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卡》 《塔斯卡》正文 第一章 太阴山 我们的星球,在黑暗的宇宙背景的映衬下,反射着来自太阳的微光,是一颗已经存在了四十六亿年的行星,这漫长的时光和孕育它的宇宙相比不过是三分之一的时段,但,这颗看似简单的一颗普通行星,却悄悄地酝酿着自己的革命,运用无限的大自然神奇之力,缔造出属于自己的特有的文明。它,蔚蓝色,挂在空旷宇宙中的一个小点,其上面却已经从无到有地创生出一代又一代的智慧生命,并且这些生命还在不断地演变与进化着,将这颗母亲星球改造成自己温暖的家园。 星球上面最早形成的是一块巨大的古大陆,连绵成一个整体,覆盖着星球表面近三分之一的面积,其余的地方却全部被汪洋大海所占据,说不清到底是多少年的沧海桑田的变迁,比如火山喷发带来的巨大动力就贡献了最大的能量,这块本来连接在一起的古大陆开始分崩瓦解,就像一块掉在地上的磁盘,碎成了好几块,又由于本就置身在海水之上,这些碎掉的分块陆地慢慢地漂浮移动,彼此远离,而有些本来远隔千里万里的碎块又移动到了其他碎块的边缘,于是撞击、挤压、融合,这就是造山运动,能形成气势磅礴、体量巨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体,这些山体绵延连贯,一座挨着一座,似乎永远望不到边,也永远走不出去,几乎所有的山顶上都是常年不化的积雪,白皑皑的,发出耀眼的光芒,只有雪线以下,逐渐靠近山脚的地方才能见到绿色,那是些最原始的植被,早就适应了这里寒冷的气候,顽强而倔强地生长着。 在终于能看到的群山的边缘,位于群山的东侧,能发现的是一片全部为绿色所覆盖的区域,这片地区差不多也和群山占据的面积一样大,也是同样的连绵不断,上下左右地布满了山体的东侧陆地,原来这还是得益于这座大山,是它阻挡了来自西面海洋的季风,把东侧湿地产生的湿气留住,免得被季风吹得消失殆尽,正是这些湿气,加之山顶上积雪不断融化留下来的水,再经过蒸发,形成雨水,反哺着这块风水宝地,因此才使得这片巨大的土地变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原始森林,那从上面看到的成片的绿色正是它的真实面貌。 这片原始森林,紧靠着高山,面对着更加广阔的平原,其间也零星分布着不少的丘陵、沟壑和小型的山体,而且众多的江河湖泊或纵横或点缀,将着片古老大陆的内陆地区装点成了一个生动而多彩的世界,几千万公里延伸出去,人行走在上面,会以为这块古大陆是永远没有边际的,也是永远走不出去的。 但是没有人会这么傻,这么无聊,去做这种无谓的尝试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人们似乎更在乎如何生存的问题。那时候的这片巨型大陆,已经开始出现了人类文明,因为这片地域实在是太大了,这些不同地方出现的文明最初是无法互相碰面的,他们各自按照自身的条件生长着,繁衍着,并不断地进步着,他们会不断地探索自然界,形成各种有益的认知和理论,再将这些认识和理论作用于生活当中,慢慢地改善自己的生活,直到后来,文明的发展程度越来越高,他们居住的地方再也容纳不下日益增长的人口,于是,他们开始了对外面的世界的探索和拓展,并慢慢地扩大地盘,寻找越来越宽广的土地,越来越丰富的资源,于是,不同文明之间的遭遇成为了迟早要出现的事情,只是想像中的相逢并不总是美好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些文明的发展程度是存在巨大差异的,有差异就自然会产生力量的不均衡,在永远是靠实力才能生存的世界里,这个逻辑当然也是亘古不变,那么很显然,这个时候肯定是谁的拳头大就是谁的天下咯,这是一个直到今天还在通行的真理。 不要说什么世界和平,和什么普世价值了,那时候能生存下去就是好样的,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是什么矜持和颜面都可以不要了的,假如只有一块肉,你会给谁吃? 关键的因素还有一个,不要以为说到文明,就一定默认为那是只有人类才具有的特殊产物,文明的产生根植于生命体本身,哪怕是看似最低等的生物都有自己独特的文明,只不过它们的世界你无法进入更无法体会就是了,在一只蚂蚁眼里,也许你才是那个该被拯救的对象,因为化身为蚂蚁般大小的你在它们那里是绝对生存不下去的,因为你根本就不属于它们,更不懂得它们的文明,所以,人们啊,千万不要再这个问题上固步自封、自以为是了,想想吧,各种各样的生命,各个不同的物种何尝不能拥有它们自身的文明呢?也不要分什么高低,比什么优劣了,大家都一样,都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任何一种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任何一种也都按照自身的规律不停地发展变化着,谁比谁又傻多少呢? 在我们这个故事里,即将呈现的就是这样一副波澜壮阔的图景,就在这里,无论的高山险峰,还是密匝的丛林,也无论是江河大川,还是无尽的草甸,更不管是沙漠腹地,还是宽广的平原,到处都可以上演一出碰撞搏击带来的酣畅淋漓,也随时可能出现火花四溅的心动时刻。这一切都源自生命中最原始的冲动,这种冲动带来了激烈的角逐与斗争,也使得留下来的生命更加坚强,更加趋于完美。 遥远的北方,位于整块大陆比较靠近北侧边缘的地方,是一系列纵贯南北的高山,这些山气势恢宏,挺拔独立,是这个星球上最早就形成的那批山峦之一,非常古老,由于山上常年积雪终年不化,而且所有山峰总是笼罩在一片浮云密布雾气缭绕之中,使得这里总是显得那么阴冷,那么寂寥,极少看得见人的踪影,姑且唤作太阴山系,其中最高的那座山峰更是山势凶险,杳无人烟,鬼气森森,被谓之——鬼独山。 在这些纵横交错的层峦叠嶂之间,有一条雪山融水形成的河流,从雪山深处涌出,随着山势蜿蜒流淌,逐渐加深变宽,成为一条奔腾汹涌的巨大江河,由于地质古老,岩层中积聚的腐殖置异常肥厚, 导致地表颜色都成为了乌黑色,而融化了的积雪也自然地吸收了这些色质,乃至山中流出来的江水竟然是发黑发乌的,因此这条大江就被称作了——长水。 常年雾气昭昭的太阴山脉上,经常看不见任何人类活动的踪迹,也许是因为这里天寒地冻,终年是冰天雪地,导致生存起来异常地艰难吧,也许是没有足够的食物供人们充饥,才不会有人愿意冒死在这里求生吧,也许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但是,谁能料想到这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又是如此广袤的地域,如何会没有生物出没的迹象呢? 那是什么?看,有东西在活动,速度很快,转眼就消失了,不一会儿,又会突然冒出来,全是披着毛发,有时候是黑色的,有时候是灰色的,竟然还偶有白色的,通体雪白,这种颜色最为少见,那东西窜跑起来仿佛一串快速燃烧的炮仗,刹那就烧到了末尾,然后不见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几乎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屏住呼吸,平心静气地耐心等候,专注地,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上,等着那个家伙的出现,然后缓慢地移动,静静地观察,你也许就能在那稍纵即逝的小身影还没有完全消失以前,看出个大概,只见那个小巧玲珑的身材胖墩墩的,似一个小肉球在地上滚动,前面应该是一个类似头一样的结构,不大,也是圆形的,扣在后面圆滚滚的身子上,别忙,这个东西好像还是有四肢的,只是它们总是收缩在圆溜溜的胖身子底下,它一动不动的时候,你根本看不见,只有当那小东西跑起来的时候,才能恍惚看见它是用四条小肢支撑身体,并来回跑动的,那些小肢很纤弱,就像灌木丛中伸出的嫩枝那样,看着仿佛不足以支撑那胖乎乎的身子,可是这小家伙好像却很自在,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就会伏在地面上低洼之处,紧张而机警地四处张望,来回转着小脑袋,那眼睛也能看清了,两只圆溜溜的小黑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好随时准备逃脱呢,此时的它还会把两只小小的前肢收拢在胸前,半支着身子,然后用它们不停地梳洗脸上的毛发,那模样就似一个小精灵,在白色的积雪掩映下,显得那样生动、灵巧和活泼,再细致地观察,这东西竟然没有尾巴,尾部只是圆圆的一个轮廓,看着肉肉的,非常可爱。 和这座宏伟的大山比起来,这些小生灵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从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它们,也不知道它们到底在这里生存了多少年,或者多少代了,总之在这冰川密布的大山中,它们是纯天然的野生住客,也许它们才算是大山的主人吧。 但是,大山其实并非寂寞而孤独的,在白山黑水之间有数不清的各种有生命的东西在活动着,只是他们太过诡异,太过神秘,而不被人所知就是了。 那些胖墩墩的小东西之所以跑得那么快,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练就出的必备的看家本事,不然呢?不然就麻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章 妖孽初现 看似平静安详的地面上布满了枯枝,这是雪线以下那些落叶松掉下的枝桠,层层叠叠堆积在地上,第一滴融水已经开始慢慢滴落,落在山里这些低洼的地方,现在到了每年难得而短暂的初春时节,当然,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是春天来了,天气还是非常寒冷的,可是小东西们却不得不出来觅食了,因为洞里储存的食物已经吃光了,它们必须趁着正午阳光充足的时候多找点可以充饥的东西来填饱肚子了。 一只小家伙已经出来了,正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两只小前爪护在胸前,小小的鼻翼正在紧张地抽动,似乎在搜索附近的气味,枯枝在它的头顶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就似一个天然的屏障,保护着小小的它。 它开始小心地移动了,先是跑了几步,又忽然停下,再跑起来,奔着一出地方窜过去,再猛地停住,然后开始刨地,后面的脚支撑身体,前面的小肢不停地刨开地面上坚硬的土壤,被它刨出来的土到处飞扬,像是一片小小的薄雾笼罩在它的身体周围,只见它快速地刨啊刨,突然停了下来,小前爪一下子抓住了什么东西,赶紧就往嘴里塞着,小小的三瓣嘴就开始飞快地蠕动,仿佛在起劲地嚼着,然后又开始刨,抓起刨出来的东西放进嘴里,再嚼,就这样,它一会儿换一个地方地如法炮制,在地上来回窜着,找着食物,当然也有让它失望的时候,实际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找不到的,不知道是被别的什么东西提起找到了,还是它自己记错了地方,原来它在找去年埋在这里的松果。这小东西还挺聪明。 不过它的好运气似乎用到头了,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回家吧,为什么还在闲逛?难道不害怕危险? 其实危险还真的存在,而且它的出得实在是太诡异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征兆,就在小胖墩吃完东西臭美地梳理毛发的当口,那东西迅疾地出击了。 只见一道黑光一闪,有个东西腾空而起,刹那间就似闪电般地击中了小东西所在的地方,然后就突地反转了回来,像是弹射回来似地又落回到地面上,马上就和周围的枯枝败叶以及黑色的粘土混为了一体,看不清楚了。 这时候去看那个小东西所在之处,诶,小东西呢?那团圆滚滚、胖墩墩的雪白的小肉球呢?哪里去了?不会吧,它竟然比刚才的闪电还快?难道它逃脱了? 不远处的一个地洞里,忽然冲进来一团毛哄哄的肉体,可能是速度太快了,它进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刹车,竟一下子滚落到了洞底,然后才咕噜一翻身矫正了身躯,只见它气喘吁吁,小胸膛不停地剧烈起伏,似惊魂未定的样子,身上所有的白毛都仿佛在发抖,这次实在是太险峻了,差一点就被天敌击中啊,还好我跑得够快,不然就完蛋了,梳一下毛毛吧,镇定一下。 且说刚才发出那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的黑色闪电,因为一击而未中,此时正懊恼地躲在枯草里面,等待着其他的机会。它通身都是青黑色的,并且那些青黑相间的颜色似乎是组成了某种奇怪的图案,曲曲折折的纹路走向似是一条条蜿蜒的小河,爬满了这个东西的身体,那身体是长长的条状,只是从来不曾伸直过,而是弯弯曲曲地盘缩着,扭曲的样子和周围杂乱的树枝、藤蔓搅在一起,竟然很难分辨出来,由于身体是弯曲的,无法清晰地估测出这个家伙的长度,但是从那盘成一大堆的体积上看,长度一定不小,这个长条一样的生物的粗细大约也有一截小树干那么粗了,但是两头却是尖尖的,其中一头可能是它的头部,因为那里生出了两个类似眼窝一样的小坑,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那眸子到底隐藏得有多深,看不见明显的口器,只是在偶尔突然吐出的分叉的顶端尖尖的舌头时,才能看到略微张开的嘴巴,那嘴巴的嘴角一直咧到很靠后脑的部位,可见其宽度一定不小,但是由于没有完全张开,还真无法估计其真实的大小,现在它正静悄悄地趴着,像是僵住了一样,好像是在思考刚才的失利到底是什么原因,小尖尾巴似是一根极其灵敏的探测器,微微上竖着,不时地轻轻抖动一下,这是这个地方最常见的一种蛇类,是冬眠过后第一个醒来的蛇类,这已经是它爬出洞穴的第九天了,还没有捕捉到食物,再这样下去要饿死蛇了,可是没办法,刚刚醒来的身躯似乎老是恢复不过来呢,难道是今年的春天比去年要寒冷些吗?还是这些小生灵们的本领又见长了呢? 总之这个青黑色的闪电蛇有点沮丧,没理由呀?可总不能就这么饿着肚子再爬回去睡觉吧,还是要努力一把的,好吧,去别处碰碰运气吧。 转念一想,闪电蛇准备重新上路了,它必须小心行事,先用尾巴感受一下附近的大环境,再用吐出的双叉舌头进行仔细搜寻,这是它固定的捕猎方式,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它刚刚要行动的扭曲的长身子一动,就又立刻呆住了,只听说过呆若木鸡,没见过呆若木蛇的,可这会儿的这条蛇,还是会发出闪电般袭击的猛蛇,却居然呆呆地僵立在了原地,刚刚稍挺起的头部也似雕像一样固定在身子上方,就像是安装上去的,很僵硬,总是不时晃动的尾巴尖也停止了动作,双叉的舌头刚刚露出一点尖端的部分,此刻也固定在阔嘴边上,既吐不出来,也收缩不回去了。 这是怎么了,是什么让它这么呆傻了呢?蛇这种东西的灵性可不比其他动物,应该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也是最能让人毛骨悚然的,那还有什么能使它都害怕了呢? 此时的大山深处寂静无声,即使迎来了春天的脚步,这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古老之地也常常都是这样空旷寂寥且阴森恐怖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深山老林的最深处,一片巨大的峡谷内部,成片成片茂密的树林笼罩之下的地面上,青黑色的闪电蛇似乎正想游走的时候,竟然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一样呆滞了,它拿深邃的眼窝看不见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震惊,也许是意外,也许还有一丝慌乱吧。 只见它的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影子,这个影子并不是很大,但是从模糊的样子上看,像是一截矮树桩,直挺挺地戳在对面上,像是刚刚从地里拔地而出的,因为刚刚闪电蛇在那片地方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所以那东西竟然不知道是真的从地底下生出来的,还是从别的地方爬过来的,可是闪电蛇为了伏击小胖墩,早就埋伏在这里了,在它蛰伏着一动不动的大半天里,都没有看见有任何的东西靠近呀,难道?难道这个东西是从天而降的吗? 这个不明生物体似乎并不着急,只是那么挺住不动,威严得像个神像,但是,闪电蛇却仍然不敢贸然行动,而是乖乖地趴着,并开始以极慢的速度调整着身子,将本来稍抬起的头萎靡地低了下去,越来越低,都快全部贴在地面上了,舌尖也早就慢慢收了回去,尾巴竟然也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贴伏于地面上,整个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祖师爷,不得不服从了。 屈尊下来的闪电蛇此时乖巧得很,软绵绵的身子,更像是一条死蛇,直到它完全地瘫倒不动了,那个东西才开始缓缓地,缓缓地移动了起来,先是见它最上面的部分开始胀大起来,不一会儿,肿胀的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个头了,形容不了到底是个什么形状,因为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古怪了,没有常见的脑袋一样的东西,只是一个顶部结构,被一截粗壮结实的树桩一样的身体支撑着,摇摇晃晃的,但是,这个圆不隆冬看不出明显脸部特征的东西上面却有一只巨型的裂缝,横向,紧闭,而且滑腻,这个时候那裂缝正在缓慢地打开,一点点,一点点地,像一闪上下开启的大门,只见打开的部分黄橙橙的颜色,像琉璃一样发出晶莹明亮的反光,裂缝慢慢地完全打开了,也可以看清了,黄颜色的东西呈圆形,像是晶体一样晶莹剔透,中间的部分是一道竖着的暗线,黑色带点绿光,原来这是一只巨大的眼睛,这个神秘的头部一样的结构没有长出其他的器官,又或者长了那些器官但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了,反正只有这只眼睛是绝对突出的,就那么突兀地占据着整张脸,如果这个东西可以有脸的话,现在它正用这只巨眼盯着地上的闪电蛇,看不见是什么地方发出了一丝游丝般的气息,这股力量精准地传递到了闪电蛇那里,只见它一个翻滚就不动了,身子也摊成了一坨,几乎所有皮下面的肉都化了一样软塌塌地垂到了地面上,差不多是贴到了地面上,而就在闪电蛇瘫软下来的同时,那个长着一只巨眼的古怪生物已经腾空而起,在还来不及看清楚的情况下就扑到了它的身上,然后,令人称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它的巨眼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开了一道口子,红彤彤的就像是肚子上直接开的一个洞,哧溜一下就吸在了闪电蛇的身体最粗壮的部分,像吸食汁水一样,只一下就把闪电蛇身体内的组织全部吸进了那道口子里,留下了闪电蛇青黑色的皮,像被风吹皱的树叶,轻飘飘地就落到了地上,它丢下那闪电蛇皮之后,巨眼怪定了一下,仿佛在消化刚才的盛宴,但是很快,它就离开了,但是说离开,却没有看到它是怎么离开的,只是忽地一闪就不见了,就像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了,只在临消失之前那只巨眼闪烁了一下就像是要闭合一样,红色的大嘴一样的口子也早就收起来了,而它的身躯也没有看清,只感觉整个身体似乎比先前看见的矮树桩高不了多少,只是那粗壮的直径要比闪电蛇大得多了,难道这是祖母级的闪电蛇吗?可又不像,因为它的身子明显没有闪电蛇那么地长,没道理长辈要那么挫,晚辈却可以突然长到人家的好几倍了,最重要的是,闪电蛇毕竟还是两只眼窝貌似正常的蛇类,而这个家伙却是个独眼怪兽,身手似乎也很是了得,不说那只怪眼,只消一睁开就足以摄人心魄了,单是那能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法术就让人叹为观止了,乖乖,这是什么东西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章 噩梦的开始 此刻的山林昏暗了下来,依然寂静如初,听不见任何动静,也看不见任何活的迹象,只有缓缓吹过的山风呜呜作响,空气中飘舞着从高山上吹落的雪花。 捕食和狩猎按说应该是任何一个深山密林里不断上演的故事,在这里也应该不例外,但是,唯一令人费解的就是这一切都很难看到,很难发现哪里出现了什么样的战斗,也许是积雪太厚,也许是林深叶密,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就像独眼巨怪那样能以雷霆之势出击,又能以兵不血刃的手法斩获猎物,那么不容易被发现就很正常了,只是这些作为猎物的生物们,命运可就悲惨了。 但古往今来,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种环境,何种条件下,弱肉强食应该是永恒不变的规律,谁也不能摆脱。除非像那只胖墩墩的小生物那样即使处在最低层,仍然非常顽强,进化出灵敏的反应机制,也许才能获得一线的生机吧。 此时它可就躲在大山深处的某处小小的洞穴里,呼噜呼噜地睡起大觉也未可知啊。 不过像闪电蛇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它已经是个过去式了,它原先身体里的营养和转化成的能量此时正在独眼巨怪的身子里发挥着作用,而它的皮也只能化为密林里的一堆养料了。 独眼巨怪已经消失多时了,天也黑了,没有人知道这些凶猛残酷的东西藏身何处,也许它根本不需要躲藏呢,这么厉害的家伙肯定没有天敌了吧。 大山的寂静总是令人感觉不自在的,因为你总会觉得四周其实不像你眼见的那样干净,总像是隐藏着层层的机密,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的东西,只是它们都集体选择了缄默,只在一片看似空旷看似寂寥的山野间注视着你。 在这种瘆人的地方多呆一会儿都会让人心生寒意,胆子小一点的恐怕早就吓死了,更别说有什么企图了。 这座古老神秘的山峦覆盖了方圆大片大片的土地,几乎占据了半个北方大陆,在沿着山体的山势逐渐缓和下来的丘陵和平原地带,它的影响力也随之辐射开来,没有什么能单独形成的力量,而这一切的成因都是源于那次古老的爆炸。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这座神秘大山的最深处突然发生了一场力量惊人的大爆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引起的,当时这里还存在的生物,包括最初住在这里的人们,都只觉得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般的巨大震动从地心深处传来,接着就是一股接一股的振动波不停地激荡着这片土地,将方圆规模巨大的范围内都折腾得翻了个个儿似得,到处是震击过后的残破景象,所有植物、动物,包括人类都出现了巨大的损失,这些震荡的余波还继续存在了好久才逐渐消失,而所有生物们都已经遭受了惨痛的打击,在很长的时间内都处在缓慢的恢复当中。 但是,就在那次规模空前的大爆炸发生后不久,这片大地却发生了很多奇怪的变化,首先就是很多本来数量还很可观的动植物都开始大量的减少了,人们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进山的猎人们最先感知到这一点,以前很容易就打到的野猪、野兔、獐子和狐狸等越来越少见了,往往进山一趟不得不空手而归,后来就连较为凶猛的山豹、老虎和灰熊都不再出现了,要知道这些顶级猎食者是完全依赖它的猎物的数量的,要是没有了猎物,还到哪找它们的踪影呢? 到了不久之后,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人,人也开始莫名其妙地逐渐消失不见了,而且未留下任何的痕迹,不论是狩猎的时候,还是躲在聚居地的时候,都会发生这样的怪事,残留下来的人们开始恐惧,不知道哪天这样的厄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每天都活在饥寒交迫和心惊胆战之中,没办法,他们开始害怕这片故土,觉得它已经发生了什么离奇的变化了,不再是那个熟悉的故乡,而是一个变得越来越荒蛮,越来越恐怖的凶险之地,于是他们开始迁徙,决定在被神秘力量斩杀殆尽之前能逃之夭夭,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一直运用的最多的生活方式就是打猎,然后还是打猎,因为这里曾经是无数动物的天堂,他们在这里根本不用发愁打不到猎物,他们每天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制造出更加结实更加可靠和有效的狩猎工具,然后琢磨着怎么能最短时间内捕捉到合适的猎物了,而且他们制作出来的狩猎工具既简单又高效,同时针对不同的猎物用不相同的工具,比如对付小型的跑不快的动物就用刀和长毛,而所谓刀就是削尖的石片,长毛就是将削尖的石片捆在长且直的结实树枝上,再就是对付跑得快的动物,就要用一种弓箭了,那是结构非常简单的东西,用树枝和有弹力的藤蔓制成,至于箭其实就是小型的矛,或者干脆就用某种坚硬的树枝,把顶端削得尖锐无比就可以了,对付更加厉害的野兽,那就是所有能上的家伙都上,还得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出击才行了,总之这些猎人们,以及他们的后代们都是绝佳的猎手,这些技艺也一代代传了下来,并且越来越精进了。 只是现在遇到的状况实在是令人太惊异了,本来就遭受了一定的损失,现在又被不知名的危险力量蚕食,人们的恐慌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即将踏上的迁徙之路将是如何的危险和九死一生,都只想赶快逃离了,而且越快越好。 出发的日子是大家不约而同就敲定了的,谁也没有过多的反对意见,只是彼此发出了只有自己能听得懂的声音,就算是交流了,于是还都钻进原来的山洞,彼此挤挤挨挨地躺下,就睡去了。 所有联合在一起的人们没有具体的领头人,只有相对年长的和年幼的,也不分男女,似乎心里共同的恐惧使他们不知不觉地就形成了共同的认识,那就是赶快逃走,所以出发的时候大家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背起自认为有用的东西,也许是快皮子,也许是些弓箭,要么就是削尖的刀片,哪怕就是一根长长的树枝也会拿在手里,大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出发了。 这注定是一次艰难的旅行,且不说那藏在暗处的神秘力量,人们要堤防它是不是会出来显示神威,就说这无边无尽的大山,无边无际的雪原,天寒地冻,即使夏天也好不到哪去的气候,而且已经越来越少的食物,他们的人开始逐渐减少了,更糟糕的是,残存下来的人似乎根本不去关心经过了某一夜,谁又会消失不见了,而只在乎自己是否还能活到第二天,他们一路上吃过仅有的干肉,那是出发前还残留的一点剩余猎物,后来开始吃树林里一切可以入口的东西,树根、野果实、甚至树皮,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开始吃——人了,就是他们自己,看谁已经开始疲弱,开始衰朽,就打起他的主意,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起了这样的念头,也许是在夜晚闪烁的火光里,也许是在无数次饿晕了时产生的幻觉里,又或者根本就属于原始的本能和冲动,反正就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些人就像他们曾经狩猎过的野兽一样,不,比野兽还要可怕,因为对付野兽的时候你还知道它是你的猎物,就在你的周围,你和你的同伴终将是它们的终结者,可是同样的人呢,就睡在你的边上,就在和你并肩前行的路上,或者刚才还在一起分享食物,可也许你就是下一个,可能随时被砍倒或被砸晕,然后大卸八块被他们塞进嘴里,这些陷进绝望里的人们,终于要同类相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章 我本“无”奇 黑暗无边,寂静无声,只有山林里夜晚山风的呼啸极为刺耳,尖利的仿佛能刺破人的耳鼓,到处都是压抑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别慌,看,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小小的黑色的影子,那是看不清轮廓的一个影子,正警惕地立在一棵树干的旁边,小小的身躯好像比他靠着的树干粗不了多少,那身板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对,一个个子很小的人,最上面应该是头,但是看不清样貌,虽然暗夜极黑,但是借助朦胧的月光还是应该可以看出个大概的,可这里却真的看不清,只能看见那头上顶着的是一层厚厚的发毛,深黑色,不知道是本来就是这样的颜色,还是暗夜加深了他的色彩,总之就是浓密的黑色覆盖着整个的头部,几乎看不见任何的五官,乍一看,甚至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只是顶着一个毛茸茸的圆球,瘦小的身体此时正剧烈地抖动,好像那强烈的咚咚咚的心跳声都能透过其瘦小的身材传出来了,在着暗夜里听去就像炸雷一般了,他的身上披着丝丝缕缕的什么东西,不知道是皮毛还是树叶之类的,那身体好像已经裸露出来很多了,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捆绑得不结实,还是经过了什么剧烈的剐蹭和撕扯,反正现在是所剩无几了,可怜兮兮地挂在那肢体上,勉强还可以算做是衣服。 他正趴在树干上,然后转动一下身子用自己的后背抵住树干,开始紧张地哆哆嗦嗦地四下里张望着,茂密的林子里到处都是鬼影重重的,是不是眼花他已经无法分辨了,只觉得什么都在动,什么都像是在慢慢靠近,是树吗?还是树后面有什么东西?还是自己的族人?他们追来了吗?自己刚才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啊,现在想起来还惊魂未定呢。 连续的长途跋涉,接连几天的饥寒交迫,所有残存的人都快熬不住了,每天行进的路程越来越短,筋疲力尽的人随时都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后面的人要么会熟视无睹地继续前进,要么就是眼前一亮,坐下来开始分食他的尸体,那凄惨的景象就不要再赘述了。 他那时候就在队伍里,自己最熟悉的几个族人都已经死了,有最早被神秘力量带走的,有后来没有实物饿死的,还有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扑通一声倒地然后再也不知去向的,他起初看见他们的逐个消失和死亡还心痛得不行,到后来就逐渐的麻木了,再到最后,这麻木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惧,是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死掉或者被干掉的恐惧,这种强烈到无以复加的恐惧几乎要把他压垮了,可是他却还是一个孩子,一个非常年轻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时间,记得最熟悉的应该是血缘关系最近的那几个人对他是多么好,多么关切,多么地温暖,那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吧,一个强壮极了的汉子,他总是族里打回猎物最多的人,也是最聪明的一个人,经过他的手制作的刀、箭和矛都特别锋利、结实,也特别好使,人们都喜欢和他一起打猎,他还会听声音判断猎物的动向,看动物留下的粪便得知它们离得远近,甚至知道那是单独一只,还是一家子,总之,他是一个厉害的猎手,也是家里一个顶天的依靠。家里还有一个最厉害的人,那也许就是妈妈,依然强壮健康,硕大的胸膛总是像两个大山头那样悬垂在胸前,厚实的肩膀可以抗起任何重量的东西,矫健的双腿会爬到树上,不论是多难以得到的果实她都会发誓把它们摘下,至于这里的河水,那是永远冰凉刺骨的呀,可是却什么时候都挡不住她,她会到激流险滩上面去,只为抓住那些大鱼,总之为了一大群的孩子,一个个成长中的年轻人,她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一切,甚至比一般的母亲都更加拼命,更加卖力,而这些数不清的孩子总是围绕在他们身边,维持了一家人的生活,而且这些逐渐长大的生命,在小小年纪也开始了同样的狩猎和采食工作。 他就是其中较小的一个,在他上面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在他的下面却还有数的清的几个孩子,他也记不得到底几个了,只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学着打猎了,那是他从生下来就开始着迷的事情,看着父亲的大手摆弄下的几件东西,充满了神秘感,等到不久之后见识了他打猎中的技巧和非凡的能力,他就更加迷恋这个事情了,于是小小年纪就已经进山无数次了,蹲守、伏击,踩点、布置陷井,还有追踪和猎杀,他都不知道经历打猎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那么专注和投入,就像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本领,连带领和教导他的父亲恐怕都没有料到他是如此痴迷于狩猎这件事,当然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这也应该好理解的。只是他和其他人比起来还是不太相同的,就是更加狂热,更加投入,手段和技术也更加精湛罢了,他的名字也是源于此了,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家里人没有固定的称呼,只是胡乱地叫着,但那时候的他却已经显示出了超群的狩猎技艺,实在是令人称奇,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已经超越了父辈,于是不得不以此为奇事一桩了,久而久之,他也就被人们冠以“奇”的名号了,至于姓氏,他却早就忘记了,本来也没有特意去在意的一件事,却在很快就到来的变故里被忽略了,人们那时候只记得要逃跑这一件事,而亲人们也都很快就死的死,散的散了,谁还会理会一个人的姓氏,他只能管自己叫无名氏了,再后来就干脆唤自己为“吴奇”。 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了,在他从族里悄然逃跑的那个夜晚,他是根本就不可能消遣这些东西的,他必须赶快逃命要紧,因为自己早已经孑然一身了,身边再无一个可以信任的熟悉的脸庞了,而且即使是那样,他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在某个晚上要了自己的命啊,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啊,周围的人都比自己年长,要吃也得先从他开始啊,所以他必须得跑了,而且必须,马上,一刻也不能等了,于是就在那样一个风声凄厉,夜色浓重的夜晚,他逃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章 厉害的毒虫 一眼望不到边的林子和起伏不定的山峦都是他曾经非常熟悉的狩猎场,但是此时由于黑暗笼罩了一切,他还是无法很好地分辨出方向,虽然父亲交给过自己很多辨明方向的办法,但也许是他太慌乱了,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不管是星星还是月亮,都处于一种混混沌沌之中,朦胧且诡异,他更不可能停下来去认真地仰望,且不说一层一层的枝桠早已将天空遮蔽住了,只是偶有零星散落的月光稀薄地撒下来,很吝啬地闪那么一下就又消失了。 他此时只能加快脚步,不停地飞奔,只在疯狂地逃出来一段时间后,才第一次停住脚步,躲在这株大树后面,想看看周围的情况,看看自己到底跑出去了多远,到底有没有脱离危险。 他紧张地仔细搜寻着目力所及的一切景象,争取不放过任何的一点动静,观察了好一会儿,已经前后左右地看了好几遍,他确定暂时是安全的了,才好像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子,去看自己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滑腻腻,冷冰冰的,在他刚刚站在这里的时候还不觉得,那时候只顾得紧张了,并没有意识到,但是这个时候,他觉得脚心有一点发麻了,还略微一点酸痒,这才得空赶紧去看。 他略压低了身子,用一只手伏着那棵树的树干,另一只手去够自己的脚,他把那只感觉不对的脚抬了起来,抬到膝盖高度的时候,使劲地用手把它翻了过来,这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脚上的感觉加重了,竟然出现了一丝钻心的疼痛,他被这疼痛袭击了一下,马上打了个哆嗦,感觉这种疼痛非常剧烈,而且就集中在脚心上,常识告诉他,那一定不是普通的拗了脚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说明他一定是踩到什么尖利的东西上了,或者就是踩着了什么活的东西,而就是这东西袭击了他,这么想着,他低头仔细去辨认,企图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顺着疼痛最剧烈的地方看去,他觉得好像那里粘附着一个什么奇怪的玩意儿,不是很大,差不多像小孩子手掌那么大小,但是看不出来形状,似乎是圆形的,弓着身子,随着他的一系列举动,那东西仿佛也被惊动了,竟然也扭曲了起来,可是就在它刚一动的时候,他立马感觉到那疼痛变成了剧痛,而且脚心那里也似乎正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使劲地钻着,就像必须要钻进去一样,疼得他不由得失声啊了一下,然后赶快搬着这只脚跳了几下,可那弓背拧身的小东西好像还很牢固,根本没有因为他这几下跳跃而起什么变化,反而是再次发力般用极大的力量又钻了起来,随着它越钻得厉害,他就疼得越厉害,他明白了,原来就是这个东西袭击了自己,而且它袭击的方式就是用不知道是身体的什么部位来刺他,那有可能是嘴,有可能是尾巴,甚至有可能是它具备的什么其他武器,这是以前跟随父亲打猎的时候父亲交过他的,那时候的林子里有些种类的小虫子就是这样的,它们会潜伏在地上任何一个角落,然后伪装成枯叶或者树枝,等到有什么活的东西来到附近的时候,就会突然发起进攻,用各自进化出的武器或刺或咬,直到活物被刺伤,奄奄一息了,它们就开始大快朵颐。 可是那时候他所熟知的那些种类的虫子基本上不会选择袭击人的,因为人这样的体量对于它们来说实在是太巨大了,根本消受不了,所以一般它们也就会袭击那些微小的动物,比如鼠类,或者其他类型的虫子。 当然它们也不仅仅就是这么一刺一咬就算了,一般情况下,这样狩猎的虫子基本上都具有一定的毒性,这些毒性也不是很强烈,只够针对那些小型生物的,对人来说,即使被袭击了,也不会产生太大的伤害,顶多是疼上一两天,就自行消散然后就没事了,实在受不了的还可以随便涂上点口水,也会管用,再说,这么多年打猎生活,父辈乃至更早的人们已经发现了很多管用的草或树根,这些各种各样的草或树根,好像多多少少都能起到止疼的作用,当然对付这样的虫子似乎是用不着了。 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很奇怪,首先是这东西为什么会袭击他呢?自己站在这个地方有一会儿了,而疼痛也是刚刚才发生的,说明并不是自己突然闯入了这个东西的领地,惊扰到它了才不顾一切地袭击了自己,而且自己是脚心被咬,不是脚的外侧,那说明这个东西是深埋在地下的,当自己的脚踩到它上方的土时,才惊动了它,于是从下面钻出来对付自己了,还有最后一点,这个东西的模样太古怪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虫子,不但大,而且形状是圆形的,以往见过的基本都是长条的,哪有圆咕隆动的虫子呀? 再说就是它带来的痛感实在是太厉害了,脚心是它的袭击点,可是短短这一会儿,自己就感觉那疼痛已经在迅速地蔓延了,开始是脚底板,后来就传到了脚面,现在整只脚就像是被无数只黄蜂蛰过一样,疼得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他此时已经快速地判断出了一些情况,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 那个东西还在脚上,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须赶快把它拿掉,然后在想办法消去毒素。 可要怎么除掉它呢,以前打猎时偶然间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时候只要轻轻扒拉一下,不管什么虫子往往就自己掉下去了,他想着下意识地就去揪那个东西,可是刚一触到那个东西,他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手触到的那个东西竟然是冰凉冰凉的,而且坚硬无比,就像一块寒铁,什么虫子也没有给人这样的感觉呀,这是什么东西?而且他这一触摸,果然那东西就加倍地钻疼他,他脚部的酸麻胀痛就会立时更加剧烈地提醒着他,那个东西不能动,至少不能硬碰硬地去拉,那么怎么办呢?他此时已经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头上已经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他这么一只脚站着已经有一会儿了,此时更觉得都快要站不住了,可那个东西还不想离去呢,而自己已经隐隐约约地从那身子周围看见了逐渐渗出的殷红的鲜血,那一定是自己的血,是这个家伙在吸自己的血呢,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头皮立即麻酥酥地好像炸立了一样,不行,必须赶紧想办法呀,可是既甩不掉,又不能碰,到底该怎么除掉这个家伙呀? 突然他的脑门一亮,记得父亲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个林子里有的生物很怪异,一般总是越使劲和它较劲,它就越发狠毒,绝不肯轻易放松,可是如果你发现了它身上的某个薄弱环节,只要轻轻一碰,它就会立马收手,然后退缩,乖乖地离去,可是,这样的地方会是哪里呢?对付现在的危机又到底管不管用呢? 去它的,先不管其他,先试试这招再说,想着,他反而镇静了下来,低头仔细地查看起这个顽固的虫子,姑且诶就认为这是只虫子吧。 只见那东西圆形的外形上是一道一道的裂痕样的条纹,那些条纹几乎全从身体的一侧像射线那样发出,呈散射状逐渐分布到身体的另一侧,到身体另一边的时候彼此的距离已经拉开,原来这不是一个圆形的虫子,它看起来应该像是长的,只是把身体向某一侧蜷缩了起来,然后把头部压低在身子里面,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结构,这让他一时犯了难,这条虫子很狡猾,把身体盘起来,而且不露出其他部位,露出的部位就是滑溜溜冷冰冰的后脊背,这就让人无法下手。 他还是不死心,心想自己好容易逃出了自己人的手心,现在难道竟然被一条虫子就给困住了吗?不行,必须赶快行动,看来,踩死它是不可能了,那样除了会加快它的反击,搞不好这样坚硬的外壳是根本踩不碎的,刚才的手感他已经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了。 现在,他集中精神,思考着对策,那个东西仿佛也放松了一点,疼痛稍微减轻了一点,那玩意儿的身子也令人察觉不到似的动了一下,可就是这么几乎感觉不到的动静,还是被他捕捉到了,那是多年来狩猎生活练出来的一种习惯,无论是多么细微的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觉,他就趁着那条虫子做出这一点点动作的时候,刹那间就瞭见了一个非常细小的地方,那是一点点轻微的灰白色的地方,只有种子般大小,位于这条虫子盘缩着的身体的一个不起眼的部位,看起来好像是它的某一点端点,恩,应该就是这里了,这是它的尾尖,一般来说,很多虫子都有这样的尾尖,有时候是一小撮儿毛,有时候是个小颗粒,有时候却是个小小的凹陷,这里是最靠近它们的排泄端口的地方,最隐秘,也最敏感,当然也是最致命的,因为很多虫子都是直肠子,从进口到出口都是一条线贯穿下来的,只要找到了这样的地方,拉住,然后使劲地往外揪,就能将它们的内脏全部带出来,当然它们也就一命呜呼了。 看见了这个灰白色的小点,他的心中猛然一抖,立即将精神集中,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同时用那只闲着的手悄悄地摸到了一根细小的树枝,拿在了手里,然后慢慢慢慢地靠近那个虫子刚才露点的部位,用树枝上最细弱的枝条很小心地点了一下那个部位,就见突然之间,那里像被猛烈刺激过一样,突地伸缩了一下,就在着伸缩之际,只见他已经快速地将扶着脚的那只手像箭一样伸了过去,同时两个手指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轻轻一夹就夹住了一个小颗粒,不敢使太大的劲,可是也不能不使劲,就是那么一种似着力没着力的力道下,他已经捏住它并毫不迟疑地就是那么一拉,秃噜一下子,他感觉脚上一湿,同时看见似乎有一坨什么东西冰凉凉地搭在了他的脚上,而一直钻咬着自己的这个古怪东西就随着这坨东西被拉出来而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脚心上立刻就是一松,那一直钻心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 他的身体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感觉扶住了树,低头去看,那个圆形的生物此时已经开始变形,正在慢慢地摊开身体,渐渐地他看见了,那其实还是一条长的虫子,只是比较粗壮,而且从一叮咬上他的脚就盘起了身子,看起来就像是圆的了,但现在它的身子不但全展开了,而且中间似乎是肚子的部位已经塌软了下去,那是内脏都被掏出来造成的。 他赶紧再去看自己的脚心,只见那坨软塌塌滑溜溜的稀汤一样的东西正在往下滑,差不多全掉到地上去了,而再看自己的脚已经可以看清了,脚心上面有一处很小的洞,看来是这个东西钻出来的,洞口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周围虽然再没有其他的伤口,却已经全部红肿了起来,皮肤下面鼓胀鼓胀的,随着一股一股的血液流过,他感觉自己的头皮也在一剜一剜地胀痛,那是毒素开始发挥作用了,妈蛋,原来这东西真的有毒啊。 果然从来没见过的巨大虫子,还敢袭击人类的,行动和秉性又是那么离奇怪异,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子呀。 他的心中连声叫起苦来,可是眼下自己的麻烦还根本没有过去,怎么也不能就交待在这啊,他必须想法子先止血,然后开路继续跑,等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再开始处理脚上的伤和身体所中的毒。 这么一盘算,他赶紧蹲下,使劲撕下身上那本来就烂透了的袍子的一条来,胡乱抓起身边的几根草,揉碎了堵住脚底的那个洞,然后再用那条撕下来的东西紧紧地包住,在上面打了个结,然后又拎起刚才的树枝,一瘸一拐地朝前跑去。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那只脚就快要爆炸了,那疼痛已经直达他的脑髓,不能再疼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必须咬牙忍住,继续前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章 绝望中的挣扎 荒野中的黑夜逐渐逐渐地退去了,大山迎来了它的黎明,刚刚跳出地平线的太阳是那么温暖,那么明亮,毫不吝啬地照看着这片大地,远山、雪顶、莽莽的冰川和茂密的原野,一切的一切都像被镀上了一层黄光,显得温和柔美,谁也不会想到夜晚的那些惊心动魄和生死较量,这可能就是大自然的本质吧,不论生命如何变化,它还是该怎么运转就怎么运转。 已经在暗夜中不知道扑倒过多少回了,每次不是磕得头破血流,就是被那些烦人的藤蔓和枝条缠住,那些都有人的胳膊那么粗的枝蔓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每次他刚一靠近,它们就会自动聚拢来,向他身上爬,而且还好像知道他的鼻子嘴巴在哪里那样,专门朝他的五官那里探索、纠缠,这是一种特别瘆人的感觉,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地起然,然后再像小石子那样滚落到地上,似乎都能听得见它们啪啪的声音来,那些藤蔓弯弯曲曲地扭动着,盘旋着,交缠着,一直朝他这边卷过来,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点特大的由藤蔓组成的大网里,不论怎么飞奔逃窜,左冲右突,都跑不出来了,而且实际上他的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虽然自己感觉上离出发地已经很远了,可是自己也不能就这么陷入另一个困境呀,这是怎么回事呀? 他就这么跑着,有时候是爬着,不停地寻找着那些藤蔓的绞缠力道薄弱的地方,然后挣扎着用力朝这个地方突破,他记得以前学过的方法,将藤蔓的力道顺势扭转着,盘曲着,让它自行地纠缠在一起,这样再利用出现的细缝立即抽身缩骨地钻出去,终于他爬出来那片死亡之海,来到了一片树林间比较平坦的地方,这里没有那些藤蔓,也没有看见像夜晚黑虫子那样的东西,终于他松了口气,脚上的疼痛也立即传了上来,疼得他脑袋里一震,像是有无数把刀尖在刺着脑髓,他颠簸着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背后靠着一块石头,他这才终于看见看看脚上的伤。 那只脚已经完全肿大起来,而且已经开始往小腿肚蔓延,所有毒血走过的地方都开始发乌发紫,着说明这种毒性很强,可也很缓慢,不像是毒蛇的毒,这是某种剧毒的虫子,父亲告诉过他,虫子的毒血要比蛇毒还麻烦,因为不常遇到,没有什么好草药,唯 一有希望的办法也许是以毒攻毒,再抓一只这样的虫子,让它把毒血注入,然后让两者在体内汇合,最重要的是控制后面的量,只有那些注入的毒和原先的毒一样多的时候,两者才有可能在体内向杀相抵,可是,这种方法他老爹也没试过,也没听别的猎人说过,只是在他老爹看见两只同样的毒虫打架互相叮咬直到一方死掉时才恍然大悟,可如今用到人身上也会管用吗?再说此刻让他上哪去抓一只这种虫子呢?抓住了该怎么控制它让它就范呢?而且要是它咬进去的毒素更多了,那怎么办?肯定要死了。 可,他是来不及想这些的,此时的疼痛、毒液的侵蚀,还有孤独以及巨大的恐惧已经让他的神经彻底麻木了,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着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去他妈的,老子反正是一死了,总之要试一下。 他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开始左右地观看, 看见一边的地上有些熟悉的杂草,那是些野红菱子,翠绿的叶子边缘全是锯齿,叶子背面是暗红色,挤出来的汁液从来不是绿的,而是红的,就像新鲜的血一样,这种草在这里很常见,却从来没有人敢吃它,因为据说一碰它,人就会昏迷,老人家都说是鬼草,可是父亲却用它涂过擦伤的皮肤,那些流血的地方擦过之后竟然奇迹般的好了,他伸手就去抓了一把红绫子,三下两下的揉成一团,只觉得两只手麻麻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可还是来不及去想, 就一把扯下脚上的布条,那里由于一夜艰难跋涉时反复的摩擦,以及血液根本就没有完全止住,而变得一片血肉模糊了,真是惨不忍睹,他抓着那把草,忽地按了上去,突然他就发出了啊的一声大叫,身子一翻就滚落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那只脚却也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只是此时他的大脑还是清醒的,他努力地寻找着感觉,仔细体会着脚底上传上来的细微变化,虽然人已经砸翻白眼,可那些麻酥酥的怪感觉还是传了上来,他就觉得那脚心最中间的伤口就像被炭火在灼烤一样火辣辣地疼,一阵一阵只钻心底,不行,此时绝不能放松,他心里有点明白了,父亲所说的那种感受是什么意思了,他老人家说过的,凡事越火辣的感觉就说明这个地方在战斗,是一种东西和另一种的战斗,弄好了,你希望获胜的一方就会取得胜利,所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放弃,他只记得这一点,就用手使劲地握住自己的脚,身子也盘成了一团,把那造成火辣疼痛的红绫子死命地按压下去,哪怕那只伤脚已经开始剧烈地哆嗦起来,他就那么使劲撑着,撑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他自己都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又陷入了昏暗,天又黑了。 有了一丝知觉,他的耳朵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得连自己是否还存在都不清楚了,但是突然肚子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响,他才感觉出肚子饿了,已经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又惊慌出逃了一昼夜,他已经精疲力竭,完全没有一丝力气了。 慢慢地爬着,他爬到那块石头边上,依稀记得自己在天好亮着的时候是靠着这块石头的,后来,好像是抓起了身边的一把草,再然后就是把草硬塞进了脚底下的伤口里,最后记得的就是凄厉的剧痛了,刚想到这里,条件反射般的那股疼痛的感觉仿佛又要袭来,他本能地使劲皱起了眉头,可是说也奇怪,这次他等了一会儿,那种想像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只是稍稍有点感觉,不像原来你们厉害了,他心中有点惊讶,难道红绫子真的管用了吗?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举起脚去看了,只能半佝偻着身子,勉强低头撇了一眼,只见那脚底上是鲜红一片,看不清到底是草药的颜色,还是自己的血又冒出来了。 他缓缓地躺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头顶的树林,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树叶仿佛在头顶互相地摩擦,他喘着气,慢慢地调整着呼吸,然后想着下面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没有死,没有死就有希望,现在先要找点吃的东西,在这里,也许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东西了,这些年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人们只能勉强糊口,到后来连糊口都不行了,因为他们熟悉的家园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荒蛮了无生机的一片死土地,生灵们似乎一夜之间都蒸发了,真正出现的只有一种黑暗、压抑、紧张和血腥的恐怖气息,随着动物们的消失,后来就变成了人的消失,在后来就连以前熟悉的山野树木也开始变得古怪和可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卷走一个人,那是怎样一种景象啊?这里再也不是熟悉的家乡了,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作怪。 不过此时的奇已经没有了这些意识,他唯一清晰的概念就是必须活下去,对,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没有人可以打败一个猎人的儿子,一个战士,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人,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都有着绝对的发言权,他虽然还瘦小的身躯却早已经流淌起沸腾的热血,那是一种壮志豪情,他不想这里的一切就这么化为乌有,虽然还看不到希望,但是他是一个勇士,一个保卫者,所以他选择必须活下去。 当然此时的他是顾不上壮怀激烈的,只知道要做些是几点事情,找到吃的,填饱肚子,再然后就是继续想办法彻底医治脚伤,到时候可能真的要去抓个俘虏回来了,虽然还搞不清楚那东西的来历。至于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他的脚已经不能走了,整条腿都在迅速地变胖变麻,只是他已经清楚地看见脚上的血是肯定止住了,说不定他一路走来,已经踩倒过不少的红绫子了,也许那时候就已经起了作用而自己却不知道吧? 他小心地在地上爬着,双肘和膝盖已经磨得鲜血淋漓,但是他不能停下,必须赶快寻找,还要堤防着,不要再出现什么离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他再次饿得发晕的时候,他听见了不远处的水声,好像是一股小溪流过的声音,那种声音他非常熟悉,于是他像看到救星一样快速地爬向水声传来的地方。慢慢地他爬到了一处乱石滩子边上,只见这是林子里的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水,不知从哪里过来的,只是突然从几块大山头的后面冒了出来,白花花的的水花咕咕地淌出来,然后沿着平缓的地面一直流了过去,下游在哪里,似乎也看不见,因为在他的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内已经是黑黝黝的一个所在了,但是毕竟有水了,他警觉地看一下周围,见没什么动静,这才爬过去,捧起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这是雪山融水,经过山林间反复过滤,清澈甘甜,他使劲地喝了好多,感觉这辈子没喝过这么香甜的水了,尽管现在天气还冷,水的温度很低,可是对于此时的奇来说,已经是来自上天的恩赐了。 喝完了水,他在水边卷起了身上仅有的蔽体之物,那无非是些早就破败不堪的兽皮和胡麻一类的织物了,已经没有了一点当初的形状了,他把它们捋到一边,将那伤脚和腿一起慢慢浸入到了冰凉的小溪中,刚一进去,他的脚就火燎一样被刺痛了,但是他却强忍住了,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条开始剧烈抖动,并且抖得都快跳起来的腿猛地压下去,就那么压着,压着,忽然他看见了一股黑色的脓血从脚底的洞口里慢慢地流了出来,而且随着他按压的力道加大,伤口在手里进入得越深,那些黑水似乎流出来的就更快,而随着这些黑水不断地涌出,脚上的剧痛也好像正在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流逝,他的心中不由得一喜,这应该是好事,也许着身体里的热度太高了,而水的清新和冰凉使得那些身体里的脓污找到了可以突破的缺口,终于可以欢畅地流个痛快了,于是它们争先恐后地挤到了伤口处,不停地往外流,他这么思忖着,就加大的按压的劲,把力量都往脚底下排去,一点点地,那些深黑色的污水不知流了多少,终于慢慢地开始看见一丝红色了,他这才止住了按压,然后把已经麻木得不能动弹的腿脚抬出了水面,轻轻放在石滩上,他又抓了把红绫子,按在伤口上,感觉整条腿还有那只脚都轻松了些,然后在撕下一条衣裳使劲裹扎好,又顺手找了根树杈当棍子,他开始艰难地步行,下一步就是找吃的了。 刚走出去没多远,他忽然停住了,虽然受了这么重的毒伤,但是他的听觉和嗅觉却一点也没有受影响,反而是更加机警了,他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身体,把身子稍微压低,腿也呈半蹲状,周围的蒿草有些还是很高的,正好可以隐蔽,他就那么静静地不发出一点声响,等待着。 眼前还是黑暗,可是在黑暗里待久了你就会慢慢适应,他的眼睛也早就可以看清一下东西了,林子还是一望无际,一棵树接着一棵树,杂草丛生,藤蔓缭绕,当然他已经早就领教过这些藤蔓所以一直在小心地避开它们,其他的东西就没有什么了,别说此时,就是大白天也不可能看清脚底下的,这也是最担心的,毒虫子就是来自脚下,这回他一定要吸取教训,所以每走一步,他都是万分注意,机敏地用双脚去感觉着地面上的任何一点异常,可就在他把大部分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脚下的时候,令他万万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章 坠入地洞 就见在他的前面几十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树桩一样的身影,这个家伙好像和普通的树干一般高,刚好到达人的头部的位置,僵硬而机械的样子像是个死物,青黑色的外观又让人觉得那不是个屋生命的东西,应该是活的。 可是,却看不到它的头到底在哪里,它那树桩一样的姑且就算是身躯吧,可那也太庞大了,搞不好就会被认为是棵被削去了树冠的树啊。 奇,此时定住了,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他只是忽然地浑身感到不自在,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寒冷,就像一个人在逐渐地结成冰,透到骨头里的寒意让他激灵灵地使劲抖了那么一下,就是这样的一下子,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了让他感觉寒意最浓的地方了,也就在同时,他看见了它,那截树桩。 可是就在奇刚刚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却感觉忽地一下那东西就不见了,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要出事。 为什么,他会这么感觉? 就在前两年,他那时候七八岁的样子,跟着父亲已经满山地转悠了,打倒的猎物都开始有他独立的一份了,族里老人家们都开始信任他,并指望他每次的收获了。可还是在那一年,他差点就交待了。 那是一次艰苦的狩猎,等着冬眠醒来的灰熊是每年这个季节里最大的狩猎行动,族里能上的人全上了,他和父亲守在最危险的地方,一趴就是好几天。 然后就在人开始疲惫不堪的时候,那家伙出洞了,饿了整个一个漫长的冬天的灰熊依然是雄壮魁梧的,庞大身躯能压倒一所茅草房子,他就亲眼见过,此时只能集中精力准备决一死战了,毕竟这些灰熊在他看来就是没脑子的莽汉,只要等到适当的时机射出手中的毒箭,再然后就是一哄而上,刀砍斧剁,同时箭如雨下,没有个不死的。 可是那年的事情就是怪,这些黑瞎子竟然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记得自己当时眼力不可谓不毒,警惕性和身手的敏捷也是不在话下,可是就在 以为一切手到擒来的时候,那个到手的巨大黑色身躯却忽然不见了,就那么凭空而逝了,让人猝不及防,就连久经沙场的老爹都有点蒙了,谁都想不到一个庞大的黑色巨熊能在眼前几十米的地方突然消失,只是用的什么法术吗? 不可能啊。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最令人诧异的怪事发生了,他和老爹待的地方是个雪窝,只见这个不大的雪窝忽然地陷了下去,就像是地底下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空洞那样,把他们两个人直接地就埋了起来。 还是他老爹经验丰富,马上一个挺身,飞一样窜出了雪窝,还不忘即使抓起他腰上的筋皮,把他也曳了出来,出来后的两人就看见了最意外也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见黑瞎子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这里,或者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埋伏圈里,正在那么大开杀戒呢,左一个右一个的猎人被它从雪窝里,树后面拽出来扔到半空中,要么就是直接用巨掌拍死,吓得人们一个个翻滚着乱爬乱跑起来,只有这父子俩镇定了一下,马上开始思索起对策,他们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分别冲到熊的身体两侧,趁它未及转身的当口,开始迅速地不停放箭,箭像密集的雨点一样洒落,箭箭射中要害,那熊感觉到了剧痛,开始丢下那些挣扎的人,往他们两个这边跑来,可是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谁也不退缩,反而是一支接一支更加密集地用力射出毒箭,两个人的身影都像是凝固在了雪地上,就那么威风凛凛地站着,侧着身体,弯弓搭箭,不断地从背包里顺出利箭,只那么一搭就飞快地射出,然后再顺出一支,再搭,在射,反反复复,不知道射出去多少只箭,直到奇和他的老爹把背包里的箭全部射光了,才发那熊已经扑倒在奇的脚边上了,和他只差一个巴掌的距离了,而其壮硕的身上已经被插满了箭羽,像是一只巨大的插满尖刺的豪猪了。 此一役,他们损失了七个猎手,包括一个孩子般大小的,伤了五六个,唯一没受伤的就是父子俩,可是父子俩却高兴不起来,族人就是家人,这是他们一贯保持的心性,是一种战天斗地无畏生存中留存着的本性,无论谁死都会是所有人的伤痛,在那样艰苦卓觉得条件下,只有抱团取暖才能生存,因此虽然猎到了巨熊,他们整个族群可以吃一个夏天了,可还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事后老爹就和他说起了此件事的诡异之处,那就是无论什么东西,能突然消失的就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它一定是具备了某种过硬的功夫,或者什么特殊的属性,才会如此自信,突然的消失就是为了突然的献身,这是一种很高级的诡计,只有具备了一定的智慧的生物才会掌握。 那么眼前这么个看似呆滞的木桩子的突然凭空不见,就愈发地让人心生恐惧了,奇到这时候人都已经快饿得虚脱了,也快被惊吓折磨得崩溃了,哪里还有心思仔细琢磨这些,在接下来他预感到要发生的事情里,自己是完全无从想像的,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眼一闭,心说去她娘的,爱咋咋吧,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就那么等着,等着灾难的降临。 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是灾难已经发生过了,还是压根就是他的幻觉,反正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又像是只有转眼的功夫,总之他在一种被催眠了一样的感觉下,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地身子抖动起来,然后又开始慢慢往下滑,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下滑通道被打开了那样,他就似是被拖拉着那样鱼贯地就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所在,然后就昏了过去。 等他能恍惚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滑不溜秋,潮湿沉闷的地方,身子底下软绵绵的,不知道垫着什么东西,四周仿佛空间很大,只勉强能摸到一点像是山岩的东西,可是上面似乎不那么干净,长满了软泥一样的毛茸茸的东西,他的心里一激灵,是掉什么山洞底下了吗?记得晕过去以前是被什么拖拽进来的,那那个东西呢?此刻会不会就立在某处等着自己醒过来呢么?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最好先装死,就像对付熊瞎子那样,也许它还不至于想吃掉自己,这样来拖延点时间也好,然后再想办法。 打定主要,他就开始装死,先不动,静观其变,但是眼睛已经慢慢地睁开一点点小缝隙,借着昏暗的光线努力去辨认点什么出来,说实话,这里确实太黑了,而且到处有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腐臭的味道,刺鼻难忍,可眼下不能管这些了,奇在心中定了定神,还是不敢动弹,仔细地倾听着,但是什么都听不见,安静极了,只有自己的微弱呼吸声仿佛还在,不过在漆黑之中他又有点很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弥漫了过来,那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寒意,慢慢地靠近,慢慢地压低,渐渐地来到了他的上方,他的眼睛已经闭和起来,能露出的那一丝缝隙已经到了不能再小的地步,但还是看不清楚,只有那种感觉是如此清晰,绝对有东西,此刻正在俯视着自己,很仔细很认真地观察着自己,可自己却一动也不能动,不敢动,就那么任由宰割了。 过了有一会儿,那种压迫的被审视的感觉似乎慢慢慢慢地正在消退,在逐渐地离他而去,难道是自己装死的很成功吗?它真的觉得自己死了,那要是它就爱吃死尸呢?岂不是更糟了,操,自己怎么这么蠢呀?可是别忙,这东西要是爱吃死人,那自己这会儿早就该下肚了,看来它暂时是不饿呢,那就还有一线希望,所以自己先别慌,别着急,沉住气,没准待会儿就有转机了。 反正此时的压迫感和紧张情绪有些缓解了,奇开始想逃走的办法,还是先看看再说,他先沿着刚才那种压迫感来袭的方向稍稍抬一点头看去,黑暗中那里好像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就是不放心,因为他的感觉就是那么强烈地告诉他,那个东西根本没走,可能只是退下去了,但却站在某个地方,只是没动而已。 所以他还是要很小心,在黑暗中就像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对峙,他只敢欠起一点头,然后拿眼角去瞟,渐渐地他的脖子都有点酸了,总算有了一点发现,看出来一点轮廓,但是看到这点轮廓的时候,他的心就有点往下沉,好像还是那截树桩子样的东西,立在很远的角落里,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而且好像不是那么傲然挺立的样子,只是软软地靠着什么东西似的待在那里,难道这种东西也要睡觉休息的吗? 先是看一会,那东西还真是不见任何活动的迹象,奇心里稍缓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动头部,想看看其他地方,以及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在他的前面是一片空地,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是黑乎乎的地面他并不敢肯定什么也没有,再看周围感觉上应该是一个宽大的洞穴,地底下的洞穴,应该是挖出来的,什么东西能挖出这么大的洞,以前只见过黑瞎子的藏身之处有这样的洞穴,可眼前这位怎么也不像黑瞎子啊?先不管它,奇稍稍坐起一点,并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摸摸身后,就是那覆满了软泥的洞壁,于是他以极慢的极轻的动作向后面一点点地蹭着,费了半天力气,才蹭到洞壁那边,靠在上面,他用手指小心地抠了一下,那竟是些苔藓之类的东西,只是长得非常厚实,在这种地底下,又比较潮湿的地方,这种菌类的东西最爱生长了。 昏昏沉沉地,他的困意袭来,好像又要睡去了,可是恐惧又让他根本睡不着,再说此时不想办法,等那个东西醒过来了,自己还有活路吗?所以千万不能睡,他这么想着,就开始拿眼睛寻找出去的路。 他手里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却忽然想到一样东西,他开始抬起手来去摸索,哆哆嗦嗦地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前,慢慢地搜寻着,在怀里他终于摸到了,那是脖子上面挂的东西,以前打猎的时候,每次狩猎成功,如果猎物上再上面特殊的可以保存的东西的话,他和他的族人都会将它们取下来,做成饰物挂在身上,象征着对猎物的征服的力量,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传统,而脖子上或者身上挂着这种东西越多,上面这个猎手越厉害。而奇的脖子上就挂得也一串黑瞎子的利爪串成的串,还有两颗箭虎的利齿,那牙齿没颗都有人的手指那么长,弯曲着像一柄坚韧锋利的刀子,他的腰上也有东西,那是一条大蜥蜴的骨头,被编成了一条腰带一直带戴在身上,本来还有很多但是逃难开始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全丢了,只留下了这几样,也是他最喜欢的,因为那不止是一着象征,关键的时候还能当工具使用。 现在他的手就摸到了那两颗箭虎的獠牙,取下来一颗,另一颗还用皮绳栓在脖子上,取下来的那颗,他又从身上轻轻撕下一条布,那是最结实的麻片,抽成几根丝,摸索着穿进獠牙原先的孔洞里,拿在手上,现在至少手里有个家伙了,随不是尖刀利箭,但是至少不空着手了,他稍感心安。 慢慢地,他回身用手上的工具去慢慢划动山洞的洞壁,可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企图找到什么出口,或者哪怕是条缝也好。 就在他刚刚有的行动后,还没摸索出一点头绪,就觉得眼前的那片空地上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慢着,那里也有东西吗?那个大树桩在远处,和自己之间隔着这片空地,难道并不是空的? 他的神经再次绷紧了,马上停止了动作,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空地,只见刚才有东西蠕动的地方慢慢地,立起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只有人的小腿那么高,影影绰绰的,像是根树枝,但是很笔直,就那么竖立着,不一会儿,又有一个这样的东西,然后再一个,再一个,大概过了一小会儿,昏暗之中就立起了一片这样的小黑影,天哪,这是些什么邪门玩意儿,奇本能地把身体紧紧缩在了洞壁上,恨不能嵌到里面去,双手也不禁抠住了岩石,可那些苔藓太厚了,他只抓到了些滑溜溜的东西,很快就从指尖滑出去了。 只见那些重重的鬼影子先是乱哄哄都互相拱着,扭曲着身体,似乎都想好好伸展一下,却被另外的一个挡住了似的,随着它们之间的纠缠碰撞,竟然好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刮擦声,像是两条蛇在互相摩擦着皮肤,很腻很恶心的感觉,奇只觉得自己的汗毛全部立起来了,他知道,这些小影子很可能是一种生物的幼体,不然不会像这样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而且似乎还不具备成熟个体的一些本事,只会在原地打转,这里估计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哺育后代的窝,中间这些低洼一点的空地上其实布满了这些幼体,平常它们就是睡觉休息,休息够了就起来,该进食了,就像此时此刻这样,那么,完了,自己就在它们边上,那食物岂不是就是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八章 地洞脱险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得赶紧想办法,不然就死定了,这时候奇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虽然已经是个像模像样的老猎手了,可以前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怎么也没有可以参照的经验呀,只挖过很多毒虫的窝,倒是见过里面的景象,可那些窝最大的也就半人多深,哪里有过这么大的,里面的活物也太大了,别说那个貌似睡着了的母体,这些小家伙应该也不好惹吧,它们一个个的可都有人的小臂那么大的,该怎么对付呢? 情急之下,他不由又把身子贴紧了岩壁,同时翻转了一下身体,想看看另一侧的情形,他的身体极度虚弱,就这么简单地动一下就已经疲惫极了,手臂和双腿也抖了起来,抓着那柄虎牙的手也哆嗦得不行。而且讨厌的是身上已经沾满了黏糊糊的苔藓,像是又长了一层皮那样,附着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出现他他担心的凌厉攻击,只有耳边传来的摩擦声不绝于耳,不过也好像越来越近了,模模糊糊的暗影中,他仿佛看见那些无数的小影子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蠕动而来,而且数量庞大,好像已经形成了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肉球了,上面好多手臂一样的黑色蠕虫扭动着挤压着,慢慢朝这边滚过来,他的心马上就要跳出来了,慢慢地举起了那只抓刀的手,挡在胸前,手上的苔藓很滑,让他几次都差点滑脱了那柄权且叫做武器的獠牙,他使劲蹬着双目,努力地分辨的声音,几乎调动起全身所有的感官来辨识越来越近的危险,精瘦的小身板死死抵住岩壁,肚皮本来由于呼吸的急促在剧烈地起伏,可此刻硬生生地被他憋住了,全身就像一个蜡人那样贴在岩壁上一动不动。 忽然他的腿碰到了什么东西,既滑又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一坨烂肉,但是也能明显感觉到细致的皮肤和上面一块块细碎的鳞片一样的东西,哧溜一下从腿上滑过去了,接着,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开始有这样的感觉出现,不一会儿,全是上下,除了贴附在岩壁上的那一面,所有的皮肤上,衣服上,包括头发上就全是这种感觉了,又滑又腻的在身上爬来爬去,就像被无数条手臂在抚摸一样,那滋味恶心死了,伴随着这一切,那先前的腐臭味道在此刻简直就达到了顶点,奇的鼻子和眼睛都被捂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被熏晕了,还是被憋得背过气去了,反正他就像死过去了一样,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了。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能说他以为他睁开了,可能就是意识还在,而已经无法动弹了吧,他就只是死尸一样躺着,直到觉得有那么一丝凉气吹了过来,非常非常微弱,但是绝对不再是洞里原来仅有的腐臭气息,应该是一种没有出现过的气味,尽管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了,奇的心中产生一股异样的情绪,这种感觉就是死后的感觉吗?死了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味道就不一样了吗? 他勉强地试图转动一下脖子,却觉得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卡主了,一时把他噎得不行,本能地就使劲痉挛了一下,使劲地卡出了一口吐沫,可卡出来的东西竟然带着一股血腥味,难道自己没死但是却中招了?他这么想着,就挣扎着动了动,努力地感觉着,好像是没死,还活着,可是却也仿佛只剩下了半条命,刚才那些东西那些鬼影子组成的黑色进攻肉疙瘩哪里去了?难道关键时刻放过自己了?怎么可能? 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很快就摸到了岩壁,看来自己还在洞壁边上,那些苔藓还是烦人地包裹着自己,难道这里的苔藓也是吃人的不成?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有点奇异的感觉,对呀,苔藓,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些东西虽然细小,但是数量巨大,很容易就粘在人身上,刚才是不是这些苔藓救了自己,那些小东西虽然已经爬到了身上,却因为自己身上全是苔藓,导致它们没能很准确地发现自己的位置,所以侥幸逃过这一劫了?也有可能吧,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像是真正的蛇,可是除了蛇和别的东西就更不像了,有什么动物不是四条腿的呢?那不就是蛇了吗?只不过蛇他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树桩子一样的身躯,巨大、挺直,看不出明显的头部,更看不清鼻子眼睛和嘴巴之类的东西,当然也许是太黑了,到目前,奇和这种东西也没有真正打过照面,全是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是对的,但是依然让人既恐惧又疑惑,恐惧的是不知道它的攻击力到底如何,目前只掌握了它的移动速度奇快这一点,疑惑的是它将到底怎样终结终结的猎物呢?可是总不能拿自己当试验品吧,现在唯一该考虑的还是逃命。 想着刚才出现的那一缕新鲜的气息,奇决定先不去管自己的敌人,先想法子找找其他出路要紧。 循着那一丝微弱的气息,他慢慢慢慢地爬起来,一点一点地找过来,同时用那只不那刀的手仔仔细细地摸索,他屏住呼吸不敢出现大的动静,生怕再次惊动了那老少的一家子。 摸着摸着,他忽然摸到了一条窄缝,只有一只手那么大,好像那一丝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趴了下去,把脸贴近了,慢慢去感觉,是的,静止不动的时候确实能从这条小缝那里感受到一股清新的气息传来,他稍微定了定神,手也开始再次摸索起来,毕竟这个缝太小了,怎么也爬不过去的,也许附近还有更大的缝隙,他就慢慢慢慢地继续找着,找着,但是过了好久,还是没有发现,他失望极了,又回到刚才的缝隙旁边,此时他感觉那个缝隙边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因为就在他再次摸过去的时候,手指的指尖竟然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什么物体上,很细软的毛,也非常灵敏,他的指尖也就刚刚接触到它,那东西就忽地躲开了,速度很是惊人,什么,难道这里也有那些幼体吗? 可是又不像,黑暗中也看不清,只觉得那些身上的毛应该不属于洞中那些幼体的同类,倒是有点像,像什么呢?像一些平常似乎很熟悉的动物,虽然只是指尖触到了一点,但从那感觉,以及那东西突然灵巧地躲开的动作上分析,这个动物体型应该不大,或者更准确地说就是,应该很小才对,类似经常见到的老鼠,它们小巧的身材就适合子啊这样的底下洞穴里钻来钻去的,而且一有什么动静就会非常地做出反应,差不多可以断定,刚才那一下就是一只老鼠。 好啊,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自己掉进了这么一个古怪生物的老窝里,没想到逃生之路却是由这么一只老鼠创造的。 奇也不愿意多想了,此刻多思无益,还是抓住眼前的机会吧,但是这么小的缝,自己应该大活人怎么可能出得去呢?而且万一那些家伙再次涌来,或者那个大家伙出击了,自己是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呀。 但是,人的求生欲望有时候是非常强烈的,尤其是对那些内心坚强、信念坚定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奇没有功夫多想,必须马上开始行动,他抓着小刀的手就开始挖上了,顺着那条摸索好了的缝隙,一个劲儿地挖着,奇怪的是那些有缝隙存在的地方竟然很松软,就好像以前就被挖松过,后来又被填埋过一样,所以并不是很艰难,不一会儿,他就挖出了一个够自己钻进去的洞。 他还是要继续,同时还要不停地用双手去探索,他想发现更多的缝隙,或者更加松软好挖的地方,果然就在他挖的同时,慢慢地找到了一些规律,那些缝隙蜿蜒曲折,这应该就是一个老鼠们的地下皇宫,像迷宫一样的走廊和小室充满了整个地下城,奇不敢停留,但是挖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只顾着往前挖,要是那东西此刻从后面进攻过来怎么办? 想着他就一惊,赶紧去摸自己的身上,发现那些苔藓一样的滑腻外衣已经被他蹭掉了不少,有些地方已经完全暴露出皮肤来了,不好,那些鬼影子刚才那么凶猛地一涌而上,说不定几下子自己就变成一堆白骨了,多亏了这件苔藓外衣呢,现在它们要是来了,马上就能透过裸露的肌肤发现自己,也别管它们是闻出来的,还是感觉出来的,反正就要倒霉了。 奇的脑子一热,有点慌了,但是已经没办法回去了,这个挖出来的通道很窄,只够自己一个人透过,回身都困难,更别说回去拿苔藓了,他略思考了一下,心一横,算了,不回去了,死就死在这里吧,不过自己也不是白给的,先使劲挖吧,且边挖边寻找去到外面的通路吧,这些老鼠洞一般都是四通八达的,而且一个窝会有好几条通往外面的洞口,他开始仔细辨别那些摸索出来的通道的走向,慢慢寻找着走势是往上面去的那些,逐渐地还真让他发现了,那里的地面越来越干燥,流通的空气也好像越来越加强了,这就说明逐渐离出去的地面越来越近了。 当奇终于顶开了头上的最后一块土的时候,他马上先大口地吸着气,然后定定神,使劲往上一窜,离开了那个快把他憋窒息了的地下鬼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九章 神秘鬼独山 此时的天色竟然是白天了,他已经在下面闷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刚一爬出来,他就哄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黑暗中一直惊恐地东张西望,瞳孔也无限地放大,现在到了外面,突然见到了白天的日光,让人很不适应,眼睛被刺得生疼,就只好这么躺着,躺了一会儿,他慢慢翻身爬起来,渐进地,眼睛也开始适应了,他看见自己身处在一片山窝窝里,不远处就是一座高山,身边都是看不见边的杂草和灌木,树林就在身后,数不清的蚊虫开始在身边飞舞,看来已经接近黄昏了,此时正是这些小东西出来活动的时候,老鼠们把窝安在这里,真是好地方,有蚊虫就会有吃蚊虫的小东西,像蟑螂、甲虫和蚂蚱什么的,老鼠就可以顺手牵羊了。 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茂密的灌木,上面的野果也是唾手可得的呀,一想到这里,他的肚子就一阵酸麻,是啊,自己猜是早就该进食的哪,感觉找,他想着就爬了起来,刚一站直就浑身发抖,左脚脚尖几乎粘不了地了,一股久违的痛感又隐隐约约地传来,原来自己开始还被一种不知名的毒虫子咬过呢,竟然差点忘了,再低头看看那只脚,好像那肿胀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疼,他不敢再此时检查伤口,只是抓紧时间,感觉去灌木丛里寻找着可吃的东西,到处扒着,找着,竟然也发现了些野果子,这些平常都是妈妈带着族人去摘的,现在是自己在这里荒郊野岭见不到一个族人的地方,吃着这些野果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这毕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说想也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就疯狂地找着,找到就胡乱地塞进嘴里,同时双眼不停地到处观看着,他要趁着这短暂的黄昏好好观察一下地形,寻找合适的藏身之所,最后还要看看哪里能找到更多的食物。 就这样,奇得到了短时的休整,但也很潦草,他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前,再一次查看了伤口,又包扎了一下,还好的是,那条腿已经感觉很轻松了,脚心的地方还是有点疼痛和酸麻,但是红绫子有的是,他这回又加上了自己的口水,应该会更有用。身上的衣物全撕扯完了,他找了些新树皮,给自己捆扎了一个皮裙子,就用那条牛筋串成蜥蜴骨头做为皮带,使劲地扎进了腰里。野果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吃得他都快吐了,但是他还是得多吃,这是两三天的空腹以来第一次进食,好在果子很绵软,不只含水分也有很厚实的果肉,他吃了个饱,还摘了一些用树叶裹了揣在怀里。 往前面走就是那座山,回去就是刚才的树林,左右两边是连绵的山势和丛林灌木,他看不出有什么具体的目标,而身后他是打死也不想回去了,那是九死一生啊,刚刚逃出来,怎么可能回去? 那就只能往前面去了,先走走看,那山在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里看不出是哪一座,只能先这么走着,到了明天自然能看清了。 当然这也是妄想了,这些山奇他们是从来没有可能全部认出来的,因为实在是太多了,一座连着一座,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他和他的父亲以及其他族人每年都是绕着这些数不清的大山来来回回地迁徙,哪里有食物就迁到哪里,哪里能避开风寒雨雪就到哪里,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这里的山了,奇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曾经的英雄小猎手,是大山熟悉的朋友,所以他想,等着吧,等着我,我会咬牙坚持下来的,我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不管再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怕,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被任何东西吓倒,我终将还是这里的主人,因为这里曾是我的家。 落入群山的好处就是层叠交错的山体到处都可以成为隐秘地点,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人想要隐蔽自己的行踪还是很容易的,当然他最好具备一些优良的丛林生存经验,这样会更加有把握。 奇小心地翻越着这些连绵不绝的山脉,穿过一片又一片林间地带,能找到的食物五花八门,有时候也许还能碰上倒霉的野兔子、山鸡什么的,他已经学会了怎么生起一团火来,那是从长老们那里看会的,先把一段比较坚硬的树枝磨尖,然后再找一块干硬的树干上,双手掌心夹住树枝,用它的尖使劲地在干木头上钻孔,钻的速度和力道最关键,掌握好了就能在飞快旋转着的树枝尖与干木头之间产生出一点火星来,这时候把些干枯的细碎茅草盖在火星上面,从草堆的下面慢慢地吹气,很快一小团火苗就会在茅草间燃烧起来。 那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吃到熟的食物,奇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着,他必须好好补充一下体力了,虽然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遗传了最强壮的基因,但自从家园遭到侵袭,族人踏上逃亡之旅的时候起,他的身体就一直处于匮乏的状态,还要不时面对亲人一个个消失离去的痛苦,而他还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却不得不承受这一切了。 夜里的寒意很浓,但奇却不敢让火焰燃烧得太久,只接触了一种树桩子一样诡异的不明生物就已经让他心生恐惧了,那东西的表现虽说还不是很明朗,但是它好像本能地对热源很敏感,而对阴冷潮湿却不是很容易辨识,自己还不就是靠着涂得满身湿漉漉滑腻腻的苔藓才侥幸逃过它的绞杀的吗?所以绝对不能烧太久,吃完东西他就会马上熄灭余火,将灰烬都反复踏平盖上泥土,这才转身离开,再去找个地方藏身或者休息,就这样他东躲西藏,小心谨慎地滞留在大山里,只盼着什么时候能找到一片宁静安全的乐土,如果还能遇见其他人,假如他们还活着的话,那就更好了,他们可以一起休养生息,再建一个栖息地。 奇还不知道他的这些念头在当时是多么地奢侈,而实现这一切将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山头的某个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地移动,看样子像是在轻轻地跳跃,很娴熟也很麻利地穿过一簇一簇的杂草和灌木林,山岩在它的脚下被巧妙地避开了,专门捡那些平坦却又布满草丛的地方行进,忽而它又会停下来,让人一下子恍惚地感觉到它刚才的移动是假的,什么都看不见,更看不出任何一点动静,等警惕性刚刚松懈下来的时候,那东西却又出发了,总是显得出其不意,谁也不能很好地判断它下一个露出踪迹的地方来。 太阳已经往在山坡下面缓缓地滑落,一切都笼罩在黄昏的迷蒙里。 在微风轻轻吹过的一刹那,有一张脸在草叶间晃动了一下,那些草叶像是一只只舞动着的手指,在那张脸上来回摆动,必须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来那是一张惨白的狐狸的脸,小脸并不大,倒三角形,两只眼睛在三角形上面的两个角上,并分别往上倾斜着拉起,就像是被吊起来那样,搞得眼睛都像是被拉长的细缝一样了,而它也确实正眯起它们,不知道在瞄着什么认真地看着,三角形最下面的一个角是一张三瓣嘴,小巧圆润,鼓鼓的小鼻梁蜷伏起一个优美的弧线,顶端是那玲珑的小鼻尖,极清淡的粉红色,是这张脸上唯一带点血色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部是雪白的毛,长长地,纤细的,就像刚刚摘下的蒲公英被吹散的种子,看着就极轻盈柔软。它的身子此时大部分都掩映在草丛里,看得不少十分地清楚,不过隐约中似乎和周围的杂草差不多,不太容易看出来,尤其在暗影里面。 这个狐狸脸在那里趴了有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立起了身子,还是隐在丛生的杂草里,悄无声息地潜行。 眼看着它穿过那一大片的草地,很快就钻进了山林里,那里更加幽暗深邃,如果不是那张小白脸偶尔地一闪而过,还真无法得知它到底还在不在,不过虽然那脸很吓人,看它的样子却很贫弱,似乎没什么攻击性,只是轻巧的样子显得它很神秘还很诡异,像这样在丛林间小心穿梭,还仿佛瞻前顾后的样子,似是有什么使命,而它的移动速度上感觉还是很正常的,应该只是一只狐狸吧,可又有那么点不对劲,都说这个东西在所有的动物中是最狡猾的,所以说不定它还真隐藏着什么秘密,才会如此行动诡异。 走走停停,不时地隐蔽一会儿,狐狸脸就这样穿越了几道山岗和密林,渐渐地它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极高的雪山,原来它已经不知不觉地越爬越高了,直到来到了这座大山的山脚下。 只见这山,像是从天空中直接砸落下来的一样,忽地就落在了地面上,底座全部是黑色的山岩,密密匝匝地紧抱着山体,但是它并非孤零零地就那么一个单独的山,而是一道山梁,都是比肩地高度,那些黑色的巨大山岩就环绕着这到山梁组成的整个山体的下半部分,在黑色山岩的上面就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原来这里的海拔已经非常高了,所以在这最高山上已经看不见任何的植被了,只有雪,全是雪,这山从下面往上看去,根本看不见山顶,只能依稀感觉像是连接着天空了,必须举头才能看见模糊中的山顶,而它的山脚其实就已经是这片山脉中它周围的其他山体的半山腰了。 那狐狸脸此时就站在它的山脚下,微微昂起头,眯起的眼睛似乎更加细长了,正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座大山,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此时这里的山风忽然挂得紧了,呼啸着从数座山之间穿过,夹带着飘舞的散落雪花,抽在身上有一种生硬的刺痛感,像一把把尖利的小匕首,嗖嗖地从皮肤上划过去。 天空低垂着,就像压在整个山上的一层幕布,厚重得令人窒息,那应该是密布的云层,只是异常地密集,灰色,阴暗且低沉,仿佛暴风雪随时都会降临那样,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黑夜即将来临了,这整个的景象是那么压抑、混沌,而且莫名地荒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狐狸脸已经消失了好久了,这东西果然诡秘,总是悄然得出没,就像一个生活在身边很久的人了,你却还是看不清他的真面貌,让人一想起来就不禁悚然地发抖。 大山依然是寂静的,岿然地矗立,仿佛一个无声的巨人,一个进入了梦乡的巨型怪物。在它巨大的山坡上面,忽然有一个极小的点在慢慢地前进着,它是那么小心那么在意,每一步都万分谨慎,轻巧的四足在选择落脚点的时候很是用心,总是踩在那些不容易滑落的坚实的冰面上,而不是那些松散的雪或者砂岩上,当然踩在冰上也要非常小心,好在它好像走得很坦然,应该是还有什么秘密武器,使它的抓地很牢靠,这里的积雪很深,像狐狸脸这样看起来绝非高大的生物是绝不能冒险的,不然陷进去就是死路一条,更别说如果砂岩散落会是什么情况了,它会立马被活埋,只消一秒钟。 