拉下马的觉悟应该有的!” 接着他吩咐道:“众将领何在?如果遇到商郡驻防兵,对方敢逼迫我等交出兵符,教我等姓赵,直需不理,再而三者,直接提马上剑,取他性命。另外,刘某在此约法三章,有想投*者,我刘某不拦着,但是只要出了我信阳军,刘某下次若见,绝不手软!” 众将皆称“是”! 话音刚落,便是见着那吴字旗带着百来人马轰轰烈烈,冲到远处,那为首马上之人勒马而立后,冲这边大叫道:“刘良人何在?蓄意造反,谋害商郡兵马司英九大人,此罪当诛!我已报告章大人,这件事将直接上传太子,尔等等着人头落地!” 这人说完,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吴淮安,粮仓明明是你叫人烧起,降罪我信阳军?当我等傻不成?娘马匹,老子今日就取你狗命!” 这说话之人带着两三个人影,从吴字旗后人举起擎天巨斧,空中舞成一轮圆月,金光乱冒。后面尾随几个助手,手中也是抄着几件单薄的兵器,也是不怕死的冲进了吴字旗之中。 场面实在太乱了! 看到这里,特别是听到那人的声音,刘良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吴字旗的首领不是吴巨威,不过另一个疑问在他的脑中响起—— 那对方为甚么要打着吴巨威的旗号在这里招摇撞骗呢?吴淮安是谁? 现在看样子是*的人! 一丝冷意扎进了刘良人心头,他浑身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就在他有所思虑之时,又是一阵厮杀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虑。 那黑影威不可挡,砍人头如同切西瓜,汁水飞溅,血洒荒野。空中出现了一轮金色圆月,连绵的血线飞洒,像是连绵飞舞的红色丝带,与此同时便是毛茸茸的头颅起飞,重重地在地上被铁蹄践踏!那黑影收拢金圆月双轮斧,在连斩五六人,那黑挺马立定:“吴淮安纳命来!” 手中的金圆月双轮斧血水未干,又是饮啸风声,破风而去! 锵—— 一声爆鸣响彻寰宇。 而一边,在刘良人这边有人议论着:“那人可是吴巨威?” “回将军话,是也!” “这莽夫,我不是叫他前去粮仓灭火,他怎地半路冲杀出来!” “将军,我刚刚接到属下传言,很有可能是商郡兵马司的人自己放的火,有人见着新委派的军都虞候梁坤带领着十人巡视粮仓,而后不久粮仓就着火了!” 那吴淮安也不是善茬,喝退左右兵士,“老子今日倒要领教领教,这曹大傻子带出的兵凭他娘的趾高气扬!” 吴淮安使得一道银纹凤仙枪,每一次挥出,破裂空气,犹如一声尖锐的凤啼! 这吴淮安身高八尺,与吴巨威一般上下,脸型相似,这也是为什么刘良人,向荣等人把这人看成吴巨威!不过这人与吴巨威不同的是,这人从左眼留着一条一指之长的伤痕,一直延伸到嘴角,破开了整个脸面,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商郡驻防军,全都是听命于吴淮安,他手中也是握着几千人马,而信阳军,也就是曹犇所领之军,一直驻扎在城外。 两方军队来来往往,不免产生摩擦! 双方无论是私下,还是大庭广众之下,武比,还是军演,这商郡驻防军却是稍逊不少,而且在前一年之中,吴淮安单挑曹犇,竟是被对方单挑马下,不仅如此,吴淮安手中的银枪竟是被曹犇嗤笑之“烧火棍!” 双方的梁子便是这般结下来了!! 吴巨威左斧开道,一刀朝吴淮安的马头切去,“吴凤仙,吃我老子一道开山斧!” 吴淮安啊地一声大叫,十分屈辱,双眸喷火,脸上的疤痕似要炸开。这吴凤仙明明是个娘们的名字,自吴淮安被曹犇挑下马头,这吴凤仙之名,便是在信阳军之中流行开来,却是在商郡城防军之中成为“禁忌”! 吴淮安枪出如龙,应击金圆月双轮斧,两件神兵交接,重重炸开,两人勒紧缰绳,巨大反作用力,将两人身下之马震得连忙撒蹄后撤! 两人都是驾马的行家,而这军马也是不惯于一般马匹! 两人交叉擦身而过,调转马头。 吴淮安长枪飞出,直掏心窝。 开山斧交叉心口,锵—— 又是一震。 吴巨威左斧弹开长枪,右斧切向对方面部! 吴淮安心头一跳,长枪在腰间回环,朝对方腹部刺去。双方对待的杀招,竟是躲也不躲。这是在搏命! 吴巨威见着,刚想撤回斧头,护住腹部,可是下一个念头一闪:我要是收手,就死定了! 搏命搏得胆气,谁要是漏了气,那就萎了。这一刀,这一剑下去的力道,速度,就差了! 谁快,谁生;谁狠,谁活! 于是,在斧上又加了三分气力,大有劈天裂地之感! 吴淮安侧头一躲,那斧头直接砍到肩甲虎头之上,那金色虎头直接砍飞,入木三分,吴淮安咧嘴一笑,却是完好无损!那开山斧却是在靠近皮肉停住了,但是斧上的巨力,让他肩膀一垮,整个肩膀似乎被压矮了一寸! 但是他没空思考肩膀上的剧痛! “死吧!吴巨威!”他露出尖牙,疯狂嘶叫! 长枪搅起一阵旋风,带着十足的猩风。整个长枪快成一道白线,犹如一道罡风席卷而去,黑色马鬃掀起,纷纷被风暴炸断! 现在驾马后撤,来不及,也与找死无异! 吴巨威另一只开山斧狠狠朝长枪砍来,妄想打断这道凌厉之极的攻势,然而为时已晚,长枪威不可挡,在开山斧上炸起一道火光,下一刻,直接从开山斧上刺出一道电火,极致妖耀眼,伴随着巨大轰鸣! 开山斧被弹飞! 一枪往吴巨威腹部刺去,腰侧洞穿! 吴巨威痛苦一声嘶叫。 与此同时他感到一丝侥幸,还好开山斧改变了长枪的轨迹! “滋——” 鲜血飙升。 吴巨威脸色涨红,又是一声嘶吼! “草拟奶的吴淮安,老子削你姥姥都见不着你!”吴巨威飞身空中,双斧举起,犹如一只巨猿。 整个人悬在空中,双斧朝吴淮安砍去。 吴淮安眉头一皱! “这吴巨威发飙了!” 他嘿嘿一笑,却是没怕,横握长枪一抵。 “锵——” 挡住了! 但是吴淮安座下之马却是硬生生从站着,被一股巨力硬生生压趴下了! 马儿嘶叫,眼耳口鼻流出无数鲜血! 可以看出,两人交战,两件神兵硬刚,双方使出多大力气。看样子吴淮安座下之马是废了。他从马背上跳起,站在人群之中,而此时吴巨威也是空中掉了下来,两人四目相视,瞪着对方! 而这时,刘良人领兵飞马而来。 “信阳军大将军刘良人在此。” 商郡城防军,都是不动声色地握住武器,刘良人亲军这边也是箭在弦上,双方两队人马,静立不动,却是煞气弥漫,稍动战起! 吴巨威收起长枪:“原来你就是刘良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取了个女人名字?哈哈哈。” “找死!”吴巨威大吼道:“看来我老吴没让你一斧两半,是便宜你了还有你这吴凤仙之名,怎地有脸有皮去说别人?!” “哼!口舌之利!” 刘良人较之吴巨威冷静得多。“吴淮安,吴将军,今个你是怎么有空到我信阳军兵营来了?而且砍杀我怎么多信阳军兄弟,今日没什么说法,怕是难出我军辕门!而且,我属下来报,你们那位章大人派得小将梁坤,夜巡粮仓,结果我信阳军粮仓立马着火,而且你们商郡城防军还倒扣屎盆子在我信阳军头上!此事又作何解?”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派人偷袭我商郡城防兵马司英九大人,另外这梁坤以及其他虞候是章大人调任过来填补你们信阳军前些日子哗变而处斩的空白缺位!他出了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我属下来报,自这梁坤等人调任我信阳军中,在我军中才能泛泛,无所事事,分别就是酒囊饭袋之列。哼,刘某把话说开了,这些人不就是你们章大人还有太子派过来的眼线罢了!真当我信阳军的人傻不成。” “别他娘信口呼呼,粮仓是谁烧的,你们自己清楚,另外英九大人遇刺一案,却是铁板钉钉子,有人可是见着那日前来兵马司行刺之时,头戴面具,身着红色重铠,那番打扮只有你们曹犇那大傻子的亲军才有的!老子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信阳军难不成真要造反不成?还有曹犇!汝南知州吴则清,不过与他在酒席之上发生几句口角,竟然将人给杀了!这事,你信阳军不得不认吧?” “什么?英九遇刺?汝南知州吴则清被杀?我们怎么不知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向将军,你怎么没将此事报告于我?” 向荣脑子嗡嗡直响,赶忙抱拳解释道:“将军,我、、我也是刚刚知道!” 刘良人整个人彻底蒙了,他冲着远处的吴巨威大叫道:“吴将军,你知道这回事?” “将军,你别听吴淮安这小子瞎咧咧,汝南知州吴则清被暗杀?兵马司英九遇刺?这是哪年月的事?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哼!曹犇失踪的那一天,吴大人就死了,英九大人也接连受伤了!” 噔噔噔—— 马蹄声响。 信阳军大部分人马都被着急过来,朝商郡驻防军围拢过来。 刘良人在脑中整理了一番说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吴将军,竟然你说吴知州被杀,英九大人遇刺,是失踪的曹将军所作,那么这对于我信阳军有何意义?对曹将军自己有何利益?还有眼前的粮仓被烧,我信阳军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矛盾! 第七十七章矛盾! ——以下正文—— 二十艘赤龙船成“工”字型朝水面东南发现进发,经过一天的行程终于抵达中牟县境内,明日如果加速船速,必定能经过尉氏县,说不定还能直接抵达太康县! 且说这赤龙船,虎翼军前方乃是七艘,中间成一字型而后又是七艘,一共二十艘,为了应对南唐艨艟,大宋派出近年来最为强大的战船! 赤龙船在大宋建立之初,其他战船,伴随国力慢慢强大,慢慢都在制造,研制之中,像什么“三翼”,“突冒”,早在之前就有了,南唐,后楚,乃至南汉都有的,大宋的造船业在诸多国家之中算是比较落后的,不过近几年,特别是宋太祖一局平定了后蜀以后,这情况得到大大的改变! 新型的战船的研发,早在建国之初,便是提上纲领,特别是来自南方的威胁与日俱增。南方诸国,水系发达,造船业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和基础。而在这一点,不难看出,有一日,宋太祖要平定南国之国,战船的威力和优越性将是重中之重! 李汉超望着远处清透的江面,一片苍茫茫的,空中纷飞着毛茸茸的芦苇,在苍茫茫的世界之中又夹着一些嫩绿,那是新张开的芦苇,正慢慢才抽出新的光泽。江面风大,带着一丝寒冷,好像是那个寒冷的冬季还未走远一般! 李汉超站在赤龙船龙头,他一手握着自己的佩剑,一手依靠在船栏之上。他身穿金甲,上千只金叶布满整个盔甲,看来既厚重又魁伟,特别是脖子上围着的红领巾,被风吹着咧咧飞舞! 青面将军李汉超,与高怀德,张永德,张京玉,是宋太祖手下资格最老,最骁勇善战之徒,也是宋太祖最为信任军中新秀!这些将领,都有着高超的个人实力和成熟的带军能力。而此刻的李汉超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喜色,如果细看之下,还能看出他眉头之间的一缕忧愁! 而这舰队的而后面还有着不少的巨大重型宝船,吃水线也比一般的战船要深得多。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现在兵马已经动了,粮草自然早就安排运载好了。 “李大人,这速度实在太慢了,如果前来侵犯之人真是南唐水军,我们这速度定是追不上,而且等我们到了太康县,南唐水军早已是逃出大宋境内了!” “李将军还在为此事忧虑?素本将直言,这伙南唐贼寇,不过是趁着我大宋与辽人在被方交战,现在在我大宋境内叨扰生事,小打小闹而已,另外,凭借老夫的推断,南唐水寇是不会推船下地,地上所有官道,驿道,县城,州郡都被我军封死,水寇下船陆上,与找死无异,到时候说不定还费不着我等一枪一弹呢!” “哼!李将军这话说的未免太悠哉悠哉了吧?还有、、、”李汉超拿出一张文书,一把拍在李鹤鸣胸口。“李将军,估计是在开封城中待得时日有些久了。带兵打仗的事怕是忘了差不多了,这封以你的口吻,让你儿子润笔上奏的书信,李将军还是拿回去吧,都写得个什么玩意?!”李汉超讥讽道。 “你、、、李汉超,你这小儿,未免也目中无人!老夫对你客客气气,当真是以为老夫怕你,说到底,老夫这些年身在君侧,效忠皇上多年,而你李汉超呢,不过是失了君心,被贬不晓得巴地那个山沟沟里?哼!一个娃娃兵,大言不惭!” 李汉超懒得搭理,独自进了屋。 李鹤鸣气得牙痒痒,很快,他的身形便是出现在后面粮草船上。“李员外郎何在?为何自出征以来,就没见着他?这小子都在干什么?” 李鹤鸣刚刚心事被李汉超道破,心中十分不茬,这个时候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等了好大一会儿,李贤才匆匆忙忙地从后面跑了出来,脸上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爹,你怎么来了?”李贤见着李鹤鸣十分气怒的表情,还以为事情暴露了,赶忙迎了上来! “你、、你,我让你上奏的文书,你的写得个什么鬼玩意?李汉超那小儿怎么发现的?现在他拿着把柄,本来挺好升迁一事,就这么断送了!” “啊?”李贤吃了一惊,心中一喜,看来不是因为皇子出逃一事,他顿时松了口气,而等他揣摩透了话的里意思,立马急起来。