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师——第一季》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章 序曲 误打误撞 天英是一头角雕的名字,它的主人素来神秘莫测,更是来无影去无踪,如同一个孤魂野鬼,倒也天性风流倜傥。 这人长得帅也就罢了!居然连伫立在其肩头的那只角雕都仿佛是他的亲兄弟,与其并肩傲世,颇有枭雄之气。那是一只小型角鹰,高约五十公分左右,展翅翱翔可达两米,全身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面相具有猫头鹰的特征,头顶着一丛王者的羽冠,简直就是鹰界里的皇族。天英可称得上是角雕里的极品,天生高贵,端傲群雄,气宇轩昂,帅得犹如鹰界里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o dicaprio),而且还是小莱最为风华绝代、叛逆不羁、颜值巅峰的《全蚀狂爱》(total eclipse)中的俊美扮相。 这一人一雕初来俞城,便惊动了天地朗空,晴许了城中之万物,老城区的街道边——哭泣的孩子戛然停噎,打骂的少妇目光痴柔,叫卖的小贩忘记了交易……总之,满大街的路人与商贩都被这对人与雕的组合所吸引。马路上,众人闪开,汽车礼让,摊贩避嫌,任凭这位雕公子带领着自己的爱宠横行市井街道,似乎霸道得合情合理,更是理所应当。 但这一人一雕却也并非横行无理。雕公子的步态庄重轻盈,正宛若天上的神明下凡,又因身穿现代人的服饰,一袭白衣俊朗飘飘,融入当代人的街市,别有一番现代人的自信,却又并不遵循当代人的墨守成规,而是透露出古人的仙风道骨之韵,其脖子上夸张地挂着一面尺寸宽的铜镜,差不多是巴掌般大小,这形象这造型这身段,着实是显得不拘一格,自是体现出其超凡绝俗的品貌与风度。 尽管这位雕公子留着一头披肩长发,特别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似仿佛鹰眼般炯炯有神,却是嘴角天生凝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如同全世界的温柔皆汇集在其眼中,将天地福音传递并普渡给予了众生,大家因经过其菩萨一般的目光,似乎统统都受到了神明的护佑。看不出这位雕公子到底有多大的年纪,却是一点都不显老,但也算不上更年轻,就像是被岁月堆积出来的一个人形,反而被抹去了年龄的实感。 就在流连于街头巷尾的众人,对这位雕公子无限着迷之际,并且荣幸于他带着自己的爱宠来到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参与进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之中。不想,原本热闹却是有序的街道,一侧的支巷传来了狗吠声,大家还没弄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巷口蹿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身后追着一只金色的藏獒,奔跑起来的样子虎虎生威,就像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小老虎。 那个小乞丐被赶得慌不择路,不小心撞在了雕公子的身上,其肩头停着的那只角雕,因受到了冲击,正扑腾着翅膀,于主人的头顶盘旋了一圈,便挺身落回到主人的肩膀,神情不满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小乞丐。 眼见那只藏獒对小乞丐紧追不放,周围的路人则是被吓得抱头就跑,一时间场面陷入进混乱之中,人挤人,人推人,人搡人,人怼人……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踩踏事故,从而伤及到了无辜,雕公子便大喝一声:“天英——” 于是,那只名叫“天英”的角雕如同领受了主人的号令,慢慢地张开巨大的翅膀,全然展露出王者的气质,将那对抓挠住主人肩头的鹰爪朝前一蹬,快速凛冽地俯冲向那只凶猛的金色藏獒,以飞箭的姿态飙射前进,惯性作用也是越来越快。与此同时,迎面撞来的藏獒因为蓬松的长毛,仿佛一团金灿灿的火焰冲击而来,眼看就要与那只角雕惨烈相撞。周围零散的路人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甚至连小乞丐都蒙捂上了双眼,预示着一场灾祸必是在劫难逃。岂料,那只角雕却是刹停住了翅膀,以毫秒之差的距离瞬间定格,平静地对视着藏獒的眼睛。那头威风凛凛的“小老虎”起初来势汹汹,但与之对视不过两秒,居然败下了阵来,听话地趴在地上,发出呜咽的叫声,乖顺得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喵咪。 周围的人们皆是纷纷一骇,仿佛被瞬间点定住了穴位,随而竟是热烈地鼓起掌来,整个现场发出啧啧的惊呼,是在赞叹这一人一雕着实神秘莫测。既然这只角鹰能用眼神定住那头生性暴躁的金色藏獒,想来,这位雕公子必是身怀有天大的本事,不免贴耳地猜测他们到底是何来路。难道,果真是天神降临到人世,并且为他们送来了福音?! 那个小乞丐像是碰瓷,赖在了地上不肯起来,双手抱胸,正生气地望着这一人一雕,仿佛对方搅了自己的兴致,而并非她撞人在先,一脸不领情的倨傲:虽然无端被这位雕公子与他的爱宠救了自己一命,但她可没打算亏欠他们这份人情兽义。 雕公子微微一笑,准备搀扶起对方,但刚接触到那个小乞丐,手指便莫名其妙地一烫,与之连接的那根神经线,如同短路般电击着颅腔,以致大脑感觉有些缺氧。然而,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不是因为雕公子碰到了对方的胸部,进而判断面前的小乞丐是女扮男装,而且是一个胸部发育完备的成熟女性,更重要的是在碰触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仿佛面前这位异性与自己的前世记忆相通,脑袋里白光一闪,显现出着一张曝光了的底片,在无色的显影液里浮浮沉沉,却是看不真切那上面的影像。 果然,面前的小乞丐是个女孩。尽管面容污垢,但对方脸红了,对于面前这个撒手不管自己的男人,冰语鼓圆她那双水晶葡萄般的明眸,显得既气恼又害羞。关键是对方明明搀扶起了她,但因为碰触到了自己的胸部,不仅占了便宜,居然半路松开,仿佛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吧唧”一屁股坐回到了地上,比起刚才那一下摔得还疼,冰语不禁大叫出声。 “哎呦!你这人干吗撒手啊?” 雕公子则是一脸彬彬有礼的笑容道:“姑娘,还是你自己站起身吧!” 当即,围观的群众发出惊讶的议论声:“原来,这个小乞丐是个女孩啊!” “这位雕公子还真是厉害,怎么只搀扶了一下,就知道她是个姑娘?” 另一个男人却是满脸猥琐地回答:“你没看见?他刚才可是故意碰到了人家小姑娘的胸部!” “我还真没看到,这种好事怎么没我的份儿啊?!” …… “看什么看!”冰语扫视过众人,看似一脸的凶神恶煞,实则掩饰脸上的红晕。况且,她的性别当众被人揭穿,屁股又被挨了那么一下,自是对面前的男子憎恨到了顶点:“谁说我是姑娘了?” 雕公子微微一笑:“你的身体呀!” 冰语站起身,正在拍打屁股上的灰尘及泥垢,因听闻对方如此不避嫌的回答,神情先是一愣,不免愈加脸红,慌忙捂护住了胸口。 雕公子笑言:“虽然表情很不诚实,但身体却很忠诚嘛!” “你——”尽管冰语恼怒得直跺双脚,却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雕公子则是摸了摸傲视在其肩头上的那只爱宠:“天英,我们走吧!” 那只名叫天英的宠物便咕咕地点头答应,看起来极通人性,围观的人们才知道原来角雕的叫声是这样——仿佛婴儿正啼哭着的笑语。 “哎!你这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哎呦!我的屁股,快疼死了,你要赔偿我医药费。”冰语正在问责的同时,眼见周围的人们纷纷像是看怪物般望向自己,分明是在声讨与指控:你这个女孩家家怎么能找这位雕公子的麻烦?即便你撞了对方,但人家却是好心好意地帮你赶走了那只凶神恶煞的藏獒,善良帅气的雕公子,不找你讨要精神损失费就已是菩萨开恩了,你居然还敢向人家讹要医药费。虽然感到心虚,但冰语依然嚅嗫地强词夺理:“你——你们看什么看?他——他是该赔偿我医药费嘛!” 不想,雕公子猛地转身,差点撞到其身后跟来的冰语,吓得女孩连忙刹停住了步态,屁股上的筋因用力一扯,疼得冰语面孔完全变形,而雕公子像是被逗笑了般地提议:“那你就做我的助手吧!” “啊!”这个要求令冰语始料未及:“助手?你想干嘛?”那个小乞丐像是怕被遭到了非礼般,本能地捂按住了胸口。 雕公子粲然一乐:“反正——如果你想要医药费的话,就必须跟我走。”说完,也不理会对方的任何反应,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离去。 站在男子肩膀上的那只角雕,却是回头冲冰语咕咕地直叫,似乎是在嘲笑对方:你敢跟来吗? “哎!”冰语紧步趟上:“那我总要知道你叫什么啊!我已经知道你肩膀上的这只鹰名叫天英,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那——那万一,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念,我手上好留有杀人凶手的影像证据!”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一个小乞丐居然使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我叫忆眼。”雕公子切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回忆的忆,眼睛的眼。” 就在忆眼回头的瞬间,冰语的手机“咔嚓”一响,抓拍下了对方的影像。由于那瞥回眸的侧颜实在是太帅了,竟是看得女孩春心荡漾,小心脏“噗嗵噗嗵”地乱跳。 “怎么?这样你满意了吧!”忆眼没有生气,而是继续朝前走去,步速显得不紧不缓。 “可以了!但忆眼这个名字——可真够怪的。”冰语抬头,因眼见对方已经走远,慌忙将手机揣回口袋,追了上去。“哎!你干嘛走那么急?等等我呀!” 忆眼肩膀上的天英则是发出咕咕嘲笑的叫声。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2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壹) 她像是一弯清澈的流水,洗去了身上的污垢,从楼梯处款款走下。 尽管穿着中性的套装,但到底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面若桃花,眉黛青山,粉唇娇媚,皮肤更是吹弹欲破。虽然个头娇小,却是身材凹凸有致;虽然身穿西装,却是帅气逼人,将章鸿成衣店那个秃头的店主都看痴了。 “你一定要这么穿吗?”忆眼凭栏站在楼梯底部,不太满意地皱起了眉头。 天英用爪子抠握住栏杆上的花纹,左右歪头端视着换装一新的冰语,似乎不太相信这就是刚才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小乞丐。 “我觉得这样穿更方便。”冰语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但你是个女孩,女孩不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 “你说的那些多是庸脂俗粉的想法,我和她们可不一样。”冰语一边说着,一边风雅傲然地漫步下了楼梯,透露出一股少女的率真与淘气。 “那好吧!”忆眼也不再多言,而是走到柜台前,询问店主:“多少钱?” 那个秃头店主一惊,连忙走到收银机旁,“噼噼啪啪”地操作着电脑键盘。 店堂内,除了衣架上挂满了成品的各类服装,墙边放置有一面银框雕花的穿衣镜。冰语正在试衣镜前打量自己,由于自我感觉良好,便为镜子里的形象画了两撇看不见的小胡子,正在得意洋洋之时,一只枯枝般的手掌搭放在其肩头。冰语以为是忆眼,通过镜子的影像,却是眼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仿佛水怪一般冒出了自己的左侧肩头,恰恰是老人搭放手掌的那个方向,正面冲她傻傻地微笑,瘪瘪的嘴巴呢喃冒泡:“豆豆,豆豆!” 冰语恐怖地发出尖叫声,忆眼刚在柜台前结完账,神色先是一愣,大步跑了过来,其身后跟着秃头店主。 “豆豆,你干吗躲着我呀?”老人一脸难过的模样,正张开双手,朝冰语靠近:“别怕呀!豆豆,别怕!” “他怎么了?”忆眼回头望向店主,对方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惊恐,但那瞥恐惧犹如流星般划过瞳仁,便快速地消失不见了,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秃头店主满脸堆起油滑的笑容,因配合其光秃秃的脑瓜顶,就如同一颗亮锃锃的卤蛋,竟是不好意思地粘腻解释道:“这是家父,小姑娘,没吓着你吧!他把你当成我女儿了,也就是他的孙女。”这么说来,“豆豆”是老人孙女的名字。 忆眼是在仔细地观察着老人一系列的本能反应:“你父亲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吗?” 秃头店主面露悲伤难过地点了点头。 “什么?”冰语则是一脸的茫然:“你说的是阿尔什么病?” “俗称就是老年痴呆症。” “噢!”冰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爸爸,咱们回里屋吧!”秃头店主一边说着,一边搀扶住老父亲,是要将老人送往店面的后院。 岂料,老人一把抓住忆眼,目光是在恳求什么。别看老者瘦骨如柴,但那只枯枝般的遒掌却是牢牢地嵌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忆眼本能地挣脱,脑袋里白光一闪,如同显现出一张曝光了的底片,正在无色的显影液里浮浮沉沉。忆眼的面色悚然一惊,仿佛在显影液的作用之下,那张底片逐渐拓出了影像:可见画面中央是一把匕首,闪闪的刃端正舔舐着鲜血,把手刻着一对青面的獠牙,被一只大手握住,刚好露出了齿痕。 忆眼回头,目光呆呆地凝视着老人那张饱经风霜的沧桑面孔,似乎是在寻找脑海中所浮现的影像与老人之间存有怎样的关联。 “你怎么了?”冰语因注意到忆眼有些奇怪,便轻轻地摇了摇对方的手臂。 “啊!没什么!”忆眼回过了神来,保持一贯的冷静。 忆眼舒展开美好的微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此前,冰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整洁且完美的笑容,特别是一名男性居然拥有如此亮白的牙齿,实属难得。冰语周围的男性同胞,牙齿不是被烟熏黑,就是满嘴的牙结石,当面对如此出众的笑容,神情不自觉地微微一愣,心跳竟是一阵悸动的骚乱,便慌忙地将脸别向了一边。 “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秃头店主将老人推推搡搡地领进店面一侧的后院,估计那就是父子俩住家的位置。 忆眼没有说话,轻轻地一招手,站在楼梯扶栏上的天英便张开翅膀,停落在主人的肩头,忆眼面朝店外走去。冰语因神色一愣,也连忙跟了出来。 “怎么?就这么走了?” “我不是已经给你买好衣服了吗?” “但那个老人看起来好可怜。”冰语流露出一脸恻隐之心的同情。 “天英饿了,要准点吃饭。” 说话的同时,忆眼已经将冰语领进章鸿成衣店对面那家名叫“福福”的小面馆。 “是啊!我肚子也饿了,正呱呱乱叫呢!”刚才还是满脸的忧郁之情,眼下却是已经笑逐颜开了,这小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 忆眼选了二楼靠窗的位子,与冰语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男子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困扰望向对面的成衣店。秃头店主似乎已经将老父亲送回卧室,自己返回到店面,眼见进来的顾客,依旧是那副油腻腻的表情笑脸相迎。 两人各自点了一份牛肉卤面,并搭配以两三样的荤素小菜。冰语的确饿了,捧起面碗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完全不拘小节。 因肚子痛快地填了个半饱,冰语这才想起站在餐桌一角的天英,那只小畜生像是个警卫般目视前方,完全不为两人面前的美食所动。 “天英,你是叫天英吧!”冰语夹起一块牛肉,分明有意讨好天英。不想,那只角雕完全不领情,而是将脸别到了一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难道是不喜欢吃辣的?”冰语将牛肉塞进嘴巴,夹起了一块糖醋排骨,再次引诱对方。“这个不辣,是甜的。” “你别再引诱它了,没用的。”虽然忆眼低头吃面,但吐字却是很清楚。 “为什么?”冰语不解道:“难道,它不会饿肚子吗?” “天英只吃自己捕来的食物。” “那是什么?”冰语嘟起腮帮子,由于讨了个没趣,便将排骨塞进了嘴巴。 “田鼠。” “田鼠?”女孩差点将嘴里的食物呕吐了出来。 “天英,去吧!”忆眼面冲爱宠温柔地命令道。 于是,天英微微一点头,其强健的双腿用力一蹬,张开它那对巨大的翅膀,便从二楼的窗口飞了出去。 “切!”冰语一脸的不屑:“连吃饭都要听你的指挥,那它上厕所拉屎放屁,是不是也要跟你打报告啊?” 忆眼被逗乐了,一副既好气又好笑的神态:“你这个丫头——说话怎么如此粗俗?” “我就是俗人一个,而且是大俗!”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冰语故意捧抱起面碗,将面汤喝得稀里哗啦,临末了还夸张地打了个饱嗝。 忆眼摇了摇头,拿对方没办法,则是愈加精细地咀嚼,不再与冰语发生争执。 “哼!”女孩却是继续挑衅地喷出鼻息道:“原来,你人不仅长得刁,吃东西的样子也刁,真是有其鹰必有其主。” “你这是在含沙射影地抱怨我吗?”忆眼抬头,面冲冰语挂眼一瞧,那分明是一对桃花眼,一个男人的双眸居然长得如此好看,这实在令冰语感觉到既气恼又心动。 但冰语却是装出一脸禁欲的神情:“小女子不敢!” 沉默了一小会儿,忆眼几次望向对面的那家成衣店,秃头店主不是在给客人们量尺寸,就是浇了浇门前扬起的浮土,却是始终都不见老人的身影。 “你这是怎么了?”冰语担忧地望向对方:“刚才见到那个老人,你的表情就显得很不自然。” “没什么!”忆眼则是面无表情地吃着餐碟里的素色小菜。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伙计端着一份水果拼盘,放在了餐桌上。 “这是我们店配赠的餐后水果,两位请慢用!” “谢了!”冰语将一枚切开的草莓放进嘴里,因味道清新鲜美,一脸满足的表情。 那个店伙计三十来岁,却是并没有转身离开,一双不大的眼睛透露出贼眉鼠眼的精光,一看就是个好打听、爱管闲事之人。 果然,店伙计趁倒茶水之便凑近忆眼道:“你们是从对面的章鸿成衣店过来的吧?” “是啊!”冰语大大咧咧地回答:“这有什么问题吗?” 店伙计赶忙弯腰屈身凑到女孩的耳边,小声道:“那个老人家是不是把你当成了他的小孙女——豆豆?” 冰语一脸的愕然:“你怎么知道?” 因被自己猜对了,店伙计愈加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那个老人只要见到你这个年龄的女孩,都会当成他的孙女。” 冰语明白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那个名叫豆豆的女孩应该跟我差不多大?” 店伙计捣蒜般地点头表示认可。 “那他的孙女怎么了?”忆眼好奇地插话道。 店伙计则是叹气地回答:“失踪了!” “失踪?”冰语的面色地震般地一愣:“怎么回事?” 店伙计再次深叹了口气:“已经失踪有一个多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忆眼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微微地动了动耳廓,明显是在竖耳倾听。 “哎呀!那个老人还真是可怜啊!”店伙计一脸忧伤地讲述起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老人名叫薛章鸿,现年刚好七十岁,难怪成衣店被取名为“章鸿”。薛豆豆现年二十,与祖父相依为命,是老人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就在一个月前,薛豆豆莫名其妙地不知所踪,老人便沉默不语,得了老年痴呆症。每次,见到跟孙女同年龄的女孩,老人都会拉住对方叫“豆豆”。因而,住在这周围的年轻女孩们在路过成衣店门口时,都会绕道而行。 果然,就在店伙计讲述的同时,可见几个年轻的女孩在路过街对面的章鸿成衣店时,都会纷纷拥挤到面馆门口绕道离开。 冰语一边倾听,一边点头,忍不住插话道:“刚才,你一直在说老人与他的孙女豆豆相依为命,但他那个秃头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二十年前,老人的儿子——薛晓波跟一个女孩相爱,很快就有了豆豆。女孩生下孩子,便不知所踪,丢下嗷嗷待哺的婴儿,薛晓波说是要找对方,却是同样一去不回。女儿失踪后,薛晓波突然回来,说是要照顾得了痴呆症的老父亲。” “啊!”冰语一脸的吃惊:“也就是说——这个薛晓波整整失踪了二十年?在这期间,都不曾回来过?” 店伙计点头回应:“是啊!” 忆眼沉思地追问:“那这么多年,他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店伙计将双臂抱胸,一副瞧不起的模样:“大家都纷纷问他这么多年的去向,但薛晓波闭口不谈,什么也不愿意提起。” “哼!”冰语言辞不客气道:“估计是因为听到风声——自己的父亲时日不多,便着急忙慌地赶回来,是想霸占店铺与房产吧!” 配合冰语恶生生的口气,忆眼抬头再次望向街对面的章鸿成衣店,一抹斜斜的夕阳正照射在店铺的大门口。由于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再加之没有什么客人,秃头店主——薛晓波正将店面的卷帘门拉下,将自己关在了门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看,就让人感觉心里十分不自在,浑身更是发疹子般地不舒服。 “报案了吗?” “好像没有!”店伙计摇了摇头:“没见有警察来过。” “没报案?”忆眼一脸的吃惊:“老父亲也就算了,患有老年痴呆症,但孩子的父亲难道都不着急吗?” “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望着那个消失在店门背后的男子,忆眼的心底愈加泛出疑惑的恶感,但他什么也不说,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吃完了剩下的面条。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3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贰) 两人走出面馆,天色已经黑透,街面上依序亮满了古色古香的路灯。 冰语伸了个懒腰,手臂还没有完全打开,一个黑影从其头顶掠过,女孩吓了一跳,正要发出尖叫,却见一个白色的形态停站在忆眼的肩头,这才看清楚是天英。 “你这个笨家伙,真是快吓死我了!”冰语不满地拔了一下角雕的羽冠。 岂料,天英将脑袋灵活地一撇,竟是发出咕咕的嘲笑声,似乎是在叫嚣冰语活该。 “看来,你吃得很饱嘛!”这个小丫头居然跟一只角雕都聊得如此神采起劲:“一共吃了多少只田鼠啊?” 天英将脖子高傲地扭向一旁,那意思是在强调就不告诉你。 “切!”冰语将脸背向角雕,而是高声询问忆眼:“今天晚上,我们住哪儿?” 说话的同时,两人恰巧站在一家名为“俞城客栈”的店门口,忆眼打量着门额上的木质招牌,仿佛拿定了主意似地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我们就住这儿!” “什么?”冰语则是一脸嫌弃的表态:“虽然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但我可从来不住五星级以下的酒店。” “那你就露宿街头吧!”忆眼不客气地走进了客栈的大堂,而冰语只得闷闷不乐地跟了进去,天英回头愈加发出咕咕的嘲笑声,只差将其一对翅膀用来拍手助阵。 可见大堂的一角是一个开敞式的咖啡吧,个客人正在那里喝咖啡或是用西餐,整个装修风格带着一股轻慢的格调。 两人来到月牙形的服务台前,忆眼订了二楼最靠近里内的那两间套房,这让起初担心不已的冰语多少感到安心。由于没有行李,所以无需领路,忆眼拿着门卡,两人便沿着木板楼梯来到客栈二楼的尽头,沿着明黄色的廊灯,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忆眼选择了最里内的那套,冰语只得住进隔壁的房间。尽管心怀不满,但套房很干净,虽然陈设朴拙简单,却是配有一坪七八平方米的露台,露台上放有一套原木质地的桌椅,桌子上则是放有一套紫砂的茶具。在此,可眺望老街所背靠着的逶迤俞江,整个江面波光潋滟荡漾,仿佛整条银河垂挂江中,俞城客栈正巧位于俞江港口七号码头的正上方,可听闻远处传来幽幽微醺的船渡声。 忆眼也在打量自己的房间,因而与冰语在露台上相遇,两人的中间隔着一块立式的雕花玻璃,所以能看见彼此。天英似乎对此般面冲江景的居住环境很是满意,便欢快地将翅膀一扇,飞栖到露台的扶栏处,用双爪抠握住了栏杆。冰语则是挂了忆眼一帘,似乎有意给对方甩脸子,便转身回到了屋里。 房间摆有一张古朴的套床,该有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里内套有独立的卫生间,还配备有一只按摩浴缸,这可让冰语的心里乐开了花,放满了一缸子的热水,便抱着衣柜里的浴袍,撒欢般地跳进了浴缸。 在浴缸里足足按摩了一个小时,冰语这才心满意足地裹上浴袍,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回到卧室,却见一个身影坐在床边,心头吓得“咯噔”一惊,也没看清那人是谁,便悄悄地拿起卫生间门外——角柜上的一只木质的花瓶,就朝对方砸了过去,口中还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大色狼,果然没安好心,是想占我的便宜,我让你占,让你占!” 冰语挥舞着手中的花瓶,面冲目标一阵胡敲乱打,恨不得将花瓶砸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忆眼因听到剧烈的声响,从隔壁的房间冲了进来,天英跟随在主人的身后,拍打着一双翅膀,飞站在了床当头,望着眼前的发生。 冰语瞧见站在门口的忆眼,又望了望被打的那个男人,竟是章鸿成衣店的那位老者,当即傻了眼:“老——老人家——怎么是你呀?” “哎呦!你这下手也恁狠了吧!”忆眼上前,查看老人的伤势,所幸只是皮外伤,肿了一头的鼓包。“干吗打人家老人啊?” 冰语赶紧将花瓶背在身后,显然是在藏匿自己的罪证,满脸欲哭无泪的自责:“我以为是你,所以就——” 忆眼则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你该不会认为我想占你的便宜吧?