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娇江湖》 《多娇江湖》正文 第一章 二少爷 津门烟花何处寻,唯我红满楼至尊,四层古香古色的纯木小楼,高高挂起大红灯笼,四条几百米的大号爆竹一燃,噼噼啪啪竟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据说今天红满楼新到了一个嫩的能掐出水的绝色美女,公开拍卖第一次陪侍,门口车马喧嚣,津门名流阔少齐聚,好不热闹,有实力点的势必志在必得,没实力点的想着哪怕看看也好。 一袭白衣,腰束细管玉笛,只是这个玉笛未免长了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是略显憔悴,倒像是个被掏空身子的酒色之鬼,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真是十分相称,这便是二少爷。 二少爷并不是汪府二少爷,而只是二少爷,因为当汪府二少爷,刘府二少爷,赵府二少爷等一众二少爷在一起时,也就只有他还被称为二少爷。汪府的老太爷是开国第一功臣,赐十万户侯,不但家大业大,而且现任家主是庙堂肱股之臣,各位叔伯也都要职在身。但今天是二少爷第一次走出汪府,所以还没人认得。 这红满楼的开间本是身份宽阔的,如今却被男人们挤得满满当当,老鸨在楼头看着这群人,心里乐开了花,光茶水钱就得顶日常半月的收入,今天花满楼为了给新到的美人造势,取消了入场的恩费,所有人都可以在一楼观看这场盛会,但是二楼的人才有参与拍卖的资格,这茶水钱却是平常的十倍。饶是如此,整个二楼也是座无虚席,看样子这可人儿,不得拍个百两,老鸨想想心里就美,声音也比平常高亢好听了几分。 “在座的各位亲亲老少爷们儿们,今天我们红满楼新到了一个绝色美女,有多美呢,如果说我们万花楼以前是群芳荟萃,美女如云,那只怕今天这个美女一亮相,别的美女就都成了庸脂俗粉,配不上美女这个词喽” 这话引得一众美女心生不满,无非小红小翠之流,窃窃私语“有必要捧一个踩我们一帮吗?”“就是就是,谁当初来的时候还不是被这么夸了一通,是吧绝色美女小翠姐姐”“死丫头,就你嘴快”小翠坐在旁边一个男人的腿上,手划过这肥头大耳的脸庞耳根和脖子,捏着声音说,“好相公,小翠美不美呀?”这猪头拉过来小翠的小手往手背一亲,“美,美,小翠美人儿最美了!” 一双鼠眼望着小翠这边冒着妒火,一撇小胡子吹着愤怒,今天红满楼为给新到的美人造势,取消了入场的恩费,不然这小胡子是打死也舍不得进来的,毕竟上次攒了一年的钱宠爱了小翠一次,这次为了再看小翠一眼,他从门口一直挤破了脑袋,终于占到了一个能近距离看着小翠的位置,当然小翠是在二楼的,这是他打死也上不去了的。 一个人也许真的能因为一面之缘而爱上另一个人,也或者只是,小胡子也许是爱小翠的,如今他妒火中烧,小胡子也许只是恨自己没钱,谁又知道,想起上次小胡子鼓起勇气问小翠,为她赎身要多少钱,小翠觉得好气好笑的轻佻的说150两银子,因为她明白,小胡子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所以也许150两,300两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只是如此信口。赎身了又怎么样,去过苦日子吗? 台下人头攒动,大家都等不及了“你就别吹了,快请人出来见真章吧”“就是啊,快领出来瞧瞧”。老鸨看声势造的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喊“请小鸽子姑娘”。只见两个少女推着一个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身形窈窕,风姿绰约,她头上盖着盖头,身上却只披着一层薄薄的红纱,若隐若现之下好像再并没有别的衣着。 饶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如今还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是越这样越让人心里痒痒,气氛燥热起来,但这样没有诚意的展示也引来了大家的不满,饶是如此,老鸨还是镇定自若的将红纱掀开一点,露出姑娘白白的脚面。男人是奇怪的,遮起来的时候,你就爱看露着的,都露着的时候,你又爱看遮着的。 这双脚如白白的葱根一样白嫩细滑,脚趾整齐可爱,肉粉色的指甲均匀,脚踝玲珑有致,既不显得瘦削又圆润得不失分寸,“太美了,就冲这双脚就值5两!,我出5两银子!”,一个年轻的富少,老鸨半含鄙夷的看看他冲众人说道:“起拍价50两”,刚才的富少尴尬的一脸囧态,50两已经超过了他袋子里的全部,但是他舍不得低下头,因为那双脚能夺人心魄,让多少人魂不守舍的欣赏,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出价,良久,一个声音喊道“100两!”却是抱着小翠的猪头,小翠恶狠狠的怒目圆瞪“赵相公,你怎么这样啊,刚不是还说小翠最美吗?”猪头满脸狞笑的哄着她,“小心肝,当然是你最美了,但是这不是新鲜嘛,男人都图个新鲜,我眼里现在是别人,心里永远都是你”小翠悻悻的说,“这还差不多~。你得给我买个手镯。”猪头脸一直没有转向她,想都没想的说“好。好。好” 100两不是个小数目,但立刻有人喊道“120两”,猪头寻声看去,一个40多岁富商模样的人报出这个数字,原来是刘老板,说来也是,津门顶级的富商巨贾,彼此之间多少还是认识一些的,能百两拍首侍的人本就不多,商人之间也有心比个高低,猪头立刻喊道“150两”,这个数刺动了小胡子,小胡子的眼光一直在小翠身上,150两,150两,这是给小翠赎身的身价,猪头亵渎这腿上的小翠,还愿意150两买别人,小翠就在这样一个人旁边委蛇,其实心里一定很痛苦吧。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挣下150两银子给小翠赎身!这是一个男人心底的誓言,他现在没有资格说,没有钱腰杆子不硬,说话和放屁就差不了多少。 几轮下来一直到了200两,猪头还是暂胜一筹,场面已经不再有人报价,老鸨却是深谙人心,知道如何刺激男人的色心和消费,她把红纱再往上掀起一段,露出姑娘的小腿,这双小腿给这双脚再添颜色,小腿细而圆润,长而白直,骨架自是极小的,小腿最粗处也自是不足五寸粗细。直看得人血脉蓬勃,鼻腔一热,有几个青年已经仰起头。一楼的声音已经由欣赏转为黠秽。 刘老板一看,立刻加价“250两”,势在必得之气虹冲语音之中,“太有钱了,刘老板太有钱了,有钱真好”。猪头一拍小翠屁股,“老子出300两”这一巴掌像是拍在小胡子的脸上。刘老板是真的急了,再加价喊道“350两!”,猪头却笑了,跟小翠卖弄得意,“这刘老板真是傻的可以,非要跟我竞价,这才掀开到小腿就已经350两了,老鸨掀起盖头来价格还不上了天”众人这才醍醐灌顶,原来这个拍卖流程只是老鸨炒高价格的把戏,“要是没人再喊价,老鸨肯定还会再揭的,这刘老板也是傻得可以了,万一最后揭开发现是个丑八怪,全卖一双腿,这不是傻了?” 刘老板吃了这一抢白,迅速还击“猪头三,没钱跟着争就别在这装大尾巴狼,还转移注意,老子差那350两?”但是猪头三的一席话还是让其他人听进了心里,无不暗骂,这老鸨真是奸诈。老鸨是什么人物,天天游走在老板公子的圈里,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要知道这帮人的脾气不好惹,背景也厉害,可老鸨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从来没有人在这里闹事。 这时一位公子打扮的人阴阳怪气的说,“你们来这拍卖,当然要遵守主家的流程,没钱就说自己没钱,别在这碍事,两个挺大的老板,50两50两的加价也真好意思。“这公子摇了摇扇子,一脸淫笑的说”再说你们懂不懂风月啊,天天就知道胸和屁股,这腿才是女人之精华,老鸨,我出500两,别理这两个傻货,这么大白活了”。 这武公子的500两,自然是不用真给的,要是再没有人出价,这美女就是她的了,一个美女的除夜换红满楼几年平安,这笔生意对红满楼来说,也是只赚不亏的。毕竟刚才刘老板和猪头三都是气急了能拆了红满楼的主。 猪头三和刘老板正要发作,一看这公子竟是津门武爷的公子,顿时吃了瘪没了脾气,要知道他们的生意还都是武爷照顾着,只能暗叫晦气,怎么在这里碰见了他啊! 老鸨看了看公子,“得嘞,呈武公子的话,这腿才是女人之精华,我看咱们纳,也别看了别处了,省的便宜了一楼的这帮痴人,咱们直接掀盖头吧”。还做着看美女大梦的男人无不咒骂,底层的视野永远是底层,其实这红满楼也是武公子家照顾的生意,这武公子也不过是老鸨的托,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让春光白白便宜了别人。 老鸨说着掀起了小鸽子的盖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章 万两买春 盖头掀掉的那一刻,整个红满楼似乎都在发光,小翠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一次真的不是老鸨的说辞,老鸨不但没有半点夸张,甚至还谦虚了很多,因为以老鸨的才智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夸赞这样的美女了,也或者仓颉都没有造出足够形容她的美的字。这张脸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也无怪老鸨说嫩的能掐出水,这张脸上流满了泪水,静默无声。与之一起鸦雀无声的,还有整个红满楼几千众人,美得像一杯酒,让时光都醉了忘了流淌。 “800两!”竟是尹会长,尹会长的商誉是有口皆碑的,生意做到了大半个中原,自然与各地的势力都盘根错节,这就不是武公子能踢的铁板了,大家到了这个阶层,都是十分懂规矩,知道自己能动谁不能动谁,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的,刘老板和猪头三此时成了泄气的皮球,自己拍卖的终点才是别人的,怎么不让人郁闷,人比人气死人。 尹会长已经起身准备上去抱得美人归了,这时候憔悴的玉笛白衣公子缓缓开口“我出,2000两!”,这正是二少爷。众人一阵骚动,这人是不是傻,尹会长何许人也,敢在尹会长发话后拍买,简直是找死,再说这喊价策略,1000两还不行?就非得2000两?小胡子却不屑的说“一帮穷鬼操什么富少的心,人家自有道理” 尹会长本踌躇满志的,此刻一脸铁青“老鸨,看来安排了不止武公子一个托儿啊”能听出他语气里十分不悦,但这其实只是装腔作势的怀疑,因为老鸨如果安排托,也只是希望炒高成交价格,没有这样2000两让别人再无出价的道理。 老鸨还是赶紧回应他“瞧您说的,什么托不托的,这位公子我也是第一次见”老鸨也是满腹狐疑,红满楼可以说名满天下了,南来北往,恩客遍布中原,这一脸憔悴色鬼,能出2000两银子,而自己竟是第一次见,也是稀奇,而且看在座的神色,竟是无人认识。 老鸨笑道“这位公子不要开玩笑”,二少爷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接着一抖手腕,轻轻薄薄的银票旋转着像飞镖一样画过弧线在老鸨的周身绕过一圈,接着精准的落到老鸨的手上,这手上是有很深的功夫的。老鸨像读着两张写满了柔情蜜意的情书,她仔细看了三遍,没错,2000两,千真万确。她那狐疑审慎的脸上逐渐绽放成一朵最烂漫的花,她激动了,这已经超出她预期四五倍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眼下最纳闷的其实是武公子,作为津门首屈一指的富少,自己在津门纵横,哪家财主没见过,偏偏这个少爷他就没见过,一脸酒色过度身体被掏空的憔悴样,一看就是个浪荡富少,而浪荡富少有哪个跟他不是狐朋狗友?莫非从外地而来? 玉笛白衣公子并不直接回答她,而是轻轻说“把她给我送回汪府,就说是二少爷认的妹妹,安排上好的房间安歇”!!二少爷!是了,这个人就是二少爷,众人恍然,却说这二少爷,三天前得知若兰要结婚的消息开始便未进滴水,不憔悴才是怪事。 父亲对他说,你对若兰如此上心,是因为你见识过的女人太少了,等你见识的女人多了,你就不会觉得若兰怎么样了,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女人,所以他给了二少爷1万两银子,让他出门浪荡,而今天恰好是红满楼拍卖的日子,所以他就到了这里。 老鸨何许人也,一听二少爷的名头,立马来了精神,脑瓜一转“二少爷,这个2000两只是小鸽子今天晚上的陪侍的钱,不是赎身的钱,二少爷还不能把她带走”。这摆明了是逮到一头肥猪等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尹会长这才心里暗爽,二少爷只是淡淡的问,“赎身多少?”老鸨一摆大拇指和食指,8000两。 二少爷竟就真的拿出8张银票,老鸨这次也不用仔细读了,她脸上笑开了花,“得嘞~二少爷万安,”说完立刻找人拿被子包着小鸽子,找二少爷拿了手书,四个侍女抱着往汪府送去,生怕晚了半点二少爷就要后悔一样。 武公子则早就彻底傻了眼,自己不过是个富二代加权二代,如今碰见一个顶级二代,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老鸨本以为二少爷会回府,二少爷并没有,他是来寻欢作乐的,可是那梨花带雨的小鸽子,他见尤怜,自然下手不得,他只能还呆在这里。一下就出手一万两,震惊了整个红满楼,所有的女人都贴了上去争相围住他,老鸨也早就下命,不惜一切陪好了公子!一楼的看客早就驱逐殆尽,小胡子从门缝依依不舍的一眼看着小翠也往公子的身前挤去。 左拥右抱温柔乡,醉花丛中醉花眠,觥筹交错二少爷喝了一杯又一杯,花间一壶酒,他却好似独酌,醉卧不夜城,处处灯笼红,苦酒早有上头意,乱花迷眼醉朦胧,在老鸨的授意下,一群美女左右蜂拥的把他拥上芙蓉帐,一丈见方的大床处处柔软,春榻玉枕一应俱全,已经有几个美女衣不蔽体了,怀抱左右温暖,肉香四溢,春色盎然。 这公子长得是委实好看,即便不是为了钱,恐怕愿意这样贴身服侍为她做任何事的女人也会挤满整个床榻。床上众人各怀心思,平常避孕避之不及,今天却只想若一炮而中,这样的公子,随手给个百两安慰费总是小事,万一能给自己赎身,总不能不顾自己的种。无数双手摩挲着他的胸膛,二少爷已衣带渐宽。 此刻三四条街外,汪府磅礴的府邸,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口放起了一串小鞭炮。汪府光家丁和佣人就住满一个三进的院子,几十间厢房。家丁分工明确,掌勺的绝不烧火,烧火的绝不挑水,给二少爷洗衣服的丫头绝不给大少爷洗衣服。 今天是汪府二少爷的浣洗丫头若兰和烧火夫吴老二的大喜的日子。小院子里热闹的很,虽然朴素倒也全不失礼节,该挂灯笼的地方都挂上了灯笼,该布置的喜堂也都铺满了红纱帷帐。若兰一身红色的装束,头顶盖头,轻迈小步在一旁绑着大红花的汉子搀扶下走来。自宾客到高堂,都是这院里的家丁女仆,互相闲聊着消遣,婚装难挡若兰窈窕的身段,两位高堂在上笑的合不拢嘴。 一拜天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酝酿成丰水的湖泊,娇娇欲滴,苍天怜悯众生,大地厚德载物。若兰想起母亲的身世,母亲年轻时也在豪门当丫鬟,年少不经事,被老爷引诱失了身,满心欢喜以为能嫁给老爷,结果三拖两拖,老爷一直不提此事。到自己有了身孕,开心的去找老爷,结果换来的是大太太的毒打和扫地出门,十冬腊月,身怀六甲无依无靠,风雪交加跌倒街头,几乎一尸两命,幸得汪老爷收留才活下来。 而她也终于明白,并非老爷懦弱或者害怕大太太的河东狮吼,而是老爷一开始就只是哄她玩玩。所以自己是二少爷的浣洗丫头,母亲无时不刻不再叮嘱自己,提醒自己只是个下人,切莫痴心妄想,要想幸福就要在这院里也找个老实厚道的下人,踏踏实实过一生。 二拜高堂,泪水从湖泊中涌出,顺着侧脸滑落,滴到新娘火红的鞋尖上,若兰想起二少爷,翩翩君子风,热情少年郎。自己刺绣扎破了手,二少爷的心疼,二少爷给自己讲故事,带自己放风筝,可是身份的差距常在心中,让她总是扫二少爷的兴,但二少爷的兴致好像总是用不完。二少爷从不声色犬马,只对自己一往情深,倒是自己的扫兴让二少爷深情难付。 三天前,当知道自己和吴老二订婚的那一刻,二少爷至今未进滴水,岂止怅然若失,简直已失,她心里也十分挂念。母亲认可二少爷不像当初自己的老爷那样只是跟自己玩玩,毕竟二少爷未婚,但她开导说,二少爷天天在这大院中生活,所见女子不过百八十个丫鬟,这才对你情有独钟,要是有一天二少爷走出去见到的女人多了,自然会忘掉你。 夫妻对拜,低头从盖头缝看着吴老二低垂的手,她在轻轻的颤抖,若兰想起昨天,吴老二早没有了一开始她同意嫁给他的欣喜,而是回来一身酒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大骂,“你这漂亮的小香香妞,怎么突然舍得要嫁给我了,叫二少爷玩儿腻了始乱终弃了吧,是不是还有身孕等着叫我喜当爹啊?” 若兰不想理他,他却没完没了的说“怎么,没话说了是吧,我就说我吴老二哪来的这福分“,他一拳打到若兰的脸上,然后一把像拎小鸡子一样的拎起若兰,重重的摔到床上。若不是盖着火红的盖头,一个重重的黑眼圈是怎么上粉都盖不住的。她怕那双拳头,她木木的低下了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三章 小鸽子的美 突然觉得衣带渐宽,醉眠中的二少爷顿时酒醒了一半,“滚,都给我滚!”他呵退众人,裹着衣服,蹒跚离去。众美女吃了一惊“呵,装什么正经”,只有小翠仿佛众人皆醉我独醒一般“你们傻呀,人家一万两买的除夜,怎么能浪费一点一滴在咱们身上”。 众人恍然大悟一般“哎,你说都是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小鸽子生的这么好看,我真是嫉妒死了”“是啊,你看那些男人的眼睛哦,都直勾勾的,魂儿都丢了”“姐妹们,这不过是个新鲜,再美也有腻了的时候,再说这个雏儿,什么都不会,等过不了多久二少爷腻了再到这,可就是姐妹们的造化了”。 “姐姐说的是,以后可得好好装扮,天天盼着二少爷,二少爷这么英俊阔气,不给钱我也愿意啊~”“哈哈,男人跟男人差距也是真大啊,今天那小胡子你们看见没,一直盯着我们小翠姐看”“你说那个小胡子呀,听说攒了一年钱来找了我们小翠姐一次就问这要给小翠姐赎身呢”,小红假装很羡慕的说“小翠姐,那你真是幸福啊,有人肯这样痴情为你”,其实女人堆里,谁都希望自己有面子,不分何地何圈。小翠没有听出讽刺的意思,高兴的接话到“那小胡子我是真看不上,把我赎回去跟他过苦日子去,我还不乐意呢”。 小红把眼一翻,俏皮的说:“小翠姐,到时候你再钓个有钱的给你花钱过好日子啊,有个人愿意回家照顾自己,自己还能在外面玩,挺好的,你能跟他他就得感恩戴德了,我保证他半个屁都不敢放!”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从二少爷聊到小胡子,又从小胡子聊回二少爷,女人堆里的话题无外乎就是男人。 四个女子用被子裹着小鸽子进了汪府,有四个小仆护送,递了手书,说这是二少爷从红满楼买的妹妹,接着就直接送到了二少爷的卧房,家丁心道“妹妹,呵,二少爷原来也不是个正经人”,家丁摇摇头,二少爷钟情若兰的事家里下人间多少都知道一些,现在看来,少爷就是少爷。 今天是二少爷的丫头若兰大婚,二少爷早有另一个丫头若菊给小鸽子铺好床铺。看着小鸽子流泪的脸庞,她竟然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二少爷真是过分的可以,可二少爷是少爷,这样也实属正常吧,二少爷对若兰姐姐,原来也就这么回事吧。她左思右想着,想到二少爷的卧房也有不少平时练手的兵器,她怕小鸽子一时想不开,若菊就这样在卧房里陪着小鸽子待下。她开口问过小鸽子几句,小鸽子却静默不语不答话,她也便不再说。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二少爷步履蹒跚的走进汪府,二少爷本就三天滴水未进,今天也只灌了一肚子酒水,差点一口吐在了家丁脸上,家丁搀扶着进了卧房,若菊在椅子上打着盹儿,听见门开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着一脸憔悴相的二少爷,从家丁手里接过来扶到床上。 这登徒子回来了,若菊心里有点鄙夷,脱去他的鞋袜扶他躺下,却听二少爷似醒非醒的口喃着“若兰~若兰”仿佛及其痛苦的样子。她又极其心疼,叫家丁安排人给二少爷熬粥,想着自己喂上几口,毕竟是自己家的主子。小鸽子也醒了过来,她第一次开始端详这位被称为二少爷的人。一个素未谋面却马上就要成了自己的男人的人,小鸽子从心中无数次挣扎和祈祷,因为这个人她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来红满楼的人本来就没有好人,所以她本来就心如死灰,可看着眼前这个公子,不但温润如玉还为情憔悴的样子她突然觉得上天对自己还不错。 一口暖粥入口,我们寻找的是一盏多晚都为自己亮着的灯,是一口为自己醒酒的粥,有人爱着自己,有人依赖着,等待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甜美,二少爷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转醒过来看见吹着勺上粥的若菊,苦涩又上了心头,不是若兰,若兰现在在别人床上。接着他注意到被窝里竟然躺着别的女人,他才回忆起买来的小鸽子,小鸽子自然是着的,他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裤子,还在,他稍稍松了口气,他连忙起身下床,“若菊,你在这里陪着她”,然后从若菊手里接过粥,一手夹着被子往客厅去了。 从买小鸽子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毕竟这样的相遇,正常人都会觉得尴尬的,二少爷是腼腆的,男人害羞起来远不如女人大方,倒是小鸽子先柔声叫了一句,“公子,您何等身份,即便要睡地上,也是小鸽子去睡,请公子不要折煞小鸽子了”。二少爷礼貌的说“你是一介女流,呈你关心,我叫若菊给我铺舒服点”。 若菊点头示意领命,若菊心里是希望这样的,小鸽子莫名问到“公子,小鸽子不美吗?”,其实自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很美,早熟的生活让她知道自己的价值,凭着一身美色,她就可以过上很好的日子,但至于爱情,她知道那是很奢侈的东西,她没敢奢望过,二少爷淡淡的说“你很美,我说过了,你是汪府我的妹妹”。 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吗?一万两银子买个妹妹,小鸽子见公子执意要去真的很想起身阻拦,但奈何自己一身”“公子,我就这么让你不愿意看吗?”小鸽子横下心来,反正此间除了若菊一个女人更无二人,她站起身来,被子就这么滑落,滑落过她细长的脖子圆润的肩头,还没发育完全但弧线很好的胸,长长的腰线,修长的腿,春光乍泄,若菊看羞了眼。 二少爷背过身去“上天赐给你的美貌,是你的优势,你应该珍惜而不是挥霍。”他冷冷的说“况且有时候女人太美了也不见得是好事。”感觉到她们疑惑的样子,二少爷接着解释道“追求你的人多了,你便无法分清哪个是真爱,哪个是好色,就好像蜂蜜,有蜜蜂追逐也有狗熊觊觎,何况他们也许只顾着欣赏你的外在,也许压根就不会有兴趣走进你的心去了解你”。 听了这番话,若菊对二少爷多了很多欣赏和认可,二少爷继续说道“何况外貌的美总有一天会随着时光凋零,爱上你的美貌是不可靠的,如果有一天美凋零了,爱的基础没有了,又将如何?只有性格和见识的可爱才是用岁月熬成的佳酿,越醇越香,你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还望你好自为之”。 少女的心事总是幻想着传奇和浪漫,照现在二少爷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色的浪子,所以若菊此刻很替若兰姐姐错愕,如果若兰和二少爷在一起,那应该是多美的一首诗,多好的一段佳话,可偏偏一个人再优秀也会有自己得不到的人,二少爷得不到若兰,小鸽子美得惊若天人,连她一个女人都看呆了,小鸽子赤身的直勾勾诱惑却得不到二少爷,相爱真是全世界的难题,没有人能全道出个所以然。 小鸽子若有所思的想着二少爷的话,岁月让她过早的成熟,十二三岁年纪的脸上却看不到天真烂漫的笑脸,她对生活如此厌恶,唯一欣慰的就是这身皮囊,如今二少爷这番言论却像是暴击在她心里。红光一闪,她的脸上多了一道红痕,从耳根直到另一边的眼角。“我要这美貌有何用?我有这皮囊又如何?” 若菊惊叫一声,“啊!”赶忙上去帮她止血,却发现并没有血留下来,仔细抹撵原来只是胭脂,小鸽子轻抬手指放在嘴唇前,向若菊挤了挤眼睛。的确,放弃自己赖以自信了十几年的东西,根本就没那么容易,要是小鸽子真的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二少爷的几句话就真的毁了自己的容貌,那才真的奇怪。小鸽子苦笑着说。“二少爷,如今我已毁容,就配拥有你的爱了吗?” 二少爷才是若菊的主子,若菊本断然没有帮小鸽子圆谎的道理,但是一来这小丫头也是古灵精怪,二来也是个满是幻想着传奇和浪漫的小女人心思,三来,万一小鸽子和二少爷真的将来能在一起,那绝对是郎才女貌的般配,真的毁容了那就才是真的天煞的遗憾了,所以若菊没有说破。 但二少爷信以为真,自己也许只是个能给人带来厄运的人吧,哎,他哀叹一声,眼下这样的结果必然不是自己的初衷,他没有转头,对小鸽子说“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你才十二三岁,根本不懂什么叫爱,这五年我们是兄妹,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喜欢你的人,你都可以追求,如果能幸福,我祝福你,如果五年后你还想嫁给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这是个折中的办法,更是个缓兵之计,至少让她不要残害自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四章 “仇人”再相见 刚才二少爷的话也说给了自己,难道自己得不到若兰是因为自己是二少爷?小鸽子放弃美貌来寻找真爱,那自己去掉二少爷的身份,是不是也能得到真爱呢? 第二天,二少爷万两买春的事迹便传遍了整个津门,万两买的小鸽子脸上多了一道红疤,结合红满楼七嘴八舌的演绎,成了个离奇的故事。第三天,津门德艺坊的说书人武大吹惨死街头,公然没有人再议论,若兰和吴老二的新房经常传来男人的叫骂和女人小声的抽泣,而二少爷再也没有回来。 二少爷这两年踏遍中原各地,如今已经走到雪北,越是艰苦的地方,他倒觉得待起来越舒畅。 这雪山雪线如潮,绵延万里,自始未曾化解,寒风如刀,一日千里,夹杂着风干的雪菱。 是一道天堑隔开中原和胡人的草原,这是个连烈鹰都望而却步的领域。 在这里只有一种动物的身影,这便是人 人没有可以振臂的羽翅,没有保暖的毛甲 可人却是这个世界上行动范围最广阔的动物 因为坚毅的品质,聪明的大脑 也或者是天选造物的动物,也因为利益的追逐 简陋的栅板盖上厚厚的积雪,孤独的筑立在雪原之间,若不是那被风卷起的旗幡不停的翻转,像对旅人招呼的热情的手,整个小木屋已与旁边的白雪皑皑浑然一体,再没有半点分别。细看那旗幡,上面墨书一个板字,运笔如刀,顿挫有力,张狂之意跃然布上,似对风嚎不满,又像与天地竞争,气势浩然。 但是店老板的脑子好像不怎么好使,这条西行的路个把月才会有一小队旅人结伴通过,熙熙攘攘为利来去,如果他不是傻子的话,那么这一定是个高人没错了。 今天这雪山中绝世孤独的小店倒是热闹,里面正好围桌坐着三个商贩,在这冰天雪地了,再也没有比一碗热腾腾的面,一壶烫好的酒更让人舒服的了。他们把酒言欢,觥筹交错,称兄道弟,可没有一个人真的喝多,谁带的不是自己的命根,谁出西行不是为了衣锦回家,谁又能全信任的下。 座首一个瘦猴,裹在厚厚的衣服里也并不臃肿,一瞥胡子着实猥琐不堪,像极了看见灯油的耗子,他勿的举起酒碗,这一举,满满的一碗酒已经洒去一半,他提声说到,“老师傅,我敬您一碗呐”,顺声看去,一络腮汉子微微颔首,右手抓起酒坛,伸直手臂,让酒肆意的流在自己的口中。瘦猴把酒碗再收回怀前,这一下又洒去小半碗,他对同伴说,不如我们同敬,众商贩纷纷响应,好,大家扬臂向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老师傅挥了挥,仰头痛饮。瘦猴却是抖个机灵,趁着大家仰头的功夫,把最后剩的酒底子一泼,很是无赖,他得意地眯眼溜向众人,并没有人发现,这让他更加得意了。 他们继续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开着荤荤素素的玩笑,恭维着同行的商伴,盘算着归来的收成。一个大棉帽子包住整个脑袋,帽子头大声说笑。“等我赚了钱回来,我就买个大房子,娶两房媳妇儿,生四个儿子,抱八个孙子!哈哈”。一面貌还算白净的小生嬉言道“那我就在你家旁边也买个大房子,嗯,然后不娶媳妇”,“去你的”帽子头也不真生气,他转而问另一人“瘦猴,你呢?”他眯缝着眼咂了一口酒,“我那老相好小翠,又漂亮又苗条,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带钱回去给他赎身”他说着满脸似乎露出与外貌极不相符的幸福感,这竟然就是两年前红满楼的小胡子~ 门轻轻的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位青年人拍拍身上的雪轻轻把门关上,“老板好生意呀,给我也来碗面”。青年人眉清目秀,温润如玉,比这白净小生还要白了几分,手里与这冰天雪地极不相称的拿着一把扇子,腰里还别着一根像长笛一样的东西,一身装束一看就价值不菲。 “嘿,我是说你有情有义呢,还是说你傻呢?”,小生笑着说,”你在北方的寒夜里大雪纷飞,用命求财,她在中原的暖乡承欢,细软缠身,柔情蜜意,千言万语竟不知要说给多少男人听啊”。这话像一把利剑剜着瘦猴的心窝,他何尝不知,这是他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的事,这世界给我们的安慰就是,我们不去想的事就可以催眠和麻痹自己当做没发生过的事。但这种麻痹是一种小心搭成的防卫,就好像倒着放置的沙子宝塔,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它彻底摧毁瓦解。看着瘦猴黯然的神色,小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 没想到白衣青年的反应更是剧烈,这把剑也在扎他自己的心,如果不是有什么想要逃避的,一个他这样锦衣华服的美俊青年又怎会无缘无故来这冰天雪地。他细皱眉头,两年了,他踏遍江南雪北,经不起半点提起,如今还是会痛。“大概是傻吧”他这一句满是自嘲,是啊,他是傻的吧。 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小胡子把眼光转向刚进来的白衣青年,呸,这分明是对自己的侮辱,再看青年的装扮,瘦猴好像觉得及其眼熟,是了,两年前在红满楼万两买春的正是此人,只是最后他已经被轰了出来,而没有听到二少爷的名头,他还记得临别时看着小翠委蛇迎上的腰身,呸,欺负小翠的还不都是这路货色,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他需要发泄,他眼前仿佛浮现出小翠像水蛇一样缠绵着青年,而他一边亵渎着小翠一边嘲讽着自己。