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侠影》 正文 第1章 太子 一个月前,唐栎还是那个喜欢穿白色一套衣服c游手好闲c不学无术的七皇子,他在十五岁时因大病不死被陛下封了王,赐地康健。 一个月后,当今太子唐植暴毙,更多隐藏在深宫里的秘密无从知晓,哪怕是一直与太子亲密无间的唐栎,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这似乎是陛下有意所为。 唐栎特别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因为一个月后,他穿着丧服目送太子的灵柩入了腾云林,与他一同止步于林前的女人们都哭天喊地,男人们低头不语。 一百人的丧服队伍抬着暗沉的棺木在森林两百步之外出发,除了进入茂密树林的一百人以外,其他人都只能站在原地观望,直到看着一百人的送棺队伍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唐栎的内心是强压着愤怒和不解,而身在不远处的三皇子——也就是近桐王唐桐则发自内心地欢喜,因为太子暴毙,二皇子身在塞外与敌人作战,接下来就没有别人可以跟他再争夺太子之位。 而唐栎并没有留意到唐桐的表情,他更在意太子的死因,却被陛下下令不准再提这件事,唐栎多次吃了闭门羹,于是今晚,他决定要到太子身前所住的东苑看一看。 太子暴毙后,东苑被三重守卫看管,唐栎记得太子曾在东苑栽植了一株特别珍贵的花,当时自己并不在意,只知道那是太子特别钟爱的花朵,如今多日过去,恐怕未曾被照料妥当,唐栎决定在搜寻蛛丝马迹的同时,也要把那一株花朵带出来。 日渐黄昏,唐栎假装经过东苑,还未能靠近几步,唐栎便看见东储房附近有几列横队的士兵把守,门口关得严密无缝,想必这些士兵也只能守在外面。唐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那边的值守将士走了过来,恭礼道:“参见康健王,圣上有旨,除了圣上和值班守卫,任何人不得靠近东储房一丈之近。” 夜幕深深,三重守卫穿黑甲镇守,却依旧被功夫拙劣的唐栎轻松翻了三堵墙,他看见房间的门和窗户都被贴上了封条,要进去恐怕得在第二天就露出马脚,唐栎不敢轻动,于是先绕到了后院,寻找那一株珍贵的花朵,却见后院的植物全被清空,只留下装了泥土的盆子。 唐栎绝不想到今晚会空手而归,这边思想犹豫了一会儿,竟不留意躲藏身影,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唐栎呼一下跳上了墙,连翻两个跟斗直接逃跑,被中层和外层的士兵都发现了,他只能加快速度,一下子溜进了自己的院子里,把夜行衣换下塞进了床底,恰外面士兵脚步急促,不两下便拍门请示。 唐栎装作不知情开了门,从侍卫的口中得知有刺客入侵时,脸色一变反倒过来斥责侍卫们脱离了岗位,将要问声怪罪,只等侍卫长跪下来请罪,唐栎才叫退了众人。 第二天,唐栎跑去问了当时准备太子入棺的奴仆施坊,要来了陪葬物的清单,然而并未发现有紫色花的存在,又亲自问过,施坊答道:“仆下早有耳闻,但是陛下当时并未提及院子的花草等物,我们这些奴仆不便多事。” 事情又牵扯到了皇帝身上,唐栎决定再次到御书房请安。箱忠是皇帝身边的奴仆,但他并没有在御书房内磨墨请纸,似乎是被吩咐在门外挡人。 唐栎早料到箱忠会用昨天的话送走自己,于是从袖里拿出一封无名信,递给箱忠,说:“这里有一封太子在半年前交给我的信,并且吩咐过我不许打开,只有陛下拒见自己的儿子时,把这封信交给陛下,一切也就明了了。” 箱忠半信半疑,但想谁也不敢欺君,于是收了下来,唐栎也便主动离开。其实那无名信并没有任何内容,只不过是在信封内塞了一张白纸,唐栎知道自己不可能模仿太子的字迹写任何东西,索性什么都不写,到时候推脱不知,欺君与否也无人能断。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唐栎便被皇上传召到御书房。 “今早你告诉箱忠,这是太子半年前给你的信?”皇帝对此已经怀疑十分。 “回父皇,大约是在八个月前。”唐栎早想好了一套说词,把说词在脑海里来回转动好几遍,就像真发生过的事情。 “可朕打开看了,那只有一张白纸,你如何解释?”皇帝的语气似乎有点动怒。 唐栎趴在地上,磕头不起:“儿臣未曾打开信封,不知信件内容,罪该万死,请父皇赐罪。”唐栎先早说了自己没看过信件,自然是无法证明自己欺君。 皇帝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摆手就说:“行了,退下吧。” “儿臣还有一事要说。”唐栎捉紧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皇帝似乎不想给这父子情面,眼睛都不看一下唐栎,翻开奏折道:“朕明天早朝,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皇帝说到如此,谁又能再进言三分?明天虽然可见,但已经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哪是问及太子事情的场合,嘴里掖藏的话就差一点机会便能说出。 “送康亲王!”箱忠在外面似乎与皇帝有着十分的默契,唐栎只好忍住离开。 次日的早朝,朝廷上的气氛被渲染得十分冰冷,百官所上奏的事情都是民间琐事,平常无奇,然而皇帝却处理得相当仔细,似乎谁都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陛下的丧子之痛是不能沾水的新伤。 唐栎看看两边的兄弟,见他们全都不说话,竟然在认真写下民间事务的处理笔录,这可让他忍无可忍了。 “陛下,儿臣有一事要报。”唐栎很不识时务地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给他投注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尤其是那些趾高气昂的大官以及那几个皇子兄弟,论谁都能看见唐桐嘴角耻笑,他正希望看着唐栎会在大殿之上忍不住说话。 皇帝表情才稍微出现不满,但还是允许唐栎奏报。 “太子殿下因何而死?”这非但不是奏报,反而是质问,语气上缺了尊卑,唐栎祸从口出,要是此刻皇帝赐他死罪,也是无可厚非。 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怪罪下来,而是抓住了唐栎言语中的毛病:“康亲王要奏报何事?”唐栎直言:“昨晚有卫兵追捕刺客,居然追到我住的地方了,而太子殿下入灵不久,事情前后蹊跷,儿臣认为当中必有关联。” “当中并无关联。”皇帝毫不犹豫地敷衍了唐栎的奏报,“朕感觉不太舒服,退朝。”箱忠高亮退朝之声,文武百官只得跪下恭送。 皇帝离开,百官纷纷离去,唯有唐桐斜眼对唐栎笑了笑,大摇大摆便走了。其他皇子似乎没有像唐栎一样体会到丧兄之痛,身为哥哥弟弟的他们却是对唐栎进行蔑视:“看来七弟是想要通过别的办法吸引父皇的注意力呀,只不过方法有点缺脑筋了。” “那不一定,也许七弟还有其他害人不浅的‘妙招’呢!”另一位皇兄又是这么说话。只留下唐栎一人站在原地,只待皇兄们一声不吭地离开,他才缓缓移步。 退朝之后,唐栎罕见第一时间先到了别院,那里住着他十五岁被配上的娘子——句侍,如今第三年,女儿菀如也两岁半了,唐栎却因觉得自己太早娶妻而对母女俩避而不见,三年之间的碰会真如牛郎织女。 句侍临时才知唐栎要留下来用膳,便马上吩咐奴仆重新做菜,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放不下心,于是打算亲自到膳房帮忙,只是唐栎开口让她留下,她才安安静静地坐在圆桌的另一边。 菀如懵懂不知,左看右看自己的爹娘,霎时半会都听不到两人说上一句话,而爹爹的神情奇怪,菀如便多看了两眼。 句侍发现后慌忙叫住女儿,生怕唐栎不满怪罪。唐栎忽然笑了笑,亲切地坐到菀如旁边,右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不住想起上一次触碰女儿的时候。 句侍似乎有些莫名地感动,止不住便哭了起来,唐栎少有的耐心安慰着句侍:“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就这样,唐栎在别院陪着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度过了那一天剩下的时光,直到月黑夜半。 句侍让女仆哄菀如睡觉,自己站在了唐栎旁边,一声不响地等待着。唐栎见了,知道句侍是什么用意,但自己心里别无他想,于是先开口道:“我今晚就不在这里度夜了,你还是陪菀如吧。” 句侍的眼中似乎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温柔地应诺遵命。忽然,唐栎才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眼前这位结发妻子,想要抱她,却又觉得不太妥,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离开座位后即将离去。 句侍偷偷抬头看着自己夫君的背影,唐栎的转身让她慌乱了起来。 “明天你们就来正院陪陪我吧。夫人。”唐栎还是下了决心挤出那两个字。 这一夜,句侍兴奋得难以入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内封 第二天早上,句侍已经迫不及待整理好一切,给唐栎晨起的各种准备,她都亲自仔细打点。被奶妈小婆婆照顾着萌萌未醒的菀如不时擦着眼睛,眼珠子叽里咕噜地打着转,跟着周围忙碌的仆人来来往往。 唐栎从房间门口出来,看见门前的小院子站两列队伍,院子里突然出现那么多人,这着实让他非常不习惯。 ”殿下早安。”两列队伍齐刷刷半蹲鞠躬,正前方是句侍。 唐栎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点点头,句侍挥手让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并上前道:“殿下,句侍已经准备好了早点,不如先让句侍伺候殿下洗漱吧。” 唐栎忽然感到有点莫名的紧张,最后还是拒绝了。句侍以为是自己过于热衷,于是稍稍后退,让自己显得与仆人一般地位。 唐栎看着也不忍心,自己洗了一半,放下了毛巾,说:“这身衣裳我还是不太满意,夫人来帮我挑一件。” 句侍顿时受宠若惊,很快恢复自然,从衣房里选了一件银白色的套衣,还未来得及回房间给唐栎看看,便见一名司官仆人疾步走了进去。 按照规矩,句侍只能在门外等候,直到司官仆人离开,她本想再进,却见唐栎跨步迈出了门口,瞥见旁边的句侍,说:“看来今天不是时候,连早点都来不及吃了,夫人,你先陪菀如玩,我去宫里一趟,今天开始,你们就住这里吧,不用再回别院了。”唐栎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离开,留下句侍打从心底里兴奋得不知所措。 不知唐栎穿过多少回廊,来到了内殿。 众多皇子当中,仅有唐桐棕色条纹白衣,恢弘大气。 此时此刻,近桐王以及其他皇子兄弟都已经来到。在两排各站延后,除了皇子以外,左边一名老臣白发银须,体态臃肿,是相国文否,跟在身后的是太尉兴陈;右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是前将军廖笔迩,跟在身后的两人分别是左将军樊欣,车骑将军鳌简。 唐栎一看这排场的严重性,恐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震惊整个朝廷。 待唐栎最后一个进去,仆人箱忠确认了内殿的应到之人后,便悄悄后退,关上了门。 这时,皇帝陛下从后面缓缓走出,坐上了大宝龙椅,眼睛扫了一下,点点头,道:“除了身在南方和塞外的几名大臣和亲王,其他人也都到齐了,朕这次让诸位前来,便是想要宣布新太子的议定之人。” 所谓议定之人,便是已经商议确定好的人选,皇帝如此说话,即是已经确定了何人担任新太子。只是在这时候告知一下众人罢了。 太子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名誉权利,还是责任。 唐桐可要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二皇子亲梧王唐梧在塞外督军,本来也是太子人选,可正是因为眼下不在内殿,想必已经无源太子之位了,若按辈分排下,如此炙手可热的身份,必然是身为三皇子的自己了! 五位重臣心里吃惊,他们不想皇帝陛下竟然一个人决定好了新太子的人选,如此莽撞的行径,自古以来只会让朝政动荡,总归要吃亏的。 文否率先走出,恳请道:“陛下,定新太子一事重大,老臣身为相国,却未知陛下如何决定,不知是老臣无用,或是陛下自有龙慧,用不着我等臣子,还望陛下思量三番。” 皇帝显然不满:“朕还没说谁是新太子,你就认为朕需要思量三番了?难道在场的任意一个皇子都不合适当太子吗?请相国大人说清楚为好呀。” 文否说:“老臣以为,自前太子殿下难续命灯,各位皇子殿下之中,尚未见有哪位能攀比前太子的一成本事,若不建议锻炼琢磨,当下便定了新太子人选,老臣以为,不妥。” “那你们四个又是什么想法呢?”皇帝问了其余四人。 “臣等与相国同见。”其余四人异口同声,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朕相信,新太子会超越前太子的本事,这也得需要诸位日后的辅助呀。” 听着皇帝如此说法,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五位重臣压低了头,不再多说半句。 “朕将要封唐栎为太子。” “唐栎!”所有皇子都差点惊呼。 “唐栎!”五位重臣扑通跪下,嘴里恳求道,“求圣上三思!” 最没想到的是近桐王唐桐,他本想到这个太子之位绝对是囊中之物,怎料父皇的口中吐出另外的名字。前太子文武双全,军政皆通,他必然心服口服,当下哪怕让二皇子从塞外回来任太子之位,那也无可厚非,环视其余皇亲兄弟,纵使自己傲视无物,也认为这些人都有一技之长,唯独唐栎这人,在众兄弟中就是个百无一用的闲人,除非比试偷懒,否则唐桐会有千万个不服不愿。 唐桐也跪了下来恳求圣上三思,其余皇子也跟随效仿。唐栎呆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但看其他人的反应,恐怕也是错不了,当下跪了,道:“蒙父皇恩典,唐栎身无长物,非太子人选,不如诸位兄弟,恳请父皇三思,另觅合适。” 唐桐心里鄙夷道:你这厮绝对高兴坏了,还在装假一套,真不懂父皇看中你的什么东西。 皇帝对众人的表现并不稀奇,他稍微点点头,说:“朕深思熟虑,想到其他皇子皆有长处,但也只通一门半道,非合适之选,此意已决,非咨意见,都退下吧。” 五位重臣差点把头给磕破血了,但皇帝起身离开,箱忠似乎料到一般,推开门高亮恭送,众人只好跪送圣上。 “岂有此理!”唐桐站了起来,不该说的话也差点漏了嘴,恶狠狠看了唐栎一眼便甩袖离开。其他皇子多半跟随唐桐,都纷纷站起离去,没有主见的,也不知道该是祝贺或是随兄,向唐栎恭秉安康后也离开了。 五位臣子见无力挽回,也只好口头上祝贺唐栎,闲话也不多说两句,内殿很快便只剩下唐栎一人。 唐栎清楚记得,当年前太子即位前,皇子们早就分边站好,许多臣子也自选一边,而如今,自己成为太子,却真不知还有谁会站到自己一边。 唐栎无法带着这样沉重纳闷的心情回去,他让仆人过去给句侍传话,便到了外宫东门,在那里似乎熟门就路,给侍卫们一点银两,便躲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房间里。 外面有人敲门,刘懋埒面如肃像,双目如星,穿一身黑紫青龙近卫衣踏一双穿夜护臣鞋。头绑单髻铜羊角发束,腰配伍场挡驾刀,气势凛凛,镇压群风。 虽然身份有差,但他却一点都不拘谨,面对身为皇子的唐栎却没有半点恭恭敬敬的意思,这也是唐栎来这里逗留的原因。 “我当太子了,圣上在内殿宣布的。”唐栎说得非常平淡。 “咱们的新太子似乎很不高兴,若是平时,你一定高兴坏了。”刘懋埒进宫当侍卫后便于唐栎相识,两人说话投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这也局限在外宫东门侍卫的休息间。 “也许我比别人更清楚吧。”唐栎从小就追随着前太子,前太子如此优秀,不仅有过人的本领,而且性格也好,总会给闯祸的唐栎排忧解难,唐栎便以前太子作目标,然而众多兄弟中,他却是本事最低的一个。 却也让人想不到,他也是最快接近前太子的一个。 唐栎开始忧心忡忡:“谁都清楚,我根本不应该当太子,我真想一走了之。” 刘懋埒“噢”了一声,说:“这话不能传出去,而且,我也有另一件事要说。” 这时唐栎才忽然想起,自己光念着自己的事情了,好朋友刘懋埒也是经历过丧亲之痛。 “懋埒,我记得,守孝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吧。”唐栎不希望提起此等悲伤之事,但也不希望刘懋埒会自己一个人扛着。 “这正是我想说的,我已经考虑了三年了。”刘懋埒似乎有话说不出口,一直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 “我娘给我留了一个盒子,上面是一封铺了尘的信,还有一张图,我看了信,是娘老早给我写好的。” “信里写什么东西了?”唐栎一时好奇,心想这事情恐怕不简单。 “我娘说了,我爹是江湖中人,十五年前离开了我们母子,是因为江湖的纷争,爹不希望牵扯到我们,于是把我们遗弃到京安。” “娘不希望我误会我爹,她觉得爹还没死,希望我能找到他,然后告诉娘亲的状况。”三年前刘懋埒的亲娘患病离开,从此刘懋埒便孤身一人了。 唐栎忽然脑袋一转,惊喜道:“对了!我陪你去找你爹!” “太子跟我出宫?你想要我死在京安?”刘懋埒差点暴跳如雷,幸亏唐栎反应快,用手捂住了懋埒的嘴。压着他的肩膀。 “就这么痛快地决定了,反正我也不想当太子,其他哥哥弟弟想要,就任凭他们去抢吧。”唐栎满怀希望地松开了手,拿起一块草饼塞进了嘴里。 刘懋埒一下子变得认真:“我出宫容易,你就难说了,况且,我明晚就会离开京安。” “好,那我们明晚就离开。”唐栎显得信心满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闯出 刘懋埒一下子变得认真:“我出宫容易,你就难说了,况且,我明晚就会离开京安。” “好,那我们明晚就离开。”唐栎显得信心满满。 转眼间,唐栎气喘吁吁地在京安郊外的山坡上拼命地跑着。 这是他原本没想到的情况,那些士兵看到人影就神经大条,全部都集中在一块搜寻起来,离开京安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现在的刘懋埒恐怕还没发现情况不对,唐栎却只能满山奔跑,崎岖蜿蜒的山路让他的轻功一点儿都派不上用场,他平常在屋顶横梁飞檐走壁是如此轻松,沦落到此地,鞋子已经沾满了泥泞。 从皇宫里派出的追兵几乎发红了双眼,他们可就指望着这次追捕有点收获,兴许就能脱颖而出,加官进爵。 他们万万没想到,唐栎却是宁死也要摆脱这样的束缚。 黑色的夜给山路披上了轻薄的纱巾,月光照不进茂密的林子,让唐栎得以半点喘息,只求不要出任何差错,倘若真要被捉回去,不仅仅太子当不成,还很可能为了维护唐家面子,要来一场大义灭亲。 不知不觉,唐栎上山后赶紧下山,山坡上越往上的地方变得越发寒冷,只穿单衣的他可受不起这样的历练。 唐栎在林子中间的路并不好走,速度也开始减慢。只是稍稍减慢了逃离的步伐,唐栎便听到身后急促的跳跃声。 半个时辰前。 唐栎将所有简单东西归纳成一个小小的包袱,哪怕是自己经常拿起来耍的木剑也只好放弃。 句侍在门外伺候:“句侍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沐浴的用品。”唐栎慌了一下,心里又作了犹豫,这次逃出皇宫绝对不是一天半日,他不可能带上句侍和菀如,一切又仿佛晴天霹雳,原本要同床共好,此刻又不得不接受即将到来的天涯两隔。 唐栎把小包袱藏到了床底下,刚开门的瞬间,空中划过一道声音,唐栎立即把句侍抱起来退回房间,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箭穿透了窗户停留在床榻边上,强大渗透的振动力把刚藏好的包袱震了下来。 这下尴尬了。 句侍不知道这包袱是做什么用的,但这时候唐栎只关心箭上纸条,唐栎打开一看,那是懋埒熟悉的字迹:殿下,东门有内奸,逃窗计划泄露,务必现在离开,环城亭见! 句侍好奇探头去看,也看到了纸条上所写,唐栎忽然转头过去,句侍又低着头跪了下来。唐栎内心还有那么一刻欢喜,觉得刚才探头过来的句侍可爱极了,那种排除尊卑之分的感觉,可惜的是坏消息总是来得如此迅速,就像闪电一样劈死了所有曾经的希望与期盼。 “我得离开了。”唐栎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害怕说出这句话。 “圣上口谕,传康健王!”外面脚步声异常碎杂,稍而整齐,半掩着的门还是能看到外面人影重重。 唐栎犹豫了,纵使不管自己是否能逃离外面不知多少人的眼皮底下,谁也无法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前独自离开。 “殿下,句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殿下有自己的计划,但无论如何,句侍都愿意协助殿下。”话毕,句侍冲到门前,左右拉近关好大门。 这门突然紧闭,让带侍卫前来箱忠楞了一下。“还等什么!给我冲进去!”竖朱王唐棹穿好一身兵装又带了一一队人马,“父皇已经准许我宫内带兵缉拿唐栎!近宫卫听令!” 黑夜中屋顶冷风扫荡,唐栎忍不住哽咽,他居然背着包袱手拿木剑一个人静悄悄逃了出来。 唐栎找到了一匹马,毕竟以他的轻功绝对不可能翻过皇宫高墙,不管如何都只能先期待皇宫里有马车要出去。 不知为何,唐栎发现四周少了许多应该巡逻的士兵,这下可让他感到奇怪了,一路上大道平坦,畅通无阻。 只是下个拐弯就是皇宫外门,唐栎想了又想,拐弯后还有两百步的举例,如何也是发现,不如干脆先骑过去。 谁晓得是不是老天爷协助了唐栎,正碰上外门交班,先巡和后巡的士兵正规规矩矩的交接,然而唐栎策马而至。 “皇宫内不得策马,请出示许可。”尚在门口拦阻的士兵如是说。 唐栎冷冷怒斥:“放肆,抬起你的狗头看看本殿下是谁!” 那士兵依然面无惧色,以为尊卑之恭还是要诺行,但检查许可更加重要:“康健王,这是皇宫的规矩,请不要为难属下。” 唐栎踢马多走了两步,用木剑狠狠摔到那士兵脸上:“真是狗嘴长不出象牙,仔细听好了,本殿下是新任太子!奉圣上密旨要赶紧出宫办事,再拖延半分就诛你九族!” 那士兵听后真心双脚发抖,唐栎被封为新太子的事情原本是白天耳传的事,并没有真正确定,但是唐栎能用这种语气说到这份上,恐怕是砧板上的事实了。 “属下该死!”士兵们干净开了城门放行。 没想到如此顺利,唐栎也是后知后觉的心慌,这可是假传圣旨,死罪铁铁的,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唐栎顺手拿了放行令,如此一来京安的城门也会为他打开了。 唐栎疯狂踢马,人生第一次恨不得让一匹马跑得再快一些。 一支箭从身后穿到右肩,差点就射中了唐栎。唐栎回头看去,只见唐棹骑着战马飞奔追赶,身后还有十几名骑兵紧紧跟随。 “你逃不掉的!”唐棹显得胜券在握。 “那可未必!”转眼间众人快到城门前,唐栎将放行令挂到木剑上,借助冲力把令牌甩到把守城门的士兵眼前,天色昏暗,唐棹等人也看不到唐栎做了什么,只是忽然拐弯,唐栎往另一个方向跑了,唐棹哼了一下,却并没有分出一拨人到城门包抄,而是继续尾随。 唐栎拐了好几次弯,最终是贴着城墙朝城门跑去,见把守的人还没明白自己扔令牌的意思,于是准备高呼,天知道城门恰恰低沉打开,唐栎心里可要可坏了,丝毫不作踌躇就冲了出去。 唐棹看着唐栎出了城门,也就没有继续追赶,反而是咧嘴一笑:“临走前得送他一件礼物。”唐棹搭箭拉弓,闭上了眼睛松指放弦。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唐栎真不知道该是庆幸或是埋怨,唐棹射出的箭恰恰中了马屁股,马不跑了,他只好借助轻功到环城亭。 也不知是早到迟到,环城亭四处无人,安安静静的感觉实在让人容易打冷战。唐栎才喘了几口气,就听到四处沙沙声音,那绝不是一个人的动静,唐栎一慌拔腿就跑,左右不行,跑下不行,只好往山上跑了。 山路难走,树木茂密参差,月光照不进来,这使得唐栎不得不伸手摸摸前方才敢迈出一脚,逃跑的速度也就更慢了。 追兵后发后至,明明事情来得突然,却派出了皇宫里的精英追赶,捉拿刺客逃犯可是他们的强项,穿梭在密林中的踩踏声让唐栎更加心慌意乱。 追兵也在黑暗中摸索,他们不断往山顶逼近,直到四面八方的同僚汇聚在山顶一处。 “不可能,我们明明看见太子殿下跑到这座山的。”一名士兵信誓旦旦地说道。 “下山!”山下有同僚高呼,众人明白自己被黑夜骗了过去,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移动。 唐栎正是借由阴暗的隐蔽性躲了起来,待追兵仓促掠过,自己反倒冲下山区,沿途只发现极少逗留在山腰山下的士兵把守,唐栎上下窜动躲开了重重把守,很快便找到了新路离开了。 下山后的环境豁然开朗,尽管还是漆黑一片,但是接近村镇,店门外都有灯笼挂着,更夫才刚刚打完更,正准备回去喝个小酒歇息一会儿。忽然身前一片黑,抬头一看一个壮汉站在了面前,黑影笼罩了他整个人,把更夫一时吓得腿麻脚软。 “滚!”那个高大的身影言简意赅。 更夫还不拔腿就跑,这时候唐栎才刚刚到步,没想到已经有人等候着他。 “康健王,有人用八万两买你项上人头。”壮汉的语气像是志在必得。 唐栎马上就想到会是哪个皇兄皇弟。 “接招!”壮汉突然抡起一棍长棒冲向前去,直奔唐栎,唐栎手上拿的只是木剑,哪可能拼得过这厮,再有本事也不会跟这个完全不了解的莽汉纠缠几分。 唐栎横行躲开,立即朝前狂奔,他根本不想出手作任何抵抗,面对这样不知晓的强大敌人,只有逃跑才是上上策。 “你跑不掉!”壮汉旋转回身,将手中长棒投掷出去,长棒精准打到唐栎后背,唐栎无力扑倒在地,全身无力爬不起来。 壮汉动作甚快,赶过来再给唐栎的头面踹了一脚,唐栎完全晕眩,正闭眼之际,一个身影挡在了他和壮汉面前,只在昏死过去的前一刻,他感到了一阵寒意。 三个月后,唐栎和刘懋埒大摇大摆地在荆州一地的大街上毫无顾忌地走着。 “这下到了荆襄一地,恐怕也找不到咱们了吧。”唐栎感觉身心舒畅,呼吸着皇宫里从来不存在过的自由。 刘懋埒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他也很想能真正放松游玩,但眼下还是把正事先忙完。 “又来了!又来了!”身边窜过一个路人,喜庆哄哄地跑到远处的街口。 唐栎c懋埒跟随看去,才发现其他百姓也跟着过去,两边排列,拥拥挤挤的,似乎有大人物要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任务 “又来了!又来了!”身边窜过一个路人,喜庆哄哄地跑到远处的街口。 唐栎c刘懋埒跟随看去,才发现其他百姓也跟着过去,两边排列,拥拥挤挤的,似乎有大人物要来。 唐栎好奇心犯,赶紧拉上一名路人问了情况。 “你们是外城人吧,这个月是襄城的年度庆典,各村镇都有代表派到襄城参与集会,可热闹了,看热闹又不花钱,谁都想去瞧瞧。” 唐栎奇怪了,因为这里并不是襄城,为何还会如此热闹。 那人回答:“这里接近襄城,所以外围的村镇抵达襄城之前,都会在前一个城镇做好准备,路过这里时顺道吆喝,可以吸引更多人到襄城看表演,再有十天就开始庆典了。” 刘懋埒见唐栎越听越问,便拉了一把:“你不会忘记我们要做的正事吧。” 唐栎左右机灵,道:“我明白我明白,但是眼下我们又没有头绪,为何不先去看看热闹呢?过了这个月就得等明年了,一路上你就知道找,手里拿着地图都能迷路,肯定是脑子塞坏了,得休息一下。” 刘懋埒拗不过唐栎,心想反正附近也就差襄城没去到,襄城极大,要找对地方也需要点时间,不如就干脆现在过去。 唐栎可趁热打铁,立即上马跟随要前往襄城的队伍。 几天欢天喜地跟随大队伍来到了襄城,唐栎还在沉迷如何参与更多的活动当中,碰上这种好日子的机会并不多,这三个月为了远离京城,唐栎已经少有如此放开坏了。 正当唐栎唤醒了享受自由乐趣的自己时,刘懋埒可有两个大问题要认真考虑清楚了。过世的母亲留下的地图并没有很明显地指出百同剑栈的所在位置,才会导致这段日子行径仓促,到处摸象,然而更令人捉襟见肘的问题当然是盘缠已经消耗殆尽了。 “栎,我得先单独离开一会儿了。”刘懋埒甩着空荡荡的钱袋子。 唐栎原本还没打算搭话刘懋埒,忽然才发现刘懋埒的动作,才明白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只好先离开入城安置的队伍。 两人按照惯例还是找些镖局衙门做一些散活,衙门不好弄,毕竟地头蛇总是那么横行霸道,镖局也得看脸,好歹也是看信用接的活。 大门啪一声关上,真不走运的是襄城的镖局不仅严格派活,而且十分骄傲自大,看来要在短时间里赚到晚上投栈钱也是难事。 但两人已经习惯吃这样的闭门羹,只是襄城的闭门羹相对来说比以往的更冰冷了些。 “看来襄城并不希望别人来抢生意。”唐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幸亏我在进城的时候打听到了,有一个戏班子需要苦力活,虽然工钱不多,但是有吃有住,我们可以借此过一段时间。”刘懋埒早就想好了最后的手段。 啪啪啪啪琅琅琅琅铃铃铃铃 唐栎和刘懋埒被安排负责三个大箱子的安置,结果客栈的小二给他们放置大箱子的房间,却只能腾出一间草房让两人住下。 “喂喂!我说这不对吧!”唐栎觉得没道理,希望这是店小二的一时犯错。 “两位大爷穿得不差,但是你们负责人只给了一间草房的钱,还不包那一堆干草,是掌柜让我把干草留下让两位铺一铺的,小店已经仁至义尽,大爷将就将就哈!” 唐栎还想再争取点什么,刘懋埒拉着他把店小二赶跑了。 唐栎坐了下来,环顾四周,那草房还真是放草的地方,也就仅仅够两个人睡,天干物燥,要是真来了点火星,他们二人可要成烧猪了。 唐栎看了看那些干草,说:“那放箱子的房间这么大,我们干脆傍到一边,既可以看守,又睡得香,对不?”说完抱起一大捆干草先跑了过去,刘懋埒无言以对,因为这实在太有道理了,不可能真乖乖地睡草房,这是猪才干的事情。 那置物房实在太大了,三个箱子并排一列后还能腾出两个草房大的位置,稻草摆一摆,床铺朝天盖,唐栎大字型就这样躺下了,刘懋埒在另一边也舒舒服服歇着。 “三个箱子而已需要躺尸一样睡着吗?快起来干活!”外面负责分派的工头几乎要拿着鞭子甩过来了,唐栎弹起跑到外面,一下子跟四五个人碰面。 刘懋埒也很快起来,他成功逃离了工头的鞭子,同样对站在外面的四五个人感到好奇。其中一个长满两腮的须根,腰间一把短短的刀插在简朴的刀鞘里,护腕c臂筒以及雕刻着木头老虎c猎豹c麋鹿的腰带。 工头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让我数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蛮猴去哪了?” “在外面备马呢!”说话的人头戴一顶小布帽,垂下的布料遮住了左边半张脸。 工头继续发话:“连同外面的蛮猴,你们八个要在五天内把刚到万宝城的‘十里香’接回来,去两天,准备一天,回两天,我不希望你们出差错,所以把东西都准备好,傍晚之前就得出发。” 两腮须根的男子发话了:“我们六个就行了,用得着这两个”他明示唐栎和刘懋埒,“用得着这两个闲人吗?” 工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词:“你们会需要推车的苦力,老爷子可只分配了他们,将就吧。” 唐栎本想好好打个招呼,毕竟将要度过五天的合作,总不能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结果其他几个人似乎根本不想理唐栎和刘懋埒,两人只好在后面愣愣跟着。 门外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人牵来了四匹马,他就是刚才工人所问到的蛮猴。蛮猴一眼就瞧准了两腮须根的男子:“刀头,我可是用最少的钱找来了最不错的马,老爷子真够吝啬的,连一匹马都不愿意分给我们。” 刀头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点头表示赞扬,一言不发地骑上了马,轻轻踢腿先行。唯一带着小布帽的男子也选了一匹马坐了上去,对蛮猴说:“傍晚前出发,我跟刀头先去备办点东西,你找到合适的车子就带着其他人先出城,顺带给两个苦力说点规矩。” “交给我,布爷。“蛮猴拍拍胸口。 剩下的人当中,一个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年轻人给蛮猴打了声招呼:“这次召集太赶,我先回去拿装备。” 另外两人则坐在树荫下乘凉,看起来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一点都不打算额外多做点什么事情。 刘懋埒觉得这次护送跟押镖一样,于是把佩刀也带上。唐栎什么兵器都没有,只好背着一把木剑串串门,这看得树荫下的两人发笑:“小子,你这是打算逗小孩吗?” 唐栎对这样的嘲笑习以为常,曾经何时他在宫里经常听皇兄皇弟们得嘲讽,现在当然也一点都没在乎对对方是什么用意。 这边一个忙乎,那边一个忙乎,等到大家都准备妥当,早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蛮猴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城门口,刀头和布爷已经等了许久,这边的城门只管出去,不许进来,各种文件交接过了,八个人终于离开了襄城。 毕竟这五天要合作护送,刘懋埒不希望相互之间连一句话都谈不上,他接近了蛮猴,发现这个人很会聊天,也很喜欢聊天,叨叨几下就把其他同伴的名字都说上了。 除了单独骑着马在前面并排而行的刀头和布爷,驾马车的是蛮猴,平易近人的年轻人叫常孝道,另外在树荫下嘲笑唐栎的,留胡子的叫德石,不留胡子的叫赢痴。 唐栎也不是那种不爱说话的,在都知道名字后,也向每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并自我介绍起来,还差点说漏了嘴,幸亏刘懋埒圆了过去。 本以为是件简单的差事,下午提前就出发了,没想到碰到了返回的商队,左右互让之间浪费了许多时间,原本要到下一个镇上投栈的计划也彻底落空了。 蛮猴只能找到一处简陋的茶屋投宿一个晚上,那地方真的只是一个干草散木盖起的房子,油灯也只有一盏。刀头和布爷什么话都没说,也就找了个位置盘腿而坐,其他人各自堆了草也开始休息。 坐不住的唐栎爬了起来到外面走一走。外面的风似乎越来越大,唐栎不堪风沙扬起只好转身进屋。 脚还没踏进草屋里头,却听到马棚那边嘶鸣的声音。 “还看什么!马被偷了!”蛮猴机灵跑了出来,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德石和赢痴也赶紧冲了出来,唐栎朝那边望去,白天随队的四匹马都被人骑走了。 “这怎么追?”刘懋埒不禁叹了口气。刀头和布爷完全没有要出来看情况的准备,只听到晚风中传来了短促凄惨的叫声,德石和赢痴各自骑一匹牵一匹,蛮猴不知哪折下的树枝在左扫右扫,又变回了白天儿戏的样子。 唐栎不禁发出一声赞叹:“你们怎么做到的?” 这时,常孝道把茶屋老板揪了出来:“我们睡不着了,给大爷们准备点夜宵,你的店工都被我射杀了,可别再犯二了。” 茶屋老板吓得发抖,蛮猴还是在旁边监督着他生火造食,刀头和布爷也出来走了走,大家聚在一起吃了夜宵,德石把茶屋老板绑到柴房后又回来继续吃喝,众人也已经没了疲倦的睡意,不知不觉朝阳升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劫镖 茶屋老板吓得发抖,蛮猴还是在旁边监督着他生火造食,刀头和布爷也出来走了走,大家聚在一起吃了夜宵,德石把茶屋老板绑到柴房后又回来继续吃喝,众人也已经没了疲倦的睡意,不知不觉朝阳升起。 蛮猴听刀头一声“出发”便起来整理马屁,唐栎还好奇怎么处理这个茶屋老板,赢痴笑笑说:“你这趟出门是为了扬善除恶吗?”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刘懋埒笑了笑道“走吧”,唐栎回头看看柴房,也上了马车,众人开始追赶昨天落下的步伐。 万宝城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但绝对比得上京安的热闹,在这里除了买货的贵客和卖货的商队,就只有从中参与搬运转移小赚汗水钱的苦力了。 刀头和布爷进城后早早离队,他们熟悉取货的流程,这里车水马龙,龙蛇混杂,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众人在外面等候之际,蛮猴又开始叨叨叨说个不停,这里恐怕只有唐栎才能听得津津有味,就像一个痴心的书迷每天定时定后出现在茶楼等候说书先生一样。 不过一会儿,布爷走了过来招呼一下,蛮猴爽快停下了嘴里的故事,带着几个人到了仓库门前,那整整三个大大的红宝箱,象征着万宝城第二级的贵重商品,那看押费绝对是一个高等价格。 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三个箱子堆上了车,蛮猴也没想到箱子会比想象中的重,于是又得花点钱买了两匹马作拉车之用。 除了刀头和布爷各自骑一匹马前后慢行,其他人护着载货车一步一步走着,蛮猴坐在前头控制着马匹,他的活儿也不好干,因为箱子太重,四匹马也只能让车辆慢慢前行。 原本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但现在一步都不能再走了,因为唐栎等人已经离开了万宝城两里,已经来到了最安全的歇脚地,剩下的时间当然不可能一次走完六里的路程,而且途中也没有能放心投栈的去处,刀头让蛮猴处理妥当,在这个歇脚地先住下来。 唐栎心里一想,对蛮猴说道:“这些货就别放下来了,我们睡觉守着,也不见得谁敢来碰它一下。”蛮猴也有这个想法,顺带说道:“明天我们得早点起来,尽快赶路,一天之内就得到襄城,至少也要在襄城一里外的驿站到个步。” 蛮猴特意租用了一个大仓房,也不打算睡床盖棉,众人纷纷歇脚,吃饭休憩。 黑夜降临,德石和赢痴分左右守上半夜,蛮猴和常孝道守下半夜,这一晚安然无事,大家也少了绷紧的神经。 离开歇脚地后,刀头催促赶路,原本也有几队同行的商队,只是这些商队都运普通货物,不慢不急,刀头认为跟这些队伍走在一起也没用,于是加快了步伐,把这些商队都甩在了后头。 走完了大道,开始走山路,德石和赢痴跑到前面开辟,把路上的石头和其他杂物清掉,山路开始难行,唐栎和刘懋埒也开始从后面帮忙推车,减少马匹的负担,要是马不愿意走,恐怕要在天黑之前多赶一段路,铁定是难上加难。 前面的路开始收窄,树叶变多,刀头提醒众人打起精神,没想到这一话音刚落,四处窜出三十几个蒙面大汉,个个粗刀阔斧,围着众人不说缘由便动起手来。 刀头想都不想便跳下来与之拼刀,不料四五号人看似早有准备,对刀头时刻防范,围着刀头并不下杀着。而布爷在队伍后面分心,他更擅长内家功夫,拳代应付了几人后,又一波人继续涌上,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受伤,布爷哪曾想到对方如此强横,连一个怕字都不会写。 唐栎刘懋埒自然熟悉这些情况,他们一路走来也是参与过护镖的任务,只是第一次碰到抢货的一句话不说就动刀子,实在让他们有点不适应。 却说转眼间蛮猴被几个人赶了下车,赢痴上前却也只能刷出两刀后退,又多了几个强盗上前护着货物,一人坐了蛮猴的位子驾马车赶行。 “糟糕!”布爷本想飞身过去杀退盗贼,途行竟杀出一人横空出掌,布爷不得不接下一掌后飞身后退几步,不知为何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强盗已经驾着货物强冲逃跑。 只待马车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群强盗团才重新组织起来,唐栎一等人早已经伤痕累累,万幸的是以寡敌众的情况下各人也并未有太大的损伤。 强盗团似乎知道见好就收,目的达到后便成群撤退,刀头他们想追也无用了。一身狼狈伤痕的唐栎等人只好折返回万宝城,才经过稍作的包扎,刀头让蛮猴准备几匹快马。 眼见追回货物已经是不指望了,刀头只想回去负荆请罪,这丢掉三箱货物的价值,恐怕要替温老爷干活几十年才能赚回来。 踏上路途的马也似乎晓得众人的沉重的心情,四条腿跑得越来越快,在疾驰的风中沙中继续顽强的抵抗。 大院的门打开,刀头把兵器交给护院左右,其他人一律跟寻,八个人排成两列纵队进了大堂。 “属下办事不力,十里香的三箱货物全被强盗劫走了,请温老爷治罪。” 殊不知温老爷两旁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刀头在大家进门时便已经发现了,只是因为请罪要紧,便丢了各种猜疑的心思。 “都起来吧,这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八个人站了起来,根本听不懂温老爷说的什么意思。 随后温老爷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内堂,几个陌生的面孔也跟着进去,就留下工头在大堂给他们解释,原来温老爷早知道有人窥探十里香的货物,于是对外谎称十里香有三箱货物,然后刻意隐瞒分配了三队人马各自分三路护送,结果丢了两路,也只有一队人护送成功了。 虽然是对丢了货物感到不爽,但听到温老爷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时,也就不便多言了,后来才知道那几个陌生的脸孔,正是护送成功的唯一一队,那带头的人叫高木。 接下来刀头希望工头能分配他一些任务,尽量弥补之前的过失,哪怕只是在后院看守货物也罢,至少是一个差活。 然而工头拒绝了刀头的请求,他说道:“这是老爷下的指令,丢了货的队伍不需要再接任务了,你们可以到管账先生那领取玩乐钱,从现在开始只需要好好吃喝玩乐,直到庆典的结束。” 刀头听工头说了实的,也便不再纠缠,带着其他人一同出去。 “真的可以好好吃喝玩乐么?”蛮猴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唐栎也忍不住了,他赶紧接过了蛮猴的话:“工头都这么说了,那可是老爷下的指令,我们到管账先生那要钱玩乐就对了。” 德石摇着头说:“我们带伤回来,你一听到不用负责可以尽情玩乐便什么都忘了。”唐栎嘻嘻傻笑,见布爷放慢了脚步,对众人说:“既然如此,我先回房间休息了。”说罢折转路向脱离了队伍。 刀头也转过来道:“我们这些天赶路,又伤又累的,你们去领点钱就看看大夫吧,别落下了刀伤症。”转而又让蛮猴把他那份也领了,自己也便先回房间休息了。 德石和赢痴领了钱也便忘了伤痛,两人结伴外出喝酒去了。常孝道领钱后跟几位道声离开,也不说要去哪,唐栎见蛮猴似乎有所打算,也便问他将往何处。 蛮猴这次说话也是实在:“我先给刀头送他那份钱,然后就去看看大夫,我们这些卖命的,有伤不去管,那就是地上有钱不去捡,到头来肯定会后悔。” 唐栎听蛮猴说得句句在理,转身跟刘懋埒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大夫吧,然后再好好搓一顿!”刘懋埒答应,直到两人吃完了饭,在街上溜了几圈后回来,却见蛮猴在房间门口等着。 未等唐栎要问,蛮猴就不耐烦地说:“你们这些人真是的,老爷都说不用接任务了,你们非得玩到这么晚,刀头吩咐了,若落下的伤势没什么大碍,明天大家就一起出去吃饭喝酒。”虽然习武之人最忌创伤后饮酒止痛,但有时候豪爽起来却也分不清好坏了。 唐栎笑闹:“刀头布爷也罢,你就这副身体还敢喝酒?”蛮猴显然毫无大碍,摇晃着腰间的清心木说道:“我爹保佑我,那时候一波波强盗我都没怕,喝酒哪能难道我?” 蛮猴继续炫耀手中的清心木,那是他亲爹离世前留下的信物,吩咐蛮猴做人清心明目,不要为任何东西遮蒙了双眼,这虽然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块雕刻精美的小木块,然而在蛮猴心中,那是比天底下任何玉佩金牌都值钱的东西,这是全队人都知道的事情。 却说第二天到了中午,刀头在大门前等着,布爷因不想外出而留在了房间,德石c赢痴和常孝道纷纷会合,唐栎c刘懋埒也前后来到,却是未见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蛮猴。 而在一处侧院,蛮猴正准备到大门会合,一时贪玩在院子里到处窜,结果差点迷路,一时走到了一个从未经过过的别院。 忽然一只白沙猫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差点把蛮猴的心都跳了出来,同时也吓着了白沙猫,猫咪很快从窗户窜进了一个房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真相 却说第二天到了中午,刀头在大门前等着,布爷因不想外出而留在了房间,德石c赢痴和常孝道纷纷会合,唐栎c刘懋埒也前后来到,却是未见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蛮猴。 而在一处侧院,蛮猴正准备到大门会合,一时贪玩在院子里到处窜,结果差点迷路,一时走到了一个从未经过过的别院。 忽然一只白沙猫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差点把蛮猴的心都跳了出来,同时也吓着了白沙猫,猫咪很快从窗户窜进了一个房间。 白沙猫是邻近西域的常见的动物,但在这里少见,温老爷正是从西域附近买到了几只白沙猫,想在今年的庆典看看能不能卖到一个好价格。 蛮猴一心只想把白沙猫抓回去,一时不想直接跑进了房间。蛮猴原本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房间,只是看到三个大箱子存放在这里,那用箱正是当天他们护送十里香时所用的一款。 蛮猴觉得这不太可能,为了证明自己只是多虑,他斗胆打开了还有封条的箱子,小心翼翼地瞧着箱子里面的东西。 “这不可能!”蛮猴在内心里自言自语。 他用手轻轻捧起,那颗粒状如同海珠的丹药挤在了一个箱子里面,见多识广的蛮猴吃了一惊,“那是鬼谷食!” 鬼谷食是前朝时期的人通过炼丹得到的珍贵药丸,吃下这些药丸的人将可以在一个时辰里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这些药丸很快成为了各国势力的目标。多少年来多少人为了重新炼出鬼谷食而做出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殊不知现在有三箱鬼谷食出现在襄城,这到底隐藏了多少阴谋? 蛮猴知道这事情不妙,这些货物都是温老爷派人运到这里的,他必须赶紧知会刀头等人。蛮猴冲了出门,即将要离开小院时,一个人走了出来挡了道,那人高大健硕,面目精神,正与回来请罪那天站在温老爷身边的人相同模样。 “进出要关门,做人可不能无头无尾的。” “你是?!”蛮猴随时做好了交手的准备。 “高木!”高木即可出手爪击咽喉,幸得蛮猴反应极快,往后跳跃退了回去,可高木驾动身法,几招锁喉拳出手狠辣,蛮猴几乎招架不住,多次出招只能躲躲闪闪,被逼到墙根上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几招。 忽然高木换手直击下盘,蛮猴全身抖灵,借机蹭墙跳高,想要越过高木的头顶再跑出他身后的院子门口。殊不知高木轻功一上手抓一把腰间,直接把轻飞的蛮猴拽了下来摔在地上。 蛮猴咬牙忍着疼痛爬起继续要逃,高木故意放了放他,只等到蛮猴赶到门前快要跑出去之时,高木突然来到侧面,一脚膝盖顶踢蛮猴侧腰。 蛮猴几乎要飞了出去,他左手使劲拉上了门边,勉强扯过身体,就差一步便能脚迈出去。然而一直冷冰冰的手阻挡了一切,高木右爪锁喉,紧紧熄灭了蛮猴最后脱出希望。 “猴子!”众人不见蛮猴的出现,只好会大院四处寻找。常孝道路过别院,不觉意发现别院门的角落有一块显眼的小木牌。 常孝道捡起小木牌仔细看看,那是蛮猴的清心木,顿时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来,常孝道立即跑去找到刀头,赢痴也寻找无果,恰恰回到大院门口。 常孝道举起清心木,道:“刀头,猴子可能出事了。” “刀头!”德石最后一个回来,他气喘吁吁地奔跑着,神色慌张几乎白了脸面。 “我刚看见布爷被老爷喊去了,带布爷走的似乎是这些天守在老爷身边的高木!”德石说话有半句没半句的,差点儿让人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刀头神色凝重:“刚赢痴看见唐栎和刘懋埒被工头叫去了,说是有任务交予,恐怕也不是好事。” 刀头想来布爷也是遭事,于是分配了自己和德石去救布爷,常孝道和赢痴去救唐栎刘懋埒。 却说唐栎和刘懋埒被工头带到了城郊外的山坡上,先前工头还吩咐不带兵器,说是山头上苦工短缺,需要补一补人数,唐栎还信以为真了。 直到抵达山腰,一路行走体力耗得厉害,却是唐栎发现一同前去的苦工走路带晃声,这使得刘懋埒也按耐不住了,幸好两人默契相当,相互一照面便瞬间打好了暗号。 “撤!”两人几乎同时折返山下,用尽平生全力施展轻功。 “臭小子!别跑!”工头惊呼一声,其他苦工变了神色,纷纷从腰间拔出藏起来的小匕首,个个疯了似的往山下跑去。 “这群王八蛋果然有阴谋。”唐栎边跑边说,身后窜动的声音足以让他冒出一身热汗。两人尽全力冲下山去,很快便见到了平地。 这平地仍然坑洼不断,周围树木参差生长,若不是身后的人追得紧,唐栎真相跳到树干上用轻功逃跑,只怕这样一拖拉起来就会被追上,自己手上没有兵器,实在是让人着急得很。 “接刀!”前方传来了赢痴的声音,刘懋埒冲太快一下子与赢痴交首而过,同时接过了自己的佩刀。 “我的木剑呢?”旁边的唐栎问的特别认真。 “可能当柴烧了。”旁边的赢痴回答的也特别认真。 “那可是上等无纹木啊!”唐栎心里都快要锤死自己了。 忽然一阵锋芒靠近,原来是身后追兵直接扔匕首了,吓得唐栎赶紧畏首畏脑,这时候又一把匕首扔来,方向正瞄准唐栎后脊梁。 一箭在前面飞过,一下子打掉了那几乎必中的匕首。唐栎定睛一看,原来是得益于常孝道高超的箭术。 “别跑了!他们要是回去了会通知老爷下令追杀我们的!”常孝道严肃提醒道,唐栎蹲下手抓两把沙土,又一把飞刀迎面而至,唐栎才刚停顿一刹,根本无法变动方向,然而刘懋埒及时出手打掉飞刀,很快冲前迎敌。 赢痴也参合了战斗,常孝道配合前线两人射出弓箭,唐栎几乎不用动手。很快,这些心怀鬼胎的人都被赢痴和刘懋埒一一击倒。 “杀了他们吗?”常孝道说话的语气变了另一副模样。 刘懋埒明白为何要动手杀他们,但是他从来没杀过盗贼以外的人,在刘懋埒看来,他们只是一群听从命令的护卫。 赢痴见刘懋埒犹豫了,他却拿着佩刀一划一个,丝毫没有给倒下的人求饶的机会。唐栎看着无情的赢痴,有看看表态无所谓的常孝道,最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刘懋埒。 刘懋埒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情况是大势所趋,他们必须杀掉他们。 “回去吧,刀头还在等我们。”常孝道转身说。 四人一同回去,在大院附近和刀头他们碰面,显然刀头已经把布爷救出,衣物上的血迹表露出了方才的恶战。 “现在我们要离开,还是要他们给猴子陪葬?”布爷过分的镇定说出这句话时让人感到畏寒。 “我们先去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老爷抛弃我们,然后再让老爷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刀头走在前面直奔侧院。 几个人渐渐离去,刘懋埒还在犹豫要不要跟随大队,然而唐栎停顿了一下后也迈步走去。 “栎,你做什么?”刘懋埒问道。 唐栎头也不回地说:“替猴子报仇。”刘懋埒也别别无选择,也只好跟去。 刀头带着人刚入大院,高木便带着几个人一字排开等候多时:“来得正好,温老爷有事情要找你们,这边请。” 堂内,温老爷坐在正中央的木椅子上,两边都有两重侍卫把守着,似乎这次会面中他对刀头的戒备心大大提高了。 高木顺理成章地站在了温老爷的附近,只见温老爷目不转睛地看着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刀头,带着你的队伍离开襄城一段时间吧,兴许会有好处的,直到庆典结束,你们就可以归队跟我回去。” 刀头绕过了这个圈子,问:“找不到猴子,我们哪儿也不去。”这时高木开始警惕起来,温老爷接着说:“猴子贪玩,我让他离开襄城玩,他就马上跑出去了。” 这时候外面的工人送来了一大袋的碎银,温老爷示意这是刀头队伍出城后的开销费用,刀头二话不说先把碎银拿到了手,正当他准备安静离开时,高木朗声说道:“唐栎刘懋埒两人留下,老爷有最后一个任务要交予你们。” 这令唐栎刘懋埒都感到非常吃惊,但他们没有表露出来,刀头经过唐栎身边时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们会在外面看着你们。” 等刀头离开后,高木亲自带着几号人引领着唐栎刘懋埒离开了大院,几乎是绕开了来往的人群,他们先来到了郊外,爬过了两座山坡,最后选择了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 唐栎明知道这是什么缘故,非得在如此特殊的情况开了个玩笑:“我想这次应该是让我们挖个坑自己跳下去吧?” “这是你说的,不过我会选择让你们从这里跳下去,或许你会希望先死掉再被我们扔下去,就像是你们的猴子?”高木说得十分淡然。 高木的队伍已经慢慢散开,有两三个人绕到了唐栎身后拔刀跃跃欲试。一瞬间他们便成了死人,密林处射出了三箭,全部穿心而过。 唐栎刘懋埒立即往密林方向退去,然而高木身法极快,早已经伸手要握向唐栎的喉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宝鞘 高木的队伍已经慢慢散开,有两三个人绕到了唐栎身后拔刀跃跃欲试。一瞬间他们便成了死人,密林处射出了三箭,全部穿心而过。 唐栎刘懋埒立即往密林方向退去,然而高木身法极快,早已经伸手要握向唐栎的喉咙。 密林处早早射出一箭,高木出手拿下一箭又继续出击,这时刀头从侧面一刀提起逼得高木收手。 高木往后跳退,背上的长剑茹毛饮血。刀头径直走向高木,一点都没有要戒备的意思:“你刚才是说猴子是从这里下去的?” 高木冷冽一笑:“其实是在侧院被我先捏碎了喉咙。”态度非常得意。 说罢刀头已经走到了前面,出手一刀横峰截击,与高木的长剑碰撞清脆,三两下刺耳的刀剑磨音,刀头的刀法早见更高一筹,落刀压死用剑,提刀隔断高木右手手筋。 且当高木还没来得及疼痛发叫,或长剑落地之前,刀头原地舞耍一番,分别又切断了高木两侧大腿和左手的重要经脉,使得高木四肢颤颤发抖,像是将要散架的稻草人。 其余人都不敢靠近刀头,但布爷似乎认为这些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分别和德石c赢痴出手灭口,毫不留情。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常孝道从密林里走了出来。他提议回到大院找温老爷算一算这笔账。 唐栎和刘懋埒对此也果断加入,毕竟他们更希望搞清楚蛮猴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灭口的。 襄城大院的侧院中,原本无人把守的地方偏偏多了十几个人,而布爷单枪匹马冲了进去,差点没把这些人吓得拔刀相向。 布爷举起了手中的牌子,那是从高木身上取下的牌子:“刀头反叛了,他带其他人要危害老爷,你们分一半人跟我去支援高大人!”那把守的人还真相信了布爷,干脆分了一半人紧紧跟随。 过了一会儿,德石c赢痴从另一边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糟糕了!布爷把高大人给杀了!快去支援保护老爷!”他们两个把剩下的人手也骗了离开。 正离开那一会儿,唐栎刘懋埒跟着刀头和常孝道光明正大地跑进了房间,只见三大箱货物跟当初装载十里香的外表并无区别,只当刀头打开一看,那里全放着一颗颗炼好的丹药。 “那是什么?”唐栎不解地问。 “鬼谷食。”刀头也只作了简单的回答。 刀头转身走出门口,一点都没想逗留犹豫,常孝道赶退了唐栎刘懋埒,擦亮了火折子点着了三箱鬼谷食。火势很快延绵在外,浓烟在白天慢慢笼罩着天空,大院里下人来来回回搬水救火,然而刀头已经带着众人离开了大院,在十里亭与布爷三个人会合。 众人准备各自散伙,常孝道从身上拿出蛮猴的清心木递给了唐栎:“我想臭猴子会更希望你去保管这块清心木。” 唐栎忽觉受宠若惊,当场拒绝:“不行,这块木是猴子父亲的” 刀头打断了唐栎说话:“我们相识猴子几年时间,也从未见他什么都谈,恰恰是你跟他最为投机,若是他能临终托付,我们都相信他会把这块清心木托付于你。” 话说到这个重量份上,唐栎也就再不能推托了,再跟刘懋埒得了照面,便把清心木接到了手上。 众人各自辞行,德石和赢痴结伴南游;布爷要回家乡一趟;刀头则要四处游历,纵横潇洒;常孝道背着一囊的箭矢,说要到北方塞外找游牧之人继续研习箭术;剩下唐栎和刘懋埒还想留在襄城打探百同客栈的消息。过不了几天,刘懋埒在城外打听到温老爷把大院退了,带着所有人匆匆忙忙离开了襄城,想起刀头离开前曾经提刀鬼谷食的事情,恐怕是温老爷担心买家追仇,已经算不上庆典的大事了。 然而温老爷走了也好,唐栎刘懋埒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重新进襄城,放下一大堆包袱可以痛痛快快地游玩吃喝了。 唐栎用着刀头分发的一点盘缠,指着眼前那把看似亮眼的宝剑说:“没想到庆典的一些小摊也卖兵器,也不知多少钱一把。” 刘懋埒猛猛摇头劝他别乱花钱,这事倒是不假,唐栎一路相中的新鲜玩意少不着,单单放在吃的方面已经是让人惊奇。 唐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个小摊,却没看到身前的路,不小心跟一伙结伴而行的人撞了一下。 “臭小子不长眼呐!”这伙人走在后头的人喊着,这几个人居然个个携刀带剑,差点就要拔出来了。 “我又没撞到你,我只是撞到你的主人罢了。”唐栎转头看向刚才不小心撞到的领首之人,“真对不住了,是我不小心。” 领首之人粗眉明目,看着三十岁附近,成熟却带半点轻浮不重,他斜眼看了看唐栎,竟是半点儿也不领情:“你今天狗眼没带上,我不怪你。” 说罢那人继续行着,身后的人随之尽情嘲笑,憋得唐栎差点就动手了。宫里多少人冷言冷语,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骂人,只恨自己背上是一把木剑,如若是铁剑,可不马上出鞘动武。 刘懋埒赶紧捂住了唐栎的嘴,一把拉走,论唐栎如何顽劣任性,也总算免了一场不必要的纷争。 两人躲过一场摩擦后回到了客栈,唐栎似乎还没吃饱,拿起一个水果吃了起来。 刘懋埒坐了下来给两人斟了杯茶,“刚才我听小二说了,明天庆典提前,据说有一处商人觅得一把好剑,虽然我是肯定不让你去买,只是既然是好兵器,连我也想去看看。” 唐栎一脸鄙夷地看着刘懋埒,牙齿嚼着水果的表情十分猥琐,双眼朦胧似笑非笑,一转眼便到了次日白天,唐栎还是用着那个猥琐的表情看着那个即将开始的大摊子。 负责这摊子的商人搭建了一个小小的架台,在众多对手之中绝对是突出之极,那摊子尚未开始,早已经吸引了许多百姓的围观,更多的看起来是行走江湖的侠客浪子,今日也听说有一宝剑,于是要来凑一凑热闹。 要称得上侠客浪子,也绝对不是唐栎刘懋埒,但说到凑一凑热闹,那可不能少算他们一份。这回唐栎吃着冰糖葫芦。 “各位看官久等了!”胖子商人走了上台,他的八字胡是显目分明,扫视台下看官,然后伸手示意随从把后台一个横架子抬了上来,那横架子并无特别,特别的是架子上摆放着一把炫目瑰丽的剑鞘。 “哇!”所有人都不敢眨眼,生怕眨眼后丢了眼前的宝贝,原来剑鞘上镶嵌了诸多宝石,宝石颜色多样,实在绚丽无比。 “这贵重的只是宝石罢了,华而不实,而且只是剑鞘,真有人出得起价钱,那与买宝石有何区别?”唐栎一语道破,而且说话朗声响亮,那些并不懂行情的人自然点头议论起来,只有江湖浪人并不为此所动,但也只是笑而不语。 台上的胖子商人听了就不中意了,台下唐栎一句话把自己的商品说得一文不值,他还没开口说那是今天唯一一件商品呢,便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抢了注意力,满怀的不甘心涌上头来,指着唐栎边说:“好小子只看宝石,却不知这剑鞘的真正价值。” 唐栎可不服气了,见四处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台上的胖子商人身上,居然把声音放得更亮:“如果这剑鞘真有什么常人看不出来的价值,那为何非得用宝石镶嵌,充其量也是表面货色。” “住嘴!什么都不懂就别耍嘴贱!”人群中一个江湖浪子忍不住骂道。 “就是!也不知是哪家纨绔子弟,只懂吃喝玩乐的分寸,居然参和了江湖上的大事!”又一人接了话,接下来便是更多的人在指责唐栎的见识浅薄了。 刘懋埒见形势不对,赶紧拿馒头堵住了唐栎的嘴,众人才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台上的剑鞘。而胖子商人见还有那么多江湖浪人识货,想必稳赚不赔,也就不再卖着关子了,当堂便说:“我有一个外号,叫三天胖子,所有要拍卖的宝物,总是在拍卖前三天才放出风声,要不然以宝物之价值,恐怕要塞满了襄城的大街小巷了!” 胖子商人说话豪气不假,许多人都纷纷点头,唯独唐栎不明就里,差点又有意见,幸亏刘懋埒及时发现,又及时阻止了。 “五万两!”台下一人朗声喊价,让拍卖的阶段直接进入了出价的地步了,这数目为之惊人,多少江湖人士也绝对出不起这价格,但相中这把剑鞘的却也只是这江湖野人,那些名门豪族对如此急迫消息打听缓慢,自然也是看不出这把剑鞘的真实所在。 这五万两的喊价让大部分人已经望而却步,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昨天与唐栎碰撞的人,那人喊价后豪气万分,还特意看向唐栎。 一见那人,在人群中威风气魄,震煞四处,眉尖挺拔,豪气万丈。紧袖缩裤,卷宽袖于谈笑,吐语逼人,如寒风扑面。 唐栎自然与他四目对视,明知道对方挑衅,也明知道自己买不起这宝石剑鞘,却斗不过这可恶的一口气,推开了刘懋埒,不假思索冲胖子商人喊了价:“十万两!” 众口哗然,那先出价的可怎么斗得过这口恶气,他怒目看着唐栎,疾步朝唐栎走去,身后随从紧跟,只听他手指指着胖子商人点点铁言:“十一万两!” 压价后已经走到唐栎面前,两人相近半尺,眼看就要出手打起来了。刘懋埒正准备拉走唐栎,谁知道对方的随从持刀剑拦住,刘懋埒即是皇宫侍卫,也只是外宫的小侍卫,能力也不一定比得过民间的习武之人。 全场的人都瞩目两人的对垒,更多的是江湖人士想看热闹,最希望在这庆典大闹一场,对他们来说,看头最重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冠绝 全场的人都瞩目两人的对垒,更多的是江湖人士想看热闹,最希望在这庆典大闹一场,对他们来说,看头最重要。 可惜的是那喊价十一万两的人咧嘴一笑,并没有真动手的意思,还示意随从放刘懋埒自由,刘懋埒赶紧把唐栎拉走,免得对方后悔了,在这里起争执绝对是吃亏。 唐栎恨不得打对方一个巴掌,耳朵灵敏了,一路回去便听到许多人说过那人的名字,姓梁,叫华罡。 刘懋埒把唐栎拉回客栈的房间,这一大早的就跟别人发生冲突,对打探消息非常不利,唐栎也知道自己闹事了,也就乖乖留在房间了喝茶嗑瓜子了。 到了中午,刘懋埒在外面回来,顺带喊唐栎出去吃饭,两人便到楼下大堂点了两个小菜,毕竟温老爷之前还特意给他们银子吃喝玩乐,多半是用不完剩下的,所以在唐栎挥霍之下还能轻松吃饭喝茶。 正当两人吃饭闲情,店小二匆匆忙忙赶来,细声靠近唐栎刘懋埒,惊慌失措地说:“两位客人,不是小的招呼不周,今早客官在外面跟梁府的少爷起了冲突,现在满大街都知道了,小的才听到消息,那梁少爷已经带人到处寻找客官了,掌柜发话了,这顿饭算店里请的,房钱也不收了,只求客官先移玉步离开一会儿可成?” 唐栎听了就不中意了,弄得他两人是走了霉运,谁也不敢要,放下手中茶杯说道:“我唐栎堂堂正正,又没做什么坏事,今早也只是喊了一个十万两,他不也喊了十一万两吗?那宝石剑鞘还不都是他的,我又抢不成,他找我晦气干嘛呀?” 店小二听了都晦气死了,刘懋埒指着唐栎脑袋责备道:“人家姓梁的本来用五万两能买到那剑鞘,你偏偏喊了一个十万两,现在他要多花一倍的价格买宝物了,你说找不找你晦气呀?” 话说到此,梁华罡带着十几名随从跨步而入,左右看看,随从们把吃饭的都赶走了,心疼得掌柜捶胸顿足。 恰恰有一桌独行独往的客人并不买账,他还在用筷子夹起花生仁往嘴里扔。 梁华罡的臂膀左首c右首上前围在了桌子上,才发现那独行独往的客人是一名剑客,常见的剑客都把兵器放到桌面,可这人偏偏不这么干,佩剑别在左侧腰间,无论怎么看都极为不顺手。 左首右首看到这独行剑客毫无在意他们的靠近,也看到拿一把佩剑,于是心存戒备,兵器早亮出一半。 “慢!既然有江湖豪客想看梁某怎么教训那些初生之犊,那就让他看吧。”梁华罡说话豪爽,底气十足,站在唐栎的正对面踢起一张长板凳照唐栎脸面摔去。 