你脑子有病啊!” 冰语被数落得面红耳赤地不敢抬脸,天英却是附和主人咕咕地点了点头,女孩便朝那畜生愤愤地恨视了一眼,但天英则是视而不见。 “还好,伤势应该不重。”忆眼仔细查看过老人的头部,回头望向女孩:“你去找客栈老板要一些外伤用的药膏。” “好好好!我这就去!”冰语放下手中的花瓶,赎罪一般地痛快点头。 女孩飞身跑到楼下,痛恨只长了一双腿,找客栈老板借来了一只急救箱,箱子里放满了各种类型的药品,自然包括有涂抹外伤的药物。 忆眼一边给老者清理着伤口,一边和颜悦色地询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你帮我找找我的小孙女吧?”老人却是一把钳握住对方为其敷药的那只手:“帮我找到我的豆豆!” 原来,两人一走出那家面馆,老人就偷偷地溜出了章鸿成衣店,一路跟踪来到了客栈。 被老人接触的那一瞬间,忆眼的脑海里白光一闪,再次出现那张逐渐清晰了的底片,画面中央是一把匕首,刃端正在舔舐着鲜血,把手刻着一对青面的獠牙,被一只大手握住,刚好露出了齿痕。 面对老人诚挚的恳求,冰语不免同情心泛滥:“那——那我们就帮帮他吧?” 忆眼却是目光坚定地望向对方,似乎是要破解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你愿意当我的助手吗?” “助手?”冰语的表情一愣:“什么助手?” 忆眼没有回答对方的询问,而是主动抓握住老人的手。 冰语一副愈加茫然的神态:“你在干吗?” “嘘!别说话。” 忆眼没有睁开双目,脑海里继续呈现曝光的状态,那张逐渐清晰的底片,画面中央是一把匕首,刃端正在舔舐着鲜血,把手刻着一对青面的獠牙,被一只大手握住,刚好露出了齿痕……匕首的刃端正一淌淌滴落着鲜血,忆眼将目光朝画面的正上方寻去,试图顺着那只大手,以见到行凶者本人。那是一只粗大裸露着的手臂,目光顺着手肘来到了肩膀处,可见有汗水滴落;视线继续上行,顺着对方的脖子看到了圆大的下巴,眼见就要看到行凶者的面部特征了,忆眼感觉自己的心脏“噗嗵噗嗵”跳得厉害,便稍稍稳定了一下内在的情绪。 虽然冰语不明白对方在干吗,却瞧见忆眼一脸平静的表情,透露出了一股安定的气氛,不免被对方的气韵所吸引,便屏住了呼吸,是在密切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却见一个黑影大步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忆眼稳定住了情绪,目光顺着脖子上扬,眼见就要看到行凶者的面目,却是被人一把按扣住了手腕,瞬时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爸爸,您怎么在这儿啊?”章鸿成衣店的秃头店主按住忆眼的手腕,竟是恶人先告状:“你说——你怎么把我爸带到了这儿?害我找得好辛苦!” 冰语性子直爽,自是抱不平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没照看好自己的老父亲,老人家跟随我们来到了客栈,却是不由分说地责怪起了我们?!” 眼见冰语美目瞠圆,粉嘟嘟的朱唇诱人,更是只着一件浴袍,秃头店主当即气短:“对对对!是我没照看好自己的老父亲,是我不对。” 忆眼则是死死盯视着秃头店主厚实的下颚,是在对比意识里所看到的那只圆大的下巴,并且微笑地点了点头,似乎多半已经确定了这个秃头店主就是那个行凶者。但问题的关键是匕首的那淌鲜血到底是谁的?对方仅是受伤,还是已经死了?如果死了的话,尸体又在何处?而老人的记忆为何会呈现出这样的影像?难道,老人也在案发现场?……总之,因种种疑问困扰着忆眼,所以他决定先不打草惊蛇,而是等待调查真相的时机,便冲冰语递去了个眼色。 因眼见对方面冲自己猛眨眼睛,起初冰语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由于对方眨个不停,只得装作明白的样子,夸张出恶声恶气的语态道:“那——那你还是赶紧把你的老父亲给带走吧!”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秃头店主一脸猥琐的笑容,领着父亲正准备离开,但老人明显有所挣扎,却是被儿子紧紧抓住,拖出了房间。“不好意思!打搅两位的好事了。” 眼见老父亲被自己的儿子生拖活拽,似乎有话想说,但冰语不便上前阻拦,难免一阵心疼,直至那对父子俩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外。 “那家伙一脸油腻的猥琐,似乎是在说我们有什么,难道你这都不生气吗?”冰语因为气恼,正嘟嘴地不满。 忆眼则是保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我根本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怎么?”冰语一把抓住对方:“你都不想帮助那个可怜的老人家吗?帮他找回自己的小孙女?” 忆眼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然:“老人都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给带走了,你还想怎样?” “哼!我觉得他那儿子有猫腻,说不定是冒充的。”冰语振振有词:“那家面馆的店伙计不是说了吗?老人的儿子离开了整整二十年,谁知道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情急不得。” “怎么?”相对于忆眼的平静,冰语却是一脸愈加生气的模样:“你一点都不关心那个老人的安危!” 忆眼的脑海里则是再次闪回从老人的记忆深处所获得的那些零碎的信息,特别是那把滴血的匕首,不免皱起了烦躁的心绪:“我的冰大小姐,你就别操心了,我这心里有数。” 说着,忆眼就要转身离开,却是被冰语拉住道:“咦?你这就走了?” “怎么?”忆眼回头,望向女孩:“你是想让我留下来?” 原本,这不过是句无赖的玩笑,但配以对方那双桃花眼,就如同天生含情,令冰语方寸大乱:“你——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是我在胡思乱想吗?”调笑的同时,忆眼步步紧逼,冰语步步后退,脚下失神一跌,身体仰面倒在了床铺上,微微敞开了浴袍的胸怀,可见其雪白的双峰简直是呼之欲出。 “你——你要干吗?”冰语慌忙用手捂护住胸口的浴袍,尽管言语质问,却是内心期待,她只是不想表现出自己太过轻浮。 “哈哈!”忆眼仰天大笑,放平右手臂,天英飞过去,掠过冰语的头顶,抓住主人的臂膀:“天英,我们回房!” 于是,天英面冲冰语咕咕点头地告别离开。 眼见这一人一雕潇洒离去的背影,冰语摸了摸滚烫的面颊,神情又气又恼地坐起身:“什么嘛!逗人家好玩是吧!对了!他怎么知道我姓冰?哎呀!好困,不想了,睡觉!” 冰语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光脚跳下床,反锁上房门,面扑向床铺,盖裹上被子,到底是没心没肺,很快便面带微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4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叁) 一直睡到快了中午,冰语才姗姗地醒来。 刚睁开眼睛,冰语就见通往露台的房门不仅大开,一个人影正坐在原木质地的桌椅旁,吓得坐了起来,就差高声尖叫。女孩连忙定睛一瞧,原来是忆眼正悠闲地观江景晒太阳。 “我的妈呀!你真是吓死人了,这大早上的。”冰语用被子盖住了肩膀。 “这都已经过了晌午,”忆眼并没有回头,望着宽阔的江面,拿起桌上的那把紫砂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清茶:“而我这茶——也已经趟到第三壶了。” “这就起来!”冰语不满地从床头拿起衣服,身体软绵绵地走进了卫生间,换好衣服的同时,快速地刷牙洗脸。由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焕然一新,面冲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女孩来到露台上,冲向俞江伸展四肢,忆眼挂了对方一目,继续慢条斯理地喝茶。 “对了!”冰语突然炸声道:“我这门反锁了呀!你是怎么进来的?” 忆眼指了指对面的露台,敢情是从隔壁翻过来的,这愈加引起冰语的不满,正要厉声地发出斥责时,却是传来一阵翅膀的拍打声,天英站在露台栏杆的扶手上,忆眼面带微笑,起身走了过去。 “天英,吃饱了吧!”忆眼爱抚地摸了摸自己的宠物,那只角雕满是一脸受用的表情。 冰语更加气恼地用鼻息喷出不满之声。 “我们出发吧!”在忆眼的手势下,天英蹦到其肩头,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是在催促女孩赶紧跟上。 两人走出客栈,冰语想起什么,快步尾随对方的脚步:“哎!既然你让我当你的助手,总该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吧?” 忆眼则是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回复道:“你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切!卖关子!把自己刻意整得神秘兮兮,唬谁呢?!”随而,冰语一脸财迷的笑容:“那——当你的助手,挣钱多吗?” 忆眼戳了对方一挂眼帘:“你吃我的,喝我的,我为你提供住宿,就连——你身上的这套行头都是我给你置办的,你好意思跟我提报酬?” 冰语拉扯了一下衣领,难免一脸的闷闷不乐:“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给自己多挣点嫁妆也是应该的。”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当即,冰语甩出一脸傲然的神态:“你都不知道我的底细,就让我当你的助手,你就不怕我——” 忆眼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你叫冰语是吧?你离家出走,没有经济来源,不当我的助手,你怎么生活呀?” 冰语的脸色先是一愣,随而意外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离家出走?” “我可是无所不知。” 说话的同时,忆眼淡淡微笑,再次回想起冰语被那只金色的藏獒追赶,与自己迎面相撞初遇时的情景:忆眼准备搀扶起对方,但刚碰触到冰语,手指莫名地一烫,脑袋里白光一闪,虽然他没有看真切那张在显影液里浮浮沉沉的底片,却是听到有人正在叫喊女孩的名字:冰语,你别走!你这是要去哪儿?女孩则是执拗地回答:你告诉那个人——我不回来了,我再也不回来了!…… “故弄玄虚!你胸前挂的这是什么呀?”冰语故意找茬,一把抓过忆眼脖子上的那面铜镜,这才看清楚镜子背面的雕花是一条龙,便翻转过来,镜面映着自己的影像,看起来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口气揶揄道:“难不成——这是照妖镜?戴着不累呀!” 忆眼则是一脸平静地摆开了对方的手:“这就不用你冰大小姐操心了。” “切!”冰语甩脸转身,大步朝前走去,与忆眼意识中女孩的执拗如出一辙。 忆眼也没多说话,摸了摸肩头的天英,跟随在对方的身后。 两人来到福福面馆,靠在昨天窗口的位子,一边等待迟到的午餐,一边观察街对面的章鸿成衣店,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对外营业,可见卷帘门紧紧地关闭。 “怎么关门了呀?”冰语转动着眼睛分析道:“会不会是经过昨天晚上那么一闹,秃头男子必是对我们有所防备,想再接近老人肯定难了。” 忆眼却是一脸的毫不担心:“百密必有一疏。” 两人头抵着头,正在观察成衣店的情况,身后传来笑呵呵的声响:“两位又来了!” 忆眼与冰语同时回头,眼见昨天的那个店伙计正笑眯眯地望来,两人正襟危坐回到了餐桌前,店伙计连忙将菜单递了过来。 忆眼点了跟昨天同样的面条和小菜,将菜单递还给对方的同时,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问道:“怎么?对面的成衣店——今天怎么没开张啊?” “你不知道吗?”店伙计似乎就在等对方的这句询问,赶紧将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今天一大早,薛晓波就出门了。” “出门?”冰语满脸的好奇:“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据传,薛晓波有事没事老往后山跑。” “后山?他去后山干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店伙计将他那颗硕大的脑袋摇得像是一只拨浪鼓。 “那店里的老爷子?”忆眼见缝插针道。 “应该是留在自家的后院了吧?” 忆眼与冰语对视了一眼,因已经获得重要的信息,两人的嘴角同时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 店伙计将点好的面条与小菜送来,两人便不动声色地默默吃了起来。 眼见对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冰语再次搭话:“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个薛豆豆跟我长得像吗?” 店伙计站出一段距离,摇头晃脑的模样,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嗯!你们两个是不同的风格,豆豆——比较——比较淑女的感觉。”显然,他在经过一番谨慎的思考之后,才吐露出这样对比之后的感觉。 冰语将眼睛生气地一瞪:“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比较丑了?” “不是,不是!”店伙计着急地摆手解释:“我是说你比她更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冰语一身干练简洁的男装,再加之其身材挺拔而匀称,自是洋溢出中性且英姿飒爽的帅气。 “这还差不多!”冰语继续呼噜着碗里的牛肉卤面。 “两位客人是初来乍到吧?!”店伙计连忙抓住时机推销自己道:“我叫阿丘,这俞城就没有我不知道、打听不到的事,以后倘若需要帮忙,打听什么小道消息——” “好了,好了!”忆眼扬了扬手臂,驱赶苍蝇般说道:“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 “得嘞!两位请慢用。”阿丘眼见目的已达到,也就不再招人讨嫌,而是转身识趣地离开。 眼见店伙计下楼的身影,冰语皱起眉头不明白道:“这人干吗总是对我们喋喋不休,还老不停地推销他自己?” “想让我们买他的消息呗!”忆眼则是一脸明了似的笃定。 吃饱饭,自然有力气干活。两人绕墙来到章鸿成衣店的后院,可见院落种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探出的枝头繁密茂盛,目测胸径少说也是将近三米,至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两人站在围墙外,天英于树端盘旋,似乎是在催促他们赶紧翻墙办正经事要紧。 忆眼因见冰语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正将袖口向上挽起,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不免斜睨着目光怀疑:“你行吗?” “你当我是拖油瓶啊!”冰语用大拇指腹将鼻头一抹:“我可是翻墙高手。” 咱说干就干!冰语的没心没肺还真是不辱其天性,双手扒拉着墙头,而双脚朝上一蹬,就已经骑坐在了墙头。忆眼也不甘示弱,不仅其气质宛如古人,还真会传说中的功夫,一个轻盈的跃身,已灵巧定在墙头,看得冰语目瞪口呆,就差鼓掌大声叫好。 忆眼也不等女孩回过神来,拉住冰语的手,一个翻身下式,两人便站在墙内的银杏树旁。 冰语则是一脸的惊魂未定:“你还真会武功啊?” “什么叫真?”忆眼微笑地反问:“你什么时候问过我会武功了?” “反正——反正我就是那意思——”冰语强词夺理地回答:“总之,还真是被你给惊到了。” “走吧!”忆眼拍了拍双手,朝往院内的方向走去,可见有几间厢房。 忆眼心中正在闪回抓握住冰语的那一瞬间,其脑海里所滑现而出的那张底片,在无色的显影液里浮浮沉沉之间,终于拓出了淡淡的影像,只是因为整个过程太快,当落站在银杏树边,忆眼迅速撒放开女孩的手,所以那画面看得不太真切,隐约可见浮现出冰语身穿女装时的那张笑脸,扎着一对俏皮可爱的麻花辫,与此时此刻的形象绝然不同。 院子的一侧排有六七间厢房,忆眼探头沿着窗户,正一溜烟地望过去,由于脚步没停,可知没有找到老人。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最后一间厢房,忆眼探头望向窗户时,正要惯性地抬脚离开,步态意外刹停,表情不免一亮,便再次观察向窗户里的房间,眼见老人坐在客厅的摇椅上,正在低头打盹。 “怎么了?”冰语显得一脸焦急不安的模样。 “在里面。”忆眼指了指老人的方向。 “让我看看!”冰语将对方挤到一边,趴在窗台上,朝里内望去,由于看到了老人,一脸兴奋的开心:“我们赶紧进去吧!” 忆眼张望四周,因为不见有人,便与冰语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 老人因听到声响,抬起脑袋,睁开眼睛,原本浑浊的双目仿佛油尽灯枯般回光返照地一亮,干瘪的嘴唇咕噜道:“你——你们——” 但老人的语言呜咽生硬,实在听不明白也猜不透,他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冰语却是被墙角柜子上的一个相框所吸引,相框里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孩,一看就可断定是老人的孙女——薛豆豆。果然,正如店伙计所形容的那般——比较淑女的感觉,一脸甜美的笑容。 “冰语,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助手了。”忆眼在说这话时,虽然面容很平静,但语气却是透露出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正式任命之感。 “忆眼——”冰语再次旧话重提:“你老说让我当你的助手,但你到底是干吗的?”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帮我抓住他。”说话的同时,忆眼已经坐在了老人的面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臂,是在控制老者的情绪。 “做什么?”冰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做什么?” “我让你帮我抓住他。” 尽管冰语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吗,但眼见对方一脸严肃的表情,当即按照忆眼的吩咐,抓按住了老人的手臂。忆眼取下脖子上的那面“照妖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主动握住老人的手。 “你这是在干吗?” 询问的同时,冰语看到了无比神奇的一幕,那面瞧似十分平常的镜子,就如同摄影机的现场镜头,显现出老人脑海里的画面。之所以,冰语意识到这画面来自老人的记忆,那是因为老人正与一个手握匕首、上身赤裸着的男子面对面,闪烁着的刃端滴淌着鲜血,镜头由于切过男子的肩膀,可见老人嚎啕大哭的表情。 难道,这些画面就是显现在忆眼脑海里的影像?忆眼通过自己的方式提取了老人的相关记忆?然而,这些记忆都是真实的吗?是否经过忆眼的恶意篡改或掩盖?亦或是老人本身的记忆带着臆想及混乱的成分?……冰语望向忆眼,对方紧闭双目,由此可见其眼皮下正转动着的眼球,就如同电脑正在进行着索引的状态,他显然是在扫描提取着老人的记忆。 因而,冰语决定不去打搅忆眼的索引状态,再次望向那面“照妖镜”,注视着镜子里的发生:老人站在一棵银杏树前,与手握匕首的男子正面对面,老人嚎啕大哭地扑向对方的脚边,可见地上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心口被戳了一个血洞,汩汩的鲜血朝外泉涌,老人正试图用双手堵捂住那血洞:“孩子,你要挺住,要挺住啊!爷爷这就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虽然女孩浑身血污,但冰语还是认出了那就是薛豆豆,连忙抬头望向柜子上的那个相框,果然——镜子里的影像与相框里的女孩一模一样,甚至所穿衣物都是一套粉色的春季裙装。由此推测,正是这个手握匕首的男人杀死了老人的小孙女——薛豆豆。 与此同时,通过老人憎恨的主观视点,镜头望向手握匕首的男人,沿着鲜血淋淋的刃端,顺着把手上的青面獠牙,可见那是一只粗大且裸露着的手臂,目光顺着手臂来到了肩膀处,依序来到了那只圆大的下巴,眼见就要看到行凶者的面部了。 “爸,我回来了!” 突然,外屋的走廊传来脚步声,显然是秃头店主回来了。冰语吃惊地望向门口,可见忆眼的眉头微微一皱,却是依然紧闭着眼睛。冰语望向那面“照妖镜”:血如泉涌的薛豆豆、老人抱着孙女嚎啕大哭、匕首的刃端滴淌着鲜血、行凶者圆大的下巴……随而,镜子里的影像也是越来越混乱,就如同电视画面出现的麻点状。 “爸,您是在房间里吗?” 秃头店主的声音越来越近,冰语的表情不免愈加慌张,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也是越来越沉重,“咚咚”敲打在女孩的心头。睁眼,快睁开眼睛啊!冰语急得满头大汗,望向仍旧闭目提取信息的忆眼,已经无暇顾及镜子里的发生了。突然,整个画面仿佛断电一般熄灭,镜子回到了最为常规的状态,反射着冰语一脸恐惧的慌张。 就在秃头店主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冰语感觉衣服被人一拎,瞧见忆眼抓过桌上的镜子,就被对方拽入里内的卧室,并冲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人的卧房除了一张老式的雕花床帐,还放有一个衣柜和一张案桌,两人便藏身在衣柜与墙体之间的夹缝间,不时地朝往客厅里张望。 秃头店主像是一只野狗,一脸狐疑地走进了客厅,耸动鼻头,四处观察,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便堆砌着油腻污垢的笑容,面朝老父亲笑呵呵地走去:“爸,我留您一个人在家,您可是直都呆在房间里了?” “饿,饿!”老人发出浑浊不堪的含糊其辞。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做晚饭。”秃头店主一边安抚着老父亲,一边鬼鬼祟祟地走进了卧室。 忆眼赶紧怼着冰语朝墙内挤去,尽管两人推推搡搡,却是全力屏住呼吸,倒也没出什么岔子。再加之,老父亲一再发出催促的饿声,秃头店主只得草草扫过卧室,回到客厅,安抚对方:“爸,您别着急,我这就去给您做晚饭。” 老人连连开心地点头。 “老家伙,真烦人!”秃头店主骂骂咧咧地走出厢房,抬眼望向天空,虽然没有瞧见忆眼与冰语,却是望见了头顶盘旋着的那只角雕,眼底不免迸射出了一股阴鸷的凶狠:“果然,他们两人出现在了这儿,我一定会报复。” 说话的同时,男子攥握住了阴狠的拳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5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肆) 夜幕降临,忆眼与冰语飞身逃回俞城客栈,两人径直来到二楼冰语的房间。由于,江面吹起了徐徐的夜风,二人便坐在露台上休息。 “怎么样?”冰语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看到了吗?杀死薛豆豆的那个凶手到底是谁?” 忆眼摇头:“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怎么办?”冰语不甘心地呢喃自语:“看来,还得再找机会接近老人。” “估计很难——”忆眼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为难:“薛晓波肯定已经猜到是我们,必然有了防备之心。” “但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冰语满是一副解救老人于水火之中的忧虑。 “只能见机行事!”忆眼叹气的同时,拿起中午剩下的那壶凉茶,但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就被冰语一把抢了过去,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还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落得对方一脸的苦笑:“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冰语愈加大大咧咧地回答:“我都已经是你的助手了,有什么好客气的。” 忆眼微笑地望向女孩:“那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女孩靠在椅子上,手肘支撑着面颊,一脸半疑惑半明白的烦恼:“我好像有些理解,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忆眼于嘴角露出一抹揭开谜底般的神秘笑容:“你想不明白的——是我的职业身份吧?简单说来,我是一名回忆师。” “回忆师?!”显然,冰语第一次听说世界上居然还存在有这样的职业:“这是什么鬼?具体干吗的?” 忆眼点头回答:“说白了,就是帮助他人找回记忆。我可以帮助那些失去记忆的人,找回埋藏在他们潜意识深处的过往记忆。” “居然还有这种职业!”冰语一脸兴奋的表情:“这个职业有意思。但你怎么帮人家寻找记忆呢?”随而,想起刚才与老人之间的发生。“你该不会抓住别人的手腕,就能找到那个人的记忆吧?” 忆眼微笑道:“刚才,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就是这样?”冰语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对方的腕端,但由于动作太过正式,忆眼感觉肌肉悚然一惊,再次出现了第一次碰触到这个女孩时那种电击般的反应,整个脑袋一片白光,便本能地闪躲开了。 “你怎么了?”冰语眼见对方的举动有些奇怪,似乎害怕自己主动对他的接触。 “啊!没——没什么!”忆眼是在回避女孩直视过来的目光。 “啊!对了!”冰语则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态:“难怪,你知道我的名字和底细。说——你都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些什么?” 忆眼的脑海里再次闪回冰语身穿女装时的那张笑脸,扎着一对俏皮可爱的麻花辫,与此时此刻的形象绝然不同。