冰川的存在已经是千年万年的时光了,它们已经变得无比坚硬,胜得过最硬的石头了,这也是狐狸脸最信任它们的原因了,只见它不断地攀爬着,慢慢地上升到了半山腰的地方,那里已经全部是冰雪的天下了,早已经看不见一点点岩石的踪迹了,这些固定的冰块多少年来已经凝结成一个整体,只有其间的一些很细小的缝隙显示出白天灼热的阳光具有多么大的威力,冷热之间微细的温度变化使得这些细密的裂缝得以存在,只不过它们和巨大的冰体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而已。 不过这些对大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缝隙,对狐狸脸来说,却像是一个天然的容身之所了,它小小的身躯只轻轻一跃便一下子就滑进了这些裂缝里,有点暗红色的娇小身躯瞬时间就不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章 鬼独山主人 山体的内部,刚刚钻进来的狐狸脸使劲地抖了一下身子,将来时的冰雪一抖而空,瞬间它的毛发就清晰地显现了出来,借着外面还不算太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出来,它通体都是阴暗的橙红色毛发,这些体毛和脸上的白毛一样,竟然都是那么地细软和柔和,一丝丝地蕴含着一点点光芒,当然脸部的周围和红毛接壤的地方是中间色很顺畅地过渡下来的,这让它的整个头部就被围在了一圈金黄色的毛发里,逆光中看去,竟然有一种威严的王者气势,可惜的是这东西的体量可不大,就和平常猎到的狐狸差不多,除了着毛色异常以外,光从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了。 不过千万不要忘了,刚才它的一系列举动可都是很不一般的行为,那么小心谨慎,又那么乖张伶俐,一切的行动都像是认真思考过的,也许真是不简单的生物呢。 它在缝隙口那里盘桓了一下,回望了一下进来的地方,扬起头,张了一下嘴巴,那小巧玲珑的三瓣嘴就露出了里面上下两排锋利的尖牙了,白色的,阴森而恐怖。 接下来它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晃晃头部,朝着缝隙的深处走去了,那个幽深黑暗的所在,不知道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了。 这座大山高处不见顶,所占据的范围也是庞大,就像是一位身材极其伟岸的白色巨人,静静地矗立在周围的群峰环抱之中,也从来没有人真正蹬到顶峰过,那是只存在于人们的神话和想像中的神秘之地。像奇这样的孩子就常常听大人们提起过这座山,连他老爹都没有来到过这座山的附近,更不要说上去了。那时候奇也是听老爹讲述的传说。 据说这座山里面居住的已经不是我辈这样的凡夫俗子了,而是些极其神秘离奇的生物了,它们说不准还能上天入地,不然根本无法在这样艰苦异常的地方生存。可,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呢?还是仅仅就是个传说?如果是真的,那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东西呢? 现在的奇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觉得越来越冷,不得不多找些兽皮来包裹自己了,猎到的几样东西都很小,但也只能凑合了,他把那些小兽的毛皮刮干净,用树枝上剥下来的细条把它们缀在一起,然后上上下下地贴在身上,才感觉好些了,那只伤脚已经不再疼痛,脚底的伤口已经结痂,他后来没有再次遇到过这种虫子,他想来想去,似乎自己走的方向越来越向北方,也越来越寒冷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不同,那么是不是这种虫子不喜欢寒冷的地带,而只愿意待在相对暖和和潮湿一点的地方呀?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还是虫子,北方高寒地区这种东西的确是不常见的,照如此看来,自己的选择还是对的,至少可以避开一种讨厌的敌手了。剩下的那树桩子一样的怪物他还摸不清头绪,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在暗中寻找,看能不能得到这些古怪生灵的一点点线索,别的到没什么,他只在一些幽暗的树丛深处发现了一些类似蛇蜕一样的东西,已经风干了,但是那颜色却十分熟悉,竟是青黑色的,上面细碎的小鳞片历历在目,他在看到的刹那间就意识到了,这应该就是那树桩子怪物的皮了,但是并不多见,走了这么久也就看见了两三件,看起来这种东西要么就是分布不广,要么就是数量并不多,可那些小家伙们又怎么解释呢?要是那样的一窝爬出来可就是一支大军呀。 唯一一点搞清楚的就是,这东西还是属于蛇类的,只是从那些褪下来的皮看,其体积巨大,绝不是一般大小的蛇,至少也是树莽一类的,树莽这种东西在太阴山脉还真不多,只在极其深的山里才碰见过一两回,而且那次的经历也很平常,树蟒只是懒洋洋地盘伏在树上,对于奇他们的到来似乎没什么兴趣,因此奇和伙伴们也从来不去理会,只是听老爹说过,大蛇都是有灵性的,半神一样的存在,不许他们猎杀,所以对于这样的大蛇奇几乎没什么概念。只是山林里的毒蛇倒是不少,走到哪都能遇见,体积不少很大,但毒性往往很厉害,所以对付动物的毒性奇倒是有不少经验的。 最为奇特的是这些青黑色的蛇蜕只是模糊的一团,似乎也看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开始蜕皮的地方也只是一道不明显的裂缝,仿佛在身体的中部,就像是肚皮先行裂开,然后再慢慢往两边延伸到身体的其他地方,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别的小型的蛇类几乎都是从头顶开始裂开的,看来这个东西还是古怪的紧。 穿过了又一片松树林的时候,奇的眼前开阔了起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早就出了林子,来到了一片没有植被,只是乱石堆积的山谷里,这些石头像是从什么地方滚落下来的,而且数量极多,几乎堆满了整个山谷,他此时就站在一些巨大的石头的间隙里,那些最大的石块几乎和他一般高,有的像狰狞的巨兽,有的像个小土包,有的奇形怪状的说不清是什么样子,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不可能在前进了,只能先选个安全点的地方安顿一下了,这些天他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活动节奏,来慢慢恢复体力,除了每天都必须前行,去不断寻找更加安全更加适合的地方以外,他就是不停地找吃的,能飞的,会跑的,尽管非常难找,可他还是猎到了一下小动物,树上的野果子还不怎么成熟,可也顾不得了,就连嫩一点的树叶和嫩草他也会拿来充饥,都是些以前采集过的,渐渐的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虽说还不像以前在族里时那么强壮健硕,可这也算是苦难中情况正在好转的一种欣慰了。 黑沉沉的夜色已经弥漫开来,不敢再轻举妄动,好在他在天彻底黑透以前看到了这里的基本情况,可以放心地在某块大石头下面清理出一个窝窝来睡觉了,这样的他几乎是三面被环抱着,只有身体的前面是外露的,需要他去防范,就连头顶都能被突出的岩石遮挡住一点点,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那柄再次被磨尖了的虎牙匕首紧握在手里,这才沉沉地睡去。 此时的大山内部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而且绝对是谁也不曾料想到的情景,应该只有到过地狱的人才会偶尔窥见的奇景。 狐狸脸的身躯开始还看得见,渐渐的那本来就不怎么显赫的身影竟渺小得快消失了,当然并不是它突然变小了,而且周围的环境变了,那原先细微的裂缝正变得越来越阔达,像是一个小型的山洞了,当狐狸脸加紧了步伐,跑得越来越快的时候,这山洞一样的结构又出现了离奇的变化,正在向着一个立体网格状的蜂窝体结构转化,那些连接的竟然都是巨大的石头形成的岩体,只是它们相互勾连之间露出的都是巨大的空洞,这些空洞不但多、密集而且机构复杂,总是在峰回路转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一个空间,让人始料未及,在这巨型的迷宫一样的庞大洞穴里,狐狸脸这样的小生物自然显得极其渺小和微不足道了。 不过狐狸脸自己好像并不这么想,它好像无比地执着于某个目的似的,只是一刻不停地跑着,奇怪的就是它在这里竟然轻车熟路的样子,仿佛根本不会被这些穿来绕去的空洞和变了形的小空间迷惑,就是那么坚定地一路左拐右拐的,似乎是按照一定的规律穿行在里面,只是这路程实在是太长了,也根本不知道狐狸脸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只见它一路疯狂地跑啊,跑啊,小小的身躯像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永远不知道劳累,跑了很长时间能让人看得出来的就是它的大致方向,应该是向下,是的,就是进入山体内部以后,一路往这大山体内的最深处跑去了。 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将看到的奇景,只见那些巨大的空间和洞穴正慢慢变的越来越疏阔,数量也不是那么密集了,但是它们的体量真的是大到无法想象,不要说狐狸脸已经缩小成了一个点,如果是黑瞎子这样的巨怪,平常需要十几个奇和他老爹这样的猎手才能应付得来的家伙,在这里恐怕也就能被看成路边的一棵小矮树了。可见这里空间的庞大和宽阔。 不过狐狸脸似乎非常聪明,只见它并不着急,已经跑到这里了,就像是到家了一样,它开始寻找着最佳的落脚点,这些空间与空间之间的连接有很多突出的地方,都是些怪石嶙峋的场所,而且在这些空中网格结构的下面就是一片朦胧之地,看不清到底有什么,灰蒙蒙的非常浓密的雾气,像阴霾一样沉在底层,不过,在这些浓雾的中心,那是什么东西,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像是在最下面有什么发光体那样,这些反射上来的光线把那些它临近的灰蒙蒙的雾气染成了暗红色,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狐狸脸就在雾气迷离的岩石峭壁上面小心寻找着落足之处,它缓缓地抬起前爪,仔细看过之后才会慢慢放下,然后再抬起另一只,两只后脚也循着前爪的踪迹前进,就这样缓慢而谨慎之中它走到了一到石头形成的岩梁的上方,并越来越靠近那团发出红色光芒的迷雾的中心了。 它站在那道岩梁上,岩梁已经很窄了,只够容纳它小小的身躯了,而下面就是什么都辩不明的万丈深渊了,只有越来越浓重的雾气笼罩着,可它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在此时睁大了眼睛,开始仔细认真地查看起这个地方来。 只见那白毛狐狸脸的三角形脸庞上,像是绽开了两朵明亮的灯盏,细长的眼睛蜿蜒着,走向是一直沿着三角形的边缘往上,所以两只眼睛就像是吊着,眼珠子非常亮,瞳孔细长直立,在下面红光映衬下,这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此时它正努力地圆睁了双目,然后歪了一下小脑袋,看着下面的红光,不停地用前爪挠着地面,慢慢地它变得有点不安起来。 下面的红光忽然慢慢地开始起了变化,先是忽地暗了一下,随着它的转暗,这巨型空洞一下子就陷入一种无尽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但也许正是因为漆黑一片,才会让听觉更加敏感吧,就在黑暗降临的一刻,耳旁竟传来了一种低沉的闷响,持续的,颤抖的闷响,像是谁不小心拉动了风箱,并且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使得着声响显得晦暗隐秘,很不清晰,但音量却是足以震聋很多动物的耳朵了,在着声响传出来不久,那红光紧接着又恢复了,但是不一样的是,这次再出现的红光竟夹杂着一道一道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耀眼的闪电了,唰,唰地一下一下刺激着眼睛,然后只听得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似是暴风雨的天空中最大的闷雷一样,有一个体型巨大,通体乌黑但闪着红光的物体慢慢地升腾了起来。 只见这个物体盘旋着,抖动着缓慢上升到了浓雾的上方,它的身躯很快就变得清楚了起来,浑身挂满巨大的片状的护甲,每一块都要比黑瞎子的熊掌还要大,那身躯很长,浑圆,此时正伏在浓雾上,慢慢向上看去,飘渺的雾气中能依稀看见有一个巨大的头颅正在微微地晃动着,那头颅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大,最前方是高高凸起的额头,然后是耸立的眉骨,那下面突然闪现出了两只巨大的眼睛,就像是两轮满月,圆睁着,却毫无生气的样子,只是死死死地瞪着,接下来是一条极长的鼻梁,这里倒不如说是一道山梁,宽大挺括,一直延伸下来,直到它尾端出现的巨大的嘴巴才收住,那嘴巴宽阔极了,一直咧到了脑袋的后面,此时那巨型大嘴正略微地张开一点,有点懒洋洋地一张一合,这个生物光是头部就已经这样骇人,全部的身体看去简直就像是见到了不知名空间的鬼怪生物,还没有看清的是它的头顶,那里好像还有东西,看得不是很清晰,因为此时的狐狸脸已经把头仰起到了最大限度,它实在无法再往上仰望了,只能就这么呆立着,看着升起来的生物,有些彷徨,有些紧张,它在等待着。 这时候,那个生物忽然朝着狐狸脸这边看了一眼,它的巨大身躯并没有丝毫的移动,只是在那里继续漂浮着,红光此时已经减弱了,闪电也渐渐平息了,它望向狐狸脸的时候,狐狸脸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那样,忽然就俯下了上半身,把头压低,垂到了地面上,伏了一会儿,它才慢慢地抬起了上半身,就像是行了一个大礼那样,虔诚地拜了拜那个巨大的生物。 在它起身以后,那巨型生物也慢慢停止了晃动,只是静静地浮着,像是有什么有力的东西托举着它,它的巨大眼睛看着狐狸脸,就像是在看一只小小的蚂蚁,它们此时似乎只是在用眼神交流,不过诡异的事情却是,在空气中正隐隐地传来一些古怪的声音,但是却看不见谁的嘴巴在动,先是一个浑厚含混的声音出现了,它似乎是在询问什么事情,停顿了一下,就见狐狸脸向前走了几步,款款地停在了那道岩梁最靠近大块头的地方,仰起了头,张开的嘴巴里似是发出了一些低迷但是很清晰的声音,这声音随不高亢,却非常尖细,似乎能传出去很远,时断时续的一阵阵传到大块头那里。 如果进入了它们的世界你将听到那是它们在对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一章 端的阴谋 大块头问的是:“阴狐,现在外面有什么情况,所有人是不是都在按照计划在行事?” 狐狸脸答的是:“大王,外面情况一切正常,所有人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只是眼魅有点不太听话。” 听到这话,大王忽然抖了一下身子,朝狐狸脸这边逼近了些,仿佛很不满意,“什么意思?” 那个被叫做阴狐的,其实是叫阴面狐,就因为长着一张总是阴沉着的小脸,看不出来到底什么表情,才有此称呼。 随着大王早些时候从那幽暗阴森之地升上来,阴面狐就跟着它了,那时候地底下的世界已经一片混乱,数不清的妖魔鬼怪和魑魅魍魉盘踞在一起,互相蚕食,互相倾轧,正当大家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一片地动山摇,所有位于地下深处的洞穴都坍塌了,鬼怪与魂灵们四处逃窜,几乎陷入绝境,但就在此时,端从最深的地底浮了上来,伴随着一身的红光和闪电,巨大的身躯左右摆动,坚硬的头甲和身上的鳞片撞击出一条逃生的通道,正是有了这条通道,那些残余的鬼魅们才得以逃出生天,并最终来到了地面,阴面狐在端的身边一直是个小角色,可到了地面上的它灵性仿佛忽然得到了蹿升,最神奇的就是它对端的心性的体察和感悟似乎超级准确,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它能了解这位魔王大人的心中所想了。 来到地面开始似乎是被迫的,只源于那次巨大的震动,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地面上的一切带给这些妖魔们的体验却越来越好了,那么多新鲜的食物,各种各样的口味,而且重要的是这些低等的生物们竟然如此地脆弱,几乎不堪一击,只有一种用两条后腿直立起来的动物好像略微难对付一点,因为这些东西似乎很狡猾,不总是靠逃跑来躲避它们,有时候可能会耍些小花招,让捕捉变得困难,不过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两条腿的生物也已经被斩杀了不少,想来他们的士气也随之削弱了吧。 端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在那些漆黑的暗夜里,它会悄然地升腾到山口的地方,俯视着它的新领土,巨大的头颅上有两对触角,触角呈树杈状,粗大的根部就生在头顶上,像两块大毒瘤,它会无声地飞掠过一片又一片山脉和森林,这片看起来好像无边无际的山野端只消片刻就巡视完了,然后它会继续地往东南西北几个方向上飞驰,它要看看这些神奇的地域到底有多广大,要知道,这可比在地底下的空间大多了,虽然在那里的时候它也是一方的霸王,占据着数不清巨型的溶洞,并统领着同样数不清的子民,可是上升到地面以后,端还是被这里无限广阔的天地给震撼到了,它的心中很快就有了一个计划,是个极其贪心和残忍的计划,那就是彻底占领这片新大陆,将这里的一切都划归为它——大魔王端的势力范围,至于上面的所有一切生物也都属于它,他们的生杀予夺大权将永远掌握在它的手中,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颐养天年了。 在最初的混乱里,端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干预,它也知道这些追随者们早就被先前的灾难搞得七荤八素了,初到地面即开始了疯狂的杀戮和剿灭也是很正常的,以至于这片大山里的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了,而这些新住客们也得到了短时的补给和休整,端起初还是很欣慰的,它只是寂静地观察着,开始到了后来,它发现一个不太妙的趋势,这些家伙竟然又有了互相攻击的苗头,这让它有点不安,于是它开始出手,准备收拾收拾它们,该给它们立立规矩了。 从那个时候起,端就发出了指令,所有从地底下上来的它原先的子民必须牢记一件事,那就是只能对地面上的原住民展开捕猎,不论是什么都可以绞杀殆尽,但是绝不允许再出现互相之间的攻击和猎杀,那样将会将族群带入彻底毁灭的境地,但是,当地面上的东西蚕食光了以后,大家一定会陷入困境,这就要求所有生灵必须往外扩张,不管将会遇到什么,都必须向外寻求新出路,而外面的世界它已经巡查过了,食物只会比这里还要充足,所以大家不必担心,只管踏上新旅程,而它作为首领也绝不会不管大家,如果有谁遇到了危机和反抗,它一定会在及时出现将危险消灭掉。 但是此刻阴面狐的话让它有点不舒服了,谁敢不听本大王的?想被灭种了不成? “我亲眼见过,眼魅又开始吸食闪电蛇了,有时候还抓它们去喂它的幼崽,这是你说过的,不能允许发生的行为,但是,眼魅却没有遵守,而且,它似乎并不在乎,经常四处活动,乱抓乱铺,一点也没有往外发展的意思,现在这山里就数它们的窝最多了。” 阴面狐说这些的时候,神闲气定,就像一位军师,俨然一副智囊团谋士的口气,它当然清楚,大王最反感的是什么,那就是对它命令的违抗了,它一定会发怒,并下令惩戒那些不听话的东西,这样眼魅可就要倒霉了。 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早就觉得那家伙很碍眼,自己的阴损是出了名的,可如今到了地面,这一只眼的丑陋家伙却如此肆无忌惮,而且竟然也经常使出些出其不意的招数来,让人防不胜防,那阴毒的狠劲绝不在自己之下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呀?真是小瞧它了,哼,说到底,还不是用肚皮满地面爬的低等东西,不过这次也算你倒霉了,竟敢不听大王的,几次三番地突破禁令,早就该收拾收拾了,这么想着,阴面狐的脸上可是什么也看不出,只是安静地等着,只要大王发出一声指令,它就马上会拔腿去办。 端向上挺了挺身子,巨大的身体在洞里晃了晃,那形成的巨大身影也在洞壁上缓慢地游走,它把尾巴灵巧地摆了摆,这才再次发出声音:“好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教训它的。” 阴面狐稍稍有点意外地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现在它只能低下头,表示自己服从了指令,然后就慢慢后退了。那大魔王轻轻摇了一下两根长长的胡须,就不再看它一眼,一个无声的转身,一摆尾巴就一头朝开始升起来的那团红光钻了下去,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阴面狐已经退到了岩梁的后面,站在黑影里,似乎还不想就此离去,它的心中有一点不甘,什么?难道就这样了?这搞什么嘛,自己本来的计划是一下子给眼魅一族来个狠的,最好让它们多吃点苦头的,至少也应该把它们打回原形啊,那样它们修行这么多年的道行就会被消解许多,自己就又可以独领风骚三百年了,可这大王,这大王也太令人失望了吧?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呢?要知道,端的脾气可是不能惹的,谁没有领教过,地底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几乎到了它让哪一族生就哪一族生,它让哪一族灭就哪一族灭呀,它的指令谁敢不从?可如今这是怎么了?它这是犯了哪门子神经?突然就开恩起来了。你自己会管,你怎么管?叫过来批评教育一下,或者贴个警告处分通知啥的?总之,阴面狐知道这基本上就是不处理的意思了,切,这是为什么?它眼魅凭什么就可以网开一面的?难道? 想到这里,阴面狐猛地一个哆嗦,妈蛋,怎么没想到这点?要知道,这眼魅的身世和来历,那可是和端有着直接且密切的联系的呀,想当年要不是因为年少无知,端应该是不会去犯祖宗的忌讳的,去和什么低等的生物寻欢,想来应该也属于年轻时候精力过于旺盛了,以及好奇心太强烈了吧,祖辈们越是不允许的事情是否就越具刺激性呢?因此上它才会在当年犯下过大罪,还曾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被苦炼了千年才放出来,这也算是年少时期端的履历当中最难以回首的往事了吧,也成了它的一桩心事,不过,那次意外虽然该得到惩戒的都得到了惩戒,可是毕竟还是造成了一点小的影响,那就是无端地冒出了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没头没尾,就那么长长的一条,只在某顶端长有一只巨型的眼睛,就连进食用的口器都非常奇特,只在身体靠近中间的部位开一道口子,捕到猎物以后,那道口子回自动地打开并能极快的时间内吸光猎物身体里的血肉。 如今千万年过去了,已经没有谁还记得当年的事了,可这次阴面狐的一番话似乎又触动了端的心思,它才会如此反应。 阴面狐打着寒战,伸出前爪小心底抹了一把脸,心有余悸地想:哎呀,怎么这么蠢,倒把这件事给忘了,时间的确是太久远了些,竟然真的没想起来,这眼魅就他妈是端的亲骨肉啊,虽然它从来没有承认过,所有人也不可能去指摘此事,可想想当年的情形和紧接着就出现的这离奇的鬼东西,傻子都能猜出来呀,今天自己这是找死来了,竟然敢戳大王的脊梁骨呀?想死的是自己,该倒霉的恐怕也是它阴面狐一族呀。心中叫苦吧,没法子,不过还是先走吧,刚才看端的样子倒也不是怎么特别地恼怒,虽然还分不清是对于眼魅惹的麻烦还是自己的莽撞,不过,既然它没什么强烈的反应,那就说明它还没有想好,或者侥幸的它并不想提起此事,那样的话,自己也就算是冒了一次险罢了,此时不赶快跑还等什么呢?这么一想,阴面狐倒坦然了些,轻微地叹口气,一转身就迅速地离开了。 地下世界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那是一个混沌和迷乱的世界,有着令人想像不出来的各种离奇生物体,这些在地面上的人看来古怪极了的各类生物,却有着它们自己的逻辑和生存策略,且不说那些复杂的地方,只就那一条就被严格地遵守着,就是严密的等级制度,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生物,一定有自己一个固定的位置,而所有生物体之间的等级是不能打破不能逾越的,每个物种都被限定在自己的圈子内繁衍和发展,而绝不能允许物种之间的互相串通,当年的端可不是这样想的,它那时候刚刚出壳,已经通体发亮的身躯具有雷霆般的千钧之力,在龙族内部是公认的接祖传宗之最佳人选,即使是在整个魔族里,它也是声名显赫了,更何况在魔族内部龙族一直就是群魔之首,所以端早就被列为继位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但是谁都不明白的是它当初怎么就上了人家的当,着了道似的寻了个谁都不曾见过的丑陋生物回家,那东西以前确实出没有出现过,可看着就是黑乎乎地一条,不停地扭动盘旋,应该也不是什么等级较高的物体,它怎么就打动了端的呢?到底是哪点好处让端敢冒那么大风险的呢?这些当然谁也不得而知了,因为这是绝不能允许的怪事,是必须被立即消灭掉的,或者即使一时没有被消灭那也是要做极深的隐藏的。 这些陈年旧事早就被搁置起来了,过了这么多漫长极了的岁月,它们就像不曾发生过那样呗遗忘了,阴面狐今天的不期之举好像是挑开了一个小口子,让人不禁又想起当年的往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二章 梦境 睡到半夜的时候,奇忽然就坐了起来,他的感觉很奇怪,摸摸自己的脸却并不是在做梦,可是自己刚才眼前明明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就像是真的一样,那是怎么回事呢? 恍惚之中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似乎是一个遥远的声音,很低沉很闷,听不清在说什么,可却很明白地引到着他,似乎是让他紧紧地跟随着它,奇跟着这个声音依稀记得是来到了一个山口,那个山体很大,大到他抬头都看不见顶,然后拿声音就飘向远处了,他也赶紧跟了上去,慢慢地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爬山,可是说爬似乎又不是,因为自己的双脚根本就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脚尖轻轻地点着山岩就能飞身而起了,而且速度奇快,几乎是和那个声音一样的速度他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山洞旁边,那声音也像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于是自己又被牵引着朝山洞里跑去,跑得也是飞快,身边的山岩、洞壁都像是从身边非过去的一样,他也记不清到底飞驰了多久,之后就一下子降落到了一个小平台上,站定了身子,仔细看去,眼前是一个大型的空洞,下面烟雾弥漫,雾气昭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中间一抹红光不停地闪烁,他正在疑惑间就看见底下红光里升起了一条巨大的黑龙,全身都发着闪电,但却没有一丝的声响,那黑龙在这团云雾上似乎盘桓了一会儿就不见了,期间好像朝着什么地方蹲伏了一下,但是很快它就又沉下去了,依然是悄无声息的。这一切看得奇简直惊呆了,尤其是大龙的眼睛,亮闪闪的金黄色的眼睛,像是洞里出现了两个微型的太阳,发出的光芒似是能穿透人的眼膜了,是那么地摄人心魄,让奇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也就是这一幕,突地惊醒了他,他猛地坐直身子,愣愣地立在那里,想着,我靠,这是什么梦?怎么这么逼真,又这么可怕?难道这是真的,难道真的有龙?这可是传说里才听见过的生物啊,祖辈和父辈们时不时就会去拜祭的东西,虽然嘴上说得不多,可那种虔诚和畏惧是让奇印象极其深刻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难道是有人托梦给他,想要告知他什么秘密吗?而这个秘密就和刚才梦见的大黑龙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了,要知道,在传说里,这龙可是神兽之首啊,是无所不能的奇兽,呼风唤雨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了,更有着其他什么离奇之处就更是难以想像的了,那么,如今这龙似乎是来到了人的世界或至少是离人的世界不远的地方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吧。 奇坐了很久,一直没有动,心里的悍然正在慢慢消退,他很想好好理顺思路,对于这样的一个梦到底该如何解读,可是这梦奇怪就奇怪在没有什么具体的头绪,就是自己飞奔着上了一座山,然后钻了进去,在里面似乎是穿行了很久,然后就到了那个神秘的所在,看见了那团迷雾和那条从迷雾底下钻出来的大龙,最后是龙的巨眼震慑到他才把他惊醒了。 奇确实是个有点古怪的孩子,对于这样离奇的事情要是换成别人,很可能早就被吓死了,即使没有吓死,可能也会选择赶快忘掉,不希望梦里的险恶时时困扰自己,更不要说还想着探索出什么来了。 可是有时候有些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样,就是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同时也具有极强的无畏心理,总想把什么自己还不明白的事情搞清楚,此时的他就是被这样的念头牢牢地缠着,他可不想就这么算了,反而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寻找出线索来,然后进一步判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家乡为什么会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他抬头仰望了一下黑沉沉的天空,那里模样一颗星星,其实这一望才让他想起来,确实那璀璨皎洁的星空已经消失了许久了,这荒芜和萧杀出现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仰望辽阔的星空,总想数清楚到底有多少颗,可后来发现那就是徒劳的才罢手,而如今已经记不得多少个日日夜夜过去了,星空早已不在了,笼罩在这一片故土之上的似乎永远是阴晴不定的天,还有那无边无际的混沌云层,厚厚的,像一副巨大的铺盖,无情地把地面覆盖得严严实实了,欣赏美丽的星空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离奇的梦境已经过去了,天慢慢亮了,但现在的天亮也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天亮只是不黑了而已,一切都看得见罢了,但是像从前那样的天高云淡,明朗清澈的白天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所有地面上仅剩的生物每天都只不过生活在这片混混沌沌的白昼里,更令人沮丧的是还要不时堤防着那些诡异的怪兽,甚至连树都似乎能吃人了。奇离开的族人现在就是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活,他们早已经被离奇的陆续死去的人吓得半死,有的头天还在一起,第二天就会被发现尸体已经挂在了树枝上,只剩下了一张皮,那张脸也因为恐怕和惊吓而变了形,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得过第二天,而这些本来很可观的族人竟然已经所剩无几了,绝望和恐惧统治了他们,其中只有很少量的人还在努力地抵抗着,试图在这片死亡之地上找到继续生存下来的可能。 奇在天光放亮的时候翻身跳起,他先是四下里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昨晚太黑了,不可能看清楚,但是现在他需要好好查看一下这里的环境了。 这是个大型的山谷,左边是他头天走出来的那座山林,山势不是很陡峭,山坡上是大片茂密的松树林,右边是另一座山,但是这座山的体量似乎很大,高度更是高得看不见顶部的情形,只有其山脚应该是蜿蜒盘旋着,似乎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体组合而成的,和周围其他山不一样的地方是这座连绵大山好像没有植被,只是黑色的山岩密布,而且很快就能见到雪线了,这里连旁边的山上都只见松林,说明海拔的确是很高了,那么在这么高的海拔上又拔地而起的这座高山,其真正的高度又应该是怎样的一个期待呢? 奇试着抬起头去看,却发现除了隐入云层的貌似山顶的部位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也许那里还不是什么山顶吧,是不是只到达了半山腰也不一定的。但是此刻奇不想去管那么多了,这么一座奇异的高山他是很想去一探究竟的,毕竟这里从来没有来过,应该是大山腹地了,比起相对外缘的那些地区,这里显得阴森鬼气,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更何况他在这里还做了那么一个离奇古怪的梦,因此这一切都让奇充满了好奇心,也激发起他很久未见的勇气了,于是他决定往大山那边进发,尽量多往里走一点,如果可能就爬上去看看,能爬多高就尽可能爬到那个地方,看看到底能有什么发现。 但是,这还真的是一段异常艰苦的旅程,奇在后来的无数次冒险之旅中都鲜有能与之比拟的,那是令他印象极其深刻的旅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三章 循梦探秘 山区中世代居住的猎族一脉指的就是奇所属的这种族群,他们曾经广布北方深山丛林之中,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生存了很多年了,最擅长的就是狩猎,他们狩猎的对象多达上百种,几乎包含了这个地区所有的生物,当然对于过于凶猛的野兽他们是很少主动进攻的,那是因为这些猛兽本来就很少见,出没也十分诡异,绝不似其他常见动物那样容易猎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们似乎天生就对这些猛兽有一种膜拜的心理,在人们的心中这些猛兽代表着力量和某种神圣的意味,所以这些猎族是很少去捕猎猛兽的。不过猛兽可没有那么仁慈,有时候还是会发生它们袭击人类的事件,这也就促使着人们不得不想些办法来对付它们,在它们有可能出现的时候将其击杀,只是能有这种能力和勇气的猎族人很少,百里挑一都未见得出现一个,只有那些勇猛异常,同时智慧过人的猎族人才能做到这件事,而奇的祖先身上似乎就具备这样的素质,而且经过一代代流传,他们身上遗传下来的优秀基因就逐渐地沉淀了下来,在每代人当中都会突出地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就像奇,还有他老爹,这也是奇自降生起就被老爹一直带在身边并且着力训练的根本原因,看来是希望他能够胜任这个神圣的职责,只是奇太小了,事情的发生和发展又实在太快了,老爹还来不及告诉他族中的古老习俗就已经消失在大山里,奇也许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就像此刻的他,竟是那么坚定而决绝地踏上了一条未知之旅,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了。 整理好行装,其实那时候的奇也实在没什么好装备的,无非是将腰上的骨头束带捆扎得更加紧密而宽大,让它们像是一条既坚韧又硬挺的束腰那样牢靠地贴附在腰和后背上,这样它就能在无形当中给他提供了良好的支撑和保护,他还在路上不断地搜寻些可用之物,比如他试着找到些合适做刀片的石头,并经过仿佛敲打和砍削,终于得到了他满意的几个大小不同的锋利刀片,小心地用一种耐磨的肥厚树叶包好,他把它们分别塞在了腰间和小腿的两侧,脚伤腰间完全好了,他给自己找到特殊的树叶和树皮,并用它们结结实实地包裹起两个小腿肚,那些小刀片就藏在了那里,必须做双鞋子了,虽然其实常年也没怎么穿过,可随着越走越靠近寒冷地带,他还是给自己的脚上绑了些韧性十足的树皮,并在里面垫上了一层野山鸡的羽毛,最让他新鲜而且满意的是他后来找到的一种东西,其实这种东西在他最早被困在某座林子里的时候遇见过,就是那种似乎有生命的藤蔓,只要人碰到了它并没有立即逃开的话,它就会立即围拢过来,然后将还惊慌失措的人使劲地缠住,直到窒息,那种藤蔓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每一根上面都会滋生出一些细小的钩刺一样的东西,在人挣扎的时候刺人你的身体,而且人挣扎得越厉害,这些刺刺入得越深,然后人就像是挂在风中的腊肉那样,逐渐就被风干了,而人身上的体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消失了,这些刺入的东西仿佛变成了一只只吸管,想想就是一副可怕的图景。而奇却没有过于忌惮它们,他就是在一次近距离地发现了这种长相奇特的藤蔓时决定猎杀它们的,他当然不会那么傻地去送死,而是巧妙地和那些舞动的藤条周旋,好几次都差点失手,可最终还是仗着艺高人胆大,将那些枝枝蔓蔓砍下来不少,他等它们一落地立即冲上去,将那些还在扭动的枝条斩断,迅速地拖到一边,并快速地见这些一截一截的枝条纵向剖开,将里面的一条绿色的牛筋一样的东西拽出来,当然其实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告诉他要想制服这些妖魅一样的藤蔓,就必须这么做,所以那些掉出来的绿色的筋很快就被他捣毁了,捣成了一摊绿色的烂泥,留下的就是一片片的皮了,那些皮说来也怪,当它们那绿色的芯被抽出去以后,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活力那样,其上面的小刺也一个个软塌塌地萎靡下来了,最后竟然萎缩得都快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皮,可是很难得的是,奇发现这些皮非常坚韧,既轻薄柔软却又坚硬异常,他用刀片试着去使劲地划了几次,竟根本就划不动,上面没有一丝一豪的伤痕,这可太神奇了,他想了想,就把这些成片的藤条的皮用细丝连缀了起来,把它们绑在上半身最贴身的地方,厚厚地一层,这,应该算是他的第一件护体的软甲了吧。 奇的手中还是那柄虎牙匕首,他给它做了个皮质的套环,就连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样就可以在不影响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可以随时抓握到它了,这对于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还是很见效的一种手段。 最后,奇找来了一根非常结实坚硬的粗树枝,用刀片削成一根又长又直的棍子,并在其端头绑了一把尖利的小刀片,这就做好了一只哨棒,背在背上。腰间别着最近猎到的猎物做成的肉干,他上路了,目标就是那座山。 起初刚往上爬的时候,奇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它有什么雄奇凶险之处,反倒是觉得很顺利,脚下无非都是黑色的岩石,有的已经很琐碎,不成型了,有的却是一定古怪的鹅卵石那样的椭圆,还有些石块上面带有些蜂窝状的孔洞,看得他很是不解,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些石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不管那么多,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概念,就是尽快爬上去一窥究竟,这山那么高,真的爬到顶峰,说不定就能一览全貌了,到时候没准就能发现这方圆广大的地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定主意的奇走得很快,加之这山开始的时候的确很缓,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把身子靠在岩石上,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山谷和松林都已经离着很远了,仿佛被踩在了脚下,旁边那座山的半中央竟然是光秃秃的,这时候也能看清楚了,再抬头看,上面的山势陡然地升高了,那些黑色的大小石块也越来越少了,渐渐地被零星出现的积融冰代替,这些掺杂着碎冰茬的雪其实很危险,脚踩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尖锐的冰屑,奇在脚丫子被扎了好几下的时候才慢慢地小心了起来,谨慎地抬起脚来再慢慢地落下去,即使有冰屑应该也能得到了缓冲。 就这样,他又爬升了很长一段距离,但是此时的行进不能再是直线的,而是环绕盘旋着才能上升了,有时候要费劲地爬好长时间才能前进一点,而且慢慢地奇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在平常,他的身体算是很强壮的了,身手也是最敏捷矫健的,爬山追猎的事情是时常要做的,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应该算问题,但是,那些都是在平地上进行的,不像这次,他头一次爬到这么高的山上,回头看的时候都快看不见来时的路了,就连远处别的山头也像是隐藏在云雾中的影子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高度,脚下已经全部都是冰面覆盖的陡峭山体了,他手中的匕首早就被用来当成凿开冰层的工具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将手抠进去,然后双手双脚反复交替着借助开凿出来的小窝继续往上爬,只不过此时的速度已经满下来了,他也已经累得气喘不宁了,即使使劲地呼吸都觉得供不上自己的需要了,他有点心慌,只能降下速度,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节奏,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这是他多年训练出来的习惯,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惊慌,这既是从父辈那里得来的宝贵经验,也是他自己多次猎杀行动中得到的深刻体会。 不论地面缓慢,他总算还在前进,如果从大山下面看上去,只能看见一个小点了,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面,一个孤独的少年正在努力地攀登,他的乱发已经被劲风吹得飘散开来,身上包裹的兽皮也被风兜起,裸露的手臂和脚踝都是黝黑的颜色,眼睛在疾风之下只能勉强睁开一个小缝,被风吹起的无数小雪砂无情地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脸却是无比的坚毅,仿佛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手指和脚趾似乎都已经磨破了,一下细微的血迹染红了他爬行经过的小雪窝,鲜红的印记在明亮刺眼的白雪映衬小显得很突兀,忽然,一阵强风吹过,这个少年小小的身影猛地就消失了,一下子无影无踪,就像被风刮跑了一样。 有点黑,有点昏暗的感觉,又有点晕头转向似得,奇慢慢地恢复着意识,努力回想着什么,伸手摸了摸,好像是砂石土块啥的垫在身子底下,雪呢,那些冰呢?怎么不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四章 山中别有洞天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狭小的洞,周围全是这样的土石,没有声音特别的,但是他的屁股和胳膊腿都很痛,还不能大力地动作,只看见在自己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小天窗一样的裂口,白光正从那里透进来,从角度上看自己应该是从那里掉下来的,他回头看去,吓了一跳,不由得身子一缩,原来就在他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漆黑的洞口正朝着他,就像一个张开的大嘴,像随时可以把他吞下去一样,他吓得使劲吸了口气,身子地往后退了一点,他试着站起来,这洞可真够小的,勉强让他站直了身子,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想早知道就应该带条绳子来了,一来可以顺点东西到这个看不清来历的洞口里探探,二来即使要下去也可以拴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这回大意了。 不过,已经费劲力气到达了这里,而且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果,虽然没爬到山顶,但是这个洞口的出现也似乎预示着什么,自己不妨先下去看看,只要机警一点,遇到问题再随机应变吧。 他看着洞口,又蹲着伸手去摸索了一下,但是没什么收获,只觉得这洞里不寻常,看方向应该是朝着大山深处去的,具体怎么样却十分地没把握,不管它,该行动的时候就不能犹豫了。 刚刚下来的时候,奇的感觉很异样,这洞的宽度似乎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人从容地进出,只是弯弯曲曲的很不规则,洞壁到不是很粗糙,反而稍显光滑稍显细腻呢,就像加工过那样,这真是奇了,在深入群山这么远的蛮荒之地难道还有人吗?而且还都是些鬼斧神工一样的神人不成? 不过洞里可没有什么现成的可供攀爬的地方,全是岩石和砂土,混合在一起,很坚硬,奇在里面手脚并用,分不清是朝上还是朝下地混沌地行进着,很快他就发现这些洞竟然不是单一的,而是四通八达连成了一片,不对,说一片是不太准确的,好像上下左右都通着,应该是连成了一个网才对。 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事,试想,在一个巨大的网格状相互连通的数不清的洞里活动,要想找到正确的方向那简直就是在做梦,这些洞看起来都差不多,没有哪个更突出一点,或者更古怪一些,人要是进到了这样的结构里,想再好好地出来那可就比登天还难喽。 奇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在他刚刚深陷其中的时候,他立刻警觉地朝身后看去,毕竟那里是来时的方向,在还没有被这些洞弄晕以前,他必须保证自己是清醒的,刚一意识到这点,他的眼睛忽然就是一花,赶紧定住心神,同时立即止住了身体的动作,僵硬地立了一会,他知道,这是极度心慌之下的反应,他听见自己的心像擂鼓一样地狂跳,他使劲咽口唾沫,呡了一下嘴唇,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渐渐地他才平静了下来,然后这才再次睁开眼睛,他还是保持着身子不动,慢慢看清了刚才来时的那个路口,那里应该是一个发散口,有一个非常不容易发现的小平台,刚才就是因为没理会竟没注意到,此时回头看去,就可以看见从这个小平台出发,延伸出了好几条路,这些路上上下下地盘旋交叉着,互相之间的空隙就形成了一个个类似洞一样的空间,其实并非真正的洞,他此时就处在其中的一个空间里,脚下自然也是一条小路,他慢慢地退了回去,站住那个平台上,小心地观察起来,好家伙,看着眼前呈现的一切,奇的心中不由地惊叹了,那是一个何等庞大的网络呀,所有的网格状围成的空间一个个密密麻麻地紧挨着,就像一个巨大的蜂窝,那时候打猎也经常碰到野蜂窝,可绝没想过会见到这么巨大的结构体啊,相比之下,那能拿在手里的野蜂窝就想小孩子的玩具了。 平台很窄,他无法自如地前后左右观察,只看清了眼前的这些,不过就这些也已经足够他震惊的了,可是更加惊人的还在后面,奇也很快就发现了。 他仔细观察中发现,这些结构都围绕着一个地方,那里好像是这一切的中心地带,此刻岁还不知道是什么,可隐隐约约地嫩感觉到那绝对是个极其古怪的地方,因为从这些结构的紧密程度和延伸的方向上看似乎都是向下,而那下面竟然传来一丝模糊的光线,光线很微弱,应该离得很远,要么就是本身就不是很强的光源,可不管怎么说,就是那一点微光传上来,才让这洞里的一切都能隐约瞧见,不然就真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还要感谢它才是。 奇定住心神,不再东张西望,他基本上已经有了打算,看来这是个非比寻常的所在,虽然还不敢确定什么,但是至少这是个努力的方向,他决定到下面去,看着那一丝光线,他的脸上竟然显出一点不常见的微笑的痕迹,似的,这个人原来就不爱笑,好像从出生起就这样了,几乎没有谁见过他想起来的样子,就连他的妈妈都很少见到,直说这孩子寡淡,现在他的笑容也是很轻微的,不过到显得那张还稚嫩的小脸上模模糊糊地有了一丝英武和帅气的味道,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 他的笑来自于他的信心和勇气,那一丝丝的光线可以给他指明方向了,只要他随时调整,完全是可以一直吵着它前进的,尽管这些网状体十分庞大,小小的人体进入其中的确很容易迷失方向,可只要头脑清晰,信念坚定,不自己吓自己,随时调整前进的方向,是完全有可能到达目标的,想到这里,奇已经没有了其他念头,收拾了一下就继续前行了,他选择了一个看起来简捷一点的支路,然后猫着腰就走了过去。 当然,一切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路竟然那么难走,到处是光滑的石块和松散的砂土,一不小心随时都会跌倒,而跌倒后就绝不是在原地了,周围都是空洞,一旦摔倒就不知道会摔倒哪里去,而掉落下来的路径也绝不是一条坦途,你会在一个个的空间和组成网格的岩石横梁或峭壁上撞个粉碎,更可怕的是,随着下行的方向,空间之间的距离 正在加大,岩石梁一越来越窄,路更加不好走了,很多地方奇都要极其小心地爬着才能过去。 这么爬着他忽然想到可笑的问题,如果自己是四条腿的动物此时也许倒是得心应手呢,看来有时候还真不能小看了它们,也许老天一开始就给了各种生物都能存活下去的理由。 他也没有过多的遐想,只是加快着速度不停地往下行进,直到他身子一悬,差点掉下去,这才猛然收住了脚步,定睛一看,原来脚下已经没有路了,放眼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眼睛来到了一个新奇的所在,只见这里四面全是悬崖峭壁,直通通地似乎延伸到了地面以下,中间的巨大空间里没有别的,只有不知何时出现了云雾盘旋弥漫着,奇看到这里,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此时的情景不就是昨晚梦中见到的景象吗?那中间的白雾,还夹杂着一点红光,是那么熟悉的感觉,只不过昨天的梦里主角是一只大黑龙啊,那么此时自己就站在它的家门口,等着它的出现呢,这是太奇怪的事情了,难道历来世代相传的传说就要在自己眼前变成现实了吗? 想到这里,奇的身体竟突然发起热来,感觉火烧火燎的,他摸摸自己的心正在狂乱地猛跳,浑身的血液也冲上了脑门,他的感觉非常奇怪,紧张刺激,绷紧的神经像是要断掉了,而浑身的燥热似乎也是由于这种情绪的渲染造成的,不过令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并不是害怕,不但不怕,好像还很兴奋,就像要见证奇迹那样非常期待起来,他舔了舔早已经干涸的嘴唇,这次没有带水来,爬山的途中弄点积雪就好了,弄得他此刻脸红心跳的都不知道怎么去平复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接下来他要做的才是关键,他已经瞄好了一条道,那是一个沿峭壁下去的通路,不过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路了,只是那里的岩石看起来稍微凹陷进去一点,一个可以找到着力的地方,毕竟在悬崖上爬上爬下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陌生的事情,只是这里的悬崖好像更陡,岩石也更加坚锐了。 但奇就是奇,他只要下决心要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放弃,只有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坚持到底。更不用说此时很没有开始,他更不会退缩了,想到这里,他把背着的长棍,权且叫做长矛似乎也比较贴切了,别忘了顶上还绑着一把锋利的刀片呢,好好地紧了紧,查看一下其他的东西,还都很妥帖,那么,前进咯。 还是没有绳索的遗憾,这让他的攀爬更加困难,而且最大的区别是以前都是往上爬,这次是往下爬,这往下爬其实比往上爬还要费劲,除了没有合适的着力点以外,向下的路根本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动作,更何况这里的陡度相当大,人吊在这种陡坡上就会产生一种倒悬的错位感,搞不好就会双手一松,跌落下去,这时候能依靠的就是身体的协调性,柔韧性和强悍程度了,当然还有双臂、双腿、双手和双脚的力量极其配合了,那真是无法想像的艰难和凶险,奇在下来后不久竟然罕见地有点后悔了,这可是真不常见的事情,可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地囧迫了,没办法,只能咬紧牙关坚持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下降还要持续多久,这个巨大的岩壁到底还有多深? 慢慢地奇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子,他的全身也早就湿透了,出了汗的身体,尤其是双手越来越失去力量,他的身体正在剧烈地消耗着能量,人也快陷入虚脱的境地了。 要说还是我们的英勇少年实在是太神奇,太令人叫绝了,就是这样的艰难历程,他竟然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到最后几乎都是在半昏厥的状态下了,他还在缓慢地爬着,只是能看见他的双手和双脚已经开始激烈地抖动了,每一次的挪动都越发的困难,他就这样又下降了白丈的距离,并越来越接近那团红色的光点了。 奇的双手指尖上正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他明白那是磨破的指端发出的警告,也许已经露出骨头了,他的头皮也开始发麻,全身控制不住地哆嗦着,正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阵低沉却很沉重的闷哼声,像是什么东西惊醒之后打了个呵欠,然后随即就在他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突然地一阵阴风呼啸着猛袭了过来,唰地一下从他身上扫了过去,瞬间奇的身子就飘离了那片悬崖,像片树叶一样径直落下去了。 就在飞离的那一刻,奇的脑子里一热,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快要从嘴里喷出来了,然后马上就开始翻转起来,身子打着滚从空中直坠。他耳边全是呼呼的声音,那是空气被快速带到时候发出的声响,他知道自己下落的速度很快,可就是看不起周围的一切,灰蒙蒙一片,只有下面的红光已经非常耀眼了,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好在头脑还是清醒的,他明显感觉到了刚才一定是有个什么东西撩到了自己身上,就是这个东西把自己打落下来的,不过好像又可以感觉到并不是针对自己的,因为自己一直非常小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在这么规模宏大的结构体里,自己的身躯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怎么还会引起谁的注意吗?不过眼前也真是糟糕透了,照这样跌落下去,不死也是个重伤啊,在这个幽深神秘的所在,那也是个死啊。 怎么办?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并试图伸手去抓住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越来越重的雾气几乎像是浓得化不开的一碗酱肉汤了,稠乎乎的,能把手指凝固住的那种,顺便插一句,那可是好久没喝过的了,嗨,现在怎么还想这个? 正当他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身子猛地一震,屁股先着了地,身子紧接着几个趔趄翻滚起来,最后趴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地上。 他晕过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五章 与死神擦肩 也许过了好久好久,奇觉得自己可能都到死神那里转一圈回来了,总之很漫长的昏迷,奇才悠悠地醒过来,然后刚一动身子,就疼得再次昏迷过去,直到最后彻底地醒过来,他几乎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这是什么地方?他首先想到了这个,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刚刚站立起来,全身的剧痛让他缩了一下脖子,手脚也哆嗦了一下,然后马上他镇静了一下,开始向四周看去。 这里有点暗,朦朦胧胧的好像有些余光从上面撒下来,他不禁抬头去看,只见头顶上方不远处是个不大的孔洞,像是条很不规则的裂口只不过有的地方开口大了一些,而自己落下的地方就在那条裂口上一个比较宽的缝隙底下,难道自己是从这条裂口掉下来的,而那些光线就是从这里垂下来的。 他缓慢地移动了一下身体,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头顶似乎总像是有什么沉闷的哄哄声,就类似背景音那样,一种绵延不绝于耳,这种声音起初听着的时候仿佛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里待久了,总是听着这同一种频率的声音刺激着耳鼓,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心悸,就像把人搁在一个巨大的铜钟的里面,然后从外面不停地撞击巨钟产生的效果,奇很快就体会到了这点,他觉得耳朵边已经开始生出小虫子了,痒痒的直钻心,他心想,坏了,不逃出去,光着声音就能要了人的命啊。 可是从那里逃出去呢?现在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而且到底刚才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也无从知晓,且不说是不是有意的袭击还是无意中的行为。 奇紧张地开始寻找,狭小的空间很快就被他摸了个遍,原来这真的只是一道裂缝,可能和他刚下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些巨型蜂窝状结构形成的道理一样,也许是某种神奇的力量造就了这些结构体,这里只不过是它们的延伸了,只是这里和上面中间隔了一个巨大的空腔,就是那个布满了红光的雾气弥漫之处,而自己估计不错的话,那里一定有什么蹊跷。 只是眼下先得从这个小洞里出去,不过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奇还是发挥他一个山野里长大的勇猛小猎手的看家本事,三下两下就从这里爬了出去,到了外面,他小心翼翼地先蹲在裂口边,仔细地观察着,这是一个空荡荡的地方,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没有明显的边界,也看不清脚下的路,雾气似乎还是很重,那声音却是更近了,红色的光芒就在前面,刺得他闭了一下眼,深吸不由得压得更低,然后缓缓地转着方向,眯起眼睛每边都看一看,只见红光似乎很稳定,飘飘乎乎地像浮在水面上的一团暗红色的火,可是却很迷茫的样子,他不敢贸然靠近,蹲着的身子却让脚有点发麻了,他只好慢慢地稍稍立身体,朝着红光迂回着前进了一点,然后又一点,当越来越靠近红光的时候,一股寒意也正慢慢地袭来,渐渐地像汗水浸透衣衫那样逐渐地爬上了他的身体。 奇移动得越来越慢,慢得他自己都觉得很诡异了,那似乎不是自己的本意,怎么,难道自己被什么东西附着上了吗?怎么想动都好像很困难的样子了,就在这万分诡异的时刻,他的眼前,那红光突然像炸裂了一样被撕开了,一张巨大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头顶面前,其实他只能看见的好像只有一张巨嘴,因为那脸实在太大了,而且奇是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看见这么多了, 但是,他的脑子里缺飞快地呈现出那梦里看见的奇景,那是一只巨大的黑龙,那黑龙的脸不就是这样样子的吗?那巨嘴及其两边的胡须,还有往上的山梁一样的鼻梁子,是啊,就是那条龙的脸,奇看到这个,惊吓的程度不亚于看见了鬼一样,虽然他从来不怕鬼,山林里的野兽见过无数,也搏斗过无数,走夜路爬坟头也几乎是顺带的小事一桩,就连族里的巫师都说他这个孩子有点邪性,是一个古来就很少见的奇异之人,能驱鬼辟邪,所以他历来是不在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的,但是,对于龙这样的传说中处于顶端的顶级神兽,他还是很畏惧的,或者至少是有些忌惮的,那几乎就是神话,是不可能出现在生活里的,可此时,它就在眼前,这怎么解释呢? 更为重要的是,这黑龙好像不是很友善,那巨脸转过来的一刹那,奇仿佛撇见一道神光甩了过来,黄色的光芒似乎夹带着闪电,扫过之处都像是在冒火星子,自己刚才也就是侥幸啊,多亏这个东西巨大,那眼光扫描过去的轨迹超过了自己的身高,要不然此时的自己估计早就变成了烤焦的人肉串了。 这么一想,他就赶紧再次压低了身子,屏住呼吸,按兵不动了。 那龙往他这边凝视着,不知道在等什么,也不能确定它到底烤焦自己没有,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再有什么动静,然后就是及缓慢的同时伴随着一股怪风,那张巨脸腾地向上面冲上去了,那股风被带动起来,嗖地一下就把蹲伏着的奇给吹了起来,啪的一下他就被摔在地上,哎呀,说一声呀,怎么又摔我?奇在心中暗暗叫苦啊,刚才的伤势还没来得及检查呢,又被摔了一下子。 不过好在龙走了,向上飘去,似乎对他根本不感兴趣,唯有那慢慢从奇的眼前消失的身躯让他再次地震惊,那些缓慢地滑动着从他眼皮底下逐渐游走的巨大肉身,上面竟全是巨甲一样的鳞片,每一片都像是半人多高的石块那么大,呼啦啦地从他身边一截一截地渐渐消失了。 奇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现自己已经吓得快喘不上气了。 他此时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只能先静一静,等震惊全部都过去了才能正常地考虑问题。 索性他盘起两条腿,学着族里巫师的样子盘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努力地集中起精神,他太需要好好缓一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六章 中土大地 中土大地,紧邻着北方那片庞大的山系,这里不再有巨型的山体绵延伸展了,正逐渐地过渡到平原地带,当然也少不了那些起伏不定的丘陵和沟壑,在这里,参天的松林和古柏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胡杨,一片片连成树木的海洋,并随着山势来到低平的地面,还有数不清的其他树木,棉柳也是很常见的一种,细细软软的枝条紧密地围绕着树的顶部生长,密集得像是一个个毛发浓密的野人,这些棉柳和胡杨每年春天的时候都会大量地抛出它们的后代,那是一团团毛茸茸的东西,像是刚刚收获的棉桃,正被天女散花般到处抛撒,整个的地面和空中都会被这些团团棉絮填满,最多的时候能遮天蔽日,就像此时的情形。 正当这大片大片的土地都在树木新鲜的嫩芽和漫天的白雪中时隐时现的时候,其上的很多动物却正感受着一种莫名的恐慌,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慢慢地正侵蚀着它们,恐惧感正在蔓延开来,这种莫名的紧张让这本来很美好的季节笼上了一丝怪怪的感觉。 首先最先开花的几种植物并没有按期开花,反而逐渐出现了干瘪枯萎的迹象,即使身边的小河自开春以来就一直欢快地流淌着,紧接着一下小型的动物在惊蛰的时候就该出来四处活动了,今年却极少看得见它们,偶尔蹦出来几只似乎也像是受到过什么惊吓那样,很小心地冒一下头又忽地消失了。要是这些也不足为怪的话,那么那些野马c野驴和山羊c野牛什么的,其行为就很令人费解了。刚开始它们还是从各个隐蔽之所走出来了,舒展着一个冬天以来被困住的身体,在春意盎然里尽情地撒着欢儿,可是很快它们就变得异常警惕,很少肆无忌惮地到处跑跳胡闹了,经常是在一个地方待上一会儿,警觉地吃会草,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地跑掉了,像是逃命一般四散飞奔,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惊吓。 再往东往南的方向走,地域越来越开阔了,经常是整片的平原看不见尽头,这里密集的青草疯长,竟能长到人那么高,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隐藏着,是很难被发现的。 广袤的平原偶尔也会显现出几座高山,就像点缀在这片巨型大陆上的珍珠,它们有的奇特,有的雄伟,有的清秀,有的险峻,东西南北中上都有它们的身影,让这片大型平原不再单调古板,而稍显生动有趣了。 位于平原最北方向,几乎是与北方那片大山一脉相承下来的,只是到了尾端了,显得气势不那么足了,不过仍然是雄奇俊美的,不太高的海拔,却呈现出一股凛然的态势,仔细看,这全仰仗于它非常陡峭的山体,那些像刀削一样凌厉的山势给它带来的就是这样一种森然无犯的感觉,即使站在远处观瞧,也会被它这种气势吓住而不敢贸然探访了。 东边也有神山,巨大敦实的山体像是从天上砸下来一样,就那么轰然地落于地面之上,盘踞了大片的土地,巨大的体量使得这座山气势很磅礴,丰满雄壮的身材足以让人望而生畏,站在山脚几乎不敢上前,而一旦来到云雾缭绕的山顶却一下子就把人震慑住了,只见群山环抱,皆举头仰视,点点苍苍,均俯首凝神,更加显出其雄奇大家的伟岸风范。 还有的是四周都是平缓的地势,只有它忽然拔地而起,这样的山虽然可能不是最高的,却是最使人称奇的,山谷盘旋九曲,山势扭转蜿蜒,这样的结构让这里几乎一步即一景,一个转身就是一个洞天了,而且因为有那条咆哮的大河穿山而过,越发使它沾染了一股豪气而显得奔放了,就这样构成了这座山既深幽又豁达的独特气质。 该说说那条河了。 话说不知道这条河到底有多长了,那时候人们似乎还没有那么强劲的脚力,一直没有人走完它的全程,但是在每天为了吃喝奔忙的人们看来,能生活在它的身边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了,因它能给人们提供最好的食物。 是的,虽然使用的是简单的粗网和鱼叉,每次下河也不见得都有收获,甚至有时候还会搭上人命,但是毕竟还是看得见回报的,而且那些回报是如此丰厚,肥美的鲜鱼可以生食,可以扔进斧里炖煮,还可以直接穿成一串架在火上烤,怎么吃都很受用,人们在吃着的时候会暂时忘记了他们的劳累和辛苦,也不愿意想起曾经逝去的生命,反而把这一切都归于一种理所应当的必然,这也是难得的逍遥自在,生活也就这样一直延续着。 这大河不知道流经了多少土地,也不知道到底蕴含着多大的水量,又到底已经流淌了多少年了,只瞧见它是从西边一路咆哮而来的,但总之就像永远不会干涸似的,人们均以为是神河,竟自发地聚集在河边,织网捕鱼,河边采摘,倒还真是自得其乐,悠忽哎哉了。又因其河水总呈现出一种混黄,似是泥浆一般的颜色,久而久之,人们就叫它做黄河了。 如果还能往南走,又将会看见很不同的景象,在这片离奇大陆上生根开花,孕育出的这些不同的景象将更加雄奇和险峻,谁知道呢?正所谓天地之间,生灵居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就在这片神奇的中土大地的中心,横穿过了另一条更加宽阔的大河,这条河不但更加宽,也显得更加长,九曲盘旋着似乎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曲曲折折地穿过无数的山峦土壤,无数的高山险壑和幽谷丛林,在这条河边聚集了更多的部落和族群,人们被这条河流哺育着,滋养着,也反过来眷顾着这条母亲般的大河,不时出现的祭祀活动上,人们会把最诚恳的崇拜和敬畏一起献上,只是投入江中的有时候不只是猪马牛羊,甚或是童男童女也有拿来献祭的,只祈盼着这条大河能长长久久地保佑他们风调雨顺,诸事安康。这条永远望不见尽头的大河后来就被叫成长水。 过了这条大河,有一道起伏不断的横向山岭切过了中原腹地,过了这道岭就将是另一番天地,地势也开始逐渐降低,越来越缓慢地向不同着东南方向的大海伸展开去。 这是一副迥然的地界,没有了高山仰止,没有了急流怒涌,而是多了温暖潮润和清秀迷离的气象,到处是繁花似锦,也可以尽将精巧奇致的迷你型山水收入眼中,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妙居所。 不过,就在这片看似平和淡雅的土地的西侧,却忽然可见大片以南北方向为轴的纵向的山脉凛然而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道像是大地上的裂痕,突起的是道道山梁,高度比这片古老大陆上的所有山脉都要高,凹陷的自然是一条条的深谷,陡然向下的势头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斧一刀刀劈砍成了而今这副模样,这些奇景和刚才的舒缓平和比起来竟有点让人接受不能,但是,没办法,这是现实,它就是那么坦然地站在那里,跨越了大片的地域,傲然地俯瞰着所有比它地势地的一切生物。 这里的奇山身世不可谓不离奇和古怪,似乎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了那里,也许在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撞击和碾压发生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是荒凉一片的吧? 纵横的山谷中分别产生了几条同样是南北方向的大河,也许不似先前平原上那两天横向巨流那么规模宏大,但是着几条江河由于疾驰于山谷之间,被两边的岩壁夹持,其水流竟是无比的湍急,从深山里飞速冲出,夹风带雨地一路狂奔而下,直到流向较为平坦的南方炎热地带,声势才逐渐衰落下来,只留下了它们在深谷中怒吼和咆哮的巨大回响。 这整片纵深极大的山脉最顶端当然是常年积雪形成的冰川,雪线下面很大的范围内寸草不生,直到海拔降低到一定高度,才逐渐有了生机,各种山地间适宜的树木开始生长,从零散到密集,再到全部覆盖着山峦,使生活在里面的动物和人类每天都像是穿行在遮天蔽日的巨大伞盖下,不过茂密的丛林由丰沛的雨水滋润着,倒也自是一种丰饶和富足,人们似乎生活得很安逸很幸福。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这片土地早已经变换了模样,往日的宁静与满足似乎成了对昨天的回忆,人们已经开始模糊了自己的感受,感叹起世事难料,命运的无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七章 难兄难弟 晨光中的一抹亮白在露珠的反射下突自地闪了一下,然后扑簌簌地滴落下来,正滴在一张年轻稚嫩的小脸上,皮肤嫩白得有点不健康的味道,不过两个脸颊分明是淡淡的粉红,竟是很润泽的样子,眼睛还紧紧地闭着,并没有因为露水的打扰而醒来,看来睡得还很沉,当然也看不清此人眼睛长的什么样,只看得见睫毛很长,黑漆漆的,很密,很直,就像两把大刷子,估计眼睛睁开的时候,睫毛闪动一定分外好看。鼻梁很直,但鼻子不是很大,两只鼻翼很细致精巧,这就像是个美丽的女孩儿啊。再看嘴巴,上下薄厚基本一致,也不很宽,丰满紧致圆润,而且颜色鲜红,可以看成是刚刚熟透的樱桃,此刻嘴巴紧抿着,还不时地蠕动一下,像是在喃喃地低语,却听不见声音,这张脸很清秀,是略成方形的圆脸,有着宽阔的额头,高耸的颧骨和方形的下巴,两道眉毛生得笔直,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杂乱,在突出的眉骨上从眉心往上箭一样挺出去,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只见这张面孔还在熟睡之中,却又有点不安似得翻了个身,身子下面垫着的树叶也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头本来是枕着一块石头的,此时一翻身,头就被重重地磕了一下,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起来。 那双眼睛果然美丽,有些略显深陷的眼窝里是两只轮廓清晰的大眼睛,双眼皮像是刀刻一样深邃,眼睛的形状像是两颗杏核,弯弯的眼睑彩虹一样美丽的弧度,眼珠是明亮的纯黑色,一眼看去竟是那么幽深,睫毛闪动,真的就像是两双翅膀在飞翔,直看得人叫绝,当然此时这个人可是非常警惕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去孤芳自赏,而是一下子爬了起来,开始紧张地四下寻找着什么,同时嘴里低声地呼喊起来。 “小崖,小崖,你在哪里?赶快回来,听见我叫你了吗?”他一边呼唤着,一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那件早就破得不成样子的战袍,只是胡乱地又找了些东西补缀了一下,但是,好在身上那几样武器还在,尤其是那把心爱的青铜刀,还挂在腰间,他没有再多耽搁,立马挺起身躯,向外走去。 这是一个由杂草和乱枝围成的小窝,勉强够两个人住下,周围是乱石丛生的一片山岗,间或长着几棵叫不上名字的杂树,杂草疯长,随着山岗的地势越来越往下走,可以看见一条浅浅的小河从山脚下流过,这片乱石岗子就在这条河的上游,紧靠着一座不太高的山,这个年少之人从藏身的草洞子里出来的时候,还在紧张地四面张望,就看见从山岗下面的河滩上跑过来一个人,越来越近了。 一边跑,那个人还一边兴奋地叫喊着什么,怀里还抱着一些东西。 跑得飞快的这个人眼见也应该是个不大的孩子,一身衣服有些破旧了,却还算整齐,光着两只脚,满脸都是喜悦欢快的表情,先前那个似乎要年长一些,个子也高出一大块,此时见到这个孩子,先生脸上一喜,然后就是一绷,同时大踏步地朝那孩子走去。 刚一碰面,只见大点的少年甩手就是一巴掌,匡在了那个孩子的脸上,劲头好像不小,那孩子吓了一跳,身子一歪,慌张得手里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刚想张嘴说话,却说不出来,而是忽然涌上了满眼的泪水,仿佛就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为什么要单独跑开,要是碰见那些东西,你对付得了吗?小命不要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这个少年大发雷霆,刚才还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此时像是一只凶狠的小野兽,他这一通咆哮好像是吓着了那个小一点的孩子,只见他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子滚落下来,然后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我,我,没有,我是去,去抓鱼了,昨天就看见河里有鱼,我想,” “你想,你想什么,还抓鱼,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去,你还那么小,如果真有事你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干嘛要自己去?”火气还是不小。 “我,我是看你太累了,你睡得那么香,我就没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会儿。”孩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他马上又挺直身子大声地说道:“哥,我不小了,到冬天我就九岁了,爹说十岁成人,我就差一年了,所以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就你总拿我当小孩儿,有事,有事我也行的,我,我不怕它们的。” “不要提爹,爹早不在了,我是你大哥,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听我的,凡事都得听我的,我说你还小,你就是个孩子,必须按我说的去做,你明白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那些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们做不来的,你一个毛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深浅,还总是不服气,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吗?我让你跟着我,你就必须跟着我,永远不要单独行动,听见了吗?”这个大哥还真是厉害,很有大哥的派头。 那个被唤作小崖的孩子此时很郁闷地抬头望着他的哥哥,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大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有些缓和地说:“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其实我也不愿意教训你,爹娘都不在,家也没了,到现在连其他人也都被打散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就不要总离开我的视线了好吗?要知道,我们只有待在一起才会安全,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他说完,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条鱼,还在不停地挣扎扭动着,他抓着那条鱼,朝刚才的孩子挥了挥,说道:“哥知道,你知道心疼人了,想自己去干点有用的事,这是好事,可是,你以后还是别这么傻了,外面太危险,有任何事情还是让我来吧,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的,好吗?” 叫小崖的孩子点点头,大一点的少年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小脸蛋,说道:“不是说自己长大了吗,长大了还哭得像个妮子,走吧,把鱼烤了去,以后,哥也不打你了,你只要听哥的就行。” 吃完东西,两兄弟开始行动了。昨晚的一幕似乎还在眼前,他们不敢再贸然钻进树林了,至少现在不行,毕竟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必须小心些,先找机会摸摸底,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沿着河边缓慢地行进,两个人找了些枯枝败叶随便地绑在身上,又抓几把土抹在脸上,最后把两个人长长的头发又使劲地往上盘了盘,拿一根有弹性的嫩枝条扎紧了,这才弯下腰,低伏下身子,在河边的乱石堆子里摸索着往前走去。 忽然,走在前面的哥哥伸出一只手快速地摆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那孩子也正紧张地看着他,少年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示意好孩子蹲下不要动,然后他就自己小心地朝一个地方跑了过去。 河水缓缓地流淌着,一阵一阵的涟漪传来,仿佛激正荡着河边的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他慢慢摸过去,趴在一块石头上面,仔细看了看那个物体,忽然头皮一紧,那是一个人,可是又已经失了人形一样,软塌塌地漂浮在水面上,已经被水流冲到了岸边,那物体似乎没有了正常的体积了,只是一件空衣服似得不停地摆动着,他的心又一次抽紧了,娘了个锤子,看来它们又得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八章 黑雾中的逃离 他用半蹲着的姿势小跑着,轻巧地来到了那个物体旁边,那是一个人的尸体,或者说得更明白点,是一个已经被吸憋了的人的尸体,只剩下了一张完整的皮的尸体,全身上下看不见伤痕,衣服也整整齐齐,头朝下趴在水里,没有了筋骨和血肉的身躯就像一张纸,被水流冲击着,但是因为脑袋还在,而且似乎只有这里没受到伤害,所以头部显得很沉,才压得住尸体没有被水冲走,此时它一头扎在水里,估计那脸也早就泡烂了,少年伸手拔出腰间的青铜刀,那是柄不很长的短刀,但拔出刀鞘了一瞬还是寒光一闪,应该是把好刀,他拿着那把刀,把尸体的头扒拉了一下,那人的脸一下子就从下面翻了过来,惨白而凄厉地呈现在少年的眼前。 但见这个少年根本没有一丝的害怕的样子,而是赶紧又抬头迅速看了一下四周,好,没动静,然后就低头仔细辨认起来,那张脸已经被泡得肿胀无比,像是一碰就破的大水球,五官也早就变了形,皮肤被水泡得像马上就要化了一样,但是,他还是很快就认出了此人,忽而就把眼睛使劲地一闭,似是硬生生地憋回了什么东西,那是他知道的最忠实的一个护卫,一直是古寨里最勇猛的那拨人里的一个,多少年来古寨的安全就全仰仗着他们这样的人,他并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只见过爹曾经派这个人,当然还有其他类似的英勇的人去执行过一个又一个凶险的任务,每一次劲敌来犯,爹也都会率领着他们去冲锋陷阵,把所有危及到寨子的险恶抵挡到万水千山之外,而爹担负这样的重要使命也已经是众望所归,并持续多年的了。 现在,这样的一个似乎永远也打不败的猛士竟像是一块破布那样被扔在了这里,凄凉的让人快掉下泪来,而且,这是最后一个了吗?他们还有没有残存的人呢?不会都被消灭了吧? 记得灾难突然袭来的时候,整个寨子都整体陷入了黑暗,那是在某个模糊的夜晚,突然就降临的黑雾浓密粘稠,还夹杂着一些苦涩的怪味,毫不征兆地一下子从半空中落下来,鬼魅一样钻进了每一个它们能达到了角落和缝隙,霸道地侵入到每一间竹楼,每一间草棚,这黑雾像是有生命那样,专门侵蚀到人多的地方,只要一碰到它就会立即粘在身上,而凡是被粘染的皮肤立即像万箭穿心似的疼起来,烧灼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很快就会在皮肤上灼出一片一片的孔洞来,留下的就是鲜血淋漓的肉,最先着道的是那些最没有防备的人,他们被黑雾笼罩的一刻基本上就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只剩下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身子哀嚎了。 聂海花和弟弟海崖住的竹楼在寨子的高处,那是爹给他们新搭起来的一座四角竹楼,很高很结实,背靠着那座大山,跑上去就能到达那片极茂密广大的竹林,那也是爹训练寨子里勇士的最佳场所,所有需要的东西竹林都能提供,那些竹制的刀枪棍棒是天然的武器,高大的竹子是练习攀爬的好地方,林间有限的空地正好可以考验人的因形而动,因势利导的随机应变能力,所以兄弟俩早就喊着要爹带他们一起去演练,爹也终于答应了,而且作为哥哥的聂海花其实已经偷偷地跟着几个壮士学了不少东西,到了弟弟聂海崖七八岁的时候,爹也终于想通了,每天带上二人,正式开始了密林里的训练。 黑雾降临的那晚,兄弟俩刚刚和寨子里最厉害的斗士比试过,这是寨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高手,他们身上的功夫都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除了打斗这样的硬功夫还专门研习一些极特殊的本领,有的善于驾驭毒蛇这样的毒物,有的擅长隐蔽与逃遁,还有的专攻火器,制作出火流星已经能达到触点即燃,炸力十足了,这些都是寨中宝贵的精英,是所有人尊重和崇拜的偶像,就连作为寨主儿子的聂海花兄弟俩也是钦佩不已,常常缠着他们学些本事。这些正当年的汉子们看两个孩子身体素质还不错,而且好学肯下功夫,也就禁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时不常地就调教调教了,尤其对于哥哥聂海花,这孩子别看平常有些稀松顽劣的样子,一说到学功夫,那是最来劲的,几乎到了痴迷的份上,经常是聂海崖已经嚷嚷着肚子饿了好回家吃饭吧,他却还充耳不闻练起没完。这样也好,不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几种常见的武功了,拳脚倒还在其次,最善耍的是刀,尤其喜爱双手齐握,舞起双刀是飒飒生风,招招凌厉,也不知道是哪位师傅教的他,还是多半自己琢磨出来的,反正就是喜欢。 眼看着这孩子一天天发生的变化,他爹也禁不住想着他到底会有怎样的一个未来了,本来山里的孩子都很野,家族里往往没有人会特意去盘算这样的事,而总是率性而为,听之任之,长大后什么样都是随机,可聂老爹却有些舍不得,觉得这么好的一个材料,不好好捶打捶打可惜了,这个人当年自己就是一个叱咤风云的猛汉,胸中又不乏谋略,早年间就被选为一寨之主了,如今看着长子身上俨然已经悄悄地生出些自己年轻时的风范和气度,果然是棵苗子,不禁就想打造打造了。于是,除了日常训练的那些内容,他也开始教海花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带兵打仗和排兵布阵的方法与策略,当然初期也只能是些极浅的道理,而且仅仅还是纸上谈兵罢了。不过聂海花却学得非常认真,非常投入,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很快聂老爹最初教的东西他就掌握了,在后来发生过的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当中,聂老爹就有意识地把大儿子指派出去,让他去处理一些实际的问题,解决与他族的一些小矛盾,没想到的是聂海花居然能完成得漂漂亮亮。这也给他后来在族中地位的确定奠定了基础。 黑雾还在无孔不入,侵入的每一个人家都传来凄惨的呼叫声,稍稍清醒过来一点的人们开始疯狂地四处逃跑,但是跑到黑暗中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更糟糕的结果,一个个倒在了路边或者田边,那些聪明些的发现黑雾似乎很沉,只往地势低的的地方流淌,于是赶紧朝山坡上面跑,携着老人,抱起孩子,在一片哀嚎和尖叫声中向山坡上面爬,聂海花刚刚睡着,听见了一片嘈杂的惊呼声,他一个飞身就窜了起来,伸手就去抓身边的弟弟,聂海崖到底还是个孩子,此时正酣然沉睡,外面的喧闹根本就没有吵到他,聂海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拎了起来,轻轻放在地上,同时拍拍他的肩膀大声地叫醒了他,聂海崖揉着惺忪的双眼,正想发问,就听见了外面模模糊糊传来的呼喊声,就见大哥已经迅速抓起了几件衣服,从墙上取下什么东西别在腰上,然后一把拉起他的手就开始往外跑。 此时的聂家人也早就出来了,聂老爹正在仓促地招呼着几个人,“快,拿家伙,带上所有人,到后山上去。”那几个人听见吩咐,立即分头行动,不一会儿,人群在匆忙的组织中仓皇地逃向了后面的高山上,聂海花带着弟弟也加入进去,并帮着把那些已经吓得惊恐万分的村民从四散的方向里找回来,重新回到队伍中来,大家就这样在一片混乱和慌张中逃了出来,到最后在寨子后面的大山里清点人数的时候,他们已经损失了近一半的人,即使幸存的也有不少受了那毒雾的灼伤,皮肤都已经开始溃烂了。 那是一副悲惨的景象,以至于后来都没有人愿意回忆起来,那些最先受伤的会禁不住难忍的疼痛而在地上打滚,嚎叫着让身边的让打死自己,还不停地使劲抓自己的喉咙,聂老爹翻开了几个人的嘴巴,看见黑色的血水正在不断往外涌,就摇摇头说,没救了,毒气已经钻进了嗓子眼里,说不定已经到了五脏六腑,只怕着了道的人都要被它灼烧然后穿肠肚烂而死了。 他们此时没有任何办法救他们,只能用身边的草药随便地敷上却不知道管用不管用,而肚子里的毒就更不好处理了,试着喝下去的草汁儿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一个人地陆续死去,直到身边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十个人,聂老爹才意识到,这次是遭了大难了,整个寨子,曾经那么兴旺,那么繁盛,绵延上百里,跨过了好几道山梁和缓坡,一片片的竹楼和草棚曾经茂密地集中在这巨大的山谷里,周围的高山和流水,以及那丛生的密林,一切都是那么亲切和自然,世世代代定居在这里的人们,永远也不会料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灾难就那么忽突突地降临,要将他们毫不留情地清扫干净,家园也就这样不得不放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十九章 踏入险途 至于后来,聂海花实在不愿意再回忆,他的头此时已经快要裂开了,不是因为疼痛,他并没有什么外伤,而是心痛,那是心底里升起的一股无名火,愤怒和怨恨此时充满了他的胸膛,这也许是他还能见到了最后一个弟兄了,而他早已经不算是一个实际意义上的人了,只剩下了他的皮,在水里随着水波一下一下地飘动着。 聂海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用手里的刀把他的皮归拢到了一起,全部堆到他的头部,然后回身唰地扯断一根荆棘条,几下子就把那个尸首捆成了一个包裹的样子,然后往后背上一背,回头看了一眼黝黑的密林,抬脚就往聂海崖待的地方走过去。 在一块隐蔽的山石后面,他们挖好了一个深坑,把尸首上的荆棘条割断,将他的身体展开摆好,然后,两兄弟默默地在那位勇士的旁边站了一会儿,就不约而同地开始往上撒土,很快将他埋葬了。 这一片裸露的乱石滩不知道有多大,因为随着一个陡然升起的高坡就看不见后面的情形了,聂海花看了看,又抬头往远处观望了一下,极远的情况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即使现在的天空晴朗,那里也只是雾蒙蒙一片,只有几处山尖从云层里探出来,还堆满了积雪,别的就只能靠猜想了,近处的是有连续几个转弯的山体,这些山体没有远处的那么高,显得很敦实厚重,可是上面覆盖的林子却实在是太密了,层层叠叠的就像一个人穿了好几层的衣服,他们脚下的乱石滩紧挨着一条河,虽然绝对算不上波澜壮阔,可是也很宽,有些地方随着地势的涨落还很湍急,溅起的水花四散飞起,在水面上形成一个个小型的彩虹,右边就着脚下的这座山的山脚了,其实不应该叫山,只是一个较为宽广的巨型山坡而已,山坡上有些稀松的植被,不像它的对岸那么茂密和繁盛,看不出来是什么缘故,不过这也是聂海花选择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这样就基本上可以看清林子里的动静了,不用担心突然的袭击,可以将注意力多放在对面的密林里,毕竟他们就是从那里九死一生地逃出来的。 当然荒滩其实也不是什么绝佳的选择,因为这里的隐蔽物太少了,不总能让他们有效地躲避,只有那些凌乱的大石头时不时能让他们歇息一会儿,然后就是一阵急行军,他们必须在被发现以前尽快地穿行通过,聂海花初步的打算是到那有着几道急转弯的山体里去寻找到较为妥帖的掩体,两人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爹教过他,在山里找地方隐蔽,必须满足“深c险c奇”等特点,才能很好地起到有效防护的目的,这出连续转弯之处,必然存在这样幽深险峻的地方,在那里如果能找到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山洞,供兄弟二人做暂时的栖身之所,也是一个不错的权宜之计,等一切弄好了以后,他需要好好理理思路,然后争取想出办法,给自己和弟弟寻找到一线生机。 他,聂海花,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战胜不了的困难,还有不能忍受的痛苦,他在那些痛苦和灾难一个个降临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此后绝不会再叫苦,绝不会再犹豫,也绝不会再害怕,因为那都没有用,要想扳倒命运,就绝不能屈服于它,而只能是——战斗,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同时聂海花深知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那就是聂海崖。他唯一的兄弟,自己从小就一直守护着的弟弟,小时候的聂海崖身体较弱,是爹和娘,尤其是娘精心的照料,加之古寨里自古以来就流传的一些秘方,将本来弱不禁风的小弟调救了过来,使得他逐渐变得健康,并慢慢强壮了一点,后来看到哥哥醉心于那些打打杀杀的本事,就嚷着也要学,这在爹和娘看来就是不能允许的事情,却实在拗不过他,后来也就随他去了,只是爹曾经嘱咐过自己,不要让海崖陷入太深,随便教他点就行了,还要他照顾好他,聂海花当然了解爹娘的心情,所以对这个弟弟一直呵护有加,绝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在他身上,这也就是为什么一早发现聂海崖自己单独行动,他会发那么大脾气的原因。 现在古寨已经不能回去了,所有的亲人和族人也都遇难了,或者即使没有遭到不幸,可能也躲起来了,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太突然,也太离奇了,让他们总是陷入一种幻觉当中,感觉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也许明天醒来就会发觉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眼前的所有都是那么真实,不容质疑的真实,聂海花而今已经不去做任何奢侈的设想了,只想着如何积攒力量,如何搞清楚状况,然后,他将——反击。 谨慎小心地穿过了前面的高坡,聂海花一直让弟弟紧紧地跟着自己,他不时地左看右看,直到爬到了高坡上,他才得以仔细地观察那里的情况,原来这高坡后面紧接着是一道很深的峡谷,峡谷的对面就是那连续转弯的山体之山脚,这一面就是后面的那座很缓树木稀少的矮山,但是却是占地很广的一座山,基本上满眼望去就根本看不见它那一边的尽头在哪里,不过聂海花不去管它了,好容易熬过了那些艰难的夜晚,他不想再走回头路,因为还不知道身后甩下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目前豪无实力反击,他不能冒险,思索了一下,他又拿眼睛丈量了一下从脚下到对面崖壁的距离,然后往前探了探身子,想看清楚峡谷里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他刚刚探出身子向下看去的时候,突然身后的聂海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也许是被吓得不轻,他的声音听着都有些发抖:“啊,那是什么,哥,哥?” 听见海崖的叫声就从身后传来,聂海花一惊,赶紧回头就看,他先看见的是聂海崖惊恐的脸,已经吓得煞白,而越过他的脸,他看见了一个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只见河流的那一边的密林里伸出了一张大脸,或者说是一颗大大的头,但是却说不好是什么动物的头,足有一只瓮那么大,那是用来装寨子里早夭的孩子的东西,据说装在这样巨大的瓮里,孩子的魂灵就不会飘散,下一世就能投个好人家然后平平安安的了。 现在密林里伸出的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头,上面是些稀稀落落的毛,深黄色的,然后就是上半截脸部,那半截脸竟然是,是瘪进去的,凹陷的深度非常厉害,然后就是肥大的下颌和嘴唇使劲地噘出来,再看那上半截脸上的眼睛,是不大的一双小眼睛,但却闪着漆黑的亮光,忽地闪过来的时候竟能产生一种贼亮贼亮的感觉,似乎很能聚焦的样子,只是眼神显得有一些呆板和呆滞,似乎不是那么灵活。只见这颗大头颅从密林里谈出来以后,就往两边看了看,动作很慢,好像是在搜索,很快它就把眼光投到了聂海花他们这边,但起初却不像是要出击,只是待在那里审视着两人,此时他们之间就隔着一条河,而那个东西就在河边不远的林子边上,聂海花迅速估计了一下,他们之间间隔大概是几十步的距离,那个东西如果四肢健全的话,跑过来应该也就是转眼之间的事情,看它的头就那么大了,出现的高度却不是很高,所以应该是个体型很大但是只能四脚着地的家伙,那么这样的动物肯定是善跑的,怎么办,不能犹豫啊,虽然那东西此刻的表情和动作像是纯良而无害的,可是那说不定就是一种错觉呢,毕竟那样的一张怪脸就足够吓人了啊,他盯着那东西,轻轻地抓起海崖的手,朝他努努嘴,并看了一眼对下面的峡谷,示意他,该跑了,让他跟紧自己。 然后他拉起弟弟,一个翻身就越过了高坡,两个人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就猛地收住脚步,立稳了身子,迈开步子就朝下面的峡谷里狂奔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章 疲于奔命 其实刚才的观察已经看清了一些下面的情况,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峡谷,叫峡谷都有点不太准确,只是除了这片两边是山体中间是凹陷的地带,其他地方实在太遥远以至于看不清楚,没有对比和参照,也就权且叫峡谷了,毕竟看起来比刚才的高坡那里隐蔽性要好得多了,所以两个人也没再多想,就开始直冲过去。 