唐栎早有准备,虽然身上背着的是木剑,使出来也绝不马虎,毕竟在宫里用了那么多年,出宫后更是以此敌过山贼流寇,那更不怕眼前的梁华罡了。 梁华罡本以为唐栎只是一个好吃玩乐的纨绔子弟,更对他背上的木剑完全看不上眼,动武时只想亲手教训一番,让他知道分寸,谁知道唐栎身法不差,躲开后以同样招数挑起长板凳照面摔到华罡颜面。 梁华罡本来是生气剑鞘没能弄到手,现在被唐栎以武功戏弄,本以为能轻轻松松完胜一筹,这下可要气疯了,拔出佩剑凌厉出手。刘懋埒也出刀迎击,被左首右首拦住去路,剩唐栎一个人对付华罡。 唐栎一动手便知晓对方高低,岂不说每招锋芒尽显,那杀人的气势跟当日离开万宝城劫掠商队的强盗一副嘴脸。 见着唐栎招式不假,梁华罡杀意生起,竟直指心门。忽然梁华罡手中长剑断了一半,另一半剑尖飞到了棱木上。梁华罡在空中稍停一会儿,目光看向一边淡定喝茶的剑客,那桌子上分明不见了人。 未出剑剑气缠身,无所逼近,怕锋芒乍现,无血不收。 “左首右首!”梁华罡勉强与唐栎交手一招后强行后退,却发现刘懋埒已经一人对付左首右首,其他随从早就倒地不起了。 梁华罡的目光才重新收了回来,他正担心唐栎会伺机偷袭,没想到身后杀气一阵笼罩,那剑客早取下了梁华罡的剑鞘,正等梁华罡惊诧之余,已经让断去在他手上的一半剑刃套上了鞘。 一出剑盛气凌人,无难万军斩敌首,笑说似探囊取物,真冠绝天下年青。 梁华罡想拼力一战,殊不知被对方摔出了客栈,待爬起后准备再进,却见一张桌子风速撞上,堵住了客栈的前门。 左首右首见主子被打败,也后退到前门门口。梁华罡跳上了桌子,细心一看,那剑客风姿绰约,连剑都没出鞘便把自己耍成一团,更不知刚才是怎么把自己的剑折断的。 “多谢侠客相助!”刘懋埒马上尽了礼数,没想到出门遇贵人,这下有了把握,梁华罡带再多的人也不必担心了。 唐栎见风头兴起,也不忘嘲弄梁华罡一番:“刚才嘴里不是说得很厉害的吗?也不只是谁摔得跟乌龟王八蛋似的。” 还没等唐栎开心个够,只听外面大声呐喊:“客栈里面的人听着,府衙官兵已到,扔下你们得兵器乖乖投降,否则绝不姑息!” 唐栎见惹了官兵,跟刘懋埒打了一个眼色,似乎对此种情况驾轻就熟,两人爬到二楼找了个房间钻了进去,唐栎还不忘探出头来给剑客甩出一句:“大侠,别跟他们乱混了,这边走!” 那剑客看了看门边上的梁华罡,料对方也不敢再靠近,一跃上了二楼,窜进了房间。梁华罡冲客栈外面大喊:“他们要往客栈后门逃跑,快追!” 官兵听到这般消息都汹涌而动,其中一人身穿蓝衣黑调,七级镇头官服绣有一个“襄”字。一身英明神武,官配一字长眉刀。这人淡定只会追捕,腰上挂着一枚写着“镇头”二字的兵牌。 “这里不方便有其他人。”镇头轻描淡写地说着。梁华罡非常识趣地带着人都离开了,然而追兵继续,唐栎第一个跳下了窗户,在房屋瓦上脚步轻盈,刘懋埒紧随其后,两人走路小心翼翼,最后被剑客从后赶上,还不忘扭头嘲笑唐栎和刘懋埒的轻功太弱,气得唐栎当场就说出粗秽的话语。 刘懋埒忽觉身后追兵赶制,没想到现在的地方官兵还会飞檐走壁,大街上也有不少列队的士兵看着自己跑动。 “这边!”剑客指向远处的山上,三个人折返又跑了过去,没想到那边早已经有士兵列阵,那剑客无奈只好指向城门尝试逃脱,没想到转个面却碰到了梁华罡。 这时的梁华罡早就换上了一把好剑,他确信自己不会再那么轻敌,出手前还不忘江湖礼数:“在下梁华罡,不知足下可道姓名?” “凌雨山!”剑客快剑出鞘眼花缭乱,梁华罡跃后使出他独创的“十罡剑法”中最快的一招“独步十罡”,十种出剑的方式迅速使出,却也无碍凌雨山一下子还击十招抵挡,只是这十种出剑的方式居然离奇连贯,既放又收,明明使出了两次来回却也抓不住破绽。 刘懋埒正打算出手相助,两边出来左首右首合击干扰,一时挣脱不了。唐栎反应作迟,身后出现了敌人才后知后觉,两招过手才发现对方与众不同,唐栎败阵被生擒拿下。 凌雨山见招式上捉不住便宜,于是打算弃了梁华罡,而刘懋埒恰恰摆脱了左首右首,两人见追兵几乎围堵,钻到空子先走了一步,待刘懋埒发现唐栎并未跟上,才知道身后出了变故。 “我得回去。”刘懋埒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然而凌雨山并不见要出手继续相助:“我只能帮你到这了,那边官兵已经捉到了你朋友,再去也是龙潭虎穴,反正他没犯事,被打两顿就会放出来,你何必要从官兵手上抢人。” 话虽如此,刘懋埒还是决定回去。 另一边,唐栎当时是被镇头两招活捉,那镇头也是大有来头,曾经是襄城举办比武大赛的头魁,全名叫姑苏伏。 姑苏伏在捉到唐栎后并不急着回府衙,因为他知道唐栎根本没犯下什么罪行,捉拿回去也得给太守写报告,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唐栎双手被绑在身后,姑苏伏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端详着那一把木剑,他真搞不懂居然有人拿着一把木剑行走江湖,而且还如此大胆地惹毛襄城的梁家,只是他觉得要问这种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直到梁华罡带着左首右首的出现打破了沉静的尴尬。 唐栎终于明白了,这梁华罡和镇头姑苏伏是有利益关系的,姑苏伏还刻意支开了府衙的官兵,这屋子里头也就只有眼前数人了。 梁华罡先出手一拳打伤了唐栎的脸颊,暂时也泄气一些,可令唐栎万万没想到的是姑苏伏拍了拍梁华罡的肩膀,转身边走边说:“他是你的,可别找官府的麻烦了。” “你们狼狈为奸!”唐栎才开口骂了一句,梁华罡又来了一拳,并赞叹说折磨人是一种练武之人该学会的享受。 唐栎被打晕过去了,让左首右首秘密送回梁府锁进了柴房,恰逢有贵客入门,梁华罡才先把唐栎的事情搁置到一边。 刘懋埒早就察觉官兵和梁府的密切关系,知道唐栎绝对是被送到了梁府。尽管是白天日照,晚上的看守可能更加密不透风,刘懋埒决定当下便冒险一试。 “不知道你是翻墙的速度快,还是我出手从你身后刺上一剑要快呢?”刘懋埒惊异转身,才发现姑苏伏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地方,两人一磨交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芙蓉 “不知道你是翻墙的速度快,还是我出手从你身后刺上一剑要快呢?”刘懋埒惊异转身,才发现姑苏伏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地方,两人一磨交战。 刘懋埒自知吃力,见识过姑苏伏的削法娴熟习惯,才不过二十多招便要失手,姑苏伏并没有要戏谑刘懋埒的想法,相反是捉住了机会打落了他的佩刀,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姑苏伏似乎对此早知分晓,府衙的士兵很快出现,他们把刘懋埒光明正大地押送到府衙的牢狱之中。 唐栎在柴房里醒来,他双手双脚都被反过来绑紧,嘴里一团布料也不知染了什么味道,只能庆幸的是梁府的下人是懒鬼,至少负责柴房的人把柴刀随意扔到了角落,唐栎磨磨蹭蹭到了柴刀旁边,也庆幸负责柴房的人愿意磨刀,绳子也不是多好质量的麻绳,磨蹭几下便切开了。 唐栎轻轻推开了门,左右探望发现居然没人,然后伺机跑了出去,四周围躲躲闪闪,终究找不到离开梁府的路,至少连个后门都没找着,不知不觉绕到了一个大院子里,然后便听到人声接近,唐栎别无他法,想推房门进入却是锁着,明摆着里面有人,可附近已经没有了藏身之处,唐栎只好从窗户跳入,那窗户半掩半开,正让唐栎找到了突口。 唐栎带着惊疑不定的心神进了房间,也不知会有谁在这房间里,窗口附近有一个屏风,唐栎只听到一些水声,当他从屏风探头出来定睛一看,屏风后面的人恰恰站了起来,大家闺秀的肌肤出水芙蓉,在唐栎的眼中一览无余 此刻白玉出水见芙蓉,淋漓春光遇清风,窥得凤凰美人背,直上洪荒破苍穹。 刚站起来的姑娘反应竟是慢了半拍,谁会料到有个陌生男人在自己的房间出现呢?她正准备张口尖叫,得唐栎反应甚快一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下意识控制对方的身体行动,手掌按住了不该按的地方。 姑娘挣扎无果,忍住眼泪只好就范。唐栎才发现自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连忙缩手惊吓了一跳。 这时外面的丫鬟听到异样动静,敲敲门问里面的情况,唐栎只好威胁还没穿好衣服的姑娘说了几句假话应付罢了。 在支走丫鬟后,唐栎觉得自己太不人道,于是让那姑娘穿好了衣服。一身绿色轻衣,几点莲花带水,发簪清心寡欲,长发直落三尺。 唐栎看着都差点心动了,也不忘记找来捆带反绑了那姑娘的双手。这时外面啪啪啪几声——“二小姐,你还好吗?我听丫鬟说房间里不太对劲。”梁华罡的随从左首和右首就在门外询问,听他们的声音就像快要冲进来似的。 唐栎在这边分了分神,那姑娘竟然爬到了唐栎刚才跳进来的窗户,半个身子已经要掉出窗外之前:“快进来!”然后整个人噗通自己摔出了窗外。 唐栎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左顾右盼不知道该优先处理哪一边的情况,而事实上他也无从选择,左首c右首撞门而入,两人左右夹攻出手来拳,唐栎轻松跳上圆桌,踢飞所有桌上茶杯器具,左首后退闪避,右首踢起圆木椅子挡下了飞来的暗器,后者趁着空当也跳上了圆桌,与唐栎拳脚互攻。 这边唐栎扫堂腿清空了圆桌,右首灵犀一跃,恰恰配合左首侧踢踢开圆桌,让唐栎触不及防跌了个踉跄,再爬起时被人用椅子敲中了后脑勺,当场晕了过去。 这房间是梁府二小姐何思华的闺房,不过二小姐却不姓梁。原来何思华只是梁华罡的表妹,因从小亲生父母病毙,梁母又钟爱何思华,于是把她接来这边,成了梁府的二小姐。 一场短短的打斗闹翻了何思华闺房的不少东西,丫鬟们赶紧让人备置了新的桌椅装饰,而唐栎很快被五花大绑,又成了掉进热锅里的鸭子。正当左首c右首要将他押出房间时,何思华叉这双手挡在了前面,说:“这人绑结实了没有?” “相当结实呢!”左首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很好,这人归我了,你们自己走吧。”何思华说得毫不客气,二小姐的脾气可非同一般。 左首c右首顿时为难了,唐栎毕竟是大少爷捉来的,既能逃脱又有威胁,怎么能让他跟二小姐独处呢,当下边开口拒绝了。 “难不成你们要我亲自到表哥面前要人?”何思华如此威胁,必是自小得梁老爷和梁母的溺爱,又有梁华罡关爱有加,。 左首c右首也不可能完全只靠梁华罡而办事,府里的小主人也不得不听,再两次确认绳子非常结实后,他们也离开了院子。 两个护卫走了,丫鬟们还有其他事情在做,何思华喝退了做事慢吞吞在重新布置闺房的下人们,得意满满地合上了闺门,转身面对唐栎惊慌的表情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 唐栎顿时觉得气氛不对,毛发差点竖起,全身上下打了好几个冷战,双眼盯着何思华不放,生怕看走了眼会错过这位泼妇会做什么。 何思华忽然加快步伐绕到了唐栎身后,摸了摸墙边的花瓶,觉得不合适,又抓起了鸡毛掸子,思考一下后又摇摇头放了下来。 最后她看中了挂在床头上用以镇妖辟邪的金钱剑。那把金钱剑原本毫无杀伤力,只在何思华小时候因淘气而把金钱剑开了封,磨了刃,虽然杀猪宰羊很牵强,可抹脖子还是很轻松的,那锋刃反射出来的光芒刺眼,让唐栎越看越觉得自己是在度过冷冽的寒冬。 “女侠且慢!”唐栎把人生中最后的一点骨气已经留在了此刻,双眼发亮定睛认真,神情严肃平心静气。 “女侠您这是要谋杀亲夫,可会犯克夫命呀!”唐栎字字铿锵,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在里面。 “你说什么!”何思华一下子就明白唐栎这句话的含义,这是要占了她的便宜,那样的亏怎么能吃?举起剑搁在了唐栎的脖子上威胁说:“你是想死得痛快些吗?老娘我偏偏不给你!” 唐栎摆出一脸的无辜地解释:“我是为你好,想想刚才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按道理我应该娶你做老婆,虽然尚未过门,但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老天爷也这么安排了,你却要折磨我,杀了我,这不是杀夫吗?你这样糟蹋老天爷的安排,会犯克夫命的!” 唐栎这番话说的真真的,听得何思华心里发毛,就差没哆嗦几下,也不知哪来的感觉,以为是身后有人在窥视着自己的举动,左顾右盼两下后吓得扔下了剑,然后再仔细想想唐栎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居然就这么相信了唐栎。 唐栎看得出何思华信了,于是干脆趁热打铁:“女侠你虽然命生富贵,但克夫可不是好事啊,哪家的女儿不希望自己能嫁给一个好相公呢?” 何思华还是充脸不认输,一脚踢得唐栎呀呀叫痛,后者翻了半个跟斗摔在了地上。只见何思华拾起了金钱剑,毫无防备地走向床头,要把剑重新挂起来,却不料唐栎已经自行松绑了,抡起木椅子在后面果断偷袭,木椅子重重敲到了何思华的后脑勺发出“嘭”的一声,何思华应声倒下,恰恰睡到了床上, 唐栎倒也觉得方便,转身翻出窗户逃了出去,这时候可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左左右右碰到人都让他疑惑不定,时至太阳西下,天空红蓝混染,唐栎已经不知道自己摸摸索索跑到了哪,只知道梁华罡和官府勾结,哪儿也不能多逗留片刻,脚步开始远离市集的尘嚣,身边的杂草越来越高,唐栎也渐渐有了妥妥当当的安全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唐栎开始杯弓蛇影,月光已经稀稀松松撒到了他的身上,唐栎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看到周围墨绿色的一片,抬头就是月亮和星星,宽阔的地方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唐栎终于抵不住身心的疲惫,走着走着便倒了下来,一睡不起。 唐栎一整天没水没吃,咕咕作响的肚子终于把他给吵醒了。却是环视四周,已经有了草屋遮盖,四面几乎抹黑,但破残之处透进了些许阳光,使得唐栎可以观察自己身在何处。 唐栎没想到刚想动手伸出,竟发现双手被绑得死死,缚在身后动弹不得,双腿也弯曲不成样,嘴里被塞进了一块东西,让他喊叫无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栎心里惊慌害怕,难不成是梁府的人找到了自己给绑了回来?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换做梁华罡的脾气,换做何思华的脾气,怎么可能不把自己大刑伺候,又如何会只是困在这个草房里头呢? 正当唐栎想要自行松绑之际,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而入,只见是两个大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外面的阳光夺目刺眼,让他无法再多看两眼,只听到那些人嘴里说道:“瞧这奸夫!居然还想逃跑!”说罢竟动手对唐栎拳打脚踢,唐栎只得在喉咙里嘶声力竭,眼泪流淌不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猪笼 正当唐栎想要自行松绑之际,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而入,只见是两个大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外面的阳光夺目刺眼,让他无法再多看两眼,只听到那些人嘴里说道:“瞧这奸夫!居然还想逃跑!”说罢竟动手对唐栎拳打脚踢,唐栎只得在喉咙里嘶声力竭,眼泪流淌不止。 后来又听一人说道:“你们在干嘛?时辰到了,村长要抬他出去,跟那个浸猪笼!”动手打唐栎的两人点头说是,一根长木棍穿进了绳子的窟窿,两人一前一后扛烧猪似的把唐栎送出了门。 唐栎可没少见多识广,他知道浸猪笼是怎么回事。那是民间村子里对付偷情被捉的奸夫的手法,为了正视伦理高尚,浸猪笼的惩罚手段越见越多,屡试不爽。 唐栎可不会考虑奸夫不奸夫的名声,但性命攸关,这么被五花大绑,这么被泡进水里,哪怕是东海的龙王也未必能活下去,更何况是他! 唐栎左右摇摆试图挣扎,却听一人不耐烦了:“你这王八蛋居然还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哪里空出来的双手,居然拿出了藤条鞭子往唐栎身上打下去,打得唐栎又哭出了眼泪水,这几下可比刚才的拳脚要疼得多呀! 唐栎挨着鞭子,不知不觉被送到了海岸边,那里已经有许许多多的村民在围观,他们多半是指指点点说“奸夫的不是,唐栎勉强抬起了头,他不止看到了村民们对他砸下的鸡蛋白菜,转转头也看到了泣不成声的一名妇女,恐怕是他们嘴里说的“吧,只是看她泪水流淌,却没有任何胭脂修饰,衣服也十分普通,无论如何也只是一名良家妇女,怎么成了背夫偷汉的“呢? 唐栎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知道再跟这些村民说话也于事无补,只好对那姑娘说了:“喂喂喂!喂喂喂!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去偷人了,我又不认识你呀!” 那姑娘本来是闭着眼受罪哭泣,听到唐栎对她这么说话,张开眼看了看,一脸冤屈地说:“我未曾嫁人,更未曾偷人,也不知为什么,是村长带着人说我偷了人,不识大体,让村子丢了脸,然后就把我困在了草房里,今早又绑我到这,我既不认识先生,也非不知节操。”那姑娘越解释,哭得也便越凶,见唐栎衣裳斯文,也称之为先生了。 唐栎脑筋灵活,一想便知那是彻头彻尾的冤案,猛然大吼大叫:“冤枉呀!你们认错人了!冤案呀!快来个明白人呀!” “还在这里嘴硬!”一个汉字一棍敲了唐栎后脑勺,第二次敲了背部,都让唐栎疼得再也说不上话了。 可恶!唐栎心里想着,却不甘心这么死掉了,而且还要背负这样的污名,只是听到村民们说时辰到了,又有人负责抬起他和那名姑娘,两人一同移动,不经意四目相投,那姑娘满脸泪水和歉意地说:“对不住先生,诗桃没有偷人,对不住先生,连累先生了。” 原来那姑娘叫诗桃,唐栎见她已经没了分寸地道歉,自己也只能强作镇定地安慰:“没事,我们会没事的,相信我。” 诗桃听唐栎这么反复说着,也止住了泪水,懵懵懂懂地点头。 太阳高照,阳光倾泻在水面上泛起了阵阵余辉,上一刻唐栎还能见到诗桃坚定不移地看着自己,下一刻两人便同时被扔进了水中,水里一时清澈一时浑浊,挣扎的气泡在身体周围窜起。 唐栎丝毫没有浪费时间,他在入水的之前早就卸骨脱绳,入水后马上松开了掩人耳目的绳子,揭开自己的双脚,再马上游过去替诗桃松绑。不需一会儿双脚已经松开,当唐栎再想解开诗桃双手,却发现诗桃已经不再呼出气泡,唐栎可知道那是发生了什么,果断把嘴凑了过去,将剩余不多的气吐给了诗桃。 诗桃得了一点空气,双眼睁开后发现是唐栎给输过去,一下子脸红心跳,竟把气都吐了出来,唐栎可没功夫去管这些,眨眼不到的功夫早解开了双手,他害怕村民们尚在岸边观望,于是压着诗桃硬生生地半浮半浅地游了一段,只确认岸边无人,唐栎拖拖拉拉带着诗桃上了岸, 总算安全了。唐栎心里想着,回头看着诗桃,没想到被自己拉扯上岸的诗桃昏了过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情,唐栎拍拍她的脸,又按压她的肚子,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再重要,性命比别的任何事情都来得要紧。唐栎心里搁了一下,然后捏着诗桃的鼻子用嘴对嘴的方式给她输了气。 诗桃最后还以喷水的方式报答了唐栎,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打紧,唐栎见诗桃醒来,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救人一命的感觉真是了不得。 只是诗桃爬了起来,摸了摸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又感觉自己的嘴唇异样,却又说不出口,她不敢直视唐栎,唐栎知道诗桃姑娘家害羞,也便装作不知晓,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赶紧找个地方生个火吧,不然得得病了。” 诗桃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爬起来默默跟着唐栎走着,唐栎见她愿意跟着便好,也不再多说什么。 真是落水了红尘,出水也红尘。暖光春日透衣屏,月老红线牵连更待何时分,桃花故里,诗若春深。 两人在树林里一个比较不显眼的小空地上生了两堆火,毕竟男女有别,唐栎找了好多草和叶子,隔开了两人,然后说道:“姑娘,今天唐栎只是为了救人,对姑娘做了些冒犯的事情,但绝无他意,我相信这次事件是另有阴谋,姑娘似乎没其他人可以依仗,如果信得过唐栎,在这里烘干了衣服,唐栎去找些吃的,然后我们再进村查清楚这件事,如果姑娘对唐栎尚有避讳,那作如何打算,姑娘自己决定吧。” 唐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虽然身份是皇子,毕竟出来了一段时间,那些民间汉子的习性也就养成了,火堆烧旺,脱了衣裳穿在树枝上,挂在一边烘干,一边伸出双手取暖,等着诗桃的回应。 这等待的时间不长不短,唐栎还是得到了对方的答复:“诗桃无亲无故,是闺女之身,一切只能依仗先生。” 唐栎听了,也就放心,只是“先生”二字实在别扭,忙解释说:“姑娘,我不是先生,叫我唐栎便是了。” “是的,先生。”唐栎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诗桃对自己的称呼了。 过了一些时间,唐栎因为脱了衣裳用火烘干衣服,速度很快,他知道诗桃不敢这么做,全身湿透的衣裳未曾动之半毫,若如此下去,除了生病也不会有其他情况。于是乎唐栎用树枝给诗桃递上了烘干的衣物,说道:“姑娘,若不嫌弃,便穿了唐栎的衣服吧,你全身衣裳都湿了,不容易干。” 只听到那一边短促的一声呼吸惊讶,却是不敢说出什么话,唐栎机灵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道:“姑娘别怕,唐栎并未做任何坏事,只是料到姑娘不方便,所以才这么做。” 不一会儿听到那边放松的口气:“多谢先生。”诗桃接过了衣服,唐栎站了起来道:“姑娘在这里等等,我去找点吃的,很快回来。” “先生可要当心。”诗桃给来了暖心的关切。 在山上搜点野味,对唐栎来说不过是轻松小事,两只野兔就这么被他逮个正着。回来后各种野味处理相当纯熟,又过了一阵子,烤肉出来了。 诗桃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衣裳,而唐栎忙着烤肉,赤膊上阵也忘了传回烘干的衣物,树林里跌跌撞撞的风吹了过来,不由得让他打了一个喷嚏。 诗桃并未接触过男人,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救过自己一命,此刻又如何能在乎那些男女有别的规矩,她给他披上了衣服,说:“先生,当心着凉了。” 唐栎回过头才真正看到诗桃的模样,那曾经哭泣的双眼红红的,此刻并未有半点粉饰,却是相当清秀,也不知村长干啥吃的,居然要冤屈这么一个好姑娘。 唐栎无心地看着诗桃,让诗桃感觉脸红发烫,转了过去,吞吞吐吐地道:“先生别这么看着诗桃!”语气还带着半点娇气。 唐栎这才发现自己太失礼了,而且还没穿衣服,顿时站了起来一边把衣服穿好,一边背对着诗桃道歉。 诗桃也并非真的生气,两人终于相对而坐,慢慢吃着烤肉。 不知不觉天色靠近黄昏,树林里更容易显得昏暗,唐栎问了一些情况,发现这可能是村长的阴谋,但不知其真正意图,毕竟这是一村之长,要对付起来可不容易,瞧白天的阵势,村民们可以村长马首是瞻。 唐栎认真地对诗桃发问,是要回村子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要借此离开村子,换一个身份做人。 诗桃磨磨蹭蹭想了又想,最后对唐栎说了,家里还有一些银子,自己也不想在村子里呆着,但希望回家中取回银子,便从此离开村子生活。 唐栎赞成这个决定,于是打算天一入黑,便潜入村子帮诗桃收拾了东西离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鬼魂 月黑风高,进村后的环境被月光照得贼亮,唐栎带着诗桃借助树林草丛作为隐蔽,但他却不知道哪一间是诗桃的屋子,直到诗桃探出头来一看,却惊讶地叫道:“我家怎么有人?” 诗桃的声音差点惹人注意,唐栎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经诗桃指定,唐栎才知道哪一间是她的房子。 那房子的确点亮了灯,可诗桃咬定自己只有一个人住,并没有亲戚,更不可能与别人同住一处。 唐栎心里想着,该不会这一头村长把人给浸猪笼,那一头卖掉别人的房子吧。但这想法虽然又被他自己否定,毕竟这村子连浸猪笼的事情都如此遵守,又怎么不避讳“刚死去的人”的房子呢? 唐栎很自然地牵着诗桃的手慢慢躲到了房子旁边窗户下,把眼睛伸进了屋里,只见一个人站在一边指手画脚,另有三到五个人听着指挥,不断装着未明的货物。 “那是村里的赵八!我又跟他不熟悉,他怎么会在我家呢?还有好几个人!”诗桃明摆着不满意嘀咕着对唐栎埋怨,唐栎却没想到之前还一度害羞不搭理的诗桃会这般脾性,心里早有了一技,便对诗桃说:“你蹲好,我给你处理妥当这件事,待会儿只要屋子里的人都跑出来,你就赶紧跑进去拿你的东西。” 诗桃点头答应,唐栎很快离开了窗下,在草丛里头捡起了小石子,然后绕到门前,用附近的笤帚敲打门边,并成功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 “是谁?”赵八带着几个人操着刀口冲出了屋子,很快循声追去,唐栎本来可以借助轻功逃走,跃上树上时却忘记诗桃不会功夫,待赵八这些人追了上来,唐栎已经来不及了出手去救,看着不知所措的诗桃,临时生法,让诗桃拨乱了头发。 诗桃马上便理解用意,这时赵八冲了上去,见是披头散发的人站在那里,不敢上前,用刀指着诗桃问道:“你,是谁?” 夜风在树木间混荡,扬过了诗桃的飘逸长发,诗桃的右眼逃开了长发的遮挡,直直看着赵八一众人。 “鬼!鬼呀!”赵八第一个转身就跑,双眼瞪得好大,他根本没看到那是长什么样子,但他却认得诗桃身上的衣服,那是白天众人抬去浸猪笼时的衣物,这个时候谁还会穿同样的衣服在外,恐怕也就只有诗桃的鬼魂了。 其他人根本没那么在意,因为他们并没有参与陷害诗桃的事情当中,自然不会对诗桃有多少印象,只是听到赵八喊着有鬼,自然而然地调头就跑,谁还敢留在阴暗的树林间质疑披头散发的可疑人物。 唐栎没想到这临时想到的法子这么好用,跳下树来转头看去,也差点被诗桃的散发吓了一跳,赶紧帮她拨弄了头发,终于变回了一个人样。 “你赶紧进屋里收拾东西,我去追过去再弄一弄他们。”唐栎胸有成竹,见诗桃点头进屋,在附近找了一个垂发样的稻草顺带泡了下水缸,然后朝赵八逃去的方向追去。 赵八一行人也不过是市井之徒,唐栎几下跃上瓦顶,直线穿过几座房子,俯下一看便追到了他们的前面。唐栎从旁边拾起几张瓦片朝他们可能逃跑的方向砸去,砸到地上的瓦片碎了几块,声音清脆响亮,让不少早早在屋子里休息的村民们出来查看究竟。 唐栎成功把赵八等人逼到了一个火光透亮的路口,赵八已经累得不能再跑,其他人都已经撑膝弯腰。唐栎把手中湿漉漉的稻草分了几拨,分别从四个方向扔到他们身上,其中一个恰巧砸到了赵八的头上,湿湿冷冷的感觉让他连续哆嗦发抖,摘下稻草后抬头去看,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忽然头目眩晕,看到的东西都模糊了一片。 这几个人早就魂飞魄散,只道是诗桃冤魂不去,要寻来陪葬了。 村民们打着火灯走出去看外面的情况,只见赵八几个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赵八的嘴里哽咽说着:“诗桃姑娘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是村长和他儿子,他们想要找个房子做私盐买卖,是他们,是村长他们” 周围的村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全都听得惊呆了,没想到赵八说出了这样的话。几个大男人半信半疑地组了一队,打着火把要到诗桃的屋子。唐栎心想不对,马上折返回去带诗桃离开。这些人也是动作麻利,风风火火,胆子大得一脚就踢开了门,看了看几个桌子上分别装运的私盐,手掌搓了搓,又掂量了几下,其中一个道:“真是一袋袋的盐巴,诗桃姑娘可就”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脱口而出:“找村长算账!” “走!”几个人应声喊道。村长郝座世和他的儿子郝铿跌一下子被绑了起来,锁在了一个房间内。 这一切都让唐栎和诗桃在隐秘处看清楚了,唐栎心想这下总算还诗桃一个公平,以后也无需躲躲藏藏了,扭过头却见诗桃似有心事,感觉问了无用,于是先带走了诗桃。 唐栎把诗桃送到了两里之外的小庙里,这里只逢初一十五来人,平日并没有村民看守,诗桃在内间休息,唐栎守在外堂,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 白天已至,但云密无缝,也无阵风,唐栎以为会有小雨,于是早早出门到附近河流抓来了两条鲜鱼烤熟。 烤鱼的香味扑鼻而至,诗桃摸着肚子走了出来。唐栎笑着说:“可总算把你的心思抓到了。”诗桃被唐栎这么一说,也不敢回话,唐栎才发觉自己有些无礼,变了话说:“我身上没了钱,买不了包子,只勉强捉了两条鱼,将就吃吃吧。” 诗桃点了点头,接过了鱼肉端在面前,却是迟迟没有吃下去,唐栎以为食物不合她胃口,正准备出去帮她讨几个馒头,诗桃这才忽然开口,放下了唐栎心中大石:“先生,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唐栎脱口而出,心里有些后悔,感觉不应该问下去。 诗桃放下了鱼肉,道:“诗桃在村子里长大,但自从父母过世,诗桃便没了许多主张,很多媒婆都想帮我找个好人家,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嫁人,忽然要多一个丈夫,多了公公婆婆,总感觉自己会不习惯。” 唐栎顿时无言,他出宫这么久,所见过的姑娘家都会希望自己能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安定终身,却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想嫁,这又是说不清的一套,本想要问个明白,但这好歹是姑娘家的事情,她父母不在,又无长辈,自己一个外人怎能瞎参合呢? 唐栎装作没有疑问,继续吃着鱼肉。但诗桃双眼看着唐栎,似有所求,却又含词不吐,终究没有说话。 唐栎自觉已经救了人,清白已证,什么事都不管自己事了,嘴里吐了吐吐骨头,看都不看一眼,说:“姑娘,在下尚有事情在身,就此别过。” 唐栎动作利索,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看看门口便走了人,全然不顾身后的诗桃喊了多少遍“先生”。 唐栎下山出村,刚好碰到村民们押着郝座世和郝铿跌,后面跟着赵八以及那些不知道名字的手下,打听知道他们要被送去镇上的官府了,听了也觉得痛快。 唐栎带着好消息又出了村,这回在周围观察了一下,镇门口并没有任何告示,可见官府并没有要捉拿自己,便毫无顾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唐栎四处寻找刘懋埒不得,无意间经过衙门,衙门附近的榜上贴了一张公示,唐栎无心一看,公示上所写的是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画像竟与刘懋埒十分相似。 唐栎赶紧走入人群,确认附近巡逻的官兵并没有认出自己,他已经来不及去看画像下面写了什么字,但无论如何,刘懋埒也不会是被官府抓去,不知不觉竟路过梁府,唐栎心里忖度了一会儿,决定等入黑后潜进去查看情况。 唐栎话了一整天在镇上找了些短工填饱了肚子,躲躲藏藏监察四周环境直到晚上。 夜晚天空并不晴朗,路上打了很光的灯,出来走动的人也不多,唐栎窜入一个阴暗的角落踢墙翻过,落地时蹲下一半刚好躲过梁府中巡逻的耳目。 忽然一小队人路过,领队一人是左首,唐栎早就躲在了假山之后,只听到步伐急促,左首边走边说道:“少爷今晚就要问出消息,不然就折了那家伙的一只手。” 唐栎听到这话,难不成梁华罡已经把刘懋埒给抓住了吗?想到了这便焦急了几分,唐栎不假思索跃上屋顶,一路跟着左首带领的队伍来到了一处小院。 此处小院昏暗无比,沿途还要左首带队的随从点了石灯,石灯只能照亮能走的路,左右分不清是草丛还是池塘。左首来到了一处墙壁前停下,动手摸了摸墙上凸起的花纹,随即一声轰隆开启了石墙的暗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圈套 左首带了几个人进了暗门,留下部分人原地把手,不会儿又走了出来,跟随进去的几个人抬着一个人循队离开。 唐栎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不是刘懋埒,可那人昏死了过去,哪怕真的是刘懋埒,自己也不可能救得了他。这边刚想起身,竟见一个人影立于一边,这夜色昏暗难以看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若是刚才对方出手偷袭,恐怕自己早已身死屋顶之上了。 气氛顿时凝结成一个冰点,唐栎猝然踢起了几张瓦片,反身下坠跳跃而逃,那人影反应极快,一踩溅起瓦片挡下了其中两张,轻身跳起脚尖踮起两张,跳过后轻松避开了其余的瓦片,然后继续在屋顶上追赶。 唐栎一边逃一边往身后看,却不见那人影在身后,转头看前面时才碰见人影出现,光线暗淡无法看清楚对方面容,唐栎即刻出手掌击其胸口,那人轻松卸下一掌,出手一招“虎战平阳”企图将唐栎反压在墙上。唐栎借力扯起抬脚搞过人头,整个人重心落到对方手上,那人赶紧撤下双手,后退一步后继续一掌迎上。 这时一招“熊掌穿树”,唐栎险情躲开,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击败对方,再拖延下去只会招引更多的人。 唐栎拼力发功,徒然的两下虚击后便窜后面廊门而走。那人紧追不舍,身法奇快,一下子便抓过了唐栎的肩膀,再次逼退唐栎到墙根,唐栎拼死反击却反被对方两掌击中,最后一招“狮子搏兔”踹了唐栎下腹一脚,上攻面门近在咫尺。 唐栎中了下腹的一脚踹后便无力反抗,那上攻的一爪也停在了接近鼻子几寸的距离,那迎面而来的掌风让人凛然生寒,像一半身体踏入了鬼门关一样。 四处的火光接近,但他们似乎早在附近埋伏已久,似乎只是看到了唐栎战败后才徐徐出现。梁华罡在火光之中穿着灰色的长袍装,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 那人放开了唐栎,站到了一边,火光才照亮了他的脸庞,原来是右首,没想到自己连右首都打不过,刚才那几招着实处处落于下风。 梁华罡摇摇头道:“我给你机会离开,你偏偏落在了这么低级的圈套,你还真以为官府不通缉你,少贴一张在城门就把你引进来了。” 唐栎捂着身上的痛处,他真的十分不懂,只不过是几个口舌之争,为何要做得那么绝情绝地,吐着不清不楚的声音道:“不就跟你顶两下嘴吗,有必要把我们抓来?还叫了官府?你是有多小肚鸡肠啊!” “住嘴!”左首不知从何处出现来到了唐栎身边,一拳头打中了他的肚子,痛得唐栎跪地吃苦,左首又把他强行拉起站立。 梁华罡没把唐栎的话听进去,反问道:“你们看起来是初出茅庐的江湖新手,但我就不信了,哪个江湖新手这么碰巧,偏偏要在这偌大的庆典上跟别人争一把剑鞘,说吧,那把剑鞘到哪儿去了。” 唐栎听了顿时要傻眼,没想到来来去去这么辛苦如此劳师动众,原来是为了一把剑鞘,真不懂那剑鞘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也只不过逗着玩玩,那天胡乱喊了价后就跟梁华罡吵起来,后来便不了了之,天晓得梁华罡会这么在意一把剑鞘。 “剑鞘不是让你买去了吗?你花了十一万两买走的,我后面又没喊价。”梁华罡上前揪住唐栎的领口,他可对着说法一点都不买账,恶狠狠地强调:“偏偏是你在跟我较劲的的手,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偷偷买走了剑鞘,我现在的气,很!不!顺!” “呸!呸!呸!”唐栎趁这个这么靠近的机会朝梁华罡的脸上吐了口水,梁华罡根本触不及防,赶紧擦掉脸上的脏污后乱拳痛打唐栎一顿。 “既然已经动用了官府,我就当做一个顺水人情好了,听说监牢的饭菜很香。”梁华罡离开,左首右首趁热打铁把唐栎送去了官府,大半夜的便吵醒了值班偷懒的官兵,唐栎没少受入狱前的折磨,各种水泼炭烧和鞭打,唐栎的惨叫声又吵醒了睡得正香的牢狱囚犯。 值班官兵发泄完了,把他随便锁紧了一个单间的牢房。唐栎像死尸一样躺在了杂草堆上,他还没昏迷过去,看着低低的牢房顶上大口喘气。 “小栎!小栎!”牢房都是木桩围成,来自于邻近牢房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喊了几遍,唐栎已经没力气爬起来,只好转过头去看。 两人都穿上了白色的囚服,散发迷乱,唐栎看到的对方是模模糊糊的,眼睛逐渐清晰,没想到刘懋埒早已经进来这鬼地方了。 唐栎又把头转回来继续看着顶上,喘完气后说:“你这家伙就叫人操心,亏我还跑进梁府救你。” 刘懋埒顿时不悦,道:“你才让人操心!若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可能会被官兵抓了!” “你还真不知道本大爷可是逃脱之王,小小梁府怎么能困得住我?”唐栎继续嘴硬,跟他现在的处境一点也不搭。 刘懋埒也不跟唐栎顶嘴了,背靠在木桩上抬头看天,唉声叹气。 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唐栎依旧大字型躺着,他错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刘懋埒怎么叫怎么喊都弄不醒他,也就只好自己吃饭,狱卒可过时不候。 等到唐栎爬了起来,尽管身上伤痕累累,也是痛缠周身,唐栎稍微打坐歇息,做了不一会儿后,才问刘懋埒:“这里有早饭吃吗?” “都过时间了,你睡死了,我喊不动你。”刘懋埒一点都在意地回答着唐栎的问题,唐栎气得跳了起来,呼呼喊喊说要吃早饭,几名狱卒走了过来恶声威胁要唐栎住嘴,几下鞭子让唐栎躲得远远的。 狱卒打开了唐栎的牢门,又打开了刘懋埒的牢门,这时候两人才发现狱卒手上拿着一张纸,唐栎心里想道:这该不会要屈打成招,让我们画押吧? 其中一人拿着那张纸对照两位囚犯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是他们了”,身后的狱卒和官兵齐刷刷给两人上了木铐,套上了头,没等两人弄个仔细明白,又很快地转移到了囚车之上。 “干什么干什么!太过分了吧!”唐栎不断质问身边的官兵,但他们无一理会,任凭两人挣扎,身后的狱卒只给了一些鞭子,当然也让两人痛得叫叫嚷嚷。 囚车推出城门不久,唐栎左顾右盼却见那天村子里的村长郝座世以及他的儿子郝铿跌居然大摇大摆衣服干净地走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唐栎瞪大了双眼,撕破喉咙喊着:“喂喂喂!那是村子里谋财害命的村长和他的儿子!叫郝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就是冤屈无辜的村民浸猪笼害得本大爷也浸猪笼的王八蛋!” “你浸猪笼干什么?”刘懋埒不敢想象唐栎居然经历了这么好玩的事情。 唐栎可要生气了,浸猪笼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村民们应该把他们送去官府了呀!只能远看着父子两人嚣张走远,官兵的鞭子把他们送回了眼前。 “你们听着,郝座世c郝铿跌,你们身为村官,谋财害命,私占村民房子,按罪牢狱十年,又行贿官兵,现改为流放南蛮之地做苦役三年,即刻出发。” “什么!”唐栎一下子明白了,那是两父子收买了官兵,把自己和刘懋埒掉包当成了真正的囚犯。 “你们认错人了,我叫刘懋埒!”刘懋埒的辩解完全没能得到官兵们的理会,唐栎朝天大喊:“你们这些走狗!几个钱就卖掉节操,你们的爹娘节操很多吗?” 一个大大的馒头疯狂塞进唐栎的嘴里,一名官差阻止了唐栎发疯:“好好叼着,掉了我可不管,你们白天的食物就这个馒头,要等第二顿就得到晚上。”说罢给刘懋埒也塞了一个。两人的双手都给锁着,根本没法拿开馒头,嘴里一下子肯定吃不完,但要是不小心松开,白天的食物可就都没有了。 于是唐栎和刘懋埒傻乎乎地咬着馒头乖乖坐在囚车上行走了一整天。 “停下吧。”押送队伍稍停后个个转头去看,没想到姑苏伏佩着斩首赤铁剑追了上来。他向参与押送的官兵都带了酒肉,让他们原地歇息一会儿,称衙门大人说行贿事态严重,需要他亲自监督押送犯人。 官兵们都流了口水,喜滋滋地停到了一边的大树底下吃喝起来。唐栎一看见酒肉香气扑鼻,“唔唔唔”的发声吸引注意。 姑苏伏上前问:“是想吃肉了吗?”唐栎狂点头,刘懋埒也诚实地点头回应。姑苏伏笑了笑,从腰间拿出了几张烧饼,道:“被流放的犯人一个月只能吃一顿酒肉,并且规定在有搭建的吃饭的地方,这些酒肉是我私下掏钱买的,我与你们非亲非故,又说不上是送别饭,所以你们吃不得,瞧!我这给你们买来了烧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流放 没酒没肉,多了张烧饼也是值得,唐栎不断动着自己的双手,示意自己不能吃食,而姑苏伏向兵头要来了钥匙,亲自给他们两人解了锁,放任他们下了囚车吃饭,但是按规矩他们必须在第一个月都得坐在囚车里,兵头提醒了几句,姑苏伏表现淡定,说这并不碍事。 唐栎并未想到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下了囚车便和刘懋埒乖乖地坐到了树下一口吃着馒头,一口吃着烧饼,还有姑苏伏细心递来的水壶。 一下子喝足吃饱,唐栎和刘懋埒倦意生起,竟靠在树上睡着了。 直到两人醒来,却发现官兵们都睡得死死的,唐栎灵机一动,示意刘懋埒赶紧走人,但刘懋埒忽然想到不对劲,竟大胆走近兵头那里,用手指探探气息——断气了! 唐栎一脸惊讶,接着刘懋埒又试了好几个人的气息,这些官兵无一例外全都死了!唐栎左看右看没看到有路人经过,赶紧拉着刘懋埒说:“这下咱们必须得跑了,若不然落个谋害官差的罪名,我们谁也别想脱身!” “对!你们谁也别想脱身!”姑苏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唐栎这才明白,原来这前后全部都是圈套,趁机跑了便有理由可以杀掉我们,不跑便杀掉官兵,他又能名正言顺地动手杀人了。 “你也不瞧瞧自己多少个人!”唐栎捡起地上一把腰刀指着姑苏伏。姑苏伏哼了笑出声,右手按着剑柄,慢慢走近两人却迟迟没有出鞘:“你以为我真的没事给你们买烧饼吗?若不是在药店买砒霜会被登记在本,我早就用砒霜毒死你们,不过幸好还有私藏的破骨散,你们两人真要动武,恐怕要破气破骨了。” 刘懋埒一手压着唐栎的刀柄,劝道:“别乱来,破骨散我见过,破气后破骨,动则身死,唯一解毒的办法是调息一个月以上。” “有见识!看来我杀你也有点价值可言。”说罢姑苏伏快剑出鞘,剑影夺目逼人,无法直视,剑尖直取刘懋埒喉咙,仅在分寸。 另一剑气势乘风破浪从侧面而来,姑苏伏不得不退让躲避,一时大意差点丢了性命,那人跃上舞剑,几道剑影朝姑苏伏四周而散,姑苏伏勉强接应,最后一道以树木招架,两人剑光相逼,剑招交错决胜,后者出手果断,更胜一筹,一剑移位靠近后左手出掌伤了姑苏伏。 姑苏伏中掌吐血后退,仔细打量来者,原来是当日客栈里的冠绝年轻的剑客凌雨山。 “剑侠万岁!”唐栎和刘懋埒不约而同地丢了腰刀后拼命鼓掌,反正鼓掌不用内劲,手掌拍红了一不怕。 姑苏伏自知不是凌雨山的对手,再纠缠下去也是无益,索性脚步后腾,以轻功化云消失在树林之间。 姑苏伏自觉逃了两三里路,已经累得不行,只好停下来先调息一会儿。 “姑苏镇头在下好大的一盘棋,不知为何要放走了那两个小子?”梁华罡从暗处出现,但似是刚好追上碰到的。 姑苏伏尽量掩饰自己的伤势,反问了过来:“梁少主此话何意?不如点个明白?”梁华罡更不答话,拔出佩剑出手而攻,姑苏伏提剑挡下,边打边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华罡后退一步,道:“幸亏我得知你让这两人流放,却非得亲自去送,甚是奇怪,便到了你家的书房翻了一遍,没想到你也留意到了剑鞘的事情。” 姑苏伏心里一惊,此刻再装无事也于事无补,干脆应了这话:“我在襄城有点耳目,得知这个不奇怪。” “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也潜入了我的家中,只不过要用这两个人试试你罢,而今天也是试到了。”梁华罡重新出手,出剑直取心门,被姑苏伏勉强回击,后一招“明月照柳”破了姑苏伏的剑法,再补上一剑刺伤。 姑苏伏弃剑而逃,完全忘了方向,忽然前面骤变宽阔,原来跑到了山崖边上,回头时已经来不及再跑,被梁华罡踹下了山崖。 “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唐栎在凌雨山出手过后还不忘放几响马后炮,随后三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死去的官兵用囚车运到山间挖土埋了,凌雨山给两人找来了普通衣服换上,正打算离开。 “剑侠留步!可否听在下一言?”刘懋埒毫不保留地把事情前后说给了凌雨山,并希望凌雨山能一同前往百同剑栈,当然前提是找到剑栈的所在。 再加上唐栎前前后后的磨蹭,凌雨山不耐烦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凌雨山到附近的村庄给两人要了两套看起来正常点的衣服,至少不用大摇大摆地告诉其他人知道他们曾经是要被流放的犯人。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充满了轻松和任性地窜到了福水镇。福水镇当然不是他们要逗留的地方,只是在官兵身上搜来的银子几乎用完了,他们需要留在福水镇好好磨蹭一段时间,好让自己的钱袋子足够应付接下来的日子。 不料的是一张张通缉令沾满了浆糊被黏在镇里的每个出入口,稍不注意的三人被镇里的百姓认了出来,很快便出现了一队官兵围住了客栈。 客栈掌柜吓得赶紧下了楼梯,差点儿就要摔个四脚朝天,另一头吩咐了店小二偷偷查看一下唐栎三人是否还在房间里休息,没准能协助官差们火速抓到人,还客栈一个太平的日子。 凌雨山一下手把偷偷在房间门口窥探的店小二绑了起来,让唐栎和刘懋埒从窗户先逃出去。突然窗户从外面撞进了一名镇头。 这人身穿八级青色镇头官服,步风飘逸,行路如落叶飞花涧,双目有神,观动静于无处,双臂瘦长,似灵山长物,镇里人称“绿林通臂猿”。 凌雨山二话不说上前出手,一手灵妙剑法推开圆桌劈起了椅子,镇头一掌清风打开了椅子,翻手拔刀与之对却。唐栎和刘懋埒赶紧脱窗而走,十几枚弓箭应声而发,刘懋埒踢出瓦片替唐栎挡下了几支,自己飞身而下一个人应付十几名弓箭手。 唐栎从侧出手,抢过他们的佩刀后招架把弓箭手一个个踢翻,前前后后却传来了更为急促密集的脚步声,更多的士兵成队列出来,刘懋埒用刀拦下几个人后说道:“先走!”唐栎从不拖拖拉拉,踢两脚轻功上墙,翻过两座房子,看下面士兵仍不死心地追赶,唐栎转折跳下,抬头便见一高大的女人的身影。 这女人无待字之娇羞,失黄花上淡妆。身材高大,面目通常,是书生求拜命,若壮汉不敢近,动若脱兔,非常女子般可穿针绣花。 唐栎被眼前高大的女子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这一停顿一下竟被对方一脚踹进了一间房子里,幸好房子荒废,没伤到别人,这人跨一步就进来了,唐栎顿时觉得环境不对:“姑娘!收住你的本性!” “老娘本性就是这个样!”没想到大姑娘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唐栎用双手挡也挡不住威力,竟又被打飞到另一侧墙边,“你就是那些逃犯吧,碰到我算你不走运了。” 唐栎忍痛解释:“这镇上的镇头和襄城的镇头通俗一气,贪赃枉法,他们已经杀掉了一群官兵,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只好逃了,难不成还要等着他们打呀?你一个大姑娘,怎么会盲目相信他们呀!” 大姑娘走近看看,道:“我不叫大姑娘,我叫岳星群,小迟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多了!”说罢抬手又要一巴掌。唐栎赶紧喊出最后一丝沙哑:“一入官场百战身惊,从此夜里鸡犬不宁呀!” 岳星群停下了手,忽然又加重下手,唐栎感觉眼冒金星双目黑了一下。 当唐栎醒来,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这时眼前就三个人,一个是岳星群,一个是镇头周迟疾,第三个人站在了中间,这人与众不同。 这人白袍浪荡,随意盎然,携尊威而不可屈。是天上之神厉。发气势而不需壮,是凡间缩据威。 唐栎马上抖擞精神,开口便夸:“前辈必定是大姑娘了亲爹了,威武不屈,仙风道骨,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明白事理的人,所以小生哪怕被绑了打了,也还没到监牢之中。” 唐栎真猜中了白袍人与岳星群的关系,他就是福水镇有名的岳家家主岳沈。 只是唐栎看了一眼周迟疾,发现自己晕倒前的谎言被拆穿了,岳星群又是几脚踹来,力道用得毫不留情。 周迟疾问:“你跟群妹说有一群官兵死了,我派人到襄城,在路上真看到一堆随便埋好的乱葬岗,你有何解释?” 唐栎看到这个镇头不比姑苏伏奸诈,倒也干脆说了实情,周迟疾半信不信,于是决定先把唐栎留在了岳府的柴房,自己只身快马前去襄城。 因为衙门之间有官名册,周迟疾只知道襄城的镇头是姑苏伏,去到那里却发现换了一个人,竟是梁华罡成了镇头。 周迟疾觉得梁华罡的行径极为古怪,似乎隐瞒了很多事情,他打算趁天黑偷出襄城,没想到梁华罡出手更早两人摸黑在森林里交手过招,周迟疾一心要逃却没能看到脚下松土,坠落不明之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岳府 岳府里的人干等着着急,尤其是岳星群,她看起来非同寻常,以至于到了灯火之夜还要把唐栎提到堂前问了一遍,想当然的,唐栎只能说周迟疾在襄城遇害了,这与事实丝毫不差。 忽然外面锣声敲响,明明还没到更夫出来的时候,又怎么会有敲锣声音,难不成是何处发生火灾? 这时候仆人丫鬟纷纷跑了进来,大口喘着气对岳星群说:“小姐,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岳星群一听消息就看了看唐栎,唐栎也只能耸耸肩膀装作不知情,但无论是唐栎还是她,都知道闯入者只能是前来救自己的。 岳星群要仆人拿来的佩剑,自己才刚踏出堂前门口,便看到一道白衣从屋顶落下,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岳沈,与其一同落下的是灰白束身衣服的凌雨山,凌雨山早就跟岳沈在屋顶交手了二十多招,其剑法稳健踏实,快而不乱,攻守竟是明实无欺,过于扎实的剑法功力却让凌雨山无法攻破。 而岳沈万万没想到唐栎的朋友之中居然还有这般剑法的人,他打从心底里佩服眼前的年轻人,如此小的年纪便掌握了这么巧熟的剑法。 只是再试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岳沈已经探到了凌雨山的剑法底细,下一刻收剑放于身后,左手出击一下子穿过空挡控制凌雨山的手腕,手一拉夺过了凌雨山的剑,反手翻身用剑早搁在他的脖子前面。 凌雨山后退两步,却见岳沈并没有要制敌擒服的意愿,当下明白对方用意,拱手谢道:“多谢前辈指教。” “指教?”岳星群二话不说持剑上前,剑尖直刺喉咙,凌雨山不退反进,一手剑指 精准无比,粘过去游滑剑身,另一手旋腕卸除了岳星群佩剑,反手翻身用剑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岳星群气得话都也吐不出来,唯有岳沈拍手鼓掌:“好苗子!”岳星群完全懵了,没想到自己的亲爹说出这样的话,人马上就急了:“爹,你怎么这么说话,女儿可是被这人用剑” “他刚才还懂得后退两步躲起来,你呢?他要是想要取你性命,你觉得自己还能哭爹喊娘的吗?”这话说的岳星群不再反驳,凌雨山也知了好歹,收剑托起递还。 岳星群很不服气地取回佩剑,嘴里念念有词地退到后面。岳沈扔还了凌雨山的佩剑,并问清了凌雨山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结果与唐栎的说法如出一辙,就连岳星群也开始相信唐栎的胡说八道了。 刘懋埒从后院赶来,几个人终于又安全一起了,唯独唐栎狼狈地被松绑,肚子无法抗拒地咕咕乱叫,岳沈让仆人准备了晚膳,三人吃过了饭,杯盘狼藉过后,唐栎发现了岳星群的忧虑。 但岳沈一点都没放在眼里,相反是在跟凌雨山耐心地对话:“凌少侠可有家室?”这问题直奔主题,惊得唐栎和刘懋埒差点儿把刚喝到的茶叶都吞进去了。 岳星群忽然感觉到不详兆头,刚想阻止岳沈说下去,不料被岳沈瞪了一眼,吓得岳星群不敢开口了。岳沈对凌雨山继续亲切的问:“看来凌少侠尚未娶妻,不如” 凌雨山不傻,他知道岳沈是要把岳星群许配给他,但无论如何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于是干脆先提出了要到襄城找到周迟疾,以还三人的清白。 刘懋埒也同意了,但唐栎坚决不再回去这个让人感觉临近死亡边缘襄城,他只希望能抛开跌宕起伏的遭遇。 唐栎目送凌雨山和刘懋埒一同离开了福水镇,但接下来的日子可没那么寻常一般。岳星群因为自己在剑法上输给了凌雨山而不断找唐栎麻烦,唐栎的剑法并不高明,尽管自己能对付几个山贼,但对手是用剑高手的女儿,自己拥有再丰富的江湖经验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个神奇的女人。 唐栎已经输了好几天,他在岳沈的目睹惨况之下被放了一天的休息,还得了一袋子的银子使用。 唐栎没想到自己还能在福水镇如此自由自在。他手里抛着钱袋子到处游玩,吃着喝着不亦乐乎,只是一路走到城门附近,他发现了刚进城的两个人有点不对劲。他们都用帽衣遮住自己的面貌,一人搀扶另一个人。 无所事事的唐栎出于一时好奇,决定在后面偷偷跟着这两个人,直到他们到了偏远的小庙里。 搀扶的人摘下了帽子,竟然是唐栎在某村子里救下的妙龄女子——诗桃。唐栎本来要大吃一惊,可另一人也摘下了帽子,那人居然是周迟疾。 唐栎可坐不住了,怀疑两人为何会在一起,可仔细一看,周迟疾更像是受了伤,他跳了出来,指着周迟疾问道:“你都回来了,怎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两人都吓坏了,可看到是唐栎后又松了一口气。诗桃更是欣喜若狂,像兔子一样蹦了过去就差没扑到唐栎的怀里,但还是能看得出她心里美滋滋的。 唐栎更担心周迟疾的伤势,但周迟疾并没有时间顾及伤口,他拽住了唐栎的衣服,语气坚定地命令唐栎:“快回去”话才说到一半,周迟疾的伤口裂开,痛得他晕了过去。 唐栎内心懊恼了一阵,毕竟明明可以带着伤者慢慢到岳府解释个清楚,现在可要背回去了。 岳沈认为这是个麻烦的开端,他找来了一个相熟的大夫治疗了周迟疾的伤势,听了诗桃说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原来唐栎和刘懋埒被姑苏伏偷换作流放的犯人后,诗桃一直在打听消息,离开襄城后碰巧遇上了被偷袭受伤的周迟疾,一心助人的诗桃决定先帮眼前的伤者赶路回到福水镇。 众人别无头绪,只等周迟疾醒来把事情说得更加清晰。 再过了几日,周迟疾终于醒了。 岳星群比大夫的动作还快,坐到床边对着周迟疾嘘寒问暖,看得旁人都觉得害羞,唯独岳沈哼着气出不来,嘴里不断嘀咕骂着自己的女儿没眼光,居然看上了功夫不怎么样官职又不高的小伙子。 基于事态严重,众人还是围着床榻耐心地听周迟疾说出了他在襄城的遭遇。 “还等什么?”唐栎第一个蹦了起来,周迟疾不能行动,他希望岳沈能亲自出门到衙门一趟,至少能让事实回归澄清。 刚要行动却还没踏出房门半步,岳府的仆人便急匆匆毫无礼数地冲进了房间:“老爷~老爷~官府的人要来搜通缉犯!” 岳沈听这话实在是太好笑了,出搜捕行动的一般只会是镇头,然而福水镇的镇头已经受了重伤,那到底还能是谁代表福水镇搜捕通缉犯,居然还能搜到岳府的门上。 众人箭步来到了堂前,唐栎自以为证明了清白,当然也跟着去凑个人数,但也只是躲到了众人后面,却没想到一出来便看到了熟悉的脸孔——梁华罡带着左首右首和众多官兵堵在了门口。 “在下梁华罡,是襄城的镇头,现在暂时兼任福水镇的镇头,我得到了线报,有人看见三名通缉犯都进了岳府,所以”梁华罡说话半含隐喻,他希望岳沈是个能够明白事理的人。 岳沈双手背负,根本不把眼前这一群人放在眼里:“梁镇头想要搜,我岳某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反正我的仆人会替任何一个在岳府里放肆的人收尸。”这话威胁得特别厉害,让梁华罡不由得心里寒了几分,他先前听闻福水镇的岳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岳家的家主岳沈在剑法上也是独著一昭,哪怕带着名正言顺,他也不敢再冲动半分。 梁华罡忽然又盘算了什么,拱手道:“既然今天搜捕没了结果,那我让他们撤去罢了。”摆摆手,一队官兵全都撤离。 岳沈不知道梁华罡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听到他说:“旧闻岳家家主的剑法十分厉害,不知在下自创的剑法能不能过上几招,若真能得到前辈指点一二,恐怕是华罡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罢自取了一剑,架势已经准备好了。 岳沈本来说免,毕竟他知道动则非有胜负不可,事越多事便越大,却还没拒绝对方,梁华罡便出剑刺去,这几招剑法简单直入,破绽百出,岳沈根本不需要较真,一个来回出掌套腕,把梁华罡握剑的右首压在了胸前,顺势一掌推了出去。 这本来就不痛不痒,可梁华罡偏偏被推得受了内伤一般,在左首右首的搀扶下忍痛喊着:“来人!岳沈出手伤人,目无王法,把岳家上下全押回去!”一声令下,士兵们似乎早有准备,一个个冲了进来刀口对着岳沈。 唐栎见事情不妙,认为府衙大人已经被梁华罡给骗了,于是踢两脚蹬过了围墙,这明显的行径被梁华罡发现了,他也不再扮作手上,出了门也踩了轻功拼命追赶。 唐栎先发制人,在屋顶上轻松拉开距离,左右窜进了巷口,走的路线曲折不一,竟让梁华罡一时也追不上他,只是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路,当他落地正处府衙门外时,左首右首也带着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知道梁华罡无非是想要唐栎。 正当梁华罡想要出剑制服唐栎,一颗石子飞了出来,打走了梁华罡手中的佩剑,佩剑直飞府衙门旁的大鼓上,穿鼓皮透了两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比武 “是谁这么大胆!”镇长从府衙出来,却见岳沈竟出现在门口,而自己委托梁华罡搜捕的一干人等却堵在了这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镇长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梁华罡想要先发制人,说:“大人,在下已经把通缉犯唐栎搜了出来,而岳府藏匿犯人,并出手阻止,事情实在是让人想不透。” 唐栎可没听说过如此恶人先告状的,张嘴也要跟他驳到底:“镇长大人切勿听信此人所言,我和另外两人确实是冤枉,被襄城的镇头受贿掉包,而这人存心要取我们性命,他连周镇头也要加害。” “哼,周迟疾可是跟你们一伙的,他来襄城就是要打听消息,被我发现后想要逃跑,竟出手要杀人灭口,我也是无奈较真,只好就地正法。” 唐栎心里哼笑,表面也哼笑:“你以为自己杀了人就可以替死人说话吗?周镇头已经被我们救回来了,恐怕很快就要拆穿你的谎言了。” 梁华罡居然一点都不震惊,相反想好了应付之策:“没想到周迟疾如此命大,那也不能说明他不是跟你们这些通缉犯一伙的。” 唐栎气到头上,刚要动手,却想到自己也没什么本事打得过对方,一时说不出如何反驳,竟让梁华罡占了便宜。 这时候已经吸引了许许多多的百姓围观,梁华罡也不嫌事大,干脆提议:“不如这样,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在谈论着谁用武功杀了谁,但谁都没证据,我们就设一个比武台,你说周迟疾没死,那就让他来跟我对决,让镇长大人和岳前辈作证,输的一方自然是说谎的一方。” 唐栎根本不懂,谁说谎跟谁比武得胜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周迟疾卧病在床,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梁华罡,没想到对方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 这本来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但周围的百姓却越听越觉得滋味,竟有人起哄要求比武,到最后带着围观的百姓一同呼喊建立比武台等口号。镇长一点儿都压制不住这股气势,竟然坦荡荡地接受了梁华罡的提议。 岳沈本来要反驳,但周迟疾确实带病在身,不可能参与比武,然而梁华罡似乎早有准备:“既然周迟疾不能比,那他可以了吧?”说完梁华罡指着唐栎。 “我拒绝!”唐栎本能反应说出这三个字,他的直觉再不停地唠叨,唠叨着这场比武必输无疑。 梁华罡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这个通缉犯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如此说来,你是认罪了?” 唐栎心想真糟糕,可没等他说话,岳沈竟先替唐栎答应了:“就这么说定了,比武时间决定在半个月后。” 唐栎顿时懵了,以至于懵到梁府仆人抬他回来。 日晴天朗,唐栎顶着阳光从树上跳了下来,这练功已经七天,唐栎的功夫套路已经驾轻就熟,在得到岳沈和周迟疾的指点下获得了不少的进步。 尽管如此,岳星群还是信不过唐栎的武功,但想起自己的爹岳沈不能打擂,周迟疾又有伤势在身,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前往襄城的凌雨山和刘懋埒,想起了凌雨山得到过爹的肯定,岳星群便星夜跑出了福水镇,骑马鞭策赶往襄城。 月明星稀,岳星群的人影在山路上是如此显眼,一道快马从正面出来,马背上一人腾飞跃起,一道凌厉剑光灵光一闪,岳星群只能弃马跳落。另一道人影马上接近,一脚膝盖撞过她的肚子,岳星群早就爬不起来,被两人押了过去。 不见了岳星群,唐栎依旧每天练剑,但他似乎觉得自己越练越累,看起来是进步,事实上却没有想象中的好。 日夕以后,岳沈和周迟疾已经离开。残阳的照映落寞了唐栎的身体,手中的长剑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再有四天便要比武,唐栎开始觉得心慌,手是发抖的,身体也已经感觉不到阳光晒下的一丝温暖,取而代之的是夜幕的降临。 唐栎一个人独自在林子里呆了一个晚上,直到星隐日出,看着悠悠叶子,灵隐日光,唐栎撒腿就跑。 唐栎要逃,他本能地想逃,一切名誉已经不重要了,对他而言,各种来自于别人的安排,那都是枷锁,困住向往自由的他。 “你落下东西了。”梁华罡在山口似乎等待已久,一把剑飞向唐栎面门,唐栎侧腰躲开锋利之处,用手握住了剑柄,正身时却见梁华罡带剑刺来,横扫上三路,下劈下三路,以剑舞身,旋圈造平地起风。 唐栎几招不能迎接,只能万般躲避,勉强能碰上三四下,但见梁华罡手腕极快,上一刻正腕旋接,下一刻反手造压,使得唐栎无所适从。 唐栎在这段时间所学到的剑法都无一使用,在梁华罡面前未成气候,才刚要正臂出击,被梁华罡圈中了手腕,卸下长剑。 梁华罡自知此刻便能结果了唐栎性命,他也非常乐意节省时间,这眼前出手刺去,竟不知哪里来的湿透飞了出来,劲道自天,浑厚十足,竟把梁华罡的佩剑从他的手中强硬震脱了手。 “谁!”梁华罡被打扰了兴致,心中不免怒火燃烧。 一人来无影去无踪,身穿黑衣,头套黑帽,脸遮黑布面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唐栎身后,就连一直面对唐栎的梁华罡也没看得出此人从何方向出现。 梁华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重新拾起兵器对黑衣人无情出剑,不料黑衣人还没伸出五指,一只手扬起黑色的袍子隔空出掌,一道掌劲把梁华罡击出两丈更远,梁华罡拄剑勉强站起,忽然口吐一抹鲜血,满脸惊诧地看着前方。 