关键是女孩身上穿着的那条湖蓝色的裙子价格不菲,一看就是高档名牌,与其第一次见面时,满身乞丐的装扮完全不符,分明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然而,忆眼对冰语的底细也就仅限于此,女孩的真实出生背景到底是什么,自己并不清楚,所以为避免言多必失,当即便岔开了话题道:“现在,重要的不是追究你的底细,而是想想该如何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解救老人。” “对呀!”冰语一拍脑袋,赶忙回到正题:“那现在怎么办?通过老人的记忆,证明那个秃头店主多半就是杀死薛豆豆的幕后凶手。” 忆眼是在沉思地寻找对策:“关键是要找到凶器——凶手拿着的那把匕首,那才是最为直接的证据。” “那个秃头肯定把行凶的匕首随身携带在身边。”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就是——倘若薛豆豆果真遇害,那她的尸体被凶手藏在了哪儿?” 被对方如此一问,冰语想起吃午饭时,与福福面馆的店伙计——阿丘之间的对话:“今天一大早,薛晓波就出门了。……据传,薛晓波有事没事老往后山跑。” 因灵光一闪,冰语击掌道:“会不会那个秃头去的后山——就是藏尸处?” “后山?!”忆眼马上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那家福福面馆的阿丘给我们提供的线索?” “对!就是这个意思!” 忆眼则是一脸的怀疑:“但根据老人的记忆,命案现场长有一棵银杏树,跟成衣店后院的那棵很像。” “你是怀疑命案的发生地点就在成衣店的后院?” 忆眼皱起眉头,先是点了点头,随而又摇头道:“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跟成衣店后院的坏境又不太像。” “会不会是老人因为患有痴呆症,所以记忆并不准确,或是因为深受刺激,便将记忆进行了删改?”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我们该怎么调查啊?”冰语一副气恼的神色。 两人正在说话时,天英飞回到了客栈,停站在露台栏杆上,发出着咕咕的叫声,那意思似乎是说它晚饭吃饱了。 “好!我决定了!”忆眼舒展眉头,决定道:“明天,我们就巡视后山。” “什么?”冰语一脸闪闪的绿光:“巡视后山?那后山的面积应该不小吧!就凭我们两个?” “有天英啊!”忆眼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膀,天英便飞站在主人的肩头,男子抚摸着自己的爱宠:“天英的嗅觉可是比猎犬还要厉害百倍。” “那——”冰语依然是那副为难的表情:“这‘猎犬’是有了,但它要知道薛豆豆的气味,才能找到目标啊!”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话的同时,忆眼从其宽大的衣服口袋里竟是掏出一件校服,很明显这是薛豆豆生前的遗物。 冰语惊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你什么时候拿的?”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 原来,两人在躲过了秃头店主的巡查,眼见对方骂骂咧咧地走出厢房,忆眼正带着冰语准备离开老人的房间,因瞧见老人的床上放着一件校服,其胸口上缝制有俞城大学的校徽,所以就干脆来了个顺手牵羊。根据福福面馆阿丘所提供的线索,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老人与孙女相依为命,薛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女眷,再加之按照女孩的年龄算来,正是应该读大学的年纪,因而判定这件衣服一定是薛豆豆的,老人多半是用来睹物思人。 “哇!你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冰语抢过那件校服,嗅了嗅,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但薛豆豆失踪了一个多月,这上面的气味就算有,也已经淡了,天英能嗅得出来吗?” 忆眼却是乐观信任地摸了摸肩头上的爱宠:“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啊?天英,我相信你!” 那只角雕回应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冰语难掩一脸兴致高昂的神色:“那既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天英,明天就看你的了。” 冰语爱抚地摸了摸角雕的羽冠,那只小畜生嫌弃地跳到了一边;冰语倒也并不生气,却是偏要去摸对方,天英继续蹦跳着躲藏;冰语哈哈大笑地一路追赶,天英只得振翅高飞,并且顺带拉了泡屎,飙到了女孩的额头,气得冰语呜哇生气。 忆眼则是坐在一旁捂嘴偷笑:“谁让你没事招惹它的,这招可是天英最厉害的武器。” “早前,你还埋怨我说话粗俗,没教养,你的爱宠才是到处拉屎,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气死人了!”果然,冰语气恼得双脚直跳,擦拭着额头上的鸟屎:“好臭,好臭,真是臭死人了!你这只死鸟,我一定把你宰了吃掉!” 忆眼愈加发出哈哈的大笑,江面上传来幽幽的轮渡声,仿佛也在取笑冰语的大惊小怪。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6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伍) 第二天一早,大概九点钟左右,两人来到了俞城的后山。天英低空飞行,拍打着翅膀在前面引路,忆眼拿着把土锹在后面开路,冰语则是跟随在忆眼的身后。 后山长满了高大挺拔的香樟树,由于正值春季,温热氤氲蒸腾,整个山岗充满了浓郁的樟脑油的气味,熏得人头晕脑胀,更是昏昏而欲睡。冰语闭着眼睛,机械地跟随在忆眼的身后,眼缝轮廓翘曲长长的睫毛,正宛如一个天生的洋娃娃。 忆眼感觉身后姗姗来迟,回头因眼见冰语呆萌的模样,不免感到既好笑又有些动容;女孩强打起精神,不时虚了虚眼睛,正巧眼见面前逼射而来的那双目光,猛地清醒了过来:“你——你干吗一直看着我啊?” 忆眼双目含笑:“你一边走路,一边闭目养神,就不怕磕着头?!” 冰语用双手遮挡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不是有你在前面开路吗?” 忆眼开玩笑道:“你马上就要睡着了,我怕你顺势倒在我身上。” “切!你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忆眼摇了摇头,不再参与争辩,而是望向天英飞去的方位,似乎那只角雕找到了目标,便紧步跟了上去。 “哎呀!这樟脑油的味道太大,熏得我脑袋疼。”冰语正揉捏着太阳穴,试图巩固清醒的程度,却见忆眼快步离开的身影:“哎!你干吗走那么快?” 冰语追上对方,两人来到一块林间的空旷之处,可见前面是一座颓败了的庙宇,看不出建筑年代,但可以瞧出庙宇的面积不大,墙壁已经塌毁了半边。 “咦?前面有座庙子。”冰语抬手指向庙宇的方位。 可见,天英正毫不犹豫地扑棱进庙宇,似乎真相就隐藏在庙内的大殿,两人赶忙快步跟了进去。 两人来到庙宇门口,冰语因感觉有人似乎正在跟踪他们,便神经质地猛然回头,惹得忆眼一脸的惊诧:“你怎么了?”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 “有人在跟踪?”忆眼朝向身后望去,但除了摇摆的树影,不见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不免揶揄道:“是你自己在疑神疑鬼吧!” “也许吧!”冰语抬头望了一眼庙宇的大殿:“我们进去吧!” 由于年久失修,大殿的牌匾耷拉地挂在门额,因而看不到牌匾上写有什么。门口两侧的佛坛供奉着凶神恶煞的四大金刚,大殿正面则是拜奉着一尊高约七八米的坐佛。梁顶漏有一方塌陷,天光由此照了进来,梁上的灰尘沙漏般飘落进大殿,在阳光中轻灵地舞蹈。忆眼与冰语刚刚走进大殿,就看到坐佛的一侧有影子在晃动,两人的表情不免同时一愣。 “糟糕!肯定是秃头。”冰语朝忆眼对视了一目:“他该不是想毁灭掉证据吧?!” 忆眼拿起手中的土锹严正以待,冰语在气势上也自是不甘示弱,两人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密切关注着那个晃动着的影子。 从佛像的身后倒退出一人,只是该男子身材匀称,身穿合体的休闲便装,完全不是秃头店主那副油腻浮肿的体积,其年龄大概三十多岁。该男子回头眼见冰语和忆眼,大概是因为没有想到会有人出现在这儿,神情不免错愕地一惊。 “请问,两位这是——”男子一边说话,一边拍打着手上的灰尘,便从佛坛上轻盈地跃下。 “我们是——”冰语正要表明他们来此的目的,却是被忆眼一把拉住,冲其谨慎地摇了摇头,并将土锹藏在了身后。 “啊!我们是来此散步的。”忆眼一副绅士的姿态,露出一脸温和的笑意:“那请问阁下是——” “啊!”男子却是豁达且直爽地回答:“我是来调查案子的。” “调查案子?”冰语就像是被大奖砸中,一脸意外的惊喜与兴奋:“那这么说来,你是警察了?” “对!”男子自我介绍道:“我是俞城市公安局刑警总队队长,名叫逢慈,相逢的逢,宋慈的慈。” “啊!是逢警官啊!”忆眼试探道:“不知道逢警官正在调查的这起案件是——” “章鸿成衣店——薛章鸿老人其孙女的失踪案?” “啊!”冰语因没想到对方与两人的调查目标相一致,不免吃惊道:“你是在找薛豆豆?” “是啊!”逢慈也是一脸意外吃惊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冰语一时间傻眼,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他们是因为探寻薛章鸿老人的潜意识记忆而得知,站在一旁的忆眼帮忙搭腔道:“啊!冰语是薛豆豆的大学同学,她们都就读于俞城大学。” 忆眼回想起自己顺手牵羊的那件薛豆豆的大学校服,校服的胸口上则是很明显地缝制有俞城大学的校徽。 忆眼则是奇怪道:“薛豆豆的失踪不是没报案吗?” “我听说了这个案件,正在秘密地调查。” “噢!”忆眼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态:“你也在怀疑——那个二十年后突然出现的店主儿子——薛晓波吧?” “恕无可奉告!”逢慈微微一笑:“那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啊!谈恋爱,我们在谈恋爱。”说话的同时,冰语一把抓握住了忆眼的手腕。 那一瞬间,忆眼仿佛遭到了猛烈的电击,冰语与自己的前世记忆相通,脑袋里白光一闪,如同曝光的底片,在显影液里逐渐呈现出一个清晰的影像,尽管那张底片上女人的脸型五官与冰语娇俏的模样如出一辙,但整个装扮都是上个世纪三十四年代电影明星的风格及样式。对了!忆眼沉念了一下,脑海里便浮现出周璇的名字,底片上的女人的确很像最为风华绝代时期、侧肩望向镜头的电影明星——周璇。 这样,忆眼才清醒地意识到那个身穿女装、扎着麻花辫的冰语,就如同《马路天使》里周璇所饰演的天真可爱的小红。 冰语感觉忆眼手指冰凉,回头眼见对方脸色苍白,额头更是冷汗直冒,不免焦急地担心道:“忆眼,你怎么了?” “啊!”忆眼甩了甩脑袋,似乎要将不适之感摇走,由于看清楚面前的刑警,便强打起精神道:“对了!那薛豆豆的案件有什么可以奉告的进展吗?” 逢慈却是一脸职业性地保持距离道:“这恐怕不关两位的事吧?” “她是我同学。”冰语努力强调自己与薛豆豆之间的这份虚构的关系:“我们是最好的闺蜜,当然要关心对方了。” 原本,这只不过是忆眼的信口开河,冰语借此想从警方那里探听到更多案件的进展,却没料到被逢慈抓住了把柄:“对了!刚才,你男朋友说你叫什么?冰语?薛豆豆失踪后,我们警方可是调查过她的所有大学同学,却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个名叫冰语的女孩。” “啊!”冰语只恨掉进了自己所设置的陷阱,慌乱地胡诌道:“我因为生病,休学了一年。” “是吗?”逢慈用他那双怀疑的目光扫视过冰语和忆眼,特别是盯视着忆眼背手拿着的那把小型土锹:“既然两位是来后山谈情说爱的,这位男士手里拿把土锹干吗?” “啊!”忆眼将土锹顺势撒手,工具“咣当”砸落在地上:“这个——这个是我在山路上拣的!” “拣的?”逢慈怎肯轻易相信,声色俱厉地呵斥道:“说!你们两个关心薛豆豆失踪一案到底想干吗?” “糟糕,败露了!”忆眼抓住冰语的手,就朝庙宇外面跑去,试图甩开逢慈的追问。 两人绕了庙宇一整圈,藏身在半塌的墙垣处,眼见那个名叫逢慈的刑警队长朝树林里追去,冰语拍手开心道:“这个名叫逢慈的家伙居然自称是俞城市公安局刑警总队队长,这智商也太二百五了。” “还说——”忆眼一脸不满的抱怨:“都是你故作聪明,自称是薛豆豆的闺蜜,被识破了吧?” “这怎么能怪我呢?都是你!”冰语则是满脸反击的气恼:“说什么我是薛豆豆的大学同学。” 忆眼的双目充满了笑意:“那怎么我说没事,而你一开口就引起对方的警觉了呢?” “看来,同样的谎言不能用两次。”冰语总结经验一般地琢磨道:“第一次他估计没听清楚,所以当我再次强调,便激活了他的调查记忆。” “总之,别管他了。”忆眼指了指头顶正盘旋着的爱宠:“天英在叫我们,赶紧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忆眼带冰语返回到大殿,拣起了地上的那把土锹。 天英将两人带到庙宇背后的一个院子,杂草丛生的院落一角长有一棵银杏树,与成衣店院子里的那棵仿佛是一对双生子。虽然此处杂草丛生,但这里的现场坏境,跟“照妖镜”——老人记忆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忆眼与冰语对视了一目,愈加确定了彼此的猜测,之前在老人的回忆里看到的那棵银杏树,以此为标识,便认定是在成衣店的后院里发生的命案,结果来到这儿,才发现此处很有可能才是第一命案现场。 冰语的脸色显得有些害怕:“薛豆豆的尸体该不会就埋在这儿吧?” “应该是!”忆眼一边打探着四周的环境状况,是在跟老人记忆中的影像做对比,不住地点头道:“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说话的同时,忆眼蹲下身子,毫无一丝犹豫,挥舞着手上的土锹,开始刨银杏树周围的泥土,看起来干劲十足。 “啊!”冰语一脸的诧异:“你就这么直接开挖呀?” “不然,你想怎样?”忆眼则是催促对方道:“你也赶紧过来帮忙啊!” “哦!”尽管冰语嘟嘴不乐意,但因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揪下银杏树的一桠树枝,不情不愿地开始帮忙挖掘。 两人大概挖了半个来小时,土层挖去约有半米的深度,原本冰语正懒懒散散地做着机械运动,突然树枝似乎是戳到了什么,其神情就像是被那硬物点亮,目光先是吃惊地望向手边的泥土,随而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挖掘的动作变得迅速而凛冽。 忆眼原本没指望女孩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却是眼见冰语一脸兴奋的表情,动作更是大幅度地挖掘着地面,不免奇怪道:“怎么了?” 冰语更加专注地挥舞着手中的动作,口中也是气势汹汹:“别跟我说话!” 忆眼只得无聊地闭上嘴巴,用土锹挖掘着脚下的泥土。 “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突然,两人正挖得十分起劲,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仿佛如一炸平地惊雷。 虽然刚刚才认识,但对方的声音已经深刻地烙印在两人的心头;当即,忆眼与冰语相互对视,从对方的脸色彼此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果然,那个刑警队长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而且,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冰语口中的二百五,逢慈多半利用了声东击西的欺骗手段,看似朝往树林里追去,却是采用迂回的策略,等他们二人松懈防备,便绕回到庙宇外,一直在伺机观察着两人的动向。 “什么?”忆眼转过身子的同时,装出一脸糊涂的表情。 逢慈却是不甘示弱,面冲两人咄咄逼问:“我的意思是说薛豆豆失踪一案,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我们看到了!”因慑于对方身份的威势,冰语正要将两人从老人记忆里看到的情形脱口而出,却是被忆眼一把拉住,将女孩挡在自己身后,分明是不想向对方透露自己从事回忆师的职业。 逢慈岂肯罢休,大步朝前逼近:“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忆眼则是一脸坦然的表情:“前两天,我们在福福面馆吃午饭,听阿丘说——对了!阿丘,你应该知道吧?他就是那家面馆的店伙计。” “我知道!”逢慈颇为显得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那意思是在催促对方赶紧。 忆眼继续讲述:“那个阿丘无意间跟我们聊天,说在他们面馆对面的那家章鸿成衣店,老店主薛章鸿的小孙女薛豆豆一个月前失踪——对了,章鸿成衣店就在福福面馆的对面,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逢慈愈加显得不耐烦:“说重点!” “我们因为听说了老人的经历,不仅失去了其心爱的小孙女,为此还得了老年痴呆症,不免心生同情,所以就想为薛章鸿老人做点什么。” 忆眼话音落定,回头望向冰语,对方先是一愣,进而赶忙附和:“对对对!我们就想为老人做点什么。” 逢慈则是不依不饶:“那你们怎么会找来到了这儿?” 冰语因为心慌,不小心踩进一旁自己挖出的坑里,脚下发出“咔嗒”一响,似乎踩到什么东西,这自是吸引了逢慈与忆眼的目光。 “怎么回事?”逢慈探头朝坑内望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忆眼也是一脸好奇的表情来到坑边。 岂料,土层下突然伸出了一只枯手,如同死者复活了一般,一把抓住冰语的裤管,吓得女孩惊声尖叫道:“手,手——这一定是薛豆豆的尸体,她活过来了,她居然活过来了!” 冰语仿佛溺水一般,扑腾地想要爬出坑外,但无奈由于太过惊恐,身体一遍遍地顺着泥土下滑,只得伸手向同伴发出了求助:“忆眼,救我,快把我拉上去,快拉我上去啊!” 忆眼将女孩拽出坑道,安抚嚎啕大哭的冰语:“好了,好了!冰语,别哭了!我就在你身边,没事了!” 逢慈望向那只枯手,神态却是噗哧一乐:“啥死人复活啊!是你自己的裤管钩住了尸体的手指。” 忆眼望向坑里的情况,心头涌出了一阵狂喜,冰语的弄拙成巧反而帮了自己大忙,便跳进坑里,招呼逢慈道:“逢警官,赶紧过来帮忙啊!” “别动!都别动,保护现场要紧!”逢慈大声阻挠,赶忙掏出手机:“是刑侦技术科吗?赶紧来后山,我们发现了疑似薛豆豆的尸体。” 大约半个小时,俞城市公安局刑警总队刑侦技术科的五六名工作人员就赶来到了现场,很快便挖出了尸体,尽管死者面目全非,浑身更是蛆虫遍布,但冰语还是认出死者肯定是薛豆豆。 “是薛豆豆!”冰语发出恐惧的叫声:“我认得这衣服,跟老人房间柜子上的那张相片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冰语没有说出——女孩身上的衣物正是她从“照妖镜”上看到老人记忆中那套粉色的春季裙装,因为领口处明显缀有一只蝴蝶结,虽然那枚装饰已经变得污秽不堪,满是泥土,但冰语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另外,在衣服的心口处还留有那个泉涌的血洞,颜色深得像是一个充满欲望的人性黑洞。 眼见白花花的蛆虫在死者的眼窝里爬进爬出,冰语努力克制住再三想要呕吐的感觉及冲动,脸色显得异常惨白,四肢更是变得冰冷,被忆眼一把搀扶住。 “冰语,你不要紧吧?我送你回客栈。” 冰语绵软无力地点了点头,整个人瘫倒在忆眼的怀里。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7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陆) 忆眼搀扶冰语回到俞城客栈,已经是晚上八点钟过了。由于,两人灰头土脸地走入进大堂,像是刚从坑里钻出来的样子,吓得服务台里的大堂经理神色一愣,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忆眼笑出两排亮白的牙齿:“小女孩,受到了一些惊吓,睡一觉就好了!” 忆眼将冰语搀扶回女孩的房间,也不管对方浑身泥土,将冰语扶躺在了床上,并且给女孩盖好了被子。 “我点外卖,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冰语则是精疲力尽地摇了摇头:“我没胃口!” 忆眼不再多言,关锁上女孩的房门,是让冰语独自静静。 冰语将脑袋埋进被子,因回想起薛豆豆那具沾满了泥土、蛆虫遍布、面目全非的尸体,突然间竟是放声大哭。好半天,女孩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随而意识到浑身沾满了泥垢,便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卫生间冲了个澡。 冰语身穿浴袍从卫生间走出,刚刚系好衣服上的腰带,就听闻一股阴森森的口气道:“不许动,不许叫!” 即使冰语没有回头,也能感受来自于身后那股压抑的气氛,低头可见一只大手握住的那把匕首上——把手刻着一对青面的獠牙,由此确定了挟持者的身份,便试图拖延时间道:“你至少让我把衣服穿上吧?” “我知道你想借穿衣服之便,耍什么花招,但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秃头店主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用手上的匕首撩了撩对方的浴袍,却是被冰语一把按住衣摆。 “请你放规矩点儿,不然——我会抱持着与你同归于尽的心态,大声喊人了。” “好吧!”秃头店主因不想闹到鱼死网破、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只得收住了猥琐的举动:“那你必须跟我走,现在,马上!” 隔壁的房间,忆眼同样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打客房电话点了两份精品牛排,便来敲冰语的房门。 “冰语,吃晚饭了,我特意点了牛排。今天累了一天,也算是好好地犒劳你。……冰语,你该不是真没胃口吧?哇噻!这牛排好香啊!我点的可是精品牛排!……”然而,房间里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忆眼便将耳朵贴靠在门板上:“冰语,你该不是睡到浴缸里,小心被淹死,快醒醒了!……再不醒过来,我可就硬闯进去了!……” 忆眼敲打了半天房门,言语也威胁了老半天,房内却是毫无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丝毫的声响都没有,正感觉奇怪时,天英骑站在他的肩头,便指挥自己的爱宠道:“天英,进屋看看,那个小丫头该不是睡着了吧!” 天英点了点头,拍打着翅膀飞进冰语的房间,自是一无所获。 忆眼正在俞城客栈寻找女孩下落的同时,冰语则是被秃头店主带回到后山的庙宇。警方已经将薛豆豆的尸体抬走,后院恢复了往昔的宁静,显然警方搜查取证完毕。整个庙子安静得就像是一片坟场,仿佛薛豆豆的鬼魂正在四处飘荡。 秃头店主将人质往大殿的地板上随手一摔,冰语因双手被绑,吃疼地倒在地上,只得坐起上半身,以避免形象不至于太过狼狈。 怎么会被带来到了这儿?当即,冰语回想起上午被人跟踪时的感觉,一脸恍然大悟地抬头望向秃头男子:“啊!原来,今天上午是你跟踪我们来到了这儿。” “是啊!”秃头男子倒是显得无比坦诚:“你们两个给我找了那么多的麻烦,既然警方发现了薛豆豆的尸体,那我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冰语一副警觉的表情:“这么说来,你的确不是薛豆豆的父亲——薛晓波了?” 秃头男子面露一脸猥琐的笑容:“我是薛晓波最好的朋友。” “你想怎样?”冰语那副警觉的表情却是在追问:你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是利用你,为我做些什么。”秃头男子一脸油腻恶心的笑容,将宽硕的身体咄咄压迫向女孩,吓得冰语花容失色。 由于此处荒凉,根本毫无人烟,这个混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冰语不免吓得大声尖叫:“你别过来,别靠近我!我喊人了,我真的要喊人了!” 秃头男子却是一脸愈加猖狂的仰天大笑:“你喊有用吗?在这荒郊野外,恐怕扯破喉咙,都没有人能听到。” “你——你别得意!”冰语哆嗦着口吻虚张声势道:“倘若你胆敢对我做什么,我的搭档——对!就是忆眼——他一定会找你报仇,还有——还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我暂时还不想动你。”秃头男子说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俞城客栈的服务电话:“你好!请帮我转207房间。” 207恰恰是忆眼的套房。此时此刻,忆眼坐在房间一角的茶几前,面前摆放着两份已经冷掉了的精品牛排,正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之际,因听闻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响,便慌忙抓握起了话机的听筒。 万万没想到,那个秃头男子第一句话就甩过来道:“你女朋友在我手上。”显然,对方故意将冰语称之为忆眼的女朋友,以强调女孩的身份对于忆眼的重要性。 忆眼面不改色,仍旧沉着应战:“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大殿内,秃头男子望了一眼墙角里的女孩,眼见冰语将脸厌烦地别向了一边,便愈加猥琐地开心道:“我当然希望你报警,这样——我就会向警方提出我的要求。” 忆眼的脸色微微一愣,是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将他一军,但迅速就恢复了沉稳:“什么要求?” “这是我和警方的交易。” “那好!我现在就通知俞城市公安局。” 忆眼找到逢慈时,逢慈拿着搜查证,正带领其属部下在章鸿成衣店的后院,围在那棵银杏树的四周挖掘着什么。 整个院子里灯光大亮,宛如白昼的施工现场,可见来回忙碌着的刑警,仿佛有条不紊的皮影戏。 由于拉着警戒线,逢慈在现场外围焦急地等待,薛章鸿老人也站在警戒线外,竟是毫无早前其呆滞的表情,而是同样心焦地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 在逢慈的指挥下,四五个刑侦技术科的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挖掘与清理的工作。