嫉妒与羞耻使他愤怒,白衣青年就这样成了他的仇人,但他绝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当面拔刀的人,他怯懦,犹豫还喜欢自作聪明,他左右打探,这青年怎么看都是个闲得没事出来瞎浪荡的公子哥,没有保镖随从,此处万径人踪灭,只怕在这打死他也不会有人管,今天,他就要教他浪荡的第一课就是管住嘴别瞎说! 小胡子左脚一踏板凳,一个亮相式,“那小子,你说什么!”他一来给自己提气,二来继续观察,青年这才回过神来,满脸落扩,“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举拳再相问?”小胡子可不是个有文化的主,他只觉得青年在奚落他,呵你个臭屁公子,怎么还跟我天涯沦落人,“看拳!”他举拳打来,青年不离条凳,轻一扭腰就闪过这一拳,小胡子一击不中回头再打,青年微一侧身,这一拳再度挥空。小胡子收起拳势将拳向后一摆,直朝青年面门,青年只一下腰,再闪过这一摆。 三拳未中,小胡子气泄了一半,恼羞成怒,他回头照着青年一扑,已经似无赖打架,青年半滚身子站在条凳一边,小胡子则重重的扑在条凳上,只觉得胸腔收到挤压,喉咙发甜,鼻子却也磕出血来,只听后厨噗嗤一笑,门帘里有一姑娘看到了全程,不禁笑了起来。她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说不出的干净和雪白,和雪比起来要更白,身上飘溢着少女独有的芬芳,比梅花比起来还要更香,厚重的外套包括下,少女玲珑的曲线还是被勾勒得够美,她是那么的玲珑与苗条。 小胡子爬起来叫苦不迭,青年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小哥,只怕不是这一跌,你是不肯听我解释啊,你追求感情心有所爱,怎么会是傻的,只有我这样的才是傻的”。小胡子也是识趣,这是他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对方还是个比自己强大的人,“我原以为只有我这样的臭汉子才有烦恼,想不到公子也有烦恼,那我们该是不打不相识”,他已经开始自动的套近乎了。 少女端着面向着青年的桌子走去,她看到市侩的商贩,看到会偷瞟她的色鬼,她见过的男人不多,而这个青年无疑是她见过的最好看又最别致的一个,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明澈的眼,整洁的衣服,她想,他一定从中原来,那样的地方才有这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她不禁痴了,青年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姑娘,可以把面放下了吗?”,她这才恍如痴梦醒,她怯怯的放下面,羞羞的转过身子,走了回去。 其实让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并不难,有时候只要这个男人和她以前见到的不一样就够了,在一群市侩里脱颖而出的是公子,在公子群里脱颖而出的反而会是市侩,我们都有渴望,都好奇,都向往,我们的一生有来无去,只能扮演一个角色,走自己的一段剧情着实无趣,所以我们总会好奇那些与我们不一样的人生,哪怕这些生活并不适合自己,甚至满是泥淖,但没有经历过,却总会觉得缺一点什么。 看到的世界更大了,认识的人更多了,你终于会明白,你眼里再不堪的人,也会有人喜欢,而你眼里再好的人,也有人无感,我们的生命是一个活成别人的期望,又终于学会取悦自己的历程,只是这个历程中我们都要失去太多的拥有,付出太多的代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五章 秀剑 少女自记事起就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就在这个面馆里,这几年来往商户不多,但是中原在他们口中无一不是一片繁华富庶的乐土,锦衣华服,天人美景,歌舞升平,白雪不仅挡住了她的视野,甚至阻隔住了她的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美好,少女每天都会想象一遍。她见过的男人不多,这个男人一定从中原而来,娇羞的用手挽了挽头发,少女心思跃然发端,是啊,中原。 少女放下面却迟迟忘了回后厨,就在前厅呆呆看着青年,大汉不悦的说了声,“冰雨,后面去”,瘦猴抬眼望去,大汉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青年,不怒自威,却带着很多复杂。冰雨听了“哦”的一声,诺诺的退去了。你有什么好烦恼的,走到这冰天雪地里都能遇到这么美的小丫头对你着迷,瘦猴心理还是愤愤的,但他已经学会了不再找事儿。青年锦衣华服,气宇轩昂,自然少不了人喜欢。瘦猴冲做面大汉说道“老师傅啊,您在这冰天雪地呆一辈子也罢,你的女儿不能也在这里陪你孤老啊,这位公子武功又好,气质又高,不如让他带小妹去中原转转也好啊”他乐于挑起店主和青年的矛盾,店主怎么看都像个凶狠角色。 其实大汉怎不在心里也想过许多回,他的世界里只有一片无尽的白雪,和他要守望的那条路,可冰雨跟着他将青春葬在这片茫然的白雪里又是多么的不公平,有些世界总要去遇见,有些事也总要去经历,有些人也不是留在身边就不会远去,他心头再度浮起那婀娜的倩影,她娘是他守不住的流沙,而如今冰雨也早晚是他守不住的年华,他眼圈有点湿,又有点红。虽然外表上如何也看不出和这络腮胡子和这少女有任何血缘关系,大概滔滔的江水奔流到海,凝结成雨再冻化为晶莹的雪花,虽然姿态已经万千变化,却总是水之一脉相承。铁汉也有柔情,最惹人心碎还是男儿泪,这滴泪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如今冰雨呆看这青年的一幕都被络腮胡大汉看在眼里,少女的心思逃不过成熟的眼睛,她终归还是要离开这冰天雪地的世界,但是他会让她跟青年走吗?他不会。他的女儿应该找一户寻常的人家,找一个爱她的伴侣,结婚,生子,平淡,望女平安一生是幸福归处,可怜天下父母心。 大汉自江湖而来,曾经名满天下,宝刀,爱人,可江湖给你的,也会一件件再拿走,他爱过也失去过,曾经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到如今雪山为伴,守望回忆。他知道什么叫幸福,他绝不允许女儿再走他的路。 大汉和青年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白净,一个络腮,一个譬如初升的红日,一个宛若迟暮的夕阳,一个满怀江湖的憧憬,一个忍顾江湖的离恨。大汉不像是个会没事找事的人,青年却好像是一个在满世界主动寻找奇遇的人。大汉走到青年面前冷冷说到“这位客官,先给钱”。 小胡子他们不再交谈,望向这边,让这大汉教育教育青年替自己报报仇,他心里得意地盘算着。青年缓缓抬头,他不卑不亢,语速适中的说道“店家,这面我吃得很是舒爽,钱自然会给的,您要是说出先结钱的道理,也自然会先给”。看得出青年人并不想惹麻烦,大汉笑了笑,朗声说道“哈哈,现在的人提着把剑就好意思自封大侠,没多干大侠的事迹,倒是学了大侠吃饭不给钱的本事,我怕你这位大侠一会儿也要拍拍屁股走掉哦。” 青年噗嗤一笑,“店家,你别说,我读了这么多大侠的事迹和小说,好像还真没有描写过结账的段子,不光是结账连描写大侠拉屎的片段都没有,想必大侠都是不结账也不拉屎的。”三个商贩哄然笑了起来,青年的语言和他的相貌实在是有些不相称,如果这句话从小胡子的嘴里说出来,大家倒会觉得无比的协调。毕竟是顶级家族的少爷,二少爷是风流幽默又极富才情的,不沾惹感情的事,二少爷可是个有趣的人。 大汉平静的说,“提剑的怕都是短命鬼,我怕你活不到吃完这碗面”,语气自是平静,可这话还是听的商贩们哑然,今天遇上黑店了?看这公子穿戴值点钱就要动手了?他们打着主意,互相使了使眼色,看了看自己的身家,可眼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青年依然不紧不慢,这倒出乎大汉的意料,他竟如此老成,不似青年毛躁,这倒让他有了点好感,但听青年说到“那我还是识相留下买路财吧,那些大侠一共欠了这多少钱,都算在我头上。“ 青年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大汉轻蔑的说,“不够”,我的乖乖,这已经够买下来这个小面馆了,确信是黑店无疑。 青年又掏出一个银锭,跟刚才的排在一起。“不够”,我的乖乖,这已经够置宅置地娶个老婆了。 青年又掏出一个银锭,和刚才的排成一列。“不够”,我的乖乖,小胡子心里想,这都够给小翠赎身了,天天抱着香香美人,他的嘴角都开始讪笑了。 青年又掏出一个银锭,放在一列。我的乖乖,小胡子两眼放光,这是他们出关用命都赚不来的钱财,整整四锭银子,这个青年也太不小心了,三个商贩都面露怪异的神色。“不够”。 青年又掏出一个银锭,已经整整五个了,小胡子心想,这大汉真是脑子不好,二少爷随手掏出五个银锭,这要是自己闺女,早就乐呵的嫁个这个少爷了,可这大汉现在想动手宰了那就是杀鸡取卵无疑,要是把这水灵丫头嫁给这个青年,那不是养老无虞,何止五个银锭啊。说来他又感慨,人生而不平等,自己终生追求的,只是别人开始就拥有的。 大汉还是面无表情“不够”,这时候门又开了,又进来一位青年,今天这小面馆已经是开业以来最热闹的时候了,青年一身红装,样貌冷峻,目若寒钉,红衣青年开口道“有些账不是用银子结的,而是用你的剑”。他也配了剑,那柄剑带鞘二指宽,长三尺有余,红色的剑鞘仿佛在告诉大家,我并不好惹。 红衣少年徐徐在白衣少年这一桌坐下,“我还听人说提剑的都是短命鬼”。大汉心中一凛,这红衣少年不但脚步极轻,而且耳力过人,自己习武几十年自是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很敏感,这少年却在开门时才被他捕捉到气息。 红衣少年向白衣少年说到,“我叫金销,这碗面我请你”。他自豪的报出字的名号,想来那应该是个大有来头的名字,可这小面馆里好像并没有人认得,空气有点尴尬,白衣少年还是客套的拱了拱手,不失礼节“在下汪一哲,这碗面还是我请吧。” 汪一哲说到“金销兄弟跟我说可以用剑结账,那就用剑结账吧”说着他站了起来右脚一踩地板,他的“笛子”腾空而起,这竟然是一把剑,这把剑好有趣,4尺长,带着鞘比一指还细,好像一根随时会弯折断的挂面,他的手以一个最短的路径握住剑柄。 大汉挺了挺腰,开始按运真气,只要一哲挺剑刺来,他一定会叫他好看。可他失算了,因为这一剑压根就没有刺来,王一哲倒转剑身,捏着剑尖,把剑柄递了过去,“那就用这个结账吧,这把剑是天下第一铸剑师周邪的作品,金销兄真是慧眼,看来只有这个能值这碗面啦。” 众人无不为他的风趣逗笑,冰雨已经开始不止是欣赏这个汪一哲了,她想要到中原去,而且想跟他去。而金销,他一时也拿不准这位仁兄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他看得出,那把剑是真品,这少年的身份一下子就成了迷。掏出五锭银子的人固然不多,但是能拿着周邪的剑的人,只怕全天下还是寥寥,因为周邪的剑只做给有缘人,你若有缘,分文不取;你若无缘,万两难得。 尴尬的氛围总是有了一些缓解,现在只剩下大汉尴尬了。不让冷场绝对是高情商的表现,金销看一哲无意发难,对着大汉打哈哈道“店家,您给我也来碗面,我看看这面是不是值这把剑”说着他把自己的佩剑轻轻解下,放在桌上,“要是好吃,我也用这把剑结账”。 大汉笑了,自己这十五年,虽然日日练刀却不愿再提刀,如今竟被这两个晚辈将了军,江山代有才人出,英雄老归山林,却也壮心不已。如果说心远地自偏,大隐隐于市,那这个大汉小隐隐于野,他的心却还是热的,也罢,提刀做面也不算破戒,他打定主意“好,尔等且看我这碗面是不是值这两把剑”,他的热情由心传递到全身每一个毛孔,几乎要点燃身边的空气,室温好像都升高了几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六章 黯然销魂面 那做板面的大汉转身走到案板前,抽出了一把刀,这不是一把切面的刀,是一把杀人的刀,这把刀刀柄圆润,刀背敦厚,刀刃冒着寒光,吹毛得过,金销和一哲定睛看去,这竟也是周邪的作品,想不到这位老板也有这么大的来头。周邪做的兵器都是一个灵魂,一个和使用者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灵魂,绝不完美,但特点卓绝,这把刀很重,足有百八十斤,刀身铎,蕴藏着无限的能量,横扫千军,霸气十足,这正是男人的豪情,宝刀在手,天下我有,谁与争锋! 他右手提刀,举重若轻,左手一拍案板,面团腾空而起,他挥动大刀像极了外面凛冽的风,一片片刮过面团精准的切下六条,然后翻转刀身,用刀的侧面在案板上用力一拍,面已经被压成薄薄一片,案板已经砸出道道沟壑。看的瘦猴一行人胆战心惊,要知道是这么一番光景,说什么也不到这个店里来歇脚啊,但是瘦猴此刻倒平静了,因为他知道,此间的高人是不会对他们的货物和他们的命感兴趣的,人的境界不一样了,追求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他心心念念追求的,也许是别人正眼都看不上的,他想攒三锭银子赎回家的小翠,却也只是别人无聊消解的玩物,小人物从来都不起眼。 雷厉风行,片刻间一碗面已经下锅,接着他用刀尖不经意的挑起一颗生菜,在刀尖转了一个圈便抛到锅中,在沸水下,生菜就好像一朵花,层层绽放开朵朵花瓣,又迅速凋零,四散开来,他不但臂力过人,而且对力量和方位的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绝对是个可怕的敌手,和这把大刀比起来,一哲的剑好像一对上就会被批断一样。 一碗面做好了,冰雨要伸手去端,大汉摆摆手,不必,是啊,如果这一碗气势磅礴的面最后被端到桌面上,也的确不是个好的收尾。大汉用刀背轻轻一敲碗边,非但没有把碗拍碎,碗还好好的飞了十步远,稳稳的落在了金销面前。这自是内力,也是温存。杀万人易,守一人难。金销在脑中飞快的思索这大汉的来历,终于有一个人进入了他的脑海,十八年前他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江湖,没有来历,在比武招亲的场上,连战三大高手,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他,江湖再无音讯,去向成谜的也是他,板面狂刀徐彦,那时候的他玉树临风,豪气冲天,要不是这一阵刀舞,谁也不会跟眼前这个做面的老师傅联系起来吧。 当然最后这个收尾式送面的刀意也是他后来才悟到的根本,刀背厚,坚毅可靠,这是他留给爱人永远的一面,他的心象刀身那样宽广,又象刀背那样只为一个人温存。江湖是争名逐利者的江湖,天涯是刀客和爱人的天涯,徐彦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可是徐彦现在也只能手握残刀,守侯一份缺憾美,他那长长的渴盼让他在此守望。 金销用筷子尝起这面,与以往的任何一碗都不相同,有辛辣,有黯然,热汤烫着舌苔,香在味蕾绽放,心肺无不温暖,四肢百骸无不舒畅,有荡气回肠的爽,也有古道细长的后味,这不是一碗酒,金销却醉了,黯然。看着他陶醉的品味,众人都流下了口水。 案板已坏,徐彦也没有等金销的评价,他已默默的收拾桌子,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女儿大了,他要带他到中原去,寻一处小桥流水宁静故乡,让无数疲惫的梦可以安放,给女儿找一个真正的幸福,他本想嘱咐两位青年,自己已退出江湖,但他又觉得说有点多余,两位青年的气度和才情,怎么会不懂这一点道理。 宴席将散,雪山之巅突然轰隆作响,众人开门望去,百里之外,电光石火,大家带着不解,这雪原之巅怎么会有雷电,山又如何无故崩塌,金销却是望向深处,眼里都是焦急与关切。一哲则是带着震惊,这是有人在战斗,通天彻地,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境界,小胡子真的很想趁乱把银锭收走,但他很怕那两把剑那一把刀,所以他只能是偷偷尝了一口板面,那一口,他只觉得,那是五锭银子也换不来的仙境珍馐。 雪山之巅,风雪更是急凛,四人混战不可开交,白袍中年遗世独立,仙风道骨,两袖舞清风,竟是以一敌三不落下风,他左手轻卷袖口,一道劲力便化解了黑衣壮汉的攻势,右掌轻推便压的青袍道长赶忙运气接招,不敢有半点分神,他的每一个招式都是那么的举重若轻,飘逸好看,每一个招式又都有千钧之力,撤地之能量。 红衣老人见空右手劈掌而来,白袍中年左手虚化半个弧线,一道金光罩体化解了掌势,却见红衣老人早已催动左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掌风已快到眼前,这两掌本是一招,右掌只带一分真气,化作虚招投石问路,同时将真气全都凝聚在左掌之上,不待招式用老便迅速催发,几乎达到武者力量与速度的爆发极限,江湖上能让他用此招的人不多了。 这四个人都已不滞于物,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境界大概分几种,第一层是手中有剑,心中无剑,剑招是这个境界的主要进攻方式,第二层是手中有剑,心中有剑,人剑合一,无招胜有招,以念为招,第三层境界不滞于物,我即是剑,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以意为器,劈山开河,第四层境界乃无剑无我,剑我两忘,必须要有超然物外的态度,看破法则和因果,方能随心所欲,催动身体和精神的无限潜能,毁天灭地。在往上的境界还没有人达到,只在传说之中。 白袍中年眉头微皱,急忙撤回右掌顺势一翻身,只一瞬间翻出百米,闪过这一掌,却见掌力轰击在他身后的雪山上,硬是将雪山炸得飞雪四溅,落石滚滚开来,而青袍道长这会儿得以喘息,刚才的比拼,在这雪山之巅都让他额头微微流下汗滴。 “两掌擎日月,一气动山河”,白袍中年笑道,“祁掌门掌力比当年更盛,修为更是精进,当真可喜可贺,只是这一掌引山岳动容,只怕要激起万雪飞崩,与您说的怜爱万物,心怀苍生只怕有悖啊”。 红衣老者听了暴怒不已“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你修习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替天行道,自是正义”,话语间凌厉的腿势踢出,一条冰龙带着怒吼狰狞着向白袍中年呼啸而来,白袍中年一抖右肩,二指向前点出,一道剑光从冰龙穿吼而过,所到之处冰龙净是崩塌,化作片片冰凌坠地而去。 “你说我修习魔道,我可做伤天害理之事?”这满是底气的一句反问让红衣老者哑口,黑袍壮汉飞上前一拳向着白袍面部击出,“别跟他废话,一入魔道即为魔,今天不做以后也会做,我铁面无私赵使君今天就要为武林除害”。白袍倒旋拂袖缠住壮汉的拳头,偏巧那拂袖是那么的轻柔,他扯着也毫不费力,可壮汉却怎么也再挣脱不得,顺着拂袖荡去的方向重重的摔了出去。“呵,这是要用莫须有,不对不对,是以后可能有的事就要治我的罪,还是死罪?”白袍中年还是笑着,“天下还有这样的笑话。铁面倒是铁面,你可当真无私?” 青袍道长原本在他背后,却绕到他前面才劲掠浮尘,尘尾青丝华为道道金光,仿佛十万箭矢,铺天盖地而来,“我们没有要杀你,只要你肯放弃修行,我们就此便罢”。 “怎么,没有了修行,我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谈何作罢,除了你,他们两个能作罢?”白袍中年双手交叠,轻呵一声,一道绵延百里的金盾挡住根根金箭,他朗声道,“青道长,我翟某甚是佩服您的为人,甚至可以说翟某唯一佩服的人,只是你行事太过迂腐,三打一居然还绕到正面出招,你看祁掌门多聪明”他的话满是讽刺。 祁掌门此时正在白袍中年背后,他隐藏气息轻轻而来,却一下被识破戳穿,由羞转怒,奋起一掌,劈头而来,白袍中年只是微微一偏头,耸肩硬抗了这背后一掌,他运气硬身,直震得祁掌门手掌发麻,已渗出丝丝鲜血。 这一功夫,黑袍壮汉挺拳夹击而来,“君子办大事不拘小节”,白袍中年轻甩拂袖,黑袍赶忙躲闪,那扭曲的姿势还真是好笑,刚才那一摔却还疼在身上。躲过这一拂袖,他的拳势也不似刚才凌厉了,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武功却也是一样的道理。这一气衰之拳对上了白袍的掌,只感觉手骨仿佛要节节断开。 白袍中年笑得更大声了,“赵使君,怎么你做事不守信义就是不拘小节,我修炼却未行不义就是邪门歪道啊?”吃了这一抢白,赵使君又把左拳打来,白袍中年一掌劈在他的拳背,飞起一脚又把他踢飞了出去,他动用真气稳住身体,飞了近百米还是撞到雪山才得以停下,击落的雪肃然而来,立刻将他埋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七章 本命离火 激战正酣的高手们并没发现对面相隔数千米的山脊之上站着几个人,他们身着的白衣与山上的冰雪融为一体,最前面的人手握一只陶瓷细筒放在眼前,细筒两头镶有打磨成薄片的水晶能将远处的景物放大便于观察,四大高手的对决在他看来仿佛近在眼前。观察者看了一会便恭敬的对一旁的首领说:“老师,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山顶和山脚的准备已经完成,”他手中握着一个沙漏,不知道在记录什么事情时间“只是翟俊的实力超过我们的预期,学生就怕没有机会。” “徐乾,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赵使君会给我们创造机会的。”首领缓缓开口,他身材矮小仿佛孩童一般,声音却低沉沙哑充满沧桑,“今天之后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灵机门,我们的理想就快实现了。徐坤你可以准备了。”首领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他的背后竟然背着一个比人还高大的白色箱子。徐坤在地上放平箱子打开盖板,里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器材零件,他褪下手套就在着冰雪之中组装起来。 青道长仿佛面对一个自己讲道理说不通的学生,满是一种惋惜之感,“翟俊,你是个天纵英才,正当修习也可以获得不世实力,何必非走这条路啊”此时赵使君也已经飞出雪底,三人一起与白袍丁字厮杀,内力所至无不分雪飞石,紫电青霜!十回合不能伤到白袍半分,以一敌三占尽上风。 赵使君眼观形势,心动侧念,顺着青道长的话说去“青道长所言甚是,翟俊你有如此实力,当带领武林走向新时代,奈何你误入歧途,实在令我痛心”。翟俊冷笑一声,“跟你修习的功法不一样就叫误入歧途,你没听说过的就是魔道?如此眼界实在令翟某长见识”这翟俊不但武功强,嘴上功夫也是厉害,赵使君很想反驳,却偏偏他句句在理。 “那你看看你自己,哪里像一个七十多岁的人!”赵使君仿佛找到了一击制敌的脉门“若不是修习魔道,这天下岂有逆生之理,逆天之伦啊”。翟俊冷笑一声,“青道长看着可像百岁老人?”青道长接过话来,“我道门有很多筑基金丹,当养人寿元,如果你是放弃不了长生的诱惑,我这里要有许多筑基金丹,你散去魔功,我当保你重修正果。” “哦?筑基金丹?这听起来听来很有诱惑力”,翟俊轻点雪地向后略去数十丈,“青道长的话自然是可信的,不知二位是何意见,可愿助我重修?”祁掌门朗声道,”我也愿用我门中命火助你淬体,加速修炼。”赵使君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这筑基金丹再加命火淬体,只怕比你那魔功好了不知多少,二位都有所奉献,赵某也应不吝,只是赵某实在不像二位那么有家底,我愿用天罗铠相赠,待你散去功力,重修神功之前保你不为外人所害”赵使君一脸心疼的说,“待你神功重成之时,却是要还之于我” 这天罗凯乃璇玑山天蚕冰丝织成,武林诡匠宗世世代代在璇玑山收集百年才凑够材料做成这一件宝甲,赵使君不心疼才怪,这件铠甲至少花了他三年的营生,青道长和祁掌门都在感叹他的大方,毕竟这比他们的筑基金丹和天命离火要珍贵太多了。这赵使君当真是铁面无私。赵使君正是凭借这身宝甲才跻身武林一流,护住周身刀剑不入,冰火难侵,有了参与和白袍一战的资本。然而这也是他一个武者的痛点,要知道一流的武者之间,对凭借外物都是不屑的,偏偏赵使君的骄傲在这里抬不起头。 翟俊也大是意外,他怎不了解赵使君的为人,本想借此以退为进让大家看到赵弑君的虚情假意,想不到赵使君竟有如此气魄,愿意以宝铠相送,只见赵使君缓缓脱下一层蛛丝一般轻薄的外纱,在阳光的照射下斑斓闪耀,他催动内力将天罗凯向翟俊射去,低头不愿再看。“你有此甲护身,又有青道长护全,当可安心”祁掌门逼问道。青道长表示赞同言“不错,老道自当护你周全” 翟俊轻笑着,“好”,他原本只想像青道长揭露下赵使君丑陋的嘴脸,没想到赵使君竟如此沉稳老辣,他索性将外纱披在身上,却捕捉到一丝赵使君邪魅的笑,已经太迟了,外纱就仿佛亿万跗骨之蛆,困得他动弹不得,周身无不麻痒,运气也不通畅,“赵使君,你!” 可那赵使君已恶人先告状,“翟俊,你骗我宝甲,如今不速速散功,还贼喊捉贼,还我宝甲”,青道长和祁掌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使君一拳已经打来,翟俊上身动弹不得,左腿分开这一拳,右腿狠狠的踹到赵使君的胸口,赵使君重重的跌落进雪里,积雪很快将其覆盖,迟迟不见赵使君再飞出。没了宝甲护身只怕已凶多吉少。 青道长仿佛决定认真出手一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不知悔改,你在杀人!!”,他三甩浮尘,自浮尘尖而去结成一条绵亘千米的金网,周身缠住翟俊,若不是上身被这冒牌宝甲所傅翟俊又怎怕这夺魂网,可他此刻像一只被蛛丝缠起的困兽,他急急运气,周身冒出紫光,紫光与金光暗暗较劲不断涨缩,金网随时要破开。 祁掌门大声道,“终于要用魔道之力了吗?”呵呵,我就是拼了这身性命也要斩杀你,留不得你。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双臂向后扩张到极限,压得骨骼咯吱作响,一团巨大的火焰在他胸前快速凝结。 青道长心头一紧,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祁掌门。翟俊一边操控者周身紫气与青道长的金网缠斗,一边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仿佛自是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也许他现在只要用一股腿风就可以打断祁掌门的蓄力,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想看看这是怎样的招式,他也想试试抗下这一招。 打败敌人不难,他要摧毁敌人,他要摧毁祁掌门的骄傲就要打败他压箱底的招式,就要打败他最得意的。生活也是这样,打垮我们的,是我们失去我们最得意的,是我们开始怀疑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祁掌门深信不疑这一招能打败世界上所有人,那他就告诉他,他不能。 山下的狂刀,打垮他的不是敌人,而是他最得意的自己曾拥有的爱人。也好像他,一哲,他不想亵渎,觉得自己配不上,只能默默送祝福的人,最后却嫁给了隔壁的吴老二,一个死活他觉得要多烂有多烂的人,一哲曾是个安逸的公子,如今却成了飘零的浪人,如果不去流浪,心就永远在回航,我们都有自己的败点,在败点上输的一塌糊涂,毫无还手之力。 生活总是带走一些又留下一些,带走我们不想失去的,又强塞给我们一些不想要的,当然了也有我们追求得到的,一直以来人们追求变强,是因为强者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可到最后发现,强者能左右的只是弱者的命运,强者的命运也被扼住喉咙。众生皆苦,人生不如意十之。 弱者是五子棋棋盘上的棋子,强者是围棋棋盘上的棋子。弱者只关注身边十子,因为一般人身边一辈子要打交道的重要人也不过十个而已。强者要关注天下,关注每一个子,勾心斗角得多。但他们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棋子。 祁掌门四肢也已经燃烧起来,他遗世而独立,每一根毛发都夹带着业火随风摇曳,纯净的火灼遍他的全身,身前的火球已经有数米直径,他仿佛火神下凡,说不出的威严。青道长虽然没见过这招,但是他的威力可想而知,索性这雪山之巅常年冰封人烟所绝,想到这里,青道长觉得翟俊选这里与他们决斗也是苦心了。 祁掌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火还在他身前聚集,他仿佛使出全身的力气,缓缓将火球托举过头顶,俨然像是一轮初升的太阳,烤灼着雪山,这是火的法则之力,也是祁蒙派赖以立派的本命之火,不断升高的温度已经让雪山出现融化的迹象。祁掌门守着自己执着认知的正义,并不惜牺牲自己去捍卫,每个愿意为了自己的价值观奉献到底、拼搏到底、牺牲到底的人,都万分值得尊敬。只是有时候付出一切感动的只有自己,在别人眼里还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祁掌门耗尽毕生之力将火球狠狠的砸向翟俊,然后整个人像一棵随风摇曳的稻草,缓缓的向雪山坠落下去,滚落无尽的谷底。翟俊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所以他没有留有一点余力,他也不能看到自己这一招被击破,因为那是他的信仰,所以他坠落了,决绝的,冷静的,沉默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八章 雪崩如潮 祁掌门这一击火球砸来,势力笼罩着四面八方,无处不带着威压,想逃已无可能,火球即将迎上翟俊的一瞬间,他才挣破金网,内力已然大损,他双手十字交叠在胸前奋力推出,一个紫色的屏障在身前建立,对上了祁掌门的本命之火,他使劲了全力。 两股力量交锋的气浪已经把他的袍袖绞成碎片,冲击波震碎了他身后的山尖,飞石滚滚,灼热的气浪引得雪山开始大面积融化。青道长也已被这冲击之力震得经脉阴损,眼看雪崩而来,他不禁暗叹,自己怕是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这屏障竟出现了点点裂纹,翟俊眉头紧皱,不再坚持位置,而是顺势边退边继续运功抵挡,抽出一只手运气将青道长抬上靠近顶峰的一处坚硬的高坡,雪山已经开始向下崩塌雪块,高坡却是安全,冰雪夹杂着融化的流水,滚动着硕大的石头冲刷而下,雪山融化,足够填满整个山坳,山洪和雪崩,足矣摧毁雪山所有一切生灵。 小屋前的人相隔百里,也看到了这个小太阳,还有渐渐松动的雪线,一条长长的白线出现在天边,众商贩还在惊奇那是什么,狂刀却大声喊道,雪崩了!!,说罢右手抄起大刀,左手将冰雨按在柜台之下,紧接着跃起旋转着身体向上挥出两刀,金削诧异间,屋顶大梁竟被从两头截断,这大梁本是百年巨木的树干,两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勉强将其环抱。约两丈长的大梁落下,狂刀竟单手接住,此时雪线已近屋前,狂刀朝着雪线来了方向单手将大梁掷出,内力催动的巨木速度极快,撞破门板飞了出去,一哲微微皱眉,狂刀已夹着冰雨跟着飞出门外,此刻距刚刚狂刀大喊也不过寻常人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失去支撑的屋顶崩塌,木片茅草夹杂着积雪落下,金削运功震开近身的碎屑,高高跃起想看看面馆老板要做什么,毕竟这雪崩来势汹汹,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硬抗这浩瀚的自然之力也怕有所损伤,况且冰雨姑娘只是普通人,老板定是有逃脱的办法才会带着她出屋。