唐栎几乎跳了起来,嘴里不断催促黑衣人出手杀了梁华罡,以免后顾之忧。但黑衣人一点都没想要继续出手置他于死地,这让梁华罡得以带伤逃走。 “你知不知道你放走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尽管我们互不相识,你明明可以杀了他为民除害的!”唐栎还是认为坏的人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如果刚才黑衣人真听他这么说那么做,想必就免除了许多烦恼,他也就无事一身轻了。 唐栎像是吐苦水一样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告诉了黑衣人,但黑衣人似乎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而是用浑厚的声音点明了一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通过一场比武去惩罚一个恶人,更不能通过一场比武去决定一个恶人的命运;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一场比武所带来的责任,更不是谁都有机会承担这份责任,而你要做的,是重新拾起你的责任心,让所有寄托于你的人看到他们想看的。” 唐栎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黑衣人拾起了他的佩剑并扔到了他的面前,道:“三天,学三招剑法。” 唐栎听了黑衣人的一番话,改变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他依照黑衣人的的指点改变了许多练武的招式,平常所练习上手的剑招已经面目全非,唐栎对手上这把剑已经使得身轻如燕,剑身也越使越薄,弹指一刹穿过树林,唐栎使出最后的套路得劲,最后一个动作全然不顾兵器本身,出手一剑穿过了方圆八寸的树木。 “糟糕!”唐栎才意识到剑已经拔不出来了,一不小心用了点力,剑便断了一截。 福水镇特别搭建的比武台一点儿也不简陋,梁华罡早就吩咐了左首右首特意把这里装扮得更加像是一个庆典。对他来说这是个即将来到胜利。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福水镇的百姓在观众席上嗑着瓜子围观,镇长和岳沈在主台的一左一右,周迟疾和岳星群站在岳沈身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不淡定,这十几天下来,谁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人,但眼前的定局已经转变成了比武。 “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正午时分,我想福水镇的百姓都饿透天了,如果还要让大家这么等下去,恐怕得为他们也准备用饭了。”梁华罡走到了主台上,他神色张扬地对众人说道,似乎十分肯定唐栎是不会出现的。 镇长无话可说,他求助一般看向岳沈,岳沈也也说不出什么话,毕竟是自己开口答应的比武,总有分出输赢的时候。 梁华罡已经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复,他意气风发地走到了比武台上,慢慢转圈环顾了四周的镇民,张开双手,准备大声宣布自己的胜利。 “久等了吧?”唐栎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手里握着那把曾经穿过树身的佩剑,尽管剑身伤痕累累,反而留下了唐栎的每一滴干涸后的汗水。 梁华罡不曾想过唐栎会回来,他在山口下看到唐栎的行径便是要逃离这场比武,可偏偏出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心想道难不成是黑衣人把他劝了回来? 梁华罡已经不再去考虑黑衣人的身份,他更顾忌唐栎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踏上比武台。唐栎双目透露着自信,梁华罡从他的眼睛里已经看出他早就准备好了。 原本会有人主持敲锣,但梁华罡把他撤下了,对他来说他才是控制局面的人,右手忽然拔出佩剑,腕上一剑直破中门。唐栎右手左放,起势如拔刀,拔刀气势如虹,转腕平扫中开,囊括腰前,逼得梁华罡收剑疾退,险些轻敌被解了腰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绝食 梁华罡重新整顿心绪,见唐栎趁势出击,一下剑法变换,身闪随影,环绕唐栎轻快跑了半圈,他身法比唐栎高明得多,抓住了自己的优势从侧面突击,猛一下将剑刺出,幸亏唐栎反应十足,倾斜着剑身精准挡了一下,免去被利刃穿心。 梁华罡仍不死心,反手挑去拨走唐栎的剑,企图干净利索地杀了唐栎。但唐栎又如何答应,两脚尖后踮两步赶紧躲开,轻点一步跃上空中,抬头却见梁华罡已经出现在眼前提剑,两人交手两招后唐栎连忙退后,怕自己应接不暇。 却见梁华罡不急于后退,相反来势更凶,出剑一刻势如破竹,唐栎招架不及,提剑已经挡不住对手的快剑,长剑刺进了唐栎的右边肩膀,衣服已经渗出了血。 唐栎右手换左手持剑,本想奋力作最后一击,但眼睛所看到的远处竟看见左首右首绑着岳星群,唐栎分了神被梁华罡用剑把伤口刺得更深,他咬紧牙关,梁华罡手腕用力,继续往伤口刺入,唐栎忍痛后退,这时岳沈飞快出手,一掌震开梁华罡:“点到即止!” 梁华罡识趣收手,拿下这场比武对他来说不过是砧板鱼肉。 此时梁华罡正等待着岳沈开口宣布结果,因为他知道岳沈不敢偏私,然而唐栎捂着伤口先说道:“诸位可看到了,我有备而来,而且跟岳前辈这样的用剑高手学了十几天,却连一个镇头都都拿不下,我又如何杀得了一群官差?” 梁华罡哼了一下,他自以为唐栎只是死鸡撑饭锅,比武已经分出胜负,无论他再作如何狡辩也是于事无补。 唐栎知道对什么人得说什么话:“前辈,星群被他们掳走了!”岳沈听着双眼冒火,本来就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错过任何形式的比武,偏偏这几天就不见了人影,他转过身出手擒住了梁华罡:“你只有一次辩解的机会。” 然而梁华罡并不见有多么惧怕,他微微一笑:“我会珍惜的。” “辩解结束!”岳沈掌中发出内力一下打在梁华罡的身上,后者应掌吐血,并无任何躲避之机。 周迟疾四处发散人手寻找岳星群的踪迹,但岳星群就像是已经在福水镇消失了。后来再找梁华罡的人,没想到左首右首早就带人强冲关卡,早已经离开了福水镇。 岳沈为此疯狂暴怒,揪起梁华罡准备出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幸得周迟疾喊得及时,梁华罡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看来你活腻了!”岳沈丢给梁华罡这句话,他还没得到太守的同意便带着岳府上下护卫押解着梁华罡来势汹汹地前往博贺镇,周迟疾稍后说服了太守派兵跟随。唐栎见梁华罡束手就擒,以为没有了威胁,也便跟了去。 就在众人将近抵达博贺镇前,凌雨山孤身拦路遇上,唐栎左顾右盼没看到刘懋埒,问及此事,凌雨山一脸着急地解释,原来博贺镇的太守早与梁华罡同流合污,在他们进城以后便动兵逮捕,凌雨山勉强脱逃,试了好几次也无法摆脱士兵的巡逻,而今恰恰碰到岳沈带人来到,才大胆露面。 唐栎一听到好友被抓,牙关咬得紧紧,并不断在岳沈耳朵旁边千叮万嘱要杀进博贺镇救人,岳沈越听越是生气,来到城门前差点要把守门的士兵全杀了。 反倒是梁华罡一点都没在害怕,看起来他是所有人当中最怡然自在的,唐栎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点,用剑搁在他的脖子上问道:“你笑什么?” 梁华罡并没有回答,却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岳沈原准备要对梁华罡动一点私刑,然而城门上左首把绑结实后的岳星群推了出来:“福水镇的各位,你们远道而来即是贵客,把我家少爷放了,大家有话好说。” 岳沈屏足丹田之气吼道:“先放了她,不然我当场掐死你们少爷。”却见左首有点都不为难,回说:“没想到岳大侠这么狠心,真希望我把岳家小姐就这么推下城门啊!” 众人听到左首如此威胁,都不敢再言半句,怕城上的人会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周迟疾怕害急了对方,凑到岳沈耳边说:“伯父,星群为重,我们还是先退远点免得他们会拿星群再作进一步的威胁。” 明明是耳语,不知唐栎为什么会听得清清楚楚,居然也凑了过来说:“对呀岳前辈,人命攸关,咱们先撤远一点吧。”岳沈终于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雷霆暴怒。 周迟疾在城外的小镇找了个地方歇脚,毕竟这次带来的人实在有点多,几乎把小镇上的所有客栈都塞满了,镇里的府衙几乎腾不出再多的地方给来自于福水镇的队伍。 到了傍晚,唐栎极其不愿意地介接受一个任务,那就是给梁华罡送去饭菜。这本来是一名随从便能完成的人物,毕竟对方还算是个危险人物,万一出了差错造成屋内反杀就可丢人了。 梁华罡被锁在了一间草房,房间四周都专门插进了铁桩,从铁桩上分别延伸出两条铁链,铁链缠绕最后栓了他的双手双脚,哪怕草房塌了他也走不了。 唐栎站在门口,推开了门,看也不看把一大碗饭菜扔了进去,他更相信一个威胁性命的人根本不会再变好,他经历了很多被作者直接省掉笔墨的生死,最痛的一次是第一次。 “我忘了拿筷子了,所以你就像一个乞丐那样吃完它吧,然后扔到门口,明天我会回来换的。”唐栎毫不在乎地背对着已经合上的木门,无精打采地说着。 “我更建议你不用再来送饭了,我并不打算吃。”梁华罡的口吻听起来更像是把握着主动权, 唐栎本想离开,也预想着对方会想出各种各样的话因其他的注意,可没想到那句话竟然是不送饭,谁都知道一个练武之人应该更注重吃饭。 “我当然乐意,那你明天饿了就把碗给吃了。”唐栎留下这一句,然后直接走了。他找到了周迟疾,把梁华罡的决定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周迟疾也一点儿都不在意,只是没想到这决定竟然是他自己本人要求的,唐栎看几个人都似乎不想管梁华罡的死活,他也便不再多想,趁现在出去逛逛街。 镇里的夜晚还是有很多灯火,哪怕月明星稀,也并不会妨碍他们在睡觉之前摆摆摊赚来今天的最后一笔。 唐栎吃过饭还是觉得饿了,他找到了一家面摊,吃了一碗牛肉面,摊主老板见他吃相豪迈,打趣说道:“兄弟,没那么饿吧?” 唐栎说:“我只是喜欢吃东西,吃过饭了还嘴馋。” “说得也是,我看你也是个练功夫的,没有哪个会武功的人会让自己饿着。”面摊老板说了几句又给其他客人煮面条去了。 唐栎忽然细想了一下,才发现梁华罡的话似乎有点玄机,吃碗面扔下了几个铜钱便跑回了草屋。草屋附近并无灯火,唐栎打了灯笼来到了门口。 他推门一看,梁华罡正在坐地练功,然而傍晚送去的那碗饭依旧躺在地上。 “姓梁的,你真不吃饭呀!还练功?”梁华罡的行为引起了唐栎的戒备心。 可得到梁华罡的答案却是:“我不是早说了吗?原来你听不懂人话呀!”唐栎差点没上去对梁华罡拳打脚踢,料是问什么也探不出缘由,他加快了脚步找到了岳沈,这时候岳沈正跟周迟疾喝着青梅酒。 唐栎未曾打过招呼,便迫不及待地说了从傍晚到刚才的事情,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家伙连饭都不吃,还加紧练功,更觉得是在拖延时间。” 周迟疾刚想喝下手中的杯酒,忽然猛地惊吓了一般,手中杯酒脱落,被子摔到了桌子上又滚了下来,杯子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清脆动心。 这一次周迟疾的表现比岳沈更加激动,他飞快地来到了草屋,借助月光看着沿途的路,用力地踹开了门,拔出剑搁在了梁华罡的脑门上。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你也是够无耻的。”梁华罡慢慢睁开了眼睛,道:“这只是商人的一种交易,当你们决定拿我当人质的那一刻起,就等于让一场不公平的交易进行着。” 唐栎往梁华罡的胸口踹了一脚:“卑鄙小人!”梁华罡似乎没有要躲,唐栎打算再出一拳,被周迟疾阻止了。岳沈站在门外没有要进去,周迟疾手中仍然提着剑,一步一步缓缓走出,看见岳沈在天井旁边安静的待着,问:“伯父,现在如何是好?” 第二天,周迟疾集合了三支队伍,以前中后的队列前往博贺镇的门口。左首从镇里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带任何随从,看起来像是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成竹在胸。 “我想你们已经考虑好了,懂趣的就把人放回来吧。”周迟疾听左首的态度目中无人,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往后招了手让士兵带上梁华罡,松了绑。 梁华罡什么都不说便往镇里走入,左首随后跟上,谁也没提及释放岳星群的事,周迟疾还以为再等片刻便能等到放人,谁知道大门沉闷一声闭上,周迟疾方才知道自己中计。 “喂!快放人呐!”周迟疾冲城门上大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王府 “什么!”唐栎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蹬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原来是周迟疾没能把岳星群换回来,吃上了闭门羹,这回岳沈早就带着士兵出了门,唐栎再如何激动都舍命挡在了前面:“岳前辈可别被乱了心思,他们只要不伤害岳姑娘,就代表我们还有说话的余地。” 岳沈听了,原本提上去的气又被凝固了一般,只看唐栎会如何解释:“我见那梁华罡每次都是冲我来,这次故意给周镇头吃了闭门羹,多半是因为我未曾随队而去,他想要拖拉一下,挫挫我们的锐气。” 周迟疾认为这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可忽视这个观点,朝四周看看,发现少了一个人:“雨山去哪儿了?”才提到凌雨山,岳沈也是奇怪,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凌雨山似乎在这几天消失了一般,踪影全无。 “安心啦!他说要做一回商人,我们安静等待便是。”唐栎说完不久,外面有士兵匆匆传进了一封信函,原来是博贺镇的梁华罡亲笔书写,但周迟疾心恐有诈,让士兵在门口拆信阅读。 书信没有落款,士兵刚读完,周迟疾便让外面等候的两名士兵进来,看是两名再普通不过的士兵,一人叫手轮,一人叫告付,两人目无表情,见大人却不行礼。 其中告付走出了一步,提醒道:“各位大人注意了,从今天开始,岳姑娘将有一个月的饭食,如果一个月内不能把剑鞘带回去,后果自负。” 唐栎忽然感觉重责在身,但此刻已经不得由他选择,在岳沈和周迟疾的目送下,他背着自己临时收拾的包袱离开了小镇。 鹿桦镇不远,三个人骑着马很快就到了,但梁华罡吩咐了两人控制了唐栎的开销,只带上了五十两,吃喝住都管得紧,唐栎觉得这不是办法,而且鹿桦镇生而不熟,他只能在大街上四处游逛,心里想得拙计:如果庆典上的剑鞘真是一件宝贝,那得到宝贝的人还不把剑鞘藏得隐秘,谁还会拿出来满大街的跑。 唐栎心想到这,抬头一眼看去,几个人围在了一堆,很快又散了,路过的几个人甚至行走在路的另一头,生怕惹了什么似的。 唐栎好奇心发,跑过去看了看,只见一个全身上下穿着肮脏衣服的少年低着头跪在地上,他散发铺了好多灰,卷起凌乱。在他身后,一张白布从头到尾遮盖着一具尸体,在他身前,是一张破烂的白布写着歪歪斜斜的四个字——卖身葬父。 唐栎蹲下来问了一句:“孩子,需要多少银子?”那少年抬起了头,他似乎完全没想过会真有人愿意问他这个问题,甚至是有人愿意扔下一个铜钱,那也是一个奇迹。 可还没等唐栎得到答案,负责监视的手轮和告付便呵斥道:“走吧!扯什么烂东西,你又付不起钱。” 唐栎无奈被拉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再看去那少年,还是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就不信给他父亲买一套最便宜的棺材能花多少钱,你们为何如此无情?难不cd是梁华罡教的吗?”唐栎稍微带有愤怒的斥责两人。 然而这两人并没有搭理唐栎,直到拐了两个街口,他们才松开了手。唐栎多走了两步,转过身面向两人,摆出一脸很不愉快的表情:“一个月我们根本花不完这五十两银子,买个便宜的棺材也用不上一两银子,这些天我们还要表现得生活拮据,到底是梁华罡想要故意刻薄我还是你们纯粹想私吞了这些银两?” 让唐栎无奈的是他依旧未能得到任何回应,这时候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密集,唐栎和两个士兵之间充满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唐栎并不老实,他的人影一下子在两名士兵的眼前消失了。 唐栎轻轻松松拐弯跑到了一个街头角落,他忽然想到了刚才的少年,本想折返去看看,没想到却听见了手轮和告付的脚步声,情况危急,他无处可藏,只好踩上了一个簸箕越过了身边的一堵墙,不留意跳进了别人家的后院。 只等到外面脚步声渐渐远去,唐栎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回头看去,两个彪汉双手抱胸,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四只眼睛牢牢盯着唐栎不放。 唐栎只道是无法辩驳,想要驾驭轻功上墙已无可能,后退一步便是靠上了墙壁,拔腿跑到了假山后面,两个大汉分两边围堵,却没见吱声,想必是不敢吱声,怕别人笑话他们连一个瘦弱的闯入者也无法擒拿。 唐栎趁这机会绕梁跳上,两三步急促掠过了屋顶,跳下或从各处院子门口进进出出,非常顺利,料定那两个大汉也追不上来,只是光天化日实在显眼,唐栎左右顾盼,最后敲定了一处僻静的房间躲了进去。 唐栎轻轻合上了门,转身四处瞧瞧,这里是安静的一处,不知为何无人打扰,竟成了他躲藏的好地方,旁边还有一个子房,唐栎探头,发现里面有一个年青的书生站在桌案前面挥舞着毛笔。 唐栎暗想着,这人必定不会功夫,在如此安静的地方也察觉不到有人进来。本想不再打扰,眼睛犀利的唐栎却发现桌案上有一个钱袋,明明只是一个锦囊袋子,唐栎只需须臾便敲定里面装的是银子,而银子正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了。 唐栎从旁边拿起了一个小摆件,刻意在砖板上滚了出去,声音传得很快,清晰绕梁,一下子便把书生吸引了过去。 只当书生通过了小门,唐栎一下子窜了进门,飞快奔向桌案,案上的钱袋子手到拿来。没想到身后一把声音洪亮,回响房间:“把银子放下!” 唐栎转过了头,却看见那书生抬头挺胸,跟自己差不多高,一脸正色地对自己说了一句警告的话。然而他并不担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敌不过一个白脸书生吧? 那书生见唐栎没有害怕担心的表情,突然手出长袖,伸拳变爪,踢两步飞快前进,唐栎吃了一惊,却不曾想对方也会功夫,一下子后跃跳到了桌案的另一侧,把木椅子踢飞,摸摸身后的摆设架,架子上全是陶器瓷器,他信手拿起了一个小的,做投掷状。 书生一瞧便急了起来,停下后语气缓了一下:“英雄且慢,你不过是想要银子,何必跟这些无辜的摆件过不去呢?你既拿不走也卖不掉,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放下摆件,我让你离开。” 唐栎可不是好欺骗的,他可不做亏本买卖,一手把这件小小的摆件和钱袋子一起塞进了怀里,另一手又拿起了一件小瓷器,说:“不如你先让我离开,我再放下摆件。”说罢,唐栎两步跨出,从窗户逃了出去。 他一路上往后面看着,确定书生没追上来,便沿途在大路上放下两个摆件。忽然听到脚步声将近,唐栎无法犹豫,一下子推门进了一处房间。 唐栎耳朵贴着门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他才放心,回头再细看此处房间,警惕性地看看周围,并没有桌案,只有一张小圆桌。唐栎没发现有人,也便自顾自坐下来喝了些水,抬头看看装潢,又走进了小门,眼前是一张没睡上却能让人看着舒服的床铺。 唐栎也会不好意思扑上去睡个觉,他只是坐到床边,用手感受着床榻上的软绵,毕竟在岳府,岳沈对他再好的待遇也只是木板床,想起了上一次睡软绵绵的床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唐栎的手摸着摸着,手越伸越往里处,感觉那种舒适通过双手直达全身,比直接躺上去更为畅快,左手摸着摸着便摸到了一个软枕头,唐栎又回忆起在皇宫里自己房间里的好几个软枕头,脑海里多生了几个曾几何时。 脑海里刹那触电,唐栎觉得奇怪,谁会把镇头放在床尾呢?也许是一个拿软枕头垫脚睡觉的古怪人,唐栎掀开了被子,想看看这房间主人的软枕头会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被子下刚摸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软枕头。 “啊!” “啊!” 一姑娘突然坐了起来,唐栎也被吓得叫了起来,很快便捂住了对方的嘴,再看看刚才的位置,原来方才一直抚摸的软枕头居然是这姑娘的大腿。 唐栎打从心底里也是觉得丢人,自己本来就不是登徒浪子,可刚才的行径偏偏就是登徒浪子的行为,无论如何解释也不可能有任何人相信了。 床榻上的姑娘趁机咬了唐栎的手,唐栎哇哇叫嚷,却也不好对姑娘家动用武功,便咬紧牙关忍了下去。 书生这边踹进了门,跳入小门后大惊失色,斥责道:“我本想放你一马。你却如此斗胆!”唐栎正想解释,书生一脚踢来,唐栎想躲,手被姑娘要死不放,白白受了对方一脚踢,当场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协议 唐栎被人用水泼醒,泼水的人正是那名书生。 唐栎睁开了眼睛,他以似曾相识的角度看着眼前的三人,书生放下水盆站在了左手边,那姑娘站在了右手边,一名穿着碧蓝色宽衣的长者站在了中间,唐栎喉咙生烟,疼痛不止,冲着这疼痛说道:“这时误会,你们听我解释。” 书生一巴掌甩了过去,只是被长者喝止,书生不忿气地踢了一下桌角:“咱们偌大的王府,竟然就得纵容一个小偷和采花贼,理应趁现在就杀了。” 唐栎一听到对方要杀自己,赶紧甩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只听到长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王府?”本来长者是问了两句话,但他更想问第三句,鹿桦镇最大的王府守卫森严,威名在外,无论谁也不敢靠近大门一步,偏偏是一个无名小子闯了进来,不仅躲过了巡逻的视线,还偷了银子,甚至闯入了自己闺女的房间。 唐栎心里很庆幸长者是个乐意说话的人,于是吞了口水,慢慢道:“我叫唐栎,本躲避别人追杀,无意间从墙外跳了进来,没想到被两个大汉追着,我不小心跑进了这兄台的书房,看到桌案上有银子,想起街上有一个卖身葬父的孩子,我囊中空虚,所以心生歹意,还望前辈原谅晚辈小子的冲动。” 这乍听下来苦衷满满,但书生偏偏不买账,指着唐栎骂道:“偷了银子走人便是,为何还要跑到畅儿房间?你这是意图什么?” 唐栎懵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谁是畅儿,眼睛扫到了右边,那姑娘还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只料是书生口中所说的畅儿,于是点头不绝,心生歉意:“对不住对不住,我真不知道自己闯入了姑娘家的房间,我当时只想到躲一躲,然后就跑出去,从未曾想房间里有人,而且还是女人。” “还敢给我胡说八道!”书生一脚踹得狠狠,“畅儿还待字闺中,就被你这登徒子给坏了名声,爹,干脆杀了他,让孩儿偷偷埋了,不得让他坏了我王府半点名声。”书生对长者如此说道,唐栎看见长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便更加着急了。 这时候,家丁在门外喊道:“老爷,卢大人来了,还带着些官差。”长者愣了一下,随后让书生和姑娘带着唐栎躲到了内堂。 鹿桦镇的最大的一家百姓是王府,方才那长者便是王府的主人王琪,书生是他的长子王养冰,姑娘是他的小女儿王畅,王琪做的是生意买卖,在鹿桦镇附近颇有名声。 此时鹿桦镇的府衙卢恢带着官差到来,这让王琪心里忖度了一番,王府从来不与官府联系,也不知卢恢这一回是做了什么。 王琪本让家丁带卢恢进大堂伺候,不想卢恢拒绝了,王琪只好亲自到了门前,见卢恢一身灰蓝色的长袍,头戴桦树木冠,须黑掩项,面容夹瘦,不像是官员,更像是餐风饮露的道士。 王琪举手毕恭毕敬,道:“不知卢大人此番前来,是要跟王某做买卖?”王琪开口便说了买卖,他希望这趟纯粹是真的买卖,至少不会另生事端。 卢恢一点都不客气,反问道:“我刚接到有人报案,说有刺客闯进了王府,王府是镇上的大户,我身为府衙,应该倍加重视,进门之前,我已经在外墙找到了有他人翻墙的足迹,想必报案者说话不假,只是担心王商贾捉到了刺客,想要动私刑,这可不好呀。” 王琪对大场面习惯了,但第一次被对方完全洞悉全过程的情况还是让他背后生凉,只得唯唯是诺:“王某是在佩服大人,这刚捉了刺客,问了身份,大人便把官差也带来了,请大人稍等片刻,容王某这就把刺客提上来。” 王琪通过家丁知会了王养冰,王养冰也没了办法,纵有千万颗胆子也不敢跟官兵过不去,只好让家丁押着唐栎出了内堂,交给卢恢。 唐栎嘴里被塞了一团布,说什么也没人管,卢恢带他离开后回到了府衙,却并不提审,直接把唐栎扔到了大牢里等待发落。 过了半天,牢狱外开了门,一人用梭帽遮挡,一手提着木盒,给狱卒塞了一个钱袋子后,狱卒便让这人进来。 唐栎端详了一会儿,还是没认出对方是谁,只是他从木盒里拿出了饭菜,一声不响地放进了牢房,从衣袖里伸出的纤纤玉手被唐栎发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他的心底里生出。 这人把饭菜都放了进去,用手示意唐栎吃饭,唐栎也不容其他想法,身体早被肚子出卖了好几回,刚想捧起饭碗,却被别人打中了手,满满的饭菜被撒得满地都是。 唐栎看着可口的饭菜如此被浪费,心里怒火生起,转头看去,竟是王养冰:“你做什么?”唐栎冲着王养冰喝道。 没想着王养冰正眼都不看一下自己,竟一把抓起那戴着梭帽的人,梭帽摇晃掉下,里头居然是王畅。 唐栎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王养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捻起一根银针,扎进饭菜后不用片刻,银针变得乌黑无光。唐栎一下子便懂了,王畅是想下毒害人,没想到妹妹比哥哥还狠毒,为了保住名声连下毒都学会了。 这时候狱卒察觉了异样,他走了过来,但并没有发现了银针,指着王养冰道:“王公子,你这是”他只以为王养冰是阻止了唐栎吃饭,怕自己收了银子的事情会被揭发。 王养冰并不会做出当场杀害狱卒这种斗胆之事,他把王畅藏到了身后,陪笑道:“我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这名刺客居然我府上的家丁,所以来这里想再核实一番,果真不错。” 狱卒还听不懂,王养冰便接着忽悠下去:“既然是我府上的家丁,那出了什么事,也该由我们自己处理,怎么也不用劳驾卢大人了,你现在把人给放了,我这就让卢大人批下命令c” 王养冰借口离开,王畅也跟着在后,趁狱卒还傻乎乎的没弄懂王养冰的忽悠时,王家的兄妹已经离开了府衙,只等王畅现行远去,王养冰才折返到府衙里面,向卢恢请求放人。 没想到这一切变得如此顺利,先前王养冰所担心的事情也一并消去,他把唐栎带了回去,然后给王琪说明了事情先后,唐栎依旧看着沉着稳重的王琪,也是放了一万颗心,毕竟王养冰做事可能会冲动,但有王琪在,自己的小命好歹也是保住了。 王琪沉默了一会儿,在场三人都觉得十分尴尬,突然他一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唐公子,不如你就把小女给娶了。” 唐栎听得目瞪口呆,而王养冰也被王琪的决定吓了一跳,连忙出口劝阻:“爹,这是畅儿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做出如此决定,那可是小偷加上采花贼。” 唐栎听这样的冠名已经不耐烦了,生气道:“王大少爷,你可别胡说八道,第一,我并没有确切偷了你的银子,当时是你放我走的,第二,我根本不知道房间里有人,也更不不知道床榻上有个姑娘,第三,唐栎已经娶妻了。” 王琪并不介意唐栎如何解释小偷和采花贼的事情,但听到唐栎说自己已经娶妻了,心想自己的女儿名声早就不在,若传出去,恐怕会连累整个王府声誉,自己已经开口让唐栎娶了王畅,但身为父亲,谁又甘愿让自己的女儿当别人的小妾。 “来人,笔墨纸砚!唐栎,你得马上写一封休书,休了你的妻子,我家畅儿是不可能当小妾的。”王琪说得字字铿锵,居然只是为了做出任凭谁听了都觉得是荒唐的决定。 唐栎可就懵了,他看了看王养冰,又看了看已经备好的笔墨纸砚,解释道:“前辈,我家妻儿都在京城,休书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再说,休妻是大事,如果不事先告知爹娘,是为不孝,况且儿女私情是小事,唐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唐栎把博贺镇和福水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王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唐栎明白王琪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开口要求援助,但王琪是个商人,无论如何也要提及商人的利益,他提出了平妻的方法,让王畅嫁给唐栎后,身份地位与正妻同样,唐栎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王养冰见自己的爹已经作出了决定,也不敢有他,站在一旁等着。 唐栎与王琪的交易确定,双方写下了字条,盖了手印,唐栎担心过于动用王府的力量,会招人耳目,于是决定一个人出行,先探探其他地方的消息。 已经是过了几天,唐栎无功而返,只是觉得奇怪,这几天并不见手轮和告付找上门,毕竟他还需要这两人带着,梁华罡可是个小心眼的人,若是监督的两人出了事,恐怕又得打个折扣,让梁华罡另有借口可找。 唐栎无意经过了公示榜,上面贴了一张新的公示,说的是有两个人谎报案情,欺瞒命官,又出言不逊,特被收押大牢,张贴公示。 唐栎定睛一看,这两人竟然是手轮和告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宝鞘 唐栎心想糟糕了,但要救出手轮和告付,恐怕用王府的力量并不合适,唐栎回想起自己被锁入大牢,然后又被放出,想必这里的府衙并不迂腐,也很容易说话。 唐栎冒着平民求见命官风险让官差通报了一番。卢恢刚处理了一些工作,正在院子里歇息,唐栎让官差引入后,自报了姓名,并把一前一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希望卢恢能协助他找到宝鞘。 卢恢一听到关于宝鞘的事情就停下来专注地思考事情,过了一阵,卢恢叫来士兵,道:“鹿桦镇从不沾江湖之事,方才公子所说的剑鞘,恐怕不是好事情,本官不会让鹿桦镇的百姓陷入武林的纷争。” 唐栎本想开口解释,却被数名士兵提刀围着,唐栎不想动粗,结果被送出了镇外,门外更添了士兵把守,想要再进去也难上加难了。 唐栎绕着城墙跑了两圈,终于找到了把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可城墙高深,左右无可攀爬,唐栎借远处的树梢也无法用轻功走上一半。忽然,他感觉身后有风经过,极不寻常,转向目光可见一道黑影闪过,唐栎即刻跳到另一棵树上,跳跃树梢又穿过第三棵树,转眼间却不见了黑影。 唐栎心里一想,鹿桦镇既然不沾武林之事,那附近怎么会出现身法如此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唐栎眼睛追不上去,便站在树上停下来静静听着。此刻右边声音骚动,唐栎循声追寻,忽然左边又出现声响,声音持续渐渐,并不像是声东击西的手法,唐栎左右估计不到,黑影便堂而皇之出现在身后。 唐栎差点双腿发软,愣是硬生生跳了下来,嗓子抖了一下,道:“不知是何方英雄?”黑衣人原地不动,四周围密林环绕,灌木丛生,树大招风扬起了他的衣袍,气势恢宏,倾轧一切。唐栎灵光一闪,才记起当日在山腰上遇见的黑衣人。 黑衣人过了一阵子不说话,他用一双眼睛掂量了唐栎,问:“这镇门口大开,你不从门口光明正大地进去,反而在这高耸的城墙上想用轻功潜入,是打什么主意?”唐栎觉得信得过黑衣人,便不需要躲躲藏藏,而且事态紧急,于是把寻找宝鞘的事情一一说了明白。黑衣人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踢踏两步,身体向上飞升,升到树梢,再对唐栎说了:“我只用一成的功力,你若能跟得上我,我便把这身轻功传授于你,让你上得了这城墙。” 唐栎心里不愿意,毕竟还要再学功夫可要花多长时间,更何况轻功不同于剑法,剑法可只记得招式,但轻功却也只能依靠不断的使用才能更为熟练。 唐栎心里迟疑了一番,但黑衣人早就动身移动,几步下脚穿越十几棵大树,唐栎从后面赶紧上了树梢,心里万幸黑衣人没有刻意躲藏,视线里也只有黑衣人的一丁点背影,稍有不慎,恐怕早就跟丢了人。 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许久,黑衣人终于放慢了速度,唐栎积极追赶,眼看两人差距逐渐减少,唐栎伸手即刻能碰到黑衣人的袍子。哪料到黑衣人左右不摆,后背似乎长了一双眼睛,脚尖踮上用力,整个人往天空飞得更高,唐栎错过了最佳机会,却又加快不得,只好先跟上节奏,横向穿越树梢。 下方的树梢空间更大,树与树之间更宽,唐栎觉得这下使用轻功更为容易,眼看上方的黑衣人越来越靠近自己,只要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便能碰到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窟窿,上方的树枝变得更为密集,要借力使用轻功看似完全不可能,而下方却有一根横粗的树枝,唐栎可以借此一跃上天。 两人越来越靠近窟窿,只见黑衣人突然间速度变快,密集分叉的树枝看似无力承托,却被黑衣人用脚踩上,身形左右趁空,不知为何闪烁更快,眨眼间跃出了窟窿,唐栎才刚踏上树枝,等他出了窟窿,又被黑衣人甩出了一段大大的距离。 唐栎生气地折了一段小枝,抬起头见到黑影出现在眼前不远,唐栎想要投掷过去,没想到扔空了,黑衣人往下坠落,唐栎也跟着跳下,才发现下面是一池野花之地。这里树干歪斜,生长曲折,更近处树木更杂,唐栎看到黑衣人轻功跑了进去,又抬头看看,前方芳丛之中并没有更高的树梢,唐栎便不怕黑衣人再上窜下通,一股劲也追了进去。 黑衣人自芳丛停下,看唐栎追上后反而迎面而上,唐栎心里一惊,照面出了一掌,黑衣人全然没有要接招出招的意思,身形再度变化,身法转换奇特,脚下的花朵点头摇摆,顷刻间让黑衣人滑向另一个方向,到了不远处的一棵长歪的瘦树旁边。 唐栎击出了空掌,不甘心像被耍了一番,接二连三地出了好几招,无论招式如何变化,穷尽自己所学所会,也未能沾到黑衣人半截袖子。如斯下去过了半日,唐栎似懂非懂地跟了黑衣人走了不知多少里的树林,踏过千千万万朵野花,踩遍高低起伏的树梢芳丛,终于勉强学会了黑衣人从一开始使出的独特轻功——踪花游。 不等唐栎领会贯通,黑衣人便匆匆离开,唐栎还未曾多说半句,也只能目送其离开,然后一路用新学的轻功走遍了数十里路,终于回到了当日的城墙脚下,也不知已经花了多少时日。 唐栎一路使来,“踪花游”的功力早就半熟半透,带着怀疑的态度抬头看着城墙,没想到脚下轻盈如踏云,浮上云霄上青天,唐栎踩城墙下落,落得轻松自在,毫不费力,当下第一时间便前往府衙。 虽然时间过旧,唐栎还是记得当时卢恢的态度,从正门进入显然不当,他仔细打听了几番,躲过巡逻士兵的耳目,找到了府衙外面看守最薄弱的围墙。高耸俯林的城墙对踪花游尚且没了脾气,这普通府衙的围墙更不在话下,唐栎窜进了院子,经过几片假山,晃入了几株植林,终于找到了卢恢的所在。 眼前的院子与上一次来的是同一个地方,但院子显然被扩建了一番,唐栎在最远的距离看着卢恢坐在石凳上,似乎在观摩桌上的一件物品。 唐栎想要探查卢恢的来历,正想转头寻找他的房间,没想到一把剑出鞘的声音吸引了唐栎。他转回头看去,看到卢恢右手举起了一把利剑,左手所拿的竟是当日庆典上的宝鞘。唐栎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卢恢不是想让鹿桦镇摆脱武林之事,而是自己藏匿了剑鞘,听到自己打听剑鞘下落,便把自己赶走了。 动辄之间,卢恢察觉了唐栎所在,双眼发出凌厉目光,一下子踢飞起来,身影稍快,剑锋早就出现在唐栎面前,幸亏唐栎学会了新的功夫,临急之下双步下滑,悻悻躲过了这一剑,后手选上了一株小树连根拔起,勉强当剑使用,可卢恢一招极致,几下削断了树枝。忽然旁边参上了一剑,卢恢转眼一看,原来是王府的长子王养冰。 自从唐栎被赶出了鹿桦镇,王养冰便随时暗中派人关注一切,几乎都把耐性耗光,倒是今天碰到了唐栎潜入了府衙,这才用同样的方法跟了进去。 唐栎和王养冰顿生了默契,两人一左一右,双边用剑法夹击,但卢恢剑法更为想象中高超,两人纵使变换各种剑招,也无法刺破局面,很快,唐栎的树枝完全不能支撑,被卢恢削得体无完肤,脚下之风顾及不上,硬是受了卢恢刺中一剑。 王养冰才搭剑过来,此刻卢恢单战更为容易,出剑比对手快了几手,利剑依王养冰的佩剑侧面深入剑柄,差点挑断了手筋,王养冰弃剑及时,但被卢恢制住,只能束手就缚。 府衙的士兵也随即到来,唐栎和王养冰被关进了大牢。 卢恢书写了一封密函,派人送去了王府,密函上写了王养冰命在手中,要王琪出钱资助屯军,王琪无奈答应,准备囤积粮食。 唐栎被单独关在了一处牢房,肚子咕咕叫饿,他便走到了门前,想看看门外的情况,却发现牢门并未锁上,不知这是狱卒的疏忽还是卢恢设下的陷阱,不管如何,唐栎还是选择了先出去。 大牢四处并未见狱卒,但唐栎很快就找到了手轮和告付,只是并未找到钥匙开锁,手轮建议唐栎先出去寻法,唐栎同意,顺道再找了一回,却不见牢房里有王养冰的踪影,后来听到了狱卒的脚步声,唐栎先躲到了暗处,趁狱卒们走过了门,唐栎轻身一摇逃出了牢房。 唐栎不想拖累了王府,想到现在的状况,也只好先离开鹿桦镇,回博贺镇找梁华罡借人拿剑,如此一来更直接稳妥。 这一路信步轻摇,唐栎没少省了时间,却是身上剑伤裂开,忽觉天旋地转,双目发昏,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猎户 唐栎迷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木床上,环顾四处,是一间小小的柴屋,门内下塌的地方正烧着水。唐栎爬了起来,用手摸了一下腹部的伤口,那里已经被包扎好,不知为何感觉腰部欠力,只能用双手撑起自己站了起来,扶着墙慢慢走出了门。 外面一眼看去,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柴屋身处一边,走不上几步便是一人高的围栏,围栏外面即是竹林,竹林里稀疏参密,不时吹出阵阵凉风。 唐栎朝前门走出去,柴房往围栏前门的方向是一家猎户,房子前面坐着一名少年,他身板小,却手持斧头一点儿也不含糊,斧头劈下一次分两块,干脆利落。唐栎看在了眼里,走了过去,谢道:“多谢搭救,你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唐栎以为是满脸风雨的愁眉大叔,没想到是一个比自己年纪更轻的少年。 少年看唐栎醒来,还能走动,便停下了手中的工夫,笑着起身,道:“先生醒了?肚子饿了没,过来,我给您拿吃的。”这少年说话倒也利索直接,扭过头跑进了门。唐栎不好意思等着,也跟着进去,房子门是开的,进门便看到了一个姑娘在张罗晚饭。 少年捧着青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唐栎后说:“先生,我家以狩猎为生,早吃晚饭,看时辰差不多,我爹也该回来了,这是我姐姐,叫信妤,我是信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先生。” 唐栎有点不习惯被陌生人如此盛情对待,只知道皇宫之外,那些住村里的林里的都喜欢称呼自己作先生,但他还是没能习惯,首先介绍自己:“我叫唐栎,请不要叫我先生了,我不是先生。”信妤表现大方,摆上了碗筷后,道:“先生快坐下吧,等会儿就好了。” 唐栎不敢没礼貌,还是站在了一边,先问:“唐栎多谢几位相救。”唐栎记起了还有要事,看到现在未到黄昏,便急着想要离开。 信荐不明就里,以为唐栎忘恩负义,指骂道:“你怎么能如此不讲理,是我姐姐救了你性命,居然想一句话便扬长而去,是何道理?”唐栎怕生了大大的误会,忙解释了一切。信妤听了,默不作声,反倒是信荐又变了一种态度,说:“先生是要闯荡江湖,惩奸除恶呀!我也要去!” 唐栎听了,心想不好,会多了个累赘。信妤一听,马上皱起了眉头,驳道:“闯什么闯,你砍柴都没学好,就知道捣乱,让爹费心。”信荐还想多说几句,外面朗朗步声传入,三人看去,是猎户信磨回来了。 信磨今天打了一鹿一兔,信妤连忙过去接了兔子,信荐听了话,出去把门外的野鹿处理了。唐栎再说了几遍道谢,想要就此离开,但信磨甚是热情,唐栎拒绝不能,只好勉强再答应过一晚上。 晚上,唐栎还在柴房过夜,但柴房早让信妤收拾干净,变了个样,唐栎只道是再过一夜,觉得信妤热情过头了,倒不好意思,两人在门外聊了许久,竟忘了时辰。 第二天,唐栎整理了床榻,准备出去道别离开,正想推开门扇,信妤先冲门而入,道:“先生,我弟弟偷拿了弓矢,说要去打猎,可他从未学过打猎,我怕他生事。”唐栎想起了信荐昨天砍柴的模样,有点不信,但还是陪信妤边走边说。 “我见信荐用斧头很利落,怎么不会打猎呢?”唐栎问了,信妤便解释道:“爹从来只让信荐砍柴烧火,从不教他别的功夫。我们虽然是猎户,但附近也有许多猎户,我们分地盘狩猎,如果信荐带着狩猎用具踏入别人的地盘,那可如何是好?”信妤越说越慌,得唐栎安慰了几句,才少了几分慌张。 信磨从清晨便出去狩猎,两人一时也找不到他,盲目穿过了几片竹林树林,信妤也有些累了,正准备休息之际,几名满身装备的猎户绑着信荐路过了此地。 信荐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被毒打了一顿,信妤看着心疼极了,差点儿跑了过去,幸亏被唐栎拦下。唐栎一看这几个猎户也不是好东西,几个人似乎计上心头,想趁这次机会得到些什么利益。 唐栎本想开口,但对方比想象中更不好惹,抢了先说话:“这个小子拿着弓箭踩了我们的地盘,还踩死了不少花花草草,我们猎户之间早有协议,按道理我们是可以把他扣押着当奴仆,但我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这话下来一听便不是好事,唐栎还想多思虑思虑,可是信妤脑子不好使,一口便答应了,根本还没来得急听对方所说的好主意,唐栎想阻止也晚了。 那猎户开口道:“上次我们的打猎工具都被官兵抢走了,后来听说他们死在了坑虎洞,没准是被那里的老虎吃掉,但洞里也不是好地方,过了这么久,老虎也该死了,我想兵器还在,如果你们能到里面把工具都拿出来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了他。”唐栎听着主意很简单,索性就应允了,根本没有多思忖一番。 反倒是信妤激动了起来,她想阻止唐栎,但也来不及了,猎户们押着信荐离开,信妤也无法追上,怕踩过了地盘,又被找茬。 唐栎不懂,问了信妤。原来坑虎洞是猎户们用以坑杀老虎的地方,洞口附近老虎过多,猎户们无法狩猎,更杀它们不过,于是在洞内加以工造,吸引老虎进去,洞里情况特殊,常聚集瘴气,有进无出,这也让猎户们省了心。只是唐栎已经答应了进去,如果不想方设法,没救得了信荐,自己就已经搭上了性命。 尽管信妤比自己更熟悉这里,唐栎还是让她留在了家中,自己背了一副弓箭,腰上别了猎刀,独自一个人到了坑虎洞。信妤事先给他描绘了一副地图,尽管在竹林树林之中容易迷失方向,但唐栎还是凭借着地图找到了洞门口,还了解了对方猎户住处的大概位置, 唐栎并不着急进洞,他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方向感第一时间找到了猎户的住处,那里早就无人,然而唐栎并不在意,他从此处再次出发,朝向边界处移动,很快便发现信荐,他被猎户们绑在了一棵树上。唐栎给信荐松绑,他更相信自己的想法,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竹林,没想到猎户们正在围栏外虎视眈眈。 信荐一看便懂,挽起袖子准备上前揍他们一顿。唐栎一出手把信荐拉了回来,让信荐藏到树后,他冲了出去,对着围栏放了两箭。这两箭吓了猎户们一跳,几个人转身过去搭箭拉弓,看竹林里却没有人影行动。 此刻唐栎早就跑到别的地方,对着几个人又胡乱放出几箭,也不看他们什么反应,唐栎越过了围栏,从房子后面的窗户钻了进去,等猎户们冲进了房间,才发现空无一人,唐栎早就把信妤带走了。 三个人穿过了片片竹林,不辨方向地在树林间来回奔跑,身后的猎户们追得非常快,他们像追捕猎物一般搜寻着唐栎等人,很快便有人放出一支冷箭,箭矢偏了一侧,命中一棵瘦弱的树干,就在信荐的耳边擦过。 三人左窜右窜,一不小心来到了坑虎洞的洞口,只是树林中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唐栎自知一个绝对敌不过他们几个,手中的弓箭再多几发也无济于事,干脆建议道:“再逃别处不是办法,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进洞吧。”信妤和信荐都没了主意,纷纷点头跟随,三个人不作他想,一下子消失在了洞口的黑暗之中。几个猎户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他们看着地上的脚印,确信唐栎等人是跑进了坑虎洞。 坑虎洞内昏暗无光,唐栎点燃了火折子,带着信家的姐弟慢慢往更里面探索着,一路却没看到本以为满地都是的野兽骨头,走不了多久,里面的路出现了分岔的情形。 因为谁都没进过坑虎洞,唐栎也只能自作主张,认定一个方向继续前进,走了不知多久,唐栎感觉到前面不远处吹来阵阵微风,唐栎手中的火折子也烧尽了,但在脚步停下的地方,身前可见一个宅院大的地下坑洞。 唐栎大胆地都近坑洞的边缘,斜下方有一处非常光亮的洞口,距离有五十步远,但可见外面有绿草如茵。外面的光透进坑中,大坑的一切景象依稀暴露,那是数量庞大的老虎在整个大坑里闲情休息。 三个人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他们从没想过走进坑虎洞会发现这等奇观,细想之后,坑虎洞本来是对付猛兽而用的天然陷阱,却不曾想过会变成老虎们的栖息之地,几只老虎漫步斯条地在洞口进出,也许是洞外阳光暴晒炎热,这几只老虎又选择回来这个阴暗的地方。 这下可糟糕了,唐栎三人已经进退两难,外面是猎户们的追杀,眼前却是不知数量的老虎栖居之地,倘若搞不好让老虎们发现了,迎接他们的是无法想象的死相。 信妤吓得躲到了唐栎身后,不自觉地依靠在唐栎的后背,忽然她闻到了些烧火的味道,回头看去,没见到什么东西,只是气味越来越浓烈,信妤还未告诉其他两人,唐栎已经转过头,走了两步,发现是烧柴木的味道,想必是猎户们一不做二不休,居然用这卑鄙的手段逼迫他们出来,倘若出不来,恐怕就要葬身洞中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责任 唐栎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已经知道,在坑洞下面有一个出口,如此多的老虎可以同时在坑下休息,想必这里也是通风,猎户们怎么也想不到,再大的火再浓的烟也无法逼死他们。 只是现在进出不能,唐栎右手牵着信妤,左手牵着信荐,带着两个人沿着墙壁慢慢挪移,希望能尽量让声音更小,毕竟野兽不比人,它们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嗅觉和听觉,以及让人生畏的破坏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坑下的洞口变得暗淡无光,唐栎在原地清楚听得到外面轰隆巨响,过了一下子,清脆的雨声响彻了整个洞里洞外,更多的老虎为了躲避雷雨而走了进来。 “快进去!”声音浑厚,却带几分老江湖的味道,唐栎听得清楚,也看得清楚,原本洞口的地方走进了几个人,他们点燃了火折子,前后左右看了看地方,只是他们似乎没发现还有一个大坑,坑下全是老虎。 唐栎早就带着两人隐藏到最为黑暗的角落,只是不知道对面是怎么看到自己,竟有人说了一句:“那边有人!”唐栎是在没了办法,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的事实,他果断放出一箭,本想杀了发现自己的人,没想到那人刚好躲开了,箭矢射中了他身后的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痛苦地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了。 “王八蛋,谁放的暗箭,给大爷出来!”唐栎才发现那声音与之前的猎户们任一个都十分不像,于是大胆走了过去,竟发现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官兵的衣服,那中箭死去的是一名在押的囚犯。 唐栎心想糟糕了,眼前的官兵看到唐栎一身猎户装备,不由得警惕起来,身后几个人甚至拔出了佩刀,唐栎不想在这里起了纷争,给他们指着大坑里的老虎们,众人顿时明白,唐栎以为洞口安全了,二话不说率先带人走了出去。 众人眼前又变得一片光明,官兵们在唐栎身后出来,一个个拔出了佩刀似乎要干架的姿势,唐栎连连摆手,说:“官差大人,这可能是误会,请听我解释。”这时候信磨出现了,唐栎也索性也把事情全说了一遍,让信磨听得一惊一诧。 官兵们虽然接受了这些措辞,但他们根本不在乎猎户们的争执,而是更在乎已经死去的囚犯,其中一人对唐栎说道:“刚才死去的那人虽然是囚犯,但也只是流放犯,现在人死了,我们谁都不好交差,从典城大老远送一个人走了那么长的路,死了人跟丢了人一样罪大,人是你杀的,你得补一补这个空缺。” 这话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实际上官兵们是想让唐栎凑个数,充当流放囚犯,好让他们交差,信家三口马上回应说过分了,唐栎灵机一动,说:“如果让我跟你们交差,也行,但我与鹿桦镇的府衙有差事要办,如果你们能到鹿桦镇说服了他们,我就跟你们去,倘若你们强硬要押我,恐怕府衙搜查此事,事情恐怕就会变得更严重咯。”唐栎只想到再回博贺镇也十分浪费时间,不如干脆用上了眼前的官差,没准能反过来震慑一下卢恢,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谁也没想到,这些官差会这么好说话,点头就答应了事情,几个人就现行离开,唐栎跟随信磨先回了竹林。 唐栎安全把信妤和信荐都送了回来,正好信磨在,于是作出正式辞别。信磨把唐栎拉到一边,对唐栎说了一番悄悄话,信妤和信荐看着自己父亲的摸样,也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无论把耳朵竖直了也难以偷听到只言片语。 唐栎听完了信磨的悄悄话,脸上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信磨又把信妤拉到一旁,对她说了一番悄悄话,等悄悄话说完,唐栎才觉得这事情不太对,于是站起来想要劝说信磨,只是信妤也站了起来,低着头羞涩地说:“这一路劳烦先生了。”唐栎听了,也是无言以对,没想到信妤接受得如此干脆。 原来,信磨为了长远之计,他决定让信妤充当唐栎的丫鬟,跟随他回到城里,如此一来,自己能更专心的狩猎,培养信荐,也不需要担心猎户们会对信妤图谋不轨。唐栎本就不知道如何拒绝,直到信妤听了信磨的决定后,截然了当地答应了这件事情,让唐栎找不到一丝拒绝的机会,经过了这次猎户的事情,也不好意思拒绝信磨的委托。 当信荐得知自己的姐姐能跟唐栎到城里见世面,自己也嚷着要去,却没想到被信磨训斥了一番,信荐气哭了跑回了房间,信妤也进了房间,不知两姐弟在房间里谈了什么,信妤缓缓走出,对着两人点头示意,看来对付信荐,还是信妤有她的办法。 趁天尚未黑,唐栎带着信妤别过了信磨,两人徒步赶路离开了竹林,穿过了两三片树林,翻了一座大山,两座小山,几天内走了一年要走的所有山路,但信妤并不见累,似乎是从小在竹林里长大,多得是走动,让唐栎也少了担心,可以多赶些路程。 此次出山,唐栎并没有赶着回鹿桦镇,因为在路途上,他再仔细分析了轻重,决定还是先到博贺镇探查一下现时的情况,再作进一步打算。 两人乔装农民,跟着进出城的百姓扎堆进入,顺利鱼目混珠,走进了博贺镇,但博贺镇的搜查并不森严,觉得奇怪,经过公榜时,却看见了一道榜文,里面的内容大致是:因为福水镇和博贺镇动了干戈,影响过大,让附近的城镇也出现了骚动,在朝廷看来是谋反的举动,于是州官马上派兵镇压,再调解纠纷,两镇的官员都被换掉了,岳沈和梁华罡两边的人都承诺不再追究,想当然岳星群也被放了出来,岳沈带着众人就此回了福水镇。 唐栎舒了一口气,也无需和信妤专门乔装,此时在镇里遇到了刘懋埒c凌雨山和诗桃,原来是诗桃一直想要等唐栎回来,于是在事情平息之后留在了博贺镇,刘懋埒本来就是要等唐栎,顺道保护诗桃,免得一个女子在外受欺负,凌雨山本想要走,但被刘懋埒几句话说不过去,也跟着留了下来。 唐栎对几个人说了鹿桦镇的事情,刘懋埒道:“小栎,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需要再找剑鞘了,那边的府衙占着就占着吧,反正我们也不需要它。”唐栎摇了摇头,说,:“这已经不是找不找剑鞘的问题,手轮和告付,还有来自典城的官兵,我需要到鹿桦镇好好处理这些事情,这都是我的责任。” 刘懋埒没他办法,诗桃也开口支持唐栎的做法,一行五个人也就出发前往鹿桦镇。 鹿桦镇出奇地少了士兵把守,唐栎一行人也便更加畅行无阻。唐栎第一时间跑去公榜看榜文,发现州官已经沿途顺道把各个城镇督查了一遍,鹿桦镇也不例外,在州官率兵抵达鹿桦镇的时候,卢恢已经带着宝物离开了府衙。 唐栎从府衙中得知了消息,手轮和告付都在狱中被卢恢杀了,来自典城的士兵,在求见卢恢的过程中也被卢恢残忍地杀害,唐栎似乎想通了什么,也许卢恢为了隐藏自己秘密,以为唐栎派去的士兵都知道这个秘密,最后杀人灭口。 无数的思绪纠缠成一团扎堆塞在唐栎的脑袋,一切的事情都源于他,如果当日他能先想办法把手轮和告付救出去,而不是一心想着回博贺镇;如果当日他不建议典城的士兵前往鹿桦镇拖延时间,也许这数条人命还能被救回来。 唐栎对刘懋埒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唐栎脱离了队伍,一个人走上了大街,埋没在来来往往的凡衣布河之中。 一只手从人群中爬出,在后面搭上了唐栎的肩膀,唐栎没心思去理会是谁闯入了自己的短暂平静,王养冰从他的身边出现,尽管他早发现了唐栎的心不在焉,但他还是想要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先说出来:“卢恢这个人渣跑了,但至少还给鹿桦镇一个安宁的日子,还有另一件事情是我想说的。”王养冰本想用愉快的心情说这件事,但唐栎似乎不太能接受。 唐栎双眼盯着王养冰,他对王养冰口中的重要事情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只希望能够用眼神令对方闭嘴,但王养冰还是认为这件事必须让唐栎知道,他从怀里掏出了一袋子的碎银,并递给了唐栎。唐栎一下子便认出了钱袋子,那是手轮负责掌管的路费,原本只有五十两,但一路吃住,花了点银子,倒也不至于像现在那样,只剩下一袋子的碎银。 王养冰面对唐栎疑惑的眼神,直爽地给出了答案:“我被先放了出来,后来得知卢恢公示全镇,在午后当众处死了手轮和告付,他们在死之前让我发现了卢恢的不对劲,我买通了士兵,好让我给他们送去最后一顿饭,手轮告诉我,他们在被抓之前藏好了钱袋子,现在要死了,只希望能完成唐栎在这里的愿望。”王养冰不再卖关子,临走前补充了一句:“那个少年已经住进了王府,我跟他说是一个叫唐栎的先生出的银子。” 唐栎没能目送王养冰,他的眼睛充满了泪水,满脑子都是自己愧对了因他而死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生命 王养冰带着唐栎走进了王府的大门,沿途经过了几道走廊,眼前便是王府的客房。王养冰将他带到一处房间门前,敲了敲,道:“小兄弟,小兄弟。”唐栎不知房间内的小兄弟是谁,当门打开,一个扎了长辫子的扇发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栎不明所以:“你是谁?他是谁?”他先问了少年,又转向问及王养冰。王养冰被弄得一头雾水,他说道:“可手轮告诉我,你想救下这个少年,他跪在大街上卖身葬父,已经有一些日子了,可我深居王府,甚少知道街边的事情。” 唐栎这下才明白,眼前干净的少年就是当天被手轮和告付阻止帮忙的孩子,没想到经过了一番改头换面,每个人都会变得与众不同,孩子也成为了安静俊俏的少年。 唐栎几乎认不出是那个孩子,口吻竟带有生怯,对那少年讲:“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抬起了头,他的双眼如漆黑点灯,鼻高脸棱,唇红齿白,肤色像珍珠,旁边的人都看呆了。 王养冰把少年当作宾客一样伺候着,他让几个丫鬟给少年沐浴更衣,旁边的几个丫鬟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看,王养冰稍有嫉妒,对丫鬟们叱道:“不就一个美少年么,本少爷曾经何时也是一样,要看看我,什么?你们给我出去干活!”王养冰自讨了苦吃,竟被自家的丫鬟嬉笑了一番。 只听少年眼神无辜,表情单纯地看着唐栎,回答道:“我叫禾果。”禾果的声音有点尖,也许年纪尚小,声音还没变好,唐栎也没在意这些,只是不经意说了一句:“好特别的名字。” 方才还是万里乌云,在认识了禾果以后,唐栎顿时变得晴空天际,扫去了多少阴霾,他迫不及待地带着禾果介绍给刘懋埒等人认识,无论是谁,在见过禾果以后,都对他的容貌赞不绝口,事情闹得王府上下人尽皆知。 王畅偷偷走出了房间,她也听说了禾果的事情,抑制不住好奇心躲在一角窥看,发现禾果还真是一个美男子,不过转眼再看一眼唐栎,纵使唐栎未及禾果容貌,但不知为何,总看得王畅心头一动。 王养冰把唐栎拉到了一边,说道:“钱袋子给你了,从今以后,禾果便是你的随从,我就不管接下来的事情了。”唐栎发了一愣,才如梦初醒道:“怎么是我的随从呢?不是王兄收留了他吗?”王养冰指着唐栎腰间的钱袋,补充说:“我只是个帮忙的,钱袋子是手轮给的,他说是你想要给禾果好好安葬他父亲,禾果也是打着卖身葬父的名义,所以禾果就是你的,我替你仔细问过,他也愿意当你的随从。” 自从摆脱了皇宫的生活,唐栎便没再有跟班随从,从头到尾都是和刘懋埒并肩作战,后来认识了凌雨山等人,如今多了一名随从,听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唐栎单独找上了禾果,把剩下的那一袋子碎银塞在他的手上,说:“孩子,我不需要随从,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禾果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唐栎转身即将离开,却听到身后有轻轻的步伐声跟随着,唐栎停下来转头看去,发现禾果低着头一言不发。 唐栎也不认为禾果听不懂他的话,不过还是第二次强调了禾果已经是自由身,可以随意离去,只是禾果依旧安安静静,唐栎对沉默不语的人完全没有办法,也便由他了。 刘懋埒等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细软,唐栎告别了王琪和王养冰,跳一下上了马车的驾乘位,确认车内有诗桃和信妤,左右两边有刘懋埒和凌雨山各自骑了一马,鞭子一使,车轱辘扬尘而去。 刘懋埒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过来问唐栎:“王家不是要你做女婿吗?怎么这回能放人呢?”唐栎的身体随着马车摇摇摆摆,他也一点一头道:“王家的人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家的二小姐以为自己要当小妾,偷偷跑去尼姑庵吃素了,吓得王家父子都不敢再逼他。”凌雨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这王家的小姐真够脾气。 马车即将穿过城门,守城门的士兵已经得到了新任太守的通文,即将放唐栎一行人通行。马车刚出了几步,唐栎抬头便见禾果站在前面挡着去路,刘懋埒看了看唐栎,道:“恐怕你是甩不掉这少年了。” 马车摇晃在山野的路上,禾果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马车里面,诗桃和信妤并肩而坐,她们看着眼前的美少年,实在挑不出二话。马车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程,山坡渐平,两边栽树,四周不见杂草。 就在这时,一棵树轰然倒下,唐栎迫使马车停下,凌雨山说:“你们在这里蹬一下,我上前看看去。”那棵倒下的树有两个人合抱粗细,单凭唐栎等三个人也拖不动拉不走。凌雨山走路上前几步,忽然几个人从树后跳了出来,站在了树上,瞬时间四周围又冒出了十几名山贼,当中一名山贼身着威武,手使一把五环大砍刀。 他就近看到了凌雨山,冲他坏意地说:“我叫宇文振威,路不是我的,但树是我的,树已经倒了,但我们还是要发财。”凌雨山二话不说拔出佩剑砍断向宇文振威,像这样的人可不少让凌雨山碰过,所以速断速决,他选择了更加快捷方便的方式。 没料到的是宇文振威的功夫并不在凌雨山之下,刘懋埒也被数量更多的山贼纠缠,唐栎的马车被围困一处,无法调头更跑不到哪儿去,但车内的人手无寸铁,唐栎只好拿着鞭子胡甩一通,趁甩出了一个空当,便带着三人冲了出去。 宇文振威见有人跑了,借几个伙伴的身影走了个空,甩开了凌雨山,抄直道追赶,一下子追上了唐栎等人。唐栎鞭子使得并不顺手,方才几下纯粹是碰到了运气,才击退了两排的山贼,现在正面遇上宇文振威,鞭子就不好使了。 宇文振威用刀卷走了鞭子,也没考虑唐栎身后是妇孺孩子,对着唐栎当头砍下,但这一刀像是被卸走了力气,宇文振威忽觉右手欠力,待反应之时又被人一脚踢开。 “好功夫!”唐栎看见是谁出手后鼓掌叫好,躲在后面的诗桃c信妤和禾果也跟着兴奋鼓掌,就像大街上的群众看戏一般。 宇文振威才爬了起来,胸口一闷吐了点血,看眼前是个身穿黑子袍子的神秘人,功夫高低好坏已然分见,他看神秘人并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便趁空档跑走了。 唐栎拿石头扔了过去,只是装模作样,拍拍手后叹了口气,道:“山贼无良,死不足惜,为什么不出手狠一点呢?”神秘人转过身来,扫视了诗桃三人,又看向唐栎,说:“认为杀人能解决问题,恐怕只会挑起无数战争,而战争会涂炭生灵,让百姓没好日子过。” 唐栎还有话要说,但神秘人的出现跟窜门一样仓促,他跳上了一棵树,又跨到另一棵树,脚步未停,唐栎根本反应不过,唯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诗桃好奇发问:“那是谁?”唐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当他们回到了之前被山贼拦截的地方时,刘懋埒和凌雨山已经找回了马匹,也把倒下的大树挪走了。 唐栎正夸着两人本事真大,另一边禾果表现疲惫不堪,唐栎无可奈何,只好让刘懋埒等人先带众人进典城找客栈休息,自己独身一人去府衙解释事情。 唐栎先和大家分开行动,由于孤身一人,唐栎骑一匹马,很快便抵达典城。他经过士兵通报,很顺利地进了府衙,在大街上曾问过路人,得知典城太守叫望渊,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官员,老百姓对他都非常信赖。 唐栎被顺利接见,士兵把他带去了府衙的后院,唐栎心想奇怪,难道太守都喜欢躲在后院里逍遥自在吗? 只见望渊双手背负,一脸仙风道骨,衣着华丽,穿燕尾伸展袍,笑容满面。