也没有仔细顾及脚下的情形,两人只是飞快地跑着,聂海花还不忘回头看看弟弟是否一直跟着自己,现在是正午时分,阳光很足,光影婆娑之中,只能看见聂海崖不停晃动的脸,他正发疯似地飞跑,别说,这孩子,自小身体不是很好,可是身体的灵活性和协调性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一旦跑起来倒也不输哥哥,但是聂海花也不敢跑得太快,生怕把弟弟落下了,要是他用上自己学过的遁地功,可能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是他不能,他必须时刻照顾聂海崖,让他和自己形影不离,他才放心。 下坡的速度很快,狂奔了一会儿,聂海花看见了身边的景物变了,慢慢出现了些稀稀拉拉的灌木c杂草和歪歪扭扭的小树,这是峡谷边缘典型的植被特点,紧接着就是忽而就密集起来的深及腰部的大片草丛,然后马上就是一片被缩在一起的树木,密密匝匝地紧挨在一起,而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快速地倾斜,几乎到了收不住脚的程度,幸好眼前全是树,两兄弟已经来不及做出正确的反应,就一下子分别撞在了两棵树上。 直到这时候,聂海花才得以喘息之中赶紧回头看一眼,他们此时正好刚刚冲进峡谷,还站住边上,依稀看见看清外面的情景,他紧张而警惕地环顾刚才两个人身后的大片地区,只见那原来的高坡体量很大,他们刚才趴在上面观察的时候不能看见它的全貌,现在可以看见它已经从他们正前方的地方开始往旁边拐过去,到了后面居然还是一道缓坡,只是地势更高了,还是没有多少植被,阳光照在上面亮闪闪的,像是夏天湖面上的反光,不过那里应该不会有湖泊之类的东西。这两个高坡几乎构成了那座山的主体部分,使它像一尊大肚子佛爷那样蹲在那里。 从峡谷边缘看出去,必须以稍微仰视的角度才能看清,聂海花此时就是这样,微微抬着头,胸脯不停地起伏着,大口喘气之余,飞快地瞭望着那一大片高坡,他在仔细辨别那个大瘪脸模样的东西也没有跟过来,从高坡的边沿上就能很好地看个究竟,因为从那里跑来此处的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这个他早看清楚了,那个东西体积应该不小,若跟随他们跑下来了是绝不可能看不见的,而且耳边似乎也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除了风声。 看到这里,聂海花稍微踏实了一点,又马上看了看身边的弟弟,只见聂海崖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正使劲靠住一棵树,双腿似乎都在打哆嗦,身子正在慢慢地软下去,好像立即就要蹲坐在地上了,聂海花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小崖,现在还不能休息,我们还没脱离危险,必须马上离开,你喘口气,马上跟上我,啊。”说着,他就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然后又开始观察前面的路,眼前就是峡谷中密布的植物了,几种蕨类长得最好,它们喜欢这种阴凉湿润的地方,一般会长的非常茂密,向下的气密根很细,不过也许这里很少有人来过吧,这些巨大的植物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侵扰,所以这些根竟然也长得很粗壮,一条条从上面垂下来,像极了附着的藤蔓,其实不是,聂海花看见的满眼就是这种东西,那些稠密的根须组成了另一个林中的密林,正冷森森深不可测地等着他们进入,除此以外几乎看不见其他不相同的景象了,聂海花的心里有点发毛,可是不行,无论如何不能退却了,而且也没什么地方可以退却,眼下他就是弟弟的主心骨,自己必须稳住,绝不能慌,也不能胆怯,想着,他把手从海崖肩上拿开,坚定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小崖,准备好了吗,我们走。” 聂海崖此时稍微平静了一点,咽口唾沫说:“哥,我没事。走吧。” 聂海花朝他点了一下头,指着眼前的由根须组成的密林,说:“天黑以前我们必须穿过去,刚才我看过了,这片树林后面就是那边的山崖,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休息了。” 海崖点点头,他永远都相信哥哥,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从小就是大哥一直罩着他,无论他有什么事他哥哥都会给他摆平,而且每次都是那么干脆利落,所以他心里对哥哥是非常佩服和尊敬的,尽管其实聂海花也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在他眼里已经俨然是个神一样的存在了,他知道,只要跟着哥哥,就绝不会有事的,因为哥哥不允许。 聂海花正要抬腿走的时候,忽然四下里寻觅了一下,他看见了边上的一棵小树,就拔出腰间的刀,对海崖说了句,“等一会儿。”就开始飞快地砍起那棵树来,几下子就砍断以后,他把上面的枝杈也很快砍完,然后又把顶端削了削,留出一个尖来,最后在手里掂了掂,就抬手扔给了聂海崖:“你试试,顺手不,拿好,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聂海崖看着他干净利落地做完了这一切,也就用了转眼间的功夫,他接过这件自制的武器,小脸上立刻浮现出有点兴奋的笑容,认真地拿在手里,反复掂量了一下,然后突然一个漂亮的转身,手中的棍子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然后立定了身子,有点小得意地朝着聂海花裂开了嘴,点点头说:“哥,很趁手。这下好了,你教我的八卦棍可以使出来了。” 原来这小海崖也学了不少的功夫,虽然都是速成的,是爹让聂海花教他,且只为了防身用的,可是他自己却还是非常认真的,每次都学得有板有眼的,只盼着能有一天派上用场,现在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器装备,尽管很简易,而他一时的小兴奋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聂海崖长得和他哥哥实在是很像,尤其是笑容,只是更加白皙稚嫩,身体也稍显柔弱,不过自从出事那天开始逃亡,这一路上他也算是得到了不得已的锤炼,身子板也好像更加结实了些。眼下的情形就是赶紧跑路,来不及想什么了,他们必须马上出发。 再次望了一眼身后,聂海花就抬腿往密林里走去,聂海崖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却几乎同时都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些影影绰绰的根须组成的林子。 这些气密根十分结实柔韧,而且枝枝叉叉的互相锁缠在一起,人行走在里面十分地困难,因为脚下又比较暗,看不清楚,只能凭感觉觉出是些稀软潮湿又滑腻腻的粘土,让人很难站稳,手也就不由自主地去够那些触手可及的根须,可是一旦抓住就很感到那些根也是湿漉漉粘哒哒的,非常不舒服,更不要说这些根须这么茂密,总是盘根错节地阻挡住去路,就更加让人烦恼了。可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刚走了一会儿,聂海崖就有些撑不住了,汗水顺着他俊俏的小脸蛋往下滴落,吧嗒吧嗒地全落在他的肩膀上和胸前,不久连他的头发也都湿完了,一缕一缕地粘在脑门上。 聂海花其实也很不舒服,身上也冒出了汗,这里不但昏暗,而且潮湿的情况很严重,加上根须的密度实在是太大,使得这里的空气极不容易流动,沉闷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这样行进了一会儿,聂海花估计他们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就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眼前还是黑乎乎一片,这样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些微光,看着应该是这片林子的边缘地带,外面的光就是从那里透进来一点,让他们隐约着还能看清脚下的路,然后摸索着前进。他回头看了一眼弟弟,看见了他满脸的汗水和有点发白的脸,心里有点难受,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用鼓励的眼神盯住海崖的眼睛,然后点点头,又继续朝前走了。 海崖没有说什么,他不想让哥哥太担心,总是努力表现出勇敢和坚强的一面,所以也加紧了步伐往前走。 这个峡谷从外面看的时候不知道具体的宽度,等真的到了里面就会发现这里十分宽广,而且地势崎岖不平的程度很重,根本无法找到一条比较平坦的路,林子里的根须和高大的草丛将他们缓慢地包围了起来,两个人几乎都快看不见前面那些许的微光了,只能卖力地不时抬起头张望一下,生怕迷失了方向,在这种鬼地方,迷失方向可能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聂海花长到十二三岁时已经显出精壮的体格了,而且身材也在逐渐地拉长,再转过年来,他已经长到他爹肩膀那么高了,他爹虽然不是寨子里最高的人,可也是条猛汉子,站起来伟岸的身躯威风凛凛,看着还是很高大的,聂海花挺直了身子,从草尖上面望过去,朦胧之中的微光指点着他们,于是他不敢怠慢,还是加紧前进,而此时两条腿由于一直处于绷紧的状态,似乎都有点僵直了,他不由得使劲地抬高腿和伸直腿,让关节充分地活动起来,身体也跟着调整好节奏,免得长时间一个姿势会使身体陷入麻木,后面的聂海崖却不懂这些,他只是执着地紧跟哥哥,同时抓紧手里的棍子,以免出现意外的时候自己没有防备,这也是哥哥经常提醒他的地方。 这么走着,走着,两个人都已经被闷热潮湿的气体弄得头脑发昏起来,而且走了这么久腿脚还真有点不灵光了,聂海花忽然慢慢停了下来,回头喘着粗气对弟弟说:“小崖,我们稍微歇一会儿,然后再走,” 说完,他站直了身子,左右看了看,没见什么异常,顺手捋了一把头发,然后伸手拉了一下弟弟,示意他靠近一点,聂海崖走过去两步,站在哥哥身边,也不停地喘着,他问道:“哥,我们还有多远,是不是一会儿就能出去了,这里实在太难受了,憋的慌。”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揪自己的衣领,似乎想把衣服撕开一点好透透气。聂海花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别动,千万不要把皮肉露出来,能遮住的地方尽量遮住,这里阴暗潮湿,说不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藏着,我们还是小心点。恩,我刚才看着,应该不远了,这里是直接通到对面的岩壁的最短一条路,你再忍一会儿,就快到了。” 聂海崖点点头,把手收了回来,哥哥的话让他有点小担心,不由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聂海花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没事的,别怕,哪有那么容易它们就能干掉我们了,我们是钢铁兄弟,共同进退,有什么困难都能战胜的,是不是?”聂海崖听哥哥这么说,忽然就有了信心,使劲点了一下头,似乎很坚定地说:“谁说我怕了,我才没怕呢,我和你一块,没什么可怕的。” 聂海花心中有点凄凉地看着弟弟,赶紧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靠着身边就近的巨大气根稍稍休息了一下,刚刚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就再次出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再历险情 前面的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时间上估计的不错的话,此时外面应该是下午偏晚的时候了,离天完全黑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他们还不用太担心,只是这里的气氛很不舒服,还是赶快出去的好。 就在两人专心往前赶的时候,聂海花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就是那种从脚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升起来来的一种寒冷和粘腻的迟滞的感觉,竟使得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就沉重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看不见的空间里伸出手来拉住了他似的,让他的行进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后面的聂海崖竟然似浑然不觉一样,还在迈着步子不停地走着,聂海花心里一惊,心说不好,又要发生什么变故了,而且一定是极坏的,他想左右转头去看,更心急的是他很想回头看看小崖,看他是不是也出现什么反应了,可是他却感觉脖子有些僵硬,那着感觉还在蔓延,坏了,不行,赶紧想办法破解,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在自己刚一察觉到就立即反应了过来,应该还来得及,只是这种感觉很怪异,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弥漫过来的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好,先别慌,他伸手示意小崖先停下,两个人一起站住了,没有任何动作,但是聂海花的眼睛却没闲着,快速地调整位置,看清了左边,什么也没有,再看右边,还是空空如也,只有无边无尽的根须,但是,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根须再乱也是根须的模样,他看得很清楚,而在自己的斜向右方的几根须子旁边,也立着一个什么东西,却不是根须那般的外观,尽管这里很暗,可是根须长什么样子还是不会人错的,而那个立着的东西却似是一个弯曲的弧线,很圆滑的弧线,就是因为太圆滑了,才不像根须,根须没有那么优美的线条,只见这个东西向下弯曲的似乎是个头端,什么好像还有两根细细的绒线也是弯曲着向前探,仔细看的话那两根细线正在轻轻地抖动,这时候的聂海花脑子里已经生成了一个明确的指示,这又是新冒出来的某个怪异品种了,就算还不明敌我,但也绝非善类,看它弯曲的身子似乎有一个人那么高,昂起来还不知道有多高,粗细也和旁边的根须差不多了,而且两根细细的绒线应该是某种用来探测的工具,此时这东西离他们大概十几步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立在那里了,还是刚刚才出现的,是从前面出来截杀的,还是从后面跟踪而至的,都不得而知,不过此刻是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些的,还是想办法避开的好。 聂海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哥哥的敏锐还只是有点异样,并不知道可能危险已经来了,他见哥哥叫停就赶紧站住,刚想开口闻,就被聂海花示意闭嘴,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哥哥极紧张地注视着什么,他也不由自主抬头去看,却看不到什么,又回头开始看着聂海花,心想,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怎么有点凉凉的感觉呀?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身子一震,猛地被什么给挑了一下似的,人也一下子飞了起来,掠过了聂海花的头顶,飞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瞬间就感觉头被震得嗡嗡响,最先着地的腰和左腿也立刻传来一阵疼痛,他不由“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就去挥舞手里的棍子,这个时候他倒还紧抓着根这棍子,真是好样的,不过他却什么都没轮着,棍子只在空气里画了个弧线,他想坐起来,却觉得腿疼得使不上劲,急得就赶紧叫了出来:“哥,哥,怎么了,这是什么啊?我们怎么了?” 聂海花刚才一直忍住呼吸,心狂跳着盯着那个弯曲着脑袋的暗影,正在想怎么办呢,却忽然看见站在身边的弟弟像个破风筝似的被扔到了远处,他立即下意识地掉转头来看就觉得眼前一阵风扑面而来,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了一个相当奇怪的景象,那是一个洞,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洞口周围伸出来几只胳膊一样的东西,每只胳膊都是底部粗尖端细,细到最后成了个钩子样的东西,尖利地正在挥动,这个洞口的大小大概像只碗口般,也正一紧一缩地伸过来,仿佛要把人吸收进去,这个奇怪的东西就像一张大嘴,聂海花在情急之中只想到了这点,难道,难道这是什么怪物的嘴巴不成?可是,什么东西的嘴这么大呀,嘴周围还有那么多辅助的钩子,是不是吸不着的时候先钩住的呀,他这么一想,果然那个东西上面的几只胳膊就开始剧烈地舞动起来了,张牙舞爪还真是准确呢。 聂海花看见几只钩子就要勾过来了,马上一个骑马蹲裆式往下一蹲闪了过去,然后立即飞身跳到一边,尽量远离那个大嘴,这一下他跳得离它有一丈远,而且他已经决定了凭着感觉是往海崖落地的方向跳过去的,但是他却顾不上看海崖怎么样了,眼睛还是紧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东西,只见那东西一击不中,往后缩了一下身子,就借着这片刻的功夫,聂海花努力看清它,只看到那个东西往后面缩回去的身子很高,头部高高地立起来,但还是能看出来有一点弯曲的弧度,那张大嘴随着身子的回缩,几只胳膊样的钩子也似乎收回去了一点,嘴巴也闭紧了,不过看样子那头部还在朝自己这边看着,说看着,其实聂海花也不知道对不对,因为还看不见它到底有没有眼睛之类的东西,只是感觉,感觉它正朝这边看,可能觉得十拿九稳的进攻竟然没有击中正纳闷呢吧,不过聂海花可不管那么多,此时他心中反倒没有慌张,刚才小崖被甩出去了,目测距离和高度都应该不会有致命伤,而且这里地面松软,还有那么多气根,他顶多是摔伤,不会有大碍的,而且他还被甩出去那么远,正好倒可以远离一点眼前这个危险的怪物,他倒可以好好利用机会和它周旋了。 这么一想,他就定住心神,抬头盯着那个东西,这时候他看清了那东西的顶部果然是头,因为那两只绒线一样的东西就长在最尖端,在刚才那张大嘴的上方,此刻正快速地打着转向四周探试着,肯定是在寻找着猎物最准确的位置,聂海花当然知道自己就是它的猎物,所以此刻必须赶紧想出对策,别想致胜,至少要全身而退,还要带上小崖。 就着这个时候,聂海花看见这个立着的身子忽然起了悍然的变化,只见那根须一样粗细的身子忽然像变戏法一样从两侧慢慢地伸出了许多横向的触手,先是从紧挨头部的两边颤颤巍巍地伸出来,然后就是身子两侧,一点一点地像打开了某种指令性的开关那样,全部缓慢但茁壮地“生长”了出来,很快就密密麻麻地长满了身体的两侧,并且所有的触手都有人的小臂那么长,只是略微细一些,尖端的部位也是一个个小钩子,弯向身体的内侧,在这个昏暗的林子里,突然站在眼前的是这么个东西,直立的身躯两边伸出一排排巨齿一样的钩子,那是一种生命感觉,聂海花的头皮都快炸了。心说,乖乖,娘个锤子,那张带钩子的大嘴就够对付的了,这时候你妈又生出这么多体侧的钩子,而且看情形数量巨多,数是数不过来了,这可怎么是好? 不过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发现怪物的眼睛,有点奇怪,难道这东西不用眼睛的,只是那细绒线就能感知一切吗? 如果是这样倒好办了,搞掉它那对探测细针,让它无法侦测不就行了,可是这却是个难题,那么高的身躯怎么上去呀,再说它是绝不可能乖乖地等着你上去搞它的呀? 此刻的聂海花全身的汗已经变得冰凉,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忽然就觉腰间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拔刀,就在他把那把青铜刀刚刚握在手里的一刻,那长巨嘴多钩子的怪物就发起了攻击,聂海花只觉得眼前黑光一闪,那一片巨齿样的钩子就似排山倒海般整排地扇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那些凌厉的钩子尖就像弯曲的镰刀一把一把次第地朝着聂海花立身之处勾挠过来,聂海花来不及多想,几乎就是本能地把身子一挨,躲过那排钩子,同时拿刀的手臂使劲地朝那些钩子切划下去,也许是他用的力道足够,也许是角度刚刚好,要么就是那些钩子有些中看不中用,反正随着他这么用力一划的当口,就见那些巨大的钩子中的几只竟被生生地切了下来,在空中还在挥舞着,却也随即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而且那些钩子落地之后竟然还又蹦跶了几下才渐渐停止不动了,聂海花看见自己初战告捷,信心大增,猛地跃起,又是一下,这回是朝那怪物的另一侧攻击,可是那怪物被切断了几只钩子之后可能是太疼了,竟然把身子大大地朝后面缩去,同时还扭曲了起来,仿佛真的很不舒服,而且看到聂海花几乎没有耽搁地又扑了过来,它就又下意识般回缩得更厉害了,这样一下子两个人的距离就拉大了,聂海花也马上停止攻击,立稳身形,快速地观察和判断着,只见这个怪物已经跳开了十几步远,可以看见它身体的一侧确实被砍掉了多支巨齿状的钩子,或者也许是爪子,这是聂海花后来才明白的准确叫法,这样一来它的身子显得有点奇怪,很不对称,正在明显地往那受伤的一侧倾斜,头上的细绒线也偏向了那边,似乎在查看着,聂海花见它暂时没有功夫搭理自己,就赶快利用这短暂的时机看了一下周围,原来最早发现的那弯曲着头部的东西是不是就是眼前这只刚刚打斗过的呢,为什么他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从道理上实在讲不通,自己刚才明明刚刚发现了那个东西,且拿眼睛一直瞄着它,并没见它移动,而同时聂海崖就被袭击了,可见这怪物肯定不止一只,那么自己刚才打斗的时候,这另外一只在哪里,虽然时间短得几乎可以忽略掉,可毕竟这是古怪之物,还这么极富侵略性,会不会此时也摸了过来,又或者已经开始攻击了呢?想着就赶快去找先前发现第一只的地点,一瞧,果然已经没有踪影了,坏,要出事,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头去看小崖,哪里还有人啊?刚才小崖跌落之处已经不见人影,聂海崖失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二章 虫口余生 聂海花的脑袋立马大了,完,自己光顾着打仗了,小崖又被摔了一下,貌似还不轻,肯定不能反击的了,这里至少有两只多爪怪物,现在一只受伤了,另一只是否就趁机去抓走了小崖呢? 聂海花没有犹豫,先是闪身到一根大气密根后面,这样即使受伤的那只回过神来也暂时先发现不了自己,然后趁着这时机,认真地搜索起来,他半蹲下身子,在周围的遮蔽物下仔细地查找,同时辨认着有地面上可能留下的痕迹,这时候他们离着出去的那片开口已经不远了,光线也比先前强些,他又已经待得够久了,比较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因此竟然也能看清楚很多东西了,只见脚下全是潮乎乎的湿地,气密根扎到地表以下不是很深的的地方,然后在地下生长,使得地面又被反复地拱起来,加上其他的草类等植物,地上的情形就更是复杂,不过这样也好,就是便于发现外力遗留的痕迹,果然很快聂海花就看见了,刚才聂海崖倒地的地方往森林里面的一个方向上,出现了很多植物倒伏的现象,泥地上还有几道抓痕,也是顺着这个方向,他几乎没有多想,同时身子就飞了出去,撒野似的朝着这个方向就追了过去,没跑多远,他就看见了前方那个古怪的影子了,头部向前弯着,影影绰绰的身体两侧的那些挠钩样的爪子,正随着身体不断地往前滑动而显得颤巍巍地抖动着,看来它是在快速地前进,聂海花追上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呀,只是他没想到要极力隐藏住自己,这样才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可是在当时那样一种情况下,他救弟弟的心情实在是太迫切了,而且关键问题是他根本就不了解这种神秘的东西的习性啊,豪无经验可谈,就在他已经追上那个怪物的时候,依稀也仿佛看见了在它的尾部好像还拖着一个人,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排钩子就凌空扫了过来,他整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挨上了几钩子,就忽地被拍在了地上,浑身正开始生疼的时候,就觉得脖领子被什么东西挂住了,这东西猛地刺进来,仿佛不仅仅是要勾他的衣服,他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肉都被刺穿了,一阵钻心刺痛传来,同时嗓子眼一咸,差点就吐出来,然后就没有力气了,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被刺中的同时身子就被拖动了起来,屁股底下全是气密根,地上很是不平,因此屁股也跟着磕磕碰碰地从地面上划过。 聂海花知道自己受伤了,但是他的意识还比较清醒,而且他也极力地命令着自己绝不能放弃,必须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逃脱,即使再渺茫,而且还要救弟弟,刚一这么想,他立即费力地转动头去寻找,因为刚才模糊中已经看到了那个怪物拖着一个人,肯定是小崖,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那么此时呢,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了那根棍子,一头削成了尖,正被死死地握在一只手中,顺着这手看过去,那不就是小崖吗?只见他似乎也是被挂着,应该说也是被刺中了,正被拖着走,他的眼睛紧闭着,头上有一片淤青,很可能是刚才摔伤的,身上全是泥,聂海花抬了抬手,还好,一点事也没有,除了脖子动起来很疼以为,还没有其他伤,手中的刀也在,现在看来先要让小崖知道自己也在这里,他试着用脚蹬了一下他兄弟的脚,见没什么反应,又加大力量使劲去踢他,这一下,聂海崖才算有了反应,就见他似乎使劲皱了下眉头,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呻吟,眼睛也随即睁开了,看起来他的昏迷还不深,就在他醒过来的那一刻,聂海花朝他赶快嘘了一下,示意他别出声,又抬头望望上面拖动兄弟二人行进的那个怪物,聂海崖马上就明白了,用紧张慌乱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海花挥了一下手中的刀子,同时看了一眼小崖手里的棍子,朝他点点头,意思是我们还有武器,一会儿听我号令,就用这武器结果了那个家伙,但是一个问题出现了,两个人此刻都被钩子勾着,尽管手中武器还在,似乎也还能反击,但是必须先把自己从钩子上摘下来才行呀。 正当小崖的眼神中也充满这样的疑问的时候,聂海花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见他看了一眼海崖,就二话不说一个翻身,朝他那边扑过去,同时手中的刀子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勾住聂海崖的那只大钩子,聂海崖也就突然地被卸了力道一样从那个怪物尾部脱落到了地上,他也反应极快地迅速一个轱辘爬了起来,而几乎就在刀子划过的同时,那个怪物的身子就猛烈地扭曲了一下,看来疼得不轻,聂海花可不给它机会,马上回手就朝自己颈边上一压,刀尖快速却也沉重地落下,这只爪尖也被砍断了,他的身子也突然就止住了前行,但是由于惯性还是被重重地撞到了一个树根上,弄的他挺疼,不过好在他们成功脱离了怪物的爪子,下面没别的,就剩下逃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呀,这两个人就像心有灵犀一样,没待那怪物反应过来,就已经撒丫子猛撩上了,方向当然是哪里有光哪里就是出口就奔向哪里,他们已经不管什么气密根,什么拦路的密集草丛了,还有潮湿打滑的泥地了,只顾着猛跑,就见前面的光线越来越明亮了,眼看就要跑到那里了。 可,就在两人感觉快要脱离危险的时候,身后的一股强劲疾风也赶到了,那是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风,似乎已经恼羞成怒,不追上他们不罢休了,而两人也刚好跑到了林子边缘,只见聂海花猛地停住了脚步,几乎同时聂海崖也收住了步伐,站住哥哥身边,聂海花忽地回够身来,同时一把从聂海崖手里抓过了那根棍子,把尖端一侧朝前,站着不动,而一个片刻之后,那股疾风也近在咫尺了,可以看见的是一个深棕色的巨大身躯摇晃着摆动着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过来,它的上半截身子直立,下半截身子在地上,而先前看见的那些巨大钩子,果然是它的爪子,此时在地上的那些就像是变成了一双一双的足,勾挠着地面前进,至于上半身的那些钩子此时就变身成武器了,巨大的嘴也已经完全暴露出来,颜色稍浅一些,原来看见的胳膊样的围在嘴周围的东西应该是它的口器的一部分,可以吸也可以夹住,这东西身上的装备可真完善呐,而且还都是重型武器,他妈的,怪不得那么诡异,它的身子上面似乎还有些暗纹,横向分布,颜色就是忽深忽浅的棕色,这,这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聂海花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而且此时也不容他细想啊,他还得战斗不是吗? 而他拿在手里的棍子已经被他捏出水来了,只见他眉头紧皱,目光坚定,直盯着那追踪而至的大怪物,说来也有点奇怪,这怪物似乎不大喜欢太明亮的地方,当聂海花他们的身躯已经沐浴在外面姣好的阳光下面的时候,它却似乎停滞不前了,只不过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已经相当近了,不然也无法看得那么清楚,而此时旁边的聂海崖几乎快要吓崩溃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呀,高得快赶上一棵普通的树木了,而且这样的恐怖模样,他一动不动地被定住了,聂海花却异常冷静,他在静等着怪物的下一步动作,那就将是他绝地反击的关键时刻,果不其然,和他预计的一样,那个怪物果然还是出击了,可能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了吧,何况和它比起来,这两个猎物实在是太小了,这么两个小东西都制不服吗?很不爽的感觉,何况还让它受了伤,此时尾巴还在疼呢。 它就那么从静止不动到突然地窜起来几乎是不需要花时间的,可是聂海花的动作也绝对不慢,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就在怪物巨大的身体刚刚产生一个个影像的晃动的同时,他手中的棍子已经一下子猛掷了出去,似离弦的利箭那样,带着一股劲风,嗖地一下就穿进了那个怪物的巨嘴里面,刚才还一张一合的口器立即被蛰了一样猛地闭合了起来,怪物的身子也开始在半空中打起转来,不断激烈地扭动着,身子都快扭得缠到了一起,可见这一击实在是厉害,那里也许是怪物的薄弱之处也未可知啊,不过此时什么也来不及想,聂海花在投出棍子的一刻,没有停留,立即拉起弟弟的手就飞也似地跑到了林子外面,也不顾脚下什么情况,慌不择路地就朝了他们当初既定的方向跑了过去。 猛跑了好一会儿,感觉上身后的密林已经非常遥远了,两个人才停止了奔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开始倒气了。 一边用双手插在腰上一边看了一眼周围,聂海花发现他们此时正身处在那片悬崖峭壁的下面,抬头就能望见那拔地而起的岩壁,只见上面的岩石缝隙里滋长出了许多杂树和乱草,只露出很少一部分的岩体,那些岩石很锋利,一块块叠加堆砌在一起,像是被刀子削过那样,他慢慢调整了呼吸,又朝身后看去,树林已经离得很远了,几乎看不清树木的样子了,只有一片绿色,这中间是一个空旷地带,一些杂乱低矮的灌木分布期间,然后就是些碎石头,地势也明显比刚才的树林要高出不少,看来这里无法存贮更多的水,因此植物也显得稀少了。 聂海崖也停住奔跑,学着哥哥的样子左右看着,只见他突然捂住了胸口,豪无征兆地就仰面倒了下去,扑通一声就砸到了地面上。 聂海花猛吃了一惊,赶紧上前去看,只见他嘴里先是渗出了一丝鲜血,头上的青筋也暴涨般一鼓一鼓的,让那里本来的淤青更加明显,之后是身体的抽搐,就像是刚刚遭受了重创的小鸟,已经处于奔昏迷的状态了。 聂海花此时头脑还算清醒,他明白这是连续受到的几次伤让他变成了这样,先是被摔出去,接着应该是被那个多足怪勾住,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奔跑,恐怕他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也觉得脖子上有一股异样的滋味传来,很痒又很麻,还伴随着一些火辣的感觉,糟了,这是毒,这东西有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三章 救治 他立即伸手去摸,果然脖子上面有一个伤口,是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刚才和那家伙拼命的时候,他斩断了那两个爪子或许是足之类的钩子,他记得当时爬起来的时候那爪尖似乎是随着他的起身就被碰掉了的,根本也不可能去查看那爪尖上是否有毒腺什么的东西存在的,现在更不可能了,也许也没这个必要了,只要是毒就是个麻烦事,还管它什么毒腺不毒腺了,或许很多东西不需要毒腺也能要了你的命呢,就像从前他见过巫师们养在罐子里的各种毒物那样,那可这是千种万种无奇不有啊,什么样的奇葩毒物都有,要是这多足怪的爪子或钩子有毒,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它身体里具备这种毒素,并能随意控制住,那让它们经由巨爪刺进人的皮肉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倒不是担心自己,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只是聂海崖很令他不安,因为,他不像自己从小就和这些巫师打交道,见惯了这些不说,还从中得到不少实际的认识和经验,这孩子稍微有些贫弱,从来都是被照顾长大的,只是这些年爹娘才敢放开手脚,让他学了点东西,所以,受到的如果真是这种毒伤,那对他来讲究有些危险了。 聂海花摸到自己的伤口并不深,血也止住了,他不再去管它,马上着手救小崖,他蹲下先是一把把弟弟拉到自己怀里,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腿,轻轻扒开他的脖子,看见那里真有一个圆形的血洞,血已经不流了,可那个洞口看着却很惊心,他又伸手轻轻捏了捏他身上各处的骨头,刚刚摸到他的左腿,聂海崖就痛得惊叫了一声,他赶紧停住,轻声问道:“小崖,小崖,别睡过去,告诉我,还有哪里疼?然后听我说,只要你还能动,就一定不要放弃,你要配合我,配合我,我们必须赶紧找地方隐蔽,这里还很不安全,你明白了吗?” 聂海崖模糊着点了点头,他其实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样难受,但还是听哥哥的话,仔细体会了一下,然后说:“我,我屁股疼,好像是摔的,还有就是我的腿,别处应该没有了,不过我觉得脖子有点麻,特别痒,你能看见我脖子上有什么吗?” 聂海花没有言语,只是摇摇头,然后就起身,提起海崖的腰带将他身体扶正,拿起他的一只胳膊往自己脖子后面一架,然后再使劲搂住他的腰,开始蹒跚着往前走。聂海崖就用那只好腿一蹦一跳地在哥哥搀扶下走了起来。 没走多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几块石头和几丛灌木组成的一个小型凹坑里面,这里的隐蔽性很好,唯一不足的就是地势有点太低了,如果再出来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偷袭他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了,而他们急需停下来处理伤情。 聂海花把弟弟安置在了一片杂草上,让他躺平,又用旁边的灌木把他盖好,把那把刀子塞在他手里,提醒他不许睡觉,就转身出去了。 荒郊野岭别的没有,就是草多,而且品种花样任你选择,他聂海花还真不是白给的,几年跟着壮士猛汉学的拳脚自然不差,和那些巫师们一起待的日子他也没闲着,什么奇花异草,什么草根树皮,什么毒虫怪鸟,只要是寨子里出现了无论外伤还是内疾的情况,这些东西就都能发挥奇效,这是他亲眼见过的,只不过这次是要他亲自尝试了。 脑子里使劲回忆着曾经出现过的类似情况,然后又该采集什么样的东西,他都不敢掉以轻心,直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了些貌似是对的,马上回到了他们的小营地,聂海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开始发起烧来,正在不停地咳嗽着,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于是赶快将药材用石头砸烂,混合几种之后小心地敷在海崖的伤口上,自己也随便抓起一把塞在自己的伤口里,一阵奇痛过后,那种又麻又痒的感觉好像真的减轻了,再看小崖也是眉然后头紧皱,之后又渐渐松开了,聂海花的心放下了。 下面该是处理他摔伤的情况了,他找来几根笔直的灌木枝,削去枝枝叉叉,然后将小崖那条伤腿摆正,轻轻用手摸索着,情况应该不是很严重,小腿骨可能只是裂了,还没到段的程度,只是刚才的剧烈奔跑肯定是极大地加重了伤势,这腿离断开也不远了,真难为他还跑了那么远,想到着,聂海花心里又是一疼,也许自己遭罪都比看着弟弟受伤要让他好过得多,可是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替代的,他只有尽快想办法救治他就是了。 这难得的一夜非常平静,只有夜晚的山风呼呼地吹过,他们没再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聂海崖睡得非常沉,而聂海花却不敢真的睡去,几乎一直是睁了一只眼睛在打盹,夜里的一点动静都会让他的神经绷紧,握住刀把的手有时候都是哆嗦着的,就这样,夜晚终于熬过去了。 天亮的时候,聂海花实在困不住,在他的眼皮重重地合上之前,似乎看见聂海崖稍微转动了一下身子,恩,也许他该醒来了,而自己也必须睡会了。 清晨的空气里,一丝薄雾正在缓缓地流淌,给流经的地方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轻纱,静悄悄的峡谷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让这个晨曦有了几许生气,气温还没有回升,昨夜的清冷似乎还在迟疑着不肯离去,聂海崖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茅草被他压到了身子底下,可是不知怎么他刚刚翻过来,就忽而醒了,并感到左腿上有一股迟钝的痛感传来,马上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赶紧转头去找,看见哥哥就在离他不远的一个石头上面正用俯视的姿势朝向他,不过却已经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聂海崖伸手使劲地去够了够他,轻轻推推他的肩头,只见他似乎挑了一下眉毛,就又一动不动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知道哥哥肯定是为了守护自己而又一夜没有睡觉了,心里有点不忍心,赶紧放轻了动作,不想再打扰他,让他好好睡会吧。 已经得到了比较充足的睡眠,聂海崖感到身体比起昨天晚上强多了,不再那么疲劳了,他慢慢坐起来,就忽然发现了腿上被绑着的树枝还在,于是就下意识地去动了动左腿,开始的时候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和力道,所以还是吃了点苦头,不过慢慢地他发现只要调整好姿势,就可以避开最剧烈的疼痛,加之有了树枝的支撑作用,他已经不是那么难受了,就尝试着活动起来,竟然能蹒跚着站起来,他就试着做了以下几件事:先是将原先的茅草盖到了哥哥身上,把那把刀子拿过来别在腰间,拖拉着这条腿到旁边的灌木丛里去扒拉,最后找了根最长最直的枝干,砍下来,给自己又做了根棍子,而且还学着哥哥的样子也削了个尖端出来,做完了拿在手里掂了掂,挥舞了一下,点点头,似乎还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四章 觅食 接着他放开眼,开始寻觅着可吃的东西,可是这周围尽是灌木丛和杂草,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这时一声呼啸声隐约传来,他一惊,抬头望望天,原来是一只雕枭正在空中盘旋,看体型应该不是很大,但是这种飞禽很性格凶猛,与体型无关,他以前也见过,寨子里好像有几个人喜欢养类似的东西,只是听说它们很不好养熟,只有极耐心和极有本事的人才能驾驭得了它们,因此基本上还是野性难训的,这些家伙最喜欢吃活的蛇,常常是飞行极远的距离就为了捕捉到它们,因而在这里看见了这些雕枭,就意味着这里一定出现了蛇类。 聂海崖眼睛盯着那只枭,倒不是很害怕,他知道它是不会袭击人的,不过要是它在头顶盘旋不走,只能说明它发现的蛇也在这附近了,这可不像是什么好事,想着头皮就有点发紧,他赶快一瘸一拐地挪回到他们藏身的凹坑里,看见聂海花还沉沉地睡着,心里稍感放松,然后自己也选了一个块石头,靠着坐了下来,摸摸身上,觉得似乎除了腿没有什么地方难受了,觉得有点神奇,昨天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好像挺狼狈的,记得脖子还是什么地方曾疼得厉害,而今好像还好,并不是那么明显了,他就伸手去摸了摸那里,摸到了一个粘成一团的东西,用手捻了一些一看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此时已经干硬干硬的,放到手边闻了闻,一股草腥气夹杂着另外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味儿,他摇摇头,搞不清楚状况,也就不去想了。他把刀子握在左手,而用右手紧紧地抓着那根“长矛”,随时准备着战斗。 天色越来越亮了,周围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了,薄雾早已散去,鸟鸣到了此时反而减少了,它们似乎只喜欢天刚刚亮的那一刻一展歌喉,其他时间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了。 不过那只雕枭却一直没有走远,别处盘桓一会儿就又会回来,看起来它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了,所以才这么执拗。 聂海崖半卧着,将那条伤腿尽量放好,他的心里其实是有点懊恼的,懊恼自己怎么那么没用,老给哥哥添加麻烦,如果腿没受伤就好了,但是已经没办法了,于今就只好想着怎么能快速好起来的法子了,他就那么似坐似卧地歪着,不一会儿就觉得睡意再次袭来,竟又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就在他的眼睛已经快要闭上的一刹那,他忽然看见自己的前方偏左的位置一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那里刚才看的时候是一片杂草,很密很高,杂草下面其实就是砂土碎石之类的,他看见的那点动静刚好就是将那些小石块碰翻了产生的,很细微,如果不仔细观察是不能轻易发现的,可见他的观察力也不弱,就是这小石头骨碌碌那么一动,聂海崖一个激灵就醒了,马上警觉起来,他不错眼珠地盯住那个地方,就看见从那片杂草丛里此刻正伸出一个三角形的扁平脑袋来,那脑袋的前面正中有一道很宽的楞子,愣子两侧各长有一只提溜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下面的嘴里慢慢伸出两条分叉的舌头,不时地探出来又缩回去,蛇的招牌动作,聂海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也正看着它,争取锁定它所有的动作,因为蛇这东西就是诡异,经常出其不意就发起进攻,必须死死看住,然后寻找反击的可能。 那根攥在手里的棍子快被他捏断了,可他的心里却开始狂乱地跳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独立面对危险,这里的环境这么险恶,能在这里出没的都不是善茬,这条蛇也肯定不例外,他必须小心。 脑子里盘算了一下,哥哥就在自己右边不远处,而蛇的方位在自己偏左边的地方,所以哥哥此时是相对安全的,这条蛇要发起攻击一定是先从自己这边开始的,看那蛇的头部似乎不是很大,体积应该也不会太离谱,那么就算它猛扑了过来,力量上应该不占优势,关键就是速度了,对,自己必须比它快才行,那么好,到时候就用手里的长毛扎死它,他想着就那眼睛瞟了一眼手中的家伙事,见它的尖端那头此时正戳着地面,这可让他吃了一惊,这怎么行,必须赶快调整,刚想到这,聂海崖就下意识地去动了,他想稍微把矛尖抬高一点,可是就在他刚一动的同时,那条蛇发动了,只见它先把身子往后面悚然回缩一下就忽地弹射了起来,方向就是聂海崖的脸,在弹射起来的瞬间,就看见它的嘴巴大大地张开,露出了两排森然似弯刀般的利齿,而且最可怕的是它的毒液也在这个时候喷了出来,直朝着聂海崖的面门而来。 聂海崖本来就绷紧着神经,随时准备迎战,矛尖刚刚挑起来的同时他也看见了蛇的猛攻开始了,于是一个极其精彩又惊险的一幕上演了,只见他那刚刚抬起的矛尖正好对着那条蛇飞身而起的头部,也该这蛇倒霉,又可能是时机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其实关键还是持矛人的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本来只想先抬抬矛尖的聂海崖看到蛇已经跳起来了,根本就没犹豫,刚刚抬起的矛也随即就发射了出去,所以说无巧不成书啊,这短暂得几乎不能计算的时机就被他占得了,蛇还是慢了一点,矛尖此时准确无误地刺中了那条蛇的喉咙里,这一击还带来一个副作用,就是那刚刚射出的毒液随着蛇被击中身子一抖也就偏离了航向,全部落在了聂海崖胸前的衣服上,呼啦啦地溅起了一些细密的白点,窝,是毒液啊,好强的毒,幸好没射到脸上啊,聂海崖一身的冷汗就出来了,看着那蛇软绵绵落在地上的尸首,他有点后怕地想着。 好好地稳定了一下心神,聂海崖才感觉好点了,这才敢挪动着身体爬过去看,那长矛的尖端已经全部没入那蛇还张着的大嘴里,一丝鲜血顺着它的嘴角流了出来,蛇身还在慢慢地扭曲着,似乎死得并不甘心,聂海崖不敢轻敌,左手里的刀子派上了用场,他抓住长矛将蛇定在地上,用刀子一下子就砍了下去,砍了几下才砍断了蛇头,那蛇身子也慢慢地不动了。 这时候他才得以好好看看这蛇,只见这条蛇脑袋三角形,身子却是圆滚滚的,不是很长,不敢很粗壮,身上披着鳞片,所有的鳞片组成了一个个菱形的块状花纹,深褐色的皮肤,黑色的花纹,这都让它显得很凶猛,看来自己真是命大啊,这个家伙应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敢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如今做了阶下囚,就等着被虐吧, 其实聂海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这蛇看起来很粗,肉一定很多,从昨天的烤鱼到现在,腹中早空空如也了,必须吃点东西才行,这蛇是送上门来啦。 他把蛇收好,用一块石头压着,就爬到旁边,揪了很多杂草和干树枝,想生一堆火,准备把蛇吃了。 正在他这么忙乎着的时候,聂海花翻了个身,似乎睡的很不安稳,眉头也皱了皱,好像随时都能醒过来那样,聂海崖听见到了他的动静,赶紧爬回来看,看见他又睡着了,这才又开始自己的工作。 终于他小心地生起了一堆火,这个本事不是很好掌握,以前只是见大人们这么做过,后来又见哥哥做过几回,自己就试着模仿他们的样子没想到折腾半天,还真给他点着了,他特别高兴,终于可以干点什么有用的事情了,他三下两下地削尖一根树枝,挑起那条蛇,准备烤了它,不过扒皮的活儿还挺让他不舒服的,只能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还好总算是撕了下来。 不一会儿,火堆上慢慢飘出一阵香味,只是还夹杂着一股浓重的腥气,聂海崖皱了皱眉头,这东西能吃吗?他把那焦糊糊的一截凑到鼻子跟前,立即就扭开头,不想再闻了,正在这个时候,躺着的聂海花忽然动了一下,只见他也使劲地皱起了眉头,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聂海崖手里的东西,他猛地坐了起来,几乎是扑着过来的,一把打掉了海崖手里的那条蛇,大声地叫道:“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不能吃。” 可能起得太急,他一下子也跌坐在地上,然后使劲喘着气说道:“海崖,那是什么,是不是一条蛇?” 聂海崖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蒙了,只见他被哥哥扑倒以后吓得也不敢动,只是喃喃地说道:“是,是啊,是一条蛇,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闻见一股怪味,是不是就是这东西的?” “是啊,怎么了?”海崖更迷糊了。 “如果我没闻错的话,那应该是三角怪,一种剧毒的蛇,只有它才会有那股浓烈的腥气,人是不能吃的,吃了比被它的毒液射中还要惨,这是我以前听巫师说过的,只是没见过,你告诉我,那蛇是不是三角形的脑袋?” 海崖点点头,同时指着草丛里说,“我,我把它的头切下来了,就扔在那里,你看。” 聂海花用树枝扒拉了一下那边的草,看见了那个三角形的蛇头,眼睛还死盯着他,他一脚把它踢到了一边,然后回头对海崖说:“好了,没事了。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是饿得不行了,放心吧,咱们很快就会找到吃的东西,” 说完,他小心地站起身,从草尖上望出去,什么活动的迹象都没有,他回身对海崖点点头,说:“小崖,你身上的伤好点没?一会我们就出发,还是按照原计划,我们到前面的山岩里面去找找隐蔽的地方,能待得住的,然后哥哥就去找吃的,好吗?” 聂海崖听完,点点头,他忽然举起自己做的那根长矛,自豪地说:“哥,你看,我自己削的,刚才就是用它解决的那条蛇,怎么样,我还行吧?”说完满是期待地看着聂海花。 只见聂海花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那根棍子,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挺好,你越来越棒了,准备好了吗?咱们走。”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刀子别好,又走到海崖身边,架起他的一只胳膊,示意他用手里的棍子当拐杖,两个人就开始了徒步的进发。 这连续几个转弯的山岩在远处看的时候,感觉它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是真的走近了才发现,每转一个弯都要走上大半天,而且那每个峡湾里面都是别有洞天的一番光景,几乎又是一个个小型的峡谷了,只不过是单向的,从哪边进去还得从哪边出来。 只见那里面的空间都很阔大,但却是树木密集,灌木丛生,密密匝匝地长势让这里变成了微型森林。 走过这些连续转弯的峡湾时,聂海花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要不要在这里安营扎寨,早些时候他在那高坡上瞭望的时候,只觉得这里远离了身后他们逃来的方向,一直延伸进更远的山里,似乎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了,开始此时看着这些茂密的林子,他却心生恐惧,本能地不想进去了,因为什么,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所有灾难都是在类似的密林里发生的,尤其是到了黑漆漆的夜里,密林简直就变成了杀戮场,在还不能辨认清楚敌人长什么样的时候很多人就遭了秧,这也快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就是在这样恐怖的夜里他的亲人一个个地消失了,只有一直被大家全力保护着的聂海崖幸存了下来,因此此时他的心情是很矛盾的,进去吧,也许就会面对凶恶的险境,不进去呢,二人又实在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地点,怎么办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五章 难得的栖息地 聂海崖此时也在紧张地边走边瞧,见哥哥架着自己已经累出了汗,而他自己也不轻松,就说道:“哥,咱们休息会儿吧,就歇一会儿,我实在走不动了。” 聂海花看了看周边,点点头,就轻轻地放下他,让他坐在地上一块小石头上,自己也坐在他对面,这样有什么事情两个人都能观察到了。 “哥,咱们到哪了,还要走多久啊?” “恩,没多久了,很快,小崖,你听好,从现在起,你要十分小心,咱们两个同时都要警戒,不能有半点放松,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你懂吗?你不是很快就十岁了吗,到时候你就会和哥哥一样,也是一名勇士了,好吗?”聂海花说着,眼睛闪烁着看着弟弟。 “真的?和你一样?我真的行吗?”聂海崖一听这个,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差点就跳起来。 聂海花赶快叫他别激动,点点头说道:“当然,只要你足够勇敢和顽强,就一定能。” “那我也能给爹娘报仇啦,是不是?”聂海崖忽然瞪大眼睛,大声地说,同时眼睛里几乎马上就涌出了泪花。 聂海花心头一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段时间,他们兄弟俩就像是不经意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那样,已经好久没有提起爹娘了,虽然两个人的心头都被巨大的悲伤占据着,但是也似乎都在努力地克制着,谁也不敢轻易去触碰这个话题,仿佛那是一个禁区,一旦触动了就会引发伤痛的潮水,再也关不住了。 此时听见这话,聂海花心里非常悲伤滋味,虽说聂海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是毕竟在家里大家都爱他宠他,给了他无尽的关怀和照顾,只是这突然降临的灾难却一下子就夺去了父母双亲的性命,他心里承受的痛苦一定是无法化解的。因此他实在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只听他说道:“小崖,给爹娘报仇是一定的,哥哥绝不会放弃,当然,还有你,而且我们不光要给爹娘报仇,还要给所有人报仇。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先保护好自己,还要好好休整才行,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战斗。” 聂海崖擦了一把眼睛,忍住了泪水,使劲点点头,说:“我知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必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养养你的伤,再弄点吃的。这个地方必须绝对安全,最好是个岩石洞穴,不要太大,我们只要守住入口就比较安全,当然还要能观察四周的地方。” “那我们就一起找,哥,你要相信我,我也可以慢慢学习你们那些本事的。”聂海崖双眼放光地看着哥哥,后者笑了,算是鼓励。于是两个人又开始前进了。 这回他们更加认真地寻觅起来,边走边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从峡谷中搜寻着可能的藏身地点,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两个人又累又饿,而且最要命的是,渴得不行,这才想起来,头一天上午在河边喝的水,到现在已经一整天没有再喝过水了,这是比饥饿还要难受的事情,可是到哪去找水呢? 这山里的天气真是善变,就在两个人已经走得筋疲力尽,几乎快要晕倒的时候,天上竟突然阴云密布,黑沉沉地压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且还越下越大,很快就像是泼水节一样的了,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聂海花不敢怠慢,赶紧搀扶着弟弟,不是着急避雨,反而是靠着一块石头,边歇息边抬头大口大口地吞咽起那些雨水来了。 这也不奇怪,因为这里本来就是那大片纵裂带穿过的地方,层层高山中的雾气,众多密林锁住的湿气等都能为上方的云层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造成这山区多雨的特点,且那雨还是飘忽不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刚刚贪婪地饱尝了一顿雨水之后,那雨就停了,只是天却没有完全放晴,只是比刚才亮堂了一点,兄弟俩继续赶路,同时还不停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聂海花记不清几次去查看聂海崖的伤口了,他生怕那孩子体质弱受不了,毕竟以前他从没受过什么伤,不像自己那么皮实,还好的是,他脖子上的伤已经无关大碍了,只有腿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好起来的,没办法,看来怎么也要几天了。 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天已经黑了,两个人更加小心,而且不敢停下,山谷那边的大片密林他们是无论如何不想再进去了,而现在来到的这边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一时间陷入这种窘况也真是难为他们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 两个人一直互相扶持着,聂海崖感觉自己的左腿已经彻底断开了似的,疼得他一股一股地冒冷汗,最后就连嘴里都不由自主地吸起凉气来,这时候聂海花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完全不对了,惨白得没有血色,同时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他知道,可能最坏的情况来了,搞不好弟弟的腿情况恶化了,而他们却还没有找到栖身之所。 想到这里,他头皮发紧,赶紧扶着弟弟就近坐到一块石头上,蹲下来焦急地问道:“小崖,怎么样,你还好吧?” 只见聂海崖摆了摆手,但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我没事,哥,你别担心,我还能坚持。” 聂海花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别说话了,你待在这,别动,只要你安安静静的,应该就会没事,我去去就来。” 这样说着,他把几块大块的石头放在弟弟手边,同时拍拍他手里的棍子,意思是拿好武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只见他快速地开始移动,就像一只跳兔,在砂石土堆里跳转腾挪,就差飞起来了,几乎用尽了全力,他的方向是刚才经过的那个峡谷的外围,刚才他就大概瞄了一眼,那里的地形比较复杂,可是视野却很好,他现在就是冲回了这里,仔细地查看着,这里怪石林立,有的还很尖利,大大小小地石头堆积着,没什么太多的树,他跳上石头,很快就借着月光看见在几块石头之间有一个小洞,赶紧三两步就跨过去,钻进去看个究竟,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岩壁较高,他伸手四处摸了摸,全是岩石,这才稍微放点心,然后转身就以更加飞快的速度冲回了刚才聂海崖待的地方,发现他已经半躺在地上了,全身都开始抽动起来,正抱着双臂使劲地哆嗦着。 聂海花一下子急了,抬眼看向四周并没有任何东西,哪怕一点动静,也许就是他的伤又发作了,再也不能耽搁了,他马上一把拉起他,把他背在背上,任何快步地就向那个洞跑去。 到了洞里,他放下弟弟,赶快去生火,却发现自己太紧张了,那火竟然怎么也点不燃,气得他几次跳起脚来想要破口大骂了,却不知道该骂谁,只能再次抖着手去点那该死的火,几次钻取用的树枝都被他扭断了才终于冒出一点火星来,他颤颤巍巍地小心拢着那点珍贵的火苗,让他们赶快融入了旁边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半干的茅草,当最后火终于稳定下来了,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 但是,事情还没完,还有更加重要的,他要好好看看小崖到底是怎么了,那伤不是好转了吗,怎么又像是中毒的症状呢,难道真是体质的关系,自己从中毒到现在,只敷了点草药,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可海崖怎么就不行呢?要不就是腿伤严重了,里面可能已经出脓了,要不他不会这样的。可是眼下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一个人最怕的就是陷入绝望,而眼下聂海花就是这种感觉,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即使再重复一遍也是豪无意义的,如果到时候还不见好转,又能怎么办呢?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漫长,他几乎是徒劳地又去附近搜寻着救命的稻草,找来的几根草看着有几分相似,他却没有十分的把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他又敷上了一点,那腿的情况却真的很不好,他把海崖裤脚的绑腿解开,宽大的裤子被他撸上去,马上已经肿的老高的小腿就露出来了,他一看心里就是一惊,这是最麻烦的了,里面肯定出脓了,才会这样,而出脓就意味着骨头断了,断茬刺进了肉里,不然绝不会这样。 再看弟弟,火红的火苗下,那小脸已经像纸一样白了,额头上的汗珠一层一层地,不停地往外冒着,这是最危险的时刻,必须赶紧处理那些脓,不然弟弟的腿就报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抽出腰间的刀子,放到火苗上就去烤,烤了一会儿就蹲下来,眼睛盯着那条伤腿肿胀最突出的地方,一刀就划了下去,刚划开小手指那么长的口子,鲜血就忽地一下涌泉一样冒了出来,粉红色的肌肉也哆嗦着裸露在他的面前,聂海花心中一阵难受,可还是使劲地忍住,开始拿刀尖去寻找化脓的地方,这时候聂海崖却已经疼得几乎是坐了起来,那条腿剧烈地抖动起来,聂海花感觉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不再让他动弹,同时加快手里的动作,很快就找到了一块粘稠发黄的肿块,小心地剔除了出来,然后揪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用刀尖在伤口皮肉两边挑开一个一个小洞,将头发穿过去,再穿过来,反复了一遍,确认伤口缝上了,他才停手,而那伤口却缝得真是难看,不过他根本就顾不上这个了,因为海崖已经快疼得喊破了嗓子了,滚烫的身子也在不停地扭动,好在他三下两下做完了,并固定好了那条伤腿,聂海崖才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而他此时已经快虚脱了,但这更多可能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 看着聂海崖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极度的疲惫让他快失去知觉了,可他还不能睡,必须挺住,必须熬过第一关,直到弟弟真的脱离最危险的时刻了,他才能稍做休息,此时不行。 为了不让自己睡去,他选择站起来,反复在附近走动,正好再仔细查看一下这里,他用树枝做了一个火把,在洞口堆积了一些大石头,然后就往黝黑的洞里走去。 只走了不远,他忽然听见了似乎有水流声,就在耳边,赶紧伸出火把去照,就见在洞底部慢慢出现了一些坑坑洼洼的地带,这些浅坑的地方隐隐约约地好像有细小的水流渗出来,浅坑底下还是岩石,这些渗出的水流慢慢地都往一处汇集,那里地势更低,水也变得一些深度了,水里的情形就看不是很清楚了,这里想不到还有水。聂海花有点欣慰,至少解决了一个问题了。 再次抬高了火把,他又开始观察起更远的地方,却发现这个洞就这么大了,再往前就全是大块小块的岩石了,层层叠叠地堆积着,应该就是洞的尽头了。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很浅的洞穴,依附在旁边的峡谷边上,就一个出口,离密林也比较远,所有这一切让他感到比较满意,这才回到海崖身边,看着他已经发出均匀的鼾声,他又摸了摸他的头,好像不那么烫手了,才终于不那么揪心了,现在得想办法搞点吃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六章 恢复 出了洞,他发现天已经破晓了,自己已经忙乎了一夜了,此时的眼皮直打架,就快要睁不开了,可是却不能休息,他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必须去完成。 他不敢离开洞口太远,只在附近搜寻着,期望能得到什么发现。 也许是地势更加的低了,这里早晨的雾气很重,他不能有效地看清远处的情况,只能趴下来,慢慢地行进,同时这种轻手蹑脚也正好有利于隐蔽和发现猎物。 突然他听见了几声咕咕的叫声,那是一种草鸡的声音,他很熟悉这种声音,是啊,这是山里的早晨,这种野山鸡最喜欢在早晨的时候起来找虫子了,他开始警惕起来,弓着身子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挪动着,就朝着咕咕的声音而去,很快草叶间一只肥大的山鸡正在缓步地溜达着,不是低头啄地,就是用双脚来回乱刨,对聂海花悄然地靠近没有一点反应,很快它就为自己的愚钝付出了代价,刚听见一阵翅膀扑棱声这只山鸡就被他捉住了,带回了山洞。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就觉得时而醒着时而昏沉着,但是却绝没有真的睡着过,那是一种无比坚强的意志才能克服住的疲乏和困意,为了不让自己挺不住真的睡过去,他竟然开始用刀尖戳着自己的下巴,要不然就是那点着的树枝去烫自己的脚趾,最后他实在熬不下去了,就把石头堆满在洞口,再用自己的身体抵住那里,一只手攥出那把刀,另一只手边摆满了尖利的大小石块,然后坐下,眼睛看着聂海崖躺着的那块石头,那是他特意找的一块平整的石头,这样他的腿才能舒展些,然后看着看着他就闭上了眼睛,疲劳和困倦已经把他袭倒了。 这兄弟俩就在这样凶险的环境里睡着了,不是它们丧失了警惕性,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灾难的降临是突然而猛烈的,最开始是有毒的黑雾,接着就是无尽的逃亡,但是逃亡之路恐怕也注定是条死亡之路。那一路上陆续毒发而亡的又是不计其数,聂海花的娘就是第一批里面的一个,当时的情形他到死都不会忘记,尤其是娘那张被烧坏的脸,先是皮肤发乌,然后青紫,然后破皮,接着就是化脓,和着血水往外渗,那种惨厉让谁都不敢直视,也正是因为这样,聂海花的爹才趁着聂海崖还没有发现就让他带着弟弟远远地避开,只留下他带着他们的母亲,说是垫后,其实就是等死了。 再后来,他们的队伍就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消亡着,即使那时候已经没再发现中毒的情况,而造成他们雪上加霜的却是另外的凶手了。 模模糊糊中醒过来的时候,聂海花忽然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就像还在家里一样,娘似乎一直在烧饭,爹差不多总是和他的人待在一起,整天忙碌得很,到了他长大一些的时候,竟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出入入的了,弟弟那时候还小,不是留在家里守着娘,就是在他们家竹楼底下玩,而竹楼里就常常飘来一股股灶台上的香味,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情景了,正当他欣然地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那些影像却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夜里无数的暗影婆娑,像看不见的鬼魅一样紧追着他们不放,人群也像秋天里被收割的稻谷那样一茬茬地倒下,他们的身体有的立即被吸憋变成了皮囊,有的被挂在了树枝上肉也随即被一把把撕扯掉,侥幸逃掉的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只有更加没命地逃。 他缓了一会儿,才明了刚才那是个梦,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站在原地打了个转,仔细而警觉地观察着,是的,自己睡着了,一定是困得不行了,他扭头看见聂海崖还睡着,很平静,心里稍安,外面的天色很阴沉,似乎又要下雨,他抬起腿,忽然觉得很疲软,估计是劳累过度再次恢复过来的时候,会产生的一种疲劳延迟,他使劲揉了揉腿,走到了洞底的水坑那里,捧起水用力撮了撮脸,感觉清醒多了,又喝了几口,然后回来坐到聂海崖身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已经没什么热度了,看来他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只见他脸色还是很白,不过呼吸很均匀,只是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干裂爆皮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一下。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些东西,他先将那些阔大的树叶卷起,用细条穿成一个漏斗形状的东西,又去用它舀了点水回来,喂给还迷迷糊糊的海崖,直到看着他喝下去了,这才再次安顿好他,又回来把火点起来,将地上挖出来的几个灰不溜秋的土坷垃扔进了火里,然后在火堆上面支个三角形的架子,捡起刚才抓到的几只已经掐断了脖子的地鼠穿在了架子上,没办法,他不敢出去太久,只能见到什么逮什么了。 睡了整整三天,聂海崖终于醒了过来,他艰难地抬起头,就看见哥哥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靠着一块石头,怀里抱着他那根棍子,手里抓着他那把永不离身的青铜刀,眼睛闭着,就像是睡着了,隔着哥哥他能看见外面的洞口,似乎已经发白了,自己睡着以前只记得身体烫得离谱,脖子和腿都很疼,但是似乎疼法还不一样,总之就是很疼,全身也像是点着了一样,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除了哥哥焦急的面孔还在眼前晃了一下,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想爬起来,却觉得身体还是很僵硬,动起来很费劲,而且一动左腿就条件反射似的被刺痛了,立即“哎呀”了一声,只见聂海花猛地一下窜了起来,一手握刀,一手拎着棍子,瞪起眼睛看着四周,却发现海崖已经醒了,正在看着他,这才放松下来,舒了口气,马上奔过来说:“醒了,小崖?”他扔掉棍子,把刀别回去,伸手扶起了弟弟,小心地让他坐起来。 “怎么样?觉得好点了吗?还疼吗?” “恩,哥,我觉得好多了,现在不那么难受了,好像,好像头也不重了。” “那就好,没事的,哥哥说过,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你能稍微动一下身体吗,看看还有哪里不对劲。” “恩,好的。”聂海崖伸手搭在哥哥伸过来的肩膀上,试图站起来,他把重心慢慢地全放在了那条右腿上,然后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竟然感觉不像刚才那么刺痛了,也不知道刚才的刺痛是因为躺得太久了猛然一动形成的刺激太强烈,还是现在看见了哥哥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而产生的安全感,总之他觉得好多了,脸上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哥,你看,我好多了呢,不怎么疼了,你真厉害,哥,老是有办法救我。” 聂海花也笑了,点点头,这孩子还真容易满足,就问道:“别傻笑了,肚子早饿了吧,我弄了点吃的,不过别挑剔,这附近没什么东西,等你再好些,我去远点的地方搞点像样的回来,现在你先将就点,啊。” 海崖一边点着头,一边在高高的搀扶下坐到了火堆边,还一边说道:“可不是,我感觉自己都快被饿穿了,做梦都在吃娘烧的饭呢。” 刚说到这里,就发觉哥哥的身子一抖,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在他对面坐下了,眼睛还是盯着洞口,然后用那根棍子扒拉了一下火堆底下的土,胡噜出来几个土蛋蛋,再抓起旁边的几片叶子垫着,去拿那些土蛋蛋,另一只手就去扒上面的土,扒了半天,露出一些黄褐色的肉,然后递给他,示意他吃。 聂海崖看哥哥一直没说话,有点纳闷,不过此时看见了吃的,就什么都不想了,接过来就往嘴里送,但刚挨到嘴边就被烫了一下,他“哎哟”了一下,就苦笑开了,“这是什么,哥,好烫。” “这是土山芋,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他平静地说道,是啊,要是在家吃着娘烧的饭,那该有多好,他何尝不怀念呢?兄弟连心,他刚才不也梦见了同样的东西,可是却不敢和海崖诉说,甚至不敢提起和过去有关的东西,经过这么多的艰难困苦,遭遇了这么多离奇凶险之事,他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去倾诉,去依靠,而海崖却还需要他照顾,他又怎么可能和弟弟说起这些,告诉他娘早死了?告诉他爹估计也已经凶多吉少?还是告诉他可能整个寨子乃至所有塔斯卡移民都已经消亡不存在了?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还在做垂死挣扎吗? 不行,这一切,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想对他说,哪怕要一直隐瞒下去,他也愿意试一试,因为他实在是他了解海崖了,他是那么柔弱,那么单薄,而且看待一切都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寨子里的人们都非常喜欢他,乖巧伶俐,聪明率真,况且他才刚刚九岁,还不算成年,为什么就要承受起这么重的压力,他的心理能力能有那么强悍吗?自己年长他几岁,还跟着爹摔打锤炼了好几年了,不也快被悲伤和愤怒击垮了吗?要不是必须守护好弟弟的这个职责压着他,恐怕他也早就崩溃了吧? 不敢想,实在不敢再想,他使劲闭了一些眼睛,回头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海崖,又说道:“瞧你,就那么慢点吃吗?还有好多,别急嘛,哦,对了,这里还有肉,你一会儿也吃点,这对你的伤口恢复很有好处。” 聂海崖听说有肉吃,马上就把手里的半个土山芋三口两口干掉,然后兴奋地问:“是吗?在哪儿?” 看见了聂海花取下了架子上烤成一小坨小坨的黑色的东西,他有点害怕似的皱皱眉,“哥,这,这是什么肉啊?” “是野兔子,放心吧,我吃过好几块了,很好吃的。” 说着,递到他手里,海崖迟疑着接过来,小心地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就听聂海花说道:“没事,就是这个味,你要使劲地嚼才行,那样才能出来香味,我试过了,放心吃吧。” 本来聂海崖还想吐出来,听哥哥这么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勉强地用力咀嚼起来,然后囫囵吞枣咽了下去,哥哥说着东西吃了对自己的伤有好处就一定是对的,他不想让哥哥再喂自己多操心了,所以就命令着自己,把剩下的几块也给吃了下去,尽管那滋味并不好受,从前爹爹也经常带回来好多野味,什么都有,鸽子c山鸡c兔子,还有狐狸野狼什么的,娘会炖得非常美味端给他们,比这个可好吃多了。 看他还在仔细地吞咽着,聂海花就站起来,对他说:“小崖,我出去一下,看能不能找些有用的东西,再打点能吃的回来,你就待在这里,附近我都查看过了,很安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我会尽快回来的,不过,你,也需要警惕点,拿好那根棍子,好吗?” 海崖一边吃着一边使劲地点点头,说:“放心吧哥,你去吧,我好多了,觉得浑身都有劲了呢。” 聂海花知道他在虚张声势呢,却也不说破,只是又点了一下头,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手里握住刀子,几下就爬到洞口边上,登上石头,消失在洞口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七章 是敌是友 走在外面的时候,他先抬头看了一下天,天空是暗红色的,山谷间还能看见的天空有限,不过那几缕红色的浮云还是说明这已经是晚霞初上的时候了,他抓紧时间向远处跑去。 这里的山谷已经很深了,已经看不见多少人的聚居地了,即使有一般也都很隐蔽,这些能够在深山野谷里生存的人类族群,像是特意离群索居的孤独的代表,所以他们的栖息地一般都不会太大,几户人家可能就是个村落,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会随时迁到别处,不知道是为了躲避野兽,还是为了避免遇见其他的人类。 小心地穿行在山谷间,聂海花一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身边不再有海崖,他尽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功夫,草上飞是他自小就开始练的一种轻功,只消草叶那么一点的借力,他就可以一下子窜出去几丈远,不发出一点声音,而且此时的密林对他也不再是完全不能战胜的险境,他完全可以大胆进入其中,只需要更加小心就是了,他此时就是钻入了这样的一处林子,很大,似乎看不到边,就连着转角的那处悬崖,他一潜入进去,就先一个跟头翻上了一个大树,站在高处仔细看,密林里的光线已经开始变暗,耳边不时有小动物发出的细碎的声音,它们应该都在归巢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落到地上,他就像一片树叶那么轻,但是却比树叶准确,只见他翩然落地的一刹那就顺势低伏下了身子,迅速而无声地快速向着一块杂草密集的地方移动了过去,然后身子只轻轻一跃就滑进了那片杂草,不一会儿,手里就抓着一个还在扭动的东西出来了,他咔嚓拗断了它的脖子把它挂在腰上就继续往前走。 没有什么好的发现,他又开始了快速疾行,不一会就进入到很深的地方了,这里到处都是树木,他不时就要爬到树冠上面去,辨认好方向后再继续前进,就在他这一次窜到上面看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那最后的一点弧线也慢慢正在消失,他回到林子里,想也许该回去了,可就在他将要转身的时候,忽然看见林立的树木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那是很微弱的光线,但是并不刺眼,很柔和的样子,就像是远处的一点篝火,仿佛就要熄灭了那样,他心中一阵恍惚,这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呢?难道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也许是眼花了,这不应该,多少年的训练使得他对这是幻觉还是真的,还能分的清,于是,强烈的好奇心侵上了心头,他决定过去看看。 可是那看着一闪而灭的光影好像在和他开玩笑,因为刚刚看见的时候,明明觉得应该不是很远的样子,可是自己长途奔袭了这半天,却找不见一点痕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会是什么陷阱?不会吧,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难道那些东西不仅凶残还他妈有人的脑子吗? 他不敢想,可又不能不想,前阶段那些逃亡过程中不断死去的人,那些骇然的场景至今还记忆犹新,被硬生生劈成两半的人不就挂在树上吗?被咬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仿佛还浮现在眼前,还有那被吸走所有血肉的干瘪的尸身,被毒气熏得面目全非的乡亲,他们不就是突然就会出现的吗?然后又突然地消失,就像吃饱了一样,停手只是暂时的,只为了下次的攻击更加猛烈。他当时一直在队伍的中间,就像他们紧急部署的那样,女人和孩子都在这里,由他和几个大汉保护着,前面和后面都是寨子里的勇士,可就是这样,他们还不是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想想真是惨烈无比啊。 最悲哀的是,打了半天,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在和谁打,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而且这队伍如今只剩下了兄弟俩。 不管怎么说,他们一直处在被动的一面,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防范,可那些攻击还是会不期而至,像算准了一样,所以有时候聂海花都觉得遇见的根本不是什么野兽了,也许说是邪魔妖怪倒更妥帖呢。 他此时迅速地判断着这里的情势,密林确实是一个危险的所在,原先的攻击也多是发生在这里,不过此时自己一个人,目标很小,也许不足以引起敌人多大的兴趣,况且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即使出现什么状况,他也应该有一定的把握,至少不会束手就擒,他握刀的手又使劲攥了攥刀把,眼睛始终在异常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各个不同的角落,然后努力地回忆着刚才那个闪光出现的准确地点,不对,应该再退回去一点,再往西边一些,对,应该就是这里了,不会错的,自己早就练出在夜间盯紧猎物的本领,现在这里的情况应该不在话下,他迅速移动到一棵树附近,看了看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就小心地踏着脚下的树叶无声地开始了摸索。 还是无一例外的杂草和灌木,有些地方还长着藤蔓,很长,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树木的身躯,夜色降临,它们都只是些暗影罢了,可是在聂海花眼里,却还是能分辨出它们的真实轮廓,以及它们之间的相对位置,甚至还能看清楚那些树枝c叶片在黑暗中的轻微晃动,以前练习的时候,爹常说他不专心,还说不专心是因为他心不静,为此可没少剋他,而他经过那些地狱般地训练以后,还真出息了,看来还得感谢他爹。 他的双脚此时也没闲着,在地上除了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不能弄出一点动静以外,还必须具备一个功能,那就是将脚也能练成像手那样,难感知东西,进而能判断出来,现在的他就是在一点一点地探知地面上的情况,那里基本上全是杂草和枯枝败叶的世界,腐烂的气味很浓重,不过走着走着,他就感觉脚下利索了许多,那种踩上去又宣又软的感觉忽然不见了,换成了比较硬实的地面,虽然地上因为潮湿还是很绵软稀滑,可毕竟还是和铺满了树叶草枝的感觉不一样,当然也更不同于岩石的感觉了,而这,只能说明这块地方似乎被清理过。 而且他还感觉到这里的地面还有些古怪,那就是湿滑的感觉并不是很明显,踩在上面就像踩着那种坚实的硬土层,正当他还在奇怪的时候,忽然脚上碰到了一些东西,使他立即停了下来,静静地矗立着不动,慢慢转头看了看周围,但是什么也没看见,再细致地用脚去感觉,发觉那好像是一堆灰烬,几截小棍子一样的东西稍稍绊了他一下,他警觉地蹲下来,迅速地查看着地面,仔细辨认着,只见地上果然是一小堆灰烬,用手放在上面还能感觉到微微的热气在往外冒,不好,这是个火堆,而这个火堆的主人显然才熄灭了它不久,那么此时他们会在哪里,是本就要熄灭了它,还是发现了自己才如此的,他们会不会是敌人,这些问题打着转向他袭来,让他不禁有点发蒙,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会生火的,应该不会是野兽吧,更多的应该是人啊? 刚这么想着,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天而降,一下子就落到了他的面前,同时就觉得疾风呼啸着直朝他的面门而来,他慌张地急忙去躲,勉强闪了过去,可是刚刚躲过这一下,就觉得脑后又出现了一点动静,紧接着就是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直扑向他的头顶,这回那股力量来得太快了,而且倒霉的是他刚刚为了躲避前面的攻击是往后闪的,却恰好闪到了这后面一袭的攻击范围内,于是,情急之下他只能迅疾地一蹲,企图能再次化险为夷,但还是差了一点,脑袋就被勺了一下,疼得他眼冒金星,却使劲地告诫着自己,不行,千万不能倒下,不管遇到的是何方神圣,逃跑肯定是第一要紧的,就见他挨了这一下后,顺势倒地一滚,就滚出两三丈远,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掉头就跑,此时他还依稀记得摸过来时的方向,并把经过的路径尽量地做出标记,那是一种记在脑子里的标记,不是十分的详细和具体,但是却也能提供不太复杂环境里的目标辨识,因此他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只是脑袋上的伤应该不轻,左耳朵边上有股粘稠的血流滑落下来,此时却也顾不得,他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觉得后面好像传来了很重的脚步声,怎么,还追上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只见他突然麻利地一闪身躲到一棵树后面,将身体完全隐没在那树木的枝枝桠桠之间,想看清楚后面的情况,就听见在后面无尽的黑暗中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一个同样沉重的呼吸声,他仔细地侧耳倾听,感觉那不像是动物发出的声音,直觉告诉他,那好像是一个人,脚步声和呼吸声都和人一样,他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静静地贴在那棵树上,就像是和它融为了一体,慢慢地,那个声音更近了,近在咫尺了,不出他所料的话,此时那个人离他超不过两棵树的距离,可他还是不想暴露位置,只能静静等待,只见那个人跑到前面一点后忽然不跑了,慢慢停在那里正在左右观望,似乎失去了目标,聂海花还是没动,那个人在那站了一会儿,就忽然转过身来,往回跑了,经过聂海花身边的时候,他勉强能看见他的一个侧脸,那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很壮实的样子,个子不高,面貌自然是看不清的,但是那脸一闪而过之间分明可以看见有几道黑色的条纹,纵向地贯穿了整张脸,眼睛周围是白色的大大的眼圈,恐怖骇人,聂海花也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但马上抑制住了,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这面孔怎么那么熟悉呀?或者说这种装饰他并不陌生,猛地,他想起来了,寨子里的巫师就是这样的,脸上经常画着奇奇怪怪的线条或者符号,弄得他们谁也看不懂,可现在,在这里,荒芜人烟的地方,自己甚至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巫师在活动吗?如果有,他们是属于哪个部族的呢?会不会和自己是一样的族群呢? 可是,即使这样想,他也不敢太过冒险,毕竟这些人刚刚袭击了自己,还不知道他们的态度是敌是友,但转念一想,从他们遭遇的一系列情况来看,这一切应该不是偶然的,灾难似乎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的,打击的应该不只是他们一个寨子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其他地方难免不受到同样的攻击,那么其命运就和他们一样了,是同病相怜,自然也应该是同仇敌忾的吧,那么能否和他们相互结识,进而再结成同盟呢? 飞快地盘算完,聂海花打算从藏身之地出去,而那个人眼见已经往回走出挺远的了,头也没有回,看来并不是真想对自己赶尽杀绝,自卫的成分更大一些,他想到这,一下子从那棵树后面闪身出来,迅疾地追上那个人,故意弄出点声响,果然那个人突地回转身,眼睛紧张地搜索一下,立即看见了聂海花,马上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挥了过来,是一根长长的木棒,聂海花一见棒子已经来到眼前,赶紧一下跳到一边,说道:“不要,千万别,我和你们一样,也是逃出来的,别打,说不定我们,我们是朋友?” 那人听见他说话,马上楞住了,定睛看着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接着就再次挥舞起木棒,不由分说就朝他当头打来。 “诶,诶,怎么回事?你没听到吗?我和你也许是一样的,你们是不是也遭到了袭击,有,有好多怪物,各种各样的,对不对?很厉害,我们,我们也是这样的,也遭到了袭击,人都死了,都死了,你,能不能先别打了,听我说好吗?” 但是那个人就像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住手的意思,回事一个劲地朝他又抡又砍的,精壮结实的身体动起来也还挺灵活的,聂海花只能不停地躲避着棍棒的袭击,还试图解释下去,可看他的样子却好似油盐不进,真是快气死了,心想这是哪个部落的呀,怎么一个沟通意识都没有啊?就知道打,我一个小孩子,你还想打死不成,你一个成年人不觉得害臊吗? 虽然这么想着,却明显感觉到那人并没有真的想取他性命的意思,那棍子下来的力道虽然不小,但是招招都不在要害上,那感觉就像是只希望把他打跑就行了,并非真要杀死他,只是那棍棒也似雨点般地不断落下,着实让他恼怒起来,不过脑子里刚有要拼死一搏的念头,却忽然想起来聂海崖还在等他,自己出来有段时间了,必须赶快回去了,所以他一想到这里也就无心恋战了,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人,就一个纵身窜出去好远,几下子就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八章 伤愈 路上又找了些吃的,还顺便扒了几片光滑的树皮,回到了洞里。 聂海崖并没有出现在他离开时的地方,地上只有他吃剩下的山芋皮,聂海花一下子慌了,赶紧就喊:“小崖,小崖,你在哪儿吶?那里去了?” 后面传来一声咳嗽,是海崖的声音,他丢下东西跑过去,就看见聂海崖正趴在地上喝水,上半身的衣服都浸到了水里,那条伤腿被拖拉在身后,聂海花一下子泄了气一样坐到了地上,说:“你快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他忽然不说了,走到海崖身边,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是哥哥没想到,你肯定早就渴了,怎么不早说,在我走之前让我帮你啊,瞧你,衣服都湿了。自己爬过来的吧,不过,你真棒,能自己解决问题了,来,让我扶你起来,还喝吗?” 聂海崖笑了,他在哥哥走后,努力地嚼完了那些“兔子肉”,心想以前吃过兔子肉啊,好像没这么难搞啊,不过,算了,有的吃就很好了,只希望自己的伤赶紧好起来,好了他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出去,打猎什么的,搞到更好的东西吃,而且也能让哥哥休息一下了。 后来他实在被尿憋的不行,就试着扶着旁边的石头爬起来,手里的棍子戳到地上,但似乎使不上什么劲,被他这么一用力,那棍子竟然一下子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下面那截差点就戳进他的肩膀,吓得他哧溜一屁股又坐在地上了。 后几经努力,他终于爬到了洞口最边上,撒完了尿,又慢慢地爬了回来,大口地喘气,等待什么时候都是漫长的,现在的他休养得还不错,几天的深沉睡眠和哥哥的草药让他恢复了一部分体力,吃的虽然不怎么样,可这里是深山野林,只能凑合了,等一会儿,哥哥回来了,他要跟他说,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他务必放心。 那火他不敢让它熄了,就不时地加几根树枝,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再后来他又开始探索这个不大的小洞穴,发现这个洞很浅,似乎是背靠山峦,面朝山谷的一个天然凹陷,脚下都是石头,石头之间是深深浅浅的缝隙,沿着这些缝隙往里面摸去,他竟然发现了地下水,这里的水很清很凉,从地上冒出来,充满了这些缝隙,他就爬到一条溪水旁边,就着小小的水洼猛喝了起来。 看着弟弟羸弱的身躯,还受了伤,此时正趴在地上喝水,聂海花心里莫名地心酸起来,但是他不愿意多想, 就胡虏了一把弟弟的脑袋,然后说道:“嘿,怎么样,你好点了吗?让我看看。” 他将弟弟扶着坐到自己身旁,仔细地查看了他脖子上的伤,那个洞口已经变得很小了,周围的皮肤已经恢复了颜色,红肿已经消失,这说明毒伤已经化解得差不多了,看来那毒物的钩子也还不是无法对付的,只要及时敷药就没太大问题,而且好在只是一处不大的伤口,还和体质相关,自己不早就没事了吗?聂海花将弟弟扶到前面,两个人坐下来休息,他指着他的腿问道:“腿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动它,必须保证那条腿一直是那个姿势固定着,才能慢慢好起来,你要什么都跟我说,哥哥全能帮你做到。” 聂海崖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哥哥的话推了回去,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再开口了,就转而问道:“恩,哥,我没事,你出去弄到什么啦,是不是挺难找的呀,其实我真的没事,吃啥都行。” 他这么一说,聂海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过去捡起来那几样东西,一一摆好,有点得意地说到:“嗨,别提了,这些小东西还真是精得很呢,不过他们到底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你看,这里有野山鸡,野兔子,还有几个果子,有点黑也看不清熟没熟我就给摘了,还有你看,真是几片树皮,待会我给你做个袍子,你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像只滑稽的小猴子。” 兄弟俩就这样胡乱地瞎聊着,互相看着玩笑,然后烤好了东西一通猛吃,他们都饿坏了,这一夜漆黑漫长,不过兄弟俩头一次感觉心情比较放松比较轻快了,于是难得的这一夜,他们睡了个好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聂海花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凉,激灵一下子爬起来,摸了摸脑袋,心想他妈的,自己睡得太沉了,这要是出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其实他不知道,人是不能太过紧张和劳累的,而他却已经这个样子持续了好久了,起始在哪天都已经记不得了,可能在情况陷入危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他一边要组织幸存的几个人小心地逃亡,还要不时安慰照顾已经惊恐到了极点的弟弟,还记挂着爹他们那一小队人,在极度惶恐中都不知道是怎么穿过了那一道道山梁,一座座密林的,期间那些怪兽们的突然袭击一波又一波,让人们的希望一点一点地丧失殆尽,而最后也只有他和弟弟侥幸逃到了这里,而且即使着现在他也完全不敢说就脱离了危险,谁知道呢,那些东西还会在哪里出现,刚才那个林子里的巫师模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那些东西已经攻击到了这么深的地方,几乎是无孔不入了,那么可以这么说,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地带了。