只见狂刀轻功极快,几个凌空踏步已然追上飞行的巨木,他一手提刀一手夹人,只用双腿便控制住巨木,飞了数十丈后稳稳的落在滚滚奔腾的雪潮之上,金削惊讶他竟以巨木为舟,以雪潮为浪,这是何等的胆识与智慧。 狂刀走后店内众人乱作一团,只有金削照猫画虎,用剑切了根柱子,凌空一脚将其踢飞,学着狂刀的样子踩着它落在雪潮上。狂刀对金削的模仿并无反应,而冰雨却在担心依然留在店中的美貌公子。金销驾着巨木跟随雪潮冲下,他能看到店中惊慌失措的商贩,可他选择无视,这些人跟他并没有交情,只不过萍水相逢,这不是他的义务。义父告诉过他,人生不能事事牵挂,不能人人在心,除了几位长辈和几位恩义,其他人不过了了众人,金销的义父既是他的长辈,又是他的恩人,金销要负责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况且这些商贩本就是该死之人,他们吃了一碗好面,却也注定要死在这雪崩之中。 金销思索间,却见几张桌子从屋中飞出,落在雪潮之上,却是一哲所为。他旁边已经钻到桌底的小胡子怀抱本来放在桌上的银锭,缩成一团中大念“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另外两个商贩也是抱头伏在地上或墙角嘴里哭天喊娘。一哲眉梢一挑轻笑一声,抓着小胡子的腰带把他从桌底拽了出来,小胡子惊恐的骂骂咧咧,一哲却不答话,脚成弓步腰腹运劲,猛地旋转起来,小胡子竟也被拽着离地速度越来越快,一折猛地站定同时松手把小胡子像个包袱一般甩了出去,小胡子飞出数十步准确的落在雪崩中的桌子上。此时小胡子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间流出温热的液体冒着白气,竟然是尿了,即便如此在顽强的求胜欲下,他也本能的抓紧桌腿,跟着桌子在雪潮上滑行。雪崩前端距离小屋越来越近,其他几个商贩也被同样的方法掷出,各自落到一张桌子上滑行。狂刀看着眼前获救的众人不禁感叹一折的手法竟然如此精准,魄力也是如此惊人,可是时间还是差了一点,最后一名商贩飞出时,雪崩已经触及小屋的外墙。 雪崩瞬间淹没了小屋,仿佛巨兽一口将食物吞下,不留一点痕迹。冰雨不懂武功,看到此种情景,被自然的力量震撼,觉得公子再无生机,不禁心头一酸情绪低落。金削心想王一折虽然武功不俗,但在这雪崩之下即便保全性命也免不得身负重伤,甚至武功尽失沦为废人。这就是多管闲事,事事牵挂,人人在心的下场,年少英雄惜英雄,不禁心中感叹。狂刀则体会更深,当年他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少年,一腔热血行侠仗义却顾不上自己最后落得惨痛的下场,还是太年轻了。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雪浪中斜着窜出,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汪一哲。原来一哲掷出最后一人后雪崩已到身前,若用轻功跳起必将被雪崩卷入,无法逃生。危急时刻,他竟将双手握剑用尽全力飞起向斜上方刺去,剑与身体成一条直线,同时内力催动人与剑一起飞速旋转,剑气如旋风一般破开前方冰雪同时护住周身,就这样钻头一样从底层到达雪潮表面。汪一哲翻转身躯几个跃步后落在最后一张空着的桌子上长舒一口气。不只是他原本就算计好的还是豪赌成功,反正是化险为夷了,冰雨不禁兴奋的跳起欢呼幸亏狂刀抓了一把才没从巨木上掉下去。 这边的情景依旧被山脊上的白衣人观察到,接到徐乾报告后,首领若有所思而后鬼魅一笑,“原来如此,赵弑君你的准备很周到啊,徐坤注意那边,机会只有一瞬间,千万别错过!”徐坤此时已经爬在首领旁边稍平的地方,听到首领的话便将身前地面上的白布掀掉,白布下竟然是一把火铳,用刚才箱中零件组成的这把火铳长约九尺,精钢锻造的枪管上布满散热用的花纹,枪背上装有跟徐乾使用的望远筒相似的金属管,只不过更小巧精致,枪尾厚重的木托抵在徐坤肩膀上,徐坤一只手拖住枪身,另一只手虚放在扳机之上,眼睛通过望远筒瞄准着首领指的方向。一旁的徐乾从怀里掏出一个方盒子放到徐坤身边打开,里面排列着四颗细长的银色子弹,不同于一般火铳使用的圆形铁蛋丸和分装的火药,这四颗子弹,前端极细,后端成圆柱体,竟是把弹头和火药装在一起,这简直是跨时代的火器杰作。只是不知这些子弹将要射向何人。 “到时间了”手中的沙漏刚好落完,白衣首领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眼前的雪山,“迎接绚丽的爆炸吧,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他高呼着,仿佛孩童一样眼神中充满兴奋。 屋子已经掩埋雪底,而原本屋中之人此时却都在雪潮之上滑行,只不过有的乘圆木,有的坐桌子。就在大家以为平安之时,上方忽然传来几声巨响“轰隆隆,咔嚓”,雪山之顶竟然炸裂,原来这雪山高耸如云,山顶常年积雪,天长地久竟在原本的山顶之上形成一个硕大的冰雪顶盖,刚才的雪崩不过是山上的浮雪,而在浮雪雪崩的震动和四位高人的打斗下,本应坚若磐石的冰盖碎裂崩塌,刹那间仿佛天崩地裂,成千上万的冰盖碎块夹杂着冰雪向山下滚滚而来,这些碎块大的如山丘一般,小的也与面馆相差无几,刚才的雪崩与之相比宛如小溪之于大江,微不足道。 却说那翟俊边挡边退,余光瞥见地上似有动静,定睛一看竟是七八个大活人,翟俊心道,雪崩而来他们料难活命,也罢,这就试试自己还没有消化成熟的战技吧。他改用一只手硬顶着本命之火,另一只手五指向下成爪,从手心凝结出一个针尖大小的物体,却完全看不到这个物体的存在。他左脚一踏虚空,飞身向上百尺,用手吸向火球,火球拖出长长的尾巴,像极了一个拴着绳子的悠悠球,而这悠悠球的绳子正系在翟俊手上一般。火舌不断的吸吮舔舐着他的手掌,他用手轻轻拖着这个火做的悠悠球旋转,而球绳却好像投入深渊一样一点一点的消散,竟好像吸入他的手中。 青道长看到十分骇然,这就是魔道之力,想不到如此危急时刻,翟俊拖着病体还要拯救众人,包括他在内,他怎么也不像会欺骗赵使君的奸佞之人,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雪地上乘木前行的众人此时也能看到了天空中的翟俊,金销最是关切,但他好像在寻找,一哲则被奇巧之技赞叹折服,眼看那个火球竟然小了些许,这些火竟然被翟俊吸入手中,准确的说是吸入手心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九章 翟俊之死 翟俊从数百米高的空中看到雪潮已离众人只在咫尺,慈悲为怀,他狠心一抖手腕,用最快的速度将最后的火球吸收完毕,看得出这是件超出他极限的尝试,如果能再多修炼一些时间也许不难,只是眼下他四肢百骸无不觉得被焚烧一般,满眼也是赤红,他降到众人身后,面对雪潮,将双手手尖并拢,两道斜着的火墙凭空生成,这一招比祁掌门不知高了多少,完全没有蓄力。 雪潮迎上这两道火墙被一分为二顺势从众人两侧流去。他站在那里没有一句话,默默的承受着一波一波雪的冲击,在商贩眼里他俨然是个神,订立在天地之间对抗着自然之力,如果说人逐步从茹毛饮血到刀耕火种的对抗自然取得今天的成绩,那翟俊仿佛两百万年人类伟大的缩影,他太值得崇拜,这样对真气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金销眼里却满是怒火,虽然他自问离翟俊还差的太远太远,翟俊甚至挥手一指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但如果不是他挡着雪潮,他一定也会拼上去。此刻翟俊的后背对着他,可是要他现在出手,他也绝不是这样的人。狂刀飞快的舞着大刀,阻挡着漏过的雪块飞石,这些雪块是千年未化的雪冰,重百十斤,巨大的速度下被砸也注定要人性命。 雪潮已近尾声,所有人都要松了口气,翟俊也已说不出的疲惫,这样的守护让人震撼,他们的命是他给的,他们和他差太远太远。“就是现在”,山脊上的白衣人徐乾通过望远筒完整的观察了这一幕,此时翟俊为了救人正好站定一处,气力也被雪崩耗光,正是他最虚弱最大意的时候。就在徐乾喊出口的同时,徐坤也捕捉到了这个绝佳的时机,扳机一扣,弹体中的特装火药被激发,弹头通过长长的枪管完成加速,流星一般射向翟俊,同时枪火声被雪崩巨大的噪音掩盖。 细锥状的弹头再空中旋转前进,飞到据目标还剩百米时,弹头竟然从中间横向开裂分成两片向后甩去,只留中间的细针状弹芯继续向前,原来弹头只是用来用来稳定飞行弹芯载体。 像翟俊这等高手大多善用护体气劲,只有速度极快的细针才容易穿透,然而细针太轻,远距离飞行容易被风干扰难以把控方向,所以在细针上加装外壳增加重量防止风的干扰,在靠近目标时自动分离使得细针能精准的命中。 百米对于子弹来说不过一瞬之间,细针状的弹芯击破了翟俊的护体气甲,从后心没入身体,不留一点痕迹,但这跟特制的细针却瞬间破坏了翟俊的经脉,让他的真气再难运行。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黑线从雪潮中流过,一个黑影从火墙中穿墙而出,电光石火之间,一拳正中翟俊后心!这人不是赵使君又是谁! 翟俊只觉身体被撕裂一般,吐出大口鲜血,他反手搭上赵使君的手背,拼了老命强行催动吸力,赵使君只觉得左臂骨肉像是要分离一般,竟然开始崩血,他右手顺手提过金销的佩剑一剑斩掉自己的左手,紧跟着一剑挺刺向翟俊的胸膛,翟俊再没有力气挡下这一剑,利剑穿胸而过,赵使君飞起一脚将翟俊踢开,火墙终于崩塌。 “义父!”金销飞起抱住赵使君飞上旁边几十米高参天大树之顶,雪潮的余势依然强劲!大雪翻起了众人的桌子仿佛激流湍急的飞舟,顺雪而下,一哲和狂刀一路挥动着大刀清理滑行路上的树木障碍,刀意斩断了一棵又一棵百年大树。颠簸间,小胡子缠在腰上的那五锭银子翻落雪底,小胡子竟然飞扑去抓,当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绳子一头绑着桌腿,一头绑着他的小腿,他死死的抓着银子,口鼻抢了两口白雪,肺要炸开的感觉,被桌子拖着左摇右摆,让大树和石头撞得鼻青脸肿,人只剩下了半条命。 一哲挥动着挂面秀剑,那细细的剑好像随时要折断,可偏偏断掉的都是树木,甚至石头,剑气所到之处无坚不摧,狂刀心里暗叹,这少年修为甚高,江湖中早晚会有他的名字。雪势终于小了,桌子几近散架,小胡子早昏死了过去,手里却还死死抓着那五锭银子的袋子,棉帽子和小生相扶着走下桌面,腿已是软的走不动路,真真是死里逃生。 天下商人熙熙攘攘无不为利,刚才还一起说笑的结伴商旅,如今小胡子昏死,棉帽子和小生刚生命无虞,就要去分他的银子了。一哲本对小胡子毫无好感,但他实在看不惯如此凄凉之境,这五锭银子给他圆梦也罢,他高吓一声,“你们谁敢动?人死为大,这五锭银子就让小猴子带上路吧,他拼死护下的银子,死了一定变成守财厉鬼,你们这么做不怕遭报应吗?”一面是刀剑,一面是银子,二人想拿又很犹豫,一哲的实力他们是见识了的,何况这五锭银子本来就是他的。二人只好作罢,秀剑觉得无奈又好笑,他解下配扇,扔给二人,“你们拿着这把扇子到津门找汪府壹号,会有人给你们十锭银子的”二人半信半疑的拿了扇子寻路打算下山去了。 狂刀和一哲这里要好得多,一路虽然跌跌撞撞,但并没有受伤,冰雨虽花容失色但马上镇定了起来,金销施展轻功踏雪而来,刚才一掠几十米,这一会儿又踏雪无痕,好俊的一身轻身功夫。一哲怒目诘问到,“你的义父真是厉害,偷鸡摸狗下三滥,偷袭别人,还差点害死我们大家。”“这。。”金销被他抢白的无语,的确,他说的都是事实,虽然义父号称铁面无私赵使君,但眼下这件事做的并不光彩,义父自有他的考虑吧。“那你还假惺惺的跑过来做什么?”,一哲拔起来自己的秀剑,“想不到雪崩没要了我们的命,你是来补刀的吧” “胡说。。”被猜到了用意,金销依然淡定自如,虽有些不情愿,义父有命不得不从,何况他本来就是义父身边的第一杀手。“不许你侮辱我义父,看招” 金销并没有拔出剑,他带着剑鞘向一哲刺来,一哲见此,便也没有褪去剑鞘,金销的剑尖离一哲心脉只有半寸却手臂发麻,原来一哲的秀剑已抢先点中了他的肩头,他暗吃一惊,回剑荡开一哲的秀剑,正要还击,一哲的下一剑却已经是到了,他侧身要闪,同时提剑护住空挡,可一哲的剑却是个虚招,不待刺到位便急速调转,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绕过他的剑劈到他的肋骨,他吃了一疼。一哲剑招如此飘溢灵动,如果脱了剑鞘,只怕自己已经死了两次了,他学了很多运力用势的功夫,却没想到剑招本身就可以练到这样一种精妙的程度,不过如果脱了剑鞘,他也不是现在的他! 就在这时雪中飞出数十个披着白色隐身服的人物,手持铁画短戟,是灵机门的人!他们围住众人却一言不发。灵机门可以说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存在,只要你出得起钱,他们愿意为你办任何的事,而且他们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这些白色隐身服,他们都是被割了舌头的哑子,他们自愿被割舌头,有些愿望没有钱,便可以用自己的舌头和自由来换。他们有人为了子女,有人为了情人,还有人只为了散尽家财后还能顿顿有酒,犒劳了自己的舌头再割去自己的舌头,每个人都有一种满足了就再也没有遗憾的愿望,而泄密的代价就是把你换到的愿望再生生的摧毁,所以不会有人泄密。 金削心生疑问,赵使君做事总是留满后手,这灵机杀手难道是他提前安排的?只是杀手们的眼神和兵器也指向他,让他心生疑虑,手中的剑不由得偏了偏。一折看在眼里,心想他们定然不是一伙,便对金削提议,”客人有点多,不如我们先罢战,如何?” 狂刀一直未动,他心情沉重万分,一日江湖,终生江湖,想退去江湖,却又偏被江湖锁住,被江湖拉紧不得挣脱,可灵机门的人已经逼来,在为首的人示意下出手了!狂刀怒吼一声,满是愤怒,他抽起狂刀,一刀便毙了两名灵机杀手,大刀对上短戟,短戟直直被销断,刀意斩得灵机杀手胳膊落地,哑子惨叫很是怪异,听得人头皮发麻,不几回合就有三四名灵机杀手的血染红了雪原。冰雨哪里见过这种血肉横飞的场面,被吓得抱头大喊,狂刀遂引着灵机门众杀手来到了山坡的另一侧,远离冰雨的视线,心想一折武功不俗定能保护冰雨。 一折不敢动还在等金削的答复。见杀手大部分都去追狂刀了,金削打定主意,不管灵机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都要灭口,先杀了眼前的小子,再搞定其他人“我们的比试可还没结束呢”。一折见金削眼神犀利,心中大感不妙,但凡聪明人此时应该一致对外,这人怕是条疯狗,江湖中还真会有人就为了争个胜败连命都不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章 黄泉一刀 金销褪去剑鞘,他的剑通体透出凛冽的蓝光,在他的催动下净是长出了三尺剑芒,一哲心知这是动真格了,不敢大意,也褪掉剑鞘迎敌,他的剑招比刚才更快了,可是金销的剑气实在凌厉霸道,一砍一劈之间他挡得辛苦,十几回合之间虽然不至于落败下来,但是实在被动万分,败下阵来只是时间问题。一旁的灵机门杀手当然乐意看两个少年鹬蚌相争,他们选择先搞定狂刀,只待少年人两败俱伤后便能坐收渔利。 山坡另一边狂刀已经杀红了眼,多少年没动过手了,这一动便攻如雷霆,大刀纵横捭阖,闯入杀手刚结好阵的中,叮叮当当,刀戟对撞,火花四溅。铁汉刀势虽猛但无奈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时间竟成焦灼之势。”哇呀呀呀呀!“狂刀大吼一声绝招上手,只见他双手紧握将大刀快速抡动,看似轨迹杂乱无章,实则形成密集的刀网,凡是近身的杀手轻则去腿断手,重则身躯四分五裂,刹那间又连毙七八个杀手。 一旁的赵使君不禁皱眉,想不到这雪地还有高手。他举拳飞来,竟用这只肉拳从侧面重重的轰上刀身,刀竟是断做两截,狂刀手里此时只握着半截残刀,他铮铮的呆住了,这残刀又何尝不是他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没有了爱人,他的爱是残缺的,生命是残缺的,如今他的刀都是残缺的,他可以死,但是他还有自己最终要守候的!他满身狂意,半浮于空,目空一切,黄泉一刀!他双手将残刀高高举过头顶,金销和秀剑不禁停手齐齐目光越过山坡看着空中的他。“呵啊!”一声怒吼夹杂着他的不满,和对天道的拷问,透支着灵魂和生命的力量,一入江湖岁月催,古来江湖几人回,他重重的将刀劈下,一股萧然之气呼啸而过,裂空而开,直直的劈向已退在灵机杀手后的赵使君,“杀!” 刀意摧枯拉朽,横卷地上的飞雪走石,排浪而来,所到之处已有十几个杀手被劈成两半,赵使君周身被刀意笼罩逃无可逃,他挺起手运足内力抵挡,威压让他痛苦万分,刀意瞬间穿身而过,他内力在不断的流逝,若不是天罗铠吸收掉九成刀意,只怕他也已经身裂而亡。他身后的雪竟也直直的分成两岸,刀意劈开的雪竟有数里之长,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却是很久,刀意褪去了,他吐出一大口鲜血,只剩下半条命,心中感叹,好厉害的家伙,好厉害的刀法,我赵使君今天领教了,紧接着不顾伤痛迅速闪身离开。 狂刀已面无血色降落地面宛如一座丰碑。感觉到这边异常状况的冰雨,刚从另一侧爬到山坡的顶端就看到这个场景,“爹!”冰雨从山坡上连滚带爬来到狂刀尸体旁夺声抱着他哭泣,父亲就这么离开了,她还幻想着自己嫁到中原,把爹爹接过去的场景,当然了,吵架的时候也想着不接,但是隔一阵子想了就回来看他,她的想象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分离,想不到第一次和父亲分离是这样的生离死别,她的伤心,她的无助,她的无依无靠。而且现在她的生命尚未安全,她连给父亲好好围个坟墓,收个尸骨都不能,啊~她不停的啜泣着让人动容,天上也飘起片片雪花。 一哲也撇开金削翻过山坡掠到冰雨身边提剑护她。一折眼快,周身一扫已经大体猜出刚才的战斗场景,只是由于山坡阻碍视野并不知道是赵弑君痛下杀手。 冰雨迟迟不肯离开,一哲左挡右劈与剩余的灵机杀手战得辛苦,他虽然剑招凌厉,无奈没有狂刀那样硬劈硬砍的霸气,面对十几条短戟还要保护冰雨也是只有招架的份,长此下去自不是办法,何况刚才击杀狂刀的高人虽然受伤但随时可能调息好过来夹攻,到时候只怕再无生机。他的剑极细且轻,但是一般的剑只有三尺余长,他的剑却比一般的剑要长半尺有余,正配他犀利的刺的剑招,往往能在单打独斗中占尽先机,因为高手过招往往只是一念一招就决定了胜负,就好像刚才他与金销的比划,若不是带着剑鞘,三四招之间已经要了金销两命。 但现在一剑难敌群戟,这些人从不同角度攻来,不待他剑招刺到这个人就已经需要回手来挡另一个人,况且他半夹着冰雨,还要不断挪动步伐保证这些杀手都在他的正面,如果陷入包围,只怕更是难过。他把心一横,右手狠甩长剑,画成一条弧线,夹起冰雨飞奔,他的轻功本是不弱,但现在身负一人重量,跑得辛苦,突然他灵光一现,从雪坡上飞掠而下,一脚踏到一片碎掉的木板上,借着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在滑动摩擦因数很小的白雪上继续滑行,杀手鱼贯而至依样画葫芦,一个个也找木板踏来。 一哲丝毫不敢怠慢,一边用剑趁着雪地催动木板快划,一边挑起落石向后飞抛,这一落石很小,偏巧一哲却是个精细的剑客,他的功夫都在精细之上,这一小飞石正中第一个杀手的膝盖,他膝盖吃了一疼向前跌去,后面的杀手急停不得竟一个接一个的摔做一团。一哲这才跟杀手甩开距离,他一刻不敢停歇,竟直直滑了七八里才找地方稍作喘息。 却说那两个商贩棉帽子和小生早已遭了毒手,杀手追人不得,一戟砍了二人泄愤,可怜求财梦断雪山,生活的车轮会滚滚碾动,有时候并不是你找事,而是事儿会找来你,就似这二人,死的如此无妄。杀手们再去寻却不见了小胡子的身影,他因为一直昏死没有人注意,如今倒溜得生路。他的武功自是比狂刀差的多,甚至他不会武功,他甚至没有棉帽子强壮,他也并不正直正义,至少现在与正直正义搭不上半点关系,可是他不但苟活了下来,还得下五锭银子,有时候造化和运气就是这么神奇。 赵使君一动不动的凝气调息,眼看一哲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也不阻拦。金削见赵弑君身上环绕的真气浓郁充盈,受的伤好像并无大碍,随即问道“义父无恙否?”“没事”赵弑君眼也不睁,只顾运行真气。“灵机门杀手是否是义父指派?”金削继续追问。“是,也不是,我与灵机门有合作,在此地设局共除敌人。”金削心里思索“合作?敌人?”,突然眉头一皱已经有个答案,便不再追问。 山脊之上,徐乾放下望远筒对矮个首领说,“老师,山下青茗观和祁蒙山的随从弟子已经收拾掉了,尸体也被雪崩掩埋,小面馆的人也差不多解决了,看来这次的计划完成的很顺利。”首领满意的点头“很好,注意搜索,不能留一个活口,万一有人发现了狙击火铳的痕迹传了出去可就糟了。”一旁的徐坤正在拆解狙击的火铳,将精细的零件用特质的布料擦净后放回箱子相应的凹槽里。本来装着四枚子弹的长盒现在只剩下一枚子弹,徐乾收起盒子起身问“老师,真的不杀赵弑君了么?”原来他们为四个高手一人准备了一个子弹,连合作的赵弑君都不打算放过。 “本来以为赵使君智勇兼备又相对年轻,倘若假以时日必将后患无穷,在这里一并除之是最优的选择。不过今天看来,只不过徒有虚名,身手气度都远逊那三个老家伙,先是用计不成反而损失了护身宝甲天罗铠,而后虽然在狙击的帮助下杀了翟俊但也惨遭断手,最终竟然被个无名刀客重伤,如同老虎已经失去了爪牙,已经不足为惧。”首领将自己的判断娓娓道来,“况且这几个人都是江湖巨擎,若今日在这里全军覆没,江湖群龙无首必然陷入混乱。我们灵机门毕竟不是名门正派,没法一下子收拢人心问鼎江湖,不如扶植赵使君这个傀儡当我们的代理人,他在明面统合江湖势力,我们则在暗地操控,能节约完成那个伟大计划的时间。” “老师这是看上赵使君了,可不怕养虎为患吗?”徐乾收拾好东西,再次架起望远筒。“老虎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啊,哈哈。”首领说罢抬起手在的徐坤脑袋上摸了摸,徐坤乖巧的蹲在首领的身旁,小猫般的享受老师的爱抚。“小坤别粘着老师了,有情况!”徐乾突然厉声道。 一折的逃脱被灵机门首领通过望远筒尽收眼底,他千算万算还是出了差池。他愤怒的冲徐坤吩咐一声,继续追杀,不留活口!只见徐坤点头应诺,拿出一个小镜子,镜子本身平平无奇,但是那个木底座上有不少齿轮旋钮,他将镜子放在高台上,轻轻的旋凝着镜子底托上的旋钮,镜面向着东南方向找了找位置,居然神奇的将阳光反射到东南方十里外,十里外高处闪闪发亮,两三个呼吸之间,更远处又亮起一个光点。徐坤开始用手规律性的遮挡和松开镜子,十里外的光点也跟着亮而暗,暗而亮。杀手们不能说话,却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做最高效的交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一章 江湖百晓生 金销是第一次见到灵机门的传讯方式,这灵机门真是名副其实,这是他们的天镜传音系统,他心道用这样的方式,消息不要半个时辰就能传遍整个武林,怪不得灵机门收费如此之高,而只靠替人传讯就能养活这么庞大一个组织,这实在是比飞鸽传书好用太多太多。只怕这会儿,新的追杀一哲的人就已经在路上。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守着义父入定调息。 约两三柱香的时间,一小队人马向此地而来,约二三十人除领首全都穿着皂色武服,为首二人一个头戴斗笠,半遮颜面也难挡媚色,一双眼睛如秋天明净的湖水,棕色的眸子就是沉在湖底的静静的琥珀,她身材窈窕仿佛毫不怕冷,一袭紧身黑衣,腰束九尺红金软鞭,脚上竟是踏着薄板木屐,一双玉足更是踏雪生花,没有一丝多余,又不欠风华半点。另一人虽是男儿相貌,却本比她高不了多少,一顶博士帽倒朝天而立,一双松足学士靴,硬是给自己加了三寸身高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半花白的头发再加上手上的判官笔,倒像是白无常窜了判官的权。 这些人静静的守着赵使君,等着听候发落,又过了三炷香的时间,赵使君额头微微浸出汗渍,他缓缓睁眼,女子及二三十人皆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救驾来迟,望圣君赎罪”,白无常判官却并没跪,赵使君威严的一扫众人道“无妨,这事不怪你们,敌人太过狡猾和强大”,他接着向着女子命令道“田真,你去把青道长解救下来”。他目光所向正是青道长所在那块大石,如今这块大石只靠着一点支撑,万斤重的石头好像被风就能吹倒,青道长则像一个睡在井辘轳上的婴儿,一动不敢妄动,也或者他现在已经不能动了。 “是”这位黑衣装束的女子名叫日向田真,是赵使君在义女,与金销并称圣拳宗的金童玉女,地位委实不低,只见她轻点雪地,解开腰间软鞭,轻轻一扬挂住树梢,借力一荡就到了百米之外,再一踩树梢,两三点就到了青道长所在大石上方,她用软鞭挂住树梢,向大石荡来,一把抄起青道长,青道长所在的大石轰然滚落,她待自己顺着软鞭挡回,收回软鞭再一点这落石,已经携青道长来到众人面前。 赵使君关切的上前搭脉,连连感叹,青道长如今有口不能言,有足不能行,有手不能做,泯然废人矣,但他的眼神却是瞪向赵使君。赵使君掌中续劲悄悄从青道长体内将灵机门的狙击弹芯吸出,同时一脸懊悔的说“哎,这翟俊当真可恶至极,想不到一代名宿青道长竟经脉尽断,你们要好好将青道长送回,切莫再叫有半点差池,不然赵某真的要抱憾终生” 白无常判官看了看赵使君的断腕,波澜不惊的问道“青道长这是怎么了?”赵使君瞬间一脸严肃,仿佛在痛苦的回忆自己不想提起的往事,“我三人与这魔头翟俊激战正酣,翟俊先是卖个破绽假意引青道长关切,在近距离全力一击击中青道长,震碎了青道长全身经脉,这也是他最阴毒的地方,要知道一个习武之人,如此是比杀了他更让人难受千倍的事情。” 这白无常如此发问,偏偏赵使君还要句句回答,因为这白无常有个了不起的名号,江湖人称百晓生,江湖是很少人的江湖,却是很多人的向往,普通人的茶余饭后,江湖人的朗朗谈资,甚至朝廷的消息线报,都有百晓生制作,没人知道他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一件事迅速的广播江湖,灵机门的天镜传音系统固然高效,但是比起文人的笔墨,他只能传出最简单的消息。 百晓生接着问:“那你的手腕又是怎么回事?”赵使君不忘叹口气接着说:“我与祁掌门辛苦跟这魔头苦战二百余回合,一招不慎,被这魔头运邪功吸住手腕,我只的断腕求生,若不是我断腕自保,只把整条手臂乃至我这身命都要被这魔头崩碎!‘’“那祁蒙山祁掌门又在哪里?”赵使君仿佛在介绍自己信仰的神明,他一脸崇敬的说:”祁掌门看我落败,心道为了武林,舍我其谁,他催本命之火,抱着必死的决心拼向那魔头,虽然重创了那魔头,但是终于埋骨在这雪原,”他一说三叹气“哎,如今这尸骨也长眠在了这火山,我趁着魔头重伤,究极一剑终于斩杀了那魔头。” 多圆满的一个故事,最后的最大的功臣自然还是他赵使君,铁面无私赵使君,一切初衷为武林,如今出手诛魔头,拨云见日快人心。今天的他是得意的,翟俊、祁掌门已死,青道长筋脉尽断,已成废人,当今天下他再无敌手,今天的他也是失意的,论实力,他不但无法击败翟俊,甚至祁掌门的本命之火,青道长的夺魂网,脱掉天罗铠他都无从匹敌,更让人郁闷的是,斜刺里杀出来一个做板面的大师傅竟然也能重创自己,当真让人郁闷之极 百晓生左右勘查,只要不是瞎子,就都不会错过眼前这座丰碑。不待白无常发问,赵使君脑子飞转,那魔头临死之前余气还是将我重伤,我顺着雪崩一起滑降下来,却在这又碰到那魔头纠结的同伙,就是这持刀之人,这人是魔头同伙,武功也是奇高。 百晓生又把头转向那些灵机杀手的尸体,赵使君不紧不慢的说“这些灵机门人”他没有用杀手一词,料来这些杀手都是没有舌头的哑巴,断然也不会拆穿他的谎言“我们和魔头在这雪山之巅赌斗就是为了不伤及无辜,我怕这雪原之上也有人家,所以就请了灵机门人来搜山,让百姓彻底,谁知道这魔头还有同伙,这两个无辜的走贩还是遭了毒手,他还连伤数十灵机门人” 百晓生走去看那两个走贩,他双眼一眨,这两个走贩身上分明是灵机短戟的伤痕,他飞速把眼睛移开,并没有点破,赵使君看在眼里,他拿不准百晓生是不是能看穿这个破绽,但他绝不敢对百晓生动手。百晓生的武功是个谜,因为他从不出手,也没人对他出手,因为他似乎代表着朝廷。如果说帮派就好像不同的杀马特团体,武林纷争就好像杀马特的械斗,那自然无伤大雅,在朝廷眼里不过是养在罐里的几只蛐蛐。而实际上帮派好像不同的宗教,一旦发展过度便会变成一股野蛮生长的势力,影响朝廷的稳定,所以对百晓生动手,就等于向朝廷挑衅。 所幸百晓生很快就又把眼光放在了狂刀这座丰碑身上,赵使君倒也释然,灵机杀手的事在整个事件里终归还是次要地位,“我在重伤之下与他拼尽内力对决,他力竭而死”,赵使君还在思考刚才短戟伤痕的事,所以这一句说的如此之短。 这是赵使君的污点,一个斜刺里杀出来的板面师傅居然差点杀了穿着天罗铠的自己。百晓生仿佛看穿了赵使君的心思,他问赵使君道:“你可可知那拿刀之人是谁?”赵使君一时还真的没有线索,他恭敬的请百晓生说下去。百晓生说“他就是板面狂刀徐彦,在此归隐已十八年,你应该是没有料到此间还有如此高手,一时轻敌这才中了招”。 赵使君听了心里无比舒服,“不错,想不到竟是他,实在是大意了”,百晓生接着说:“再加上你刚才和魔头翟俊赌斗几乎拼尽内力,还能力压狂刀,让他力竭而死,当真天下英雄无愧”百晓生的语气很平静,赵使君脸上却听的火辣辣的。他应语说到:“这板面狂刀当年也是一世英雄,只是这些年退隐江湖修为未进,不然怕是我也跟那两个走贩一样成了戟下鬼。”他的戟字加了重音,半天的思索他终于想到了如何圆上刚才戟伤的破绽:“看来这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这狂刀不但没了一世豪情,到现在跟魔头混在一起,居然行事也乖戾阴狠起来,居然以胁迫别人杀人为乐” 他话说的半透,因为言多必失。他寄希望于百晓生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实则他也没有把握百晓生是否信了,半透不透的谎言,欲言又止的泄露,自然会引人猜测,一个智商二流的人,一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多半会上这样的当,信这样的谎。百晓生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不去拆穿赵使君,这是他的智慧,也是他的分寸,更是他的使命,没有影响朝廷的事,写出来都只是大家的谈资,也是他的稿费而已。 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如果百晓生来的晚一些,赵使君一定会再造一个雪崩把所有证据掩藏。金销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了一版完整的故事,他第一次觉得义父有点陌生,这个把铁面无私的正义看做金字招牌的武者,如今竟然信口如此一个真真假假的故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二章 枪剑杀手 百晓生又看了看雪的痕迹,然而那些跌倒又爬起的杀手众人已经打乱了雪地打斗的痕迹,赵使君左看右看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青道长早已被送走,余下一行人打道回府向着山下去了,金销走在百晓生旁边,他很想听一听徐彦的故事,徐彦归隐的时候,他还是孩提,但那碗面,让他吃的很想了解这样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生,怎样的豪情冲天,怎样的柔肠百结才能做出这样一碗面。 却见百晓生提起一尺判官笔,浓墨在折子上画画,龙飞凤舞,金销尽收眼底却一字不识。百晓生突然改换标准娟秀的楷体,翻到金销的名字下,轻轻写下一行字,江湖排名117,一四尺长剑未名人。他撇过头冲金销一笑,因为金销竟是江湖排名116。看来一切都瞒不过百晓生的眼睛,这就是朝廷。 接着百晓生翻到页首,用笔抹掉了江湖排名第一翟俊、江湖排名第四祁掌门的名字,在江湖排名第三青道长的排名第三后面写了个亿字,这一举动还真是搞笑,百晓生又撇头冲金销一笑,金销跟着忍俊不禁。