突然,一个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兴奋地大叫道:“找到了,真正的薛晓波找到了!”可见男子清理的位置露出了一只腐烂的手掌,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逢慈当即两眼放光,老人则是满脸愕然,周围的刑侦人员帮忙加快着挖掘及清理的速度,慢慢可见泥土下微微廓出的人形。 很快,四名刑侦人员便合力将一具沾满泥土的尸体抬出了警戒线。尽管死者因为高度腐败,早已没有了本来的面目,但从死者的脖子上露出了一枚红玉的佛像。 老人认出这个标识,哭泣地扑抱了上去:“晓波,晓波,我的儿啊!” 逢慈一把抱住老父亲,试图安慰道:“薛老爸,现在还没经过尸检,因而还没办法证实他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 老人却是固执地一口咬定:“我认得这个佛像,当年,晓波离家出走,追随那个女人,就是戴着这枚佛像,而这个佛像是他母亲临终时留给他的。” “薛老爸,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案件的真相。”逢慈给警戒线外的一个女刑警递了个眼色:“小郭,来帮忙!” “噢!”那个姓郭的女刑警立马心领神会,连忙将老人安抚地搀扶到了一边,将老父亲扶坐在院子一角的凉椅上:“薛老爸,您站累了,坐下休息会儿。” 逢慈的助手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正是刚才那个大叫找到尸体的男人,名叫高翔。他已经摘掉了手套和口罩,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此时,高翔走到队长身边,一脸凝重的表情道:“逢队长,尸体高度腐烂,已经面目全非,所以——就算面前的这个死者是薛晓波,但薛晓波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恐怕薛家已经很难找到其生前所遗留下来的dna。” “法医室里的那具女尸不是初步判定是薛豆豆吗?就以其为参照,倘若证明了面前的这具尸体与薛豆豆是父女关系,也就可以间接证明这具男尸就是薛晓波。”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高翔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逢慈则是一脸调笑的表态:“小高啊,如果连你都想到的话,就是你当我的领导了。” 高翔连忙摆出一副谦逊的神色:“属下不敢!” 逢慈收回笑容:“赶紧把尸体送到法医室吧!” “好的!” 逢慈交代完毕后,越过高翔的肩膀,正见忆眼带着他的爱宠,以一道奇异的风景,走进成衣店的后院。 忆眼见到一群正各司其职的刑警,不免面露出一脸略感惊讶的表情,大步来到逢慈的身边:“逢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逢慈则是一脸笑容的表情:“我还要感谢今天下午——你和你的搭档给我带来的启发。” “你什么意思?” “你和你的搭档在庙宇后院的那棵银杏树下找到了薛豆豆的尸体,我就想会不会成衣店院子里的这棵银杏树下也藏有什么秘密,果然——发现了疑似薛晓波的尸体。” “这么说来,你早就怀疑那个秃头男子并非薛晓波本人?” “这段时间,我一直跟踪那个冒充薛晓波的男人,但因苦于没有找到薛豆豆的下落,其失踪案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直到今天我跟踪那个秃头男人去往后山上的那座庙宇,没想到,竟是遇到了你和你的搭档——意外找到了薛豆豆的尸体。” 忆眼则是一脸的苦笑:“是我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家都是为了案件的进展。怎么?”逢慈面露严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秃头男子绑架了我的搭档。” “哦?”逢慈的神色一愣:“你是说——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眼见对方点了点头,逢慈口袋里的手机恰时响了,屏幕没有显示任何电话号码,但还是接听了来电。 果然,话机那头传来了秃头男子的声音:“是逢队长吧!估计——您已经听说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被绑架案?” 逢慈的脸色阴沉:“你想要干吗?” 秃头男子望着墙角正面冲自己怒目而视的冰语,因口中被塞着布条,女孩无法破口大骂。由此,男子愈加一脸快感的神态,冲向电话游戏般地威胁道:“你们警方如果想要救回人质,可以!但你——逢队长必须满足我的一个小小的要求。” 逢慈的脸色愈加难看:“什么要求?”身为刑警,他不喜欢这种被人要挟的感觉,却是又不得不暂且选择了妥协。 “一会儿,我会给你的手机里发送一个账户,一个小时之内,你们警方必须将那家成衣店折合成现,存入进这个账户。” “真是厚颜无耻,你是薛晓波吗?就敢继承章鸿成衣店?” “我不是薛晓波,但他既然不在,我作为他最要好的朋友,帮他照顾好他的老父亲,作为一丁点小小的回报——恐怕,这也无可厚非吧?” “你还真敢说出口!” 秃头男子发出了两哼冷笑:“逢队长,您也不想人质被撕票吧?” 逢慈沉吟了一下:“那让我听听人质的声音。” 忆眼连忙将耳朵贴靠在了手机的另一侧。 秃头男子走到墙角,扯下冰语嘴巴里的布条,女孩便破口大骂道:“呸!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把我放了,快把我放了!不然,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虽然被喷了一脸的吐沫星子,但秃头男子表现得毫不在意,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面冲手机大声地喊话:“怎么样?还很精神吧!” 逢慈手捂着话机的底部,抬头望向忆眼,眼见对方点头,确认是冰语的声音无误,便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只要我接到了银行方面的短信,并且金额符合市价,我就把人质给放了;不然——”秃头男子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是指“不然撕票”。“另外,你们也不要妄想通过gps,能查找到我的位置。” 听到对方挂断的电话,高翔来到逢慈的身边,眼见对方询问的表情,一脸落寞地摇了摇头。 “果然,无法定位嫌犯的位置是吧?” 原来,在队长接听来电的同时,高翔便通过自己手机的卫星定位系统,快速连接上了逢慈的手机信号,却是没有追踪到对方的信号源。 “这个不用担心。”忆眼摸了摸其肩头上的爱宠:“天英,你跟冰语相处了这么几天,对她的气味应该很熟悉吧?” 天英点头发出咕咕的回应。 “那好!我们兵分两路。”逢慈回头面冲高翔交代:“高翔,你赶紧回局子,跟局长汇报整个事件的案发经过,先按照嫌犯的要求,务必将赎金准备好。并且,调查清楚绑匪账户的一切信息。” “好!我这就去办。”高翔行动敏捷地朝往成衣店院外停着的一辆警车走去,不多时,便可听闻“呜啦啦”的警车鸣笛声,正在赶往俞城市公安局的方向。 逢慈对忆眼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当即,忆眼向爱宠吩咐:“天英,走!我们去找冰语。” 在忆眼的手势下,天英一个干脆利落地拍打翅膀,忆眼领着逢慈紧急朝后山赶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8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柒) “果然是这儿!” 夜色浓墨般笼罩着整座后山,幸而天英睁大一双慧眼独具,带着忆眼与逢慈来到那座破败了的庙宇。两人探头小心地往大殿内那么一瞧,冰语和秃头男子面对面地席地而坐,居然谈起心来。 突然,逢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本能地捂护住衣角,但大可不必如此紧张,话机早就被调成了震动,屏幕显示是高翔的来电,逢慈走到一旁接听。 “队长,绑匪发给我们的那个账户是一家自定义银行的自定义账号。” 逢慈将声息压到了最低:“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犯罪分子在网上的某个节点建立起了一个虚拟的电子银行,并且在这个自定义的虚拟银行内,自由设置了一个自定义的账户,一旦有人往这个自定义的账户汇款,它就像一个黑洞般吞噬掉资金来源,从而自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根本就查找不到帐号背后的蛛丝马迹。” “这么说来,也查找不到资金的流向了?” “对!”电话那头传来非常遗憾的回答:“查找不到!” “还真是玩高科技呀!”逢慈咬牙切齿地发布命令道:“为确保人质安全,先按照嫌犯的要求,务必将赎金准备好。” “好的!” 忆眼正在观察大殿里的发生,眼见逢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脸生气的表情,自是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逢慈望着大殿里的秃头男子,口气恶生生道:“绑匪还真是狡猾啊!总之,我们警方查找不到嫌犯帐号的任何信息来源。” 忆眼却是淡淡地微笑:“但再狡猾——我们不是也已经通过天英,找到了他的行踪。” 于是,两人一起朝往殿内的发生望去。 冰语的脸上流动着冷静与安稳,尽管她没有哭,但那冷静粼粼着一抹悲天悯人:“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孩?” “如此看来,此时此刻的你跟她倒是挺像。”秃头男子一脸认真地玩味着冰语所喷发而出的愤怒之情,甚至这个嫌犯闭合上他那双肿泡的眼睛,正无比贪婪地嗅着扑面而来的少女气息。 冰语身裹浴袍,头发已经干了,却是散发出愈加诱人的沐浴体香。 “我问你为什么杀了她?”冰语努力地克制住心底的厌恶和恐惧,那是忆眼第一次看到女孩如此认真且愤怒的表情,不同于平日里的大大咧咧与嬉笑怒骂。 虽然冰语没有与活着的薛豆豆成为朋友,两个女孩不仅素昧平生,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但她因看过薛豆豆的相片,原本宛如鲜花一般的生命,却是化成了银杏树下的一捧泥土,这自是让她感到无比心痛与伤感。 岂料,冰语这番痛苦压抑的表情,刺激了秃头男子隐藏在其内心深处的那份快感,竟是滔滔不绝地讲述开来:“这还要跟我和他父亲的关系说起。” 冰语不动声色,从而透露出一股超越了其外在年龄的老道与内敛,耐心听闻秃头男子继续洋洋得意地嚣张和无耻道:“恐怕,你已经知道她父亲的名字叫薛晓波了吧?……既然我们以这种方式相识一场,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吧?……我叫刁离。” 逢慈因竖耳倾听,口齿轻叹了一声:“果然——” “怎么?”忆眼则是一脸紧张地望向身边的这位“临时战友”。 逢慈低声回答:“我们曾经调查过薛晓波的社会关系,在他高中时代——有个同学就叫刁离。” “怎么?这个刁离怎么了?” 逢慈没有回答,两人的目光如钟摆般望向视线的中心,刁离开始讲述他和薛晓波共同的故事。 “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年轻啊!就如同站在宇宙的中心,无所畏惧。” 在秃头男子诗意化的讲述中,我们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薛豆豆的母亲名叫可乐。中学时,薛晓波与刁离是最要好的朋友,之所以他们二人能成为好朋友,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吗?”大殿外,忆眼压声询问身边的“临时战友”。 逢慈也不多作解释,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薛晓波与刁离高中时代的合影,忆眼一脸吃惊的模样,似乎是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却是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尽管他们同时喜欢上了可乐,但可乐则是选择了更加风趣幽默的薛晓波,这让刁离嫉妒不已。二十年前,可乐因为没考上大学,加之其生性喜欢自由,在生下孩子后,便丢给薛晓波,自己跑去潇洒地周游世界。于是,薛晓波就将孩子丢给其老父亲,追随自己心爱的女人快活去了。 “这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父母——”刁离讽刺道:“不管不问自己的亲生骨肉,只顾自身的逍遥和快活。” 冰语绷持着面目,本想大声回击这天底下到处都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但如此正中秃头男子讽刺薛晓波与可乐的下怀,便岔开话题道:“然后呢?” 然后,可乐患上了绝症,为救心爱的女人,薛晓波找到刁离。 “想救你心爱的女人可以,但你不想看看你们的女儿吗?马上就是薛豆豆二十岁的生日,你们的女儿是叫豆豆吧?那可真是一个大姑娘了。”刁离面露一脸猥琐的笑容。 “好!刁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会给豆豆准备一份女孩们都喜欢的生日蛋糕。” 于是,就在薛豆豆二十岁生日这天,薛晓波通过刁离提供的线索,手里拿着女儿成年了的相片,来到俞城大学的校门外。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眼见一个身穿粉色春装的女孩走出校门,与相片上的女儿一模一样,薛晓波尾随在女孩的身后。薛晓波感觉眼眶有些湿润,那是他离家出走这么多年,第一次眼见长大成人的女儿,跟可乐几乎由一个模子刻出。那天因为是周末,薛豆豆正回往与爷爷相依为命的章鸿成衣店。 回到古色古香的老街,薛豆豆特意买了一只街口番家老字号的烤鸡,一边闻着烤鸡的香味,一边朝往成衣店的方向走去,满脸欣喜快乐着的甜美笑容,是兴奋于马上就要见到其心爱的祖父了。 岂料,薛晓波从老街的一条支巷冒了出来,将女儿拖入进巷道内,薛豆豆正要发出尖叫,被父亲蒙捂住了嘴巴:“豆豆,我是爸爸,我是你爸爸——薛晓波啊!” “爸爸!”薛豆豆望着面前这个自称是父亲、给予了自己生命、却又消失不见、自我意识中第一次见面的亲生父亲,感到如此陌生而遥远。 “对!我是你父亲,你的亲生父亲。”薛晓波极力想让女儿认可自己的身份:“爷爷肯定给你讲了不少我的事情,你看——”他从脖口处掏出了那枚红玉的佛像:“这是你奶奶临终时留给我的。” “奶奶!” “对!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其实,薛晓波的父亲薛章鸿从未向孙女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儿子,薛豆豆对双亲所知甚少的那点可怜的信息,都是自己锲而不舍地一再向爷爷刨根问底: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而其他的小朋友们都有?既然我也有爸爸和妈妈,那他们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这么久了却不回家?难道,他们都不想我,也不想爷爷吗?那爷爷想他们吗?那您为什么不叫他们回来?他们在外面是有了其他的小宝宝,所以一点都不想念豆豆?我想去找爸爸妈妈,我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但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从小到大,诸如此类的问题数也数不清。尽管老父亲对儿子充满了怨恨,但由于不想在小孙女的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便谎称她的双亲与其他孩子们的父母不一样,他们正在全球各地忙着维护世界和平。 一天,十岁的薛豆豆看到电视上正在直播联合国维和部队在战乱的中东维持秩序时的报道,便回头问爷爷道:“那他们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吗?” 老人当然也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画面,因不想破坏小孙女心目中的那份幻想,附和地回答:“对呀!你爸爸是维和部队的一名军官,而你妈妈则是救护队里的一名医生,他们一起救了好多好多当地的老百姓,被那些人看作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哇!”薛豆豆拍手欢呼道:“爸爸妈妈好伟大,他们真的好棒啊!” 老人则是神情略带悲伤地忧郁望着天真稚气的小女孙。 就这样,薛豆豆将自己的双亲视为心底的英雄,也自内心为他们找到了不回家的理由,进而变得心安理得:因为他们正在世界各地解救苦难中的人们。每次当看到暴乱或恐怖袭击等相关的新闻报道,特别是当看到画面上那一张张苦难儿童的面容,女孩总会想象自己的双亲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救助灾民,所以当看到想象中的父亲出现在自己眼前,薛豆豆竟是有种恍若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感。 相对于被定格在相片上的意气风发与英俊潇洒,面前的这个男人则是显得沧桑且落寞,但薛豆豆还是从对方的眉眼间看出了父亲的轮廓。 “爸爸,您怎么会在这儿?您不是在维护世界和平吗?”薛豆豆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接下来的祸端正是从这句好心的询问开始的。 “孩子,你能认出我,真是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薛晓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我知道,爷爷肯定给你看过我的相片,所以你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这样吧?是啊!我在维护世界和平,我在拯救世界,但你的母亲生病了,而且得了很严重的病,你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 “什么?妈妈生病了?”薛豆豆一脸意外的表情:她那个英雄的母亲怎么会生病呢?“她不是一名医生吗?爷爷说她救了好多人的命。” 薛晓波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对女儿说了些什么,却是顺水推舟地点头:“对对对!你母亲是救了好多人的生命,但她救不了自己啊!就是因为积劳成疾,她得了绝症,肝癌晚期啊!” “什么?妈妈得了肝癌?”薛豆豆一脸焦急的模样:“妈妈在哪儿?她现在人在哪儿?” 薛豆豆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其内在的善良与不记前嫌,必将让自己落入进一个黑暗的陷阱,前方更是一个无法预测的死亡之穴。 女儿的询问正中薛晓波的下怀,他立马拉起对方的手,安心地送羊入虎口道:“我带你去找她,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薛晓波将女儿送来到与刁离约定好的这座后山上的庙宇,由于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引领来此,所以薛豆豆没有害怕,只是感觉满心的疑惑。 “爸爸,你不是说带我去看母亲吗?怎么带我来后山了?” 薛晓波努力克制住狂跳的心脏:“我先带你来看看我和你母亲的一个朋友。” “朋友?” “对!我们的一个朋友。” 然而,女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亲生父亲带她来看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丑陋猥琐的无赖之徒。 “所以,当第一眼看到薛豆豆,我就想起那个心爱的女孩——可乐二十岁时的样子。”刁离就像是在做总结陈词,望向与薛豆豆同龄的冰语。 “因而——你就想强奸他们的女儿?”显然,冰语比一般的女孩更加个性敏锐,尽管刁离并没有说出案件的实质,但从对方那副无限神往的表情,立马便嗅到了整个命案的端倪,这让她有种反胃的恶心。 然而,刁离却是厚颜无耻地回答:“我只是想照顾好他们的女儿。”秃头男子用“他们”是在强调薛晓波与可乐作为自己曾经的高中同学兼好朋友的事实。 大殿门外,逢慈强忍着满心的怒火,因被忆眼按住了肩膀,这才没有冒冒失失地闯入进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9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捌)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薛晓波将女儿领进大殿,刁离坐在一只插满了蜡烛的生日蛋糕前,见薛晓波将一个二十岁的女孩领了进来,便高声唱起了《生日歌》,这使得薛豆豆又惊又喜,甚至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刁离,这就是我女儿豆豆。”因眼见对方歌声停止,女儿的面色恢复如常,薛晓波望向薛豆豆道:“豆豆,这就是我和你妈妈的朋友——刁离。” 见到如此鲜嫩可人的女孩,就如同未满二十岁的可乐,刁离的嘴角滑射出一抹游蛇般湿冷阴险的笑容,在火苗忽忽扇动的作用下,透露出着森然恐怖的效果:“豆豆,还愣着干吗?赶紧来吹生日蜡烛吧!” “啊!”薛豆豆猝不及防,眼见父亲的手势,便乖顺地走到蛋糕前,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上的火光,整个庙宇黑暗如浩瀚的宇宙。 突然,大殿内亮起了灯光,等薛豆豆适应了此处的光线,明白是亮起了顶灯。很显然,这个质朴的生日祝福必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设计。 “刁叔叔,您好!”薛豆豆红着脸询问:“但您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当然是你父亲告诉我的。”刁离撒谎道:“你就是薛豆豆吧!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个大闺女了。” 薛豆豆毫无戒心,与双亲的朋友点头打招呼,因眼见对方递来的握手,便友好地与刁离回握。 为什么薛豆豆是一个如此善良的女孩?如果她是一个仇恨父亲抛弃了自己的孩子,根本就无法接受父亲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也就不会跟随父亲来见他的什么狗屁朋友,更不会发生之后的一系列命案。 “晓波啊!你为可乐的病来找我,这让我很感动也很知心,让我跟你女儿单独聊聊她的母亲好吗?”刁离分明是想支开薛晓波。 薛豆豆一脸诧异的神色:“可乐——是我母亲的名字吗?” “是啊!”刁离满面浮华出假笑:“可乐是你的母亲。当年读高中,我、你父亲,以及你的母亲是学校著名的铁三角。” “我母亲她现在怎么了?”薛豆豆焦急地追问:“是生了重病吗?” 刁离再次迫不及待地望向薛晓波:“晓波,让我单独跟你女儿谈谈。” 薛晓波望向女儿,一脸犹豫的表情,将刁离拉到一旁。 “你让我离开?”不清楚薛晓波因否被对方此般露骨的要求恶心到了,还是被女儿发自内心的那份真诚与纯洁而有所打动,男人用颤抖的音色询问:“刁离,你要干吗?” “晓波,你知道我要干吗!”相对于对方的彷徨无助,刁离则是用一副明确的神情——正贪婪地望向站在蛋糕前许愿、毫无戒备之心、洋溢着美好青春气息的女孩。 “刁离——”薛晓波是在努力找回自己的良心:“你只是说送我女儿一个生日蛋糕。” “晓波,别这么小气嘛!成熟点,可乐跟你在一起已经二十年了,我也想知道跟可乐在一起时的感觉。” “但豆豆不是可乐。”薛晓波始终没有勇气肯定那个天真无暇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儿。 刁离却是无耻地开心道:“但她是可乐的孩子,而且也是你的孩子,这就更加刺激了。”眼见对方的举棋不定,甚至有些逃避的姿态,秃头男子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胁迫:“难道,你不想治好可乐的病吗?” 是啊!我要医治好可乐的肝癌,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女人——这二十年来,我们一起走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共同留下无比美好且深彻的回忆。然而,另一边却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没有做到父亲应尽的责任,眼下却是要加害自己的女儿,这种行为真是太不道德、太恶心、太龌龊了。薛晓波回头望向自己的女儿,因被女孩纯洁的笑容所感动,眼角不免含吟着泪水。 就在对方内心剧烈挣扎的同时,刁离将薛晓波推出了大殿之外:“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你们的女儿。” 薛豆豆望向回到自己身边的秃头男子,抬眼张望向其身后,不见有任何人走来,便本能地询问道:“爸爸呢?我爸爸怎么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居然在女孩的面前变不见,这就是薛豆豆那颗水晶般的纯洁之心,但马上会有好色之徒为其染上了尘埃。 “豆豆啊!我们来谈谈你母亲,你不想听我聊你母亲吗?”刁离一边说着,一边将薛豆豆摁坐回蛋糕前,并猥亵地抚摸着女孩的大腿。 自然,此举引起了薛豆豆的内心不适,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满脸吃惊地望向对方,似乎无法相信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更无法信服这种人居然被父亲称作是自己的好友。 薛豆豆还来不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便赶忙掏出来接听:“爷爷,怎么了?” “豆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电话那头传来老人焦急的询问:“我都已经做好了晚饭,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给你庆祝二十岁的生日吗?” “啊!爷爷,我马上就回去。”尽管遭到了对方的性骚扰,但薛豆豆礼貌地对刁离道:“对不起!刁叔叔,我要回去了!” 眼见女孩转身离开,刁离岂肯放过送到其嘴边的这块肥肉,便一口猛咬上去道:“豆豆,别走啊!我们还没说你的母亲。” “对不起!”