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懊恼自己的原因,要是深夜有一种那东西攻击过他们,他们俩早就挂了,他此时叹口气,使劲拍了一下脑门,回头看见弟弟还在睡,就把身上的草给他盖了盖,然后站起来走到了洞口,那是一个湿漉漉的清晨,空气好像随时能拧出水来,天是阴森森的,明明已经天亮却看不见什么光线传过来,看样子有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了。 这山里的雨是说来就来的,聂海花趁着此时还没有下起来,就赶紧出去了一趟,又弄了点吃的,还捡了些树枝,捆了扛回洞里。 就在他刚进了洞的时候,那雨就下起来了,瓢泼之势锐不可当,像要把天都一块冲下来似的,两个人的洞底很快就溢满了水,聂海花赶紧手忙脚乱地抱起弟弟就爬到了一处较高的地方,将他再次安顿好了,自己又忙跑去收拾起他们所有的家当,一起拿了上来,这里很憋屈,只勉强够两人蜷缩的,聂海花还是想办法让弟弟尽量躺的舒服一点,并且趁着水势慢慢上涨的当口赶紧捡了不少石块,硬是在提姆面前堆成了一个小山包样的石块堆,在石块堆边上努力劈出一小块地方再次生起了火,他挪了挪海崖的身子,把他拉得离火稍近了一点的地方,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在弟弟身边坐了下来。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他们哪里也去不了,正好,倒适合养伤,聂海花干脆把洞口封了大半个,只留下上面一点小缝,这样好像安全多了,他也就踏踏实实地守着弟弟,每天查看伤口,还精心地给他准备吃的东西,只盼着他能早点好起来。 海崖还真是争气,也可能是这聂家人的底子好,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降生在这个家里,似乎天生就具备一些异于常人之处,所以不出几天,他竟然觉得好多了,身体很轻松,脖子早就没有了僵硬麻木的感觉,回转自如了,就连腿也好像不那么疼了,可是哥哥还是不让他动,这让他很着急,为此兄弟俩还争执过,不过后来聂海花拗不过他,就允许他试着慢慢站起来,稍微活动一下,但是不能走路,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因为躺了这么多日子,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僵尸了,这不,今天一早,他又起来了,趁着聂海花还在打盹的时候,赶快活动活动。 正当他准备爬到洞口去看看的时候,聂海花醒了,看见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就来制止,还很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又耐不住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那腿是断过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吗?你这才躺几天啊,就猴急成这样了。要是隔以前,我那次受伤爹都没对我那么客气过,那是非得按照巫师的法子办的,不听,你试试。” 聂海崖一看被抓住了,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吐下舌头,说道:“哥,我觉得好多了呢,都没事了,应该可以了吧,我觉得。” “你觉得,你觉得,什么时候你才明白呀,只要有条件,无论什么伤都必须第一时间赶紧医治,否则就会留下隐患,懂不懂,上次我被蛇咬了,还不是马上送到巫师那里,立马就上药,那药比我给你上的那种厉害多了,一敷上就像被火烫似的那么疼,可是无论怎么难受都不能动,必须等着,等那药性自己一点点渗进去,才管用,所以就算受了伤也不能任性,该忍住的必须忍住,现在忍不住,今后就要遭殃了。”说罢像大人似的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不要多问,其实聂海花只见也就懂这么多,还是巫师有意无意说话的时候听来的,不过此时他就是弟弟的绝对家长,所以必须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不然这孩子还不知道会惹什么麻烦呢,后面的路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也只能先这么撑着了。 聂海崖听完这番话,似乎老实了许多,乖乖地坐下来,两个人又鼓捣了些吃的东西,聂海花才爬出去看了看,雨还在下着,只是不那么凶了,估计很快就会停了,他又爬了回来,把火挑得更旺了些,回头看着弟弟,只见聂海崖正双手托着腮帮子,支在一块大石头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似是有话要说,就在他身边坐下,摸摸他的额头,笑着说道:“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没事的,再过几天,如果你真的觉得好多了,哥可以让你走动走动,甚至你可以到洞外面去看看,我陪着你。” 听他这么一说,海崖稍微高兴了一点,这几天实在是太闷了,不过比起这些,他此时其实还有其他的话想说,于是就小心地开口道:“哥,你,你觉得我们还能见到爹娘吗?”他声音不大,聂海花勉强听得见,可是这句话在他听来还是像打雷一样震了他一下子,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了,也是想一直隐瞒下去的真相,想就这么含含糊糊地糊弄他的,当然也极怕他问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二十九章 心伤难治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甚至他想说不定这孩子早就想问了,只是看自己一直不提此事,而且整天忙忙碌碌地围着他转,更要堤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可能才没顾上问吧,还认为爹娘和他们只是暂时分散了,不日总会再次相遇的吧。 但是,他十分清楚的是,娘早就死了,死得清清楚楚的,他亲眼所见,只不过当时情况非常紧急,他和爹汇合后,只来得及交代了几句话就马上赶回到他自己的岗位上了,那里还有数不清的人等着他保护呢,其中就包括聂海崖,至于爹,其实结局也没什么悬念了,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夜,和爹他们不得不分手的那夜。 那是个怪物们进攻最猛烈的一夜,似乎要把他们全部干掉,出动了它们所有的致命力量,有一种看不清样子的怪物似乎动作极快,只有黑乎乎的一截身子那般,却是极毒辣的,因为凡是它到过之处,所有人都会像一张薄纸那样轻飘飘落到地上,直到天明才看见是被吸去了所有的血肉汁液,怪不得像张纸片了,另有一种模模糊糊中看着倒不是那么古怪,似乎还略有些人的形状,却大出去很多,当然它并非善类了,只见它冲进人群就是一阵狂暴的撕咬和捶打,力大无比,几下子人体就会被它撕成碎片,至于小孩子就更倒霉了,因为豪无任何抵抗之力,很快就被一种看似不很起眼的小虫子爬满了全身,那些虫子是半圆形的,圆滚滚的一个个扣在身上,怎么都打不下去,除非它自己突然的掉落在地,而那时候那些孩子的身上c脸上就已经全身细小的血洞了,人也早就没气了,原来这东西是吸血的。这些东西不但诡异,而且数量既多,他们出来时候加上伤员至少也有几百号人,可是遭遇到这样的袭击,那人群竟然就像被砍倒的韭菜那样一排一排地倒下了。 他在队伍的中间奋力地砍杀着那些扑过来的古怪东西,一把青铜刀上下翻飞,另一只手也握紧了拳头,谁靠近就让他尝尝它的厉害,同时把身后的人群不时地往里面推,尽量不让他们脱离队伍,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爹在大声地叫他,似乎情况非常的紧急,他飞身跃上了树,几下子就跃到爹身边,只见他爹的身上已经挂了彩,应该是被抓或者被咬的,胸前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得透湿,左臂似乎已经抬不起来了, 一眼看去就像一根无生命的棒槌那样挂在肩膀上,两条腿上也全是血,站在那里正在打哆嗦,但是爹的目光却是非常坚毅的,似乎并没有被这些可怕的伤势吓住,见他来了,一把就拉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说道:“海花,你带着那帮人,赶快撤,我还可以支持一会儿,我带人给你们挡着,赶紧跑,绝不能在一块,不然大家都得死,听见了吗?”他刚要说话,他爹却根本不让他开口,却使劲地推了他一把,又说:“快走,你娘已经没了,要保护好小崖。”说完就立即朝那些东西又扑了过去。 这是他听见的爹的最后一句话,人就已经飞身来到了几丈开外,立即组织人撤退了,好在跟随他的都是爹平时训练出来的最得力的几员干将,在他们的拼命抵抗和冲杀之下,他才得以带着仅有的几户人家的老老少少逃了出来,但是其实好景也没能持续多长时间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就再次遭到了突袭,虽然不似上一回那么凶猛,但是都是老弱妇孺,很快也就消耗光了,在河滩边上见到的就是最后一位壮士。 可眼下,这一切都要和盘托出吗?他能承受得了吗?尤其是爹娘的事,要不要说出来呢? 最后撇了一眼洞口外面灰蒙蒙的天,聂海花走回到海崖身边,慢慢坐了下来,他把脚边的篝火又挑了挑,让火燃得更旺些,就回头看着聂海崖,缓缓地说:“小崖,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跟着哥哥,我们一起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哥哥一直静悄悄地看着,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大孩子了,有些时候让哥哥都刮目相看呢,你自己没有觉得吗?” 海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腼腆的微笑,哥哥很少夸自己的,这好像还是头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和自己说话,他很认真地又有点小兴奋地看着聂海花,说道:“是吗?哥,听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聂海花也笑了,他接着说:“不过,你知道吗?也许长大了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也许代表着更多的烦恼,还有就是更多的责任,这可不像小时候玩过家家那么简单的,这是,怎么说呢?应该说也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毕竟人总要长大,很多大人该做的事情就会随之而来,就必须得去做了,这些你想到过吗?” 海崖听着这些,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好像哥哥的语气很沉重的样子,他不知道是这种语气让他不舒服,还是他话里的内容,可那些内容听着又好像离自己还很遥远,那哥哥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觉察出点什么,毕竟从寨子里逃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母亲很难受的样子,接着很快自己就和其他的孩子们一块被人带着离开了母亲他们,然后就是后面的逃亡逃亡再逃亡,一直就没再见过母亲和爹,那么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 刚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忽然哆嗦了一下,不,不可能,不是的,不要啊,爹娘,尤其是娘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呀。他忽然急切地立起身子,朝哥哥爬过去,脸都快贴到他的胸膛了,就问:“哥,哥,你想说什么呀?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要告诉我,爹娘已经,已经,死了吗?”刚刚说完,他自己就已经抑制不住泪水,让它们夺眶而出了,双手也同时伸出去,抓住聂海花的肩膀,使劲地摇晃了起来。 聂海花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看着近在眼前的聂海崖的脸,那是一张还稚气未脱的孩子的脸,现在却满是泪水,双眼是那么急切地盯住自己,好像既希望赶快得到答案,又似乎害怕得知真相地那么矛盾地看着自己,他的心像刀绞那般难受起来,爹娘已死,寨子已灭,弟弟如今又是这副模样,他已经快到了承受的极限,可是眼下呢,还必须面对弟弟,安慰他,争取让他平静地度过这个难捱的时刻。他这个哥哥当得实在是太揪心了。 可这毕竟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对于聂海崖来说,应该不亚于天塌下来那么痛苦和那么难以接受,所以他知道这将是个多么困难的时期,但是作为哥哥,作为寨子唯一的幸存者,作为一名男子汉,他首先绝不能垮,不能露出半点脆弱,半点退缩,他必须坚强,必须强悍,直到所有的痛苦都已经结茧,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伤痛能折磨得了他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去抚摸小崖柔软的头发,那发髻估计还是临走前娘给他挽起来的,现在已经乱七八糟的了,额前几丝长发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给打湿了,贴在脸上,他把那几缕头发捋到旁边,仔细端详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小崖,别怕,你还有哥哥呢,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苦,哥哥一定能做到的,相信我,好吗?” 聂海崖听到这里,看着哥哥的表情,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哥哥的双眼也已经噙满了泪水,只是他似乎是在努力地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而已,他知道哥哥一直在拼尽全力地保护和照顾着自己,怎么能不相信呢,他使劲地点了点头,但是忽而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面缩回了身子,跌坐在自己的一只脚上,也顾不得疼了,嘴里也“啊”地大叫了一声,就不说话了,那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翻滚而下了。 他已经彻底清楚了,怪不得哥哥从来不提起爹娘,甚至都懒得说起过去的事情,即使遇到问题也只是闷头去想办法解决,难道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其中就包括爹娘?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眼睛盯着地上的火堆,喃喃地说道:“哥,你就告诉我实情吧,是不是他们,他们都已经,已经没了。我想知道。” 聂海花没有动,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也死死盯着那火,慢慢说道:“是的,小崖,爹娘已经不在了,还有寨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死了,逃出来的只有我们俩。” 他的声音不大,也很平稳,但是聂海崖听到耳朵里缺觉得字字句句都像大石头那样猛烈地砸向他的心,他的头一下子垂了下去,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胸膛,双臂慢慢地滑上来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肩,因为腿上的伤好没好利索,他不能把腿盘上来,就只能那么撅着几乎是趴在了地上,双肩不住地抖动着,他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样的一幕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聂海花没有去碰触他,他知道,应该有那么一个时刻让他尽情地去宣泄心中的痛苦,也许泪水流尽了,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他无奈地想着,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难过的?可自己却不能像弟弟那样任性地去哭,去闹,去耍赖,去发泄,因为他是兄长,现在是一家之主,更是古寨最后的遗存和唯一的希望,他不能放弃,不能垮掉,他站起来,走到洞口,天色阴暗,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了,这样讨厌的天气还要持续多久啊?就像此时的心情,他有点郁闷地爬出洞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向着远处极目眺望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章 再次出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他听见身后传来一点动静,赶快回头去看,只见聂海崖也已经爬出了洞口,正蹒跚着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他的脸上泪水似乎已经干了,只是还愁容满面,嘴唇也微微地噘着,这是他小时候一生气就会有的动作,聂海花还曾经多次打趣他道“再撅嘴就把他像拴牲口那样拴在柱子上”,现在他却只能苦笑一下,伸手去抹了一把他的小脏脸,然后说道:“好点了吗?小崖?出来透透气也好。” 聂海崖却没有笑,他用一根树枝支着地,让那条伤腿好过点,然后很坚定地对哥哥说:“哥,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吗?我已经没事了,就是想知道。” 聂海花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说着孩子心还真重,怎么还盯着不放,不过也好,告诉他就告诉他吧,希望他能从此死了心,不再纠结于此了。他于是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会舒服的,娘是被黑雾毒死的,应该在逃出寨子后不久就死了,爹呢,是后来在大林里子那场遭遇战时负重伤死的,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其实那时候他的伤已经深及性命了,只是为了掩护我们逃脱在死撑着,后来听追上来的几个汉子说,爹很快就被它们,给,撕碎了。” 说完,他的脚下突然愤然地发力,脚下的一块石头硬生生被踩成了两半,手中的青铜刀也不知道何时飞了出去,哚地一下插进了远处一棵树的树干上,深及刀柄。他掷完了刀子,双手插在腰上,愤怒地在原地踱去步来,接着就几个飞跃来到了那棵树前,伸手拔出了刀子。 他抬眼望了一下林子里面,忽然心中一凛,一丝异样的感觉袭了上来,他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立即返身回到了他们的洞口那里。 聂海崖先是静静地听着,听完哥哥的一席话之后,他的心情并没有再次地激荡起来,因为他其实已经早就预料到了,爹娘的死绝不会是平淡无奇的,一定是惨烈和骇人的,所以他竟也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是双眼再次发酸发涩,可也终究没有再流出来,他看着哥哥的一系列的动作,心中也升腾起来一股强烈的愤慨,他一定要给他们报仇,是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誓报此仇,想着就上前了一步,想要去追哥哥。 可是,他忽然看见聂海花急速地转身飞奔回来,拉起自己就往洞里走,他也就赶紧跟着上去,刚走两步,聂海花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身就去扶着弟弟,但依然豪不减速地朝洞里奔去,聂海崖有点疑惑,被他拉着朝洞里走的时候不禁回头去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他似乎瞥见了一道暗红色的影子从林子里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心中有点害怕,也丝毫不敢怠慢地跟着哥哥进了洞。 再次开始的长途奔袭,聂海崖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虽然不似完好如初那样自如,但是却也可以正常行走了,只是步伐不能慢了,因为哥哥说,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似乎已经出现了某种危险了,至少也发现危险将至的信号了。 “那是什么?”聂海崖刚刚一上路就开始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看清楚,不过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尾巴,红色,长毛,移动很迅速。” “是吗,我好像也见着了,就闪了那么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那东西像是只狐狸。” “什么?狐狸,你的感觉是只狐狸?”聂海花听见弟弟这么说,忽然停止了前进,稍微迟疑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恩,是啊,你忘了,你带我进山打过狐狸,那时候我就见过,你说过狐狸这东西很狡猾,不过我一直不明白的就是,它既然那么狡猾,为什么还老爸尾巴翘得老高,好像生怕人家瞧不见似的。”聂海崖忽然觉得自己比起狐狸可聪明多了。 聂海花却没有笑,他略一思索,马上对弟弟说:“也许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样的险境,按说这种东西早该找地方藏起来了,现在却出来活动,这说明有什么东西惊动了它,或者他主动发现了什么,正在追踪,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所以还是快走。” 说完,他紧了紧身上的包裹,那是临时用树皮和几张小兽皮拼凑起来的行装,所以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放里面了,他让聂海崖什么都没拿,只递给他一只粗树枝防身,就让他轻装上路了。 两个人又开始了急行军,聂海花不时要回头看看,他总是很关注弟弟的腿,怕他万一跟不上就会很麻烦,所以这也是影响他们速度的一个原因。 出发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既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就必须马上转移,狐狸这种东西虽然攻击能力一般,在他这样的强手面前也根本占不了便宜,弄不好还会搭上小命,可是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他担心的是其他的方面,怪兽和奇异的东西层出不穷,为什么狐狸却安然无恙,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这狐狸有点不简单,绝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先跑了再说。 那么去哪里呢?那次单独出来找吃的,他已经去过了那片密林,遇见的似乎也是和他一样的人类,只是似乎不那么友好,当然了在如今这样险恶的环境里,谁都会提高警惕的,不可能轻易相信谁,所以这应该也可以理解,如果能再次见到他们,自己就有些经验了,一定可以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们说清楚我们的来历和遭遇,也许就可以建立起某种联盟,这样自己兄弟俩势单力薄的情况不是就能得到改善了吗? 打定主意也就是瞬间的事情,他们很快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出发的时候天色还是那么浑浑噩噩,也顾不得去管它到底是什么时辰了,走吧。 就这样,两个人没有再过多的交谈,只是在警觉和紧张中不断前行,直到来到了那片林子。 只见这片林子是掩藏在一片浓雾当中的,地势很低,雾气是白色的,不知道从远处的什么地方飘过来,四面八方地笼罩着这片什么的森林,只有森林顶部的一些树冠隐约可见,其余的就全看不见了。再往更远的地方极目眺望,却只有一些极其简单的轮廓了,那似乎是些遥远的山峦,淡淡的青黑色,只是那么一抹,起伏的曲线像是女人曼妙的身材,淡青色下面就是浓雾弥漫,粘稠的化不开的雾,聂海花的眼睛看得实在是疼,就不再去看,只往近处的森林里落下了目光。 这这子也是看不清进去的路,只能看见依稀的树丛在远处静立,这些树木目测应该很高,而且很密,一棵挨着一棵,几乎是长成了一片,分不清彼此了,聂海花看着有点头痛,他妈的,又是这种密集度极高的林子,这样的地方是不是又是那些妖魔隐藏的好地方呢?可是为什么上次居然还遇到了人呢?他们是怎么生存的呢? 算了,不去想了,想也想不出来,再说一切都还是未知,上次来采食自己不是也没遇见什么邪魔之类的东西么,现在再想也晚了呀,所以,干脆就闯一闯吧。 进去之前,他还是好好地嘱咐了聂海崖几句,什么跟紧自己不能掉队,更不能单独行动,什么动作要轻要注意观察,什么遇事千万不要惊慌要镇静等等,但是无论怎么嘱咐他都知道,自己的责任是最大的,遇到任何情况还是要由他来摆平,所以这些嘱咐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拍拍他的肩头,笑了一下,说:“好了,打起精神来,我们出发。” 聂海崖神色一震,点点头,象征性地使劲握了一下那根树枝,就跟着哥哥一头扎进了密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一章 南方密林 在树上好好地睡过了一觉,他醒了,看着自己用粗大的树枝和灌木钉起来的所谓篱笆,将自己笼罩在这个狭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囚牢”里,奇苦笑了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他自打钻起林子以来,慢慢琢磨出来的一个好方法,至少很多东西不能轻易发现自己了,这是他的发明,出口只有一个,那是一根极粗的树枝,看起来和别处一样互相搭接在一起,其实是活动的,机关就在里面,由他自己掌握着,只有他自己想出去的时候,从里面把那小小的机关拨开,那根粗树枝就会轻易地拿开,而他就可以钻出来了,当然哈得费点身上的功夫,其实也是多年来打猎生活不得已练出来的本事,他的骨头能灵活地伸缩,当然程度也有限,只不过在眼下这时候已经完全够用了,他会稍微错动身上的一些关节,让它们能够自如地变换一下位置,这样他就能从那狭小的缝隙里出来了。 进入到这个密林也是他不得已的选择,南方的地形和地貌实在是不熟悉,不似北方大山那么威武雄奇,走势也大刀阔斧,而自从南下一会就发现山还是不少,只是少了原先的那种气势,反而变得俊俏和凌厉了,有些地方呢是婉约和秀气的,而且密林极多也极密,他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待在林子里待惯了,几乎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这片林子极大,似乎全世界都装得进去似的,永远也走不到它的边缘,他就是这样在里面不断的穿行,努力地辨认着方向,直到最后筋疲力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吴奇进入这片林子的时候正是聂海花兄弟俩在山谷边的浅洞里休养生息的时候,而说进入其实倒不如说是跌下来的。 他站在山顶上,背后就是悬崖,面前却是一堵墙一样的大怪脸,那张脸几乎占了身体的一半,不过仔细看才会发现这当然是错觉,因为这怪脸是低低地压下了身子,下巴几乎蹭着地面了,四脚着地就那么匍匐在地上,所以从正面看过去就是一张大脸了,那脸瘪得像是出生的时候就被人拎起脚丫子使劲地往墙上甩过一样,凹陷进去的地方是永远也长不起来了,那嘴巴却极力地朝外噘着,极厚实的大嘴唇快要伸到对方的鼻尖上了,肤色是深棕色,很粗的毛发,此时这个怪物就正将他的巨脸慢慢地移向吴奇,它的两只小眼睛仔细地盯住这个小不点,四肢健全,动作灵活,追了这么久竟然才将他逼迫至此,也是失败,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这么能跑,还这么难对付,而且看样子太小了,这么拼了命地追上了似乎有些不值,要不是有那道指令,也许自己根本就不会如此费劲气力来干这么傻的事情了,还是那些一群一群在一起的好弄,几个巴掌下去,就能哗啦一大片,随便抓起哪个撕吧撕吧就能吃个饱,现在呢,就这么个小玩意,害得老子跑了这大半天,从天亮发现他就开始追,追了这么久,总算让我给逮住了,看你还能往哪跑?先不忙吃他,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怪脸似乎不怎么着急了,不像刚才追着急的什么穷凶极恶了,还一屁股坐落下来,露出来巨大的胸肌,那是两大块棕黑色的腱子肉,似乎很平滑,已经没有什么毛发了,有些像女人的那对大奶子,只是着颜色实在是令人作呕,它的两只粗壮的前臂也从支撑在地上变成了垂在肚子边上了,眼睛却还紧盯着他不放。吴奇当然没有去关注他具体的样貌了,他此时想的就是,我天,是他妈就这么挂了,还是怎么地?还有第二条路吗?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竟然猛地踩空了,他赶紧一个翻身跳了开去,还好,那只是一块石头,被他踩到了悬崖下面,正骨碌碌地滑落,好半天才听见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落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从那声音的沉闷程度上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坚硬的地方,吴奇忽然心中一动,怎么,这样也行,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没错,既然正面的路已经被封住,那也只好就此一跳了,至于跳下来之后会怎样,也没功夫去想了,总比被这巨怪撕碎了强。 想罢,他几乎没有再耽搁片刻,而是朝着刚才那石头下落的地方一个纵身,就跃了下去, 随着他的飞速下落,只能看见他身上的碎衣服片片在强风下旋转和飘落,然后就见那瘦小的身子突地一下子就没入了一片林子不见了。 重重地着地的那一刻,吴奇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全身都疼地快将他逼疯了,奇怪的是落地的一刹那他的感觉就像是那些被自己打中的野山鹰,从空中打着旋直落地面,最后砸下来就是啪地一声,没想到自己也要尝尝着滋味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他才慢慢地爬了起来,先是手指,接着是手臂,然后是胳膊,再就是双脚和腿,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地他才找到些自己还活着的感觉,最后整个身子都能动了,他才长出一口气,缓缓地坐起来,试探着活动起身体的各处,看看到底哪里受伤了没有,仔细地查看了半天,还好,他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除了几处擦伤以为,竟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再看看脚下,他苦笑了一下,那是一块极软的烂泥潭,粘呼呼湿漉漉的淤泥正爬满了全身,也许就是这些讨厌的脏泥巴救了自己吧,他站起来,慢慢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上的零碎也都还在,石质的小刀片很锋利,下来的时候搁在腰上,竟然切了自己一个小口子,他也只是抓了把泥土随便地抹了上去了事,整理一下,他决定赶紧开拔,抬头看看,这里是个什么所在,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天地了。 头顶是密密匝匝的树冠,周围的树木更是多得数不清,就像一排排的猎手整装待发那样,只是穿行在期间还真是要费不少力气呢,他很快就在里面转了向,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却发现,也许是这里太深太密集了,倒似乎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没,或者至少他目前还没有遭遇到,不过小心还是必要的,毕竟这里是遥远的南方,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的地方。 且不说别的,就是这里的气候就很不适应,不像自己的家乡,那里的冬天很漫长,但是冬天很好啊,有那么多野生动物可以狩猎,白皑皑冰天雪地地一片纯净世界,这里就不然,到处都是那么温暖,那么潮湿闷热,树木更是出奇的多,还有更多的灌木和藤蔓,他有时候觉得自己都像是被淹没在里面了,这就是一个植物的世界。 说到藤蔓,吴奇的心里忽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想起了在老家的时候,他遇到的那些古怪藤蔓,那似乎是有了智慧的多枝怪物,它们竟然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爬上你的身体,将人体紧紧地缠绕包裹起来,然后用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将被裹好的人粽吊到半空中,只等着时间的关顾了,当枝条被再次打开的时候,那里面只剩下了几截白骨。 所以在这里再次看见长得差不多的藤蔓的时候,吴奇的心生忌惮的,他先是很恐惧地后退了几步,小心地拿开那已经触到自己手臂上的一枝细嫩的枝条,然后警惕地考察了一下周边,发现还有不少这样的东西,就更加地小心了,他慢慢地从一处不那么茂密的藤蔓间快速地穿了过去,将身体隐蔽在一棵看起来很干净的树干后面,认真地回头看着那些经过的地方,他发现那些藤蔓只是轻微地摆动了一下,并没有产生什么奇怪的举动,而慢慢地垂落下枝条一动不动了,这才放了心,想,也许这里偏远,那些怪异的藤蔓并非是这里的常客,自己暂时可能是安全的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危险他也不得不防,见过的黑半截,巨脸,还有那些恶心的虫子,再就是这些杀人的藤蔓了,他真的不想再碰见更多的古怪了,自己的神经似乎快绷到极限了,这是什么世界,原来的生活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吗?还是天将降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应该的,不能就这么算了,再怎样也要拼出点名堂来,搞搞清楚,是不是我辈们命该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二章 又是虫子 聂海花拉着弟弟自钻进丛林的那一刻就绷紧了神经,他对眼前这个林子的感觉很矛盾,也很奇特,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似乎是一个低洼地带,如果想隐藏这里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密林广阔无边,真想藏起来是怎么也不容易被发现的,不过这么显而易见的优势由于太明显反而成了一个否决项,任谁也不会轻易置身于此的,更何况要对付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厉害了,待在这里会不会就是找死呢? 可他还是其他的办法吗?还有什么别的去处能供他选择吗?高山也许尚可,但是弟弟的腿脚却决定了,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下河吗,别说聂海崖了,自己都不敢说能在水里待多久,毕竟是陆上动物,比不得鱼类,虽然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怎么发现来自水里的威胁,躲在水里似乎还是可以考虑的,但终归是个玩笑罢了,他不想在这上面再浪费时间,就使劲地甩甩头,像是扔掉了这些烦恼那样,回头看看聂海崖,他还是那样,气喘吁吁地跟着,手里的树枝早变成了拐杖,汗流浃背地跟在自己的身后。 他们无声地穿梭在树林里,脚下枯朽腐烂的植物发出难闻的气味,不时有些小虫子飞扑在脸上,有的还往脖子里钻,搞的人很不舒服,他们要时不时伸手去驱赶或者拍打着这些烦人的小东西。 忽然聂海崖“的哎呀”了一声,就伸手去抓住了哥哥的胳膊,有点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的脚下,聂海花也赶紧停止前进,回身就问他道:“怎么了?小崖。” “好像,我好像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感觉一下,是什么?” “恩,不知道,从来没有过,不过好像,好像是什么硬壳似的东西,我觉得,我可能把它,把它踩碎了。”聂海崖有点迟疑地说,他的很奇异,那似乎是个什么圆溜溜的东西,很光滑,踩上去有点坚硬,但是因为是不经意间踩上去的,自己全身的重量转移之间那东西竟然就像碎了一样发出了极轻微的咔嚓一下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有点不舒服,就像是谋杀了什么无辜的生命那样,所以他说完就马上低下头去看,同时也挪开了脚丫子。 顺便说一下,他们已经早就把自己的鞋子跑丢了,再穿上的就是胡乱编制起来的草鞋了,那些草倒有的是,随便揪下几把酒能编一只,当然很粗糙了,每只草鞋也就够穿几天的,在全烂掉以前再编一双就是了。 此时的聂海崖把叫挪开,聂海花也已经蹲下了身子,仔细去看了,这里当然很昏暗了,几乎没有什么能见度,但是还在他早就习惯了,练出来的夜视眼还是能帮他看出点端倪来。 只见地面上已经被聂海崖踩出来的一个小凹坑里卧着一个圆形的小东西,差不多小孩子的手掌那么大,黑色的外壳,上面有一道道颜色不是那么黑稍浅的像是褐色的横向纹路,而且着个小东西并不是标准的圆形,应该是个半圆,就像是圆滚滚的身子盘曲了起来那样,缩成了一个类似圆的形状,然后就那么趴在地上,不过此时它那圆形隆起的表面已经碎裂成了好几块,像是软趴趴地粘在了地面上,而且从那些碎裂的破损之处还渗出了一些黄褐色的汁液,也是黏糊糊的感觉,让人看了不禁有些恶心,就在刚刚感觉不舒服的时候,那味道也就随之而来了,很浓烈的一股臭味弥漫开来,迅速地占领了人的鼻腔,竟然把靠得最近的聂海花刺激得猛然向后就是一个闪身,顺手就拉了一边聂海崖,“别碰,这味道说不定有毒,千万别靠近。” 海崖被他一拉差点摔倒,感觉立住身子问道:“妈呀,哥,这是什么东西呀?” “说不好,没见过,似乎是一种虫子,但是咱们这里的虫子好像没有过这么大的,这也许又是什么古怪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我们也赶紧走开就是了。” 说着,聂海花站起身,朝海崖点点头,“怎么样,你还行吧?” “没问题,我能行,哥,你头前带路,我跟得上。” 聂海花伸手抹了一把他额头上的汗:“瞧你,又出了这么多汗了,还说没事,不行就歇会,没事的,反正我们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先走走看了,你不要硬撑着。” “我真的没事,哥,你放心吧,我不能老是那么娇气,再说我都长大了,你不是也说了。” 聂海花笑了一下,“就是嘴硬,走吧。” 两个人继续上路,刚刚走出去没多远,聂海花突然伸手拦住了后面的弟弟,身子也定时就僵住了,海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抬头怔怔地望着他,但本能地也没开口。 只见周围都是树木的光影里,慢慢地出现了许多不是那么常见的光景,那是些圆咕隆动的像是小房子样的东西,正在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就像是长成了巨人般大小的蜗牛,正驮着自己的壳做缓慢地移动,只是那移动的速度不快,方向确是很明确的,那当然就是——兄弟俩所在的位置。 聂海花首先发现了这点,就在他不经意见抬头向远处看的时候,虽然密林里视野有限,可是他的习惯还是看看近处再望望远处的,即使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至少也能有些大概的印象,不至于真走到了眼前再发现意外就来不及了,所以这一眼还真是必要啊,要不是他抬头看了那么一下,还真发现不了这个奇观。 那些蜗牛样的小型“房屋”就是从那密林深处像鬼魅一样地出现的,最先冒出来一个,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再然后就是数不清的一片一片地往外冒了,它们此时都无一例外地朝着聂海花他们所待的地方爬过来,黑影重重,虽缓慢却很恐怖,我的个神啊,这是什么东西呀?到底有多少啊?多强的攻击性和多厉害的招数啊?这些他们都未知,但却要面对。 聂海花的脑子已经不好使唤了,只是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几乎踩到海崖的脚,吓得海崖也跟着后退,但是很快,海崖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哥,后面也有。” 原来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四周全是这样小山似的的黑影向他们压过来,不停地压过来,眼看离着没有多远了,聂海花忽然心一横,拔出了刀子,侧身摆出了一个进击的姿势,同时向海崖使了个眼色,让他靠过来,聂海崖看到这里,也不敢怠慢,赶紧一个闪身和哥哥背靠背站好,手里的树枝紧紧攥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使劲抡出去那样也摆好了位置。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那些东西却好像忽然得到了什么信息那样停住了,刹那间一个个黑影就那么静静地戳在那里,呆若木鸡的样子似乎还有那么点滑稽的意味,可是谁此时还有这非心情,只觉得头皮上的毛都立了起来,这是要干嘛?战前动员呢?还是商量着怎么收拾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三章 人虫大战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就听得耳边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唰地一声就落入了那些黑影子组成的矩阵里,并且几乎就在落地的同时他就发起了攻击,聂海花根本看不清那里发生着什么,只是凭直觉知道那从上面降落下来的黑影已经展开了对这些巨型“蜗牛”的进攻了,他来不及去分辨敌友,因为与此同时,里他们最近的“蜗牛”们已经行动了。 这哪里是什么蜗牛,就见那些黑家伙们突然都似诈尸般地挺立了起来,圆滚滚的身躯就像粗粗的树墩子,展开的地方还能看见明显的一道道暗色的条纹从应该是肚皮的地方横穿过去,身躯两边就是几只巨大的爪子,每边大概有三只,正张牙舞爪地扑将过来,一个个恶魔样的嘴脸竟然像极了夏天见过的那些蜂子,只有中间应该小型的口器,但是看不出轮廓,因为周边全是草丛一样密集的毛发,那嘴实在太丑了,可是不管怎样,现在不是选美的时候,是保命的时候,聂海花双眼圆睁,眼瞅着那些巨型生物已经袭击了过来,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挥起手中的刀子就是一下,但是只划落了那家伙嘴边的几根毛发,似乎根本没起到作用,他又赶紧回身,反手就是一扎,直接就戳向了那家伙的肚子,这回稍微够着了一点,刀尖竟然划过了那肚皮,只听崩崩两声,聂海花定睛看去,就看见那肚皮上的两道条纹被他割断了,连带着肚皮上一切出现了一道小口子,一股黄褐色的脓水扑地一下子溅了出来,随着就是一股恶臭袭来,聂海花反应奇快地跳开了,而此时他看见聂海崖那里已经出现了问题,原来攻击是同时发生的,他跳上去的时候,聂海崖也遭到了一只怪物的袭击,但他的反应就差些了,只拼命用手中的树枝去戳那个巨大的还在扭动着的身躯,却一下也没有击中,这些庞大的家伙战斗起来的移动速度倒不慢,而且糟糕的是,那家伙看见聂海崖的身手不行,已经起了杀心,想要一击毙命了,它把头高高地昂起来,猛然后地就向聂海崖扑了过来,那细小的口器此时也打开了,只见周边的毛发都向四周围散开,露出来一张巨大的黑漆漆的阔嘴,里面正发出和那黄褐色体液一样的恶臭,眼看就要扑倒聂海崖的头顶了,却见聂海花已经飞身跃了过去,伸手就是一刀,直直地刺向那张大嘴里,那嘴实在是太大了,聂海花的刀子几乎全被没进去了,他心想,不好,刀子还是太短了,可不能让他吞了啊,那不就全歇菜了,立时就是一个反手,刀子在那嘴里胡乱地一搅,接着就迅速地抽了出来,的确是千钧一发,也那嘴就在他刺进去的一瞬间已经开始收缩了,好在就在它马上就闭合上的一刻聂海花抽出了刀子,人也随即落在了地上,不过这刀子在嘴里的一搅可能还真造成了点麻烦,那家伙一下子就缩回去了,可能是受了点伤。 但是聂海崖的好景还是不长,他刚刚被哥哥救下来,就又被另一只怪盯上,这只似乎很聪明,没有直接张嘴就咬,而是身子一扭地盘到了聂海崖的脚下,伸出的几只爪子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脚踝,腾地就把他的身子提了起来,聂海崖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倒悬着挂在半空了。 这边聂海花抽出了刀子,见那怪下去了,就立马回身找海崖,却发现身边没人,而海崖此时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哥,哥,救我呀,救命呀。” 聂海花顺着声音一看,只见他已经在半空中了,正在盲目地挥舞着双臂,手里的树枝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聂海花没有思考的时间就冲了上去,正要去拉海崖的手,却一下子就摔倒了,就见不知哪里又冒出来的一只怪,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身子只是那么一拱他就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了,接着就觉得那几只爪子已经来到了面门,马上就要切进他的脸了,他几乎本能地一骨碌滚到了边上,不过还是慢了半拍,肩膀上忽然火辣辣地一疼,他就知道被抓伤了,可是他不能停顿,于是一个鲤鱼打挺他就翻了起来,看清眼前又是一只,爪子和口器都是它的武器,没想到那大肉身子也能发挥作用,娘的,老子和你们拼了,他把手中的刀子从握姿改成了攥的姿势,让刀尖向下,接着就是一跳,在攻击他的那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就一个旱地拔葱飞跃到了它的头顶,随着身体的下落,一刀就扎了下去, 噗嗤地一声,刀子又几乎没了顶,一股热乎乎的粘稠液体喷溅了出来,那个臭啊,就别提了,聂海花没等那液体溅到自己身上就已经急速地拔出了刀,人也立马落地,回过头来就去找聂海崖。 哪里还有他的踪影,只见刚才那只怪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娘个锤子,跑了?那怎么行,我兄弟还在你手哪,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已经急红了眼,根本就不管不顾了,杀心大起,而那些怪也根本没有减弱攻势的意思,一个个地猛扑上来,或抓,或咬,或拍或拱,也像是发了疯一样,全部朝他这边卷了过来。 聂海花什么也不想了,只知道杀,杀,杀,他辗转腾挪,不是飞身跳跃,窜上窜下,左冲右突,那刀子上下飞舞,已经把他的全身都罩住了一般,凌厉的攻势使得他的刀子像雨点般不断地落在那些怪的身上,嘴上或者爪子上,而那些受了伤的怪物会暂时的退却,但紧接着后面的就会潮水般蜂拥而至,把聂海花围得像个铁通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闪电袭来,从外围开始击溃这个包围圈了,那是一个人,动作非常快,看不清使的什么家伙,但是长长的不是棍子也该是类似的东西,只见他舞着手里的物什,横扫c猛刺c直挑,还有下掼,动作干脆利索,劲猛异常,那些怪被他这么一折腾,竟伤了一大片,那包围圈也一下子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聂海花也在此时看见了这个人,当然他知道那肯定不会是聂海崖,应该是个外援,怎么,难道是他们,上次饶过自己一命的那帮子人? 依然不能多想,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他这一看见有人来支援了,立马更来了精神,而且海崖还不知道怎么样,绝不能停止战斗,就算战死了也要打下去,还要救回小崖。 这两个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就开始了里应外合的打斗,那场打斗持续了多长时间,谁也没有概念了,只是不停地打呀,杀呀,杀呀,打呀,聂海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抢在它们伤害小崖以前把他救出来。 渐渐地,那些怪的数量越来越少了,受伤的似乎都已经逃走了,留下了几具尸体,巨大的肉身烂泥一样摊在地上,只有后背的硬壳支撑着,让它们的身体都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看着极不舒服。 聂海花此时无心再斗,看着已经渐渐消失的巨怪,他发疯似地开始满处寻找起来,同时嘴里大声地疾呼着:“小崖,小崖,你在哪里,小崖,小崖,快答应一声啊,哥在这里,你在哪儿?” 密林里他的声音传出去很远,他在林子里不停地来回奔跑着,到处查看,到处喊,还不停地去扒拉开那些长得半人高的草丛去看,刚才帮助他的那人此时站在原地,正急促地喘着气,看见聂海花已经疯狂地举止,他也拖起沉重的脚步,开始了四处的查看和寻找,就这样,这两个人像是大海捞针一样在这片打斗过的林子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密林里越来越昏暗了,估计天色已经全黑,到处是倒伏的灌木丛和杂草,这些怪物的战斗力也可见一斑,但是应该还伤了不少,有些可能还是致命的,不过在如此重创之下还能逃走,这些东西也非凡类。 眼下聂海花可不去留心这些,他只要找到弟弟,只见他不停地来回奔跑,仔细地翻开那些草丛和石堆,焦急的脸上满是汗水,嘴里不停地呼喊着,那个侠士也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闷着头一直在默默地翻找。 终于,在一处乱石堆的后面,聂海花看见了一只高高伸出来的手,那手上还有不少的血迹已经凝结,他心急火燎地飞奔过去,翻开那块石头,看见了聂海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四章 凶多吉少的弟弟 只见他浑身是血,好比一个血人卧在一个血坑里那样,已经快看不出人形行了,聂海花忽地一下扑了过去,双手抖得厉害,轻轻地拂开了那张脸上的乱发,那乱发也被血浸湿了,果然,那就是聂海崖那张小嫩脸,只是那脸已经白得没了颜色,像是巫师特意涂在脸上的颜料,显得惨兮兮,阴森森的,他不敢耽搁,上来就要去抱起他,只见一只手迅速地伸过来压住他的胳膊,同时一个声音传过来:“先别动他,看看骨头有没有断的地方。” 那是那个侠士,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早就站在一旁看着了,只见他挺拔的身姿,健壮结实的躯体立在那里竟颇有点男子汉的味道,但是仔细去看他的脸,你会发现其实这不过也是个孩子,大约和聂海花差不多的年纪,只是个子要高些,肩膀更宽些,身上是几片破成片片的兽皮,只护住了关键的部位,其余地方的肌肤都是裸露着的,这让人能看清楚他那壮硕的肌肉,不过还好,可能是身体还在发育,到不显得那么蠢笨,反而给清瘦正在抽条的身材增添了几许阳刚之美。 看起来这不是什么侠士,顶多算是个侠义小哥吧,聂海花迅速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说得有理,立即将伸出去的手变成了摸索的姿势,将聂海崖身体上各个关键部位仔细地摸了一遍,随着他手到之处,海崖不时发出哼哼的声音,他只好放慢了速度,缓缓地又摸了一遍,同时嘴里轻声地问着:“这里疼吗?这儿呢?那这儿呢?” 他试探完所有的部位,头上的汗水已经啪嗒啪嗒地掉落,眼珠子也由于使劲瞪着,想不让眼泪流出来而变得疼痛难忍了,可那该死的泪水还是稀里哗啦地喷涌而出,他清点了一下,聂海崖的身体一共有五处伤,额头上磕出的一个洞虽说不很深,但是因为是在头部显得很危险,两只手臂已经全断了,现在只能勉强连着皮肉,真难为他还拼命地举起了其中的一只,真不知道他是忍受了怎样的疼痛才做到的,左腿原来的旧伤被再次击中,现在的左腿几乎废了一样耷拉在地上,最后还有一处要命的地方就是他的肚子,那肚子上面竟然是赫赫的一道大口子,纵向划开,就像是一条丑陋的大虫子趴在一具尸体上那样,血红的内脏几乎可以看见,此时的聂海崖不知道是疼痛得过了劲,还是回光返照,竟然艰难地开始说话了:“哥,是,是你吗?我,我,还活着,活着吗?”那声音微弱到像是夏虫鸣叫,谁也听不清楚,可是聂海花知道,他知道这是弟弟在呼唤他。 他双眼噙满了泪水,已经几乎说不出话了,但是忍了又忍,他还是故作镇静地说道:“小崖,别怕,是哥,哥在这呢,你,没事,没事啊,会好的,都会好的,啊,听话啊,有哥呢,哥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这话,他伸手使劲地抓住旁边的一棵树干,手指甲几乎插进了树皮里,那些字句就像是从他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尽量地控制住自己,不让声音发颤,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也许是听出了什么,聂海崖闭了一下眼睛,嘴角忽然抽搐着使劲往上扬,费了半天劲却怎么也翘不上去,那面孔显得很古怪,既像笑又像是哭,只听他断断续续地又说到:“哥,肚子,肚子怎么了,冷,冷嗖,嗖的。”说着,他似乎是要去抬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却发现根本动唤不了了,只做出了一个疑似抬手的动作就开始剧烈地喘气,只有根手指动了动就徒劳地放弃了。 “小崖,你别动,不要动啊,没事,肚子没事,哥这就来帮你。”聂海花一面忍痛安慰着他,一面伸手去背上背的东西里翻找,可是那里除了一些肉干和山芋,就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他才想起来他们哪里可曾有过什么装备,几乎是赤手空拳地逃走的,更不要说医伤治病的东西了,这时候忽然就见那个侠义少年蹲了下来,从自己的腰上扯下来一块兽皮递到他的手上,聂海花看清原来这个人的腰上缠着两三层的兽皮,随时扯下一块,下面还有另一层,这还真是个办法,通过将这些暂时用不着的兽皮捆绑在腰际,到用的时候就可以很方便了,他这才想起来这段日子自己也猎过些小动物,那些皮子都已经被兄弟俩穿在了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多亏这个人了。 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将那块兽皮小心地展开,另一只手轻轻地将聂海崖肚皮上裂开的口子合拢,用那块兽皮慢慢地盖住,然后伸手去扯旁边的藤蔓,那个人也似乎心有灵犀地快速动了起来,几把酒扯下来几根结实而柔软的枝条,然后两个人极为小心地翻动聂海崖的身体,用柔韧的藤蔓将他的肚子捆了几道,那血已经冒得不那么汹涌了,聂海花开始处理他头上的伤,还是那个少年,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但是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是几把茅草,只见他把它们大把地塞进嘴里,用力地嚼了几下,吐出来,混合了唾液的草叶变成湿漉漉的一团,他看了一眼聂海花,见他没有反对就拿起那团草药轻轻覆盖在聂海崖的头上了。 此时聂海花已经找来几根平直的树枝,将聂海崖的胳膊和腿都捆绑起来,那个少年也如法炮制,只不过找来的树枝和藤条更多更粗大,并且马上就低下头开始工作了,聂海花回头看着他,发现他已经用粗树枝搭好了一个担架的模型,正在那里认真而快速地编结着那些藤条,很快一个简易担架就做好了。聂海花很佩服地朝他点点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将已经被捆成了树人似的聂海崖轻手轻脚地抬了上去。 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那些东西还会不会回来,已经耽误了半天,他们决定马上开路,可是上哪儿呢,谁也没有明确的方向,但是先走掉再说,也许路上再商量吧。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难耐的夜晚,两个人谁也没提出休息,反而是加快了步子,不停地往前赶,期间聂海花示意停下来两回,他还是一个纵身跃到林子上方,去看天上的星星,但那里很模糊,仅有的一点星光在他的仔细辨认下才勉强给他指明了方向,他们应该是在朝西走。 可为什么是朝西走呢,这还要说到很早以前的一件事,那时候聂海花只有七八岁,爹爹忽然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娘只说他去忙乎重要的事了,不肯再多说,他也就没问,但是等爹爹回来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点他此次的行踪,模模糊糊地聂海花记得爹爹很得意地说过“没想到这个地方还真存在,只是太靠西边了,要翻过几十座雪山呢,可是地方真是好啊,比这里还要好上一千倍。”之类的话,而那个紧西边的某个地方竟是难得的好去处,怎能不让人向往,而且之间相隔几十座大山,如果我辈们真能安全无虞地过了这几十座山,那么是否也可以挡住那些邪魔妖怪了呢?应该问题不大吧,毕竟爹爹都去过呢。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个小小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是生根发芽,他这是要去试试呢。 可是 此时他却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好在那个少年似乎也没有打算问,两个人就这样抬着聂海崖一路奔袭,一直朝着西边行进了。 走了约莫几个时辰,感觉天已经放亮了,聂海花才猛然间发现林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尽头了,而且是一种巨大的轰鸣声将他震醒的,原来他自己都不觉得,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只是为了赶路而赶路了,就像及时赶到某个地方就能及时救他的弟弟那样,因为看见了那可怕的伤口以后,他几乎已经绝望了,他深知这次可能真的无力再挽救他了,除非出现奇迹,就像他此时追逐的那个梦想一样,快,再快,还要快,必须赶快赶到那个地方去,不管路途多么遥远,只要自己跑得足够快,就一定能来得及救回弟弟,他就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这想法是多么地不切实际,他几乎已经疯了。 他自己是有轻功的,即使抬着担架,也只是稍微降低了一点速度,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施展的,所以他其实真的不慢,这片广袤的林子就是正常人正常的速度恐怕也要走上几天几夜才能出得来,可是他只用了一夜。那个少年呢,如果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那就遭了,肯定跟不上他的。 剧烈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了,聂海花凭耳力听出着是悬崖落水的声音,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那里也正微微地透出些许光线,说明第一已经出了林子了,第二天一定是大亮了,而且隐隐约约的一丝水汽正穿过林间密实的树叶透过来,肯定是个不小的瀑布。 他这么想着就慢慢地收住了脚步,那几乎是在草尖上面飞驰的脚尖也渐渐地落了地,他回头看去,弟弟还在昏迷之中,抬眼再瞧那个人,只见他额头上汗珠密集,正唰唰地顺着脸颊往下流,胸脯也在激烈地起伏,这让他的两片健壮的胸肌显得很结实很健美,汗珠儿正从那里轻轻地滑落,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发白,估计是跑得太快了,他可能是勉强跟着的,聂海花忽然估计心中有些不忍,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稍稍颌了一下首,算是表达歉意了,然后又抬眼盯住他,问了第一句话:“还好吧,兄弟。”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点点头,他正在调整着呼吸,看着聂海花,又用下巴指了指担架上的海崖,意思是要不要赶紧看看他? 聂海花会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捆担架的藤条卸下肩头,将担架轻轻放在地上,聂海花慢慢靠了过去,拿脸贴近海崖的脸,他的气息相当微弱,几乎快感觉不到了,聂海花赶紧伸手去摸他的脖子使劲地找了半天,才发觉那气息尚存,只是已经如游丝般飘渺了,他的心猛地收紧了,再伸手去触摸海崖的手,感觉已经有些发凉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是捏紧了海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又将头轻轻抵住他的脸,喃喃地低声说道:“小崖,哥在这呢,你别怕,别怕啊,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这些话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而他也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突然他抬起头来,猛地抹了把泪水,看了看那少年,两个人又再次抬起担架,一路快步地走向那光线透过来的地方。 出了林子的那一刻,白色的日光一下子就映入了眼帘,刺得人睁不开眼,而聂海花惊觉脚下已经是湿滑松软的土质了,若不是他及时收住脚步,恐怕再往前就滑入万丈深渊了,原来他们此时已经来到了一处绝壁之上,只见他们脚下就是一个突出的山峰的顶部,这座山走势奇骏,回头望去只见大片的密林包裹着他庞大的身躯,在密林里行进根本看不出来地势高低,全仰仗它的密集程度了,只有真的走到了边缘你才会发觉子不知不觉地约见上了山,来到了最顶端,这山的体量实在是太大了,根本看不见边,反倒是对面的情形很清楚,让人一目了然,那是另一座奇山,孤峰独耸,尖峭的山体直插云霄,像一柄利剑戳在那里,在它的周围,近处是云雾缭绕一片混沌,远处又是群山连绵,起伏不断了,再看这座独立的山峰,鹤立鸡群的样子让它显得很突兀,但是即使这样却也挡不住它的美,那山上全是高大的杉木,虽然不是很密集,但是树木挺直高耸,很有气势,最令人叫绝的是那山上半中腰留下的一股水体,百炼般飞驰而下,虽然不是很宽阔,但是水流却非常急,而且由于落差太大的原因,那瀑布砸下来的声音竟像是炸雷般哄哄做响。 看着对面这一切,美景是美景,聂海花根本无心去赏,再次放下了担架,他有点颓然地靠着一块石头,第一次无声地哭了,这次竟连看海崖一眼都没去看,只是双手无力地握在一起,把头垂进两条腿中间,任由眼泪成串成串地滚落到地面上,那是他压抑了许久的痛苦,自从出来以后他就从来没有这么哭过,哪怕是得知爹娘已经死了的那个晚上他也没这么悲伤过,这是因为他实在太在乎自己的弟弟了,他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一个好孩子,还什么都不懂,难道就这么死了?他这个做哥哥的是有责任保护好他的呀,从小不就是这样的吗?因此当他不得不面对弟弟的灾难的时候,那可能再也无法挽回的灾难,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承受的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五章 死神降临 但是只是这样哭了一小会儿,他就猛然地止住了,忽地几下窜过来,再次趴在弟弟身上,开始查看那些伤,但是他却也不敢用力,只能徒劳地观察一番,却做不了任何实际的事情,而海崖此时几乎已经没有了直觉,只是直挺挺地躺在哪里,脸色白得吓人,他的出血早已经止住了,但是情况却没有一丝好转,也许在止住以前那血就流的差不多了吧,聂海花不敢想,他此时恨不得撕开自己的胸膛将心过给他都不要弟弟死去,他太怕了,怕海崖就这么一睡再也不会醒来了,于是他轻声地又开始和他说话,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期望奇迹出现,弟弟还能向从前那样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欢快而淘气地叫他一声“哥”,可是奇迹没有出现,而他也已经到了快要虚脱的境地。 那少年此时却已然不见了,聂海花却也浑然不觉,他的神智可能都不是很清晰了,只觉得全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还顾得上其他么?但是不一会儿,那个少年就又出现了,只见他忽然从悬崖的下面爬了上来,手里是一片大大的树叶,卷着,似乎小心地托着什么,他慢慢走过来,蹲下,将那树叶慢慢递到聂海崖的嘴边,原来里面存着少许的水,看上去清清凉凉的,他慢慢地将那珍贵的水缓缓送进了聂海崖的嘴里,却发现大部分都没有流进去,他已经不知道吞咽了。 聂海花看着这一切,赶快上来帮忙,扶起海崖的头,让最后的几滴水滑了进去,他抬头看看他,那少年指着悬崖下方说:“那里的,有个很小的水坑,我可以再去弄点。”说着,就再次起身,匍匐着爬了下去。 也许是几次喂下去的水唤醒了聂海崖还残存的意识,他慢慢地醒过来了,只是还非常的虚弱,聂海花一直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见他张开了眼睛,很激动,忙问:“小崖,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聂海崖稍微翕动了一些嘴唇,却没说出什么来,但是那表情却很痛快,似乎很希望快点解脱,他的脸由于剧痛眼睛变得扭曲,正在努力地调整着自己,聂海花却轻轻地摆摆手,颤声说道:“小崖,别说话了,哥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担心,会好的,我答应你,一定把你就回来,你别睡着了,好吗,听哥哥跟你说话,我们后面还有好多事要做呢,你都忘了吗?我们还说过要一起去打猎,一起去网鱼呢,对不对?每年寨子里的歌会我们还要参加呢,你就快成年了,到时候哥就可以带你去了,你不是早就想去吗?”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心里却似刀割一样难受。看着弟弟再次陷入了昏迷,他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吓一跳的决定,只见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被他叫做兄弟的少年汉子,坚定地说:“我要缝上他的伤口,你来帮我。” 说罢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准备,当然其实只是最粗糙的准备了,他返身进入林子,找了些最细密的藤蔓,又仔细辨认采了些所需的草木,回来后,那少年已经生起一堆火,聂海花定睛看了他一下,心里一暖,然后就开始用刀子地划开那些细嫩的枝条,直到被分成了不能再细的小条,柔软却韧性十足,那是一种很结实的植物,表层总是一种油腻的感觉,他拿着刀子凑近火苗,烤了烤,又将那些劈好的细丝从火苗上方快速地滑过,接着就准备缝合了,那少年看了他一眼,就去挑开了聂海崖身上的藤蔓,并拿开那块兽皮,再看那道伤口,足有一个巴掌那么长,宽度也几乎可以伸进去一个手指头,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粘连,看着很不舒服,血液和皮肉搀和在一起,惨状无法形容,聂海花坐在弟弟身边,示意那少年按住他的身体和四肢,自己就开始了简易的缝合,也许是伤得太厉害了,或者是间隔的时间太久已经麻木了,聂海崖几乎没有了知觉,但在聂海花进行缝合的时候他还是挣扎着反抗那阵阵袭来的剧痛,小小的身躯死命地扭动着,几次都让那少年快按不住了,那剧烈程度让人想不到这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的力气,聂海花飞快地缝着,也不管是不是美观,只要是缝上了就行,他一边穿着那细丝,一边观察着弟弟的反应,看到他那么痛苦的样子,说实话他好几次都想停下来不缝了,可是他却明明知道那是不可以的,就这样敞着他的伤口,他很快就会死的,不管怎样,先缝上,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好不容易缝上了那道可怕的口子,他几乎快昏厥过去了,两只手血红血红的,缝完了还在不住地颤抖,再次盖是那块兽皮,他力竭似地一屁股压在地上,几乎压熄了那一小堆火,这才抬手擦了下汗,胸中起伏不定,他看了一眼那个兄弟,也是满头大汗,正关切地轼去聂海崖头上的汗,然后也坐在一旁,看了看聂海花,似乎欲言又止,聂海花看了出来,他低头看看弟弟,发现他嘴唇紧闭,双眼微合,神态似乎安详了许多,他有点不解,也有点迷惑了,怎么,缝着缝着你还睡着了不成? 等下,慢着,这不对,不对呀,再怎么,他似乎也不应该是这副表情呀,难道,难道他,他已经。。。 他的脑子嗡地一下就大了,扔了手里的刀子,飞扑过去一下子就趴在了海崖的身上,伸手就去试探他的鼻息,猛地一惊之后又立即去摸他的脖子,还是没有,他慌了,彻底地慌了,手忙脚乱地再次去找聂海崖的手腕,但是最近的手怎么也控制不住剧烈的抖动,好半天才将手指齐齐地按在了他的脉搏上,却又一次彻底地失望了,他徒然地跌坐的地上,聂海崖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脉搏,一切都没有了,他死了。 聂海花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石像一般摊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的时间了,刚才想说话的少年正蹲坐在他的身旁,想伸手去扶他,却终于没有动,只是陪着他也那么坐着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地上的孩子。 那苍白的脸色永远地定格住了,胳膊和腿是还捆绑着那些可笑的树枝,躺在一架快要散完了的破担架上,漂亮的大眼睛眼睛慢慢地合拢了,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像两把大刷子草草地掩盖在面颊上,还很稚气的脸已经能看出突出的官是多么精致,灰白色的双唇紧紧地呡着,像是下一刻就能笑出声来,这表情是那么从容和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恍惚间让人觉得此刻他只是睡着了。 过了许久许久,那少年慢慢地站了起来,踩熄了那已经燃尽的火堆,随手收拾起乱扔在地上的东西,聂海花似乎是被惊醒了一般,回过头了看着他,眼神呆滞,表情木讷,似乎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坐了一会儿,他也站起来,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平静,这么坦然,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开始茫然地寻找,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就那么走着走着,差点从悬崖边掉下去,多亏后面的一双手及时地拉住了他,才没有真的跌下去,那少年将他扶到旁边,按在一块石头上,他就那么乖乖地坐下了,然后少年也在他的旁边坐下,迟疑着开了口,“别,别这样,好吗?他去了,谁也不愿意,你,我,我们,不是还要活下去的吗?你要是这么放弃了,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的。” 聂海花听着这些话,先是没有什么反应,随着一颗大大的泪滴滑落,他竟然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几乎要从石头上掉下来了,可就在这时候那个少年一下子上去架起了他的肩膀,让他伏在自己的肩上,并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小心地拍了几下。 这是聂海花长大以后极少出现的拥抱,只有娘在他长到这么大的时候轻轻地挽过他的肩膀,除此之外,他还从来没和什么人拥抱过,还是和一个与自己相似的少年,忽然觉察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人家肩上落下了好几滴泪水,于是赶忙立起上身,挺胸抬头地坐好,这才发现这个少年为了及时扶住自己竟然在情急之下单腿跪在了地上,而少年似乎也发觉到这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赶快爬起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再次开口道:“没事,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反正这里只有我,就算,你想,想哭其实也没事,哭就是了,我的家人也都死了,而且早就死了,你比我强多了,还有一个亲人陪你这么久,” 聂海花定睛看着他,心中的悲痛稍微平息了一点,他很快就问道:“那你是从哪来的?你家人都是怎么,怎么离开的?” 那少年很平静地说:“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从那么这里一直向北,我走了大半年才走到这里的,他们在我出发前就已经全死了。恩,他们,和你的”他指着聂海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聂海花就说道:“那是我弟弟,亲弟弟。”少年接着说:“和你弟弟一样,也是被这帮邪魔弄死的,而且还不止昨晚那些,还有好多,它们绝不止一种,而且无论哪种都非常厉害,它们吃人c杀人都是一眨眼的功夫。” 聂海花听完这些,心里一凛,怎么,这孩子来自遥远的北方,而哪里却比这里还要早的就遭到了这些攻击了吗?大半年之前,自己还和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呢,根本无法预料到今天的事情啊? 他看着那少年,伸出手来,说道:“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我叫聂海花,你呢?” 那少年也赶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有点腼腆的说:“我们那里都没有名字的,不过大家喜欢叫我奇,我没有姓氏,你就叫我吴奇吧。” 聂海花勉强裂开嘴笑了一下,不过他的这笑可能比哭还难看,他自己也不觉得,只是又呆坐了一下就迅速地站起身,走到树林边上,捡起那把刀,开始挖掘起来。 吴奇见他这么做,也没有说话,走过来一起挖开了。 不一会儿,一个很浅的小坑就挖好了,聂海花走到担架旁边,蹲下来,凑近弟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就慢慢地抱起他,走到那坑边上,将他的身体慢慢地放了进去,站在边上又看了几眼,这才狠狠心,动手将土一把一把地抛撒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六章 年少初识 埋好了聂海崖,两个半大的少年简单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还是按照聂海花的印象,去找那个神秘之所,那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因此二人很快整理一下行装,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土包,聂海花在心底似乎想使劲记住这个地方似的,看了半天,才决然地一个转身,两人顺着悬崖就往下面爬去了。 这陡峭的山体爬起来很是费劲,不过好在聂海花有一身的功夫,而据他放观察,那个叫吴奇的少年似乎也不弱,只不过一看就知道那是野路子,能看出来他肯定也是经过多年摔打的,只是不那么系统,有一身的力气,灵巧劲也不差,日后如有机会只需稍加调理就会和他一样,也能在这样的悬崖峭壁是行动自如了,所以两个人一路倒也不是十分地麻烦,很快就来到了山脚,到了下面才发现,刚才下落的瀑布在这里已经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河流,而且河道之上全是巨石,奇形怪状的,河水本来就是奔腾而下的,再加上碰撞到这些巨石上,更加的激越,溅起的水花凶猛地拍打着两边的峭壁,原来他们降临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细长的河谷,河水夹杂着乱世和树枝咆哮着从身边掠过,两个人为了避免被河水冲走,只能选择在窄的几乎无法落脚的峭壁边沿行走,双手不时需要扒住岩壁上的窄缝,而脚下的岩石经过长年的冲刷显得很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奔腾的河水里,所以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谨慎地手脚并用爬过那峭壁。 此时就在提姆离去不久的那个山顶,却发生着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见寂静的森林在他们离去之后就陷入了更加寂寥的情形,但是这寂寥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见一只火红色的狐狸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它的脸很狭小,三角形,白色,显得无比阴沉,此时正站在悬崖边上,向下面望了望,暗红的大尾巴轻微地摆动了一下,就忽而转过身来,慢慢走到埋葬聂海崖的土坑旁边,只略一迟疑,就飞快地扬起前爪,快捷而迅猛地挖上了,只消片刻,它就挖出了那具尸体,只见他用嘴把聂海崖的尸体轻轻地叼了出来,放在地上,围着他转了转,又探出鼻子使劲地闻了闻,就猛地一下叼住他的身子往后面一甩,将他甩到了自己的后背上面,然后驮起尸体就飞快地跑进了树林,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的聂海花和吴奇已经下到了谷底,正在攀岩前行,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身上就全湿透了,有河水溅起的水花,更多的是汗水,不过他们不敢停下来,这里地势险要,如果此时有什么东西进攻他们,那是必死无疑啊,所以还是赶快出了这个河谷,找到一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才能休息。 当他们爬着爬着慢慢感觉峭壁越来越缓和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他们发现这河谷也正在变得越来越开阔了,河水也不那么凶猛了,变得平缓些了,峭壁上难得地出现了许多大块地平台一样的突起,他们有时候都可以站在上面放松放松了。 又加快速度攀爬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感觉累极了,困意也一阵阵袭来,他们才想起眼睛一整天没有合眼了,这时候突然聂海花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个可以歇脚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凹槽,由巨大的石块犬牙交错般排列,无形中搭建出来的那里一个小空间,看着也就能够两个人勉强容身的,这样子的话,今夜就在那里好了,他指指那个地方,后面的吴奇也看见了,就点点头,两人一鼓作气就爬了过去,刚刚爬进去,两人就几乎同时地往地上一摊,再也不想动弹了,而这里几乎算不上一个洞,只是个凹陷下去的浅坑而已,两个人还不得不蜷缩着,就这样还头碰着头,脚挨着脚了,可是也没办法,还是赶快抓紧时间休息吧。 不过聂海花临闭眼之前还是咕哝了一句:“小崖,你先睡,我盯会儿。”可刚刚说完,他的眼睛就使劲地闭上了,吴奇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苦笑了一下,抬眼看看四周,这里全是峭壁,什么东西爬过来都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脚下就是大河,实在不行,纵身一跃也可以逃离一些危险的,想了想,他也就倒头睡去了。 两个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上午了,这一觉几乎睡了个来回,没办法,实在是太紧张,也太累了,他们睡醒的时候,不如说是被阳光刺痛的眼睛才勉强醒过来的。 最先睁开眼睛的是聂海花,他一抬头的瞬间,先是看见了眼前这张脸,被吓了一跳,但是立即就清醒过来,这是昨天,准确地说是前天刚刚结识的少年伙伴,而再也不会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弟了,这个孩子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个子比自己还高,说实话,以前一直照顾聂海崖照顾惯了,竟然在一时间把谁都当成了他,还以为也能像从前那样去照顾人家,可谁知人家愿不愿意呢?再说,他俩谁比谁大好像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他有点想苦笑,弟弟是再也回不来了,权且把这个人当弟弟吧又似乎不妥,可是还好吧,在这么孤独凶险的旅程里又有了一个伴儿,倒也不错。而且这个家伙看起来还是很善意的,这张脸也显得很明朗,宽阔饱满的额头,棱角分明的脸型,五官协调,模样清秀,长的虽然不像弟弟,可也算是一张很讨人喜欢的面孔,聂海花正在这么自我安慰的时候,吴奇忽然醒了,只见他突地睁开了眼睛,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突然坐了起来,只是那凹槽太小,顶部很低,他这么猛然往起一窜,头就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上面的岩角,这一下疼得他马上呲了一下牙,嘴里发出“哎呀”的一声。 聂海花也随即坐起来,从洞里探出身子,关切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没事吧,你是不是做梦了?” 吴奇此时正喘着粗气,胸口使劲起伏了几下,他点了一下头,“恩,是,老是这样的梦,烦死了。” 说着,他有点懊丧地甩了一下手,并开始揉起了眼睛。 聂海花看着他,噗嗤一下笑了,“瞧,做个梦有什么,你至于这么害怕吗?”说完他起身站在小小的洞口边上,有点无聊地看着周围。 吴奇却没有笑,他很奇怪,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了,尤其是自己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那个“地狱”以后,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现在这噩梦又开始登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就是上次那样的梦境才引到着他来到了那个恐怖诡异之地的,这次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可是他思忖着,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者要不要开口,而且即使说了自己遭遇的一切,眼前的年轻人会相信自己吗? 他想到这里,不禁开始打量起聂海花,从夜晚丛林出手相救到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观察一下这个人,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他的眼前,聂海花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兄长,他那么爱他的弟弟,为了他几乎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应该是个重情义,懂得负责任的人,而且他的样貌,冷峻刚毅,颇有些男子汉的味道,而且这兄弟俩长得非常像,只是他的弟弟模样太稚嫩了些,他就不一样了,到底年长几岁,大哥的风范很明显。看着聂海花的背影,吴奇忽然有些替他心酸起来,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十几岁的样子,却要承受这么沉痛的打击,那脊背虽然挺直却不是很丰隆,肩膀虽然还算宽阔却稍显贫弱,这么个俊美的少年如果没有遭遇到这些变故也应该在家族中展露锋芒了吧。 他忽然伸手去拍了一下聂海花的肩,“嗨,想什么呢,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聂海花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恩,我说,你叫吴奇是吧?这样,看看我们俩谁大谁小,然后就,恩,就好称呼了,好吗?”他站在那里原来就在想这个。 说完,他就赶紧说道:“我今年十四了,生日早过了,你呢?” 吴奇有点腼腆地笑了,迟疑着说:“哦,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天,我们那里不记这个的,不过我记得随着族里的人跳过几回社火,他们说十岁之后才能跳,我已经跳过三回了,应该是十三岁多了,这个季节差不多又该跳了,所以,你应该比我大些。” 聂海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说道:“不过你比我高一块,别人要是见了我们还以为你比我大呢。” 吴奇马上就很认真地上说:“没关系,你不是叫聂海花吗?以后我就叫你海哥,不管到哪,我都这么叫,谁听见都知道是你比我大了。” 聂海花忽然轻声笑了一下,有点苦涩地说道:“没事,瞧你,和你开玩笑呢,不过,好吧,挺好,海哥,恩,不错,恩,那么,你,我该怎么叫你呢,这样,我叫你小奇,或者小七,怎么样?” 吴奇听罢也忽而笑了,他还从来没听人这么温馨地呼唤过自己,在他的家乡,族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不叫名字的,他们用自己特有的眼神和动作来表达意思的,他不就是因为伸手奇好才被叫这个名字的吗?多年来的默契配合使他们心意相通,倒很少会表错情达错意的,不像这里,好像人们特别在意名字之类的东西,而且那些名字还都挺好听的。 他点点头,好像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于是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就立即着手收拾,片刻之后就重新踏上了征程。 这次的路稍微好走了一点,他们随着山势又往下行进了很远,在到达山体一处拐弯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个天然的洞穴,似乎是燕子留下的,头顶上全是他们废弃的窝,一个个密密麻麻地排布在上面,洞很宽也很深,看起来像是雨水冲刷出来的,洞口很大,他们试探着走了进去,临行前聂海花做了个火把举在手里,两个人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七章 遭遇眼魅 洞里的光景很不清晰,有些地方甚至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两个人竟然都没有丝毫的惧怕,还是聂海花走在前面,吴奇压后,不过他很警觉,时不时会回头张望一下,当然聂海花也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前面的漆黑一团虽然吓不倒他,可他也没理由不多加小心,火把的光亮有限,他尽量走得很慢,试图多照亮一些地方,他看到洞壁是无数的石头密集的堆砌而成,那些石头上不时会渗出一些细小的水流,这些水流所经之处,可以隐约看见一些巨大的柱子样的东西矗立着,等慢慢靠近了一点,他看见那竟然是些乳白色的柱子,上面层层堆积着白色的石头,可表面是那么光滑,光滑得有些像女人的皮肤了,他试探着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凉凉的,滑腻腻的,其他倒没有什么,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洞里这么古怪,这些石柱子像是从地底下长出来的,真是奇了。 他看着石头柱子似乎没什么异常之处,就又开始探索旁边的黑暗地带,却忽然脚下一滑,连人带火把都摔倒在地上,但是他马上就一个挺身立了起来,后面的吴奇正跟着他走过来,也看见了柱子,刚要转身就发现聂海花摔倒了,马上伸手去扶他,却抓了个空,不过隔空之中他似乎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立刻警觉了起来,但此时火把已经掉了,似乎正在逐渐熄灭,眼前的黑暗就那么无情地涌了上来,他心说不好,登时就大喊了一声:“海哥,有状况,快撤出去。” 这时候的聂海花早已经感觉出了异样,其实就在他进洞的那一刻就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那些燕子为什么都不见了呢?按说这里应该是他们很好的安身之所呀,一下子这么多燕子都消失了,一定有些古怪,可是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个半大的年轻人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闯了进来,现在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就觉面前有股妖风吹过,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已经来到了近前,要知道,火把临熄灭前的一刹那,聂海花还是赶快抓住时机又看了一下两个人的周边环境的,没有任何异常发现呀?那么这鬼东西又是什么呢?总之自己应该不会感觉出错,肯定是有东西过来了,只是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凭感觉了。 那股风说时迟那时快地扑到了近前,聂海花却也不慢,身子就势往后一倒,只用脚尖用力的抠住地上的石头,让身体不至于真的跌倒,但是那身体却也快要与地面平行了,他就那么几乎是平在躺在地上,躲过了那股风,紧接着身子又发生了连续的几个变化,他先是硬生生地收回脚尖,让身体变成下蹲的姿势,然后一个弹射,将身体弹到了那股风的另一侧,这样就相当于他到了那个东西的侧后方,当然他还是看不清是什么,只是赶紧伸手去拔刀了。 此时的吴奇也没有闲着,他本来是一个健步就开始往回跑去的,但刚刚跑出去几步就惊觉后面没有人跟来,甚至都没听见聂海花的回应,他心说,麻烦了,他别是被袭击了吧,于是立即抽身回去,刚过去就感觉现场的气氛很不一般,似乎有一股气流正在暗中流淌,而方向好像就是刚才聂海花站立和摔倒的地方,那么说自己真的料中了,有东西在袭击他,不行,赶快想办法,但是手里没有像样的武器,早先手工做的长矛在那日激战中已然断成了几截,腰间只有几片磨好的刀片还能用,那柄虎牙匕首就别提了,要不是那个小东西救了自己一命,还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呢,他不能多想,本能地伸手摸出了刀片,捏在手里,总比赤手空拳的好。 他忽然觉得有个方法也许可以一试,因为这里的感觉和他从前的一次遭遇有些相像,那个时候他也是在一个洞里,只不过那个洞才叫真的洞,四面都是泥土,似乎封闭的环境,里面堆满了黑乎乎黏答答的软软的肉一样的东西,它们不就是这样阴气森森地朝自己袭来的吗?要不是当时被湿滑厚重的苔藓裹满了全身,那些肉呼呼的小东西恐怕早就得手了,哪里还有自己的今天?只是这里看样子不像是那些小东西,应该是那个大个的,半截木桩似的黑影,会鬼魅般快速移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它最终到底是怎么袭击人的,可是眼下已经顾不得什么玄机了,先干掉它再说,如果能干掉的话。 他这么想着,身体已经开始动作,他将那拿着刀片的手不停地挥舞将自己的身体裸露的部位包围住,然后不时地刺出去几下,力道很猛,但是动作却很轻,这样能使他的发力更加精准,优势更加集中,而且他发力攻击的地方就是刚才他感觉出异样的神秘空间,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有东西。 忽然他觉得自己似乎刺到了什么东西上面,很滑,但是感觉不会出错,就那么哧溜一下子,那东西似乎扭动了一下竟从他的刀尖底下躲过去了,没错,就是它,这应该是它身体的某个部位,可惜只是一柄小刀片,要是一把长刀或者利剑,这个时候那东西一定在哀嚎了,他经过了这次的触碰,更加有信心了,心想,只要你在这里就好,你一定逃不过的,我这样先护住自己,然后不停地进击,总能击中你一两下的,到时候我就不会客气了。 其实他的这次进攻虽然没有直接击中,但是却给聂海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凭借耳力听出来一个人跑回来的声音,那是吴奇,接着就是呼呼的风声,短促但是有力,说不定是那小子在发功进行攻击,然后他就感觉身边有个怪影闪了一下,几乎要贴到自己身上了,就像是情急之下的错误举动,它选择了一个不利于自己的方向,躲闪的地方正是聂海花躲藏的地方,脑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想,他就已经出手了,那动作快极了,就在刚刚感觉到有个东西闪身过来的同时,他手中的青铜刀霹雳一样斩了过去,角度是倾斜着的,他凭估计那东西应该不小,但纵向使刀他没有把握,万一是根面条样的鬼怪,这一刀就会扑空了,太横向了也不妥,一来自己的身形变换不过来,另外搞不好这东西还有后招,到时候应该纵身跃起,自己还是会落空,所以就那么斜斜地一刀使劲地劈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上面。那物体被这么一刀切中,身子一歪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因为太软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吴奇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去捡火把,他凭着记忆快速地摸索着那支火把,却怎么也摸不到,急得伸手就又摸出一个刀片,两片使劲地一擦,火花飞溅的瞬间,他看见了那只火把,一骨碌滚过去,拾起来,使劲地吹着,也许是没有彻底熄灭,也多亏他们缠斗的时间很短,那火把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先生火星子冒出来,然后就悠悠地吐出了微弱的火苗来了。 聂海花此时的心还在猛烈地跳动着,刚才真是太险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如果没有抓住机会,那么此时躺在地上的还不定是谁呢。 随着火把被再次点起,他们两个都长出一口气,马上低头去看,只见地上似乎是个黑咕隆咚的家伙,很长,很粗,软塌塌地哼卧的地上,仿佛还在微微地抽搐,聂海花二话不说,立时上去就补了几刀,那东西才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了,身子底下慢慢地涌出了一股黑水,发出一种浓重的腥气,聂海花和吴奇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不过很快聂海花就轻轻走过去,蹲下来,仔细去看了,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他好像隐约之中见过,那是黑夜中袭击过他们的几种中的一种,印象里着东西总是很树桩一样立着不动,然后会瞬间发功,速度快的惊人,然后就一下子吸住人体的某个部位,都看不清楚他用的什么武器或者器官,人就会被吸干了体内的一切血肉,然后像树叶一样被摔倒一边去了。对,就是这样的东西,自己刚才暗影之中不就是瞥见的这么个鬼影一样的形象吗?他想着就用刀子去扒拉它的身体,刚才的一击应该是把它从头部以下齐刷刷地削掉了,现在看到的是他的身子,那么他到底是用什么袭击人的呢? 