百晓生的武林排名谱一直是他赖以成名的招牌,但他从不公布前十名,所以金销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一页,百晓生故意给他看的。 金销去看第二名,赫然写着裘败,第五名写着鬼剑翔,这两个人和狂刀一样早已不在江湖,他在榜单上搜索着义父的名字,却见第六名那赫然写着天罗铠,这是义父心中的痛,脱了这身铠甲,他又将排名何处? 百晓生合上折子,对金销说,“你是来打听板面狂刀徐彦的故事的吧”。他有一双动人心魄、看穿人心的眼睛。金销觉得有些身上的衣服都被剥去就这么裸的感觉,他除了说“是”没有半点别的办法。“哈哈哈哈,七天后的戌时我在湖白城风铃楼等你”百晓生催动内力传音入耳,他清扬右手挥挥,身姿羁阔而潇洒,配上风铃般的笑声,让金销倒真觉得不自在,换做等闲之人,还真未必敢赴此约,偏巧金销武功不弱,他也绝不是怕死之辈。他的江湖生涯才刚刚开始,他要寻找他的故事,阅历他的江湖生涯,还有他的好奇心,他现在不但好奇板面狂刀,也已经开始好奇百晓生了。 待百晓生走后,赵使君才招呼日向田真进身耳语几句,田真踏雪循着一哲滑走的方向急急追去了。刚才金销和一哲的比拼赵使君招招看在眼里,一哲在金销手里二三十招已落下风,如今他对田真充满了信心,在他看来,田真用不了十招就能胜他!且不说田真的功力更胜,下手更狠。 首先兵器之间,一寸长一寸强,未脱剑鞘之时,一哲四尺长剑总是能先发先至,打得金销被动,而田真的软鞭却有九尺之长,一哲的刺穴奇淫巧技将完全无从施展。其次软鞭以柔克刚,而且灵动飘逸,能缠能打,尾稍抖动瞬间超越音速数倍,威力不俗,而且万象周转防不胜防,在赵使君看来,抓活的还是要死的,只是他交待的区别的事。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如今没有了依靠,没有了家,着实凄凉。她自记事起就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她的父亲也从不多话,可以说她没变成哑巴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作为一个父亲,徐彦并不合格,一个人陷在自己的过去,就会遗漏掉眼下的精彩,困于过去,只能感动自己。如今冰雨的家没了,父亲也没了,她好怕,她怕的不是灵机杀手的追杀,甚至觉得也许如果刚才也跟着一起被杀掉也是一种解脱,也或者她认定一哲会保护自己的性命安全。 她怕的是明天的路不知该往哪走,她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拿走了她的依赖,她会诚惶诚恐,不知所措。她哭累了,眼角的泪花凝结成了一点小冰凌,有一些细索的反射着阳光,一哲向着光点的来向抬头看去,他知道那是灵机门的天镜传音,只怕杀手会源源不断赶来。哎,他看着呼吸均匀却紧皱眉头的冰雨,心生怜悯,他手托着冰雨的头轻轻放下藏到大石之后,然后聚拢手掌之力,轻轻运功推出,吹乱了雪地里的印记,罢了,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吧。 冰雨很美,美人英雄的女儿,自然不会差,有些人的命运注定是不能平凡的,百里奚举于市,公叔敖举于海,如今冰雨即将离开这冰天雪地的面馆,她还没见过女人,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美的多出众,但她看过不少商贩走卒,除了一哲外,只是那些商贩走卒看自己的眼神,她隐约知道,如果她肯为他们做某件事,让他们去死也不是多难的一件事。只是这件事是什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无所知,商贩走卒再要多说半点,她就要被徐彦赶回里屋。 微微飘起的雪飘得那么纯洁,一哲脱掉外袍给冰雨搭起一个小棚遮住雪花,如果说冰雨的心是一座小小的寂寞的城,还没有一个人敲开过她的门,那么一哲的心就是一座葬了未亡人而无处话凄凉的孤坟。 他呆呆的望向天边,为了逃离她,他逃了两年,如今看看轻睡的冰雨,他又不得不回去。他的为人准则不允许他就这样让冰雨无依无靠,况且他只有回到汪府,灵机杀手的追杀才能算彻底摆脱。他并不清楚为何灵机门非要追杀他们,难道是有人出钱雇佣杀手想要掩盖什么秘密,从金销的反映看不是赵弑君,那会是谁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回到汪府一切就都结束了。不管是谁指使,让汪府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杀掉他,那人给得起灵机门钱,而让灵机杀手在汪府杀了他,那人给不起这个钱,灵机杀手也绝不会无缘无故招惹上汪府。 他静静的留意着身边的生意,窸窸窣窣的有人接近,仔细分辨应该还在百米之外,听脚步应该五六人,没有绝顶高手,他有信心一战,带着冰雨反而束缚手脚,他握剑在手,脚踢一个雪球飞向右边,自己却是用最快的速度从左边窜出,这样杀手便无法发现冰雨的位置,定睛看去果然是六个灵机杀手,为首一个拿着长枪,剩下五个拿着长剑。灵机门的杀手按照级别分别配备刀枪剑戟四种武器,先前赵使君来找灵机门只是需要搜山解决瘦猴这样的走卒商贩或者寻常人家,自然派些会点武功的短戟杀手就可以,但是此次他们的任务是杀掉一哲,人手上自然是重视了起来。 要战便战,战得好看!一哲手挺长剑急蹋几部,一招荡剑式,撩起一条雪线向长枪杀手飞去,剑气狎面,长枪杀手侧身一闪,闪过剑气,接着枪尖点底,在自重下长枪被压做弧形,然后脱手送枪,长枪以飞快的速度冲着一哲射来,一哲沉着应对,蹋雪跃身,闪过长枪,长枪钉在身后石上净是足足没入3寸,这一招要是着了要在身上穿一个大血窟窿。五名剑客已将一哲围住,一哲提剑画弧荡过五剑,长枪杀手已拔起长枪横扫而来,一哲一招下腰闪过横扫,顺势挺剑而出,刺中一名剑客左肋,接着快速抽剑,一边闪过复劈而来的长枪,一边挡开四柄长剑。 学剑之人的功夫其实只有小一半在手上,更多的功夫在脚上,一个舒服的姿势刺出的剑和不舒服强行刺出的剑效果自然不同,步伐能虚而虚之灵机应变,能实而实之,堪如山岳。只有悟性卓群才能悟到于此,不然等学了一气,很多小毛病就已经形成了习惯,再改也是比较困难,总带一些小毛病,所以真正的师傅不愿意教带艺入会的弟子,而更或者,能意识到功夫在脚上的名师本就太少太少,剑招的方寸缺点被套路和内力所掩盖。收徒靠得是一掌排断大松树,而不是几个标准的步伐。收徒考得是一套打将下来行云流水的剑招,而不是无招胜有招的缥缈,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一哲从小就由名师指点,自己悟性也是奇高,他深知其中道理,所以功力精进较慢,但一板一眼都是扎实到底,一刺一荡都是精准到位,所以只要不是对上内力深厚或者修习属性之力的对手,当今世界也难寻敌手,他这次没有保护冰雨的负担,这几个灵机杀手自然不在话下,片刻间又倒下了三名持剑杀手。 剩下一枪一剑自然再不是他的敌手,长枪杀手将枪头向前一送,对着一哲刺来,突然枪头将至,枪尖竟似莲花,层层分开片片,机关扣发,无数闪着青光的极细银针夺面射来,灵机门当真巧夺天工,一哲一蹬雪地,连退三步最近的银针几乎擦到鼻尖,那青光粼粼,显然是淬过剧毒,一哲的剑只有小指宽,却偏荡得此针原路返回,直中长枪杀手眉心,青色迅速在他脸上蔓延,他无比痛苦,除了眉心那几乎看不到的小红眼,几乎没有一点异样,他瘫软的躺了下去,长剑杀手夺路而逃,一哲本不愿杀人,但奈何不想行迹暴露,脱手一剑正中后心,长剑杀手蒲然倒地。 “你的敌人还没有打完,怎么如此轻易就脱手了你的剑?”一哲心中一惊,还有敌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三章 烈女三鞭(收到签约信息 开心~) 寻声看去,一个戴着斗笠半遮面的女子就立在十余米的树梢上,日向田真不知用什么方法就在这茫茫的雪原中寻到了他,甚至静静的看了他的战斗,而他却一点都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这是个棘手的敌人,甚至是一个自己必败的敌人,甚至如果她刚才神不知鬼不觉出手,自己已经躺尸这里。 但是习武之人都是高傲的,绝大多数习武之人是不屑偷袭的,她既然此时现身,就一定会等一哲拔回自己的剑再出手。所以一哲很聪明,也不着急去拔剑自卫了,他仔细的观察起眼前的这个敌人。 她半遮面却难掩绝色,一双裸足白净诱人,如果说脚是女人的第三张脸,那这双脚当问鼎天下第一,即便那个他魂牵梦萦的人和她比起来也要逊色万分,虽然只有在她浣溪濯足的时候撇过一眼,但未免大脚趾太长了一点。而眼前的这双脚,绝美造物,书圣难写,画圣难刻,美神暗妒回日走,百花仙子无颜色。 一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人是奇怪的,都遮起来的时候看露出来的地方,都露出来的时候又要看遮起来的地方,田真的脸遮在黑黑的薄纱之下,就更让人遐想。对于一哲这样看着自己,田真好像并不意外,她习惯了当男人眼中的焦点,但她从一哲的眼神中读不出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审美,只能看出那种深深的思索和浅浅的哀伤,她一字一字的说“去拔你的剑” 一哲想的没错,拔了剑自己没有胜算,不拔剑她又不会动手,僵持在这里是眼下最好的策略,而且人在失去耐心的时候便会表现出更多的破绽,犯更多的错误,他在等待。江湖并不是快意恩仇的拔剑,而是披着江湖外衣的寻常人生,活得最长的一定不是武功最好的。田真有点不耐烦了,她飞下树梢一甩鞭头裹上秀剑轻轻一拉,宝剑腾空而起,剑柄冲着一哲飞来,一哲稍一闪身,秀剑便掉在两尺外的雪地上,他竟然没有去接。田真急躁起来,她提高声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她的声音并不好听,仿佛有伤一般的沙哑。 一哲突然很想笑,他扭捏下姿态“好凶哦,你还是不是个女人,我拿了剑又打不过你,我何必要拿”田真冷哼一声,“不拿剑你就打得过我了?”她说着把软鞭也向下一撇徒手成爪自下而上一扫向着一哲面门抓来,一哲调整步伐闪过一抓,田真左拳却已到身前,一哲后撤半步躲过这一拳,田真顺势扫堂腿急攻一哲下盘,腿速飞快激点雪花飞溅,一哲腿上功夫常年打磨,心自一横扎稳马步硬抗这一扫堂腿,千钧之力对撞,田真只觉得一腿踢到铁板,疼的要掉下泪来,而一哲也是暗暗叫苦,两股战战。他二人本都是身形灵动飘逸之人,此时这道暗拼让二人略有难堪。但现在还不是叫苦的时候,田真单手撑地,双脚向上一剪,一脚直中一哲下颚,一哲吃了一疼,腿尚未稳人直直向后跌去。 田真紧接收腿一个下劈踏向一哲腹部,一哲急忙翻身躲过,白嫩的玉足踏石留痕,外家功真是炉火纯青,一哲待要支撑起身,田真一个鞭腿踢到他的支撑手,他失去支撑脸重重的砸在地上,鼻子顿时蹦出鲜血,美貌公子这下可实在狼狈,田真再接后招一哲注定难逃一死。 可她偏偏动弹不得,周身血气凝结,呆立原地,原来一哲刚才翻滚之间按捡一颗石子在手,待支撑手被踢自己要倒下瞬间将石子弹出正中田真穴道,人将力量集中在一点,石子的飞行速度奇快,田真又取胜心切,这才着了一哲的道儿。一哲是智慧的,充分考虑了软鞭对秀剑的优势,又耗尽了田真的耐心让她急于取胜,于是他成功了。 田真磨牙切切的说“卑鄙。”一哲抬起头扬了一点血在鼻头,鲜血这才止住,他身上还是染了不少。一哲微笑着说“哪里卑鄙,这可不是暗器哦,采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天然一石子也”。 田真怒目圆瞪“不是暗器也是兵器,我徒手战你,而且若不是我求生心切,你这飞石也是打不中我的”一哲说道“这是合理的利用自然条件,你看大家比武,我若用掌力催动石凳飞向你,你接招不住被砸,有什么好说的”看他如此强词夺理,田真怒道“强词夺理,哼,石子和和石凳怎能类比,你嘴上功夫倒是比武功强多了,不要脸”一哲毫不动怒,他眯眼笑来“我还可以更不要脸”说着竟俯身在田真脚背上摸了一把,温润如玉,丝滑柔夷。田真焦急了起来“你干什么!” 一哲起身笑道,“执行姑娘的命令,在不要脸啊”。冰雨刚刚已经醒来,眼下这一幕尽收眼底,其实冰雨毫不更事,可一哲还是觉得羞红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被人撞糗。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对冰雨解释道“她是来追杀我们的,我刚刚吃了苦头,一番苦战才制服了她”。冰雨哦了一声。她盯着田真看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人,一会儿功夫被两个人盯着自己看,第二个还是个女人,田真真的觉得够够的。而这一会儿远处走出来一个睡意阑珊的女人,田真已经确认一哲是个登徒子了。冰雨看她的眼神,带着无尽的观察,她仿佛觉得自己成了被观赏的猴子,这让她觉得羞辱难当,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是一个从来没见过女人的女人,“你快把我放开!”“放开你干什么,放开你杀了我么”“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你看,所以不能放开嘛”她们打着嘴仗,田真作为圣拳宗玉女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冰雨转着圈的打量田真,伸手去摸她的胸,一哲看了都无语透顶,懵逼的转过头不再看。其实少女的心思是多么的单纯简单,自己没有人交流,没见过女人,十来岁的年纪眼瞅着自己的胸日渐饱满,如此心事几年没有消解,她摸摸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一样软。田真怒不可揭“你们这对无耻男女!”,一哲耸耸肩,摊开双手,示意如此与自己无关。他是背对着她的,这是个奇怪的人。 冰雨眼下确定了,自己的胸和其它女人的胸是一样的,想着自己冰雪的处女峰今天竟然这样被人攀登,还是被一个女人攀登,田真气血攻心,她伸手去揭田真的面纱,田真焦急万分,“不要,放手”,羞怒之间气血逆势竟冲破穴道,她顺手甩了冰雨一个嘴巴,炼体之力打上柔弱女子,冰雨瞬间花容失色,她竟不会武功,田真也不觉得自己下手重了,那就先解决一哲。 她掠过一步拾起软鞭向着一哲抽来。一哲断没料到她此刻能冲开穴道,这一鞭破空而至竟是快过音速,一哲背上火辣辣一疼,隔着厚厚的锦衣也只觉得皮开肉绽,外套是渗出丝丝血色。啊~ 一哲急忙调整姿势面对田真,第二鞭已带风而至,一哲侧滑闪过,一鞭还是抽在右肩肩头,只听骨骼脆裂之音,余势抽在雪地之上也是雪飞石溅,一哲吃一生疼右臂已完全无法使力,夺身而出要到冰雨跟前带她逃命,他左臂夹起冰雨,再踏一步远遁,田真第三鞭已重重抽到他的小腿,他单臂夹着冰雨跌倒,冰雨害怕的紧紧的抱住一哲,两个人在雪坡上转着圈的一路下滚,眼见向那悬崖边滚落而去,田真步幅不大但步频奇快,雪上飞驰来追二人,二人却越滚越快,直直的坠崖而去。田真赶到崖边,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崖下黑黑片片深不见底,二人料难活命。田真只得回去寻了一哲的四尺秀剑,回圣拳宗找赵使君复命去了。 却说一哲和冰雨跌落悬崖,人在失重和面对死亡的时候可以想明白很多事也能放下很多事,冰雨觉得自己的一生仿佛从见到一哲那一刻才开始,还在雪地中打滚,一不经意便二人白首,虽然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却一直在被所喜欢的人保护,如今就要陨落,像一刹花火,美过,从初遇倾心到死而同眠,好像也不是多遗憾的事,一天经过这么多变故,她求生之心本就不强,但她眼下只想最紧最紧的抱抱他。 右肩已碎,一哲也只能任凭坠落,这也是田真确定他断无生路的原因。他的一生也简单的飞过眼前,他是个深情的浪子,爱让一个人变得自卑,他是将门之后,势力无双,可偏偏他要对杜若兰这个下人不起眼的女子自卑,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兄妹相称,他很想这样一辈子老下去,他不娶,她不婚,这样的爱冰雪圣洁,他不想玷污若兰半点,虽然若兰也许真的很普通,爱却是最好的整容,看万千世界唯你入眼,不过如此。久了我们的爱是一种习惯,我们的痴情是一种符号,我们纪念过去也都成了缅怀自己,没有人真的很难遗忘,我们忘不了的是自己在感情里的付出,我们忘不了的是自己体会过的真切的甜蜜和痛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四章 日出江花红胜火 一哲和冰雨还在往下坠落,人与人之间,不同的出身决定了一个人的视野甚至性格,有的人追求功名利禄,有的人追求平淡幸福,有的人追求惬意舒服,你不能要求别人像你一样。男女之间也有很多差异,如今情殇多是男儿受,只道伤心难言衷。他渴望无性的一生的陪伴,也不过是一种自私,是他这种从小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在饱足之后才有闲情雅致想起来的高级调调,就好像穷人无肉不欢,而富人却偏偏开始吃素养生了。 若兰的母亲便被始乱终弃,只身带着若兰在汪府干活,这样的情况下,一哲给若兰的安全感当然不如同是下人的有点憨的吴老二。她是喜欢一哲的,可是她太普通了,一哲总有一天会看上别人,她也没有这样让一哲和自己永远在一起的自信,自古痴情情深多寂寞,“一哲哥,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以后就只称你汪公子”。这句话是最短最快最伤人的利剑,一剑就刺得他逃亡两年。如今这便是逃亡的终点了,他不用再逃了,他也想明白了这一切。 雪原如斧劈千仞,石壁高垂雪练寒,冰丝带雨悬霄汉,环境极端而恶劣,生命却总是能在与自然的对抗中给人带来奇迹,一株根立绝壁,铁枝盘虬的树,上面开着一朵红胜火的鲜花,花的中心仿佛在哺育一个躁动的太阳,当花朵完全绽放开,一颗新的太阳就要升上天空一般。 绝处逢生!一哲和冰雨重重的砸在树上,巨大的冲力压弯了树冠,一哲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一遍又重新组装,根根骨头都酥麻痛苦,待树干完全消化了这股冲力已经压得几乎要折断,待树干翻挺,一哲和冰雨被直直的射向对面的山壁,竟然是个坦的地面。 二人滚落几圈,睁开眼睛,洞天石扉,外面传来略带粉色的天光,这赫然是在一个山洞之中,洞中有简单的石桌石凳,一个平坦的青石上面盖着一张虎皮,自然就是石床了,床上躺着一人,未知死活,山洞中另一个白衣坤道宛然似仙,她眼中仿佛二人并不存在,踏步急切的来洞口查看。 树冠的弹力不仅弹飞了二人,那朵红色的花也受弹力的影响飞离树梢,可现在还不是它本该成熟的时刻。那朵花在空中慢慢向上飞,花瓣旋转着变成细细的红粉,想不到传说中的雪域江花真的存在,这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让修炼之人羽化登仙的灵宝,但是眼下它未成熟,功效只怕不到十一。 它掉落的红粉就像是一片片薄薄的轻纱,顺着风勾勒出风的痕迹,凌乱做尘。花瓣的包裹渐渐变薄,里面包裹的竟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在有规律的节动,花瓣完全褪去,一个核桃大小的金球,绽放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在一瞬间达到顶点仿佛要照耀整个山谷,接着瞬间开始逐渐暗淡,也开始向谷底掉落下去。 白衣坤道掠出洞口,轻舞长袖将花果携在袖中,稍一点墙壁便轻转半圈飞回洞内。举手投足宛若仙女,一哲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虽右肩已废无法作揖请罪,但他的语气还是十分诚恳。冰雨却不以为然,自己死里逃生,况且她虽然也觉得这江花神奇,但她没想到会如此神奇。只是对方的身手她看到了,眼下也不敢多言。 坤道冷哼一声,关切的飞向床前,在江花之果黯淡之前将它送入床上之人口中。江花之果照亮了他的喉咙,却再也不能照亮别的地方半分。她伏在床边无助的哭了起来,若不是江花被门口这两个飞来横祸提前破坏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哭得如此无助,如此让人心疼。 一哲凑近去看,石板上所躺之人竟是翟俊,翟俊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修为领先他三四个境界,当真举世无敌天下无双,若不是遭人暗算,当世三大高手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主动救助,与天下所传是个修炼魔功的妖邪之人也并不相符。 坤道冷冷的问,“你还来做什么,害我不够惨吗?”一哲满怀愧疚,“不敢,前辈,我等逃难跌落山崖,实在无心为之。还望见谅”坤道惊悸而问:“见谅?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好事,这江花树虽然万年不枯,但要千年才能开一次花,花期也不过一个时辰,只有在最成熟的一刻采掉果实,把握好那一两柱香的时间才能发挥功效,如今未熟被催,已经失了效力” 一哲说“晚辈知道,这江花之果能让人起死回生,传说也能让修炼之人修得大成,如今效力损伤如今不足十一,是晚辈性命都难赔的” 坤道本已修得不悲不喜,不爱不拒,但今天实在动容,自己在希望与失望又希望中好不容易快失而复得,如今却最后一缕希望也要湮灭。她本抱着翟俊的遗体痛苦万分,几欲随他而去,跳崖而下竟见此江花,她翻动身形携翟俊进此山洞。这是如此的奇巧际遇,她仿佛觉得上天为她开了一扇窗,而如今被一哲重重的关上了,如果不是修道之人,只怕早杀了一哲千万遍。 “前辈切莫悲伤,一哲也许有办法救他”。说着俯身要去摸翟俊的尸体。“住手,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还要亵渎他不成!”一哲急忙解释“前辈且听我说,这江花的功效我曾在古籍上看过,虽然现在效力打折,如果能按路径推转到周身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七魄运通,尚能对人体带来极大的激活,想必前辈也知,若是全盛的江花之果入喉自会后自动按七经流转最后归于心脉,全部被人吸收。现在如果我们人为助其流转,也值得一试”。 “这我自然知道,可是七经流转之路必须正确,若有逆流就会爆体而亡”。一哲说“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亡了,谈不上爆体而亡,前辈如果不试试的话自然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试一试,也许有转机”。坤道十分黯然,这仿佛又给她关上的窗户捅破了一个最细小最细小的眼儿,透过来最微弱的一点光,可是窗户的别处都是最暗淡的“人死并不可怕,我要守住翟俊最后的庄严” 坤道的意思十分明确,她不允许一哲把事情推向可能最坏的一面,毕竟七经流转全部正确,对的概率不过万分之一,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抱残守缺不愿事情向更坏的方向发展而放弃更好的机会,故步自封把自己困在原地。一哲也困过自己两年,若不是刚才心已经必死过一次,也不会如此走出来,但是他理解这个坤道。他不去争辩。 一哲智慧的思索起来,有的人闯江湖考的是武力,有的人考的是脑子。“前辈,这山洞当是千年前所造,定有人守着江花待熟,说不定在这洞中留有什么线索,我们不妨寻寻看”。这一句话仿佛让坤道窗上的光洞又大了一些。三个人一起在山洞里仔细上下寻找起来,找来找去没有头脑,一哲却把眼睛放在青石床上,“前辈,得罪了,你看着青石床是否有所古怪”。 坤道仔细来看,这洞中石桌石椅乃至石碗均是就地取材,虽经历千年时间但仍能看出是掌力极高之人徒手劈削一气呵成,坤道观察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这青石床却非本地之石,温润却似南方产物。若是为了躺卧舒服,自然有很多选择,断然没有千里运块石头的道理,况且修行之人不会在乎舒服。”一哲补充到“是的,而且这青石并非寒玉,在上面修炼也没有加速提升修为的功效,前辈您怎么看?”坤道说“此事必有蹊跷” 一哲说:“依晚辈之见,青玉主要为了辟邪,灭魂或者镇压,前辈见识应该更多可有分析?”坤道凝神飞速思索,辟邪断然不会,千年前此人武功如此高强,以武正道,定然没有邪祟需辟,灭魂不无可能,但灭魂只需要小片的青玉钉下即可,镇压的话,江花乃天赐神树,有神兽守护或者争夺也是平常之事,而且神兽往往有太古血脉,寻常兵刃杀之不得,被镇压于此应该是这样了。” 一哲问道“前辈能否移开翟俊前辈,我们仔细看下”。坤道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用两舞长袖搭了一个吊床将翟俊轻轻放下满是温柔,一哲拖着脚步用左手掀开虎皮,青玉下似乎有水波涌动,光线晦暗下深不见底,一哲却隐隐觉得有一只硕大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他不禁寒颤,这太古神物一哲自然认识不得也绝不敢招惹,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这青石板,在中间发现了一个铭文印刻,七窍玲珑,精妙绝伦,天地造物以人为精华,暗含自然和法则,这神兽为江花所守,封印他靠的自然也是江花之力,这一铭文刻印竟正是七经周转之法。一哲大喜,“前辈你快来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五章 碧游功 坤道闻言惊奇的俯身来看,太好了!她将翟俊重新放回青石板上,用手指点住翟俊喉头的亮点,以内力牵引着亮点按照铭文走遍周身,三人焦急的等待着,只见翟俊身上慢慢泛起金光,面色也渐生红晕,众人的脸上渐有喜色,一时憧憬起来。现在翟俊的周身脉络都已活络,只需要将江花之果再复归心脉翟俊就能复活,可是亮点走到心脉处却不能再进半分,金色的血线开始遇到黑色血线的抵抗。 坤道与这股力量僵持着,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凝结,不但进展不前反而一松劲这黑线就有反扑之势,再有片刻,这本就失了功效的江花之果就真的要彻底熄灭了,坤道的脸色已经逐渐有些难看,无一刻不在透支着自己的精神之力。 一哲小心观察,他的观察力是世间顶级的,他渐渐看出了端倪,那黑色血线的源头有一个肉眼很难看到的小针孔,他用二指戳上翟俊针孔下三寸的脊骨,一股极细的血流从这个针眼喷射出来,都是黑色的毒血,喷出来的血不多,慢慢由黑转红,那金色的血线终于在亮点彻底熄灭之前汇入心脉,坤道已用尽力气,俯卧在翟俊的身前,她真的太累了。 随着血流喷出来的还有一根比蛛丝还要细的银针,银针只有半寸来长,一哲小心捡起来观察,中间有极细的孔洞,这应该后面还连着精巧的注射设备,待银针入体然后催发毒液,之后注射部分构造自行脱落,若不是这江花之果施救出现问题,任何人都将无法发现这个银针的存在,构筑之奇巧,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这肯定是灵机门的手法,看来翟俊明面上有三个敌人,暗地里还有别人帮忙,饶是翟俊如此手段前面迎敌分神都无法躲过,这技法真是厉害万分。 众人就这样等待着,呼吸都变得十分小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咳咳一声,翟俊眼珠子轱辘一转,慢慢的转醒过来,他缓缓坐起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坤道一把扑在他的怀中,这才放声又哭了起来,女人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的释放,女子本如水,坚强之为谁。如今他男人再次醒来,她又有了依赖,冰雨也很想投到一哲的怀里去,她搂了搂一哲的腰,也算是经历过生死,感情自然会增进几分。只是感情有很多种,男女之间有很多羁绊,并不是爱情。 爱上一个人是有许多先决条件,需要一个人同时有爱别人和被别人爱的需求,然后这时候遇到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冰雨显然是这样的,所以她就这样爱上了汪一哲,而一哲眼下刚刚淡去一点对若兰的执拗,他还没有爱别人的需要,当然他也还不需要被人爱,他有的只是眼下这个孤苦伶仃的女人的怜悯和责任。 翟俊轻轻抚了抚坤道的发髻柔声说道“凉儿,让你受苦了,我怎么在这里”。坤道略有娇羞将如何寻到翟俊尸体,如何发现山洞,如何一哲坠崖又如何救他种种复述一遍,翟俊对着一哲客气一拱,“多谢少侠救命之恩”。一哲很是谦虚“此谢受之有愧,若不是我砸坏江花,前辈自然也会苏醒,我所做不过亡羊补牢”。 接着一哲将银针呈上,问道“前辈可知这是何物?从你的后心处逼出”翟俊渐渐已能运动,似与常人,他向后舒展了一下臂膀,“鏖战中我只觉得后心一凉,然后内力运转就仿佛受到了某种影响,后心周围经脉变得不够通畅,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与一哲猜测的一样,“那前辈可知是何人所射?”翟俊回忆了一下,“并非与我对手三人,而且以我的气息观察能力,千米之内绝无第三人,看来这暗器是千米之外发射。” 一哲分析着说“但这银针如此轻细,雪山风雪如此之大,十米内尚能确保准确,百米外即便指力和精神力过人也早就风吹得没有影子,即便命中人体也没有了能穿透衣服的余力,而按您所说,这暗器竟然是千米之外所射。”一哲的精巧和飞石功夫手上还是有一套的。 翟俊接过银针试着往山洞的墙上射去,银针弹在山洞的石壁上落地,轻轻的没有一点声音,翟俊一身功力已如滔滔江水奔流不回,若江花未毁也许不至于此,不过他已经看淡他也是一个经历了生死之人,也许上天注定如此,如今再没有什么归然田园居山下,黄酒敬日赏菊花更让他向往的了。 翟俊觉得上天待他不薄,中年成名,修得不世神功打遍天下无敌手,江湖封神却死于奸佞,而现在上天仿佛赏了自己一颗后悔药,还有什么能让自己不知足的呢。虽然名利及顶,但他觉得过得虚妄,如今爱人还在身畔,他觉得现在才是真实而充实。 “你的功力?”碧凉儿惊讶的问,看来这废了半的江花之果也只能如此了,她潸然再次落泪“对不起。”他是她爱的男人,男人的梦就是她的梦,男人想当英雄,她即便不愿也鼎力支持,英雄是天下人的英雄,爱人才是自己私藏的爱人。但她爱他,所以今天她没有半点错误,却还是为翟俊英雄梦碎而真的道歉。翟俊再度把她拉到怀里“傻丫头,你不是还在我身边吗,这就足够了,我以后哪儿也不去”。 翟俊接着对一哲说,想我功力全盛之时飞石可千米落雁,百米杀人,但要用这几乎没有分量的银针是无论如何也还做不到的,应该是灵巧的发射器械所为,当时我记得中针之前千米外一声闷闷的异响极其细微,普通人张弓也可三四百米落雁,若是习武之人有了灵巧的机关设备,这倒也是有可能的。 一哲这下就明白了,这看来是灵机门所为,灵机门有如此手段,自己要是遇上灵机门这样的对付只怕早就做了亡鬼。杀鸡焉用牛刀,想来自己这个功力也还不值得人家出如此之手段吧。此事如此机密,想来也是灵机门的保留手段,又怎么能轻易使用呢。 一哲不愿意再打扰这对经历生死的鸳鸯伴侣,所以没有把自己被灵机杀手追杀的事情相告,不然多了碧凉儿前辈的帮助肯定是安全的多,笑看恩仇江湖意,神仙羡慕好伴侣,一哲和冰雨很是感动,临别,翟俊对一哲说“少侠古道热肠,愿意对素昧平生的人舍命相助,翟某很是佩服,但现在翟某功力尽失实在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了,万物归本元,无始而无灭,自态多转移,凡相迷人眼。