“爹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写的啊,怎么会出错?” “难道你想说你带兵打仗,出的策略有问题?” “啊?爹,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孩儿的意思是。可能这李将军也不是凡人,所以发现了,而且、、孩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李将军就是一茅坑里石头,这些年一直在野地,不知京城官僚之间行道!” 李鹤鸣原本怒气冲冲的心情,听了儿子李贤的一番分析,也是了然了几分。“娘的,这李汉超真活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出征之前,他被召见皇上面前,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皇上不满!” “啊,他说什么了,皇上怎么没办他?要是他李汉超插进来,爹这次定是能当上这次平寇大将军!” “哼,皇上没说,只是,你爹看出来了罢了,再怎么说,这李汉超也是皇上当年最得意的部下,只是近几年不受用罢了,大宋正是用人的时候,皇上办他干嘛?”李鹤鸣分析,随即抬头说道:“这李汉超的确有几分茅坑石头的个性,你也不要老窝在粮船上,有空在前面去看看,刚刚老夫和那李小儿大吵一顿,你去帮为父说道说道。” “啊。。孩儿只是有些晕船,而且粮草和人员的清点还未结束、、、、、” “好了好了,这些鸡皮蒜毛的事就别说了。我先走了。” 李贤看着自己老爹走了,赶忙又钻进了船屋,打开房门,里面散发出一股潮湿,腐败味,接着他对着船甲板敲了敲,俯身侧着耳朵,小声的叫道:“四皇子,是我,李贤,我给你送饭来了!” 一声门闩拉动的声响,接着嘎吱一声,顿时船屋底下出现了一个黑洞,里面冒出点点光芒,从里面露出个人头。借着光芒大可看清那人的模样,此人正是四皇子赵德芳无疑! 赵德芳一脸兴致败坏,十分悻悻然。“李贤,我也不能老躲在下面,可把我姐、、几个憋死了,是不是啊卫修,百里?” 接着从脚下木板的洞口,又神奇的钻出两个脑袋,这两人正是赵德芳的护卫! 卫修说道:“四皇子,该不会你是想出去吧?那可不行万一被刀剑砍着,我老卫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百里:“是啊是啊。” “你们两个没卵的东西,总之我要出去溜达一下,在下面可憋死我了,李贤你去安排一下,我、我要洗个澡,娘的,全身都是这两个家伙的汗臭味!” “啊?这怕是不妥吧,我爹可是刚走,要是发现了、、、” “哎呀!”赵德芳一把推开李贤,径直大踏步出去了。“李大人不是走了吗?凭你爹的尿性,要是知道我在这,定是马上给我父皇打报告,上次不就是他带人到金明池龙舟上抓我,哼!这笔账我可是还记得!” “这,,臣可办不到!” “卫修,囚禁当朝皇子是什么罪名?掌掴、、、”赵德芳话没说完,李贤连忙求饶,他心中叫苦不迭:这一回,怎么摊着这么一个小祖宗?!边想着,边慢悠悠地出去准备赵德芳要求去了! 很快香汤便是准备好了,当然还有各种吃食,热气腾腾地冒着热气。 “皇子殿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在内室之中,我会派人驻守在门口!” “要什么人驻守,我有人,卫修,百里你二人就待在门口看守就行,不要其他人进来,李贤你的人我不放心,另外你派来的人说漏的风声,传到外面去了,那就黄了!” “嗯、、这也行!” “好了,本皇子要更衣洗漱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叫你便是!” 李贤狐疑地看了一眼赵德芳,便是出了门,就在李贤刚出去不久。很快从外面进了一个青衣小厮,带着小帽,直接冲了进来。 这小厮小脸白白净净,皱着娥眉,指着餐桌面前大吃大喝的赵德芳:“你,快滚出去,我洗澡,还有你们两个,去去去!” “延庆,你干什么,我肚子饿死了。” “哼!我还臭死呢,待在那个小暗室里,哦还有你的这两个护卫,真是讨厌死了,臭死了,再要是不然我出来,我真的要死在里面了! 延庆公主一边嚷嚷弟弟赵德芳滚蛋,一边解下外面的衣服,“你们几个没听到话啊,我要洗澡了,快滚出去!” “小丫头片子!”赵德芳老气横秋的道了一句,从桌子上抄起一个大鸡腿,便是出门给延庆站岗去了! 很快衣衫慢慢褪去,一道秀人的躯体便是展露在房间之中,那女子的身形婀娜,秀丽,散发着宝玉一般的光泽。伴随着船体的摇晃,跌跌撞撞,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延庆你好了没有啊?延庆,你个臭丫头,我饿死了!” 赵德芳捶着门板,有一句没有一句的叫唤着。 而另一边,赵臻望着水寇慢慢靠近楼船后面的龙舟,心急如焚,据他所知,这龙舟之上的儿童会游泳的不多,而且水寇的鹰喙穿船又是小型突击性舰艇,很容易就能撵上自己等人! 如果放任后面龙舟不管,那上面的同泽就真的难逃厄运了,往好处想,水寇会抓了这些学子,把他们充作“肉票”,勒索一些钱财,贫寒的学子,水寇可不会善心大发,断手断脚算是轻的,而真那样的话,那这些人一生就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被撩! 第七十八章被撩! ——以下正文—— 想到这里,赵臻不得不感叹一下.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看眼前的各位“大人物”的决定了。他只是阳城学社一小小书童,船上有十几个衙役,而且对方鹰喙船的水寇的人数也差不多。另外呢、、、赵臻环视一周,这楼船之上,大多是成年者,五十来人,占了九成的读书人,其他则就是女眷丫鬟之类的,要是硬拼的话,对面区区十几号水寇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唯一麻烦的是,对面水寇手上有刀,而且打架,厮杀,都比较有经验,这是一个问题! 而且赵臻在脑中飞速考虑应对手段的同时,他眼中往楼船上的读书人一瞧,竟是发现众人都是畏畏缩缩,东张西望,一副较之船上女眷都不如,看来如果真的发生了战斗,这些家伙是完全靠不上的。接着赵臻又把目光看向了那位神奇的女子——慕容芊芊。 赵臻发现此女淡然若莲花,双目尽管娥眉紧皱,却仿佛事态了然于心头。看到此处,赵臻又把此女和那些“慷慨激昂,挥毫泼墨”的文人一比较,这差距宛若天地! 而就在赵臻打量才女慕容芊芊的同时,那女子突然眉头一皱,侧头朝自己方向看来,似乎有所察觉。赵臻不得不感叹,这慕容芊芊真是美的极致,皮肤细白,脸蛋丹红,秀发柔顺,双眸如珠,脖颈贵美、、而且带有普通女子少有的英气! 见到慕容芊芊,赵臻收回目光!低头绞着手指,和其他读书人一般模样,装着一副担心受怕,慌忙不安的样子。 慕容芊芊把目光在赵臻的四周扫了扫,随即目光停留在赵臻的身上,眼中露出一丝讶异,但看到赵臻普通至极,与一般小孩无异,便是收回了好奇心,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水寇之上! 与此同时,另一边,后面的鹰喙船依旧穷追不舍,大肆叫嚣。 比如—— “娘的,你们要是再不停船,老子等会就活拔了你们舌头剁了你们的手指!” “跑?往里跑?都是大爷们的菜,男的杀了喂鱼,女的乐呵完,都扔妓院卖肉去了!” “嘎嘎嘎,是也,龙哥此言甚赞!” 远处黑褐的鹰喙船犹如一只只漆黑蜘蛛,张牙舞爪,吞吐蛛丝,在远处虎视眈眈。 呜呜呜,江面突然风起,一丈多高的水浪拍打着岸边,传出惊雷一般的炸响。白色桅杆在风中摇摇晃晃,人们带着焦急十分的情绪,很是慌乱,还有的因为船体的摇晃,而摔倒,抱头鼠窜的,还有的抓住船栏,船柱子,扶着椅子板凳的,跪着地上浑身发抖! 这时代的读书人身体素质,真是较之普通的丫鬟都不如,这些人考得上功名,被下派到地方也是五谷不分,无为书生,考不上,那就是社会的蛀虫,跟现代妈宝男一般,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会讲不少,挑也不能挑,担也不担,废物而已矣。 现如今,楼船在江水中央,岸边根本就没有码头。靠的最近不过是淮阳码头,或者太康码头。太康沦为寇县,码头肯定还在水寇手上,现在过去,与找死无无疑,而剩下的码头就只有淮阳码头,那是是唯一出路。 但是船如果现在往淮阳码头行驶,怕的就是速度的问题! 鹰喙船是小型攻击型舰艇,之快速作战之用,而楼船是中等型运载大船,用来装粮运人是不错的选择,可是速度和鹰喙船差之甚远! 想着想着,赵臻瞧着一个青色人影在眼中一晃,鼻尖同时飘来一缕薄荷香。 赵臻转头一瞧,竟是朱小凤! 她此刻半蹲着身子,手上还端着酒水,吃食,一副担心怕摔落的模样,一边翘着小粉臀,抓着船栏瑟瑟发抖。 朱小凤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裙,布料粗糙,一直垂落到小脚,鞋面上各绣着一只小荷,栩栩如生,而鞋子里面是白色裹脚布,那鞋子与一般女子比较,还是较大。古代的丫鬟因为干活,东忙西串的,本是贫家女,哪里有那么多功夫缠脚,缠脚还怎么干活?又不是深家大院里的小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缠足。不过照赵臻心思,他作为一现代人还是比较喜欢天足,自己娘亲身为郭王爷的养女,自然是身份高贵,但是却没有缠足,听爷爷说是因为母亲原来家中比较艰难,二来长大以后,脚都定型,再裹脚也没什么作用了。 尽管娘亲和自己父亲赵成瑞,作了一夜夫妻,而自己亲爹不久便是死了,娘亲还常常以之为憾,说自己脚大,配不上自己父亲赵成瑞,赵将军! 总之废话少说。 朱小凤小心翼翼地端着酒水,长裙包裹着臀部,翘挺挺,抵着赵臻的鼻尖。赵臻老脸一红,色眯眯的瞧了一会,又深吸了一口朱小凤身上的薄荷香,便是拍了拍前者的肩膀。 “喂,朱小凤。” “呀!”朱小凤小脸一白,吓了一跳,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带着几分焦灼:“赵臻?哦,小赵臻啊,现在怎么办,我感觉县令大人,还有山长似乎没有了主意,大家都很慌。我不要被水寇抓去,宁愿死,我也不要!” “啊,还有公子,今年他好不容易通过县试,为什么啊,为什么水寇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朝廷派水师来了么?为什么水师还没有来?水寇难道不知道于大人在这艘船上、、哦哦,我明白了,只要让水寇知道于县令大人在楼船上,说不定会吓走水寇呢!” 朱小凤自言自语,自说自话,脸上时而焦灼,时而放晴,一副少女憨憨的模样。 赵臻则一脸尴尬瞧着朱小凤:你真以为你们那个于重赞,于大县令能把人吓走啊?你当他是张飞啊,桥上一吼,吓退某某百万雄兵?得了您! 朱小凤还是把目光锁定在赵臻的脸上,眼睛红红的,像是找到什么生机似的。 “小赵臻,你说是不是这样?” 赵臻摊了摊手,他不想做个坏人,打断这小丫头的遐想,他说道:“那你去跟于大人说去,或者山长大人,说不定你这注意管用的、、、” “真的吗?嘻嘻。于大人在阳城县可是名声响亮,而且山长大人又是方圆百里的大儒,我就不信水寇真的敢登船行凶,杀人滋事!” “哈哈、、”赵臻发出几声笑声。“没想到你自从跟着你家公子到了阳城,说话都有几分水平了都!” “切,笑我没念过书啊?哼,你个陆放翁,抄诗贼!”朱小凤在赵臻的小脸上使劲揉捏,又拍了拍赵臻小脑袋,才兴致昂昂地朝潘秀才,潘荫育走去! 赵臻望着这小丫头的背影,又轻嗅了空气中的气味:玛德,被撩到了! 赵臻重重咳嗽几声,才恢复常态。 他前世并不是没太过恋爱,甚至差点结婚的都有,只不过最后都没走到最后。不过重点的是,赵臻幼年时,都没谈过恋爱,因为家中环境一般,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思,所以根本就没体验过青春校园之中那种浪漫,单纯,恬静的恋爱。 他之后的女朋友,几乎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上来就问房,车,工资,三件套。所以前世的赵臻谈了不少,也分了不少,而刚朱小凤那个举动、、、 赵臻只能说:很危险!! 就在赵臻一个小处男,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小书童,一个人遐想的时候。 而朱小凤——“潘秀才,这水寇马上追了上来,而且龙舟之上的还有五六十位童子,要是追上来了,他们可就危险了!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今天船上可是有着于大人在此吗?这些水寇真的不畏惧吗?” “小凤啊,我都怀疑水寇早就知道了,所以前来报复!” “啊?报复?” “那张告示!于县令叫人张贴的,前段时间不是说金明池水师要来吗?结果把涡河之上的水寇吓得逃窜无踪!水寇吃了瘪,落威风,所以今日怕是不得善了!” 朱小凤原来精神抖擞的,现在听潘荫育这么说,一下心沉大黑,面如土灰。 “哎,你先忙去吧,我还得给县令大人想主意呢,放心有办法的!” 就在众人灰头土脸,胆战心惊之时,一个白衣女子走了出来!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这人身上。 “诸位,慕容不才有一主意献给县令,和山长大人!” 于重赞双目流出一丝喜色。今日祭祀和春游把酒都是他于重赞主持的,而且还有本县近百来位学子在场,甚至自己的恩师,林舒童都在一旁,他于重赞如果没有应对之法,导致水寇大杀无辜,勒索钱财、、而且府试在望,船上多有本县的应试之人,这些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在学政,学督大人那里没法交代啊! 掉乌纱帽可都是轻的。 涡河水寇,早已是惊动京城。 皇上的手,太子的眼都已经伸过来,要是出了事,那是要进牢狱,杀头的啊!! 于重赞心头泛起一丝活气。“慕容不仅才学出众,更是有着巾帼女流之风。” “县令大人谬赞了!”慕容侧身行礼。 众才子脸上露出喜色,可算是有办法了。而一边廖思筠则是老脸一红。“芊芊,我们大家正在想办法呢,你作作诗,吟吟词还行,可是现在生死攸关,可不是儿戏!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定是不会让水寇近你身的,我死都会保全你的清名!” 廖思筠威风地走了出来,扶着慕容芊芊的香肩,声正词坚的说道,看起来甚有男子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计算! 第七十九章计算! ——以下正文—— 但是慕容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感动,反而是香肩颤抖,双唇紧闭,整个人气得鼓鼓的。“你,廖思筠,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当及是娇叱起来,这一反应一下子吓得众人一跳,特别是廖思筠! 慕容芊芊本就是冰山女神,这一刻竟是被廖思筠气得一改模样,谁的都没见过女神发飙的样子?,慕容这人大家都知道,心境淡雅,又知书达理,在阳城甚至商郡都是有着不少的美名。记得有一位仗着有几分文采的泼皮,当众调戏慕容,大家都等着慕容女神迎头痛击,狠狠敲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谁知道,慕容单单写下两个字送给那人物流。 当时在场之人就蒙了,这物流是什么意思? 咱们一般骂人要不是“彼其娘之”,要么就是“汝娘婢也”,可是这“物流”一词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个骂人的法子吗?有的人说,可能慕容女神和一般的女子一般无二,遇到这死缠烂打的泼皮,就是没折,所以写着二字物流找找场子! 有的学子则不认为如此,认为女神写此二字一定大有用意。因此这些闲得慌的人还专门去请教高人,最后还是在山长大人林舒童得那里出答案。 他说道:“此二字选自‘行数里,其人大骂云:“何物等流,使我来去迎送如是!独不解一言相识,孤恩若是。如得五千贯,当送汝还。’” 众人听到此处便是了然,原来女神的意思说:你什么东西啊! 被骂之人一时成为笑柄,而众人对女神的性子也更加了解一些。 廖思筠见着众人面前,慕容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也是有几分不爽。“芊芊,现在火烧眉毛了,打打杀杀是我们男人的事。要是回去以后,伯父见着你缺胳膊少腿,我自己心疼不已,伯父也不会放过的啊!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好了,思筠,你就让慕容说说,反正大家都没什么法子!”山长林舒童知道慕容性子傲,廖思筠这么说明显是没把慕容放在眼里。两人才刚刚确立关系,此刻还没到一个时辰就黄了,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身为归德五君子的廖思筠听着老师这么说,自然没话讲。当对着自己的女伴:“慕容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就在人群中央闹腾的时候,朱小凤像失了魂儿一般,走了过来,同赵臻蹲在地上。“小赵臻,潘秀才说,水寇根本就不惧咱们,也不怕县令大人,你说怎么办?” 赵臻心里嘿嘿一笑。“我听说,汴河帮的水寇极为猖狂,抓的男的,直接扔水里喂鱼,女的、、水寇直接扒光衣服、、、啧啧啧,当真是惨绝人寰啊!” “啊,可是我这么小,还不是大姑娘啊!”朱小凤吓得直蹬腿。 突然赵臻严肃起来,“望着鹰喙船,淮阳码头离这里还有十里左右的水路,按照水寇鹰喙船每小时十四海里的速度,我们这边楼船只有十海里每小时,而龙船就更不堪了,而现在江面又起浪了,半刻钟怕是到不了淮阳码头了!而那个时候,水寇早已是撵上我们了!” 朱小凤两眼直犯迷糊。 “除非、、有人前去拖延一阵子。要不然龙舟,楼船上的人一个也跑不了。龙舟之上都是学童,落在水寇手上情况危矣!”赵臻目光深邃,犹如星辰在脸上流转,带着几分成人男子的成熟。他望着楼船中央的大人物,带着几分嘲讽,声音也压了下去:“就不知道,女人,小孩优先的道理,在古代行不行得通!?” “小赵臻你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什么海里,什么每小时?”朱小凤从短暂的目晕之中回过神来,小眼睛之中满是迷糊! “什么?” 一声咆哮之音响起,把整个楼船震得一抖。只见的于重赞立马站起,十分气怒。而另一边廖思筠还有其他才子也在一旁帮腔,纷纷摇头。 场面十分火爆,甚至一些才子都气怒地直拍桌子。 吴俊生:“慕容你这话说着太可笑了。我们是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的节气,怎么可能和一群水寇剑拔弩张!这样吧,我家中在汴河,涡河之上多有水产业,那水寇要是汴河帮的帮众定是赏我吴家的面子!” 赵臻投目望去。因为他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根本没资格插嘴的。但是众人好像发生了什么?赵臻可是刚刚见着慕容芊芊跃众而出,似乎提出了一个建议,所以导致场面十分火爆。这位才华容貌的兼备的小妞儿到底是说了什么?把这群书呆子惹得这般雷霆大怒!? 赵臻不由得有点好奇。 “朱小凤,你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刚刚我在潘秀才面前很丢脸了,我不要去!”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群家伙里面到此发生了什么吗?那可是和我们的小命息息相关啊!”赵臻眨了眨小眼睛,鼓动着。 “好吧。”朱小凤很快就溜过去了,过了一会儿,便是带着十分惊骇的表情回来了! 她痴痴看着赵臻,又揉了揉赵臻的小脑袋。 “你是怎么知道慕容小姐的主意?我记得说,‘派人前去拖延一阵,等龙船进了淮阳码头,或许有救。’你是这么说的吧!” “我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意思差不多,怎么了?慕容姐姐难不成和我想的一样的主意?” 朱小凤狠狠点了点头! 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带着十分不可思议的语气:“赵臻,那柳腰身难不成真的是你写?” “额?” “你说过这个干什么?我不是抄诗贼吗?这可是你说的,你怎么又自说自话,自己打自己脸呢!”赵臻嘿嘿一笑。随后又严谨起来,带着十分中肯的面庞:“既然如此,慕容姐姐是提出这个意见,其实这算是唯一的办法,不过船上虽是人不少,却都是无用的蒜头!真动起手来,倒是草包居多,哦草包倒不要紧,别添乱就是了!” “你个小屁孩口气还挺大的!”朱小凤十分不满赵臻的语气,夹着赵臻的脑袋朝众人走去,而就在这时,船身突然一阵剧烈摇晃,江水波浪重重翻滚,拍打着夹板,与此同时,突然又一声惊叫声响起! “快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众人被这一到声音惊醒,齐齐往江水之中看去,便是见着一个胖胖,臃肿的身躯,在水中蹦弹,双手在空中挥舞,时而探出头来,又时而被江水拍打进了水里! 因为风声急,波涛大,几乎很难听见这人的叫声! 朱小凤定眼看去,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呀,那是公子,呀,那是公子,谁人,来人啊,快救救我们家公子!” 突然一脚踹了了个空,她慌张得去抱着住船柱,然而船柱上早已是被江水打湿,湿滑不已,她手还落上去,顿时重心不稳,她发出一声尖叫,便是整个身躯朝水中栽去! “啊,救、、救命!” 朱小凤两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而就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地抓住了眼前的那道影子! 她心中舒了口气,待他看清那人的模样,她吃了一惊。 “瞧你这笨模样,你会游泳吗?” “什么游泳?” 赵臻吃了一愣,难不成这丫头一时间吓傻了没回过神来? 自己的老师,潘先生,潘荫育也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朱小凤的袖子。 却是听见撕拉一声,袖子被撕碎了! 朱小凤嘴中又是嘤咛一声。 赵臻看着直抓头皮:“先生,你抓她手啊!” 潘荫育脸一红,带着几分薄怒:“男女授受不亲!” “都什么时候了?”赵臻说道,随即一把抓住朱小凤的手腕,来不及体会是什么感觉,喉中一声低吼,生生一拽,便是将朱小凤拉了上来。 潘荫育听到自己的弟子这么说,有几分不满,大庭广众之下,哪有弟子批评先生的?这不是造反吗?天地君亲师!除了天地,君王,双亲,这老师都拍在兄弟姐妹,挚友爱人的前面,想想可知这先生的地位对于一小小学童而言,是多么的崇高的身份! 赵臻这一声叱咤,在场之人可都是听见了! “这小儿,未免太无礼了吧!” “山长,我请求把此人开除阳城书社!” “潘兄你这弟子未免太不知身份了,竟敢对你如此不敬,真要赏几个板子!” 于重赞一挺肚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林舒童,见着老师也是双眉紧皱,看起来十分严肃,于重赞心中了然,看来老师对这小学子也是十分气怒,于是他走了出来。“潘秀才这小学童是你手下的学子是否?” 潘秀才余怒已消,抱拳道:“县令大人,这学子姓赵,名臻,是我的弟子,小凤姑娘命悬一线,潘某还在优柔寡断,考虑男女分寸,实在汗颜,这些年圣贤书真的是白读了。潘某回去以后,定是向山长请辞,潘某实在惭愧!” 潘秀才从薄怒转为羞愧,一遮袖子,便是脱离众人,往楼下去了! 赵臻可没空搭理这些人,他见着水面已是看不到朱孝昌的脑袋,这些书呆子还在这里考虑礼义廉耻的狗屁的圣训,他心中焦急,便是飞身上栏杆,纵身一跃,化作一条黑影,直接钻进了水中。 众人回过神来,便是见着那姓赵名臻的小孩已是不见,江面波涛翻滚,风声大戾,根本看不见朱孝昌,赵臻的人影! 一时间还在讨论赵臻的对错书生,满脸羞愧! “呀,小赵臻,你怎么?呜呜呜、、”朱小凤绞着手,泪珠一串串的。“你这个抄诗贼!你怎么就跳出去了,你那么小,楼船上还有这么多人,赶上救人也赶不上你啊!” 潘荫育望着那道身影,他不知道欣慰还是羞愧,他撑着栏杆之上,十分悲愤:“要这满腹书华有何用?连个习水的渔夫都不如!” 过了好大一会儿,潘荫育心情才平复,自说自话:“孝昌,赵臻,你们两个可要活着回来啊,你们一个是我的挚友,一个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赵臻双手摊开,小腿在水中慢慢蹬着,像一只青蛙浮在水面。他环视一圈四周,一面躲着浪墙。现在水上浪花太大,这一记浪花要是打在脑子上,还不是把人拍晕!所以赶在浪花打来之时,赵臻赶忙缩进水里,等浪潮过去以后,才浮出水面! 赵臻环视一周无果,只得拼命大叫朱孝昌的名字! 这朱胖子是怎么坠水中的,刚刚斗酒唱诗,这朱孝昌不胜酒量,却是逞强硬喝,然后就是吴俊生出来捣乱。这朱孝昌念完词以后,便是一旁昏睡过去了,难不成中途醒了过来,一不小心栽如水中?! 这可能也是有的,但是、、也不保证有人而为! 声音在风里被拉扯拉成一段一段,模模糊糊的,传个几丈远便是被风声,水上吞没了! “糟了!”赵臻重重叫出来声来! “以往涡河都是只西往东南方向流着,今日挂着东南方,水流一改往常,水势是倒转的方向!”想到这里,赵臻借着水势,一面拼命划着,往西北方向去了! 既然方向是没错的,那么现在就是水流的速度! 赵臻将手攒成“管”形,水流穿过手心,他闭上眼睛慢慢感觉着,另一手轻轻的滑动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除去手心表面的摩擦,算上今天的东南方向风速、、、”很快赵臻眉头陷入一阵沉思。“对了,朱胖子受到压力肯定会比我大得多,那么的他的水深,应该计算为两米左右、、、如果这样计算的话、、、” 短暂的思索过去了,赵臻眉头松开,心中恢复清澈明亮,他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若隐若现的楼船,却是见着漫天的火光在空中点亮,空中无数飞射无数的箭雨朝楼船和龙舟飞去! 