薛豆豆依旧脚步没停地朝大殿外走去:“我要回家,还要找我的父亲。” 与此同时,由于手机没有挂断,老人在电话那头听到小孙女的口气不对,便焦急地大声喊道:“豆豆,你在哪儿?你正在跟谁说话?” “爷爷——”薛豆豆将电话放回到耳边:“我在后山上的庙宇,您快来呀!爸爸也在,您快来呀!” “什么?晓波也在。”老人一脸的愕然,却是迅速反应道:“好好好!我马上就过去,豆豆,你等着我,一定要等我啊!” “不!你不许走!”刁离一把扯住了女孩的裙摆。 “哎!刁叔叔,你要干吗?你干吗拉着我呀?”薛豆豆试图奋力挣扎,却是被对方拽得更紧。 就在此时,薛晓波似乎想通了什么,从大殿的门外闯了进来,一把挣开被刁离拖住的女儿,将薛豆豆藏到身后,挡格在了两人之间。 “怎么?”刁离气势逼人地将自己怼到薛晓波的脸上:“薛晓波,你不想救可乐了?” “我们会想办法的,豆豆,我们走!”薛晓波拉住自己的女儿就要离开。 刁离怎肯甘心,拖拽住薛晓波,望向女孩仿佛揭露真相一般地大声道:“薛豆豆,你还真以为你的父母们是在拯救世界呀?”因眼见薛豆豆一脸疑惑的表情,先是望了望刁离本人,随而瞧了瞧她的父亲,不免一副阴谋得逞的神色:“他们是不要你了,在你出生的第一天,你母亲将你丢给了你父亲,而你父亲又将你丢给了你爷爷,他们两个便周游世界、潇洒快活去了。你说,这样的父母值得你的尊重与敬爱吗?” 显然,刁离的这番话击碎了女孩心底的那个英雄梦,薛豆豆不信任地看向自己原本深爱着的父亲,眼眶瞬间含满了泪水,悲伤于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父母遗弃了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原来,爷爷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什么自己的双亲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成员,爸爸是维和部队里的一名军官,妈妈则是救护队里的一名医生,他们正在全球各地忙着维护世界和平……这些统统都是他妈骗人的鬼话。 薛晓波被薛豆豆这副震惊及受伤的表情给吓坏了,他想去拉女儿的手,试图给予对方安慰,却是被薛豆豆灵巧地闪身躲开,脸色甚至面带深彻的厌恶之感。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薛晓波只得面冲刁离针锋相对,神态攸地恍然一惊:“难道——这么多年来,你都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女儿?” 刁离则是愈加一副恬不知耻的笑容道:“我只是代替你和可乐——关注你们女儿的成长罢了。” “你这个变态!” 薛晓波一脸咬牙切齿的痛恨,拉住女儿的手继续大步离开。不想,薛豆豆则是无动于衷,脚步不肯丝毫地挪移,一脸悲伤地望向自己的父亲,仿佛一个正在融化了的雪人,已然颓废成一滩消失的水渍,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面前的男子一般。 薛晓波因心疼,心口传导出撕裂的痛感,用哀求的语气对女儿道:“豆豆,我们有什么话回家说,我跟你解释,我会好好地跟你解释。” 显然,刁离看出薛豆豆正波澜动摇着的心迹,便快速抓住机会愈加动荡女孩的心念:“豆豆,不要相信你父亲的话,他和你母亲抛弃了你整整二十年,他们只顾自己的逍遥和快活,试问——这样的父母值得你回头吗?” “刁离,你不要迷惑我女儿。”薛晓波挡住对方的攻势,面容恳切地拉住女儿道:“豆豆,纵然我和你母亲有诸多不对,但这也是我们老薛的家务事。走!豆豆,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去说。” “不!我谁的话都不要听。”薛豆豆一把甩开父亲,堵捂住耳朵,面朝庙宇外跑了出去。 薛晓波大松了口气,就算女儿气急败坏,对自己心怀无比的怨恨,但总比落入进面前这个禽兽不如的男子手中要好得多。 眼见女孩离开的背影,这令刁离气急败坏,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就朝迎面挡住自己的薛晓波挥手捅了过去。薛晓波用手捂住腹部的血洞,回头因望见女儿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刁离血淋淋的讲述中,忆眼与逢慈仿佛看到薛豆豆从两人的身边跑过,却是浑然不知身后的发生。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0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玖) 薛豆豆泪流满面地乱跑进了树林,惊起枝头上正栖息着的一群乌鸦,头顶掠过一片黑压压的鬼怪啼声,吓得女孩发出惊恐的尖叫。 “豆豆,是你吗?”不远处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 “爷爷!”原本,薛豆豆吓得蒙捂住耳朵,蹲身在树林里,神情不知所措,因听到祖父的呼唤,仿佛找到了救星般,朝往老人的方向奔去:“爷爷,是你吗?我是豆豆,我在这儿啊!” “对!我是爷爷啊!”依着夜空深处淡淡的星光,可见老人的身影拨云见月,逐渐浮现出于两棵香樟树之间。 薛豆豆大步跑了过去,一把拥抱住爷爷,难过地失声痛哭。 “孩子怎么了?”老人疼爱地抚摸着小孙女的脑袋:“你不是说——你见到你父亲了吗?你爸爸他人呢?” 薛豆豆擦干脸上的泪迹,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那座破败的庙宇仿佛被夜色迷雾埋藏进了深渊之中,整个建筑物如同一座庞然的坟场般廓出微微的轮廓。 “走!”老人拉住孙女的手:“我们回去找你爸爸。” “不!”薛豆豆则是倔强地站着不动:“我不回去!” “怎么?”老人安慰小孙女道:“豆豆,别怕!有爷爷在呢!” 薛豆豆涨红着一副充血的面目,实在不好意思提起父亲的朋友对自己动手动脚,只得无奈地接受了爷爷的提议。祖孙俩手牵着手来到庙宇,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岂料,难以置信的一幕映入进两人的眼帘,大殿中央的薛晓波蜷躺在血泊之中,正奄奄一息地望向走进来的爷孙,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且疼痛的微笑。 怎么会这样?我冲出庙宇不过五六分钟,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父亲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瞬之间就要死了?……就在薛豆豆发呆的同时,老人却是已经满面泪水,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儿子:“晓波,你这是怎么了?一定很疼吧!你忍忍,我带你去医院,我们这就去医院!” “爸爸,您能来看我真的是太好了。”薛晓波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艰难地抬起头来,望向父亲的身后——依然定在那里发呆着的薛豆豆,朝向女儿抬了抬血淋淋的左手。 薛豆豆恍然回过神来,哭泣地奔跑了过去,用力握住父亲的手,再次失声痛哭:“爸爸,您怎么了?您很疼是吗?是那个坏蛋干的吗?” 薛晓波则是死死地抓握住女儿的手,一脸抱歉的笑容:“豆豆,爸爸对不起你!” 薛豆豆大力地摇头:“爸,您别说这些,我和爷爷送您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 “豆豆,这是我应受的惩罚。”薛晓波一把回握住起身的女儿,则是拉住薛豆豆的手,望向自己的老父亲道:“爸,请原谅儿子的不孝和任性,豆豆就拜托给您了,您一定要保护好她,求您了!” 老人发出悲伤地呜咽:“我会的!” “你们快走吧!带着豆豆赶紧走!”薛晓波将父亲和女儿朝大殿外推。 不料,身后传来一响令人胆战心惊的高喝声:“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说话的同时,刁离堵在大殿门口,就站在三人的身后,刚才他去树林里找了一圈薛豆豆,但由于无果,便回到庙宇,不想女孩带着爷爷再次羊入虎口。 老人回过头,因蹲着身子,先是看到刁离手握的那把匕首,刃端正舔舐着鲜血,把手刻着一对青面的獠牙,由于被对方握住,刚好露出了齿痕。刃端一淌淌滴落着鲜血,老人将目光继续朝上方寻去,可见一只粗大裸露着的手臂——刁离因寻找薛豆豆,急出了满身的大汗,便将上衣给脱了;老人的目光顺着手肘来到了肩膀处,跟随刁离的脖子看到其圆大的下巴……原来,忆眼首次从老人记忆中搜索到的那个画面正是从这个时间点记录开始的。 “你想干吗?”老人本能地将小孙女挡护在自己的身后。 “干吗?”刁离露出一脸恶心的笑容:“您的儿子——薛晓波让我好好地帮忙照顾您的小孙女——薛豆豆。” “休想!我是不会把豆豆交给你的!”老人试图用身体遮挡住身后的小孙女。 “是吗?但我偏要!”刁离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朝祖孙俩咄咄逼近,气势汹汹地拉开了老者:“老东西,给我滚开!” 老人体弱,因眼见保护不了自己的小孙女,便大声道:“豆豆,快跑!” 于是,薛豆豆朝大殿的后院跑去,刁离则是大步跟到了院子。之后的发生便是忆眼与冰语在老人混沌不堪的记忆中所看到的那些碎片拼合而成的一系列真相。 薛豆豆来到后院,脚下被乱石所绊,扑面摔倒在了地上,眼见已是无路可逃,便朝向墙边一角的银杏树跑去,努力将自己遮挡在大树的身后。 院落空旷无人,刁离站定脚步,依着淡淡的月光,他那双阴鸷的眼睛环视一扫,就看到女孩正藏身在大树后,不免露出了一脸猥琐的笑容,面朝那棵银杏树慢慢地走去:“豆豆,别藏了!我知道你在银杏树后。” 尽管薛豆豆因恐惧而瑟瑟发抖,却是将后背死死地贴抵着树干,眼见对方大步走来,女孩正要闪身逃逸,却是被刁离逮了个正着。 “豆豆,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你就从了吧!” “走,走开!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棍,杀人凶手!” 刁离无视女孩的叫骂声,就去拉扯薛豆豆的衣服。女孩奋力挣扎,眼见挣脱不开,便于情急之下,猛地朝恶棍的手背狠咬了过去。 刁离大声惨叫,当即恼羞成怒,便挥舞着匕首,冲女孩的心口捅了过去:“小贱人,陪你的父亲去吧!” 老人追来到银杏树前,与刁离面对面时,眼见倒地的孙女,嚎啕大哭地扑了过去。由于薛豆豆的心口被戳了一个血洞,汩汩的鲜血正朝外泉涌,老人用双手堵捂住伤口:“孩子,你要挺住,挺住啊!爷爷这就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然而,老人就像是一根随风摇曳的蜡烛,抱起女孩的尸体,摆晃了几下身子,便如同熄灭的火苗,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薛豆豆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岁的生日那天。 如果老人知道自己那颗原本善良的心境——为避免在小孙女的心中埋下对于双亲仇恨的种子,以导致这样的恶果,老人肯定悔恨不已,宁愿在薛豆豆的心底播种下那棵仇恨的小苗,并且让这株幼苗逐渐地繁茂壮大。 老人似乎被摔傻了,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目光越过小孙女,凝滞地望向前方,突而一阵傻笑,吓了刁离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岂料,老人的笑声越来越大,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就如同数千只乌鸦在大殿的梁顶盘旋。 “咦!”老人面望向刁离,一脸惊喜的模样,似乎是看到了突然回到家中的儿子,高兴地欣喜道:“晓波,你回了,你终于回来了!” 说话的同时,老人亲切地抚摸刁离的面庞,是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弄得秃头男子先是一惊,本意闪躲开对方的抚摸,但犹豫了一下,将脸迎了过去,并尝试性地轻唤了一声:“爸——” “晓波,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可见老人的眼神真心充满了迎接儿子回家时的那份父爱与柔情。 刁离密切观察着老父亲的反应,但看不出对方那双慈爱的目光存有任何虚假的成分,多半因受到刺激,老人得了失心疯。刁离便彻底放下心来,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将老人的手主动贴放在自己的脸上:“对!爸,我是晓波啊!” “晓波——”突然,老人盲人一般站起身,张皇失措地望向四周,是在寻找小孙女的身影:“豆豆,我们的豆豆不见了!”虽然薛豆豆的尸体就躺在两人的面前,但老人却是视而不见。 “爸,您放心!豆豆是我女儿,我一定会帮您找到豆豆的,一定!”从那天起,刁离便以冒充老人儿子薛晓波的身份在章鸿成衣店住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事实的全部真相啊,无法逃离人性的世俗窠臼! 大殿内的灯光扑扑闪耀,就像是被捣碎了的冰块,将冰语明晃得一脸波光粼粼的愕然:“什么?豆豆的父亲也没了?” “是啊!我就是要将他们父女俩分开,所以我将薛晓波埋在了成衣店后院的那棵银杏树下。”刁离高声嚣张的同时,不耐烦地看了看手机,因太过洋洋得意,以致忘记了时间,距离与警方约定的交易已过去了将近两小时。“他妈的,这都快两小时了,警方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藏身在大殿门外的暗影处,逢慈就像是亲临现场聆听着一起审讯大会,但庭上的法官却是菜鸟侦探冰语,而非自己这个市刑警总队的队长,这不免让他对冷静应对嫌犯的那个女孩刮目相看:“没瞧出来,你这个搭档还挺厉害的嘛!” 由于,逢慈的赞美猝不及防,忆眼迟疑了好一阵,才回过味对方是在称赞冰语,不禁流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 “怎么?”逢慈吃惊地微笑道:“她不值得赞叹吗?那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搭档?” “那是因为——”忆眼无法言说:那是因为每次当他接触到冰语时,会与之产生前世今生的相通之感,而这种感受从第一次冰语撞入进他的怀中,碰触到对方的手腕就产生了这份类似于悸动和心跳的感觉,因而便将女孩以助理的方式留在了自己的身边。“那——那是因为——她还算听话。”忆眼牵强地回答。 “是吗?”逢慈不再进一步深究,眼见刁离掏出了手机,显然是要拨打给警方,便焦急地询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忆眼却是一脸不急不慌的冷静:“不用我们出马,对付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小喽啰,天英直接帮我们搞定。” 逢慈则是不信任地望着停站在对方肩头的那只角雕:“就凭你这只鹰?” 天英因听出对它的质疑,便发出咕咕不满的低语,那意思是说:你怀疑我的能力,我还看不上你呢! “呦!你这宠物的脾气还挺大!” 忆眼微笑地爱抚着天英:“我这爱宠是一只角雕,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鹰界里面最聪明的分支,而天英又是其同类中最聪明的角雕,相当于人类中的莱奥纳多·达·芬奇。” 逢慈大张开嘴巴,一脸错愕的表情,是没想到会有人对一只宠物居然拥有如此之高的评价,神情显得有些不太适应,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将错开的下颌骨归位。 “哇噻!这个评价可真够高的,众所周知,达·芬奇的智商高达二百三,是世界上最为著名的全才,其身份包括了画家、雕刻家、建筑师、音乐家、数学家、工程师、发明家、解剖学家、地质学家、制图师、植物学家和作家。” “是啊!”忆眼丝毫没有认为自己针对爱宠的这番赞扬过于夸张:“天英就是角雕中的达·芬奇。” “那让我看看它有什么本事吧!” 大殿内,刁离因为无法联系上警方,正在暴跳如雷地大发脾气,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冰语连忙将脸侧开,手机的零部件碎片从女孩的耳边擦过,缭乱了对方的头发。 “看来,他们是不想让你活命。”刁离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冰语的下巴,女孩将脸甩向了一边。 “你这个恶棍——我不会屈服的!” “是吗?那如果是——”刁离将手伸向女孩的衣服,是要去拉扯浴袍上的腰带。 “你这个混蛋,恶棍——”冰语尖叫的同时,更是在奋力挣扎。 眼见情况危急,已是刻不容缓,忆眼轻唤一声:“天英,去吧!” 天英得令后,扑闪着翅膀,就像是一只洁白的幽灵,垂直冲刺向头顶的夜色。 逢慈不清楚那只角雕想要干吗,是否准确地领会到主人的指令,便密切注视着天英离去的身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根羽毛飘落在其肩头。由于,逢慈紧张到嗓子有些发干,不得不用舌尖舔舐着嘴唇。与此同时,大殿内依然发生着相互抓扯,伴随着冰语的挣扎与大叫声,刁离已经拉扯下浴袍的腰带。 逢慈恨不得冲进去,却是被忆眼拦住道:“再等等!” “再等等,你的助手就要吃亏了。” “我们要相信天英!”忆眼的目光充满了令人安定的智慧光芒,逢慈放松下身体,姑且相信了对方。 天英像是一只凛冽的风筝,通过其主观视点,可见大殿塌陷的梁顶,正巧圈定了刁离与冰语纠缠的位置,那混蛋像是一只野兽,正扑趴在女孩的身上,冰语发出凄厉的惨叫。 当即,天英便快速锁定住了目标,如同一枚导弹般朝下俯冲,锋利的雕喙匕首般刺入进刁离的脊背,男子发出惨痛的叫声,身体滚落向一边的同时,逢慈领头冲入进大殿,从口袋里摸出手铐,拷在了嫌犯的手腕。 “刁离,我现在以杀害薛晓波父女俩的名义,将你抓捕归案!” 眼见逢慈将刁离押出了大殿,冰语依旧是满脸懵圈的表情,忆眼则是为女孩将身上快要被撕碎的浴袍拉正。 天英停站在主人的肩头,冰语的神智回到了现实,没想到,自己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被解救。冰语呆愣了好一阵,扑入进对方的怀里,冲自己的老板又捶又打,更是委屈地放声大哭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差点就被——” 忆眼一边承受着对方的粉拳,笑容满面地回答:“这说明我来得恰到时候啊!” 再次临头袭来那股穿越了前世今生般触电的感觉,只是忆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女孩心中的真实景象,冰语便撒放开了自己,那张底片打了个漩儿,便再次沉没进了心湖。 冰语擦干净脸上的泪迹,流露出少女天真的本性:“我们回客栈吧?我肚子饿了!” “好!我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忆眼微笑地点了点头,搀扶着女孩站了起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1章 STROY ONE 失踪的女孩(拾) 连日来,天空飘落着濛濛的细雨,弄得心情也是湿漉漉的。 经过警方进一步的调查取证,刁离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逢慈向忆眼和冰语两人交流了案情的进展情况,与其在庙宇里与冰语的那番对话没有太大出入。 “通过尸检确定——那两具尸体系父女关系。”逢慈的言下之意,也就证实了那两具分别发现于后山庙宇与章鸿成衣店后院的尸体的确是薛晓波与薛豆豆这对父女俩。 忆眼则是提出了心里的疑问:“既然你们警方都已经查到了刁离是薛晓波的高中同学,那怎么没查到他冒充薛晓波?” “你真认为我们警方无所作为?”逢慈一脸狡猾的笑容:“你们从面馆阿丘那儿所听到的消息,正是我让人散布出去的传闻,本意是想让嫌犯有所警觉,从而露出狐狸尾巴,却没料到碰上了你们两个。” “啊!”冰语大吃一惊道:“你早就知道后山上有线索?” “但我们不确定薛豆豆遇害,以及被藏尸的具体位置,因而我们警方没有抓捕刁离的确切证据。”逢慈进一步解释:“刁离的职业是一名小型货车司机,所以这么多年来跟踪薛豆豆,运送薛晓波的尸体,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再加之,薛晓波离家出走二十年,这期间从未回过家,也就没人知道他二十年后的样子。” 忆眼点头明白道:“所以——刁离便利用这个漏洞冒充薛晓波。” “高中时代,他们两人本来就因为长得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中学毕业后,刁离便举家迁到了外地,所以俞城没人知道他二十年后的长相。” “那薛爷爷呢?”冰语一脸关切的模样:“他的儿子和孙女都不在了,他就是一孤寡老人,安置问题该如何解决?” “鉴于薛老爸的亲人全都去世,我们已经将老人送进了市里的老人福利院,有专门的陪护人员照顾他。” “那薛豆豆的母亲呢?”冰语用冷峻的口气追问:“她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逢慈遗憾地点头:“但时间已经不多了。” 冰语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态:“我想去看她。” “什么?你要去看一个陌生人?”忆眼如同看怪物般瞅着女孩。 “对!我要去看她。”冰语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目光更是坚定地转向忆眼。 逢慈见女孩的态度异常坚决,便潇洒道:“那好,我带你们去。” 逢慈将两人带来到俞城市人民医院的肝病科,本以为那个病房是空的,但冰语努力地定睛一瞧,这才发现病床上躺着一个形如朽木的半老女人,塌陷在病床的白被单内,似乎被抹平得一点不剩,仿佛一块苍白的岁月污迹。 薛豆豆的母亲——可乐不过四十来岁,却是散发出着六十岁的腐朽之气,这就是薛晓波一直深爱着的女人,即使已经如此破败不堪,却是不离不弃,甘愿抛父弃女,离家出走二十来年。 可乐睁大她那双木然的眼睛,似乎是要将三人吸入进脑海,但还是如此空洞无物:“你们是谁?” 冰语没有说话,而是跨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了坐直身子的可乐。 “知道她是谁吗?” “这是豆豆?我和晓波的女儿——薛豆豆?”可乐发出惊喜的笑声:“还真是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那还真是豆豆的不幸啊!” 女人没听出对方的揶揄,而是张望向病房门外道:“她人呢?豆豆现在人在哪儿?晓波是不是把她带来了?”说话的同时,可乐整理了下身上的病号服,并且抹了抹蓬乱油垢的头发。 冰语则是一脸无动于衷的冷漠:“你这么想见你女儿?” “是啊!”可乐用手指梳理着头发的同时,愈加迫切渴望地瞧向病房门外:“是不是我丈夫把我女儿带来了?你们是我女儿的朋友吗?” 冰语冷笑地回答:“你和你丈夫抛弃你们的女儿这么多年,你觉得现在还有脸见她?” 原本,可乐满脸兴奋的表情,当下却是吃惊地一愣:“怎么?豆豆不肯见我?” 冰语努力压制住心底的那份悲悯和难过:“是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与你的丈夫了。” “为什么?” “因为刁离不仅杀死了你丈夫,还杀死了你们唯一的孩子。” 冰语永远记得可乐在听到这句话时的那副表情——仿佛自己正拿着刁离的那把匕首,毫不客气地捅入进了女人的心口。 但冰语没有心怀同情,而是转身离开了病房,忆眼紧步跟了出来。与此同时,病房里悲怆出一汪啼血的哭腔,听不出忏悔亦或自责,却是让人感到了动容。 “你这也太残忍了吧!”忆眼大步追上了冰语。 “这是他们夫妻俩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豆豆。”冰语在说这话时显得很冷酷,甚至有些苍凉,蓦然回过眼神,逼得忆眼竟是不自觉地后退。 眼见对方那副过于成熟且凛冽的状态,这让忆眼愈加相信在女孩的身上必是曾经发生过超越了其年龄的故事,但这故事是否与他有关,忆眼自是不得而知真相。 “我理解你的这份气恼,毕竟薛豆豆跟你是同龄人,她的遭遇会让你感同身受,更是心生同情。” “看来——”冰语并没有否认,而是叹出了口气:“有时候,善良也是一种过错,被罪恶之人加以利用,就成为了罪恶的牺牲品。” “冰语,你这番总结太悲观了。毕竟,像薛豆豆所拥有那样的双亲是极少数,大多数的人们都是平凡而善良。我们不能因为一个独特的个案,就丧失了人类最基本,也是最为纯真的信念与信仰。” 冰语则是一脸不屑的神情:“尊敬的回忆师,你还真是生性乐观啊!” 两人从住院部走出,已经雨过天晴,冰语闭上眼睛,开心地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并用双手迎接拥抱向太阳。 “哎呀!天气真好啊!” 忆眼望向冰语这副孩子气般的慵懒,因受其感染,面带微笑道:“接下来想干吗?” “我想去福利院看看薛爷爷。我想知道他到底是真得了老年痴呆症,还是为了将刁离绳之以法而在装病。” “但刁离已经被绳之以法,这还重要吗?” “也是!”冰语认真地点了点头:“薛爷爷遭遇了这么多的不幸,那就不去打搅他的晚年生活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两人正说着话,天英不知道是从哪儿飞来,高傲地停站在忆眼的肩头,发出打嗝一般咕咕的叫声。 冰语爱抚角雕的羽毛道:“天英,田鼠吃饱了吧?正好——我肚子也饿了,走,我们去吃晚饭。” “咦!”忆眼奇怪地回答:“去吃晚饭不是应该叫上我吗?” 冰语面冲自己的老板则是一脸的嫌弃:“是天英救的我,又不是你的功劳!” “这怎么不是我的功劳?”忆眼抚摸着肩头上的宠物:“天英是我的爱宠,还不是我发号的指令。” “我不管!我只是看到天英救我。” “嘿!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蛮横不讲理呀!”忆眼露出一脸狡黠的笑容:“但你的饭票还在我这儿呢!” “你这个坏老板快给我饭票。” “不给!我就让你今天晚上饿肚子。”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斜斜的夕阳下,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孩嘻嘻哈哈地朝着落日的方向奔跑,彼此间相互追逐融合的影子,仿佛是在与整个世界的对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2章 STROY TWO 心镜中的男人(壹) 榆树是俞城的市树,随处可见其秀丽挺拔的身姿林立在马路两侧的人行道边,煞是令人赏心悦目。既然作为市树,城心最为繁华的那条餐饮商业街自是理所当然地不甘落下,正是万木繁华百花盛开的季节,整条街面散溢开榆钱儿的清香,以致树叶团起了亮晶晶的汗珠。 相对于俞城老街的古朴典雅,这条新开发的俞城商业中心——熙街则是充满了时尚的动感与不安,因而也被称之为“不夜城”。