多体会这句话,你的修为会进步很快” 一哲多少有些失落,以为自己要有奇遇,但是想想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分奇迹了,也就心安了,人不能太过不知足,他牢牢记住这二十个字,“谢前辈赐教”。 碧凉儿掠身过去着手在他肩上揉捻片刻,胳膊竟然已经接好,“多谢前辈出手相助”,碧凉儿也不邀功“少侠大恩,碧凉儿接骨无以为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她问翟俊“那我们此行何处去?”翟俊笑着说“有山有水舟宁乡,马放南山归做田,少侠我们就此别过。” 碧凉儿携着翟俊,三两跃就飞下山洞,到达山底。这。。高手都如此潇洒吗。。可是他看了看下山的路,这个山洞乃是千年前绝顶高手而开,三两步便飞上山坡,浮空劈刻而出,哪有下山之路。他本想自己下山不再打扰,可现在委实不得不开口。“前辈。。我下不去啊”。且不说他带着冰雨,即便他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滑下山脊,稍有不慎就再度粉身碎骨。 碧凉儿笑了,哈哈哈,“青年才俊见多识广,心思缜密,脚上功夫倒是这般庸俗,她温柔的看了看翟俊,翟俊冲她点了点头。“小子,跟好了”,碧凉儿一手拉着翟俊,一手拉着冰雨,一人之躯独当二人重量却面不改色,山洞和江花两边悬崖想去不足五米,她借助两边悬崖,左右旋飞几步之间就下行近百米,这手游墙轻功一人做得就是凤毛麟角,她身负两人还做的如此轻巧。 一哲把心一横,照猫画虎的飞踏出去,碧凉儿轻轻送出口诀“天崩地陷我不惊,势如闪电似疾风,足履点地非借力,借势乘意身自轻,不学猿猴攀援过,当学鸿雁与天争,天道万法皆吾用,灵身自然可摘星”。一哲自是冰雪聪明,这个口诀比翟俊所授浅显得多,他当下边实践边默记,竟是得心应手起来,身轻气朗,翻转之间已平稳落地。 一哲大喜,拱手相谢“多谢前辈栽培”,翟俊笑着说“小子,你悟性甚高,但这碧游功算不得什么,等你了悟了我的四句真言,当突破现有武林,登上新的造化,当今武林腐朽落后,一代不如一代,我所修习之功不被认可便诬为邪术,就好像这武林中不知有这江花和这神兽所在,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以你的天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登顶武林,到时候也许谨记,切莫自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有一天我们会面对未知的敌人”。一哲很认真的听“前辈教诲极是,晚辈句句在心”,翟俊点点头,“那我们这次真的再度别过”。 一哲送别二人,得了碧游功他现在更有资本了,即便再遇上田真那样的敌手,估计抹油跑路不是难事,二人循着路向东而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六章 一哲的往事 却说赵使君那边,一行人到天快黑才回到圣拳宗,宗门高近三丈,整宗依山而建,方圆十里。议事堂在主峰之颠,气势宏伟,容人百余。而山势较缓之处一个天然盆地,长宽皆近百丈,就是圣拳宗的教武场了。赵使君所到之处黑旗开道威风凛凛,跟在其身后的二三十众昂首挺胸,毕竟此回若不是跟着赵老大,哪有这种阵仗享受的机会,这就好像皇上身边的红人小太监,跟着皇上钻了一回补子胡同。 一女子步态轻盈,并非轻功绝顶,倒是似极病态,仿佛一步不稳就要跌倒似的。她裹着厚厚的衣服,上身披着整张狐狸皮毛,这成年狐狸本不会很大,饶是如此,也已经把一个瘦削伦朗包裹起来,倒搭在领后的狐头帽子配上这张狭瘦的脸倒真有几分狐狸精的感觉,说不出的媚态,既像妲己红颜祸,又像西施惹人怜。她站在恭迎赵弑君的一小众人里的最前面,地位自是不低,三十来岁的年纪,这便是赵使君的枕边人,令狐军师了。 这一称呼倒也不算奇怪,她爱赵使君,所以她陪着她,又何必在乎称呼,何况她本来也就是赵使君的贴身心腹军师。在她身后仿佛是个盗版百晓生,没有了百晓生那敏锐而富含洞察力的眼神,没有了那仿佛生杀大权的笔,也带着顶学士帽,倒也还像是个机灵人,却是使君身边的文博士。 见赵使君将至,一众半跪,这下跟在他身后的二三十众却也跟着半跪下,这种特权是他们不能享受也不敢享受的了,“恭迎圣君归宗!”,使君心情大好,示意众位起身,令狐军师和文博士迎了过来,令狐军师的眼光中满是爱怜,她牵着使君的断手,“使君,你的手”,眼中湿润的滴出泪来。 赵使君用另一手轻轻抚抚她的发“不碍事,一只手算不得什么”,她似旁下无人的问“使君,你疼不疼?”她的眼里此刻也本来就只有赵使君,天下熙熙攘攘与我何干,爱人在前便是一切。赵使君何等角色,别说断手,就是腰斩也不会坑一声疼,“令狐,我没事”,赵使君眼中似有不悦,令狐这才回到现实,一代枭雄当着宗众之面,是自己不识大体了,她识趣的站到使君旁边。 文博士一脸谄媚,赵使君此去目的大家是知道的,但见赵使君意气风发归来,文博士知道得了手,要知道这样的成就,一只手绝对是值得的,他上去言道“圣君,刚才我等高呼恭迎圣君归宗,总觉得有点短,有点不够气势”。文博士顿了顿“当今天下舍圣君更有何人,属下这里又编排了两句恭词,不知是否妥当”。赵使君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文博士清清嗓子高声念道“圣君归宗,万运昌隆,拳威所向,谁与争锋!”赵使君怎不知文博士这个马屁精,如今自己一举废除三大高手,当今天下当得谁与争锋。 可偏巧这时一袭黑衣斗笠女子大步流星而来,来人正是日向田真,她恭敬的呈上四尺秀剑,这四尺秀剑就像一把插在了赵使君的心里,这比他的断手更让他难受,这是他今天的屈辱和污点,呵,本来今天可以全盛而退,奈何斜刺里杀出一个板面师傅,这狂刀如何伤得自己,一下子涌上心头,此刻文博士的马屁倒像成了裸的讽刺,他一个嘴巴抽向正暗暗得意的文博士,文博士吃了一疼,双手去捂脸颊,嘴角已渗出鲜血,他噤若寒蝉,不敢言,不敢动,更不敢怒。 赵使君作为一代枭雄,反应自然还是很快的,他提声让众人都能听到“我赵使君不是贪图名声之辈,虽然习武之人都追求武学境界,但那不是为了与谁争锋,何况习武之人要时刻铭记人外有人的道理,要不断战胜自我,不能自满。我毕生追求也不过是让圣拳宗发扬光大,为武林做些正义之事,为朝廷报效爱国之功,这些虚名只会让人麻痹,麻木,忘了初心。”这番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肃然起敬,看来自己没有跟错人,这赵使君打得一手收买人心的好牌,要知道治理一个几千人的帮派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有的人靠纪律,有的人靠洗脑,有的人靠人心,所谓下等伐纪,中等洗脑,上等攻心也不过如此。只是苦了这文博士,一腔热血拍到了马蹄上,他立刻换了一种谄媚,活脱脱一个会变脸的泼皮。他左右开弓打起自己的脸“圣君教育的是,我出口污了圣君,当受此罚”。赵使君说到“免了吧,念你多年功劳,此事作罢,只是请你切记作为我身边人的职责,当每日提醒我勿忘初心”。文博士唱了大诺“属下遵命” 赵使君带着几人进入议事堂,正中位坐下后转向田真,田真开口说“那男子带着一名女子滚落悬崖,待我去看已无踪影断难活命,之前男子与我交手,剑在地上”田真没有说谎也没有邀功,她实在不想解释剑为什么掉在地上那些劳什子的细节,何况以她的功力,一鞭抽调一哲的剑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也不愿说谎,所以只说剑在地上。金销自然认得这把剑,赵弑君将剑递给文博士,问到,文博士你可能看出剑主人是谁。 文博士在圣拳宗的角色相当于百晓生之于江湖,他拿起那柄剑仔细端详起来,剑柄有一个很古老的篆刻,是家族的印记,文博士见多识广认出那是一个汪字,这柄剑是很奇怪的,而且以文博士的见识和眼力自然能看出那是周邪的作品,他忽然想到什么问到“那拿剑之人可是二十上下?”,田真之前只说是男子,文博士问的就比较精确了,田真点了点头,“不错”。文博士有点不太自然的对赵使君说“只怕这是出来闯江湖的二少爷” 他说的并不是汪家二少爷,而只是二少爷,因为如果一圈汪家二少爷,刘家二少爷,张家二少爷放在一起,也只有他汪家二少爷还配称为二少爷,当一个人足够牛逼的时候,他就不需要带姓氏出来混了,就好像圣君是他赵使君,天下皆准,断然没有山呼海称赵圣君的道理。圣君是赵使君,二少爷,自然就是汪一哲。 赵使君示意他说下去“坊间有传二少爷两年前不知所踪,汪家一直封锁消息,虽然汪府一号在津门是小一号紫禁城的存在,深宅大院两年,外人不见其踪影也不是怪事,但半年前汪家老当家汪三山的大寿,子孙齐贺,连当朝太子都亲自送来贺礼,也不见二少爷的踪影,这事就比较蹊跷了,有人猜测他是死了,也有人猜测他被逐出家族。后来据说有人在红满楼见他宿醉,若是一般公子哥宿醉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偏巧红满楼这些姑娘都” 文博士突然想起刚才巴掌的疼,言多必失,他抬眼去看赵使君的脸色,毕竟这段稍微扯得远了一点,一个枭雄断不会对这种段子感兴趣吧,这时候一个鬼马丫头蹦跳了过来,“姑娘都怎么啦?”来人一对清纯的马尾辫和金销田真还要小一两岁,是赵使君的女儿赵珞竹,使君的掌上明珠,见大小姐问,文博士继续言道“那些姑娘都喜欢这个公子,这公子与他们打情骂俏颇有手段,出手也是极尽阔绰,可是每到最后关头偏巧就都会退身而出,有几次甚至已经宿醉让人扶进了卧花眠间,可一有人要宽自己的裤衬就惊坐而起,淡然离开,哪怕身边群燕莺莺,婀娜水蛇甚至衣不蔽体,久之大家就传这公子那话儿竟是不举,闻了闲言碎语,这公子也就不来了,少了这么个大金主,老鸨把全楼上上下下,从花魁到小厮全都掌了一遍嘴” 文博士展开的未免详细了一些,赵珞竹倒是听得尽兴又追问后来呢,“后来啊,后来就真的再也不知所踪了,然后就不知怎么出现在雪山了。”赵珞竹还没尽兴“那这二少爷到底是不是废人?”,赵使君喝退了她“小丫头家,成何体统!”,珞竹意兴阑珊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但能看出她还在想这个问题。听了一哲的身份,他心中还是一凛的,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自己真的是看轻了这小子。 令狐军师一直静静听着,她向赵使君谏言,“如今此人,只是坠崖,活未见人,死未见尸,万一他活着,还回了汪府,对咱们的影响可能大过估量,总是后患。”赵使君也不是一个喜欢侥幸的人,他喜欢把一切都捏在手里,他问令狐军师“军事有何高见?” 令狐军师轻轻咳咳,她的身体一直不好的样子“让灵机门将等级提升至最高级杀手令增派人手,封山搜索,同时安排人在汪府周边打探,安排眼线在津门进城的必要路径,一经发现立即发令,集合就近人手狙杀,但切不可暴露圣拳宗的身份。”赵使君向田真训到,“办事不利,速速按军师之言亡羊补牢,回来再领责罚”。“是”,田真低头轻语,速速领命去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七章 校场舌战 “圣君,早已按照您的命令让所有我圣拳宗弟子在校场集结待命”文博士恭敬的汇报到。赵使君笃定而自信“好,我们走” 赵使君从议事堂出来,领着众人照校武场而来,期间赵珞竹缠了他一会儿,对待自己的女儿赵使君是千般宠爱的,来到校场,校场上早就按赵使君的指令集结了圣拳宗的三千宗众,其中有三分之一甚至是第一次见到赵使君,今天这排场必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一见赵使君前来,立刻有人挥旗,“圣君归宗,万运昌隆,拳威所向,谁与争锋!”这自然是文博士的提前安排,本来这两拍定哄得赵使君舒舒服服,但是此刻文博士死的心都有了,前面拍到马蹄上,如果说赵使君为了狂刀伤自己的事,好像被扎了一针,那听闻了自己追杀的一哲的来头,那就好像被砍了一刀。谁与争锋?呵呵,现在的圣拳宗如果被汪家视作敌人,整个圣拳宗都要覆灭。 文博士立刻跪倒在赵使君面前,想来自己刚才眉飞色舞的卖弄自己的博学,吹起二少爷的事,真是暗暗心里叫苦,要是自己说的没这么夸张,也许现在自己心里还好受一些。 “圣君归宗,万运昌隆,拳威所向,谁与争锋!”哎,众人高念一遍还不尽兴,又高声念到。文博士可是安排了整整三遍,三千人齐呼,声若排浪,惊天动地,文博士好像找个地缝就消失在赵使君眼前。他偷眼去看赵使君,却见赵使君无比镇定,不愧是一代枭雄。“圣君归宗,万运昌隆,拳威所向,谁与争锋!” 赵使君示意众位起身,举手投足无不彰显王霸之气,稍加内力声音便广播四方,竟是不比三千人齐呼气势小半点“列位宗众,圣拳宗自赵某建宗以来逐步壮大,在席诸位都是赵某的兄弟,所谓拳威所向,谁与争锋,并不是我赵使君个人的理想,而是我们全宗上下一心的理想,诸位兄弟与圣拳宗的招牌相互辉映,诸位兄弟以圣拳宗为荣,圣拳宗以诸位兄弟为荣,是我们每个人共同的理想” 台下众人齐赞,掌声四起,不待掌声停止,赵使君接着说到“我赵使君以将圣拳宗发扬光大,成为江湖第一势力为己任和追求,但孤掌难鸣,我深刻认识到兄弟的重要性,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虽然自称好汉有愧,相信诸位今天能站在这里,是有一点认可我的,在此我对诸位表示诚挚的感谢”接着赵使君将头向前低下,深表谢意,众人怎受的起,齐齐单膝跪地。 赵使君心中十分满意,他抬头接着说“诸位兄弟快快请起”,待众人起身,赵使君接着说“为此,尽快提升诸位兄弟的实力是我们强宗的第一要务,我在这里宣布,废除以往的登室制度,从今天开始向每一位兄弟均传授我圣拳宗最高等无上的心法武功,不再是入室弟子专项”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开始有了骚乱之声,略有分歧,对于年轻一派来说,这样一来,自己也能修习密不外传的最上心法了,简直比发了一百两银子还开心,而这样一来那些入室弟子也就没有了优越地位,自然也就触及了一些人的利益。” 赵使君观察着众人,“诸位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圣君,这恐怕不太和规矩”有人呼到。赵使君语速很慢的反驳,就更显得不容置疑“圣拳宗为赵某所创,规矩也是赵某所立,如今要做更改而已”。唐长老仍不甘心“圣君,这恐怕凉了现在入室弟子的心,他们都是圣拳宗的老人儿,入会时间较长,如今和其它弟子一同对待恐怕。。” 赵使君慢条斯理的说“唐长老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圣拳宗的弟子不能以入会时间论贡献”这赵使君说的自是在理。“可。。”文博士示意唐长老不要再言,唐长老正好闭嘴,赵使君却鼓励到,“还望唐长老有言无不尽啊”。 赵使君心里明白,如果要政令得通就得说服众人,一味的掩盖强推,必然会埋下隐患,何况今天这场作秀他要争取的是人心,唐长老接着说到“可其他祁蒙山,青云观,龙鹤堂,峨眉派,甚至丐帮。武当,少林都是有弟子等级的,少林寺立寺至今已千年历史,更是等级森严,规矩到位”,唐长老此言一出,台下竟有一多半人认同,而且是那些非入室弟子。 枷锁绑在自己的身上,挣扎久了也就不挣扎了。大象轻易可以拔起一棵大树,但是被人往小木桩上一绑便不再逃脱,因为从小象的时候就被绑在那个小木桩上,它挣扎一百天都挣脱不开,它就认定挣脱不开,到了第一百零一天,到了第一年,到了自己能轻易拔掉一棵大树,它也不会再逃。而规矩的枷锁束缚住头脑,就是更危险的一件事,刚才还为自由平等而渴望高呼的一半弟子,眼下竟然觉得自己就该是底层了。 深谙人性的赵使君对此并不意外,他还是平静的说“千百年前,古刹遍地,那时的武功境界比现在如何?传承至今十不足一,原因就是这入室制度,高端的武学只有亲授一二人,稍经徒变便断了传承或者失了本威,降龙十八掌只传帮主,一套降龙二十八掌,变成降龙十八掌,到现在竟成了降龙十巴掌,每每想及此,便深感痛心,如果没有这种无妄的制度,发扬全丐帮学习,能者多学,现在神功依然在世,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赵使君一脸惋惜,这倒不是装的,他也真的惋惜,他是个枭雄,也是一个武痴,又或者武林中人谁不追求一套神功,听了这个言论,大家纷纷称是,赵使君接着说到“这些武义的失传足以说明了帮派这种入室制度的腐朽与落后”,唐长老已经哑口无言,赵使君乘胜追打“再试想,如果丐帮有十几个帮主级的角色,那在江湖中又会是怎样的存在,而我刚开始就说了我追求的不是权力,而是我们圣拳宗的强大和每个兄弟的光辉” 众人无不为赵使君的大义所感,“宗主英明,誓死维护宗主决议”,文博士适时一带节奏,众人下跪附议“宗主英明,誓死维护宗主决议”,山呼之声,不绝于耳,唐长老也早顺势跪倒,他是跟随赵使君的最早几个长老之一,能力并不出众,维护现有制度这也是他的私心。 如今他已跪倒臣服,赵使君却依然痛打“我们每月举行演武,学员均可向上挑战,三千宗众,分六堂,每堂十支,没支四十众,打赢堂主,你就是堂主,打赢我,你就是宗主!我们圣拳宗,能者居之,我赵某断没有霸占位置影响兄弟们发扬光大的道理” “圣君归宗,万运昌隆,拳威所向,谁与争锋!”,文博士再领众高呼,赵使君这番诛心操作实在是收效巨大,如今整个圣拳宗围绕在赵使君的带领下上下一心,气氛空前高涨,只有唐长老摊在地上,事情很简单,他也已经明白,下次演武,自己就会成了牺牲品,眼下这个堂主,自然没了自己的份。 赵使君回到寝宫,身边只剩下令狐女。令狐女点了一根香放在床头,这种香能安神补脑,睡前用效果最好。赵使君斜卧在塌上,用仅剩的手不停的揉着头,”没想到那个小子竟是汪家二少爷,令狐啊,我的头又开始疼啦。”话中充满烦恼 令狐女跪坐在赵使君旁边帮他按揉肩膀,“使君莫慌,他就算看到你勾结灵机门杀了狂刀也并无大碍,毕竟江湖纷争复杂他一家之言未必可信,不会影响咱们在江湖的名声。至于汪府方面则更不必害怕,因为追杀二少爷的是灵机门,又不是圣拳宗和赵使君,汪府要报复也不会针对咱们。” 赵使君闻言后平躺下,大手攥住令狐女的小手,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我赵使君文算武拼二十多年,才打下这圣拳宗的一方天地。你刚回来就为我献上一计,联合灵机门在雪山设局,借助灵机门的力量除掉翟俊、祁掌门、青道长三大江湖巨头,从此我离武林盟主只有一步之遥,这都是你的功劳,我有令狐,如刘使君之有诸葛,有你相助何愁霸也不成?” “使君谬赞了,可叹我一女儿身又是个病秧子,不能帮使君临阵杀敌,只能尽心尽力做些自己所及之事”,赵使君摇摇头“,诶~,此话不然,武力总有局限,智谋才是王道,扮猪才能吃老虎,你让我事先服药压制功力,只使用五成功力参与围攻翟俊,示敌以弱,用假的天罗铠骗翟俊,让灵机门误判天罗铠已毁,这时候还斜刺里杀出一个什么板面狂刀,简直浑然天成,从此灵机门定然认为我再无威胁。” “使君只知其一”令狐女温柔的说,“哦?这里面还有秘密?”赵使君惊奇的问,令狐女总是能给他惊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八章 计高一筹 “使君与那灵机门不过是合作和利用,灵机门的野心可不在使君之下,这次没有对你动手,你可知是什么原因?”令狐对赵使君问到。 赵使君身为一代枭雄自然不是笨人“因为灵机门在武林中属于偏向邪派的存在,不为江湖正道所认,而且在江湖中根基尚浅,他们还不能直接翻上武林正派,所以才需要跟我合作,其实打着主意还要让我当傀儡听他们控制呢。” “使君说的不错,这灵机门久之必为大患,不过使君莫忧,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我让使君在和百晓生见面的时候,故作谨慎的吸出青道长的银针,使君可成?” “嗯,百晓生应该注意到了。令狐真是决胜百里之外,这灵机门本以为我在明,他在暗,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还以只是个棋子,当真可笑,按你计划,只怕这灵机门即将迎来天大的麻烦,哪还有心思再顾及江湖之事”。 “那百晓生没看出别的破绽吧”。 “百晓生以为我只是个蹩脚的骗子,连瞎话都说不圆,自然也不会拿我当威胁了”。 “如此恭喜使君了,从今往后您就是击杀魔头为江湖除害的英雄。” 赵使君得意的说“不错,令狐你先一招保存实力引鹬蚌相争,后一招以弱示敌求得周全,最后再一个驱虎吞狼坐收渔利,这仗真是一石多鸟,打的漂亮,从此我圣拳宗在江湖将地位攀升,我赵使君也将再无敌手。令狐军师居首功。” “使君切莫大意,想称霸江湖就会有新的敌人,下个月的江湖大会,令狐自当再替使君谋划妥当”。 “令狐啊,你让我飞跃起来了。”赵使君虽智勇兼备,但一直分心谋略必然耽误武学进境,而令狐女的回归并成为智囊,这填补了他最头痛的一环。赵使君感觉如鱼得水,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仿佛已经唾手可得。 雪地里,一哲还在被追杀,不敢走大路,带着不会武功的冰雨,实在是行得不快,三四天了还在雪原里转悠,三天前打的野味还风干背在背上,这三天更是除了雪什么都没有,雪崩摧毁了路,自己又跌落悬崖,如今四处茫茫没有标识,只能靠着太阳和星星辨别个大致的方向,这还是冰雨教给他的,只有久住野外的人才会对依靠自然辨别方向比较敏感和依赖,城府的路都是横平竖直的,自然也就没有这些本领。 夜晚,冰雨指着天上的北极星对一哲说“你看,这是天空最亮的星星,它从来不会动,它的方向就是北极,小时候爸爸跟我说妈妈去星星上了,我就总是一动不动的抬头看着它,后来我才知道那不过是个谎言”一哲很想安慰她,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说什么“哎,一哲哥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现在我没有亲人了,我都不知道要去哪,这辈子还怎么样”。一哲认真的说“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回我家去”冰雨害羞的说“好啊,我只怕你不肯带我,然后呢”。“然后继承你爹的遗愿,给你找一户好的人家,让你幸福的生活”。 “一户好的人家,一哲哥哥,你这么帅气善良,武功又好又有责任心,还这么有钱,你家就是好的人家啊。”冰雨早就倾心给了一哲,因为一哲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也因为他是她现在唯一能依赖的人,让自己觉得安全的人,可是听了她的话,一哲伤感了,他自己算不算一户好的人家? “我当然不算好人家,我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我出门前害的别人毁容,如今又害得你父亲身死,连我最爱的人都断言,跟着我不会幸福的”。冰雨听着很气愤“这是哪个傻子,还说什么跟着你不会像幸福,眼瞎了吧!”山中女人心直口快,一哲却骂了她“住口,不许你这么说她”。冰雨吐吐舌头也生起了闷气,俩人不再多话,一哲的剑已经丢了,他用一根树杈拉着冰雨,二人在雪地里走着。 远处似乎有一点光亮,二人欣喜的向前走,走得近一些看得更真切,几乎能判断出是山下有人升起着小小的火堆,一哲警惕的示意冰雨轻一些,毕竟不知是何人,要是碰上灵机杀手那就危险了,自己对付一枪五剑自是不费力气,但杀手一定会一波强过一波的。二人轻俯在雪上向下看去,七八个胡人装扮的人围着火堆坐着,旁边立着一堆兵器和工具,有犁有镐,却像是要干农活的样子,莫不是要寻宝?这大雪山伏藏万年,宝贝只进不出,埋藏下不少珍宝也不无可能。 一个领头的胡人梳着两条脏鞭,手里拿着罗盘一会儿转着身子看看天上的星星,一会儿望望周边的地形,现在是夜间,一哲二人藏身比较得当,并没有被他发现,他再看看手里的罗盘,然后重复如此,或左或右的慢慢迈着步子。离得太远,实在听不清几个胡人在聊什么,一哲小声问,“你可知道他们在干嘛?” 冰雨说了说自己的猜测,“他们可能实在寻宝,但不是一般的宝藏,如果只是一般的宝藏不会这么精细的定位埋葬。以前从面馆的那些人聊过一些,这么精准的定位埋的宝藏,要么是古墓,将相帝王死后也要葬在风水宝地,陪葬器物也肯定不俗,要么是压宝改运,比如金陵,相传就是为了养熟帝王之气在地下埋了巨量黄金。” “这偷坟掘墓真是缺了大德,要不是被追杀一定要下去教育教育他们”,一哲出身大家,对下葬之类的事情比一般老百姓要重视的多,大家强调生死体面,所以他对这几个人是很鄙视甚至痛恨的。拿着罗盘的胡人还在左右寻找着位置,脸上已有焦虑的神色,这时候火堆前站起来一个人,很是高大,腰挂金刀,是个有地位的胡人,他啪的一个大嘴巴抽在脏辫的脸上,脏辫连连鞠躬唱喏,接着金刀胡人一脚踢开脏辫,用脚一跺地,喊了一句,这一声很大,一哲听到是个“挖”字。 一群人七七八八的动起手来挖雪是很快的,可是没一两尺就挖得吃力起来,一哲让冰雨待着这里不要动,纵使冰雨万般不想自己待,也只能目送一哲进一步接近胡人,一哲到了一个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位置,这已经很近很危险了。 “他妈的,都没吃饭啊”“将军,这地实在是坚硬”白白的雪下露出一尺见方的黑黑的地面,是很是平整光滑,是人工磨洗而成的一根黑曜石柱,上面刻着一个圆形的吉祥花纹,将军来看,大喜,“就是这,打起精神,快挖” 一群人嘿呦嘿呦的干着,良久才挖出两寸,这时黑黑的石柱突然旋转露出上千孔洞射齐齐射出万根毒针,靠得最近的三人痛苦的把手抠入自己的肉中,在地上打滚,呻吟声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怨恨,让人听了头皮发麻,不一会儿三个人就化作了一具干尸,剩下几个人则左右腾闪躲过了毒针的袭击,一哲看清了他们的身手,身法鬼魅,动作干脆,就这身轻功竟然和掌握了碧游功的自己查不了多少,幸好自己没有一冲动上去教他们做人,不然现在只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妈的,罗瞎子,你给老子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罗瞎子?一哲暗暗思踌着,怎么是个瞎子还一会儿抬抬头看看天一会儿低着头看看罗盘煞有介事的,思索间那个被踹到一边的人已经起身过来了,原来他只是瞎了一只眼。 “回将军,那压龙锁就在此地没错,但是按星象来看肯定是有疑阵的,中原的高手保护龙脉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埋下,若不是行家里手前来破解,就这小小的疑阵能挡十万大军” “他妈的,中原人做事儿磨磨唧唧的,还爱使诈,少主也是,直接挥师南下干他娘的就得了,还派我来干这个,跟中原去了几年没学什么好。“”将军莫急,我刚才本来已经看得有点眉目了”“怎么,你是在埋怨我刚才打断你了?”“属下不敢”“晾你也不敢,还不赶紧给老子查,这都半个多月了,今天再找不出来唯你是问” 一哲很是震惊,胡人竟然密谋要入侵中原,要尽快回到家中告诉父亲好让朝廷加强戒备做好开战准备。而龙脉之事他也略有耳闻,但凡帝王之家身边都有几个风水国师,哪个帝王不希望江山百代,哪个帝王不希望长生不老,毕竟自己站在权利的顶端,人都是无比贪心的,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他们都会做,而且不惜牺牲别人的性命。 一哲焦急间,罗瞎子已经眼前一亮,指着一块空地说,就是这,从外看来此地与其它地方并无二样,那个被称为将军的胡人将信将疑的问“你确定?”罗瞎子自信满满的说“正是了,小的用项上人头担保”,将军让那几个胡人接着挖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十九章 升龙怒 胡人本天生孔武有力也都不是怕死之辈,如果是刀剑所伤,劈砍而死不会皱半下眉头,但如今危险潜在,死因不明,这还是让此事蒙上了一些恐惧。第一个人蹑手来到跟前刚要动手挥镐,却直直的跪在地上,小腹处流出涓涓鲜血逐步染红了雪,他瞪大了眼睛,带着不敢相信,却不能再说一句话。 出手之人竟然是罗瞎子,还以为罗瞎子只是一个看风水的先生,刚才被将军一抽一踹也毫无脾气,想不到是个背后出手又阴狠毒辣的小人,这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啊,罗瞎子得意的笑着。 带着体温的热血将雪地化出一个小眼儿,缓缓的流淌进去,透过雪地隐约看到红色的血滴到底上坚硬的石台上开始沿着凹槽流转,众人被眼前这一异象所震惊,将军往后转过,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天蓝色十样锦衫子,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色荔枝纹金带,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身材结实,虽是胡人但称得上文质彬彬斯文优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汉,黝黑健硕,相貌狂放不羁,形神忠心耿耿。将军对这公子模样的人指着地上奇妙处说道“少主,你看” 这人一哲是认识的,他是达达部落的摩图帖木尔,曾经作为达达部落的质子,在朝廷和众王子们一起学习生活,虽然是质子,但是朝廷给了他王子一样的礼遇,对他还是不错的,也体现了朝廷愿意与胡人部落间化干戈为玉帛,归化胡人的决心。他和一哲一般年纪,小时候还一起玩儿过。 丰水的草原养活着几十万游牧民族,分成大大小小数百个部落,达达部落本来只是实力中等的一个部落,几年前摩图回去之后励精图治现在也成长为雄踞一方的势力,而且几年的中原生活让他对中原的富庶和发展很是向往,属于亲朝廷一派,带着先进的技术在部落里推广农耕和先进的畜牧技术,虽然部落很难放下百年世仇,但跟着一个能让自己强大和改善生活的少主,大家也都逐渐信服,可以说摩图少主是为汉人和胡人的统一也是做出了卓越贡献的。 刚看了罗瞎子这背地捅刀的无耻行径,现在来看这达达少主更是这样笑里藏刀之人,真是可怕至极。虽然一哲对风水之事并不认可,但此事事关重大牵动万民苍生岂可儿戏,他暗暗思量着对策,毕竟这些胡人的武力是在自己之上的,盲目出手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思索间前面跪地胡人的鲜血已经流干,地上的图案也已经填满,是一个圆形的图案,里面隐约画着的是一条盘踞的青龙在吸水,接着机关转动整个山体都摇摇欲裂,一个石碑缓缓上升破土而出掀起雪尘无数,居然是一个通体石刻的龙头,龙头正望向北方,神采奕奕,连根根铜须都雕刻得惟妙惟肖仿佛在随风摆动活灵活现,龙头威怒逼人,傲视北方,一张龙口就有两丈见方,几个人站在龙头前竟是如此渺小,仿佛龙头向前一扑就能一口吞掉众人。饶是胡人胆大也吃了一惊,只有摩图少主凝视着龙头满是怒火,暗暗掐了掐拳头。 罗瞎子不待授命已经在龙头前左右观察开,摩图少主想上前进口,罗瞎子急忙拦住他,将军也急切的说,“少主,使不得,这中原之人使得奇淫巧技,奸诈无比,机关无数,蓦然去闯就是着了他们的道啊”说着他一指地上三具风干的尸体,“这一个小小的石柱就要了三人性命,少主不可犯险”,摩图少主怒火更盛但也委实没有办法,全看罗瞎子的斤两了。 罗瞎子自知责任重大一点不敢怠慢,轻轻用手扶过龙口的牙齿,秉着呼吸仔细摸索,众人也是不敢大声喘气,仔细看时,突然听得咔哒一声,龙口喉咙两片石门打开,露出一个能容七八个人的小室,小室里几具枯骨没有了支撑倒地,一个骷髅脑袋三滚两滚滚到众人跟前,想必是制作这风水布局的匠人,皇家的秘密远比众生的性命重要。 小室里有铸铁滑轮还有几条碗口粗的铁链,是一个机关处理的升降梯,地底有多深着实难测,想不到这个龙头还只是这一布局的入口,只是入口就有如此排场,里面的构造和布局一定更是磅礴的多,人类改造自然的痕迹有时候真的无比震撼,但也可以想象到做如此大的工程又岂是几个工匠能做到的,只怕参与建设的人最后无一活口。 