楼船的甲板上无数的人流焦灼的跑来跑去,看起来慌乱之极。龙舟得上的童子更是不堪,有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哇哇叫喊着爹娘! 空气中除了的烽火味,更是凝重! “看来水寇终于动手了、、现在是能看你们的造化了!”赵臻瞥了一眼后方便是不管了,整个人化作一条蛟龙,飞也似的游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窘境! 第八十章窘境! ——以下正文—— 林舒童望着江水翻滚的水面,惊涛拍岸,水鸟寥绝,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孩子的一句话。 “现在除了祷告或许没了他法了吧。”林舒童望着远处青色的天际,那里夹杂了厚厚的黑云,在望东南方向风驰怒吼! “老师,回屋中避一避吧!”于重赞劝告道。“现在乱箭飞舞,一个不留神儿,伤着了,学生可担当不起!” “我的安危暂且放在一边,按照慕容的吩咐,火速营救后面的龙舟,以我阳城学童为重,他们可都是我们阳城,社稷的宝贝!” “啊?”于重赞心里不是很高兴。“我们把船上的衙役派遣到龙舟上,那我们这边怎么办?此事还有待斟酌!” “龙哥,看样子这群酸儒还有几分傲骨啊!” “屁的傲骨!对准船上那个老家伙,给这老家伙来一箭!”匪首刘龙早已是失去耐心了。“玛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硬要闯!” “什么?”一旁弯弓搭箭的小喽啰眯着眼睛往船上一瞧,惊讶的交出声来。“真射啊?这人可是在朝廷当过官啊,听说他儿子、、、” 又一小喽啰钻出来,赶忙阻止匪首刘龙。“大哥,这于重赞杀得的,可是这林山长却是、、、刘哥你难道没听说一门三进士,皇上可是亲自册封的,而颁布了进士坊坊!这老头杀不得啊!” “老子管他呢!”刘龙挥挥手,满不在意。“什么进士坊,什么一门三进士,管他娘的,一不能吃,二不能喝!小六子,给老子放箭!” 在匪首刘龙的吩咐下,那名为小六子的小喽啰,无奈的拉上了满月,今日风大,这小六子手直哆嗦。他眼中瞄准那白须老头,嘴里还不停嘀咕。“龙哥,我听我娘说,这进士可都是天上的文曲仙班,都是神仙下凡啊,杀了、、可是要遭灾的!” “臭啰嗦!”刘龙一把抢过小六子手中的箭,对准林舒童,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那弓弦发出古筝一般轻弹,朝老头杀了过去! 楼船上众人发出一声惨叫,忙喊“小心!” 靠的林舒童最近的就是于重赞,廖思筠,还有慕容芊芊。 四人正商量这对策,哪里晓得水寇会暗箭伤人哦! 慕容芊芊站在山长林舒童的对面,正好瞧着匪首刘龙的拉弓搭箭的模样,慕容在众人惊叫之前便反应过来了,整个人直接朝林舒童扑去! 林舒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扑到在地,而这时,于重赞,廖思筠才刚刚反应过来! 廖思筠喊了一声“芊芊!” 于重赞喊了一声“卑鄙!” 那箭箭头上带火,刹那间穿过人流,毫无阻碍地钉在了柱子上,而另一边,慕容芊芊反应速度也是不一般的快! 就在慕容和林舒童倒地的同时,只见的漫天的火光在空中摇曳,无数的箭雨朝楼船上飞来!匪首刘龙一挥手,鹰喙船上的小喽啰齐齐刷刷地松手! 楼船顶端已经燃烧起来,帘子,柱子,桌子,椅子,船板,火势慢慢起来。 “快救火啊快救火啊!” 衙役们赶忙朝水中扔着水桶,用绳子往船上拉,然后朝船上浇水! 除了火势以外,还夹杂着一些痛苦的嘶叫。 “啊,我中箭了,啊我要死了,我不想死!” “尔等速速往船舱之中去!” “快快、、不要瞎跑!” 惊慌,恐吓,绝望的氛围在船舱之中流转。 “我们是不是要是死?我不要死!” “我爹说,要给我在官府某个公职,来年阳城黄员外的二小姐还有下嫁给我呢!我不要死在这里!”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举行诗会,明明是吴俊生,朱孝昌之间的赌诗,我们为何要来?我们要是没来,这里,就不会遇见水寇了!” “不错,不仅是这二人的错害的我等现在命悬一线,还有停云诗社,你,廖思筠,潘荫育,都是你们停云诗社的错!”船舱之中闹哄哄极了,局势紧张,不安,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担忧,而这时又有不少人跳出来,指责这次出游的策划者! 慕容芊芊当时将林舒童推倒在地,两人重重摔倒,现在昏迷不知。他们身体自然是被人给抬进来了! 慕容芊芊躺在廖思筠怀中,鼻尖有着平稳的气流,而林舒童则躺在一张薄床垫子上,脖子下的青筋时隐时现,呼吸尚在,两人应该无碍! 廖思筠摇晃着慕容芊芊的娇躯,而这时,他见着一滩血迹出现在慕容的下巴下面,他探出手一擦,却是发现自己的手掌之上都是鲜血!! “呀!”他低声一声惊呼。 他看着自己手掌之上满是鲜血! 又看了看慕容的身上,发现都无恙。 “这到底是怎么了,慕容你是哪里伤着了?” 他又去检查山长林舒童的身体,发现并没有血迹! 而这时山长林舒童也被廖思筠摇晃着,苏醒过来。 廖思筠心口顿时一轻,冲着众人大叫道:“山长醒了醒了,太好了!” 林舒童睁开眼皮子,环视一周,老瘦的双颊阵阵颤抖。“府试在望,出游问诗,老叟未想到会出现这等事,老叟给诸位赔罪了!”林舒童年过花甲,双眼之中挂满了歉意,身子躺在床垫上,被船身摇晃着不能站立。但是众人能见着,这位老人似在给众人作揖,道歉! 众人不敢当,忙跪拜。 刚刚还吵着的船舱也是一静。看来这位老人也是听见了众人刚刚为何争吵,大家似乎把今天这次灾难的矛头都对准了廖思筠,潘荫育,以及慕容和朱孝昌等人,估计林舒童当时昏睡之时,也是听见了众人的抱怨。 廖思筠看着手上的鲜血,冲着山长叫道:“山长,您没事吧?啊?这血、、这血是哪里来得?” 在场学子也是吓着了! 船舱外面箭雨滔天,再过不久水寇怕是要杀上船来,而此刻身为阳城父母官的于重赞正拿着刀,在船甲板上指挥着衙役灭火,一方面还要指挥着弓箭手反击! 身后的汴河帮水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把于重赞叫进来,我有事相嘱托!” 很快于重赞便是进来了。 这位阳城县太爷,满身炭黑,破破烂烂,手肘子还在流血,官帽子也不知扔在哪里去了,脸上乌黑,胡子,头发也被烟火给燎了,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众人见着于县令进来,赶忙问着:“大人,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水寇可有被击退?大人!” “老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外面龙舟上的学童怎么样了?他们可是在我们身后,他们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林觉民可就是万死莫辞了啊!重赞,老师求你,切记营救身后学童!他们父母把他们送到我阳城念书,吾等非但没把他们教育成栋梁之才,就让这些娃娃、、、重赞,重赞!” 于重赞哑口无言! 林舒童,这位老人看了一眼于重赞一眼,心如死灰。他强行从地上挣了起来,脸上出现一丝不正常的血红,他环视一周众人,众人也是无言。 他低声发出几声哑笑,重重地冲着墙壁狠锤了三下,便是突然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老师!” “山长!” “先生啊先生!” 船舱之中,尽是呼啕。 老者的背影决然,而坚毅! 在林舒童冲向箭雨的同时,潘荫育也冲了出去,他急忙去阻止那位老人。 船舱之中尽是安静,无言,无声,空气中飘零的烟屑飞舞,带来呛鼻的烟灰。外面因为阴云密布,所以朝窗外看去,竟是如同黑夜一般。除了潘荫育跑了出去,所有阳城学子选择了沉默,就连于重赞,于县令也是哑口无言,他身体撑在墙壁上,手中白刃颤抖,犹如一具尸体! 很快于重赞又回过神来,睁开双眼,眼珠子迸发出一丝凶光,他望着火光大涨的人流,冲着众人大喊道! “楼船速速往淮阳码头进发,船上众人随我登上甲板,于本官一起应敌!” “有不思抵抗者,临阵畏缩者,本官当做逃兵处置!” “现在你们都被本官征作丁勇,以来抗击敌寇!情况危急,尔等速速应敌!” 这些读书人自然是不会服从命令的,更何况现在大难临头,命悬一线,刀剑无眼,伤着了,那小命不就丢了,谁愿意去冲锋送死啊? 有人硬着脖子,没说话,有的脸上早就摆出来,一脸不愉快!就待有人起来,打算充当出头鸟时,然而于重赞却是把刀一下捅进了墙壁中,木板爆出一声巨响,那手中白刃与木板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于重赞黑着一张要杀人的脸。 林舒童望着近在咫尺的水寇,箭雨从他周遭嗖嗖划过,他就像是一只衰老的山羊,踯躅地走向猎枪。 他望了一眼身后的龙舟。 他脸上一笑。 “还好,都没事!” 水寇将龙舟包围了,有三五个水寇跳上了龙舟,却并没有行凶,而是威吓着地上的毛头学童,手上的家伙,不是玩的,那些小毛孩,平时嬉嬉笑笑,这个时候全无学社里时的模样,喊爹的喊爹,哭娘的哭娘,但是敢反抗的一个没有,至少谁也不敢乱动,怕死这件事,不只是大人世界才有的! 且说这曹直,乃是阳城社学的小霸王,此刻自然没有怕的道理。他靠着墙,两只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随即他望了一眼远方的水域,没好气:“赵臻这小子真他娘的没义气,他要是把朱孝昌那个死胖子救下了,回到学社之后就成全了他偌大的名头了!哼!” “不过、、”他话风一转,“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几分胆气,将来我爹要是把兵权交给我了,我就封他的军都副指挥使,所谓兵者诡道也,我得想想法子脱身,把这口气挣回来,不然赵臻这小子就盖过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 问答! 第八十一章问答! ——以下正文—— 前言:总有人得去死!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话,我叫于重赞。” ——“重赞你为何读书?又治得什么?” ——“回先生话,治得诗,至于为什么读书、、、回先生话,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读书。” “哦。”林舒童把手放在小孩的头上,又环视一圈众人。“当初蒙学之时,我也是治得诗,而今军阀混战,群雄割据,你们为何读书呢?” 众学童哑口无言。 “先生,当今北宋沿袭唐代,五代旧制,科举主要考诗、赋、论还有策,其中帖论语十贴,礼记,春秋墨义十条,敢问先生如此是否?” 林舒童脸色一红,一下子来了兴趣。“然!” 于重赞继续说道:“这三部经典都是儒家思想,在科举之中占了大头!”于重赞停下来,看了一眼山长大人,知道对方被自己的言论吸引,他心中一喜:要是被这位人物看上,甚至拜其门下,那自己一下子声名鹊起!他需要把控这次机会,这样以来,他就可以摆脱这个偏避的小山村,哦,还有这个破落的学社! 于重赞停止做梦,他继续说道:“先生刚刚所言,当今军阀混战,群雄逐鹿,礼崩乐坏,如今北汉更是认贼作父,陷百姓如水火。吾等治诗又有何用?我等读书又有何用?当今后汉重武轻文,而今年甚至因为后周北伐,连科举都未举行!圣人言‘德治’‘礼治’,讲究君臣,父子,贵贱,尊卑,后汉刘家父子甘做异姓狗,后周周太祖举兵反天子,君不君,臣不臣!而今在南方偏远穷僻的地方,一个小州县,数千人之众就敢自立为王!先生又作何解?” “重赞想说,这周太祖,这后汉刘家父子,应该绝不是没有读过书之人,也绝不是不懂仁义礼智信之人,可现在这些人读过圣人书,通晓得圣人的道理的人,可依旧做出这番禽兽不如,欺上犯下之事?先生这又作何解?” 于重赞抬起头,双眸之中又是疑惑,又是骄傲! 是的,在场的学童,包括讲台上的山长大人,远近闻名的大儒——林舒童都被他驳得目瞪口呆。于重赞能感受到先生眼中的惊诧和欣赏!他知道,他的这番经天纬地的话引起了这位大人物的注意,可另一方面,这些年读书以来,这不仅仅是他自己心中憋屈了多年的疑惑,更是他对儒家文化的疑惑! 他需要一个解释! “不错,很不错!”林舒童摸着自己的胡子,他环视底下众人。今日是他代商郡学政张之谋大人前来视察,说到底,这位张学政还是自己的好友,要不然,他是不会过来的! 是啊,就像眼前这位学童而言,君不君,臣不臣。刘家王朝已经败了,后周很快就会接手归德府,自己这些“前朝遗民”已经让自己的君主给抛弃了。 其实他是有选择的,两个选择,尾随后汉纳入契丹,耶律德光对中原的人才还是尊敬的;还有一个法子,便是跟了后周,听说周太祖父子俩也是贤人,特别是柴荣世子,礼贤下士,颇有君子之风。如此这么说,入周也是不错的后路! 自己那位好友也是这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后汉,是追随不了的,至于后周,林舒童也没那个打算。 是啊,他都拒绝了。 林舒童把思虑拉回来,手指轻敲着木桌,然后在众人敬畏的眼光之中,突然狠狠一锤书桌!! 