他的刀子忽然感觉到一点不同,不是仅仅划过皮肤的感觉,那是一种坚硬的感觉,他马上定睛去看,并示意吴奇把火把拿近些,只见那皮肤是青黑色的,就在他切开它身体的断口那里,似乎有些挺括的肌肉组织,包裹着一团粘粘的东西,他试着慢慢去挑那包在最上面的一层硬皮,就看见了下面那只灯笼一样巨大的眼珠子,那是一只已经死气沉沉,黯淡无光的黄褐色的眼珠,中间还有一条极细的纵向纹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奇怪的是这个眼珠子虽然已经是个死物了,此时就那么骇然地瞪视着他俩,还是使他们猛然地一惊,这眼睛有些诡异,而且更为怪到的是,翻过来调过去地看,只发现了这一只眼睛,原来这家伙是个独眼龙啊,而且不是受伤什么的造成,而是,天生如此,真是怪哉。 聂海花和吴奇同时感到了震惊,不亚于听见那个熟人朋友长了三条腿那么惊异,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管怎么说,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玩具,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也不去再做鉴赏了,解气一样地将刀子使劲地戳进了那死盯着他们的巨大黄眼珠,噗嗤一下一股浓水流了出来,别提多恶心了,聂海花不再停留,站起来,看一眼吴奇,说:“此地不宜,我们还是走吧。” 说完他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蹭了蹭那把刀,准备立即出发,离开这里。 吴奇点点头,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可就在他刚一转身的时候,分明看见去路已经没有了,那里明明又立着一截黑漆漆的树桩子,他妈的,还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八章 权且安顿 只见那东西立在他们身前约丈把远的地方,其身后就是隐约可见的洞口,从那里传出来的微光正从它的身体两侧透进来,照得他的身形更加清楚了,这回倒真是看得真切,就是因为逆光而看不见正面。 不过此时这两人似乎并不想可见他的正脸,因为刚才验明正身的时候,两个人心底都同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只眼睛,对,那只独眼,一般的动物都是双目,这东西偏偏独眼,那么这独眼就必然是个蹊跷,这最独特之处说不定就是它的进攻武器,而且被包裹的那么严实,可见其重要性,因此不难想像,平时它一定是深藏起这秘密武器的,只有到了最需要的时刻才会启动,好,那我们就绝不看你的正脸好了,最好连身体也避开你的正面,于是,几乎就在发现新的劲敌的同时,两个人都分别往两边跳了开去,果然那个家伙似乎被什么困扰了一下子,竟有些迟疑了,已经微微弓起来的身形早就摆出了进击的姿势,此时却僵住了,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的时候,它就有了目标,直接朝着聂海花扑了过去,那身影比迅疾消失的闪电还要快,而聂海花却没等它攻击,就已经行动了,他此时一个飞跃就跳上了旁边的石柱,可谁料到石柱子什么实在太滑,而且顶端几乎是尖的,他根本立不住脚,眼看就要摔下来了,吴奇此时也发起了攻击,他没等那个怪物掉头,就甩出了手里的刀片,那刀片被使上了十足的力道,以极猛的速度眨眼间就来到了怪物的眼前,可是那怪物也不是白给的,身子一扭就唰地落到了一旁的地上,落下的时候还是悄无声息,就像一团黑肉被随意地扔到那里一样,翻身就是一滚,再次挺身而立,还是那么气势耽耽地朝向他们。可是那柱子上已经没了人影,刚才的短暂瞬间聂海花已经迅疾窜到了洞口附近,吴奇也紧随其后,随着碰碰两声,两个人弹出了洞口,立时就开始了狂奔。 弹跳纵越加上快速地逃遁,两个人不觉已经跑出了老远,回头看时发现竟然早就离开了那道狭长的河谷,来到了一片宽阔地,大片的青山草甸在落日的余晖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所有的草叶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峡谷被甩在身后,远远看去就像是道小裂缝,盘桓在几座群山之间,这片高山上的平原是那么高远,仿佛伸手就能够到天,确实那天上的缕缕紫红色的晚霞就在头顶缓缓地漂浮着,恍惚之间让人感觉就像在仙境里一般,平和宁静,安详悠远,站在一道斜梁上,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副图景,聂海花和吴奇两个都呆住了,一时几乎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自己刚刚还在逃命,逃离那个险恶的燕子洞,那里不是还有那么凶恶阴险,攻击性极强的恶魔一样的生物吗?怎么此时突然就置身于如此美妙的幻境当中了呢?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可是怀疑起来,聂海花使劲拍了一些脑门,吴奇却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两个人都同时“啊”的一声,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才呼出一口气,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今晚怕是走不出去的。” 聂海花挥手划拉了一下面前的广阔高原。 “恩,恐怕是的,这里真的很大。”吴奇有点惊奇地说,在他的家乡,高山密林见过不少,大江大河也经常领略,这样辽阔的高原草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禁从内心赞叹起来,好一片大地。 野生的蒿草常年无人问津,已经长得一人多高了,聂海花走在前面,吴奇随后,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那片郁郁葱葱的由草和灌木组成的世界里。 临近天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天上渐渐显现出来的几颗星星,聂海花点了点头, 回头对吴奇说道:“小奇,我们休息吧,天马上就黑了,趁着这点亮光,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吧。” 吴奇恩了一声,随即就开始四处观看,走了几步,他发现一出稍稍干净一点的空地,就招呼聂海花道:“海哥,你看这里好不好?” 聂海花从草丛里冒出头来,站在中央,查看了一下,好像在琢磨着什么,吴奇歪了一下头,想看清他在干什么,就听聂海花说道:“兄弟,你可真会选地方,知道这里为什么杂草会少了吗?” 吴奇有点纳闷,摇摇头,告知自己不知道。聂海花淡然地笑了一下,指着地上的草说道:“你看,这里的草是很有规律的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而且它们似乎组成了某种形状,当然在地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到了高处你才能看清。” 刚刚说完,他忽然伸手就去拽吴奇的胳膊,然后两只手都扶在他的后腰上,纵身就是一跃,身体一下子就窜出了草丛,带着吴奇一起飞身到了比草丛还要高出一截的地方,他望向自己的加下,吴奇也在突如其来的这一提当中回过神来,迅速地朝下面看了一眼,果然脚下的草丛忽然生成了一副简单的矩阵似的画面,竟然是些纵横交错的小径,那空出来的地方就是那密密麻麻的交通网的中心,其余地方的杂草还是照常生长,这些小径却已经被什么东西踏平了。就在这极为短暂的眨眼之间,他们看清了这一切,而两人也随即降落了下来,聂海花拍了拍双手,说道:“看见了,你到了人家的地盘了。” 吴奇先是一惊,马上四处观瞧,聂海花却无声地一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说:“没事,别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是老鼠。” “什么?老鼠,你说这里是老鼠的地盘,可老鼠不是在地底下的吗?”吴奇越发不解,着急地问。 “呵呵,”聂海花笑了,他对眼前这个大男孩有点越来越喜欢了,他还真是挺憨的呢。 于是他接着就说道:“是的,是老鼠,一般来说,它们是终日不见阳光的小家伙,但是,也不是所有的老鼠都终生生活在地底下,有时候它们也会爬出来活动活动,甚至在外面待上一段时间,你看见这些小径了,对吗?这就是它们的战场,对,是它们狩猎的地方,它们一般会在自己认为安全的时候出来,在这些小径的某些角落里守候,等哪个不长眼的昆虫什么的经过,然后,就会。”他突然猛忽地做出一个猛扑过来的动作,然后砸着嘴,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接着说:“就这样喽。” 吴奇先是使劲向后一躲,似乎是躲过一劫那样长吁一口气,然后就一下子笑了,看来和聂海花配合得不错,两个人都同时笑了。 定定地在那里看着吴奇好一会儿,聂海花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潮湿,赶紧低下头假装去找着什么,嘴里也掩饰地说着:“唔,我们是不是清出一个地方来,然后就该问候一下肚皮大人了?” 吴奇本来被他看得刚感觉有点不对劲,听他这么一说就赶快附和道:“恩,是啊,我们就用一下老鼠们的地盘呗,这样还不至于造成多大的破坏,以后它们还能继续使用,这样不好吗?” 聂海花回头看了他一眼:“恩,就是啊,我们干嘛费劲再鼓弄呢,你说的对,那,恩,接下来就是吃点东西了,我这里,我看看,啊,好像还有一些肉干,恩,是野兔野鸡什么的,反正能吃,烤过的了。” 吴奇已经坐在了地上,接过了聂海花递过来的几块黑乎乎的肉干,聂海花坐在了他的对面,吴奇一边将肉往嘴里送,一边又递给他,聂海花也接过来,放进嘴里,使劲地嚼起来,隔夜的肉干已经硬得不能再硬了,似乎还带着聂海花的体温,他那简易的小包裹在那场密林里的打斗之中已经丢掉了,幸好自己随时都有往怀里揣点的习惯,不然此时他们还真是要饿死了。 “唉,刚才咱们失策了,在进那个洞以前,应该先摘点燕窝下来的,即使后来和那个东西打了一架,燕窝还是可以带出来的,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不能再回去一趟了。”聂海花一边胡乱地嚼着,一边说。 “什么,那燕子的窝也能吃的吗?”吴奇非常好奇。 “当然了,我们这里什么都能吃的,还有专门吃虫子的呢,那么那里不吃吗?”聂海花也非常不解。 吴奇还真是不敢相信,又问道:“那,燕子的窝总归是些泥巴和草叶什么的吧,有什么可吃的?” 聂海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呀,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这里的燕子可不用那些东西做窝,它们,是用,自己的口水,一口一口吐出来粘结成的窝,开始是软的,很快就会变硬的,摘下来就能吃了。” 吴奇听到这里,忽然觉得有点恶心,开始反胃似的要吐了,刚才的肉干本来就硬得难以下咽,此时就更别提多难受了,看着他忽然干呕起来,聂海花有点恶作剧似的笑了,他起身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赶紧补充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逗你呢,别这样,我们就这么点口粮了,你要是全吐了,待会就要挨饿喽。” 吴奇稍微振作了一下,再次坐好,他 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然后迟迟疑疑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以为,咳咳,恩,真是奇怪,你们这里吃的东西和我们很不一样啊。” “是吗,你们都吃些什么呢?” 聂海花忽然拍了拍地上松软的杂草,慢慢躺了下去。 “我们基本上都是吃那些打猎打来的东西,当然也少不了野兔野鸡什么的,不过还有好多獐子和野鹿那些大家伙,更不要说黑瞎子了,要是猎到一只,整个族里都够吃上一阵子了。”吴奇说着,也在聂海花的对面侧着身子躺了下来,他想看着他说话。 “什么是,恩,黑瞎子?”轮到聂海花好奇了。 “就是熊,很大,很壮,全身都是黑的,力气可大了,几个人对付一只都很困难的,它最厉害的就是那大爪子,一下子能拍死一头野鹿呢。不过我不怕它,我都猎过好几只了,当然,也是和族里人一起猎的。”吴奇很认真地说着这些,不禁回忆起原先那些既紧张又刺激的野外生活。 “这么厉害,为什么叫它瞎子?”聂海花忽然这么问道。 “这?”吴奇没有料到这个问题,有点惊讶,是啊,为什么这么叫呢?他自己好像也没认真想过,不过略一思忖,他就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早就这么叫了,所有人都这么叫的。不过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家伙虽然个子大,力气也大,却好像不是那么灵光,有点呆头呆脑的吧,让人感觉它就像个瞎子那样,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能抓到它的,虽然它暴躁的很,可是架不住我们人多,一起想办法,总能在它不注意的时候偷袭它,只要使它受了伤就好办了。”吴奇越说越觉得自己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了,竟然生出稍许的自豪感来。 “是啊,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不也是这样的吗?”聂海花忽然侧转过头,盯着吴奇的眼睛说道,语调却显得有些惆怅。 吴奇楞了一下,点点头,也不禁有些灰心,喃喃地说道:“是啊,这些家伙好像更难对付一些,你说呢?”他看着聂海花在夜空下明净清冷的脸庞,禁不住生出许多的怜悯和心痛的感觉,看他有些瘦弱单薄的身材,却也是孤身一人了,真不知道他除了失去了亲兄弟,还有哪些伤痛困扰着,而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族群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当初的逃离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自己走得再晚点,估计此时早变成。。。 唉,别想了,他不愿意再做任何设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何况他后来还经历了那些离奇诡异的事情,当时的情况在现在看来几乎都不算什么了,所谓亲人其实也不过如此吧,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什么事请是做不出来的呢? “你在想什么?”聂海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模模糊糊地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可想的。”这倒是实话,吴奇翻了一下身子,也躺平了,用双臂当枕头垫着,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夜空高原清亮,奇怪的是,并非只是黑色,在深空的背景下,隐隐透出的是一种深沉的蓝色,是那种很有质感的蓝,非常厚重的感觉,就像一块巨大的深蓝色宝石,覆盖了整个苍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三十九章 我的故事说给你听 “对了,小奇,你是怎么到这边来的?能和我说说吗?你的家乡到底在哪里?那里有什么啊?为什么你要离开那里呢?”聂海花这么问着,忽然被自己的念头叨扰,有点起了精神那样,竟慢慢地坐了起来,他朝着吴奇那边靠了靠,就那么小心地看着他的脸,很认真很认真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吴奇本来想清空一下脑子的,现在看见聂海花的脸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他有点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也想坐起来,却发现被聂海花挡着,就只好还那么干躺着,他也安安静静地瞧了聂海花一会儿,发现他不是开玩笑,就轻轻地抬手推了他一把,然后自己也缓缓地坐起来,两个人于是就脸对脸地盘腿坐好了,吴奇清了清嗓子,对聂海花说道:“你真的要知道?” 聂海花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对于这个半大的孩子,他开始生出好奇心了,先头的两天的确在激战,在救海崖,然后就是逃跑,短暂休息,接着逃跑,再然后就是燕子洞历险,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问问他的来历,也许今晚是时候了,毕竟现在的情况这么险恶,他不敢轻易就相信谁,虽然他也更期盼能有人和他结盟,共同对付灾难和祸患。 其实即使他不问,吴奇也早就想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太孤独了,孤独得快要疯掉了,孤独到甚至每次遭遇怪物都成了他的念想,即使要冒天大的风险,不过这倒也带来一个好处,让他在和敌人的无数次交战之中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了,而这些也是他急于想分享的东西。 他安然地坐着,忽然伸出一只自己的右手,握成拳头,在自己的胸口上面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默默地念叨了一句什么,这才正式开口道:“我的家乡在北方一座叫做太阴的大山里,常年都盖着厚厚的雪,你知道吗,我们那里常常要下雪的,连平地上都要积上一层呢,当然其实我们是在山脚下住的,我们是一个族群,大约有几百人,领头的有族长,还有巫师,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打猎,我娘她们就留在营地,有好多果子可以摘,还要去河里抓鱼,再用兽皮和树皮编衣服,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过的,我在族里也有好多亲人,只是我分不清到底谁是我的亲人,谁不是,因为大家都是在一起的,没有谁去认真地分这个,所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像你那样有亲兄弟,还是,什么的,但是不管怎样,我们都过的挺好的,一直到,出了那些怪事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你知道吗,那些要人命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它们到底藏在哪里?”吴奇忽然有点激动起来,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清楚了。 聂海花心中一动,他静静地听着吴奇的叙述,心里也开始出现了波动,是啊,自己的境遇不也是相类似的吗?他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吴奇的膝头,似乎是让他别着急,慢慢说。 吴奇就接着说:“那些怪事最开始谁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有的猎人出去打猎再也没回来了,出去找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死了,而且死得特别离奇,不是被吸憋了身体,就是被撕成了几瓣,有的就是被踩死的,都成了一摊烂泥了,在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即使有一两个活着回来的,也很快就发了疯,全身开始腐烂,有特别浓的臭味,然后就烂完了,也就死了,大家都快被吓死了,谁也不想待在原地,族长就带大家往外跑,可是谁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跑,也根本没想到那些东西会跟着我们,我们逃到哪里都好像躲不过去了,更多的人死掉了或者不见了,剩下的人就都疯了,到处乱跑,我和几个人,我们逃到了一处林子里,根本不敢出去找吃的,就那么扛着,可是后来,有一个人半夜被人打死了,就用的一根棍子,我看见了,可我只能假装没看见,而是躲在黑暗的地方等,等他们吃完了那个人,都睡下了,我才敢跑出来,然后就一直跑,一直跑,脚都扎烂了,可我不管,后来就是跑的快没气了,我还是不管,就是跑,就是跑,我想,我就是跑死了,也不想被自己人砍死吃了,因为,因为,” 吴奇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他的喉咙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卡上了一块大石头,定在那里既上不去也下不来,把他憋得极为难受,而此时不争气的眼泪竟然悄悄地涌上他的眼睑,差一点就要滴落下来了,这可是他自出逃以来第一次回想往事,这里讲的出逃还不是指他们集体从营地里的出逃,也不是指他误入那个巨大的网格状洞穴掉到下面深坑后的出逃,而是指逃离自己的同胞免遭毒手的出逃,因此才显得如此的心塞和不甘,他一时不能自已,就快要哭出来了,不过他却也没想去管那些眼泪,因为一个很简单的理由,眼前的聂海花是一个让他放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从看见他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个人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就从他对待亲兄弟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还有那一身惊人的武功,以及那淡定的情绪,这一切都让他有几许痴迷的感觉,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了。 聂海花听着那些惊心动魄的描述,也看见了吴奇脸上发生的奇异变化,他的思绪也早就和他一起进入了当时的环境和气氛里,因此当看到吴奇越说越悲愤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异常地凄凉和震惊的,无论怎样,这是自相残杀啊,对付恶魔已经够力不从心了,难道还要提防来自亲人的袭击吗?他实在想不通,但是看着吴奇这时候的样子,他却真实地感到了他的悲哀和不幸,马上身躯一挺就跪在了他的面前,顺手去抹他的脸颊,只是那泪水本来还噙着,此时被他一摸反而夺眶而出了,他感觉又伸手去胡噜着,嘴里赶紧不停地安慰起来:“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知道的,对吗?都过去了,那,我问你,后来你就一直跑,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是吗?那你可真能跑啊,都快赶上,恩,赶上八只脚的螃蟹了,对不对?” “噗嗤”一声,吴奇被他逗乐了,不好意思地逐渐擦起脸来,但是他很快就摇摇头,说道:“不,才不是那样呢,我可没一直跑,像你说的什么,什么旁什么的,我其实,其实还有好多事呢。” 聂海花往后面坐回去,两个膝盖聚拢,两只胳膊环绕着它们,然后握在一起,就又说道:“哦,是嘛?那是螃蟹,你可能没见过哦。它可害怕你们那里的大雪。哦对了,你接着说,你后来又怎么样了?” 聂海花好像什么时候都想揶揄一下吴奇,他觉得这个孩子憨憨的很可爱,虽然长了个大个子,却像是个没有多少朋友的孤单孩子,打心里就让人疼惜,当然,还有那个他自己并不愿意承认的理由,那就是聂海崖,自己刚刚失去的那个弟弟,现在似乎是老天爷有眼,让他失掉了一个,却得到了另一个,虽然自己可不敢说什么得到之类的话,但是,如果这个男孩能陪伴着自己,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呢? 他这么想 着,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在夜空下面看着吴奇,今晚的星空和月光都很皎洁和明亮,虽然没有生火,他们身处草丛当然 不敢生火,可还是很亮堂,这使得们能很容易地看清彼此,于是,在这样一个安静平和的夜晚,吴奇向聂海花讲起了自己那些离奇的经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章 你的心事我知道 最开始的时候,他遭遇的那次中毒事件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那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单独领教了怪物们的邪门力量,要不是自己当时足够冷静,同时运用了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古老办法,将那毒虫釜底抽薪,自己也许早就完了,还能有今天的夜空谈心? 他看着聂海花,有点不安地说道:“海哥,我可能要说你不想提的话,而且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了,不过我想,也许我说出来,对我们以后有好处,所以,” “没事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很好,没事的。”其实聂海花听他讲到那半圆形的黑色虫子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有点预感,所以他此时也并不奇怪,而且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就这样说道。 “恩,是这样,那时候我也慌,也知道可能有毒,可是我看见那虫子正咬住我的脚,没有机会逃走,我就有了时机,我想到了我们族里老人说过,对付一般的虫子最好就是找到它们的气门,那是它们排泄的通道,一般这样的地方很好发现,只要找对了地方,再使窍门揪住然后用力扯,一定要快,就能把它们的五脏六腑都带出来,我就是这么弄的,不过也费了点劲,那东西被我这么一扯,马上就掉下来了,后来我就自己处理的伤口,再找地休息啦什么的。”他停顿了一下,想看看聂海花的反应,却见后者很冷静,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听他说道:“不错,是个办法,而且很有效,干脆利索,不过你是被他叮咬了以后去处理的,海崖,恩,怎么说呢?海崖就不是这样,他踩到它的时候,应该是那东西背朝上,所以一下子就被他踩碎了,那东西的壳子很硬,我和海崖都听见了咔嚓的声音,我估计它可能当时就死了。” 他刚说完,吴奇就紧接着说道:“对,我就想说这个,你知道吗,咬我的和海崖踩死的都是幼虫,是小玩意,大东西还在后面呢,就是,” “就是我们在林子里遭遇的那些像是大蜗牛一样的东西,对吗?”聂海花忽然接口道。 “对,就是这样的,那就是它们的成虫个体,硬硬的外壳,半圆形的身子,能盘成一团,所以看起来像是蜗牛,而且也和其他虫子一样有六条腿,还有一张大嘴,嘴边是都是挠钩一样的细丝,便于它们叮咬猎物的时候一起钩住猎物,真是狡猾的东西。”吴奇越说越气愤,伸手使劲砸半空中砸了一下。 聂海花呡着嘴唇,没有说话,半晌他才问道:“对了,小奇,你是怎么到那片林子里去的?” 吴奇忽然叹口气,无奈地说:“我哪里是自己去的,是被逼不得意,掉下去的,当时我正被一个巨大怪脸追着,它可真不知道累呀,都快跑死我了,它还不放手,直到把我追到一个悬崖那里,我看实在无路可去了,就只好狠着心跳下去了,没想到就掉到那个林子里了,遇见你们的时候我都在里面不知道转了几天了,那林子也太大了,怎么也走不出去,后来那个晚上,我本来在树上睡觉的,听见了地面上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那种浑身不自在的阴冷感觉,让我觉得要出事,就赶紧出来查看,后来就看见了你们,就,一起干呗,反正多个人多份力,我当时都不敢想的,它们那么多,你知道的。”说完他忽然静了下来,知道自己一下子说的太多了,说不好海哥又想起他兄弟了,会伤心的吧? 聂海花的心还真有那么一瞬间被再次刺痛了,他实在是不愿意提起那一晚,可是问题是自己问的,人家这孩子只是在如实做答,怎么能生人家的气呢?再说弟弟的事也是无可奈何的,又能怨得了谁呢?要怨还不是该怨这些妖魔鬼怪一样的毒虫猛兽?说来也怪,怎么这些伤人的家伙都那么厉害,那种厉害透着那么一种古怪,凡是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生物他不敢说都见过,至少在所有人的认识里它们都是有限的攻击性和杀伤力,再厉害的动物也没像这些东西这样啊,人类似乎根本就不是对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人类就此就要灭亡了吗?看那些生物的样子,不就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吗?而且似乎一个都不留,这真是诡异至极。 聂海花停止了思索,继续问道:“你刚才好像提到了一个什么,巨脸怪,那是什么东西?” 吴奇见聂海花并没有想起他弟弟的事,就赶紧接口说道:“恩,是,一个很大的四脚着地的家伙,褐色的毛,挺长的,头和脸特别大,不过那脸有点怪,上半截是往里憋进去的,就像被什么东西拍憋了一样,但是两只小眼睛特别毒的样子,使劲盯着人看,大厚嘴唇往前噘着,看着就挺吓人的,胳膊和腿脚,不知道能不能叫胳膊,反正都挺长的,戳在地上,就像一只大金刚,跑起来极快,我要不是打猎是老得追它们练出来了,早就被它抓住了。” 聂海花伸手示意他停,自己坐在那里努力地回忆着,自己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吴奇说的那个生物,对,就在那道小河边,自己当时刚睡醒,还为了海崖独自去抓鱼责备过他,后来就发现了那个小伙子的尸体,然后就看见了那个东西,吴奇的描述很详细,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可不就是,当时从林子里探出头来张望的就是这个怪脸,原来是只金刚,这么说来,似乎靠点谱了,金刚的故事他听老辈人讲过,其实就是在一种类似人形的古老生物,叫金刚是因为其力大无比,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绝不出现在有人的地方,据说是因为害怕粘上人气,这是一种独居的神秘动物,但是南方,尤其是西南方这里的纵贯山脉和原始丛林密集,这些金刚应该是这里的霸主了,只是为什么他们突然开始跑出来了呢?而且据那些老人们的描述,那时候的金刚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体型和这么强烈的攻击欲望的呀?这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 他摇摇头,有点费解,但是想不通也没办法,只好先放弃了,他又抬起头看着吴奇,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就到这的呢?” 吴奇搔了搔头皮,有点乱,他稍微理了理思路,才正式说道:“这样,我还是从头开始说好吗?你别打断我,等我全讲完了,你有什么问题再问我好吗?” 聂海花忽然就笑了,这个孩子太好玩了,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仿佛经历过什么天崩地裂似的大事件那样,而且还曲折得很,一副神秘的模样,但是他不想扫他的兴,再说自己也确实想知道,就不再去打扰他,且听吴奇娓娓道来。 被黑半截劫去喂自己的宝宝,吴奇说得有点轻描淡写,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段有点尿,不论是傻不愣登地就被掳进了洞,还是不得已浑身披挂起恶心难闻的臭苔藓,到后来干脆就是——钻耗子洞,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想想就觉得难为情,因此他没有过多地渲染,不过聂海花还是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只是他使劲地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心说,这个宝贝太可爱了,还挺在乎自己的面子的,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诶,你等一下,你是说着黑半截就是我们在燕子洞里遭遇的那两只吗?” 吴奇先是一愣,说好的不打断我,你怎么?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对呀,就是那种东西。我现在还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东西是怎么伤人的,我在它洞里的时候很奇怪,它就是戳在远处,根本不理我,后来我才想通了,它根本不需要动手,它的那些幼崽就可以收拾我了。” 聂海花此时也顿住了,不过稍加思索他就说道:“不过,我觉得它的那只独眼很有说法,说不定那就是它的独门武器呢?你也看见了,那眼睛的黄色有点古怪,以前没见过那种又恶心又瘆人的颜色,好像还反着光,我觉得当时幸好它死了之后我们才挑开的那眼睛,不然要输它活着的时候用那眼睛扫我们一眼,我们可能就完了。” 吴奇认真地听他分析着,点点头,也补充道:“是啊,那东西除了动作快,其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啊,浑身软塌塌的,也看不见爪子之类的东西,可能还就是这只眼睛能作怪了。” 聂海花也点点头,觉得这些分析加在一起,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他忽然觉得自己遇见这个小子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如果抛开其他不谈的话,至少他有了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好战友了,只是要是海崖也在就更好了,三个人一起战斗,一起嬉戏,一起成长,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聂海花就知道,自己可能是逃不过去了,弟弟的死可能要纠缠他一辈子了,可是,唉,他能怎么办呢?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呀,而且死得那么惨,死前已经受了那么多的罪,难道他命该如此吗? 如今他只能和他天人相隔了,他忽然抬起头使劲地朝天上看,努力地想看清每一颗星星,仿佛聂海崖就是它们当中的一颗,此时正在眨着眼睛看他呢,他几乎不敢再低下头来,因为泪水似乎已经悄悄地溢了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还不太熟悉的,也还是个孩子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完全是纯良无害的。 当他再次抬眼去看吴奇的时候,发现后者正在安静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善意,仿佛还有一丝的不安和伤感,眉头微微蹙着,那眼睛好像是在告诉他,不要难过,不要伤心,有我在你身边呢,你有什么委屈和悲伤都可以和我说,我来替你承受,替你化解,只要你能放下一点,能开心一点就好。 看到这里,聂海花被感动了,他使劲地咬了一些嘴唇,伸出一只手去,吴奇也慢慢地伸出手来,轻轻地勾住了他的手指,两个人刚刚拉住手指的那个瞬间,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内心里急速地穿行而过,只一闪就不见了,但是两个人似乎都同时感觉到了,忽而都红了脸,拉着的手指迅速地就分开了,然后各自尴尬地来回摆了摆,像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那只手了。 这种奇妙的时刻持续了有那么一小会儿,两人一时都找不到话说,只是又不时地对望了几眼,然后就是傻笑,聂海花突然用一只脚的脚尖轻轻地踢出去,踢到了吴奇的脚,吴奇也腼腆地笑了,也回敬了他一下,两个人就这样你踢我一脚,我捅你一下地互相开起了玩笑。 聂海花忽然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说道:“我说,小奇,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你的历险记还没有讲完呢?” 吴奇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有点蒙,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还不是你,你老打断我,我都不想和你说了。”说着,就装出生气的样子,嘴巴轻轻地嘟起来了。 聂海花轻声地笑了起来,他抬手去胡虏了一把他的乱发,那是他从前总喜欢对海崖做的动作,然后就说:“得,是我不好,行了吧?你接着说吧。” 吴奇不再撒娇,赶紧就往下说道:“我其实刚开始也什么都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后来在路上自己琢磨出来的。我从那洞里出来后就歇脚在一个山谷里,好像旁边的山特别高,只是当时是晚上我没看清,等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座山可能就是我们当地人都说的神山了,是最高的那座,都看不见顶,我也是想试试看,就爬上去了,”他此时没敢说出自己是被那个奇怪的梦吸引过去的因为实在是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即使说出来可能也没意思,于是他接着说:“我就是想这最高峰上去了会是什么样呢,可是我却没能达到顶端就掉进一个洞里了,其实叫一个缝里也行,反正就是摔下去了。而且一下子就滑进去了,还挺深的。” “看来你和各种洞是有缘啊,动不动就掉洞里了。”聂海花忽然打趣他道,可是吴奇见他不但打趣自己,而且再一次打断了自己的叙述,有点生气地举起一只手就佯装要打,聂海花赶紧双手举过头顶,投降一样地说道:“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打断你,再不打断你了,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我的历险 下面就是吴奇接下来的叙述。 洞里的结构很快就搞清楚了,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地步,而且里面竟然布满了网格状的岩梁和山洞,大大小小宛如蜂窝,他穿行在里面,目标就是这些空洞下面的那团红色的光,最后等他到达那里的时候,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只有一个直上直下的巨大空穴,他当时也没有想往回退,只是想着要继续探索,于是就自己像攀岩那样万分小心地爬了下去,后来就是红光一闪,他被震落,跌到一个不知名的黑暗之处,似乎是那巨大空穴最下面的暗道,而且他还在此时差点和那道红光正面遭遇,那可是千钧一发呀,因为那红光里面分明窜出来了——一,条,龙,一条黑龙。 听到这里的时候,吴奇看见聂海花的身体猛然就是一震,似乎被惊到了,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他不知道他怎么了,本想去扶他,聂海花却一下子就翻身坐起,示意他继续讲,他才又接着讲到:“我开始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只听族里巫师提到过,说着世上有龙,不敢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谁还能有福气见到它们,我当时可就想,这一个不是什么福气吧,因为那黑龙看起来,看起来就像要吃了我那样,那眼睛本来就大得吓人,还那么死盯着人看,我都快背过气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没吃我,可能是嫌弃我吧,我可能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后来,我就想看看自己到底掉到了什么地方,能不能逃出去,我就开始找,而且我当时就很清楚,那里是绝不会有耗子洞的,我是不可能第二次钻耗子洞逃脱的。我就开始仔细地看,慢慢地想,其实我后来才知道,我当时真是傻,因为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不知道有一双眼睛竟然一直盯着我呢。” 讲到这里,吴奇忽然停了一下,咽起了唾沫,他看着聂海花,聂海花也正听得入神,被他这么一停一看,有点像是惊醒了一样,楞楞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就连“接着讲啊”之类的话都没接上。 吴奇忽然乐了,聂海花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臭小子,他这是报复自己呢?真讨厌,他一想到就马上行动了,一个饿虎扑食就扑过去了,双手使劲地按在吴奇的肩膀上,假装要掐他脖子那样,威胁着说道:“好啊,你,坏家伙,竟敢耍我,坏蛋,看我不收拾你。” 吴奇被他按住其实一点也不疼,倒是很痒的感觉,他平时可是最怕人家呵痒了,所以此时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赶紧举起手来,平摊着放在地上,无辜又委屈地求饶起来:“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挠了好吗?痒痒死我了。” 聂海花此时趴在他的身上,被吴奇胸膛上的两块结实的肌肉顶着,心里忽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稍稍甩了甩头,想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甩掉,但是身体却不想起来,听见吴奇这么说,他就像是得了法宝那样得意地说道:“恩,看你还算老实,大哥这次就饶了你,不过我可知道你怕什么了,以后要是再敢耍我,小心哦。”他又动了动手指,吴奇又开始哇哇大笑起来,聂海花这才住了手,慢慢从他身上爬起来,然后一回手就拉起了吴奇,两个人一下子就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了。 吴奇已经停止了大笑,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扭捏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他的个子虽然比聂海花高出半个头,论心智和见识却比他少很多,毕竟他一直生活在那么一个封闭的大山里,祖祖辈辈就在那山里转悠,见过的也永远是那些分不清家人,只除了娘,貌似是爹的那个人,还是族人的人们,大家有东西一起吃,有猎物一起打,平常似乎什么都不会多想,那个年头,那种环境,似乎能活着就不错了。 可是聂海花们似乎不一样,这些人似乎更加开放,更加聪明,懂的似乎也更多,他就开始感觉到了这点,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尤其是这几日以来,和这位像个大哥一样的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他是那么有主见,遇到事情总是那么冷静,而且对人那么重情,武艺又好,对自己似乎也挺好,这都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让他越来越依赖这个人了。 他不敢抬头去看聂海花,聂海花却大大方方地靠了过来,嘴里还说:“你干嘛,躲我那么远,我又不会吃了你,好啦,接着讲吧,我的故事大王。” 吴奇咧嘴一笑,咳嗽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讲了下去:“我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等我感觉到的时候,就发觉浑身冰凉,手脚像被冻住了一样,我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呆坐在地上,往四面看,可是那里特别暗,看不清楚,周围似乎有一层薄雾环绕着,我只想赶快逃离那个地方,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特别大,震得我自己都觉得像在打雷了。就在我快被吓尿了的时候,那个东西慢慢地从黑暗中浮出来了,你知道吗,那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东西,黑漆漆的一团,看不出来什么具体的形状,并不是很大,也没有手脚什么的,但是却能滑行,都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就像一个幽灵那样就滑过来了,然后停在那里,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觉得可能我呼出的气都能吹到它那里了,可它停在那里好长时间都不动,就跟死了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心想,你倒是动唤一下啊,别这么吓我好吗?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呀,你是不是也第一次见我呀?既然我们素不相识,就别杀我了好吗?其实后来我想起这段就特别生气,生自己的气,我干嘛这么怕它呀,不就是一团烂泥巴吗?它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谁伤谁还不知道呢?可是当时我不知怎么就那么害怕,那东西身上似乎自然就带着一股杀气,阴森森的,它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能结冰,我那时候脑子里空荡荡的,以为自己很快就得死了,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死法,但是也许是打猎打得多了,有些本能是总也去不掉的,我手里当时还有一柄刀的,其实说起来比你的差远了,那只是我一次猎虎的战利品,那头虎的剑齿磨成的匕首,非常锋利,有人的手指那么长,此时我能依靠的就只有它了,所以就不由得握紧了它,在想起这把刀的时候我忽然有了点力气,全身也不那么僵硬了,我开始慢慢地不动声色地积蓄着力量,果然,那东西突然就朝我扑了过来,或者说飘了过来,像一片黑雾,很快,来不及反应,我手里的刀子就这样,啪地举起来了,一下子刀尖就迎着那东西上去了,我当时就觉得满眼全身黑色的雾气,根本看不清有什么实体的东西存在,可是我的匕首却明明像是滑过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样,我还听见跐溜一声呢,然后那团雾气忽然就不见了,那团黑雾飘过来的时候,我的身子是半蹲半坐在地上的,但是我的头好像没有被它罩住,所以我就趁那东西飘到一边的时候,赶紧朝着自己刚才掉下来的地方冲过去,好在离的不远,我发现那里的光线似乎稍微亮一点,隐隐约约从上面透过来一点红色的光,我就知道可能就是那条龙待的地方了,可是我还能去哪啊,于是我就使劲地往上窜,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点边沿,就赶紧往上缩起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上来以后,我都不敢去看那龙还在不在,就赶紧找出去的路,但是那里太大了,我就往看起来似乎是角落的地方跑,后来才找到一处勉强可以爬上去的石头缝,扒着爬了上来,当时那手全都磨破了,我全身都是伤,不过好在都不是致命的,而且我打猎的时候也老受伤了,所以。” 吴奇刚说到这里的时候,聂海花忽然伸手就去捉住了他的一只手,拉到自己眼前就开始看了起来,很认真的样子,然后说:“瞧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就不会先包上点东西嘛。”说完,自己就笑了,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吴奇也很不好意思起来,感觉抽回手,接着说:“恩,后来的故事就简单了,我可能是吓坏了,反而跑的比什么都快,别说手上这点伤了,我估计我连滚带爬地出来的时候,没准谁见了都会以为见了鬼呢,后来我就找地方休整,再然后自己就更加小心了呗。” “再然后呢?”聂海花忍不住问道。 “我去找过族里的人,但是根本找不到,倒反而碰见了那些怪物好几次,黑半截也遇到过,怪脸更是追我追得吓人,还有就是那些虫子,大的,小的,我都干掉过,那大的你下次再见到,就记住戳它们的尾端一个白色的突起就行了,当然那也不好找,可是它的气门在那里,找到了一戳,准死,不死也重伤。” 聂海花低头呡着嘴偷笑了一下,他是越来越稀罕这个孩子了,虽然自己只比他大不到一岁,却觉得他似乎比海崖大不了多少,是个单纯质朴的孩子,这真是令他既高兴又伤感。 他忽然抬头看着吴奇,眨着眼睛问道:“你那把虎形匕首呢,拿来看看。” 吴奇听他这么说,忽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有点义愤填膺地说道:“哼,还说呢,我都快气死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还被那个东西,这么说呢,我都不知道怎么说,”看见聂海花越来越纳闷的神情,他咽口唾沫,有点着急地解释道:“是这样,你还记得我在那洞的下面那条裂缝里,遇见的那团黑色的东西吧,也不知道是真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还是就是一团雾气,反正我当时就是那种感觉,后来它不就是朝我过来了吗,我不就那么把刀往上一举吗,那东西就像一团雾那样散开了,可是我那刀子却明显滑破了什么似的,正当我奇怪的时候,手里的刀子就脱手了,是一种很大的力道把它吸走的,我感觉到那股力量以后,就赶紧松手了,要不让恐怕我的手也要被吸进去呢,所以,你知道的,我的匕首就这么不见了。”说完,吴奇泄气地往地上一趟,双手再次垫在头底下,叹口气,不说话了。 聂海花也慢慢地挨着他并排躺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他此时的心里暖洋洋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稍稍侧了点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俊朗的脸,因为生气和沮丧此刻正在懊恼,倒别有一番韵味,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望着他,慢慢地就闭上了眼睛,不知何时沉沉地睡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聂海花正做着一个朦朦胧胧的梦,他似乎正跑在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没有人,也没有船,只有海边的几块礁石在浪花的拍打下时隐时现,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来过这里一样,只是却恍若隔世了,他迷迷糊糊地沿着沙滩慢跑,忽然看见前面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好像有一个人,也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在那里徘徊,他想走近了去看,却似乎怎么也走不到那里,脚下的沙滩似乎在无限地拉长,让他越着急越过不去,而那个身影却还在不时地显现,他就努力去分辨,企图能看出个大概,却发现那个人也正在朝他这边看,这一看,自己就是一惊,那不是海崖吗?他怎么也到这来了,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干什么都要粘着他这个当哥哥的,可是当他再定睛一看,就觉得那不是海崖,那明明就是吴奇,只见他一袭白衣迎风飞舞,潇洒异常,脸上也是帅气满满,正朝自己微笑着,好像还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海哥,海哥。” “海哥,海哥,你醒醒,醒醒啊,你看我给你弄回来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二章 心,动 聂海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刚才的梦似乎还没有醒,显得楞磕磕的,他欠起身子,就看见吴奇正蹲在旁边,手里捧着些灰白色的一团东西,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见他醒过来了,就把那些东西举到他面前,自豪地说:“诺,你说的燕子的窝,我给你搞来了。” “啊,你,什么,你干什么去了?你这是?”聂海花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吴奇,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使劲地摇晃了一下,急切地说道:“你,你不要命啦,你是不是回去了,回那个洞里了?啊?” 吴奇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有点惶惑地点点头,说:“哦,我,我看见你那么稀罕这东西,就,就回去了一趟,没事的啊,很容易爬上去的,我就是借用了你的刀子。诺,还给你。” 聂海花没好气地一把抓过了刀子,嘴里大声地说道:“什么嘛,根本不是容易爬不容易爬的问题,我问你为什么去送命,那是去送命你知道吗?”急了他竟然也用上了吴奇常说的“你知道吗?”这句话。 吴奇一下子就坐在地上,把手里的燕窝扔到了地上,气呼呼地不说话,聂海花刚把刀子别进腰里,就看见了他的表情,楞了一下,就朝他挥了一下手说道:“怎么,生气啦?你知道那里有多凶险吗,你又是一个人,我是担心你,海崖走了,我不想你再,”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吴奇却还在赌气,说道:“以前我也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不也没事,我还不是见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已经两天了,哦,到今天都三天了,你几乎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再这样人就垮了,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 聂海花呆坐了一会儿,仔细体味着这些话,这是他很少得到的体贴和温暖,虽然以前在寨子里在家里他也肯定得到了家人的照顾和关怀,以及寨子里那些人越来越关注和尊敬的目光,可是像这样贴心的话语可还是第一次听到,因为他从来都是大哥,从来都是他照顾别人,就像那个拖油瓶一样的聂海崖,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再怎么坚强,也是个血肉之躯,也有自己的感情,也需要关心和体贴,更何况这阶段连续的逃亡和作战,他的体力和心力都在大幅地消耗着,所以此时听见吴奇的这些话,他那感觉竟是那么温暖和感动,他刚刚抬起来的屁股就没再坐回去,反而是朝吴奇这边凑了过来,等跪着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就是一个熊抱,把吴奇那比他还宽的肩膀揽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头,吴奇的脸一下子就贴到了他的脖子上,立刻就闻见了那里传来的浓重的汗味,也许是早就产生的奇妙感情,也许是上天注定的相遇,也许是相互的好感一直被刻意地压制着,反正两个人此时的心都在猛烈地跳动着,吴奇在被抱住的一刹那也像触电一样立时张开双臂使劲地围住了聂海花的腰,这个拥抱就像是凝固了一样,久久地矗立在这荒无人烟的高高原野上,只有风从身边吹过,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两颗心在相互碰撞,相互融和,这个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 过了好一会儿,风吹过的瞬间,将一缕头发的发梢吹拂到吴奇的嘴角边,他忽然感觉好痒,想动却发现根本动不了,自己的头被聂海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喃喃地低声说道:“海哥,你的胳膊太有劲了,都快勒死我了。” 聂海花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赶快松开了手,低下头去看他,只见吴奇正仰起脸看着自己,额前的乱发飞舞,让他的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忽隐忽现的,聂海花心中又是一阵激荡,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他慢慢地去捧起了他的脸,吴奇此时正坐在他自己的脚上面,上半身几乎全部淹没在聂海花的怀里,而他的双臂也一直舍不得松开聂海花的腰,心里想,这家伙,这腰该是多细呀,自己的两只胳膊都快在上面环上两圈了,他是这么瘦的吗?可居然还有那么好的身手,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自己只知道使蛮力,要是也能像他那么厉害该多棒呀。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聂海花已经捧住自己的脸,正用灼热的眼神望着自己,那脸都快贴到自己的脸上了,两个人的鼻尖正在轻轻地相互触碰,他的心里就是一阵异样的感觉,很奇妙也很动人,让他体内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述的骚动,禁不住也把脸往上凑过去,当两个人炙热却明显都在哆嗦着的嘴唇微微粘了一下的时候,两人却同时像被惊扰了一样,刹那间就分开了,先是聂海花往后面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而吴奇却一露脸懵懂地呆望着他,双手由于一下子抱空了,正慢慢地无聊地垂落下去,聂海花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有点不清醒似的晃晃自己的脑袋,忽然嘴角不自然地咧了一下,感觉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上,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妥,他胡乱地整理着衣服,尽管没什么好整理的,然后就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在昨晚他们露宿的地方来回走了几步,大声地说:“哦,小奇,我们收拾一下,然后,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忽然有点口吃起来的他似乎想极力掩饰点什么,吴奇却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直到看见他起来并说了这话以后,似是才反应过来,也赶紧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说:“好的,海哥,恩,我们,我们的东西都在这了,我来拿吧。” 其实说是有东西,只不过是那几只刚刚撬下来的燕窝算是正经东西了,其他的像那几块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兽皮也许早该扔了,那些肉干已经进了肚,说实话那还不够垫底的呢,聂海花的刀子一般就带在身上,吴奇手里早就没有了武器,该好好给他寻觅一件家伙事了,“看起来我们是两个穷光蛋啊,不过这个必须拿上,你揣怀里吧。”聂海花说着,把几只燕窝捡起来,扔给吴奇。 吴奇看了看,就问道:“海哥,你不把它吃了吗?你不是说,这是好东西吗?”吴奇很不解。 聂海花笑了笑:“小傻子,燕窝是必须要煮来吃的,你不知道吗?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别说是釜了,就连块罐子的碎片都没有,怎么吃啊?” “什么,煮?怎么煮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吴奇更加奇怪了。 聂海花低头想了想,他走到吴奇面前,伸手理了一下他的头发,:“瞧你,像个小疯子,等找到安全的地方,我给你好好拾掇拾掇。煮吗,你们那里不煮东西吃的吗?”见吴奇使劲地点头,他有点明白了,就说道:“好吧,我告诉你,煮的东西会比烤的更好吃些,更何况像燕窝这样的东西是不能烤的,一烤就焦了,不能吃了,明白了吗?没事,别急,等到了好地方,我煮给你吃好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俩没有什么好再耽搁的,于是就抬脚上路了,一路上,谁也绝口不敢提刚才的那次拥抱,更不敢提那时明明已经产生的那种强烈得要命的情绪了,而几乎同时选择了压制住它,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突然会生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真切,直击彼此的心灵,所以,虽然两个人都在刻意地抑制它,却彼此都已经明白了一件事,也许他们今生都不会再分开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三角形谷地 就这样彼此心里都揣着那既忐忑又似乎很甜蜜的感觉,他们开始了后面的行程。 简单的几句商议过后,他们决定先找到休整的地方,好好休息,好好补充一下体力,顺便打点一下行装,他们必须搞到些像样的装备,不然后面的路根本没法走,谁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 这片高原很广阔,但是景致却一点也不单调,有时候他们会见到大片的野油菜花地,那细嫩的小黄花开遍了山坡,聂海花他们收集了很多,压实了用一块衣角包好,这可是难得的美味,清香而且有营养;有时候他们的脚下是些野生的小型灌木,什么挂着的果子还在,因为这里的夏天漫长,它们竟然还挂在枝头,好像正等着人来摘,吴奇可等不及了,伸手就抓下来好几颗,递到聂海花的嘴边,就往里塞,聂海花被他拗不过,就只好张嘴吞了下去,吴奇也笑嘻嘻地吃了几颗。 路上还真不寂寞,他们不久就设伏抓到了几只傻愣傻愣的山鸡,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他们极快的速度吓呆了,山鸡几乎是束手就擒的,两个人把它们的脖子扭断,斜斜地挂在腰上,继续赶路,他们必须在天黑以前找到最佳地点,连日来他们躲过了那些危险,险恶的自然环境也不时考验着他们的生存能力,高原平坦开阔,不是伏击的好地点,他们还可以高枕无忧,可是接下来就不见得了,他们还需更加小心。 在高原的另一侧,他们看见了一副很壮阔的景象,那是一个三角形的山谷,三面都是山,夹出来的那个地带很像是从前的洪流冲出来的,里面布满了碎石,好在此时就在他们的脚下,应该不是很远了,聂海花审视着那里,回头看了看吴奇,他指着那个山谷说道:“你看,那里,好像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且周围没有茂密的丛林,最近的那处在左边那座山的山坡上,而且那座山非常陡,我们不好攀爬,别的东西恐怕也费劲,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到那里碰碰运气,你说呢?” 吴奇并肩站在他旁边,也认真地环视一下,点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挺好的,不过我们最好找一个既能隐蔽出入又很方便的地方,这样即使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发现和逃走。” 聂海花也点头道:“对呀,就这么办吧,我们走。” 下山的路还不算难走,尤其对于他们这样的两个人来说,本来就是十几岁的少年,精力似乎是无穷的,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他们都快速地移动身形,没过多会儿,就已经置身于这个三角形的山谷谷底了。 抬眼看了四周的大山,聂海花和吴奇都禁不住心生畏惧之感,这些山体既高且奇,让人站在下面总觉得自己非常的渺小,那是大自然在显示它的神力。 他们一下来,就马上开始了搜寻,山谷里的乱石到处都是,看样子当年这里的洪流一定很大很剧烈,才可以讲石块冲击得布满了山谷,那些石头大多数都是圆形的,没有什么锋利的棱角,可见这里的洪水应该是经常出现的,也许是季节性的吧,眼下这里是南方最炎热的时候,雨水按说应该也是比较丰沛的,可是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未见水流,聂海花走着走着就觉察到了这个问题,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吴奇,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却发现吴奇已经跳到了一块岩石的下方,然后就朝他招手,嘴里说着:“海哥,你过来,这里好像不错。” 聂海花抛开了刚才的想法,一个飞身就跳跃过去,看见吴奇脚下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但是里面似乎并不深,隐约可见那里面的岩石,他趴在那个洞口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这里有点问题,你看洞口有点小了,一旦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好出来,而且,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没觉得吗?这里不是应该有水的吗,现在却一滴也没有,好像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而且,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这里的水被什么力量引开了或是怎样,那等我们一旦进到这个洞里,那时候水突然来了,我们跑都来不及,所以,我看,还是再找找吧。” 吴奇听了这些话,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他不明白聂海花为什么这么谨慎起来,这里一眼看过去,没有什么不妥呀,而且周围的乱石是藏不住什么东西的,再说好好的哪里来的水呀? “你是说河里的水吗?难道你的意思是这里是条河?”吴奇刚刚有点明白过来。 聂海花跳是一块大石头,向山谷的深处极力望去,似乎想证实什么,但是他什么也看不清,那里好像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吴奇也学着他的样子跳上一块更高的石块,往三个延伸出去的深谷腹地都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跳下来,仰头看着聂海花说道:“海哥,我什么都看不见啊,你是不是太小心了,这里应该还可以吧?要不然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好个更好的好吗?” 聂海花跳下来,轻轻推了一把吴奇结实的肩膀,说:“小奇,你是不是早就饿了,我知道,你的个子比我大,肯定比我还禁不住挨饿,好吧,那就听你的,我们这就安营扎寨,诶,不过,听我的,今晚我们要分头睡觉,不能不警惕些,好吗?” 他们两人说着,就马上开始了一切的准备工作,找了些干树枝,这在干涸的河床上道不是什么难事,到处都是散落的枯枝败叶,很快就点起了火,还是烤着吃的野山鸡吃起来倒也很香,长长的野鸡翎子被吴奇穿成了一片一片的,勉强围住了他们几乎快暴露完了的身体,野鸡的血液几乎一滴没糟践,全被喝下了肚,这是他们几天来吃得最饱的一次,几只野鸡到最后就剩下了骨头,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彼此对看了一眼,都呵呵地傻笑了起来,两个人的嘴角边都粘着乱七八糟的鸡毛,油脂和残存的肉渣,几丝血迹还在努力挂着,于是两个人都抬起手去擦对方的脸,可却恶作剧般地都把对方涂成了小花脸,于是两人一块哈哈大笑了起来,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笑着说看谁更难看。 这么笑着闹着,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他们决定赶紧抓紧时间休息,聂海花先值第一班,他拍拍吴奇的肩膀,轻声说道:“小奇,你先睡吧,我盯着,好好睡吧,昨晚都没睡好。” 吴奇看着他,抿嘴笑了一下,还想争一下,却被聂海花按了下嘴唇,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赶紧乖乖地躺下去,闭上眼睛。聂海花走到了洞口,抬眼看了看外面,星空已经开始显现,他爬到洞口边,望了望四周,这里安静得很,没有什么比夜晚的山谷更幽静的了,他半躺了下来,身下垫着一块平滑的石板,眼睛望着远处的山峦,思绪又开始飘舞起来。 过去的这几个月的生活他经历了很多,却也发现自己变了许多,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接受,就连弟弟的死都已经快成了一件往事,这一切都是来源于那巨大的变故,自己却还不知道变故的由来以及它的结束,如果可能他是多么希望它能结束啊,再不要这样颠沛流离,这样狼狈出逃,到底什么时候能有转机呢?为什么看不到一点希望呢?这些东西到底从何而来,又有什么目的呢?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将从前美好安宁的生活挽救回来呢? 在失去了那么多以后,他似乎更加坚定了,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因为已经再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他需要做的就是一直走下去,就算半途死掉了,也必须战斗下去。 但是,此时的小奇呢,他算不算新的牵挂呢?自己不知道何时起竟对他产生了那么浓烈炙热的情感,是一种再也不想分开的感觉,看着他就觉得欣慰和踏实,而且止不住的怦然心动,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呀?他自己都有点糊涂了,寨子里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年轻的少男少女们一起嬉闹的日子,那时候的他因为挺拔的身姿c俊朗的外形和出众的武艺,可真让不少姑娘们动过心,有的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要和他相好,可惜的是他却从未被打动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没有一丝感觉,甚至是冲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姑娘高兴而来,失望而归了,弄得家里人都责怪他,说那么好那么好的女孩子都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如今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自己等的会是他么?这个乖巧又健康,充满阳光的帅气大男孩?动作矫健敏捷,身材比例协调舒展,肯定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也许自己这就该开始好好训练训练他了,想到这里,他无声地笑了起来,眼前全是吴奇那张汗水浸透的年轻的脸,心中一阵甜美的感觉,可是恍惚之间,聂海崖的小脸又似乎从暗处闪了一下,让他差点从石板上掉下去,赶快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幻觉,的确,弟弟的死总是萦绕心头,想起来就是一阵心痛啊,他摇摇头,赶走了脑子了所有的想法,站起来,四处走动起来。 洞里的吴奇开始怎么也睡不着,他刚才有提到昨晚,可却没有再往下说,昨晚虽然谈到了半夜,可却不及今天清晨那一幕让他更加心乱如麻,海哥真是个好样的,似乎什么都懂,还那么,在乎自己,好像自己的一切他都会很牵挂,而自己却没有为他做什么,他已经那么可怜了,还总想着照顾自己,要是他真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不过眼下他已经很满意了,海哥对自己的感情是出乎他的意料的,可是当他如火的热情开始朝自己袭来的时候,吴奇却产生出一种很期待并想要急切去迎合的心理,他对于他,竟然也是充满好感的,和他在一起心中的欢喜程度不亚于聂海花,他真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即使将来他也会有自己的女人,可是他还是会不离他左右,对,就是这样,打定主意后,他立即就睡着了。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感觉有一滴露水似的东西滴到了脸上,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起身就钻出了洞,看见聂海花正蜷缩在一块大石板边上,朦朦胧胧地似睡非睡,他赶紧伸手去拍他,可马上又缩回了手,让他睡吧,他把身上仅有的几片兽皮解下来,搭在聂海花身上,轻轻地去翻动了一下他的身子,让他躺得更舒服些,有点懊恼地坐在旁边生起气来。 看来他一夜都没睡,可能就是不想叫醒自己,还好现在天色刚有些发白,离真正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自己怎么就睡得那么死呢?他气恼地掐了一些大腿,然后又站起身,四下看看,就开始跳出去,找着什么东西了。 找了半天,没有什么发现,他抬头看见了不远处有一段树桩,似乎是卡在了石头里,就跑过去,使劲地去拉,拉了几下,才突地一下子拉了出来,那是一截树木的树干,虽然不是很粗,但是却很结实的样子,因为在这里卡住的树枝肯定少不了被水长期泡着,却没见到什么朽烂的地方,枝枝叉叉的已经没有了,只留下了这截树干,比平常的树枝要粗壮,可对于吴奇来说,倒是很称手,毕竟他长了一双大手,长长的手指一下子环握住,还是挺轻巧的感觉,他手里拎着它,几个箭步就跑了回来,看见聂海花已经沉沉睡去,心里稍感安慰,于是就坐在他的身边,拿出身上石头磨成的小刀片,使劲地切削起自己的新武器来。 聂海花本来想半夜叫醒吴奇的,可是进去看了一眼,见的睡的实在香甜,就不忍心了,自己只好再次回到洞口,找了个掩体似的石板,躺了下来,慢慢地竟昏昏欲睡了。都说清晨的睡眠是质量最好的,也许还真是这样,反正聂海花睡得十分地深入和安稳,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就在旁边,天一亮这里也不再是危机四伏的,所以这一觉就这么沉稳安详地睡过去了。 这样深沉的睡眠对于他来说是非常必要的,尤其在一切都心安了以后,他已经清楚了今后的路将这么走,似乎不再那么瞻前顾后,也不用前思后想了,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自己就是要踏上这条反抗之路了,而且义无反顾,何况身边还有了一个他,就更让他安心了,还有什么能阻挡他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四章 再遇强敌 天渐渐亮了,吴奇早就归置好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根笔直的哨棒,两头都被削得尖尖的,树皮已经全部刮去,露出白色泛清的木质本身的颜色,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树,很结实柔韧,吴奇削好后,迫不及待地跳上一块岩石,将那棍子拿在手里,使劲地挥舞了几下,随着他的舞动,那棍子发出了一阵阵嗖嗖的风声,看来还不错。他正在舞着,忽然感觉自己的视野里有什么东西一晃儿过,可当他停下来,想再看的时候,却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他一个箭步跳回到聂海花待的地方,看他还在安睡,就轻轻从石头上下来,眼睛往四周看了一下,又把目光集中在刚才那个地方,身子也慢慢地伏了下去,从石头的上面看过去,静待那个动静的再次出现。 手里正好捏着那根木棒,他只是按兵不动,心想无论你是什么,都不会一直待着不动的,如果一直不理会我们倒好了,小爷正好可以逃之夭夭,所以他并不着急,也不想叫醒海哥,他想即使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可以先抵挡一阵,到时候再叫他吧,还是让他多睡会。 吴奇静静的窝在一块石头后面,脚几乎都快蹲麻了,眼睛也瞪得要出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正当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面那片山坡上就出现了一点动静,就在他感觉有东西闪现的地方,他看见那里的树枝被轻轻晃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然后就慢慢地探出一个头来,很小很不清晰,但是圆圆的上面还有黑色的毛,一个是个头,而且好像没有全部露出来,只是很谨慎的露出大半个,正在朝下面张望,天哪,那不是一个人吗? 吴奇此刻的震惊真是达到了极点,这里有人?难道就像自己不期然遇见聂海花兄弟俩那样,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可是不对呀,据海哥说他们的人全死了,怎么还会有人呢? 可是你的确是张人的脸,真是看得不是十分清楚罢了,不过五官眉眼的的确像个人,但是,等等,你张脸上似乎还有东西?花里胡哨的,白白黄黄的,好好的脸怎么像颗烂菜花似的,那么不干净,看着好恶心呀。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看见那张脸又忽然缩回了树丛间,刹那间那片树林就恢复了平静,吴奇的心却剧烈地跳动起来,不好,要有什么事发生,必须行动了,他低头看了一下聂海花,快速地压低身子,几乎是趴在他身上,把嘴贴到了他的耳朵上,轻轻地叫着:“海哥,海哥,醒醒,快醒醒,好像有人。” 他的手轻轻地隔在聂海花的胸膛上,不想很使劲地去推他,叫了几声,又推了好几下,聂海花才被推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那眼神似是在问:“怎么了?” 吴奇看他刚要开口,就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同时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姿势,他拉着聂海花坐起来,也趴在那块石头后面,然后指指前面的山坡,极其小声的对他耳语起来,呼呼的热气吹在聂海花的耳朵上,搞得他很痒,但是他还是听清楚了,对面树林里有人,而且似乎正在观察他们,他吓得一激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静,这里山高路远,人迹罕至,自己所在的寨子是从来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的,那么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呢?会不会是些本来就居住在这里的游民,据他所知,深山里是有些游走的山民的,很古老也很野蛮,他们不知道是不肯还是不愿意走出山来,像他们一样过集体群居的生活,而是选择了永远待在山上,几个人一伙,天为房,地为床,见到什么吃什么,但这些都是些遥远的传说,难道此时真的应验了?而且不久前自己一个人曾去探险过的一个山林里似乎就出现过那么几个人,还差点暗算了自己,这里的人会是他们吗?要知道这大山绵沿起伏,座座相连,他们又是走惯了的,几天的功夫横穿几座山应该不是问题。 不过眼下先不要去管他们的来历,还是想一下怎么对付吧,或者先要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吧。 聂海花回头看着吴奇,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树林,然后又比划了一个隐蔽前进的动作,吴奇点点头,两个人就压低了身体在巨石的掩护下朝着那片山林摸过去。 这林子位于山坡之上,树木基本上都是倾斜着生长的,攀着树干还是很容易地就上去了,这两个人都有这种野外林间活动的基础,所以根本不费力气,几下子就来到了他们认为刚才出现怪事的地方。 站在树枝间,聂海花向下仔细观察,吴奇也朝相反的方向认真搜寻着,忽然就听见崩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弓弦发出的声音传来,聂海花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劲风直奔他的面门袭来,他心里暗叫不好,立马一个鹞子翻身就从树上跳了下来,闪过了那道风,并即刻就朝发出疾风的地方瞧去,而吴奇此时却已经来不及下树了,因为有一个人已经窜到了他所在的树上,还是这个人一直就在树上也说不好了,反正那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家伙就招呼上他了,吴奇此时手里还提着那根棍子,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立刻就是翻身一扫,企图把那个人打倒树底下去,却被那人一下子跳着躲开了,那身手很灵活,这边的聂海花也还没有时间去顾上吴奇,就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已经到了,当胸就是一拳,好在他常年练武,身体不自觉地总处在一种机警的预备状态,此时倒也没吃什么亏,只轻轻一侧身就闪过去了,而且立时他就摆开了一个饿虎掏档的姿势,朝着那个人暴露出来的下半身而去,那人一击落空,却没有再扑上来,反而是快速后退了几步,这人聂海花始料未及,他的这一招也没打中,那人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却正在张弓搭箭,准备再次射出了,聂海花一见早已拔出那把青铜刀,纵身跃起,朝着那个人飞了过去,同时手中的刀子开始拨打那些已经飞到面前的箭羽,其实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利箭,只能算是削得极尖利的小树枝罢了,可是聂海花当然还是不敢轻视,只见他快速地拨开几只搜搜飞过来的箭,人却已经来到了那人的跟前,趁着他的双手还不得空出来,一个健步上去一只手就扣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拿刀的手就已经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了,同时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吴奇本来想在树上将那人扫将下去,没想到被他躲了,自己却由于用的力量过猛而差点栽到地上去,就在他这么一恍惚的当口,那个人就已经欺身到了近前,只见他用手突然捏了一下吴奇的手腕,吴奇就感觉一阵酸麻传来,那手上的棍子立刻就离了手,桄榔榔掉落了下去,而那个人反手就是一拧,另外的那只手也顺势就掐住了吴奇的脖子。 几乎是同时他听见了聂海花的那声大吼,但是好像并没有慌张,而是拎着吴奇噌地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到了聂海花的面前。 不过等他看到聂海花也制住了自己的人的时候,脸上显出了一点差异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不慌不忙地看着聂海花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聂海花此时快速地打量了一下他,这个人个子不高,现在掐住吴奇的脖子都显得有点勉强,因为吴奇个子太高了,他几乎是使劲立直了身子才勉强够着,显得有点滑稽,不过那狗日的身材却很是粗壮,尤其是双脚和双腿很结实,上面布满了疙疙瘩瘩的肌肉,一看就是常年在野外奔波之人,此时外面天光大亮,即使有树木挡着,也还是能看清那人的脸,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皱纹纵横,不过似乎还嫌不过瘾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皱纹密布的老脸上竟然还画着些奇怪的符号或者图案什么的东西,花花绿绿的,看着很不舒服,有那么点骇人的意味,聂海花看到这下意识地低头轻轻转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这个人,侧面望去,靠,也他妈一个德行,花里胡哨的涂了一脸,心说,这都什么人啊?唱戏哪,还是摆什么道场? 那个人却一脸严肃,接着说:“你们先说,到这干嘛来了?” 聂海花没好气地笑了,心说,你家的地盘啊是怎么地?管得还挺宽,再说,是老子愿意到这来的呀,还不是,想到这里,就说:“别废话,你们先说,不然,你看清楚了,我的刀可绝对比你的手快,到时候看咱们谁的损失大。” 这倒是实话,那刀尖几乎已经刺进了那人的肌肉里,一点谷粒大小的晶莹的血珠子都冒了出来,而掐着吴奇的那双大手虽然捏的确实是吴奇的咽喉,但是刀子捅进去之后,聂海花飞身过来是完全有机会救下吴奇的,所以那个人还是迟疑了一下,就趁着这个时候,聂海花马上就说到:“那我们同时放手,剩下的待会再说。怎么样?” 那人听到这话,稍停顿了一下,就点点头说道:“好,同时放。”说完看着聂海花的举动,聂海花慢慢地将刀子拿离了那个人的脖颈,而对面的人的手也慢慢地移开了吴奇的脖子,吴奇立即一个跨步就窜到了聂海花身边,被聂海花放开的那人也一就势闪身到了他俩对面。 那个说话的人此时上下看着聂海花两个,有点惶惑不解,这分明就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嘛,这里深山荒原的,怎么就突然跑来这么两个孩子呢?不过既然是孩子,应该不是什么大的威胁,他慢慢地抬脚要走过去,被聂海花大声止住了,“你干什么?先别过来,我们先说清楚彼此的身份,才能再做其他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不打不相识 那人想了一下,感觉有道理,就开口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走山族世世代代在这深山里住,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那你们呢?” 这个人的声音很闷很哑,听起来就是个老家伙,可是话倒很强硬。 聂海花也不示弱,干脆地说道:“我们,我们就住在山外边的寨子里,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族的,但是我们也是世世代代在那里过的,只是遭了灾,才逃进来的。都是混饭吃,山也是大家的,哪里就变成你们的了,难道我们不能来?” 他的这些话,不单单是解释自身的情况,还捎带着些挑衅的味道,真是初生牛犊,不过他有自己的道理,以前爹就告诉过他,在外面混,火候很重要,既不能太楞也不可太怂,必须恰到好处,才是生存之道,他现在就是想给自己和吴奇争取到必要的权力,谁知道这是帮什么人,还什么走山族,诶,慢着,走山族,恩,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先不管它,看看他怎么说。 那说话的老人听着这孩子气的回答,有点好笑,却没笑出来,他忽然放松了警惕一样,微微叹口气,悠悠地问道:“孩子,你刚才说你们遭了灾,我能问问是什么灾吗?” 聂海花被他一问有点惊讶,心说,关你屁事,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里离上次他和吴奇遇到的黑半截出没之地也不是太远,他俩只是走个一天一夜就过来了,那么那些险恶的东西似乎也应该到过这里,没道理袭击哪里放过哪里吧?那这些人是不是也遭受过攻击呢?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如此警惕就好解释了,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对自己身上的情况比较感兴趣,这么一想,他就说道:“你干嘛这么问?我们遭的灾,一言难尽的,你干嘛问这个?” 那老人摇晃了一下脑袋,“年轻人,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问你这个,是因为我想知道,那灾祸究竟有多大,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尽管我们走山族常年居住山里,不管外面的事,可是这次的灾祸非比寻常,已经到了我们这里了。也许我们的命是一样的呢。” 他这么说完,就叹了口气,回头对刚才那个人说:“楞子,去,把我们的人都叫来,我们有客人要招待啦。” 那个被叫做愣子的是个青头汉子,也是五短身材,健壮的体魄,不看身高的话,那一身腱子肉倒挺像吴奇,那人听得吩咐,点点头就转身离去,聂海花此时却在纳闷,就开口问道:“恩,老伯,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老伯,你刚才说什么,你知道这场灾祸?你知道多少?能告诉我们吗?”这倒真是他最想知道的,可那老头并不买他的帐,而是挥了会手,说道:“走,跟我来,你们好歹也还是孩子,先歇歇脚吧。有话慢慢说。” 他说罢不再理会他俩,而是大步就朝林子里走去,聂海花和吴奇一时没闹明白,直觉却告诉他们,刚才剑拔弩张的危机算是解除了,老头好像没什么恶意,话里话外的好像还隐藏着点什么,却又不急于说出来,怎么办,不管它,反正我们此时是两个人,而且刚才的交手也证明此辈并非多厉害的人,既然派出来打前站的,本就应该是一个族里最棒的高手,那么“如此”高手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聂海花信心十足地跟了过去,吴奇也大踏步地紧随其后,两人随着老头一路来到了密林深处。 只见林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小块空地,收拾得很利索,没有了枯枝败叶和稀烂的泥土,干干净净的仿佛还被踩实了些,几个人正围着一堆火,在那里忙碌着什么,仔细去看,好像是在烧火做饭,火堆上面支着一个三角架,挂着一个类似陶罐一样的东西,很大,正此刻从里面飘出香味来,那几个人看见老头来了,都毕恭毕敬地点着头,然后又看见了后面的两个“客人”,眼神有些迟疑,却也还是很恭敬地让了路,直到他们走到了火堆边上,这才接着干活。 老人指指地面,让他俩走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下来,旁边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走过来,坐成了一圈,聂海花看过去,大小算上这里有十来个人,基本上都是汉子,有两三个应该是女人,胸口两坨大坠物就能看出来,不过一看他就臊红了脸,赶紧别过去不看,吴奇就更别提了,简直就不敢抬头,脑袋几乎扎到了裤裆里,聂海花有点想笑,想揣他一脚,可是毕竟当着桌面多人,他也就只好作罢,只盯着那个老头,又准备开始发问。 可是那老人像是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似的,立即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孩子,我会告诉你的,你们该饿了吧,跟我们一起吃吧,吃完再说。” 聂海花一听,这就给吃的了,真是,哎呀,活神仙哪,谢谢啦,他回头看一眼吴奇,看见他家伙的眼神似乎早就想吃了,心说,好啊,我不会客气的啦,可是聂海花却还是想意思一下,就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哦,是,是这样啊,额,吃东西啊,啊,我们,我们不怎么饿,恩,多谢你们,这个。”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使劲掐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来,会让看见了吴奇那张紧张又焦急的脸,心说,你个小没出息的,怎么就不能顾及点颜面吗,人家让吃就吃啊,我这不也是客气客气嘛,你个小东西,还敢掐我,看我待会不收拾你。 那老人似乎根本没去注意他们俩的小动作,只是又叹口气说:“好啦,你们也别硬撑着了,这荒山野岭的,望山跑死马,鬼都不拉屎的地方,你们能找到足够的吃食吗?谁也不会相信的,别瞎客气了,好好吃吧,我们一起吃。” 说完就伸手去抓那像锅又不是锅的罐子里的东西,随便抓起一把就塞进了嘴里,其他人看见他开始吃了,都动手去抓着吃上了,聂海花和吴奇两个楞了楞,心想,得,还是赶快开吃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还等什么,再客气下去可就没的吃了,这么一想,这俩人立马就伸出手去,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开始抓着吃了,那个年头谁去管手干净不干净啊,先吃饱再说。 那食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有的像是煮烂了的某些植物,有的是肉块,甚至是连着筋骨和皮的碎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还有些像是野山芋那样的块茎类食物,反正是七七八八煮在了一起,味道嘛,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两个人都已经多久没有吃过正经的食物了,此时恨不能张两张嘴啊,要不是吃人家的嘴短,他们可能能把那一罐子的东西都干掉,而且对于吴奇来说这尤其难得,因为在他们那里是从来没有这么吃过东西的,除了烤还是烤,有时候会将东西晒成干再吃,就不用烤了,可也毕竟没有经过煮制,所以几乎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煮出来的食物的香和那舒适的口感,因此他吃的最香最美了,要不是聂海花不时拿胳膊肘顶他,他就要扑到那罐子上去了。 大快朵颐了许久,他们才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都已经停止吃东西,改为看他俩狼吞虎咽了,心说这是俩饿狼吗?怎么跟上辈子都没吃过饭似的? 聂海花先意识到了,马上捅了一下吴奇,吴奇赶紧把嘴里的一大口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眼睛很无辜地看着他,聂海花很尴尬地朝周围的人点点头,又努力地朝他们挤出点笑容,可这时候那老头开口说话了:“孩子,别着急,没人和你们抢,吃吧,肯定是饿坏了吧。” 说完老头似乎早就吃饱了,稍微往后面坐了坐,从身子底下掏出来一个布包,打开,拿出里面的几片树叶子样的东西,卷成一个桶儿,塞到嘴里,手伸到火堆里去取了根燃着的树枝,到嘴边点着了那个桶,猛地吸了一口,吐出来一口烟,聂海花看着他,知道那是在干什么,以前有个巫师也喜欢这个,可是他不常抽,只是闷了才抽,说那东西对身体没好处。 老头吸了几口烟,向他俩这边转过头来,悠悠地问道:“孩子,你说你们世世代代住在外面的寨子里,那我问你,你知道你们寨子是什么时候来到此地的吗?你们传了多少代了?” 聂海花听见如此一问,忽然楞住了,也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这是什么话?自己才多大,顶天了算十五岁,哪里知道这寨子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只知道别人都这么说,自己也跟着说罢了,至于到底几代了,他可真不清楚,一时语塞,他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怎么答复。 老头倒没再难为他,呵呵地笑了几声,缓缓地说道:“哎呀,孩子,你还是小啊,可能有些事你都不知道。你们寨子的来历可是不那么简单那。”他说完卖关子似的停了一下,看聂海花还是一脸疑惑,这才接着问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的说法,对不对?也肯定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吧?” 聂海花心说,你个老人家,怎么还这么顽皮呢?要说你就说嘛,绕什么弯子? 老人咳嗽了起来,等慢慢平复下来了,那烟也抽完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始了叙述:“孩子,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姓聂,是聂氏一族的传人,你们寨子里的人大多数也姓聂,只是到了这里以后才慢慢地有了很少的外人融入,有了几个外姓的,对吗?” 聂海花吃了一惊,是啊,这大半天了也没有问过他们的底细,原来是早就猜到了啊,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六章 听老爹讲那过去的故事 那老人有点狡黠地笑了一下,咳着吐出了一口痰,接着说:“你一定纳闷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呵呵,这也是一言难尽哪。你呢,看着就是个好苗子,老聂家也从来都是这样,每代都会出几个出类拔萃的,不然还真不能当好这个族长的。”