一千来米的街道主要分为两大阵营,西边汇聚了全城最为豪华高端的酒吧商铺,而东侧则是囊括了全市最为高档的餐厅美食,所以有句话形容熙街——东边餐饮西边酒吧,吃饭跳舞唱小曲助消化,声色美酒全一条龙服务,因而熙街也被称之为“人间地狱”。当然,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的戏谑,进而加深熙街不夜城的概念。 祝仙仙身穿一件玫瑰红的修身裙子,不免衬托其窈窕且曼妙的美好身材。女人坐在熙街那家名为“霓裳”酒吧的吧台前,望向落地窗外的夜色降临,一脸发呆的模样寂寞如雪,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将周围映衬得仿佛置身其世外,只有她才是那个遗世独立的美好存在,周围的一切皆是泡沫一般的浮光掠影,虽然光怪陆离,却是海市蜃楼,若非祝仙仙证明了这个真实世界的存在。 “想喝点什么?”显然,吧台里那个帅气的调酒师认识祝仙仙,尽管一头干净的短发,配以身穿马甲套衬衫的标准制服,但她可是这里如假包换的女老板。 女人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一笑:“和往常一样,由你来决定。”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转动着手边的苹果手机,那部话机用亮紫色的手机壳包裹,透露出其神秘且贵气的优雅魅力。 “那好!”两人之间的这般你来我往显得十分默契。 女老板是一位出色的调酒师,她将缤纷灿烂的各色美酒与饮料倒入进抹银的调酒器中,玩了一阵绚丽夺目的花式杂技,引来吧台周围人们的高声喝彩,这才将调制好的鸡尾酒倒入进一只白兰地杯中,推放在了祝仙仙的面前。 “谢谢你,sela!”祝仙仙优雅地高举起酒杯,冲对方做了个祝酒的动作,小小地品呷了一口,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还有呢!”sela将一小碟金灿灿的油炸榆钱儿摆放在闺蜜的面前:“这个配上我为你调制的鸡尾酒,口感最好。” “谢谢!”祝仙仙满脸温情的笑容,自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还是你最懂我!”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希望永远能这样相互陪伴下去!” “是啊!永远相互陪伴!cheers!”sela举起手边的白兰地杯,杯中斟有纯正甘冽的白兰地,便豪放自如地仰头一口干下。 就在两人干杯的同时,透过酒吧的落地窗,夕阳余晖为整条熙街涂抹上了一层动人的玫瑰光泽。忆眼和冰语正朝酒吧大门的方向走来,女孩显得兴高采烈,忆眼则是皱起了眉头,神色表现得十分不满。 “干吗来这种地方?” “我们初案告捷,合作如此成功,当然应该好好地出来庆祝一下了。” 逛街这种乐事似乎令每个女孩都感到异常地开心,冰语一头扎进道路两侧令人馋涎欲滴的特色小店,即便不买任何东西,就算只是过过眼瘾,这已经让她感到无比地亢奋与满足,况且还能尝到免费试吃的各种美食,冰语一路吃来,倒也省了忆眼的晚饭钱。 “庆祝,也没必要来这种地方吧?” “哎!我都被绑架成人质,差点小命呜呼,反正我不管,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地放松放松,尽情嗨皮!”说话的同时,冰语早已是开心地手舞足蹈。 “那好吧!”忆眼一脸的无奈:“一切悉听尊便!” “就这家店吧!装修风格我喜欢。” 两人来到霓裳酒吧,冰语因等不及对方的回复,便自作主张地推开了店门,忆眼只得随她走进了店堂。 整个店内的装修风格以神秘高贵的蓝紫色作为背景基调。吧台靠近舞台的一侧,店内随意散落着台座与卡座,可见已经坐满了半数的客人。 冰语和忆眼来到吧台前,sela便笑脸迎接了过去:“请问,两位喝点什么?” 趁冰语正好奇地打量着店堂,忆眼已经霸道地坐在吧台边:“她还小,给她一杯柳橙汁就好了。” “什么嘛!我已经成年了。”冰语抬头四处张望时,因瞧见不远处祝仙仙手边的酒杯,面露一脸惊讶的赞叹:“哇!好漂亮的鸡尾酒,我要跟她的一样。” 由于食用干冰的缘故,白兰地杯的杯口仿佛烟雾缭绕,将那款鸡尾酒衬托得仙气撩人。 “是吗?”sela微笑地询问:“你确定要喝同款的鸡尾酒?” “是啊!这有什么不妥?!”冰语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坐在了忆眼的身边。 “没什么!”于是,帅气的女老板如耍杂技般,爽快地满足了冰语的要求,将白兰地杯推放在了女孩的面前。 冰语观赏一番,正要举杯畅饮,却是因眼见对方抵来的面额,不免惊惧得将身体朝后一仰,是在躲避对方的一身鬼气。 “你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吗?”sela面冲冰语放电出一双勾魂摄魄的魅惑眼神,见吓得女孩脸色很难看,嘴角便开怀地噗嗤一乐,指向邻座的祝仙仙说道:“仙仙,我最好的闺蜜名叫祝仙仙,这款鸡尾酒就是因她而得名。” “啊!”冰语差点将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了:“你们该不会是——” “放心!我不是蕾丝。”sela开玩笑地回答:“更可况,仙仙这么美艳动人,难免四处招蜂引蝶,我可不想给自己惹任何的麻烦。” 祝仙仙一脸嗔怪的笑容:“sela,你又在欺负新客人了,因眼见人家是个小姑娘,便开始胡言乱语!”随而,女人对冰语轻言软语道:“小姑娘,你别听她瞎说话,她这人就喜欢开玩笑。” 本来,冰语对自己的长相拥有绝对的自信,但在祝仙仙的映衬下,她实在觉得自惭形秽,美貌的优势不值一提,因而竟是将性格大大咧咧的自己羞得满面通红。 忆眼随意要了杯扎啤,正在自酌自饮,却见冰语面红,不禁觉得好笑:“傻丫头,你怎么脸红了?该不会是你成了蕾丝,喜欢上人家了吧?” “你胡乱说什么呢!”冰语用手肘怼了一下忆眼的胸口,疼得对方弯成了只虾米,差点便喷出满口的鲜血。女孩却是装作没看见,冲祝仙仙和sela微笑道:“对了!我的名字不叫小姑娘,我叫冰语。” “什么?”祝仙仙一副吃惊的模样:“你叫冰语?” “是啊!冰雪的冰,语言的语。”冰语眼见对方的表情很奇怪:“怎么?这个名字很意外吗?” “啊!”祝仙仙笑了笑:“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似乎跟我很投缘。” “是吗?”冰语露出愈加欢喜的笑容:“我也觉得我们很投缘呢!” “那我们干一杯吧!” 那杯名叫“仙仙”的鸡尾酒,原本正应该慢慢地品鉴,但两人却是一口气灌下。陡然,冰语还没反应过来,一股热浪从腹部直蹿入脑门,这让女孩立马便醉去了大半。由于糊涂了自己正身在何处,冰语连忙朝四周望去,视线越过忆眼的肩膀。 这样,女孩发现除了自己,全场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眼神,都艳羡地集中在女人的身上,只有那个名叫祝仙仙的女人浑然不自知,依然沉浸在孤独小酌的情调与安详之中,看起来彷如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圣女或精灵。 就在众人纷纷惊叹祝仙仙的美貌,店内走进了一个怀抱玫瑰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出头,一身干净板正的西装革履,戴着一副毫无特色的黑框眼镜,外形看起来倒也文质彬彬。于众目睽睽之下,男子路过冰语和忆眼的座位,面朝那个仙女般的女神走去,半蹲地跪在了祝仙仙的身边,引起了临近座位的一片哗然。 可见祝仙仙被惊吓到了,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神情显得不知所措:“杜——杜金,你——你这是要干吗?” 杜金则是满脸真诚,高举起手中的玫瑰:“仙仙,你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宛如坠入进人间的天使,求你嫁给我吧?” “哇噻!好浪漫啊!要是有人送我玫瑰花,那该有多好!”冰语一副羡慕的表情:“如果是我心爱的男人捧着这么一大束玫瑰,也像这般跟我求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三个字:我——愿——意!” 岂料,冰语的话音还没落地,酒吧的大门夸张一响,一个身穿花色夹克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梳了个叛徒一般的小分头,至少抹了二两头油,光滑得像是面镜子,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天生的纨绔子弟。 那个富二代来到祝仙仙的身边,白了一眼正半跪着求婚的杜金,看不起其手捧的玫瑰,口气则是强硬而霸道:“干吗呢?仙仙可是我赵利的女人!” 说话的同时,这个名叫赵利的富二代刻意显摆其身价不菲,便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精美的首饰盒,双膝跪地的同时,慢慢地打开盒子,似乎是在揭秘一件了不得的悬念——盒子里枕着一枚粉钻硕大的戒指:“仙仙,嫁给我吧!” 不仅周围的女人对那枚钻戒发出了夸张的惊呼声,而此情此景更是几乎快要将冰语的眼睛给闪花了:“我的乖乖,这颗钻戒少说也有十七克拉,名副其实的鸽子蛋!” 忆眼怀疑地望向身边的女孩:“你怎么知道那有十七克拉?” 冰语一时语塞,像是被抓住了要害,口气难免吞吞吐吐:“我——我猜的呀!” 但忆眼仍旧是那副表示狐疑的神态:“你猜的那么具体?” “哎呀!”冰语唬下脸不耐烦道:“我贪财行了吧!一心流连于各类珠宝店专柜,所以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忆眼的脑海再次闪回冰语身穿女装时的那张笑脸,一身湖蓝色的裙子,天生一副名媛范儿,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祝仙仙望了望赵利的鸽子蛋,随而瞧了瞧手捧玫瑰的杜金,表情显得犹豫且为难。 “仙仙,我虽然没送你钻戒,但我这颗心为你绝对是真诚的。”杜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给对方看。 赵利面对情敌摆出一副愈加瞧不起的模样,其鼻息则是粗鲁地闷哼出一脸鄙夷的神色:“耍嘴皮子谁不会呀!但你真能把自己的心奉献给仙仙吗?仙仙,我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风花雪月,生活就是柴米油盐,但我赵利绝对有自信,给你最好、最完美的婚姻生活。” 他们一个半跪着身子,而另一个双膝着地,左右夹攻着祝仙仙,更加衬托出女人的柔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sela面趴在吧台上,原本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但眼见闺蜜的犹豫和苦恼,有心为其解围道:“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唱哪出啊?” 赵利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在向仙仙求婚啊!” “就凭你?!”显然,sela并不看好这位富二代。 “萨姐,你别总是一副瞧不起我的嫌弃。”这个富二代对比自己大的sela素来尊称为“萨姐”。 赵利正嚷嚷着不满,身后传来大喝一声:“你们两个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众人连忙纷纷回头,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身穿一套白色的礼服,仿佛是一个从天边走来的白马王子,看得冰语直犯花痴,眼睛几乎都瞪直了。 赵利的脸色突变,身体紧绷,如临大敌,口齿嚅嗫:“平帅?!” 这个仿佛临空驾到的白马王子,用富二代讽刺杜金的口气道:“你们真能给仙仙最好的生活吗?”男人走到祝仙仙的身边,见赵利手捧的鸽子蛋,露出一脸嘲讽的笑意:“特别是你赵利,整天游手好闲,这钻戒是花你父母的钱买的吧?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平帅的这番羞辱令赵利的脸色异常难看,杜金自觉地闪躲到了一边,似乎明白不是此人的对手,自愿甘拜下风。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3章 STROY TWO 心镜中的男人(贰) 冰语瞧出眼前的气氛尴尬,便面冲忆眼小声地嘀咕道:“这火药味好浓啊!” 忆眼则是继续喝着手边的扎啤:“情敌嘛,是这样!” 冰语一脸惊诧地望向对方:“这话听起来,你像是过来人。” 忆眼却是面不改色地微微一笑:“过来人?哈哈!过来的看客而已!” “哦?”冰语不甘心,注视着对方,眼神透露出一股探究的追寻:“虽看不出你确切的年纪,但肯定已经老大不小了,难道——你就没有过情敌的经历?” 忆眼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不屑:“没有!” “啊!”冰语故意大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连情敌都没当过,想必你的人生太无趣,也太失败了。” 忆眼望向女孩的鄙夷,则是笑容满面地调侃:“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过了?” 冰语自傲地抬起了下巴:“通常都是别人为我当情敌。” “那很好啊!”忆眼将剩下的扎啤一口气干下。 一番斗嘴之后,两人继续观看眼前正在进行着的求婚战况:显然,杜金已经退出了这个四角恋之争,正坐在吧台对面的卡座上,好奇地观察着这边的发生;那两个互为情敌的男人对峙,眼看随时都有可能剑拔弩张,这让身处于整个事件的漩涡之中、再三被求婚的祝仙仙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惭之感。 sela不免对闺蜜面露一副同情的模样:“平帅,倒是你,跑来添什么乱啊!” “sela,”平帅面冲女老板一脸真诚的表态:“你知道我对仙仙的心意是真的。” 这让sela无话可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是让剩下的两男一女自行解决他们的情感问题与争端。 于是,平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与赵利同款精美的首饰盒,双腿跪地的同时,慢慢地打开盒子——冰语本以为那是一枚更加硕大的鸽子蛋,却没料到盒子里枕放着一把精美的钥匙。 “仙仙,请你接受我的求婚。”平帅取出了那把闪闪发光的钥匙,仿佛变成了一个无比珍贵的梦想:“仙仙,这是御天府邸的钥匙,我已经为我们构筑好了爱的小巢,整个装修格调是你最喜欢的田园风情,到处都是绿树红花,一定会赢得你的青睐。” “哇噻!御天府邸耶!”吧台周围发出啧啧的惊叹道:“那可是俞城最豪华、最气派,也是最昂贵的别墅群。” 然而,在其他女孩看来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之内,祝仙仙就接连收到了三个优质男人的求婚,而且一个比一个的求婚方式更加劲爆霸气,实在是令人感到羡慕、嫉妒、恨。但当事者本人则是对此充满了惶恐与彷徨。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赵利对凭空冒出的平帅而是憎恨得牙根发痒。 忆眼挑了挑眉心,面冲冰语低语道:“如果三个男人同时送你玫瑰,同时向你求婚,还差点打起来,你还像刚才那么高兴吗?” 冰语流露出苦恼的模样:“是让人有点头晕目眩,但我还是很期待有人送我玫瑰花、钻戒,以及充满了田园风情的漂亮别墅。” 忆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呀!你们女孩啊,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无可救药。” 就在两人低声耳语之时,这边几乎快要打起来了。 “你是那根葱啊!”赵利气焰嚣张地面抵着平帅道:“仙仙是我的女人。” “是吗?”平帅退后一步,保持绅士风度,不屑与对方硬怼硬:“仙仙未必是这么认为。” “我警告你——”赵利差点将手指戳到了对方的脸上:“祝仙仙是我的,她是我的女人!倘若谁敢惹我跟我抢,我要了他的命,别以为老子做不出来。” 说话的同时,赵利抄起了吧台上的一个空酒瓶,顺手就朝平帅砸去,祝仙仙发出惊恐的尖叫,周围也是一片喧哗之声,眼看即将发生一场血案,幸亏被sela一把抽回了瓶子。 “闹什么闹!这是在我的酒吧!”sela面冲那个富二代生气道:“赵利,我警告你,休想在我的地盘撒野!”女老板双手插腰,帅气得简直就像是一个男人,瞬间平息了整个事态的发展。 “哎呀!”赵利因清楚对方是祝仙仙最好的闺蜜,也是为了在女神面前维护自身的形象,便嬉皮笑脸道:“萨姐,开个小小的玩笑嘛!我怎么敢在您的地盘撒野?!” “知道就好!”sela将那只空酒瓶扔进脚边的垃圾桶,转脸对闺蜜道:“仙仙,上舞台唱歌去!” “啊!”祝仙仙一脸的愕然:“这个时候,你居然让我唱歌?” “只有你上舞台唱歌,才能平息他们对你的纷争不断。” “那好吧!”祝仙仙点头明白了对方的深意。 祝仙仙不单单人美,歌声更是宛如天籁,坐在舞台的点歌台前,像是一朵优雅的水仙,演绎了一首王菲的经典曲目《流年》,仿佛万丈光芒凝聚其身,整个酒吧现场立马安静,似乎忘记之前由其所引发的种种混乱,所有人都在欣赏女人美妙悠扬的歌声。 吧台边,赵利一脸烦恼地灌着闷酒,根本听不进去对方的歌声,只是想将祝仙仙占为己有;而平帅则是面带微笑,跟随曲调拍打着节奏,完全沉浸在祝仙仙婉转动人的歌喉之中。 大概因预感自己毫无任何胜算的可能,杜金也不等祝仙仙一曲唱毕,便垂头丧气地站起身离开了酒吧。 透过落地窗,冰语看到杜金离去的背影,压声冲sela低语:“看出来了,那个名叫杜金的条件最差,他是干吗的呀?” “他是今日证券所的首席分析师,身价过千万。” “哇噻!”冰语惊呼出口型道:“条件最差的都这么有来头,其他两个岂不是统统富得流油?” “bgo!”sela帅气地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答对了!” 一曲终了,祝仙仙回到吧台休息,平帅坐在女人的身边,满面春风一般地拍手由衷赞扬,就像是在赞美着这世上的奇迹。 “仙仙,你唱得实在是太好了!我没想到你如此有才华,唱歌竟是这么好听。” “不过是大家捧场罢了!”祝仙仙小小地呷了口sela重新给她调制的一杯与其同名的那款鸡尾酒。 突然,平帅一脸正式的表情:“仙仙,我知道我刚才吓到你了,你可以不马上回答我,但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过。” “靠!”赵利坐在吧台的对面正望向两人,因听到平帅对祝仙仙提出的邀请,当即醋坛子打翻,满嘴的破口气恼:“你不就想以生日为借口,单独跟仙仙相处嘛!” 平帅愈加保持其骨性里风度翩翩的那份从容:“大家作为朋友,我让仙仙和我一起庆祝生日,这有什么不对吗?” “庆祝生日?”赵利霍地站起身,歪着嘴巴冷笑道:“你有生日冲我来呀!你怎么不找我赵利给你庆生啊?” 眼见气氛再次剑拔弩张,sela站到两人的中间,维护现场秩序:“平帅,你别在变相地逼仙仙了,有什么话等到明天再说吧?还有你赵利——你就别再搅合我的酒吧生意了,非要动刀见血,你心里才舒服吗?” “好好好!”赵利怼住身体里的火气道:“我给萨姐面子。” 平帅自然也不能被赵利的此般风度给比下去,便微笑地望向祝仙仙:“那好!明天我的生日,仙仙,我等你!我会在俞城酒店的旋转餐厅订个视野最佳的位子,你一定要来。” “好!”祝仙仙礼貌地答应:“我会为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仙仙,那我也回去了!”赵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可要喝我的美容羹,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明天继续为你而战。” 眼见平帅离开,赵利尾随出门,吧台边就只剩下忆眼和冰语、祝仙仙与sela。冰语因为还没有玩够,又要了一杯玛格丽特。 sela将调好的鸡尾酒端给冰语,便走出吧台坐在祝仙仙的面前:“仙仙,我们来喝酒,一醉方休,至于那些什么臭男人啊,求婚啊,让你选择跟谁过日子啊……总之,这些无聊的问题,统统都丢到脑后。” “好啊!” 眼见夜色已经到后半夜,尽管两个女人没有喝醉,却是喝到神智有些微醺的清醒,彼此尽情敞开胸怀谈心的地步。 “仙仙,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喜欢他们哪个?” “sela,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祝仙仙趴在吧台上,用手肘支撑着脑袋,流露出一脸苦恼的模样,仿佛这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 sela把玩着手中的白兰地杯,冰块撞击着杯壁清脆作响,就如同她此时此刻的心绪:“喜欢与不喜欢,答应与不答应,妥协与不妥协——你总要给他们一个决断不是吗?” “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然而,sela却是一语中的:“你的这种看似不伤害,却是反而伤害到了周围的所有人。” 因遭遇到对方的刺激与进攻,祝仙仙愈加暴露出其优柔寡断的性格特征:“sela,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别逼我。” sela注视着杯子里相互碰触的那些冰块:“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平帅。” “是吗?可能吧!”既然祝仙仙没有否认,这就说明平帅在其心目中的地位的确远高过其他的另两位求婚者。 “那你再多喝点。”sela将手边那瓶轩尼诗(hennessy)xo剩下的酒液全都倒入进了对方的杯子里:“据说喝醉酒后,你就会明白自己最喜欢的人是谁了。” “为什么?” “因为酒精这东西很厉害,它可以把你心底的那面镜子越擦越干净,这样——你就可以看到心镜所映射出的那个影像了。” “原来是这样啊!”祝仙仙的嘴角一抹苦笑,仰头干下了杯中的酒液,当即整个人便彻底醉了。 霓裳酒吧打烊时,祝仙仙已经醉得不行了,倒是冰语越喝越清醒,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由于客人们都已经走光,店里就只剩下忆眼、冰语、sela与祝仙仙四人。于是,sela恳请忆眼将闺蜜搀扶到其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银色的奥迪轿车内,她好送祝仙仙回家。 忆眼本想拒绝,但在冰语目光的威逼下,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道:“那好吧!” 忆眼刚刚接触到祝仙仙,脑袋里便白光一闪,他清楚自己又要看到别人的记忆了。果然,祝仙仙的记忆空间漂浮着一面镜子,那方镜子以水平的姿态横隔在空中,所以他看不到镜子里的影像,只见一泼泼水花从高空跌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反复无常地冲刷着镜面。在冲洗的过程中,镜子慢慢地转向忆眼的视线,镜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在水流冲击的作用下,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现出一张男人的半身照,而且是黑白色调的影像,看起来就如同一幅遗像,那分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不是求婚者中的任何一个。与此同时,背景传来女人嘤嘤抽噎的哭泣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祝仙仙的声音,总之气氛十分骇人。 冰语因瞧出忆眼微微皱起的眉头,猜测对方多半是看到了祝仙仙的记忆,便合力将女人搀扶进轿车的副驾驶座。 sela入坐进驾驶室,特意向两人点头致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下次,你们来我的酒吧,我给你们免单。” “小意思!路上注意安全。” 眼见跑车离开的背影,冰语回头,忆眼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便小声试探:“你是不是看到了祝仙仙的记忆?” 忆眼却是一脸回避的神态:“没有!我们回客栈吧!” 当即,忆眼便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往俞城客栈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4章 STROY TWO 心镜中的男人(叁) 冰语还在沉睡中,听到咕咕的叫声,分明是在呼叫自己的名字,即使都已经睁开了眼睛,但女孩以为还在睡梦里,眼见天英站在床头的栏杆上,竟是与梦境自言自语地互动。 “天英,昨天晚上你一定玩得很高兴吧!有没有找到一只母天英?没有!那你真是太失败了。我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们在一家酒吧,非常非常幸运地遇到了三起求婚,而且都发生在同一个女人身上,真是快要羡慕死我了。怎么?你也一定很羡慕吧?!” 冰语正喋喋不休之时,被天英啄了一下鼻头,似乎是在叫她赶紧清醒清醒吧!冰语疼得大叫出声:“你这只小畜生,梦里都在欺负我。”随而,女孩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面冲角雕抱怨:“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与此同时,露台上传来忆眼的问候:“你现在跟它这么亲热,但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要把天英宰来炖了吃!” 冰语眼见通往露台的房门不仅大开,一个人影正坐在原木质地的桌椅旁,但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知道是忆眼正在一边喝茶,一边悠闲地观江景晒太阳。 “那是我跟天英在闹着玩呢!是不是啊,天英?”冰语讨好般地抚摸着角雕的羽冠,天英白了女孩一眼,横着闪躲到了一旁,恼得冰语一跃而起,双手插腰地生气道:“嘿!你这只小畜生居然还记仇?!” 天英则是咕咕不满地回应,似乎是在说你才是小畜生。 “嘿!本事见长啊!”冰语面朝角雕扑去,天英拍打着翅膀一闪,女孩吃到一嘴的羽毛,发出噗噗的咳嗽声。 “好了!好了!”忆眼走进房间:“你就别跟一只角雕计较了!” “切!”冰语拿起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冰语洗漱完毕,换好外套,来到露台,正见忆眼坐在桌子前,用他那面“照妖镜”上网浏览信息。冰语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面镜子竟是一台可随身携带的便携式电脑。 “你这‘照妖镜’好先进啊!居然还可以当电脑用。” 忆眼却是更正女孩的说法:“这面镜子不叫照妖镜,能照出妖魔鬼怪的那才叫照妖镜,而我这个投射的是人们的记忆。” “那你管它叫什么?” “我管他叫忆脸。” “哈哈!”