那书桌发出剧烈的轰响,撞击声在讲堂之中滚滚回响,连绵不绝,把窗纸震得颤抖! 空—— 无人应声。 一旁随行的官员,教师,还有该学社的先生也是吓了一跳。早就听说,林觉民这人脾气十分火爆,这回算是见识了!这怕是在场之人此刻共同的心声了吧??不过对方的确是有这个本事。 “你叫于重赞?” “是是的,先生。”于重赞心中打鼓,难道自己言辞过于激烈了? “你个小娃娃,能有这番觉悟,本事还不小。可是说的却是大错特错!” 林舒童并没有回答,于重赞最后还是跟着他来到了现在的阳城社学。而后,林舒童因为其他原因被迫离开,被皇帝召见,这皇帝自然而然是宋宪宗,赵端晟! 林舒童自然而然是拒绝的,以“前朝遗臣”婉拒,宋宪宗又说,“不当官也行,过来给朕教书。早就听闻林先生的才华和盛名,匿于乡野,岂不是浪费人才,天下人说朕有眼无珠。” 林舒童依旧拒绝! 国家刚建成,天子初登基,说不上三顾茅庐,千金买马骨的道理,但是这个时候,的确向天下读书人彰显了一个风向标:当今皇上和以往的皇上不同,尊重、重视咱们读书人!宽松、大度,容纳咱们老百姓。 是位贤君! 宋宪宗被人这样拒绝,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于是他和林舒童这般说:“朕不管你什么前朝遗臣,可是林先生依旧心结难解,朕有一法!” 这法子也被世人拍手称赞! 你不是说,你是前朝的鬼不做今朝的臣吗?那你给朕科举去,你一家都给朕科举去!你不是朕的官,可你总该是朕的民吧?考不上,你就砸了自己大儒的招牌,考得上,那就是有功名的人了,有功名自然就是委官重用了。 这是一招绝户计! 于是年过半百的林舒童乖乖去科举。而另一方面,一门三进士的名头也是这么来的——同年林舒童的二子同样京城会考,父子三人共同伏案应考。 林舒童在翰林院待了一两年,便是告老还乡。 有人说,林舒童矫揉造作,有蒙圣恩;有的说,林舒童既然自称“前朝遗臣,铁骨铮铮”,为何让其两个儿子参加科举,还在京城做官?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总之一时众说芸芸,谣言四起,林舒童名声一落千丈!而那些儒家学派的大师,开封城中的读书人顿时也是群起而攻之,喷口水的喷口水,扔臭鸡蛋的扔臭鸡蛋。林舒童只好辗转商郡,开始建设学院,继续教学。 尽管林山长遭遇这番遭遇,但是他的治学经验和态度,还是为人所熟知的,特别是培育出来的两儿子,纷纷高中进士,所以这也并未影响到阳城学社的招生率,反而与此相反,随着年复一年,无数的人才从社学之中走了出来,当初一切也烟消云散了。 言归正传。 林舒童和阳城县令大人于重赞,这番师生相遇,相识成为阳城社学的一番美谈,而于重赞也并没有让林舒童失望,不仅考中秀才,而且委职阳城,这些年阳城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这其中于重赞功不可没。 只不过,这件“美谈”,在一些知情人看来,有些头不着尾,透着怪异。在这番有些类似论语中师生问答之中,林舒童自然是扮演着圣人孔夫子的角色,而于重赞则扮演着七十二贤人、弟子的角色。林舒童授业却是并没有解惑,这惑便是于重赞问的两个问题—— 读书有何用? 治儒有何用? 这也使得不少人实在疑惑,怀疑,于是又引来了不少的质疑和非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威胁(一) 第八十二章威胁(一) ——以下正文—— 天上的云越积越厚,像一层厚厚的被褥,把整个大地布满一片阴沉沉,天地之间的距离像是拉近了不少,似乎触手就能触摸到天上的云层。 河岸边上的黑色影子被摇晃着咿咿呀呀叫唤,从远处看去,像一颗颗人的脑袋,并随着模模糊糊的嘶叫声,,,如果细细看,才发现是一桩桩的大树,因为云层遮住了太阳,所以,那黑色树影看起来十分狰狞,摇晃着的树枝像是人的长发! 赵臻在水中时而沉浮时而跃起,一面躲着礁石,一边躲着大浪,一边细着耳朵听闻风里的声音,一边回过头望向后方的楼船! “朱孝昌这个死胖子,怎地就没见人影。” “难不成淹死了” “这也是有可能的,这家伙快两百斤的块头,扔在河跟一枚秤砣似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完了!现在就算也没回头游也没办法啊。”赵臻望着湍急河水,连忙摇头。 边想着赵臻一边使身体在水中保持平衡!而这时他突然发出一声哂笑。“河水如此湍急,应该没有下沉的道理,就是扔一块石头,也会被冲到下流啊,更何况朱孝昌那家伙!” 随即赵臻看向后方,黑色的浓烟在后方寥寥升起,还未升起,便被大风给刮散,浓烈的硝烟气味,就是身在两里路远的赵臻,也能闻着。 “难不成水盗还真敢杀人放火,那可是好几百人,那于重赞该不会真的束手无措吧,那就真的草包一个了啊!” 楼船上有一十二位衙役,真要和水寇打起来,也是不虚,哪怕这些衙役没什么实战经验,但好歹人多,吓唬吓唬对方、拖延时间也是可以的!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人心不齐,比如说,水寇提出一些手段、折中的手段,某些人意动,毕竟船上大多是的学童居多,真正舍弃和吃亏的肯定是这些弱智群体了! 刘龙:“于县令,你还要挣扎吗?”随即他望着西北方向,“你们真以为你们逃得淮阳呀?哈哈哈、、、、、兄弟们先前只是给警告,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水寇船只距离楼船已经很近,双方都可以见着彼此的脸。 “你们不要胡来!”林舒童拍着栏杆,指着水寇头子刘龙。“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只要放了阳城学社的学童,你们水寇无非是谋财,老夫这些年开办学社还有一些积蓄,你们都需拿去!” 刘龙桀桀一笑。 “老大,要不看着林山长咱们见好就收吧!” “他两个儿子在京城听说还是当着大官呢,咱们真要把这老家伙怎么样了,怕是不得善终啊!” “闭嘴,没卵用的东西!”刘龙眼珠子中谋划着什么,然而思虑被两个下属打断,顿时火冒三丈! 说完,他脸色闪过一丝贪婪,又夹着一些后怕,两种情绪交叉变幻,随即狠狠拍拍自己的脑门子,最后双眼带着十足的阴狠,小声嘀咕:“不叫那位于大人出出血、、哼!” “去,把龙船上的小子抓过来!” “既然你于重赞要当缩头乌龟,那就别怪刘某人不客气!” 很快,龙船之上发出一阵阵哭啼声,一个水寇从鹰喙船之上往龙船之上扔出一根纤绳,龙船被水寇扣押住了,上面学童都抱头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这边其中一个水寇借过纤绳,便是将绳子在龙头之上缠了结儿。这水寇朝着对面鹰喙船上的众人做了个手势,对岸的水寇便是将龙船往这边拉。 “呜呜,你们要干什么啊?” “我家里有的是银子,各位大哥,好汉,大侠,放过我们吧。” 其中不少衣着不凡的学童见到水寇这个阵势,知道大事不好,哭腔着,流着鼻涕赶忙求饶,这模样直把一旁的曹直看到咬牙切齿! 曹直这暴脾气,哪里受的了?当及是暴跳如雷,一拳狠狠朝附近的水寇打去,那水寇粗心大意,根本没把龙船上的小子放在眼里,曹直这一拳,虽说小孩子拳头不大,但是对于小霸王曹直而言,自然非同一般,那小拳头小钢炮一般,狠狠击打在水寇的胸膛之上,龙船之上栏杆较短,那水寇半身不稳,脚底打滑,一个趔趄,便是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臭小子,老子要杀了你!” 那水寇在水中呛了几口水,便是赶忙朝船边游了回来,满脸羞怒,旁边的水寇看着哇哇大笑! “吴痣儿,你小子可真没用,一个小子就把你揍水里了!” 吴痣儿从水中爬起,便是怒气冲冲朝曹直跑来,一拳头朝曹直轰来。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就算曹直有几分身手,但还是一拳被轰飞。曹直当及是鼻子打歪了,一条血线流了出来。 “玛德,敢打老子。” 曹直鼻血一抹,就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朝水寇冲来,挥舞着双拳,朝吴痣儿打来。 “呸,臭小子,当爷爷吃土的!” 曹直还没来站稳,紧接着便是被吴痣儿一脚踹飞,栏杆发出一声爆裂声,曹直直接飞出龙船,人也落进了水中! 曹直这模样自然落进了其他学童的眼里,大多数连连摇头。而龙船上的喧闹声自然而然惊动了楼船上的人! “刘龙,你倒是要怎样?你要是敢动我阳城学社的学童,我林觉民拼了这条命,也是不会放过你!” “啧啧啧、、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嘴巴厉害、、我就是杀了这小子,你拿我怎样?我就站在这里、、嘿嘿,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你们这些自以为念了些之乎者也,识的几个字,就来不起啊,皇帝请你林舒童当官,当帝师,你了不起,皇帝的意思你也敢忤逆,可是林先生,林舒童,你就是斗不过咱一个水寇,我一个刘龙!” 龙船被拉到鹰喙船附近。 刘龙望着龙船上的学童,那些学童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水寇,吓得哇哇大哭,喊娘的喊娘的,叫天的叫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威胁(二) 第八十三章威胁(二) ——以下正文—— “于重赞要是再不滚出来,老子每数二十个数,就往河里扔人,嘿嘿、、、”刘龙指着湍流的河水,这就是水中的好手,碰到今个儿的这水势,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小六子,你不是号称‘水老鼠’吗,你看着这水势如何啊?” 小六子带着几分自得:“回老大的话,这水啊,老话说的好啊——会跳的先缩脚,会撞的先缩脖。” “你的意思你还有几分把握?” 小六子赶忙后退一步,作揖道,连连摆手。“小的开玩笑,小的哪里敢称‘水老鼠’,这水的确太急,我把握也不是很大啊,老大,你要是真的准备把这些小子往水里淹,你反悔,我可不下水救啊!” “看把你小子能的!老子说话说到做到。”刘龙提高声调,对着楼船上张口道:“怎么样?于县令,你是出来束手就擒呢,还是老子把这些娃娃扔水里?” “你你、、、”林舒童被气得连连后退。“荫育速速把重赞叫出来,作为阳城学社的山长,我到时候和他一起登贼船,老夫真不信水寇真敢把老夫怎样?”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把重赞叫出来!” 涡河之水,惊涛拍岸,从黄河席卷过来的泥沙,还有其他支流汇总过来的水流,逐渐将水岸给淹没,原本白色的河面,如今大有大浪淘沙,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感觉,水中飘着树枝,木头,树叶,水草,每一次浪水翻腾,跳跃,便是狠狠地坠落,发出巨大的爆鸣! 乌黑的天空和黄褐色的河水交接,那远方的尽头,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来人啊,没听到老子的话吗?将船速速往淮阳进发!”一声惊雷炸响,众人回头看去,却是见得一个中年儒生大步迈了出来,脸上带着十足的气急败坏! “大人,这安排怕是不妥吧!” “龙舟之上还有好多阳城社学的学子啊!” “兄弟刚刚才扑灭大火,还没来得及回得力气,手上正麻痹,而且林山长千方阻挡,不让我等开船,大人还是你去劝劝老夫子吧!” 衙役们一个个叫苦连天,但多是人还是赞同于重赞的建议的,现在楼船大火刚刚被灭,而且还是因为刚刚一场疾风骤雨,这是老天佑怜他们这些劳力命的啊,看来今天拜文昌帝君是没错啊,要不然刚刚那场大火可就烧死他们了! “可不是嘛,今天上午还是晴空万里,结果水寇一来立马天气骤变,乌云密布,这还不是梓潼仙君保佑啊!” 就在衙役们一边议论之时,从船舱内又惊叫一声,这声音顿时吓众人头皮发麻! “毁容了毁容了、、、”只见的廖思筠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他喘着粗气,怀中抱着一个白色公子,这位公子昏迷不醒,三千黑发瀑布般滑落在廖思筠的手臂边,看起来甚至惹得惹人怜爱的模样! 然而,廖思筠脚步轻浮,跌跌撞撞,带着几分哭腔自言自语道:“山长,大人,芊芊脸上、、有血,有血、、、” 众人看去,吃了一惊,慕容芊芊洁白脸上布满着着殷殷鲜血,却是并没有发现伤口。 “廖兄,快来,大人要发船淮阳,连身后的龙舟上的学童都不管了,你快去去劝劝啊,他们要是出了啥事,我这个塾师可就无脸可活啊!” 廖思筠全然不理,反而抹开慕容芊芊的额头,便见的一道血红色、烧焦的大约有两寸的伤口,*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或许是廖思筠的动作弄疼了慕容芊芊,原本昏睡的女神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吃痛,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刚刚约定男女关系的情郎。