他瞟了一眼聂海花,看见他很镇静,似乎只是在认真地听着,连坐着的姿势都没变,心说这孩子还真沉得住气。 他又说道:“我也不瞒你了,更何况根本没什么好瞒的。我也姓聂,要说起来,我们还是远房的亲戚呢。” 这下聂海花的心中不亚于爆了一声炸雷,我擦,这是哪里话来,你也姓聂?在这深山?你自己说鬼都不拉屎的地方,我竟然有这么个,啊,大叔,大伯?还是三太爷?四大爷?那啥啥的不成?他瞪视了那老头一眼,摆出一副您老人家接着说,可我就是不信的态度。 那老头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瞧瞧你这孩子,怎么,和老聂家的祖宗一个样子,撅撅的,你很拽,是吗?得啦,后生,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哪,先不要不相信,切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本来是盘腿坐在地上的,此时忽然站起身,走到别处不知道怎么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聂海花的面前,聂海花盯睛一看,吓的非同小可,这是一把青铜刀,和他那把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更短更小些,看着就不能拿来当武器的,也许只能切个水果啥的,但是那明明和自己那把的形状c做工c用的料都是一样的,就连刀柄上的简单纹路都相同,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天啊,这老人家没有骗自己,难道是真的有这门亲戚? 老人看着他的表情,有点释然地喘口气,忽然颤声说道:“你呀,是不知道,我呢,也曾是老聂家的一个子孙,你刚刚手里握着那把刀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只是那年咱们海族人大迁徙,迁到了这连纵山脉里来,我那时候还特别小,被我爹和几个叔叔带着,也跟着迁过来了,只不过从海边迁到了这里以后,我们和族里的其他人产生了矛盾,我们不愿意待在一个地方死守着,还希望和从前一样自由自在的,可是族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同意,都希望稳定下来,选择一个地方建起了寨子,打算生生世世就那么过了,我们呢就离开了,走到了这大山里,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慢慢地和原族人就失去了联系,今天要不是遇见你呀,我这把老骨头在入土前是见不着原先的族人啦,更别说落叶归根了。”说完这一大堆的话,他看上去似乎是累了,使劲地喘了会气,才抬头看着聂海花,见他此时的脸色大变,就知道刚才这些情况这孩子还真不知道,他缓和了一些就接着说起来:“怎么,这些你都不知道吗?想来也不奇怪,当年族里的大家长和几乎所有愿意留下的人都视我们一家为异类,所谓道不同嘛,因此大家都不愿意提及我们,我也是能想到的,想想,这么多年了,估计只有几个还活着的老家伙记得此事了,你就一点没听人说过吗?” 聂海花此时镇静多了,他微微点点头说道:“我是听谁好像说过,什么走山的走山去了,随他去吧,之类的话,但是好像说的人很快就被制止了,这就和您说的情况对上了。” 老人听见这话,也点点头,“恩,想来是的。你爹是怎么回事,也不曾提起吗?” “我爹?没有,从来没听他说过。” “哦吼,是喽,你们家一直就是大家长的传人,肯定更不能提喽。”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聂海花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道:“恩,老人家,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就是您刚才说什么我们,我们是什么,海族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人猛地又咳了一声,像是被这个问题吓到了,但是他仔细看了看聂海花,还是开始说道:“怎么,你爹连这都没告诉过你吗?你们这族长做的,真是滴水不漏呢。” 聂海花有点怪怪的表情,哂笑着说道:“啊,是啊,我爹,我爹他是怎么了,还,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说着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起来,是啊,这老人说的什么海族人,这一听就又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怎么爹却绝口不提呢? 老人顿了顿,有点无奈地开了口:“你要知道,谁都不愿意提及自己的短处,对不对?我们海族人哪都好,就是太倔强了,这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情。”看聂海花脸上越发糊涂了,老人就接着说道:“也许你想像不到吧,在这山野平原生活了几代的人,原先竟是打鱼的,是常年生活在南方大海边上的一个强大的族群,成千上万的子孙本来生活得好好的,可是忽然海里就出现了怪事,接二连三的开始死人,早上出海,晚上回来,可回来的都是空船,人到哪里去了根本不知道,出去找的人也不回来了,搞的大家都震惊极了,也害怕极了,不知道怎么办好,就是当时的族长下令无论如何要查个清楚,派出去的都是最精壮的人,成山成山地往外派,非要弄明白不可,结果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回来的没几个,而且就算回来那些人也废了,嘴里净喊着”妖怪,妖怪“的胡话,往往没几天就死了。这时候,族长才下令停止出海,可是停止出海了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还是得想办法,于是就只能选择离开,迁离那个地方,一路北上,一直走到了这大片连纵的山脉脚下,才算停下,都说靠山吃山嘛,族长想这里总能活人的吧,干脆就将家安在这里吧,这么着,咱们海族人就落户在了这里,成了平原打猎的,我的先祖呢不这么想,还想无拘无束的,就没留在寨子里,而是来了这,这方圆几百里,我们都走过,别说着几座山了,就是更深的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它们的位置,转过几道弯,上面长了几棵树。唉,不说这些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啦。”他拉着长声,缓缓的坐下来,聂海花一直看着他,这些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必须好好消化一下,这一番话竟比他十几年来的生活都要浓缩,浓缩得他都快消化不良了。 突然老又问了一个让他奇怪的问题:“我说,孩子,你们刚才吃东西,就没吃出点味道来吗?”说完很期待地看着聂海花的脸。 聂海花听他这么一说,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舔还真是尝出了味道,天哪,这是久违了的咸味,难道? 老人点点头,说:“好久没吃到盐巴了吧,是不是都快忘了它的味道了,这可不好,怎么能忘了祖先的味道呢?” 聂海花猛然就感觉到了,怪不得自己刚才跟疯了似的吃人家的东西,原来是早已丢失的味觉在呼唤着他,这是必不可少的味道,自己却一直吃,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经老人提醒才惊觉,此味道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在不安和惶恐中度过,哪里还想得起来这个? 老人呵呵地笑了一声:“哎呀,年轻人,光吃肉还不行,得有点味道才好,不是吗?”聂海花也只有干笑的份了,心说,您老人家说得轻巧,我这狼狈的逃荒样,哪去找盐巴呀? 似乎是猜到他的心事,老人就说:“没事,你放心,既然咱们怎么也算是亲人,我待会送你点,你们带在路上吃吧。” “那,那你们呢?” “我们还有,再说了,回家的路我可还记得,实在快吃完的时候,我会派人回去的,老祖宗待过的地方还留着大片的盐场,要多少有多少,可惜啊,就是荒废了。” 聂海花听到这里,真心地感谢起来,他爬过去,盘腿坐在老人身边,双手抱了下拳,说:“谢谢您了,也谢谢您的家人,对我们这么好,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以后。” 没等他说完,老人就一摆手打住了他,说:“得啦,孩子,别这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大大方方地拿上就是了。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这么深的地方都进来了,我看你们的方向怕是还要往西呢吧?” 聂海花吃了一惊,怎么,自己让人家监视好久了吗? 老人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哎呀,往西,往西,可不是什么好路途啊,再说天就快变了,这里夏天长,秋天极短,很快就是好几个月的寒冬,西边更是如此,你们还要去吗?” 聂海花的心中此时塞了好多东西似的,有点不舒服起来,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仓狂逃命过程中,去西边也是源于爹爹的那次远行和带回来的信息,让他感觉那里似乎是个安乐窝,或者至少能让他喘口气,再做打算的,可是这些似乎一时也无法和人家说清楚,他也不想说,但是人家说的这些话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天气的问题自己还真没考虑过,常年居住的地方四季如春,即使冬天来临也就是气温低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要是进了山,也许真就不一样了,那山高路远的,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到达那里呢? 当晚不再啰嗦,老人安排他们也睡在自己一家人旁边,几乎没有任何的遮挡,他们似乎是轮流值夜的,这样就能保证大家安稳休息了,一夜无话,只是半夜的时候吴奇的一只胳膊沉重地甩了过来,搭在聂海花的胸口上,让他一阵气恼,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大了,睡觉还不老实,轻轻把那胳膊抬起来,本想放回去,却又似舍不得,于是就悄悄地抱在了怀里,后来干脆就枕在上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四十七章 爱情降临时,我们不知道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聂海花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他把吴奇拉到一边,简短地说了几句,就见吴奇一个劲地点头,好像他说什么都是对的那样。 又一次蹭完人家的一顿饭,聂海花准备和老人告别,他对老人说:“大伯,还是大爷,反正我也不知道您和我的辈分了,就这么叫吧,您别介意,我们,我们想告辞了,因为,我,我们还有自己的打算。” “你们还要去西边?”老人问了一句。 “啊,不,不是的,我听您的话,也许现在过去真不是什么好计划,我想先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你不怕那些东西吃了你?”老人忽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啊,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想,,想回老家看看,就是您说的,海边。”聂海花忽然下了决心似的,朝老人点着头说道。 那老人这回更加惊奇了“你回到哪里去干什么?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你想怎样?” “我,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您不是说落叶归根的吗?我想,既然那寨子都不是我们先祖待的地方,那我很有必要去找找祖先的遗迹,看看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可能,可能也是一种撅吧。”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是怕老人生气,可是那老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恩,是个好样的,知道认祖归宗,恩,不错,这样吧,也许你不认得路,我找个人,带你们去吧。” 聂海花忽然使劲地摆手,连声说道:“不要,不要,您告诉我们路就行了,或者画出来,我们,我们自己走,自己走就行了,再说,那些古怪的东西随时来出现,你们这里多个人多份力,我俩,我俩自己能行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那么不愿意有人随行,他的心里早就被吴奇占得满满的,连点缝隙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带个不相干的大活人在身边呢? 老人看了看他,有点奇怪,可也没再坚持,当下给他们收拾了点东西,又叫几个女人把他们的衣服连缀了一下,仔细地絮叨了半天去海边的路,后来不放心还在一张兽皮上画了些弯弯曲曲的线,算是地图了,两个人这才和老人他们分了手,踏上了相反的路。 两个人这回更加地小心,因为必须要经过的是他们遭遇过怪物的那些地方,所以两个人都非常警觉,休息的时候也从来都是轮着来,晚间更是警惕,只敢找那些极其隐蔽的地方藏身,而且一定会预先侦查好半天,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呀,他们路上还真的遇到一些险情,都是基本上都是有惊无险,毕竟这回不是聂海花一个人单打独斗,还总要记挂着弱不禁风的弟弟,吴奇就不一样了,他的身手此时还算不上好,可毕竟也是练过的,人家还一个人在北边独自支撑了那么久,所以论起打斗来,他还真是一个顶俩呢。 不过一旦有时间,聂海花就会指点他一些武功的基本套路,还有那些奇绝的阵法知识,总之,对他,他是倾囊而出的,恨不能把什么都给了他,哪怕是心他想要,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来给他。 每次看着吴奇睡去都是聂海花心里最痒痒的时候,他总是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有时候他会小心地趴下去,在那脸庞上留下深情的一吻,要不然就是轻轻地抱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万分不舍地捋着那些浓密的头发,发着呆想真希望此刻时间能凝固住啊。 有一次,他正这么痴痴妄想的时候,吴奇忽然醒了过来,看着聂海花的表情怪怪的,就一下子坐起来,双臂环起他,使劲地摇晃着,“海哥,海哥,你怎么了,你要是困,你先睡吧。” 聂海花被他这么一摇,猛然惊觉,才发现自己入了神,正想着吴奇的千般万般的好,就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脸上的颜色也微变,吴奇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又看着他瞧自己的眼神,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竟然也有点难为情起来,讷讷地问道:“海哥,你,恩,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我怎么了?” 聂海花忽然心中激流涌动,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就拉起了吴奇,两个人站在了夜风里,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聂海花只迟疑了片刻,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伸出双手一下子抱住吴奇的头,猛地按向了自己,他那火热的双唇就急速但也分明是颤抖着迎了上去,狠狠地砸在了吴奇的嘴唇上。 就在两人的双唇交互的那个瞬间,聂海花整个人都癫狂了,他先是试探着,抖动着双唇去触碰那眼前近在咫尺的鲜红的嘴唇,接着身体就随着那一下一下的触碰而颤抖,全身似有一股急流在不停地震荡,震荡,但他却根本就不想停下来,反而是一下接一下凶狠地吻起来,几乎是用力地在揉搓那两片柔嫩鲜美的肉,然后又是狂乱地撕咬和啃食,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抓狂地吻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如果已经可以算是男人的大男孩,是的,他爱他,强烈的爱意来的那么突然和迅猛,几乎快要把他摧毁了,可是他却欲罢不能,他就那么忘情地吻着,吻着,只盼望就此死去也心甘情愿了。 吴奇此时已经被吓晕了,他自从跟着这个哥哥闯荡世界以来,处处都体会到了他的好和他的体贴,那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情,而且这个哥哥那么俊美那么倜傥,尤其是施展武功的时候,更是令他痴迷,自己对他是不是早就心生向往了呢,有时候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炽热,火烫一样地毫不遮拦地倾泻下来,恨不能将自己吃了的感觉,而自己为什么竟然也那么渴望,那么急切地想被他抱在怀里,能让自己好好地撒撒娇呢?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他说不清楚,但却分明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属于谁的,没错,就是这个哥哥,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两个人却一见如故,像是穿越了千年终于得到机会前来相会那样,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融化了,尽管自己的嘴唇被吻得火辣辣的疼,可是,他竟然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知道要抓紧他,抱住他,不能让他跑了,还有,还有自己也是那么地饥渴难耐,为什么不赶紧回吻过去,是他的吻太霸道了吗?让自己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他此时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这些,嘴巴却已经开始了蠕动,忽然那股甜腻腻的感觉强烈地朝他袭来,原来接吻是这么美妙绝伦的事,他开始贪婪地回吻着聂海花,几乎不让双唇有半点的空闲时间,而就在他刚刚开始回吻他的时候,吴奇就感觉到了他的再次疯狂,他一下子就叼住了他的嘴,几乎快把嘴唇咬破了,那刺心的疼痛使他不由得缩了一些身子,而聂海花已经觉察到了,似乎是心疼的不行,立即松了嘴,但是也就眨眼的功夫,他的嘴唇就再一次地压了上来,不过这回竟然是大张着,且一口就吞下了吴奇的双唇,把它们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吻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那样,盼望着,盼望着,盼望了那么久,当它终于来临的时候,两个人却都已经麻木了,几乎只是机械地吻啊,吻啊,吻着,什么灾难,什么妖魔,什么报仇雪恨,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们的爱,再无其他了,他们相爱了,在今天得到了表白,这是个定情之吻,也是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刻,是再也无法磨灭的坚贞誓言。 迟疑着,舍不得,又渴望着,他们的双唇在激烈地互相侵犯了无数次以后,慢慢地开始一点点地分离,可刚刚分开却又马上痴缠地粘在一起,粘粘腻腻地纠缠了好久,直到两个人都被这个吻折磨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才终于不得不停息下来,可他们的胸膛却都还在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那里蕴藏着一片深情满满的大海,已经将二人完全淹没和吞噬了,吴奇最先瘫软了下来,似是没有了骨头般地一下子伏在了聂海花的肩膀上,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出的气体全部喷在聂海花的脖子上,聂海花也随着他倒向自己而猛然地将他的腰抱了个满怀,使劲地将那年轻却壮实的健美身躯压进自己的怀抱,双手已经环到吴奇的后背上,他把脸靠在他的肩头,嘴巴几乎要咬到他支起来的锁骨上,可他舍不得,只是轻轻地用双唇含住了那根锁骨,轻柔地舔了起来,同时他感到了脖子上吴奇的哈气,就更加紧密地去抱他,他感到吴奇抱着自己双肩的力量也正在加强,而且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居然开始啃咬起他的耳垂来,他痒得不行却舍不得放开,他们就这样拼命地抱在一起,温柔地互相抚摸着,厮磨着,不时偷偷地看一眼对方,马上就臊得红了脸,然后却又不容分说地再次紧紧相拥,再次痴痴缠缠地狂吻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章 初踏寻租之路 这样急速的连续奔袭,对于一般人来说还真是难以承受,可是他们俩就还好,一个是武功奇佳的好手早已练出了铁一般的筋骨,另一个是从小风来雨去地狩猎更是具备了上乘的好脚力,再加之这段日子的休整让他们很好地恢复了体魄,因此上,他们二人几乎是不怎么费力地就跑出了极远的距离,这时候刚好天也快黑了,他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就听见了有水声传来,心想,是不是到了那条河了? 可是夜色已经弥漫上来,基本上看不清什么东西,他们只能摸索着又往前行进了一会儿,感觉是应该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赶紧四周围地查看起来,只见这是一道斜坡,低矮的灌木丛生长在坡上,幽暗的夜色很凝重,他们只能凭感觉,搜寻了一下周边,感觉还比较安全,就选了一处灌木丛最浓密之处,钻了进去,两个人说好,一定要轮流值守,千万不能都睡着了,这才一个倒头睡去,另一个瞪着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本来聂海花还是想人吴奇先睡,可是这次他却怎么也不肯,非要聂海花先睡,最后拗不过他,聂海花就躺下了。 吴奇坐在他的旁边,保持的警觉地不时四处看看,直到后半夜他实在困不住了,才开始慢慢地爬到聂海花身边,悄悄地躺下来,却不敢闭上眼睛,可就在他刚刚触动到他的胳膊的时候,聂海花忽然醒了,只见他惺忪的双眼慢慢睁开,看着吴奇慢慢地倒了下去,就轻声地笑了,想,难为你了,小奇。 他慢慢坐起来,向着吴奇那边凑了凑,胳膊肘支着地面,眼瞅着吴奇的眼皮正在打架,就轻声地对他说道:“小奇,你睡吧,我已经醒了,不困了,安心地睡吧,我在这呢。” 他这么说着,却将嘴慢慢地递了过去,轻轻地含住吴奇的双唇,轻柔地吻了几下,吴奇发出了一个很轻的闷哼声,聂海花心里一阵奇痒,那嘴巴上就开始用起力来,手也不知何时就去抱住了他的腰,吴奇闭着眼睛,朦朦胧胧地似睡非睡,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这是他的海哥,是他满心痴爱着的那个人,他也身心荡漾起来,就去轻轻地回吻他,两个人就这样缠绵了许久,直到聂海花一个抽身,坐起来,并且稍稍地远离了一点吴奇的身躯,这个吻才算结束了,只听他轻声地说:“小奇,是我不好,我不再招你了,你快睡吧,啊,乖,听话,好吗?”说着他轻轻拍拍吴奇的一条腿,然后自己站起来,向旁边走去。留下吴奇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发愣,但不一会儿,他就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倒头就睡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吴奇美美地醒了过来,昨晚他头一次地不再梦见那些可怕的东西,而是在梦里和自己的海哥在一起,他们正一起练着功夫,之后还比试了起来,最后竟用轻功在山谷间穿行,天空是湛蓝的,山谷是翠绿的,海哥和他都是幸福无比的,他在梦中都笑得出了声。这一切要是真的该有多好。 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聂海花,只有身边的灌木丛在微风里轻轻地摇曳,他赶快爬了起来,有点心慌意乱地地往四周看,忽然看见聂海花从一个缓坡上哧溜一下滑了下来,拍拍身上的土, 抬头看见了他 ,就咧着嘴笑着说:“怎么,醒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觉要睡到明年了呢?” 说着,他纵身跳到吴奇的身边,见他有点气恼的表情,就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小睡虫?还没彻底醒过来吗?看来以后咱俩还是得换过来,你睡前半夜,我睡后半夜,这样就不会太耽误时间了。” 可是吴奇却摇摇头,说道:“我不是为这个。” “哦,那你是为什么呀?难道我招惹到你了吗?可我做什么了,惹着你了?”聂海花觉得这个家伙有时候真的很好玩,他怎么就像一个还远远没长大的孩子,这没来由的怎么就生气了呢? 吴奇撅着嘴说道:“你说的,不能单独行动,可你刚才去哪了?我醒过来的时候,都没瞧见你,我,我还以为,恩,再说,再说,你都没在我身边,就,就不怕我被,被。”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矫情,但是又不肯低头,就依然撅嘴挑衅似的看着聂海花。 聂海花扑地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就揪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哦,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来是生这个气呀,真是的。我还不是看你睡得香,天又大亮了, 想趁机赶快去旁边看看,找找路,立时就回来了,哪知偏偏你这就醒了,傻小子,这里还是相对安全的,放心吧,海哥心里有数,不会让你落入危险的。我保证。” 吴奇却不买账,接着说:“那也不行,你一个人行动,不也是不安全,还是应该等我醒了,两个人一起行动才对,就算我睡得香,你也可以叫醒我的。”说完,一本正经地望着聂海花。 聂海花见他这次是动了真格的,赶紧摊了摊手,说道:“好,好,你说的对,行了吧,我的小祖宗,我以后全听您的指挥和差遣,好不好?这样总行了吧?” 吴奇好像还想说什么,刚要张嘴,就被聂海花捂住了嘴,只见他笑眯眯地欺身说道:“怎么,还没当家,就做起我的主了?你还真不愧是海哥屋子里的人。”说着,就顶上嘴唇压住了吴奇刚要张开的嘴,轻轻地咬了一口,吴奇此时忽然红了脸庞,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脸。 聂海花松开了他,笑呵呵地说:“好啦,我们该走啦。我刚才都看过了,这个斜坡下面就是那条河,因为地势很低,所以掩藏得很深,水流也不是很大,难怪我们昨晚听得见一点声音,却找不到它,你现在跟着我,我们要沿着这道斜坡往下走,到了谷底河道边上,路就应该好走了,这条河向南流得好像很远,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有拐弯的地方,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到时候再照着图上标的走,就越来越接近目标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利利索索地开始收拾东西,现在两人得到支援后的装备完备多了,至少有了吃饭的家伙,一个小小的陶罐,还有不少的肉干,路上的野果子正好既可以充饥还能解馋,老人还没忘了给他们的盐巴,聂海花还好,吴奇却好像爱上了这味道似的,每次都嗜咸如命,弄得每次都被聂海花打才不去偷吃。就是穿在身上的东西实在是将就了点,虽然那老人让他那里的女人们帮了忙,可也就是紧紧够他俩蔽体的,还好的是现在还是夏末初秋的季节,根本体会不到寒意,等天气再转冷可能就有些麻烦了,除非他们能快马加鞭,很快赶到海边,这样就不会挨冷受冻了,据老人的叙述,当时在海边的生活起初是很惬意的,一年当中总是那么温暖如春,即使冬天也不会很冷,只不过那时候不能出海打鱼,必须也让鱼儿们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等到第二年春天才能再次开航,而人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时节也恢复一下体力,把一年来的辛苦好好弥补一下,同时,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像修补或者干脆新造渔船啦,织补渔网啦,把上年的渔获拿出来翻晒,继而享用啦,当然更需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尽享天伦了。 聂海花听着这些的时候,心里忽而生出了几许向往,要是老爹说得都是真的,那可真算得上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生活了,怎能不让人心里痒痒呢?他要是生活在那个时代就好了,可惜这一切后来都被毁了,竟然也是某些不知名的灾难和祸患,他的心又一次因愤恨而激烈地跳动,不行,老子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而且一定要报了此仇,让从前那些美好再次降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一章 患难真情 样东西很快地收拾利索,两个人开始拔腿向斜坡下面走去,不过与其说是走下去,不如说是滑落下去,那坡的斜度还是很大的,好在有不少灌木丛,他们可以一路拉着拽着这些七横八竖的枝枝叉叉前进。 走了没多远,吴奇就在后面好像嘟囔起什么来,聂海花回头去看他,只听他正在说:“哼,还总说我,你自己总是说话不算话的。说什么,前半夜我睡,后半夜你睡的,每次到了后半夜你根本就不去叫醒人家,宁可自己撑着也不睡,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早就明白了,哼,净骗人。” 聂海花停了下来,歪着头看着逐渐走近了的吴奇,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胳膊,笑嘻嘻地故意问道:“喂,你在和谁说话,我们身边有个透明人吗?我怎么不知道啊?恩?” 吴奇被他这么一拉一问,有点没好气地甩开了他的胳膊,还继续往前走,也没回答他,只张了张嘴,就又低下头去,却嘟嘟囔囔地小声嘀咕着:“我,我没说话呀,你听见我说话了?” 聂海花突然大笑起来,一个跨步横到了他的面前,捏着吴奇的脸颊假装要使劲的样子,威胁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又生气啦?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你被气闷住了心不成,这在我们寨子里可是大病呢,搞不好要用强力的药才能医好呢?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试试?” 吴奇伸手去抓他的手,想要移开那只手,嘴里也开始撑起强来:“别闹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你,你就是这样,总是你自己怎么都行,换成我就不行,为什么?我没比你小多少,可你总是拿人家当小孩子,我不干。” 聂海花忽然惊奇地愣住了,手被吴奇挡到了一边,让他略显尴尬,但听了这些孩子气的话,又有点明白了,看来他是在生他总是迁就吴奇而只愿苦着自己的这个气,一时心中充满了感动,这个孩子,不,现在可能还真不能总将他当成孩子了,看来是真生气了,瞧那小样,连生气都怪可爱的呢?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啊,干嘛老是拿他当小孩呢,也许,也许是自己当惯了聂海崖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而聂海崖因为小他好几岁,所以没怎么提出过抗议,这个吴奇看起来是不一样的,他已经是个心智成熟的少年汉子了,而且站起来比自己还略高一点,自己是不是该考虑换种方式对待他,给他更多的信任,让他快速地成长,也许这样他才能真正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和左右手?他想了这许多,吴奇见他一直没说话,就抬脚往下走了,也没理他,这可是头一回,聂海花心里苦笑了一下,都是自己作的,得,赶紧前去哄哄吧。 只见这另一个少年几个飞身就跟上了前面一个,怯怯地伸手去拉那个,嘴里似乎还在解释着什么,可那一个好像就是不理会,还在继续赌气似的走得飞快,直到着后面的追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进了怀里,伸过头去恶狠狠地在他脖子上来了一下,那个少年才一下子疼得缩了一些身子,然后就被死死地抱住了。 聂海花贴着吴奇的耳边低声地说起了他最想说的话:“奇,不这样了,好吗?海哥不好,海哥的错,行了吗?千万别不理我,我,你,你的海哥会丢掉性命的,到时候你,你不伤心吗?” 他说着,就撅起双唇在刚才被自己叮过的那片肌肤上使劲地摩挲,那里已经一片殷红,那是他疯狂而极速地吸吮造成的伤痕,此时却心疼不已,吻着那一小块地方,而刚吻了两下,就听吴奇呢喃着说:“海哥,我知道你总是照顾着我,可我,我已经长大了呀,我完全可以为你分担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然什么叫兄弟?你再这样,我,我也会丢掉性命的。” 说着,他抬眼看着聂海花贴在面庞的已经湿润的眼睛,心里有点难过,都说患难与共,他们不就是患难之中的真情流露吗? 两个人都痴痴地望着对面的脸,那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微笑,和每一回的伤心与纠结,都能让另一个也感同身受,恨不能取而代之,这样的感情又该到哪里去找呢?慢慢地,他们热烈的眼神胶着在一起,几乎同时那热辣的双唇已经紧紧地缠绕到了一处,不停地舔着,撵着,相互揉搓着,像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去,燃烧的情感似火山喷发一样把两个人都点燃了。 接下来的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是那眼神却已经能告知一切了,聂海花时不时伸手去拉吴奇,吴奇有时候也会小心地替他拨开旁边的灌木,相视而笑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是一股暖流在欢快地流淌,他们不时地拉着手穿行在地面上,遇到实在难走的路,聂海花会轻手轻脚地抱起吴奇,并借助着下山的势头,一下子滑出去好远,让这段路途很快就到了尽头。 来到下面的河谷的时候,吴奇看到,这里还真像聂海花说的那样,两边的山确实极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天知道他们是怎么下来的,然后呢,山又高,中间夹持的峡谷又十分地窄,这一切都让这条河谷显得很低,很幽深,如果只是从上面粗略地望去,不仔细看可能还真的很难发现它,好在聂海花的观察力极强,还是最终找到了这条河,他们现在可以按照聂老爹的指向继续前进了。 河谷虽然很深,这河本身的水流却很一般,量不是很大,流速也很缓,似乎不着急不着慌地只是平躺在地面上,让人看了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下来,不过这里的光线却不怎么好,因为实在是太低了,两边高大的山体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现在已经正午,他们走在里面却已像是黄昏。 走着走着,两个人都感觉到了闷热不爽,还潮乎乎的,似有一层湿气粘在了皮肤上,很不舒服,聂海花此时走在前面,他看看身边就是高山的岩壁,另一边就是河流了,心想,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古怪吧,看起来好正常,不如我们到河里去,洗洗身上的汗也好。 他回头瞧了瞧还在挥汗如雨的吴奇,他手中的棍子变成了拐杖,正用来支着身子在那里擦汗呢,见他回头就问道:“怎么了?海哥,有什么情况?” 聂海花摇摇头,说:“没事,一切正常。你过来,我想咱们下去,去游游泳,怎么样?这一身的臭汗快把我难受死了。” 他朝吴奇那边跨过两步,拉着他的手站上了一块石头,指是河水说着。 吴奇抬头看了看那条河,点点头说:“恩,我看行,这样还能凉快凉快。” 聂海花听他说完,就已经把身上的小包裹摘了下来,扔到地上,仅有的勉强算做衣服的其实就是个袖子撕得差不多的小褂和还是出寨子时候就穿着的那条棉麻的裤子,也已经破烂得很了,至于吴奇就更可怜了,只有那么几片兽皮挡住了重要部位,其他的地方就全是他结实的肌肉衣了。 聂海花也不想脱什么衣服了,实在也没什么好脱的,不过就在他即将跳入河水的时候,忽然回头看着吴奇问道:“小奇,会游泳吧?” 吴奇听他问这个,有点好笑又有点好气,很不甘心地噘着嘴故意地说:“哼,不会啦,我什么都不会的,海哥你教我啊?” 聂海花本来只是无心地一问,没想到吴奇却这么回答,但他马上就明白了,这还是在生气呢呀?唉,这可怎么办是好呀?这个小祖宗,真是要了亲命了。 他把正要往前迈的脚抽了回来,一下子蹦到了吴奇面前,两只手同时伸出去揪住了吴奇的两只耳朵,假意去往两边拉,嘴里就开始骂道:“你个小东西,我看你今天还没完了是吗?恩?是不是非得让海哥收拾一顿才算完哪?恩,说话呀?” 吴奇被揪住,似乎很疼的样子,他咧着的嘴里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眉头也紧皱着,好像真的很疼,聂海花赶紧松了手,揉了揉那两只耳朵,说道:“诺,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不许再犯哦。不过你到底会不会呀,要是真的不会,咱们就不下去了,一起臭着也挺好的。”说完,他就被自己逗乐了。 吴奇本来还想演下去,一听这话,也噗嗤一声乐了,他当胸就轻轻锤了聂海花一下,说:“好啦,我骗你的,谁说我不会游泳,到了水里,只怕比你还游的好呢。” 聂海花被他这一锤正打中心口,赶快就做出了一个剧痛难忍的表情,手捂着胸口弯下了腰,嘴里断续地说道:“哎呀,不好,有人,谋杀,亲夫了。” 吴奇打完他,转身刚要往水边走,就看见了聂海花的“表演”,他使劲但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来又站在聂海花面前,扶住他的肩膀,柔声地说道:“好啦,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到底游不游嘛,你快起来呀。” 聂海花见他回来扶自己,就一下子就势倒向了他的怀里,嘴里喃喃地说:“我起不来了,重伤不治了,怎么办?都是你害的。” 吴奇没好气地就要丢手,聂海花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吴奇这才又急了上去一把就拉了回来,两个人的身子就在这么推推搡搡中碰撞到一起,聂海花一下子就环住了他的腰,嘴里咯咯地笑着:“哈哈,被我捉到了吧,怎么样,谁是小傻瓜?快说,说吴奇是小傻瓜,说了海哥就饶了你。”这么说着他的手可没闲着,马上就开始去找吴奇的咯吱窝,使劲地抓挠起来。 吴奇是最怕这个的,立刻就开始左扭右摆地躲着他,嘴里也赶紧求道:“海哥,海哥,不要啊,你知道人家怕什么,你就来什么,讨厌,讨厌。” 聂海花听得心花怒放,搂着他就往河边走,边走边说:“好了好了,我不弄你了,我们,我们去游泳,啊,好吧?” 一前一后跳进了水里,两个人立刻感觉到了清爽无比的畅快,而且水流不急不缓的,正好可以在里面慢慢地游,享受片刻的舒适和惬意。 吴奇的胳膊滑着水,那几乎可以算是两只粗壮有力的船桨了,因为身材高大,手长腿长,让他在水里的身姿很舒展,非常优美,一边的聂海花身型稍显单薄,却也是一个身材挺拔,健美修长的姿态,因此这两个人在水里恣意嬉闹的时候,就像是一副画那样令人赏心悦目,连眼睛都不愿意眨了。 游了一会儿,聂海花就招呼起吴奇,“小奇,我们回去吧,凉快一下就行了,我们还得赶路呢,上来吧好吗?” 说着,就准备往回游,此时他们离出发点其实也并不远,吴奇听见招呼也就游了回来,两个人一起往岸边游来。 正当聂海花前脚眼睛踏到了岸边的石头,准备回身去拉吴奇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诶,明明刚才还跟在自己身后呢,他呢?他的心头一紧,刚要喊,就见吴奇的脑袋在不远处冒了出来,嘴里喊了一声:“海哥,水里有东西。” 聂海花一听不好,飞身就再次跃进水里,朝着吴奇三两下就游了过去,抓起他的一只胳膊就往岸边使劲地游,吴奇此时也在努力地划水,两个人一起飞快地来到岸边,来不及说话,就噌噌地先后跳上来,就在位于后面的聂海花的一只脚跃进上了岸,另一只脚刚刚要抬起来的时候,就猛地觉得有一个东西朝他的脚凶狠地扑了过来,水花四溅之时,他仿佛看见了一张巨大的满是牙齿的大嘴,那牙齿竟是密密麻麻的好几排,森森然地环布在一张粉红色的口腔里,天哪,这是什么鬼?他飞快地将脚丫子抽出水面,人也随即一个闪退,跳到了丈把远的河岸上,再看那水面一大片白花花的水痕正在慢慢散去,他惊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吓死了,要是再慢上哪怕是转瞬间的功夫,他的那只脚就没了。 他此时最惦记的就是吴奇,赶紧抬眼去看,发现吴奇已经跌坐在他旁边的河滩上,正在喘着粗气,也像是惊魂未定,好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拿眼睛死盯着那河水,生怕那东西还长了脚,下一刻就会跳上岸来继续撕咬他们来了。 好一会儿,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那水面依旧是缓缓流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老天,“娘个锤子的”,聂海花不禁骂出了声,他一翻身爬起来,拍拍屁股,恶狠狠地说:“娘的,什么玩意?还挺厉害的嘛?别着急,让我知道了你的来历,我就亲手剁了你,还想咬我,长好牙口了吗?” 骂完这些,好像还不解气,他拾起一块石头就砸进了河里,插着腰愤愤地瞧着河水发愣。 吴奇也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悠悠地说:“海哥,别说,那东西牙口比我们都好呢。” 聂海花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抬手使劲搓了搓吴奇的头发,这才有点无奈地说:“恩,是啊,不知道是什么?这又是哪路神仙,看来我们任重道远哪。” 吴奇点点头,回身收拾起包裹,拿了棍子,就来拉聂海花的手,嘴里说道:“海哥,我们走吧,别在这里看它了,我们也别再下河,总之小心就是了,我们还是沿着河岸继续走吧。” 聂海花被他拉住胳膊,有点不情愿地跺了一下脚,然后就跟在吴奇的后面再次出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三章 今生与你结发 现在吴奇就在这样痴迷地望着他的海哥,看着那张英俊的脸,眼前不时地浮现出他昨夜瘫软倒地时的表情,也是这张脸,那时候竟是那么让人心疼和爱惜,让人只想永远把他搂在怀里,哪怕将他变成石头做的雕像,只要能永远住在自己的心里,一辈子都不能出去,他也愿意。 看着天逐渐变得亮堂堂的,吴奇小心地把聂海花的头放到了地上,自己悄悄站起来,往边上看了看,又瞭望了一些远处,他记得海哥的话,他们要往正南方向去,而此时就在冉冉升起的太阳的左边,他不禁朝那里望去,只能看见合适这样的平原似的原野,一望无际,似乎直接连到了天上,他看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就回身再次坐下,轻轻摆弄起聂海花的头发来。 他的头发留得比自己短,披散下来刚好垂到肩上,不过他似乎更喜欢将它们用根绳子一扎,高高地束在脑袋后面,他扭头看了看自己,原来一直没怎么注意到头发,反正在自己家乡,大家都是这么披头散发的,都习惯了,直到看见聂海花每次都扎紧了头发,捆成一束,丢在脑后,走起路来就会一跳一跳的,看着煞是一副英姿飒爽的味道,于是他心中一动,就开始返身去找,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把头发扎住,正在他鼓捣鼓捣这鼓捣鼓捣那地折腾的时候,聂海花忽然醒了,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当吴奇惊觉,回身看着他的时候,聂海花已经在捂着嘴笑了,吴奇很奇怪,就问:“恩,你,你醒啦?醒啦也不告诉我,恩,你,干嘛笑,笑什么呢?” 聂海花赶紧收住了笑,心想,可得注意了,这个宝可惹不起,动不动就真生气的,自己还是老实点吧,于是就赶紧正色道:“没有,我没笑啊,谁笑了,啊,谁笑了?”他说着,假装疯魔地立起身子,左右地张望,似乎在质问着谁,吴奇也被他逗得不能再演下去,就伸手去胡噜他的脑袋,说道:”不干,人家不干,你就是这样,老是逗我,讨厌。” 聂海花心里简直乐翻了,一把就抱住他的双肩,喘着气笑道:“好啦,好啦,海哥不逗你了,好不好?” 吴奇就撅起嘴说:“那你说,你笑什么呢?” 聂海花几乎又要笑起来,却使劲地忍住了,赶紧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开始解释道:“恩,是这样,我刚才一觉醒来,就看见一个小媳妇正在翻东找西的,心里就想,这是他自己的家呀,难道在自己家里还丢了东西不成,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个笨媳妇。”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几乎立刻就爬起来,往旁边跑去,生怕吴奇会追上来,可是奇怪的是吴奇却根本没来追他,只是站在原地,噘着嘴,开始收拾东西了,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下,心想不好,要坏事,赶紧三步两步地跑了回来,见吴奇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行李,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伸手去拉他的手,吴奇倒也不反抗,就让他拉起了手,送到了嘴边,甜腻腻地在上面吻了一口,然后垂涎着脸,仰望着吴奇,赖兮兮地说道:“怎么了,小奇,你不会又生气了吧,这么开不得玩笑啊,海哥逗你玩呢,不生气了好吗,好不好啊?” 吴奇此时慢慢抬起头,看着聂海花一副无赖的样子就悠悠地笑了,喃喃地说:“海哥,我没生气,其实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的,我,我爱你还来不及呢?”这后面的一句他的声音变的非常小,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了,同时脸也红彤彤地臊得难受。 聂海花却没理会这个,只想扑捉这最后一句,他迅速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嘴唇几乎贴到了他的耳朵上,也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吴奇扭捏着不肯再张嘴,聂海花却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急火,一转头就咗住了他的嘴唇,使尽全身的力气去吻他,吻这个他怎么也爱不够的小人儿。 慢慢冷却下来以后,他才似想起来什么似得,笑眯眯地问道:“奇,那你到底在找什么呀?告诉我呗,我保证不笑,打死也不笑,好吗?” 吴奇此时却一下子笑了出来,看着他耍宝的样子,有点腼腆地说:“恩,我是想和你一样把头发扎起来,我觉得,那样,好看,而且,我们两个本来就应该一样的打扮。” 这回聂海花才算明白过来,他啪地拍了一下吴奇的肩膀,说道:“嗨,就为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还不简单,我来帮你弄,保证你满意。” 说完,他也就四下里寻觅起来,看着看着就瞄到了聂老爹拿来给他们装盐巴的小袋子,其实就是一块布,包好了盐巴,用根小绳子扎住的,他一下子就扯下那根绳子,因剩下的盐巴已经没多少了,用那块布的四个角扎起来就能包住了,所以他也就不用担心,然后他拿起那根绳子,举着来到吴奇身后,叫他蹲下,伸手就抓弄起吴奇的头发,只粗粗的几下就把那乱七八糟的头发梳理成形,捏在手里,只一束,再用那绳子三下两下地捆扎起来,不一会儿,就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束,发结打在头顶偏后一点的位置上,让那一大把的头发自然垂落在脑后,瞬间,吴奇的脑袋就变得干净利落了,只见他的那张棱角分明的俊俏脸蛋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此时正歪着脑袋还一副不习惯的样子呢,聂海花几乎看得呆了,天哪,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美男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怎么刚刚好掉到自己的手里了,真是太好了他这么想着,手早就伸了出去,将他心爱的小可人一下子抱在怀中,劈头盖脸地就吻将起来。 吴奇的羞涩几乎到了顶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这头脱缰的小野马了,天啊,我的海哥哥,你干脆直接把我吃了得了,我被你烤了还是煮了,你随便吧,只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每次的狂风暴雨都快要让人窒息和昏迷,老这样,会死人的,咱还能不能好好的啦? 聂海花的热情却一时比一时高涨,他那年轻刚猛的身躯里不知道到底蕴藏了多少能量,那里储存的爱和柔情几乎能同时摧毁他们两个,可是这就是恣意昂扬的青春呀!是谁也阻挡不了的生命之火,是奋发积极的朝气,是一股最原始但也是最强大的力量,他就是这样任意地去爱,去享受,同时去奉献着,这是他们年轻的心最动人的时候,最纯真的时候,也是最洁净的时候。 忘情地吻伴着相互的抚慰与揉搓,他们的心情又似昨夜那般地焦灼和热烈,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们,必须上路了,而且,这大白天了,好像还真的有点难为情呢。 两个人就像是心意相通那样,不知不觉地都停了手,嘴巴更是麻木得不像自己的了,两腮的肌肉硬生生地疼起来,他俩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只好将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地拥着彼此,缓慢地摇晃着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聂海花已经把仅有的几件所谓衣服重新披挂起来,心想,妈的,找个地方,一定要先搞身行头,这可不行,别的不说,难不成就让裤裆里的家伙事就那么一直吊搭搭的,怎么也得给它包装好吧,不然都对不起我们家奇奇。 一想,就去悄悄地瞄向吴奇,那些破破烂烂的小兽皮,可怜地包裹着他年轻的身体。他心里偷笑,恩,好吧,小乖乖,就让海哥来打理好这一切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五章 草原狼兄 聂海花发现下面的吴奇越来越软,越来越软,嘴唇越来越无力,赶紧睁开眼睛,就看到吴奇正迷蒙地闭起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似乎已经在极度的快乐当中睡着了,他的心也一下子融化般暖洋洋的,赶紧轻轻地把他柔软但是热得发烫的身体放平,在胸前那结实绷紧的肌肉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就痴痴地看着他,喃喃地低声咕哝道:“小傻子,你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傻子,海哥都还没说完呢,你就睡着了,还说不是小傻子吗?一连声地问了那么多“是不是”,现在怎么不问了?该我问你了,是不是被海哥吓到了,一个吻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呀?你?唉,你其实想多了,海哥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衷心和你的感情,因为那根本不用说,我,和你,我们早就是一个人了。不过,海哥担心的不是这个,是,唉,未来的路一定很艰难很坎坷,可能,说不定哪天,我们的事业还没有完成,人就挂了,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跟着海哥了呢?是不是会想当初如果没有遇到我就好了?或者遇到了也不去爱上就没有后面的麻烦了,会不会这样想呢?恩?我的小傻子?” 他越说道最后越感觉惆怅,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念叨完了这些话,他看着吴奇睡熟了的面庞,疼惜地用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脸,又接着咕哝道:“唉,你睡着了倒好,我不想让你听见这些的,你就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多好,就是永远也长不大也没关系,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一直宠着你,爱着你,让你远离这些灾祸和痛苦,永远生活在幸福之中。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这个力量啊,来把这一切都结束,让所有的所有都美好如初,可是,现在,我的能力太微不足道了,根本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只能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而且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到头。不过,你放心,海哥绝不是软蛋和怂鬼,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我一定要让它们尝到苦头,让它们都滚蛋,哪来的滚哪去,把我们的家还给我们,把我们的生活还给我们,当然还有你的c海崖的和所有人的,真的,我发誓。” 在突然说道海崖这两个字的时候,聂海花的心腾地一下子就抽得紧紧的,几乎令他窒息了,那是一种利刃缓慢地划过心脏似得刺痛感,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他了,那个已经渐渐远去的,留在了青色的山顶的小小躯体,那个从小就跟着他到处屁颠屁颠地跑啊跳的小弟弟,那张稚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小脸,总是站在那里,抬头看着自己,一副明明很依赖却又似乎颇为自信的拽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此时却已经阴阳两隔了,我亲爱的弟弟啊,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道随着你的死,哥哥也跟着你死过一回了吗?从此再没人总像个尾巴似的跟着哥哥了,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我的好兄弟,你去的那里还好吗?冷不冷?有没有东西吃?哥哥现在的样子太落魄了,想点祭一下,却连一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这让哥哥心里可难受了,你等着,哥哥一旦找到落脚点,一定好好发送发送你,让你到了那边也不受委屈,你别着急啊,等哪天如果哥哥也死了,我就去找你,到时候我还是你的哥哥,你还跟着我,好吗?而且我再也不嫌弃你,躲着你了,我保证,我保证。可是,海崖,这些你都听得到吗? 聂海花此时的心里就像是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不,应该说是原来就有的那道大口子又被打开了,几乎能听得见它再次被撕开的裂帛声,他的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爬满了双颊,他使劲地咬住自己的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双手却慢慢地抬起来,抱住自己的脑袋,用力地去 撕扯起自己的头发来,几乎要把头发揪下来了,他的身体也不由得蜷缩了起来,仿佛在对抗那不知名的痛苦,他没想到这痛苦过去了这么久,当它再次袭来的时候竟然还会这么强烈,强烈到无以复加,他抖动的身子此时就像一片树叶,显得那么软弱无力,就在他的头快要碰到吴奇的胸膛时,他猛然地惊觉了,赶紧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然后就踉跄着一下子摔倒在了草地上,看着吴奇就近在咫尺,他马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继续往远处移动了一下身体,当确认吴奇不会觉察的时候,他才松开手,无声地大哭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他跪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双臂伸开到两边,使劲地用拳头砸着地面,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嘴巴张开到最大,喉结几次痉挛似的抽搐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大喊,他想痛哭,他想怒骂,可是终于也没有,好一会儿,他那僵直可怕的样子才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发生变化,他渐渐地把头垂了下来,全身绷紧的肌肉都放松了,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上,他又看见了吴奇,看见他正发出均匀的鼾声,睡的那么香甜,那么安稳,就像正置身一个美好的梦里那样,平静地享受着暂时的幸福,这是他的另一个牵挂,是啊,虽然和海崖不同,他和自己素昧平生,可是不就是他及时出手搭救,自己才有可能脱身的吗,要不是他,恐怕自己和海崖那晚都得交待了,而且这个孩子是那么朴实,那么善良,那么单纯,对自己更是百分之百地信任,何况也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野孩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不保护好他,已经失去了海崖,自己不能再失去他了,如果是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夜深沉,风却无痕,他有点累了,脑子里乱哄哄地,慢慢地爬起来,他四处走动了一下,想查看查看。 就在他不经意地转过头去,想看看自己的身后时,暗夜里,及膝的草丛间竟有那么几盏暗黄色的小灯在闪烁,忽忽悠悠的,正在逐渐靠近,可能发现他转身的动作了,那几盏灯忽然就静止不动了,而聂海花也突然被定住了一样,发现了那几盏鬼火一般的小灯。 黑夜,独眼怪蛇?不是,它不会这么低矮,而且貌似那巨大的眼发出的光芒应该比眼前这光要大要明亮,还有,这光点是一对一对的,应该不是独眼,那么,会是?是,是狼。 聂海花脑子哄地一惊,奇怪,自己怎么反应了这半天,才意识到是狼,他妈的,看来是近期被那些叨扰起没完的邪魔古怪之物给搞糊涂了,认为凡是出现的危险就全是它们在作祟了,反而根本不会考虑原来就遇见过的东西了,人真是惯性思维的奴隶啊。 好吧,没关系,是狼就好办了,他回头迅速瞄了一眼吴奇,还好,他的身体掩映在杂草里,几乎都看不见,那只有他才最熟悉的躯体曲线能让他隐约辨明,而那些狼就在自己的前方,自己刚好挡在了二者之间,他的脚往地面沉了沉,一手拔刀,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心说,来吧,你们这些畜生,还嫌老子麻烦不多吗?不怕死你们就来吧,老子和比你们大得多邪门得多的都玩过,还怕收拾不了你们几只破狼吗? 好少年,在这漆黑的暗夜里,打算独斗这几只草原狼了。 在中原南部这片难得的平原之上,生活着这些草原狼,这是它们不多的几块栖息地之一,周围就是怪石密布的丘陵地带,那里很少能找到食物,不像这里,鼠c兔c牛c羊,山鸡野雉,啥啥都有,想吃啥逮啥,一直生活得其乐无忧,可是不知道怎么地,忽然这些东西都不见了,平原真的就成了平原,啥啥都没有了,搞得狼兄们很是苦恼,没办法,找不到吃的就得饿死,只能到处迁移,谁知却忽而遭遇起许多离奇的杀戮事件,比这些动物界本来的杀手还要凶狠,还要牛叉的东西一一出现了,将它们杀的杀,吃的吃,侥幸活下来的几乎都受过伤,而且自此还汲汲如丧家之犬般地到处躲藏和隐蔽,就差钻进地缝里去了,这不,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地出来弄口吃的,就发现了,一个人,对,那是一个人,一个久违了的猎物,几条狼那个兴奋呀,要是狼有表情的话,此时应该是乐得开了花。 要知道,这狼可不是一般的动物,那是极富智商的顶级掠食者,它们要不是遭到过那不知名的灾祸,此时一定是这片平原上绝对的霸主,聂海花们也绝不可能在这里随便溜达,它们这时候看见聂海花摆出了一副攻击的姿势,却忽然都不动了,只见有一个个头最大的,应该是它们的首领了,缓缓地坐了下来,眼睛无聊地望了一下旁边,那眼神仿佛在说:“哦,兄弟们,今晚夜色多美呀,你们没发现吗?” 而他的表情却很古怪,那隐藏的含义似乎又表明了另外的一个意思:“快,这家伙这么镇静,还一副屌屌的样子,看起来不好对付呀,去,快过去几个,包抄到他的后边,我们前后夹击,一定能将之拿下,这么拽的人,老子看着就心烦。” 那旁边的几只狼很快就领会了它的意思,只见它们分别抽住两个成员,往聂海花站身之处的两旁走了过来,而且保持了相同的距离,类似一个弧形那样,慢慢地包抄起他。 聂海花的眼睛往两边瞄了瞄,心里骂了一声,妈蛋,都他妈学会这招了啊,搞包围圈啊,老子何时怕过,不过,一想又不行,要是他一个人是没问题,别说这几只狼了,就是几只老虎他也不惧,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为了族群的未来,他从小接受的摔打和锤炼都已经让人百炼成钢了,说实话这几只狼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但此时吴奇就睡在自己的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那几只包围过来的狼很快就会发现他的,那时候就晚了,自己本想叫他多睡会,才没叫醒他,可到时候一声不吭地真喂了狼,自己的肠子还不得悔青了。 想到这里,他根本就不等那两边的狼再靠近,人就已经飞身出去了,先是朝左边的那两只离的最近的飞过去,来到跟前,只拿脚尖一提就听嘭嘭两声,将那两只狼挑得飞了出去,然后一个空中的急速转身,来到右边,也是如法炮制,在这俩货还在愣神的时候也飞出去啃屎了,聂海花几乎没有停,而是借着刚才最后一只被踢开的狼身那一点点的着力,又是一个急转弯,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朝着中间那只首领就扑了过去,而那首领终归是不一般哪,它在聂海花起身攻击它的第一梯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好,这还真是个难缠的主儿,看来今晚要美梦落空了,虽然好久没吃过人肉了,但也只能先拜拜了,它不等其他的兄弟是否跟得上了,自己是掉头就跑,四只脚几乎有三只是离着地在飞奔,它跑的极快,聂海花却比它还快,本来他的轻功就是顶尖的,此时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只见他在那狼还没有跑出去几步的时候就追上了它,一个纵身就越过他的头顶,啪地一声天神般降落在那只狼的面前,大吼一声,刺出了手里的刀子,直奔那狼的咽喉而来,可是那到底是头成年的公狼,当首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心思更是阴沉狡诈,他见聂海花这凌厉的攻势丝毫不露任何破绽,知道自己可能是凶多吉少了,飞奔着的身体又好像刹不住车那样迎着人家的刀尖就去了,它只能半空中也硬生生地就去转换方向,却发现有点吃力,这他妈是什么古怪功夫,老子怎么不会玩,正想着,那脖子可就离那刀尖就头发丝般的距离了,它忽然绝望地闭起了眼睛,他妈的,老子今天就要挂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与狼共舞 可是突然,它的身体砰地一声落了地,随即滚出去老远,骨碌一下翻身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后脖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揪住了,原来那人也早就落在了地上,并且一步步落地进跟着它,只待它一停稳,就伸手擒住了它。 那只手是他妈什么手啊,钢爪吗?真他妈疼啊,它的嘴里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似哭非哭,似啸非啸,都说鬼哭狼嚎的声音,大概就是这个动静。 聂海花却不管它叫什么呢,只管手一翻就卡住那喉咙,就拖将起来,将它往回拽,几下子就拖拽到了刚才他待的地方,那狼呲牙咧嘴,舞动起自己的爪子就朝聂海花身上招呼,可是聂海花却有办法,他举起刀子,明晃晃的在那狼的眼睛跟前晃了一下,然后比划着要刺入它的心脏,那狼仿佛看懂了一样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朝聂海花眨了眨眼睛,好像想说:哎哟,哎哟,今天晚上的游戏真的很愉快,要不大哥你先放了我,要是真想打,不如哪天我们再约,怎样? 聂海花紧盯着这狼的眼睛,感到有些蹊跷,这狼似乎很懂人的意思,本来这种动物就极其聪明,非常通人性,即使是做了多年的死对头,因此它们似乎能看穿人们的想法,预料到你的行动,恩,看起来有点意思,再仔细去看,发现这狼的眼睛也紧盯着自己,眼神很松驰,很平静,好像一副无辜良民的模样,他有点气恼地笑了一下,心说,你这东西,看我干嘛?还想谈判不成,都说狼狡猾,果然不错,哼,老子今天就做一回冤大头,先把你放下,但是你可别造次,要知道想反击你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他这么想的时候,奇怪的是看见那狼的脸上也立即显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眼睛更是小乖乖一样左顾右盼地企望着他,他轻声地哼了一下,说了句:“大块头,老子这就放下你,看你想怎样?不过我劝你别冒险,我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就将那狼往地上使劲一掷,那首领被摔了个七荤八素,骨碌一下子起来,心中那个凄惨呀,唉,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碰上这么个倒霉家伙,凶神恶煞地,比他妈那些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东西还厉害,这不就是个人吗?当年俺们狼吃过的人还少吗?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唉,不过,人家这刚把咱放了,咱也不能不爷们一回呀,话说咱做狼也是有气节的吧。 正在聂海花准备看这只狼怎么表演的时候,忽然看见草丛里站起来一个人,那是吴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爬起来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揉着眼睛,嘴里还在叫着:“海哥,海哥,你到哪去了?怎么又玩消失?人家,“ 人家两个字刚刚出口,他就停住了,楞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聂海花站在他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头狼,而海哥正在死盯着那狼,那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正转过头朝他这边看过来,而就在这一瞬间,聂海花的身影已经飘然而至,一下子落在自己的身前,立身护住了自己,嘴里大声说道:“大块头,你别动,更别想动他,动老子就一刀捅死你。”说着,手里的刀子也笔直地朝那狼伸了过去。 可是那狼几乎文丝未动,它此时正在懊悔一件事:“妈蛋,怎么这里还冒出来一个,刚才那个小子那么玩命,原来是因为要保护这里的这个,哎呀,这人确实狡猾啊,要是老子再聪明点,就应该先查验清楚,他妈的,你们这帮废物,让你们侦察敌情你们就只侦查到了一个,怎么不再仔细点,要是刚才知道这后面草里还有一个,而且看起来是刚睡醒,那他刚才就一定在睡觉,那不就好办了,当时就应该兵分两路,先引开眼前这个凶巴巴拿刀的,然后派几个弟兄直接就把后面的这个给做掉了,恩,此果然乃一妙计也。不过,唉,它再次叹口气,完了,什么都晚了,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用啊? 聂海花似乎没有什么闲暇心情去揣摩那狼了,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吴奇,看他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伸手拉起他的一只手,一起逼近那狼,恶狠狠地说:“大块头,你干嘛呢,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啊,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可不怕你,还有什么花招你就使出来吧,我们现在是两个人,对付你和你的狼崽子,绰绰有余。” 吴奇看着他,刚才的疑惑渐渐地消除,他明白了,海哥一定是在值夜的时候遭遇了狼群的袭击,为了保护自己把狼群引开了,而且貌似还抓住了眼前这个大家伙,现在它不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眼睛呆呆地看着我们呢吗,那眼神似乎还有话要说。 那首领狼,忽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它慢慢地伏下了上半身,几乎贴到了地面上,双上肢齐刷刷起朝前伸展着,平平地隔在地上,头也慢慢地低下去,直到下巴都触了地,才停止了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聂海花,似乎是说:瞧,老子都给你趴地上了,这态度还不够真诚啊,怎么样,我们和解了吧? 聂海花此时也令人意外地蹲了下去,离那狼差不多两三步远,也拿眼睛盯着它看,好像是在对话,此时他心中的想法是:“狼是我们的宿敌没错,但毕竟都是原先的老交情了,它们再怎么穷凶极恶也没有像现今遭遇到的诡异事件那般残忍和暴戾,而且它们也确实没有那个实力,这还是那个和我们朝夕相处了多少个世代的老朋友,现如今,周围全是险象环生的恶劣环境,这狼看起来倒亲切了许多,不如,不如先化敌为友,搞不好这狼也是个很好的盟友呢?将来兴许能派上用场呢。” 吴奇见海哥竟然蹲在那狼的面前,心里一急就叫出了口:“海哥,你,你小心啊,别再往前了,它,它可是头狼啊。” 聂海花还没有做出反应,那狼的眼睛却朝吴奇这边撇了一下,那眼神很不以为然,像是说:哎哟,你就别说话了,没瞧见我们这正谈判呢嘛,刚才也就是你命大,不然此时你早进肚了,还叫唤呢。聂海花却挥了一下手,不让吴奇再插话,他干脆又朝前挪了一步,直接到了那狼的鼻子跟前,举起的刀子当着那狼的面当啷一声扔到了地上,然后摊开那只手,意思是,看,刀都扔了,我也是有诚意的哟。 那狼看见聂海花的一系列动作,心里也明白了,它暗想,恩,这还不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好好的骚年,整天舞刀弄枪地,不好,太不文雅了。它忽而一个挺身站立起来,把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聂海花下意识地又要去抓那把刀,而吴奇立即就惊叫了一声“海哥”,人也一个跨步上前,想掩住聂海花,可再看那狼,缓缓地抬起了一只前爪,直直地伸向了聂海花,嘴里吐出了舌头,眼睛看着聂海花,歪了歪脑袋,这一切都似乎在表明:来,握个手吧,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从今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哥们要是遇上什么铲不了的事,支应一声,你狼哥立马就会赶来,将你救出水火。 聂海花轻轻地推开了吴奇,大大方方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一下子就握住了那首领狼的大爪子,那只爪子足有人的手掌那般大,厚厚实实的,上面的钢勾和死茧硬生生地摩擦着聂海花的手,聂海花练武多年,那手也是铁砂掌般坚硬,它只有到了吴奇那里才会变化出无限的轻缓柔情,而此时那狼在接触这只手的一刹那还是很畏惧地往后面缩了一下,然后它低了低头,再次眨动眼睛,就把狼爪子缩了回去,而聂海花也收回自己的手,看着那狼,点点头,很认真地对它说道:“好吧,我看我们达成和解了,是吗?那么,恩,你,还有你的狼群,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吗?以后,恩,以后” 他正踌躇着不知道以后还能怎样时,那狼忽然朝旁边退了两步,使劲地昂起头来,合拢起大嘴巴,冲着天空就嚎叫了起来,随着“嗷”地一声,那长长的叫声就悠悠地回荡在天地之间了,传出去了很远。 聂海花忽而笑了,他双手插在腰上,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看着那狼大声说:“好啊,我知道了,以后这就是咱们的联系方式,行了,哥们,你,不错,知道吗,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得,你赶快走吧,带上你的兄弟们,我们,以后再见啦。” 吴奇此刻看得呆了,他实在搞不明白这海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居然还和这狼成朋友了,要知道,自己以前可也是个标准的猎人,见过的动物多了,可从来没和它们交过朋友啊,都是拿来吃的啊,海哥,你是肿么了?或者,这头狼,你又是肿么了,你们,不是应该打上一架才对的吗?怎么突然这么和谐了呢?天啊,我凌乱了,吴奇到了最后也只能这么对自己说了。 那狼此时一下子跳跃了几步,飞身到了远处,又反复回过头来看了他们几眼,才真的跑开了,其他一直在远处逡巡的几只狼,包括被聂海花踢飞的几只,他虽然踢中了他们,但也只使了五成的力,他觉得只要伤了他们就可以了,所以那些狼现在爬起来还都没什么大碍,所有的狼都一起跑了,越来越远,最后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七章 此爱绵绵 聂海花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有点迷离的眼神看着那狼消失的地方,吴奇走到他身边,奇怪地看着他,又看看远方,终于忍不住问道:“海哥,喂,海哥,你,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你倒是说话呀,我都看不明白了。”他刚说完,聂海花就一下子突然转过身来,将吴奇抱着举了起来,嘴里兴奋地叫着:“小奇,小,奇,你看见了吗?我们有了第一支同盟军,看见了吗?那狼,那狼认可我了,也就是说,我们将来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召唤它,它一定会帮忙的,你刚才看到的,它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狼,也非常有头脑,天哪,没想到,咱们的第一个朋友竟然是一头狼。” 吴奇万分疑惑还稍带点不屑地看着他,接口说道:“不会吧,人,和,狼,能成朋友?我可从来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海哥,你是不是一夜没睡,脑袋发蒙,才糊里糊涂地放了那狼啊?” 聂海花回身就打了他一拳,正好打在吴奇的胸口上,他边打边说:“傻小子,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它主动服软的,还主动握手言和,这是个好兆头,你说谁脑袋发蒙,我看你才发蒙呢,你海哥清醒的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吴奇挨了这么一下,立刻伸手去捂住胸口那个地方,嘴巴半张开,假意很疼的样子,只张嘴不说话,聂海花回头就看见了他的表情,马上就一个转身贴在他的身体前面,用双臂将吴奇全部抱在怀里,嘴里也赶紧说着:“哎哟,哎哟,怎么了,我,我打到哪了,快,快让海哥看看,我,我可能太兴奋了,恩,怎么就,就打你了呢,海哥真该死,我不应该打你的,不要生气好吗?恩?告诉海哥,你没生气,啊 ?奇,听我说呢吗?说话呀,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海哥会心疼死的。” 吴奇轻轻地趴在聂海花的肩头,脸上是幸福而又狡猾地微笑,他最享受的就是海哥这种能甜腻到把他化开的温暖情话,那是他永远也听不厌的声音和话语,为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永远听他讲这些让外人恶心到吐的蜜语甜言,他可以做任何事。 不过此时他趁着聂海花看不到自己的脸,还是不依不饶地说:“海哥,你打中人家的心了,不过我倒不疼,可是那里面住着一个人,你不怕把那个人打疼了,就尽管打好了。” 说完,他抬起头,痴情地望着聂海花,聂海花的双腿几乎都软完了,就快跪地上了,他用大力地揽住吴奇的蜂腰,把他使劲地扯进自己的怀抱,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却什么都看不清,嘴里用痴迷的声调说:“奇,你就别折磨你海哥了,好吗?你就是我那磨人的小妖精,我现在就要吃了你。” 刚说完,他已经燃烧起了一团火,猛烈的火焰正在急速地吞噬着他,他一把拉起吴奇的胳膊,把他的头埋进自己的怀抱,抬起头仰望了一眼上天,而就在他刚要低下头的时候,看见了吴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聂海花的胸脯极其剧烈地起伏起来,他本来就已经困的不行了,又经过了半宿与狼的搏斗,现在再面对这样激荡的情绪,他几乎就要崩溃了,不过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就是不想停下来,他努力地支撑着,全身上下一股一股的热流窜动,最后都集中到一处,全部给予了他最爱的这个人。 他心中一阵酸麻,带着一个刺心的痛,就一把捧起吴奇的脸,对着那张刚刚空闲下来,似乎正在茫然无措的红润双唇就是一阵激吻。 霎时间,天旋地转,一切都不存在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意识刚要模糊之际,聂海花双手抱着吴奇窄窄的蜂腰,稍向一旁用力,两个人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倒地以后,聂海花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尽管摔得头晕目眩,他却努力地支撑着,粗重的呼吸声就响在吴奇的后背上,他的嘴唇也开始探索这片倒三角形状的美妙脊背,将粘腻的双唇一下一下重重地印在上面,同时收紧了小腹。 他只感到自己的头皮在一层一层地爆起来,脑子里早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开始往外飞升,双眼炙热迷离得几乎睁不开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已经溢满了他的眼眶。这心爱的人,这最贴心的伙伴,我们将永远在一起,像从来就如此那样。 此时的吴奇人已经脱离了地面,轻飘飘地浮着,像一张柔软脆弱的白纸,他全身都是燥热火辣地烫,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沦陷,我早就是你的俘虏了,他在心里乖乖地享受着这样的意念,已经让他心中荡漾起无限的依附和眷恋之情,而变得痴傻癫疯了,他感觉他的生命也随之完结了,已经全数交付给了他的爱人,他就是他的命,他的一切了。 吴奇有点害怕这份爱情的结束,而他恨不能永远和海哥哥厮守下去,怎么舍得结束呢?这股能将他和他的海哥哥联系得更加紧密的强大力量,这无穷无尽的爱恋,将使他的心脏随之跳动,使他的喉咙随之呼吸,再随之奔涌而出的就是他滚烫的眼泪,那呼啦啦一下子就流下来的眼泪甚至都让他来不及发出哭声,就已经瞬间滑到腮边了,他的咽喉发紧,无法出声,身体却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就在聂海花刚刚转过身后,吴奇就猛地翻过身来,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聂海花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双肩开始激烈地抖动,那抽噎的声音几乎把聂海花摧毁了,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双臂无力地去抱他,嘴里喃喃地开始安慰:“宝,怎么了?我的好奇奇,怎么了?你别吓海哥啊?是不是我让你受伤了,快,让海哥看看,好吗?快让我看看,伤到你没有?”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几乎动不了,只能拿手费力地去翻吴奇的身子,吴奇却死死地就是抱住他不撒手,咿咿呀呀地哭了好半天,这才慢慢地止住了哭,乖乖地在聂海花脸上留下了一个吻,然后娇羞地说:“你,你是个坏哥哥,你坏透了。这会儿了,才想起来人家会不会受伤,该受的伤早就受了,还用等你问起来。不过,身上的伤不算什么的,这里的怎么算嘛?你说嘛?” 他说着就拿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接着说道:“这里不仅仅是伤到了,是,空了,没了,跑了,跑到你那里去了,我要你还给人家嘛。”他说到这就去抓挠聂海花的胸口,手指甲划到了聂海花的胸部,只听他马上就闷哼了一声,抓起吴奇的肩膀就往怀里拉,嘴巴登时就迎上去,凶狠激烈地狠吻了起来。 吴奇被再次淹没了,他又陷入了魂不守舍的状态,麻酥酥地躺在海哥怀里,贪婪地享受着他的爱人带给他的巨大幸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八章 纠结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聂海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觉得怀里的吴奇也越发的绵软如泥,两个人的唇就没有分开过,他们就这样一起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境地。 直到毒辣的日头猛晒到了他俩的屁股,聂海花才痴迷中睁开了眼睛,一看,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头顶了,原野还是一望无际,低压压的草坪在微风下像水面的波痕一样一茬一茬地起伏着,寂静,仿佛这世间已经空无一物般地寂静,他呆呆地仰望着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身体和心灵无限地轻松和愉悦,说不出的畅快和舒适,他扭头就看见了吴奇方方正正的小脸,此时正在甜梦之中吧,小嘴似乎还在腻腻地傻笑,微微翘起的嘴角形成的小坑儿像两个无底洞一样吸引着他,条件反射般就把嘴递给了它,瞬间就触到了那软软乎乎的小嘴唇,他像个没吃过奶的孩子那样笨拙地吮吸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简直可以用滑稽来形容了,只见他俩几乎都已经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了,原来他们就这样坦诚相待了一晚上,此时醒过来不由得就互相看着,开始嘲笑起彼此,不知道聂海花说了句什么,吴奇就开始追着要打他,两个人绕着圈子跑起来,一会儿,跑累了,也闹够了,两人才慢慢地靠近,紧紧地拥吻了一会儿,这才真的上路。 没走多久,聂海花就嚷饿了,也是,一直处于紧张而又亢奋的状态下,两个人的体力都极大地消耗着,本来年轻人的代谢就快,这下更是不得了,只见聂海花捂着肚子就蹲了下来,嘴里“哎哟”了一声,吴奇不知道他怎么了,马上伸手去拉他,嘴里急着问道:“怎么啦,海哥?” 聂海花低着头喘息了一会儿,说道:“没事,你海哥还活着,就是觉得太累了,都快虚脱了,你呢,觉得怎么样?” 吴奇此时也蹲了下来,伸手扶在聂海花的肩上,神情也有点难为情地说:“恩,我,我也是,腿一走就发现是软绵绵的,浑身也没劲。” 聂海花忽然笑了,回头去捏他的脸,笑道:“没事,也许我们太着急赶路了,一路上又是这么艰难,肯定会吃不消的,不过,你放心,我保证,我们就快成功了。等到了那一天,我放你假,好好睡上三天三夜,好吗?不过。”说到这句,他忽然压低了嗓子,凑近吴奇的耳朵坏坏地说道:“不过,我俩这两天可能也要停一下,你说是不是?我的乖宝宝?” 吴奇听了这话,羞得更是压低了头,他轻轻打了一下聂海花的肩,嘴里甜甜地骂道:“好坏呀,你,人家不和你说话了。”说完脸臊得通红通红的,站起来拔脚就走,可是走的也是摇摇晃晃,每次落脚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他的额头也渗出些细密的小汗珠子,人那张俊俏的小脸更显得生动了。 聂海花此时已经爬了起来,嘴里大声地叫着:“喂,小奇,你这是要丢下你的汉子了不成?自己一个人就走了,真没良心,你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 说着,人就跑了过去,也是跑得轻飘飘的,浑身无处着力的感觉,这难以压抑的欲望之火,看来要把我俩活活烧死了,这下倒好,便宜了那些兔崽子了。可刚一这么想,他的心忽然就平静了,是啊,血海深仇还没报呢?万里雄关的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呢,怎么能就这么挂了呢? 他已经追到了吴奇,一把抓住,拉进怀里,气喘吁吁地说:“好啦,小奇,本来就累得不行,就别跑了,害得你海哥哥还得拼了老命去追你。我们,我们休息一下,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如何?” 吴奇被他拥在怀里,幸福地抬眼看着他,撒娇地说:“人家哪里跑了,是你走得太慢了,你说吧,什么事?” 两个人都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地讨论起目前的窘境来。 吴奇看聂海花忽然这么地正经起来,有点不习惯,但是听着这些话却句句在理,他就使劲地点头答应,最后,只见聂海花用根手指指向天空:“我聂海花今天在此立下誓言,不管接下来的事情多么艰险,天地万物作证,聂海花从此只爱吴奇一个人,爱他直到死掉的那天,不,死了以后也会接着爱他,只要他不害怕鬼就行,恩,一只死鬼。否则,就让我死也不得好死,死得难看,死得恶心,死得像个傻瓜。”发完这没头没脑的毒誓,就定睛去看吴奇。 吴奇已经被他逗乐了,听见他左一个死右一个死的,心里都急完了,声音明显打着颤说道:“呸,呸,呸,谁要听你发的烂誓,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净是些没头没脑的胡话c混话,人家才不要听呢。” 聂海花此时看他虽嘴上厉害,脸上却还是略带娇羞的模样,那小眼神就更别说了,能把人吃了,他的心中一阵激荡,却使劲地憋住了,心想,不行啊,千万要忍住,别再往下想了,必须克制,克制,他伸手轻轻搂住吴奇的腰,深情款款地凝望着他,动情的说:“小奇,你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贴心的人,也是最好的一个人,我怎么也不会舍你而去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我爱你,就是爱你,谁也别想阻拦我,你懂吗?” 吴奇哪里不懂,只是刚才听得心急火燎,才又嗔怪他的,此时赶紧说道:“海哥,我什么都懂,我都明白的,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小奇今生跟随哥哥,天涯海角,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直到永远,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因为,我也爱你,死心塌地地爱着你。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早就听明白了,小奇怎么会不理解哥哥的心思呢?我当然知道,你说得都对,我也愿意听哥哥的话,就像你说的那样去做。” 聂海花仔细去看他,却发现那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就明白了,轻轻地捧起他的脸,爱怜地说道:“宝贝,是不是还有没说出来的话,哥替你说,你的心思,海哥哥也是同样的呀,我不是说了吗?待最难的事情过去以后,我们再好好享受属于我们的生活,好不好?你别这样,啊,你这么难受,海哥的心不知道有多疼呢。” 吴奇经他这么一点破,心中的那点千舍不得万舍不得的小情绪也只好先放下了,只见他羞怯地点点头,轻轻趴在聂海花肩头,靠了一会儿,这才起来,看着聂海花说:“海哥,我都知道了,小奇能做到,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跟着你怎么做。” 这么说着,聂海花就拉起了他,两个人相视,会心地一笑,手拉着手就朝前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五十九章 吴奇中毒 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发晕,他们却不能停留,这里广大无边,虽暂时看不出什么危险,可是保不齐就在哪里猫着,见两个孤零零的野人路过,正好当了盘中餐。 方向应该是没错的,聂海花不时地抬头仰望,太阳已经西斜,他正好可以纠正稍稍偏离了一些的航道,两个人又继续赶路,天黑以前,他们踏足一个小山坡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那片传说中的丘陵地带了。 只见一条条崎岖的山峦曲线地横在脚下,形成了远处一片青葱苍翠的所在,只是那些山峦从这里望去,都是那么低矮,就像养在庭院里连成片的假山,看起来很精致很清秀的感觉。聂海花看着这些山,就想,怪不得叫丘陵,这的确是称不上山的。 他们一溜烟地从山坡上面滑了下来,就看见四周围都是荒郊野岭,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就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决定找的地方休息,就分别一左一右地跳开身子,去探情况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吴奇的武功大有长进,轻功虽然是需要年头才能真正练成的,但是他的底子好,身体素质又棒,加上聪颖的他悟性很强,聂海花又是将他贴在心上地去教,这些天在聂海花看来,竟然很有些模样了,心中不由得大喜,慢慢地再多教他些别的成系统的武功和技艺,他保证会出类拔萃的。 于是两个人慢慢地达成了一种默契,每到了一个新奇之所,两个人就立刻开始分头探索,将周边环境查清楚,确认模样危险以后就能稍微安心一些了。 不一会儿,聂海花就回来了,他已经奔出去了很远,他看见丘陵附近依然和其他地方一样长满了树木杂草,却没有发现任何动物或人活动的痕迹,古朴得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于是就转头回来,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吴奇的影子,心里就焦急起来,他朝着他跑远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刚刚转过一到小山梁子,他就发现了异常,只见那看起来完全无害的一处树林边上,正缓缓地涌出一丝黑色的雾气,而且貌似越来越快速越来越浓密了,他跳过几块小石头,几乎跑到了那雾气初起的地方,正想往里面看,究竟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正从里面飞快地倒退着跑,那不是吴奇吗?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在里面?难道看见了黑雾还要往跑进去不成?这个傻子,他早就一个箭步上前,去抓他的肩膀,却没抓住,那吴奇此时也退到了树林边,正在转身,所以他没抓住,但是吴奇转过身来就看见了聂海花,一脸的惊愕表情,嘴唇哆嗦着,像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而聂海花也根本顾不得那许多了,拉起吴奇就使上了全力,两人极速从那雾气里逃了开去,朝着他们来的方向快速地跑远了。 一直到了刚才那道小山坡,聂海花才落了地,将手里的吴奇也轻轻地放了下来,可是刚一放下,他就立刻察觉到不对,只见吴奇的小脸正在发生着显著的变化,一阵青黑一阵发紫,一片片乌云一样的暗影渐渐地爬上他的额头,脸颊,慢慢地还有扩散的趋势,也有些站立不稳,身体聂海花慌了,我的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他急忙扶住将要倒下的吴奇,慢慢地放平了在地下,他跪伏在他身上,双手抓着他的双肩,急急地问道:“小奇,小奇,你怎么了,怎么了,快说话呀。” 吴奇大大的眼睛睁着,直直地看着聂海花,似乎是傻愣愣地说:“海哥,有古怪,有古怪,小奇发现了,想看看,却看不清,看不清啊。” 聂海花心中急得不知道怎样了,就迫切地打断他:“有什么古怪,你是说那黑雾吗?” 吴奇愣愣地看他一眼:“不,不是,开始根本没有黑雾,我,我是,自己觉得古怪,才进去看的,我想,就看一下的,就一下,就出来,可是,可是,我刚进去就知道上当了,里面有东西,有什么东西飘到我脸上了,我的头好晕,也好疼,就赶紧往外退,就,就看见你了。” 聂海花来不及听他多讲,自己已经开始动作了,只见他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出其不意地猛点了几下吴奇身上的几个关键穴位,他早就意识到他可能中毒了,所以根本不想耽误时间,就采取了措施,将那毒先控制住,他看着几乎是半裸着的吴奇,仔细检查着他的躯体,发现只有脸上和脖子上出现了那一小片一小片的青紫,别的地方倒没有,心里稍安,毒这东西,他可一点也不陌生,自打一降生,就见过寨子里家家户户养的毒蝎,毒蛹和毒蜂什么的,那是用来制毒和用毒的,这南方地界,潮湿阴冷,本来就是滋生这些毒物的理想天堂,可村寨里的人们却并没有受制于它们,反而是因势利导,善加利用,没事养些在家里,制成毒粉c毒剂的用来捕猎或防身,既然已经能应用自如,那对于如何防毒c控毒更是心中有数,不在话下了,像聂海花这样肩负一定使命的继承人就更不用说了,少不得及早就大加训练,努力研习了。 因此此时的他倒不是很慌张,只是心里疼得紧,尤其是看着那张熟悉的小面孔,自己曾经捧起来再这么亲怎么吻也没够的小脸,此时是这般惨淡模样,心里能不疼吗。 他先是封住穴道,不让毒潜入其他地方,就开始找破毒的办法,刚才小奇说,黑雾起自树林,但看不清,那么树林里带毒的不容易发现的应该就是些蝎子蜘蛛之类的,可它们不可能喷雾啊?肯定其他大得多的东西,不过既然是大家伙就应该看得见啊,此时天还没黑,而且刚才进去的时候天色还要早些,他就别说了,吴奇应该也就刚进去,那么怎么也应该看到点什么呀,如今却什么都没发现,自己倒先中了毒,真是倒霉透了,那会是什么奇怪东西呢? 聂海花不敢想,却突然想起他们寨子最初的逃跑就是因为一场黑雾,那黑雾粘稠粘腻,沉到寨子里的时候悄无声息,直到有人着了道,才被惊觉,逃跑也就只能是慌乱中的丢盔卸甲了。他想到这里,打了个寒噤,不好,吴奇会不会中的就是这种毒啊,太像了呀,也是悄无声息,也是黑压压一片,也是直奔面门,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毒力发作,吴奇的脸将出现更加浓重的黑紫,面积逐渐扩散到全身,凡是黑紫出现的地方就会越来越肿胀,越来越黏软,直到里面包着的毒水撑破了皮肤,那就全完了,说明里面的骨肉都已经被腐蚀得化掉了,人呢,不消说,死路一条,自己的娘不就是这样在痛苦的哀嚎中慢慢死去的吗? 聂海花的心抽紧到了极限,天爷爷呀,你可别呀,你是嫉妒我们吗?你是跟我有仇吗?非要剜去我的心头肉吗?你要是收走了我的他,我就发誓飞把你搅得天昏地暗,让你永无宁日不可。 