连将军这样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汉子都不禁感慨“少主,这汉人真是狠辣,连自己人都坑,动辄坑杀百人,实在让人气愤”,摩图少主低沉的怒音说到“还有更让人气愤的,这压龙机关”摩图说到此时,突然罗瞎子一声惨叫的捂着自己另一只尚好的眼睛,他现在是货真价实的罗瞎子了。 出手的正是汪一哲,眼见机关被层层破解,这罗瞎子还真有点本事,若再放任下去只怕龙脉真的要被破坏,此刻家国大义在身,哪里顾得了个人安危,先下手再说! 一哲咬定主意,估算着距离,手上掂着刚摸起的石子,他这一招飞石打穴的功夫是非常得意的,之前点穴田真就是此招,但眼下罗瞎子身边高手众多,这点穴当然没用。可是这个距离太远,他指力有限发力也绝不能击毙罗瞎子,相比之下打瞎他的眼睛无疑最最好的选择。一哲的功力都在精准二字,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在摩图少主讲话上,正是这个时机,一个小石子破空划过如流星一般击中罗瞎子的那只好眼,鲜血四崩,罗瞎子一手捂着眼睛痛苦的蹲了下去。 突生变故,众人四处寻着,见上坡上雪花一抖,几个人掠着身影几步就追上了却并没有看到一哲的身影,原来一哲故意将树枝向旁边一扔激起雪花,几个人追错了方向,一哲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他碧游功疾驰踏雪急飞到和冰雨分开的地方,几个人也发现了他的踪迹,事出紧急那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两个人互相牵着的小棍儿刚才也被一哲扔了诱敌,他一把抱起冰雨施展轻功往大路上不顾一切奔袭而去。 如果是他自己脱身并不难,但眼下抱着冰雨还是被几个人逐渐拉近着距离,胡人有一种牧马套马的本事,这几个习武之人更是百米外扔出绳套就能套人缚人,不多时已经有几个绳套扔来,一哲借着耳力左右躲闪,最近的绳套甚至擦破了他的耳朵,十万危机。 又奔了一二里,终于一个绳套套中了冰雨的脚踝,巨大的拉力下冰雨连着一哲一齐向后跌倒,一哲拉着冰雨的手,两个人一起被胡人拉近,一哲一蹬地滚到冰雨之前,单掌批断绳索的同时出掌轻推冰雨将冰雨推离,自己却受反作用力的影响滑向胡人,此时的他手里却连剑都没有,几个胡人招式已到,一哲饶是闪过绝大多数攻击,还是吃了几脚,一时间灰头土脸惨不忍睹,胡人知道冰雨不会半点武功所以也不着急擒她。 可此时冰雨身后也传来脚步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般迟又遇打头风,冰雨暗暗叫苦,因为奔走的大路,这一会儿就被灵机杀手寻到了踪迹,一哲却乐了,这是他走大路逃生的本意,毕竟,他对着灵机杀手大喊一声,“在这里!”,趁着胡人一愣的功夫拉着愣神的冰雨飞身一跃滚落雪坡,三两瞬十几众灵机杀手已经到了身前,有一个拿刀的杀手和两个拿枪的杀手还有十几个拿剑的杀手,这次派出的杀手级别又高了,要知道灵机门遍布整个江湖也一共十三个大刀杀手。 却说胡人看这些灵机杀手都是中原人士,再加上一哲一句“在这里”心里打定了这些人和一哲是一伙的,纷纷拔出兵器对上,一个胡人对上大刀杀手稍落下风,另两个胡人对上长枪杀手却精神抖擞已成压制之势,另一个胡人身陷长剑杀手围困却也应付得来,两众人厮杀十几回合,胡人好汉难敌四手,被围之人已身披剑伤,对战长枪的胡人有心来救一不留神却被扎了个透明窟窿,虽然毙了两名长剑杀手,但终究还是倒下了,剩下三个胡人收缩在一起迎敌,灵机门在大刀杀手的几下手语指挥下结成战阵。 一哲在这大雪山里躲藏不好被发现,但是一走大路就会立刻遇敌,如果他在明面上,早就成了刀下亡鬼,走江湖考的不光是武力,考得更得是脑子,因为强中自有强中手,就算你是天下无敌也挡不住别人暗算。翟俊就是很好的例子,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不能托大,不然挡不住别人的暗算。一哲是超级少爷,官场的斗争,门阀世家的勾心斗角也是耳濡目染,这比一般的江湖纷争和计量要高级的多,所以他是个聪明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章 分头行动 趁着双方灼战,一哲已经悄悄溜得没边了,不一会儿三个胡人有两个毙命,而这次灵机门却是一人未折。这时达达少主已经赶来,他简单的帮罗瞎子止血,所以慢了步伐,他身边的壮汉也跟了过来,达达少主一挥手“胡鲁,快去帮忙”。 胡鲁大吼一声声动山岳,一掌催动,掌气从天而降,众人举兵器抵抗,几个拿剑的杀手竟吐出鲜血来,胡鲁跳将进圈子,三两冲撞就打乱了阵法,一掌批断长枪,一拳打死长剑杀手,一时间勇猛无敌,好像是饿极了的野狼冲进羊群一般,而且他中了剑伤也毫不在意,剑砍上他的脊背就好像只是轻搔,这身肉身好像精钢铁打,一双肉拳虎虎生风,杀手自知不是敌手,紧忙远遁。 大刀杀手倒提大刀,一按按钮,一个烟花呼啸着划破夜空直飞到千米高空,然后爆燃开来声音雷动,图案竟然结成了一个刀的形状,经久才散去,接着他一拍胸前,从他身后弹出一双翅膀,精铁做的筋骨蒙上三层帆布,墨子时期据传就可以做出自动飞行的机关鸟,想来做成一个助力的滑翔翼也不是什么难事,达达少主望着这一奇迹心里自是无比羡慕。 培养一个大刀杀手是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所以配备了逃生设备,其他人几掌下都做了亡鬼,知道大刀杀手传达了信号,几个人也不便在此久留,拖着另几个胡人的尸体沿雪山去了,罗瞎子已瞎,压龙锁的地宫自然也无法继续探索,一行人只能再做计划接着寻有能之士,不然按罗瞎子的说法,这些机关可挡十万大军,盲目进去就是填了性命,这条恶龙就他们这几个人是喂不饱的。 摩图少主一众人在雪山行走,将军几次欲言又止,摩图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将军,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破坏这个压龙锁吧”。将军见少主先打开了话匣子,这就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是啊少主,咱们达达部落日益强盛发展下去统一整个草原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挥师南下宰了那皇帝的狗头,咱们入主中原,何必跟这玩意死磕,这玩意可挡十万大军,咱们不去碰它还不就是个摆设”。 他其实还是挺聪明的,他补充道“少主,何况我们现在应该励精图治,生息壮大,如此破坏了这鬼东西,等于向中原挑衅,现在如果他们发兵打来,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摩图摇了摇头,“将军,我们碰它,它可挡十万大军,咱们不碰它,它却可以消灭百万大军,你想的太少了”他们翻过最后一座山,远远已经可以望见一片丰饶的草原,青青翠翠连着天边,一片绿意生机盎然,摩图回头问他“你爱我们的草原吗?”将军不知道少主的意思,他茫然地说“当然爱了,这片草原是我们的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父母的福地,是我孩儿的乐园,我们最热爱的草原”。 摩图说“不错,这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我和你一样热爱,如果有一天这草原变成了荒漠,你会怎么样?”将军只是稍作想象就觉得非常悲怆,他气愤的说“那我们就没有家了,从天堂变成了地狱,我会用生命维护我的家,谁敢破坏我的家,我会让他用鲜血偿还。不过真的会有这一天吗?”摩图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阴郁的望着北方,家乡的所在。 却说后面的这些对话一哲已在百里之外,他是万万不知的,他咬定达达少主就是个背后捅刀忘恩负义要挖断朝廷龙脉的小人,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回家去将此消息告诉父亲,这已经不是他带着冰雨回家可紧可慢的了。他被几个胡人揍得灰头土脸,如今稍一乔装就像变了一个人,其实容易被辨识还因为他一直跟冰雨在一起,形容起来一男一女,一帅一美,一会武功一不会武功,这样组合起来自然会比单个人扎眼得多。 一哲从小镇上买下两匹快马,牵到镇边“冰雨,从前面开始,咱们分头走吧,这个玉佩给你,这还有一锭银子,你到了津门汪家,把玉牌递上,家丁会让你进去收留的”那个玉佩圆润通透,精雕细琢没有半点杂质,价值自是上乘,冰雨拿在手里对一哲小声说“公子,我没骑过马,我不会骑马”。 一哲有些无奈,“那你就雇一辆车,坐在车里”“可是,可是,我好害怕”一哲说“你也看到了,我打不过那四个胡人,而灵机门的杀手级别已经提高到能杀掉那四个胡人了,所以真遇到了杀手,我也是保护不了你的,你的害怕没用的”。 “公子,不要让我再孤单一人,即便死我也愿意死在公子身边”。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哲肯定不会看着冰雨死在自己前面,但他狠狠心说“呵,你愿意,我可不愿意”。他的语气可能太重了,冰雨小声啜泣起来,“公子,对不起,我是你的累赘了,谢谢你一路的照顾”她哭着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再遇到危险,你直接走就好,能让冰雨再多陪你一会儿也是好的” 一哲犹豫了,冰雨哭的样子惹人怜爱,一哲也不是冷血之人,这个小姑娘刚失去了至亲,如今无依无靠,她把自己当成天地间唯一最亲近的人,如今自己抛弃她确实有背自己的良心,偏巧冰雨并不说他没良心,而只是祈求他施舍一些陪伴,这就让他更加心痛。“公子,对不起,是冰雨话多了,你走吧”她喃喃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强忍着泪水奔流,故作坚强的这样说“谢谢公子你这么久的照顾和陪伴,冰雨永生难忘”。 一哲默然说到“我在汪府等你”,冰雨的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不必了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去了汪府也是找个好人家把我嫁了,就不劳公子了,我自己也能找到个好人家,毕竟我也不丑”她说到丑字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她就这样向前走了,一哲站在原地,自己果然只是个扫把星,只能害大家为自己伤心,给不了别人幸福。 话说回来,一个这么多女人喜欢的自己,为什么就得不到若兰的心呢,如今若兰已经嫁做人妇,一定也是很幸福吧,毕竟是自己选择的对象。自己又能不能做个好人不再让别人为自己伤心,呵护好一个人呢? 冰雨抽泣着走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所穿衣服早已摔扑的脏乱不堪,凌乱的头发勾画出风的线条,风把泪花打碎成一个个细细的冰点,冷冷的冰雨就这样纷纷的下,自己懦弱不够坚强,不能缺少依赖带给自己安全感,可是自己错了么,自己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没有朋友,没有交流,孤独到今,她的性格只能如此,她从来没有做过选择,她已经不可能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感慨间她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一只大手夹着自己的腰,接着自己被一提,坐到了温暖的马背上,身子还靠上了坚实的胸膛,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喘息的鼻音煞是性感,她几乎羞红了脸,“公子~”,男人一只手抚着缰绳,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腰在马上坐稳,想不到公子还十分的体贴,冰雨心里小鹿乱撞,脑子几乎停止了思索。 公子温润如玉,一双手细滑的甚至像个女人,从她身后还传来幽兰若谷的香很是好闻,混着男人的肉香味,像是动人的甜酒,醇香让人上头。不对,一哲跟她灰头土脸的逃命了这么多天,自己身上都脏脏臭臭的,怎么会有香味?这揽着自己腰的袖口也明显是一身无比干净华美的采采衣服,她回头看去,只见一张惊艳绝伦的脸,俊朗的线条,干净的眉眼,带点鹰钩的鼻子薄薄的唇,比一哲还要帅气几分,少了一哲的英气,却多了一点摄人心魄的魅力,这是一个可以用美形容的男人。 一哲见冰雨哭着离开也并非无动于衷,但是想着心想自己也留下了玉佩和钱财,女儿心思让她自己消化吧,眼下自己还是抓紧回去禀报消息,等到了汪府自己再好好安慰解释,他从铁匠铺挑了一把还算趁手的长剑,再出来看时冰雨已经没有了身影,他以为冰雨已经自己走了,心里也有些宽慰,这也自己策马往津门赶去,乡野之间自没有宝马可寻,加上他走走停停的小心避敌,一日夜只行得三四百里,即便如此已经比人的轻功脚力快得多了。 却说冰雨被挟在马上,她挣扎着,“快放开我”,可是骏马疾驰,她挣脱不得,折腾了一会儿她自知挣脱无望,也就不再挣扎,美貌公子柔声问她“姑娘你为什么哭了?”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不论何时都是个看脸的世界,饶是刚刚将自己挟持上马,如今面对他温柔如水的问题,冰雨竟也回应上他“没什么”。“ 你哭的那么伤心,一定是被情郎欺负了吧,哈哈”冰雨也不知道,她拿一哲当情郎,一哲却拿她当什么?什么都不是,以前可能是责任,现在却已经是不愿意带着的累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一章 风铃楼遇“鬼”(打赏加更) 想到一哲的绝情,冰雨的泪又要滑落,这公子很能察言观色,“好吧好吧,我不问了,看你的装束不是本地人,来这里是寻亲吗?”寻亲?冰雨已经举目无亲,又有何亲可寻,天下之大,何处是自己的归途,突然她想起一哲给自己的玉佩,他也并没有抛弃自己,不是让自己去汪府找他吗?他现在疾驰而走是为了赶快回去报信,毕竟那是很重要的事。而且,而且分开走就不那么容易遇到杀手了,嗯,他还是关心自己的,还是没抛弃自己的。 想到这她坚定的点了点头,“嗯”,“那恰好我可以帮姑娘,这北边一带我陆夜还是熟悉的,不知姑娘要寻的是哪家,我可以给你引路,我们一骑二人赶路总也还是快些”。冰雨从雪山而来,心思也像冰雪一般单纯,没有经历世俗的尔虞我诈,对人还没有提防的意识,更没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被温柔的对待,觉得这个公子也还是不错的。 冰雨兴奋的说“真的啊,谢谢公子,我要去津门的汪府”,津门是拱卫京师之所,航海技术日渐发达,逐渐成为战略要地,而且三岔河汇,平原之地富足,其发展之繁华是中原前几的城市,虽离此地超过千里之遥,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嗯,津门汪府,我知道,此行我正好也要到那去,汪府里还有我一位故人”。 陆夜本来有一肚子的套,现在看来都用不上了,一个套就搞定了冰雨,得到了冰雨的信任。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单纯好骗之人,他自然还不知道冰雨的身世,他把这个归功于自己的美貌,想到这他更得意了,采花贼能做到这种地步,当真也是行业翘楚,被他采撷之花,大多都是自甘情愿,他如果愿意,能让百八十房姨太太和谐相处,让皇帝老儿也羡慕;只是他恨女人,他采花必催花,心狠手也辣,他对她们有多温柔,他杀害她们就有多残忍。 汪府此行两千里,他是不会为了采花如此大费周折的,但他不是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他享受的是如此的过程,他深谙女人的心,首先就是套出她的心理和故事,一路上不停的攀谈,冰雨是个敞开心扉毫无心机的小孩儿,如何从小和父亲在一起,如何父亲死掉如何一路流浪至此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只有龙头的事一则她趴在远处并不知晓下面的情景,二则一哲跟她说此事事关重大要保密,她没有告诉陆夜而已,但这对于陆夜已经够了,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这个小姑娘不但是处子之身,而且完全无谙男女之事,她还这么漂亮,真是天赐的肥肉,一定要好好享受。而且从她和一哲的故事里,他已经总结出来了如何征服她,既然如此就慢慢征服吧。 此行景色甚美,陆夜特意选了一条沿着河边的路,天清气明,两岸落英纷纷,北风吹着斜着纷落,像是下起一场樱花雨,着实浪漫,真的好美,第一次走出雪山的冰雨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色,美不自盛,她在马上伸手去接那花瓣,感受这芬芳与暖凉,流水涓涓,花瓣也在流水中迎着花的倒影漂流而去,拂面的风都充满了清香的气息,如果在这花瓣雨里有个自己不讨厌的人对自己表白,自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陆夜却只是信马哒哒往前走,看着纯真可爱的冰雨,是一场比落花还美的剧情,是一个等待着成熟的果。走了好久,日薄西山,暮色已侵,这才到了湖白城,这城里有一个湖,湖面上常年飘着白气,因此被称作湖白城,二人寻得一个客栈,客栈不大,但看着非常干净整洁,上面古色古香的写着“灵木客栈”,陆夜开了两间房,晚上之间只有一点关心,没有半点越礼,这让冰雨有说不出的安全和感激。 夕阳西下,细雨朦胧,通往湖白城的山林小道中,一堆黑衣人正策马奔驰。他们戴着大沿帽,身披所以抵挡雨水,唯有领头的一人用真气在身体周围形成空气罩,细雨打在气罩上被弹开,没有一滴水能沾湿他的衣角。这些吗都是百里挑一的神骏,泥泞的道路并没能拖延他们前进的速度。 黑衣队伍行进极快,一袋烟的功夫已经穿过山林来到大道。前方路口已有一骑在此等候,此人也是一身黑衣,待队伍近前便向为首之人一抱拳“大人,人都已经盯紧”“好!今夜务必赶到湖白城,进城之后全面封锁,一个人都不能放过!”首领大喊,马也不听的带着队伍继续向前,报告的一骑也催马加入跟在队尾。 今天是雪山决战的第七天,金销心里并没有忘与百晓生的风铃楼之约,这风铃楼也坐落在湖白城,湖白城并不大,但这是从最靠近雪山的映雪镇走向中原的唯一的路,所以这里有个规模并不小的交易市场,而上面出售各种稀奇古怪的异域玩意儿,只怕比中原其他地方加在一起还要多。 富人来此采买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来这批发能便宜点,如果图这点便宜,还叫富人吗?富人们是冲着风铃楼来的,这风铃楼里是个古香古色的小楼,但用了很多绿色的装饰还常年挂着沙曼帷帐,异域风情油然,但这还不是最有异域特色的地方,这里有四位从雪山另一边又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姑娘,这些姑娘们来这已经十多年了,小姑娘也成了老姑娘,只是这异域风情饶是有趣,还是吸引别人络绎不绝而来,也或者成熟也是一种美。 这风铃楼距灵木客栈只有三四条街,因为周边再没有别的高层结构,所以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灵木客栈的情况。 金销是个武林中人,却是不知道这风铃楼的门门道道,他待到了风铃楼,却是戌时的更子刚刚打响。风铃楼是个四面六棱八角的四层宝塔,各角都挂了古铜色的铃铛,冷风吹来清脆悠扬,这风铃楼便得名于此,门口两个小厮看门,一个黑底绿字的牌子,篆书风铃楼,别有一番滋味。 金销迈步上前,小厮拦住他问道“客官哪里去?今天已经打烊了”金销说,“我来找人”,小厮乐了,“来我们这的都是找人的,但是您这个时间来,怕是来找鬼的”金销说“我来找百晓生”小厮已经不耐烦了,“你是外地来的吧,还带口音,我们这没有什么百晓生,倒有一个白削生” “哦?”金销满腹狐疑,“的确是江湖百晓生,我没有说错”,小厮哈哈狂笑起来,“我说的是白削生哦,你还不快知趣的走,只怕就要变成白削生,被我们白削了”。“就是,挺好的一个青年,怎么这么中二”。 金销却是个狠厉角色,他是会杀人的,他眼里喷出的火就要燃烧起来,这时候三丈素白绫从风铃楼的顶尖裹住他拔剑的手,顺势向上一提,金销便乘着这白绫飞进了风铃楼的最顶层。 两个小厮傻了眼,这顶层一直是楼主尘封的禁区,一传楼主偶尔在这里办公小塌,二传有恶鬼出没,因为偶尔有人听得屋里传出念念有词,白绫飞恍,但早上去看,门上的封条还在,是从来没有开过的,久而久之闹鬼的传言就传了出去,所以整个风铃楼基本只在戊时以前经营,四个波斯姑娘夜间都秘密在他处休息,值夜的小厮工钱不是一般的高。 如今一个素白绫这时把人掠了上去,两个小厮也是吓破了胆,工钱哪里还敢要,慌忙逃命去了,金销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怕,那白绫是极其柔软的但是好像有筋有骨一般,进了窗口竟将金销轻轻的放立在地上站好,极其诡异。金销定睛看去,黑暗中深处有一人影,斜刺着八个方向伸出八条白绫,其中一条最这头裹着他,仿佛进了盘丝洞的感觉,白绫拉着他向那人影慢慢靠近,金销暗暗试了试,这白绫他挣脱不得。 “哈哈哈哈,你来了”清脆的女生从人影传来,金销问到“你是谁?” “我是鬼” “百晓生呢?” “百晓生是白天的我,他现在已经被我吃了,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那为什么告诉我这个秘密” “因为我相信你是个嘴严的人” “可我忠于我的义父” “但是你不是个多嘴的人,你不会闲到主动告诉他你今天见了百晓生,还知道了她是个女人” “算你说得对,那你这样不是待客之道吧” “待客之道?”百晓生提高了八度声音,“谁说你是我的客人?” 也是,百晓生只是让他来,却并没有说让他来做客,是他一厢情愿以为是来听徐彦的故事。 “那你就是小厮嘴里的鬼喽?”金销也问到他,一直对话下去只能被动,不如从言语上主动出击。 “哈哈哈哈,是的,我是鬼” “不,你不是” “亏你也是习武之人,如果不是鬼,那白绫怎会在我手中如此听话,三丈之外能抓住你自然是武功可及,但是可能再将你轻轻放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二章 死到临头的八卦 那白绫刚携他上来的时候他便在想,精细的操控柔软的白绫做动作,这确实并非武功境界所能及。 “这,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坚信这世上没有鬼”。 “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你不知道的就是错误的,你没见过的就是没有的么?可笑,可笑,人类何时才能改掉这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你刚才说,我不是客人,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食物” “吸血么?” “不,我要把你生吞活剥掉” “那不是撑破你的肚皮” “还有闲情,呵呵呵,你倒不是天天板着臭脸那么无趣”。 金销笑着说,“我看你才是,我原本以为百晓生是个冷静冷面的人” 百晓生也笑了,“因为他们都没见过我笑,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金销没有搭理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人皮面具带久了,就忘了自己了吧,忘了那个爱笑的天真的你”。 百晓生说“我是鬼,我可以幻化万象,又怎么需要带面具?” 金销摇摇头,“那你说你是什么鬼?” 百晓生得意的摇了摇自己的八条白绫,“看不出来吗?我是蜘蛛鬼”。 金销噗嗤笑出了声“看出来了,你是只猪鬼”,他故意把只和猪鬼分开来读。 “你!气死本姑奶奶了,死到临头还嘴这么贫,说吧,你临死前还有什么愿望?” “几个愿望?”金销问她, “别讨价还价,一个”百晓生似有不悦, “不,我都要死了,能不能给两个愿望”金销卖弄起可怜, “好,你说”百晓生没想到金销是这么一个能磨人的人,倒也还是个可塑之才。 “第一个愿望,是让我听完徐彦的故事”。“呵,死到临头了还在乎着别人的八卦,可真有你的” “别这样说,人固有一死,但是不让我听完这个故事我真的会死不瞑目的,我死了就也变成了鬼,到时候找你报仇怎么办,还是了了我的心愿吧”“那好吧你听好” 话说二十年前,段家有女初长成,名唤淑雪,徐彦的女儿叫冰雨,雪就是冰雨,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纪念她。那时候狂刀只是她家镖局旁边板面馆的板面师傅,天生神力做的一手好板面,十里八乡的都爱吃。淑雪也是经常光顾的常客,他实在喜欢淑雪,但地位相差悬殊,是迈不过去的鸿沟。 段家在南江经营着一家小镖局,父亲段四海武艺尚可,但终究只是做个镖局当个营生的实力,洋王有一笔保价十万两的货,段四海本不想接的,但洋王给出的条件真的十分优厚,而且示意段四海可以打洋王的旗号,一般的山贼劫镖也不敢劫到王爷头上,段四海这才答应下来。 可运镖的过程中还是突发了意外,段四海身受重伤,所保之箱也被贼人打开,鎏金四处,珠宝满地,但是贼人却好像视若无睹,把箱子翻了个底掉,一无所获,竟然一件东西都没有拿就撤了,段四海让众人将东西原样收拾好,胆战心惊的接着一路平安送到京城进了洋王府,洋王并没有验标,看都没看就给了段四海赏钱回来了。 这件事也容易明白,洋王找段四海送的名标只是个幌子,暗标送的东西就不知是何了,但段四海受伤了是真的,从此以后没法再接生意,家道日下,只好给女儿比武招亲入赘,就定在三个月后。 徐彦白天做饭劈柴,晚上就练刀法,他知道自己武艺不精,只有这一膀子神力,但这是他能迎娶段淑雪的唯一机会,所以他练了一套猛批猛砍的刀法,必须两三招之内击败或者震退对手。 铸剑师周邪有一次路过面馆,吃了他的面甚至吃出了面里的故事,他便主动为狂刀做了一把狂刀,周邪这个人是很傲气的,不是给钱就能让他造兵器的,同样,他想给你造兵器也就不用你花钱,有了周邪的狂刀,徐彦只觉得虎虎生风,在周邪的点拨之下,将做面之法与武功暗和,竟也人刀合一。 三个月之期已到,比武台上,徐彦强壮的上身只穿了短褂,一身肌肉绷得紧实好看,连败三名挑战者,都是一招劈断对方的兵器,也就没有人再来挑战,其实他就那开门的三刀招式,如果再打几招,他必然落败,所以他前三刀一定要有杀气有气势,他也终于做到了,也就是这三刀让他名满江湖,因为他三刀败的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就这样他顺利的迎娶了段淑雪。 哪个美女不爱英雄,那一天,徐彦就是她生命中最闪亮的星,最潇洒的英雄。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摸过那把狂刀,江湖人也不知道他退隐的原因,他只是又围上了锅边灶台,因为他只想安稳平静的娶个爱人过日子,没多久段淑雪就怀上了冰雨。 家里的积蓄逐渐减少,段淑雪让他接镖挣钱,不再做那碗破板面。徐彦为了爱人再提起了刀,但毕竟是突击而成的把式,三刀之后再无刀,第一次送镖就失了镖,南江镖局的招牌也彻底断送了。 “其实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巨大的能量,但是肯为爱人提刀就是最大的感动”,百晓生不忘点评一句,“什么时候有个人为我做什么也好啊,呵呵呵呵”。 金销问道“可是,徐彦的功夫我是见过的,呃,准确的说你也见到了,远不止你说的三刀”。百晓生说“那肯定是他后来这十多年练的,他把失去段淑雪的遗憾归咎于自己的无能和武艺平平,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练,但他从不在人前显露。” 南江镖局的招牌倒了之后,段淑雪就离家出走了,不只因为穷,还是因为他觉得徐彦的欺骗了自己,她爱的是英雄,可眼前不是个英雄。她走了,只留下徐彦和冰雨,那时候冰雨应该只有一两岁。 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徐彦一定是带着冰雨踏遍万水千山一路从南江走到雪北,就在这映雪镇打听到她的踪迹,可是段淑雪没有回来,最终就在那雪沫的深山里又开了一个面馆,没猜错的话,也许那个面馆旁边可能就是段淑雪的坟墓。 “徐彦一定懊悔自己没有能力守护自己的爱人,也或者其实她爱错了人,段淑雪离开他之后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他爱,但在失去她之后,他还是坚持练刀十几年,做了十几年自己并不爱做的事。”百晓生就这样平静的又评论了两句“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其实他算不得江湖人,所以我的兵器谱上没有排他,但如果有个痴情谱,只怕要榜上有名” 剧情似乎比金销想象的简单一些,他听得有点意犹未尽,“可他曾经名满江湖”“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传说都是不可信的,我们的生活如此逼仄乏味,所以大家都喜欢把本身平平无奇乏善可陈的事情说得有滋有味,只此而已,时间会给记忆整容,其实只是我们对平庸的一种不甘”。 很多故事,外人听来只是故事,初听不知其中意,听懂已是其中人,那碗面的味道金销没有忘,爱有时候像蓬勃的海洋,有时候又像涓涓细流,如斯不止。金销还没有遇到一个让自己倾心的人,他最讨厌吃苹果,如果让他天天吃苹果才能得到的爱人,至少他现在是想都不要想的。 “好了,你的第二个愿望”百晓生一扯白绫,金销又向前滑了几步,昏暗的月光斜射进阁楼的窗,洒在百晓生的脸上,白天那一身篡权了判官的白无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宛若仙子的仙女,还带着一点婴儿肥,这样看,倒一点都不想是蜘蛛鬼,倒像是蜘蛛仙子,美不胜收。金销说“我第二个愿望就是亲你一口” “呵,你可真是大胆,连鬼都敢亲”百晓生嗔怪道,金销不以为然的说“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还没亲过鬼,也是遗憾啊”,金销补充道“你可答应了我两个愿望的,做鬼不能言而无信啊”百晓生一拉白绫,金销便腾空对着她飞来,又依着样不轻不重的停在百晓生一尺以内,百晓生的脸映着月光,狭长的狐眼说不出的魅惑,额头一点红像跳动的火,她拉起金销,她的唇带着体温贴上了金销的唇。 金销火热的回应着她,时而疯狂得像一会儿就要死去,时而温存的像时光忘了流淌,百晓生胸脯随着喘息逐渐起伏剧烈,对于一个仙子来说,这对胸似乎大了点,但是正配上那婴儿肥的可爱的脸,她伸开双手环上金销的肩,金销就顺着她的唇吻上她的耳朵又划过她的脖子,她忘情的抚着他的头。 “我要把你生吞活剥掉”她重复着刚才的对话。 金销也重复了刚才的对话“那不是要撑破你的肚皮”。 “讨厌”,她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金销戏言道“现在我也变成鬼了”。 百晓生不解的问,“什么鬼?”。 金销笑道”色鬼”,如果不是月光如此皎洁,百晓生的脸上的羞红早就没了隐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三章 灵木客栈 两个“鬼”满足的抱在一起。 金销说“好了,机灵鬼,取我性命吧”。 百晓生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销笑了“哈哈,我说机灵鬼在装神弄鬼啊” “你,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金销看她的窘态,不怀好意的说,“从你第二次拉我的时候,白绫确实不能操作轻轻把人放下,但如果白绫中夹了极细的机关巧妙的链扣,一头在手里控制,是可以做到的,我说的对吗?” 