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对这人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廖思筠对方现在也算是功名成就,声名在外,也或是这人多年追求,穷追不舍是自己动了悱恻吧,再或者、、、、慕容芊芊看着失神和对自己满脸的焦急的男人,她心里不由得想到:也许廖思筠是个木头,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良人,随了他,就随了他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被额头上火辣辣的伤痛给刺激醒了。 廖思筠带着十二万分的惊恐,吞吞唔唔的说道:“芊芊、、芊芊,你醒了?” “嗯,你放下我吧。” 慕容芊芊虚弱,带着几分娇嗔,她对这个男子第一次有点心动,至少在水寇来临之时,这个男子还守护在自己身边!小时候,爷爷经常笑话自己,常问道:“芊芊,你将来要找个什么样夫君啊?是要个将军呢还是个文赋五车的秀才呢?” “嗯,我将来要入宫,要成为是世上第一等的女子!”慕容那个时候才五岁,而这个时候她还不懂事,而后来,她念了书,去了不少地方,也看清些事情,入宫成为第一等的女子也没什么意义,那只是可怜巴巴虽然享受着虚妄荣华笼中鸟! 但她女扮男装,初入阳城学社之时,她就暗下决心,这辈子一定要超过这世上的读书人,凭什么只允许男子读书,我就要读读看,还要超过这些书呆子,羞死这些家伙! 而今日,廖思筠又再次向她表白,也许只是可怜眼前男人她才答应的吧,她有想过,如果她当面拒绝了,身为归德四君子的廖思筠该丢多大的脸啊! 廖思筠看着带着几分羞红脸蛋的女神慕容芊芊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儿态,他看着那血珠从对方的鼻梁,太阳穴,双颊赤红红留下来的时候、、 廖思筠放下慕容芊芊的身体,什么也没说,他直接用牙齿撕碎自己的袖子,那袖子撕裂声,发出怪物似的嘶吼。 “你额头受伤,不要动,速速缠上!” “啊?伤口大吗?”慕容一下子惊吓住了,这要是留下了大疤可就难以见人了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饶是像慕容芊芊这等奇女子也是落了俗套。 “还好,不是、、、很大。嗯、、会好的!” 慕容芊芊看着平静的廖思筠,一时间感受对方十足的温柔,心里有点小欣喜。“哦,那就好!” “话说,你们是完全没把我刘龙的话放在耳边啊!” 噗通—— 浪花四溅。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呜——,我要死了,我不要、、不要死啊,山长山长,救我啊!” 只见的一个小子被刘龙一脚踹进水中,一个大浪过来,那小子瞬间被打进水底,没见了踪影,刚刚曹犇已经被打进水下,不见人影,怕是生死难料,难逃一死啊,现在水寇当真是阴险歹毒,眨眼间又扔了一个小子,这会便没见的这小子露头了,怕是随了曹直,入了西天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 威胁(三) 第八十四章威胁(三) ——以下正文—— 赵臻朝着东南方向看去,便是见着远方石桥断裂两半,只留下白色裸露的桥墩,浪水猛烈撞击,发出巨大的噪鸣。 而在这时,从远处的雨幕之中出来一声马蹄,接着便是一声悠长的嘶叫。 赵臻定目看去便是见着远处一群穿着红色轻甲的兵士,风风火火的飞奔而来,这些人来去如风,身手矫健,脸上十分冷酷,一看便是老兵油子! “将军,你没事吧?”小伍带着几分忧虑看着前方人影。 “无妨。”说完,那人狠狠一把掰断箭杆,伤口因为侧动,从伤口之中冒出一团黑血! “嘶——” 曹犇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叫。 “娘的,还有毒!小伍我们走了多长时间?”曹犇回头问着自己的部下。 而这时,曹犇身影突然一歪,身下那匹赤马双腿重重跪倒泥坑之中,发出一声嘶叫,便是倒地不起。 曹犇也被摔倒在地。 “将军!” 小伍,以及其他两个兵士赶忙下马。 “将军,你没事吧,前方就是淮阳县了,您坚持住,我们已经逃过那群狗娘养的追杀了,将军、、将军,你一定要挺住,不然咱们信阳军可就完了、、、呜呜、、、” 曹犇突然睁开双眼,口中长吁一口气。 “玛德,瞎嚷嚷什么,老子还没死。” 原本一二十的兵卫只剩下四人。 “将军,你得挺住,我们还得给大壮哥他们报仇呢,那些天杀得,看他们的身手,难不成是太子的人?” 曹犇恶狠狠地咬着牙,现如今,知道他当晚要去商郡的计划,去抓于重赞的,没几个人知道,信阳军都是自己的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但是如果是太子的话、、、 是有那个实力的! 可是为甚么呢 另一护卫说道:“狗日的,这些皇家无非是忌讳我信阳军的兵符,趁涡河之上水寇作乱,趁机抢夺我们信阳军的虎符!” “放屁,王通你小子别瞎说。” 王通大声嚷嚷:“才放你娘的狗屁,要不然呢难道你没瞧见自太子来了以后,那些文人一下翘起尾巴来着!就连宋州的驻防军,那些蠢货都敢在我们面前嘚瑟了,不就是仗着赵德昭那小子要收拾咱们?那些家伙肯定知道。。玛德,所以一旁看着咱们信阳军的好戏!” “啪” 一道掌风呼来,王通脸上出现一个大嘴巴子,又红又紫! 小伍也是看了吓了一跳。 曹犇捏了捏拳头,双眼如炙, “再踏马瞎说话,剁了你!” “是,将军!”王通带着几分不服气,其他兵士也是,虽是没说,但是脸上表现出十分信服王通所言。 曹犇环视一周。“你们这群野崽子,太子终究是太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赵家真的要兵权,我曹某给他就是了,他们没必要派人半路截杀我,你们这群萨比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太子要是真下令要老子交出兵符,老子就是不想交,那不是直接被打成造反,那不就直接可以治老子的罪?还踏马瞎折腾这些干嘛?老子叫你们平时多读读书,多读读书、、、” 众人:“、、、、” 曹犇揉了揉太阳穴,他双眼起了一些重影,脑子也是晕眩的厉害。 “娘的,没卵子的货,竟然在箭镞上投毒!”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 “将军,前面好像是淮阳,与商郡之间接壤的唯一的石桥,不过好像已经被大水给冲垮了!” 小伍:“这该如何是好?将军伤口上的毒、、、可是撑不了多久啊!”众护卫也是焦急万分。 噗通—— 曹犇原本壮硕的身躯,就在众人话刚说完,突然一下朝地上失了重,遥遥往下坠、、、 轰地一声撞击在地。 “将军!”众人异口同声。 “娘的,将军要是有什么事,老子非得宰了赵德昭那小子,嘿,郭进将军怎么了?那也是堂堂的‘西山王’,这样的太子,老子反了它又如何?”王通抱着自家将军,对着远空长长呼号、、、 “王哥,你瞎说什么呢?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将军送过桥去,你想想法子啊,说什么反不反的,将军不是也说了,此事跟太子殿下没关系!” 听到这里,王通也是精神一震,想起了正事,赶忙背着曹犇往渡口奔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一下把众人打击着晕头转向,心沉大海。 此刻风浪如飓,地动山摇。 就是一艘普通渡船,也瞬间如毛发入海,片刻化为齑粉! “老子不管了!”王通望着背上岌岌可危的男子。“将军等不了啊!” “我等就是死了,也要把将军送到对岸!” 赵臻浮在水面,身体随着浪花有规律地沉浮,两只小眼睛盯着岸边那些兵士看了一会,露出一丝嘲笑,整个人便是沉入水中,不见踪影! 嘿,这些家伙还挺忠义的嘛! 不过是不是好人就不知道了、、、 赵臻慢慢朝渡口游去,就算那些兵士对他有歹意,不过嘛、、据赵臻观察,这些家伙好像不擅长习水,要不然那几个傻子也不会在岸边站半天。不过老实说今日这风浪是真的大,就算是自己前世一直生活长江水边,水性出众,也是不敢万分大意,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 在下陆游! 第八十五章在下陆游! ——以下正文—— “小伍,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船?”王通赤红着眼睛质问道。 小伍摇了摇头。 王通狠狠咬着牙,望着眼前的河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小伍,和尚,还有达子,你们护住我,达子你开道,小伍,和尚你们两个在我左右抵住将军、、、将军不能等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毒呢,等不了,马上过河!” 众人称是。 今年的河水意外的湍急,赵臻看着这群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自己也不是没见过这样汹涌的河水,赵臻记得那还是自己上大学那会,和朋友一起外出郊游,那时正值雨季,湖水泛滥,前方大坝锁不住水,再不放水,上游的人就全淹了。 自己那朋友也是无脑,不过想想哪里知道那个时候,大坝突然决定排水,原本平静的水面,转瞬间变成吞噬人命的洪流。 赵臻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也没考虑后果,一个猛子就扎下去了,人救下来,不过赵臻事后想想也是满脸冷汗,浑身哆嗦。 那开水放洪的场景就是如今,赵臻也记忆犹新。 不过后来他因此在学校中名声大噪,学校直接给减免四年学费,还发奖学金,当时赵臻捧着鲜花还有信封里的钱站在领奖台上,望着低下汪汪的人头,心里无不感慨:这傻事老子不会干下一回了,随即摸了摸手里的money,这可是老子用命换回来的啊! 言归正传,王通,小伍,和尚还有达子,四个人战战兢兢地淌在水中,其中达子和和尚最为吃力,江水溅起的浪花犹如飞起的铁锁,狠狠抽打着两人,另外还有激射的水流,就像是一枚枚炮弹,狠狠朝两人轰来。 达子,和尚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水流的冲击力全是二人,那小子没准是追兵冒充的,趁机活捉将军献给太子的奸细,你们信的过,老子可信不过!” “王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达子敬你叫你声王哥,什么叫我达子怕死?怕死我达子也不会第一个下水走在前面!” 王通脾气火爆,话也不说,当即一拳头打了过去。 “玛德!”达子摸了摸流血的鼻头,正准备反击,却是被小伍拦住。“哼,来啊,老子正要和你练练。” “二位哥哥啊,现在正是火烧眉毛,还内讧计较个什么啊?” “哼!”王通吐口唾沫,不屑地看了一眼达子,随即脱下军装,朝水中扎了下去。小伍,达子在岸边劝阻却是已经来不及,索性二人稍微商量一下,便是赶忙沿着河岸朝东南方向跑去。 那黑影自然是赵臻,他远远早就盯着这四人良久了,在水中听了半天的墙角,他心中也大概晓了这伙人的身份。 将军?没想到那人竟然还是个将军,似乎和当朝太子结了怨,被太子派人给追杀了? 不会吧、、赵臻摇了摇头,没想到此次朝廷派人剿匪,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情节! 赵臻撕裂自己的腰带,一手扯住那红色铠甲之人脖子上的红巾,至于双腿便是狠狠夹住圆柱状的桥墩,将此人固定在桥墩上以后,心中叹了口气,他可没工夫跟这些将军啊,太子啊扯上关系,救了人还是、、咦,赵臻心中一惊,他竟然从对方腰间摸了一口钱袋,赵臻心中嘻嘻一笑,掂量掂量袋子的重量。 “这世界救了人也没有奖学金啊,见义勇为奖啊,嘿嘿,这些钱就当是哥们救你之后的报酬了,你堂堂一个大将军的命可比这钱袋子重要的多吧!” 安抚了内心的躁动,他很快又注意到对方肩膀上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正汩汩往外冒,赵臻看了看断裂箭杆上的火云色的花纹,眼中陷入了半晌的沉思。 扑腾扑腾、、一阵水响打乱赵臻的思虑,赵臻放眼望去,便是见着一个极其难看的狗刨式划水之人朝自己而来,这人赵臻见过,是这将军的几名护卫之一,看了一眼这位倒霉的将军,既然对方的部下来了,自己也该走了,收拾好钱袋,赵臻便是急忙朝岸边游去。 王通看着被绑在桥墩上昏死过去的将军,他万万没想到,救自家将军之人真的是一个孩童,将军这两百斤的身躯,再加上水流的冲击力,一个个区区孩子,竟然、、、看来对方应该也不是凡人啊! “王哥,将军没事吧?”小伍赶忙跑了过来。 王通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有些羞愧,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王通将自家将军拖到对岸以后,心中感慨万分,将军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不仅仅是信阳军会瓦解,就连商郡,宋州的局势会发生变化,要是曹老将军知道曹犇将军身死的话,甚至北方【拒辽】战事怕也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他赶忙背起将军,朝着河对岸的小童颔首跪拜道:“多谢救命之恩,还不知恩人名讳?