唐栎以为是个面目和善的人,上前施礼,还没等他开口,望渊说道:“唐公子,我这里有个熟人,他说很想见你一面。”唐栎收住了微笑,回头看去,那人凌厉出剑,杀气扑面而来,剑气凝固了空气,唐栎猛然转身,弯下腰施展轻功踪花游,跳上凉亭,再翻过两门屋顶,身后一人却是紧追不舍。 望渊原地站着,远看两人离去的方向,也没有要传达官差的意愿,任凭两人争夺。此时唐栎又跳了下来,想四处寻觅适当的东西充当木剑,可惜望渊的后院布置实在与他不恰,沿途跑去不是被修剪后的灌木丛,便是茁壮成长的大树,他想找个像样点的替代品也成了难中之事。悻悻躲开了一剑,唐栎终于找到一处树木,摘下一支树枝与之对敌。身后追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鹿桦镇的卢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悬崖 卢恢剑唐栎不知好歹,却是笑道:“你还想用树枝死鸡撑锅盖吗?”唐栎二话不说,施展了叶芽式的“横刀式”,虽然用的树枝,但劲道十足,卢恢惊诧对方的剑法已经升到另一个境界,只是对他来说还是三脚猫功夫,况且手上的兵器实在相差太多,卢恢用一招“走马踏叶”,再用一招“凉风惯乔”,两招下来已经把唐栎逼到三十步以外,唐栎手上的树枝也断成了毛笔长短。 卢恢不再磨蹭,他把内息用到剑上,这把宝剑所散发出的内息更加强大,让唐栎感觉他该害怕的不是卢恢的武功,而是他手上的这把宝剑。 唐栎自知打他不过,故意跳进了花圃,再窜到假山之后,卢恢也不留情,隔空就让假山一分为二,威力强悍无比。唐栎心生冷汗,翻过了墙壁已经逃出了府衙。 在确认卢恢并无追赶后,唐栎也想不到别的,就知道望渊和卢恢串通一气,只好先到客栈与众人见面。 当他谈起卢恢时,凌雨山等人都吃了一惊,但唐栎想起了与卢恢交手时,卢恢无意中使出的两个招式印象深刻,再仔细想想,竟与刘懋埒常用的剑法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他权当手中握剑,在刘懋埒面前演示了一遍,刘懋埒心生奇怪,道:“我所用的剑法全是我爹留下的几页手书,可为何与卢恢所用的招式如此相似,难不成我爹与卢恢时同门?” 唐栎觉得自己把话说到位了,也不再和刘懋埒深究下去,一切让凌雨山和刘懋埒一起担心便是,他特意把禾果带出了院子,道:“是时候教你点东西防身了。”唐栎问店小二拿了两根木棍,做成了两支木剑,在这段闲情逸致中把叶芽式的所有全教会了禾果,但见诗桃和信妤对自己的剑法完全不感兴趣,也便作罢,自己专心给禾果传授便满足了。 这一天日照,唐栎带禾果在树林间一同舞剑,禾果对叶芽式的使用竟超乎了大家所想,甚至连唐栎也无法与他同步用招,能教出这样有天赋的徒弟,唐栎一时半会还在刘懋埒的面前炫耀一番。 毕竟自己也没什么招式可教了,唐栎带禾果到一处溪流,准备给禾果作最后一番说辞,也许在这番说辞以后,禾果也就不会再跟着自己,也许会有另一片天涯。 刘懋埒的出现打断了唐栎的准备:“小栎快跑!”未等唐栎反应,卢恢早就出现在刘懋埒身后,刘懋埒舞剑向上,一招走马踏叶跃上树上,又折返纵下,卢恢单凭手上宝剑威力无穷,剑气横扫千军,刘懋埒被震出了数丈之远,口吐鲜血难再爬起。 唐栎自知不是卢恢对手,但卢恢似乎并未将刘懋埒置之死地,反而是转向自己,提剑持杀气追来。唐栎拉着禾果反向就跑,两人沿着溪流往上,山路开始险阻难行,唐栎一手搂着禾果用踪花游游移疾飞。卢恢自知唐栎轻功进步神速,但看见他身边多了一个累赘,心中自信满满,只用更快的速度追赶,想让唐栎先消耗体力。 唐栎疾步上山,肩负着禾果确实让体力消耗飞快,他带禾果藏到密集的草丛之间,但听卢恢的脚步声紧追不舍,于是对禾果小声说:“我们不是那人的对手,你藏在这,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禾果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唐栎用力点头,唐栎一下子冲出草丛,自一处树木上了树梢,成半圈走了一段距离,落地一刻被卢恢追上,两人仅仅交手两剑后迅速非开,唐栎自身从头到脚感觉到卢恢手中宝剑的奇特力量,不得不加紧脚步退后,用轻功的优势甩开了卢恢。 但轻功所到之处毕竟有限,卢恢的功夫也不会止步于一把宝剑上,迟疑之间后者追上了前者,唐栎有转身与之交手,一来一回过上三招,卢恢剑风无所匹敌,唐栎只好且战且走,不觉间退到了临近悬崖峭壁的地方。 纵使轻功再高,唐栎也无法再峭壁之上用技求活,不得已继续与卢恢过招,而卢恢不慢不紧,收走一剑野鹤白云力压唐栎腕臂,将一剑刺中了唐栎身上,只是唐栎用手挡上,宝剑刺向偏离,没给他致命一击。 卢恢一脚踢开唐栎,看着唐栎受伤吃力也爬不起来的模样,耻笑道:“我是低估你了,没想到花了好几次的机会才能杀你,不过能死在这柄宝剑的锋芒之下,那绝对是你的荣幸。” 唐栎对这柄害人不浅的宝剑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知道为了这柄剑,甚至只是为了一把剑鞘,让他和他身边的人都经历了生生死死,祸不单行。 卢恢看着唐栎连话都说不出,心中生出无限蔑视,提起宝剑就要结束唐栎的性命。 “喝!”禾果从侧面出来,他的出现着实让卢恢心想不到,竟然让一个无名小子如此出其不意地接近到身边,但功夫早就捉襟见肘,被卢恢一招白蛇叶下反击刺中了禾果的肩膀。 “不要!”唐栎声嘶力竭,在绝望中恳求卢恢能手下留情。但卢恢似乎没听到这话,他抽出了剑,看着禾果忍痛跌倒样子,又往悬崖外瞧了一眼。唐栎伸出了手,他担心禾果受不了这样的创伤,禾果只是一个饱受痛苦的少年。 卢恢并没有看见唐栎的眼神,哪怕看见了,他也不在意,他只觉得用名震江湖的宝剑去杀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着实便宜了他,顷刻间宝剑归鞘,卢恢用脚狠狠了禾果的肚子两下,第三下把禾果踢落了悬崖。 “禾果!”唐栎在心中不断默念着禾果的名字,紧贴着地面看着禾果消失的悬崖之上,黑色的双眼永远也看不到悬崖的高度,眼睛里只剩下用血丝编制布满的绝望,那曾经短暂的一幕一幕,都成为了唐栎和禾果的过去,也许他心里后悔着,也许当天就不应该执着于帮助大街上的小男孩买棺安葬父亲,也许他认为在小男孩获得自由以后,便留他在王府,留在鹿桦镇,一个回归安宁的地方。 唐栎在悬崖之上旋转坠落,他看到了天上的云,蓝天变成了灰色,他看到了云雾中的对面,似有似无的另一座山,迎面而来的是风,却看不到风吹来的尽头,左手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悬崖,悬崖一落千丈,直到他失去了直觉。 一线光芒敞开了一道画面,唐栎睁开了眼睛,这里是一间简陋的小竹房,一眼看穿房子内外,唐栎走出了门,房子半边在水,延伸河边一排都是同样风格的竹屋,几只竹筏依靠在水和竹屋之间,在微波中摇摇摆摆。 远处,樵夫背着一捆柴左摆右摆走了过来,他看到唐栎时表现出了惊讶:“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快醒来,比我想的还要更早,你也是命硬,这么高摔下来也没出多重的伤。”唐栎摸了摸身,他的全身上下被包扎密不透气,直到他想要舒展筋骨,才发现前胸后背同时传来了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樵夫是个满脸胡渣的矮个子,他烧了柴火,做了饭,和唐栎一同在屋外水边吃饭。明明已经中午,这里却不被烈日照耀,甚至变得有些凉爽,竹叶被吹打的声音十分动听,饭桌上也只有清蒸河鱼和凉水豆腐,樵夫为此不经意地道了个歉,说前两天青菜好卖,把田里的菜卖光了。 唐栎笑了笑,并没有对樵夫的话发表任何意见,他能在这里感觉到一份特殊的恬静,论谁也不会想要破坏此时此刻的独一无二,就像是在遗落在山下的美丽的秀水画。 空余的时间,唐栎几乎是见不到樵夫的踪影,所以他只能四处摸索,离开竹屋,穿过了竹林,再到树林,整个过程花了他数日时间,他担心迷路,身体也恢复很慢,只能一步一步前进,再回去竹屋,过两天增加行程。如此下去,唐栎找到了樵夫所形容的悬崖峭壁之下,那是他发现唐栎的地方。 从醒来过后,一直花了很多寻找这里的时间,唐栎心里明白,他不可能再找到禾果,哪怕是尸体。抬头所见的地方摸不着顶,几乎直立的石壁高耸入云,附近的树林时常受雷阵雨的影响,一会儿白天,有星点日光,格外舒服,一会儿暴雨,通谷传响,震耳欲聋。 不久,唐栎得到了樵夫的帮助,在这悬崖峭壁之下盖了一间小房子,尽管樵夫多次劝阻,谁也不知道哪天哪次的雷鸣闪电会劈下附近的大树,或者是那一间小房子。 唐栎的伤势好了九成,他似乎还不想离开这里,已经过了三个月,唐栎一心要找到禾果,哪怕只是他的尸体,但天公不作美,这段时间过去,他却一无所获。 樵夫出言安慰,也许是别人救走了禾果。唐栎宁愿相信这种说法,但无论如何,谁都无法说服自己,是自己把禾果推到了悬崖峭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祈城 樵夫有好几天没去探望唐栎了,这一天一大早进城里卖柴,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然后匆匆收了摊,来到悬崖峭壁之下,看见唐栎正在大树上搭建一个显眼的木屋。樵夫明白各种目的是什么,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信息需要知会唐栎。 树上的木屋已经盖好了一半,剩下的部分让樵夫一个人操心了。唐栎换做樵夫的装扮,背上一大捆木柴翻过了两座大山,在民道上跟随众多老百姓一同行走,排队经过官兵的例行简单检查后通过了城门,顺利走进了祈城。 唐栎在祈城的大街上走了两圈,发现城里的买卖异常的多,来往的人群更多,从城外进入的百姓一个接一个,队伍始终不断,大街上快要挤满了人,连立足之地都见不着了。 唐栎不明所以,在路上找的馒头档塞满了人,档口老板尚且来不及做馒头,他只好走进了一家客栈,在柜台上点了两屉馒头带走。 柜台的管事下笔时迟疑了一下,问唐栎:“樵夫,这段时间人可能比较多,厨房的活可能慢些,您若能多等一会儿,我再给你点菜?”唐栎点了点头,然后又怕等太久,于是让管事把两屉馒头改成一屉馒头,再问:“城里为何这么热闹?” 那管事打量了一下唐栎,再说:“你们做樵夫的不是隔三差五都会进城里卖柴吗?最近凑上了参拜,许多有心之人都会参加参拜祈福,但上个月来了一位大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县大人把参拜取消了,许多官兵都跟着这个大人出城去了,也不在城内通知一番,我们也是通过小道消息听说的,许多诚信想来祈福的人不清楚情况,于是都来这边挤地方了,知道情况后又不愿意走,硬生生把祈城当作市集了。” 唐栎似乎听懂了什么,随便说了一句告辞后便跑了出去,背上的柴麻烦,他把柴扔到了一边,跑到更靠近城门的客栈又问了一遍,得知一个月前便有一个叫望渊的大人来到祈城,然后便带着一个大部队的官兵离开了祈城。唐栎听完后异常激动,想都没想便冲出了城外,沿着一路上可能的方向搜了一遍。 轻功的魅力在这里展现,唐栎用了三天时间便确定了望渊带兵行动的方向,一路奔波并发现部队的足迹,趁有士兵掉队的关键时刻出手袭击了对方,换上一身士兵装后顺利混进了大部队。 唐栎还是会担心被望渊发现,于是一直在部队的后列位置。唐栎混在大部队一直走了两三天,他发现望渊带领行走的方向并不确定,甚至可以认为是在盲目寻找,除了如此,大部队的士兵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士兵,他们每个人精神抖擞,但面貌差异甚大,有些人面目可憎,高大魁梧,有些人贼眉鼠眼,畏首畏脑。 原本走在唐栎面前的人粗眉大眼,颧骨颇高,他发现唐栎的外形实在显眼,在众人休憩之际坐到了唐栎旁边,并说道:“来!水!”唐栎并不像搭理任何人,这里毕竟是一个部队,若是被发现自己是外来人,那就麻烦了。 唐栎接了水袋,囫囵喝了一口,递还过去后索性走开了。没等唐栎走了两步,只听到那人凄惨的叫声传遍了周围。 不知多少人从树上快速跳下,手上一把银月弯刀像农民收割用的镰刀一般形状,在士兵的脖子上抹上一刀便草草结束,第一个人惨叫声出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被残忍杀害,唐栎出手勉强抵得住两个人的偷袭,只用轻功为自己逃脱。 唐栎第一眼便看见是卢恢带着这些人出手偷袭,心生的仇恨麻痹了全身上下,折返回去杀了两人后又被几个人堵上了,视线之内再看不到卢恢,只好先保安全。 望渊一眼就看到了唐栎,其轻功如此特殊碍眼,另一边卢恢持宝剑飞出,率先冲向唐栎。这一切来得非常突然,唐栎也放不下时间去考虑为禾果复仇的大事,卢恢像猛虎扑食一样加紧追赶,唐栎只感觉到身后的杀气逼近,追赶者用剑气连发数剑,冷冽的内劲化作暗器一般四处飞舞却如同一群猎鹰在树梢之间追捕着逃窜的猎物。 唐栎猛然下坠,双脚化作落叶花蕾又轻足轻点,身上的官兵服加重了移动的困难,左右闪躲间全力褪下负重,转身后退之际用腰刀接过继续飞来的几道剑影,最后一下被对方强大的内息切断了剑身,唐栎不得不舍弃了反抗的想法,翻过身加速逃逸。 卢恢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追赶,但还是被唐栎甩掉了。望渊从后面赶上,问道:“这小子功夫不行,轻功倒是学到家了。”望渊建议不再追赶,道:“反正我们已经找到百同林,百同剑栈也不过近在咫尺,一切还是大事为重,像他那样的毛头小子,来了不碍事,走了没人念。” 卢恢点头同意,便与望渊朝一个方向跑了。 唐栎成功脱险,又绕了树林大半圈,再折返回刚才被偷袭的地方,那里已经横尸遍地,生机全无,无论是大部队或是袭击部队,唐栎已经看不到任何生还者。 凌雨山从无人看得见的地方跳了出来,他手上的兵刃沾满了鲜血,刀口已经缺口变钝,俨然是经过一番砍杀后造成的。 唐栎纵使不敢相信,他尽全力不去想,只是眼见为实,他指着凌雨山手中的血刃,问:“是你杀的吗?”他知道大部队的人应该都为卢恢的袭击部队所杀,但袭击部队的尸体也多不胜数,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只是以目测为准,但袭击部队的人确实死相惨烈,除了凌雨山,他并不认为卢恢和望渊还有时间杀人灭口。 唐栎有点不能自已,他不敢相信凌雨山会出手杀这些人,希望凌雨山会给出任何解释或说辞。凌雨山扔掉手上的刀刃,说:“你没事,真好。”唐栎并不想听这些,他走了过去,双手扯住凌雨山的衣服,差点就想要把他举起来,凌雨山的手有些颤抖,他用双手紧紧握着唐栎的臂膀,解释说:“听我说,这些人都是囚犯,都是重犯,无论是跟随望渊c穿着官兵衣服的,或是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用镰刀割人头比割麦还干脆的,他们都是囚犯,相信我。” 唐栎瞪大了眼睛,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他只是对凌雨山这种屠杀般的行径不可理解。凌雨山无法忍受从唐栎的眼睛里所看到的蔑视,他推开了唐栎,铁铮铮地说:“这些是杀人不眨眼的囚犯,望渊他们并不是随便挑一队囚犯,而是一群重犯,一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坏人,而且我偷听到,如果谁到最后能活下去,卢恢便把人给放了,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如果祈城的百姓要一次性面对这些应该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人渣,那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 唐栎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他认为凌雨山的观念已经颠覆了一个剑客行走江湖的意义,屠杀意味着一个人的堕落,如果用数十人条恶人的性命去换来一个所谓的安宁,那么在此之中只会无意造成一个新的恶人,一个拥有更多恶意以及强大本领的恶人。 唐栎转身离去,身上感觉到的疲惫时多么的沉重,他看清了一个人,一个他曾经认为会锄强扶弱,正气昂扬的剑客,一个披着侠义的皮囊的恶人。 凌雨山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对于唐栎的离去也不多做挽留,他回到了祈城,在一处客栈里再次确认诗桃和信妤的安全,刘懋埒在邻近的房间仍作修养,他一路跟随凌雨山奔波逃命,一边要躲开望渊和卢恢,一边又要跟踪他们,因为刘懋埒身上的书信和地图都被他们抢走了,要找到百同剑栈,也只能依赖望渊和卢恢。 凌雨山私下给刘懋埒说了在百同林的事情,刘懋埒一开始表现出了惊讶,但他默认了凌雨山的做法,并说道:“看来我们无需再等,没有了大部队的拖后,他们一定会加紧步伐找到剑栈,我们也必须找到剑栈。” 凌雨山点了点头,他决定一个人再进百同林,刘懋埒想要跟进,但考虑到两个弱女子,他还是留了下来。 唐栎自负气而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什么方向,只是一路迷茫,竟因此迷路,当他再转身往回走,望渊和卢恢从两边出现,唐栎想要以轻功逃走,被望渊一手拽下,并封住了他的穴道。 唐栎心想,这次可要认栽了,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对禾果的大仇未报,却已经要献出性命,只恨自己当年没能好好用功,至少把功夫练到家,也不至于被仇人如斯羞辱。 卢恢站得比较远,望渊走过来,说:“你们一直在找百同剑栈,对吧?”唐栎心里一懵,想不到对方也知道百同剑栈,唐栎不知道这两人提起剑栈是有何用意,只有第一直觉是动机不纯,并说道:“你对别人的事情也感兴趣?” 望渊狡猾一笑,说:“不,我个人而言并无兴趣,只是我跟别人做了一个交易,如果如果你能假扮刘懋埒,然后到剑栈认亲,我们就把你放了。”唐栎这才记起,刘懋埒原封书信上有说,是刘懋埒的父亲让刘懋埒找他时用真名自荐上山,所以望渊和卢恢都不可能冒充他人,唯独唐栎与刘懋埒熟悉,卢恢只知道自己叫唐栎,而不知真正的刘懋埒是谁,所以才出此下策,让一个熟悉的人冒名顶替。 唐栎不假思索地回应:“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百同 唐栎一手拿着书信,另一手拿着宝鞘,宝鞘中的剑被卢恢换成了一柄在普通不过的铁剑,他根据地图穿过了多少片树林,一座两边看不到头的巨大建筑隐秘地藏在绿色的深海之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风欲停而身处林。唐栎踏足能看到百同剑栈的范围,抬头看见高耸的围墙,堪比参天巨木的大门,每片砖瓦都是绿色,青色,翠色。颜色层层叠叠,在林间躲藏,像沉睡的老虎,人们通过周围的树叶感受到它的威猛,偷心的风让它来势汹汹。 卢恢和望渊在隐秘处分别躲藏,他们看着唐栎一步一步接近百同剑栈的门口。 唐栎的手禁不住颤抖,正当他出手要叩门,却听到眼前高度几乎有三丈的大门发出从沉闷的响声,紧闭着的门缝逐渐拉开,门内的光与外面的光直射对冲,唐栎清楚看见了开门的儒生。 唐栎忽然瞳孔扩张,伸手推向那个开门儒生,几乎同时喊道:“小心!”卢恢早料到唐栎会耍小花样,身影从唐栎背后闪出,手中的宝剑翻转刺开,唐栎用起剑势险情躲过,门内儒生也惊诧了一番,立即出剑回应卢恢。卢恢一下子跳进了门,冲儒生连发几道剑气,唐栎自身后出手干扰,让儒生有机会躲开。 卢恢回过头对唐栎出招,唐栎出手挡下,虎口已经感到麻痹,手中的佩剑看似要断开两截,儒生也拔出了剑从后面出手,逼得卢恢使大招圈出莲花般绽放的剑影,剑影道道螺旋散开,漫天飞来,只见卢恢出剑一挥,漫天剑影像鱼苗抢食,直奔儒生。唐栎趁机溜了进来,被卢恢瞬间察觉,两人交手不足两招,唐栎手中佩剑被清脆劈断,吓得唐栎赶紧用轻功退走两步,保证自己能避开可能会出现的漫天剑影。 卢恢忽觉身后气势逼人,心想道,没曾想那年轻人如此了得,竟然能片刻化解我的招式,这下又来招惹。 卢恢转身过去,眼前一老者近在咫尺,头发长白,长须更白,一道内力发功扬起了周身衣裳。卢恢一时情急用剑劈下,那宝剑自带强大的内息,如多层护甲,但仍未能伤老者半毫,反而被他一掌震开,未等得卢恢再有反应,老者一合一收再出一掌,卢恢不得不临时接掌,但内劲还没出得完全,已经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震出了门。 卢恢赶紧用丹田调息运走内力至左手化解对方掌力的余劲,抬头正想继续与之对敌,但偌大的正门被老者双手使力大起大落,强行合上,借门的力量打出的风劲差点让卢恢往后推了一步。 老者关上门后,唐栎一脸欣喜,还未来得及吐半个字,脖子上早被儒生出剑搁着,吓得他扔掉了手中残剑,连忙说道:“英雄饶命!” 唐栎被老者用手指快快地戳了几下,想必是封了穴道,又被儒生用粗绳扎堆捆绑,扔到了大堂中央。 大堂四周宽阔无比,两边客座各有三张桌椅,中间主座上分一左一右,左右之间夹着一张小桌,小桌紧靠墙壁,中央书写着气势豪迈的一个字——剑。 大堂四角分别有龟绿色巨柱,柱子颜色暗淡无光,大堂内的主色调也是如此,让唐栎环顾四周后总感觉这里简单朴实,却往内心深处平添了几分未知。 只见老者坐到一边的主座,还有另一名老者坐到了另一边。刚出手击退卢恢的老者穿戴与儒生异曲同工,但看起来更加精神高端,让人感觉鹤骨道风;另一名老者穿着有所不同,他坐姿半驼,衣麻裤粗,两袖卷起,更像是刚去做了些劳动,半途停下要到这里处理紧要事。两人平起平坐,也不见谁更尊敬谁。 此时,儒生走到了唐栎面前,用剑鞘敲了唐栎脑袋,警告唐栎不要四处张望,并问道:“你和刚才那人是什么关系?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唐栎终于感觉到自己有了个解释的机会,赶紧吞了吞口水,说:“我叫唐栎,本来是和好朋友刘懋埒一起找剑栈的,但是中间出现了很多波折,刚才那人看似也想找剑栈,我们跟他之间不共戴天,若不是功夫不到家,我早就对他千刀万剐了。” 儒生很认真的听了唐栎的措辞,但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横出一剑挂在唐栎的脖子上说:“我就问了两个很简单的问题,结果你说了一大堆,一个都没点出重点。”唐栎怕拿柄剑平移几寸会要了自己的命,赶紧补充道:“我跟那人渣是仇人,我来这里是找人顺道求救的,他的目的我就不甚清楚了。” 儒生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唐栎才有机会一一回答,并把出宫后的前后事情串在了一起,让在场的三个人听得明明白白。 主桌上,老者点点头,并未说话,然而儒生先对老者说了:“师父,弟子以为,方才的袭击应该是两人串谋,想要杀了开门的我,然后强闯本派,后来见师父出手,打不过,于是又换了计策,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唐栎一下子纳闷了,自己说了一大堆,结果被眼前这个儒生胡言乱推,竟把事情推到了与事实相反的尴尬场面。 老者仍未说话,旁边的另一名老者说:“我刚才瞧了两眼,这孩子用的似乎是百花谷的剑法,但并不纯正。” 唐栎听后,赶紧解释:“我无门无派,这套剑法是一个神秘人教我的,我也不知道百花谷呀,你们可别乱套罪名呀!”唐栎生怕自己会被误会,赶紧跟对方口中所说的百花谷撇清关系,但儒生却听错了重点:“臭小子是不想活了?敢对本派掌门长老用平语!” 唐栎顿时懵了,他到底是不知道剑栈里每个人的身份,也只能抢着说:“我初来乍到,怎么知道你们隐秘那么深,一看你们就是平常不爱上市集的人,我哪能知道你们都是什么人物。” 长者呵呵一笑,离开了座位,慢步走近了唐栎,说:“不打紧,本派事务少,我司徒云却有的是时间,邢门,先把他关起来吧。”唐栎一听到自己要被关起来,马上就低声下气地:“掌门大人,长老大人,弟子大人,我知道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呀!” 黑色的门被邢门重重关上,唐栎终于看不到房子里的任何东西,但他终于知道了剑栈的门派掌门,也就是刚才出手击退卢恢的老者叫司徒云却,而那名武功不俗的儒生是邢门,然而另一位老者说话甚少,唐栎还不了解这位长老到底是何方神圣。 几乎是每天,邢门都会给唐栎送去一顿饭,唐栎借此计算自己在剑栈被锁的天数。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边上开了一个小口,方便邢门送进鸡公碗盛装的饭菜,不管如何,唐栎才发现天底下竟然还有一个比官衙大牢更让人不知所措的鬼地方,而自己正在这个鬼地方不断数着自己被困的天数。 渐渐的,唐栎已经没再数下去,不管自己吃了多少饭,哪怕每天都没练功,总在黑漆漆的房子内度过不知是否属于自己的时间,他都觉得全身疲惫,不知道是邢门在饭菜里下了药,或者是司徒云却在一开始给他的点穴造成影响,每每要动身做点什么,唐栎总觉得全身乏力,作息不能。 不知过了多少日夜,紧闭已久的黑门被缓缓打开,唐栎已经无力面对残暴不仁的阳光,然后被邢门一手扔到了院子。 唐栎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他看见邢门的手里拿着一柄剑,然后慢慢开始向他靠近,唐栎尽可能坐直,他尚且还没反应过来,邢门便甩出一剑,劈断了捆绑在唐栎身上的绳子。 唐栎还想尽力站起,但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只听到邢门毫不在乎唐栎情况地说着:“外面有一个自称望渊的人,带了一队士兵,说你和卢恢就是同伙,他威胁了我们要把你交出去。” 唐栎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只是没想到望渊和卢恢还能演上一台戏,这使得他百口莫辩。尽管明晓得邢门等人不会相信,但他还是认为邢门不会交他出去:“你们绝对不会蠢到把一个无辜的人交给威胁你们的人手上吧,我知道刘懋埒,我知道刘宗同,我没说谎,我真的是帮朋友来找剑栈的!” 唐栎的气息随着说话越来越弱,直到两眼发黑,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 百同剑栈的大门五十步之外,望渊站在一个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未知,他身后的士兵全是从祈城调来的正规编伍,只以百同剑栈涉及掀起武林人士造反的理由,便让祈城太守交出了兵权。 邢门打开了门,一股强劲的掌力从唐栎身后击出,昏迷不醒的唐栎在空中被打出了五丈之远,随后剑栈的大门火速关闭,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望渊似乎一点都没想要突破闯入剑栈,他让士兵带走了唐栎,并宣称唐栎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名震江湖的宝剑——大不仁。 卢恢在房间中出现,他的宝剑已经失去了原配的宝鞘,勉强拿出来作为代替品的次品让真正的宝剑腐蚀生锈。 望渊从唐栎身上找到了一枚令牌,那是皇宫侍卫的腰牌,本是属于刘懋埒,但此刻却在唐栎身上,望渊嘴里叨着“唐栎”,才明白眼前的人可能是皇亲贵胄,但江湖险恶,容不得朝廷的真正介入,望渊只希望用唐栎藏剑的消息引动江湖人士前来百同剑栈,只想等目的达到,便了结了唐栎性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救人 百同林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平静,刘懋埒和凌雨山趁望渊带着士兵下山过后便出现在剑栈的门口,刘懋埒迫不及待地狂拍门身。 剑栈的大门慢慢展开,邢门在门内五步以外持剑待命,刘懋埒并不想见面就动兵器,进门后赶紧掏出随身的玉佩,玉佩正面分上下位置,上位置较小,清晰刻上“百同剑栈”,下位置较大,刻着一个几步外可见的“同”字,玉佩的两侧镶有金点,左侧一点,右侧无点,意为第十代弟子。 这是百同剑栈的弟子才会有的特殊信物,每位弟子都会配有的c独一无二的玉佩。在邢门的玉佩上,左侧金点有一颗,右侧金点也有一颗,他是第十一代弟子,论辈分见带叔父辈理应施礼尊称。 邢门也不敢动手,尽管他敢肯定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叔父辈。 “为何你会有剑栈的玉佩?”邢门只能开口问,刘懋埒见双方能和平说话,也就放下了心,回答说:“这玉佩是我爹的,我爹给我留下的家信中提到了,若持玉佩,剑栈可认血亲入门,我爹是第十代弟子,就是你的师叔,我持玉佩就成了第十一代弟子,我俩也是平辈。” 邢门知道这话不假,嗖一下让剑入鞘。但听到四处声音环绕,威力震慑通天:“拿着一块玉佩就想成为百同剑栈的弟子,以前可以,现在可不行,如果行,我这个做掌门的第一时间把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逐出师门!” 凌雨山听到这话如此嚣张,也朝四方吼道:“怎么?百同剑栈的掌门就是躲在隐秘处不敢露脸现身的懦夫?” 邢门听到对方敢出言羞辱师门,即刻滑剑射出,同时身影飞快疾走,出剑就劈:“他是本门弟子,你可不是!” 刘懋埒本想能好好说话,几句话之间竟让情况变得如此糟糕,他冲了出来,挡在凌雨山前面,试图阻挡邢门,好让他能停下来继续好好说话。 凌雨山也并没打算给邢门多少脸面,他左手抓住刘懋埒的衣服,一拽之下让刘懋埒跳出了几步之远,右手也拔剑出鞘,两人相距只有两步,忽然间凌雨山手中剑气超卓,自剑身流走环绕,不绝如缕,自成球状包围着凌雨山,银白色的剑光剑影刹那飞快,根本分不清哪道是真,哪道是影。 邢门本想以招制敌,看见凌雨山如此操作,也马上反应过来,同以一法使出剑光剑影,天蓝色自成一道,沉而稳重,力量不假。 刘懋埒想要参与阻止也来不及了,看见两人都卯起劲,谁也不让半步,眼下的两人对决正是用剑之人在修炼的中段最为常用的对决模式——剑气周绕。 两人均以剑气缠绕全身,剑气在自身内力的维持之下不断增强,形成密集的强盾,以此攻克对手的强盾,两人都是以剑气乃至内力的比拼,整个过程无法移动,只能不断扩张自己剑气的游走范围,当自己的强盾足以破掉对方的强盾时,则分出双方高下。 显然,凌雨山的银白色剑气越发张狂,剑气的数量数倍增长,外周的剑气几乎无法被内力束缚,不断挣扎溜出,溜出的剑气一贯向邢门的方向冲击,尽管几乎都被邢门的强盾给拒之门外,但还是消磨了邢门的不少剑气,以至于邢门逐渐处于劣势,天蓝色的强盾显得力量不足,邢门也开始感到吃力。 可凌雨山根本没有退让的打算,他的盛气凌人继续凌驾在上,再过几招的时间,必然能轻松摧毁对方的剑气气场。 正当邢门吃力死撑的同时,身后一老者出现,本应包围四周的天蓝色剑气在他眼中形同空气,伸手触碰间激起长袍无风自鼓,一手掌之间把邢门强行拉出,天蓝色的强盾也即时溃散。 凌雨山终于见司徒云却的出现,心里的兴奋压过了一切,好强之心驱使他继续舞动手中之剑,却不料司徒云却毫不躲闪,身上的衣服,长发往后狂飞不止,出脚迈步向前也无视凌乱溢出的剑气,即时一掌击空,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强行破除银白色的剑气气场,凌雨山的剑气像出坑火花一般即时消亡,本在身前比划的剑被空掌强压一边,一路无阻,击中凌雨山胸口之际,所有剑气像没了方向,在凌雨山后退几步后不复存在。 凌雨山手捂着胸口,但还是捂不住一口闷血吐出:“既然剑栈掌门出来了,是不是应该给一个说法,为何要把唐栎交给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邢门刚想出头斥责,被司徒云却用手示意退后,然后才慢悠悠地对两人说:“本门一向清静,如果外事繁琐,本座会清理出门,哪怕你持有本门玉佩,剑栈是不会承认的,至于那个叫唐栎的年轻人,年少闯事,本门不熟知,他如何下场,与本门无关。” 凌雨山听了一大堆废话,之见司徒云却转身便走,邢门站前几步,说:“你们走吧。”刘懋埒不曾想事情变成这样,既然说话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也就扶着凌雨山走出了门,怕望渊或是卢恢出现,他们选择了幽僻路径潜伏离开。 府衙的别院之中,卢恢出门找别处试剑,望渊企图逐渐取代祈城太守的职权而不断处理公务。刘懋埒和凌雨山花了全副家当打听到了这些消息后,乔装菜农从府衙后门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厨房的伙工催促他们把菜切好再交给伙头,凌雨山点头答应了几句后假装要解手,然后偷偷溜进了主院后院,留下刘懋埒在厨房继续做工。 也不知道是望渊过于相信府衙的威信或是士兵的看守能力,凌雨山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士兵,他顺利找到了唐栎,呼叫拍打几下并无效果,试探还有一息尚存,便跑到外面找了个麻袋,回头把唐栎放了进去,扛着他挑担一般出门, 刘懋埒也完成了切菜的任务,他出门帮忙把麻袋塞进箩筐,用被丢掉的菜叶皮渣盖上,两人一前一后又从后门离开了。 两人出了祈城,进了百同林,换了刘懋埒挑担,凌雨山持剑前后照看。林子中风声潇潇,草木皆兵,又有蝉儿鸣叫,分外堵耳。凌雨山不停回头,正头,回头,正头,左顾右盼,又检查一下箩筐,突然箩筐猛烈晃动,刘懋埒不得不放下箩筐,解开麻袋,唐栎从里面挣扎出来,再有几十步便到剑栈的门口,凌雨山不想把一番努力都废掉了,赶紧抓起唐栎一边扯一边跑。 唐栎还懵懵醒醒,眼前的路还摇摇晃晃,只是那熟悉的高墙清晰可见。 一柄宝剑从空中劈下,卢恢拦阻了凌雨山的去路。 刘懋埒第一个出手挡下,便觉得气息混乱,气难以续,再出剑交手,忽觉虎口撕裂,痛得入心。凌雨山也出手参战,两人共对一人,唐栎的体力尚未恢复,但眼瞧着两个兄弟如此拼命,三人也绝不能在剑栈门口倒下,拾起扁担也参加了一份。 三人围攻一人,卢恢却毫不胆怯,这边出剑横扫,那边当头劈下,三人渐渐少了招架之力,凌雨山喊了一句:“快退到门口!” 卢恢哪会作罢,但见状态不佳的唐栎也能用轻功快速先到,并狂拍大门,刘懋埒后续菜刀,剩凌雨山边战边退。右手快没力气了,换成了左手,左手难以利索,没两招便被打掉了佩剑。 卢恢也怕剑栈大门敞开,立即出手想要了结了凌雨山的性命,适时刘懋埒跳了出来接招,虽然剑法不济,但仍能抵挡卢恢一阵。 只听大门一下沉闷发声,司徒云却像脚踏彩云,飞出来一掌对上了卢恢,卢恢深知自己并不能击败对手,便接了一掌,顺势后退,两步清风上了树梢,绝迹而去。 邢门招呼了三人进去,司徒云却才最后跨入,剑栈的大门又重新合上了。 这一战打得凌雨山气喘吁吁,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各种气势,而刘懋埒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若不是司徒云却及时出手,恐怕自己早就下地府了。 最为气急败坏的唐栎知道安全了,本想坐地休息,但被邢门用眼神盯了许久,才站了起来,并指责道:“早出手不就完了,最好活捉了他,让我报仇!” 司徒云却一言不发地走进大堂,邢门在其进门后偷偷说了一句:“别说那两个字!”唐栎并不懂,另外两人也把耳朵凑了过来,邢门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别说‘报仇’两个字,也不准问为什么!” 三人看着邢门言语铁铮,便安安分分地跟进了大堂,看着司徒云却坐在了主座,三人同时拱手施礼,以谢救命之恩。 唐栎很想问,但不敢问,心里嘀咕:之前不出手,现在出手,这是要炫耀功夫还是怎么的,脾气真怪。 邢门受了司徒云却的点头示意后,对三人说道:“现在可以把你们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一遍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造刀 唐栎不想再对这个神奇的门派浪费自己一团口水,凌雨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一边,方才他可是拼了平生的剑法和运气对付卢恢,此刻已经不想在话语上耗费精力,看着刘懋埒一个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严格来说是杵在那儿。 堂外的风静悄悄的吹了进来,让堂内的人更舒服了些,刘懋埒只用了短短几句话便解释了前后发生的事情,但这舒服的风让唐栎几乎要睡着了,凌雨山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儿,他听刘懋埒解释过后便利索站起,说:“既然事情了解清楚了,那我也就先离开了。” “那不能!”司徒云却厉声喝止,一手掌风把大堂的木夹门重重合上。凌雨山摊开两手质问道:“闹哪样?” 司徒云却从主座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边走向内堂,一边说:“若是让你们自由进出,那我刚才就不会出手管你们死活了,难不成你们以为百同剑栈是个道观佛庙?”凌雨山的气本来就不顺,今天差点儿连命都丢了,更不怕现在跟眼前的救命恩人叫板:“佛庙里只有和尚,你这地儿只能是道观了!” “放肆!”邢门拔剑相向,凌雨山丝毫不怕,剑指向前,反过来气势压住了邢门:“在道观掌门面前都要死撑面子么?是不是以为有了后盾就忘了自己是个手下败将?” 唐栎被争执的声音惊醒了,他万万没想过在这里又起了纷争,连忙上前拉开凌雨山,并在他旁边咕咕哝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埒还要找到他父亲,这是他父亲的门派,不得罪c不得罪。” 凌雨山原本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念头,也只好忍了这口气,但见司徒云却已经进了内堂,另一名老者说:“邢门,把剑收了,刘公子,刘宗同已经不是本门弟子,至于本门事务也不用外人过问,诸位大可留住几天,待外面风声过去,再离开不迟。” 刘懋埒噗通跪地,对老者叩首三下,额头贴地,大声道:“前辈,让我加入剑栈,成为剑栈的弟子吧!” 邢门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老者,老者似乎早猜到刘懋埒会有此请求,眯着眼睛道:“我叫茅父,是负责本门杂务的人,拜师的事情不归我管。”说完甩了甩衣袖,转身也走进了内堂。邢门看了茅父一眼,才跟刘懋埒说:“起来吧,今天的事也够多的,我带你们先去客房休息吧。” 唐栎一听到可以休息,马上扶起刘懋埒,另一手挽着凌雨山,在邢门的带路下顺道经过吃饭的地方,然后才到侧厢客房,话也不多留一句便走了。 唐栎见邢门走远了才松了手,几句话劝道:“死里逃生还不赶快休息,急什么,司徒老头又不会跑掉,要拜师明天也能拜;而且他们说得对,等外面风平浪静再走不迟,毕竟他们带着部队也不敢正面攻进来,我们还怕什么。” 凌雨山一言不发地走进了靠里边的房间,刘懋埒也点点头,走进了靠外面的房间,剩下唐栎一个人倒发闷了,看了看快要夕阳西下的天空,肚子禁不住咕咕叫,居然毫不客气地跑到吃饭的地方四处搜罗,在厨房里找到了不少食材,只可惜都要亲自动手做,让唐栎苦恼不已。 邢门从后面出现,道:“一看你就不会做饭,一边呆着吧,别碍我的事。”唐栎听了喜上眉梢,赶紧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道:“今天会做鸡蛋豆腐羹吗?”邢门白了一眼,也不管唐栎在整个做饭的过程中如何指指点点,最后还是没有做鸡蛋豆腐羹, 唐栎赶紧把刘懋埒和凌雨山都喊出来吃饭,却见邢门专程装了饭菜给司徒云却和茅父送去,唐栎也不问什么,明知道两边的尴尬,谁也不说穿。 第二天早上,唐栎终归睡到晌午时分,自在襄城发生事情后,便没有哪一天睡得如此舒服。出了门,打水洗脸,也没想先找吃的,本以为邻近房间的人也一样睡得好,但发现刘懋埒和凌雨山早就不在,鉴于昨天的冲突,唐栎心里越想越不对劲,果断跑到大堂,却看到凌雨山一个人坐在那儿,桌上放着一盘糕点。 唐栎正事吃饭两不误,一手拿了糕点塞进嘴里,一边含着食物问凌雨山:“你们怎么那么早,小埒呢?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凌雨山喝了一口茶,说:“拜师考核,等吧。”唐栎差点喷出了糕点,赶紧拿起旁边的一杯茶喝了起来,嘴里糕点还没吞下,又抓起一块吃了一口。 “你能不能别吃了,我中午饭都快吐出来了。”凌雨山一脸嫌弃地说着,看也不看唐栎一眼。唐栎瞪大了眼睛,不顾嘴里喷出的碎末:“什么!我才刚醒,你们已经吃中饭了?太过分了!”抵不过诱惑又继续吃着糕点。 忽然,内堂里传出啪啦声响,邢门大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喊了什么,凌雨山站了起来想要进去,可觉得不妥,还是没有跨出一步。唐栎吃得不亦乐乎,整盘糕点端起来往里面直走,凌雨山想要拉都拉不住。 唐栎先进一步,第一眼给自己看到的景象惊诧了一番,张大嘴不顾碎块掉地上指着那边叫嚷:“拜师考核是打马吊?来来来!让我上!” 凌雨山走进去后也纳闷了一下,原来是邢门出了一章,被刘懋埒杠了一个,接下来便是内堂的一阵欢呼声,司徒云却拍了一下桌子,威胁道:“且慢!我要糊了!”翻开一列牌抢过了刘懋埒的杠,唐栎表情哑然,可刘懋埒呵呵一笑,也翻开了牌,重新拼组,原来是清一色万字,刘懋埒改杠成胡了。 自刘懋埒拜师成功,司徒云却也让凌雨山离开剑栈,众人相别,也不知何时再见,凌雨山却也不见留恋,又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征途。 然而自拜师之后,刘懋埒每天便跟着司徒云却学习基本功,唐栎被晾在了一边,因为他不是本门弟子,不可以在刘懋埒习武练功时在旁边观看,所以只好到处游荡,被邢门赶到一边,辟径通往一处,一间房子生烟,唐栎闻到了烧火的味道,于是随着气味走了进去。 唐栎走进了房,穿过一个侧间,他看到了一个炉子,里面的炭火烧得特别旺,看似快要把房子烧了似的。 茅父从后面出现,吓了唐栎冷不丁防,他笑了笑说:“邢门说你无所事事,不如你就帮我干点苦活吧。” 唐栎也觉得闷着闷着,于是答应。没想到来自茅父口中的苦活居然是打铁,一声声铿锵的撞击,火花四溅,热力朝天,除了出汗还有灼热,唐栎每天经历着火海滔天的烧柴工作,少不了茅父的指指点点,多少件成品败品被打造出来,最后还是让茅父扔到了角落。 唐栎不明白如何判别兵器的好坏,明明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心想总会有一件好作品会得到茅父的赏识,直到茅父做出了一把比砍柴刀长一点的兵器。 这件兵器一点特色也没有,无论怎么观察,它与墙角下被遗弃的兵器一样,唐栎很想开口批评这件兵器的平凡,但他看到茅父的双眼似乎会发光,最后还是安静地站在了旁边。 茅父端详着这件较长的砍柴刀,轻轻放在了木桌上。 “它还没有煅热。”唐栎明知道在煅热步骤前便可以判断眼前的兵器是否有继续打造的价值,毕竟跟了茅父学习了如此长的时间。茅父摇了摇头,他转过身找到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了砍柴刀的刃边。 唐栎还是不懂,在他看来,一眼可辨的兵器已经没有继续花时间的价值了,而且费了那么多的工夫,总不会是为了造一把砍柴刀吧。 茅父擦完了砍柴刀,转过去坐了下来品茶,摇晃着肩膀对唐栎说:“明天开始,你就拿这把刀砍一砍后院的竹林的竹子吧,竹子长太多也会抢占土壤和阳光,竹子的品质会越来越低。” 唐栎半信半疑,但他这段时间只做过砍柴,想必砍竹子也是一般,没准茅父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是借此机会试一试新打造的砍柴刀。 砍柴刀手起刀落,竹子应声倒下,肉眼看不出刀锋的厉害,万万没想到在竹子窟窿的地方仍能轻松横切,唐栎开始明白茅父的用意,砍了一整天的竹子,这回见太阳西下,他一边随意挥舞长刀,一边款快地蹦着跳着,忽然手臂被挡了一下,虎口麻痹一下,砍柴刀卡在了一根竹子的窟窿,不知为何无法真正砍断,唐栎两手共用,咬死牙关想要拉下刀刃,没料到刀身清脆声响,砍柴刀一分为二。 唐栎心里一慌,这下糟糕了,刀柄也不要了,赶紧跑回锻造炉,在墙角附近找到一把看起来差不多的长刀,才刚捧着刀出了门,邢门便站在了门口:“这个时辰不是锻造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做什么?” 唐栎正想解释,被邢门动粗拉到了司徒云却的面前,逼着他跪在了地上,唐栎哪里肯跪,好歹也是本朝皇子,反抗几下无果,但扔用力推开邢门,邢门终于抑制不住怒火,他正要动武,被刘懋埒开口喝止,两人又差点闹出了矛盾,司徒云却看不下去了,喝令两人站到了一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竹刀 茅父从门口走入,他看到唐栎正在受审,便问缘由,唐栎怕误会越来越大,也便把事实的真相全盘托出,茅父笑得合不拢嘴,说:“掌门管事,我不便插手。”说罢转身离开。唐栎脸上写满了懵字,差点说不出话。 司徒云却也不在意审不审,随口说了一句:“你就到山后砍柴一个月吧。”唐栎又懵了,邢门认为那纯粹是对唐栎的一种锻炼,也不好多说什么,跟随司徒云却离开了大堂。刘懋埒拍了拍唐栎的肩膀,道:“小栎,我得去练功了,到山后砍柴也是个锻炼的机会,可别荒废了功夫。” 唐栎当然知道,只是砍柴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再有茅父在旁,一整天下去肯定闷死。后来邢门给唐栎送了一把砍柴刀,那把砍柴刀生锈缺口,不说砍柴,看起来就连朝泥土地砍几下都想要断成几块。 山后的树林不是一般的茂密,地大容易混乱,若不是有平整走过的实路痕迹,恐怕很难原路返回。唐栎再山上走了许许多多的路,反正一整天都少了别人的监管,砍了柴也不需要拿回去,索性在这里游游荡荡,沐浴在翠绿与尘土之间,林间的声音越发的美妙,总比皇宫钟磬之声,市集的吆喝嚷嚷更加来之不易。 山间林间甚少鸟语,甚是奇怪,曾听说“千里无人,鸟兽欢腾”的民间话语,剑栈从来就几个人,甚至没人到后山,鸟儿怎么不选这里筑巢呢? 正想间,唐栎留意到一处树根盘缠,枝叶垂下,交错而稠密,拨开一看,那里面竟另有洞天,阳光直射,若不静心留意,恐怕谁也难以发现。 唐栎回顾一看,当然不可能看见什么人,他怕自己走进了不该走进的地方,但眼下无人,多瞧一眼又怕什么,另一只脚已经很不听话,干脆跨了进去。 距离入口十步往里,每十个一排,往后不知多少排石碑参差不齐,可能做工随意,石碑的放置歪歪斜斜,枯枝枯叶铺满了这里,也不知多长时间没人到过此地了。 唐栎走上前,他几乎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用手抹去一层灰,然而上面只刻上了寥寥数字:九冯介奇。 唐栎并不晓得数字所包含的意思,他有抹去邻近石碑的灰尘,上面所写的也是九,再扫了七八座,当中有九有八,往里面继续查看,却是七八九混杂一起了,石碑繁多,唐栎也无心再看,猜得数字与辈分相关,只道是茅父他们太懒了,毕竟是前辈们,也不好好排放,居然让第七代的弟子跟第九代的弟子并排一起,而且石碑不够端正整齐,跟应付交差似的。 想着想着,走着走着,唐栎已经走到了更里面的地方,看一开始的石碑非常整齐,只是灰尘多,周围也少了清扫,也不知他们多久没来这里了。 眼睛扫了过去,一把竹子做的剑插进了泥土之中,与其他石碑不同,只有这名弟子有这种奇怪的现象,竹剑到底是这弟子生前的兵器,亦或是另有其他意义,却是怎么猜也猜不着。 唐栎好奇心重,一扫尘埃,上面写了个三,旁边并不是名字,而是醒目的两个字:“掌门”。 难不成是第三代掌门?唐栎往下扫去,掌门的石碑竟然混在里了头,却只有刻字的模式不同,第三代掌门的名字叫唐严正。 剑栈里的掌门之中,居然有姓唐的人,唐栎心里算一算时间,那应该也是本朝年代,难不成还有唐姓人也曾浪迹于江湖之中,想想也是兴奋,没想到自己不会是第一个。 唐栎用手想把竹剑拔起,没想到清脆声响,竹剑断了一截,剩下一半留在了土里。唐栎一时觉得害怕,损坏了前辈的竹剑,一时又觉得可惜,没准是一把多少年前的珍品,其纪念价值绝对是别人不曾想到的。 他挖开了泥土,把埋藏在土中的另一截找了出来,扫掉泥土灰尘,唐栎发现这是一把奇怪的剑。 剑的尾部,并不是常见的双刃对称,而是单刃,像刀,但没有了刀的粗野,剑身也是笔直的。“奇怪,那是什么兵器?”唐栎自己也无解,只好把两截带了回去,让茅父解答。 茅父问:“哪里取来的东西?”唐栎才想起自己可能闯祸了,支支吾吾不作回答,一旁的邢门已经猜到,说:“应该是祖师碑地。”茅父挤眉弄眼地看着唐栎,唐栎自知理亏,倒要拉他们下水一把:“你们把自己的祖师的石碑都弄得歪歪斜斜的,相隔两三的人都不分开,倒也太不严谨规矩了吧。” 邢门呵斥道:“你懂什么!”唐栎白了他一眼,又说:“现在我又从第三代掌门那里找到了这东西,难不成是有特殊含义?”邢门也把目光看向茅父,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是难了些。茅父放下了竹剑,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只听到声音平稳,说是年代已久,不知以前的掌门用什么特殊兵器,反过来转移话题,说这兵器从未见过,非剑非刀,不知有何用处。 唐栎没想到自己从茅父身上得不到答案,于是说:“那我可以再做一把一模一样的出来。”邢门对此并无兴致,早早离开了,茅父扭过头看着唐栎,问:“你今天的柴砍完了?” 唐栎吃了亏,竹剑也不拿就跑掉了。 好不容易,唐栎把今天的柴砍完了,也空了点时间为自己的新兵器弄到了点木头,毕竟是个雏形,也许连雏形都说不上,暂时用木头先研究透彻。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木头都削了一遍,原型在茅父那里,似乎取不回来了,唐栎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重新做一把,直到第二天的太阳晒到了屋顶,房间里已经堆满了做好的模型,似乎全都不太符合记忆中的样子。 为了削木头,唐栎把刀子都削钝了,只好硬着头皮找茅父再要一把,也想借机偷偷拿回竹剑的原型,没想到茅父把竹剑挂在了墙上,说是第三代掌门的重要物件,不得外借,唐栎只能干巴巴看着竹剑,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做竹剑还是需要竹子,但剑栈里头,竹林和树林身处一东一西,一天下来要做完两件事,实在不容易,于是唐栎设定了一个计划,他用心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砍了非常多的木头,也费尽心机把一天的木头量先带回给茅父,然后把多出来的木头放到了交叉路上。第二天,他花了半天的时间砍木头,把木头放到交叉路上,然后走到了另一边的竹林,终于砍到了不少竹子,用布料包好,背在身上,扛木头回来时绕了远路,先回房间放好了竹子,再到茅父那儿交差,一切准备就绪。 削竹子远比削木头要难得多,若是稍微歪了一点,可能切进了竹子中间,那么一整条竹子也就没用了。好不容易削了一根完整的,却是因为竹子本身是圆筒弯曲,切开两边后,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是一把剑,竹子韧性太大,压不扁,否则就要坏掉。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刘懋埒在剑栈里学了不少功夫,自身进步也非常快,倒是唐栎,铸剑的技巧没学成熟,削东西的本事却越发到家。茅父也知晓了他的行为,但只是从旁看了看,并没给任何意见,也权当自己不知情,邢门也就觉得是个笑话,竹子本身是圆筒,幼细而弯曲,论谁也不会想到这是铸剑的材料,偏偏唐栎就想往里面琢磨去了。 刘懋埒是在看不下去,只好请教了茅父,茅父说他自有分寸,刘懋埒也就悻悻离去。又过了一个月,唐栎已经砍了竹林了的不少竹子,研究了两个月的事情却还没有一个结论,他灰头灰脑地找到了茅父,想请教用竹子做剑的事情,结果当天又是倒霉透了,茅父不在,但锻造炉的门却是大开,唐栎走了进去,看左右无人,准备离开时,发现桌面上有一把并不起眼的剑。 以茅父的性格,不及格的兵器只配扔到角落,能放到桌面上的,绝非凡品,唐栎想通后就乐了,走过去一看,那剑并不是锻造出来的,也不知怎么做,抚摸剑身,竟然是竹子。唐栎觉得神奇,没想到茅父偷偷也用竹子做剑,看到剑尖,却发现那不是剑,反而是刀身,却用了剑的修长,无论怎么看,那简直是从石碑那里取回的竹剑呐! 唐栎心里想了想,难不成是茅父把竹剑复原了,没准真是这样,想了这边,手里比划,感觉特别羡慕,两个月的汗水若能换来这柄剑,那真叫人死而无憾。 唐栎手腕旋动,剑指风雷,脚步轻移几招叶芽式穿透而过,无论各种起落,竹剑的本身都能应付自如,配合叶芽式完美无瑕,该用剑时刺,该用刀时砍,再换剑招劈下,后用刀法横扫,威力随之增加,绝无半点不适。 “唐栎,看招!”邢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前,一个轻步跳了进来,手里拿的是精铁重剑,几招剑法出去,无不是力道均衡,速度轻快,足见邢门自身功夫到了火候,能轻松驾驭重剑。 唐栎还没能来得及开口解释半个字,就不得不接下几招,手拿竹剑游移旋拨,反取主动,又接着用叶芽式采取攻势,逼得邢门也只能退回守势,要知道重剑注重攻势,守势是弱点,被唐栎技巧性压倒,倒是出乎了邢门的预料。 “好,够了。”茅父在外面说了一句,唐栎一步跑了出去,赶紧解释:“我们不是私斗,那是邢门不知为何突然出手,我只好也出招了。”这时邢门也走了出来,茅父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对唐栎说:“这把刀用得如何?”唐栎懵了一下。 茅父呵呵一笑,又说:“这是我从你扔掉的竹子里面挑选的材料,用锻造扁压的方式做出来的。看起来跟第三代掌门的差不多吧。”唐栎半信半疑,说:“锻造?竹子本身水分是多,但锻造后便会脆弱,怎么能做成兵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锦囊 “只要看好了火候,就够了。”茅父如此解释。 邢门补了一句:“兵器的火候是够了,只是人的火候还没够。”茅父笑而不语,唐栎以为这是邢门对刚才的比试结果不忿气的表现,于是说:“那还要不要再来一场?” “有的是机会。”邢门给茅父施了个拜礼后离开,唐栎不以为然,转过去向茅父讨教关于铸造竹剑的方法敲门,这一说又是一整天。 次日,刘懋埒找到了唐栎,他听说了唐栎有了合适的兵器,并在与邢门的重剑出手上表现不俗,这让他十分好奇。唐栎也就呵呵一笑,两人似有共识,眼瞧着四下无人,在房间外的院子便偷偷切磋起来。 刘懋埒的剑法已经驾轻就熟,套路中隐含竹林的气势,想比与叶芽式大气而华丽,二十几招出手均无重复,流畅无比;反观唐栎的叶芽式总共也才三招,变换来去最多只有六种套路,琢磨过后也只有昙花一现的架势,抢下主动后必须在三四招内加强攻势,否则只能雕花收剑,忍让几步才决定攻势守势的变化,对于先机的瞄准十分看重。 两人过招认真,留力不留手,院子的大小俨然不足以让他们施展更多,奈何担心被发现,只好屈就于此。 邢门被一大早的切磋声音吸引了过去,才发现两人正在过招,几眼看去,越觉得唐栎会招架不住,若不是刘懋埒每每在关键一招转变守势,恐怕唐栎也未必能支撑在十个回合内。看着看着,越是手痒,奈何没带兵器在身,于是折断身边的一根树枝,在院子门口呐喊一声。 正在比武的两人吓了一跳,都收了手,看是邢门才放下悬起的心。邢门跳了进来,横剑与鼻梁之前,道:“一起来!让你们见识一下百同剑栈剑法的精髓!” 刘懋埒心想,真是好大的口气,自己也学了剑法,好多招式都摸个半透,居然还要和唐栎一起夹击,显然是对自己的一种蔑视,想罢果断出手,刘懋埒率先和邢门对招起来了。 唐栎自知招数吃亏,先躲到了一边观看两人比试,才发现邢门用树枝代剑也能打出招式的利落,刘懋埒几次想用手上的兵器削断树枝,均被邢门用剑招化解,巧妙地很,反观刘懋埒步步逼近,攻势强盛,却没法形成压倒的气势,有些出招甚至是用力过度,多少动作显得多余,再如此下去,恐怕破绽更多。 唐栎眼见不妙,赶紧出手支援,一招起剑势分开了两人的缠斗,横扫披挂从邢门手中抢到了优势,刘懋埒不甘示弱,从邢门左侧出手,唐栎在右侧出手,两边剑招不一,同时出手,邢门也能完美招架,剑法加快,一招用在了两人身上,守住的同时再出一剑,左右不定,难以捉摸,即便如此下去,在夹攻之中竟也略显优势。 三人打了整整半天,日至正顶,才记得谁都没吃早饭,喝过几瓢水后,才到厨房里找吃的去。 茅父早在那边等候多时,三人相看几眼,不明所以,茅父把中午的饭菜都放在了桌子上,并说道:“你们居然在院子里私斗了半天,既然如此精力充沛,那在吃饭前接受一些挑战,恐怕也是没问题的。”三人悬起了心,也不知茅父会出什么难题。 茅父摆出了三个锦囊,脸上充满了玄机,道:“你们每人选一个锦囊,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锦囊里的任务,完成任务才能吃饭。” 邢门自信地选了一个锦囊,他相信无论锦囊里面的任务是什么,他都能胜任,毕竟剑栈出不去,自己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还会担心有什么怪招不成。 唐栎可见识过茅父的刁难,但谁也看不穿锦囊里的任务是什么,于是也随便选了一个,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墙于内,心于外。 唐栎只看字面,便知道那是要他心胸放宽,不要被狭窄的思想屏蔽了原有的善良。似乎所有在心里面藏着掖着的秘密都被摸得透彻,他抬头看了看神态自若的茅父,那善意的微笑不同于往日。 刘懋埒和刑门都已经拿着锦囊出去了,是他们没领悟到任务的用意,还是他们所拿到的任务真的很简单,唐栎无从知晓。 不过当下还是要解决吃饭的问题,但任务的内容实在是难以付诸行动,如果非得要思考这个,倒不如找一找刘懋埒,帮他完成任务之余,也能多一个人帮忙想事情。 刘懋埒拿着锦囊纸条来到一个空地,不由分说便耍起了一套剑法,纸条也就随风飘荡,恰恰落到了唐栎赶到的脚下。唐栎捡起纸条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字。 毛竹冲天,有泥根盘稳。 唐栎抬头,看刘懋埒疯耍不停,周遭的树叶连同尘埃吹进了风里,使得唐栎快要睁不开眼睛,他知道刘懋埒是想练好基础,至少是从纸条上读懂的。 刘懋埒看到了唐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愿,划起尘土落叶,如击退波浪一般打向唐栎。唐栎对纸条所说的看法与刘懋埒有所不同,面对刘懋埒的挑衅采取了相反的态度。袖口一张,左手一掌,本来没有内功不懂掌法的唐栎也就一击打散了尘浪。 刘懋埒内心吃了一惊,手脚仍不停下,连发几招继续打向唐栎,唐栎根本不曾考虑躲避,这次双掌齐发,一掌一个窟窿,愣是把刘懋埒耍过几套剑法后的气场强压退散。 不甘愿接受事实的刘懋埒并没有收手,收合后剑指风雷,直接对毫无兵器抵挡的唐栎迎面出剑,唐栎左右躲闪,然而全无退缩,两人过招越来越靠近,手持剑刃的刘懋埒全然没有了白天的优势,反而是唐栎,赤手空拳也能应付自如,直到手腕到了手腕,刘懋埒的剑已经成了累赘,还没来得及放开手便被唐栎控制了右臂,再一掌轰开。 刘懋埒无力握剑,垂下头看着地面,也不知是哪里出错,或是今早唐栎只是在藏藏掖掖,并没有用上真正的实力? 唐栎展开了手中的纸条,说:”毛竹需要基本功扎实自己,才能在后面的日子一句生长,然而剑栈的基本功夫不是剑法,也不是任何套路,而是强健的体魄,通过最简单的砍柴砍竹子换来的强健体魄。” 原来一切都绕了远路,刘懋埒以为砍柴c帮茅父干活这是对唐栎的惩罚,也曾安慰唐栎说这是锻炼,没想到无心之言竟是真实,相比于基本功,自己却好高骛远,一心想要跟上父亲的步伐,却料不到越走越远了。 唐栎看出了刘懋埒低落的心情,他报以微笑说:“现在还早,咱们去砍柴吧!”唐栎熟门通路,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林子,他两把斧头从腰间抽出,给刘懋埒递了一把:“这边的树年轮多,比较老,非常容易砍伐。” 说罢,唐栎两手挥舞斧头,十几下砍下去就得了一棵树。没等他再解释什么,又听到了砍树的声音,两人寻声走去,原来是刑门也在砍树,唐栎心里奇怪,说:“我的任务模凌两可,你们的任务都是砍树?不可能吧?” 刑门见两人也来了,把自己的锦囊扔给了唐栎,唐栎打开一看,上面也写了一行字。 大树小树,大竹小竹。 唐栎一开始也不明白,他看着刑门砍倒了十几棵大树,越看越觉得不对,忙道:“你的锦囊应该不是砍树。”他拿了三张纸条对比,给另外两人看了明白,每个人的句子都不同,却恰恰对应了各自的要害,自己和刘懋埒都核实了,那刑门的纸条说的也应该是刑门的要害。 刑门听着觉得颇有道理,但怎么也想不通这句子与自己会有什么关联。刘懋埒也想不出来,干脆先动手砍树。唐栎举起了斧头,说:“既然还想不出来,不如我们三个分工合作,先把能完成的任务做到了。” 刑门看着唐栎也开始动手,心想反正单个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倒不如跟着他们一群,没准砍完树后会有答案。 三个人的力量就是大,平日里唐栎需要半天完成的份量,如今一个时辰便做好了,刘懋埒不急着回去,他坐了下来,仔细琢磨刑门的纸条。 刑门的耐心几乎被掏空,他用斧头发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直到一棵无辜的树木落得个伤痕累累,他才罢手,一把抢过在刘懋埒手中的纸条,离开树林。 “刑门!别这样!”唐栎呼喊了几声,也无法让他停下脚步,刘懋埒追了上去,安慰道:“我们会解决问题的,只要再多点时间。” 刑门似乎特别不满,他的语气充满了暴戾:“够了!你们的任务总得简单一点,不是吗?我自己的任务,我自己解决就够了,反正以你们的本事也不可能帮得了什么。” 刘懋埒愣了一下,刑门早就走远了,待唐栎反应过来,才冲了过去,说:“刑门的缺点就是他的自大。”“我也看出来了。”刘懋埒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该如何放宽心胸?”唐栎突然问了一句,差点就让刘懋埒无所适从,在他眼中他所认识的唐栎,是一个容易在事情过去后便会把恩仇忘掉的少年,也不知说他忘恩负义,还是说快意恩仇。 唐栎见最熟悉自己的刘懋埒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搭了搭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吧,我应该知道去哪里找到答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出礼 刘懋埒看着唐栎坚定的眼神,也只能对他报以信任,扛着柴木离开了。顺道走着,沿途听到了砍伐的声音,没想到刑门居然躲在这里砍树,之前不是说过砍树不会是他的任务吗? 刘懋埒快步走过,当面一把斧头飞来,幸亏他反应巨快,要不然可得见一见阎罗王了。刑门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差点伤了刘懋埒,但也没想要表达歉意,索性连斧头都不要,甩头就走。 唐栎用轻功跳上了树梢上,在刑门的正前方格外显眼,刑门眉头皱起,心中早就有千百个不爽,还没开口让唐栎滚开,唐栎先抢了话:“你不是生气自己想不到任务是什么,你是生气小埒比你更早完成任务,你不是基本功不够好,而是人太傲气了,见不得平辈比自己更优秀。” 刘懋埒觉得唐栎说过分了,怕气氛愈演愈烈,正要说话劝阻,刑门已经恼羞成怒,一跃上了树梢,手里没有兵器,顺手摘了叶子当梅花镖使用,唐栎连躲数镖,险象横生,踪花游脚下生风,几步下去已经飞走了几丈。 刑门的轻功也不含糊,手执叶片紧随其后,梅花镖用得熟练,每一片都几乎想要重伤唐栎。幸亏唐栎轻功没白练,利用四周环境优势,上下左右穿插借位,宛如鲤鱼游江,风走平原。 “来!让我们一分高下!”唐栎越战越勇,丝毫不畏惧刑门的叶子梅花镖。 唐栎猛地加快速度,刑门被激起怒火,脚踩的地方都留下了沉重的脚印。刘懋埒很快便追赶不上,上了树梢后四处都是叶子,绿油油全挡在眼前,只是稍微分心半步,就已经跟丢了两人,剩他一个干着急。 树林深处,刑门恨不得背后长了翅膀,视线内明明快要追上唐栎,可后脚刚到,前脚已经远去,刑门又得加把狠劲。前方树叶偏密,树枝交叉甚多,唐栎往里面一钻,刑门随之而入,才冲破层层翠绿之间,眼前已经不见人,身上沾满了雨露残叶,污泞狼狈。 正寻间,却听到唐栎在外面呼喊:“别躲在里面了!”刑门从声跳出,心里极为愤怒,左右顾盼,但只有四下无人,忽然间唐栎从下层窜出,冲破叶障,直上九霄云外,刑门脚步跟不上,抬头一看,双手运劲,一股内力渗透体外,驱使身旁绿叶晃动有风,不一会儿被强行摘下,树叶随手如龙,仿似林中青蛇,摆手间直捣九霄。 唐栎只需轻松向后跳,眼看着九霄青蛇后劲不足,冲出云外后已经叶片四散。当树叶已经不再是威胁,唐栎环顾身边,又眺望远处,烈阳如绵绵轻纱,微风像薄薄绢萝,迎面而来,清爽宜人。平看千里之外,皆如一色,最远处略显沉下,应该是下山的方向,光线十足,却瞄不到人烟。 叶下突然涌动,刑门蓦地冒出,正寻到唐栎身后,此时唐栎毫无防备,让刑门徒臂箍颈掌压脑后。 “你输了!”刑门对于自己的胜利志在必得,手臂的力量又随之加重,让唐栎几乎窒息。唐栎也不挣扎,徒然接受,反倒是指着远处更高的山脉,展示辽阔视野,说:“不,是你输了,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刑门睁圆了眼,憋得满脸通红,一把又加了臂力,质问唐栎:“我怎么输了!这不可能!”唐栎用手指戳了戳刑门的手臂,刑门才肯松开,他用眼神告诉唐栎,如果不好好解释将会让他变成花泥。 唐栎扶了扶喉咙,刚才刑门的那一招真让他终身难忘。他把自己的锦囊让给了刑门,刑门打开锦囊,取出纸条一看,再看周边,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刑门一言不发,手里拽着纸条揉成了一团,唐栎看来也不需自己再为自己解释什么,道:“也许是因为师门缘故,你无法到外面走走,但外面的武林有多茂密,江湖有多深,谁都无法解释清楚,人生总有千百个不愿意,而且都不是我们可以选择拒绝的,它就在我们面前晃悠,就像是风,我们看不见它,但它却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影响深远。” 唐栎深呼吸一口气,树层的顶端无时无刻都吹着不知去向的风,静心停留一会儿,方觉冰凉透心。 刑门忽然嘴角扬起,唐栎才发现端倪,前者早就轻轻动脚,垂直往下坠落。风正起劲,刑门和唐栎也一前一后火速赶回食堂。食堂门还开着,两人正欣喜若狂,唐栎一脚跨入,刑门早就整个人溜了进去:“我先到的!” 其实谁也不在意谁更先到,因为三个任务可都参与了,两人早就累得不成人样。唐栎用他最懒惰的本领——鼻子嗅来嗅去,却无论如何都嗅不到香喷喷的饭菜。 刑门突然表现奔溃,双手抱头,声音呼天喊地:“怎么会这样!”刘懋埒才冲了回来,发现桌上已经没了三碗饭菜,几乎都要把食堂翻个底朝天,唐栎才睁开了眼睛,左看右看,发现角落的桌面上是已经烧完的一柱香。 原来是一柱香烧过了,茅父从厨房里出来,看似才刚刚把饭菜全吃了。唐栎拍桌抓狂道:“我们三个任务都完成了!饭呢饭呢!”茅父狡猾狡诈的挑眉歪嘴,说:“刚吃完刚吃完!没见到老夫刚走出来么?你们手脚那么慢,饭菜都凉了,我可不能浪费呀!” 唐栎和刘懋埒一脸哑然,反倒是刑门处变不惊,转身慢慢离去。唐栎看他丝毫不介意的态度实在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茅父一眼看穿,指着刑门道:“你们三个,厨房里还有碗筷要洗,给我打扫干净了才能出食堂,不干净的话我可保不准晚饭会突然消失噢!” 三个人挡不住茅父的口头威胁,为了还能吃上香喷喷的晚饭,他们只好挽起袖子埋头干活了。 忙碌中,唐栎不忘翻箱倒柜,倒是找到了不少生米生菜,还肉切肉面粉,若是能生个好火,何愁饱腹问题。刑门第一时间打住了唐栎和刘懋埒的念头:“开小灶是要惩罚的,把你绑在竹林里餐风饮露半个月,让你尝尝苦头。” 唐栎先是一惊一乍,然后又脑子一转,继续翻找,似乎真准备要开小灶了。刘懋埒还没开口,刑门就急起来了,道:“我刚不说了吗?你还在干嘛,这会连累我们两个的!”刑门意指他和刘懋埒。 唐栎鄙夷了一下,眼看要准备的东西也足够了,紧接着生火,他举起一根木柴,晓之以理:“如果现在不吃,万一晚饭前又来三个锦囊,你吃得消?天知道茅老头现在会不会是躲进房间里写着纸条,难不成还要饿上一整天?我才不乐意!” 刘懋埒听这话说得颇有道理,转向刑门连连点头,刑门以一比二的票数落败,为了给大伙贡献点什么,他和刘懋埒主动邀请司徒云却和茅父上桌打马吊,理由是为了阻止茅父为晚饭出题,让这桌马吊打到黄昏时段。 在理由十分充足且毫无破绽的情况下,唐栎一个人身在厨房施展才华,原本只想做三道小菜锅米饭,不曾想刑门等人过时不来,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唐栎当然不会去等,自己先填饱了肚子。 唐栎吃饱喝足,见两人还不回来,料定是被茅父看穿,作茧自缚了,也不想去探一下风声,竟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日渐黄昏,桌子上的赌局还在进行,饿昏了头的两人早就输了好几圈,茅父满脸得意,看看窗外,说:“是时候做饭了。”累得趴下的刑门和刘懋埒马上精神抖擞,跳起来左一言右一句想劝阻茅父往食堂前进。 食堂里干干净净,空无一人,茅父一脸坏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开小灶,可你们信错了小栎,他肯定吃完回头睡觉去了!”刑门一脸铁青,除了没饭吃以外,还要准备接受茅父的惩罚。 而刘懋埒根本不去怀疑,还自信满满地说:“我跟小栎从小就认识,他绝对不会是那种独食自肥的人。” 话音刚落,厨房里传出人声:“真不愧是小埒呀!”原来是唐栎,他早在厨房里忙活了,这回端出一大锅的东西,放在桌上,在众人面前揭开锅盖。 顿时一阵白烟喷涌,被锁住的香味四处溢散,路径茅父c刑门c刘懋埒三人,让他们感觉置身于浓浓的肉香之中。 茅父眼前一亮,才知道唐栎是个会做饭的孩子。说不夸张,司徒云却居然闻香而来,二话不说自取了碗筷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茅父也懒得计较什么,同样沉溺于大锅肉香的美味当中。 刘懋埒和刑门更是把握时机,几个人围在一起吃着一锅肉,多少完美之词也说不出口了。 直到杯盘狼藉,唐栎洗好了碗筷,正出门前,见司徒云却和茅父神情严肃,而刑门c刘懋埒跪在面前,不言不语。 唐栎以为一锅肉解决了问题,还没上前质问,刘懋埒用手拉扯唐栎跪下,示意闭嘴。唐栎相信刘懋埒自有分数,也便表现得安安静静。 司徒云却开口:“本来今天是对你们给予突击的修炼,好让你们的警觉性更高点,只可惜被一锅肉给毁了,既然时间不早,我也不再出题,两个月后五沙寺的圆直禅师剃度得诞,给你们五两银子,为路上使费,也备礼品,明日出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茶寮 “五两银子怎么够使呀!”待两位前辈离去,唐栎很不满意地埋怨着。刑门毕恭毕敬地收好银子,白了唐栎一眼,道:“你懂什么!以往送礼,师父只给我半两银子管吃住备礼,到了那边,五沙寺的僧人又给我半两,这半两仅仅够我一个人一趟的费用,而今年出手阔绰,足足五两!只要你们不惹事,我保证来回不愁。” 刘懋埒在外时多有花费,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点银子还要备礼,也不知道能买什么样的礼物。 刑门答道:“去年我教和尚们做木桶,比市集上的好用,前年我帮他们修了好几扇门,大前年我给方丈等人当面雕刻打坐人像,大大前年”唐栎也听不下去了赶紧喝止,只明白给和尚送礼,不过是礼轻情意重,像干活这样的也是最好,毕竟体力不耗钱。 第二天,三人拜别离去,这样的离开对刑门来说已经是每年的家常便饭,只是这次似乎有点不同,一路上就听闻人人传耳,说是好多门派都往五沙寺去了,以往没有那般人多,幸亏刑门带了重剑,刘懋埒带了精铁剑,唐栎带了竹剑,江湖深不可测,谁也不好说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状况。 历经一个月的路程,三人一路无事,至少还差七八里路,便能到昌城。香火镇在昌城的最外头,几乎不需要进城,走山路便可抵达卧佛岭。 但在之前,他们需要走水路,陆路相对太远,水路是极好的选择,只要过了这一江,剩下的都不是难事。 刑门一路叮嘱两人不要闹事,走这水路的人多了去,尤其是会碰见同样要前往五沙寺的其他门派,刑门解释说,这是剑栈一向低调,不想与别的门派打交道,毕竟这些年月过去,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新门派,还会碰到什么样的奇葩门派弟子呢! 唐栎和刘懋埒好歹也是在外面混过一段日子,他们也明白一样米养百样人的道理,况且剑栈多年避世,不好惹是生非。 翻过两三座山,沿途走不到村庄,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茶寮,借大树搭棚,颇为滋阴,前后左右,方圆十五步,尽是桌椅,人流杂多,行物阻道,参有商人易物,来往不断。 桌椅一片,水陆两半,一边是武林侠客,个个刀剑放桌上,尽露武功底子;一边是文人商客,货物摆满,吆喝不断。侠客从陆路而来,走水路而去,商客从水路而来,走陆路而去,两边交互,互不相干。 “王八蛋!”旁边一桌人打翻了茶壶,其中一人头戴独眼龙,左眼显得格外凶狠,左手猛拍桌子,几乎要把桌子拍烂,声音如雷。 所有人都转眼看去,茶寮小二点头哈腰走快了几步,生怕客官闹事,在这里可谁都不能得罪。 独眼龙一手拽着小二的衣领,一只眼睛近距离盯了小二好一会儿,才说:“今天的茶怎么带苦涩了?是不是茶盐放少了!”店小二心里咕咚跳动,额头算是汗,慌忙解释:“不敢不敢,本店都买了贵帮的茶盐,泡茶时都放足了量,真的真的!” 原来,独眼龙一帮人是属于附近专管海盐买卖的海砣帮,这里的茶叶奇特,直接泡水会苦涩无比,倘若放上足够的茶盐,便清甜如泉,细品回甘。 唐栎可听明白了,没想到茶盐买了,却还要被别人威胁,他对独眼龙的行为感到愤怒,二话不说将手里的茶泼到了独眼龙的脸上,此景吓得众人鸦雀无声。 独眼龙自恃帮派在附近的威风,想必谁都不敢找茬,然而这回居然敢往脸上泼水,简直是活腻了。整桌子人嗖嗖嗖地拔刀拔剑,周围的人坐看好戏,唐栎却显得完全不怕,一把竹剑横在胸前。 刑门刚想劝阻,免得唐栎闹了事大,却听见独眼龙让兄弟收了兵器,坐下来茶:“小二!馒头包子呢?”其他人也坐了下来,刑门吓得一惊一跳,这回算是有惊无险,刘懋埒赶紧把唐栎拉了下来。 小二很快呈上了两屉包子和馒头,食物还冒着烟,独眼龙也不怕热,拣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就塞,吃不到一口,馒头就吐了出来,满脸嫌弃地说:“小二!找死呢!这馒头这么难吃!” 店小二又准备要惺惺受责,独眼龙眼睛瞄了一下,把手里咬过的馒头扔飞到唐栎面前。唐栎没少接触江湖事端,刚才全都抄了兵器,还怎么会有息事宁人的可能,眼下单手稳稳接过了馒头,又抛到了小二的怀里,道:“一只眼睛果然会看得不清不楚,扔东西都扔不准。” 刑门不想看到的事情始终发生了。 独眼龙第一个拉出宝刀,看着宝刀暗沉无光,却是坚硬无比,刀锋未落,先有杀气蔓延,唐栎出手特快,未等宝刀将自己所在的桌子一分为二,起手一招割伤了独眼龙的右手,然后用单手托起,硬生生把宝刀停在了空中,刀锋的余劲还在发力,在唐栎肩上刮出了一道伤痕。 刘懋埒纵使不想唐栎再闹事,好歹也是性命攸关,也不出剑,用掌击中了下腹部,独眼龙连退几步,其他人也唰唰抄起兵器,刑门无耐但也只能准备开战。店小二不敢参合只好站到了一边,其他人都围观不动,心想终于盼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独眼龙扫看唐栎三人,哼了一声,收起宝刀,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想必在座各位武林义士都是为了参加五沙寺圆直禅师得诞的斋宴,从这里走三四百步就能坐船,我海砣帮今日不收分文,想坐船的就趁现在吧,除了一些准备绕过山路去五沙寺的大侠以外。”话语间见有人偷笑。 看独眼龙走后,许多人都给了茶钱离开,唐栎居然没听懂独眼龙的话,刑门叹了口气,说:“托你的福,我们得走陆路了。” 唐栎还是没明白。其实,海砣帮不仅负责这里的海盐分配,还负责水路运输,刚才得罪了独眼龙等人,谁还会让他们上船,刘懋埒也是无奈,端起准备好的贺礼朝陆路出发。 走陆路确实浪费更多的时间,况且三人是从水路附近原路返回,真叫人叫苦连天。 陆路的最后一段是长距离的山路,本来晴天日晒,却没料到风云突变,大雨在这里滂沱起来,即便唐栎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跟老天比试,幸好找了个破庙,在庙里呆了两天,雷雨过后,继续赶路,但此时头顶烈日,脚下路烂,直到卧佛岭下,三个人无不是满身泥泞,相比于纷纷来五沙寺祝贺的人们,唐栎等人可真的是狼狈不堪,惹人笑话。 接客僧人青芦认得刑门,看三人最为难堪,连忙把守门的工作交代别的小和尚,自己多走了十几步阶梯,一手扶着刑门,一手伸前引路。 刑门似乎与青芦颇为熟悉,几下点头之后,让青芦带去客房换洗了一身俗家弟子的衣物,路上有不少别派门人看见,均私下讨论,都不知道刑门等人来自什么门派。 唐栎换上俗家弟子的衣服显得神采奕奕c精神抖擞,就连呼吸一口气都比梳洗之前来得清新怡人。刘懋埒从后面拍了拍肩膀,低声督促唐栎别再多事,唐栎狎笑应对,好不正经,刑门走在了前头,说:“我来走路,带你们四处看看,不许有别的意见。” 唐栎见刑门十分认真的样子,也只好收起了笑容,端正了态度。 五沙寺方圆正大,装潢简单,分为前中后三个地方,此次待客接物均在前寺,不知多少门派的人前来祝贺,却仍不见要挤满了人,可见寺庙之大,深藏不露。 三人逛了许久,唐栎憋着不问,刘懋埒竟是忍不住了:“咱们此次前来只把礼盒交到了青芦僧人的手里,也没能给圆直禅师当面祝贺,不会不妥吗?”刑门早就熟门熟路,说:“现在还早,大师还在做功课,我们要吃过午饭,中午在房间休息,等待僧人们做完下午的功课,才能安排我们在禅堂与大师见面。” 本以为这次出行五沙寺,最难的莫过于要吃上好几天的斋菜,唐栎已经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准备好要经过漫长的等等等,在寺庙里还有各种规矩,光想起来就够吓人。 外面一下子人声吵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唐栎第一个冲了过去看热闹,发现一堆人围在一起,好不容易挤进了半个头,看到好几具尸体放在地上,也听到有人说这是海砣帮前来祝贺的代表。 唐栎再看几眼,独眼龙确实也在,他死相最惨,眼罩都陷进了眼睛,血污满面。有些人说尸体是从山下找到的,不像是扔在那,总想不出还有谁如此张狂,竟然在卧佛岭下杀人。 “那不是在茶寮跟海砣帮有过争执的人吗”居然有人认出了唐栎,并当众指了出来。唐栎周围的人自动退散,像是怕惹上了是非,刘懋埒和刑门刚好站到了唐栎身后,三个人顿时成了瞩目的对象。 指认出唐栎的人穿着青山翠松服,是苍松派的人物,看起来面色不善,多为自己的指认行径感到得意。 “肯定是你们三个,因为海砣帮不载你们坐船,你们怀恨在心,就做出了这等卑鄙之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矛盾 “你有病啊!我们三个人走陆路还能追几个走水路比自己更早到这里而我们还要赶上在山下杀死他们最后还得让你们这些走过山下的人发现吗?你脑子豆腐做得呀?”唐栎一轮嘴压倒性说赢了苍松派的代表,那人一时气闷,说不出话来。 身边的人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另一边居然有人点不到正题,反而抓住了侧边语误导大众:“如此说来,你们是承认和海砣帮的人有争执咯?”众人看去,又是苍松派的人,这人看起来反而老实,只是说话破了功,一言便露出了唇枪舌剑。 这人叫石江,是苍松派代表的领队。唐栎看他就非常不顺眼,还没等他反驳一句,石江又说:“本人在茶寮时已经见过,这三人虽然年轻,但其功夫却是在这几位海砣帮帮众之上,想必当时在茶寮的人也定必记得,独眼龙功夫霸气威武,被这人用木剑就挡下来,木剑挡大刀,谁做得了呀!没想到心胸如此狭隘,竟然如此决绝!” 唐栎正想开口辩解,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口水飞溅,各种责骂声音不绝如缕,五沙寺的清净越来越远了。 “把他们绑起来,调查清楚!”也不知道有谁说了这话,一开始被唐栎辩倒的苍松派弟子率先站了起来,手里握剑,二话不说直取唐栎,唐栎起手更快,两招击退了那人,又有几个不同门派的人并排齐上,唐栎敌不过多人,刑门扛上重剑从上面跳出,一排劈下逼退数人。 这一击惹毛了其他门派的人,三人难以应付潮水般的围攻,霎时间一袭袈裟从天而降,众人纷纷退后,唐栎看那人是和尚,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就盼他能留个好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了和尚身上,青芦终于挤进了人群,气喘吁吁地说:“还是师兄来得快。” 那从天而降身披袈裟的和尚横扫四周,最后留到了唐栎身上,过了片刻,才把焦点移开:“各位稍安勿躁,我是五沙寺弟子格远,今天是师父得诞的大日子,五沙寺是清净之地,容不得喧闹放肆,然而海砣帮的人在卧佛岭遇到变故,本寺定然不会坐视不管,但不是现在,我建议先让得诞仪式完成,后事再做打算。” “那也得先把他们锁起来!”石江朗声提议,不少人纷纷呼应,谁都认为唐栎三人是杀害独眼龙等人的凶手。格远没想到大众的声音如此一致,再不顺意恐怕要按耐不住,他对唐栎等人顺道:“施主,此事起因不明,一时间查不清楚,只是众人难服” 刑门看出了格远面有难色,不忍为难,道:“反正这趟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们可以逗留一室,只是茶水斋菜,恐怕要僧人们多费脚力了。”格远庆幸对方是讲道理的人,又说了几句歉语,便令几个和尚带回了客厢,做一个形式上的看管。 唐栎平日爱闹,但也知道五沙寺僧人讲理,不好意思当面多说什么,以免引起更大的事端。 待僧人们退出厢外看守,唐栎才一把扑上了床,游泳般划着腿;刘懋埒也把兵器放在了桌子上,自斟茶水;刑门端坐一边,闭目养神。房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只听到外面有蝉鸟的声音。 唐栎终于耐不住软禁的无聊,他不可思议地想起了皇宫里可以到处走动玩耍的时光,坐起来便了刘懋埒大聊特聊,竟说起了往日宫里的好玩事。 刑门虽然在闭目养神,但耳朵里听得真切,江湖武林之中,能多少人去过皇宫,一个时间也分了心,睁开眼睛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聊天。 唐栎和刘懋埒正聊得起劲,只听到外面出来了打斗声,听似僧人们都被打倒了,房间内的三人握紧了武器,准备迎接房间外未知的事情。 房门被啪一声踹开,踹开门的人手握长剑,穿暗白色长袖宽衣,竟是梁华罡。 唐栎对他生恨无常,刘懋埒第一时间开口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唐栎赶紧接话:“问什么,打伤僧人的能有什么好事。” 梁华罡一改以往骄傲的姿态,收剑背负,道:“外面的人决意带你们去海砣帮受审,我这是来救你们的。”唐栎不信,反问:“这又与你何干?”梁华罡当即表示要得大不仁宝剑的下落,所以才施以援手。 唐栎死一根筋,不知道自己并没有杀人,哪怕去对质受审又又何妨。 刑门当即要走,刘懋埒拉着唐栎的手臂,说:“去了别人哪里,哪还有什么受审,动私刑才是真的!” 唐栎顿时明白,也配合刑门引路离开,梁华罡以不便出现在此为由单独走了别的方向。 三人翻过了围墙,走了不远,居然碰到了一拨人马追赶,下山的路树木稀疏,谁也藏不到哪儿,很快被这些人围了起来,双方早就刀剑相向,混战乱打了一通。 这拨人恰恰也不是武功特别好的,十几二十人也只和唐栎三人打成了平手。不过一阵子,由石江为首的苍松派,带着身穿红边黑色善恶服的恶王谷c穿灰吊白衣的居仙林c红白赤霄袍的高黎山等众多小门派火速赶到。 唐栎发现后用轻功上了树,发现刘懋埒和刑门都跟不上,又跳了下来,只能死战。石江看到人多,便以为胜券在握,当先出手攻击唐栎,唐栎应接不暇,将要中剑。 凌雨山从山下疾步而奔,未到前连出七八道剑气,硬是在人群里开出一道豁口,三人趁机溜了出去,石江打了个空,即刻追上,被凌雨山中途拦截,他的剑法不如后者,苍松派的剑法还未进入正戏,凌雨山便取之以快,打掉石江的剑,踹开了他。 凌雨山趁势出招,剑气如同柳絮乘风,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所有人挨近又不得不后退躲避,石江再来对战,不敢怠慢,摸熟了对方套路后愈加得志,两人过手了三十二招,唐栎脚步生快,摆脱了几个人的纠缠后跑去辅助凌雨山,石江敌不过两人夹击连连后退。 刑门见山下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逃脱更是遥遥无期,干脆拉了刘懋埒一把,两人到了凌雨山旁边,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寺庙!” 凌雨山点头同意,唐栎率先用轻功跃到空中吸引注意力,凌雨山火速配合,把拦路者全部打到了一边,左右之内无人能阻,刑门和刘懋埒在两旁协助,威力甚大。各路门派人员虽多,但靠近者寥寥无几,石江也受了伤,再不见有人首当其冲。 四个人很顺利地回到了寺庙,早就有僧人持齐眉棍戒备,凌雨山赶紧收了剑,拱手以礼,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唐栎等三人也收了兵器,连忙作出解释。 以石江为代表,各门派悉数拥进了门口,围着四人蓄势待发。 僧人们见着就慌了,他们都是辈分最低的和尚,论武功和地位,恐怕根本阻止不了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梁华罡偷偷藏在了众人之后,对其中一人耳语道:“他们是百同剑栈的人,当年江湖内战的罪魁祸首!”说完便嗖一下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什么也不想,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冲外面吼道:“他们是百同剑栈的人!”众人议论纷纷,刑门发觉不好。 石江听到后,一股劲儿全都要爆发出来:“难怪你们要杀人,各位听好了!百同剑栈在十五年前连同西域的门派入侵我中原武林,残害同伴,还把在座各位的门派先辈们赶尽杀绝了!后来幸亏中原武林齐心一致,才把西域门派打回了老家,而这个剑栈却隐匿不出,没想到今天居然如此大胆,还跑到了五沙寺。” 几个门派听完,都有同仇敌忾的心情,谁的眼睛不是写着愤怒二字,几乎想要把中间四个人吃掉一般。 同在中间的僧人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真难以想象唐栎四人是如何一路杀下山,又返回杀上山的。 石江有了当年仇恨作为羽翼,也不顾身上伤痕,直面对决凌雨山,但凌雨山早有准备,圈剑逼退石江,再化出一道剑气,横扫眼前,无人不是迎面倒退。 凌雨山稍有喘气,退到唐栎身边小声说:“我的内力快要透支了,再这样下去会被他们涌上来杀掉的。”刑门立即催僧人快找方丈,可僧人们哪脱得了身,众多门派弟子早就包围中间,谁也藏不起来? 几个别派弟子配合默契,横字一排从僧人那面攻击,几个僧人哪是对手,刘懋埒赶紧出手,竟遭受了套路,一时被单独围了起来,勉强应战。 唐栎心一急,刚要上去,方听到有声音拂袖而来,抬头看去,那僧人中年有须,身上袈裟历经风尘,脚下徒生白烟,袖子打去,把围攻刘懋埒的人全数逼退。 只见僧人们无不高兴,忙喊着“念愚师叔来啦!”念愚落地生根,刚好到了凌雨山的面前,凌雨山反应敏感,竟提剑招架,两人一言不发动起手来,唐栎等人也只退到了一边。 念愚袖子带过,一股无形劲道如风似火,迎面而来先是一凉,然后一热,顿觉皮肤像埋在灼烧的炭火之中,凌雨山憋气得紧,手上早感觉要裂开花了,每一招都不能硬碰硬,慢慢开始觉得剑要熔掉了。 念愚只让了单手,袖子画圈,无形的内力又像猛兽的利爪,凌雨山已经躲避不过,手里的佩剑就这么被念愚捉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争执 最后一下,念愚收剑自立,另一只手竖在了胸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宁静致远”,其他僧人们和刑门也双手合十,跟着念“宁静致远”,众人不解其意,唐栎问了刑门,才知道五沙寺要在许多年前就已经不用“阿弥陀佛”,换了一句宁静致远,至于为什么要换,谁提的主意,倒是没多少人知道。 换作是周围的各大门派弟子,他们也从不关心这些,更不会知道。 石江见凌雨山已经到了最为疲惫的时候,手上连兵器都被没收了,赶紧捉住了机会,带着抢先一步的优势对凌雨山背后一刺。 凌雨山及时发现了,他旋转过身,踢腿往后急退,但石江脚步提前,眼看剑就要穿过凌雨山的身体,念愚从后面原地不动,空出来的一手旋了一圈,然后轻轻放出,凌雨山感觉后背被顶住,再也退不了半步,但石江同样如此。 凌雨山参透了念愚的意思,当即主动迎上,徒手旋圈,看起来就像刚才念愚对他所用的招式,但这已经是凌雨山用上了他最后的一股内力,这旋圈让石江受不了手腕的疼痛,终于松手弃剑。 所有人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凌雨山顺手取了那柄剑,双手托起,低头转过身走向念愚,意为交上利刃。 在五沙寺私自动刀动剑本来是犯了庙规,可谁都打红了眼,谁又记得这里是五沙寺。 念愚也收下了那柄剑,把它们交给僧人们保管。 石江心有不忿:“这些人是来自百同剑栈是当年的武林之害,大师为何要保住他们?”念愚的情绪一点都没有波动,似乎完全没把石江的愤怒看在眼里:“施主,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圆直禅师得诞,这谁都明白,但想到得诞,那就是佛门中人参悟佛理的日子,和尚是绝不杀生的,今日哪怕进了叛国贼军,恐怕五沙寺也得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石江越想越气,凌雨山转身说道:“我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剑栈门派。我从小热爱剑法,到处拜师学艺,从不入门留守,学艺有成便行走江湖,知道五沙寺大师得诞,特来祝贺,没想到却碰到你们这些不明是非的人欺负他们两三个,实在有损中原武林的名声。” 石江一时说不过凌雨山,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反驳道:“既然不干你事,你就站到一边去,他们可是百同剑栈的人,十五年前勾结西域门派残杀中原武林人士的罪魁祸首,今天他们肯定走不了,还要交代出其他同伙的所在地!” 凌雨山噢了一声,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门派的?他们说的?他们衣服上写的?还是你看到了他们杀了人?”石江气了半天,回头问刚才是谁说的,所有人面面相觑,谁也回答不出来,石江就更吃了个哑巴亏。 石江忽然又像是被提醒了一般,装模作样地拱手施礼,说道:“既然不是百同剑栈的余孽,那多有得罪了,在下苍松派石江,不知道诸位来自?” 石江意图明显,还是要归咎到底,唐栎也不是个随意接茬的傻瓜,若不承认是剑栈代表,那是对刑门和刘懋埒的侮辱,接了茬,恐怕暴露,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苍松派送完贺礼了没?”唐栎反问。 “送完了,少侠问此何故?”石江不明所以。唐栎手势摊开,道:“既然送完贺礼,为何还不离开?苍松派如此好斗,乱动利刃,与五沙寺的规矩极度违背,还真有脸询问搭客,我等不过泛泛之辈,此行只为贺诞,不曾想因为苍松派而闹到如此地步。” 石江脸红羞愧,但还是揪着问题死缠不放:“既然如此,烦且留下派系,好让苍松派登门致歉。”“你还不配。”唐栎轻描淡写,又让石江吃了亏。 石江恼羞成怒,不再假惺惺讲礼貌,语气还带半点威胁,说:“大师,今天山下死了人,那是铁一般的事实,而他们几个是嫌疑最大的,如果包庇不管,恐怕难以服众,我建议软禁他们,至少在真相大白之前。” 念愚看着石江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寡然,在扫视周围的各路武林人士后,答应了石江的要求,唐栎本不想说什么,毕竟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要念愚保住自己,恐怕只会孤立无援。 三人被软禁在客房,现在多了一个凌雨山,都能凑上一桌马吊了。 唐栎在床上摇摇晃晃,百无聊赖,过了一天,僧人们通知出去与圆直禅师会面,四人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走到了万字楼。 所有前来祝贺的门派都在,他们用着另一种目光看着唐栎四人。刑门走在最前头,刘懋埒和唐栎在二排左右,凌雨山在三排。 原本还有两天的安排,但刑门并不打算逗留,他在众人见过圆直禅师后,经过青芦僧人的秘密带路下和方丈见了一面,其余三人不明所以,但谁都不敢说话,直到谈话结束,青芦带四人走进了一条秘道,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只看到光线一亮,他们来到了山腰。 青芦合十后离开,四人准备继续下山,没走几步,石江带着几个门派的代表把唐栎等人拦了下来,他的脸上满是得意。 唐栎看他们每个人都凶神恶煞,面无善目,才想到行路仓促,谁的兵器不是留下了客房。 “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逃跑是必然的。”石江成竹在胸,论人数兵器,自己绝对占了优势。 凌雨山挡在了前面,他可不知道自己可以对付多久。正当双方僵持,来自远处的声音在密林中传响,从头顶略过,像风一阵,却不觉停留。 众人看向一处,一名男子身穿破旧黄衣,神情严肃,眉目竖起,头发c眉毛,胡子都是灰白微黄,发梳中短,两翼竖起,怒而威武。 “这不是江湖名气甚广的黄须杖吗?哪来的风把黄大侠吹到这了?”石江的话半吹半讽,其实颇有深意。他晓得黄须杖的名号,这人凶悍易怒,打着“武林风吹事,江湖波澜惊”的理由到处管闲事,每次都要“主持公道”,又有一身不知何门何派的好功夫,搞得闹争执的江湖侠客都怕了他,谁都是宁愿吃亏也不想让黄须杖参合了事。 黄须杖一眼都不看石江,更不回应,让气氛尴尬不止,凌雨山听说过黄须杖的名号,也便施礼问好,然而他却看了凌雨山一眼,也不搭理。 唐栎不知道黄须杖是谁,他看这人十分没有礼貌,忍不住骂出口了,众人看去,谁不是后退了一些,因为黄须杖自恃处事公平,总用自己的武功逼人就范,让人“折服”,邢门多少知道。 他明白唐栎根本没多少斤两,要是对方动了真格,那就麻烦大了,当场出面赔礼道歉。也不知道黄须杖吃错了什么药,这回居然不发怒了,而是应了一声,点点头后,说:“听闻海砣帮在这里死了人,那个百同剑栈又重出江湖,老夫好奇,所以赶上山了。” 石江还不知道黄须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就不说话,黄须杖看众人不语,说话也听似顺理成章:“看来诸位还没把事情解决,那便请诸位随我上山,过不了几天,老夫必定能把真相解出,也顺道给圆直禅师贺一贺。” 邢门等人心想麻烦大了,如此回去,岂不是让众多门派以之为借口,这桩事怎么洗也洗不掉了。石江暗喜,站在一旁唯唯诺诺,恭恭敬敬让黄须杖先走了前头。 众人上山,谁不是看到了唐栎四人从门口进入,谁都不明所以,但一想便明白那是他们逃跑了,石江也在身边,恐怕是逮了回来,有人还想开口指责唐栎一行人,被黄须杖一掌击退,口吐鲜血不止。 其他人不敢说话,念愚走了出来,问:“黄施主,这回前来是有何事?” “我来替天行道!”黄须杖总爱说这句话,对自己的言行总是过分朝好的一面夸大其词,但谁也不敢质疑,毕竟对方为的是辨明是非公正,如果顶撞几句,恐怕要被盖上歪曲武林之风的帽子了。 黄须杖一言笔直,直接挑明了这回上山的目的,周围的人谁不是点头细语,似乎都非常同意黄须杖的看法。 石江见情况越来越顺,干脆煽风点火,道:“晚辈石江,是苍松派的弟子,曾在一茶寮看过这些人跟海砣帮有过争执,还动了兵器,海砣帮为此不让这些人走水路前来五沙寺,肯定是这些人怀恨在心,也不知听谁说,他们正是当年祸害中原武林的的门派百同剑栈。” 黄须杖听到百同剑栈的名号便多留心了几分,看向唐栎等人,似乎在琢磨什么,石江又在一边对其他人施以说法,谁都不插嘴,听着头头是道。 “此事乃海砣帮的恩怨事务,排队也轮不到黄道长吧!”唐栎突然走了出来,又要补充,他已经站在了众人围观的中间,连邢门和刘懋埒都看他不住,“说到杀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叫卢恢,得了一把宝剑,正四处搜寻习武之人试剑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藏经 “你说的什么?”石江为之震惊,黄须杖用眼神吓退了石江,他走到了唐栎面前,差点就动手拽住唐栎的衣领,唐栎差点被黄须杖的杀气吓到了,他没想过自己说的话会有如此影响力,瞄了瞄周围的人都惊诧得议论纷纷,他才看向邢门,只见邢门一脸死灰,什么话都不说。 黄须杖收起了犀利的眼神,也没追问下去,只是石江多了张嘴:“卢恢可是百同剑栈的余孽,你若知道他在哪,尽管说出来,江湖上的侠义之士必定会出手铲除!” 唐栎正要说话,刑门从旁制止,把唐栎挤到一边,回了石江:“我们当时四人在襄城碰到了卢恢,那人要挟我们帮他找到剑栈,我们庆幸逃脱,这有损本门名誉的事情经过,我就不说了,望诸位莫要再问。” 话说到此,石江也不好再问,黄须杖把话题转了回来,要求所有门派的人都不能离去,说要在得诞过后再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众人散去,唐栎一等人也再没被逼问这个那个。四人顺利回到了房间,唐栎前脚迈入,后脚被刘懋埒踢了进去,差点让他摔了一跤。唐栎转身笑骂:“你这小子。” 刘懋埒的表情却不像是开玩笑,他是在表达不可思议:“小栎,你刚刚是怎么啦?为什么要拐弯把事情赖到卢恢身上,我们根本不知道海砣帮的人是谁杀死的。” 唐栎的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刑门和凌雨山满脸严肃,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僵硬。 “我说错了吗?卢恢是好人吗?我只不过要借用他们的满腔热血去找一找那个混蛋!反正是为武林除害,我让他们知道卢恢的恶行又有何不妥?” 听着唐栎言语铮铮,态度强硬,刘懋埒心里更加失望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出来那么久了,遇到的风浪也不少了,为什么这次你会鲁莽到胡乱陷害别人?那是你以前根本不会去做甚至不屑去做的事情!” 双方火气正盛,唐栎也不管外面是否会有人听见,眼睛几乎充满了血丝,声音快要喊得沙哑:“那是因为你没有去鹿桦镇!你没有碰到那个卖身葬父的孩子!你没有亲眼看着手无寸铁的禾果替我挡下了卢恢的那一剑!你没有!你们都没有!” 唐栎的面目已经歪到不成常样,气血从脖子上冲到脑门,他指着三人的鼻子痛骂了一遍,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三人从来没见过唐栎有这样的脾气,刑门已经愣了,凌雨山更不知所措,刘懋埒几乎感同身受,他虽然没有看到那时的场面,但他明白唐栎,明白禾果对唐栎的影响,自从进了百同剑栈,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让唐栎忘记那件事,至少不要再憎恨自己。 但唐栎又如何能做到,他疯子一样冲了出去,见路就跑,也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多少人和树木,只是横冲直撞乱跑一通,直到气喘了,脚麻了。 眼前是他从来没走过的地方,这里相当僻静,根本听不到有僧人在说话,附近也非常干净,也许是误入了不该踏足的地方。 “五沙重地,请施主留步。”一道平和的声音传来,唐栎不由得停了下来,随声音看去,那是一个看着五六十岁的老和尚,老和尚穿得简单,不容易认得。 唐栎抱歉鞠躬,说:“对不起大师,小生误入宝地,这就离开。”老和尚听得出唐栎声音喘抖,纯净无杂,料是没有恶意,于是留了一句:“施主似乎有琐事烦心,老僧法号海阅,是看守这里的僧人,倘若施主有解不开的心结,可以找老僧聊一聊。” 唐栎只道是老和尚的好意,并没有想到其他,只是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了,索性问道:“大师,这段时间心事烦杂,我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独自待一会,不知能去哪?” 海阅伸手一指,指向远处的竹林。若不是有这么一指,唐栎还真看不到那边有如此隐秘的竹林。可是竹林距离这片禁地并没有多远,唐栎还在疑惑能不能踏足林子,转头发现海阅已经转身走进了一座阁楼,阁楼门关,唐栎不好追进去,左右看看没有别人,也许海阅老僧人是打理这一带区域的负责人,所以才不见年轻的和尚,既然老僧人也这么说了,唐栎便在竹林肆无忌惮,轻功使一使,人影在竹林间上下左右,起坠升跌,十分痛快。 唐栎原本自带的竹剑还在客房,现在已经不方便回去拿了,没能耍一通剑法实在浑身不爽,随地也发现不了可以充当竹剑的东西。 夜阑人静,竹子长得密密麻麻,竹林里阴暗无比,月光好不容易照进了一小片地方,但并不足以让唐栎伸手看见五指。当唐栎静坐一处时,晚风轻摇竹叶,小枝碰撞,有声却仿佛无声,几片云遮蔽了月亮,不知怎么,竹林里似乎更加幽静,静得可以让唐栎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但竹林里总有一阵微凉,凉风在衣袖之间穿过,眼睛慢慢合上,感觉融入了整个夜晚。 清晨,还没听到五沙寺里常有的钟鸣声,竹林里早就出现了一股清新的气息,也不需要钟鸣声响,唐栎早被晨风催醒,才睁眼发呆了一阵,忽然感觉身边风劲转强,转头看去,几道暗器朝面门飞来。 唐栎手劲拍地,身体来不及站直,暗器低身追赶,唐栎双脚后踢,不知撤了多远,左手摸到一支竹子便顺势换向,躲避后见暗器也撞中了其他竹子上,他才定睛看去,原来都是些竹叶。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横加暗手,唐栎拔腿从斜处移动,一路根本看不出有谁在埋伏,眼见快要走出了竹林,忽的看见有人抛出了一支竹子,有剑的长短。 未等唐栎反应过来,右手边冲出了一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唐栎被他用兵器刺中了三下,本以为受伤颇重,没想到只不过是蜻蜓点水,原来对方用的是竹枝。 唐栎见对方又背向没入竹林之中,只看到是个僧人,空中的竹子落到手上,想必是对方想要跟他切磋,且不说寺庙还有什么规矩,既然僧人技痒,何不跟他比个痛快。 唐栎飞身进入竹林,追了一段路,左右已经不见了那个和尚,不由喊到:“要打就来,别躲躲藏藏。”话音刚落,和尚从背后出剑,唐栎背身负手挡下,手腕极为灵活,也不打算看清对方是谁,反手使竹剑来攻。 没想到对方每招都对付面门,看得人眼花缭乱。唐栎心知对付不了他,乘竹节一跃而起,双腿摆渡,从这根跳到那根,一手挽着竹子,跳了几遍后才停在一个地方,往下看去,却是不见有人影。 忽的杀气从后面升起,唐栎一惊一乍,他记得身后并无竹子,为何对方还能跳到那么高的地方,手一松垂直下落,还没看个仔细,只听到竹子被劈成两半,清脆的声音醒脑刺耳,难不成对方要动真格了? 唐栎借竹子发力,脚下生风,一个劲飞落着地,头也不回便要冲出竹林。眼瞧着还有十几步的距离,竟听到头顶破竹零落的声音,抬头看去,七八棵竹子在前方歪斜跌下,比他的脚步要快,竹子拦住了唐栎的出路。 迫于无奈的唐栎只好回头应敌,可转身过去,叶芽式的起剑势还未出来,对方早就用竹子顶住了眉心,胜负已分,唐栎看着竹子另一边的和尚,竟然是昨天遇见的海阅老和尚。 唐栎扔下了竹子,后退两步后拱手施礼:“大师不吝赐教,唐栎受益匪浅。”海阅哈哈笑道:“老衲早就看到唐施主想用竹子练一练,正好老衲也多年没有松活筋骨,要不是有施主误闯禁地,老衲都要成人偶了。” 唐栎听到这是禁地,恐怕眼前的海阅老和尚是看守禁地的高手,原本还怕触犯了什么规矩,可听海阅解释,倒是不小心做了好事。他看海阅心满意足的样子,便请求说:“承蒙大师不嫌弃,唐栎功夫浅薄,还能为大师解闷,是唐栎修来的佛缘。” 海阅听了这话,似乎不太钟意,半晌没有回话,唐栎不明所以,内心多有猜测,但始终不敢多说半句。 海阅最后叹了一口气,说:“终归是时间有限啊!”唐栎不明所以,突然想明白了,问:“毕竟这里是五沙重地,唐栎能在这里偷得一晚上的安静,已经很满足了。”其实唐栎明白,这里是五沙重地,哪怕是辈分小点的僧人都无权踏足,海阅一个人守着这里,与其说是看守,倒不如用软禁更贴切些。 海阅不想多谈这些,道:“唐施主,得诞喜事,为何闷闷不乐,要一个人来竹林散心?”唐栎也不想说自己的事情,也是岔开话题:“心事已散,何必再谈,大师,这里是什么重地?” 海阅再三思考,确定唐栎为人心善,此问并无恶意,便从一边寻处走出竹林,唐栎在后面静静跟随,两人经过了一个院子,在走道上左拐右拐,也不知路过了多少个房间,转出口现出三面树林,包围着中间一座宽大高耸的庭坛式建筑。 门上的木匾朴素无华——藏经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崖林 “老衲就是留守藏经阁的僧人,唐施主有空就多来探望吧。”海阅话毕,头也不回进了阁里,轻轻合上了门。 唐栎知道这对孤身留守的海阅来说是极度的折磨,没有人陪他诵经念佛,每天只有自己一个做功课,尽管能接触五沙寺的所有经书,却无法跟别人交流佛理,孤独得很。 唐栎很快观察到,藏经阁除了小和尚送饭时间出现了几个人,平时几乎是水静鹅飞,毕竟是五沙寺重地,没有吩咐批准,谁也不敢踏足这里半步,唐栎却在这段时间肆无忌惮了。 再过了两天,海阅也没有出去找唐栎切磋比剑,他以为唐栎早就走了,没想到年轻一辈能出一个轻功不错的小伙子,海阅在心里吃惊。 这一天快要结束,等过了明天,得诞的庆日就要结束,所有门派的人都会离去,尽管在藏经阁听不到外院的声音,数着日子,似乎也真的看到了。 这时,外面扫风声促,海阅出门看看情况,却见唐栎拿着自己的竹剑在阁外练了起来。海阅心中暖流涌过,也许是佛祖派来了唐栎。 海阅从门后取了一条扫帚,轻轻一步跳门而出,唐栎见状扫风出手,海阅手中扫帚如风中螺旋,唐栎加大力度,两人圈剑比划,扫帚的下端已经被削得干干净净,唐栎趁机出手,让海阅捉了空挡,又花了两招逼了下来。 唐栎主动后退,海阅紧追不舍,两人颇有默契地远离了长廊,选择宽敞的院子比试。唐栎见是自己吃亏了,四处无遮掩,难有阶梯,一身轻功无法施展,没过两招,移步朝竹林过去,海阅察觉甚快,用扫帚的杆以棍法干扰,试图拦截唐栎走向。 唐栎还是多走了几步,借助地形宽敞的优势离开了两人距离,后者不得不也用轻功追上,但已经到了竹林,唐栎毫不犹豫躲了进去,几个步子的时间,人已经蹬上了竹林的高处,地面上早就没有了他的脚印。 海阅试图追上,只可惜一身轻功多年未有练习,方见生疏,眼中白点在翠青之间来回荡漾,好生轻松,晓得比兵器是胜了一筹,比轻功惨败而归,趁距离还未被唐栎拉得贼远,便是弃了手里的杆子,内劲自丹田狂纵胸口,借双手以海量轰出,气势强劲,又收弱了功力。 一阵狂风忽然卷席了竹林的一切,竹叶在枝上被强行剥落,然后随着狂风上走,如蜜蜂仇追一般冲唐栎而来。唐栎感觉身后的压迫非同一般,转而下坠。 唐栎在空中转身看见海阅又要施展第二波,眼看后果非同小可,不如先发制人,狠心向海阅飞掷竹剑,脚后跟借身后竹子踢开两下,身体随竹剑快速转移,显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手作剑指,直奔海阅。 海阅害怕唐栎继续躲着,但见眼前一幕后会心一笑,又再将内劲几种,以扇形扩散。空中的竹剑已经是强弩之末,在海阅出手后反弹后方,唐栎正从直线接回竹剑,趁着气势朝海阅当头劈下,未到十尺,内力已经波及,唐栎强突不成整个人被反弹后退,在竹子上依附着,看周围平静下来,才慢慢下落。 “可惜呀,施主却是没有深厚的内功护体,这回老衲反倒是打得不愉快了。”海阅知道自己是在欺负了小孩,故作不爽。唐栎明白,海阅好歹是个看守藏经阁的高僧,其功夫绝对低不到哪去,便如实解释了:“唐栎无门无派,未曾学过内功心法,荒废了功夫,不能为大师解闷,对不住了。” 海阅忽然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忙说:“哪是,是老衲得一想二,要求颇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畅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唐栎怕多逗留会被发现,于是先告辞离去。 唐栎偷偷溜了出去,也是没有人发现,又选择了没人经过的走廊绕道回了客房。自从去了竹林,唐栎吃饭便找和尚要去,也没机会跟刘懋埒等人照面,心里想着拖着也不是办法,从海阅那里也得到了不少启发,正想找他们说一下,谁知道客房空无一人。 唐栎随即跑了出去,碰见了一个和尚,原来圆直禅师在圆坛分享佛理,但见那边都有人想睡觉,即便人数看是少了,也许没一个人离开过,他们要等待黄须杖查明真相的耐心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一想到黄须杖,唐栎左顾右盼,远远是看见了刘懋埒c刑门和凌雨山正聚精会神听着佛理,精神奕奕,相比旁边的态度一天一地。 倒是没有见着黄须杖的身影,按理来说,他应该严密看着刑门几个才是,这时候还跑来跑去,又能跑去哪。唐栎找来一个和尚问过,才知道黄须杖吃过午饭后便不知去向,后又听别的人说他出了门,反正应该不在客厢,唐栎越想越觉得奇怪,现在的人都集中圆坛,黄须杖又能去哪。 百无聊赖,唐栎又不想听佛理,怕自己当场睡着,那就糗大了,于是又折返远路,打算回到藏经阁找海阅聊天。 唐栎刚出现僻静的院门,不远处的树后倒下了一个人,唐栎大吃一惊,若不是那个人倒了下来,恐怕自己是看不见的,他跑了过去,才发现是个小和尚,忙按下人中和百会催醒,小和尚神志迷茫,嘴里涩涩念着“藏经”二字,唐栎料到藏经阁会出事,于是扶好了小和尚,被身上刚瓢来的清水喂他几口,见他开始醒来便不再逗留,起身朝藏经阁的方向冲去。 唐栎前脚踏入,早听到来自藏经阁的打斗声,不详的预感自心底里蔓延,后脚迈入,眼前的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海阅正拼力对付黄须杖。 唐栎一下子明白了,黄须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这次上山是打着查明真相的旗号,事实上是打着藏经阁的主意。燃起的怒火烧得正旺,唐栎飞身参战,打得黄须杖措手不及。 黄须杖本来就不是海阅的对手,在唐栎出现之前就快要败阵,唐栎出手后发现他剑法颇熟,但欠缺火候,心里顿生一计,提起内力和海阅拼了一掌,差点缓不过气来,欠身引开唐栎,拉远了与海阅的距离,瞬间出手打落竹剑,反手毒爪扣中唐栎喉咙。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唐栎懊悔不已,非但帮不了忙还要平添麻烦,自己成了人质,但愿海阅不要心软,否则藏经阁失守,不知损失如何。 黄须杖本打算利用唐栎威胁海阅交出自己想要的经书,可没想到刚才最后一掌控制不住,被海阅伤到了筋脉,喉咙里喷涌感觉要来,于是先想到了保命,点了唐栎穴道,带着他翻过了围墙,往后山逃命去了。 唐栎被点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一路被黄须杖带到了荒山野岭,也不知距离五沙寺有多远,只道是黄须杖到了接近悬崖边上,把唐栎穴道解了,说:“臭小子,这回是你不走运了,我给你个机会,自己跳下去,或者接我一掌,死不了我就放你走。” 唐栎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偷偷看了看悬崖深度,一阵猛风自下而上,让人望而生畏。“黄大侠,你我素不相识,何必以性命相搏呢?” 黄须杖听着不说,停了一下才觉得有猫腻:“臭小子!哪来的不知好歹,居然敢说跟本座说性命相搏!” 唐栎方觉失言,平日用这些词也是揶揄随口,刚才又不会注意,差点激怒了对方。 唐栎眼珠子滚滚,忽然想了个法子,道:“黄大侠且息怒,杀我并不能解决问题,我活着还能帮你一把,可不想想刚才那个老和尚功力如此,想必藏经阁里面的武功秘籍绝对有拼命去抢的价值,我也窥觑经书,但本事不够,倘若大侠再去一趟,小的愿意偷入阁里,偷取经书,若大侠不放心,我们可以换个位置,我去引开老和尚,大侠去取经书,如何?” 黄须杖抚须一想,忽然眼神一变,手心含热,出掌打中唐栎。唐栎虽然早有防备,可惜还不足以抵挡那一掌,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掉下悬崖。 黄须杖走近几步探头去看,确认唐栎实在掉了下去,才离开了悬崖。 唐栎自空中难以自制,悬崖深不见底,幸好碰上一棵崖松落脚,但下坠太快,唐栎整个人都穿过了崖松,断了一截松枝,唐栎强行减慢速度,几度利用崖上的突石,但突石风化严重,一踩便碎。眼前画面骤降,已到树顶,树顶之下被密密麻麻的绿叶遮挡,看得不清不楚,唐栎也只能硬抗。 “嘭!”一声响,唐栎压坏了几层树枝,最后撞到了宽粗的树梢上摔了下来。这一摔真叫他疼上几天,唐栎扶着树身爬了起来,观望四处,无非是山中野林,林间只有他忍痛的呼吸声,还有一阵奇怪的唬唬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山洞 是老虎! 真是倒霉,唐栎心里嘀咕着,没想到跌到这里还能碰到如此凶猛的野兽,又赶上受伤,实在是运气不济。唐栎站在原地不敢动,探头左看右看,发现不远处有一斜斜的洞口,入口处坑洼高跷,猛兽跑跳进不去,是个躲避的好地方。 唐栎吸了一口气,从树后蹬腿跳出,连上两个树梢,动静被老虎捕捉了,老虎张嘴来追,跑步的两下动作已经扑上了就近的一棵树,唐栎惊险飞开,使上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了那个洞口,老虎再度飞扑,却是够不着高度,几下低吼声过,丢失了猎物,便悻悻离去。 唐栎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确认老虎走后,准备出洞口离开。恰恰天不逢时,林间居然下起了雨,老天闹了脾气,过不久竟轰隆打雷,乌云像被吓坏的婴儿。 雨越下越大,似乎一时间停不下来,唐栎无奈走进洞里,林间有风进进出出,使得外面雨水飞进,逐渐形成小水潭,洞的入口倾斜往内,水潭满了,溢出的水往里面直流,唐栎退了几步,贴在了墙上,一不小心触动了什么,内里的墙壁上的铁槽自燃了起来,原来是一盏照明的灯火。 唐栎心生疑虑,若不是这里有人设备,那是不可能有自燃灯,他似乎觉察到什么,又走到对面墙壁,顺延往里面摸索,果不其然,大概再一丈距离,又燃起了一盏灯。如此说来,这山洞绝非天然而成。 反正现在是出不去了,唐栎倒是好奇了一把,一步一步向洞内探索。山洞的深邃远远超乎了唐栎的想象,沿路十几盏灯一直亮着,但无论如何都照不进更里面的位置,唐栎根本无法确认里面还有多长的路。 身后的灯已经烧了三四十盏,再走了几步,唐栎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了灯,洞里滴水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再里面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长道,洞口外面的雨声风声还是传了进来。既然短时间内出不去了,倒不如再往里面探一探。 唐栎迈入了决定性的一步,眼前的景象已经越来越模糊,前方一片黑暗,有什么,是什么,根本无从知晓。唐栎把脚步放慢,相当的慢,一手紧紧贴着墙壁,也不知有了多长的距离,大概就是十几步远,忽然手臂贴空,身体靠着的墙壁竟然旋转,唐栎失去重心被活动的墙壁划入了另一个地方。 这时再转身回去,唐栎已经推不动墙壁,只是亮光一闪,终于能看得见东西了,那是一个密室。 真是一波惊喜一波深渊,唐栎误打误撞又找到了灯光,没想到被困在一间密室之中,身后的墙壁坚如磐石,也不知道是如何触发的机关,唐栎的心情是一落千丈,看着狭窄的四壁面如死灰。 唐栎只好试图让心情平静下来,既然这里有进去的机关,密室里也没有尸骨残骸,那就是有出去的可能。唐栎迅速摸遍了其余的三面墙,推着按着,拍拍打打一切都没有效果。只是发现其中一面墙壁刻满了字,字迹工整可辨,如同藏典书籍,不过这一段文字甚是奇特,左右看不到分段和符号,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读起。 从右面开始,语句通畅,先是分分合合,再是远远近近;从左面开始,语句跳跃,先是方方圆圆,再是起起落落,但通情达意,两面读起,也不过分。 唐栎由衷感叹:“编写这一段的文人墨客真是一个厉害的人,只是不知为何把文章写在这里,若是能传阅在外,应该小有名声。” 唐栎忍不住再读了两遍。忽然,他发现这一段文字越看越像是一套内功心法,其中的文字要意颇有当年太子殿下给他口述的内功心法的同一性,若是判断不错,恐怕写这一段的人是个江湖高手,难怪文章未能传阅。 唐栎知道如何修炼内功心法,只是以前不认真去学,倒把大多数口诀给忘了。这次被困在密室,一时半刻也出不去,没准这段口诀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唐栎席地而坐,也记不得上一次运气吐纳是在什么时候了,只有印象是先气聚丹田,自丹田出发,周游身体经脉,再回到丹田,然后按照心法口诀运功练习。 墙壁上的口诀并不难理解,只是稍微长了点,完全练习一次需要多花点时间。他选择了从右边到左边的顺序使用口诀,毕竟看起来稳妥一点好,唐栎身在密室,室内无风无人,安静出奇,正好给他营造了绝佳的练功场所。 一次心法练习完毕,唐栎只觉全身暖和了点,过不了一会儿,一切恢复平常,兴许是练习一次太少,唐栎重新盘坐,又练习了一遍。 每次都是一样,唐栎感觉身体暖了一下又没了感觉,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似乎也没有能力提升的感觉,更与离开密室谈不上任何联系。 唐栎无奈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站起,只听到身后声音沉而着实,转头看去,墙壁转了起来,直到一半,火光照亮了外面,只看到一名瘦弱的僧人自墙壁后出现。 “阿弥陀佛!”唐栎看到有个活人出现,顿时激动起来:“佛光普照!多谢大师相救!” 那僧人摇摇头,说:“贫僧并非大师,只不过是一个云游僧人罢了,方才进山洞避雨,看到地上有施主的脚印,只进不出,里面又没了灯光,为此担心,不知道施主可曾受伤?” 唐栎摇头,只道是自己被困了不久。云游僧人眉头皱起,脸色一变,问:“施主可是感觉内息混乱?贫僧见你脸色怪异,可有什么缘由?”唐栎摸了摸脸,才觉得经脉游走的地方不太顺畅,正要开口说话,云游僧人出手用力在身上施展兰花手穴,点中胸前的三处大穴。 唐栎顿时感觉憋了一气,忽然又血运加速,整个人暖了起来。 “多谢大师出手,刚才是唐栎随便照着墙壁上的一段运功练习,兴许那并非真的心法口诀,差点就出事了。”云游僧人听着唐栎的解释,沉默不语,转身要走,唐栎追上忙问缘故,云游僧人又停下了脚步,说:“贫僧与施主缘分不浅,只因那墙壁上的文字,但是那些文字来源不明,差点让施主练功走火,看了无用,毁了不值,不如远离,随他缘去吧。” 唐栎听这话十分有道理,于是陪同云游僧人走出山洞,来自洞口外面的雨声几近消失,尚有凉凉的清风袭面而来,让人感觉心旷神怡,格外精神,也许是刚才被困密室,唐栎总感觉外面的空气异样清新。 唐栎率先跨过洞口的小水潭,回头提醒云游僧人注意脚下,云游僧人呵笑说不碍事,好歹也是有功夫的人,爬山涉水不在话下。唐栎笑着回应,回头看向外面,还没踏出一步,一人头大的石块砸到了洞口的门檐。 唐栎惊诧了一下,若不是走得慢一些,恐怕石块就是砸到自己的头上了。他看了看外面,发现一名身穿白衣蓝条的年轻人满脸愤怨站在了外头,手里紧握一剑,是个危险的人物。 唐栎回过头去,不料云游僧人止步不前,道:“那孩子追来了?”唐栎问着,云游僧人便解释说,“两年前贫僧途径方府,在外面听到了求救的声音,那声音戛然而止,贫僧果断翻墙进入,原来是有恶人杀了方家上下,一个不留,当时的情况何止严重,贫僧出手想要制服恶人,可惜对方武功更高,让他逃走了,恰恰那孩子回家,他成了方家的独苗,贫僧解释无果,被误认为是凶手,只好一路躲避。” 唐栎听完整件事的经过,料想外面的年轻人就是方家的孩子,年龄与自己相仿,却要面对灭门的惨事。 唐栎给云游僧人打了包票,说让他来应付这件事情,云游僧人点头不语,唐栎一步跨出,用轻功飞上树梢,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唐栎先是问了一句,本想示意友好,不料对方咬牙切齿:“方子成!” 方子成立即出剑腾空飞上,打出剑气两道,生生把树梢劈断,唐栎躲避很快,直觉对方的实力不亚于凌雨山,又见他飞奔向洞口,心里一惊,幸得脚下生风,步伐更快,抢先堵在了洞口。 两人一言不合出剑对决,唐栎丝毫不敢放松懈怠,情况已经发展到无法谈判的地步,为今之计只好先把方子成打败再说。 可是方子成根本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剑法如影如随,一看唐栎用的是竹剑,也没有看不起对方的意思,直接用削的剑法逐步瓦解竹剑的本身,十几招交手过后,唐栎手上的的竹剑已经烂不成剑,方子成看准出手,把竹剑打成两半。 方子成以剑尖抵着唐栎的喉咙,蔑视道:“不自量力!” 唐栎当然不作牺牲的准备,开口想要方子成听他最后一句话,方子成痛快答应,。但还没到唐栎开口,洞里传出了倒塌的轰隆声,两人随声音分心,未想到云游僧人从洞里以轻功飞出,迎面对唐栎出了一掌,方子成发现得早,一手推开唐栎,迎面与云游僧人过招。 云游僧人掌退方子成,一步落到了巨石之上,一改先前的慈眉善目:“臭小子!本座放你活路你不走,偏要追来追去,你家的《万经方策》不在我手上,我留你一命就是要让你把秘籍找回来,我再好抢到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下山 方子成咬着牙说:“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吧!”唐栎一惊一乍,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但他真不敢相信,云游僧人还为他点穴调理内息,怎么可能是坏人? 方子成看唐栎呆掉的样子,解释道:“这个臭和尚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骗我父母待为贵客,关门入户后竟大开杀戒,把我家上下全都杀绝了!”方子成鼻子一酸,全身都在绷紧,恨不得下一刻吃掉云游僧人身上的每一块肉。 云游僧人则仰天大笑,说:“我已经找到比万经方策更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方家的独苗也得在这里给我枯掉!”说着双手运劲,手心现两道发热的气息,气息游走手掌的正反两面,逐渐加红,出手的瞬间致使云游僧人身边的鲜枝绿叶失去了生命。 方子成暗叫不妙,先是把手中剑扔了过去,剑刃被瞬间弹开,这也是方子成预料之内,他已经来不及逃脱,只能用稚嫩的内功加以运转,一股蓝色的热劲从手中发散。 但这股力量还是十分脆弱,唐栎看着方子成的内力被云游僧人一招摧毁,整个人往后弹开,撞到树上,那棵树几近断裂,而方子成勉强抬头,捂住胸口不到片刻便吐出了鲜血,身体却完全不能动弹,他的脸在发抖。 唐栎想要过去救出方子成,但是眼前的一幕已经把他吓坏了,他的腿就像是被钉在原地,挣扎的动作引起了云游僧人的注意。 “你还能跑,那就先杀了你!”云游僧人语气充满邪恶,如同野兽般要脱掉无助的猎物。唐栎在内心不断责骂自己的懦弱,可是双腿就是不听话,他还在挣扎,却还是动弹不得。 云游僧人哼笑不止,本以为能轻松杀掉唐栎,轻轻出手,隔空一掌威力也大,风一吹过,一卷叶片扰乱了掌风,云游僧人警惕性后退几步,扫视周围不见有人。 “何方高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云游僧人自知对方功力深厚,才不敢轻动。唐栎才知道有人出手救了自己一命,也是左顾右盼,最后察觉身后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那人穿得严密,黑色逆风袍无风自鼓,踏出一步的瞬间气势自发,撼动人心。 云游僧人可不想得罪这号人物,况且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道是他来保护唐栎,但今天方子成无论如何都得死。云游僧人双手出招,立即掀起了一大片飞沙走石,身影迅移,右手手心发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方子成,在一丈之外对他打了一掌。 黑衣人左手牵着唐栎转移到方子成身边,右手一掌虚击,瞬间化解了云游僧人的掌劲。云游僧人一点儿都不想放弃,冲上去出掌就来,黑衣人照面赶上,两人过了两招,云游僧人袖里藏剑,意图暗算黑衣人。 黑衣人躲避及时,想必早料到对方并非正人君子,脚步未退,任由云游僧人照胸口打去,手里一掌早有准备,前者手中短剑已经不能再刺前分毫,后者掌劲发力,趁云游僧人暴露之下打中一掌。 云游僧人捂伤后退,不曾停步,见黑衣人没有追赶,于是顺势逃走,消失在密林之间。 唐栎眼睁睁看着云游僧人的离去,不敢相信黑衣人居然放他跑了,但回想到当日山上击败梁华罡一事,也就明白黑衣人的处事作风了。 方子成忍痛站直,道:“多谢英雄出手相救,我方子成他日必定加倍报答。”黑衣人道:“我不杀那个和尚,不是为了给你机会报仇雪恨,而是想让你明白,方家的惨案已经发生,你的家人肯定不会希望你带着仇恨度过剩下的日子,如何重振方家,你又该以什么心态活下去,你需要仔细想想。” 方子成似乎不想承认,但对方好歹是救命恩人,也就拜谢离开了。 唐栎正想起五沙寺黄须杖的事情,想让黑衣人出手帮忙,但他直言拒绝,道:“我对那种人的事情没有兴趣,倒是你,被和尚封了身体大穴都不知道,我听你说话的气息都听出来了,但我没办法给你解穴,你内功修为太浅,我干脆授予你一套心法,你多加练习,会有好处。” 唐栎无奈答应,反正又多学了一门功夫,也是好事。黑衣人教唐栎背诵了全套的心法口诀,又说明了内功修为的诸多学问,唐栎一一领悟,终于习得一门内功——岁寒神功。 黑衣人说有事要先离开,唐栎只好一个人回五沙寺,只希望那里的情况没有变得更糟糕。密林广袤一片,唐栎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五沙寺的山脚下,卧佛岭似乎没什么动静,一路上还是老样子。 上了山,只看到依旧人多围观,所围处听到黄须杖在大义凛然地说些什么,唐栎再走近些,那人分明指着刑门等人厉声责备,原来是说他们有所“企图”,要方丈青正禅师主持公道。 唐栎听到黄须杖一边说自己偷袭了他,然后闯入藏经阁,后来追到后山不见了人影,回来就是要五沙寺把“同党”一并处置了。 唐栎听着不好,赶紧挤进了人群跑了出来,说:“各位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人表里不一,他才是闯入藏经阁的元凶!我可是被他挟持到了后山推了下去,大难不死才能回来这里揭发这个伪君子!” 黄须杖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居然敢在这么多门派面前说谎,我现在就让你好看!”凌雨山率先跳出,刑门和刘懋埒身居其后,三人挡在了黄须杖面前,凌雨山双眼发亮,宛如鹰目,直视黄须杖丝毫没有胆怯。 “黄大侠是要杀人灭口吗?口口声声说我们有所企图,闯入藏经阁,要不我们都到藏经阁当年对质,如何?”黄须杖不敢回话,要是真到了藏经阁,一切真相都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可要从这么多人之间逃出去,他可完全没有底细。 念愚开口让黄须杖松了一口气:“藏经阁乃本寺重地,不得随意进入。”唐栎正要开口,刑门回头示意不要说话,对峙的氛围闹到了冰点,场内安静,一阵混杂的步伐声自外面接近,几个年轻的和尚拦不住他们,为首一人穿黑紧松衣,束幼发,手握黑松铁剑,身后二三十人,来者凶神恶煞。 原本围起的人群不知不觉让出了一道口子,谁都不敢冲撞,为首那人走到念愚面前,施礼道:“在下黎贞伟,海砣帮分堂主,这次冒昧而来是为了查明本帮在山下遇害一事。” 黎贞伟首先要求验尸,海砣帮送礼的代表几个人一一被抬了出来,黎贞伟稍微看了几眼,又把白布盖上,说:“贞伟听说嫌疑最大的是隐匿已久的百同剑栈,不知是哪几位武林豪客?” 黄须杖指了指唐栎等人,唐栎可不糊涂,走上去果断说清楚:“在下唐栎,无门无派,与几位朋友打听到五沙寺的得诞大日子,所以准备了贺礼上山,途中与贵帮的弟子确实有些争执,不过后来水路陆路互不相干,还有,这位自称主持公道的黄须杖也并非江湖上所说的仁义之人,就在此前才强闯藏经阁,是个确确凿凿的伪君子!” 黄须杖正要破口大骂,黎贞伟却似乎没有在意,反倒说:“如果唐少侠所言非虚,那么就不会介意在此多留几天吧?”黎贞伟又对其他人说了明白,希望在验尸结果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得下山,其他门派的人哗然一片,他们当中有的已经无肉不欢,有的受不了念经诵佛,今天又是最后一天,怎么杀出个黎贞伟要把所有人就在这。 