冰语放声大笑:“什么?忆脸!你叫忆眼,它叫忆脸,怎么听起来像是你的亲兄弟。” 说话的同时,冰语拿起那面镜子,来回地打量了起来,似乎是要重新认识对方的身份。 “别闹了,快放下!”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冰语将镜子翻转到显示有网络信息的那面,神情不免一愣:“咦?这不是昨天晚上向祝仙仙求婚的那个男的吗?” 忆眼正在翻看俞城逸趣网,网页的头版头条配以平帅的大幅照片,相片上的平帅一身笔挺的职业装,风度不亚于昨天白马王子的形象,一看就是商界精英级的青年才俊,而报道的黑体标题为“俞城电商奇才离奇死亡”。 “什么?”冰语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那个叫平帅的男人死了?” “嗯!”忆眼则是一脸冷静的表情:“根据报道显示,今天凌晨——他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遇害。” “快让我看看!”冰语将忆眼挤出了椅子,自己利落地坐了过去,撷取内文的重要信息:“平帅,现年三十二岁,俞城商界之奇才,二十五岁毕业于哈弗商学院(harvard bess school)ba,即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二十七岁创办了俞城电子商务平台——大家,仅用近五年的时间,该网络一跃成为全国最具影响力的电商平台之一,企业市值达到了一百个亿。哇噻!我的乖乖,他这么有钱。” “再有钱,也都无济于事了。” “真是可惜了!”冰语的面色透露出一股凉津津的悲叹之色:“长得这么帅,还是商界奇才,资产逾一百个亿,典型的高富帅。对了!他昨天才求了婚,如果祝仙仙当场答应,那真是完美的人生,简直就是人生的巅峰啊!居然被人杀死,这肯定是赤裸裸的嫉妒。” “你认为这是嫉妒杀人?” “要不然呢?”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忆眼是个典型的行动派,速度飞快地收起了镜子,动作风驰电掣,就朝外面走去,引来冰语的大呼小叫:“哎!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祝仙仙。” “什么?找祝仙仙?怎么找?”冰语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我们就在昨天晚上见了她一面。” “我刚才在网上搜了一下,祝仙仙是熙街的一名园艺师,而且她人长得还行,去那儿打听,肯定能找到。”忆眼则是用一种万分委婉的方式赞美了祝仙仙的美貌。 果然,他们赶来到熙街,随便问了个路人,就找到了那家位于西边与东侧的中间、名为“仙仙乐园”的园艺花坊。花坊的入口处是个拱形的园艺通道,通道两侧排列着芦荟、虎尾兰、一叶兰、龟背竹等绿色植物……此外稍有不慎,便会被从天而降的吊兰花盆撞到了头。因而,这里仿佛一个森林的回廊,一走进来,满目葱绿,神清气爽,呼吸自在,让人感觉心情备好。穿过通道,两人来到了一座玻璃架构的阳光花房,这里的植物更加齐全,种植着各类名贵花卉,如同一个微缩型的世外桃源。 祝仙仙是一名园艺师兼插花师,这两份职业很衬其自身的仙气,看得出来她最喜欢用榆树做各类盆栽,造型奇巧特异的各色盆景,就宛如一幅幅国墨山水画,于鲜花绚烂之处彰显出清新的写意风情。 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正在给植物们浇水护枝,因眼见走进花房的忆眼和冰语,其中那个脸蛋圆圆、满脸笑容的女孩上前一步,询问:“请问两位是来买花的吗?” “啊!”忆眼回答:“我们是祝仙仙的朋友。” “原来,你们是找祝总的啊!”另一个身材略瘦的女孩则是指了指花房里内的一间办公室道:“祝总正在跟客人们说话,你们稍微要等一下。” “好!”冰语礼貌地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办公室门外,透过玻璃的钢架结构,可见里面的装修风格绿意盎然并充满了诗意,祝仙仙与两个男的面对面地坐在茶几前说话,其中一个男子正低头认真地做笔记。 原本,冰语好奇地面趴着玻璃朝内张望,随而一脸意外的神态,身体后退地望向忆眼:“啊!是逢慈!” 忆眼却是没有感到意外或吃惊:“发生了那样的命案,况且,死者才向祝仙仙求过婚,警方肯定会找到这儿来了解情况。” “也是!”冰语点头认同:“都已经到了求婚的地步,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祝仙仙送逢慈与其助手高翔走出办公室,女人因身穿一身淡绿色粉彩柔纱的裙装,气质显得动人且仙气飘飘,与这四周的环境相得益彰。 逢慈向祝仙仙告辞道:“祝小姐,不好意思,打搅了您这么长时间。不过,在案子没有了结之前,我们可能还会过来叨扰。” 祝仙仙则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没问题,随时欢迎!” 逢慈带着助手,刚刚转过身子,因看到了冰语和忆眼,一脸意外惊讶的表情:“怎么哪儿都有你们俩?难道二位到这儿来,也是为来谈情说爱的?”显然,这话是在延续双方在后山的庙宇里初次见面时的谈话。 冰语当然听出对方话语中的讽刺,心急地解释道:“不是!我们昨天晚上在霓裳酒吧看到平帅向祝仙仙求婚,所以就来关心探望一下祝小姐。” 高翔皱起眉头,似乎是在责怪对方多管闲事:“这关你们什么事啊?” 然而,逢慈却是一脸深感意外的错愕:“你说什么?你们在求婚现场?” “是啊!”冰语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逢慈望向祝仙仙,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女人满面伤感地回应:“对!这两位昨天也在sela的酒吧!” “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逢慈一眼看到其身后的办公室,祝仙仙立马心领神会,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祝仙仙领四人走进办公室,由于这是冰语第一次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房间的布置,除了招待客人用的那套布艺沙发,墙边则是摆放着一张工作台,台面放有一窝肉嘟嘟的漂亮植物,晶莹剔透的淡紫色窗面纹路清晰,在台灯的照射下,仿佛一珠珠亮艳晶晶的彩色灯泡。 “哇噻!”冰语捧起那窝水晶般的植物,发出吐心吐胆似地惊叹声道:“这是什么植物?好漂亮啊!” 祝仙仙微笑地走过去:“它叫冰灯玉露。” “冰灯玉露,这名字真好听,真是再形象不过了。” 祝仙仙却是一脸的伤感:“原本,这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显然,女人自是在提及昨天晚上,平帅邀请她一起庆生一事。 “啊!”冰语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哀婉:“今天是他三十二岁生日?” 祝仙仙沉默地点了点头。 逢慈领忆眼坐进刚才的沙发,而高翔则是坐在队长的身边,格局与之前他们询问祝仙仙时一样,茶几上放着没收拾的咖啡杯,只是女人的位置换上了忆眼。 逢慈招呼正在欣赏打量着那盏冰灯玉露的冰语:“冰语小朋友,看够了吧?可以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工作吗?” “好啊!”冰语放下了那窝植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忆眼的身边:“我们开始吧!” 祝仙仙似乎有心回避,蹲身拿出茶几二层的一只漆花托盘,并将用过的咖啡杯放入进托盘之中,面冲四人道:“我给你们换新的。” 逢慈微微颔首,眼见祝仙仙倒退离开的身影,并顺势关闭上办公室的房门,便开始了讯问:“先来来说说昨天晚上——两位在酒吧里看到求婚的情况吧?” 岂料,冰语却是大声地笃定:“不用那么复杂,我觉得杀害平帅的那个凶手一定是赵利。” “哦?”正在作笔记的高翔抬头,饶有兴致道:“为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先是今日证券所的首席分析师——杜金……” 逢慈打断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求婚者的职业身份?” “我问的酒吧老板sela啊!是她告诉我的。” “那好!继续!” 于是,冰语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就在那个杜金手捧一大束玫瑰,单膝跪地,向我们的女主角——祝仙仙求婚时,赵利就闯进酒吧,冲杜金大叫祝仙仙是他赵利的女人,说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里面是一颗粉钻硕大的戒指。好家伙!你们是没看到那粉钻有多亮眼,足足有十七克拉,差点闪瞎了我的眼睛。” 冰语描述得吐沫飞溅,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强调那颗粉钻的重量时,身边忆眼向其所投射而来的那双奇怪的目光。 “当即,赵利手捧钻石,双膝跪地,向我们的女神求婚道:‘仙仙,嫁给我吧!’”冰语讲述得绘声绘色,就差跪地还原当时的情景:“他肯定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就差女神的一声答应‘我愿意’,却没想到半路杀出平帅。”因说到这个白马王子,女孩兴奋地两眼放光:“你们可是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平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与赵利同款精美的首饰盒,里面居然是一把别墅的钥匙,那可是御天府邸的钥匙啊!” 这次,冰语彻底放下了身段,将忆眼当作是祝仙仙,学着平帅当时的样子,深情地望着对方:“仙仙,请你接受我的求婚。”并且,装模作样地取出那把不存在的钥匙:“仙仙,这是御天府邸的钥匙,我已经为我们构筑好了爱的小巢,整个装修格调是你最喜欢的田园风情,到处都是绿树红花,一定会赢得你的青睐。” 整个讯问过程可以说是冰语的独角戏,忆眼根本一言不发,眼见女孩尽情表演。 逢慈被冰语的表现给彻底逗笑了:“没看出来,你这小姑娘还挺会演。” 高翔则是刺激冰语说出更多的猜测:“你是说——平帅因为用一枚别墅钥匙把赵利的求婚给截道了,所以对方怀恨在心,就——” “是啊!”冰语捣蒜般点头:“对了!今天是平帅的生日,他约祝仙仙在俞城酒店的旋转餐厅一起庆祝,这肯定让赵利气愤不已,所以平帅离开酒吧后,赵利也跟了出去。” 逢慈连忙抓住重点道:“你是说平帅一离开酒吧,赵利就跟了出去?” “是啊!”冰语点头回答:“昨天晚上有好几次,赵利还差点跟平帅打起来呢!当然,是赵利先动的手,幸亏被sela制止,才没有闹出人命。对了!他一直叫嚣‘祝仙仙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谁要敢跟他抢,他就要了那人的命’。” 高翔两眼放光道:“他真说那句话了。” “是啊!而且他还把手指几乎戳到了平帅的脸上,抄起吧台上的一个空酒瓶就要向对方砸去,幸亏被sela给拦住了。” 冰语为了让自己的表述回到案发现场,便犯二地冲高翔又是戳手指,又是抄起假想中的空酒瓶向对方砸去,弄得高翔的面色十分尴尬:“哎哎哎!你别老指我呀!我又不是平帅。” 忆眼一副憋笑的表情,逢慈则是被冰语这股天真可爱的二愣子劲儿给逗笑了,愈加喜欢上这个女孩。 “我不过说的是事实嘛!”冰语倒是没有为自己的表演感觉哪里不对。 祝仙仙端着四杯新泡好的咖啡,回到办公室,走到茶几旁,正摆放在忆眼的面前,男人猛地站了起来,吓了祝仙仙一大跳,将托盘紧张地放在身前,似是在防御对方的进攻。 “逢警官,你们的讯话问完了吧?我们可否离开?” 逢慈因见忆眼扳着一张脸,分明心底怀有不满的情绪,便礼貌地回答:“你们可以走了,我们还有些情况要跟祝小姐印证。”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仙仙乐园,忆眼大步朝前甩去,冰语一路小跑颠颠,直跑得呼吸气喘吁吁。 “哎!忆眼,你干吗走这么快呀?等等我!” “冰语,你不应该引导警方的调查。”忆眼猛地转身,差点撞到了迎面跑来的女孩,幸亏冰语躲闪地刹停了步速。 冰语不明白自己哪儿做错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但有时候事实未必就是真相。” “事实不是真相——这是什么意思?”冰语抬头,眼见对方已经走远,慌忙急步跟了上去:“哎!忆眼,你这是去哪儿?” “既然已经来到了熙街,就顺路去霓裳看看吧!” 当即,两人一前一后地朝霓裳酒吧走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5章 STROY TWO 心镜中的男人(肆) 平帅的遇害给杜金带来了些许希望,毕竟赵利是一个让人生厌的富二代,他坚信祝仙仙绝不会喜欢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男人,这就表明自己的机会来了,因而他照常作客霓裳酒吧。 当时,sela正在吧台里擦拭着杯子,面对这个今天开张走进来的第一位客人,正在高声表示欢迎,却因没料到是杜金,便用一脸吃惊的表情揶揄道:“我以为你放弃了。” “平帅不是已经死了吗?”杜金坐在了sela的面前。 “所以你就认为——他给你腾出了位子?”sela将擦干净的那只高脚杯放在吧台内侧一角的杯林中,正好填满了四四方方的杯桌。 杜金淡淡一笑:“至少,我认为仙仙不会喜欢赵利那样的男人。” sela也露出一脸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赵利那样的富二代。” “那你呢!你瞧得起他吗?”杜金显然有意将sela拉作自己的同盟。 sela却是答非所问:“只要仙仙高兴,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 尽管杜金保持笑容,却是不满地叹气道:“你还真是祝仙仙的好闺蜜啊!” “那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sela那副骄傲的口吻,似乎是在言说此般事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骄傲、最值得庆幸的惊喜。 “这点我知道。”说话的同时,杜金将脑袋凑向吧台内,似乎有要事与对方商量,那副毫无特色的黑框眼镜背后竟是闪过了一抹诡异的亮光:“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啊!” 配合对方暧昧的召唤,sela游蛇般趴在吧台上,仿佛毒蛇吐出芯子道:“怎么帮?” 杜金似乎是被吓到了,身体朝后本能地退了退,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只要不说我的坏话。” “哈哈!”sela发出嚣张狂妄的笑声:“我对你又不了解,能说你什么坏话?” “那就谢了!”杜金恢复其文质彬彬的常态:“来一杯波兰精馏伏特加。” “行啊!”sela拍手惊叹道:“据我所知,spiryt rektyfikowany被西方称之为‘生命之水’,是世界上已知度数最高的烈酒,酒精浓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女老板的英语口音纯正而地道。 “我就沉迷于这百分之九十六,我知道你这儿珍藏有一瓶,所以我花大价钱买。”杜金将一张某银行的黑金卡拍按在了吧台上。 “那好吧!”sela一语双关道:“看在钱的面子上,满足你的要求。” sela从吧台的酒柜里找出了那瓶珍藏的波兰精馏伏特加,瓶身上大写的红色数字——96,就如同视觉强烈的火焰冲击,剧烈灼烧着你的嘴唇及味蕾。 由于没有其他客人,整个酒吧空空荡荡,sela刚打开瓶盖,酒精的浓度便迅速在店内散溢开来,似乎只稍许闻上一闻,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 sela将一只烈酒杯放在了杜金的面前:“祝你好运!” 杜金轻轻地拿起那只杯子,凝视着杯中明澈的酒液道:“波兰精馏伏特加的主要原料是谷物和薯类等农作物,在经过了反复七十多次的蒸馏之后,最终圆满地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的酒精度数,因而堪称是这世界上度数最高、也是最烈性的白酒。” sela继续接上对方的话头:“由于它比医院等机构消毒用的乙醇的酒精度数还高,紧急时刻可以作为消毒药用。同时,因着火点很低,非常容易爆燃,所以喝酒的时候万不能吸烟,要禁火苗。据说,只需那么浅尝一口,嘴唇就会瞬间发麻、脱水,而肚子就像是被人猛打了一拳。” 杜金一脸的苦笑:“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劲道吧!” 两人正说话时,店门被人推开,忆眼和冰语走进了酒吧。 sela立马面朝两人笑脸相迎地走过去道:“两位又来了?!欢迎,欢迎!今天,我一定信守承诺——给两位免单。” “好说,好说!”忆眼带着冰语坐到昨天的位子:“跟昨天一样,一杯扎啤。” “好嘞!扎啤一杯。”sela望向冰语道:“那你呢,小姑娘?” “我也要一杯扎啤。”冰语一副无精打采的神色,似乎刚才跟警方的交流,已经耗尽其所有的气力。 “怎么不跟昨天一样?” 冰语用手肘支撑着脑袋:“你那杯仙仙后劲太大,我现在脑袋还是晕沉沉的。” 忆眼插话道:“那还是给她倒杯柳橙汁吧!” “好吧!”女老板爽快地答应。 冰语没有像昨晚那样发出强烈的反对之声,而是面趴在了吧台上,可见后劲的力道十足,晕眩的目光正望向吧台对面——杜金飘过来一脸虚妄的眼神,多半是被那杯波兰精馏伏特加给放倒了。 吧台的一角,sela从小型冰箱里取出了一只柳橙放在案板上,用一把水果窄刀将柳橙切成小块,然后放入进榨汁机,在一阵轰鸣声过后,一杯柳橙汁便新鲜去渣。 “你的橙汁,你的扎啤。” sela将柳橙汁放在冰语的面前,忆眼则是从对方手中接过了扎啤,由于在接过杯把的同时,无意间碰触到女人的手,脑袋里预感性地白光一闪,便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一幢商务大厦的天台前,一个男人因为失足,正仰头坠落向地面。令忆眼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失足坠落向地面的男子正是祝仙仙心镜里的那个男人——从黑白色调的遗像变成四肢乱蹬、活生生的一个人,正双手全力地扑腾向空气,仿佛抓握向一棵根本就不存在的救命稻草。这个坠楼的男人是一张全新的面孔,而并非那三位求婚者中的任何一个。那么,他是谁?他跟祝仙仙与sela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的记忆都与这个男子有关?该男子又为什么会坠落向一个看不见的深渊?…… 就在sela脱开杯把的那一瞬间,画面自动切断了,脑海内一片黑暗,忆眼手中的扎啤差点跌落在地,幸亏其恢复了神智,坐回到吧椅,将杯子放平。 原本,冰语喝柳橙汁是为了醒酒,却因瞥见忆眼的表情异样,又望了望sela正忙碌着的背影,恍然明白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什么?”忆眼保持镇定,装糊涂地反问。 冰语冲向对方压声耳语:“你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我从你刚才接过杯子,碰触到她手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你表情上的微妙变化。”冰语撒娇道:“忆眼,你就跟我说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然而,忆眼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就听到一声门响,逢慈带着他的助手——高翔走进了酒吧。 逢慈正上下打探着店堂时,眼见高翔冲他频频使眼色,回头望见了两人,便面朝吧台走来:“两位还真是无处不在呀!” “怎么?”冰语不高兴道:“这酒吧是你们开的,我们就不能进来坐坐?” “没有,没有!”逢慈微微一乐,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反应如此强烈,便温和地回答:“我们也是进来坐坐的。” 忆眼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小丫头的无理取闹还有派上用场的地方,神态不免淡淡一笑。 sela迎面朝新客人走去:“两位想喝点什么?” “喝点什么就算了。”逢慈亮出自己的警官证:“我们就想看看昨天晚上——贵店的监控录像。” 这可把冰语给惹恼了,呜哇哇地生气乱叫道:“你们居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高翔则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脸色:“小妹妹,验证事实的真相也是我们警方的工作之一。” “小高,你这么说不对!”逢慈摇了摇头,是在教导助手,便顺势坐在了冰语身边空出的那只吧椅:“你应该这么说——小姑娘,我们不是在怀疑你,而是要更加确信你之前说的那些话。” “哇噻!还是队长高明!”高翔不禁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这话换个方式一吐噜,语境完全就不一样了。” “切!”冰语却是满脸的不领情:“意思都一样,你们还真把我当成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来对待呀!” 高翔冲逢慈摊手,附带还瘪了瘪嘴,那意思是说这个小姑娘还真难伺候。 sela通过吧台内的那只台式电脑,很快就调出了监控视频,两人快进地看完了昨天晚上的发生,与冰语所描述的情况没任何的出入,只是女孩的表述相对而言比较夸张。 当看到赵利抄起了吧台上的一个空酒瓶,顺手就朝平帅砸去,祝仙仙发出惊恐的尖叫,周围也是一片喧哗之声,眼看即将发生一场血案……高翔则是一脸的冷笑:“赵利还真是差点对平帅大大出手啊!” 逢慈正在观察对比着监控画面及吧台的情况,并且指了指祝仙仙昨晚曾经坐过的那个位子:“就是在这儿发生的冲突?” “对!”sela回答:“当时,还是我制止了赵利的冲动行为。”监控画面也证实了女老板所言非虚。 “平帅是什么时候离开酒吧的?” sela调出平帅离开时的监控画面:果然,平帅刚离开酒吧,不到十秒钟,赵利就尾随出门。 冰语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怎么样?我没说谎吧!” “没说你撒谎!”高翔白了对方一眼:“都说了,我们警方是要更加确信你之前说的那些话。” “切!”冰语回白了对方一眼:“玩文字游戏,我也会!” 逢慈则是特意瞄了一眼屏幕下方的确切时间:“昨天晚上的二十三点二十七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吧。” 冰语接话道:“然后,赵利就尾随对方,来到平帅的办公室,眼下四下无人,咔嚓!”女孩做了个割喉的举动:“就把情敌给了结了。” 逢慈微微一笑,那意思是在说:小姑娘,你想多了!但他的神态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言。 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忆眼插嘴:“我方便问一下——受害人的死亡时间吗?” 逢慈依旧是那副职业性的笑容:“这恐怕不关两位的事吧?” 冰语小声嘀咕着不满:“又是这句话!” 忆眼也不与之计较:“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打搅两位的工作了。” 因见忆眼递来的目光,冰语赶忙答应了一声,两人一起走出了酒吧大门。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大家电商的办公总部。” “啊!”冰语一脸明白的模样,附带开心地点了点头,愈加跟近忆眼的身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6章 STROY TWO 心镜中的男人(伍) 两人来到俞城逸趣网头版头条所提及的那家大家商务平台的办公总部——该集团位于俞城最豪华高端的一幢商务楼——俞城大厦,而整幢商务楼的第二十七层都是该电商平台的办公区域。 由于天黑,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幢大厦十分安静。冰语忐忑不安地走出电梯,一扇自动的玻璃门阻挡了两人的进程,整个楼层皆不见有其他人,因而完全没有其之前所想象的那般警方忙里忙外c热火朝天的景象。透过大门的玻璃,可见前台背后的形象墙上端正着“大家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的l一g一与字样,前台的一侧是一座小型的假山,假山上翠绿葱葱栽有榆树的盆景,并且传来了清澈泠泠的流水声。 冰语走到门框右侧的电子锁前,眼见九宫格的数字,神色不免有些犯难:“需要密码!那我们怎么进去啊?” 忆眼却是一脸不慌不忙的表情:“这可难不倒我。” 冰语两眼放光,充满了期待道:“怎么?” “既然他这么喜欢祝仙仙,一定是用那个女人的生日设置为密码。” “那我们赶紧试试。” 然而,面对女孩的跃跃欲试,忆眼则是泼来冷水道:“但我不知道她的生日。” “靠!”冰语白了对方一眼:“说了半天完全没用,害我白激动了。” “但我知道啊!”岂料,两人的身后传来了逢慈的声音。 冰语回头,眼见逢慈走出电梯,一声惊讶的哆嗦道:“逢警官!”同时,特意看了看其身后,不见他的助手高翔。 逢慈依然保持着他那副天然的笑容:“这是今天第三次遇见两位了。” 忆眼面露尴尬的笑意:“恐怕,是逢警官因为我们而来到了这儿吧?” 逢慈并没有否认:“你们对这起案件这么关心,不会不到受害者的工作环境来看看。” “哎呀!”冰语一脸讨好的傻笑:“我们跟逢警官想到一块去了。哈哈!我们还真是有默契啊!” “是吗?”逢慈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色。 “既然我们与逢警官这么有默契——”忆眼顺水推舟道:“那逢警官就透露点有料的信息呗!” “那我们就跟你们透露点信息。”逢慈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摁了几下电子锁,“咔嗒”一响,自动门开。果然,这密码是祝仙仙的生日。 三人走进平帅的公司,逢慈站在潺潺流水的假山前,凝视着翠绿葱葱的榆树盆景,像是在用目光抚摸着一张秀美可餐的女人的面容。 “根据我们所调查的情况,平帅由于公司的业务日益壮大,一年前,便将集团总部选址在此,是祝仙仙身为园艺师,为他的公司打造的这套园林设计,两人也正因此而结缘。” 冰语点头道:“原来如此!” 逢慈继续讲述:“所以公司一旦举行庆典啊商务贸易啊等一系列活动,都是由祝仙仙的园艺花坊为平帅提供鲜花,估计这么一来二往,两人也就——” “这么说来,他们是由客户的关系,发展成为了爱侣?” 忆眼则是纠正冰语:“说是爱侣不确切吧!至少,祝仙仙的态度不是很明朗。” “但至少——”冰语强调:“昨天晚上,祝仙仙在面对那个酒吧女老板的追问下,并没有否认其心底有平帅。” 