活将军命者,乃是我信阳军三军的恩人!” “额、、、武侠片里、、、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然后低调而又内涵的走开?” 赵臻想了想还是不妥,那也太没礼貌了吧、、于是—— “在下乃无名之士,壮士不必言谢,只希望往后剿灭水寇,壮士以及诸位兵哥能多多出力,护卫我大宋百姓安宁!”赵臻也假模假样的抱了抱拳。 王通心中一震,听对方这言语,一个普通稚童竟然已经达到忧国忧民的地步,看来原先猜测、、、对方果然不是凡人啊! “还不知恩人名讳啊?王某今后也可代将军言谢啊!不然王某难以向将军交代!” “额、、这个、、在下陆游,王哥不必客气,叫在下放翁即可。”赵臻不想再交谈下去,便是赶忙从堤上跳了下去,于是,原本还打算继续交谈的王通只好作罢,赵臻的那个矮小又稚嫩的背影便是消失在雨幕之中。 “王哥,别再等了,咱们还是赶紧把将军送回淮阳就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 这个铁疙瘩是什么? 第八十六章这个铁疙瘩是什么? ——以下正文—— 赵臻一边沿着涡河往上游去找朱孝昌,一边拿出白色的大锭银子,心里乐成花了,嘿嘿,这大概有五十两银子吧。 咯噔咯噔—— 这是啥,赵臻感觉这钱袋子里面除了银子好像别的什么东西,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自己的大腿。赵臻掏出一看,方方正正的,表面闪着黄色的光泽,有巴掌大小,赵臻两只小眼珠子瞪着直直的。 这应该是快令牌吧?表面写着一个繁体字,或者是个更古老的象形文,赵臻不认识,而背后雕刻着火红色祥云,上面画着一只飞翔的白虎,张牙舞爪,那只老白虎浑身被红色的祥云笼罩,看起来十分不凡。 这回真的咯噔一下,赵臻的心一下停摆了! “这个铁疙瘩是什么?我擦、、虎符怎么在这啊?”就是一个傻子也知道,这铁疙瘩是信阳军的虎符啊! 玛德,闯大祸了! 赵臻望着远方的河道,心里默默念了句:朱哥,我怕是不能救你,只希望你“福大有形”,小弟我现在小命难保! 说完,撒丫子往下游跑去,这要是不还回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后果。 然而等赵臻回到原地之时,却是发现哪里还有半个影子哦、、赵臻一时蒙在原地。 他不是不知道,那太子赵德昭还有那信阳军将军曹犇正在为【虎符】的事闹腾,曹犇当时又受了伤晕了过去,自己救了他,贪了几个银子,可是哪里知道把【虎符】给偷来了?这事还等找爷爷商量,至于【龙舟】,【楼船】的事,他赵臻了没那个闲情管了。 想到这里,赵臻把【虎符】好好攒进怀里,便是沿着涡河上游继续找了一会朱孝昌,大概行至五六里路,赵臻浑身湿漉漉怪难受了,朱孝昌没找着,却是在一处渡口的水草深处遇到另一个人。 浑身红色轻甲,一个大光头。 嘿,这不是信阳军的那几个护卫之一吗?如此这般,那这虎符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放回去了吗? 等赵臻把这和尚捞起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这人早已没了生气,原本兴致昂昂的心情,一下沉入谷底,赵臻简单把人用草席搁置好,便是放在路边,只希望有德行的人能把这人好好埋了吧。 赵臻赶忙渡过水去,直奔新野县。 “羊,羊,吃野草,不吃野草远我道,不远打尔脑、、、牛,牛,吃野草,不吃野草娘忧恼,不饱打俄脑、、羊、、” 与此同时,在通往淮阳县的路上,一个青色人影百无聊赖得走在官道上,他身下躺着一匹红色马匹,这人有几分懒散,口中叼着根杂草,嘴里不知道哼唱着什么。 “哎,枣儿,你说现在这水寇也了不得啊,都学会攻打城池了、、那老头以前又未统领水兵,要是打输了就好玩了,哎,好无聊啊,竟然把我使唤到阳城去,真是不爽,我那赵臻弟弟会出什么事?这家伙鬼精的,我又不是他的奴才,还要我看着他、、哎,算了,赵臻那小子要是出了啥事,估计郭姐姐还不得伤心死了,算了算了,我狄青不计较了、、、羊,羊,吃野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一声大吼。 “前面那人,速速下马!”这声音如同炸雷,一下子打断了狄青的自言自语。 达子,小伍见着前方有着一匹马,顿时冲上前去,腰间亮出白刃,杀气腾腾看着狄青。 “速速下马,我几人要征用你的马匹,这是银子,到时候你只需到信阳军中领马即可。” “征用我的、、、马?”狄青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都没答应,怎么就给银子呢?信阳军是个什么玩意、、、” “你这小子,竟敢、、信阳军不是什么玩意、、、”达子呸呸吐口唾沫“你这小子敢绕我、、玛德,别踏马废话,大爷看上你的马,再不滚下来,老子宰了你!” 小伍急忙阻拦:“达子哥,别动粗。这位小兄弟,我们几个人都是朝廷的军士,我们、、兄弟有人受伤了,生死攸关,还望小兄弟借用一下你的马匹,到了淮阳县城便是会把马儿换回来的,这是一些碎银,还望、、、” “不借!”狄青摆了摆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通和达子可没小伍那番好脾气,而这时,王通看见狄青的坐骑,眼中一亮,嘿嘿一笑,“小兄弟,要是王某人没看错,这马怕是军马吧?”他指了指马蹄子和马屁股、、 “那又如何?”狄青不想和这些人啰嗦,要是可以,他早宰了对方。 不过手上已经添了人命,正被新野官府通缉了,老爷子又不让自己随便动手杀人,啧啧啧、、、还敢威胁狄某、、 狄青挠了挠额头上的疤涅,随即扬鞭而起,手握缰绳,冲着三人飞射而去,枣儿也是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挥舞,吓着达子急忙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情景有些狼狈。 狄青回头冲着三人一笑,驾着马枣儿扬长而去。 “这厮别让王某看见,不然剁了他的狗头!” 王通,达子,小伍气急败坏地看了一眼,便是赶忙朝着微微耸立在雨幕中的城池急跑而去,那里就是淮阳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 孝惠贺皇后 第八十七章孝惠贺皇后 ——以下正文—— 曹犇躺在一处破烂的炕上,屋子之中晦暗的厉害,大抵是能看见一些锅瓦瓢盆,桌椅板凳,附近有着一个老头子正用刀子,双目冒着白光,两条银色的眉毛,犹如锋利的匕首! 曹犇感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入眼便是一把开锋的匕首,他吓了一跳,口中一声惊雷:“小儿,敢暗算曹某!” 说着,伸手狠狠按住那老头的手。 那老头也吓了一跳,手上的匕首也掉了! 而这时,从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三个人影,此三人正是曹犇的禁军护卫,王通,达子,还有小伍! “将军,别误会,此人叫刘双,刘老爹是淮阳城中名医,人称【扁鹊刘】,,那箭镞上舔了毒,你昏迷了三天,是刘老爹,每日给你放毒血,敷药的,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而这时,从屋外走进来一个老妪,手上端着药汤,还有一些吃食。“诸位兵哥,来吃点东西吧。” 说来也奇怪,这老妪说话也客气,但是明显整个人十分萎靡,眼角还挂着泪迹,一只眼睛上贴了药包,里面隐隐可以见着血水! 曹犇脸上已经有些红润,看来身体已有好转。 “抱歉,刘老爹,我等是信阳军中的兵士,因为本人不慎中了敌人的暗箭,在下的禁军护卫,也遭到了对方的暗杀,我等一路逃亡淮阳,要不是老丈,曹某怕是未能见得今日的太阳!” 刘老爹也很快平静下来。“兵爷无须多礼,切忌乱动,免得挣开伤口,将军除了膀子上的蛇毒,腹下,大腿都有不少的伤口,还是床上静养为上,这是家中仅有的一些吃食,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曹犇,包括达子,王通还有小伍都是一愣,几人异口同声说道:“蛇毒?” 扁鹊刘也是十分意外,“将军不知道吗?这蛇毒还有几分奇异之处呢。” “老丈径直说来,曹某竟然还是中的蛇毒,当真是奇异至极!” “将军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军队之中大多数所用之毒都是植物,以及家畜活物的粪便,要么是尸体上提取的,像是蛇毒的确是少见,不过倒也不是没有。” 扁鹊刘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像蛇毒,蛙毒,量小而难以提取,保存,所以咱们大宋在这方面并未有多少研究,就是刘某也只是知之一二。” 王通插嘴道:“老爹,我知道,辽兵所用在刀上,箭上都是用的植物研磨、所得而来的。” “兵哥说的不错,不过像将军这般在箭上投蛇毒,的确是少见,当然,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这毒、、、”,扁鹊刘从桌子上拿起箭镞,仔细察看。“这应该是蜀地或者西南比较多的铁头蛇、、、” “哦?”曹犇眼中闪着惊异的目光。他没想到一个个淮阳城中一个郎中竟然有这般的蛇毒研究,单单凭借箭镞和自己伤口上的毒血,就等辨别何种蛇毒,不过这其中更重要的欣喜不是什么毒蛇,而是这这种毒蛇的归属地,蜀地、、、为什么是蜀地的?这让曹犇嗅到一丝诡异的气味。 但是随即曹犇哈哈一笑,管他什么毒蛇,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到商郡,重掌信阳军,然后好好与德昭太子商量一番对水寇用兵之事!另外、、、就是那日他驰骋阳城途中,被人埋伏,这个仇他不得不报,那个戴面具、、、玛德! 曹犇正在想着自己的事,而这时,突然那老妪跪拜在地,哭诉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曹犇看着六十岁的老人家突然下跪,内心惶恐不安,这一对老夫妇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小伍,你们踏马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老子昏睡这几天,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两位贤夫妇的事!” 曹犇知道自己属下这些家伙的性子,玛德,那完全是兵痞啊这些家伙,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是干不出的,但是糟践别人家姑娘,偷抢人家的银子,这些事还得打上个问好! 三人你望我望你,满脸无辜。 “混账!”扁鹊刘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心头冒起一串无名火。 那老妪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老妇人家,没出过门,但是刚刚听到兵爷都叫您将军,知道大人身份不凡,是朝廷的大官、、老妇我又一事相求将军,我、、老身的孙子、儿子遭水寇遭到水寇的迫害,如今生死不知、、呜呜,还望将军出兵救救他们啊!” “丢人现眼!”扁鹊刘一声骂道。 “玛德,楞着干什么,王通快把老人家扶起来、、”说完,曹犇半晌没说话,部下朝他脸上看去,却是见着自家将军满脸煞气。 “水寇,该死!老人家,你二人坐着细细道来,我曹某人既然是朝廷命官,就一定会你等做主,狗贼的水寇,老子一定宰这些杂种!” 老妇人家得到曹犇允许,心头顿时冒出几分希望,便是将事情的原本由来一一说来。 原来,老人家一家四口人原本住在太康,然而自家的媳妇在生孙子的时候难产而死,而那时,太康县遭到水寇猛烈攻击,儿子安排两老人家坐马车火速赶忙淮阳逃命,儿子则带着孙子沿水路往淮阳也两老汇合、、然而直至今日,儿子和孙子应该早早就到达淮阳县城,可是、、、过去十天有余,却是没有半天消息。 这可急死两位老人家! “什么?太康县叫水寇攻占了?”小伍听后满脸诧异。“这太康县县令,驻防军是干什么吃得?新野,淮阳,阳城的,就没有派人支援吗?” 扁鹊代老伴回答道:“太康县县令高祈镇被砍了头,师爷李怀远被水寇当中烧死。水寇剽悍无比,还带有攻城器械,几乎准瞬间便攻破的城池,老头我听说,水寇不仅兵精马壮,而且人数也不少,估计大有上千人!” “上千人?”曹犇吃了一惊他不是不晓得的,但是听到这么说的,还是有些吃惊,一般的水寇最多也就几百来人,这次水寇的数量可能还远不止上千人,估计五千人是有的,可能这还是少的,不然德昭太子也不会如此重视此次涡河剿寇之事,朝廷更不会安排自己信阳军配合【神卫虎翼】水军征讨水寇! 