黄须杖心想不妥,自己到藏经阁的事情绝对会被揭发出来,到时候插翅也难飞,他走了出来,问黎贞伟:“黎少侠,你道我黄须杖也是个有嫌疑的人吗?” 黄须杖在江湖上的名号还是有些,黎贞伟想也不会是元凶,于是伸手请便,让黄须杖下山离开。 这回轮到唐栎气炸了,他想阻止黄须杖,但是黄须杖得了放行,五沙寺更不会拦阻,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人,恨得他咬牙切齿,对黎贞伟更看不顺眼了。 凌雨山站了出来,说:“为了节省时间,我愿意协助贵帮验尸。”其他人纷纷点头,只要是能缩短继续逗留在这里的时间他们都十分同意。可是黎贞伟却不这么想,他断然拒绝了凌雨山的请求,并保证三天时间便能有结论。 诸多门派都七嘴八舌,谁都觉得时间太长了,凌雨山见黎贞伟态度坚决,于是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既然得诞庆日已经过去,想必诸位都有其他紧要事情,我们当然也不例外,而且现在就走!” 凌雨山转身而去,唐栎等其他三人也跟在身后,谁都不说一句话,其他门派都不拦阻,五沙寺更是愿意送客。 黎贞伟大喊一声且慢,一步轻功跳到了四人面前,一手握着剑柄,拔出一些。其他人准备看戏,谁都比谁更加希望看看这场大戏。 凌雨山手里没有兵器,他盯着黎贞伟,却是对念愚说:“大师,有人想要破坏五沙寺的规矩,如果大师放纵其所为,我想请大师归还佩剑,这里的海砣帮可能又得死一次了。” 黎贞伟听到这话,对唐栎四人是凶手的说法已经深信不疑,他一点都不害怕凌雨山,只等念愚一声发话,他可毫不留情出手杀戮。只听到念愚轻轻说了一声:“五沙寺从不留客,倘若有人坏了本寺的规矩,贫僧可不管客人来自哪门哪派,诸位可都先想清楚了。” 凌雨山哼笑了一下,出手轻轻把黎贞伟的剑压了回去,说:“黎少侠了听清楚了?我们无门无派可以得罪,五沙寺可不能得罪。”黎贞伟没有说话,四人随着凌雨山的脚步慢慢下山,谁也不敢去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追捕 唐栎四人安安稳稳下了山,前脚刚走出卧佛岭,后脚便听到追赶的脚步声。 凌雨山马上一跃高空,正面碰到黎贞伟出剑飞来,前者后翻一个躲开了要害,双脚落于树上。刘懋埒把剑上抛,凌雨山伸手接过,脚踩一跳,拔剑出鞘,几道剑气交叉杀出,黎贞伟预料不及被逼得连连后退。 树林间二三十人一并杀出,全是海砣帮的弟子,刑门抢先劈断其中一人手臂,抢过他的剑扔给了刘懋埒,刘懋埒意气风发,又出手挑断了一人手筋,把另一柄剑扔给了唐栎。凌雨山紧追黎贞伟,两人落地纠缠厮打谁也不敢靠近几步。 唐栎几个出手毫不留情,面对如此情况非死即伤,他们早就认识到这点,方才五沙寺里凌雨山所说的根本不是空话。 凌雨山和黎贞伟一时没能分出胜负,海砣帮早就死了七八人,还有五六个断手重伤,唐栎用着普通的剑十分不顺手,结果谁都没伤着,蹬踏上树,又跳了几丈之远,看清了撤退路线,给其他人吆喝了一声。 黎贞伟没打算放弃,这时候苍松派的人也来了,刑门和刘懋埒迅速后退,凌雨山又发出几道剑气佯攻后果断后撤。黎贞伟又要去追,半路杀出了梁华罡用剑劈断了一棵大树,左首右首从身后出现同样拦阻了海砣帮的追路。 凌雨山跟上了逃脱的队伍,唐栎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好奇不见了追兵,刑门解释说了一番,众人也有些不信,但现在脱了身,眼下的情况还是先回剑栈较为妥当。 众人加快了步伐,好不容易回到了祈城,凌雨山怕会有人跟踪来时痕迹,于是打算在此脱队,顺道找回信妤和诗桃。提及了两个姑娘,唐栎也差点忘了重要的事,便果断与刘懋埒道别,私事公事一起来,刑门也不多废话,拜别后和刘懋埒一同回剑栈复命。 凌雨山和唐栎又赶到了城外,不见有异,转折到了子午镇,凌雨山带路来到了当日安置她们的客栈,来到房间却不见了人影,唐栎冲下去质问掌柜,差点就动了拳脚。 原来子午镇的的镇长看上了信妤和诗桃,非得把她们都带回去做小妾,两人哪里愿意,信妤顽强抵抗了一个多月,最后掌柜想办法送她们离开小镇,没想到被镇长发现得早,竟派了官差抓人,掌柜惹不过官差只好把两女交了出去。 唐栎和凌雨山也不说话,两人比谁都心急如焚,几步轻功来到了镇长家里,唐栎从正门走入,见到几个家仆拦路就动手拳打脚踢,那些平时蛮力都用不上的家仆哪是唐栎的对手,被打趴后根本不敢再起来了。 “你是谁?”堂内走出了一个老爷子,唐栎见他披金戴银,衣着锦绸,除了镇长也别无他人了。 一把剑率先出鞘,镇长吓得腿脚发软,唐栎质问信妤和诗桃何在,镇长早就懵了,抖着手腕指着外面说:“被,她们被海砣帮的人抢走了!”唐栎不信,凌雨山从后院打到前院,剑还没出鞘,他看镇长的胆怯样也不像是撒谎,于是劝唐栎少给折磨,还是先找到海砣帮为妙。 没想到海砣帮没找到自己,反而是知道了信妤和诗桃的存在,至于是如何知晓,那就不得而知了。 镇里还是有打听江湖消息的散人,只要有银两,又或者出些手段,唐栎两人是属于后者,从五沙寺匆匆赶回来的他们哪还有什么银两买消息,倒霉的散人被打成了猪头模样。 子午镇外,十数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城门,带头一人转过了身,正是海砣帮的黎贞伟,他面对的两个姑娘,毫无疑问,她们正是刚被救走的信妤和诗桃。 诗桃感觉很不自在,只希望赶紧远离这些奇怪的人,信妤比她多了几分胆量,拱手谢过了黎贞伟。 信妤看出了诗桃的担忧,两个姑娘家也实在不适合跟这么多陌生人走在一块。 只是黎贞伟心里更多了几分不舍,不知为何,信妤的落落大方显得格外有魅力,倘若不是身有要事,恐怕真会情不自禁要护送对方到家门口了。 信妤带着诗桃匆匆离开,黎贞伟才发现自己忘了问信妤芳名,居然忘了男女有别,急冲冲追了上去。 “少侠请留步!”凌雨山伸出一袖白衣,手握佩剑,拦住了黎贞伟。黎贞伟顿时又恨又喜,没想到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赶紧开口提醒:“姑娘,快走!”没想到的是,信妤和诗桃都跑到了唐栎身边,这让他不明所以。 “我先谢过黎少侠帮我们救了两位朋友,不过动机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唐栎开口说,诗桃躲在了他的身后,信妤回道:“你们认识?刚才那位大侠救了我们,我想不会有什么动机吧?” 唐栎满脸不信,哼了一声说:“谁说的准呢,这个人突然带着二三十人去贺诞,又把一个闯入藏经阁的伪君子放走了,幸亏海阅大师武功高强,你们的唐哥哥也命大,掉悬崖都死不了,要不然可真要谢过黎少侠的举手之劳了。”唐栎讽刺的是黎贞伟抬手让黄须杖下山离开的事。 黎贞伟也是理直气壮:“那敢问唐少侠,本帮又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 唐栎走了出来,轻轻推开凌雨山,双手叉腰与黎贞伟面对面靠近:“海砣帮还真不怎么样,居然让你这种人当堂主,又让那些嚣张跋扈的人送礼贺诞,怪不得在卧佛岭下都能死掉,原来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不知好歹!”黎贞伟再也不能忍气吞声了,左手捉过唐栎的衣领,右手正要拔剑,被唐栎双手控制,佩剑脱了手,反倒成了唐栎的兵器。 黎贞伟瞬间感觉不妙,松开左手抢过了唐栎腰间佩剑,两人几乎同时拔剑出鞘,近距离用边锋抵挡,黎贞伟出手熟练,压开剑刃后后旋出脚,唐栎灵敏躲闪,两人站开了一段距离,谁也摸不着便宜。 海砣帮的其他弟子都想被挑动了神经,所有人就在城门口拔剑相向。凌雨山站在唐栎身后一动不动,他相信唐栎的能力,一个两次掉悬崖都死不去的家伙绝对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海砣帮分堂主能匹敌的。 信妤不想双方打了起来,插嘴说了一句:“你们都在做什么?闯荡江湖的人就那么喜欢随随便便打打杀杀吗?”黎贞伟顿时像吃了人参鸡汤,吓得赶紧收剑,又命令帮众收起兵器。唐栎虽然很好奇黎贞伟一颠一倒的行为,但他再不想让别人靠近信妤和诗桃,他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双方几乎陷入了一段沉默,唐栎不想跟海砣帮的人走在一块,于是转身带信妤和诗桃离开,凌雨山走在最后,以防万一。 四人走了不远,凌雨山确认海砣帮的人没有跟上来,也便松懈了许多,见唐栎跟诗桃聊得开心,自己也挑了话题跟信妤聊了起来。几句话说不了多久,街道的四面八方冲进了许多官差,摆摊路过打酱油的老百姓全都吓得鸡飞狗跳,不一会儿,唐栎四人被完全围了起来。 官差之间挤出了一个穿戴富贵的人,那人便是镇长。唐栎终于明白了,拔出佩剑就说:“看来我们的镇长是要殉职了呀!” 这话吓得镇长连忙挥手,命令所有官差捉到唐栎等人,凌雨山见人多势众,又得保护女眷,不敢纠缠,示意唐栎一人带一个朝城门逃跑。 唐栎无奈但也只好同意,一手搂了诗桃几步走去就上了屋檐,凌雨山带着信妤紧随其后,唐栎步快,看着大街小巷横七竖八,他便斜着走跳,很快就来到了城门之下。 甩开了一群官差,城门那还有把守的官兵,唐栎带人从屋顶飞落,谁看了都知道是什么问题,几个官兵堵在了城门之前,一字排开合攻唐栎一人。凌雨山也来了,但他也引来了不少官兵,四个人很快被包围起来。 也不知道镇长哪来的体力,居然跑在了官差的队伍前面。当他看到唐栎时异常兴奋,以为能捉住他们,还可以好好折磨一道。 就在此时,十几人倾斜杀入,一下子打乱了官兵的阵型,这些人也不怕惹了官府,手起刀落杀了好些人,唐栎忙乱中看去,只见全是海砣帮的人,黎贞伟首当其冲,带了好几个人杀到了城门之前。 凌雨山用内劲出手杀了一个横排,退后几步催促唐栎:“趁现在跟着海砣帮的人杀出去!”唐栎哪能不知,一把拉起诗桃躲进了海砣帮的小人潮中,出手飞剑杀了一个准备要关闭城门的士兵,也不管身边身后的各种情况,带着诗桃咻一下穿了出来。 唐栎见出来后四下无人,回头看凌雨山已经带信妤跑出,四人会面了一会,黎贞伟带伤奔出,他的身后有一小队士兵紧追不舍。 几个人没命地跑着,只见有分岔路,众人选了右边,凌雨山把女眷都藏了起来,唐栎率先跳出,欠过黎贞伟一个身位,起手几招叶芽式杀了两三人,凌雨山后续出剑,剑气所到之处例无虚发,一小队士兵全被解决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杀戮 黎贞伟见已经安全了,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双脚一软,差点昏了过去。唐栎本来不想管他,到信妤和诗桃走了出来,信妤坚持要带黎贞伟一同离开,毕竟也是两次出手救过自己的人。唐栎无奈只好答应。 也不知道凌雨山是从哪里找来了一辆马车,几个人走上了山路,原本要到北面的襄城,但怕大道平坦,容易被发现,所以选择绕了个弯,山路下去刚好是一个村庄。 “发生了什么?”唐栎看到许许多多的村民在路上忙活着,凌雨山二话不说跳了下去,只见眼前的路都被塞死了,原来是旁边泥石崩坏,压得几棵大树倒下,村民们正搬运清理障碍。 “两位官爷,这里是进村唯一的路了,如果可以就帮帮忙吧。”听到村民有这般要求,唐栎把头探入马车内帘,要黎贞伟等三人在车里等着,自己和凌雨山过去帮个忙。 有了唐栎和凌雨山的参与,疏通道路的进度似乎比预计快了许多,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汗流浃背,但车前的障碍也快清理干净了。一个村民舀了两勺井水送了过来,唐栎也觉得口渴,多谢也来不及说出来便接过水一口吞了。凌雨山正准备要喝,忽然眉头一紧,把手中的井水砸到了村民身上,回头想要阻止唐栎时,才发现唐栎已经把水喝完了。 “真是诸事不顺!小栎快运功逼毒,水里有迷药!”唐栎还在沉浸于井水的甘甜凉快之中,忽然听到凌雨山的催促,一脸懵逼的问:“怎么运呀?” 凌雨山一着急,想要过去查看唐栎的身体状况,只是几个村民围了上来,谁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工具当兵器,他看了看远处的马车,冲马车大喊了几声,内帘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恐怕早就中迷药昏过去了。 唐栎这才发现这些村民们根本就不怀好意,心思全担心在马车上了。几乎所有的村民都一拥而上,唐栎赤手空拳又跳又躲,翻身一跃飞到了马车那边,掀开内帘,发现黎贞伟和两个女孩全都不见了。 凌雨山在远处夺回了佩剑,又扔给唐栎一把,唐栎接过剑后凌空腾飞,视脚下村民如垫脚石头,一个劲跳过了人群,一个人独自杀进了村庄。一路上几乎所有村民都拿着工具朝他打来,老幼妇孺毫无例外,唐栎越看越激动,终于下狠心出剑杀人。 大概是村民们没想到唐栎有这么好的武功底子,以为只要一群人围上去就能打倒一个,谁料到唐栎轻功非一般了得,而且他们藏起来的女眷是唐栎最为在乎的人,无心之下激起了唐栎的杀戮之心。 村门口不知死掉了多少人,反正是血流成河,唐栎的杀人似乎威胁不料这些发红了眼睛的村民,他们看似完全不怕死,也没让唐栎有机会问人质藏哪去了。 凌雨山已经跟上了唐栎的步伐,他也杀了不少村民,这些人看似软弱的村民,实际上已经与山贼强盗无异,看到那么多尸体都未曾后退半步,这些披着羊皮的狼到底是有多可怕的内心。 唐栎不想一直在村门口杀人了,他的剑刃,他的手上,他的衣服上,甚至是他的脸上,全都是鲜红的血,明明只是想找到自己的人,却非得做出没有人性的决定,凌雨山甘愿给唐栎垫一垫脚步,让唐栎越过重重障碍,自己则留下来继续充当屠夫的角色。 唐栎不断找门推开,几乎每间房子都让他翻了遍,直到在一个谷仓门前,他推开了门,外面的光照到了里面,刚好落在了诗桃的脸上。唐栎顿时欣喜若狂,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把诗桃抱起来。 但是手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门把。 尽管游历江湖不长不短的时间,经历过许许多多生生死死,却不曾想过自己会如何杀人如麻,回头看去,原本白衣俊逸的凌雨山已经狼狈不堪,也许他也一样,不曾经历过视生命如草芥的现在,自己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如水清澈的少年? 凌雨山看着唐栎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边抵挡着村民,一边回头呼喊唐栎的名字。唐栎的手开始发抖,轻轻的发抖,他几乎用尽全力把谷仓的门关紧了一些,手心握着那柄剑也更紧了一些。 转身疾走,唐栎在凌雨山面前活生生地诠释了什么是杀红了眼。 村庄下起了雨,村门口的泥石往倾斜的地方流走,雨越下越大,村庄被大雨冲洗了一遍,周围可见的地方几乎全是红色的河流,唐栎身上的血污慢慢褪色,他站在大雨之下,像一尊表里不一的石像。 凌雨山走进了谷仓,手指试探确认三人并无大碍,也就找了些稻草躺了下来好好休息一番。谷仓的门敞开,他看着唐栎一动不动站在外面,想了很多不能说出口的想法。 一不小心,凌雨山在稻草堆上睡着了,等他醒来,信妤和诗桃已经醒来走动自如,他看黎贞伟正在盘腿打坐,转过头去,信妤满脸兴奋地指着从门缝透入的阳光,邀着诗桃也陪她同去看看。 凌雨山忽然才记起,他还没和唐栎清理好外面的尸体,若是让她们看见血流成河的景象,准会被吓得站不稳了。现在开口阻止已经为时已晚,信妤推开了门,把头探了出去,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凌雨山。凌雨山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出了谷仓。 凌雨山疯了似得跑了出去,推开门的瞬间,外面曾经堆积如山的尸体全都不见了,能看到的不过是大雨充洗后的无人村落。 “村民们都去哪了?”诗桃不经意的提问,几乎让凌雨山神经紧绷,反而是唐栎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轻描淡写回答道:“别问这个了,从今天开始,你和信妤都要学武功,虽然我剑法不太厉害,但至少会一点,我和雨山会分别一对一指导。” 这件事情全然没有事先和凌雨山商讨,当她们看向自己时,凌雨山神色凝重,还没开口说什么,唐栎已经信步走入,只见他走向黎贞伟,似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在跟他说话:“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你还想跟我们走,就给我快点好起来,别拖累了咱们,做不到就自行离队吧!” 黎贞伟被挑衅起来:“今天之内,绝对让你满意!”唐栎点点头,转过身边走边说:“我们暂时不去襄城了,这里环境不错,很适合学武。” “够了!”凌雨山再也不想隐瞒着,“小栎,我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对你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就在这里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襄城很安全,我们只要带她们抵达襄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唐栎眼神一个变化,道:“这里距离襄城还有多长的路?十里?二十里?我们能力终归有限,每次保护她们的时候都会受到各方面的约束,如果她们还是那么懦弱,我相信路还没走到一半,又不知会从哪里杀出几个村的百姓对着我们不要命地砍过来,你又能保护得了几次?” 凌雨山看唐栎的行为已经开始极端化,他不希望情况会更加恶化,顺手把决定权还给了她们,让她们决定是去襄城还是去学武。 信妤听得模凌两可,她见凌雨山和唐栎都变了个样,尤其是唐栎,也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当下如此激动。她看了看黎贞伟,黎贞伟大概猜测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严重的程度超乎了预想之内,尽管自己并不熟悉唐栎,但一个人的行为在前后有着天差地别的改变,那绝对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基于最优的安全考虑,他朝信妤摇了摇头,示意她选择去襄城。 信妤也觉得要让唐栎先缓一缓,于是她选择了去襄城。凌雨山走到了信妤身边,对唐栎说:“好了,既然她们选择了先去襄城,我们就先去襄城,要说学武的事情,到了襄城也是有时间的。” 唐栎忽视了凌雨山的这段话,他看着诗桃,说:“信妤选择去襄城,你呢?”诗桃被唐栎的口吻吓坏了,她站原地不敢挪动半步,低着头怕跟唐栎的目光对上。 凌雨山怕诗桃因唐栎的压力而选择了学武,他站了出来,把唐栎挡在外面:“你这能叫征询意见吗?诗桃姑娘,你想选择哪个就哪个,不需要看谁的脸色。” 诗桃鼓起勇气看了看凌雨山,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唐栎身上,唐栎的眼神就像恶鬼,诗桃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我想要学武功。” 凌雨山难以置信地看着诗桃,他认为这是选择受折磨,正准备开口劝说,唐栎一把手按着凌雨山的肩膀,语气凝重地说:“好了,要去襄城就赶紧离开。” 凌雨山明白,以唐栎现在的状态根本保护不了诗桃,诗桃受伤害的可能性只会增加。他想再抓住机会劝劝诗桃,但只换来了诗桃已经逐渐坚定的眼神。 信妤看着诗桃的态度变化,也便打消了多说两句的念头。 凌雨山不再说什么,他扶着信妤和黎贞伟上了马车,扬起鞭子,又看了唐栎一眼,唐栎却是全然没多看马车那边,只轻声对诗桃说了句走,便与马车所向的相反的路走去。 凌雨山使长鞭一挥,天空晴转阴天,马蹄声踏遍了所有的沉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雨后 树林里疏密有致,诗桃手持木剑在林中疾步,冲出树林后看见长长河流,河边盖上一间小房,那是唐栎搭出来的。 自从分道扬镳后,唐栎和诗桃在村里住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的是村里的粮食根本不多,勉强让他们吃上了一个半月,唐栎说这里不适合再住下去,于是带着诗桃走进了树林,找到了一处泥土结实平坦的地,盖了小房,平时教诗桃练剑,隔三差五游遍树林深山,打了几只野味,摘了果子野菜,足够五六天,有时就地捉些河鱼,反正得天独厚,不愁吃喝。 也就在这种环境下,唐栎对诗桃的训练加倍严格,诗桃也只有默默承受,身上留了伤痕伤疤,她也用衣服遮盖,全然不让唐栎发现。 终于,诗桃的身体承担不住,便是一病不起。 唐栎是在早上不见诗桃出来练功时发现的,诗桃病情逐渐加重,他也只有每天送茶送水,给足了应有的照顾。这段时间有野兽迁徙,原本唐栎是准备让诗桃趁着这次机会进行实战,而如今以诗桃的情况来看,恐怕只能放弃了。 夜晚是猛兽四处游荡的时候,打来的猎物存放在房子中,散发出来的肉味只有野兽闻到,它们总会在半夜接近房子,唐栎不得不在房子周围打了两层围栏,又竖起火架子,但效果并不明显,时间过去,这些野兽似乎适应了火的温度,动静也就越来越大胆了。 夜黑风高,九天之上忽有几阵雷鸣闪电,云游叶飞,树林里头的呼呼风声越来越响,吹起了房子外的泥沙落叶,火架子几度欲灭,残缺的火光影子上照出了好几头凶猛野兽,它们似乎要以火熄灭为信号,对房子里的腌制香肉虎视眈眈。 房子里,唐栎从窗户看外面已经没了月光,强风透入,差点把桌上的鱼油灯吹咩几回。唐栎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走进诗桃的房间说:“你先休息吧,我去赶一下外面的东西。”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猛兽成群结队行动,多半在晚上,唐栎每次都带着火把烧一烧它们的毛皮,由于夜晚太黑,对唐栎的行动只有不利,只期盼坏天气能听一听,好让他白天去除掉几只。 每个晚上,诗桃总是带着担惊受怕去等待明天的到来,每次唐栎离开之后,直到回来时听到门的开合声音,她才感到稍微安全。最近天气变坏,外面又多有野兽,诗桃的不安越来越强,她只希望唐栎能别出去,留在她身边。 外面的野兽的确是冲着香肉来的,因为天气关系,唐栎也有几天时间没去狩猎。唐栎准备出门,只听到来自房里的诗桃的声音。 “怎么了吗?”唐栎在门外问了一句。诗桃有点受宠若惊,忙说:“没,没事。”唐栎听得出是有点问题,他没得诗桃同意,一手推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房间里的鱼油灯微亮,唐栎坐到了床边,用手摸了摸诗桃的额头,然后握了一下她的手,感觉有些凉,本想说些什么,突然外面传来几声猛兽的叫声,又参杂几道闷雷,诗桃一下扑进唐栎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唐栎没让诗桃抱住多久,便用点力推开了她,右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便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诗桃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她只希望唐栎能陪在她的身边,不眠的夜晚又要降临,外面的猛兽叫声越来越频密,在一阵紧密的声音过去后,剩下的就只有时有时无的闷雷了。 像往常一样期待着的开门声音依旧,再听到门合上的声音,诗桃便不再期待下去,正准备躺下,微弱的灯光照着房间门被轻轻推开。 唐栎走了进来,他第一眼看去诗桃,以为她躺下来睡着了,后一眼再仔细看看,诗桃并没有睡,两人恰恰四目相望,唐栎反手关上了门,又走过去坐到了床边。 “外面没事了,今晚可以安心休息了。”唐栎的声音变得更温柔,在诗桃印象中,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过这样子的温柔。 “我会一直陪着你。”唐栎握着诗桃的手,用手心的热温暖着她。 诗桃愣了一下,先是沉默不语,因为现在的她感到了无法言语的幸福,不知心里想了什么,她挣脱了唐栎的手,转身面对着墙,刻意把声音放大,却要装作自言自语说:“现在才知道这么做,我的手冷了,我的心也冷了。” 唐栎也愣了一下,随即脱下了鞋子和布套,翻身躺上了床,从诗桃后面紧紧把她抱在了怀中,手心自然温暖着她的双手,身体贴得更近。 “对不起,让你受怕了。” 第二天的阳光来得尤其惊喜,诗桃起床时发现唐栎早就不在了,心里不由得一阵落寞。出了门,外面是一片美好的光景,空气如此清新怡人,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四处绿叶充盈,风静静吹着,河面平静无波,倒映出一幅蓝色和绿色的反手画。 “哗!”一声叫起,唐栎在一边空地处练起了剑,诗桃看着他微微一笑,转身忙去梳洗了,房子里的香肉不见了许多,缸里的粗米也只剩下两把了,但诗桃却是用另一种心情看待,梦想着未来的日子总会有办法过下去的。 手里握着一把米,忽然闻到了一阵烤鱼的香味,诗桃又跑了出门,唐栎刚好收剑,转身又与诗桃四目相望。是唐栎先开口说的话:“今天不吃粥了,你该吃点鱼,才有力气走路。” 诗桃点点头,跑过去拎起了烤鱼,但见只有一条,看去唐栎那边,唐栎解释道:“我早吃过了,等你起床还不知道要多久,总不能先饿死相公吧!”诗桃脸透微红,想反驳又不想反驳,坐到一边安安静静地吃鱼。 唐栎倒插佩剑,踢起一块木头下水,手里抱着几块木头,双脚生风有力,一下子跳上了那块木头,随即扔出一块,又跳上去,如此几块,手里只剩两块,眼朝水里看去,看准后纵身跳高,使劲用一块木头砸下,后翻落步,身轻如燕,最后一块又砸了进水。 诗桃看得不明不白,只当木头浮起,又见两条鱼一并浮起,原来是在捉鱼。 诗桃本想拍手叫好,但又不想宠坏了唐栎,一边吃鱼一边奚落:“才两条,我们的唐少侠怎么就如此水平。”唐栎心里才叫冤枉,这刚好游到附近的鱼真只有两条,他可不会变戏法。跳近了些,两手一抓,一手一条,最后一步离水即翔,如附水海鸥,一下飞到岸上,把鱼扔进了篓子里。 唐栎就近洗了洗手,转身看着认真吃鱼的诗桃,说:“这段时间我都给你吃大鱼大肉,还给你煮粥,还不满足?”诗桃刻意不去理会,咬了一口烤鱼,细嚼慢咽起来,唐栎知道她在暗喜,突然凑了过去,往诗桃的小嘴亲了一下。 “你干嘛!”诗桃内心又惊又喜,只是觉得自己吃亏了,有点不爽。 唐栎占了便宜转身即走,边走边说:“我只是想尝尝烤鱼的味道。” 明明是调戏却又说得另一个方向,诗桃忍不住追了上去,唐栎开始跑了起来,刻意控制在诗桃追不上的速度。树林里尽是两人的欢笑声。 两小口玩了一个早上,唐栎才正式告诉诗桃,他想要带她去襄城看看,不管是在那边定居下来,又或是纯粹与熟人见上一面。诗桃什么也没说,喜笑颜开地嗯了一声。 树林里的小道上,叶子似乎因他们的心情更加嫩绿,风来的方向左左右右,不时有几只游戏的小鸟飞到他们身边。 马蹄声急,正前方的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已经看见了扬起来的沙尘遮蔽着他们要行走的路上,不知是十几人还是二十几人,唐栎下意识把诗桃护在后面,附近都是些小腰杆的树木,他们无处可躲。 策马奔腾之中,为首一人的面孔相当熟悉,唐栎定睛一看,那居然是曾拦路抢劫的马贼宇文震威。 唐栎戒备心十足,只见宇文震威也认出了唐栎,马匹未到,先嚷了一声:“别往那处走了,叛军扫荡,女的捉去干活,男的捉去奴役,好些的充军,不好的就地杀了,我碰过你那朋友,不过当时混乱,也没叫上他,快走吧。” 一听到是叛军,唐栎不明所以,宇文震威补充道:“北面登煌城将军宋即起兵谋反,附近八座小城投降归顺,反抗的人会被杀,结实点的充军。”他的话似乎还未曾说完,一名随身的手下冲了过来,提醒叛军声音传来,要赶紧走。宇文震威先是让自己的人先出发了,再瞧北面的远处,旋即下马,道:“你们两个快上马离开,时间不多了,赶紧的!” 诗桃还有点懵懵懂懂,唐栎翻身上马,更不多话,一手揽过腰拉诗桃上马,回头对宇文震威点了点头,便策马先行。 跑了不久,便碰到宇文震威的部队,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头领可能被抓,所有人都勒马回头,唐栎怕全都出事,于是开口答应了会潜伏到叛军之中救出宇文震威,众人迟疑了片刻后才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潜伏 唐栎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了叛军的部分情况,原来是一件蓄谋已久的叛乱,他不敢轻易进去,于是先让人不断打听叛军的动静,自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积极练功,无论是什么事情或计划,一切都马虎不得。 毕竟还是不能全信宇文震威的部队,当唐栎得知叛军不再四处侵略后,决定带着女扮男装的诗桃一同假装成兄弟去投靠叛军,而让宇文震威的部队在外围沉默等待。 出奇的是,这个部队真的呆在外围继续打听消息,收集情报,然而唐栎已经没有空暇的时间管他们了。 虽然叛军停止了扩大控制领域,但他们还在不断补充新兵,唐栎以一个新兵位置换来了一个家眷安置床铺,与其说士兵的家眷被安置,倒不如说是控制,如此一来就不怕有倒戈的现象。 不过唐栎非常确定这是个不错的安全地方,至少多一些人,叛军首领以此控制士兵的同时,也是士兵以此限制叛军首领的一个手段。 唐栎看起来并不强壮,而且年轻,背上是一把木剑,倒让负责分配的士兵嘲笑了起来,后来摇了摇头,给他一块伍兵牌和一张小纸,让他去找伍长刘伯绪。 刘伯绪是个很强壮的蛮汉,胡子拉碴,比唐栎矮一点,但比谁都有气势,衣服破旧,双臂尽露,身上好多灰尘。他看唐栎像是小白脸的模样,特别不喜欢,原本自己队伍里人手欠缺,特意向上面申请安排几个人,等了好些日子也才来了一个,那就是唐栎。 他可不希望唐栎笨手笨脚让工作进度被拖了下去。 唐栎一来便被刘伯绪几句话打发了,其实也就是让他逛逛,犯事了可以索性除掉,不做事也可以找个理由除掉,反正除掉就是了。 唐栎不管对方是什么用心,既然闲了出来,就四处走着,很快就发现一个极少人进进出出的地方,他先探头进去,见没什么人,正准备偷入,谁知道刘伯绪出现得真不是时候。刘伯绪质问了几句,被唐栎好好应付了下来,随后就把他安排到了管军粮的地方当杂工。原本刘伯绪是没想要吩咐唐栎做事的,只是刚好那边需要人手,自己也忙不过来,只好塞个新人过去。 后勤部队的负责人曾佟是个看着要迈向中年的年轻男子,他身材也是颇为高大,看着是做过不少苦力的工头。 曾佟见唐栎羸弱的样子也干不成什么事情,于是让他跟了一个老手一品粮种。唐栎也才适应了一会儿,曾佟那边就派人来带走了唐栎,唐栎走到集中的地方,曾佟点齐了名字,算上了曾佟,一共有八十个人。 曾佟随口把这里的责任工作交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说:“接到命令,我们要押送八千人的粮草到到前线部队,即刻出发。”容不得唐栎回去知会一声诗桃,曾佟带着队伍就走了,唐栎不得不跟上,跟其他人学会了点数和粮食扎堆,每五十人一车。 兴许是其他人更为熟练,一百六十车的粮草很快便准备完毕,平均每个人管两台车,前后每两台用绳子牵连,车装四轮,一百六十车分成四列纵队,前后又分两个小队,每个小队分三十人拉车,而唐栎刚刚好站在了曾佟旁边。 经过了开始最艰难的拉动部分,接下来便省力多了,几乎所有人都毫不费劲,于是乎曾佟就开始说起了加入军队的经过。 原来曾佟是一个村子里的主事,恰逢今年收成不好,村民们皆以粮仓所剩勉强果腹,好不容易才过了半年,庄稼收成还得等明年,谁知道镇上的税官要以去年的成收缴税,村里谁也负担不起,税官带人要把村里的闺中女眷抢回去当丫鬟,幸亏村里的杂工江泰出手杀了税官,又碰上义军扫荡,于是曾佟和江泰带领着村民们加入了义军,饱腹已经不成问题了。 唐栎听着无言,他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神态自然,都在互相说着加入军队的事情,这到底是叛军还是义军,他也说不清楚。 曾佟见唐栎分神,问及加入的理由,唐栎只以家中兄弟无钱治病为由蒙混过去。 行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四处动静骚起,叶尘翻滚,风自隐秘处来,旦夕间,一百多人自四处飞出,这些人轻功了得,可见是武林中人。 唐栎这边遭到了几个人的夹击,脚下生风,飞到后面踹开了数人,再用心一看,这些人多半是穿着青山翠松服,原来是苍松派的人物,未等他开口,又是几个人来夹攻,唐栎的剑法精进不少,起剑势便击退了几个,再冲到曾佟身边,不料曾佟引来更多的人,十几人出剑无情,唐栎救不了多少人,拉起曾佟上飞。 苍松派一人出手捉住了曾佟的一只脚,手一松,唐栎丢了曾佟,最后落到了粮草车上,八十人的押送队伍死伤大半,剩下的全被踩在地上,毫无尊严。 刚才出面的人原来是石江,石江早认出了唐栎,道:“原来你跑这来了,还投靠了叛军,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唐栎根本不想陪石江理论这件事,反倒没觉得自己处于谈判的劣势:“反正死了那么多人,你再杀了他们,我也好自由,不过我没了担忧的包袱,也不知你们多少人能挨得了我的剑法。” 石江也感觉了唐栎的功夫增进了不少,不想冒险,只是他的点子更多,转话而说:“好,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就不杀剩下的几个,但你要去前线劝降,前线有个叫江泰的叛军首领,打仗确实凶狠,附近的官兵都被他杀了好几阵,你若还算个有血性的人,就不应该跟叛军狼狈为奸。” 唐栎答应了石江,说:“你们自称正派中人,身为江湖人士也要参合这些事,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我就把人和粮草都放这了,别回头不见了人。”说罢跳到了曾佟面前,掏走了怀里的文书,几步踩上,飞上树梢,没入林中。 一个人的行程确实很短,唐栎根本不需要半个时辰就到了所谓的前线抚林,那不过是叛军在较远的城池里抵挡其他军队罢了。 进城根本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要找到江泰见他一面,想起曾佟说的话,倘若不错,他们也算是个好汉,唐栎并不希望自己一时间的错误决定毁了这两人的初衷。 自打听得知,驻守这里的将军确实叫江泰,唐栎心里欢喜,至少找对了地方,摸索到了练兵场附近,那里确实意料之外的把守森严,但手里有文书,应该可以光明正大进去了。 唐栎交上了文书,过不久后便有人引入。进了帐幕之后,一人身材魁梧,一身金铜铁甲,目无斜视,是个忠实厚道人的脸。 在座就他一个人穿得如此威风,想必就是江泰了。唐栎还未开口,才发现江泰身边站了一个细眉贼眼,藏腹驼背的师爷。只听到那师爷瞬即开口问了带唐栎进来的士兵:“运粮的文书到了,粮草如何?”那士兵答说:“不见有粮草,这人是这般出现的。” 师爷哼笑一声,摸了摸二八胡子,扬手说:“此必有诈,来人,动刑审问!”唐栎想到要挨揍,急中生智:“将军,曾佟有话让小的转达,只是外人在场,多有不便,若我受了什么伤苦,恐怕也说不出话了。” 江泰这才回应了:“李大人,你先出去吧。”这个师爷叫李创,是宋即的心腹,派到江泰身边当督军。 李创本想以军情为重威胁一下江泰,只是突然记得曾佟是江泰的同乡,他又非常了解江泰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不敢惹上去,这回竟乖乖带其他士兵走出了帐幕。 唐栎用耳朵听不出外面有人靠近,也便走近了江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江泰先是惊讶万分,但见唐栎表情不假,很快陷入了沉思。 未等江泰说话,李创快步冲了进来,身后也带着几个士兵手持利刃,只见李创挺直了腰身,意气风发地下令:“来人,给我把这个奸细抓了!” 江泰不明所以,但几个士兵手脚利落,很快把唐栎绑了起来。不是唐栎逃不掉,而是不动这前后关系,毕竟曾佟还在苍松派的人手上,抚林还是不能轻易出差错,于是逆来顺受,先静静观察了一段。 唐栎被押了出去,却见曾佟一个人出现在外面,唐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时间说不上话,但曾佟却是愤怒得很,抡起拳头要打,不过这被李创制止了。江泰从帐幕走出,看到曾佟后跟他说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先走到唐栎面前,看了看唐栎的眼神,唐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光是曾佟突然出现在这里已经是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李创见江泰犹豫不决,他只想赶快决断,自己带人走了,好把抓拿奸细的功劳给揽在身上:“将军,不如先挑断奸细的筋骨,让他跑不掉,剩下的就交由登煌城的责任官兵审问就好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拜将 江泰觉得这是与军规不符的处理了,一般抓到了奸细,莫过于鞭挞审问或处死,根本不存在所谓挑断筋骨的责罚。 曾佟满脸是对唐栎的痛恨,但他也觉得李创的处理方式过于偏激,只是官职有高低,他并不敢插嘴半个字。 李创以为连江泰也不敢出声异议,这件事情便能手到擒来,顺便对付了一下曾佟,给江泰施以压力。 未等李创开口,士兵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跪地禀报:“将军,大人,外面来了三个和尚!”李创哼了一声,不屑说:“和尚又怎么啦?咱们军粮都被抢了,让他们化缘滚一边去!” 唐栎一听,见士兵爬起来对李创耳语几句,未等他反应过来,熟悉的声音飘过,唐栎看去,是三个五沙寺的和尚,为首者念愚,左边是青芦,右边是青苇,三人行路如风,如入无人之境,看得李创心里发毛,赶紧让身旁的士兵上前拦住。 念愚停了脚步,双手合十:“五沙寺僧人见过大人。”李创隔着一排士兵吼着说:“哪里来的叫花子,我这里可没有剩饭!” 唐栎听不下去,斥道:“说话放尊重点!在大师面前你算什么恶狗!”李创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放,指着唐栎要拿他来耍一顿。 念愚便是看到李创正有所行动,道:“大人,若让此人毫发无损交给贫僧,可许诺交还给所有粮车。”李创差点双眼发亮,过后也不忘提高自己的身份:“臭和尚少忘了自己的处境!” 李创语气增强,周围的士兵也随之呼应,个个拔出一半锋刃,但见念愚不曾慌乱,道:“贫僧几人不过普通和尚,只不过大人没了粮草,恐怕士兵们撑不住多久了吧。” “若放了你们,怎么保证我想要的?”李创开始明白主动权不在手上,只好谈条件。 “出家人不打诳语。”念愚双目有神,看得李创根本不敢直视,只好撇着头扬手放他们走。 唐栎被士兵放开,一路上跟随念愚三人信步离开了抚林。过不久,苍松派的人出现会面,石江见唐栎还活得好好,便是一脸不喜,又问念愚:“大师,我们该如何处置那些粮车?若是送到老百姓手中,总比还给那些叛军要强得多。” 唐栎不想去管他们的事情,也不知道五沙寺什么时候与苍松派混到了一起,只听石江满满的傲娇样子,听到他说了几句武林人士联合成军对付叛军,如果这么一想通,没准是真的。 念愚回过头,问:“施主,听说你从登煌城而来,想必对那已经熟悉几分,如果能带联合军潜伏入城,把叛军首领宋即控制住,便可瓦解叛军,您看如何?” 以唐栎的身份,要降服叛军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只是这回情况有些特殊,似乎叛军也是有各种原因导致叛乱,要镇压叛军不难,要让叛军永不再叛,才是最难的。 唐栎拒绝了念愚的建议,毕竟他早就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中立,而且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根本不是镇压叛军,而是尚在登煌城的诗桃。 联合军自己说法定了,也不问唐栎是否真的同意,就连念愚禅师都忽视了唐栎的拒绝,他们在一处偏僻的村庄安营扎寨,门派弟子来回巡逻,似乎有模有样。 唐栎当然不会陪他们疯下去,哪怕先前随着邢门拜访的五沙寺威望多高,或者见识过念愚力压凌雨山的功夫,也不见得有任何说服力,在他看来,这支联合军不过是江湖中临时做出来的乌合之众,能不害了老百姓也算是庆幸。 夜晚,月亮深居简出,村庄里的百姓早就熄灯休息,唐栎自黑暗中潜行移动,只等一支巡逻队伍过去,看守马匹的两个人打了个哈欠,一手抓了一把迷药扔进了两人的嘴里,两口茶泼了过去,随即晕了下来。 真没想到他把迷药用得那么直接,唐栎拍了拍手,取下绳子偷了一匹马,趁村庄门口有了可趁之机便逃了出去。 天乌夜黑,月不见光,唐栎快马加鞭赶了一天一夜。登煌城城门关闭,城上守卫森严,火把游巡,每个方面角落密不透风。唐栎心想要糟,时间可不等人,他到附近的村庄偷了一把绳子,把马栓到一里之外,徒步再走近城墙脚下,城外巡逻的士兵也是密如蚁群,幸亏四周昏暗,给唐栎制造了绝佳的潜入环境。 一根绳子紧贴墙角垂直而上,唐栎双脚上踩,轻轻用力,轻功踪花游的特性完美展现,唐栎全身快速,如黑风暗鸦,身影越接近城角火把,火光散退了唐栎身上的黑色,一道白影瞬间出现在城墙之上,只在须臾,唐栎把绳子后手抛了下去,衣袖扬起清风,掌劲暗动,一边墙角的火把萎缩成烟。 巡逻的士兵才发现眼前一暗,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转身都撞成了一团,唐栎早就消失不见。瓦片上踢踏响起,大街上延续一排的灯笼被一阵怪风荡起,瓦下的百姓还沉浸在夜光灯色之中,丝毫没有察觉黑夜的上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登煌城中,远离夜市的最高将军塔的顶端,房间四角的火光照亮一片,宋即依然穿着完整盔甲,蓝色的披风几近着地。伸出右手只见五指,慎重搓着卷起了军案,放入匣子中,才把匣子藏在书卷之间,大门被撞开,李创出现在此,他大步迈进,一见宋即就问:“将军,我见早上批下的军令所写的与我们商量好的不同。” “如何不同?”宋即没看李创,似乎早习惯了李创无视他们之间军官等级的行为举止。 李创走到桌案前摊开军令,指着最后的那一句,说:“江泰在抚林密谋造反,如果抚林丢了,登煌城就会少了一道屏障,而且刚送去的粮草会让他们有最足够的条件咬我们一口,登煌城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应付这样的内部矛盾,倘若不先下手除掉江泰,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李创并不急着让宋即给自己答案,一手慢慢卷起军令,另一手伸手摸上了桌案上的毛笔,刚好军令卷上,手里毛笔捉紧,捻指用力,毛笔如木针飞出,撞破窗户。 宋即绕到架子后面,蓝色披风飞扬向后,与窗外细微的声音几乎同时行动,他撞破了另一道窗户,入眼便看到一道影子快速往上,一跃登顶。 宋即左手一挖,再用腿蹬,也跃上了顶层,视线捕捉到黑影又往下跳,见他跳得用力,想必不是贴着将军塔垂直下落。宋即往前迈了两步,同样一跳,那位置果真高使人恐,只见他手往前伸,臂上一机关装置弹出绳索,扎进了邻近一座较高的楼层,又使一动作,绳索迅速卷起,过程极短,像猎鹰俯冲,落下的瞬间已经追到黑影的身后。 残云退去,月光照亮了黑影的衣服和脸庞,那是刚刚顺利潜入的唐栎。 唐栎忽觉身后杀气逼近,二话不说拐了好几个弯,试图摆脱宋即的追赶,绕了个大弯后又回到了热闹的夜市,城里的百姓丝毫没有察觉。 夜市光明,唐栎又不得不变向而去,眼前一处漆黑如墨,正合他的心意。忽然间眉间眼前啪一声碰撞,挞出了星星火花,突如其来的刺目影响了唐栎的行动,身前一人一脚侧踢中腹,宋即后来赶上补了一掌,唐栎腹背受敌,受伤不支。 火光燃起,数名士兵押起了唐栎,李创走近多看了几眼,对宋即说:“在抚林不曾见识过此人的武功,没想到身法像飞天夜鸦,属下突然有个主意,让这人带兵去灭了江泰,只要声张旗鼓,肯定也能引来武林联盟军,到时候属下再从后面打乱他们的节奏,会比原先要想的容易多。” 宋即似乎深谙此道,一听便明:“他在营里的家属都捉回来了吗?” 李创颇感得意,说:“属下早就办好了。”宋即满意点头,任由唐栎交给李创处置,转身扬起披风,几步便消失不见。 李创信步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士兵在后押着唐栎送到了前院,差点跪下。李创张扬了手,命令士兵松绑离开,又令下人准备热水新衣,待遇天翻地覆,唐栎不知他要作何打算,根本不想理会丫鬟的招呼,站在原地光是看着。 李创再出来,道:“唐栎,你的弟弟安全得很,只不过他需要点照顾,如果你能把江泰的首级取回来,我保证你们能得到想要的,这澡你不洗不要紧,衣服不换不要紧,但明天就要出兵了,你不带兵出去,恐怕我只好另找他人,你的弟弟也没有留下来的价值了。” “不用找了!没有再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唐栎的手捏得紧紧,就差没有出手打人了。李创感觉满意,转身离开。 在一番沐浴之后,唐栎换上了欣的白色华服,梳洗过后的他看起来更加精神,只不过脸上挂满了心存戒备的表情。 丫鬟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正要伺候唐栎,可唐栎伸出摆手拒绝了丫鬟的贴心服务。李创似乎早藏在外面,一个跨步就进了房间,他看了看桌上满满的饭菜,道:“唐将军怎么了?饭菜是不合胃口吗?大可以再吩咐你想要的,今晚厨子都不准睡觉。” 唐栎想不通李创为何要找自己当作先锋,但对他的手段实在是看不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出兵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李创终于把话带入正题:“明天时间很赶,所以我已经吩咐了城里最好的铁匠随时待命,将军可不能没有自己的兵器,只要你开口,马上就为你打造一把好的,登煌城里不缺优秀的铁匠,也不缺打造兵器的好材料,倘若将军不乐意,那权当我没说过,好好享用晚膳吧。” 唐栎目送李创离开,剩下的两个丫鬟站到了旁边,不知为何愣是觉得她们十分碍眼,就像是被派来监视自己,唐栎囫囵吃了几口,便喊饱了,让丫鬟收拾碗筷就离开。忽然想了想,反正铁匠今晚是不用睡了,倒不如顺手给自己造一把上好的兵器,于是又派丫鬟传话,自己取了笔墨纸砚没在白纸上画了两三幅图,确认妥善后交给丫鬟,吩咐她们别再来打扰后,便关门熄灯,在床上打坐休息了。 两个时辰过去,房间内意外地凉快如冰,唐栎闭目养神,眉间舒缓,感觉浑身舒畅,通气益然,多一分都似乎要从里面溢出,丝丝热气溜进了房间,唐栎猛地睁眼,用吐纳将内力收回了丹田,盘腿自床边腾出,双手一拉,隔远打开了房间门口,迎面碰见一个丫鬟愣在原地,唐栎的出现吓得她反应不过来,他也来不及收起速度,飞出了门槛后直撞那名丫鬟,两人贴在一起往外冲了几尺,唐栎立即伸手搂腰脚踮上下,轻轻缓两步落地。 这回真是有惊无险,本以为是外面有刺客,不过还是决定先冲出去看准了情况,倘若一开始便盲目出手,恐怕真会错杀一个无辜的丫鬟。 夜色下看不清丫鬟的面孔,唐栎松了手,虽然心里感到些许歉意,但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想要跳过道歉的过程,直接问道:“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丫鬟早就花容失色,只是昏暗下没能看得清她的慌张面貌,嗓子也略显发颤:“将军,铁匠们赶工把兵器造好了,李大人让小娲前来通知将军验收。” 唐栎嗯了一声,随即跟丫鬟走到了大街之上,这一处从街头到街尾灯火通明,全是赤膊大汉,吼声几片。丫鬟不敢再进去,别过脸低着头说:“将军,前面便是,小娲可不可以不进去?” 唐栎明白小娲的尴尬,点头答应,小娲急匆匆说了句告退,便碎步快去。唐栎迈入街中,左右都是造剑的铁匠,过不了几丈,一个铁匠满心欢喜地现在眼前,他张罗了一桌子,上面放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刚造不久的兵器。 唐栎已经走到跟前,身边的铁匠啰嗦要死,也无碍于他鉴赏兵器的心情。两手抓起几层厚巾,一左一右托起新剑,那黑色的余热缠绕全身,双手感到热量包围。 这把剑尚未开锋,用来对付普通人是绰绰有余,若是碰上了高手,恐怕也只有自怨自艾的份了。 “既然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那就多做一点,不用通知我来看剑,我会在明早出兵前过来这边,至于你们想要回去休息,那就回去吧。”唐栎以为李创劳师动众能做出什么好东西,结果他人不到,反而让自己过来看了一把糊弄外行人的作品,好歹自己也是跟随茅父学过些皮毛,恐怕这里的铁匠也到不了他的一成功夫。 唐栎回到房间,才到门口,便感到里面有热气蔓延。他推开了门,发现小娲在桌子旁边扇着炭炉,炭烟滚滚,熏得小娲咳嗽连连,睁不开眼睛。 “你在做什么?”唐栎很不喜欢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身处敌营,每个人都是他防备的对象,小娲在房间里的举动更让他有诸多不满,总会感觉对方是李创派来监视自己的。 小娲被唐栎吓了一跳,她走了几步跪了下来:“小娲该死,小娲不应该擅作主张,小娲刚才觉得将军的房间有点凉,怕将军生寒,所以点了个炭炉,会暖和点。” 唐栎打从内心愣了一下,他确实感受得到炭炉带来的暖和,入秋风凉,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门敞开一边,唐栎坐回床边,嘴唇微张,轻描淡写道:“你出去吧。” 小娲迟疑一会,欲言又止,后退几步后就要出去。 “把门关上。”唐栎又补了一句。小娲在门前解释说:“炭炉虽暖,但在房间里会积聚烟尘,对身体不好,小娲在外面伺候,炭炉灭了就端走,再替将军关门。” 唐栎静静看着小娲,一时间还在决定要不要拒绝她的好意,毕竟现在三更半夜,一个丫鬟身体娇弱,明早又要伺候干活,身体怎能撑得住。 小娲等不到唐栎说话,心里害怕,身体也有些发抖,不经意间发现身前影子靠近,抬头一看,竟是唐栎上前扶起了自己。小娲受宠若惊,一时间愣着没有反应。 唐栎手臂用力,把小娲扶到椅子上坐下,说:“你怕凉吗?”小娲有些颤抖,差些不敢说话:“小娲不怕凉。” 唐栎嗯了一声,左手暗自用劲,一股凉气透出,直洒碳炉,热气一降,那边碳炉已灭,只留下缕缕白烟。 “看起来你不太想离开,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我去关门了。”唐栎说罢,说到做到,门一关,害得小娲脸红心跳,膝盖夹紧,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分神之间,唐栎又把蜡烛吹灭了,倒开了窗户,外面月光些许照不进来,只感觉到微风点点,聊胜于无。 唐栎也不打话,回到床上翻起被子就睡。小娲樱唇微张,眼珠子滚滚,别过头看床铺上去,脖子又缩了回来,听唐栎无声,又好奇地转过头去,再感觉不到唐栎动静,忽然眼神一个变化,从衣袖里挖出一把匕首,脚步轻细,慢慢接近唐栎,距离只差后背,唐栎面对墙壁侧身睡了,看似没有要翻过来的准备。 小娲可不等待这些,手一举起,匕首锋利,猛扎下去,唐栎突然转身,左手扭住小娲的手腕,整个人弹了起来,手指紧捏,痛得小娲忍不住叫了一声,松手让匕首掉落,同时他脚往腹部踹去,小娲往桌子撞了过去,整个人都疼得站不起来,就怕再出点声音就会被唐栎宰了似的。 唐栎是发自内心的极度生气,第一直觉小娲就是李创派来的。但后来又想了想,若是李创想要杀自己,根本不用浪费那么长的时间,然而她却能在李创的眼皮底下渗入登煌城,其背后势力绝对不是宋即等人可以攀比的。 小娲眼睛犀利,一瞄唐栎分了神,翻身踢翻了桌子,另一头破窗而出,唐栎反应过来极力追赶,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更强大的势力要如此费心刺杀自己。 几度穿越灌木翻墙上瓦,唐栎的踪花游已经练到得心应手,却根本跑不过一个小丫鬟,路径上连半点痕迹都不留,唐栎彻底追丢了小娲。 不知不觉,日出东方,唐栎在剩下的半个夜里根本没睡好。 李创从铁匠的口中得知唐栎要求打造兵器至天明,看了看铁匠们的成品数量已经有三百多把,也不知除去了多少在他们眼中是打造失败的残次品。 唐栎随意扫视了一眼,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带兵打仗,顺手握了一把,配上布套,手腕利落在身上打了个活结,也不跟李创打声招呼,一个人便去了练兵场。 李创早在之前便点好了三千骑兵候命在城外,唐栎上了马,塞了军报,只听到李创说了几句话,那全从另一侧的耳朵跑出来了,最后一句格外清晰:“现在等宋将军出来”唐栎又料到是个等字,完全不想搭话,驾两声催促马匹踏尘,手里扬着先锋旗,一声令下,三千骑兵随同出发,城门之前,只留下李创一个人望风离去。 抚林的细作早就连夜赶回把登煌城出兵的情报上交给江泰。江泰没多想其他,等待的几天也只是继续练兵。 当夜,江泰在瞭望台上看着登煌城的方向,难得月明星稀,风无片刻静止,台上的旗帜时左时右,忽然感觉风吹奇特,转身而看,唐栎躲过巡逻兵的视线从城下翻了上来,稳稳站在了他的后面。 江泰未曾想到唐栎有如此功夫,回想起武林联盟军拿全部粮食换回他的事情,一切也就十分明了了。 唐栎倒也安心,不知江泰是过于自信还是没反应过来,见他不曾呼叫士兵,却也随时戒备着。 “唐少侠好身手!”江泰不禁赞叹。 唐栎不习惯阿谀奉承,更担心那是江泰的小把戏,索性单刀直入:“抚林三十里外有精兵三千,是李创派我作为先锋的部队,他们跟你们一样,都是因为家人的原因投身叛军,其实没有谁比谁更伟大,谁都有自己的隐由,所以更不能让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走着。” 江泰拔出了佩剑,反手递出剑柄:“那不如简单做个决定吧,如果你要带三千人杀到抚林,我军腹背受敌,抚林定然逃不过一场灾难,如果可以能和我联盟一起镇守抚林,也许能看到一线生机。” 唐栎按住剑柄,轻轻把剑推回了剑桥之中,剑身于剑桥的磨铁声在风中刺耳,角上的旗帜因风打得更加猛烈,早有士兵发现瞭望台的异动,几列纵队来回排针,一支小分队整齐地爬上了梯。 直到佩剑重回原处,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风也刚刚停了,旗帜还是那个模样,小分队在四处分散,左右看附近没有其他人。瞭望台上,除了他们,只有江泰在中间安安静静地站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群雄 “走!”江泰指挥部队连夜撤出抚林,将士们星夜步行至天明,三千轻骑在前方探路一时未归,江泰看晨光已到,原来全军身处平原之地,前后已经看不到地形变化,幸好一夜无事,否则在这个地方碰到敌军袭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将军,大事不好啦!”后军哨兵策马奔向前头部队,他的身上染满了鲜血污垢。 “发生什么事,为何如此狼狈?”江泰才问,军队后方顿时混乱一片,原来是李创带兵追杀而至,五千轻骑冲突军中淹死一堆,江泰的步兵完全无法招架。 江泰本想策马返回对决李创不料刚来的哨兵杀气一阵,忽然拔刀相向,原来也是奸细一名,江泰手握长枪在近距离十分吃亏,提手已经慢了一步,幸得左右校尉察觉异色,两边一刀一枪杀了那个哨兵。 江泰再回望乱阵之中,平原左右又杀出两支军队,抚林军几乎溃败,左右校尉整理得百余人马围绕江泰,杀一阵又突围不成,众将士上下一心,誓要拼死一战。 李创已经看见江泰位置,心急领功,只带千余人直奔前方。忽然间横手一支长槊打出,险些穿过李创颜面,李创腰力过人反向打去,原来是曾佟带数百人弃了物资绕道支援。 两人刀枪过招,马背上陷入一阵恶斗,不到数合,曾佟力不从心,转身要走,李创看到先机,长枪刺出迟了一步,又按抢扶弓,数十步距离飞出一箭。 江泰看得确实,喊话要曾佟注意背后,但一切为时已晚,羽箭从背后穿心而过,曾佟坠马而死。 江泰咬牙冲上,誓要抢回曾佟尸体,但李创又怎么会让他如愿,长枪先到阻碍了一步,江泰又用长枪应战,两人枪法相当,一时间难分高下。 只可惜江泰的部队已经抵挡不住李创轻骑兵的冲阵截杀,左右校尉已经阵亡,只剩下十几人在苟延残喘。江泰与李创斗了八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环见八方只剩自己一人,不由得仰天长叹。 李创不想放过这绝佳机会,一枪刺去,被江泰奋力当下,没想到江泰仍不肯放弃,勒马转身疾走。 李创连忙喊人围堵,但这些士兵又何尝是江泰的对手,一条长痕划出,正是江泰杀出的一条血路,仅有几人跟得上他的步伐,眼看冲出乱阵,李创又挂弓放箭。 羽箭穿乱军而去,江泰早料到如此,出手果断,一把抓住飞箭,随即扔到了地上。恰逢前面探路的三千抚林轻骑赶回,在最后一刻掩军截杀,江泰等数人回到军中,率领三千余人往又杀入军中,就回落单的战友,几度左右冲突已经十分疲惫。 李创恐防有变,整理军队编排列阵,勉强挡住了江泰的几次冲击,见对方不少人伤亡,心想是个法子,本打算坚持下去耗尽江泰锐气,但江泰又何曾不晓得这是折损己军的局面,在一次佯攻下换了方向,整军奔向无人处逃掉了。 李创反应过来时已经追不上了,只好取回曾佟的尸体领兵回去。 唐栎和李创一前一后回到了登煌城,后者想恶人先告状,直接让人把曾佟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百姓看了不敢言语,宋即见后找了李创问话,李创只说道:“原本可以一举歼灭江泰的叛军部队,我晓得他们会往武林盟军的方向走,于是多了一手准备,亲自带兵拦截,没想到叛军行走缓慢,我就猜到是唐栎放走了他们。” 唐栎在城下看着曾佟的尸体慢慢腐烂,恶臭已经熏天,谁也没敢靠近几步,附近的小摊都搬得远远,就近的两条街空无一人。 “将军!”士兵还未来得及通报宋即,唐栎已经把门口的几个人踢翻在地,他手里握着黑铁破竹刀,朝着通报的士兵后背果断一插,这画面看得宋即发愣了一下,李创心里高兴,随即道:“唐将军好刀法,我本以为自己以将军亲眷要挟,就能让将军全心全意对付江泰,没想到结果如此,果然武林人士都大道一般,在下实在是长了见识。” 宋即见外面的士兵应该是全死了,虽然心里不悦,但已成定局,说:“唐少侠是不想当将军了,没事,本将可以还你自由,还有你的那位兄弟。” 唐栎不想到一切如此顺遂,果不其然,宋即又有话说:“可惜呀,你能得到你的自由,那本将呢?我只想让武林盟军离开登煌城的八面管辖地区,河水不犯井水,为何就无法如愿呢?” 唐栎早料到是话中有话,忽然听到外面鼓声,城门外的士兵冲了进来,报:“将军,武林盟军堵在了城门之下,人数不少,我们的器械全在各处八面。” 宋即呵呵笑了,扬手给唐栎看:“我以为登煌城是最安全的了,于是把守城的好装备都送去给城外的八个重要地方,没想到这回时机刚好,唐少侠领精兵会了江泰,江泰离开抚林,抚林空空如也,李督军领兵追击江泰,伤亡过半,几天时间就送给武林盟军一份大礼,而且还送到了登煌城下。” 唐栎不想卖什么关子,道:“我也不会守城,也跟武林盟军的人不熟。” 李创手指摸须,远眺窗外风景,不时闻到了阵阵硝烟,只听到城外鼓声再擂,当下也把话说开了:“城里的伤兵过半,能作战的只有三万,但我只能拨出两万,如果我们投降了,我和宋将军都会被处死,但我要你现在就带这两万人出城应敌。” “凭什么?”唐栎心里觉得好笑,眼前的两人死活都不管他们的事,况且自己先前偷偷找到了他们软禁诗桃的地方,那里确实是个藏人的地方,只是守卫不严,要全身而退只是行走的工夫。 李创走近了几步,他料到唐栎会趾高气昂地拒绝,他也想到趾高气昂的唐栎无法拒绝第二次:“剩下的一万人,我会让他们在城门被攻破之前,把城里的百姓全杀光了!” “你!”唐栎想要就地杀了李创,但宋即也在旁边,他没信心能同时对付这两个人。宋即早在桌案上书写完毕,盖上了章,道:“唐将军,恐怕你还得再当一回英雄了,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反正这里的百姓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们。” 唐栎已经别无选择,他担心带兵出列会导致两败俱伤,到时候更说不清道理了。出了城门,以念愚为首的武林联盟军一字排开,左边是苍松派,高黎山,右边是居仙林c恶人谷,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门派在后面站队,人数众多,算是江湖中人。 “大师,我知道武林之中多半是侠义之士,但从来都是朝廷江湖互不相犯,这次还要联合起来组建居队,恐怕会惹朝廷不满。” 唐栎说得在理,石江见念愚似乎被说动了,怕生出异变,站前了两步,道:“好小子,我们是替天行道,登煌城陷落,周围的地方都不敢出兵,朝廷的军队一时半刻来不了,倘若贼军羽翼丰满,受苦的铁定是黎民百姓。” 唐栎明白,但要说到百姓,他倒想起来了:“诸位英雄,如果想要保住百姓,不如先考虑登煌城的吧!”说罢,他把宋即和李创两人联合逼迫自己的事前事后说了个一清二楚,念愚才明白唐栎是左右为难,准备改变主意。 石江就知道会生变,二话不说以利剑出鞘,直取唐栎。 唐栎凝神应战,黑铁破竹刀威势如虹,气焰碾压石江,苍松派的几个人见形势不对,纷纷宝剑出鞘,整齐的剑光浮影围成一圈,石江才得以歇一会儿。 唐栎脚步未停,出手虚击一招,借一名苍松派弟子用刀剑挡架的空挡踩了上去,跃上空中翻身一圈后跳出。 两边的居仙林c恶人谷和高黎山坐看不住,相互点头照应,十几人唰唰动了兵器要对付唐栎。唐栎哪吃得眼前亏,扬沙遮掩后用轻功退到城门之下,呼叫城上开门不应,前面又有几个门派的人追上。 石江见唐栎已经走投无路,取其项上人头并非难事,这回又抢先上去,两人兵刃相见,才过一招,被唐栎找了空隙又跳了出去,但敌人数量极多,再斗无益,于是踩上一人肩膀奋力上跳,手抓登煌城城匾后又跃上一级,方见城上守将。 那人见到唐栎后晃惊了一下,下一步拔刀作势,被唐栎眼疾手快,一出一收让他身首异处。 其他士兵不敢上前,唐栎左右看看,又跳了下去,沿着瓦舍屋檐直奔将军府。 城门士兵哪追得上唐栎的步伐,唐栎身影快如疾风,提刀劈开了将军府的大门,直奔府中高塔无人能挡。宋即和李创碰巧都在,李创见唐栎杀气腾腾,同样拔刀相向,但唐栎气势更甚,三回合交手使得李创虎口震伤。 宋即见李创处于劣势,也不跟唐栎说文道教,朔起一把银枪架势抵挡,唐栎见是宋即,愤怒越加,不顾自己是否能敌眼前两人联手,手臂加力,每招凶狠无收,誓不藏锋,几招过去已经劈得房间内凌乱不堪,各种桌案椅子破烂散架,卷页飞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后事 李创双手已经感到麻痹无力,又合握刀柄,冲过去砍了一刀,唐栎招架后反击一招,被宋即出手拦下,长枪狂舞,后走龙蛇之势,唐栎腾空后退,数步后变向拦腰出刀,杀伤宋即大腿。李创早看不妙,翻身撞破窗户自高塔跃下。 宋即想骂人都只能另找时机,趁唐栎反应不及也夺门而出。唐栎本想追赶,不觉意脚踩到兵符,心生另一计,拾起兵符便冲出了将军府。 软禁诗桃的地方确实不难找,但看守的士兵居然认人不认牌,诺大的一个兵符被当成了废铁,无奈之下只好打晕了几个,闯入房间终于看到了心头挂念的女人。 诗桃依旧保持着男人的装束,在房门敞开的瞬间,过去的苦痛似乎一点都不重要了,两人相视而哭,恨不得下一刻与对方紧密相拥。 “你受苦了。”唐栎不会说话,硬生生挤出了这几个字。 “不会,我有你在。” 登煌城里的三万士兵被集结在军营待命,唐栎手握兵符,解散了这支不应该存在的军队,也算是解散了登煌城长达数个月的战争阴霾。 唐栎找回了登煌城原先的王太守暂代要职,但王太守已经年老,刚解散的军队又无法集结,没几天过去,外围多次传来邻里城池之间兵刃相见的消息。自解散军队以后,武林联盟军也出师无名,在念愚带着五沙寺的和尚退出后,其他门派也纷纷离开。 唐栎没想到登煌城的事情接踵而来,他不得不在将军府重兴农商,又必须重建一支合格的官府军队,以用来真正为百姓作护盾。 然而没过几天,登煌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梁华罡带着左首右首走进了登煌城的主城,他们牵车拉马,仿佛要准备长居于此。 才一个下午,梁华罡便找上门来。 “我还称呼唐大人还是唐将军?”梁华罡话中有话,不知是褒是贬。唐栎深知对方颇有手段,这时候出现在登煌城也绝对不是偶然。但明人不做暗事,他干脆把话说开了:“登煌城的事情确实平息了,不知你还有何贵干?” 梁华罡也不废话,道:“我想你为我举荐,让我做登煌城的新太守。” “妄想!”唐栎怒而拍桌,差点把外头的人都吸引进来了,他就知道梁华罡虎口求食,没想到是如此猖狂。 梁华罡的情绪反倒没有唐栎那般起伏,毕竟这种要求不容易让别人理解,他也只是先开口试探。 “互利互惠,我当了太守,你也自由了,不是吗?”虽然话是这么说,唐栎也并非不想早日脱身,只是对方是梁华罡,想当然是不可能帮他的。 “我不是州官,不能上书朝廷让你当太守,况且登煌城才经历了叛乱,朝廷不会如此草率。” 梁华罡从笔架上挑了一支毛笔,左一撇右一撇给沾了墨水,伸手递给唐栎,轻轻地说:“别人当然不行,你可是康健王呀!” 