说话的同时,三个人来到了整个办公区域的走廊尽头,可见一间挂有“董事长”牌子的办公室,一看那扇房门就是豪华名贵的实木材质。 “啊!这就是平帅的办公事吧!”冰语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朝内张望:“我的老天,果然是市值逾一百个亿的气派。” 整个室内装潢透露出一股豪华与贵气,随处可见房间里绿意盎然的盆栽植物:办公桌上放有一株富贵竹,隔断处那套待客用的真皮沙发——其配以的茶几上则是放有榆树盆景,以及墙角对称地放有两盆发财树。由此可见,平帅对祝仙仙的追求与真爱绝不是那么一把御天府邸的别墅钥匙尽可比拟。 冰语一屁股坐进那把董事长的高背椅,目光正锐利地环顾向四周,是在寻找案件的蛛丝马迹:“咦!不是说平帅在他的办公室里遇害的吗?怎么这里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如此井然有序!还有——你们警方一旦发现了尸体,不是都要用粉笔画什么轮廓线吗?” 说话的同时,冰语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那可是一支纯金笔头的派克笔(parker),摆弄地拿在手里,当作是粉笔比划。 “啊!”逢慈微笑地回答:“你说的那是现场痕迹固定线。” “对对对!”冰语拍手赞同:“就是固定线。” “那是媒体的说法吧!”逢慈很明显喜欢面前的女孩,始终不知疲倦地保持着笑容。 忆眼正在仔细地查看现场情况,听闻逢慈如此一说,便抬起头来,嗅觉敏锐道:“怎么?难道,事实的真相不是这样?” 逢慈面冲忆眼狡猾地微笑:“既然你们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们透露一个小小的信息:平帅并非像媒体所报道的那样死在这儿,而是御天府邸。”原来,媒体的报道不过是警方放出去的一枚烟雾弹。 “啊!”冰语吃惊道:“也就是说——他死在了为祝仙仙准备的那套婚房内?” “是!”逢慈点头:“而且,除了我们警方,这个信息点只有凶手才知道。” 忆眼明白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谁知道这个信息,谁就是凶手。” 三人走出俞城大厦时,逢慈坐上路边停着的一辆警车,与忆眼和冰语挥手告别,便驶往俞城市公安局的方向。 忆眼招手了一辆出租车,将冰语推进后车座,自己也跟坐了进去,弄得女孩一脸懵圈:“我们去哪儿?” “去御天府邸。”忆眼这话既是说给冰语,也是说给司机听的。 “好嘞!御天府邸!”出租车司机脚踩油门,汽车便快速朝前驶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传说中——那片俞城最豪华c最气派,也是最昂贵的别墅群。站在小区的中央公园,眼见周围高大尚的层叠建筑,冰语已经辨别不清东南西北。 “啊!这个别墅群那么大,我们怎么知道那一栋是平帅的?” “有天英啊!” “对啊!”冰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对了!这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天英了。” 忆眼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夜空的深处滑翔来一只洁白的幽灵,就像是不经意间撩起了夜色的一角,露出了幕空下的底色。天英飞站在主人的肩头,忆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派克钢笔,正是之前冰语在平帅的办公室内把玩的那只。 “咦?你什么时候拿的?” 忆眼懒得多作解释:“这种问题就不用问第二次了吧!” 冰语回想起早前,忆眼在章鸿成衣店——老人的住处拿走了薛豆豆大学校服一事,也就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也对!从现在——也就是此时此刻,我把你当小偷一事看淡,也看习惯了。” “什么小偷?!这是天英需要。”忆眼将那只钢笔放在雕喙两侧扁平的鼻孔边:“天英,排除这上面我的气味和冰语的味道,闻闻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的气味。” 天英听话地点了点头。 “有,那就好!”忆眼手指前方:“带着我们去寻找他的住处。” 于是,天英拍打着翅膀在前方领路,两人跟随其后,很快便来到岛上一户独栋别墅。原来,御天府邸在建成之前,这里是一片人工水库,水库的中央是个沙洲,开发商为了包装卖点,便分别给这一湖一岛取了好听的名字——名为“御湖”和“御岛”。在湖区的外围则是铺有一圈可供业主们晨练之用的青石板路。平帅为祝仙仙准备的婚房就是这栋御岛别墅,由一条木制的走廊通往向沙洲,所以此处的环境显得特别幽静。 不想,两人刚刚穿过走廊,来到别墅的大门前,就见一个黑影从后院的墙头跳了下来。忆眼飞身一跃,一把抓住对方,万万没想到那人回头,竟是浑身酒气的杜金。 忆眼自是一脸的奇怪:“杜金?你怎么会在这儿?” 冰语则是抓住现行般地大喊大叫道:“杜金,你就是杀害平帅的那个凶手吧?” “什么?”杜金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猜测,满脸的惊慌失措,嘴里不停地念叨:“难怪,难怪!” 忆眼撇了撇眉心,愈加拉近了对方:“难怪什么?” 杜金瞪大他那双惊恐万分的眼睛,望向忆眼:“难怪,卧室里到处是血。”似乎正是这个恐怖的画面让他彻底酒醒。 忆眼和冰语相互对视,两人的表情同时一惊:果然,这里是平帅遇害的凶案现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金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我只是知道平帅在这儿买了套别墅,但并不清楚这就是凶案现场。” “你撒谎!”冰语气势汹汹地大声道:“警方说了,只有凶手才知道平帅遇害的地点。” 杜金愈加呛出一喉百口莫辩的哭腔:“我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忆眼则是冷静地追问:“那你来这儿干吗?” “我到这来——我到这来——”平帅一副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只得干脆地回复:“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我们就把你当作是杀害平帅的那个凶手,走!跟我们投案自首去。”说着,冰语就要拉着对方投案自首,杜金简直快要呜哇悲哭出腔。 “先别急!”忆眼制止女孩武断的举动:“我们先进去看看。” “对了!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三人来到别墅的大门前,可见门框的右侧被安装有一个九宫格的电子锁。 “需要密码!”冰语一脸苦恼的表情:“这明明是电子锁,平帅为什么向祝仙仙求婚时,要送上一把金灿灿的钥匙?” 忆眼微微一笑:“那只不过是一个象征的形式罢了!” “啊!原来是这样。”随而,冰语的烦恼转为一脸开心的笑容:“这里肯定也是用祝仙仙的生日设置为密码了。” 冰语先是与忆眼对视,两人同时转望向杜金,对方猛然一愣,当即便明白道:“啊!我知道仙仙的生日。”杜金走到电子锁前,一边摁下了密码,一边自言自语道:“早知道设置的是仙仙的生日,我就不用翻墙入内了。” 三人走进房间,整个装修风格的确如平帅向祝仙仙求婚时所表态的那样——充满了田园风情的清新与意趣,除了整个装修风格以白色和淡绿色为基调,墙上则是布置点缀有田园风情的各类画作,房间里的每处角落更是布置有鲜花c插花c盆景c盆栽等生机盎然的各类植物,让人感觉仿佛呼吸到了大自然的气息。只可惜,祝仙仙已经没有机会当这里的女主人了。 平帅的卧室位于顶楼的走廊尽头,一行三人来到三楼时,杜金死活都不肯进去,似乎里面藏有什么妖魔鬼怪;冰语却是不信邪,大步冲在最前面,刚推开房门,走入进卧室,就倒退着身子转了出来。 “怎么了?” 忆眼刚刚询问出口,冰语就亮出一副呕吐的恶心,拉了拉杜金的衣袖:“卫生间在哪儿?快告诉我在哪儿?” 杜金指了指走廊的另一头,冰语便朝公共卫生间跑去,杜金面冲忆眼摊了摊双手,那意思是说自己表现得并不过分吧! 随即,从卫生间里传出冰语呛咳般的呕吐声。 “真有这么夸张吗?”忆眼皱了皱眉头,推开了卧室房门,虽然不至于作呕,却也拧起了眉心。 整个卧室大概二十多平方米,整体装修风格以白色为基调,因而床上c地上,以及墙上飑满的那些血迹显得异常刺眼。看来,凶手采用冷酷嫉妒的手段,疯狂地将平帅残忍地杀害。一张棕色的大床富丽而堂皇,血迹从床上一直延续到内阳台的窗户前,现场痕迹固定线廓出平帅最终倒地在窗边的位置。 “怎么?没事了?”忆眼戴上手套,刚刚蹲下身子,尽管听到门开,却是没有抬头,而是仔细观察着实木地板上的痕迹固定线。 冰语抹了抹嘴巴,咽了口吐沫星子,努力克制住反胃的感觉:“刚才只是太过突然,大意了!现在好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现场是怎么回事了。” 忆眼微微一笑:“小丫头行啊!还能回来,我以为你一去不回了呢!” “你可别小看人!”冰语一脸倔强的神情:“我这人做事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那我们继续吧!” 于是,冰语从床上的血迹,一路看到了窗边的痕迹固定线,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但因为装模作样得太过认真,竟是一头撞在了忆眼的身上,疼得女孩大叫出声:“哎呦!” 忆眼揉了揉被撞疼的脑门:“我都没叫!你倒是比我叫得还大声。” “人家就是被撞疼了嘛!”冰语揉摸着脑袋,一脸不满的嫌弃,将眼睛凑过去道:“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忆眼身体力行地还原着当时的案发经过:“凶手悄悄地潜入进别墅,顺着楼梯,来到卧室,眼见平帅躺在床上睡着了,便举刀冲死者的要害捅去。”说话的同时,忆眼指着床当头的那面墙上所遗留下来的点状血痕:“根据墙上这些星点状喷散的血迹,可以推测死者多半是颈部动脉损伤。” “为什么?” 忆眼冲自己的脖子比划地解释道:“因为颈部大动脉的压力很高,一旦出现损伤,血液便自伤口呈喷射状出血,血液鲜红。你看!墙上所遗留下的这些点状血迹,其喷洒状的运动轨迹,正是死者头冲墙地躺在床上,血迹仰面喷洒到墙上的方向。” 根据忆眼的讲述,冰语仿佛就置身于凶案现场的命案发生时刻,并亲眼目睹了死者将血迹喷洒到墙上的画面,不免由衷地赞叹:“哇噻!还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连法医学都懂!” 忆眼则是一副谦逊的表情:“略懂!看过这方面的书籍。” “那然后呢?” “然后,平帅因为疼醒,本能地捂护住脖子上的伤口,同时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便站起身,移动向窗边,多半是想冲窗外呼救。”忆眼从床上的血迹,一路指到了窗边地板处的痕迹固定线,似乎看到了死者沿此前行的运动轨迹:“为了阻止死者发声,凶手就是在这儿,对其进行了疯狂的袭击,将平帅最终杀死。” 配合忆眼的现场分析,墙上出现了一对人影:凶手正挥舞着一把窄刀,一遍遍用力地捅向死者;平帅因失血过多,最终倒在了地上,不再有任何挣扎的举动因而,窗户周围的墙面可见不规则的血迹。 “哇!好精彩!”冰语再次拍手地惊叹道:“说的我好就在命案现场,看到了凶手的犯罪行迹。” “这只是我根据现场痕迹所做的一点小小的推理和猜测。” 冰语已是满脸崇拜的神色:“那你通过现场的痕迹,能看出平帅的死亡时间吗?” “我又没看到尸体,怎么判断?”忆眼继续他那副头脑风暴一般的推理与猜测:“不过,根据霓裳酒吧的监控录像显示,平帅是在昨天晚上的二十三点二十七分离开;他开车回到这儿,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洗漱完毕,上床睡觉,就算两个小时后入梦,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在今天凌晨两点到三点这个时间段被人杀害。” “哇噻!”冰语简直快要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这你都分析得出来?!” 忆眼对这个毫无心机的女孩微笑道:“我这是最常规的推测,说不定他在路上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或是回来洗漱完毕,看了会儿电视才上床睡觉,这些都有可能。” “总之,这已经很厉害了。我以前从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冰语一脸寂寞的表情:“也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分析过这些。” 忆眼像是抚摸自己的爱宠般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看来,我今天小露了一手,你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讨厌我了?” “你别得意!”冰语攸地脸红,将脑袋摆开,口齿嚅嗫道:“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 “你还说没有!” “就是没有!”眼见对方瞅来的目光,冰语愈加脸红,将头别向一边,看似是在深恶痛绝对方的眼神,心底却是既气恼又心动地抱怨:真讨厌!一个大男人——居然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对桃花眼,真是讨厌死人了! 也正是由于对方的提醒,冰语这才第一次意识到面前这个可以看到别人的记忆,甚至可以为他人找回记忆的男人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忙活到大半夜,没有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冰语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走出卧室时正转动着脖子,突然发现不见杜金的身影,整个走廊空空无人。 忆眼跟来到走廊,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情况:“咦!杜金呢?” “不知道啊!我下楼去看看。” 然而,冰语楼上楼下地寻找了一圈,完全不见嫌犯的身影,不免拍打着楼梯扶手,生气道:“靠!那家伙一定是趁我们正在查看凶案现场,因而就逃跑不见了。不行,我要去抓他!” 冰语拔腿就要去追赶,却是被忆眼一把拉住:“算了!那个人胆子这么小,不会是杀死平帅的凶手。” 冰语则是不依不饶:“那万一他是装的呢?”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忆眼取笑地戳了一下女孩的脑袋:“比如说智商!今天下午,你面对警方的讯问,先是一口咬定赵利是凶手,但现在又换作咬定是杜金,我到底说你什么好呢!” 冰语揉了揉被戳疼的脑门,嘟嘴道:“谁让他出现在了命案现场?!” “我真是服你了。”忆眼带冰语走出别墅,锁上大门,甩头离开:“累了!回客栈洗洗睡了!” “哎!”冰语追上对方:“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忆眼露出他那副习惯性的狡黠笑容:“时机一到,真相自会有它水落石出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御岛走廊,并没有发现其身边的御湖发生了何种变化,远远地可见水面上正起起伏伏着一漂黑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回忆师——第一季》正文 第17章 STROY TWO 心镜中的男人(陆) 翌日清晨,金橙色的阳光照耀着逶迤绵绵的俞江,整个江面波光荡漾着潋滟的万道金光。 冰语起了个大早,眼见露台上没人,便兴冲冲地跑来敲忆眼的房门。 忆眼身穿睡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来开门,正揉了揉眼睛,因眼见是自己的助手,当即便睡意全无,满脸的意外之色:“嘿!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少说风凉话!快把你那面‘照妖镜’拿给我看。” “都说了,人家不叫照妖镜,叫忆脸。” “好好好,随便了!”冰语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快把你的‘好兄弟’——忆脸召唤过来给我看。” “你要干吗?” 冰语也不多言,大步冲进卧室,快速环视房间,因看到室内一角茶几前的单人沙发上——堆放着忆眼的衣物,而衣服上则是明晃闪耀着那面铜镜,便高兴地飞扑过去,一把抓抱起了镜子。 “快快快!告诉我,你这面镜子怎么当电脑用?” “真不应该在你面前献宝。”忆眼叹气地走过去,摸了摸镜子背后一个微微的突起,冰语这才看清楚其背面是一幅二龙戏珠的浮雕装饰,原来二龙戏珠的那颗珠子,相当于是电脑的电源开关。 镜子电脑自动无线上网,冰语第一时间通过搜索引擎,迅速来到了俞城逸趣网。果然,网页的头版头条配以杜金的大幅照片,露出一脸和善温柔的亲切笑容,与其古板的第一印象有所不同,那篇报道的黑体标题为“今日证券所首席分析师离奇死亡”。 “又搬用离奇死亡这四个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冰语一脸嫌弃的模样,撷取内文的重要信息:“杜金,现年三十五岁,毕业于俞城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本科,七年前进入今日证券所,三年前成为该所的首席分析师,其取名为‘真金白银’的微博拥有数千万的粉丝。哇噻!一个交易所小小的金牌分析师,就能拥有这么多的粉丝量啊!” 忆眼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因见冰语正坐在自己的衣服上,尽管满腹的崩溃加嫌弃,却是不得不拽了拽衣角,女孩抬了抬屁股,忆眼便拿着衣服,回到卫生间换装。 “我就说嘛!”冰语继续喋喋不休道:“那个赵利肯定是杀人凶手。” 卫生间里传出忆眼的揶揄:“你什么时候肯定赵利是凶手了?一天到晚变来变去,没个定性。” “我现在已经排除了杜金是杀害平帅的那个幕后真凶。” “为什么?”忆眼站在卫生间的盥洗镜前,正在整理外套的衣领和袖子。 “因为杜金死了呀!” “什么?”忆眼一脸的错愕,大步走出卫生间:“杜金死了?” “是啊!”冰语凝视着那台镜子电脑,屏幕上是杜金的大幅照片,神色则是黯然地点了点头:“好歹,这货身家过千万,真是可惜了!” 忆眼快步走到电脑的跟前:“报道上有没有写命案的发生地点?” “今晨五点钟左右,杜金的尸体被发现在御天府邸的那片人工湖——御湖。啊!”冰语差点咬下了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昨晚我们去平帅的凶案现场吗?”女孩抬头望向忆眼:“会不会这又是警方散布给媒体的一颗烟雾弹?” “不可能!”忆眼摇头分析道:“那片人工湖是御天府邸对外的公共区域,既然这篇报道显示是在今天早上五点钟左右发现了杜金的尸体,这就说明很有可能是社区业主在湖区周围晨练时,发现了死者。” “的确!”冰语点头承认:“湖区外围的确有一圈可供晨练用的步道。” “再者说,结合我们昨天晚上正是在那儿遇见了杜金,因而其尸体被发现于人工湖,就逻辑而言也是顺理成章。” 冰语接话道:“也就是说,在我们离开那栋别墅时,杜金并没有走远?” 忆眼却是提出了一条新思路:“但也有可能,在我们离开之前,杜金就已经被杀害,抛尸到了人工湖。但因为我们当时认定——杜金多半早已经离开,所以没有发现。” “这就只能看法医的尸检结果了。” “我们赶紧出门!” 忆眼拉着女孩,就往门外走去,却是被冰语一把甩开:“哎呀!慢点!我还没换外套呢!” 忆眼因见冰语一身浴袍,只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点,我等你!” 冰语换好衣服,两人刚走下楼,就眼见逢慈站在客栈大堂的服务台前,似乎正在向大堂经理打听询问着什么。 那个大堂经理是个女孩,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抬头瞧见忆眼和冰语走下楼来,便指了指两人:“正好,他们下来了!”原来,逢慈是在打听忆眼和冰语所住房间号。 逢慈回头望向两人,连忙朝楼梯口走来。 “逢警官!”冰语一脸的惊讶:“您找我们?” “是啊!”逢慈眼见大堂的一角那个开敞式的咖啡吧,便招呼两人入座,并点了三杯咖啡。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忆眼小小地喝了口,先是醒了醒神,这才开口询问:“逢警官,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逢慈环视了一圈,眼见咖啡吧只有他们三位客人,这才压低声息道:“你们多半已经知晓杜金遇害一事了吧?” 忆眼一脸谨慎地望向对方,尽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承认:“刚看了新闻,怎么?” 逢慈一副狡猾的笑容:“你们就不跟我说点什么?” 忆眼装糊涂道:“说什么?” 逢慈保持着他那副老奸巨猾的微笑:“昨天晚上,我告诉了你们平帅的命案地点;结果今天一早,我们警方就接到报案,杜金同样死在了平帅命案附近的那片人工湖。” “逢警官,您该不会认为——杜金的遇害跟我们有关吧?” 岂料,忆眼的质询被逢慈抓住了把柄:“你怎么知道他是遇害,而不是自己跌入进人工湖呛水淹死的?媒体似乎并没有写明杜金的死因吧?” 忆眼心中暗呼上当,由于眼见对方死咬住的目光,便将脸不自觉地别向了一边。逢慈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则是转而看向冰语,目光仿佛抓小偷般,死死地咬住了女孩,弄得冰语表情一愣,显得有些紧张。 “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啊!你——你问我呀?”冰语一脸又惊又慌的神态望向忆眼,却见对方看都不看向自己,似乎是在说你自己拿主意,只得咬了咬嘴唇,下决心般地回答:“其——其实,杜金在遇害前,最后见到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们。” 逢慈先是一愣,进而一再确认:“你们?你们两个?” “是!”忆眼似乎认为逃避也不是个办法,更何况,正如逢慈所言,先是他向两人告知了平帅的命案地点;结果今天一早,杜金死在了平帅命案附近的那片人工湖,他和冰语既然作为第一起命案的知情人,总有些难辞其咎的感觉。于是,忆眼便直视对方,干脆地点头回答:“我们昨天晚上去了平帅真正遇害的凶案现场。” “啊!”逢慈明了地点了点头:“按照两位的个性,我既然给你们提供了线索,你们必定不会坐视不理。那你们都跟他发生了些什么?” 于是,忆眼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事件的发生经过。 “的确!”逢慈点头表示认同:“这也不能说明杜金就是杀害平帅的幕后真凶。” “为什么?”冰语则是一副茫然及不甘心的状态。 逢慈解释道:“因为杜金与平帅算是朋友,帮平帅打理个人投资业务。当时,平帅搬进现在地址的新公司,杜金就将祝仙仙以园艺师的身份介绍给了平帅,所以杜金知道平帅所买婚房就在御天府邸也不足为奇。” “难怪——”冰语点了点头:“杜金昨天晚上从别墅院墙翻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惊恐万分,嘴里更是不停地念叨‘卧室里到处是血’,完全不知情那里就是凶案现场的模样。” 忆眼则是一脸的揶揄:“那你昨天晚上还一口咬定——他就是凶手。” 冰语委屈地嘟嘴:“他从别墅的后院翻墙出来,不仅行迹可疑,而且逢警官之前又特别强调,只有凶手才知道命案现场,我当然要怀疑了。” 逢慈先是笑了笑,转而好奇的神态:“那他去那栋别墅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不惜翻墙入内?” “对呀!”冰语一脸颇为惋惜的表情:“这个问题我怎么没想到?昨天就应该好好地审讯他一下。” 忆眼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是啊!杜金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我们昨天因为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三楼卧室的命案现场,所以没发现有什么地方被翻动过的痕迹。” “总之,你们提供的这些信息很重要,我马上通知刑侦技术科,对命案现场进行复勘。”当即,逢慈掏出手机,给公安局打去了电话,并快速交代了新情况。 眼见对方挂断通话,冰语赶忙上前一步,追问:“逢警官,我有个问题——刚才,您说——杜金将祝仙仙以园艺师的身份介绍给了平帅,那杜金又是怎么跟祝仙仙认识的呢?” “祝仙仙有个哥哥叫祝明,是杜金的大学学弟,两人关系不错,自然就认识了祝仙仙。” “啊!原来是这样。” 忆眼则是向逢慈分析杜金命案的可能性道:“逢警官,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杜金是今日证券所的首席分析师,他曾经最辉煌的时候——据说有三千人追随他一起炒股,他从中抽取佣金,因而发了大财。但股票市场风云变幻,大部分的追随者都是赔得多赚得少,所以很难说他在外面结了多少仇家。” “的确!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我们也曾讨论过。”逢慈并不否认,却是话锋一转:“但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杜金的遇害与平帅被杀的动机一样。”显然,其口中的动机是指“祝仙仙”。 冰语一脸的错愕:“你是说情杀?” “对!”逢慈笃定地点了点头。 冰语不免来劲道:“那凶手一定是赵利。那天晚上,向祝仙仙求婚的这三个人——平帅和杜金都死了,就他一个人还活着,凶手不是他是谁?你们警方怎么不抓他?” 逢慈却是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被我们带回局里进行审讯?” “啊!”冰语意外地惊呼:“你们已经将赵利带回市公安局了?” “是啊!”逢慈理所当然地点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嘛!” “那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虽然忆眼的要求有些唐突,但逢慈居然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没问题。” 冰语用一双奇怪的眼神望向这个刑警总队的队长,在其看来警方的审讯室是一个神秘且威严的地方,但逢慈为何这般便轻易地答应了忆眼的此番请求,这其中该不会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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