就在曹犇信誓旦旦答应帮两位老人寻亲之时,另一方面朝廷之中延庆公主与四皇子赵德芳出逃一事终于还是败露! 昭璃殿。 因为少了那位正角儿,这昭璃殿中显着十分的幽深,尽管这些年延庆公主初懂人事,对自己身为皇家之女烦恼不已,但是再怎么说都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特别是这些个婢女,小太监,放在宫外也是没多大的娃娃,这些个人放在一起,每日也是叽叽喳喳,有几分趣味,然而自从那位角儿走了以后、、、 而此刻,昭璃殿。四角的灯盏被点着亮堂堂的,四周都是大红色装饰,五颜六色的宝珠和彩色的花卉,而在内阁之中,桌子上添着许多的果品,酒水、、、地上撒着美丽的花朵,香炉之中冒着好闻的香片,檀香燎燎。 “大胆!” “大胆!” “大胆!” 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脚下是一个瑟瑟发抖的侍女,细看之下,那人竟是梦瑶。 “公主不见了?”不知道是气愤至极还是怎样,孝惠贺皇后一时极力咳嗽,捂着红唇,双颊白惨一片。 “皇后娘娘,您慢点,奴婢该死,奴婢受你嘱托照看公主,现如今公主不见了,奴婢罪不可赦,您千万不能因为奴婢这条贱命气坏凤体!” “你也配啊?”孝惠贺皇后一脚踢开梦瑶,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往背后倒去,附近的小太监赶忙迎了上来,大叫道:“皇后娘娘小心啊!” 这昭璃殿中闹腾了半天,好半会儿,这才安静了下来。 “你起来吧。”孝惠贺皇后瞥了一眼自己手掌上的血痰,从旁边的银盘之中取出快白色手帕,抹了抹,她看了一眼地上犹如幼鸟一般的梦瑶,叹了口气。 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昭庆是这样,延庆这丫头比她姐姐更厉害啊、、呵呵、、还敢和德芳那小子跑出宫去!”她自己笑了笑。“想当年,我跟随太祖风里去,雨里去,我们虽是青梅竹马,可是那会,太祖有几分武力,有几分才智,但是好赌博,好饮酒,好侠盗之气,这些丫头,皇子啊,要不然说是太祖的种啊——喜欢闹腾啊!要我操心啊、、、大的小的,都不安分,你说说,我今身为皇后呢,可是你们哪里知道其中的难啊、、、” 梦瑶吃惊地看了一眼眼前之人,这人是当今的皇后三宫六院之中权势遮天的人,有人说,这世上要是有人最能制得住皇上的,非孝惠贺皇后莫属,而此刻的梦瑶看着眼前的女人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跟着自己说着一些婆婆妈妈家常话似的。 但是她不敢放松警惕,皇家的事是天底下最难的事。 说着说着,孝惠贺皇后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明悟,身上又恢复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眼神之中神采飞扬,浑身那股华丽又锋利的气势又回来了,先前那个坐在凳子自言自语,犹如平常女子的人仿佛是个假象。 孝惠贺皇后环视一周昭璃殿,呵呵傻笑,很快就收住,接着她小心地抚摸着延庆公主彩妆盒里珠宝,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她转过身来,对着地下奴才招了招手,身后的太监顿时明白了手势的意思,露出嘹亮的鸡公嗓子。 “皇后娘娘回宫,启程。” “恭送娘娘回宫,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坐在轿子上,霸气十足道:“等会起轿到延福宫,叫陛下来见我!” “啊?” “啊什么啊,叫陛下来见我。”说完,孝惠贺皇后又剧烈咳嗽起来,她赶忙从兜里的小手帕掏出一个药丸吞下,又喝了点水,摸了摸心口,才觉得好多了。 她缓了口气,“金雀,叫御膳房给陛下每日准备一碗参汤,陛下这几日为北方战事忧恼不已,正是伤龙体的时候、、对了叫上一壶甜酒酒,几分糕点,我与陛下有要事相商!” 金雀有点犹豫,“夫人,你身子、、” “金雀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叫他们准备去吧。” “是夫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 令人忧虑的捷报! 第八十八章令人忧虑的捷报! ——以下正文—— 宋太祖从案桌上抄起一则册子,大概花了半刻钟的时间,他摸了摸胡子叹口气,随即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从桌子上还顺手端起一杯茶水。 他轻饮了口,随即皱起眉头:“来人啊,朕不是说要的茶水吗?御膳房的家伙们怎么给朕端来参汤了?换!” “陛下,是皇后娘娘叫奴才换的。” “哦哦”宋太祖把茶杯放回书桌上,显然没有再喝的意思。他抄起笔,点了点红色的朱砂墨汁,继续批改奏章,然而批改的过程并不顺利,他时而停顿下来,时而在书房之中来来回回走走,时而恍神端起水杯,却是又下不了口。“去,把参汤端回去,朕要喝茶。”说完,他似乎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继续说道。 “去把赵相还有晋王叫来。” “是,陛下!” 宋太祖自己返回书桌上,将书桌上的地图放在书房地上,双手插在后面,细细看着那张地图,旁边机灵的小太监则赶忙把烛台给搬了过来,宋太祖端起一盏烛灯,照着地图,这位北宋最高统治者,抄起尺子还有砚台,在地图上埋头比划着什么。 “皇兄这么晚了,找我二人是为了公主的婚事吧?” “端成啊,我哪里还有心思管延庆的婚事啊,这北方战事都搞得火烧火燎的!” 只见一人面堂黝黑,身材臃肿,嘴上留着两瓣美须,下巴留着一簇山羊胡,便是大大方方地进来了,这人面容与宋太祖有几分相似。 此人不是谁,正是宋太祖之弟,身兼枢密使、大内都部署等多要职的晋王赵端成!而在其身后还有一人,这人长相十分儒雅,在听到宋太祖之言后,反而轻笑起来。 宋太祖听到此人的轻笑,顿时塌下脸。“赵相,你身为人臣,不为君王解愁,反而嘲笑起朕,作为臣子当真是合适吗?这一年俸禄你就给朕上交户部吧,哼!” 赵端成顿时大笑起来,拍着赵贤的肩膀解释道:“皇兄误会了,刚刚我和赵兄在前殿外相遇之时打了个赌——皇兄这么晚究竟是为了延庆公主出逃宫外之事忧心呢、、还是为了北方拒辽战事找我二人商议?” “你们两个啊、、、”宋太祖眉头一皱,“竟敢拿朕来打赌,你二人就别想本皇赐座了、、、你们谁赢谁输了?”随即宋太祖看见赵贤脸上的浅笑,高兴的拍了拍巴掌。“来人啊,端一把椅子来,给赵相赐座!” “皇兄未免太偏袒赵大哥了吧,你怎么就知道是赵大哥赢了?” “不管是不是赵贤赢了,敢拿朕开玩笑这馊主意定是你提出来的,从这一点,你就该罚,传令下去,晋王(赵端成的王号)今年封地所得粮食一律归户部所得,至于、、赵相的一年俸禄就从晋王里扣除!” 君臣三人活络了一番气氛,很快宋太祖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皇兄,要不要我去把我那延庆侄女给抓回来,哦对了还有德芳那小子?” “现在没工夫搭理这两个娃娃。” 赵贤抱拳道:“陛下,延庆公主出逃,那石王石守信那里该怎么说?” “无妨,爱卿还是先来看看这北方战事要紧。” “哦?陛下,属下听闻,似乎北方战事似乎进行地不错啊!” 宋太祖从御案上给赵贤递过一章册子。 赵贤从容地拿了过来,目不斜视地仔细浏览了一遍,然后将文书递给了一边的晋王(草王)赵端成。 最先开口说话的却是草王。“大哥,河北东路夺取了容城,文安,距离霸州不足五十里路,不愧是保定军和信安军,多年驻守边防,老牌军队考得住啊,竟然在其他两路都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斩杀五千辽狗头,不错不错啊!” 晋王继续说道:“大哥,这是捷报啊!对了今年领导河北东路是张京玉是否?当年我在军中和此人打过招呼,此人勇猛而有谋略,说是文武双全是不为过啊,听闻此人对待敌人十分残忍,较之童老狗都不曾多让,哈哈哈、、、”说完,赵端成摇了二郎腿嚷嚷道:“来人啊,端酒来!” “陋习!”宋太祖骂了一句。 赵端成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嘿嘿一笑。“大哥,以前你打了胜仗,咱们仗后大碗喝酒,多么爽快啊,现在你当了皇帝,这规矩,那礼统的,你自己心里估计也痒痒、、、” “你、、、越来越放纵啊,现如今你也是堂堂晋王,为兄也没办法叫你跪下,拿鞭子抽你,拿脚踹你、、、你怎么就看出为兄心里痒痒?” “陛下”赵贤走上前去,“既然是捷报,为何还如此忧虑?” 宋太祖神色一紧。“自开春以来,北方战事已经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前方只是传来双方小规模摩擦,却是没有什么大动静,按照以往的势头,辽狗一般来势汹汹,疾驰如电,迅速地攻城略地,抢夺奴隶和资源,而这一次,却是三个月寂寂不为多动,而昨日前方突然传来捷报,朕一时心结难抒,怀疑不已!” 赵贤同样心神一动,眼中露出深思。宋太祖的话他不得不重视,虽然眼前此人是当今大宋的皇帝,他的话他不得不听,然而另外一个身份,此人之前还是领兵二三十年,大小战役无数,从灭武平(湖南),南平(荆南),后蜀,南汉,此人对于兵法了如指掌。 “大哥,难不成你认为张京玉此人在谎报军情?” 宋太祖摸了摸脑门子。“今年驻防河北东路是高怀德,张京玉被我调往河东路。谎报军情?怀德的品性我知道,他在军报之中似乎征求继续出兵,夺下霸州!朕、、心中倒不是对军报有何顾虑,而是想问是否继续深追,一鼓作气拿下霸州?” 啪嗒啪嗒,外面的奴才终于把酒给端来,而这时,三人的谈话也被脚步声给打断了。 太祖,枢密使赵端成,宰相赵贤,三人齐齐看向那个小奴才。 见三人目光射来,小安子赶忙低头,心口似乎一下窒息,他浑身冷汗直冒,差点就昏死过去了。 “回陛下,御膳房说,娘娘吩咐过,陛下晚上不能饮酒,还叫奴才把参汤给端了过来,皇后娘娘还说叫陛下喝下参汤就早些休息,不要熬夜伤身!” 宋太祖接过参汤,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安子胆战心惊地继续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听闻晋王和赵相过来,叫他们一起喝完参汤就早点回去、、” “大姐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我说,大哥怎么都不敢在朝廷之中饮酒了,原来大姐掐得如此之死呢!” 宋太祖瞪了一眼赵端成,“来吧,朕的爱卿,把参汤饮了吧,饮完、、就回去吧,明日上朝给朕一个答复!”说着将那碗参汤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说,明日不能给出一个好的意见,就好好治治爱卿! “不愧是皇兄,这养气的工夫小弟还得学学。”赵端成嘿嘿一笑,正准备请辞,突然又转过头来。“大哥,要不要我去商郡把延庆和德芳抓回来,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而且此次水寇之中似乎掺杂着南唐的人,商郡怕是不那么安全。” “这倒是无妨,信阳军曹犇那是曹斌之子,信阳军,朕还是信得过,至于水寇之患没那么繁杂,南唐也不足为虑,另外还有德昭坐镇商郡,我想看看我大宋的太子到底该如何应对。” “大哥!延庆,德芳,德昭都在商郡,我那些侄女侄子,我这个做叔叔倒真不放心,你确定不要去一趟啊?” “嗯、、、德昭虽然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但是延庆,特别是德芳最为顽劣、、我这心中还有几分忐忑,再看看吧,实在不行,你就走一遭,现在这两个家伙现在是连我这个做父亲的旨意都敢顶撞!” “另外,你代朕走一遭石王府,给守信赔个不是,让他明日到延福宫来,就说是皇后与我请他这个亲家吃酒,说说话!” “得了。” 而这时,孝惠贺皇后的婢女金雀也来了,刚好碰到正准备离开的二人。“奴婢给赵相、晋王殿下请安。”金雀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没男人,她自己只想服侍好皇后,其他的她都没想过,而令她最为动容的是,自己的五十岁生日那天,皇后娘娘竟然叫御膳房给自己准备一桌子菜肴,还赏赐了不少的珠宝。 珠宝什么的,她见过了不少,然而最令她动容的却是,皇后娘娘亲自为她操办寿辰。自己从小就跟着娘娘,都快四十多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她只想能好好陪在娘娘身后,一直到自己离去。 “哦,是金雀啊,怎么了大姐叫你来监使我二人啊?”晋王对金雀似乎十分温和,说话也十分随意,如果真要算起来,这金雀说不定小时候还抱过自己呢,晋王赵端成记得,自从自己记事以来,这金雀就跟在大姐和大哥身边,他不敢造次。 “晋王殿下说的哪里话,娘娘有要事找陛下商量,特意请陛下移驾延福宫呢。如果无事,金雀就传懿旨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