唐栎手上一颤,心里想梁华罡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他还知道多少事情,才会敢来这里窥觑登煌城。 “哪怕是这样,我也不能把你推到太守的位置上,登煌城属于八方责任城,任命太守的过程会更复杂一些,我只能让你当一个八面士,其余的只能看你自己了。” 梁华罡随即一笑,他也知道唐栎只能做到这地步,达到了目的便见好就收,作一番躬身拜谢:“那么属下告退了。” 唐栎看不惯梁华罡的鄙夷,握紧拳头却什么也做不了,也许梁华罡的出现是给自己的一种选择,好让他带诗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朝令过去,唐栎向王太守说起了梁华罡的事情,王太守点头同意,毕竟在战乱以后,登煌城周围都是燃灰未尽的余党和窜抢的山贼,看起来是当官的好机会,但风险更大,谁也不想冒头担责。 就这样,梁华罡顺利当上了八面士,不过官职不大,平时只能跟随王太守身边接触公务,日久日长,王太守年老体弱,不得不在家养病,他把事情都交给了梁华罡,而唐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如此下去,他也就可以带诗桃离开了。 这几日天清气朗,蓝天白云扫去了唐栎心中诸多的不快,他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一切,出门与诗桃会面,诗桃早早准备好了干粮,唐栎也只在房间留下一封信,他不想浪费时间找梁华罡辞别,毕竟多一事生一事。 大街之上,一队整军肃齐的士兵两列前行,为首一人骑马慢行,衣着铁甲铜铠,八字眉胡,双目暗沉,隐藏威严气息。 唐栎横扫一眼,目视军队缓步进城,百姓围观即止,众人散去,两人才继续行路,直到城门之下,左首快马来追,在城门口拦住了去路。 “唐大人且留步,大事不好了!” 原来,刚才那支军队是朝廷派来的附属军,为首一人叫杨崧,是淮北的八面督军,官阶高于太守,负责监督符合八面城池的管治。而杨崧此番到来,便是要接手登煌城,本人还坐在马背上,便当众免去了梁华罡的八面士的职务,按程序让王太守告老还乡,自己兼任登煌城太守职务,却没说要何时为止。 左首见情况不对,于是快马加鞭追到了城门,把这件事告知了唐栎,希望唐栎能多逗留些日子,以解决眼前的情况。 差一步就能回归自由,不想下一刻又有琐事缠身,满心的怨愤只差一点就要爆发,唐栎真想抱起诗桃用轻功远远逃走,不再理会事不关己的一切。诗桃眼里早看着唐栎的眉间阴晴,用手指轻轻抚平,往下抚摸着他疲倦的脸,道:“小栎,很多事情从来都不是我们愿意做的,但我们却不得不碰到这些事情,如果今天我们走了,会不会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结果呢?” 唐栎不知道诗桃说这话是为了自己做什么决定,只是觉得听着她的话便有一股窝心,想想离开登煌城后除了自由便是未知一切的旅途,不如在这里图个安心,至少能保证诗桃能吃好住好。 唐栎答应了留下来解决杨崧出现的麻烦,他让诗桃先回宅院,那是他以平定叛军的名义获得的一处住宅,仆人资金不在话下。安置诗桃妥当后,唐栎才到梁华罡原本八面士的宅子那会面,此时的梁华罡已经被杨崧革职,连宅子也被没收了,各种新买的衣物家品全书被扔到了大街上,多少路人围观不散,让梁华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丢脸。 唐栎想不到一时威风的梁华罡也有克星,只是这个克星还真不简单,恐怕是来者不善。榜文上写着杨崧是兼任太守的职务,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再有新任太守的说法,但不知道是朝廷哪位高官动了权力,竟然要让一名八面督军镇守此地,又将区区名衔为八面士的梁华罡辞退,想来也是要独掌权力,这号人物动静太大,要对付不易。 唐栎不想打草惊蛇,他一面想到或许有朝廷的人要撒网密寻自己,一面又不希望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只好假名曾泰以平叛勇士的身份求见杨崧。 殊不知杨崧新官上任,非但没有接见唐栎,反倒是在候殿让唐栎干等了半个时辰,并且在半个时辰内探查了唐栎的情况,得知他从王太守那要了一个宅子,心里盘算了一盏茶,最后是以接任公务为由让唐栎回去等待。 唐栎被迫在宅里等了一天,为了避嫌,梁华罡一整天没再找唐栎,而是在城里的一处武馆里找了一份差事,只要不出城。 第二天一早,杨崧便派人匆匆送了一道文书,让唐栎当了一回红纲使,是要他领三百人到武林联盟军的门派驻地送上平叛有功的赏赐。这一招用得过于生疏,谁都看得出来是杨崧要支开唐栎并准备在登煌城里动些手脚。 可那是一纸文书一道命令,唐栎不得不接受任务,临行前偷偷到武馆一趟,让梁华罡稍作隐藏,看看杨崧打得是什么算盘,另一面收拾巨细,带着诗桃和三百将士领了赏赐出城了。 出城后不久,唐栎看着那一批红纲愣了一下,问了问身边的人:“知道里面是什么赏赐吗?” “不知道,应该是衣物铜品吧。” 唐栎喝停了前行的队伍,让护卫领队出来,乍一看,竟然是当初嫌弃自己小白脸的伯绪。 伯绪一开始也没看清唐栎的脸,只知道是一个叫曾泰的平叛有功之人作为红纲使,却不想到是自己所知道的唐栎。 伯绪一时说不出话,唐栎才记得自己用了假名,但解释不重要,当即令伯绪拆开红纲,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伯绪本想拒绝,毕竟私拆红纲是大罪,后见唐栎眼神坚定,也便把话吞进肚子里。 几个人拆了其中一个红纲,这个红纲是要送去五沙寺的,拆开后发现里面是满满的书籍,众人原以为没有异样,正想合上。伯绪眼角一尖,赶紧出手阻止,掏出其中一本翻了翻,又掏出几本翻了翻,然后双手停了下来,表情发愣,身体缓缓转向唐栎。 “大人,全是春宫图。”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再遇 登煌城武馆之内,梁华罡一直在密切关注杨崧的行动,只是条件有限,不敢多出门在外,不料是有人却找上门了。 一卷黑衣撞窗户而入,梁华罡执剑出手,那人灵动避让,逃到桌案之后,梁华罡先发制人,另一手扯起黑衣,把他摔了出来。 “且慢,我有要事相告!”黑衣人声音仓促,喉咙干渴,差点就说不出那个字。梁华罡以剑搁在他的脖子上,只打算给他一股水的时间。 那人掀开自己的黑衣布,皮肤土浑,胡子拉碴,两颊瘦削了不少,却是当日意气风发的李创。 梁华罡并不认识李创,他只见对方仪容奇怪,不像是杨崧派来的。 李创正是冲这点而先找到梁华罡,此刻双手举起,慢慢站了起来,说:“你知道杨崧是谁人派来的吗?或者说,他来这里的目的。” 梁华罡确实很感兴趣,只是他不喜欢别人带着威胁和拖延的口吻说话,把剑身再压了一点,李创识趣装作害怕,继续说:“朝廷有人想要通过登煌城夺位,我只是其中一只过去的棋子,现在是杨崧,以后就不清楚了。” 梁华罡见他说一点不说一点的方式实在很厌恶:“谁要夺位?”登煌城虽然是八面大城,但是还不足以以此为根基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天子脚下比这更强大的城池多到数不清,哪个没头脑的也不会选择这里。 “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除非你能保住我的性命。”梁华罡最讨厌来来回回还有那么多废话,不等他说些什么,右首冲进了房间,报:“少主,杨崧带着一大批人马包围了武馆!” 梁华罡入驻武馆并非隐秘之事,杨崧偏偏在李创闯进来后包围了这里,恐怕是李创真知道点什么,潜入时被杨崧的人发现了。 “你们做什么?”外面有人喊起来了,杨崧一脚踢飞了他,那人撞门摔了进来,李创早就从窗户逃走了,右首立即跟上,剩下梁华罡单独面对着杨崧和他的士兵包围。 “梁华罡,真有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会来就先拔了剑?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把李创交出来,我还能让你在登煌城多活几天。” 梁华罡哼哼一笑,反手负剑,悠哉说道:“谁是李创?”他早知道刚才闯进来的就是李创,想到杨崧要找他,还如此劳师动众,恐怕真知道些什么,干脆拖延一下时间,至少让杨崧多分了心。 杨崧的观察细致入微,外头有风吹了进来,扬起珠帘轻纱,发觉梁华罡正身遮挡着敞开窗户,才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转身下令:“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几队人从门口闯入,梁华罡快步退到桌案之后,眼见杨崧已经带其他人迅速离开,怕是拦不住他,一转身从窗口跳出,在后院子又被包围了。 杨崧带着人骑马赶到了最近武馆的东城门,一眼看见左首右首和李创正杀着出去。杨崧弃马腾飞,一道轻功落地,拔出腰刀直接对付李创,李创心知自己不是杨崧对手,在人数上也处于劣势,不得不连连后撤,。 左首杀了几个士兵,拉动城门机关,未到半开,又有几个人杀了过来,左首分身乏术,只能先应付士兵。李创见城门已经撑开一个小口,足以让一人通过,也不管左首右首,左右砍杀两个便夺门而出。 杨崧见李创已经逃脱,忙喊打开城门,自己先策马出了去。马追得很快,李创只能试图躲进树林,但距离还有百步,未到就近,杨崧按弓箭数发,皆不能中,再追近些,又出一箭,被唐栎隔空一掌寒气击落。 “嫌命长是吧!”杨崧扔了弓箭,飞马跳下举刀相向,唐栎也起势用刀,抢了个下马威,未等杨崧发力,他已经觉得难以奋力一击。 城内的士兵跑出了些,几个队伍也围着唐栎,怕他走了似的,杨崧一下子有了些底气,主动出击,旁边一人两三下剑气杀出,强横无比,硬是杀出一道缺口,杨崧又不得不后退几步,勉强接了那人一招,总感到风险至极,侧鬓都少了两根。 “来得正好!”唐栎冲那人点了点头,那用剑者也不是谁,便是多日未见的凌雨山。 李创趁乱向林中跑去,伯绪和诗桃带着十几人冲了出来拦阻去路。李创功夫不差,几招击退伯绪,出掌打伤了诗桃后把她扔到了唐栎那边,唐栎救人心切,不顾重重障碍跳了过去,被杨崧捉住机会刺伤了臂膀,幸好凌雨山及时赶到,杨崧又退了回去。 外面人声鼎沸,原来是念愚带着五沙寺的人马赶来了这里,杨崧一下子看见这么多江湖侠士,怕是自己吃亏,只好先引兵撤回了登煌城,紧闭城门不开。 唐栎再寻李创那人早就逃之夭夭,诗桃受了那一掌后昏迷不醒,念愚建议到五沙寺静养疗伤,唐栎只好答应,凌雨山则继续留下打听登煌城情况。 登煌城内,梁华罡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大街上空无一人,想必是杨崧已经做好了杀他的准备,正走大路之上,却不见左首右首,快到城门之前,一人身穿褐蓝色长衣任风摆布,手握一把剑光影如雷。 “好一把精心打磨的剑!”梁华罡忍不住赞叹对方的佩剑,相比自己手中的次品,那可是天差地远的档次。 两叶长鬓如风中残柳,梁华罡终于认出了对方——姑苏伏。 卧佛岭上,由于五沙寺不能有女眷进入,所以念愚只能安排诗桃在山下的小屋疗养,每天会有僧人送来食物用品。唐栎一直在旁照顾诗桃,寸步不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些日子,直到诗桃醒来,伤势留下了一些后患。 唐栎写了一封信,委托五沙寺的僧人送去给凌雨山,让他照顾好信妤,顺道找一找宇文震威,毕竟也曾答应了他的生死兄弟,时间长了,差点也忘了。 幸好后来收到了回信,宇文震威也是平安无事,唐栎才如释重负。 随着诗桃的身体状况逐渐见佳,唐栎也准备向五沙寺作一个告辞,毕竟麻烦了一段时间,如今最需要的便是脱离这个江湖,带着诗桃云游四海,好好体验这个天底下未知的新鲜事物。 日晴高照,晨风在卧佛岭下撞打着每一片叶子,唐栎像往常一样在外面练习,忽然听到有人大胆靠近,脚踩到了落枝噼啪脆响。 唐栎转头看去,那是一个灰银色短发的僧人,有灰白色的山羊胡,皮肤有点黑,多有皱纹,他身上的衣服风格独特,但也看得出是出家人。 “施主,贫僧自西域而来,想问个路。” “高僧要去哪里?” “贫僧乃西域的一名普通僧人,叫安鹰摩,特地来中原各大小寺庙交流佛学心得,听闻附近有座五沙寺,不知道施主可愿意为小僧带带路?” 唐栎看他不像有诈,毕竟是直接去找五沙寺,所以没有多想其他,收了剑便引他上山去了。恰好青芦在五沙寺门口清扫,唐栎为之引见后,便下山而去。 唐栎刚回到小屋,诗桃已经做好了早饭,两人打算吃完早饭便离开这里,毕竟打扰多日,想不到在卧佛岭度过了如此长的一段时间。 炊烟消逝,小屋里要回归往日的安宁,出门在外,唐栎顺手捡起一条竹藤,拿着它当刀剑比划,诗桃紧随其后,正游戏间,身后有声音追赶。 “施主稍等,给小僧再带个路吧。”原来是之前问路上山的安鹰摩,这般着急,原来是要去登煌城拿回一本经书,一去是一天,期限也就剩一天了。 唐栎真不想去,那个地方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过他见安鹰摩急得很,只好先带他去罢了。 行走花了大半天时间,由于身上银子甚少,也不能买马赶路,时值午分,身后远处有人快马加鞭追赶而至,原来是宇文震威骑马过来。 “怎么如此匆忙?”唐栎问道,但宇文震威并未搭理,脚踢马腹,右手提刀上挑,竟是针对安鹰摩。安鹰摩拂手出击怀里伸出一支逆佛棍,与宇文震威过招两回合后火速后退。 自登煌城方向马踏奔雷,杨崧率领着三百人排山倒海而至,沙尘飞扬,唐栎感觉要出大事,带着诗桃退到了树后。 杨崧并没有要停下来,宇文震威寡不敌众,及时扯马缰绳后退,。杨崧势快,以长枪取了优势,宇文震威被迫苦战,唐栎眼看情况危及,自树梢横渡,穿密叶间凌空跃出,。 宇文震威领悟到位,虚身走过,错位间让唐栎出了一掌,杨崧临时也用掌对上,忽感手心冰冷,甚至血色全无,害怕之下以长枪横扫一击,待唐栎避开之时也撤了回去。 数百骑兵成包围之势,唐栎见他们逐渐挨近,立即提起丹田内力,宛如双手紧握冰川雪原,待内劲蓄起饱满后以展扇出手,前排骑兵无一被寒气攻袭,马匹受惊。 安鹰摩看得出是唐栎用的是阴寒武功,而且刚才花了不少内劲,自料占了便宜,从后排跳了出来,使一支逆佛棍要对住赤手空拳的唐栎。 唐栎本想再提内劲,但功夫未曾十分熟练,一时间运转不周,要拔剑时已经慢了一步,眼看安鹰摩正在面前,忽然间一道剑气横空杀出,安鹰摩始料未及,勉强收住了前进的速度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合谋 众人看去,是凌雨山及时赶到。安鹰摩看对方出手不凡,不敢应战,连忙退回军队那边,突然使暗手杀了一名士兵再取了他的马匹骑了上去。 杨崧本想以人数相拼,应该能杀死眼前三人,没想到另一边赶来了一支队伍,看着人数不少,衣装分明,原来是念愚带了附近门派组成的武林军出现了。 杨崧可不吃眼前亏,他看武林军全是步行,便籍此要了便宜,下令撤退。 唐栎见杨崧远去,马上回到了诗桃身边,两人一言一语,互问互答,羡煞旁人。 凌雨山一把正经地咳嗽了几声:“两位,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念愚走了过来,嘴角难逞一丝微笑,说:“凌少侠说的不错,贫僧临时带来的人徒步追来,的确有些累了。”宇文震威看了看念愚脸色不对,道:“大师,之前不是说安鹰摩暗算五沙寺下了毒吗,中毒的难道是大师?” 唐栎听了忙走过来,见念愚着实少了几分精神,心想不妙,后悔说:“刚才居然放走了安鹰摩应该逼他拿出解药!” 念愚用内力护体,暂时未至毒发攻心,乃要求凌雨山想到地方歇一歇,众人才随凌雨山到了瑰城。 唐栎在那里见到了其他熟人——信妤。 信妤看起来变化不大,她见到诗桃时更是担心这个那个,把她拉到一边叙旧一遍。 唐栎见信妤安好无恙,眼神飘到了凌雨山身上:“谢谢。”黎贞伟抢先一步:“不客气!”唐栎转头看去,也补了一句谢谢。 武林军安置了念愚到休息的地方,众人无事,在瑰城住了些日子,五沙寺派出了青芦等人作为代表前往登煌城与杨崧谈判,尽管还没确认杨崧与安鹰摩的关系,也不知道安鹰摩为何要下此毒手,一切只能先等青芦回来再说。 由于诗桃被信妤抢走了,唐栎只好一个人出去逛一逛集市。瑰城似乎没有被之前的叛乱影响多少,也许反而是遭遇过什么,这里的人变得更加友善,走了几条街头街尾,也不见有任何争吵的声音。 世间百态不过于此,喧哗闹市,在这里变得与世无争,却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街市无聊,唐栎随处走走便回去了。院子里传来了声响,唐栎过了去,看见信妤迷步翩翩,手腕用力先柔后刚,每招果断,无一克勉。 唐栎一失神,信妤已经发现了他,收了剑后打了声招呼。 “诗桃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唐栎试图支开别的话题,好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尴尬。 “她刚回去拿剑,我们正准备比划比划呢!”信妤说到了这,又勾起了唐栎回想当天逼迫两人学习武功的事情,信妤跟凌雨山和黎贞伟走了,没想到他们却教会了她武功,想来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她的谁,没什么资格影响信妤的决定。 信妤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诗桃捧着剑出现在圆门之下,那准备的话如咽在喉。 唐栎转过身,对诗桃报以温暖的微笑:“原来你们要切磋,不如用竹子吧,免得受了伤。” 诗桃才反应过来,点头说是,唐栎从一边的草物中折了两支递了过去,随后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瑰城的太平让唐栎的心思更容易陷入往日的各种回想。午饭时分,唐栎没看见诗桃的身影,找到信妤后才知道诗桃在她们切磋后说有事要离开一会。 唐栎寻遍了附近,没有人看见诗桃曾在哪里出现过。尽管内心里很不愿意相信,但他还是取了一匹马出了瑰城。瑰城外真如死寂一般,周围不见人影,沙尘风大,路旁的杆草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外面出行不易,倘若诗桃真走了出去,得马上找回才行。唐栎心里如此想法,不知不觉走了两三里远,路上不见足印,根本是盲目寻鱼。 “小栎!”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在耳边传过,唐栎猛然回头,是诗桃在身后徒步而来。 唐栎一纵下马,快如疾风般跑了过去,在诗桃面前停了半步,忽然大吼一声:“你去哪了!” 诗桃被唐栎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唐栎早把诗桃紧紧搂入怀里,双臂紧抱,生怕自己松了松手会失去所有。 诗桃一下转而落泪,也是感觉幸福像做梦一样,半晌才吐了几个字:“我想走,落下了一个人,没带上。” 唐栎抱得更紧,双唇贴着诗桃的耳朵边上轻轻说着:“那现在不用找了。” 两人才慢慢舍得松手,四目相投,忽然一下,唐栎像是受了惊诧,搂紧诗桃一下轻步飞上了树梢,两个转圈躲在了一课大树之后。 几乎是同时,一支羽箭射杀了唐栎的马匹,四周紧接着窜出了十几名步兵,他们在发现没人后招呼了一下手势,山石之后涌出了许多士兵,当中一人骑马轻踏,看似清闲。 唐栎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杨崧。没想到杨崧偷偷把兵带进了瑰城范围,倘若不及时通报,恐怕城里上下都得遭殃。 唐栎正准备带着诗桃转身离去,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声音清脆引起了杨崧的警惕,马上令人赶紧追捕。 唐栎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猛地上跳,在树梢之间加速逃跑,但怀里有诗桃在,速度完全比不上单独一人行动,而步兵紧追不舍,弓箭手更对箭筒毫不吝啬,有几次还差点射中了腿。 诗桃知道自己是累赘,赶紧让唐栎抛下自己,唐栎哪里肯愿,咬紧牙关双腿更加卖力,可万万没想到杨崧的部队已经特别深入,在甩开杨崧本人的小队伍后,沿路一直下来全是埋伏在树林中的登煌城士兵,一不小心吸引了他们注意,唐栎只能艰难拐弯,离瑰城却是渐行渐远。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抓的!”诗桃提醒着唐栎,她希望唐栎能放她下来,她愿意留下来吸引注意。 唐栎微微一笑,道:“不,你要回城里通知大伙,我要让他们抓去,还有一个人在登煌城里需要我的救援呢!”唐栎说的是梁华罡,当然,他并不知道现在的梁华罡到底是如何情况。 唐栎把诗桃藏在一处,自己折返跑了两趟,成功吸引了追兵,几招出掌让这些人对自己的行踪更加了解,让诗桃也有了逃脱的机会。 诗桃虽心有不舍,但大局为重,眼前只好先回去通报消息,没想到在瑰城的门外碰到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卢恢挡在了诗桃的面前,爽朗一笑:“哈哈哈,姑娘家一个人要去哪?唐栎这小子一人犯险,哪怕你找朝廷的军队也救不了他,老夫刚好有闲情逸致,只要姑娘愿意,大可不必费了周章。”诗桃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卢恢顺手点了穴道,在城门外带走了别的地方。 凌雨山和其他人到了合垅镇寻找药材,希望可以找到办法清除念愚体内的怪毒。卢恢单人闯了进来,一袖清风扫开了几个人,凌雨山出剑唯快,只见卢恢也才出剑,剑身只露了一半,悄然又收,声响如来回炫音,多少人只能掩着耳朵,唯独凌雨山勉强能扛得住,但手上的佩剑已经被断成两半。 “别做无畏的功夫了,你们的朋友唐栎已经被杨崧的军队捉走了,诗桃姑娘在我手上,咱们来做一个交易,如果你们能把百同剑栈的宝鞘拿回来给我,我就放了诗桃姑娘,并且帮你们到登煌城救出唐栎,如何?” 卢恢随手掏出一个香囊扔给了信妤,信妤确认那是诗桃的物件,众人也唯有信了。卢恢也不多做逗留,一下蹿上了墙,两下走人不见。 凌雨山无奈,在场的人只有他知道怎么找百同剑栈,而几个五沙寺的弟子也不知道,他只好一个人快马先到剑栈了。 登煌城内,杨崧久等了一段时间,一人穿着旧黄色的袍子进来,两人目光相遇,杨崧才淡定了点:“大师先坐。”而那位被杨崧称作大师的人,便是当日独闯五沙寺的黄须杖。 黄须杖不急着坐下,他绕过了安鹰摩,走到了窗边,远眺着高塔外面的登煌城,狂风阵阵吹入,似乎也已经听不到人的声音。 “我知道念愚中了毒,你们却没伤他分毫?”黄须杖认为这实在是有辱习武之人的名声,开始怀疑杨崧和安鹰摩的能力。 杨崧没见妥协之意,道:“大师说得对,我等已经抓了唐栎,想必过去不久就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 “你们捉住了唐栎?”黄须杖一脸阴险在眉间刹那过去,他是不相信唐栎会这么轻易被捉到,赶紧要求杨崧杀了唐栎免除后患。 杨崧不是不愿意动手,毕竟瑰城还有高手,万一惹怒了江湖上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会有多执着。 安鹰摩插了一句:“不如大师先到瑰城杀了念愚老和尚,震慑一下他们的威势,江湖的事情还给江湖,杨大人必然会出面调解,也会杀了唐栎。” 黄须杖见杨崧和安鹰摩两人有唱有和,再说无益,先独自离开了。 登煌城也拦不住黄须杖,只是眼看杀死唐栎近在咫尺,登煌城守卫森严,难有可趁之机,也只能暂时缓他一缓。 城外三里的小树林里,黄须杖轻功垫了脚留在树上,左右看看无人,手才摸到了树身,另一边现出了一个人——卢恢。 卢恢时刻惦记着身上的宝剑,尽管他已经对宝剑的能力掌握到七八分火候,只是未得剑鞘,实在是一件揪心的事情。 黄须杖把登煌城的事情说了一遍,卢恢点头道:“不错,现在就是要搞一个乱局,怎么收拾我们不管,过几天他们搞来了宝鞘,他们也就死期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冲突 两人说话既定,正准备要散。草丛里异样的声音惹起了他们的杀意。 “出来!”卢恢直接拔剑劈出了一道坎子,一直躲藏的宇文震威勉强跳开,随招式而来的破坏险些擦了他的后背,手上按着佩刀迟迟没有出鞘,他早就看出了自己跟对方的差距,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出手过招。 卢恢怕走漏了消息,腕指驱动内力,在追赶的路上出掌气势如虹,树林间朝两侧排山倒海倾翻。宇文震威感到后背一凉,不停加紧脚步,可身后的卢恢如追魂索命,一下子就伸手要抓住前者的衣领。 危急时刻,凌雨山从倾斜处大势杀出,那一招力大势沉,卢恢忽然一惊,忙以宝剑的强横内力抵挡,不料双方不相伯仲,卢恢下意识退后几步,让宇文震威走掉了。 凌雨山赶紧丢弃了手中的普通佩剑,原来是内力不纯不匀,让这把破凡品影响了凌雨山。卢恢细看,凌雨山左手上握着的是宝鞘,身后还有三四把佩剑,心里迟疑一会儿,看对方早就把宝鞘和凡品合鞘,让宇文震威看着。 “好小子,居然知道宝鞘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过也只是废铜烂铁,又如何能敌得住我手上的神兵利器,再这么下去,你也只会遭内力反噬。” 凌雨山心知肚明,但此刻也无法收手,拔出凡品,剑身光芒隐约,极其不稳,宇文震威也明白卢恢说得不假,只是不出手,恐怕两人都得死在他手上。 卢恢也正想松松筋骨,手上光芒乍现,两剑强流相撞,引起了四周猛风横使,逼得宇文震威几乎睁不开眼睛。 身边一时行叶飞沙,宇文震威只顾着抱紧了宝鞘喂剑,风少了点,才一睁开了眼睛,发现身后颇有动静,原来是黄须杖追到了身后抬手一掌。 这一掌差点就成了,若成了,宇文震威不死也残,恰是这时候飞出一把长剑,速度之快赶上了黄须杖的出手。 黄须杖扭过头看去,看见黎贞伟从空中跳来,出一掌当门面打去,逼得他赶紧后退。宇文震威才喂剑完满,舍一把给黎贞伟用了去,黎贞伟出手不凡,招招稳扎,愣是让黄须杖没有反击的空档。 黄须杖认出黎贞伟是海砣帮的人,眼下得不到便宜还陷了一脚,嘴里不自觉骂了起来:“海砣帮的狗东西真是缠人,看来当天老夫在卧佛岭下杀得还不够多!” “你说什么!”黎贞伟大吃一惊,恐怕是黄须杖一时口快说漏了嘴,竟然道出了当日他在山下杀害海砣帮代表的真相。 黄须杖也是破罐子破摔,却不懂得收敛一下,语气更狂妄:“怎么?不服气?当日就是老夫杀的人,若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有兴趣给那帮臭和尚祝贺?” 黎贞伟总算找到了真相,不过对方的态度令他更为愤怒,出手变得更快,剑气一道接着一道如瞬间光芒万丈,沿途一直下去的树木都遭到了毁坏。黄须杖自知不好靠近,借由林中茂密,徘徊绕了一圈,竟追到了凌雨山的身后。 黎贞伟还没来得及呼喊同伴,先是收了剑招,看黄须杖出手十分利索,绝对是平常偷袭惯了,一掌凌风横切,掌劲犀利,风扫一丈距离。凌雨山早察觉到身后杀气敏锐,一下子跳了上树,几步左右窜动,远离了卢恢和黄须杖,但这一刻被拖延了一下,手中的佩剑也因为无法承受宝鞘的内力而腐成铁锈。 卢恢淫恶一笑,一瞬间使出十几道剑光幻影,滞留于空中的凌雨山一时躲不开,眼见就要成了靶子,没想到黎贞伟从下腾出,托手横剑在前,要知道对方使用宝鞘使出的剑气,奈何黎贞伟手中不过凡铁次品。 剑气正到,黎贞伟招呼不过几招,其余的侥幸躲开了几招,又剩余几招来不及反应,全数落在他的身上。 凌雨山托手要扶住,黄须杖从后冒出,抬手就是一掌,凌雨山哪里能空出双手,一侧又出剑拆招,黄须杖慌忙退走,眼睛看到不少人出现在周围,刚才挡住自己的竟然是司徒云却。 卢恢见司徒云却竟然也出现在此,好胜心大增,手中握剑有肆无恐,两下轻步上了树梢,任凭凌雨山带着黎贞伟跑去一边,心里眼里也只有司徒云却。 然而司徒云却手中不过是一把喂养出来的残次品,过不久又成了废铁,让宇文震威又抛来了一把,握着顺手,不由分说便跟卢恢打了起来。 前来的十数人实在是无法参一手,且不说司徒云却是一等一的高手,对方也同样如此,再说卢恢手中有一把传说中的宝剑,谁也说不准胜负归由。 几十招过去,司徒云却凭借自己深厚的内力不断护住次品佩剑的内力不尽,竟能勉强与卢恢手中的大宝剑一分高下。如此大辱让卢恢争胜心切,丹田内气息全放,任凭大宝剑内力自发膨胀,才一招碰撞,司徒云却的佩剑直接断了一半。 卢恢本想再进一步,不料大宝剑内力狂泻,一出难收,若不是自己尚有保留半分,恐怕早就先亡于此。卢恢不再出招,可脸色颇为难看,周围的人谁不是想趁现在出手除害,只听卢恢稍有喘息,道:“来!你们要出手,唐栎跟那个姑娘可就得死了!” 鉴于人质生死未卜,凌雨山也出声让各路英雄收手,黄须杖走近了一步,一手挽起了卢恢臂膀,扫视了众人一眼后带卢恢迅速逃走了。 刘懋埒自人群中出现,他先找到了凌雨山,急切问:“刚才卢恢说的可是真的?”凌雨山唯有默默点头,刘懋埒又想追问,被司徒云却制止了。司徒云却见有人受伤,先提议让众人进城再详谈。 进城以后,刘懋埒又与凌雨山交谈了一番,确认了卢恢所说不假,转身便请求司徒云却出手救出人。司徒云却细细想了想,道:“那小子毕竟是他们唯一可以拿出来谈判的条件,应该不会受到伤害,不过我们不仅仅要面对卢恢和黄须杖,他们毕竟还有人,至少按目前的说,还有一座城。” 登煌城内,房间里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但谁都比谁心急如焚。 黄须杖见没人出头,早就看清楚了各人的立场,率先开口道:“既然有卢大侠助阵,本道也就先告退了,毕竟我手上也没什么神兵利器,怕是拖了后腿呀!”才把话说完,其他人看了一眼,黄须杖竟然从窗户跳了下去,从别处屋顶落下,脚步叫快,谁也喊停不住。 杨崧也想黄须杖这人并不可靠,转眼看向卢恢,毕竟卢恢武功高强,手里又有名震江湖的兵器,料也不会随便退缩。 卢恢明白杨崧对自己打了什么馊主意,自己也并非收了钱财,没必要替杨崧卖命,不过杨崧手里确实有可以谈判的筹码。两人互看几眼,卢恢才开口:“相比之下,登煌城少很多武林人士,要真打起来,当然是要用点兵力。” 说白了,也就是让杨崧耗点军队围堵司徒云却等人,毕竟他们也就二三十号人马,军队人数多了,武林高手也就那么一回事。 卢恢想要平息干戈,只以唐栎交换宝鞘,换完以后不互相干,各走各路。但这方法只对卢恢有好处,杨崧看透了卢恢的想法,只要交换完了,他便销声匿迹,然后让登煌城扛下了所有责任。 谁也不是蠢人,谁也不愿意吃亏。杨崧转了个身,甩一甩衣袖,道:“卢大侠有远见,日后必定能威震江湖,我杨某人不吃江湖饭,还请卢大侠自便。” 话说白了,也就是送客。卢恢看左右两排士兵都要准备出刀,只是稍稍笑了笑,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府上。 尽管自己能轻松解决这帮鱼虾小蟹,但做事还是少费劲的好。卢恢才出了门,他看向一处,那是囚禁唐栎的地方,毕竟在登煌城,哪里森严,哪里重要,卢恢早就做好了准备。天光入黑,把守的几个人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个无声无息。 地牢的门被卢恢缓缓打开,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唐栎。他的衣服破破烂烂,鼻青脸肿,满身是血,双手被铁链拴在一左一右,若不是卢恢内功深厚,绝对也听不到唐栎那轻若浮丝的呼吸声。 “我救你来了,可你得帮我拿到宝鞘!”卢恢对唐栎自说自话,两下劈断铁链,把人带走了。 在瑰城,宇文震威已经发散了人搜索附近,没想真找到了诗桃,兴许卢恢认为诗桃并不重要,故意让他们花了点时间。 一纸飞书送到了司徒云却的手中,所提的不过是用唐栎的性命交换宝鞘。念愚中毒颇深,昏睡不醒,在场唯有司徒云却能与卢恢较之高下,所有人也把目光投过去,希望司徒云却会有解决的办法。 时至午分,正是信中约定的时间,卢恢带着唐栎藏匿一处,观察过周围并无异样,不远的地方就可以看见司徒云却带了宝鞘,另有凌雨山站在左侧,刘懋埒现在右侧。 若是仅有数人,卢恢自信可全身而退,毕竟拿到宝鞘为上,杀不杀得了他们也无关紧要了。 卢恢一手提了唐栎出现在三人面前,一开口就解释说:“他的伤与我无关,我可是趁着夜晚强闯地牢把他救出来的,要秋后算账,你们就找登煌城的人去。” 司徒云却料定卢恢也不敢耍花样,先把宝鞘交了过去。卢恢换了剑鞘,才一收剑,是真是假立竿见影,手心正被一套真品温和着,一股力量在宝鞘里蠢蠢欲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瑰城 剧烈的疼痛影响了整个脑袋,唐栎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弄醒了。 他睁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较为昏暗的房间里,三四排烛光微弱,墙上供奉佛祖挂图,淡淡的木香气依稀可闻。 “施主你醒了,实在是太好了!小僧这就去通知大家。”这声音如此熟悉,唐栎随声看去,背影已经出了门,再醒醒脑,那人的确跟五沙寺的青芦和尚有几分相似。 外面脚步声匆匆,凌雨山第一个冲了进来,然后是若干个和尚,其中一个走到了唐栎的右边,伸手探脉。 唐栎被凌雨山用手按了按肩膀,道:“好小子起色不错,快躺好,好让大师号脉。”唐栎懵懵懂懂,只好照做。过了不久,号脉的和尚点了点头,道:“施主的脉象已经稳了许多,现在看来应该能适应较远的旅途了。” “旅途?我们要去哪?诗桃呢?”唐栎第一句关切便是问起了诗桃,凌雨山笑骂这人在和尚庙里说了不恰当的话,转头又谢过前来号脉的和尚,那和尚督促几句后,带着几个小和尚先行离开了。 对于唐栎的疑问,凌雨山才慢慢解释:“诗桃姑娘在山下,毕竟和尚庙里来个姑娘也不方便;至于刚才所说的旅途,你身上内息相冲,有生命危险,大师先把你的命救回来,然后打算再送你去铁龙山庄请人相助。” 唐栎感觉一切变化太快,之前自己是被杨崧抓去后动了私刑,后来便奄奄一息了,实在是记不起发生过什么。 凌雨山给唐栎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道:“之前的事情以后慢慢再说,念愚大师已经先启程了,你本来昏迷不醒,怕是路途遥远,会加重负担,现在可好了,过两天我们便要出发,你就下下山,跟诗桃姑娘聚一聚吧。” 凌雨山言下之意,便是诗桃不会跟随自己去铁龙山庄了,若是如此,又有谁来保护她的安全呢? 唐栎把凌雨山送出去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打坐调息,发现自己体内有三道内力在抗衡,难以使劲,一旦要逼出这些不受控制的内力,感觉会让身体炸裂。不知觉却把自己逼出汗了,唐栎稍作休息,随随便便吃过了青芦送来的饭菜,出了门便走下山去。 山下的草庐,唐栎忍着身上伤口所带来的疼痛,硬是要用轻功飞快地他最爱的女子身后。 唐栎双手从后面绕出,轻轻遮下诗桃的双眼,口吻带有半点狡黠:“一个姑娘家在做什么呢?” 一开始诗桃半惊,后嘴角上扬,伸手捉住唐栎的手,一转身,原本要推搡他几下,在看到唐栎后又停下了动作。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时间为他们而静止。 忽然间,诗桃记起了什么:“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我都做成干粮了,过两天要带上。”唐栎不解,为何诗桃不能跟着去,诗桃摇摇头,道:“凌大哥说了,此行不知凶吉,多了我是多个累赘,让我回瑰城和信妤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唐栎原本想任性一回,强要诗桃跟着自己走这一趟。后来又觉得不妥,毕竟是诗桃的安全要紧些,少聚多离也就认了吧。 唐栎回到山上向凌雨山说了些事情,又到方丈面前谢辞,再回到草庐那与诗桃会面,两人起步出发前往瑰城。 瑰城离这里不过一个白天的行程,唐栎只想多与诗桃单独相处,两人沿路吃喝玩乐,重返往日的嬉闹。 两人一直逗留在瑰城外围的村庄附近,在那边吃着喝着,不知道多少时日过去,唐栎终将要把诗桃带入瑰城。 一道身影穿梭密林,身上的袍子带过随身而动,唐栎愣了一身,目光落在袍子上,看着那人慢慢落下,斗笠之下面容不清。 “等你好久了!”那人揭开斗笠,原来是刘懋埒,唐栎当下舒心,没想到最好的朋友会在这时候出现,然而换了衣装已经成了另外一人,唯有容貌声音不变,方才认得出来。 刘懋埒脸色一沉,道:“我想这段时间会成为很好的记忆,不过当下确实是身体要紧,明天正午,雨山他们会在十里亭等你,到时候你一个人去便是了,好好珍惜今天的时间吧。” 唐栎一顿,也不言语,算是认了刘懋埒的话,和诗桃互看一眼,三个人一起走进了瑰城。 诗桃似乎顿时没有了那种离别的伤感,她找到了信妤,两人很快便消失不见。 唐栎无法,只好找找刘懋埒说说话,不想他比想象中还要忙,只让自己好好休息,准备明天赶路。 唐栎闲来无事在大街上逛逛,才走了没几步,锐眼看见一个人行径鬼祟,只是做了一个伸出手的随意动作,便顺走了身边几个人的钱袋子,手法熟练不带墨迹。 唐栎没有第一时间揭发他的行为,反而是从后面沿路跟随。那人似乎没再做顺手牵羊的事情,一路无事地走遍了整条大街,然后默默无声地离开了人群,转个弯拐进了一条窄巷里头。 唐栎心想,那可能是他的贼窝吧,没准还有同党。 接着拐进了窄巷,忽然不见了人影,加快步伐追去,又到了拐弯,那人突然窜出,手里抓着麻布袋,唐栎灵巧躲开,没想到他身后还有三人,全拿着棍棒伺候。 唐栎定睛一看,左右还有四五个人堵住了出口,看来自己早就被发觉了。 原本让唐栎跟踪到这的人看起来比较年轻,有点领头架势,其他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想当英雄?你还没看清楚瑰城是什么地方吧?不过你要是能交点银子,数目让我满意,我绝对保证你能毫发无损,若不然我们也只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唐栎以为,瑰城不过是一个在战乱以后能平安度日的地方,没想到还有如此猖獗的团伙,看来在自己离开以后的时间,还是需要一些人来维持瑰城的秩序。 唐栎从怀里掏出钱袋,用手掂了掂,铜坠的声音让这些人心都跟着跳了。忽然,唐栎把手一抛,钱袋飞上屋顶,引得那些人不再想要针对唐栎,谁不是抬着头瞪大了眼睛,生怕眨眼的时候不见了钱袋。 唐栎见他们全都跑了出去,原地无奈一笑,轻松跳了起来左依右攀,虽然感觉莫名的吃力,不过还是很快到了屋顶。 他早就预算到钱袋会被自己扔到什么地方,没想到那里竟然已经有人。那人看起来很瘦,头戴斗笠,轻纱作帘,看不出是什么年纪,但他手上早拿着唐栎刚扔上来的钱袋。 唐栎见对方着装,不像是个贼子,于是拱手好礼,道:“这位兄弟,这个钱袋是我刚才扔上来的,不知道可否还我?” 那人什么话都不说,居然把钱袋塞进衣怀。此时下方的团伙已经要爬上来了,那人瞬间动身,从一处跳到另一处,也不回头,第二步开始用上了轻功,唐栎才着急了,也出腿追去。 “瑰城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唐栎心里所想,才把一偷钱袋的团伙耍走,下一刻居然碰到了捡钱袋的,二话不说就用上了轻功,也不知道对方又是什么路子的人物。 眼前那人身手好敏捷,不止是在飞檐走壁,有时候上下窜爬,左右诡跳,宛如脱兔,一屋一舍c捆草箱垒,无不尽在他掌控之中,伸手跨越,每到必稳。 唐栎没想到瑰城还有此等高手,若不是自己身体欠佳,绝对会很享受这次屋檐上的追逐。道路见偏,路上人渐稀少,迎面就是趋向山林绿路。两人一头一尾紧接着飞过了最后一排房子,唐栎抬头一看,眼前绿树密林,延伸到远处无穷无尽,风一吹叶子在阳光下甩身摇摆,就像是置身在闲情逸致的下午,周遭的事已经与他无关,仅仅这里已经是大千世界。 唐栎情不自禁地停在了一棵树上的树梢,回头望去,瑰城的大片风光一览无遗,前一刻还置身在繁华俗世,后刹那如同回归仙境,脱尘而落。他离开皇宫,是为了自由,想摆脱束缚,踏足江湖,是纯属贪玩,不由问咎,多少名利与武功,在他眼里不过是江湖上的一身锦衣,能脱下锦衣,宁愿粗布烂麻,每日耕作c狩猎c斩薪,又何尝不是美事。 只是偶然发现,出了皇宫,一切都是江湖,眼里所见,是鱼儿入海,不由自主,身后清风,又何曾获得一丝静谧。 一块石头打中了唐栎的后脑勺,这才让沉醉于思考的他回到了现在。 唐栎转身看去,见那人站得远远,似乎要想再来一场竞赛。但他已经无心追逐,一袋银子,换回自己对曾经的向往,已经很值了。 那人却不知道唐栎怎么想,他只觉得自己更像是被对方耍了,一股气上头,掏出怀里属于唐栎的钱袋,一手托着,一手捻起一颗碎银当作石头扔过去。 唐栎一接手,发现是银子,顿时有了闷气:“我说你这人怎么了,拿了银子还不快走,我没功夫陪你玩。” 那人听了更气,继续用银子扔向唐栎。唐栎才醒悟,不给对方一点教训恐怕他还真不知好歹。身体前倾,脚步顿时生风,出手又接过了几颗碎银后两指一拈,出手锐不可当。 那人眼色变化,知道下一刻便不能马虎,伸手五指夹着四颗碎银,这回扔飞出去的质量不可小觑,速度快而难测。 唐栎毫不犹豫跃飞上空,自树的高处折下一截幼枝,俯冲之下直奔对方,其势强猛飞迅,还没等他再掏出碎银攻击,唐栎便一手掐中他的喉咙,连人带己飞坠下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侠影 那人扔掉了手中的钱袋,痛苦地拼命挣扎,唐栎感觉他已经受够教训,便松了手,后退几步。 “见过贪钱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不好好学功夫就别随便挑衅人。”唐栎警告对方最后一句,正准备转身离去,身后一声音像卡了喉咙般说话:“你轻功还追不上我呢!” 唐栎一转身,摆摆手说:“那你再走走试试看!”他现在精神抖擞,施展轻功的成效可与之前不同了。但见对方调了头马上跑走,唐栎俯身一落,在地上捡起几颗银子,在树旁快快走着,抬头看着树梢上来回疾飞瘦小子,心里爽快一笑,五指横胸,扔出四颗碎银。 上面那人早察觉不对劲,轻巧躲开了其中两枚,换了个位置却被第三枚击中了膝盖一侧,第四枚打中了肩膀,身体重心抓不稳,往后一跌。 唐栎早到那边,一手抓起那人衣领,正想往树身那边按去,殊不知被对方有了可趁之机,双手又抓唐栎衣服,抬起膝盖往他腹部一顶,唐栎慌忙一下失了方寸,一出手要拨开双手,错了位摘了他的斗笠,除了他的黑面罩,两人都在落地前没了着落,那人容颜失色,竟扑到了唐栎怀里。 “啊!” 两人几乎同时喊到,随后两面正对,鼻息之间错杂热乎,“瘦小子”散乱了头发,近看之下细皮嫩肉,眉浑眼深,薄唇微粉,惊愕之下睁圆了眼睛。 唐栎也是错愕,瞬间怀疑眼前的“瘦小子”究竟是男是女,他低一眼看看对方喉结处平滑无突,便是越不敢相信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臭流氓!”瘦小子给唐栎扇了一巴掌,唐栎一下子才回过神来,看着瘦小子快速爬起来扫掉身上的灰尘,手脚利索地重新戴上了斗笠,把头发藏到斗笠中。唐栎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装扮着男孩子的姑娘一言不发,直到她把钱袋扔还给唐栎:“别以为懂点扔飞镖就自以为很厉害,明明轻功就不怎么的,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本事,钱袋还你,咱俩各不相干。” 这姑娘转身想走,起跳正要上树,被唐栎用手拽了下来,唐栎本身并不在乎银两的问题,只不过对方好歹有点本事,怎么就一味地去做捣蛋的事情,如果能用来维持瑰城的治安,那可是一件好事。 “姑娘家如此刁蛮,你叫什么名字?”听着唐栎发问,那姑娘也摔了一跤,见是逃不掉了,索性耍耍嘴皮子:“既是知道我姑娘家,你还好意思对我动手动脚,居然这么不要脸,直接就问芳名了!” 唐栎趁她没站起来,一脚踩在她脚踝上,说:“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把你拖到破庙里严刑拷打了!”那话说得酥酥麻麻,语气轻浮,连眼睛都能笑出来,看得瘦小子皮毛一竖。 “你不要乱来!”她话音刚落,唐栎忽感丹田冲气,运功散去时经脉盈胀,想要凝聚内力到内关出掌散去,未想到气走膻中再直上脑门,只见斗转星移,唐栎昏迷倒地。 不知不觉,唐栎醒来时已是夜晚。密林之下仰望到点点星光,小动物在安静的四周藏起来叫出了声音,周围凉飕飕的,左手一侧又感到些许暖和。 唐栎坐了起来,眼看四周无人,不知是谁生了一堆火,火不大,上面放着一条鱼,看着才没烧多久,尽管香味还没出来,唐栎的肚子已经忍不住咕咕叫了。 “你醒了?可不要打烤鱼的主意!”唐栎回头一看,是白天的姑娘:“那敢问这位偷银子又武功平平的姑娘,这是哪里弄来的鱼呢?”唐栎断定这姑娘不会要狼狈到去河里捉鱼,那只能是用他的银子买的。 那姑娘也不撒谎,叉着腰说:“是是是!我是偷银子的姑娘,一个还会为了救你专门跑去找师父替你疗伤的傻姑娘!” 唐栎忽的感觉不好意思,尽管不知真假,倒也客气起来:“在下唐栎,敢问姑娘芳名。” “本女侠茴香,你可记住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唐栎差点忍住了笑意:“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茴香豆姑娘,失敬呀!”茴香突然拿东西砸到唐栎身上,唐栎反应迅速,一把手抓了回来,原来是个钱袋子,居然还鼓鼓的,没想到茴香把白天扔到处都是的银两全捡了回来,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取笑她了。 两人一下子陷入一阵小小的尴尬,是唐栎想起了茴香提到了她师父,于是问道:“茴香姑娘,你刚才说是你师父救的我,怎么也该让我去拜谢一回,顺道知晓一下我的内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你师父知道。” 茴香一脸嫌弃地说:“别姑娘前姑娘后的,叫我茴香就好,我师父并没有说什么,他调息了你的内力后就离开了,我家师父喜欢一人来往,白天还在,也许现在已经离开瑰城了。” “看来你师父是位不愿意露脸的绝世高人。”唐栎感叹道,他本想找到茴香的师父问之一二,没准能在瑰城疗伤,有诗桃陪伴,免得去一趟遥远的铁龙山庄,现在可希望落空,导致一时无话。 茴香看出了唐栎有什么想法,故作漠不关心,随意出口:“你这人怎么回事,一时龙精虎猛,一时像翻肚咸鱼。”唐栎勉强挤出微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明天我就要出发去铁龙山庄寻求疗法,希望不要白走一趟。” 茴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转换了话题:“这未来的事谁会知道,反正按照我师父的作风,肯定是闲云野鹤,任凭逍遥自在,不瞒你说,我师父可是一位侠影!” “侠影?”唐栎思前想后,他自行走江湖以来,大大小小中原内外的门道消息听得许多,即便不知道真假,也不曾亲眼见识过,好歹也能道听途说。可偏偏茴香所说的侠影,那种名号可真闻所未闻,反过来又想,没准是那位高人要戏弄一下自己的徒弟,于是随便编了个名字罢了。 唐栎忍不住笑了笑,原本还不想拆穿,但被茴香发现了,指着他鼻子质问:“笑什么?不相信吗?就知道你见识少,我师父可是屈指可数的侠影,能有这个称号的人可不多,你就先记着,以后还能在别人面前吹嘘一下。” 唐栎只好陪着笑点头说是。话说过去,火堆中弹起了星星火点,架在上面的鱼也烧得香喷喷的。唐栎伸手去拿,一把手抓过去快如闪电,在鱼身上吹了几次便咬了起来。 “你这流氓!咋不烫死你!”茴香这回居然没有要抢的意思,一边看着唐栎一边骂着,唐栎吃了两口,才发觉那是茴香本来就要给自己烧的鱼,一时也不好意思起来,说:“你要吃吗?”茴香马上气得炸了天,站起来踢了两脚沙子:“谁要吃你吃过的!” 唐栎心里觉得好笑,自顾自地吃着。茴香看着唐栎的吃相,一不留神便是看了好一阵子,只等唐栎吃完,火堆也快要熄灭了。 茴香抬头看了看天,道:“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唐栎也马上站了起来,说:“明天我就要离开瑰城,你呢?”茴香踩灭了火种,拍拍手边走边说:“那是本姑娘的事情!”说话趾高气昂,却又有点逗趣。 唐栎忍不住笑了一下,茴香突然停了脚步,前者撞了过去,茴香失了魂似的:“这地方,怎么会有”唐栎不明所以,看着前方几对在黑夜中发光的眼睛,倘若猜的不错,应该是习性结伴的狼群。 啊呜! “走啊!”唐栎早发现四周已有狼群包围,他一手搂住茴香的小蛮腰,奋力踢脚上腾,几只狼几乎同时飞扑过来,唐栎状态半稳,又带着一人,轻功的速度大不如前,树下的狼群分散包围,成了一张野兽之网,只等猎物失足落下的一刻。 唐栎感觉状态神勇,区区几只狼根本不在话下。几度飞跃般的轻功让他们将近离开树林,唐栎正想冲出去甩开它们,茴香立即提醒道:“没过几步就是村民住的地方,不能把狼引过去!”唐栎幡然醒悟,立即看中一棵大树,把茴香放置在树梢上,转身低走,来回如鱼得水,把周围的几只狼都引了过来,左右顾盼一阵,脚下顿时生风,又上了一个高度,带着狼群返回密林之中。 茴香放心不下,也从后面紧紧跟上,看着这些狼对唐栎虎视眈眈,心里不禁想起师父离开前说过,唐栎不能再随意使用功夫,否则引起丹田不稳,内力乱冲,会再次发生白天的突发状况,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要成为狼群的美餐? 茴香想要加紧速度追过去提醒唐栎,但唐栎一人身轻如燕,走得实在是太快,几个步伐便看不见前面任何动静,只听到唐栎惊叫一声:“啊!糟糕!” 茴香已经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心里越是着急,脚走得越快,却是越见不到人,只听到狼群呜呜叫声,过了几棵树的距离,看着周围的狼都倒地不动,忽然暗自心惊。 “香儿,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他再用武功了吗?”一名老者揪起昏迷的唐栎从树上落下,松了手任唐栎躺着。茴香落地在前,噗通一声跪地拜见:“徒儿见过师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幽谷 清风聊聊,唐栎在酥酥绿叶下如梦初醒,起来看见一个老头坐在石墩上,不知是怎么回事,茴香在另一侧长跪不起。 “你怎么跪这了!”唐栎问茴香。 也不见茴香回答,那老头却是哼了一声:“身位一门子弟,师父说的话要当耳边风!跪也应该!”唐栎不会听不懂这话中有话,顿时站起躬身道:“晚辈唐栎,见过老前辈,多谢老前辈救助。” 老头又是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理唐栎,只管与茴香说话:“白天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让你嘱咐这小子别再乱用武功,否则丹田失守,内力捣乱,你看这回又出事了吧,不是我找你有事,今晚非要把自己送给狼吃了吧!” 唐栎见茴香半个字都不敢说,想要解围:“这事不怪茴香姑娘,全是晚辈的错,没能记住茴香姑娘的嘱咐。” “你看你们这些后辈,平时好吃懒做,不图练功,找理由的时候总会圆得顺溜,说白了就是走了门路没了师父,你们这些人呀!”唐栎被说得把腰躬得更弯了,这回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老头抚了抚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又道:“不说了,今回有要紧事,懒得跟你啰嗦,你醒来就好,走吧香儿。” “是,师父。” 唐栎抬起头,看老头一下子身轻如燕,没两步便跑得远远,茴香起身要走,回头还给唐栎说了一句:“再见,懒睡猪!” 唐栎愣了一下,随即要反应过来,只见茴香已经跟他师父消失在密林之中,只留下他一个人随凉风习习。 身后稍有动静,唐栎转过了身,原来是刘懋埒来了:“一整晚不见人,去哪了?”这时候阳光天撒,才发现朝阳已至。 唐栎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看那无人的林间,才对刘懋埒解释说:“只是有点怀念在树林里的感觉罢了。” 刘懋埒并无怀疑,他所了解的唐栎就是一个贪爱无拘无束的人,就像森林给鸟兽的欢快,河流给鱼儿的畅游。 唐栎碰了碰刘懋埒的肩膀,似乎不知隔了多久没有待在一起过了,两兄弟从宫里出来,一直相依相伴,可江湖风浪一波乘势,现在聚少离多,谁也不知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唐栎转身离去,刘懋埒好奇想问:“不跟诗桃道个别吗?”唐栎微微一笑:“这样就更别不了了,你帮我转个话吧,我就不回城里了。”刘懋埒想想也是,点头答应。唐栎凌空一步上了树,不几下就匿踪无影。 从亭子眺望远处,还能看到逐渐人多的瑰城,那里已经有集市开始了。凌雨山转过身后,在他面前是由五沙寺派来协助护送唐栎的几位僧人,可偏偏不见唐栎,几个人也没去寻找,凌雨山和刘懋埒早就说好似的。 唐栎使轻功从林中窜出,差点没让凌雨山拔剑对峙。众人见唐栎脸色不错,都放下心来,才开始跋涉的长途。 旅途中唐栎不时有内力涌动等怪异情况,幸亏有僧人们用门派心法卸功护体合力护航,才使得唐栎一路上免除了不必要的折磨。 不知不觉已经攀山涉水,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由于先前第一前往铁龙山庄的青芦僧人飞鸽传书指引方向,七人省走了不少冤枉路,按照提示,上了这座山即可见到山庄。 众人心情极佳,不免走快了几步,上山路有树林包围,稍不留神,也许会绕圈而行。几个人按斜坡摸索,终究找不着路了,正是这个时候,一少年身穿白色轻薄单衣,于树林间迂回使耍,这时出拳有力,霎时变掌生风,下盘奇稳,出左右掌卷走身旁落叶,运用内功挥洒自如。 “没准这人是铁龙山庄的,我们多点礼节,上去问问。”唐栎出口提醒,几个人排成两行,唐栎站中间,渐渐靠近,碍于对方在练功,他们在十步之外停留等待。 那少年早看见唐栎等人,但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周身内息不断,忽然拨弄满地落叶,强风吹袭众人,无不用手遮挡沙尘。 唐栎受内力影响,丹田之气又禁不住压制,周身经脉浑然畅通,内力自经脉各处游走,剧烈的温热感侵袭全身,在眼前凑成一道屏障,把少年发功的威力挡在一步之前。 少年见唐栎不受自己影响,不觉敌意大增,手心蓄力,冲过去朝唐栎出了一掌。 唐栎不想对方如此执着,情急之下出掌应对,那道屏障顿化为无,两人掌击相抵各自后退一丈。 这一掌打得好痛快,唐栎发现自己身心舒畅了许多,那种感觉比几位僧人运功推力更凑效,没准自己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法了。 谁也没留意到少年脸色难看,并不是他出了掌后受了伤,而是自己故意出尽全力,没想到被对方一掌对付了,看对方神色气佳,顿时感觉受辱。 唐栎身体痛快多了,心情也变好了,差点是忘了礼数,也不管凌雨山等人的关切,上前一步道:“在下唐栎,方才多有得罪,请莫怪,我们想要到铁龙山庄,可山上盘旋,难找路径,不知少侠能否指点方向?” 少年一听,好不在乎地抚一抚衣袖,慢慢吞吞地看了看唐栎一行人,才说:“你们当然找不到,铁龙山庄在山坡的另一头,这里山顶是个亭子。” 唐栎这才恍然大悟,拱手作谢,这才转身对其他人说:“看来我们白费了半天的功夫。”话说如此,几个人为了赶回路程,在确认唐栎身体无恙后,纷纷用轻功上树加程。 用了轻功,下山上山不过是半会儿的功夫,何况唐栎轻功卓越,和凌雨山在前排带队,上山路始,忽觉周围树色渐深,与外面完全不同,真是别样风景,格外注目。不一会儿,唐栎发现周遭相隔多步就有黑色的怪异旗帜,旗帜上的图案如虎如狮,却非虎非狮,没等其他人感觉怪常,两边黑影一排排一个个地迅速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唐栎起手让停,几个人停落了地。 凌雨山早感觉杀气重重,立马拔出车天剑戒备:“这不像是待客的礼数,先撤!”唐栎高高跃起,自上而下往后退却,几个人早围了上来,唐栎蓄力在手,出掌凌空打出,硬是扩开了一个逃跑的出口。 凌雨山出剑挡住了几个来者,唐栎在另一边以拳掌夺了兵器挡驾护航,几名僧人因佛门不伤不杀的戒条而出手收力,只能边打边撤。众人奋战走了长远的下坡,已见树色变浅,唐栎催促凌雨山先带僧人下山,自恃轻功最好,打算拖延追兵的步伐,一掌泄洪般的内力发起,双手出掌击杀了一排来者。 此时凌雨山已经带人成功逃走,当唐栎正要起步,身后出口早被堵上,唐栎想再次运功时忽觉失力,身后察觉异常,转身后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一人身穿墨绿色袍子,须长黑白,双目强而有神,气势魏昂。 正待唐栎出手,对方已先行出招,唐栎未能正挡,不过三招被对方手到擒来,侧掌一劈,唐栎便晕了过去。 一盆洗脚水往唐栎脸上泼去,唐栎想不醒来都不行了,睁眼看见周围全是紫黑色衣服的人众,两边纵排门派弟子整齐列队,抬头见一人须长黑白,端坐在上,左右各一人子弟,忽然察觉右边有一人,这人银衫金丝秀边,衣着华丽,站得直直,满脸清秀。他手持一把迎风扇,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对端坐在上的那人说道:“在下十皇子唐梏,首见镇幽谷樊谷主,这次行来切切,未来得及准备面礼,希望樊谷主不要介意。” 原来端坐在上的人是镇幽谷谷主樊湘隐,这里却是镇幽谷的地方,唐栎曾听说,铁龙山庄的对山是镇幽谷,双方多有摩擦,镇幽谷向来行事独断,也许是这回擅自闯入他们的地方,所以得罪了人。 唐栎不知道自己的十弟突然出现,又是怎么状况。 唐梏接着说:“我的皇兄——近桐王最近得知樊谷主的几块村凉山地被铁龙山庄夺走了,那里的百姓也站到了铁龙山庄那边,于是我们想要跟樊谷主谈一桩交易,这人交给我们,近桐王便会出兵协助,把樊谷主原本的东西拿回来,想要的东西也一并得到,不知樊谷主觉得如何?” 樊湘隐神色不变,对唐梏的交易一点儿也不动心,只是微笑说:“樊某不过是江湖一客,怎么敢劳烦近桐王跟我这个下贱之人做交易,十皇子好意已达,樊某心领了,只可惜用膳的时间过了,不能留十皇子在此逗留,还烦请十皇子马上回去,替樊某跪谢近桐王。” 唐梏自小在宫里长大,多听奉承美言,对这次的游说交易也是成竹在胸,不料被樊湘隐挡了回去,还句句带刺,用语冒犯,心中怒火一把烧了起来,道:“只可惜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十万军马在山外等待,只要一声令下,踏平几座山地高川,那几块村凉山地,不过是芝麻小事。” 唐梏这一句无非是想要以兵马威胁,全是仗势欺人,唐栎听了,心里感觉不太妙,这里是江湖地方,人在屋檐下,却如何不低头呢? 堂内安静得吓人,樊湘隐几乎无视那十万军马的事情,抬抬手就说:“他左手握着扇子,看着不顺眼,把他左手砍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真传 “你敢!”唐梏脱口而出,执令弟子走过去半个字都不哼,出剑一刷便把唐梏的左臂和他的不可一世劈了下来。 唐栎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樊湘隐不过是说说话吓唬唐梏,尽管说江湖险恶,但要说给唐梏这种出口不逊又没什么真材实料的人一点教训,实在不必做到现在这种地步。 唐栎冲樊湘隐大吼:“他只不过是个动动嘴皮子而已,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樊湘隐看着唐栎并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用手托着腮帮子,如欣赏竹棚唱戏,仔细看着唐栎的怒容依旧不消,才开口说道:“这里是镇幽谷,不是京城,镇幽谷不大,两位皇子却偏偏踩上山来,一个是动刀动剑,一个是动了扇子,不管如何,本座好歹也要收点见面礼,那只手我可要了。” 唐栎没想到才开口几句,这镇幽谷谷主竟砍了唐梏的一只手臂,倘若继续屈服,恐怕是死无全尸了。胸口发闷,丹田的内力火速运转,周身经脉如热腔倒血,只见唐栎奋力一挣,绑缚的麻绳断飞八方,唐栎脚一撑地,整个人飞向了樊湘隐,迎面出手就是一掌。 樊湘隐从位置上跳下,侧身一过躲开了唐栎一掌,出手正中唐栎转身,剑指点上了膻中穴又连连封了几处大穴,唐栎忽然感觉到内力提不上去,出手变慢,被樊湘隐一招压制,翻了个跟斗倒地难起。 樊湘隐平复收势,对弟子摆了摆手,一个人拽起衣领走了唐梏,两个人拖走了唐栎,把他们分别关进了几乎一片漆黑的牢房里。 这个鬼地方没有别的人,至少唐栎感觉不到看守弟子以外的呼吸声。 唐栎显然知道自己被樊湘隐封了穴道,那股内劲提不起来了,正准备有所放弃,忽然内劲反弹,竟冲破封锁,几处被封住的大穴一并解开,通走经脉的内力渗透着阵阵冰凉。 唐栎虽然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只不过稍作调息,一切感觉并无大碍。正分神间,听到外面有镇幽谷弟子闲聊。 “太可惜了,居然在这里值班!今天可是大师兄出关的日子呀!” “就是,真想看看大师兄练成什么功夫,你说咱们怎么就那么倒霉。” “跟你说,我可是收到过消息,前两次闭关修炼的好机会,那都是大师兄让给二师姐和三师姐的!” “你住嘴!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这回可少了三个大人物,第四次的闭关修炼,可就有机会了!” “你做梦,就凭你?” 唐栎听着听着,这两人竟吵了起来。牢房里充斥着这两个人的吵闹,唐栎也不想多管闲事,继续闭目养神,不过一会儿,外面的铁栅门被猛烈打开,几乎是用撞开的力度,吓得正在争吵的两人停了下来。 突然间的安静让唐饶也多关注了几分。门外有人迈步进来,他身后跟了几个人,这人身高不差,阔步威武,又表现于儒雅之间。 “你就是唐栎?”唐栎抬头看着那人,才缓缓站起。 “放肆!大师兄在问你话呢!”身后的弟子咆哮了一声,真是狐假虎威。 原来那就是镇幽谷大师兄樊棋心,也就是之前有两名值班弟子提到的刚出关的厉害人物。唐栎与樊棋心身高相仿,两人平目对视,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身后的弟子见唐栎不识好歹,抽出腰间的鞭子准备要打,樊棋心抬起手,双眼依旧没离开过与唐栎对视:“你们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弟子们脸上颇有难色,但那是大师兄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也就低头出去了。 唐栎不知樊棋心有何主张,正要站起来,没想到樊棋心突然运功出掌,一下劈开了牢门,伸左手冲去要锁喉,唐栎反应极快,及时出手卸招,但已经被逼到墙角。 樊棋心一招不成又来一招,每招带毒,攻处必克,拳脚刚猛有力,打过十多个回合后让唐栎痛得难以招架。 唐栎眼角瞄到了外面,这里除了樊棋心,的确没有别人了。两招过手后,唐栎贴墙边遁逃,一下子离开了牢房,睁眼便看到白天日照,刺眼难料,后面有樊棋心死追不舍,唐栎纵身上了屋顶,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不过几步便引来了无数镇幽谷弟子在各处急追,唐栎左右观望毫无可逃之路,身后樊棋心轻功赶不上自己,竟出手暗器,连番数次几近中的。 唐栎身影急忙下坠,通过几处方向不明的回廊,在周遭看不到半个人影,回头一看,迎面而来就是一掌,这一掌非常奇怪,尽管勉强躲过,那劲道暗发阵阵内力,扫风之下竟让唐栎感到脸上有麻痹之感。 樊棋心眼看还是重伤不到唐栎,心里着急要继续出手,别处身影闪出,唐栎也觉察明白,但只见是黑色衣服,连衣帽套紧,真看不到帽子下的面容,那人很快靠近,唐栎也来不及起脚后退,只感到对方手中含劲,此一招非同小可,也马上暗自发力,将全身功力逼到掌心。 只是这一瞬间过得匆匆,唐栎未能保证这一掌能完全接下,两人出手对掌,唐栎才看得清对方是谁,这人竟是樊湘隐。 唐栎权当自己狗急跳墙,这一掌停留了半刻,他还未来得及继续输出内力,樊湘隐显得盛气凌人,突然发功,唐栎往后便是飞了出去。樊棋心走了过去,随心看了唐栎一眼:“师父,这人轻功不错,就是没什么其他本事,不知道师父要留他做什么。” 樊湘隐刚才那一掌并不简单,是镇幽谷谷主真传的通灵掌,掌劲暗含而发,隐而无张,樊湘隐轻松出招,收掌平复,早已经把掌法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唐栎忍着身上的闷痛咳嗽了几声,腹中的气差点提不上来。他慢慢爬起,看着眼前两名镇幽谷最厉害的高手站在他的面前,樊湘隐却是一声不发。 樊棋心看到唐栎竟然还能爬起,顿时不信,心里嘀咕了好几次:这通灵掌出手必损,哪怕师父只用上了绵薄的内力,不懂此掌法路数的人接下一招,也应该内功损尽,全身乏力,怎么到了唐栎身上,看似只有中了普通一掌,难不成这是师父看到所在? 樊棋心站到一旁待命,唐栎看了看樊棋心,又把目光放到了樊湘隐的身上。 樊湘隐出其不意地冲唐栎露出了笑容:“唐少侠师从何门?可知道刚才老夫出的是什么掌法?”唐栎用手按了按肚子,感觉气提顺了,才道:“我无门无派,也不知谷主出的是什么掌法。”樊湘隐点了点头:“这就好,老夫想要跟你谈个条件,拜我为师,我放你弟弟回去。” 唐栎不想发生了什么,唐梏已经缺了一条胳膊,在樊湘隐眼中是无价值的存在,倒是现在,自己却成了镇幽谷弟子的人选,倘若不答应条件,恐怕唐梏会没命。