百晓生也不再辩解“今天的事你若敢说出半句,你会死的很惨”。 “是了,你夸过我嘴严。”百晓生不再理他。 少女的心思金销也无从猜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有时候人会怀念面具下自己的样子,想摘下面具看看却发现没了勇气,或者已经和皮肉连为一体。人前的我们和属于自己的我们永远不一样,他是百晓生,就必须是一个冷静又冷情的人,只有晚上的她才是真的她,她人不人,鬼不鬼。 “金销,我告诉你,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那种鬼,但是并不是你不知道的东西就不存在,比如这座风铃楼就是为了镇压一种你并不知道的存在,而现在你马上就能看到另一个存在”。说着她望向灵木客栈,仿佛在等待着一出好戏的上演。金销知道百晓生口中的存在一定是不得了的事,便也静静的等待起来。 却说一哲这边打定主意小心一路走大路,遇到杀手就躲避绕行或用自己的轻身功夫逃命,可是这一天时间再并没有遭遇任何杀手,与那天雪山里十几分钟就遇到杀手完全两样,莫非杀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敢招惹自己的家族放弃了追杀?或者他们在津门附近布局等着我自投罗网?或者灵机门主收回了追杀的命令?他猜测的没了主意,他哪里能想到,灵机门遇上了大麻烦眼下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再去追杀他。 一路小心,到了湖白城已是夜晚,几天的雪山奔波一哲好是疲惫,一个富家少爷即便这两年的流浪生活也没有委屈自己,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狼狈过。看着这个干净的小客栈,一哲拴马进去,开了一间最好的上房,放了最好的洗澡水,他几天都没这么好好的休息过了。他记得进来的门匾,上面写着灵木客栈。 想起塞外的龙头,机关奇巧,估计也是灵机门的作品,这样想来胡人和灵机门乱杀一气倒也不算打错,莫非灵机门卷入了和胡人的纷争没有精力再追杀自己?反正现在暂时安全,享受当下才是好的,公子就是公子,吃苦受累都是阶段性的,总还是比一般人要会享受一些。 “怎么他他也来了”金销好奇的问百晓生“你早就算好他会来吗?” “呵呵,这倒在我意料之外,看来这就是那个四尺长剑为名人,不过他今晚会死在这里,真是可惜了”百晓生略有惋惜的说到。不过话说回来,翟俊是百晓生武功谱排名第一的高手,殒命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两笔记录而已,这个排名117的剑客又能让她多触动呢? 话说灵机门是二十多年前才成立在江湖上的组织,虽然比一哲的岁数大点,但跟悠远的青茗观,武当还有祁蒙山比起来那就显得太新,但这一门能短短时间就成立并发展成各城都有分舵,势力还能与三派相当,那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虽然灵机门分舵满天下,甚至连雪山都有他们的足迹,但他们的总舵却是个谜,一直以来都是用疑阵传出命令与外沟通,久而久之总舵所在被传为蓬莱仙岛,毕竟他们的很多奇淫巧技都好像是神仙法术让人赞叹不已。 毕竟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名满天下的门派,总舵竟然是一个灵木客栈呢,如果一哲知道此刻误打误撞的进了灵机门的总舵还能不能安心的睡上觉。 灵木客栈表面上看只是个二层的客栈,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有十几间客房可住,实际客栈的下方别有洞天,空间比整个客栈还要大出几倍,此刻一个鹤发童颜的侏儒正在背着手来回踱步,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的焦虑,空间里有一个巨大的木质圆球,上面雕刻着星象地坪,十方造物,精巧万分,外接三个大环在缓慢的周期旋转着,他一会儿看看这灵机球,一会儿掐手心算“诶!” 这时候两个青年走了进来,却正是灵机门的徐乾和徐坤,二人拱手叫道“师傅”,眼看师傅的焦虑,徐乾关怀的问道“师傅所唤不知所为何事?” “哎,吾命休矣”说着又掐算一遍“不光是我,你们兄弟二人也注定将有一人死于今晚” “啊?”闻听如此消息,兄弟二人无不惊讶一怔,十三个大刀杀手于前一天突然领命回撤都蜷缩于此,想来师傅早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师傅掐得一手神算,料事几乎如神,看来今晚注定非同小可,凶多吉少。 “但没有原因啊,师傅,如今十三大刀杀手都在此护卫,当今世上还有谁能伤到师傅?”徐乾所说也不无道理,十三个大刀杀手本来就是江湖上能排一百多名的好手,而他们配合密切结阵对敌很有一套,十三刀阵能发挥百倍以上实力,当初五刀杀阵就杀翻了江湖排名二十一的落玉峰峰主,十三刀齐上还有谁能对敌?“何况这里还是咱们的基地,还有很多秘密武器” “话不可说得太满,十三大刀在江湖上是无敌的存在,但如果要对付我们的不是江湖上的人,而是朝廷呢?剿灭我们只怕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师傅,那朝廷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我们行事低调谨慎,不曾得罪朝廷”。 “还不是赵使君那个王八蛋,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了,诶,他表面愿意跟我们合作,甚至做我们的棋子,我们都小看他了,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演技是真他妈好啊,还以为他是个乐于当傀儡只想威临天下的土包子,谁曾想他引百晓生查到了我们头上,当初就应该一枪也结果了他。” 徐乾还在问“可是师傅,百晓生只是记录江湖事,他并不参与江湖事”“糊涂啊,百晓生代表朝廷啊,他是朝廷监视江湖的特务,他要负责皇帝的安危,如今我们火器在手,千米可伤人性命,自然被列为打击对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这千里追魂枪真是个烫手山芋”。 徐乾这下明白了,但他还是不甘心“师傅,咱们十三大刀加上机关大鹏,不管谁来都有一战资本,也不必坐以待毙”。那侏儒摇了摇头“这都是命数,不可改变的,如果硬拼注定一无所有,落在朝廷手里还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倒不如早做计划留下剩余希望”。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坤冷冷的问“那师傅所说,我和徐乾注定有一人要死于今晚是什么意思?”师傅说“你二人是双胞胎,兄弟情深,命理相连,这天机球显示为兄弟离分之相”,徐坤看了看徐乾,“哥,不要辱没徐家,好好活下去,”接着他对着师傅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并没有说话,他是个话很少的人,在他看来这一个磕头就能代表全部了。 徐乾没好气的说“说的什么傻话,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他起身去扶徐坤,徐坤却好像一个瓷瓶,弱不禁风的倒下了,脸色惨白没有了呼吸,灵机门的毒药自然也是无可挑剔的好,他已经服毒自尽了。徐乾抱着他放声大哭,“弟弟,弟弟” 就在此时,灵机客栈地底的传音筒已经传来了十几里外的马蹄声,应该不多时就会到来。 侏儒打断了他“徐乾,别让你弟弟白白牺牲,你快走吧,这里有一小暗道直通白湖湖底,一会儿客栈自毁这个暗道也会永远封闭机关泥土倒灌之下不会再和这客栈有半点联系” 徐乾还想带走徐坤的尸体,弟弟为自己而死,可侏儒连这个都没有留给他“不能让你弟弟白死,他的尸体还有用” “可是,弟弟为我而死,我说什么也要让他得以安息” “如果你弟弟的尸体没有了,自然还会追杀你们的下落,这千里追魂枪本就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击发,如果只牺牲我一个人,朝廷势必还会继续追查,到时候你弟弟就真的白死了” “可。”徐乾还不甘心“徐乾,把我们的技术发扬光大,有朝一日会被赏识使用的,死者以往矣,别辜负了你弟弟的期望”。说着他一把推倒徐乾,倒转机关,一个地底的洞穴出现在眼前,徐乾就这样掉进了洞中,洞中似有一点微弱的亮光,接着侏儒再一按机关,泥水倒浇,筑成平地,再看不出半点分别。 马蹄声已只在几里之外,侏儒把徐坤的尸体摆正,把千里追魂枪摆到他跟前放平,接着麻利的拆去了几个零件,又用绳线和木口做着一个简单的机关,马蹄声已在客栈之前,十三个大刀杀手悉数出动,破板而出来战来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四章 鬼剑翔 却说一哲睡到半夜,突然觉得杀气肆虐,他警觉的翻身摸起长剑在手,猫在角落里仔细聆听,突然木板破空而裂,十三个拿着大刀的白袍杀手破洞而出,我的妈呀,一哲心里暗暗叫苦,这是要被剁成肉酱了,自己打一个杀手没啥问题,但是打两个就不是对手了,何况现在是十三个大刀杀手。 这他娘的来砍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以后传出去自己死在十三刀杀阵之下也算是名满江湖了,哎,可这十三个大刀杀手好像没看到他一样,不对,自己就住在一层,这些人怎么会破木板而出? 思索间十三个大刀杀手已经夺门而出,一哲轻轻用唾沫划开一点纸窗,十三个大刀杀手已经摆成杀阵围住了一个人。这是什么人竟值得十三刀杀阵动手,一哲觉得这个人看着十分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从哪里见过,只是看来刚才自己真的是太想入非非的自以为是了。 这个人是左手拿剑的,剑身很薄,映着月光泛出点点皎洁,轻舞起来划破夜空行云流水,仿佛完全没有重量。剑在他手中挥舞起来,皎洁的光留下虚影,一剑十影,煞是好看,不但剑招快能断水,而且夹杂着鬼魅的无迹可寻的剑气,全是进攻的杀招而没有回守。 左手剑在江湖中倒并不奇怪,再或者天下的快剑客大多都是左手剑,因为他的左手除了拿剑,绝不做其他任何事情,他的每一点肌肉都为剑而生,人剑合一,剑只是他左手的有效延伸,剑影所在,一波三折,飘忽不定,剑尖所指,射覆缩影,万点寒光,剑气所到,飞石催瓦,木断金折。相比之下这些大刀杀手就像是帮大人干活儿的孩提,笨拙不堪,阵法再过精妙也挡不住绝对的实力压制。 风铃楼上金销看得大惊,这人招式之惊奇,出手之迅捷,内力收发之鬼魅决然在义父赵使君之上,百晓生点评道“这就是鬼剑翔,江湖排名第五的鬼剑翔”。这就是百晓生要带自己看的,看高手实战对自己的实力提升是相当有进步的,顶的过自己闭门练太多了。 这十三刀阵的威名他也是听说过的,他本来是不信这世界上能有人一人力破十三刀阵的,要知道这十三刀阵是灵机门的立门根本,那是一个门派压箱底的存在。百晓生也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还是低估了鬼剑翔” 一哲在灵机门里也追着剑招观察,不多久眼睛就干涩疲惫,这个人的剑比他的眼睛还要快,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井口的蛤蟆,仗着快剑点穴压制了金销就沾沾自满,他想起翟俊的那句话,人外有人,这个人跟翟俊又到底谁更强呢? 再盯着剑招只怕就要瞎了,他收回眼光移步到十三个大刀杀手破空而出的地方向下望去,玲琅满阁,豁然开朗,下面的洞天比整个客栈还要大,而且直直有十几层楼高,各种木质器械,铁器锁链,机关巧珩应有尽有,他一下子明白了,看来这里就是灵机门的总舵,不是十三个杀手找上了快剑客,而是快剑客找上门了,敢一己之力单挑整个灵机门不但是实力也是胆魄。 一哲盯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要瞎了,那十三个刀客已经被晃得晕头转向丧失了战斗力,这时候黑暗里跳将出一群人,在快剑客的指挥下将十三名刀客牢牢绑住运到押运车上,这群人的打扮是朝廷人的模样,这灵机门怎么就得罪了朝廷? 待一群人将十三名刀客带走,一群人已将整个灵木客栈团团围住,有快剑客坐镇一哲绝对相信,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一哲小心观察,思量着脱生对策,最关键的就是想起这个眼熟的人,既然是朝廷的人,亮出自己汪府二少爷的身份?可是自己的剑丢了。自己的玉佩给了冰雨,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二少爷,哎,怎么这样。。 很快官兵已经挡住了每一个门口,已经一脚踢破了其他的房间,快剑客亲自来看,不是她人,竟正是冰雨,自然是灭口了之,手下刚要动手,快剑客出手拦住,他自信他的剑比他的话还快,所以他出手拦住之后才说“且慢”,剑快眼更快,不然他会被自己的剑招晃晕。 就在刚才冰雨向后躲的过程中,他看到了冰雨腰间露出的玉佩,他扶起冰雨,冰雨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快剑客仔细看过玉牌,“你是二少爷什么人?”“啊?”冰雨有点疑惑,这个玉牌是一哲给自己的,能看得出来不是凡品,如果剑客和二少爷是熟人的话,通过这个玉牌认出主人的身份并不是难事。但单纯的冰雨自然想不到这么多,她只是羞羞的说“她是我的公子”低头娇羞的样子惹人万分怜爱。 险些错手杀了二少奶奶,快剑客心里一惊,相传二少爷离家出走已经两年,倒是在江湖上混了个侠侣,想来也是不错的,这女子锦衣华服,美艳动人,二少爷最重要的东西除了剑就是这个玉佩了,二少爷舍得以本命宝玉相赠,看来是二少奶奶无假了。 快剑客急忙问“二少爷何在?”“啊?”冰雨知道二少爷指的是一哲,但她此刻并不知道二少爷何在,她只好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在这儿~” 美貌锦衣公子应声道,眉目干净,气质不俗,正是陆夜,陆夜本来从外面回来没多久这边就发生了打斗,正想着脱身办法,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哎,哎,坏人死于话多,采花败于矫情。当时干脆利索的采了冰雨就没这回事儿了,现在倒好,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我陆夜性命。 可事情就在这时候有了转机,这快剑客竟然认识这个玉佩,而且从对话中,他隐约觉得快剑客一定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二少爷了,司马当做活马医吧,他半遮发帘,滥竽充数,这才自命答来。 陆夜轻轻挑了一下眉毛,走过去拥抱上冰雨,背对快剑客,举止亲密,快剑客已经认定了冰雨是二少奶奶,此时一个气质公子与她如此亲密,想比是二少爷无疑,冰雨也大概明白了,这是他们逃生的唯一方法,所以配合这叫他公子。 陆夜见此招有效,顺势说下去,“怎么打破了客栈坏了我们的雅兴,现在还要一帮人看着我们不成?”,快剑客示意手下退下,自己也退出了门口。陆夜和冰雨保持这这样的姿势直到快剑客进了下一间屋子,陆夜故意说“哎,好啦好啦,不让他们扰了咱们兴致,我这就带你换一家客栈”。 两人绕出房间,众人并不阻拦,虽然他们不知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是谁,但顶头上司快剑客已经放过的人,他们哪敢过问,两个人尽量克制着紧张,骑上马慢跑几步,悠然的消失在视野中后疾驰一路飞奔而去。 百晓生看到这里,噗嗤的笑了,想不到鬼剑翔的武功虽然比我想象的还高,想不到这脑子倒是比我想象的低多了,她翻翻折子,在智谋章那里,在鬼剑翔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墨点,被这样的小把戏骗了,绝对是一个污点。 一夜惊险竟然峰回路转了,陆夜觉得自己真是天才。想不到这姑娘竟然如此大有来头,朝廷里的立命之人都认的二少奶奶。也许一般人到了这里就会知道这个姑娘自己惹不起老老实实的送回汪府,幸运的还能领个赏钱。 但陆夜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他是个无花不采,视花过命的人,他能采的花越漂亮,地位越高,就越能让他获得满足感,只怕当今皇后愿意跟他偷情,他也没有不敢的道理。 后续在鬼剑翔的带领下惨死了两个房间之后,鬼剑翔带人已到了一哲的房间,一哲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两个手下还不是他的对手,快剑客看他的剑招倒也有熟悉之感,但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他没有兴趣,他一抖长剑瞬间已到一哲喉前,却听一哲叫到“鬼剑翔叔叔!”他倒转手腕,这一剑才没有伤到一哲,剑气却还是销断了他的几缕头发。 鬼剑翔四十多岁的年纪,绕着嘴唇一圈胡茬,寸头短发,不苟言笑的大叔模样,原来一哲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鬼剑翔,那时候他中发飘逸,还是个帅气不羁的风流快剑客。但他记得这把剑,因为这把剑轻薄,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长身鬼纹,一哲因为这个鬼剑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十几年了,人是老了剑还是年轻的,所以这一剑刺来他看轻了上面的纹路,这才想起鬼剑翔的名字。鬼剑翔却并不认得他“你是?” 一哲兴奋的说“我是汪一哲呀”鬼剑翔很是疑惑“你是二少爷?”“哈哈,翔叔你怎么也奚落我,你叫我一哲比较受听”“等一下,不好”“怎么了?”“刚才有一个人冒充二少爷,把二少奶奶劫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五章 灵机门的覆灭 “啊?什么二少奶奶?”一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个姑娘绝美动人”鬼剑翔却是说不出的着急 “绝美动人?”一哲快速思索着,自己哪里来了个绝美动人的二少奶奶,冰雨吗? “那个人拿着你的玉佩!”啊,是冰雨没错了,被别人劫走了,她遇到了坏人!! “往哪里走了?”一哲此时心中万分焦急,鬼剑翔此刻也是憾然,正待跟他一起去追,突然整个客栈都抖动起来,二人拈着轻功腾跃到平整地面,有两个兵士却跌落进那十几层楼高的木阁摔断了气。整个客栈从中间裂成两半,下方旋转着升起一个平台,齿轮轰鸣,锁链哒哒。 无数木架手臂机关移动着万千部件,只两三个呼吸之间就在平台上组建起一只铁制大鹏,翼展超过三丈,只一振翅就如离弦的弓箭呼啸而上,撞烂洞口的木头残片,在空中凝视众人,大翅一扇,霹雳弹药倾向众人,奔雷炸火,裂躯烧肉,一片兵士陷入地狱火海,灵机门竟已巧妙如此。 风铃楼上,百晓生密切关注着这里,她对金销说,“你看好,这就是你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你义父故意把灵机门助他的秘密告诉我,其实就是想借我们之手灭掉灵机门,破除灵机门的威胁。”金销对义父还是比较维护的“他只是实情相告”,百晓生反问他“哦?那他为什么不把有人跑了的事也实情相告?”说着百晓生指指,金销顺指而看,正是一哲,刚才铁制大鹏飞出的时候,他和鬼剑翔也跟着轻功了灵木客栈。他的长剑已经被赵使君得到,手里拿的只是一把普通的三尺铁剑,只见一哲左右躲闪之间,落石飞弹都伤他不得,但明显看出鬼剑翔和一哲眼下对这个铁制大鹏也是丝毫没有办法。现在看他的身法似乎比和自己对战的时候又有了很大的飞升。 百晓生好像又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的身法和轻功只是短短几天就进步了许多,之前我把他排在117名,在你之后,现在看来倒是要在你前面了,呵呵呵”。“没再比试你下定还早”金销是个很重视胜败的人,百晓生的武功排行榜上在他之前的人年纪都比他大,如今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少年,他自然要看做最重要竞争对手。 这里是灵机门的总部,如果没有点机关抵抗那才说不过去,为此鬼剑翔和一哲并不感到意外,但一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起中了毒针的翟俊,鬼剑翔绝对是一个值得动用毒针的对手,但敌明我暗,百米之外,这几乎防不胜防,一哲一边费心的躲着流火飞石一边小心的观察这可能的线索,现在要剿灭别人的老巢,压箱底的东西肯定不会再藏着了。 只见鬼剑翔一踏地板再一踏客栈之顶,只两步便跃在这大鹏之上,大鹏一见如此,急飞在空中转着圈飞,鬼剑翔用剑插入鹏身抓着剑柄未被甩下,无数刀枪从大鹏身上的机关中按各个角度捅出,鬼剑翔精准的抓住每一个缝隙,利用时间差躲过刀枪,万中一毫,看得一哲胆战心惊,鬼剑翔闪转虽能应对,但对付这钢铁大鹏一时也是没有办法一哲仔细观察,既然是机关构造自然有薄弱的地方,他已经捡好一块尖角的石头。 刀枪伤不得鬼剑翔,大鹏机关催发部分钢板翻转,暴雨梨花倾泻而飞,密不透风,方寸之间就有十几只钢针飞射,鬼剑翔却早有准备,毕竟是冲着灵机门来的,他一拉腰间束带,手腕轻抖,一张铁制的软网罩住周身,千万飞针就此挡下,吸附在软网之上,网眼很细密。 但一哲知道,一来伤翟俊之物为银针,吸附无效,二来这细度比这网眼还要细小,软网饶是挡得住千万飞针,对着无影银针也还是没有作用。 所以他一边寻找着机关大鹏的破绽一边小心观察四周的形势,原来所有的机关都是由人在大鹏内部操作的,外面的构件如切如磋,交构精密,如琢如磨,没有孔隙,这下可让一哲犯了难,石头去打击钢铁,效力还是有限,果然一哲飞石所到,好吧,并没有什么用。 大鹏呼啸着翻转着对付鬼剑翔,同时铁爪钢翅从空中各个角度夹攻一哲,偶尔夹杂流火明弹,一哲只在大鹏腹下闪躲,渐渐发现只要自己再大鹏腹下只是,这流火明弹便失去了准头,铁爪也像是无目的的乱抓,这么看来大鹏是有人在内部操纵的,现在看来擒贼勤王,那就从人这里下手吧。 再仔细看来,大鹏的眼睛部分是用玄晶所做,玄晶在外部看来和钢铁并无很大差异,所以一哲之前一直没有看出来,现在仔细看去隐约能看到人在那里观察外面,也确实,如果没有观察,那些霹雳弹发射不会如此精准。但那玄晶之兼甚至胜过精铁,断然不是石头可以打破的,可只要是连接之处,想必还是能有些破绽。 一哲冲着鬼剑翔喊道“翔叔,有人在内部控制,就在鹏眼之处”。鬼剑翔握着剑柄固定住自己的身子,大鹏发了疯似的加大了旋转的速度,同时矮人发了疯似的对着一哲冲来,霹雳火弹一时俱泄,一哲所在方圆炸做一片火海,不见一哲闪出火海。 鬼剑翔拔出薄片鬼剑,一蹬鹏背,转着圈向着鹏眼刺去,薄片剑轻薄锋利,准确的插入玄晶和钢铁的连接处,鬼剑翔一弹剑身,玄晶面罩就飞出,鬼剑翔接着剑尖点地卸去自己从大鹏上飞下之冲力,身子转了半圈稳稳的站在地上,火海中不见一哲,只见一粒飞石从火和浓烟中遗世而出,以一条短平快的直线直中侏儒面门,大鹏失去了操作滑翔这飞过火海在地面上摩擦,除了一个翅膀机械的嘎呦着再没了半点生机。 鬼剑翔往大鹏的机关驾驶室走去,却听得浓烟后一阵砰的闷响,一打火弹如天女散花飞来,速度和威力比刚才的大鹏又强了不少,鬼剑翔左右突袭躲着这点火弹并没有影响他的前进,一个两米多高的身影从浓烟中浮现,大鹏的头部已经没有了,想来是变成了现在的机械人,一个身高不满五尺的侏儒坐在机械人的腹部,红胡子有一小半已经被火燎焦,愤怒的摁着按钮,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机械人的脚上都是有轱辘的,他一边滑动着狂奔一边从身后向后倾射火弹,鬼剑翔将刚才护身的软网扔去,软网缠上机械人的腿,机械人摔倒在地不能再爬起来。他提剑去追侏儒,之间侏儒按下一个按钮后,手握一个手掌大小的火统对着自己的脑袋,没有一丝犹豫的发射,脑浆和鲜血从头骨的另一边喷射出去,侏儒再没了生命。 接着整个客栈还有刚才的大鹏开始土崩瓦解,木质结构所有的榫卯结构被抽掉了主心,如多米诺骨牌一般逐渐轰塌为一片废墟,扬起尘土无限,鬼剑翔拿到这个手掌大小的火统后发觉不对急步回撤,机械人炸出一个方圆十米的大坑,化作灰烬,那侏儒也粉身碎骨,形销骨灭。灵机门的奇淫巧技让人赞叹,可如今已经化为灰烬。 残余的兵力成阵列渐进式的去扫荡客栈塌陷瓦解的地方,扬灰之中似有人在移动,砰砰两声异响,两个士兵应声倒地,扬灰逐渐消散,轮廓逐渐清晰,是一个人型呈卧姿,一管黑洞洞的长统口正对着鬼剑翔,一哲在火海中一看,大惊对鬼剑翔喊道,小心! 然而还是太迟了,砰的一声扣发,银针出膛。 可这银针速度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快,鬼剑翔轻掠身子就用剑荡开银针,银针没入一旁的柱子没有穿出。原来这追魂统刚才已经被侏儒卸掉了几个零件,所发银针也换成了普通银针,不以千里称也。 如果什么都不留下,朝廷自然还会追查,但是技术彻底落入敌人的手里,他又极不甘心,于是用徐坤的尸体做了个简单的布置,几个士兵靠近过去将徐坤的尸体砍翻,鬼剑翔检查后命几个人小心的收了这千里追魂枪,用平板抬着回去。 金销觉得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不但知道了百晓生的女儿之身还巫山欢好,见识了鬼剑翔的无敌剑术和灵机门的奇迹巧妙,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他对百晓生表示感谢,毕竟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 “百晓生,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百晓生笑得妩媚动人,像一朵怒放的金粉玫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金销说“相信,因为那就是我看到你的感觉”。 百晓生问到“你可知什么是爱?”。 金销想了想“不是衡量了之后再决定喜欢,而是第一眼就有深深的”。 百晓生动情的笑着,好像醉了一般,她轻轻吟到“江湖儿女几多情,今宵一过梦还醒,他日向背两不知,可叹浮生类转萍” 金销抚了一下她耳垂的小痣,轻轻问她,“我还会再见到你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六章 火器的秘密 听金销问她日后还能否相见,百晓生顿了顿,干干瘪瘪的说“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百晓生,但是你应该不会再见到我了”金销没有领会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想问。 她用吻堵住了他的唇,然后她扬了扬衣袖,金销闻到一阵靡靡花香,耳畔仿佛也传来清明的音乐,他眼皮一沉睡倒在地上。 醒来时已经日近中午,百晓生早没了影子,整个房间也没有半片白绫的痕迹,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只是这场梦太美太梦幻太朦胧。 在阳光下他清楚地看到风铃楼顶层的这个房间四处都写满了他不认识的符咒,还有四条碗口粗的铁链连着所有的铃铛从地上直通塔尖,他想起百晓生说的这座风铃楼是为了镇压一种他不知道的存在是证明昨天晚上的事不是梦的唯一证据。 再说火海中的一哲,左腿只是擦伤,勉强可以站起身子,但估计要三两天才能恢复得好,他其实是狐疑的,为什么这一次别人都找上家门灭门了,却没有见到那银针之术,但他现在心情细想,冰雨现在被人掳走,他一刻都不能等,鬼剑翔这时已经赶来,宫中之人各种疗伤御药自然是少不了的,他给一哲简单的包扎着。 一哲试了试,行走还是困难,鬼剑翔抚着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休息,并跟他说已经派人去追二少奶奶下落,一哲这才稍微宽心一些,鬼剑翔把玩着侏儒自杀时用的精妙火统,对一哲说“你可知今天之事为何?” 稀里糊涂的就打了一场硬仗,一哲还真是摸不出个头绪,但他头脑是清醒的“翔叔不说,一哲哪有自己问的道理”。 鬼剑翔笑了“跟你说说无妨,我们从远一点说起,汪家的老太爷是开国第一功臣,南征北战替先皇打下这万里江山,现在你的父亲和你的叔叔伯伯们也都是朝廷重臣,尤其是你的父亲,是首辅大臣,但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请翔叔明示。”“你的爷爷是武官,虽然武功并不是一等一的好,但是马上功夫和用兵谋略都是天下无双,但你的父辈,全都是文官,这不奇怪么?” 一哲是个一点就透的人“我明白了,自古能威胁皇家的人、机构或者事物都是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任何人都不要天真的想着跟朝廷谈判,自剪羽翼,老实蛰伏是最好的选择,踏踏实实做好皇家的仆人,享受一点贴近皇家才能得到的体面和权利就是皇恩浩荡了。汪府就很聪明,虽然富可敌国,居庙堂之高,但行事从不居功自傲,一家人做的都是文职工作,我从小就喜欢舞剑,所以家人就放任我做自己的二少爷,不让自己转入朝堂之上,这才正是没有给皇家带来半点威胁,所以我们日子过得体面富足” “不错,你很聪明,那你知道你二叔汪定北是做什么的?”一哲的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二叔,二叔回家很少,从事的工作就好像观星记录一般,“我只知道在灵机监做总监”,一哲若有所思的念道“灵机监、灵机门,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鬼剑翔也不卖关子“灵机监负责朝廷的军事和科技发展,而灵机门的门主相传就是上一任灵机监总监告病后回乡所创,因为掌握着许多奇巧技术还有在职期间贪收的大批研究银两,短短时间就拉起了一个灵机门的组织,本来这并没有什么,但他拥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十三大刀连其他枪剑戟,武装力量达万人之众。” “翔叔叔说笑了,你一个人就灭了十三大刀,这点武装力量跟拱卫京师的几十万大军相比,真的是不够看的,朝廷想发难,哪个门派还不是举手翻覆之事”一哲说的也是实情,朝廷不仅兵强马壮数量众多,能人也是无数,一个门派想做点什么事,不够看的。其实他心里明白,和那银针之术相比,这十三大刀真的算不得什么,但对方没有出手,他也不好直接告诉鬼剑翔。 “你看这是什么”,鬼剑翔一扣扳机,手里的火统一冒火花,百米外的自己的马应声倒地,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这可比他飞石厉害多了,一哲看了很是震惊。“ 之前接到消息,据说灵机门秘密试射的火器,百米远就能取人性命,还可以分散式辐射伤害,如果万人同时配备,那你说打垮拱卫京师的几十万大军,是不是就不难了?而且若是潜在暗处扣发,对皇帝的安保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普通的飞矢流星,皇帝身边大批能人护卫自然不成问题,而且能飞石百米的武林高手百晓生都是一清二楚的,但这火器就不一样了,能短时间之内就让普通人变成暗器高手。” 门主自然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追杀一哲的时候还没有人配备使用,甚至这么核心的机密连杀手里地位最高的十三个杀手都还不知。