心中这样愤恨地想着,他却也没有去捶胸顿足,而是赶紧去寻找吴奇脸上可以下手的地方,那些黑气严重却又不很紧要之处,用刀尖挑破了一点皮,让毒血流出来,只见那鲜红里面夹杂着点暗紫的粘稠的血液慢慢顺着吴奇的脸往下流,聂海花揪起几片衣服就去小心地擦拭,心想,流吧,流吧,毒血流出来的越多越好,只要毒血流干净了,应该还是有救的,此时吴奇的呼吸变得微弱起来,人也似乎很倦怠,慢慢地处于昏迷的状态了,聂海花看着他的可怜样子,心都快碎了,见那些血流得慢了些,着起急来,一想,也不管那毒会不会伤到自己了,就趴倒吴奇脸上的伤口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吸起来,那些黑血稍微带着些恶心的臭味,不过他才不去理会呢,只知道救晚了,他的爱人就回不来了,那是比杀了他还让他接受不了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一刻的迟疑,一口接一口地吸出那些毒血,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只见地上的草叶一碰到他刚吐到地面上的毒物就慢慢地卷了起来,似是疼得正在蜷缩,他看了一眼那柔弱的小草,心说,这毒还真挺厉害的呀,诶,不对呀,要是这样,自己也应该受损呀,可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猛然一拍大腿,娘了个锤子的,早给忘了,自己很早以前跟巫师学毒的时候,是被浸过毒的呀,那是一个巨大的染缸,里面装满了那些毒物制成的液剂,甚至还包括几种特殊的毒草的汁液,巫师经常把自己泡在缸里,一泡就是两三个时辰,自己是早就不怕什么毒的了,所以才没事,那么刚才就应该让他去侦查那片地方,这样吴奇就不会遭此劫难了,可是这又是谁能预料得到的呢? 他想不出头绪,就不想了,又使劲地吸了几大口,吴奇的小脸几乎被他的嘴覆盖完了,吸了这边吸那边,直到他看着那吸出来的脓血慢慢地变化着颜色,从黑紫变到紫红最后才渐渐地变回了鲜艳的红色,他的心口才稍微地平复了一点,心想估计差不多了,再看地上已经布满了红黑的一大片,那可都是毒啊,他心中有些惊悚,这要是还待在宝贝的身子里,那可就糟糕了,看来这土办法有时候还是管些用的,不过等他再看吴奇的脸的时候,心里却再次狠狠地缩成了一团,那张极其英俊的小脸现在已是惨不忍睹,几个出血的洞口虽然不大,但星星点点映在脸上,鲜嫩的肉隐约可见,脸上的皮肤已经渐渐在恢复,青黑和乌紫似乎都在慢慢消退,没有这些颜色的地方却变成了一片雪白,那白得非常彻底,像是不真实的一种白,就像是,聂海花不敢说出来,可是那白真的像是死人的脸上那种白,他不由得一下子抱住了吴奇的脑袋,将他的脸深埋在自己的怀里,头低下来和他的爱人抵头相拥,泪水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爬满了双颊,他的身子一下向前一下向后地剧烈晃动起来,双肩也开始大力抖动,奇,奇,你这是干嘛?你这就要走了吗?要丢下我了吗?我们刚刚说好的呀,永远相爱相守,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呀,你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啊?你这个小妖精,不再来迷惑你海哥哥了吗?不再令他无限心动想要吞下你而后快了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哪?而刚刚哥哥却还在“教育”你呢,让你当然也让我自己收住身心,不能贪图欲念,可哥看着你,明明知道你心中的不舍是多么强烈,却还是狠心去压制住它了,你一定伤心死了,是不是?哥知道你舍不得,哥哥更舍不得呀,要是早知道你会遭到这样的劫难,海哥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满足你的,哥哥就是下一刻就死在了你身上,也要让你得到最大的快乐,把天地下全部的幸福都给了你了。 他就这么疯狂地胡思乱想着,心乱如麻,刀绞般疼痛,可是说来奇怪,就在他摇晃着身体,感觉自己也要和吴奇一起死去了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怀里的吴奇鼻子里发出了闷闷的一声“恩”,可能是被他抱的太紧,那声音非但没有传出来,反而只是在聂海花的胸膛前回荡着,使他听得异常真切,一个激灵,赶紧放松了一些自己臂弯的力量,放出了吴奇的脸,没错,是吴奇的声音,他在慢慢地呻吟,那脸虽然还是白的吓人,却比起刚才稍和缓了些,鼻翼正在慢慢地翕动,哎呀,有戏,他能顺畅呼吸就是第一个好现象,聂海花心中一阵狂喜,慢慢地放下吴奇,让他平平地躺好,捋了捋他的胸脯,似乎是想让那里的气更顺溜些,但是吴奇的眼睛一直闭着,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聂海花探探他的鼻息,点点头,恩,很稳定也很有力,看起来这孩子已经脱离了最初的危险了,他舒了一口气,自己在边上坐下来,一下子极度的疲倦就袭了过来,他不自觉地就挨着吴奇躺了下来,轻轻地握起他的一只手,满含爱意地侧过头看着他,盯着盯着,直到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实在熬不住了,他就慢慢地迷瞪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章 好险 半夜时分,一阵山风吹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聂海花突然惊醒了,他腾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人却还躺着没动,他此时是侧卧着,吴奇就在他的怀里睡着,聂海花的耳力奇好,尤其是寂静的夜里能听见很远地方传来的微弱的虫鸣声,此时他仔细地支楞起耳朵,慢慢地转了转耳垂,虽不能像变色龙那么厉害,却也是比常人多些奇异之处,能通过小幅度地调整耳垂的转动角度听见更广范围内的动静,他听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有听见,那可奇怪了,自己刚刚明明是觉到了异常,怎么却什么也没有呢? 要知道,练武练到一定境界,有的人的感官是会发生质的变化的,聂海花就属于这一种,他不但耳力好,目力极佳,关键的其实还是他的感觉,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此时的直觉就告诉他,附近一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既然听不见,那只能说明这东西更加邪门,肯定也十分地厉害,那么自己和吴奇就这么躺着,不就是坐以待毙吗?这怎么行,必须有所行动,可是,自己只是觉察到了 危险,却根本看不见它在那里,这就不好办了。 他想着这些糟糕的境况,身子却已经开始动起来了,只见他一下子就爬起来,抓起吴奇就往肩上一扛,自己也不去看那危险到底在那里,凭着记忆就往那片丘陵里面跑,方向当然是和吴奇遇险的地方相反,不过大致的方向还是往南边去了。 就在聂海花起身c救人c辩位然后纵身飞起,朝着丘陵就扎了进去的当口,在离他们睡觉大概几十步远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小片黑色的迷雾,那雾气就是他们在树林边见过的那种,黑压压阴沉沉的,正往他们栖身的地方袭来,可是聂海花这招老子根本不去看你先跑了再说,似乎是那团雾气没有料到的,这边聂海花带着吴奇起身腾空而去,那边的黑雾可就到了,可是,它扑空了。 那黑雾逐渐浓密起来,很快就从里面伸出了一个灰色的长长的鼻子,慢慢地仔细地嗅着,搜着,分辨着,那鼻子很长,越到尖端的部位越细,渐渐地归拢为一个针尖大小的鼻尖,似乎很灵敏地在草地上探来探去,不一会,又一只伸了出来,然后再只,只消片刻,就伸出了好多这样的鼻子,而那雾气此时也达到了最大最浓的状态,黑暗也很快笼罩了这一块山坡,不过这样搜寻了一会儿,那些东西就发现不对劲,怎么,猎物呢,刚刚明明就在这一带的啊,而且他们还伤了一个,应该就待在这里呀。 再说聂海花,带着吴奇飞奔出去以后,他几乎是脚不点地地没命地跑,直跑到要吐血了,才慢慢停了下来,去看身后,哪里有什么东西,只有那些不高不矮的小山被甩在了后面,自己这是有多能跑啊,这一撒开了丫子,还真是可怕呀,好家伙,连我自己都崇拜我自己了呢,聂海花自嘲地想到这,就忽而感觉到了疲软,人也一下瘫坐在地上,肩上的吴奇也就骨碌噜地滚落到地上,聂海花喘着气,看见吴奇掉地上了,赶紧爬过去就翻了过来,让他躺好,看了看没有什么伤害,就放心地坐在他边上,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吴奇受到了一系列剧烈动作的惊扰还是怎么了,竟然有开始呻吟起来,而且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海,海哥,哥,海,海,”刚听到这里,聂海花就猛地扑过来,趴在他的身上,惊喜地看着他的脸,轻声但却是清清楚楚地说:“海哥在,海哥在,就在你身边呢,小奇,小奇,你醒醒,醒醒啊,能听见我说话了吗?” 吴奇此时的脸已经慢慢褪去了那些惨白,正在恢复着原来的红润和鲜嫩,至于那些青黑乌紫的颜色,却已经找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不过脸上那些放血的小伤口却还历历在目,让人看了心疼,聂海花就着这样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去抚摸着他的脸,喃喃地说:“小奇,小奇,你快好起来啊,你别再吓海哥了好吗?你知道你有多吓人吗?快告诉海哥,你觉得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吴奇似乎正在调整着呼吸,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聂海花痴迷c紧张c无助的脸,心里一酸,就开口说道:“海哥,你,你救了我,是吗?我还活着,是吗?我没死,对吗?”他的力量还比较弱,但是已经能完整说话了,神智也清晰,这说明 的毒应该已经排出去了,聂海花点点头,眼里的泪都快掉出来了,吴奇慢慢抬起手,轻轻地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海哥,你平常老说我爱哭,你这不也哭了,干嘛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说到这就赶快停下来喘气。 聂海花伸手去按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自己却说到:“小奇,别怪我,你昨晚都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你好了,海哥这是高兴的哭,高兴的哭,没事了,没事了啊,你好好休息,海哥陪着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走。” 吴奇欣慰地一笑,那笑容虽然还有些惨淡,但也是温暖的,聂海花心里也跟着一热,无限宽慰地揽起吴奇的肩膀,放在自己的膝头,看着他休息。 慢慢地吴奇又瞌睡起来,聂海花却不敢合眼,眼看天就亮了,他们这一夜瞌睡够险的,此时也不敢说就完全脱离了危险,所以他一点也不能放松。昨夜睡的那一觉是个恢复体能的机会,可惜不很充分,他的美梦还没做完就开始逃命了,所以此时真的好累呀。 吴奇像海哥教他的那样尝试着使用轻功,他几个纵身之后就到小山坡另一边去查看,一片林子只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因为他接近那里的时候明显地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心里似乎有点异动,这驱使着他落了地,并小心地靠近了那片林子,可直到他径直走进了林子,却看不到什么奇怪的现象,这很反常,反倒让他一下子惊觉起来,心想,自己怎么这么鲁莽,轻易就跟着那感觉进来了,海哥说过凡古怪之事都是有原因的,必须谨慎从之,现在自己就不够谨慎,还是赶快撤吧,出去再好好侦查,可是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浓雾突然出现了,就在他的面前,一股黑色的浓雾照直朝他的面部席卷了过来,吴奇急忙后退几步,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闪躲过去了,就开始拔腿往外面跑,而那黑雾却像长了腿一样地紧跟着他,似乎决心要把他吞没,就在他焦急万分地跑到林子边的时候,聂海花赶到了,将他夹持着飞身逃离了那个骇人的场面。 后面他的意识就开始渐渐模糊,虽然也知道海哥就在身边,在忙忙碌碌地做着什么,还时不时靠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可他就是清醒不过来,再后来他感觉到脸上出现一种灼痛感,似乎有无数条细小的虫子钻进他的面孔里,在不停地撕扯啃咬,疼痛几乎使他失去知觉,可他却在此时明显感觉到有几个地方被刺破了,可这刺痛却并不很剧烈,且随着这刺痛他感觉那被叮咬的灼热感正在慢慢减弱,慢慢消失,直至最后他似乎已经觉不出它们的存在了,是真的彻底地消失,脸庞渐渐地感觉不到那种灼痛感,他也忽然释然了,说不出的舒服,似乎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那里是他的安乐窝,他愿意就此睡去,于是他睡着了。 等他再次恢复些意识的时候,看见了海哥焦急和难过的脸,这是他再次能仔细辨清他的时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还是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糊糊涂涂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海哥,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管它,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只要那里有海哥就行,他们就是幸福的,这想法让他安心,同时他看见海哥的嘴巴在喃喃地和自己说话,他的眼睛也在急迫地望向自己,那是怎样一种焦心的表情,海哥,你不要这样,我很好,我很好,他想说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只是尽力绽开了一个微笑,给他的海哥,天哪,你的眼睛好美,即使是含满热泪的时候也是那么美那么动人,虽然我不希望你哭,我的海哥,慢慢地他就又睡去了。 等吴奇彻底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聂海花就伏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已经睡着,而他就躺在一块由茅草铺成的“床”上,他想抬起身子到处看看,却动唤不了,聂海花压在他身上,几乎占满了他的右胸,他的脸就贴在自己的脖颈上,嘴唇抵着肩膀,锁骨还被他含在嘴里,天哪,海哥,你又淘气了,每次都要咬人家的锁骨,一根骨头,有什么好吃的呢,他想着忽而笑了,甜蜜地看着这张侧脸,他太美了,只不过睡觉的时候还是难掩脸上的忧伤,你这是怎么了?我的海哥? 他轻轻地推开他,自己慢慢地从他身子底下爬出来,将聂海花的身体放平,将那些野草往他身边拢了拢,缓缓地爬到一边,他摸摸自己的脸,奇怪的灼痛感已经不见了,只有几个小小的硬痂分布在脸上,天哪,难道自己毁容了不成,他的心猛地一惊,不由得就“哎呀”了一声,赶紧就左顾右盼起来,想找找看有什么水面之类的让自己照照,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印象最深的就是脸上的灼痛,那么,那么自己是付出了毁容的代价驱逐了那种疼痛的吗?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身子往后就是一缩,屁股正好坐到了聂海花的一只胳膊上,疼得聂海花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摸刀,眼睛瞪得老大,左右看着,看到了吴奇已经坐在他旁边了,就产生了一副惊异的表情,一把扳过吴奇的肩膀,急切地就问:“小奇,怎么了?你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一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海吗 吴奇见自己惊醒了他,刚要张嘴说话,却马上想到自己刚才的念头,而此时自己的脸就暴露在聂海花面前,他下意识地就去捂脸,嘴里大声地叫着:“不要啊,不要看我,我,我完蛋了,我,我肯定难看死了,对不对?海哥,我,我该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说到最后几乎就是哭腔了,可是聂海花却非常奇怪,心说这孩子怎么了?中毒后遗症?怎么这么奇怪的反应啊?还,还捂脸,捂脸干嘛? 他马上就去拉他的手,同时说道:“吴奇,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难看了呢?你又看不见自己的脸?” 吴奇却死命地不肯松手,只呜呜地说道:“我,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昨天我,我不是受伤了吗,我都有意识的,我当时觉得脸可疼可疼了,你,你好像还趴在人家脸上咬,咬什么的,反正我知道,肯定,肯定是我的脸出问题了,你才那样的,是不是?所以,所以,我是不是,是不是?”一时他忽然说不出来了,聂海花听着听着就有点明白了,他眨了一下眼睛,就笑了起来,眯缝着眼睛对吴奇说道:“哦,我也知道了,你是怕自己脸不见了是不是?” 吴奇心中一愣,心说这是什么话?他马上气恼起来,胡乱地嚷开了:“什么嘛?不是不见了,不是,你,你瞎说,谁会没有脸的,你,你讨厌,我是担心,担心。” 聂海花此时心里已经全明白了,其实刚才那句就是在逗吴奇,故意说的,现在他想,这个宝贝,真可爱,醒过来第一件事居然是这个,怕自己变难看了,他还想继续揶揄一下他就假装正经地说道:“喂,喂,那个,小奇,你听海哥说啊,其实你呢,这次中的毒呢,还是挺凶险的,不过呢,我已经帮你解了,没事了,但是,但是,的确像你担心的那样,出了点小问题,”说道这里,他故意地停顿了一下,看着吴奇的反应,就发现他正在低着头一动不动,身子也紧张地僵住了,就知道他一定是在万分不安之中听着自己的“判决”,心里已经乐成了一团,但嘴上还是严肃地说道:“是这样,小奇,你昨晚受伤以后,海哥为了给你排毒,只好切开了你脸上的几处地方,将那些毒血浊物放了出来,你才好的,那毒也就没在你脸上留下痕迹,不过嘛,”他再次停了下来,吴奇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捂脸的手也开始哆嗦起来,可是却听不见聂海花的声音了,就急着催道:“怎么了嘛,你快说啊。” 聂海花忽然就抓住他的双肩,郑重其事地说:“吴奇,你,你的脸上留下了那几道口子,恐怕,恐怕不能完全消失了,所以啊,你以后可能一生都要带着这几道伤疤了。” 吴奇“啊”的一声就松开了手,惊恐地看了聂海花一眼,随即又马上再次捂紧了脸,死也不肯放开了,聂海花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了,伸手去拉他,却拉不开,就弓着身子上前,将脑袋凑上去,反复试探着去吻他,吴奇却左右躲闪,就是不撒手,聂海花忽然停住了笑闹,一把抓住吴奇的手腕,用极大的力道掰开他的手,将它们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无限深情地注视着吴奇那还稍显惨白的脸以及脸上那几个小伤口,呢喃着说道:“奇,傻瓜,哥全是骗你的,只是几个小点而已,而且哥给你弄开的时候非常小心,那些伤口都好小,好不起眼的,现在都开始结痂了,很快就会好的,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放心吧。我的小傻子,哥知道你在想什么,担心自己变丑,然后哥哥就不要你了,是吗?是在担心这个吗?傻孩子?” 吴奇静静地听着,起初还有一点不相信,但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了聂海花对自己的用心,当然还有那满含着的感情,感动得鼻子一酸,两颗大大的泪珠就滚落了出来,嘴唇翕动着说:“海哥,我知道你对我一定是最体贴的,最好的,救了小奇,还不嫌弃小奇,小奇永远报答不了你了。”就在那泪珠儿断了线一样滚落下来的时候,聂海花的嘴唇就接住了它们,他已经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先是吮干了吴奇的眼泪,接着就是一阵令他眩晕的狂吻,吴奇全身都抖动着,几乎全部掩埋在聂海花的怀抱里,就让他那么动情地深吻着,自己也迷乱得一塌糊涂了。 两个人缠绵了许久,不知道天色又已经过午,这才猛然惊觉,起身上路了,聂海花扶着吴奇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终于走出了那一大片丘陵连接着的荒地。 当脚下的乱石越来越少的时候,聂海花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踩到有些粗大的沙砾的感觉沿着脚趾缝传上来的时候,他才突然想到,我的乖乖,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他加紧了步伐,跟着的吴奇也勉强地用力前行,当黄昏来临的时候,突然,一抹紫红色绚烂的晚霞骤然地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只见那万丈霞光从头顶一直延伸到天边,知道看不见的尽头,而那尽头的一轮火红的太阳只剩下了半个脑袋,其余的部分已经被下面的海水吞没了,他们到了。 聂海花最先反应过来,他回头看着吴奇,眼神里全是惊喜,激动地说道:“小奇,我们到了,到海边了,你看,看见了吗?那里就是大海,大海呀。” 吴奇靠着他的肩膀站立着,此时也激动起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才走到这里,海哥最初的家乡,他替他高兴,也替自己高兴,他们的功夫没有白费,这还只是开始,以后他们还有更多更长的路要一起走下去呢,幸福啊。 聂海花兴奋极了,想要一下子就跑下去,但是看一眼吴奇就止住了想法,他看着脚下这并不是很高的一道高高的山岗,对吴奇说:“小奇,你还行吗?没事吧,我们终于到了,我们这就下去,好不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再做打算,好吗?” 吴奇看着他,说道:“没事,海哥,我已经好多了,我们这就下去,我能行的。” 两个人搀扶着,用小跑着的速度冲到了海边,这里是一片沙滩,这沙滩映照在晚霞里,显示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沙砾和细碎的贝壳在反光,海浪在远处缓慢而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扑打着沙滩,沙滩看起来很大,后面就是那道山岗,再望沙滩的远处看,那里似乎也是望不见边,这里难道除了沙滩还是沙滩? 聂海花看得呆了,从来没有见过大海,这第一次的感觉简直太奇妙了,一切都像是不真实的,虚幻的,可是回头看看,心爱的人就站在身边,也是一副迷离的眼神,不,这就是真的,自己真的来到了传说中的老家,自己的先祖们生活过的地方,聂老爹走的时候还是很小的孩子如今好几十年过去了,这里还会有人吗?迎接自己的又将是什么呢? 他们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准备休息,就离那道高高的山岗不远,躺下去以前,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才让他们意识到两三天来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竟然也撑了过来,真是奇迹了,一时间没什么办法,还是聂海花出去随便寻了些野物,打发了肚子,就赶紧并排躺下了。夜里聂海花一直伸手搂着吴奇,生怕他刚刚受完伤,再受了凉,吴奇呢也就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只是心疼他,就赶紧用胳膊和腿围住了聂海花的身体,少不得聂海花又赖兮兮地逗弄了他老半天,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聂海花既然觉得身子底下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赶紧睁开了眼睛,我靠,这是怎么了,怎么昨晚还干燥的沙滩此时就全漫上了海水,自己和吴奇身下都已经是浅浅的水层了,昨天躺下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看那海水还离得好远好远,怎么早上就这样了呢?难道着海水也会吃人不成?哎呀,你的姓聂的老东西,搞我?这个为什么没说? 他拉起还在睡着的吴奇就跑,直跑到了那片山岗上,才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只见那地方的水已经又高出许多,吴奇也气喘吁吁地看着,似乎非常害怕,聂海花嘴里骂了一句:“妈蛋的,怎么回事,这海水还自己会跑啊?我们,不是又中了什么圈套了吧?” 吴奇当然说不出什么,他见到大海的那一刻,比聂海花还要惊奇,自己只见过山,除了山还是山,再么就是雪山,反正着大海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他怎么知道着海水的变故?但他还是咕哝着说:“谁知道呢?只听说过古时候的巨兽会吞水吐水的,没听说过吞海吐海的。” 聂海花回头就拿拳头轻轻砸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脯,笑道:“我说宝贝儿,你可真能咧咧,还吞海,那得多大张嘴呀?” 说完,拿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大圈,吴奇看着他,两个人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此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里两个人都是头一次来,搞不清楚状况,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决定再次回到山岗上,在上面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商量起来。 聂海花说:“小奇,我们也到了这里了,你觉得该从何做起呢?” 吴奇其实也没什么思路,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先去找你先祖住过的地方,看看这里哪些地方像是有过人的痕迹不就行了?” 聂海花觉得着想法虽然简单,却很直接,就低头想想,又补充道:“不但要找他们居住的痕迹,还有打鱼的痕迹和做其他活计的地方,恩,当然还要找找盐场在哪。我们后面还有好多地方需要用到它呢,记得吗?” 吴奇点点头:“可不是嘛,就这样,可是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啊?” 聂海花跺跺脚,说:“就从这里。” 说完拉起吴奇,上下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笑着说:“我看我们最好先找到能穿的东西,瞧我们两个真成了叫花子了。”原来这二人已经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了,一看就互相笑红了脸,都想趁机去掐对方,但是却够不着,一路嬉笑打闹着就往前面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二章 爱海无边 山岗延伸出去很长的距离,慢慢地变缓边平,直到和沙滩连成了一片,他们也再次地跑进了水里,这海水清凉透彻,看着就特别舒服,聂海花不禁心气清爽,拉着吴奇的手就往海里走去,嘴里喃喃地赞叹着:“真宽啊,这里可比河里畅快多了,走,游泳去。” 当水慢慢地齐腰深的时候,聂海花和吴奇已经不约而同地一噘屁股就钻进了海水里,摆动手臂就开始游起来,果然舒服啊,这里的感觉真是自由自在啊,比起天天在山里,林子里猫着的生活,这还真是另外一片阔达开朗的天地,让他们心旷神怡,都不想上来了。 当两个人觉得累了的时候,就慢慢地爬上了岸,坐在岸边互相依偎着,呆呆地看着大海,“真好,怪不得那老头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寨子,这里多自由啊,他没办法不离开,就只好退求其次,变成走山的了。”聂海花心想。 再次站起来,他们看了看周围,除了晴朗得像不真实的天空,以及湛蓝的海面,黄色的沙滩,就没有别的了,如果还要说有什么的话,恐怕只能算是天边飞过的几只海鸥和几丝拂面的微风了。 他们还是决定沿着这片沙滩走,想看看它到底延伸到哪里,就一直不停地走,不时停下来看看,却觉得景色都一致,怪道,这里怎么到处都那么像,不对,是这里太大了,宽阔的海岸线对于两个小小的人来说,就像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沙漠,可是他们却没有那么担心,毕竟这里只有海水和沙子,危险似乎是不能存在的,它总不能凭空出现吧,所以他们尽可以执着地走着,同时寻觅着,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就这样走了一整天,那希望还是没有出现,不过那海水却神奇地退了下去,感觉上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在天色渐晚的时候,吴奇先瞧出了不同,他冲聂海花叫道:“海哥,你快看,那里,还有那里,都是什么,是石头吗?” 聂海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方向沙滩和大海交接的地方,竟然出现了几块大石头,上面还长着些墨绿色的说草又不像草的东西,而且他们逐渐感觉到,那露出的石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竟然露出了好宽的一块沙滩来,真的就像吴奇说的,有什么东西在吞海呢。 两人都有点惊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经过昨晚的经验,他们知道,明天早上这里可能还会充满海水的,可是,不管怎样,似乎这嗨兽也就这点本事,海水再怎么吞来吐去的,到底有个界限,到了那个界限它就似乎无能为力了,所以聂海花倒不害怕了,他回头对吴奇说:“小奇,没事,这海兽估计是你们家亲戚,它好像并不想把我们怎么样的,我们先不要拍他,反正它离我们肯定还远哪。现在呢?咱们就弄点吃的吧,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就跑向了那些大石头,吴奇也就赶紧追了过去,跑到近前,才发现,先前看见的“绿草”其实不是草,是一些细绒绒般的东西,黏黏地依附在石头上,被海水冲刷的十分光滑,聂海花随手就去摸了一把,软软的,没别的,好像一副可以吃的样子,他就伸手试着去揪了点下来,放进嘴里一尝,恩,有股咸涩的味道,不过咽下去以后,嗓子里留下的余味却很美妙,很鲜的感觉,他朝吴奇点点头,吴奇此时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问,海哥,好吃吗?我可都快饿死了。 聂海花看他眼巴巴的样子,觉得好笑,就一把把他拉上了礁石也扯下点喂进吴奇的嘴里,说:“慢慢嚼,是不是很好味?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味道还不错,而且你看,这里的石头上长满了这些东西,应该是无害的,我们采些下来,看看怎么把它们吃掉。” 正说着,吴奇就低头“咦”了一声,他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脚下,指着一块岩石说道:“海哥,你看,这里还有些奇怪的东西。” 他们俩都一起把脑袋凑了过去,居然发现岩石上面长着的另外一种生物,黑色的贝壳牢牢地镶嵌在岩石缝里,在贝壳张开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见里面软糯糯的肉体,那似乎也是可吃的哦,两人不管那么多了,很兴奋地开始挖这些东西,聂海花的刀子很好用,不一会儿,就扣下来很多,吴奇将它们兜在自己的兽皮裙子里,一下子就跳到了沙滩上,嚷着要吃东西,聂海花看着他,心疼地笑了笑,嘴里却说:“你再等一下啦,我再搞点别的。”说完就见他悄悄地溜下了岩石,蹑手蹑脚地朝这些巨大岩石之间的窄缝里钻,吴奇见到后很奇怪,他大声地叫着:“海哥,你干嘛呀?为什么还不回来?” 聂海花回头朝他就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自己却慢慢蹲了下去,匍匐在沙地上,朝那些缝隙深处伸进了手,只一会儿,他就有收获了,只见他手里揪着一个还在张牙舞爪的小家伙,乐呵呵地就钻出了那道缝,朝吴奇扬了扬手里的战利品,得意地说:“瞧,这就是你不知道的螃蟹了,怎么样,这回开眼界了吧?” 吴奇很惊奇地跑到他身边,凑近脑袋去看,只见那小东西正一下一下舞动着它的双钳,宣示着自己的威武,吴奇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脸躲开一点,奇怪地歪着头观察起来,嘴里喃喃地说:“怪道呢,你说我像螃蟹,原来这家伙有这么多条腿,可是,海哥,你好坏,把人家比成这个,讨厌啦。” 聂海花已经被他逗乐了,他假装吓唬吴奇似的把小螃蟹举了举,说道:“怎么,你一个人跑了那么远的距离,不多长了几只脚,怎么做到的啊?海哥这么比呀,是最贴切的了。” 吴奇想了一会儿,忽然不解地问:“诶,海哥,你不是也没有回到家乡过吗?怎么知道有这种东西叫这个名字的?” 聂海花听他这么一问,忽然脸色一震,有点不情愿地慢慢说道:“我是听娘说过,她在海崖小时候经常给他讲故事,这个东西就是故事里经常出现的一个角色,她总是用这些故事哄海崖睡觉,我开始也以为是她胡乱编出来的,现在看来,那时候娘一定是在思念故乡了。” 吴奇听得这些,心里立即涌上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他真后悔自己刚才的问题,这问题又勾起了海哥的伤心事,他恨自己竟是这么不懂事,总是让海哥难过,他想着就来到聂海花身边,朝他点点头说道:“海哥,别这样,是我不好,又让你想起这些,你不要再想了,好吗?我们,我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呢,对吧,才能给他们报仇,是不是?” 聂海花深吸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很快地甩了一下头,接着说道:“得,我没事,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我们现在就整东西吃,海哥也早就饿了,看看外面的收获吧,很挺丰富呢。” 的确,这天的晚饭很是丰富,贝壳里的肉肥嫩鲜美,那些海苔一样的藻类也不错,难搞一点的是那些螃蟹,一个个舞刀弄枪的还挺不好对付,不过,怎么着也敌不过两个饿虎一样的少年郎了,他们俩这种野外过活的日子,不就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吗?所以逮到了肯定不放过,于是放开肚皮就饱餐了一顿。 吃得津津有味的他俩此时已经暂时忘记了连日来的险恶和艰难,咯咯地笑着闹着,很快,天也黑了,两个人这回长了点心,想着绝不能再被泡水里了,就往沙滩上面的方向转移了好远,直到确认那些海水第二天不会来到那里了,才放心地安顿了下来,准备好好歇息一晚了。 临睡觉以前,聂海花拉着吴奇来到了海边,脚踩着柔软的沙地,轻轻地拥着吴奇健美的身材,他感到此时是无比的安详和幸福,如果没有那些灾难发生过,他们就这么相依相偎地漫步海滩,就过这种清淡却也逍遥的日子该是一副多么令人向往的画面,晚霞已经消失,月亮已经挂在海面上,淡淡的月色照耀着深黑色的大海,波浪轻柔地抚慰着沙滩,他一时动情,几乎快被自己的梦想陶醉了,不由得从后面双臂抱住吴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痴蒙地说:“奇,多好啊,你看,多么美,多么安静,你,我,我们那么相爱,这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我几乎都不想去做其他事了,就和你这样厮守下去,该有多好。” 他的热气呼到吴奇的脖子上,使他的心也痒了起来,他轻轻地歪过一点自己的脸,让它贴着聂海花的额头,嘴里发出温柔的声音:“海哥,我也想这样啊,真的,如果有可能,和你长相厮守,即使不在这么美好的地方,小奇也会追随你的,可是,我们不能啊,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呢,我们不能轻易就放弃呀。” 聂海花抬眼看着眼前喃喃蠕动的吴奇的嘴唇,轻轻笑了,他的双手握住吴奇的双手,轻轻地在吴奇的肚子上摩挲着,他又轻咬了一下吴奇的脖子,嘴里含混着说:“奇,怎么,又管起你男人了?还真是个称职的小媳妇呢,动不动就要教育教育我,好像生怕我忘了自己的使命似的,你呀,比起那些女人们,还要,啰嗦。” 这最后两个字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小腹被吴奇的胳膊肘顶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了吴奇的嗔怪:“讨厌啦,你,坏坏的海哥,老是在嘴上占人家便宜,本来就是的嘛,小奇又没有说错,难道我们真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不成?还说我啰嗦,不理你了。” 说着吴奇就开始转身,那拳头去砸聂海花的胸口,可聂海花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将他全身贴紧自己,对着吴奇的耳朵说:“我还不光是要占嘴上的便宜呢。” 说完,他就撅起嘴唇一下叼住了吴奇的嘴,使劲地吻了起来,吻到两个人都头皮发麻的时候,就回身往上面跑起来,直跑到了那高高的沙坡之上,才停住脚步,但是紧接着,就再次紧紧相拥在一起,甜蜜柔情的香吻瞬时占领了他们的双唇,两个人一起慢慢倒在了沙地上。 第二天天色微明的时候,聂海花睁开了眼睛,昨晚的激情似乎还在梦中回味,可那只是一刹那间的闪念,因为他立即被一种奇怪的感觉俘获了,他猛然抬眼的时候,竟然看见自己的手脚c胳膊和双腿已经被几条绳子结结实实地捆起来了,在看旁边的吴奇也是一样,甚至更惨,因为小奇此时正捆绑着被几个人举起来了,似乎正往什么地方跑,他立即开口大叫:“喂,喂,你们是谁,干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三章 可怕女儿国 可他的声音刚刚发出来,就觉得头被猛烈地一击,接着就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聂海花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头晕眼花,几乎动弹不得,他知道自己可能还被绑着,可好在嘴边没被堵住,他咳嗽了一下,先是想起来吴奇,此时他在哪里呢? 他试着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木头的屋子,很破旧,几处损坏了的木梁耷拉着,四面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个杂物间,身子底下是些杂草,看来绑他们的人还有点良心,没让他们直接躺在地上,他看完一圈,没发现吴奇,很是心慌,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和吴奇昨晚睡觉前已经查看过了,他们躺的地方就是一大片沙滩啊,再无其他,怎么突然就被绑到了这个木屋子里来了呢?绑他们的人并没有马上杀掉他们,看来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从昏倒前看到的那几个身影上看,似乎就是些正常的人类,只是个子不高,身材似乎也很瘦弱,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和吴奇,要知道,我们只是路过诶,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呀,更何况我们,我们是要寻找出路的,说不定就能找到些扭转局面的线索啥的,我们,我们是完全无害且有益的呀。 知道想这些没有用,他就开始仔细查看这间屋子,屋子不大,木料搭建,年代久远,破败不堪,看起来绑他们的人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从他的正面看过去,是一扇小门,也是木头的,只是门已经有点歪斜了,从门缝里能看见外面的一点点情况,似乎是另外连着的屋子,从很远的地方似乎还传来些含混不清的话语声,不过虽然话语本身听不清楚,他却敏锐地听出来,是女人的声音,对,肯定是女人的,只不过不是那么悦耳的感觉,声音似乎很粗狂,音调也是不阴不阳的,有点让人不舒服,他心中很是纳闷,这太奇怪了,怎么在自己和家乡的第一次接触是这么诡异呢?到底是些什么人,什么来历,又到底想干什么呀?而且,吴奇呢,干嘛把吴奇带走?难道要单独关押,怕他们“串供”不成?这真是笑话。 就在他刚刚开始着急的时候,门外的白色光线被不停经过的人闪挡,很快就有极快的脚步声来到近前,门也被碰地推开了,一个人被推了进来,趔趄着站在了边上,他定睛一看,是吴奇,捆着他的绳子已经不见了,脸上满是奇怪的表情,跟着就进来了一个人,一个个子很小的女人,她拿一块黑布包着脑袋,乱七八糟的缠着,像顶着个大鸟窝,瘦小的身子却站得笔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个,做了个拿刀子比在脖子上的姿势,呲了下牙,转身就出去了。 聂海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跳着蹦到吴奇面前,急切地问道:“小奇,这是怎么回事?你被他们带到哪去了。” 只见吴奇忽然羞愤地啐骂了一口,脸憋得通红,看着聂海花,张了张嘴,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那样,就是说不出话来。 聂海花急了,用胳膊去拱他,只见差点摔倒,又问:“你怎么啦,怎么啦,快说话呀。” 吴奇此时忽然静了下来,只有胸脯还在剧烈起伏,他皱着眉头,有点懊恼地对聂海花说:“海哥,你,你绝想不到,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真是羞死人了。” 聂海花又急了,刚要开口发问,却听吴奇继续说道:“海哥,你别急,我没事的,一切都是好好的,你放心,我绝不会答应他们的。” 聂海花这次变急切为好奇了,“什么?答应什么?他们,他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吴奇这时候却反而不着急了,他谨慎地看了一眼门口,脸凑近聂海花的脸,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海哥,我的后腰里藏着一个小刀片,等我用它把你的绳子割断了,我们再慢慢说好吗?” 聂海花点点头,于是吴奇就摸出了那个刀片,割开聂海花身上的绳子子,很快将聂海花松了绑,两个人欺身到门口望了望外面,似乎没什么动静,这才躲进这间屋子的角落里,让一蓬乱草挡住,开始“交换情报”。 聂海花先是伸手去摸了摸吴奇的脸,他有点心疼,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可是吴奇却摇摇头,他定睛看着聂海花,说出了聂海花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个意外情况:“海哥,你知道吗?我想我猜出来他们要干什么了?” 原来从被打晕的那一刻起,吴奇就没有被关进这间屋子,而是直接被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他当时当然不知道,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屋子的地板上了,这间屋子看起来不小,很气派的样子,宽敞的房间里,最远处几层台阶上面是个坐塌样的东西,上面似乎还坐着一个人,旁边立着的几个人都显得很谨慎,也很毕恭毕敬的,好像在听从上面那人的吩咐,身后就是一扇大门,明晃晃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他被晃了一下眼睛,于是头痛欲裂地醒了过来。 他想抬起头朝上面看看,却发现自己给捆得很结实,手脚都不能动,而且他此时似乎也听出来了一些那些人的交谈。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似乎在问,是从哪里发现的他们,以及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站着的几个人里就有人回答完毕,那个人就又问:“他们身上有什么特征?”这个奇怪的问题,那些人就回答,似乎是一些赞美和惊讶的语句,最后那个人就不说话了,但是等了一会儿,吴奇就感觉他应该是朝自己走过来了,因为他稍微抬头就看见了那双慢慢靠近的脚,干瘦,上面布满了皱纹,没有穿鞋,脚趾甲奇长,抠着地面,脏兮兮的指甲缝里全是黑的,他一阵恶心,不想再看,却发现自己面前渐渐地浮现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苍老得不成样子的皱巴巴的脸,全部是灰白色的头发已经所剩无几,却被胡乱地编成两只小辫子垂在两腮边上,那脸已经严重变形,不知道是因为老的,还是因为什么,反正那抬头纹几乎已经坠到了极点,快把眼睛压没了,变成了两条下垂的细缝,鼻子也紧缩成一团,只看见鼻孔在夸张地翕动着,嘴巴四周的皱纹横的横,竖的竖,包围着那肥嘟嘟却也耷拉着嘴角的嘴唇,这是怎样一张难看到恶心的丑脸啊,吴奇就快要吐了,却偏偏那个人朝他俯下了身子,似乎想仔细地瞧瞧他,果然那人很是耐心地围着他转了转,左看右看,最后才直起身来,似乎很满意,嘴里说着:“恩,是很不错,就是他了,先松开绳子吧,反正也跑不了了,晚上送到七姐那里,不过白天先要好好喂一喂。” 说完,就转身朝他的“宝座”走去,一边走一边又听他在问:“剩下那个呢,听说也还不错,怎么没带过来让我看看?”只听一个声音回答到:“姥姥,那一个好像很凶,姐妹们刚绑他们的时候就觉得应该不好对付,就没敢带过来,怕他吓着姥姥。” 那个被叫做姥姥的皱脸老太,此时却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这里多年没见着男人了,凶得很的,就更少了,不过,那样的才是最好的呢?越厉害的越适合配种,不然,咱们族就彻底完蛋了,这可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机会呀。好啦,今天不看也罢,反正咱们不着急,先安排了七姐,明天是八姐,你们姊妹这么多,慢慢来吧。” 吴奇已经听得脑袋里炸开了锅,天哪,这是,这是被掳进女儿国了吗?自己和海哥就要成为这些凶残女人口中的羔羊了吗?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要啊,老天,你杀了我吧,我是宁死也不会屈从的呀? 后来,他就被人松开了身上的绳索,推推搡搡着被押解到了这里。 聂海花不听还好,听完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跳了起来,头差点撞到房顶,他惊异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几乎是天旋地转般地混乱和诧异了,他妈的,老子怎么栽跟头,也没想过会栽在一群女人手里呀?还,还是这样的一群女人,好久没见过男人的女人族群,这是要拿他俩拿去喂母老虎啊?完了,那将是怎样一种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呀?他几乎窒息了一样,在小小的低矮房子里来回转悠,一拳一拳打在木板上,气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吴奇坐在地上,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聂海花问:“海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人摆布吗?要是今晚她们来拉我走,我该怎么办,我,我可真不想去,要不,要不你现在杀了我得了,我死也不去。” 聂海花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忽然很认真地摸摸他的脸:“小奇,没事,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一切交给我,海哥肯定能解决这件事。” 吴奇有点不相信,他迟疑着说:“怎么解决,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这些人看起来可是很不讲道理的样子,我看那几个站在下面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个眼神凶巴巴的,就像刚才这个,你也看见了。” 聂海花却没有说话,他再次站起来,走到门口,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就回来,蹲在吴奇耳边,小声地说起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吴奇就开始慢慢地点头,然后又摇头,然后再次点头,可是眼睛里却是万分不舍的样子,聂海花轻轻地搂了搂他的肩膀,又安慰地朝他微笑了一下,吴奇才勉强地笑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门缝里递进了不少食物和水,那人就转身走了,两人不敢耽误,赶紧就吃了起来,恩,没想到,这里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有肉,有菜有干粮,居然还有果子,两个人先不去管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了,先混个肚圆再说。 到了晚上,先前那个人前来,押着吴奇就走,吴奇身上依旧藏好了那把小刀片,这是面前为止他们两个唯一的防身武器了,聂海花的佩刀估计早被那群女人“没收”了。他看着吴奇被带走,临出屋子的时候,两个人再次交换了眼神,吴奇就极不情愿地被推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四章 他乡遇故知 虽为七姐,看起来却是个半老徐娘般的中年女人了,也许是常年海上劳作带来的辛苦和沧桑吧,因此实际年龄也许并不大,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吴奇想要的,他可没心情去管她的年纪和长相,只想着这一切赶快过去,等他终于被推进了那间屋子的时候,脑子里竟然出现了一片空白,恐怖的感觉揪着他的心,他傻愣愣地戳在屋里,不知道怎么办,眼睛盯着自己的脚,手心里冒出了汗,那个七姐什么的,此时却已经按耐不住了,已经一个跨步来到他面前,这是个小小个子的敦实女人,粗实的臂膀一下子就将吴奇围抱了起来,吓得吴奇差点瘫坐在地上,可是也就在着紧张的危及时刻,吴奇还是一下就挣脱了她,并且立即伸手摸出了那个锋利的刀片,冲到那女人面前就是一个反剪手,将她的脖子勒住,刀片也几乎切进了血管里,嘴里同时大叫一声:“别动,动就割断你的喉咙,你还想不想活了?” 那七姐骇得张大了嘴发不说声来,只使劲地点点头,她被吴奇有力的胳膊勒得快背过气去了,也许根本不需要用刀,她就已经见阎王去了,只听此时吴奇又说:“你不动,老老实实的,我就不杀你,我们有话好好说,你现在带我去见你们姥姥。快。” 七姐已经没了脾气,平日里的泼辣和粗野此时都没了意义,因为这后生的劲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这个秀色可餐的美男子竟有些手段,看来小看他了。 吴奇小心地押着七姐,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房间,来到了外面,吴奇已经趁着被押解的来回观察过这里,这是一些连成片的木头房屋,都是年久失修的模样,很古旧,中间由小小的青石板路连接,再往远处看,似乎也是一样,没什么变化,他心想,这就是这群女人聚居的地方吗?这么破旧,一定住了很久了,而且确实他满眼看去都是女人,没有男人的影子,这些女人也都是黑布包头,青布衣衫,赤着脚,手里似乎都有活计,拿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工具来来回回地忙碌着。那姥姥的大房子就在这片低矮房间的后面,应该算是这里最好的建筑了。 此时他押解着七姐,出现在外面,有几个见了已经吃了一惊,都没想到那样张嘴呆望着他们,吴奇却不敢停滞,反而手上加力,催促七姐赶快到达姥姥那里,他自己知道方向,所以那七姐也没半点办法,就这么被押到了姥姥的房间里,那大屋子此时正大开着房门,姥姥一个人坐着,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 就在吴奇进屋的一刹那,屋子里角落中隐藏好的几个人就发动了攻击,只见他们在吴奇的脚步刚刚站稳的时候,就都扑了过来,吴奇也一把就推开了七姐,人跳身到攻击圈外,直奔着姥姥坐的位置就冲了过去,反将那几个人甩到了身后。 只见他来到那老太太跟前,一个健步跨过去,伸手就提拉起姥姥的衣领,一把将她拽倒,脚也啪地一下踏到她的背上,伸出右手做卡住姥姥,嘴里大喊:“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拧断她的脖子。” 那几个人立时收住了脚步,可吴奇却听见那姥姥发出了呵呵的笑声,“没事,你拧断我的脖子,我就叫人杀了你那个同伴,反正到时候你就得服从了。” 可她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隔空几声呼啸,屋子外面噼噼啪啪地几次交手声音传来,随即聂海花的身影就翩然地落在了屋子里,只见他轻轻松松地拍了拍双手,一步一颠儿地走到了姥姥面前,示意吴奇放了她,并笑眯眯地看着那老太太气恼地重新坐好,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姥姥,你是这么称呼的吧?好,那我也这么叫你吧,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我们招你惹你了,要这么对待我们?” 他看那老太似是要张口说话,而他也能想像那是些什么话的时候,赶快伸手示意她,不要说了,自己接着说到:“得啦,你别说了,免得小爷听了反胃,这样,你听我说,我和我的伙伴是来拜祖的,只是离开的时间太久远了,我们又是晚辈,一时还没有寻得出处,可能是误入了你们的地盘,如果你觉得我们失礼了,那我们这就给您赔罪,但是,你们也不带这么玩的吧,也不问问小爷愿意不愿意,就,”他忽然说不出来那句话,竟语塞了。 那老太端坐在塌子上,不动声色地听聂海花说到了这,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月亮族的女人是出了名的强悍,从来不会管谁愿意不愿意,只要我们愿意就行,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还轮得着你说话。” 聂海花一时还真没接过话来,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我靠,什么奶奶的月亮族,怎么从没听说过,其实他也不想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你个小小的聂海花才见过多少世面,这里远离他从小生长的环境已经十万八千里,到了这古中原的最南端,一片广袤大海,连接着成片的大陆架,其中不难孕育出各种各样的人类族群,出现个月亮族就不稀奇了吧。 只是她们的习俗竟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个中的缘由是什么了。 聂海花略想了想,心说,这,老妖精看起来是不吃这套啊,不如换个策略好了。他想到这,就忽然拱了一下双手,认真地说到:“哦,原来是月亮姐姐,晚辈失礼了,多有得罪,您别见怪啊,小奇,还不快下来,咱们给人家陪个不是,好不好?” 吴奇本来站在老太太塌子边上,随时准备着战斗,忽而听聂海花这么说话,感觉非常奇怪,这可不是咱们刚才商量的内容啊,喂,海哥,你怎么能临时换剧本呢?可他看见聂海花正在向自己使眼色,就明白这里一定有玄机,也就不敢迟疑,赶快从台阶上蹦下来,并肩和聂海花站在一起,聂海花看他一眼,两个人就同时双拳一抱,冲着老太太行了个大礼。 那老太坐着似乎没动,聂海花正想骂娘,就听见她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呀,月亮族也有近百年历史了,从来都是女人的天下,我们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去掳男人回来,只为了这一茬的配种,用完了就杀掉,而那些男人也居然没有一个敢反抗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抓回来两个刺儿头,敢坏了我族沿传下来的习俗,武功竟也是了得的,好,明人不做暗事,我仇凤凰也豪气一回,免得以后有人说老海族人也会干强人所难的龌龊事。” 她挥了会手,原先那些潜伏在大屋子里的青衣女人们都围拢了过来,聂海花一惊,干嘛,还没完哪? 却见那老太指着他二人对那几个人说道:“带他们下去,好吃好喝,行房之事暂缓,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聂海花此时却是非常地不情愿,因为他明明听到了那几个字“老海族人”,这是怎么回事, 急于要搞清楚,况且着老家伙刚才说的行房之事暂缓,看来还他妈没完,他可不想纠缠于此,必须快刀斩乱麻,就赶快朝老太太再次拱了一下手:“啊,月亮姐姐,哦,不,仇,仇姥姥,”瞧瞧,他急得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了,不过那老太太似乎被逗乐了,脸上的表情不那么严肃了,竟然还挂上了点笑容,这个后生,长的俊俏不说,这小嘴巴也是够甜了,我老仇混迹南海数十年,已经老态龙钟,还他妈姐姐,你恶心我呢?一早叫姥姥不就得了?她朝那几个人摆摆手,让她们下去,就招手让聂海花近前来,颤巍巍地说:“怎么,你还有话要说吗?” 聂海花使劲点点头,赶紧说道:“老人家,您当然是这里的老大了,小辈们自然是敬重的,你这么安排,我们也理当感谢,所以在下想先谢过您。多谢了,不过,恩,不过,晚辈有个疑问,实在是不明不安,您见多识广,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多,一定能帮晚辈答疑解惑,所以,所以想请教一二,还望您?” 仇凤凰看了看这个孩子,好奇心越来越多地升起来,挺会讲话的嘛,还一套一套的,先听听他想问什么,就说:“哦,你想知道什么?” “您刚才提到,老海族人,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五章 惊现“” 仇老太有点迷惑,这问题其实提得也不怎么高明,让她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地答道:“老海族人,就是以前古老的海族时期的人,这算什么问题,你还是想好了再问吧。” 聂海花心一横,想,得,这么问确实没头没脑,还是干脆将一切和盘托出吧。 他就把自己的身世和这次来的目的交代了出来,从开始的太平生活到天下大乱,从仓狂逃命到巧遇聂老爹,从聂老爹的指点迷津到如今自己亲临故里,只除了他和奇奇的暧昧没说,剩下的一样没落地全说了。 那老太太听着听着,身子慢慢地歪到了一边,眼睛也慢慢闭上了,只不过那眼睛因为早就成了一条缝,所以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闭上了,还是没闭上,聂海花凭感觉觉得她似乎是睡着了,心里这个气呀,心说,这,这是怎么一回子事嘛?有没有搞错,您叫我说的,怎么听着听着就睡了,还能不能好好讲故事了? 聂海花咽了口唾沫,扭头看了一眼吴奇,吴奇也正纳闷,大眼睛眨啊眨的,也看了他一眼,就要上前去,聂海花赶紧伸手制止了他,果然那老太太忽然发出了长长的“恩”的声音,似乎睡得挺舒服,然后就见她缓缓地又坐直了,慢悠悠地说道:“哎呀,老了,真老了,不中用了,听得久了就累得不行,你刚才说什么?” 聂海花一听,气的眉毛一挑,差点就想飞身上去,左右开弓,先闪醒你个老妖婆再说,这不是耍我呢吗?合着刚才我都白说了? 那老太太似乎是完全猜得到他的想法,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你着急了?这么冒失,能成什么大事?还寻祖问根,我先问你,你寻祖问根又是为了什么?” 聂海花听到这里,没好气地说:“我最终的目的当然是报仇,把那些邪魔外道全部杀死或者赶跑,恢复我的家园,可是,我已经一无所有,山里的家已经完全被毁,也找不到同盟,得知自己原本是海族人的后代,世代居住在这里,曾经是个非常强大的种族,所以,就想回来看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来自古老先祖的福祉庇佑,能不能找到些同道中人,然后,然后再一起打回去,把中原大地再夺回来。” 仇老太听着这些慷慨激昂的话,等了一会儿,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干枯的笑声没有一丝营养,让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聂海花就更不舒服了,心说,你老东西笑什么,我说得有那么可笑吗? 仇老太笑了一会儿,忽然正色道:“后生,都说初生的犊子不怕虎,看来不假,你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厉害吗,你就敢出此狂言,我们这一族还不是远遁到了这天边一样的地方,才得以苟延,就这样我们的人出去了有时候还回不来呢,你倒口大,而且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依我的主意,还是滚回你山里去吧,守着你的小可人儿,过过鼠辈的日子吧。”她这么说的时候,抬手就指了指吴奇,搞得着二人莫名其妙,心想,什么嘛?老妖精哪只眼睛看出来的,真,真他妈的。 聂海花却没买她的帐,也顾不上她揶揄吴奇的事,劈头盖脸地就反驳上了:“姓仇的,你,你别门缝里瞧人,谁说我们不行啦,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可不像你,遇到事就知道躲,躲能躲到哪天,总不能永远躲下去,我偏要试试,就算是死在半途,也值了,落得痛快。” 那仇凤凰一时竟然不出声了,心里正在翻江倒海,这他妈什么破孩子?还敢顶嘴,不过,倒是很有气势,真像自己当年啊,当年,唉,要不是那姓聂的到底辜负了自己,自己恐怕早就坐上了聂家媳妇的位置,可以和他一起驰骋江湖,行走天下了。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如今自己垂垂老矣,那些过往的陈年旧事就随它去吧。 她忽然就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试过才知道,凡事必是这个理。此话不假,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即使你是海族人的后代,只怕也难挽危局了。要是当年的聂远鹏还在,兴许能拼出点名堂来。” 聂海花没有听得真切,心中狐疑起来,这老太鬼鬼祟祟的念叨什么呢,还聂什么鹏,又是哪路神仙?莫非?他抱下拳,刚想发问,那老太太忽然朝下面付下了身子,那眯成条缝的眼睛盯着聂海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当真要这么干?不后悔?”见聂海花面无惧色,坦然从容,心中猛地被触动了,别说,这股子倔劲还真挺像,她略微抖动了一下身子,颤悠悠地站了起来,那身材瘦得像一根竹竿上晾着的几件衣服,只见她慢慢下了台阶,走到二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们几眼,这才吐出来几个字:“跟我来。” 她慢慢地走在前面,聂海花和吴奇都惊讶极了,心中嘭嘭直跳,这老太太身上的谜题越来越多了,怎么个意思啊?还是赶紧跟上去看看吧。 出了屋,走上石板路,七拐八拐,很快聂海花和吴奇就晕了,分不清楚哪是哪儿了,也不知道到底转悠了多久,那老太太才终于停住了脚步,可是奇怪的是此时她一点都不困了,看不出一点睡意不说,那奇瘦的身子板竟然挺然直立,走起路来虽然不快更不可能虎虎生风,但是却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神闲气定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这么大年纪的人,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聂海花就开始猜测她的年龄,七八十总该有了,可她又说这月亮族快百年了,如果她就是创始人,那怎么也百年颇多些才行啊。不由得心生一种敬畏,老人家看来是个人物。 可他不敢造次,只是小心地跟着,此时到的地方他仔细看了看,首先那绝对是一处遗址,荒废的样子很明显,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牌楼,那牌楼不是很高大,可是走近前却让人吓一跳,因为它境然是青铜铸就的,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组成了一个造型古朴,端正典雅的四角牌楼,那牌楼年代太久了,古锈爬满了身体,可是那上面依稀的几个大字还恍惚可见,聂海花抬头仔细辨认,那是三个古体象形字“塔斯卡”,他慢慢地念出了声,那仇老太却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使得他不由得心生畏惧,吐了吐舌头,没再敢出声,吴奇也跟在他后面,一脸狐疑地东张西望。 再向里面走,仇老太的步子越来越慢,像是在接近什么神圣的地方,渐渐的一座大木头房子出现在眼前,房子正中间有一块木头的牌匾,已经腐朽不堪,但是字迹还算勉强可以辨认,直书“聂氏宗祠”四个大字,聂海花看得是心神激荡啊,怎么,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古老而伟大的先祖吗? 仇老太带着他们慢慢推门走进了祠堂,里面却已经空屋一物,只留下高高的长长伏案还能显示出当年的气派,聂海花满脸疑问地看着仇老太,那老太太却不说话,看了一圈之后,有点惆怅地摇摇头,又将二人带了出来,聂海花刚想问,那老太就凛然扫了他一眼,吓得他没敢说话,老太太却头也不回地朝祠堂后面走去。 聂海花紧紧地跟着,疑问明显感觉那老太加快了步伐,心说,老家伙脚力可以啊,原来你卧在那脏不拉西的破塌子上面一直是在装怂啊,这又是何苦呢? 到了屋子后面,聂海花看见了一个像屋子又像洞口一样的古怪建筑,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老太太却没有停,直接就进去了。 聂海花和吴奇也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了,此时他心里的疑问已经打成了捆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个了,跟着就走了进去。 走过了一段黑漆漆的弯路,有的地方还很低矮,几乎弯腰才能通过,几乎就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那老太太站了一个地方,忽然有点兴奋地拍了一下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一个东西,呼哧呼哧地来到了她的脚边,舔了舔老太的脚趾,就开始围着她转,但是紧接着就发现了聂海花他们,窜着就冲了过来,聂海花一见,这是一条黑色的猛犬,呲牙咧嘴,正欲攻击,老太太呵斥了一声,那畜生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老太太身边,摇头摆尾起来。 聂海花向四面看去,这是个洞穴,幽深黑暗,可是在四壁的墙上插着几只火把,把这里照得还挺清楚,洞里堆满了东西,定睛望去,聂海花差点惊掉了下巴,这里四面堆的全是兵器c盔甲等各式各样的装备,聂海花勉强认得的是那些青铜打造的古刀c古剑,至于还有些似乎是玄铁磨制而成,乌黑沉重,他看着这一切,心里越发疑惑,不禁就要提问,那老太太却似是早就料到那般,一股脑地就开始回答他了:“我知道,你此时心里一定有很多问题,没关系,我这就全告诉你,告诉你们了,我这心里也就全放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六章 原来如此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当年我是个外族人,漂流到你们海族人的领地,本来是不受欢迎的,只因为本姑娘当年也是个烈主,身上有些本事,又是流落此地的,自然更加孤注一掷,你那先祖当中有一个叫远鹏的看上了我的性子,就有意收纳,我也看出他是个有为的钢铁男人,也以心相许,可谁知,就在我们这边成亲的时候,你们海族突然决定举族迁徙到内地去,而且不带外族人,我他妈就差一点啊,他们是说走就走了,东西都是尽量少带,轻装简行的就上路了,好像生怕谁会死追着不放似的,我那郎君竟然也没能扛过族规,狠心地抛下了我就走了,从此一代红颜只落得形只影单,勉强度日啊。” 聂海花听到这里,觉得着老太真是,又可怜又好笑,这口才可以去说书了。 老太太胡虏了一把那狗的头,接着说:“后来我就恨死了男人们,什么玩意儿吗?都说拔吊无情,还他妈没拔呢就他妈无情了,好,从此老娘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这帮翻脸不认人的死男人,开始是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到了后来,老娘心想,这样也不行啊,此时还年轻,待老了可怎么办,于是就想出了这个主意,为了多传后代,就去掳些男子过来,给老娘下了种子后直接杀掉,再往后,干脆就建起月亮族,凡是相同命运的女子只要愿意就可以加入,然后同样的办法,将我们月亮族发展壮大起来,要是可能,老娘还想占领全世界呢,让所有的男人都见鬼去吧。” 这番话听下来,聂海花和吴奇的后脖颈子就直冒冷汗呀,心说,我地妈呀,这,这比他妈那些古怪生物还他妈凶残啊,这女人可千万招不得啊,瞧见没有,女人发起狠来就是这个样子地,此时我辈居然还活着,感谢祖宗吧。 就在他俩心惊胆战腿直打哆嗦的时候,那老太太又说了:“后来我们干脆就搬到了这里,随便建了些房子,守着这海族人的遗址,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每天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走一圈,就仿佛回到了当年海族还兴旺发达的时期,而我也能见着那个该死的人了。” “唉,人老了,就是爱伤感,今天要不是你们,这些事我都快忘了,哦,对了,你说你有把青铜刀,快给我看看,想当年,远鹏主持铸造的活计,他的手艺可是奇绝的。”说着就兴奋地朝聂海花伸手。 聂海花此时没好气地叫起来:“姥姥,您老人家忘了?我的刀早被你们搜去了,还要。” 仇老太听见这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呵呵地干笑过后就说:“嗨,我这不是说高兴了给忘了吗?没事,这里的兵器有的是,你们随便挑,习武之人,行走江湖,没件称手的兵器怎么行?放心,你那刀子我会还给你的。” 聂海花和吴奇此时心中早就奇痒无比了,哪个练武之人不爱兵器,更何况他们二人除了那把小型的青铜刀,再无其他像样的兵器,现在听这个老疯婆子这么说,赶快就开始行动,翻天覆地地找起来,当然也不敢太造次了,毕竟这是海族人当年的武器库,里面东西虽多,却排列放置,相当整齐,于是二人几步上前,都去寻找自己合适的兵器。 不一会儿,聂海花选了见薄叶的双刀,他从小就喜欢用刀,这薄叶双刀,刀刃菲薄,但是却极其锋利,最奇妙的是两柄刀可以和在一起使用,也可以分开使,全看需要,刀身绵软,不得发力,是给那些内功深厚的人准备的看家兵器,可只要得了要诀,使起来反而比那些笔直刚硬的刀还要厉害,能触及那些直刀不能到达的地方,真乃一件精美绝伦的好兵器。看着爱不释手,他随即就耍了几下。 吴奇呢,看了半天,直到眼花缭乱,又从头挑了一遍,才得了一见乘心如意的长剑,这是柄玄铁打造的重剑,剑身很长,剑体宽阔,但是造型却美轮美奂,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如花大姑娘,落落大方,那剑锋也是溜薄,边缘就像葱叶儿,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直刀后来吴奇使惯了这把剑才真知道了它的精妙之处,不过这是后话。 仇老太看着他俩,叹了口气:“唉,我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看来谁家的东西就得谁使,你们这一舞啊,又让我想起来当年,远鹏虽不擅长武功,可每次造出东西,总要先试试的,你那姿势竟然和他有些相像呢。” 聂海花忽然收住脚步,说道:“姥姥,你总念叨的聂远鹏会是我的什么人呢?” “我怎么知道,你这小鬼头,那是你们家里的事情,再说你年纪这么小,那少说也百十年前的事了,你上哪里知道去?而且你们海族人最喜欢遮丑,像这样的事都是三缄其口的,无论哪个外族人想进你们海族都是难。” 此时聂海花忽然想起了聂老爹,按照他的说法,当年海族人内迁的时候,他还小,而看他现在的年纪约莫在六十左右,那就不对了,他说的算起来是五六十年前内迁的,可按照这老太婆的说法就是上百年了,难道他们有一个在说谎? 而且自己的爹爹那辈对自己从来不提往事,自己根本不知道还有海族内迁这等事,这又是为什么,干嘛非要隐秘什么呢?他此时不得要领,就不想费神,但还是嘿嘿一笑:“哦,姥姥,我就是随口一问,其实我就是个小屁孩,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哪像您老,” “你给我打住,别再油嘴滑舌的了,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老太太不买账的话差点噎死聂海花,他只得讪讪地笑笑,心想,别逗贫了,这老太太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啊,还是老实点吧。 仇老太忽然说道:“你们也选些盔甲和战袍吧,这里的都是重型装备,我还搬走了些轻便的,你知道我们女人个子小,这些大家伙根本穿不进去,可惜了,待会你们到了我那,再好好挑选挑选,好好地准备出击几套来,到时候打起仗来,肯定用得着的。” 聂海花一想,这倒是实话,也确实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的好主意,赶快再次冲进兵器库,左挑右选了半天,二人才满意而归。 再次回到仇老太的大客厅,他们都坐下来休息,仇老太让人端了吃食,三个人边吃边聊,聂海花感觉老太太的神色和刚才很不一样了,有些诧异,那老太太却豪不理会,竟然像个年轻人一样豪爽地大吃大喝,大声说笑,刹那间让人感觉这老太太当年一定是个泼辣耿直,说一不二的小辣椒,怪不得会引人注目。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仇老太叫人引了他二人去休息,聂海花生怕还要让他们行苟且之事,立马摇头摆手正色道:“没事,没事,我们俩,就还到先前那间屋子睡觉就好,那里挺舒适的。” 吴奇看了他一眼,心说,我的乖乖,你是怎么了,那里哪儿就舒适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你瞎吗?那里都快成杂货铺了,塞我们两个大男人, 都快憋屈死了,怎么你还?可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立即羞红了脸,哎呀,对呀,可不能再到别处去了,谁知道这些疯女人会把我和海哥送到哪儿去,要是还敢来,我,我就用这把剑自刎给你们看。 他紧张地低头偷偷去瞄聂海花,聂海花正呲着牙哂笑着,一副滑稽的模样,那老太太悠悠地吐出一口气,有点伤感地说道:“唉,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别怕,没人会骚扰你们的,就你俩那点事,还想逃过我的眼睛,我早看出你俩是一对儿了。你们既然已经这样了,老太我就成全你们,自古,恩爱这回事就是自由的,谁也强迫不得谁,谁也干涉不得谁,只要你们两人心心相印,就是天大的福分,你们要好生爱惜才是。至于你俩,我们是根本就不感兴趣的,嘿,想想,就觉得心口堵得慌,自己可能在你们眼里还不如一头母猪了,真是心塞。好生歇息去吧,还在这里碍眼。” 真的回到了小屋,两个人都如释重负,一下子都倒地不起,聂海花翻身一把抱住了吴奇,难掩兴奋地叫起来:“小奇,小奇,真是太好了,你知道 这叫什么吗?这就叫踏破铁鞋啊,不用我们再去费劲寻找,机会自己就来了,而且和着老太太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咱们还认了门亲,这下好了,武器c装备c铠甲都有了,接下来我们就该大展宏图了。 他越说越来劲,竟然猛地爬到了吴奇的身上,趴在上面就开始哈吴奇的痒,吴奇被他闹得又想笑又好气,就喘着气说道:“你还说呢,别忘了他们开始想把我们怎么样的?想想就害怕,你还笑得出来。那老太太实在太凶悍了,要我说,幸好你家那个什么亲戚没娶得上她,这要是娶到家里,还不得闹翻天啊,我真是怕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人。” 聂海花看着吴奇娇羞气氛的小模样,忽然就乐了,慢慢地伏下身子,说:“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你刚才没听见老太太说的话吗?她可是支持我们俩好的,你没觉得,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都显得不那么讨厌了,还挺可爱的呢,所以你呀,不能背后说人家坏话,小心烂舌头。” 吴奇假装怕了似的,吐了下舌头,还没收回去,就被聂海花咬住,吸进了嘴里,他又开始了狂风暴雨一样的凶吻,吴奇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他俘获了,只好乖乖就范,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酣畅淋漓地相互安慰了许久,这才香甜地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七章 踏上归程 早上的时候,有人使劲地打门,硬生生地把两人敲醒了,爬起来一看,是先前押解过吴奇的那个女子,只见她厌恶地瞧了他们一眼,就示意他俩出来,两个人随着来到了老太太这里。 告别的时候很快就来到了,这些女人真是奇妙啊,需要男人的时候如饥似渴,不需要了,或者根本就瞧不上的时候就恨不能一脚踢开,此时的聂海花和吴奇就属于后者,看来他俩之间的恋情倒成了这次脱险的救命稻草了,这些女子还挺挑剔。 最后,临走的时候,聂海花提出再去遗址一趟,老太太爱理不理地摆摆手,随了他的心,当聂海花再次站在那块牌楼下面的时候,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难言的隐痛,遗址为什么叫“塔斯卡”?这是个遥远飘渺豪无任何印象的名称,根本不知道出自哪里,可是它就明显地标示在那里,仿佛一个宣告,宣告着这里曾经是一个古老文明重要的诞生和发展之地,也许发生过的无数辉煌往事他都不得而知了,可是作为这个古老文明现存唯一的继承者,他必须肩负起这个使命,那就是一定要将目前的危机化解,还回一个清平世界,不管到时候还叫不叫这个名字,他都有责任有义务把它的辉煌找回来,把它的尊严找回来。 两个人这次都背上了沉重的行囊,腰间还跨着各自的兵器,老太太也如约还了青铜刀,不过递给聂海花的时候有点舍不得,两人拉了半天的锯,老太太才松了手,搞得聂海花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这老太太真是顽皮,而且泼辣是泼辣,对当年那段情怕恐还没有忘怀啊。 回程的时候,两人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欢畅,他们此次虽没有得到明确的加盟者,可是却增强了信心,这些人也是受害者,谁说不可以在日后成为一支可观的反抗力量呢,何况这些女人是那么强悍,强悍到让他们这样的男子都有些忌惮,只是到时候恐怕少不了要唇枪舌剑地鼓动起她们才行。 晚上休息的时候,聂海花眼珠一转,又找到了打趣吴奇的由头,只见他看着吴奇收拾好吃食,补充一下,老太太还是很豪爽的一个人,临走让他们自己随便拿,两个人就七七八八地装了好多吃的,喝的,直到那旁边的女人直瞪眼,他们才不好意思地收了手。 当吴奇叫聂海花吃饭的时候,后者却懒洋洋地躺在地上,靠着背囊,笑嘻嘻地说:“唉,我说那个姓仇的老太太就是没什么见识,她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和她一样呢,其实根本不是。” 吴奇不知道他打了主意,很认真地说:“也可能是她受到的伤害比较深吧,毕竟谁也不愿意无端被人抛弃,所以她那个样子我还是理解的。” “哎呀,你不是说人家凶悍,不能娶,娶回家要闹翻天的吗?怎么此时又给她帮上腔了?” 吴奇忽然噘起了小嘴,想回又不知道回什么,干脆撇一眼就不说话了,聂海花就接着说道:“我看她呀,就没见识过一种女人,一种全天下少有的好女人,谁拥有了这样的女人,啊,那简直就是活神仙的日子啊。” 吴奇听到这里,忽然很专注地支去耳朵,想听一下海哥接着回说出谁的名字来,没想到他却不说话了,心里忽而就不说滋味起来,看着聂海花眯缝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就更来气了,马上挥手打了一下,嘴里吆喝着:“行了,你快吃饭吧,好容易弄热乎了,你再不吃,今晚就别吃了。” 聂海花从眼角撇见了吴奇表情的变化,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得,小鱼儿上钩了,他继续不着急不着慌的说:“唉,这样的女人哪,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动不动呢就会生气,会耍小性子,要么呢就是哭鼻子,老得让人啊,哄她,哄她,再哄她。” 吴奇很是奇怪,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而聂海花已经欺身过来了,轻轻地环抱起还在忸怩挣扎的吴奇,把热气呵到他脖子里,涎着脸说:“你知道这样的女人多少年才出一个吗?要一千年,一千年哪,你知道吗?我现在呢就幸运地得到了一个,正被我抱在怀里,可惜人家还在莫名其妙地不愿意哩,我要说的就是那个老太太眼睛是真瞎了,这么好的女人摆在那里,她就是看不见,还以为谁都喜欢她那个类型的呢,这样的女人啊,白给我都不要呢,她哪有我家小奇半点好,你说是不是啊?” 吴奇此时早就羞得面颊绯红,本来自己就在小心地猜测,中间真的有一刻认为聂海花又看上了什么人,那醋坛子早打翻在地了,可这后面的话那么粘腻露骨,完全把聂海花的心思说了出来,他就全明白了,心中腾腾地直跳,可刚才的假意嗔怒让他又不好直接再表达出爱意来,于是只好臊得面红耳赤的,怔怔地望着聂海花,张张嘴终于没有说出来,可那小心儿里那个美呀,就别提了。 聂海花已经进攻上来了,他可不管什么害臊不害臊,只知道我的女人我要尽情地爱,谁也管不着,当下就是一阵翻江覆雨,鸾凤颠倒,直至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白天的路程他们走得极快,虽然重物在身,好在两个人年轻且不时运起轻功调换一下节奏,倒是赶出了不少的路程,在回去的计划里,聂海花盘算着,要不要先去找一趟聂老爹,自己心中的那点疑问还是如鲠在喉,很想去问问他,然后把这个冬天熬过去,明年一开春立即上路西行,找到那个爹爹联系过的地方,争取寻得些支持,接下来看情况,也许就可以考虑反攻了。 经过寨子的时候,两个人异常小心,生怕再遇到什么古怪,就没敢再进去,只绕着寨子快速地通过了,然而就在即将要过去的时候,聂海花忽然回头就冲着寨子的方向猛磕了三个响头,嘴里默念:“爹c娘,还有父老乡亲们,海花就此别过,恐怕很久不能来看你们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定要为你们报仇,你们放心吧,海花绝不会辜负你们的养育之恩,绝不会让让这灭族之痛永留心中,更绝不会让古老海族人的血白流,塔斯卡重新崛起之时,就是我聂海花涅槃重生之日。” 吴奇站在他身后,警觉地替他把风,可聂海花说完这些,却回手就拉他也在自己边上跪下,攥着吴奇的手,还是对着寨子的方向说道:“爹c娘,寨里的老人们,你们听好,我聂海花已经娶了人了,就是他,一个最好的伴侣,你们不要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全情付出,这已然是世间最难得的一桩美事,我想,你们无论如何也不想拆散我们的,对吧?我们会并肩战斗,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祝福我们吧,我永远爱你们。” 吴奇的头好半天都晕乎乎的,他只听见了那句:我已经娶了人了。心中的滋味或甜,或酸,或涩,或苦,这是头一次,海哥把自己正式介绍给了他的族人,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可是这种方式还是说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在感情的问题上,看来他还真的不像他那位祖先,为了族规可以抛弃自己的爱情,他是那么洒脱豪迈,那么重情重义,对自己是一片痴情,甚至连那告白都显得很霸道,很不容分说的味道,他不自觉地就涌出了两行热泪,看着聂海花模糊了视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八章 水下屯妖 到达那片三角形的峡谷了,两人这次是从上面过来的,本想再沿着小路下去,却发现到处都是乱石堆,已经没有什么路了,那些石堆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上次的印象里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靠近的时候就加倍地小心起来,力争不发出较大的声音,钻在草坷垃里匍匐着前行,直到最近的石堆就在眼前,他们才敢慢慢抬眼望出去。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聂海花先是猫腰急速地穿过那些石堆,来到了山顶,朝后面的吴奇招手,叫他过来,两个人就都趴在了山岩上,往峡谷里看,只见那峡谷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前的三角形地带更加宽阔,里面的石块都被搬走了,只留下裸露的河床,而远处却出现了一道完全是石头累积堆成的山梁,这里的石堆似乎就是为它准备的,再往那道石梁后面看,影影绰绰的好像一片光波粼粼闪动着,那是什么,好像是某个巨大的水体,怎么,原来的水都被囤积在那里吗?怪不得这里一滴水也见不到,上次人在下面,也没有想那么多,这次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了,居然发现了这样的秘密,只是这是谁修的呢,把那么多的水截留起来是要干嘛?把下游的人渴死吗?还是准备淹死?这又是谁的主意呢?而不管是谁,都够阴毒的啊。 聂海花的心中一惊,这是那门子邪门招数,用屯起来的水来治人c害人,亏它想的出来,不行,不能让它们得逞,必须想办法破坏了它。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些主意,向吴奇使个眼色,两个人就匆匆地下了山,还是找了块隐蔽之所,飞快地吃饱了,喝足了,整理了一下行装,聂海花就严肃地对吴奇说:“小奇,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来了,这里的水被人做了手脚,你看见的,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件好事,我们必须过去,把那些水释放出来,让这里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即使再有人捣乱,也会费些功夫。” 吴奇看着他,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要把水都存着,上次我们在这里并没有发现有多少人的痕迹,除了对面山上的老爹他们,可他们也不会这么干呀,” “而且就他们那几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工作量的。”聂海花补充到。 “说的是啊,只是,这会是谁的手笔呢?我们又该从哪里入手呢?” “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过去侦查一下,也许你的问题就都有答案了。” 两人开始打点身上的装备,首先是战衣,这是全套的战时行头,第一层是中衣,贴身柔软,领口袖口还加厚处理过,为的是不让外面的铠甲磨破了皮肤,接着是一身皮质的软甲,用极柔韧和轻薄结实的兽皮贴合制成,这些软甲是外面铠甲的最后一道防线,即使铁质的铠甲被攻击残破了,这层结实坚韧的软甲还可以抵挡一会儿,接下来就是战袍了,一件宽大外套,将软甲隐藏在里面,再就是那稍显沉重的铠甲了,从肩膀上搭下来护住前胸后背,其他的几块分别穿在胳膊和大腿上,最后是一件披风,长长地垂到脚面,十分地潇洒帅气,头上没有盔帽,不知道是老太太忘了提醒他们带上,还是本来就没有,嗨,此时是什么时候,没时间管那个了,自己小心就是,两个人都是一个朝天的发束,利索地梳好,吴奇的发梢要长些,只见他一甩一甩地十分英武,看得聂海花都呆了,两个人互相整理了一下,看了看,似乎都很满意,就决定出发了。 剩下的食物和简单的家伙事被聂海花背了起来,感觉一下子轻松很多,两人最后检查了一下武器,随即就展开身形,朝着那道石头垒成的巨大梁子飞了过去。 天还不算晚,他们几个纵身跳跃,就来到了那道石梁的脚底下,抬眼望去,霍,那石梁远处看就已经很壮观了,此时来到近前,就发现它实在是太大了,仿佛硬生生从别处搬来了一座石头山那样,也难怪,这附近几条河道里的石头,还有那山顶上的石头都被用上了,就连河谷都显得开阔了许多,你说那山梁能不壮观吗? 两个人站在山梁底部的时候,真的太渺小了,好似两个小小的蚂蚁,此时却想撼动这个庞然大物,谈何容易啊。 不过聂海花可不这么想,只见他站在乱石堆中间,慢慢子左右行进了些距离,歪着脑袋仔细地查看这石梁的结构,他发现,这道石梁完全是由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互相堆积叠压而成,下面的底座很宽,越到上面越窄,慢慢地形成了这道像是山坡一样的横梁,可是石块之间却再没有其他的连接了,难道这些石块能自动粘合不成?不然为什么它们不塌垮的呢?要知道,这山梁子后面就是那巨型的水体啊,那么大量的水体就这么被松散的石块堵塞起来,似乎是不可能的呀?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里一定还有什么蹊跷是他们还不了解的。可怎么办呢? 此时吴奇忽然有了一个意外地发现,只见他忽然趴在一块石头上,手伸进一个缝隙里,使劲地往外掏着什么,不一会儿,就见他手里拎着一个浅褐色几乎是透明的小东西出来了,他挥手叫聂海花过来,举着就说道:“海哥,快看,我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它是一种虫子的卵,专门栖息在水下的石头缝里,等慢慢长大了,就会自行浮到水面,开始外面的生活,叫灯笼水蛭,你看它头的部位,鼓鼓的就像灯笼,只是不知道这颗卵怎么到了这里?” 聂海花听到水蛭,心里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涌来,稻谷地里常见的东西,每次下地都让人心生恐惧,他极为讨厌这种东西,现在看着吴奇把它捏在手里,就赶快伸手推开,说:“我也知道它,不过你眼睛真尖,竟能在石头缝里发现它。只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它的出现呢?” 本着凡是古怪必有古怪之理的认知,两个人做了一个决定,到这道石梁的上面去看看,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 飞身向上,几乎是垂直的陡度,聂海花自然不费力,吴奇就稍显吃力些,即使没有背负重物的他也还是很努了把劲从终于攀了上去,到了上面,发现石梁修得其实很粗糙,大小石块随随便便地堆积着,脚下坑洼不平,而且表层的石块很松散,踩了几脚下去,就有滚落下去的了,看来这工程质量实在不怎么样。 从石梁的那一侧看过去就是那囤积的水面了,水面此时已经很高,说明这水被囤积了许久,周围方圆几十座山里面的水恐怕都汇集于此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不论干什么,将这本来属于自然的东西故意地囤积起来,想来不是说明好事,聂海花站在碧波荡漾的水边,不禁产生一股冲动,他要到水里去看看。 将想法告诉吴奇的那一刻,他没想到吴奇的反应会那么激烈,死活不让他下去,因为他知道那些水蛭的厉害,更何况谁知这水里还有什么古怪?他最后撅着嘴说出另一个顾虑。 可是聂海花不这么想,他知道要想干成点事情,是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必须敢于赴汤蹈火,否则绝不是大丈夫所为。他把东西卸掉,拍拍吴奇的肩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纵身一跃,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吴奇在岸上楞楞地站着,心里顿绝空落落的,一阵紧似一阵的担心和后悔,后悔没能拉住聂海花,担心他出什么事情,就这样坐立不安地来回转悠。 水下面的世界黑暗,幽静,深邃,聂海花憋足了气,悄无声息地向下潜游,从外面看的时候,他已经大致估计出这里的深度,无非就比这个峡谷的深度略少些,但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极深的,他平时的水性很好,此时得到了这么多的历练,似乎更加纯熟,主要是心态非常稳定,他不会无端地急躁,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反而多了些沉着和冷静,水里的能见度并不高,微弱的光线随着水深度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暗,他睁大眼睛,仔细地四下观瞧,发现水里几乎是空屋一物的,这就奇怪了,怎么会这样,攒了这么多水只是为了好玩吗? 他继续下潜,但一个庞大的黑影正从水底冒上来,就在他的正下方,只见它个头很长,头部弯着一个角度,正一左一右地摆动,似在拨开头顶的水流,然后一个猛顶就冲向聂海花的身体,这下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竟然将聂海花小小的身躯一下子顶出了水面,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个角度,啪的一声就拍回了水面上,疼的聂海花是直咧嘴啊,他此时的头脑还算冷静,赶快转头去找,却只看见了一个侧影,那是什么东西呀?几十只巨爪在身体两侧排布,钢针一样森森地直立着,头部弯曲的角度使他想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对手,那不是袭击了他和海崖导致海崖第一次受伤的怪物吗?怎么此时在水里又碰见了,真是冤家路窄啊,聂海花知道那东西的厉害,爪子和口器是致命的,关键是此时在水里,他的攻击力是否还更强?如果是这样,就更不好办了,就在聂海花脑子飞速地旋转想着办法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身影纵身跳进了水里,朝着那个怪物出现过的地方就游了过去,那不是吴奇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六十九章 初捷 他刚要喊“别过去”,就发现一道寒光闪过,吴奇已经仗剑在手,朝着那怪物落下去的地方就劈了过去,那力量之大令人意想不到,水面硬是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了水下面很深的地方,聂海花知道这是吴奇看见自己被顶出了水面,急了,赶来支援,他也不再迟疑,伸手就从腰间把那盘绕着的薄叶双刀抽了出来,随着刷拉一声响,他已经握紧了双刀,脚踩着水,踢踏着就飞奔到了吴奇的身边,两个人背靠着背,半身浮在水下,紧张地四下张望着,同时眼睛不是扫着身子下面的水面,果然那黑影再次袭来,可就在即将接近他俩的瞬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总身从水面跃出,同时颤抖着的双刀和笔直的利剑齐齐地向那个黑影招呼了过去,只一击,就同时切进了那怪物的弯形脑袋里,一股黄水直窜了出来,两人迅速飞身躲开,一下子都跳到了岸上,惊魂不定地看着水面,只见那怪物的身体正在慢慢地浮上来,竟然是 只巨大的多脚怪,肚皮这面朝上,使人能看清它那丑陋可怕的口器,几只粗壮如小臂般的须子排布在口器四周,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古怪妖邪,看着就令人心惊胆寒。 现在它已经死了,头几乎被刺穿了三个窟窿,正汩汩地冒着黄水,聂海花不敢怠慢,跑到吴奇身边,摸摸他的脸:“你没事吧,小奇?” 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吴奇却很气愤,他说:“还问我,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冒失就下去,看,这么大的妖怪,还这么厉害,你是不要命了吗?”说着,将剑啪地一声插进剑鞘里,顺手扶着剑柄不再看他一眼。 