但朝廷就是朝廷,有很多秘密瞒得过自己人都瞒不过朝廷,任何人都不要觉得自己太聪明。没有人知道灵机门的总舵所在,但朝廷追查得到,一哲第一次对朝廷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朝廷只是为了潜在的危险就能瞬间剿灭一个门派,可见这破坏龙脉之事要是让朝廷知道了会对胡人如何,倾巢之下生灵涂炭,一哲眼下又有些犹豫了,为了莫须有的风水就引得两方开战,把战火引上草原吗?所以龙脉的事他也没有告诉鬼剑翔。 朝廷的灵药还是十分好用的,这一会儿一哲已经觉得自己勉强可以骑马了,冰雨毕竟是因为自己的抛弃现在身陷危险,他怎能不管不顾。“翔叔,我现在已无大碍”他坚持着站起身子,忍着疼痛佯装轻松的走了几步,这怎么逃得过鬼剑翔的一双毒眼,但他知道说破阻拦也无济于事,所以他没有阻拦,“好,我也就此回朝复命”鬼剑翔牵过一匹马“此马虽难称万里,但是比你那乡野之马好的多了,你就骑这匹马上路吧”。 那马的眼睛明亮通透,一身枣红色的鬃毛,四蹄踏雪,额头有闪电之形,当真是匹好马,一哲拍拍马背翻身而上,“这可是翔叔赔我的马,哈哈,赚了”,说着他正要拍马向陆夜和冰雨所行之方向追赶,鬼剑翔牵着缰绳把刚才从灵机门主手里拿下来的机关火统交与他“拿着吧,你现在腿脚不便,如遇危险可以防身”。 就好像鬼剑翔不去阻拦他骑马去追冰雨,一哲也就不推辞收下这个机关火统,男人之间的交流一向还是简单,一哲看了看,这个精巧的机关火统一共可以扣发五次,门主自杀用了一次,鬼剑翔向他演示用了一次,现在还有三次机会,上面还有些古怪的小按钮,一哲自然是不敢瞎碰的。 一哲谢过鬼剑翔纵马向黑夜行去,骏马就好像撕开夜幕的闪电,足不染尘,千里而去。鬼剑翔斜眼看了下风铃楼,嘴角微微一笑,收拾人马也撤了去。 雄鸡一唱天下白,冰雨和陆夜夜奔两三百里已是到了林佑城,整个城镇围着一个大榕树而建,大榕树的最粗的主干要七八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环抱,树盖团团绵延过里,隐天蔽日,垂绦无数,独木而成林,因此整个城镇也不像其他城镇那样成方口之形,倒是圆形城郭,据说这大榕树已历万年岁月,小有灵气,不光是本地人,外地而来求灵许愿的人也是不少,树上挂满了结彩红绳。 而这林佑城得名自然和这大榕树有关,据传前朝兵荒马乱之间,兵祸所至,流血漂橹,人间地狱,林佑城的人纷纷爬到大榕树上,躲进层层枝条之中得以存生,外传榕树枝条舞动退却兵勇过于怪诞,但榕树结出蜜果养活了躲在树中千人没被饿死倒也是真,也是神奇,待兵祸褪去,千人出来重建家园,改此地名为林佑城,榕树的事迹也传说开来。 “许个愿吧,这大榕树神很灵的”,树官对着身边的姑娘轻柔的说,这树官是本城一个司职,所得银两为本城开支收入,现在对大榕树许愿都是要收费的,七八个树官围着树木巡查,寻常人即便远远的抱拳祈祷也是不行的。可即便如此整个城市也还是略有凋敝之像,除了大榕树连接的一条街相对繁华之外,其他街道鲜有人来往。 这姑娘正是冰雨,她领了红绳,默许自己的愿望,然后把自己的绑着许愿球的红绳向着大榕树一抛,陆夜轻轻一点掌风,许愿球就跌到地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挂上树上,冰雨有点失望有点沮丧。 她所许之愿无非就是得到一哲的青睐,进了汪家,一哲能一直陪着自己照顾自己。陆夜适时的送来安慰,“没关系,冰雨姑娘,只是你太柔弱了而已”“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明明已经飞过了树梢,是一阵风给吹落的,倒是这榕树无情的拒绝了我,就好像一哲拒绝了我一样,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七章 朝夕采花贼 陆夜的许愿球倒是恰好挂在了树梢,红线儿随着风轻轻摆动,陆夜高兴的说,“快看,快看,我的挂上了,哈哈”。他当然不是低情商的,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增加冰雨的失落感。 冰雨果然更加失落了,对这许愿树彻底失去了兴致,陆夜问她“不知姑娘许的什么愿望?”冰雨不愿意说,只是诺诺的说“没什么”,她还是玩儿着自己的衣角,“公子你呢,你许的什么愿?” 陆夜直直的看着她,看的她羞赧的低下了头“虽然这样有点夺人之美,但我愿有一天姑娘你能看到我的存在,喜欢上我”。冰雨像一个初踏人世的孩提,对待忠诚,道义的事本是没有什么认知的。 陆夜帮她分析到“其实你喜欢上一哲也许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能依赖的人而已,这只是一种依赖,并不一定就是男女之情,就好像小鸭子破壳而出的第一眼如果看到的是母鸡,也会跟着老母鸡走一样”。 “这。。”冰雨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毫无疑问她的性格是一个离不开一个人去依赖的人。 “冰雨,看得出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一哲公子”冰雨点点头,陆夜接着说“那公子可真是臭屁,以为自己了不起,其实就是因为你太在乎他太那他当回事了,如果你不拿他当回事,他就会拿你当回事了,男人都是这样的”。 冰雨不解的问“我这样不舍的跟着他,他都对我冷冷淡淡,我要是不在乎他,他就更不会理我了”。“不,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他刮着她的鼻尖“你看你脏脏的,脸都像花猫,身上的衣服也都只是旧旧的素色衣服,你看我们中原女子的打扮都是多么的洋气时尚”。 他驱马走过林佑的集市,在福瑞祥门口停下,雕梁画栋,四开大门,满墙挂满了五彩的锦罗绸缎,冰雨只觉得仿佛进入仙宫一般,里面的几个顾客就好像仙子一样,陆夜将嘴唇压在她耳边轻声问,“喜欢吗”,冰雨情不自禁的嗯道,她已经迷在了这里,中原的美不再只是她从商贩走卒嘴里听说的样子,而是一下子笼罩在自己的周围。陆夜交代几句,早有一脸慈祥的裁缝老师傅上来给她量起身段,赞美不绝于耳“姑娘你的身材真好,这位公子好福气了”。 陆夜笑笑扔给老师傅一角银子,老师傅接了银子,笑意满盈的问冰雨“姑娘看看选哪种花纹哪种料子”,冰雨看花了眼有所窘迫,她不会选,陆夜替她接过话“老师傅的手艺和审美都是最好的,您看着给她搭就好”老师傅领了命,用长尺挑下一匹魏紫色的娟黄花锦缎,又挑下一匹黄色的穿金丝罗棉,“好嘞,公子带姑娘在这街上转转,两炷香的时间回来领衣服就好” 陆夜带着冰雨转在街上,街上的一切对冰羽都是那么的新鲜,仿佛一个小孩子第一次收到一个装满了玩具的桶,也好像骑着神仙飞马遨游了玉宇琼楼。 吹起的糖人,五彩的风车,胭脂和花黄,装饰了小珠宝的小手镜,带着松木香的精美小梳子,陆夜买下这一套梳妆用品,出手阔绰,中年女商贩美不滋的上下其手帮冰雨收拾个遍,拿着镜子邀功“姑娘你可真美,跟公子真是郎财女貌,一对璧人啊,太美了”这是把陆夜和冰雨当成一对儿了,冰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是忘了反驳。 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抚着自己的脸,这是自己吗?眉清目秀,美过这个街上任何别的女人,男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女人们提起男人们的耳朵,连陆夜都看呆了,这可是个采花无数的采花贼,他不记得自己采过更美的花,今天真是赚翻。 陆夜说“看吧,你这么美,等你不理那公子了,他就会臭屁的来追你喽”。看了看时间,“走吧,咱们去拿衣服,你就更美上加美了。”冰雨也开始对自己有了期待,人很多,为了怕走散,她牵着陆夜的衣角,仿佛穿过了男人的目光组成的胡同。 走到瑞福祥,老师傅把刚做好的衣服呈上来,冰雨害羞的从后面换掉,这衣服的料子划过身子是如此舒服,包裹着自己的腰身,所有的玲珑曲线都勾勒出鞘,仿佛把自己的优点都放大了几分,一袭紫色套裙,一个黄色外杉,金线绣成的梅花点缀着脱俗的气质。 她走出换衣间,明眸璀璨,光艳动人,如果刚才的她来到这里好像是进了仙宫,那些在那些粉黛都已经没有了颜色,隐身进背景中与这桌柜无异,只有这一个仙子长袖起舞翩翩下凡而来,只在这人间打上一转,就吹动春风十里,桃花片片,陆夜的目光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一个遍,如此秀色,惊心动魄,情趣万分。 如果吃粗茶淡饭,二两高粱酒,一双木筷足矣,如果是吃美味珍馐,就得是佳酿一杯,玉盘珠筷,眼下这冰雨真是龙肝凤髓,贸然采撷真是唐突了佳人失了味道,就得葡萄美酒夜光杯,陆夜两眼一转已经计上心头。 “冰雨姑娘哪像这凡间之人,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尘,这一哲公子当真好福气,我看他呀这次见到你只怕下巴都要惊叹掉喽,今天天色这么好,咱们再去放放风筝吧。” “好啊~”冰雨满脸笑靥如花,这就忘了去汪府吗?是不是有点太乐不思蜀了她心里想着,不过就玩儿一天放放风筝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吧,少女本来就是贪玩的,她就这样说服了自己,一身黄衫紫裙子,一片青草碧绿,一袭春风锦绣,陆夜和她亲密的放着风筝,看得出来,这小丫头开心极了。自然的风吹面不寒,与雪山的风也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新的,冰雨逐步摆脱阴霾的过去,享受当下的全新。 放了一天风筝,天色已晚,自然只能住店歇息,陆夜还是开了两间房,本来以为冰雨前夜受了惊吓会要求同住,但冰雨没有说,晚上的时候没有了白天的新鲜的兴奋,她又开始想念起一哲来。 公子此时在何处?一哲正义呵护得叫人温暖,虽然不似陆夜这样的陪着自己哄着自己,但他为自己挡刀挡剑也是历历在目,自己和他一起滚下山崖,也感受过他温暖的胸膛,每一个细节都呵护着自己少受伤,若不是为了国家大事,他是愿意陪自己回府的,不论多危险。 想到这里,冰雨还是觉得温暖,何况一个能为国家大事操心的男人,一定是个英雄,她和妈妈一样,自古美女爱英雄。既是如此陆夜也并不勉强,毕竟到月圆还有几天时间,一人独处行动还更方便。 一哲夜里也到了林佑城,天下之大,能不能寻到冰雨他真的心里没底,他开始十分懊悔赶走冰雨,一来,如今冰雨还在坏人的手里,处境一定非常危险,二来朝廷如此凶残的灭了灵机门毫不手软,龙脉之事必然牵动边关战事,所以自己也犹豫了要不要告诉汪府,或者用怎样的方式告诉汪府,所以眼下寻找冰雨是他最大的心事了。 此时已是深夜,临进城之时一哲忽听得打斗之声,一哲悄悄俯身观察,一女子身姿绰约,短发齐耳,手持一九尺红金软鞭,难道是田真?可仔细一看身法比田真差了很多。所对之人是个不羁少男,少男赤手空拳并未持有兵刃,身形飘忽,和女子打起来就像是猫戏老鼠,上下其手,女子浑身几乎被摸了个遍,羞愤之下鞭法更是不成套路,且不说腿伤在身,一哲暗踌即便是完好自己也不是这人对手,只能冷静的暗想救人办法。 他的手猛然划过鬼剑翔送给自己的迷你火统,这火统是极其机密的武器,寻常江湖人是不知道的,以此火器外家装神弄鬼可以一试能否救这姑娘,可是如果扣发火器势必发出声响和火花,朝廷如今对这火器是如此讳莫如深,眼线又几乎无处不在,如果自己冒然击发被人发现相比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闹不好鬼剑翔叔叔私赠收缴之物也会连累,再进一步牵扯自己的家族,想到这一哲又有些犹豫。 那姑娘长鞭已经脱手,还在与那少男对打,左右怀抱,占尽便宜,空空手上竟然多了一条女子的胸兜,而姑娘的服装并没有明显破损,当真妙手空空,他淫笑着把胸兜在鼻子上一闻,然后收到自己的怀里,姑娘羞愤的扑将过来,只见他双手捻成指力点在女子的胸下三寸,姑娘中了一招软倒在他怀里。 一哲心念一动,豁出去了,先救人,他轻轻往少男那边挪了一点,听到少男淫笑着说到“小美人,你已经中了我的融雪指,这一招能让任何冷若冰霜的美人融化,激发出如火的热情呢”那姑娘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不停的将口水吐向少男,少男又用指在姑娘的喉头一戳,姑娘这下连嘴都动不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八章 赤羽玄音 只听才华少男悠悠的说,“你别不知好歹,现在到融雪指发作还有两炷香的时间,我啊,最喜欢给别人讲故事了,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少女全身不能动,只有眼睛透露着无比的惊恐,这还真是个变态采花贼。“有一个少女,像仙子一样,从雪山而来,足不染尘,天下无双” 听到这里一哲心中一动,原来冰雨就是被这个采花贼劫走,这采花贼如此变态,但是现在自己腿伤在身,跟踪他肯定是跟不上的,如此就更难寻冰雨的踪迹,既然他现在在讲冰雨的故事,不妨仔细听听也许能听到冰雨的下落。 只听陆夜继续说道,他的声音还真是动听“这个女孩子很漂亮,比你漂亮多了,呵呵呵呵,女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瞧瞧你的溜圆的大眼睛,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夸别人漂亮你也还要生气么?” 他不忘调侃着这姑娘,“你根本就没法跟她比,我会给你编一个狗尾草的戒指,就会给她买一个紫水晶的手镯,你就像这草地上的小野花,当然要在这草地上采。” 他一侧脸,说不出的妩媚,白白的手一翻,兰花指一翘像极了一个女人,一哲看得都要吐了。“她就像瑶池中的仙荷,当然要在不染尘风的绿绮楼头,在月圆之夜,月亮最圆之时,用着无根露水和葡萄美酒娇惯,纵情品尝花香”。 绿绮楼头,月圆之夜,最圆之时,一哲暗暗的记下,看看天上的月相,到月圆之夜还有七八天时间,自己腿伤这一两天就差不多好了。“对了,还有不一样的地方,你是不自愿的,而她就快爱上我了,会自愿成为我的猎物,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你们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他说死字的时候牙是恨恨的。 两炷香时间已到,短发姑娘腰身已经开始扭捏,十分挣扎的样子,“呵呵呵呵”陆夜俯身去吻上她的唇,她有些意乱情迷竟然似有些主动,看得出她十分挣扎,这融雪指还真是厉害。 这个角度只怕爆头陆夜也难免伤到姑娘,一哲仔细瞄准,春色在前他却能呼吸自若,待得一个空隙,扣发扳机,陆夜突然耳边呼啸异响,急忙躲闪,但还是觉得一阵生疼,俯首去摸,左耳被打掉一半。他怒不可揭,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在采花的时候被人打扰。“什么人!” 一哲见一击得手,从草丛中站起身来“什么人?同道中人,许你采花,便不许我开荤?”。 短发姑娘直觉要昏死过去,还以为是来救自己的,想不到又来了一个魔头。陆夜暗暗衡量了一下,从刚才自己受伤来看,真打起来自己还真不一定是对手,但他周旋着“想不到在此遇到同好,不如我们结伴可好?” “好你个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都是这行混的,怎么也得讲个行规吧,好歹有个先来后到” “什么行规,实力就是行规,今天我就要黑吃黑,哈哈,这短发小娘子火辣脾气正是我的喜欢” “那就比划比划吧?”陆夜说着把手摸向怀间,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哲狠狠的严峻的说到“呵呵,我本有心放你一马,只是想采花,你倒是逼我取你性命,刚要不是顾忌这姑娘的存在,我的这一招无敌爆炸霹雳指还不是爆了你的狗头”一哲说着晃晃手指。 其实这火枪如果当面击发还是好躲的,他眼下只能靠这样虚张声势。但陆夜却听得在心里,的确他说的确是实情。“还有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采花之后还要杀人的采花贼,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陆夜寻思着自己断然没有为了这朵小野花犯险的必要,于是恭敬的说“前辈说的事,这残羹冷炙就让与前辈,咱们后会无期”说着一步三小心的拈着轻功走了。 一哲忍者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走到姑娘身边,姑娘所中融雪指他并不会解,此时功效已达最盛,姑娘像泥鳅一样在草地上委蛇,一哲脱去外袍,废了很大力气把她绑好,脸上还是被亲了两三个唇印,他并不知道。 担心陆夜看出破绽,他不敢久留,将姑娘绑在自己的枣红马上牵着换了个地方躲避,等到天亮才牵马进城去。却说那陆夜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回来看时二人已没了身影简直气炸了肺“他妈的,别让我再看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天亮了,陆夜叫醒冰雨,“冰雨,起床了,今天我们去求个平安符吧”。冰雨打开门,看到陆夜的耳朵,惊讶的问“你的耳朵怎么了?”嘿,冰雨对一哲的感情不就来源于一哲的保护么,这伤倒也不白挨了“没什么”他欲擒故纵。 “还说没什么,肉都掉了一大块,到底怎么了啊”冰雨果然上套,“昨天那些兵士又来追杀,晚上追杀到咱们客栈,我出去迎敌,打退了他们,自己也受了伤,这点小伤没事的,姑娘安全就好了”。 “快叫我看看”冰雨帮他包扎上,“谢谢你,你真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这二少爷真幸福,哎,等你到了汪府我就没法保护你了,所以我想在这里去大榕树那里帮你求一个平安符,据说很灵的”陆夜有此心意,不但保护自己还这么温柔的为自己着想,自己这便答应了他,哎,要是一哲有陆公子这么体贴就好了,她这样想到。二人步行来到大榕树那里,陆夜虔诚的求下一个平安符,替冰雨带到脖子上。 就在此时,身后一片嘈乱“淫贼,放开那个女孩!”是一哲吗?二人回头看去,居然是三个长发男人,两个年轻一些的共同背着一张古琴,为首一个中年竟然背着一把琵琶,真是稀奇古怪。陆夜其实已经知道这几个人的来意了,他心里暗骂,昨天那个娘们自己也没消受啊,这边眼看再进展,就要顺利拿下冰雨,偏巧又出了这档子事。他自是无辜的说“你们认错人了吧”。 中年男子将一个九尺红鞭扔到陆夜跟前,“你可认得这个?”“不认得。”“你!!定是残忍的奸杀了我赤羽门盟友还在这抵赖”陆夜心里那个气愤啊,往往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仗着自己身手了得,有人来寻仇他是从来不会否认的,但偏巧昨天被坏了好事,他这才如此气愤。 “呵,你们玄音派干嘛要趟这趟浑水”“赤羽门和我们玄音门早结成赤羽玄音盟,你杀我盟人,断然饶你不得”“呵,要我说你们结盟倒也应该,这玄音门大男人倒娘娘们们弹个琵琶,留个长发,这赤羽门的娘们倒大大咧咧一头板寸,拿个鞭子,啧啧,抽的你们舒服不?”“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背着古琴的小年轻已经按捺不住了“师叔,你看他怀里“。陆夜想起来,昨天解去的那赤羽门姑娘的胸兜还在自己怀里,他一把掏出来,“这本来是我买给姑娘的礼物,现在赏给你了”他看向冰雨,想来冰雨并不知男女之事,羞赧之情也并不足备,这一句话还是糊弄的过去的。小年轻”跟这淫贼还说什么!”说着一个侧滑脱开古琴,伸手从古琴匣子抽出一把长剑,“看招!”。陆夜也早没了耐性,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这把刀很是精致,不足一尺的长度竟能藏在腰间,刀身婉转蔓延,刀柄却似个龙阳之具,短刀在手接上青年兵刃。 两个人的实力差距悬殊,陆夜一刀快过一刀,小青年应接不暇,两三回合下来就破绽百出早丢了三四条性命,但偏偏陆夜刀刀避开要害,一柄短刀绕着小青年的周身游刃有余,刀光闪烁之处衣衫尽断,刀口却只是沿着皮肤留下了浅浅的红线而已,倒不像是快刀所伤,倒像是鞭子抽下的痕迹。闯江湖要的是面子,有时候面子比生命还重要,这刀刀的伤没砍在身上却留在心里,不一会儿小青年就衣衫残破不整,浑身布满鞭痕,接着陆夜摆动手中的粉色胸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后身穿在小青年身上,“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你们真是变态,啧啧,不但留了长发,居然里面还穿着女人的兜胸,你看这一身被赤羽门鞭子抽的很爽吧!” 小青年羞耻的扯掉兜胸,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捂着自己的衣服就像是一个被猥亵了的小媳妇,被称作师叔的中年人此时已经汗流浃背,陆夜虽然狠狠的羞辱了他们,但好像没有要他们性命之意,毕竟陆夜恨的只是女人,一旁的青年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要抽剑上去支援,师叔却摁着他的拳头,小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退下”,青年不敢违背师叔的意思,只能恨恨的目射怒火。 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这是玄经离做不到的,所欲莫过于生,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舍生取义,何况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如此这般算得什么?玄经离三两个思索之间,不但帮自己从心里开脱了,还把自己抬到了圣人的高度。“这位公子,我看是误会,误会,应该是我们认错人了”“哦?认错人了?”“是,是,认错了,公子这么风度翩翩,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是采花贼呢”这玄经离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一流,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陆夜拿他当个屁,放了就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多娇江湖》正文 第二十九章 无耻的玄经离 玄经离想让陆夜把自己当个屁放了就得了。 可偏偏陆夜还没有屁意,玄经离万分尴尬,这对方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我们是玄音门的人,不认识什么赤羽门的人” “哦?不是刚为了武林大会结为盟友?” “那是她们一厢情愿罢了,我们玄音门。。”他停顿了,本来想夸玄音门什么武林至尊啊,什么神功盖世啊,这是他一贯的嘴脸,但是现在被人家羞辱的体无完肤,自然也没脸说,硬生生把这套词憋了回去,“可没有认这盟友” 真是个翻覆无常的小人,可以得生着,何不用也?陆夜对这些人真是鄙视极了,自己是个够坦荡的坏人,这世界上却极少有够坦荡够纯粹的好人。 “如此说来,都是误会喽?”玄经离一看陆夜转了语气,似乎有所缓解,连忙一脸堆笑的说“是误会,误会”。 陆夜轻挑眉毛“既然是误会,那这事儿便罢”玄经离狠狠的舒了一口气。 却听陆夜又不紧不慢的说“这奸杀是误会,但是你搅了本爷我和姑娘的兴致,这要怎么算?” 冰雨看陆夜得理不饶人,抓着他的袖子说,“算了吧,算了吧”她虽然不懂武功,但是隐约觉得这个公子的武功比一哲还要好,对这公子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多谢少奶奶求情”玄经离一看,改变策略,求起冰雨来,“搅了少爷和少奶奶的雅兴,罪该”。 平时都是玄经离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说别人罪该万死的,今天到自己头上,真说了罪该万死,万一陆夜顺坡下驴,自己怎么办。。“罪该掌嘴”,他说着举起自己的手,啪啪的抽在自己的脸上,但他又舍不得抽疼自己,那样子看起来真是有趣。 陆夜调皮的看着冰雨,对玄经离说道“你刚才不是叫她少奶奶么?你把这少字去了可好? ”啊?玄经离哪敢说个不字“奶奶,奶奶”。 “好孙儿,她是奶奶,我是什么?”,玄经离脸颊一抽“爷爷,爷爷”。 “哈哈哈哈,乖孙儿,过来给爷爷奶奶磕头”。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玄经离还能说什么? 一旁的另一个青年实在是忍无可忍,抽剑刺来,陆夜短刀这次没有任何花活,只一刀就割断了青年的喉咙。 血是在青年倒下之后才咯咯的流出来。 玄经离已经摊跪在地上“爷爷,奶奶,饶命啊”。 陆夜也不想再纠缠,“冰雨,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得理不饶人了,他们污我是采花贼,我当然生气,这样让他们出出丑,也好博你一笑” “好啦,我知道啦,谢谢你保我平安还送我平安符” “别让他们坏了咱们的兴致,我们去花满楼看节目吧”。 冰雨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花满楼她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中原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这花满楼听名字也是不错的。 陆夜和冰雨刚刚离开,一哲牵着马驮着赤羽门姑娘也到了大榕树边,那融雪指的功力尚未完全褪去,所以姑娘还是被绑着的。 玄音门的玄经离在给小徒收尸,对着被扒光的小徒弟一通感慨,“诶,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俩偏偏不听,人家都有心放咱们一马了,行走江湖啊,还是得随机应变,多多体会,你不过失了体面,他却丢了性命” “师叔教育的是,还是师叔能忍得一时之气,当真君子”玄经离接着说“今天的事不要泄露风声,找个机会把面子再找回来,以后切不可盲目出手,全听我的指挥” 突然他眼前一亮,嘴角一笑“嘿,我还说要去找面子,这面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顺着玄经离眼光看去,一个锦衣少年牵着一匹枣红踏雪马正朝这边走过来,马背上似乎横着驮着一个女子,姿势很是怪异,少年的脸上还有三个烈焰红唇印,这人不是一哲又是谁?他半跛着脚,现在这样子像极了捡采花贼残羹冷炙的变态。 不光玄经离,大榕树旁的其他人也都是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若不是看见他的剑,都忍不住要指指点点了。玄经离寻思这八成是捡了陆夜消遣后的便宜。 看着少年十分年轻武功必然高不了,这条腿还是瘸的,估计是被陆夜打瘸的,就更不是自己的对手了,不是上天送来的面子又是什么?只见他跳将出来拦住去路,义正言辞“站住!” 一哲将牵马绳的手放下,马极通人性的停在原地,他看着来人正是玄经离,长发飘飘偏偏还有胡子,怀里还抱着个琵琶,是了,玄经离为了出手已经将琵琶抱在了怀中。 一哲正是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啥? 玄经离连还珠一样的说到:“你这个淫贼,污我盟友贞洁,快快放马受死,被我绑了谢罪”说着双手握住琵琶头,身子旋动两圈,将琵琶身子像锤头一样砸来。 又要战斗了么。一哲进入了战斗状态,玄经离的速度倒真的不快,感觉还是被放慢了一半,只是迟疑间自己进入状态较晚,再加上自己一条腿上瘸了,还是费了一些劲。 他提剑刚好挡住这一击,长剑迎上琵琶的碰撞才感觉到他的重量,一哲没有准备,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向后急急趟了四五步才站稳,因为一条腿是跛着,样子滑稽而狼狈。 原来这琵琶并非木质的演奏琵琶,乃上好的沉流木在引河中泡满十年取材,内部结构早已连接得如钢铁般坚硬,分量也是极重,加上玄经离身子旋动两圈的蓄势,这一击有二三百斤的力量,砸上普通人势必打飞一两丈远。 一击打过玄经离更加自信,跳将一步两三米高将琵琶从头顶重重的砸向一哲,一哲这次没费多大力气就避开这一击,琵琶在地上砸出一个圆盘大的坑点。 一哲用腿一蹬地面闪过,但跛脚卸力不足,还是用剑尖点地这才站稳,这是玄经离已经横着琵琶又打来,一哲被动的用剑去当,震得虎口发麻,紧力握住长剑才没有掉落。 一旁的古琴弟子已经到了马前查看,“师叔,马上的正是赤羽虹!” 玄经离闻言,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你这淫贼!” 他低俯下身子,下盘扫堂腿,上臂抡琵琶,转着圈又供来,一哲跛脚在身,这样一来就封住了他的退路,而这种霸道凌厉的力量,一哲又承受不起。 不过此地正在大榕树下,思索间一哲脚尖点地的同时用手抓住一根榕树的枝条,借此躲过这一击,接着借力用剑在榕树枝干上一荡,在榕树枝干上站了下。 眼见古琴弟子已经解去了绑着赤羽虹嘴的布条,那布条是一哲的衣袖,赤羽虹还是一种迷梦状态,看来这融雪指的功效还没有散去,小脸潮红,一副醉生梦死之相,看着古琴弟子已经开始娇羞的喘息起来。 这还了得!不及再观察,身后琵琶又到,一哲还是依样画葫芦,拉着一根榕树条换到另一跟枝干,琵琶砸到枝干上并无损伤,一哲心里有了思量,这琵琶抡将起来势大力沉,硬挡不过,自己腿伤在身也没有了灵活的优势,现在在这榕树之上,这琵琶挥动没有空间,倒是自己的主场了。 一哲越打越是灵活,这一荡不但躲开了琵琶的攻击,还顺势用剑攻向了正要解开赤羽虹的古琴弟子,“不能解开!” 古琴弟子闪肩躲过,这三人就这样焦灼的厮杀,玄经离暂时奈何不了一哲,一哲又能抽空去干扰古琴弟子,古琴弟子忙着躲避攻击,一时也并不能解开绑在赤羽虹身上的束缚。 “你们听我说”, “你个淫贼有什么好说的”, “不能解,他中了融雪指”,一哲焦急的对古琴弟子说到。 他提剑刺来,古琴弟子不得不抽琴来挡,这古琴比那琵琶可要大得多,如果也是沉流木所做,别说武动起来,就是两个人抱起来就要费劲。 可这古琴却偏巧是云丝木所做,在悬而未冰的雪洞中吊挂十年,整个琴身轻薄如织,挥打起来能罩住整个身子,是个极佳的防具。 那话说回来,为什么刚才没有用这些家伙对付陆夜呢?因为陆夜的刀快到一出手,他们就知道用了这些家伙也不是对手了,又何苦自取其辱?玄经离可不是个喜欢拼本事的人。 一哲剑刺到古琴上,弟子一挫古琴剑刺进琴弦之间就好像被收进剑鞘,倒是一招古琴夺白刃的功夫,但那古琴弟子整体功力还是差一哲太远,一哲一抖手腕就抖开琴弦,不过他也不敢轻敌在随便刺了。 “什么融雪指,当我们三岁小孩么,你要是编个什么采春散,我们可能更信一点 “玄经离手上一招狠过一招,完全不像要打败一哲绑起来的样子,倒渐渐像是要下杀手。 榕树挡着让他急切不能得手而越发着急,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坡子,越想他就越气。 “是真的,昨夜有个采花贼用指伤了他,是我救了她”。 “呸,我昨夜还救了我娘子呢”玄经离打起来也不忘嘴仗。 玄经离收手镇定在树下站稳,一哲以为他肯听自己解释了“我们找个郎中给她治好,一问便知,何必误会?” 呵呵,是不是误会玄经离可顾不得,或者说他本来就知道是误会,一哲至少不是主谋。 盟友的弟子被采花,自己抓了采花贼报仇,当真是功德一件,自己是结盟的功臣,到时候在门派中的地位自然会得到提升,就算是误会了又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