聂海花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天啊,这可得了,还没怎么样呢,就气管炎了啊,这小家伙,还真是一副当家娘子的感觉了呢,不过眼下不是怄气的时候,他也不再纠缠,就指着怪物正在慢慢下沉的尸体说道:“这样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一只,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先走为上,怎么样,这下该高兴了吧?” 说完,拎起地上的东西,往肩膀上一甩,就去拉吴奇,吴奇一甩手,自顾自地就飞跑着下山了,聂海花摇摇头,没脾气地紧随其后,两个人快速地回到了刚才的营地,脱下铠甲,聂海花有些后悔,是啊,这样的战斗始料未及,自己事先也没有想得周全,那铠甲虽说制造的时候已经做到了轻量化,平常穿着也并不是很沉重,可毕竟自己一冲动就跳进了水里,那铠甲肯定是会将人往下带的,倒幸亏了那怪物的一顶了,要不然就在水下缠斗起来,自己恐怕根本占不得便宜,看起来自己还是蛮鲁莽的,而且多亏小奇最后的协助,不然后果就惨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少不得又得去哄那位了,就加倍地陪了小心,上前打躬作揖地求着吴奇,直到人家转怒为喜了两个人这才赶紧安置好了,睡觉休息。 刚刚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聂海花就醒了,感觉有些胸闷,气喘难平,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住了,让人很不爽利,这段日子两个人觉得经验越来越丰富了,基本上凭直觉能寻找到相对安全的地点,不至于被什么东西发现,于是竟有些放松了警惕,不再轮流值守了,几乎总是相拥而眠,直到天亮,可是今晚却不同,聂海花的感觉是非常灵敏的,吴奇打猎打过多年,那感官也不是白给的,此时的状况就是这样,他们差不多同时苏醒了过来,但立即就察觉到了异样,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手互相拉了一下,眼睛开始四处观察,沉寂的夜晚,幽深的山谷,偶尔传来草枭低沉的鸣叫,听了不禁让人汗毛倒竖,可是此时他俩却并不害怕,只是警觉地慢慢坐了起来,从藏身地洞穴里慢慢冒出半个脑袋,紧张而没有丝毫动静地张望。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远处的石梁像一道阴冷森然的石墙静静矗立着,他们背后的高山在夜色里也显得异常恐怖,嶙峋的怪石似变了脸的妖怪般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四周,一时没有看到什么,两个人却都没有松懈,悄悄地爬出了隐蔽地点,蹲伏在一块石头后面,看着远处,吴奇心细,他临出来的时候顺手就将装备背上了身,想着,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古怪,而且现在的情况经常变化,搞不好要随时准备撤,所以还是带上东西吧。 多亏了这个管家婆啊,不一会儿情形就发生了大变,只见眼前刚才还寂静无声的山谷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爬出来无数的多脚怪物,一只一只,弯曲着头颅,全都将上半身挺立起来,一下子森森然地布满了山谷,竟似一个突然出现的丛林,而且是移动着的丛林,正以快得惊人地速度朝他俩靠近。 完了,这是报复我们来了,你杀死人家一只,人家几乎倾巢出动来置你于死地,怎么样?怕了吧? 何来恐惧,唯有战斗,才是真汉子,聂海花就是这么想的,可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见他朝吴奇眨了下眼睛,朝对面聂老爹当初盘桓过的那座山歪了一些脑袋,意思是你先撤到那边去,这里我来应付。 可是你当吴奇是谁?他会轻易甩下聂海花吗?不,他宁可去死也不会离开他半步的,只见他执拗且坚决地摇摇头,指着眼前的怪物,做出了一个从两面包抄的动作,之后就一下子跳开了。 聂海花寻思了一下,知道也只能如此,就立即将精力全部集中起来,朝相反的方向飞身跃了过去。 短兵相接的时刻几乎就在刹那间发生,两个人从两个方向同时展开了进攻,他们人少,人家“人”多,不能再贻误战机了,这是两个人不用商量就已经达成的默契,所以那些弯头多脚怪还在逡巡着包抄他们的时候就被来了个反包抄,而且这两个人的功夫都很了得,聂海花自不必说,一个顶俩都弱爆了,顶它十七八九个的都不在话下,那双刀舞起来是一扫一大片啊,至于吴奇,虽武功的精进程度不及他,可是身体底子好,基本素质高,有打猎的基础,和连续这段时间以来聂海花的悉心调教,加之他极其刻苦,悟性也好,自然是突飞猛进,因此当下展开进攻以后,竟然也是气贯长虹般锐不可当,那长剑的切c斩c劈c剁,竟也是招招凌厉,步步逼人,而且随着他的长剑不断地削去那些怪物的弯头,那一股股怪水也随之喷溅而出,不一会儿,那剑锋上面就挂满了汁汁水水,他厌恶地更加用力去劈去砍,希望能把那些脏水甩掉,那自然是无法真正甩掉的,不过,就在他的剑锋从眼前瞬间滑过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奇异的东西,那宽宽的剑身闪着寒光,寒光中一只怪兽嘴脸图案正在隐约浮现,他激灵了一下子,手抖动了一下,就在这分神的片刻之间,几只弯头怪似乎得到了些许的喘息机会,竟然猛扑了上来,那巨大口器全部张开,一齐朝他的头就吸了过来,瞬时一股妖风袭来,吴奇感觉就就要被吸走了,赶紧仗剑就刺,可惜每次只能刺中一只,其余的却根本不畏惧,反而受了刺激般更加凶猛,他只得心中暗暗叫苦,责怪自己不该分心,刚一眨眼的功夫,有一只怪的口器就到了眼前,一下子吴奇就被它的大嘴咗住了,可是在最后关头吴奇还是反应很快的,他把剑锋一转,就在自己的身体即将被吸入的那一瞬,他的长剑就已经横了过来,直接就将那怪的大嘴横穿出了一块大洞,那怪一声哀嚎,弯头向上面一甩,嘴也早就失掉了力道,吴奇猛然被甩到了地面上,他刚想一骨碌爬起来,却发现旁边的几只怪已经围住了他,要知道它们的反应也不慢呀,刚才两个人突然的猛攻的确让这些怪陷入了一时的措手不及,可是它们毕竟是邪魔妖怪啊,总有其诡异凶残之处,因此只要得了万分之一的机会,它们就会立即反扑的,而且会更加凶狠,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 那边的聂海花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他已经使出了轻功,纵闪腾挪地十分迅速,身形几乎无处不在,又何处都找不到他,而他所到之处那些怪却成片地倒下,那些东西似乎是被惹急了,巨大的躯体也快速地移动着,试图扑捉到瞬间就能幻影移行的聂海花,却屡屡扑空,几乎要恼羞成怒了,巨大的身材不时地来回摆动,弯头被晃得像个拨浪鼓,看起来气得不轻,嘴里也开始发出妖魅一样奇怪的声音,似叫似嚎的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由于聂海花和吴奇都只是人的身材,非常小,加之还如此灵活,山谷里其实还是这些怪的躯体霸占着,而今它们已经震怒,全部陷入癫狂状态,要知道这是它们大举进攻以来,第一次遇到人的反抗,因此很是恼火,晚间一个兄弟的尸首沉到水底的时候,它们正盘踞在一起休息,看见了那翻起来的肚皮的时候它们就决定了,天色全部暗下来的时候,它们慢慢地爬出了水面,使用身体两侧钢钎一样的爪子的爪尖,去探测,终于探测到了两个人的踪迹,于是一场伏击就预备下了,可如今的情况却不太妙,那一个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却着实地不好对付啊。 于是,这些发了疯的野兽们开始了横冲直撞,彼此的身体倒是结实得很,怎么撞都没事,可是那掀起的气浪却很猛烈,加上聂海花还在火上浇油,他见它们集体得了失心疯,就极力地去猛攻它们,这次他专门寻找它们的口器下手,他恨死这样的组织结构了,看着就那么恶心,这些被毁了嘴巴的怪物更加暴躁,叫又叫不出来,受伤的,垂死的,还在拼命打斗的,都抓狂般向他涌过来,彼此大力地碰撞着,几十对爪子也开始了疯狂地胡乱抓挠,到处敲打。 聂海花此时心中异常冷静,他脑子里猛然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如此这般呢? 他想着就开始往石头山梁的边上移动,眼睛却在寻找着吴奇,他不能误伤了他呀,正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极了的身影,吴奇已然飞身前来,原来那千钧一发之际是聂海花将那些怪吸引了过来,他才得以脱身,二话不说,立即就朝着战斗最激烈的地方纵身跳过去,果然看见聂海花正在独撑局面,那些怪物几乎已经侵占了山梁本身结构的一半了,但是一个个却极为暴戾,正在翻c转c顶c撞c抓c咬c吸,使尽各种办法想将聂海花制服,它们身体中蕴含的能力极大,尤其在不顾一切的时候,因此发出的力道也极为惊人,只是它们选错了地方,就在眼看聂海花和吴奇身边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两人马上就呜呼哀哉的关键一刻,只听得呼啦啦轰隆隆的几声巨响,那本来就是石头垒成的山梁裂开了几道口子,随之就是迅速地扩大,继而出现渗水,然后几乎转眼那水就以蓬勃之势瞬间冲破了那道梁子,呼啦一下子就疾驰而下,奔腾咆哮着冲进了山谷。 聂海花眼睛极快,因为这就是他的设想,因此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所以他是有准备的,在水刚刚喷涌而出的时候,就一把抓住了吴奇的衣领,将他提着努力向对面的山坡飞去。 那些怪物们的命运可就没那么好了,谁让要消灭的就是你们呢?那水势如雷霆般宏大磅礴,夹杂着各种大小形状的石头,一起飞奔着咂向了它们,瞬间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个子们就像一片片树叶一样被水波急卷着冲向了下游,一时间,被咂死的妖怪不计其数,它们几乎来不及哀嚎就做了水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章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聂海花拉着吴奇还在费力地向那座山的顶部爬去,谁知道这水到底有多少,被积攒了多长时间,还是保险点,尽量往高处爬爬吧,吴奇背的包裹已经湿透了,他仰着脸用力地向上攀登着,刚才和聂海花初始发的力道已经消失,此时只能靠纯体力往上爬, 他觉得那谁似乎就在屁股底下追着他,心里更加慌乱,使劲地揪住树枝灌木的往上移动,聂海花已经窜上去了,回头见他还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赶紧折返回来,小心地朝他伸出手,使劲地把他拽了上去。 这座山就是当初他们俩别离聂老爹的那座,此时已经被水淹没了大半,聂海花心里有点不安,想,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可别把人家的家给冲毁了,可转念又觉得不可能,这些弯头多脚怪就在不远处的水里出没,他们怎么还敢滞留此地呢?虽说上次来的时候并未预遇见它们,可这些东西诡异的很,两个月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将这里变成它们的一个聚集地,说明它们本事不小啊,看起来聂老爹也一定是转移了。 他拉着吴奇的手,两个人小心地往里走了走,这里就快到山顶了,林子稀疏,只有零星几棵树木,有几块石头已经被风侵蚀得斑斑驳驳,,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吴奇的手忽然哆嗦了一下,聂海花赶紧回头看他,就见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是青紫的,心猛然抽紧了,赶紧抱住他,让他慢慢坐在一块石头上,将他身上的包袱卸下来,小心地环着他,焦急地问:“怎么了,小奇?你哪里不舒服,受伤了吗?” 吴奇摇了摇头,只是往他怀里缩,嘴里颤声说:“海哥,我,冷,真的很冷。” 聂海花低头就去他身上寻找可能的伤口,他知道受伤就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心中感觉不妙,可是找了半天却真的没见世面伤口,他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再次抱紧吴奇,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身上原来只着的中衣,薄薄的一层,而要命的是吴奇的身子已经全湿了,自己刚才光顾着往上跑,没将他一起带上来,使得他比自己稍微晚了那么几步,就被不断汹涌漫上来的水打湿了身子,在这夜半时分,在这已经出现了冬天的寒意的清冷之夜,一番的打斗他肯定出了不少汗,再猛地被凉水一击而透,任谁也会感觉冷的,不是冷,几乎是冻僵了。 聂海花这个心疼啊,就别提了,他懊悔自己一时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照顾好他,这小可人儿可是他的心尖子,有一点磕碰委屈都让他心疼得不要不要的,此时却成了这般情况,怎能不让他懊悔和气恼呢? 他回身就去翻找行李,这不找还则罢了,一找更气了,全他妈湿透了,没一件干松的,只有自己的身上只溅了几滴水,几乎不曾着水,他马上就开始脱衣服,将仅有的那件中衣脱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臂膀,胳膊上的肌肉鼓成一个个小山包,其实他也是很健美的,只是比起吴奇的胸口要稍逊色一点了,他把衣服轻轻抖了一下,慢慢地盖在吴奇的身上,自己赶快去拾掇了些树枝柴禾,生起了火,搬着吴奇靠近了火源,将他的身子抬起来放进自己的怀抱里,双臂拢着他,看着吴奇说:“好点了吗?小奇?” 吴奇看着他麻利地做好了这一切,心里暖洋洋的,还是海哥还,真的好,什么时候都是自己的主心骨,可是看到他脱掉了中衣给自己盖上,身上只剩下了贴身的裤子,吴奇就很着急,他想喊出来“不要啊”,可是话到嘴巴却变成了两颗泪珠儿,无声地滑出了眼眶,他不敢让聂海花看见,趁他低头的时候快速地抹去了泪水,直到被抱进了聂海花的怀里,他才再次忍不住地哭了,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聂海花慌了,轻轻地揉着他的双肩,急切又不安地问:“小奇,你怎么了,干嘛哭啊?是不是还冷啊?” 吴奇却摇摇头,有点哽咽地说道:“海哥,海哥,你对吴奇实在是太好了,让我,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他说不下去了。 聂海花却轻声地笑了,轻轻地捋了捋吴奇的头发,抹去了他的泪花儿,喃喃地说:“别这样,小奇,海哥这样对你,是因为你值得,你对海哥不也是一样的吗?我们两个还需要客气吗?难不成还要互相打躬作揖地吗?”吴奇听完一下子就破涕为笑,脸上娇艳如花,只是还略微惨白了点,聂海花看得呆了,天哪,他好美,他禁不住低下头,慢慢地向他伸出了嘴巴,将唇贴了上去,吴奇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胸膛起伏着,嘴唇微颤,接住了聂海花那个香甜的吻。 很快天就完全亮了,一阵山风吹来,夹杂着深刻的寒意,冬天已经临近了,聂海花忍不住要打喷嚏,赶紧扭过脸,鼻子酸了一下却没打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想起自己还光着大膀子,再看看吴奇,已经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他赶紧摇醒了他,“小奇,小奇,别睡,你身上还没干透,这时候睡着了,会生病的。再坚持一会儿,等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就会暖和起来,到时候你再睡啊。” 吴奇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又加盖了衣服,旁边还生着火,不知不觉地就困了,本来昨晚也没有睡好,此时真想就这么睡过去,懒洋洋地和爱人依偎在一起,该是多么惬意,可是却听见了聂海花的话,他不得不使劲睁开了眼睛,迷蒙地说道:“海哥,我好困啊。” 聂海花笑了,这孩子,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这么多觉,可也不想怪他,反而疼惜起来,轻声说:“来,你乖乖的,坐起来一点,靠着海哥,这样就不困了。” 他们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又休息了一会儿,果然太阳出来暖洋洋,聂海花安顿好吴奇,让他安心睡觉,自己腾出手就去烤衣服了。 等着太阳挂上了半空,聂海花才叫醒了吴奇,而此时他也已经准备好吃的东西了,那些装备还很充足,他们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沿着山路找下去只是顺带的事情,如果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他们也只好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做了。果然这座山就是个空山,什么人都没发现,甚至那些生活痕迹都消失不见了,聂老爹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可是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两难的问题,继续西进会遭遇严酷的冬季,在这样的季节里穿越几十座高山不亚于送死,不继续前进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目标,而且显然以他们俩目前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战胜敌人的,必须联合更多的力量,发动更多的族群,才有些许的希望。 晚上,两个人歇息在一处小山洞里,这已经是另外一座山的半山腰了,照例侦查一番以后,两个人小心地埋锅造饭,吃饱了以后,将痕迹清理干净,钻进洞里睡觉。吴奇已经完全没事了,聂海花的鼻子倒发起痒来,总是打喷嚏,吴奇就嗔怪他只顾着照顾他,把自己搞生病了,聂海花就顺势笑嘻嘻地耍起赖来,他揽住吴奇的腰故意软绵绵地说:“唉,是啊,你说可怎么办啊,你海哥哥为了你都病了,也不来心疼心疼哥哥,是不是个小没良心的呢?” 吴奇羞红了脸,心想反正他是在耍赖,索性不理他也罢,可是那聂海花却极其难缠,咬了耳朵,再舔锁骨,又伸出手来去呵吴奇的痒处,吴奇终于还是敌不过他,最后身子一软就滑进了他的怀里,而那聂海花的心早就潮涌澎湃,雄姿勃发了,于是,他激越,他昂扬,他奋起,他高涨,两个人的心都剧烈地咚咚跳着,像打雷一样,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的时候,聂海花已经瘫软在地上,神智都不清晰了,只想赶快睡觉,他抱过吴奇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肩上就沉沉地睡去了。 吴奇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挥汗如雨,此时却睡得如此此安详,光滑白皙的皮肤不像个行伍之人,倒像个弱冠书生,头发已经散开,潇洒地披在肩上,也是湿漉漉的,五官端正,精致,比例恰当,即使睡着了也难掩英气逼人,雄武超脱的气质,他的心还那么温暖,对自己一等一地好,对外敌却异常凶狠,甚至是残忍的,那些或被砸死或被冲走的怪物们屁滚尿流的样子就说明了这点,不过他喜欢,真汉子就应该这样,而这个了不起的汉子就是自己的男人,他的心溢满了幸福和快乐,慢慢地也闭上了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一章 西行之谜 早上起来的时候,聂海花已经有了主意,他不想再耽误时间,决定继续前进,吴奇完全没有意见,他觉得只要是海哥决定的事情,就错不了,跟了他这么久,也确实经历了很多风险,可到最后不是都能化险为夷的吗?所以他相信他,而且只要自己守紧了他,即使遇到再大的风险也不怕,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他的海哥,哪怕自己的力量有限也会在所不惜。 打定主意就好办了,两个人最担心的是路程上的严寒和道路的艰险,可为了早日达成目标,他们不得不拼一把,于是他们决定好好地准备准备。 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们早就把整副的披挂穿戴起来,只留下厚实的毛领披风还没有上身,因为此时还没到最需要的时候,披风被打卷压在行李的最里面,脚下的草鞋早就换成了靴子,那是兽皮层层叠加再由柔韧的细藤条连缀好的,绑在腿肚子上很轻便也很暖和,至于吃的东西,应该不用太担心,仇老太那里的干海货和谷物干粮还有些,够吃些日子,自己和吴奇还可以随时猎捕小动物,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那个小陶罐子,虽然看起来很厚实,可毕竟是易碎的东西,用几件零碎衣服和食物包严实了装进行囊,才算放了心,当下两个人足足准备了两日,将些动物的肉烤成半干,抹了盐巴,拿干树叶卷了,也塞进包里,最后聂海花将青铜刀捆进了腰带,他越来越爱用那柄双刀了,对这把只比匕首长些的旧刀子有些嫌弃起来,当然这也只是他的错觉了,其实那刀子还是发挥过很重要的作用的,只不过今后的路越来越险恶,一把匕首该敌不过那些巨型邪魔吧,还是将双刀使好,未来不定有多少艰难险阻,七灾八难在等着他们呢。 吴奇对自己的长剑也很钟爱,时常拿出来好好地欣赏,动不动就拉着聂海花看他舞剑,可是有一件事却一直存留在他的心里没有说出来,就是那天夜里,和弯头多脚怪打斗的时候,那瞬间一闪而过的野兽图案,是怎么回事?他很是不解,时常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感觉却又非常清晰,他不时地努力回忆,想抓住当时的影像,却怎么也抓不住,那图形出现的时间太短暂了,而且黑乎乎的夜里,只有朦胧的月光撒下来,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当时还在和敌人激战,更没有可能停下来仔细辨认,所以对这个剑身上的秘密他一时也没有概念,而且想着这是海哥祖籍的遗址上拿出来的,肯定是好东西,也肯定能保佑自己,所以干脆就不想开口提那图案了,免得海哥听了替自己担心。 闲话少说,他们将一切收拾停当以后,就开拔了,朝着正西方的雪山走去。 从最南端的海洋之滨迁徙到北部山区,当初的海族人就是看上了当地温暖潮润,四季如春的气候,这里的山是隶属于其西侧那连贯纵横的高耸山脉的,只因为还没有真正进入连绵群山之腹,只能算是打了个擦边球,所以还没有出现完整和稳定的山脉气候,反而作为山区与平原的交接之地形成了这里独特而怡人的环境,这些海族人也就此安居下来,逐渐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网猎耕织的田园生活。若不是巨大的变故发生,聂海花们估计要永远像他的父辈们那样轮回繁衍,世代而居下去了。 但是生活从来没有如果,这一切都不能假设,而他也选择了一条自己的路,准备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了,早年间零零星星的传说此时刺激着他,那是来自大山那一边的神秘信息,只是非常零碎而且模糊,爹爹的那次远行加深了他的好奇心,且使得那些传说有做实的可能,他就更加向往了。 那还是一次和巫师学道的经历,聂海花至今还记忆忧新,毒物怪虫配置的药液放置的地上,见其蠕动起来恶心得要命,他好奇地拿起树枝搅动,企图碾死它们,却被巫师喝止,还马上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嘴里念叨着什么,神情也极为严肃,念叨完那些聂海花听不懂的东西以后,才转头认真地教训起他来,说什么神物不可恶念毁之,只可善加利导为我所用,否则那些毒物将意会人的恶念,进而会进行狠毒的报复啧啧,最后巫师念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彻底将他搞蒙了:“上天啊,赐我西古灵国神术吧,与神虫交念,免除灾变。” 当聂海花还想再问的时候,那巫师却怎么也不肯再多说一句了。至于西古灵国就成了一个模糊而神秘的印象留在他的记忆里了,还有什么他们的神术,就更不知道是什么了,也更让他痴迷了。 后来他曾经试探着问过爹爹,可是每次他都含含糊糊的,只是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没这回事,是巫师在瞎说呢。 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还跟在你屁股后面瞎跑的小孩子?聂海花很不服气,那巫师的话听得真真的,怎么可能是瞎编的?爹爹真不老实啊。所以自此以后,他的心思就更深了一层,总希望有机会能把这古国的秘密揭开,直到他成年之后的某一天,爹爹出远门去了,一问娘说是西边的某个遥远古地,他就敏锐地意识到了,对,一定是去了什么西古灵国的,这寨子方圆多远的地方他聂海花都知道,也都了解,几乎全是蛮荒之地,没有任何其他的群落或者部族,而往西边就是绵亘的连纵山脉,更加荒凉,空无一人,爹爹绝不可能去深山里面玩,除非他有病,因此肯定是去那边了。果然几个月后爹爹才回来,且似乎难掩喜悦之情,还忍不住地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将一个地方夸得比天上的仙境还要好了。边上的聂海花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心里却早就翻腾开了,好啊,爹爹,您老人家也不用这样吧,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明白呢?都说我是长子,将来要继承大业的,可是您老人家倒是信任一下我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将来让我怎么挑起大梁啊? 这些遗落在很久以前的回忆此时慢慢涌上心头,聂海花眨了眨眼睛,将吹进里面的沙石使劲地挤出来,这风是越刮越大,越刮越紧了,他们也已经进入了连纵大山的内部,踏上了冰雪交织天寒地冻的一段苦旅。 起初的一段日子还算逍遥,两个少年郎意气风发,志得意满,似乎根本没把接下来的困难放在心上,他们白天急速行进,加紧赶路,晚上就找个冰雪窝窝置身安歇,最难受的是不容易找到干树枝生火,两人只能将就着吃些冻肉和冷干粮充饥,经常几天几夜这么熬着,到能生火的时候就抓紧时机,赶快补充一下正在快速消耗着的体力,然后二人守着篝火相拥而卧,直至天明。 也许是这些山海拔太高,也许是山体的数量实在太多,将这里全部变成了一个冰雪的奇异世界,只见到处是白晃晃的积雪,不时袭来的风暴夹杂着更多的雪花飘落,也让这里的雪层越来越厚了,他们俩幸亏当初做了准备,不然恐怕进山没多久就要被这严寒击垮了。 不过吴奇倒还好,他可是从大陆最北端的太阴山过来的人,那里不也是常年积雪始终不化的吗?他又是猎户出身,刚刚记事起就跟着漫山遍野地钻林子踏雪海地狩猎了,所以此时这里的一切他可不陌生,反而有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觉,就连当时包在脚上的几层厚实的兽皮他其实都不是很习惯的呢,只是怕海哥不高兴才没有拒绝,早年他是光着赤脚在山里跑的呀,那双脚是早就练出来的了。 聂海花总是习惯走在前面,他的警惕性很好,感觉丰富且灵敏,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就该走在前面,何况他是大哥呢,身后那个还不仅仅是兄弟,更是自己的贴心小可人儿,他怎么也舍不得让吴奇打头阵啊。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力不从心起来,这胸口慢慢地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越来越闷,越来越堵得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难道自己老了?呸,才十六七岁就老了吗?这时候的自己该是最强壮最结实的时候,体力充沛,永远也使不完的劲,这爬了几座雪山过来,就产生了乏累的感觉,似乎很不甘心。 到了晚上,两个人寻觅到一块难得的干燥的草地,其实那些草也早就枯死了,姑且还叫草地吧,而且野草正好拿来生火,他们就一屁股坐下,连动也不想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二章 雪山旅途 疲劳加上寒冷使他们就快失去知觉了,直到挣扎着生起火,两人才慢慢缓过来,开始摆弄点吃的,那喝的水就是旁边积雪化得的,倒是真方便,就这样赶紧收拾了收拾,就准备睡觉了。 刚刚躺下,吴奇就伸出手臂,去摸聂海花的额头,有点担心地说道:“海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你这两天都有些发蔫,到底怎么了,快告诉小奇,别让人家担心好吗?” 聂海花莞尔笑了,心里暖暖的,抱得也更紧了,嘴里呢喃着说道:“哪有?小奇,海哥好的很哪。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能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吴奇听出了他话里的挑逗,心中也震颤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有点气恼了,撅着嘴巴认真地说道:“好啦,你别闹了,人家是说真的,你的脸色看着就不好呢,你告诉我是不是胸口有发闷的感觉啊?还特别容易累,是不是嘛?” 聂海花看见他似乎是真的着急了,小脸都急得红彤彤的,煞是好看,本想继续逗弄他,却也只好偃旗息鼓,讪讪地说:“恩,还好,还好吧,我就是觉得这里堵了点什么东西似的,有点难受,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腿好像也迈不动了,有点沉重,不过,小奇,你别怕,海哥没事,可能,可能只是刚刚进山不久,还没适应吧,谁让这里他妈的这么冷,慢慢就好了,啊,不用担心,真的不用担心我。” 他一只手捂着胸膛轻轻拍了拍,又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可吴奇却已经不干了,他忽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看着聂海花的脸,几乎是不容置疑地说:“不行,你这是进入高山以后的不良反应,不是谁都能很快适应的,我是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所以我不怕,你都看见了,我不是一直好好的?所以,从明天起我们要改变策略,第一,不要再急行军了,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能走多快走多快,能走多远走多远,绝不能强求;第二,我来带路,你只要告诉我方向,我就能带着你走出去,你在后面慢慢跟着,不要着急,我也会经常回头照顾你的,相信我们一定能顺利到达目的地的。就是这样安排。”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聂海花,等待着他的反应。聂海花已经听得呆住了,我的妈呀,这是谁家的凶悍小媳妇,把自家的汉子管成了这样,还第一第二的,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从今往后就落入了该人之手吗?这还了得,瞧这小嘴儿,巴巴的,你可还是我那个娇羞妩媚的小人儿吗?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教训起爷们来如此泼辣强悍,不容辩驳,我怕了你了。 他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耐的情绪,此时再也憋不住了,何况他也从来不想憋着,于是呼啦一把就把吴奇按倒在地,虎步欺身地压上去了。 吴奇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反应,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急得直叫:“我的小祖宗,你停下,快停下嘛,怎么都还没有说完就,你是个疯子,疯子,到底人家说得对不对嘛?你说啊?先把正事说完不好吗?海哥?”最后一个字拉长了声音,聂海花听来更是心思荡漾到了天上,根本就顾不得答话了,人也真的跟疯了似的,像是要把他心中的小人儿几下子就撕碎揉烂吞进肚里去了呢。 吴奇慢慢挣扎着起了身,费力地把聂海花从身上搬了下去,自己爬到行李边上,勉强支撑着拿出了几件干净的衣服,给聂海花换了中衣,再将外面的衣服給他盖好,最后又掩上那件大披风,才想起给自己换过衣服,然后费力地盘腿坐到火堆旁边,开始烘烤那些湿透了的衣服,眼睛不时扭过来看着已经熟睡的他,心中的甜蜜浓缩成了一个糖疙瘩,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化解了。 天色微明的时候,吴奇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匍匐在聂海花的胸口上,腰间是他有力的臂膀环绕着,他还在酣睡,大概是昨晚的活动量太大了,他此时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吴奇不禁悄悄地回味起来,他的心灵执念着他,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你永远也逃不掉了,我会死死地抓住你,直到我们两个都被这爱情困死c杀死,要么就腻死。 想到这儿,他羞答答地自己和自己笑起来,哎呀,小奇,想什么呢,你好不要脸的,刚刚嫁了人就这么痴迷了,将来的日子那么长,难不成你还要把他一直拴在裤带上吗?真不害臊。 他抬起眼睛痴情地看着聂海花的侧脸,从下巴往上看去,隐隐约约地似乎看见了他正在悄悄往外冒的胡茬,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去摩挲,恩,是的,这是刚刚要生长出来的小东西,摸着还不是很明显,可已经有点扎手了,他轻声地笑了出来,这不再是个男孩子了,是个大男人了,自己的男人,他的心碰碰地乱跳,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了头,从聂海花的下巴开始吻起,轻柔地缓慢地吻着,直到吻到他的双唇,他的唇刚刚触到那里,心就似被猛击了一下那样颤抖起来,两片嘴唇有些慌不择路地胡乱蠕动着,哆嗦着,不觉间的呼吸也开始加重了,他微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受了惊吓般在不停地抖动,忽闪着滑过了聂海花的脸,天哪,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情欲还是这么强烈,昨晚的感觉似乎还没有消退,现在又开始把持不住了吗?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眼聂海花,还好,他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自己的脸却分明已经涨成了一个大红苹果,吴奇慌里慌张地慢慢把身子往下缩,想趁聂海花还不知道赶紧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他还没来得及把头低下去,可能就是刚刚有了这个想法的瞬间,聂海花就醒了,只见他猛然地笑出了声,似乎已经憋了好久,将吴奇一把紧紧地勒住,两人的脑袋就撞到一起了,他呵呵地笑着,捏着吴奇的脸蛋,大声说:“奇,宝贝,怎么还在偷袭你海哥吗?天啊,那个吻哆里哆嗦的,像是一个小贼,在偷偷摸摸地搞汉子,想吻又害怕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你可真是我的宝贝蛋儿啊。” 这些话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冲进吴奇的耳朵里,把他给臊得简直没法说了,脸上刚才的红晕越发的深了,几乎涨成紫红色,连耳朵根都烧得厉害,他的心一个劲地乱窜,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天杀的,讨厌,你讨厌,他想叫出来,却被极度的羞涩给震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声地“啊,啊”叫着,双手已经开始反击了,不停地拍打着聂海花的胸口和肩膀,聂海花开始不停地求饶,忽然吴奇就猛地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几乎要勒断了似的那么用力,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使劲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这下好了,你看不见我的脸了,人家都快被你羞死了,你个讨厌鬼。他心里想着,脸上却已经浮现出一个甜美极了的微笑。 聂海花也猛然抱紧了他,仿佛将那细细的蜂腰也要夹断了,两个人就这样在地上紧紧拥抱了许久,才慢慢放开,彼此羞怯地互相看着,凝望着,那眼神似乎已经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只有他们的心甜蜜幸福地跳动在一起。 越往深处走,那冰雪世界的厉害越发显现得彻底,聂海花乖乖地走在了后面,手里还拄上了根棍子,那是吴奇从一处断了的树枝上砍下来的,几下削成了拐杖的样子,交给了他,聂海花马上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拄起这根棍子蹒跚着往前走,吴奇马上就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这才吐下舌头,规矩走路了。 果然像吴奇说的那样,聂海花是初次进得这样搞海拔且积雪多年的山区里不适应才出现的那些反应,出现这样的情况的确是需要经验来处理的,而他处理得就很好,两个人匀速行进已经让聂海花开始慢慢适应了,而吴奇凭借着多年在相似环境里的历练,确实是个很出色的向导,他会寻找到最安全最省力的路径,既能小心地劈开那些松软的雪层,还保证了体力不那么快丧失,走着走着,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里怎么没有黑瞎子呢?当然咯,他并不是希望遇见那倒霉玩意,只是觉得奇怪,怎么连一点痕迹都没发现呢?难道这里的环境和太阴山还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三章 异域灵兽 晚上,他把自己的离奇想法告诉了聂海花,聂海花却轻轻拍拍他的头说:“怎么,这样不好吗?小傻子,你嘴里的黑瞎子那么厉害, 我们两个人恐怕对付不了吧,几下子撕碎了咱俩,可就什么都完了。” “不是的,我当然不想碰见它了,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山,怎么也应该出现些奇异的生物吧,要不然这山都显得死气沉沉的,不是总有人说,山都是有灵气的,而那灵气其实就来自于生长在其中的各种生物吗?你说呢?海哥?” 聂海花歪着脑袋看着他,心想,恩,我们家小奇有时候还挺像个思想家的,挺爱思考的嘛。不过,他说的也真有些道理,是啊,这么大一片山脉,说什么动物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越是深沉悠远之地,生长的动物说不定更奇异更古怪呢。他想到这就说:“恩,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不过可能是大雪封山的缘故吧,那些动物都躲起来了,等来年春暖花开再出来也有可能哦。谁像咱俩,跟抽疯似的,大冬天的往这深山里跑,不过,说到这里,小奇,你怨不怨海哥呢,我似乎总是把你往危险和灾难里带,你要不要离开海哥啊,这样就没事了,海哥呢也就。” 他刚刚还没说完,吴奇就已经一步跨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插着腰,气势汹汹地直盯着他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聂海花被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想后退几步了,可他没有动,硬是迎着吴奇火辣辣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却有些发抖:“怎么,怎么了,你这是?干嘛?干嘛呀?难道要吃人不成?” 吴奇还是紧紧地盯住他不放,眼睛里真的要冒出火星来了,聂海花这下真心慌了,想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人家甩开了,他骚骚头,马上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摊摊手说:“啊,恩,海哥,额,海哥开玩笑呢,你,你知道的,海哥就喜欢和小奇开玩笑,我,我逗你玩呢,别当真啊,别当真。”他不容吴奇再做出其他反应,就已经双臂一展,将其快速地搂在怀里,忙不迭地地说道:“好啦,好啦,这么开不得玩笑吗?别这么小器呀,小奇,小奇,你要是再这么爱生气,就改名叫小气得了,生气的气,怎么样啊?” 吴奇这会真是没了脾气,可怎么好啊,这个家伙,就像案板上的一块滚刀肉,怎么都拿他没办法,总是这样,一会儿吧说出些让人家揪心不已的话来,一会儿呢又似这般死皮赖脸地来哄人家,真是坏死了,坏透了,哼,不理他了。 吴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见那聂海花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也蹲了下去,歪头侧脸地去看他的表情,然后就撅起屁股拿头拱着地,一口一个亲啊肉地乱叫,不停地作起揖来,直到把吴奇再次逗笑了,他才一下子翻身坐好,假意拿手捋了捋额头上的“汗”,叹口气说:“唉呀妈呀,总算笑了,真是累死我了。” 有时候呢是说什么什么就来到,此话真是不假。 又连续地走了多日,一切似乎都还顺利,可就在这一天的黄昏,那预计中的险情还是如期而至了。 危险的先期预警是吴奇发出的,但是他似乎也晚了,因为那东西已经来到了不能再近的地方。 “海哥,快蹲下,在你左前方。”吴奇惊呼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已经压低了身子,那飞身跃起直扑过来的东西就斜斜地朝着聂海花过去了。 本来走在前面的吴奇就自然地担当起探查和警示的责任,他的用上了,双目c两耳,甚至是鼻子,这么说吧,凡是能调动起来的感官他全部都用上了,只因为这里的山势越来越险峻,陡峭程度也逐渐加深,而那积雪之下的岩石也越来越怪,一块块龇牙咧嘴的或尖耸着,或歪斜着,他看着这奇景,心里越来越警惕,知道越是离奇的地方古怪越多,自己千万不可大意,海哥的身体虽然根本没事了,可他毕竟没在这样的环境里待过,还是自己在前面边走边侦查的好,可是即使他瞪破了眼睛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山越来越高,越来越不好爬了,手脚早就开始并用了,脚下还是时不时传来落石的声音,那是被他们登落下去的,看着下面的深渊还真的使人不时产生慌的感觉,于是他们也就不再往下看,而只是盯着前方了。 吴奇走得有点出汗了,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伸手去楷汗,见聂海花的头就在离自己两三步远的地方,一冒一冒地还在攀爬,就想伸手去拉他,可是他抬起眼睛的时候看到的眼睛不是刚才的风景,而是多出来的什么东西,那东西正在极缓慢地移动,而且几乎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是一个灰黑相间灰色偏多的动物,黑色的只是少量的斑纹,身体细长,四肢柔软,正趴在地面上拿一双晶亮的眼睛紧盯着他俩,那是一只老虎吗?似乎很像,吴奇只来得及在脑子里反应出这一点,那东西就开始行动了,它的身体刚才是蜷卧着的,此时却依然伸展开了,四肢也在同时发动了,一下子从原地几乎是直接地就跃了起来,好家伙,它看来非常自信啊,这距离说近其实也不算那么近,要是人走过来的话怎么也得要十几步,可那东西却只用一个纵身就完成了它,瞬时就来到了眼前啊。 吴奇反应很快,迅速低身的同时大叫了一声,海哥蹲下,同时他判断着方向,那东西越过自己的时候可能觉出了会扑空竟然半空中就扭了身子,转向聂海花,于是吴奇警示了左前方,聂海花的反应也是惊人了,他本来还在举手缩脚地努力往上攀登着,心里想着,看来这雪山上的功夫小奇还是略胜一筹的,搞不好自己还要请教请教呢,还没琢磨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小奇怎么突然不动了,只极短的功夫他就看出来了里面有蹊跷,因为即使是休息一小下也不应该是那个凝固的姿势啊,可这姿势也没持续,只一下就变成了猛然的下蹲,他本能地就跟着蹲了下去,果然那一声大喊也到了,他蹲下的同时抬眼看到自己的左前方出现了一只猛兽,似狼似虎,却也非狼非虎,比狼大些比虎小些,身体修长,四肢舒展,空中的姿态非常优美,全身披挂着灰白相间的斑驳条纹,漂亮极了,头部浑圆,双目圆睁,一张大嘴其阔无比,里面硕大两只犬齿直勾勾地挺出来,其余的牙齿森然排布,也是尖利异常,厉害的还在后面,只见那东西再次扑空以后,身体刷拉一下子落地的同时就转过了身子,扭脸盯住了两人,身后竟然露出一条极粗的大尾巴,也是灰黑相间的条纹,那尾巴在其身体飞扑未果的情况下竟然顺势就扫了一下,似乎是个极完美的后招,不过它遇到的是聂海花呀,聂海花是谁?再多长几根毛就比猴子还精的主儿啊,从小见过的听过的,学过的练过的,更不用说他爹有意培养他给他出的那些难题了,因此他早就练得心思缜密且反应机敏了,凡事他都会冷静分析,沉着应对,而绝不只看表面,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突然就飞扑过来的家伙,给他反应的时间确实极短,可他还是做出了初步的判断,这是类似老虎的一种动物,老虎他熟啊,只不过从树林里挪到了雪山上,身形又略小,无非是跳转腾挪的功夫更加厉害就是了,至于攻击性肯定出不去利爪尖牙的圈子了,那就好对付了。 他刚想对吴奇说点什么的时候,那类虎的生物就再次奔袭而来,不过此时它在下峰,上面就是几块巨石,正好挡在聂海花c吴奇的面前,它跳起来的时候就显得费劲了一些,不似刚才那一扑那么有气势,而是一下子跳到了一块石头上,什么叫用力过猛这里就是实例,也许它也后悔那第一条不应该那么使劲吧,总之此时这个东西站在石头上,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二人的时候,情况还真的有些难办。 首先这两个人已经开始分开了,正往两边去,自己到底追哪个好呢?另外两个人手里都抄起了家伙,似乎明晃晃的很吓人,那姿势也是一副挑衅的样子,更不妙的是,脚下这块石头的位置不好,处在几块大石头中间,往哪边都得先绕过它们,真是倒霉,还以为出来一趟能会有收获呢,好久没有扑捉到那些大黄羊了,今天好不容易看见了两个人,觉得可以大开杀戒了,却没想到出师不利,有点骑“虎”难下了。 如果这就是它的思想活动的话,那它也算是个智慧型的生物了,不过野兽就是野兽,凶残的本性不会丢掉,只见它只停顿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纵身从石头上跳下来,直接奔着吴奇冲了过去,那是它目测较近的距离,可吴奇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想迎上去大干一场,反正在这荒郊野岭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在这种时刻还霍不出去呀,只是这东西他从来没见过,河太阴山里面经常出没的老虎不同,那虎和眼前的东西比起来显得很呆c萌,这个家伙却灵敏c机警,弹跳力和爆发力都极强,那凶狠的眼神似乎也说明它更富攻击性,这不,刚和海哥交换眼神,往边上一撤的功夫它就再次袭来了。 吴奇可没心思鉴赏它,虽然第一眼的时候那身漂亮得锦缎一样的皮毛着实令他赞赏了一下,可眼下它是来索命的呀,赶紧的,出手啊,吴奇,你的小宇宙该爆发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四章 彻骨严寒 好个吴奇,此时根本看不出一点妩媚和娇羞了,瞬间变回了那个刚猛c倔强c勇敢和敏捷的小猎手,加之手中多了一柄绝世好剑,比起当年的吴奇更增添了几分的强硬和几分的气势,只见那东西跃身来到他近旁时,上半身直立,两只前爪抬起来就去勾,吴奇却一个拧身从他胯下溜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就往上挑,那东西也不弱,身子灵活地转动竟躲过了剑尖,那锋利的剑锋只扫下了一片兽毛,吴奇的身子刚一触地就反弹了起来,忽地一下立在了它身体的右侧,根本不待它再次转身,刹那间他就下手了,长剑直接就劈向了那东西的腰间,这是腰斩啊,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那东西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那声音虽然不大却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效果,直钻入人的耳膜,反复在里面不停地震荡,瞬时让人觉得头皮炸立汗毛倒竖,这是什么功夫,狮吼功吗?可着东西才这么大,哪里来的巨大力量呢?这样的声音只有那些胸腔比较大的动物才能制造得出来呀,看起来着东西还真不能小觑,不过此时吴奇可不能分心哪,生死攸关的时候啊,他飞快地甩了一下头,举起长剑就再次向那东西砍来,而且这时候聂海花也到了,他手里的刀还是合并的,正使劲一抖将刀身挺得笔直,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夫能做到的,不光是巨大的腕力,更多需要的是技巧,才能将极薄极软的刀锋挺立起来,此时他和吴奇一左一右地夹持住了那东西,而后者也瞪着血红的双眼似乎恨极了似得盯着他俩,在地上来回逡巡着,寻找着战机。 彼此僵持了片刻,他们就在同一时刻发动了,聂海花的刀尖直奔着面门而去,吴奇的长剑刷拉一下横扫过来,可那东西反应还是很快,它先是缩头躲过刀尖,身子原地打个转,尾巴啪地扫出去,直接向聂海花的腿招呼过去,身子往地下一趴,企图再次躲过剑锋,可这次它失算了,因为好个吴奇,就在那剑又要扫空的时候却突然变换了攻击的姿势,扫荡变成了向下的劈砍,只不过时间是稍微晚了一点,那落下的剑身没有劈中它的身子,却硬是将一截尾巴砍了下来,那灵活的尾巴掉到了地上马上开始跳动,似是抽筋一般地扭动,而再看那个生物,奥的一声怒吼已然疼得缩紧了身子,茫然无措地但也是恶狠狠地看着二人,迟疑了片刻,转身就向山的另一面飞跑过去了。 好吧,尾巴就尾巴好了,反正打跑了就行,吴奇的冷汗出了一身,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啊,没想到它还挺难缠的,两个人相视而笑,紧张得都没缓过劲来,吴奇低头看了看他的长剑,准备擦去那上面的血迹,不料这一擦他的眼前就又出现了那张图,就在宽阔的剑身上,一只猛虎的形象比上次清晰了许多,没错,就是这个图案,原来并非他眼花了,而是确实有这个图案,他赶紧一把拉过聂海花,指着剑身,结结巴巴地说:“快,海哥,快看,这是什么?你,你看见了吗?” 聂海花此时也看到了剑身上的异常,这是个隐约可见的晦暗图形,似乎是隐藏在剑身的内层,一只巨大的猛虎侧身独立,从头到脚的长度刚好占了剑身的一大半,吊额白睛,虎目圆睁,爪踏无痕,霸气横生,好一副猛兽下山图,看得两个人都呆了,但是恰在此时,那图案却慢慢地暗淡了下去,而那些血迹也在慢慢地变干,凝结,聂海花忽然明白了,他一拍大腿道:“小奇,这是隐伤剑,一种奇绝的好剑,铸造的时候使用的是极难得的玄铁,混合了其他的金属,使他更加锋利无比,更关键的是,它的材料特殊,制作工艺复杂,里面竟然能做出隔层来,我想这副图就是藏在隔层里的,平常看不见,遇见血液就会显形,也就是造成了伤害以后才会看到,所以叫隐伤剑。” 吴奇惊讶于聂海花竟然懂得这么多,更惊讶于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宝剑,不过他心里稍稍有点不舒服,什么叫隐伤啊,听着好伤感,而且一定要伤到什么东西才能看见这副图,那他宁可不看见也罢,虽然刚才的情形是保命他不得不做,可他的内心却是极其柔软和细腻的,并不愿意无故就去伤害谁。但是算了,还是不想这些吧,眼下形势紧迫,还是赶紧从长计议吧。 聂海花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累了,就提议赶紧找地方休息,当下两个人就觅到了一个小山洞,胡乱地在里面栖息了一晚。不过刚要 走的时候,吴奇忽然心中一动,走过去捡起了那截动物尾巴,抖了抖,好东西啊,蓬蓬松松的,怎么说也是个战利品,他决定留下,将那截尾巴拴在了腰上。聂海花见他此举,觉得有点孩子气,可也只是微微一笑,随他吧,小东西。 这里的山一座连着一座,他们都快记不清翻越过多少座了,到最后就是机械地去爬,去征服它们了,以为不那样不行,如果从下面绕在走,不知道要走到哪辈子,而为了争取时间,他们不得不硬起头皮,一次次地登上那险峻的高峰,让它们逐渐地变成了脚下踩的顽石。 但是这两个人的身体也在极度地透支,严寒似乎能加重人的疲劳感,随着体力的急剧下滑,他们每天行进的路程也在大幅度缩短,而且只能选择正午的几个时辰赶路,所以越接近目标的时候他们反而越慢了,而此时离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山中的北风还在呼啸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痛无比,吴奇的小脸已经冻伤,红得像是渗出了血,看得聂海花极度心疼却豪无办法,听吴奇说搓雪能化解冻伤,他就赶快去尝试,可是刚刚动手去搓揉吴奇的脸,就发现自己根本下不去手,那张平日里粉扑扑嫩呼呼的小脸俊俏顽皮,此时被冻的紫涨了皮肤,几乎就要破皮了,他还怎么忍心去搓呢?当下就掉了泪,搂着吴奇就哽咽了起来。 吴奇却还在安慰他,努力地笑着说:“没事的,海哥,这是暂时的,等到了地方,慢慢调治就会好的,你别这样,要是我有一点什么事你就这样,那小奇得多大压力啊,是不是什么病都不敢得,什么伤都不能受了?” 聂海花却抱他抱的更紧了,说道:“小傻子,你别说傻话了,只要我在就不让你受苦受罪,这是海哥在自己心里发的誓,可是,可是我却老也做不到,总是连累着你跟我吃苦受罪,你说海哥是不是特别没用啊?”这些话听得吴奇只是含泪一个劲地摇头。 他们拥着吻着,互相温暖着,直到感觉又有了点力气,就赶紧开始赶路,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山体前面,这座巨峰像是突然出现的铁人那样,一下子霸占了人的眼球,估计这是这里最雄伟高大的山脉了,应该也快到了这片山的尽头,因为这连纵山系总体上的走势就这样的,越往西边越高,越陡。 聂海花举头望了望,扶住吴奇的肩头,叹声说道:“小奇,你看这山多高啊,恐怕是这里最高的了,我们翻过去估计就快到了,你还能行吗?” 吴奇点点头,喘息着说:“我没事,海哥,还撑得住,我们咬咬牙,挺过这一关,后面的路就会好走些了。” 就这样,他们互相鼓励着,彼此搀扶着,几乎是一步三晃地开始了攀登。 艰难已经失去了它的含义,这两个人为了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已经不去理会任何有感情色彩的字眼,只知道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放弃,双腿乃至全身都逐渐地没有了知觉,已经几天没有吃到一口像样的食物,他们已经到了极限。 眼前的皑皑白雪变得越来越晃眼,身边的景物也开始翻转c倒置,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但心中的信念却始终没有动摇,这天夜里,两个人都冻醒了,索性不再睡了,将火引燃得更旺些,他们就互相依偎着坐在了火堆旁。 两个人都没什么气力说话,偶尔互相看看,眼神却清澈明晰,似乎是在诉说着最后的衷肠,他们知道,也许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了,但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死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了,因此依靠得更加紧密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渐渐地大亮了,可是这雪野中的两个人却已经一动不动了,那地上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正闪闪烁烁地跳动着,发射出最后的光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五章 获救 忽然远处出现了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慢慢地跑过来,等到了跟前,可以看清这是几个身着兽皮,头戴兽皮帽子的猎者,手里拿着些弓箭刀叉之类的武器,有的腰间已经挂上了战利品,几只野狐狸,只见他们当中一个人围着着冻僵了的两个人,仔仔细细地查看,反复地念叨着什么,最后就挥挥手,招呼着其他人,将二人抬了起来,慢慢地跑远了。 等聂海花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吗?怎么还挺温暖的?周围一圈全是黄色的迷雾,柔和而且还在跳跃,好半天,他才看清了那是正中间的一团火,好了,看起来先上的是火刑,他苦笑了一下,可是又觉得不对,不过头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哪里不对,只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似乎是说他终于醒过来了这样的话,那听上去就是人的说话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应该是获救了,忽而感觉心安了许多,接着就马上想到了吴奇,小奇,他怎么样?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有一个身影似乎立在他的旁边,正在弯腰看着他,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怎么回事,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男人模样的人,看着他仿佛在琢磨着什么,他此时不愿意去想任何事,他只要知道吴奇还好就行,不管接下来让他干什么都行,他就说:“你,你好,谢谢,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有一个,一个人,他,他在哪?他还活着,活着,对吗?” 那个人慢慢点点头,用极简短的话回答了他:“你们都活着,他冻得严重,在隔壁,会好的。” 聂海花忽然就放松了,伸出的手也一下子垂落下来,他几乎有一个马上就跑出去的冲动,他要看看吴奇,看到他真的没事,他才会真的安心,可是那只是一股冲动而已,因为他此时全身都是散了架一样难受,似乎身上每根骨头每块肌肉都错了位,到处都是酸痛不已,根本动弹不得,也就只好作罢。 躺了几天以后,聂海花觉得身上渐渐地有了力气,那些救他的人他已经见到了三个,一个是那名男子,似乎是这家的主人,一个是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总是端着凳子在边上坐着,给他喂水喂吃的,还有一个似乎是个很老的老头,只来看过他一次就没再出现,而那次简短的见面似乎也不是很愉快,因为聂海花分明看见了那老人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脸上立即出现了一种紧张和警惕,还夹杂着许多怀疑成分的表情,令人极为不解,那个男子却也不发表任何意见,见老人扭头出去,他叹口气也出去了。 再后面的日子就过得很无聊了,他终于忍不住了,等那男子又回来的时候就求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朋友,那人也就没说什么,扔给他几件衣服,叫他穿好,就领着他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这里的房屋都是木头加石块混合垒成了,看起来非常结实耐用,这倒是个好办法,比起原来自己的寨子,只知道竹楼c竹楼的要先进得多,以后也许可以学着点,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人已经进了屋。 吴奇被安置在一张木板临时搭起来的小床上,他的身材躺在上面明显有些将就,不过算啦,人家救了俺们就不错了,还计较什么呢? 聂海花几步就跨了过去,看见了吴奇那张微红的脸,显然比当初刚在刚冻伤的时候强多了,旁边坐着一个女人,身边的地上放着一个大瓦罐,里面堆积着满满的雪,那女人正在拿起一团雪摊开在两只手上,慢慢地敷到吴奇的脸上,轻轻地揉搓着。 聂海花看着他安详地睡着,似乎恢复得很好,心中一喜,就回头对那个跟在身后的男子拱着手,深深地作了个揖,认真地说:“多谢恩人搭救,我们无以为报,在下聂海花先行过此礼,日后如有机会,定当备下礼物重重答谢。” 那人很平静地摆摆手,有点淡漠地说道:“没什么,谁都一样。你们能醒过来是自己的造化。” 聂海花又是一拱手,客客气气地问道:“敢问恩人,姓甚命谁?我们现在身处何处,也好日后前来造访。” 那人似乎还是很平和很冷淡,不紧不慢地说:“不必。相逢即是有缘,何言日后呢?山野粗人,不必挂齿,客人尽可安心。此处是古灵国东南边境,村子很小,没几户,名字是自己起的,叫做东冉。客人此去又是何处呢?” 聂海花和那人此时已经各自席地坐下,地上面铺着几块麻布织的垫子,两人坐好后,那人朝女人摆摆手,女人就出去了,不一会儿,托着个罐子走进来,里面能看出来是冒尖的食物,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个小罐子,应该是喝的了。 聂海花很是感激地望了一眼那人,又要去行礼,被那人制止住了,指着东西说,你们肯定快饿死了,快吃吧。聂海花也就不再客气,伸手抓过东西就吃起来。 吃喝了一会儿,那人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看他渐渐地吃得差不多了,就指着吴奇问了聂海花一个奇怪的问题:“请教一下,你的这个朋友是谁?他去过雪洞了吗?” 聂海花丈二和尚般搔搔头皮,这?他有点迷惑,不会还是回答到:“哦,他的名字叫吴奇。我们是一起的,哦,刚才光顾吃了,你问我们去哪?我们就是来找古灵国的,想,拜访拜访。恩,不过,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雪洞,是哪里,我们没有去过什么雪洞啊?” 那人听完,慢慢点点头,似乎在喃喃自语:“没去过雪洞,那它一定是出来了,冬天不好熬啊。” 聂海花更糊涂了,他干脆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问道:“请问雪洞到底是什么所在,你所说的它出来了,是指谁,谁出来了?不好意思,我们一路上经历了很多危险的事情,不想什么事情都不明不白的,如果您知道,不妨明示。” 那人也站起来,走到吴奇的床边,指着放在他脚边的行李,说:“诺,那截尾巴,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六章 这个老爹有点萌 聂海花看着那尾巴,确实在一堆行李里毛茸茸地一根,是很显眼,就说:“哦,你问这个呀,那是我们遇到了一只野兽身上的,就在快到这里的一座山上,这家伙很凶猛,不好对付,差点干掉我们俩,打斗中就砍下了尾巴,它才逃走的,要不然,我们就活不到今天了。” 那人没说什么,只是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聂海花,慢悠悠地说:“你们不该伤它,那是古灵国的神兽,雪豹,一般轻易不袭击人的,我们也从来不猎杀它,即使不期而遇,自行绕开就是了。这次它一定是饿极了。” 聂海花一听,什么,神兽,还雪豹,不过这名字倒很贴切,确实一深灰白的毛夹杂少许黑色暗纹,行走的积雪皑皑的山岩之上,确实是很好的伪装,怪不得我俩没有发现。不过,你们这些人也真行,你们从来不猎杀,不代表我们就不能伤它,它那是要袭击我们,我们才自卫的,难道你们古灵国的动物要比人高贵?还它饿极了,饿极了袭击我们就对了吗?那你还救我们干嘛?想着这些,有点气恼,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哂笑着说:“啊,是,是啊,神兽哈,恩,不错,是挺神的,就快抓住我们吃掉了,我们,”但没容他说下去,那人忽然摆摆手,叫他别说了,然后说道:“好了,这也不怪你们,毕竟你们是外来者,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不过穿越这人迹罕至,连年积雪,天寒地冻的山脉,只为拜访一下我们这里,似乎有点牵强,客人是不相信我吗?” 聂海花被他说破,心里一惊,想,这人看着冷静得出奇,或者叫冷清更合适,好像什么事都惊动不了他,也干扰不了他似的,就觉得此人一定不俗,可一时将所有情况和盘托出,他又觉得不妥,而且那故事也忒长了,从哪说起呢?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聂海花抬头一看,正是几天前出现过一次的老人,穿着厚实的皮袄,脚上的大厚兽皮靴子更是惹眼,身高适中,身材偏瘦,腰板挺直,一进来就不客气地坐下,同时招手让他二人也坐,聂海花就顺着吴奇的床边坐到了老人的对面,先前那人也坐了下来。 老人没等聂海花客气,就立即开了口,双拳微微一抱,面无表情地说:“这里见过英雄,小老薛子峰,古灵国东冉村猎户,请问英雄是谁?来自哪里?前往这里为了何事?” 好嘛,您倒真痛快,一下子全问完了,所有繁文缛节全免,聂海花喜欢的风格,不过又奇怪起来,自己再长得高大,身子骨也越发壮实,被救的当时身着全套铠甲和战袍,看起来是很英武,可自己心里清楚,那些只是表象,自己哪里就成了英雄了?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边的吴奇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鼻息,似乎是醒了,他的身子也微微动了一下,聂海花顾不得别的,赶紧扭过头,跪起上半身,伸手就去摸他的脸,吴奇的眼睛正在缓缓地睁开,抬眼就看见了聂海花,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说话,却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聂海花赶紧轻轻捂住他的嘴,轻声说道:“小奇,你醒了?没事了,我们得救了,不过你还很虚弱,别着急动唤,也不要说话,再好好恢复恢复再说吧。” 吴奇点点头,勉强地展出一个笑容,又再次咳嗽起来,聂海花看了一眼他的床边就放着一个小水罐,于是拿起来,绕到他身边,慢慢地喂了几口水,吴奇慢慢平静下来,眼睛又无力地闭上了,聂海花悄悄地伸手到搭在他身上的披风下面,拉了拉吴奇的手,这才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那两人,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老伯,还有这位恩公,我们的故事可能很长,但是我也不想啰嗦,只捡最重要的说吧。我们是从这山脉外面的世界过来的,那里在从这往东很远的地方,是平原地区,只沾了一点山边,四季常青,生活平静,可是一年多以前,寨子突然遭到了不明生物的袭击,而且规模很大,种类很多,攻击力都很强,把我们那里全摧毁了,只幸存了很少的人,不得已东逃西窜。之所以来这里,实不相瞒,我爹是族长,前几年造访过咱们古灵国,已经将古国的风采和神韵告知晚辈,令晚辈心生向往,这次逃避灾祸只是权宜之计,真正想的是得到些支持和帮助,所以就不请自来了。”聂海花的这番话,有真有假,有实有虚,但听起来却很是那么回事,他也是没办法呀,只得这么连蒙带猜地先说着吧,不然立时被赶了出去,恐怕还是客气的,他看这里的人都很清冷的样子,心想还是编得靠谱点吧,一只雪豹就那么小器了,要是知道了这些有他瞎猜的成分还不定怎么对付他们呢? 老人一直在倾听,此时一拍大腿,有点兴奋地说道:“怪道,我说呢?原来是你。”说完,哈哈大笑,震得床上刚刚睡着的吴奇又醒了,连续地咳嗽着,聂海花吓了一跳,心说,这老头,你想吓死谁?好好说话不成吗? 老头也没笑几声,就戛然地停住了,跟它出现时一样突然,聂海花又是一愣,唉,乖乖,这老家伙有病吧?一惊一乍的。他看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勉强陪着咧了咧嘴,虽然他并不知道老头在笑什么。 那老人此时却长叹了一声,轻轻地拿手摩挲着膝盖,喃喃地说:“我认得你,你可能不认得我。知道吗?我和你爹有交情,你说几年前他来过,不错,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他带着礼物和几个跟随,也是冒死穿越了这重重大山,来到了我们这里,也是经过了我们这个小村子,最后去见了我们的国王,还是我带的路呢。一路上,你爹可没少夸自己的大儿子,说你非常有出息,将来一定能继承族业,并能闯出更大的天地。也可能是我和你爹性格相近吧,而且他穿山越岭,不畏艰险已是令人敬佩,当下我们就成了朋友,所以啊,你爹是竹筒倒豆子,把对你的倚重和期望全告诉了我,听得我也恨不得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啊。” 刚说到这里,旁边的那人鼻子里忽然轻轻地哼了一声,有点不以为然地撇了老人一眼,顺手拿起水罐递给聂海花,让他喝水。 老人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得啦,薛谦,我又没说你不好,干嘛不高兴啊?你有你的好。”那人也没说话,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聂海花这回倒有点尴尬,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只得讪讪地说:“额,是啊,多亏薛大哥相救啊,大恩不言谢,日后。”他还没说完,那人又跟上次一样,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了,老人瞟了一眼他,自顾自地又说道:“你和你爹一样,也是个铁打的汉子,敢穿越连纵山脉的,自古就没有几个,这英雄确实不是谁都能堪当的呀,当然,还有你这位小兄弟。”他指了指床上的吴奇。 聂海花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我们就是翻了几座山,就被尊为英雄了,嗨得,早知道早翻来了,那扬名立万多方便啊。不过,这老爷子倒真是直爽,有啥说啥,直肠子,可爹,爹这个家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印象中的爹对好多事都是讳莫如深的,你们哪里就性格相近了?你还真能扯啊?老头? 老人突然开始沉思起来,期间只拿眼角瞟了几眼聂海花,最后迟疑着开了口:“姓聂对吧,后生?你刚才提到了怪物袭击,而且规模空前,造成了你们巨大的损失,是不是?你来这里是寻求帮助的,你希望古灵国能出份力,对吗?可是,唉,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七章 古灵国 一边的那个人一直没说话,此时却突然开口道:“爹,你在说什么?国家大事,我们小民就别多嘴了,你怎么知道会怎么样?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的闲事,少管。” 老人却摇摇头,叹口气继续说道:“不是你说的这个理,我从来就说,做人得讲道义和良心,都不容易,能帮人时必出手,能救人时不等闲,你呀,就是只有自己的小日子。” 那薛谦挣红了脖子,还想说话,老人却朝他大手一挥,很快就站起来,看了一眼聂海花,转身出去了。 聂海花愣愣地坐在原地,起来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正不知怎么才好,那薛谦已经冷冷地说话了,“这样吧,聂兄,你和你兄弟先安心养伤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马上就走。”聂海花赶紧接口道,心说,可别因为我闹得你们父子不和了,到时候不用您说我们立马就走。 接下来的几天飞快地过去了,吴奇也一天天好起来,脸上恢复了红润和白皙,光滑紧致的皮肤吹弹得破,像极了一个少女,身上本无大碍,很快就恢复如初,聂海花更是等得心焦,只盼着他赶快好利索,两个人好出发,那老人再没有出现过,只是薛谦来看过两回,送些饮食,来了也不搭话,只是看一眼就走,聂海花心想,妈的,老子还是头回和这样冷静得出奇的人打交道,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怎么受得了? 不过,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聂海花还是陪着笑脸问出了接下来的路,薛谦也不很热情,只是含含糊糊地指了路,就转身回去了,留下还抱着拳的聂海花站在雪地上直眨巴眼睛。 吴奇背起了另一只行李包,并排站在他身边,看着远去的薛谦,对聂海花说:“海哥,我们走吧,这人也是怪,待人这么寡淡,可却又救了我们,真是怪。” 聂海花摇摇头,喃喃地说:“你不明白,有些人心里有东西,不见得要说出来,有些人有什么说什么,可却不一定全能做到。” 古灵国的地界不是很大,毕竟这里还是山区腹地,连纵山脉再往西就一举进入了大片广袤的高原,这古灵国就夹在期间,是一小块狭长的盆地,应该是多年前巨大的山洪冲击出来的平原,后来河道改了方向,就露出了这片肥沃的土地,慢慢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里迁来了一些人,安居乐业地生活到现在,建成了一个小国,名曰古灵,这个颇有些深意的名字。 聂海花和吴奇已经休养生息了多日,吃得也不赖,身体恢复得非常好,精神头十足,此时就大踏步地走在前往古灵国中心地带的路上,只见两人身着战衣,英姿飒爽,器宇轩昂,他们俩的个子都很高,其中吴奇更是略冒出一点,那走起路来就只有一个字——帅。 这里的气候要比以前聂海花熟悉的环境冷一些,而且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清冷的感觉还不时袭来,两个人都不禁加快了步伐,想着趁天黑前快点到达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找个落脚点,第二天就该去寻找进入国王宫殿的方法了。 没有哪天的夜晚来得这样温馨了,两人走到街市上的时候,几乎是万头攒动的人群忽然就发现了他们,很多人慢慢地围拢了过来,这里的人们身材都比较矮,大概是很少见到他们这么高大的人了吧,还,还那么地帅气,所以不一会儿两人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像是两只漂亮的猴子那样被那些人热辣辣的眼神瞧着,还不时有人评头论足的,这个说,我喜欢那个高个子的,多帅啊,那个说还是这个好,英气,两人却开始慌了神,没见过这阵仗啊,这是些什么民风啊?怎么这里的人这么洒脱率性的吗?看见了帅锅,就这么一副口水连连的样子,成何体统啊? 不过两个人不想理会这些,一心只想着他们的计划,当下就交换个眼神,分开人群,径直逃进了一家客栈。 夜里,聂海花想起白天的情景,就开始打趣吴奇,说应该趁机给他找个婆家嫁了,从此不愁吃不愁喝地过上好日子,该是一件美事,说完就哈哈大笑。当然,结果也可想而知了,那吴奇先是生气,转而就是嘤嘤地哭,直哭得两腮微红,梨花带雨,一旁的聂海花又是磕头又是跪地地几乎求了半宿,吴奇才慢慢平静下来,依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花,弄的聂海花没了脾气,吻干了他的泪痕才倒头睡去。 第二天,两人按计划出了客栈,信步来到了王国的宫殿前面,其实说宫殿有点夸张,只是比平常人家的屋子更大更气派些就是了,只是那院子很奇特,修得层叠曲折,如果从上面看应该是个阵图,至于什么阵还真看不明白,聂海花和吴奇此时就是站了个地势高的好处,拿眼观瞧了一下,心中有些诧异,聂海花是研习过阵法这类东西的,只是还不很精通,一直希望能进一步得高人指点,而今看见着奇形怪状的院落,就心中暗想,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再次居住啊,可王国的宫殿不就是国王极其一家子住的地方吗?难不成这国王是个排兵布阵的高手? 一边的吴奇也看出了蹊跷,非常好奇地左看右看,还踮起脚尖按着聂海花的肩膀想看得更远一些,聂海花一把把他拉了下来,小声地说:“我说祖宗,别惹事了好吗?昨天我们什么都没干就被参观了个够,你现在像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不怕一会儿再被人围住?再说你都那么高的个子了,还想蹦跶到哪儿去?” 吴奇被他这么一说,有点沮丧地说:“干吗嘛,人家就是看着新鲜嘛,都没见过的,海哥你说,好好的干嘛把院子搞成这样?进去以后不会转了向吗?”他自己在森林里迷过路,所以特别担心这个问题。 聂海花被他逗笑了,拿起吴奇梳得高高的发束的发梢,扫了扫他的鼻尖,逗他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小迷糊,这是一种防御机制,只有敌手进去了才会迷路,自家人肯定是知道里面的玄机的。等下,我们要小心咯,记住,态度一定要好,” “一定要守规矩c懂礼貌,还要少说话,多观察,随机应变。是喽,都背下来了,昨晚就嘱咐半天了,好像吴奇是小孩子。”吴奇接完话,就噘起嘴来。倒把聂海花再次逗乐了,想趴上去使劲亲一口,却发现身在大街上,周围全是人,只好作罢,拉起吴奇就往那大门口走去。 这庞大院落的值守是两个看起来干净利落的中年男子,身着一套短打仆衣,每人手持一把长毛,表情严肃地立在门的两侧。 聂海花走上前去,一边拱手一边说道:“两位大哥,辛苦了,在下是中原来的聂海花,一路敬仰古灵奇国的威仪,故而特慕名前来拜访,而今已来到近前,热望能与贵国大王相见一叙,还请两位大哥通报一声。” 那两人看了看他,有一会儿没说话,也没动作,但是过了尴尬的片刻之后,一个人却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去了,又过了好久,那人才返回来,同时和那个人耳语了一句,就伸手去拉开了大门,让他俩进去。 聂海花心中一喜,嘿,还挺顺利的嘛。刚才的开门人这时候就在头前带路,真的是个迷魂阵啊,两人走进去才感觉到里面的厉害,那些墙啊门的,还有什么回廊c桥榭的,看起来都差不多,像是反复走在相同的环境里,可那人明明就是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仿佛胸有成竹,根本不会迷路,吴奇一直紧紧跟着聂海花,手也拉得越来越紧,直到将两人的手心都捏出了汗,这才发现到地方了。 两人不知怎地就到了一间大房子里,修得很华美,墙上全是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兽头c兽皮还有兽骨,编织得精美绝伦的一副一副的挂毯向客人宣示着主人的富有和奢华,地上的木板被打磨得非常光滑,泛着悠悠的光亮,中间几节台阶,上面就是一张极其宽大的虎皮坐垫,虎头正对着门口,呲出的獠牙很是骇人,要是大晚上进来非得吓一跳不可。台阶下面的坐垫就简单多了,可也是精美异常,两人站定以后,那个人就出去了,没说一句话,甚至没看他们一眼。 聂海花有点纳闷,这里的人都透着奇怪啊,且不管它,既来之则安之吧,看看接下来会怎样。 等了好半天,两个人都站得双脚发麻了,几乎下一刻就想坐地上了,还没见动静,聂海花心里有点不爽,干嘛?考验我们呢?我们又没有敌意,怎么这么对待我们,吴奇在边上也呡着嘴生着小气儿,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出门在外,他可不想给海哥丢脸。 终于,屋子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说话声。只听一个人说:“恩,今天是我手软了,不然你根本不是对手。”另一个马上就还击道:“得了吧你,是我先开始让了你一招,你才赢的,还好意思说。”“切,要你让,是爹说的,你大你就该让我的。”这时候就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开始插话:“哎呀,一盘棋而已,至于打成这样?两兄弟要和睦,还是你们小妹最乖。”“爹爹,你说我乖,待会我要奖励哟。” 这些乱七八糟的对话刚刚到了门口,聂海花和吴奇就赶紧立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站好,准备好人家来接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八章 冷遇 先是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很小,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华丽的丝绸衣服,头上戴满了各种银饰,随着小脑袋的不断晃动,那些饰品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煞是好听,小姑娘刚一蹦进来就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观看,接着进来的就是那位说话的老者,可是看样子却也不是十分的老,个子很矮,但体格健壮,身材匀称,不胖不瘦,挺有威严的样子,只见他一进来就看见了聂海花二人,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慢慢踱着步子向他们靠近,再后面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迈进了门槛,聂海花和吴奇看着这两人,惊奇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是两个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个头都比那老者要高些,更加瘦些,全是藏青色的紧身长袍,下摆随意垂落着,头上都是高高挽起的发髻,横插一根绿莹莹的直棍儿,两人都是面如满月,明目皓齿,眉清目秀的,此时看见了这高出一大截的两个外客,都吓了一跳,互相对望一下就几步跨了过来,想要说话了。 那老者已经站在聂海花面前,正抬起头打量着他,只见他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眼,伸手拦住了那两个年轻人,然后指着地上的坐垫对聂海花两人说:“坐吧。” 几个人陆续地都坐下了,老者自然是走到台阶上,一屁股坐在了那老虎的怀里,看着聂海花有点好奇地问道:“听守门的说你是从中原来的?那里那么远,不好好待着,跑到我这穷乡僻壤之地,有何贵干哪?”他拉着长声,双手搁的膝盖上,不停地拍打着膝头,刚才那个小女孩,此时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扑通一声就坐的他边上,拿头靠在老者的胳膊上,眼睛却还紧盯着聂海花他们不放,同时还揪起自己的一个衣角,偷偷地放进嘴里咬着。 两个年轻人坐到了他俩对面,也是一副清冷狐疑的表情看着他们。 聂海花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走到正中间,对着老者就行了个大礼,微屈着身体说道:“国王大人您好,在下中原聂海花,慕名前来拜访,打扰您和您的家人了。”他略一点头,又接着说:“您说得没错,在下在家乡确实过着太平安宁的日子,只因突遭不幸,家破人亡,实属无奈,才冒死跑来寻求支援,心想一定会给您和贵国带来麻烦,因此在下在此先给您陪个罪,还请您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不知可否?”他的这番话说得直截了当,但是却非常诚恳,而且神态安详,不卑不亢,那老者听完也就不好再委言其他,只得端正坐好,似乎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错,这位颇具仪范的长者就是古灵国国王,西南地界有名的驭南王,爱妻早逝,膝下所幸育有两男一女,生活倒也其乐融融。 聂海花只好站在原地,开始慢慢地叙述他的故事,这个故事很长,他讲得也很细腻,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这样,这古灵国古灵国的,听名字就有些古怪,似乎还透着那么点灵性,接触的几个人都是古里古怪的,不似他以前熟悉的样子,天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像他这样的无名小辈来拜访,竟然是那么怠慢的感觉,为了一盘棋而让他们等了那么久,见了面也是爱答不理的,两个少年郎还一副拽拽的样子,看起来不能等闲视之,自己是有求于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打真诚牌吧,说不定人家心一软就能指点个一二,或者提供些别的帮助呢。 他于是就从最开始的黑雾夜袭讲起,直讲到他们如何就来到了这里,期间那些离奇古怪的邪魔鬼道,以及他们如何拼命自保,还有遇到的几拨人都讲了出来,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就连他曾经纠结了许久的海族人身世之谜都一股脑倒了出来,他想,操,都这时候了,自己家里这点小秘密还算得了什么呀,虽然他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家里人会对此缄口不言,更想早日弄明白,可与眼下的情形相比,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了,所以他就讲啊讲啊,讲得口干舌燥,直翻白眼,才算是讲完了,心想,您倒是给口水喝呀?这什么古国呀,他妈一点礼节都不讲的。 国王听了半天,不知道到底听明白没有,因为吴奇一直在拿眼睛盯着他看,就见那国王开始听得还算认真,可听了一会儿,就开始逗弄他身旁的小姑娘,不是呵呵痒,就是摸摸脸蛋,那小姑娘也古灵精怪地在他身边爬来爬去的,不时地去揪老者的胡子,嘴里甚至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吴奇心里这个气呀,怎么了你们,懂点礼貌好不好,人家客人讲得那么认真,好歹你们也装装样子嘛,真是太气人了,还没见过这么不像话的待客之道。 聂海花讲完了,没见到什么反应,心有点往下沉,搞不懂这古灵国的国王到底是愿意听呢,还是不愿意听,不过反正也讲完了,您瞧着办吧。他向旁边跨出一步,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依然不卑不亢地抬眼看着那国王。 这时候只见那小姑娘忽然停止了笑闹,只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聂海花看,刚才他还在慷慨陈词的时候,那小姑娘就曾偷偷地撇了他几眼,只因为见他根本没往自己这看,似乎只顾着说话,也就不再多看他,当他停止讲话并且潇洒地一甩长袍的下摆,坐回位置上的时候,她的眼睛就看得直了,不错眼珠地上上下下地看,那眼光像是小刀子,已经把被她盯住的人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这是怎么了,犯花痴了吗?可你还那么小诶。 老者此时慢慢地转向了聂海花,忽而莫名其妙地笑了,看着聂海花不解的表情,有点小得意地说道:“怎么?我古灵国是那么声名远播了吗?你刚才说你爹爹几年前来过,我怎么给忘了呢?几乎就快想不起来了,也许是你爹爹记错了吧,你确定他来的就是这里吗?呵呵,要是这样的话,你恐怕就白来了呢?” 聂海花心中一怔,不过出东冉村之前那老头提醒过他类似的话,他还是有些思想准备的,于是就说道:“是的,绝不会错,我爹走的路线就是这条,他也跟我提过您的国家,同时还表示这是一个非常富裕祥和的美满之地,他那次来就是来示好的,而且他回去后还希望有机会能再来的。” 国王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拍拍手,外面进来了几个人,他就招呼着摆上了些奇异的果子,让他们吃。 这随便一糊弄就过去了大半天,聂海花和那国王还是没有谈妥,别说什么谈得妥不妥了,那国王根本就心不在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总是瞎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绝口不提正事,聂海花心中来气,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干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趣,就起身告辞了,可气的是那国王也不留他们,摆摆手就算送客了。 两个人转身就往外走,那那个少年郎却一个健步走上前,其中一个拱了拱手说道:“两位少侠,请容我带路。” 是啊,这里七扭八拐的路,没人带着还真不行。 出了院子,聂海花的心情降到了极点,本不想再多说什么,那带路的似乎是年纪稍长些,一抱拳说道:“聂少侠,不要责备我爹爹,他年纪大了,不愿意摊事,你应该理解,何况是你嘴里说出的是那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所以。”他顿住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聂海花抬手挥了一下,意思是没事,其实他是根本不想再提及此事,可那少年却又固执地说道:“聂少侠,是这样,爹爹虽然不言明此事,但是我想他心里一定有些打算的,毕竟你父亲来相与交好过,人不能太薄情寡义了,所以,你还是不要着急,慢慢来,好吗?” 聂海花有点惊奇地看了一眼这个人,刚开始的那种狂傲不羁似乎收敛了许多,而且这些话还是很得体的,说明也是个有教养有见识的人,他也就抱了抱拳,说道:“这位小哥,在下没有着急,毕竟是有求于贵国,不能强人所难,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可以再等等。” 当下就抱拳别过,拉起吴奇就走,可那小哥还是追了两步,兴奋地问道:“聂少侠留步,段洪还有一事相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塔斯卡》正文 第七十九章 打道回府 聂海花回头来纳闷地看着他,那个叫段洪的年轻人,只听他急切地问道:“少侠所言及的邪魔外道是否真的那么厉害,人与之单打独斗有几分的胜算?” 聂海花不听还好,听完就气得笑了,心说你们可能真是养尊处优地习惯了,那些东西的厉害他的领教的不够不够的,你们还这么兴奋,怎么,想去试试被咬死,被撕碎,被吸食干净是什么滋味吗?真是后生小子,童言无忌了,当下就没好气地说:“打不过的,必死无疑。”那少年满脸的希望瞬间化为了惆怅,摇摇头,转身回去了。 晚上回到客栈,聂海花身心俱疲,他不怕打仗,不怕战斗,就怕这样和人斗智,比他妈轰轰烈烈干一场还累人,那个老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装傻充愣的,说的话一会儿靠谱一会儿又没边了,什么居心哪?你不帮就痛痛快快说,干嘛躲躲闪闪的,好像还存有什么私心似的。 吴奇看着一进屋就懒洋洋地躺倒的聂海花,也有点不舒心,他只得海哥心里肯定更不痛快,就慢慢地靠在他身旁,轻轻地抚弄他的头发,两个人都不说话。 好半天,聂海花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拿手搭在吴奇的肩膀上,满含深情地说:“小奇,海哥决定了,我们,自己干,不求那老家伙了,我们回去,找聂老爹,找仇老太,还有咱们的狼兄,一起和它们干,怎么着也能干出点名堂来,只是要委屈你了,还得跟着我以身犯险,不知道还要遭遇多少困难和险情,你愿意跟着我吗?” 吴奇本来是半躺着的,此时被他抓着双肩听见了这些话,心里不禁激荡起来,是啊,干嘛求别人,我们自己,不就是自己的主人吗?即使力量再小,只要肯拼,一定能干成点事情的,他立起了身子,几乎是扑倒在聂海花的怀里,清清楚楚地说:“我愿意。海哥,我当然愿意,我永远都愿意。” 聂海花一把就将他搂在了怀里,两人久久地拥抱着,彼此给予了对方最大的安慰和支持,连心都跳到了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慢慢分开,只见那吴奇忽然有点迟疑地小声说:“海哥,你,你刚才和那个,那个什么段什么洪的在说什么呀,他,他好像很喜欢和你说话的。” 聂海花脑子里正想着些明天的打算和安排,忽而听见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有点奇怪,转转眼珠,琢磨了一下吴奇的话,就明白了,我的好人儿,这是吃醋了吗? 他翻身起来,压在吴奇身上,一只手去抓他结实饱满的胸部,让那小小的颗粒就握在手心里,然后涎着脸说道:“奇,怎么,不高兴了?别人不能和我说话了吗?你是想把我的嘴封上呢?还是把和我说话的人给封上?要不要我给你找根针来?恩?我的小醋坛子?” 吴奇此时的脸颊早就绯红,嘴里却很强硬:“谁吃醋了?没有,人家才没呢,他还那么小,一看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破孩儿,我吃他的醋,才怪。” 聂海花却乐不可支地笑起来,那只手开始轻轻地揉搓,马上就感觉手心里的小颗粒正慢慢地变硬变大,他赶紧低下头就叼住了,滑腻腻地含在嘴里,甜甜地吃了起来,吴奇却早已经不行了,胸口上的小东西就是他的软肋,自己最怕的其实就是海哥来这招,他那嘴巴可坏了,轻咬和吸吮是他最拿手的,将那里的两个小东西弄的痴痴傻傻的,直挺挺硬生生地就往那嘴里送,恨不得让他咬下来嚼碎了吃掉,不然就会痒得他心烦气躁,精神混乱,几乎是失声地怪叫起来了。 他现在就是这样,喘着粗气,嗓子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眼睛已经迷乱地看不清东西了,只知道海哥在弄自己,使劲地拼命地弄着,他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嘴里胡乱地叫着“海哥,海哥,冤家,宝贝,坏蛋,讨厌啊”啥啥含混不清的语言,而聂海花却早就雄姿英发,不管不顾了。 本来的计划已经不可能执行了,聂海花和吴奇收拾了东西,打算去老国王那里告个别,意思一下,就出发,可通报了一下后,没有人出来,聂海花心一沉,就想,完蛋,连告别都省了,得,走吧,还赖人家这儿干嘛? 可就在他俩刚刚转身欲离去的时候,那大门却忽然吱呀呀打开了,只见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跑了出来,手里牵着几匹马,大大方方地来到了近前,那段洪一拱手说道:“聂少侠,久等了。爹爹让我们来送送你们,还给你们备了几匹马,你们肯定用得着。”说罢,将马拉过来,交到了聂海花手里。 聂海花此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竟没有答话,吴奇见场面尴尬,赶紧走过来,伸手接过了缰绳,嘴里同时说道:“多谢国王,多谢你们了。我们用完再还给你们。” 那段洪却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什么话?不用还了,区区几匹战马而已,不过这是古灵国最好的烈马,战斗力和耐力都是超群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善于雪地行军,你们回去的时候就不用那么狼狈了。我们特意挑了几匹最优秀的,壮士们就收下吧,本来没有帮上什么忙,这也算是一点补偿吧。哦,对了,后面的几匹还驮了很多装备,都是你们用得着的,请一起收下,不要客气。” 他说着,指了只后面的几匹马,的确,那几匹马的马背上都驮着大大的包裹,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聂海花已经听明白了,心想也许这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自己也无法再强求什么了,只好走过来,一拍段洪的肩膀,声音洪亮地说道:“好,我们不会客气,照单收下就是,谢谢你,还有你弟弟。”他指指站在段洪边上的孪生兄弟,特意不提国王,看来还在生气呢,那段洪似乎有点尴尬,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常态,笑呵呵地收:“哦,这是我弟弟,比我晚出生一个时辰,叫段雷,我们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壮士们此去艰险,我爹说,让我俩送送你们,直到出了东境,还请壮士们不要推辞。” 其实聂海花还真的想推辞的,他刚想说话,只见那段洪悄悄地上前一步,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聂少侠,我真的你可能心里还是不痛快,不过我爹这么安排可能就是想表达一下他的歉意,你还是成全他吧,你知道的,人老了,有时候会变得小器,他,他就是太在意我们几个了,你,你就别计较了好吗?” 聂海花低下头认真地听着,看着段洪扬起来的热切的脸,心中很不是滋味,人家说得也在理,自己凭什么非得要求人家举国来帮自己呢,这老国王看似一副顽劣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想当一个慈祥的父亲罢了,唉,算了,还是见好就收的,他点点头,也小声说:“好吧,我,其实也不会计较啦,你回去告诉你父亲,他有个孝顺的好儿子。” 说完,他就牵过一匹马,翻身上了马背,旁边的吴奇也一纵身跳上了一匹,两个人瞬时变成了跃马扬鞭的英雄少年,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那段洪c段雷也不甘落后,嗖嗖地上了马,一行四个人,外加几匹驮物资的马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马队,沿着大街就走到了城外,一时间古灵国的大街小巷都沸腾了,人们纷纷跑出来,欣赏着四骑少侠昂首阔步穿街市的英武场景,聂海花心里暗暗地想,这里的人着实不一样,看着花痴其实可能是一种骨子里的激情和豪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