在这种情况下,唐栎只好答应,只不过他把自己受了大不仁宝剑所伤,得了内力混乱的怪疾,即便拜入师门,也还是要到铁龙山庄求得妙法。 樊湘隐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只让唐栎先拜了师,然后放走唐梏,其他事情便让樊棋心去准备了。唐栎倒是奇怪,樊棋心是镇幽谷的大弟子,一出关便成了自己的师父,即便还未传授武功,那也不该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 唐栎和樊棋心早就出了镇幽谷,一路前往铁龙山庄。路上,唐栎真忍不住发问了。樊棋心也毫不隐瞒:“师父看上的是你的奇怪体质,还有你的身份,过一段时间,本谷会有一次选拔,赢得选拔的人可以获得本谷真传,闭关三年,我想师父是想让你得到真传,毕竟以我三年前的印象,谷里似乎真的没有其他人配得上真传的功法了。” 唐栎一点都不在乎镇幽谷的真传功法,他拜师也不过是为了救唐梏,也顺便救自己,无论其他人如何看待,他也不会想要逗留在这个充满阴森的鬼地方,身边的镇幽谷弟子与死士相般,丝毫没了那种每个人应该拥有的自由,也许是他们憧憬那些武功秘籍,把自己的身体和三魂七魄都交出去了吧。 人没了自由,那有何意思。唐栎边走边想,身旁的樊棋心当然看不出来,以为唐栎只是在踌躇选拔的事情,又或者是体内怪疾作祟,以至于各种担心。 两人徒步而行,长时间没了交谈,气氛冷得奇怪,林中落叶轻扫,下坡渐变上坡,走不了多久,唐栎已经分不清方向,那是之前迷路的地方,当时是硬着头皮往上走,结果遇到一个少年捣乱,故意指错了方向。 唐栎看向樊棋心,本来是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上山的路径,后来才记起这人三年不曾出门半步,又如何会记得前往别门别派的路线。 只是樊棋心一点都没有犹豫,他迈步往前,似乎老马识途,唐栎愣了一会儿,又跟了上去。走不过多久,又见那个少年在练功,唐栎不曾提及此事,本想绕道而行,没想到少年早就看到了自己,练功套路利索,几个动作连贯向前,忽然顺带出手,扑了唐栎一个措手不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山庄 那少年本与唐栎相距甚远,唐栎期初毫无防范,结果被对方扑了个空,先是中了一拳,拳头正中上膈,害得他一下子吸不了气,接下来是几招拳法,唐栎无法应招,只好以轻功后退,被逼至树旁,借树身错位,脚下顿时生风,立即拉开了距离。 那少年俯冲追击不上,看着唐栎又往上坡爬去,身法轻盈,竟视上坡若顺水而流,他纵力跳上,几大步也无法接近唐栎,两人斡旋于樊棋心的附近,一个显得轻松,一个显得吃力,看得樊棋心越觉有趣。也不知追逐了多久,少年面色泛红,是内力操持不稳,力气不继的表现,反观唐栎面容轻松,似乎还能走上几个时辰。 此刻终见分晓,少年停在了樊棋心身旁,忍不住喘了几口气,还没等他说什么,樊棋心示意唐栎停下,道:“这是铁龙山庄的少庄主白龙玉,特别喜欢跟别人切磋,如果你不想被他缠着,那必须是在正面对决上打败他,像我,闭关之前还专门跑到谷里找我,非得让我打趴下了才认输,你现在用轻功是得了优势,但他却不会善罢甘休。” 白龙玉哼了一声,双手放后,拥有着成熟的姿态和神情,让人对他的年龄产生各种怀疑。只见他继续往上坡走着,樊棋心冲唐栎甩头,后者明了,这是要跟随白龙玉一同入庄。 山上的树林越渐盛密,那是在山腰之间无法看穿的山顶的屏障,苍翠层层,既是一片一片,又是一堵一堵,不一会儿,唐栎感觉空气稀薄了,立即运气调息。樊棋心很快察觉了唐栎的异样,却是微微一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山庄有三重天然屏障,一重是错乱的林间,让人怎么走上山都迷路,二重是密林如墙,参天的树让你望而生畏,三重是酸雨降雾,不会内功调息的人会承受不了雾气的侵蚀,严重者五脏俱损。” 樊棋心把铁龙山庄的三重屏障说得透透彻彻,就像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人,在他眼中不过是把自家的事情告诉你罢了。白龙玉也没说什么,唐栎只是看到他的后背,一身白衣在大雾之中几乎融合了一起,若不是看到一动一摆的雾气散开,恐怕真无法发现自己眼前正走着一个人。 不知爬了多长多高的山路,只是身边雾气散去,它在一个地方停留着,唐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仿佛自己是置身于通天的高山,大雾和树林的混合就是一片捉摸不透的云海,身边全是凉飕飕的感觉,若不是提前知道此处是一山之顶,也许会让人以为那是天边一角。 山庄的大门在树林后渐露脸面,约莫五丈之高,三丈之宽的两页黑铁大门以高昂的姿态俯视所有来客。 一口凉气透出,黑铁大门被缓缓打开,一阵云雾让人感觉登上了天庭。唐栎看看左右,两边已经被涌出来的云雾遮盖,脚下被淹,眼睛已经看不到膝盖以下。 樊棋心回过头来,看着唐栎几乎楞在了原地:“只不过是山上的晨雾,到了中午就会散的。”唐栎喔了一声,随即跟着樊棋心走进了门,双手顺下捞起一阵云雾,只感到些许湿润。 三人一直走进,不见有其他人出现,经过了长长的回廊,一路上都有蔓延开去的地毯,双排的柱子一方一圆,曾走过几个小天街摆满了一盆一盆的栽物,沐浴在阳光的微撒,庄内庄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庄内没有了那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反而像是身在世外桃源的皇殿,让人舍不得离去。 大殿的门口似乎就是出其不意地站在眼前,这才看到门口有两名装备精良的弟子,就差了头盔,不然会以为是哪一国的面圣。 唐栎刚踏进大殿,里面布置华而不奢,分立在四个角落的银白色柱子意外吸引眼球,每根柱子足有三人合抱的粗,两排的客座竟然不是常见的雕花木,而是同样银白色的家具,上面铺了一层软垫,看起来更像是主人的席座,真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庄主到!”这呼声更像是皇宫里奴仆的口吻,看来铁龙山庄的庄主真在这里占山为王,目无朝廷了。 唐栎被健步出现的长者吸引了目光。那人双肩披上几乎垂地的青灰色袍子,一泼银丝长逸,发下双目如星,蓄起了白胡及领,昂首阔步,神采飞扬。 白龙玉先躬身一礼:“父亲,镇幽谷的樊棋心来了,还有镇幽谷新收的入门弟子,叫唐栎。”唐宇看了白龙玉一眼,又学着樊棋心一同躬身,才知道这是铁龙山庄的庄主——白石横。白石横一眼就看向了唐栎,完全忽视了樊棋心的存在:“你叫唐栎?这天下姓唐,不知你是不是” 唐栎也不隐瞒:“在下唐栎,是皇室宗亲。” 白龙玉满脸惊喜道:“原来你是皇室宗亲,没想到还会闯荡江湖,外面是不是很好玩?”唐栎懵了一下,若听白龙玉所说,难不成他没到过外面? 樊棋心抢到了唐栎没说话的机会,先把樊湘隐的交代完成了:“白庄主,师父交代,是要把唐师弟入门镇幽谷的消息宣扬出去,似乎想要让师弟成为第四个闭关弟子,只是唐师弟身中了传说中的宝剑大不仁的伤害,以至于内力混乱,难以控制,师父说过,山庄曾拥有过大不仁一段时间,晚辈特意前来,是希望白庄主能帮镇幽谷一个大忙,给唐师弟的怪病诊治一下。” 白龙玉轻轻喔了一声,心里想道:原来是内力混乱,难怪方才交手没有给我正面出招,不过还能使出这般轻功,也绝对不简单了,要是治好了怪疾,也不知能到什么地步,到时候我可要好好领教一番。 正是白龙玉和樊棋心期待满分的时候,白石横态度一变,竟用手拍响了白铁椅子:“樊棋心,你还真当自己出关后实力大增,把铁龙山庄都看成了医馆不成?也许你可以轻易击败龙玉,但在铁龙山庄的其他弟子面前,你也不算是什么东西,既然皇室宗亲唐少侠选择了拜入镇幽谷的门下,那就应该由镇幽谷来自行解决。” 樊棋心被白石横的一番严词推却吓坏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白庄主态度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连忙半跪下来,恳求道:“庄主息怒,棋心说错话,但唐师弟若怪疾实在,恐怕会”白石横又猛烈地拍了一下扶椅:“会死也与铁龙山庄无关!滚出去!” 白龙玉把头弄低了,根本不敢开口替樊棋心说话。唐栎大气也不敢换一口,只听到樊棋心放冷了心,道:“今日打扰,望庄主莫怪,晚辈们这就离开。”说罢起身后退几步,唐栎也跟着后退,随樊棋心转身离开大殿。 “看来我们得先回谷里想办法了。”樊棋心刻意放小了声音,唐栎听了也只能闷应了一声,两人一直沉默走出了山庄,高耸的黑铁大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声音合上,周围的云雾已经不见了,他们快走了几步,正通过酸雨降雾。 降雾渐浓,肉眼几乎看不到多少景象,像是比上山前更加浓烈,而围绕身边不断靠近的却不只是降雾,还有隐隐的杀气。 樊棋心惊心一动,转头说道:“快跑!”唐栎也同时感觉到了不祥的气息,两人立即动身驾驭轻功,不一会儿便要离开降雾的范围,却没想到眼前快速降落几个身影,害得他们不得不分开逃逸,左右又出现几个,两三人携短棍对住了唐栎,四五个人持刀剑围上了樊棋心。 四周无光,拔剑的声音刺进了耳里。身后再追上数人,樊棋心看着逃不过去了,只感觉好多看不见的刀刀剑剑在身边轻轻晃动,似乎在下一刹那就要穿过他的身体。 他拔出腰间细刀照面对上了一人,个人手速极快,樊棋心可习惯了手腕耍花剑五圈快速卸下对手的兵器,自信能在三圈内击垮对方手力,至今未曾失手。但眼前手腕圈三下拉不住对方的兵器,第四下竟被甩了过去,似乎对方非常了解自己的招式,居然早在第五圈出手前摆脱了纠缠,心里多了几分怀疑,再出手接另一面的出招,这次第三圈还没到就被脱离了手,对方一点都不急着要跟自己过招,第三人近身照面,樊棋心铁了心要先宰杀一人,刀剑刚碰上一次,那人迅速往后狂退,奈何樊棋心加速想追,左右两面窜出了人出招截击,樊棋心慌忙接应抵挡不住,看情形根本不可能与他们对敌,直接上树窜去。 几个人见一时追不上唐栎,竟把樊棋心围了起来,樊棋心想要用上闭关修炼时学会的招数,奈何这些人攻击紧凑,让他无法腾出一丝空隙。身在树上的唐栎见情况不对,立即俯身冲下,右手顿时成寒,出手给其中一人打上了一掌,正要出第二掌时,忽感内力反冲,眼冒金星,眩晕一阵后竟倒地不起。 樊棋心本以为唐栎出手能缓解当前燃眉之急,不想唐栎居然出了问题,才一个分神的瞬间,偷袭之人果断出剑,一招劈断了樊棋心的右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桃源 樊棋心仰天长啸,右臂喷血而洒,这一刀痛得他满脸招汗,人都几乎站不稳了,眼神恍惚,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但还是勉强支撑,不让自己倒下去。 出手断掉樊棋心右臂的人又有动作,没等他举起佩剑,另一方跳出白龙玉飞弹一颗石子,石子正中那人神门穴,那人手指一时没力,才一刹那,凌雨山自身后而来,提剑一招割喉,几招下去先杀了几个。 白龙玉打倒了几个打算留了活口审问仔细,没想到这些人舌头一卷起,竟是咬破了舌下的毒囊,脸色青紫睁目而死。剩下还有几个人见失了时机,像是早预练好似的,环一圈各散东西,让人无所追寻。 “小栎!”凌雨山对樊棋心一点都不在乎,他先跑去扶起了昏迷不醒的唐栎,在他背后用内力调息一周,一人发功的确吃力,发功一周后见唐栎也醒了,自己却感觉全身透支。 白龙玉出手给樊棋心的右臂封了穴道,暂时替他止住了流淌的鲜血,但见樊棋心已经神志不清,只好扶起他先回山庄。 众人又回到了铁龙山庄的大殿之上,不过这次是唐栎昏躺在草席上,樊棋心忍痛坐在了椅子上,双唇发白,神色全无。 白龙玉站在在大殿中央,转过头看了樊棋心一眼,心里感觉特别不是滋味。而白石横才走进大殿,走来时风风火火。 未等白龙玉禀报一切,白石横看是早就知道了事情前后,抬手一摆:“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清楚了,是有人知晓了樊棋心的行踪,一心想让镇幽谷和我们铁龙山庄出矛盾,所以才派了死士前来刺杀,龙玉,你得陪他回去镇幽谷解释清楚。” 白龙玉应声领命。白石横走近樊棋心,缓缓抬手,将温和的内力凝聚于掌心,轻轻放在樊棋心的伤口上。樊棋心感觉那股内力如热流周游,舒缓了自身痛苦,奇经八脉经过了铁龙山庄的心法温润过后走到了丹田滞留,很快融合一体。 樊棋心总算感觉好多了,只是一下子要接受失去一臂的事实,那种无力尽表现在脸上。白龙玉见他没了以往的自如,总觉得心里不快。只听白石横收了功,嘴上缓了一口气:“你断臂之时让气血都泄走了,在没有找到适合方法治愈伤势前绝对不能再任意发功,现在你就随本庄的护卫队保护下先回去吧,唐少侠昏迷不醒,跟上也是累赘,待他醒来,我再派人送他回镇幽谷。” 事已至此,樊棋心也别无他法了,只好点头称是。白龙玉把樊棋心搀扶走着,在护卫队的陪同下离开了山庄。 山庄弟子很快从门口跑回大殿,对白石横汇报:“庄主,少庄主他们离开了。” 白石横满意地点点头,踱步在唐栎周围,然后才吩咐下去:“把他抬到后山,让枞流给他看看情况。” 山庄弟子应诺,几个人把唐栎抬到了后山,后山在偏僻蹊径,小路附近两面高峭,路经九曲十八弯,狭窄的一道只能勉强让两人并肩而行,当抬手的弟子们显然吃力了点,只不过出了狭道,紧接着一片宽广入眼,细水镜湖,花树成荫。 几名弟子把唐栎送到了一处房子门口,房间门紧紧闭合,毫无声息,其中一人对原地对屋内禀报:“师叔,庄主让我们把人送到这里,希望师叔能看看他的情况。”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只有简短的声音传出:“你们先离开吧。” 几名弟子应诺离开,直到这里只剩下鱼儿畅游,飞鸟停留,风吹树摆叶摇,房子门一打开,现身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他长发如墨,垂散披肩,白脸如静玉,一身垂足长袍,纯洁如雪,蓝边套领,钴色围腰,袖中出手精细,指骨修长,以掌心探一探唐栎的面门,又戛然而止。 花草顺风而倾,草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波浪,这人起了身,转过去又回到了屋内,良久,唐栎猛然睁开了双眼,像是重获新生,用力吸了一口气,气息徘徊在体内满身游走,他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把那口气呼了出来。 “好漂亮的地方。”这是唐栎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世外桃源,比起皇宫里的各种花园林苑,又或是曾经让他着了迷的林镇边界,这里才是让人神往的地方,恐怕是普及天下的贪息偷安的人倾尽毕生的财富也无法追求到的吧。 “醒了就别躺着了,能站起来吗?”屋内传出了声音,唐栎转过头去,什么人都看不到,于是先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灰尘,迈步将要进屋。 “且慢!在外面先坐着。”唐栎依旧看不到屋内的人,但说到了这,他也只好乖乖听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许就是这个神秘人,把自己救醒了。还没来得及坐下,分神间又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了过去,唐栎不敢走太远,只是隔着栅栏看向外面,又一阵风迎面拂来,带走了唐栎三魂七魄,恐怕这辈子都只能游荡在这里了。 白色的布鞋先出了门口,那名被山庄弟子称作师叔的人叫句枞流,此刻脸上并无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好像很不好打交道,唐栎看了一眼便觉得哆嗦,总感觉这人和这地方一点都不相配。 句枞流让唐栎坐下,先给他号上一脉,收手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何内力混乱?”唐栎想都没想就说了:“我中了奸人的一剑,那把怪剑非常了得,让他的武功提高了好几倍,也不知道什么妖术,我明明只是受了点轻伤,却完全不能控制好我的内息了。” 句枞流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道:“这里有十颗定心丹,可以镇压你的内力,倘若再有不适,可以吃一颗,不过一颗药力很强,一个时辰内你都无法再用内功了。” 唐栎忽然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接还是不接,后面想了想,还是先拿着吧,必要时也许还会管用,总比晕过去不知发生过什么事要好多了。 他收好了小袋子,又提起了那把怪剑:“前辈医术高超,才接触晚辈一会儿就能解决问题,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妖术般厉害,就连各路高手都拿不下他。” 句枞流缓缓应了一句:“这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妖术,只不过你们技不如人罢了,况且那也不是普通的东西,普天之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也就只有大不仁宝剑了。” 唐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只听他们说过,那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真有那么厉害吗?就连剑鞘都争来夺去的。”唐栎很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 句枞流没好气再解释下去,哼了一声起来就要走回屋子。唐栎及时跟上,还没到门口,被句枞流说了一句:“这里是我住的,你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内力。”他随心用手指了指远处,“那里是给客人住的,这些天你就住那,到了饭时就来这里,我还有事情要忙,没什么事情就别打扰我。” 人是走了进去,却不关门,唐栎想探探头看多看少,只是屋内设置精妙,门口的宽度两面起墙,墙上又分别开了门,不真正走进里面,还真不可能知道屋内会有什么东西。 既然看不到东西,唐栎也只好乖乖作罢,一边慢条斯理地走着,一边欣赏周边风景,朝着句枞流指过的客房前进。 漆黑无光的客房门口被唐栎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阵从天而降的灰尘,唐栎赶紧后退几步,才一步开始,屋顶上掉下来一块板子,这板子结实,砸到地上碎成了两块,满地的尘埃被纷纷拍起,外面的光透了进去,只看见灰尘越卷越高,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唐栎哈了一声,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向句枞流的房子,嘴里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心想这里到底是多久没来过客人了。 毕竟近几天还是要在这里过夜,唐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外面吸了一大口气,走进去几步便看见一把躺在地上的笤帚,还不想把它捡起来,第一时间便打开了房子里的窗户,忍不住又从窗户探出头去,再大吸了一口气,回身捡起那把笤帚,没扫成第二下,便撑不住尘埃的一波又一波攻势,最后还是跑了出来。 “这什么鬼地方,外面的破庙都比它干净多了。”唐栎止不住对这间客房的评价,无奈叉腰,回身看见水平如镜的湖面,忽然才想起了给房间里洒点水。 经过了一番努力,唐栎实在是想不起曾经遇到过多少难事能与眼前的相提并论,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尘埃落定的客房给他洗了个大致干净,至少走进去还是能住人的,里面的床被都封存得很好,只是需要拿出来晒一晒。 在唐栎有滋有味地欣赏着自己的努力成果,环顾屋内各处,除了一分为二的板子已经看不清曾经写过的字,其他的地方似乎也无损坏,在主堂正上,抬头一见那个本应挂上板子的地方,却悬着一把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来敌 唐栎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那柄剑,踩着椅子好不容易取了下来,扫扫外鞘上的灰尘,左右剑鞘两分,剑身依旧睁目有光,当他完全把剑拔出,却是发现那剑身微微弯曲,一边为钝,一边为锋,剑长三尺四分,竟与自己的竹刀有十分相似。 唐栎越看越是喜欢,好早之前便没了兵器,现在却看到一把格外称心如意的,真有点爱不释手,只是马上想了起来,那是别人的东西,也不知是谁把它挂在上面,没准连句枞流也毫不知情。 唐栎依依不舍地合上了剑,毕恭毕敬地把它放在正席的桌子上。 这一天安安稳稳地过去了,直到第二天的清早,唐栎完全沉浸在这份安逸中去,他比以往多睡了两个时辰,倘若再多睡一会儿,恐怕连午饭都要错过了。 唐栎还没洗漱,人走出去,展眼便看到了山庄弟子在给句枞流汇报着什么,摆手就走了过去,还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那出口的地方传来了一片喊杀声,几个山庄弟子身负重伤被踢了进来,又有几个士兵冲了进来,往山庄弟子身上再看了几刀。 唐栎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山下来了士兵,他们居然找到了这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愿山庄的情况没有变得更糟糕。 唐栎握紧笤帚疾步冲去,经过湖边水面踏空划水,纵身轻盈如叶,手点两下击退了左右两人。几个士兵聚在一起横站一排,脚步碎碎挪动,几双眼睛相互打着暗号,唐栎丝毫没有畏惧,挺起笤帚杆子一一指点几人。 句枞流见唐栎似要开杀戒一般,本想开口提醒他不要动用内力,毕竟刚才用轻功渡水那一刻也是有惊无险,以他对唐栎病情的了解,再要运功用劲,必然会得不偿失。 眼前发生的事情比想要做的快了一步,唐栎竟主动出手,几个士兵也冲了过去,杆子和佩刀的碰撞间接避锋,唐栎结合步伐走花弹穴,左右迎接忽前忽后,每一击都近乎兵行险着。 忽然,交手中一名士兵腾出了空当,唐栎眼疾手快,出击打伤了对方的手腕,另一边两人同时挥刀,唐栎也只忙着横起杆子抵着刀柄位置,踢两脚解了围。却不料身后有人,竟是之前被打落兵器的士兵,他整个人扑了过来,死死抱紧唐栎的胸腰一处,唐栎一时动弹难拆,眼见又一人提刀跳起,迎着自己面门就砍。 情况危急,唐栎举出空手运功破发,出一掌打伤了敌人,却是收招时喘了口气,感觉内力趁机涌动,从丹田奔跑心门,再由心门冲上脑盖,还没来得及眼冒金星,人便昏了过去。 “这人肯定走火入魔了!趁现在杀了他!”外来的士兵举刀要砍,那些山庄弟子受伤尚不能自顾,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唐栎离刀口不远。 狭长的入口飞出了一柄剑,速度奇快直穿执刀者的喉咙,其他人看了过去,只见是一身铺了尘的白色衣服,以极快的身影出现在横抱唐栎的那名士兵的身后,此刻他的动作变慢,左手轻轻押着士兵的脑盖,右手直直伸前,刚好能取回自己刚飞出的佩剑。 五指指腹轻轻扫过剑柄,旋儿出掌心一推,翻手掌心向上,手往身边一拉,剑身从尸体的脖子慢慢抽出,占满血污的银铁在此刻已经不再夺目,给周围的人带来的只有仿佛亲身体验般的穿喉感觉。 “不想死就给我滚!”凌雨山眼神犀利,一下子震慑了其他士兵,被他手按压着脑盖的士兵已经全身发抖,见凌雨山没有其他意图,也赶紧跑了。 但外面的士兵越来越多,似乎有要压到铁龙山庄的气势。凌雨山见情形不妙,抬头看了句枞流一眼,道:“前辈,晚辈要出去对付一下,小栎就交给您了。”说罢也不顾几个带伤的山庄弟子,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狭长的路,刚蹦出来便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穿着蓝色衣服,紫色藏领,竟然是襄城的姑苏伏。那人不是死了吗?至少凌雨山也是知道的。 姑苏伏一眼便认出了凌雨山,才出手杀了一名山庄弟子,这一回便腾飞起来对冲凌雨山,两人兵刃相见,不过数招,双方实力持平,但见姑苏伏看似眉飞色舞,一招比划后面容倒转,眉宇间显露痛苦之色,转身提剑指向凌雨山说:“这次是你走运了,下回可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在身前旋剑而收,举手一招,所有士兵都应了命令似的,一个个跟随姑苏伏往山下撤退了。 山庄各处情况多花了点功夫,白龙玉带着山庄弟子把部分突然袭击的士兵队伍全打走了,尽管没能抓住几个活口,毕竟也突发事件,而且对手人数众多,能扛下来也是不差的结果。 凌雨山也没穷追姑苏伏,他转身回到桃源圣地,一眼便见那边的尸体血迹已经被处理妥当,丝毫不管礼数便推门而进,却看见句枞流左右两手共使内力,同时在两边手腕掐穴,又提气移到肩前穴,后移到肩胛,下沿督脉两列腧穴,最后汇聚丹田,以自身一股内力打入唐栎体内,唐栎忽然全身像无力一般,在那里垂头不动。 凌雨山惊翻了,他知道这是通过各路经脉控制内功气息以达到废除武功的一种方法,如此一来,唐栎便成了一个普通人了,心晓得句枞流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真后悔自己如此轻易就把唐栎交到他的手上。 凌雨山愤怒无比,提剑直接冲向句枞流,距离尚有两尺,句枞流才用衣袖挥扫,一阵如风般的强大气劲挡在了他的面前,害凌雨山正面吃了一招,几乎也感到头昏目眩,只能拄剑停下。 句枞流竟表现得不慢不急,继续对唐栎出手,最后一下收势,唐栎脸色显有痛苦,但表现得毫无抵抗,依旧是低头驼背。 凌雨山忍痛大喊:“住手!你这个家伙!”可身体的不适感让他无法再多运气半分,然而句枞流还是如此的平心静气,面对凌雨山的怀疑倒是觉得可有可无。“唐栎的内息极其混乱,你们以前是如何应付的?” 凌雨山稍作歇息后,也开始冷静下来,对于句枞流的提问,他只作了轻描淡写的回答:“我们不过用了自己的内功给他运气,协助他调理周身。” 句枞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原本也是这么做,但发现自己输给他的内功被混进去了,反倒成为下一次内息混乱更甚的原因。”凌雨山露出一脸惊诧,他可从未考虑到这一层面,想起自己每回都是在加重唐栎的坏情况,不由得多自责了几分。 句枞流再说:“于是我用了一种铤而走险的方式,把他所有的内力都卸掉,也许会废了他的武功,但总比日积月累的加重病情要好多了,只不过我发现了一件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情况,不过顷刻的时间,他的丹田自然成气,内力温纯了许多,我从未见过这种神奇的现象,于是我再废他一次内功,没想到情况尚同,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废了他第三次了。” 凌雨山对此也是闻所未闻,哪有人被废了内功后能自动复原,内力是一种修为,需要不断修炼内功心法才会有进步,如今却在唐栎身上无中生有,实在是不可思议。 句枞流见凌雨山也回答不出来个所以然来,这回再对唐栎运功试探,发现刚才谈话的片刻,唐栎的内力已经恢复到一半,内息更加温纯,少有躁动,也许这就是治好他怪疾的方法,纵使心里依旧不明白,但还是暂时放弃了探究,抬头便对凌雨山说:“他住在湖另一边的房子,你把他送过去休息吧,今天也就只能到这了。” 凌雨山才知道自己是失了分寸,连连道歉后扛着唐栎离开了。 唐栎一睡就是两三天。 期间每天由句枞流到客房给唐栎卸功三次,再而递减,每天是山庄弟子送饭,凌雨山也只能给唐栎喂点粥水,稀得很。白龙玉在处理完山庄事务后也曾有来看,见是自己帮不了忙,也就跑去练功了,还特地邀请凌雨山出去,毕竟句枞流不喜欢别人在桃源圣地练剑比武。 凌雨山每天除了给唐栎喂粥喂水,还要帮他擦脸,幸亏唐栎没有拉屎拉尿,不然可有他好受了。 第四天才到,唐栎终于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外面有风吹的动静,安静得很。时值半夜,凌雨山闻有异动便马上爬了起来,点了蜡烛照了一下,发现唐栎已经不在床榻上。 凌雨山疯了一般跑了出去,才跨出一步,他看到唐栎在水湖镜上,在月光底下以轻功踱步,蹬腿宛如冰上滑行。 稀奇的是,唐栎人还没到另一头岸边,他转身折返,只见脚下猛踩如有风火轮,竟然还能在水面轻松自如,丝毫不沉,叹道这是何等轻功,竟能如此天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圣地 唐栎折返回去便见到凌雨山在客房门口傻愣傻愣的样子,冲过来的时候低身用手舀来一点水,运功调息至右手之上,一股凉气自环绕奔走,正汇聚掌心时被唐栎隔空打出,霎那间掌心跑出一条细长的水龙狂啸十里,迎面对着凌雨山掀起了阵阵寒意,途径的水湖镜上顿时起伏波涛,壮大了整条水龙,不一会儿从手臂粗细的小东西变成了庞然大物。 凌雨山可被吓坏了,他赶紧往一边逃离,双眼时刻不离开那条怪异的巨龙,只是那条龙才离开了水面奔袭岸上,其威力又忽然减弱,未曾抵达客房门前便失去了所有力气,变回了一摊水。 几乎同时,唐栎登上了岸,看着那摊水,又瞧了瞧凌雨山,满脸失望地说道:“还以为能领悟什么好招式,没想到出了水就散了。”凌雨山也为唐栎的新招式感到稀奇,反倒没有唐栎那么失望:“你才醒来就能创出如此威力的招式,我想再假以时日,你就不只是能利用水,还可以是刀剑暗器,再有厉害的,应该就是飞沙走石,尘埃落叶了。” 唐栎听凌雨山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加倍同意,忽然肚子咕咕地叫,才想起自己好几天没吃到什么东西。 可大半夜的哪还有什么能吃,唐栎嫌弃凌雨山特地给他留下的硬邦邦的馒头,并建议去山庄的厨房瞧瞧,凌雨山觉得这很不礼貌,只是在山庄的这些天每日粗茶淡饭,吃得很不自在,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带路去了。 前一段时间,念愚提前来这里医治怪病,在唐栎尚在镇幽谷时,凌雨山曾先到山庄照顾了念愚一段时间,也去过厨房接过斋菜,于是乎对山庄厨房的路线记忆颇深。 尽管有山腰的神奇屏障,铁龙山庄还是会派弟子打灯笼巡视守夜,庆幸的是守夜的弟子不多,他们两人一队,山庄四面八方共九处大院,相邻大院都有通路,可每处只有一组人。 大院廊路环绕,见首不见尾,两人躲过了一组人,到下一个大院前还能昂首阔步轻轻松松,很快便窜进了厨房,可就是厨房大了点,又不能点灯,只好瞎摸一通乱。 “不对呀!”唐栎转头发现厨房的内间,那里才是煮食的地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外间却能看到内间的微弱灯光,难不成还有人比他们更早到厨房找吃的? 多想无益,凌雨山走在前面,弯着腰探着头,在内外间的门口往里面瞄了一眼,只有隐隐约约看到是谁穿了全身白衣,一动不动地站在灶子旁边,凌雨山还没看好全样便已经被吓得不轻,以一脸惊悚的大眼愣嘴表情告诉唐栎:“我看到鬼了!” 唐栎心领神会地也瞪大了眼睛,两人非常默契地要起身离开,忽然发现身边有灯光撒肩,凌雨山背对着内间什么都看不见,唐栎却看到了那白衣下巴发亮,眼睛也是瞪圆了看着自己,一眨也不眨,三个人就站在那动也不动。 唐栎已经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的表现正告诉凌雨山身后有什么,凌雨山顿时心领神会,整个人也僵在那里如同木桩。 “你们也来找吃的呀!”白衣依旧瞪圆眼睛,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双唇几乎没有闭合,突然出手往嘴里塞一口番茄咬得汁液喷洒。 唐栎愣了一下,凌雨山幡然醒悟:“慢着!番茄味!”回头也看那白衣,居然是铁龙山庄少庄主白龙玉。 “装神弄鬼!”凌雨山用手按着那一口番茄塞在白龙玉嘴里,两人倒地翻滚作一团,唐栎在旁边抓一把大白菜往地上就砸了一遍:“叛臣贼子!” 厨房里闹了个翻天覆地,外面巡逻的弟子发现不对劲,正要推门而入。 白龙玉一脸正经地率先打开了门,月光灯光照亮了他满嘴番茄和凌乱的头发,未等弟子们问及缘由,白龙玉睁眼道:“我正研究做菜,你们继续巡逻,今晚厨房里有任何动静都不要来打扰!” 少庄主如此开口,弟子们哪还有什么话可说,低头应诺就离开了。白龙玉刚合上门,转过过身就看到凌雨山迎面抛来一颗番茄:“赏你!” 唐栎熟练地生了火,几根柴木噼里啪啦地飞溅出火星,凌雨山几刀切开了大白菜,番茄分四份,然后是蒜碎c葱珠c姜片,一手包办,巧熟利落,看得白龙玉瞠目结舌,差些拍手叫好。 厨房里只有腌制的猪肉,被唐栎切成小片。先爆香佐料,白菜和番茄炖煮一会儿,再放肉片,待香味出来后,佐料放入,敲进三颗鸡蛋,用勺子翻两下,撤一半柴火。 在准备碗筷的时间等柴火熄灭,拿走锅盖,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没等他们下手开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第四双手,手里还捧着碗筷,夹了一著菜,凌雨山看着那一双手,自己乖乖地举起双手,看了看自己的,再看看唐栎和白龙玉。 白龙玉也看了看右侧的那双手,先看看自己的,再看看对面的凌雨山,左手边是唐栎。唐栎发现了左右两人发了呆看着自己,看了一眼菜盘,发现一双手伸了出来又夹了菜,才看清楚凌雨山和白龙玉都是举着自己的双手,他再观察一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咱三人动筷呀! 唐栎一时间茅塞顿开,抓起身后一颗大白菜一边动作一边喊道:“兄弟们,操家伙!”凌雨山抓起身后板凳,白龙玉只用手中筷子,三面夹攻,那第四人把碗收了,只腾出一双油腻的筷子尖,先出手反夹白龙玉的那双筷子,猛力递上前端,筷子尖插进大白菜头上,顺势又摆向右边,这一边是迎面而来的凳子,凌雨山收得及时,险些把唐栎和白龙玉的手都砸到了。 “你们三个就这么点功夫呀?”第四人不太满意地说了一句,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继续夹了一块肉,在碗里点了点,便塞进嘴里吃了。 “原来是句师叔,师侄们失礼了。”白龙玉赶紧拱手目地,也顾不上手里端着一双筷子。凌雨山也终于分辨出那声音是谁,连忙挂歉道:“晚辈目盲功低,没能发现前辈在此,让前辈见笑了。” 唐栎这才发出长长的喔了一声,原来在进来的那会儿,厨房里就已经有四个人了,没想到做饭的期间一直没能察觉到,句枞流的隐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然而唐栎一点都没想说什么,只顾自己想了想,看着锅里的菜也没考虑太多,专心下筷子夹菜了。 白龙玉真想对唐栎骂一串难听的话,但看见句枞流也继续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和凌雨山才幡然醒悟,几乎不约而同地道:“你们真贼!” 一锅菜不过勉强果腹,但四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唐栎可先放下碗筷:“饭是我做的,那洗碗的事情可不能再是我了!” 白龙玉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嘴里不慌不忙:“我是可以不洗,若是硬要我去洗,我也会放到天亮,再让其他弟子去洗。”唐栎想了想,这样一来不就全都知道他们在开小灶了么?这一盘菜恐怕也不是白龙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白龙玉是想要玉石俱焚呀! 凌雨山可尴尬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眼下也不可能让句枞流洗碗,那好歹是个前辈,自己只好自叫吃苦,忽然听见句枞流说话了:“我之前看凌少侠的剑法不错,只是招式不定,难有突破,兵器不利,难有作为。”凌雨山赶紧回应:“晚辈恳请句师叔提点。” 唐栎一下便懂了,想不到一位堂堂山庄的师叔辈分的人还走了一台戏,不仅仅堂而皇之不洗碗,还能藉此给凌雨山指点一番,显示自己大气。 姜还是老的辣,唐栎看着大局已定,反正又不需要自己操劳,剩下的任凌雨山自由发挥吧。 终于,等凌雨山乖乖洗完了碗,唐栎和白龙玉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只看凌雨山用干布擦着双手,现在一边的句枞流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你们,怎么还不走?” 唐栎和白龙玉几乎同时转过头,双手统一节奏拍打着大腿:“送兵器,传招式!送兵器,传招式!” 凌雨山才愣了一下,也算是明白了他们是有何用意,打从心底里也是充满期待,只是这回刻意索取,怕是对前辈不敬,得不到指点不说,还会惹了他生气。 多得唐栎和白龙玉两人推波助澜,句枞流才没有食言,四人回到了桃源圣地,月明如轮,句枞流倒没有进屋,而是坐在了屋外的石凳之上,一手放下,道:“自武功问世,神兵利器不过死物,有生灵者,人懂兵器也。” 三个人完全听不懂,句枞流只好继续说罢:“这里被称为桃源,因为景致,至于圣地,那就是铁龙山庄的秘密了,铁龙山庄专注于铸造神兵利器,研究传说中的兵器,也是兴趣之一,不过手里拿着好东西,总会被外面的人瞧上,所以每当有我们用不上却又是上品的兵器,都会放在这里,如此做法已经有许多年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白铁 唐栎被重新安排了一间弟子的房间,附近并无人住,于是他可以独揽房门外的小小院子,正值秋期,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显得年老色衰,黄昏散下,片片落叶被涂上了金黄色,让人不忍心扫去角落。 “想什么呢?”樊素心在唐栎身后出现,此时此刻的樊棋心已经不在院子里,转过身看去,樊素心刘海轻飘,衣角任微风拂起,那一身玄色的镇幽谷弟子的衣裳硬是绣上了几朵深红色的茉莉花,看懂的人自然觉得很不舒服。 唐栎对这位师姐多少抱有点戒心,毕竟不太相熟,还是尽一些礼数,称了一句师姐好。 樊素心嫣然一笑,唐栎才发现她双手捧着一套衣服,没等开口,她道:“这是本谷的弟子衣服,你既然入门了,就不要穿自己衣服了,在别人看来多别扭。” 唐栎多有惭愧,没想到师姐是给自己送入门弟子衣服的,看先前自己有那些不好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多谢师姐,麻烦师姐了。”唐栎连连道谢,接过了那套衣服,送过樊素心离去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套衣服多加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换那套衣服。 才刚出门,便有弟子前来传话,让唐栎去拜见谷主。 唐栎不疑有他,可随那弟子走了一段,发现路越走越偏,心里警惕了几分。 离开了那一段偏僻道路,迎面所见的是几个弟子组成一队,为首一人神采飞扬,面有得瑟。 “你就是新来的唐栎?”唐栎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不怀好意,但没察觉到对方有一丝杀气。 “是的,不知找我来做什么。”唐栎反问一句,那人也不卖关子,直说道:“我叫雷晋,总部里最有希望赢下这次选拔的弟子,而我也想捉住这次机会,别的场面话我不会说,我希望师弟能让出这个位置,主动跟师父说你无心真传武学,到时候师父必定会传你师门武功,那也不亏,如何?” 唐栎也曾有听樊棋心说过,大部分弟子都希望得到真传武学,但真传武学三四年才有一次选拔机会,一次只选一人,机会太渺茫了。倘若主动放弃选拔的机会,便可以获得师门武功,尽管相比真传差了点,但机会是必定的,一直等真传,也许一辈子也轮不到自己。 再说,唐栎从不好奇真传武功,自己得了还得变相软禁三四年,他一点都不稀罕这种失去自由的机会,既然雷晋想要这个机会,何不卖个人情,道:“师兄,我本无意真传武功,倘若能让师兄离目标更近一步,师弟当然支持。” 唐栎没有说明自己从登煌城来此的目的,只等选拔过去,便道出一个借口离去。雷晋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那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当即哈哈大笑,说:“师弟慷慨,是我做师兄的太心机了,可我看师父尤其看重师弟,如果师弟不开口,我怕师父会给你私传武功,你师兄我可就没机会了。” 唐栎一下子明白,雷晋是想要自己向樊湘隐提出不参加选拔,这人还真是多疑虑,不过那也是无可厚非,毕竟镇幽谷的选拔的确难关重重,反正自己也不稀罕,倒不如卖个人情,当下便答应了他。 雷晋带人离去,唐栎也就顺道去找了樊湘隐。那边碰巧,樊湘隐和几名弟子在谈话,唐栎怕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于是在门外要转身离开。 “师弟,怎么来了也不给师父问好?”樊棋心一眼便发现了门外的唐栎,怕是樊湘隐也看到了,这么走去太不懂规矩。 唐栎立即转身,走进屋里两步便道:“唐栎碰巧路过,见谷主正在谈事,怕是滋扰了,所以才打算离开。” 樊湘隐也不觉得紧要,道:“要事就不会敞开门了,不过你来的也正好,最近有一些小门小派出现在一些村庄小镇,多是行骗之举,我正想让你跟着你师姐去一趟,来来回回也刚好过了选拔的初试,你也省了功夫,直接晋级罢。” 唐栎愣了一下,他本想退出选拔,殊不知樊湘隐还刻意给他开了门路,他可不想言而无信,当下回绝:“唐栎无心真传功夫,此次本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的,只是碍于师兄盛情,才多久了半会儿,时间也是不早,唐栎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樊湘隐沉默不语,谁也看不出那是生气或是其他。樊棋心开口打了个圆场:“那是我的不对,见到师弟回来便忘了这件事,既然师弟还要回去复命,也应当早点出发。” 樊湘隐的脸上稍稍有些微微的表情,樊素心发现了不对头,马上补了补嘴:“师弟自进了我镇幽谷后就未有任何表现,不如现在跟我出发去那些村庄看看,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再回去复命也是不迟。” 樊棋心同时迎合:“素心说得对,先完成这次任务也是不迟。” 唐栎算是读懂了两人的意思,开口说道:“谷主也是知道唐栎的身份,倘若那些村庄的百姓受人欺骗,唐栎定当竭力去除。” 樊湘隐总算满意点头,道:“说的也是,既然如此,你就随素心去一回吧。”说罢起身回到内堂。樊棋心凑了上去,道:“好险呐,师弟这回可要认真完成任务,若是顺利,我也好多美言几句,让师父给你传一套功夫,我明白你是不想闭关修炼,如果是得了一套不错的功法,或许更适合你呢!” 唐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樊素心走近过来,说了一句:“师弟该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就在山下会面。”唐栎应诺说是,樊棋心也因为有其他事而先离开,唐栎目送两人,便是回房间收拾了一下。 唐栎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是背了一把黑唐刀,那套镇幽谷弟子的衣服还摆在床上,反正是不可能穿上,他又看了房间一眼,想到下一刻此处又回到过去的安宁,屋外的日光穿过了窗户上的一层纸,留住了桌子c花瓶c椅子c石砖,却留不住人的影子。 唐栎很快下了山,山下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总不可能是樊素心吧,也不是大家闺秀没必要矫揉造作。 “师弟!这边!”樊素心在马车里伸出手拨开帘子,她探出了头,笑容满面地朝唐栎挥挥手,唐栎看她头发也梳了一个,看衣袖甩起,明显是换了一套衣服,拿衣服应该是乳白色的锦缎,如此装扮,还真是一个大家闺秀。 唐栎受樊素心指点上了马车的前座,忽然才发现自己被忽悠了,原来这马车只有他和她,纳闷得唐栎不得不做一趟马夫。 马车在路上走着,唐栎免不了一问:“师姐,为何不取两匹快马,这样路程能赶快些。”樊素心伸出一只手猛地敲了敲唐栎的脑瓜:“你是猪吗,大摇大摆过去,你是非要那些人知道我们过去给他们一顿教训?” 唐栎尴尬一笑,自己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毕竟说了是小门小派,他是自认为难度不大,况且打不过也是可以逃的,轻功卓越的他根本没有没有后顾之忧。 马车滚滚了尘,走了小路又上了山路,山路迂回却不曲折,几乎靠着山走了一段长长的路,两旁偏偏树多,时常是身在绿荫,车辘碾过碎石沙土的声音紧紧跟随。 因为一路上唐栎和樊素心没有任何谈话,这也是让唐栎有机会好好沉溺在天籁之中。走过了绿荫,右边刹出一道光,走着越近,光就越宽,树也渐渐少了,直到路过了最后一棵树时,才发现那边陡然成了小坡,小坡延绵下去是杂乱的树木,再是池塘良田。 那个方向过去两百步左右便是村庄,从唐栎的位置就能看到好些村民在勤劳耕作,几个未到上学堂年龄的还痛抓着长长的稻草来回追逐。 “看起来很平静呢,是不是我们走错路了?”唐栎问道,还没等樊素心回答,左边的山体上出来了沙沙沙的声音,唐栎扭头看去,竟是横排十几个人从山上踩着斜坡快速滑下,他们个个手握各种兵器,根本就是山贼。 “师弟自己能应付好吗?”樊素心在马车里就随口说了一句,她早就发现了这些猖狂的山贼,但口吻却是十分淡定。 唐栎也是好久没有动动筋骨,拔出黑唐刀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人:“留不留活口?”樊素心对此是十分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师弟一来就是结果了他们性命,反正她不在乎:“随意。” 唐栎听完便纵身一跃,使用轻功踪花游在树与树之间快速移动,那些山贼实在是徒有其表,没等唐栎出刀,几个人便是摔了跟头,他们看着唐栎就是飞在空中不落地,那身法诡异得很,抬头看得他们脚都踩空了。 唐栎感觉太没意思了,第一刀下去结果了一个,周围几个便吓破了胆,没等唐栎再来一刀,竟是跪地求饶,谁也没敢抬头看向唐栎。 唐栎觉得没意思,于是收了刀落了地,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个山贼,道:“你们就这点胆量水平还要当山贼?” “要不你来给他们指教一番如何?”不知哪里传来了响彻周围的声音,唐栎未能辨别是何方向,只是环视一圈后,山体上的那边慢慢走出了一人,即便远远看着,唐栎也认得清清楚楚——卢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浣纱 “充公?那也太猖狂了吧!”唐栎禁不住叫了一声,可想想自己的身份,出面不妥,还是强行压了压劲头。白龙玉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到外面门打开的声音,唐栎第一个反应过来:“雨山出关了!” 凌雨山第一个迈出了脚步,他背负车天剑,昂首阔步,抬头一看天上,阳光正好,天蓝云逸,风再悄悄归来,伴随着湖边柳枝摆动,鸟儿在湖对岸的榕树上筑巢,远远过去,却被凌雨山的目光碰个正着。 唐栎看凌雨山神采飞扬,料定是学了什么绝世武功,至少想法都不一样了。白龙玉鬼点子太多,第一时间拍了拍唐栎肩膀:“出关不出力,不试试他武功怎么行?” 唐栎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止,眼睁睁看着白龙玉渡轻功上了湖面,不过是在湖边掠水,捞起了几块石头,伸出手已经是十指布子,才上了岸便弹出三块暗镖,凌雨山听得灵敏,出手摸了摸剑柄,还是犹豫了半会儿,半会儿已经作迟,只好侧身避让。 白龙玉趁势靠近,伸手要夺取车天剑,那身影极快,已经接近凌雨山不过一尺。凌雨山踢出膝盖,逼得白龙玉放弃了这次机会,自己顺应后移,但脚下步伐还是慢了,在轻功的造诣上显然是白龙玉更胜一筹,后者折返再追,这回却不是直接要拿车天剑,反而是比划了拳脚功夫,两人交手几招,不知是白龙玉存心要试试底细,还是凌雨山学艺一宿,身心疲惫了不少,两人只比拳脚,竟有了高低之分。 想必白龙玉后来也是考虑到了一宿学艺的可能,才故意收了手,撤了招,取出腰间折扇,提丹田气门,两袖挥舞,由折扇出风,一道道凌冽强劲的寒气如剑气扇出,七横八竖,倾斜任意。 凌雨山再次手触剑柄,终究还是迟疑了,始终不肯拔剑用剑,眼看剑气齐刷刷地来,自己慌忙后退,左右侧身,勉强躲开了要害,身上衣服却被刮得破损了好几道。白龙玉觉得不妥,不知道凌雨山是在屋里学了什么,居然连剑都不用,明知道自己是在试探功夫底细,却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甚至置危险于不顾。 白龙玉停了手,他已经不想分出什么胜负,可以说这次比试完全不存在胜负,因为凌雨山一直不愿意出手,如此交手,有何意义?他倒是对这一宿的指点更加好奇,转身走到屋门前,刚好句枞流也慢慢从屋内走了出来:“师叔,龙玉很想知道,师叔昨晚到底给雨山指点了什么?” 唐栎听着白龙玉的语气不太对劲,急了两步走了过去,先施了一礼:“前辈请早,唐栎也才刚刚醒来,要不咱们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早点留下?” 凌雨山走了过来,给句枞流恭请,句枞流随便唔了一声,也不曾要回答白龙玉的问题,转身回屋,留下背影和两三句话:“我要清修,不吃早点。”人进了屋,袖子一甩,屋门合上了。 白龙玉气得七窍生烟,抬头看向凌雨山:“不是指点一二吗?怎么学了一晚上的功夫,今天连剑都不敢用了?” 唐栎见白龙玉脾气发了,然而凌雨山居然还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他站在中间实在尴尬,但不站在中间,还真担心白龙玉一言不合出手伤了凌雨山,尽管他也想知道为何凌雨山会有这样的表现。 只是凌雨山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本意,转身走向外面:“一日之计在于晨,早点是要吃的。”白龙玉死死盯着凌雨山也紧随其后,唐栎不由得哆嗦了几句也加快步伐跟上,心想今天绝对是没完没了了。 然而不是老天爷不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吃早点,而是半路上遇上了庄主白石横。 白石横看了唐栎一眼,哼声道:“朝廷的好苗子,十皇子都派人来买铁了,买不够还要充公,真想知道这位不出面的殿下是有多大的本事,你说对吧,唐少侠?” 这话言语分明,显然是对唐栎说的,看来自己的身份也是无人不知了,料想上次有官兵闯入,这回又来买铁,恐怕事情是针对他一人而来。 唐栎弄懂了,或是从镇幽谷开始,唐梏便一直跟踪自己,但各种手段也不光明磊落,实在让人搞不明白。 而这回白石横故意说出了口,其实是想要他出面平息这件事,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的确受了山庄的恩惠,按江湖规矩,再退避三舍也是极为不妥。 “前辈莫要担心,唐栎今早就出发一趟,会有一个让您满意的答复。”唐栎说完,白石横才得逞离开。为了医治怪疾,众人上山都如此艰难,凌雨山也看出了这一趟出去是险恶重重,主动开口要陪伴唐栎出行。 白龙玉碍于他父亲的限制而不能一起下山,只好帮忙打听了一下,原来朝廷已经驻军在浣纱城。三人去吃过了早点,白龙玉送两人过了三重屏障。 “你不给自己准备一把兵器吗?”白龙玉忍不住要提醒唐栎,毕竟大家都知道那并不是兄弟的叙旧。 唐栎两手放空,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和凌雨山表情不同,一个轻松自在,一个严谨拘泥。 白龙玉也不好多事,送他们下了山,便不再往前半步。唐栎和凌雨山才走了几步,前者才说道:“浣纱城离这里很近吧?”凌雨山曾四处游历,许多地方都去过,浣纱城也不例外,他想了想,道:“大概八里路。” “日天!那干嘛不问龙玉要两匹马?”唐栎瞬间垂头丧气,反倒是凌雨山满不在乎:“你不是轻功很不错嘛,怕什么。” 唐栎只怕是自己长途跋涉,被唐梏以逸待劳,到时候再来一个瓮中捉鳖,自己就成鳖了。 兴许是疑虑过多了,唐栎摇了摇头,提一句:“走吧。”两人踢踏上树,很快便没入了林中。 浣纱城的确增添了不少士兵把守,毕竟城里城外是有诸多江湖门派,人流密集,着实无法不多加提防。 唐栎和凌雨山跟随入城的百姓好好排队待检,那城门士兵也只是搜了一下随身包袱,本以为无事,天晓得一人从城内快马加鞭赶了出来,给城门士兵扔下了一卷纸状,勒马回头就走了。 接过纸状的士兵展开一瞧,抬头对眼便瞄到了唐栎,领了几个人径步而行。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进城做什么?”士兵对唐栎展开了提问,凌雨山不动声色,眼睛看向了别处。 唐栎略微瞄到了纸状所画的人很像自己,也不打算瞒什么,道:“我来找我弟弟的。”士兵听着不耐烦,忙唤几个人过来要先捉了唐栎,唐栎也是束手就缚,嘴里可没闲着:“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就要捉我,知道了却还要捉我,到底是按照哪一条规矩办的事?” 那士兵见唐栎很是乖乖就范,以为只是个软柿子,纸状里也没写什么特别,就是要把唐栎押到十皇子面前领赏罢了,也没提及唐栎的名字,纯粹根据画像便认了人。 凌雨山对此并不在意,在另一边搜检过后就大步走进了城,头也不回一个。唐栎闪了一眼就不再看凌雨山离开的方向,他双手被绑得紧紧,几个士兵大摇大摆把他推了进城,那个手持纸状的士兵走在了前头,恰好领队到别的地方偷懒了,他心里乐滋滋地迎接十皇子的重赏。 即便有唐梏的到来,他却并不是来办正事的,所以太守府和衙门相安无恙,反倒是看上了浣纱城的首富家里,他家宅特别大,光是自己专属的后花园就已经比得上一个衙门了,生活奢靡,不懂节俭,如此气派奢华的地方被唐梏一眼相中。 宅子内,唐梏在金碧辉煌的大堂主座上欣赏着歌舞,而表演歌舞的却不是一般的舞女,竟是浣纱城首富的四个极具风韵的妻妾和五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伺候他酒水果品的也不是下人,而是首富的三个不务正业的儿子。 那三人也是怕极了,平常四处作恶,拈花惹草,无事仗势欺人,有事推脱耍赖,如今被唐梏顺手整了一番,吓得几个人端盘子都会双手发抖。 唐栎被押到了门口,距离唐梏逍遥自在的坐在那也就二十尺的距离。他听到奏乐,看到了歌舞的背影,那个身材肥胖的首富跪坐在客席,唐栎不认识他也猜得几分准了,跳舞的几个步伐不一致,端酒的几个手脚慢吞吞的,想必是“物尽其用”,唐栎也算是看清了这个十弟的真面目了。 “收!哈哈!”唐梏乐在其中,举掌握拳喊了一声,全场安静下来,唐栎被押到了正中间,几个士兵围着他,随时等待唐梏的赏赐。 “哎哟!瞧我这糊涂劲,居然忘了说皇兄的身份了,这些人还真不识好歹,居然给都怪我笨呀!”唐梏摆正了身体,身上穿的袍子显得大了,反倒察觉不了被镇幽谷砍断的左臂,只是他略微刻意的伸出了右手捏葡萄吃了,那动作足以让唐栎留意了几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谈判 唐栎身边的士兵听到唐梏这么一说,腿都发起抖了,谁会晓得眼前这一人居然是十皇子的哥哥,那不敬之罪又是如何担当得起! 唐栎稍稍挣脱,铁链便让他摆了一道,大堂之上都以他为焦点,唐栎完全不看在眼内,直路向前,中途经过了浣纱首富的几个妻妾女儿,嗅有扑鼻之香,唐栎眼放光芒,如狼视猎物,把唐梏锁定在双目之中。 就是近在咫尺,唐梏才感觉唐栎的眼神不对,马上坐直了身,忽然感觉喉咙干了,顾不上吃葡萄,捧起酒水就闷了一杯,才看着唐栎,场面十分尴尬。唐栎在宴桌前两步停了下来,用干净无比的声音说了一句:“听说梏儿奉朝廷之命,要来铁龙山庄买铁,买不够就要霸占山庄吗?” 唐梏对此是绝口不认,连忙放下杯子,推托道:“怎么可能,我可没有任何圣旨诏书,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只是三哥出游在外,恰巧碰到了山贼作恶,对百姓侵扰不停,得知铁龙山庄盛产龙山白铁,那可是铸造兵器的好东西,所以才让我来给山庄谈个生意,买下每年的白铁,给各个城池打造兵器,好对付山贼,那什么霸占山庄,只不过是开口让他们重视重视罢了,这点事情让皇兄特意来此,着实小题大做了点。” 唐栎本想再说,唐梏却用手敲了敲桌案,道:“今天特意准备了歌舞酒宴,就是弟弟我蒙对了哥哥要来,此番只是叙旧,不谈外事,来来来!设座,笙歌!” 唐栎微微一笑,倒是想继续看看唐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顺了他的本意上了客座,回头看看首富难看的脸色,他的儿子端来了果品酒菜,大堂之中的妻妾和女儿们苦色能见,这一场酒宴真心让人吃不起来。 整整耗了一个时辰,这一顿饭吃得唐栎是内心受尽了折磨,只期盼赶快散去,便借口说歌舞久了让人疲乏,让富商的家人都退下了。唐梏让人给唐栎安排了厢房,那一处厢房比较偏僻,当然是四下无人,正是傍晚来袭,夕阳盖过了屋瓦楼舍,在厢房外院子的一颗高树上停了下来,燕雀留在巢里,这里风少了,唐栎总感觉此处厢房不太对劲。 夜幕降临,天上的云遮蔽了月光,院子里顿时黯然失色,待云被风送了,假山旁边,凌雨山悄然出现。唐栎早在房间门外恭候多时,两人默契相视,正要说话,院子外却出了动静。 几个黑衣人从不同方向出现在院子里,圆门c屋顶c墙上有影子相随,趁着月黑风高慢慢潜入,然而院子里安安静静,假山旁边并无他人,那厢房外的走廊也是空空荡荡,房间早早熄了灯,谁也不知道厢房内动静如何。 夜至三更,外面更夫敲响了铜锣,黑衣人如狼扑猎物,几乎同一时间闯进了厢房。 府宅的另一边厢房,房间门口大开,十几个人站列有序,仅有唐梏坐在正中央的圆桌旁边,那里也就只有一根蜡烛点着。 “死了吧?”唐梏在房间里听着敲锣的声音,他紧握着手中的白玉杯,似乎达不到目的,杯子里的酒便难以饮尽。 身边的人不敢说大话,都是躬身等候,等待着黑衣人行刺成功的消息。一时间蝉声如火,风一吹便灭了房间里的灯,许多人都小声议论,免不了无谓的慌张。 “赶紧点灯!”唐梏最不耐烦那些不知反应的下人,正是他心慌意乱的时候却来这种小事烦着,恰恰左右都找不到东西能点个灯,还忙着呼唤外面的人赶紧拿来灯笼烛心。 桌子上眼前嚓一声明亮燃起,火折子在房间里显得光辉无比,一只手捏着火折子,另一只手护着火光,慢慢给桌上的蜡烛点亮,房里总算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可在唐梏面前,唐栎像是若无其事般地挥了挥手,挥灭了手中的火折子,轻轻放在一边,好奇地看了看周围吃惊的人,又看着那受到惊吓般的唐梏。 唐栎道:“夜半三更,弟弟这么喜欢找人来聚在一会儿,是在做什么的呢?” 唐梏吓得后背冒了冷汗,那是别人所看不到的,只是双目走神,一时左右两边看看,似乎是打了什么眼色,有人马上会意,往外面拔腿就跑,可唐栎眼睛完全没离开过唐梏,手捉白玉杯子,手腕使上了巧劲,杯子若暗镖样飞出,正好打中了跑者的膝盖,那人摔了一下撞到前面的阶梯,居然当场晕了过去。 看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唐栎用了什么招数,把这个人当场杀掉了。唐梏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着现在还是自己有利,没准唐栎是要谈条件,如果谈妥了,一切就好办了。 “皇兄深夜前来,莫非有要事相讨?”唐梏引出了话题,真希望有什么事赶紧说出来,说完了自己马上答应,答应了马上送人走,一切也就平安无事了。 唐栎也是开口命中:“我想让弟弟收回对铁龙山庄的生意谈判,毕竟江湖的事,朝廷不想惹,惹了,也不是你或者三哥能摆平的,到时候事情大条了,可别把朝廷拉进来,井水不犯河水,这道理弟弟能懂吧?” “中中中,哥哥说什么都中,不过是买铁的小事情,梏儿怎么会那么愚笨呢?说好的这次不过是叙旧,当然不会做什么劳民伤财的事情,放心吧,梏儿明天就带兵离开,保证不再涉足江湖的事情。”唐梏一心只想打发了唐栎,一开始也只是为了引出唐栎,然后施了暗手,没想到事情败露,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唐梏当着唐栎的面前给铁龙山庄写了一封信,又即时吩咐副官——第二天要起兵回程。唐栎看唐梏也做到了这个地步,倒是不好再强人所难,于是拍拍衣服,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离开了。 剩下的半夜让唐栎睡不好,回到厢房时看不到之前被刺客翻箱倒柜的凌乱,倒是凌雨山不作声色地出现在房内,靠着门边一棱,双手抱胸,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看着唐栎。 “是我亲眼看着他们换了新的被子床褥,看着他们一剑一剑地刺进去的时候,我挺心疼的。”凌雨山复述了三更时分,刺客进屋时的狼狈情形,唐栎喝了杯茶,看窗外夜色,月分外的明,夜伴风声吹起了房里的帘子,还没等唐栎给凌雨山多问一句,后者早就随风离去,消失在厢房的一角。 次日一早,唐栎站在浣纱城百步以外的树林之上,看着唐梏指点了带来的士兵,一支队伍整装离开。队伍出来不久,凌雨山才从身后出现:“看来你弟弟的确打算乖乖离开浣纱城。” “那就最好。”唐栎可不希望再出什么茬子,眼见军队行出了一半,应该也不会折返回头了吧,两袖一挥,跟凌雨山同步腾起,两人没入了密林叶间。 唐栎和凌雨山不耽误片刻时间,捉紧时间回去铁龙山庄交差。两人才到了一步,将要进大殿之前,白龙玉现身强行拉走两人:“庄主在会客,你们就多等会吧,咱们先去一趟圣地,句师叔说要我第一时间带你们先去见见他。” 在桃源圣地,句枞流早坐在石凳上等着了,众人以为他要对凌雨山说些什么,倒是兴致勃勃,不料句枞流把目光就在了唐栎身上:“这段时间感觉身体如何?” 唐栎才明白,原来是要看看自己病情是否好转,顿生感激之意,道:“晚辈曾使用轻功,明法内力,感觉内息畅快,无有不适。”句枞流点点头连连,道:“我想也是,不过以你怪异的体质,废了你的武功反倒是增长,我很好奇,倘若你每次都以自废武功当作功法修炼,那又会如何?” 这下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唐栎三个人相互看着,谁也没有说什么。兴许高手多怪语哪怕是前辈的提议,唐栎还是不太相信,谁晓得哪天自废武功,内力又不能自觉恢复,岂不是要自认倒霉? 凌雨山见唐栎不说话,为化解一时尴尬,只好先出了面:“前辈,小栎他轻功颇为了得,只是不太擅长使用兵器,此前见他给自己弄了一把非刀非剑的兵器,用着威力不太显著的招式,如果能得前辈提点一二,那就最好不过了。” 唐栎听凌雨山如此建议,心下也不好拜托别人,反倒是白龙玉争着说:“的确呀!当日上山,唐栎就是武功不及我,才用轻功勉强脱身的,江湖险恶是非人心,若只会用轻功逃避,总不是个办法。” 虽然是褒己贬他的措辞,但还是比较有道理,唐栎暗自忖度,也希望句枞流能出手点评一二。 “把你会的耍一遍看看。”句枞流终于开口,几个人也不至于气氛尴尬了。 唐栎没有兵器,在桃源圣地之内也没有树枝可以代替,凌雨山拔出车天剑要借予他,被句枞流道了一句:“不是说非刀非剑的兵器吗,用着一把剑能耍出什么。” 白龙玉也不知怎么说话补救,唐栎也不好再依赖别人,便斗胆说了:“晚辈在客房打扫时曾找到一把合适的兵器,只是不知主人是谁,不敢动用。” 句枞流喔了一句:“那就拿出来试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唐刀 唐栎抑制住内心的欣喜若狂,但他的步伐还是出卖了他,三个人看着他在短短的距离用轻功奔向客房,过不久从客房出来,手里已经捧出那一把黑色的兵器。 凌雨山见过唐栎的竹刀,那黑色的兵器与竹刀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打造的材质不同了,看起来这把刀绝非凡品,只是稍有黯然失色,竟藏在客房,若按道理,应该被放置在圣地才对。 凌雨山不好置评,白龙玉瞧了却压抑不住一阵兴奋:“好你个家伙!上次我来客房也没看到这把好东西,你居然藏着掖着,待会儿剑法也好刀法也罢,必须要用这个跟我比试比试!” 唐栎没理会白龙玉,他走到了句枞流的面前,先把兵器呈递给前辈看看。句枞流才用眼神瞟过一下,也不碰它,转身坐回了石凳上,道:“这兵器叫黑唐刀,是我曾经一个朋友留在这里的,用绝世黑铁打造,这样的铸材在天底下已经不多了。” 唐栎听了,也是好奇,没想到这兵器会有自己独有的名字,本以为那样的东西是自己歪打正着打造出来的,原来早是先人之智,直到今日才弄了明白,想当初真是愚蠢透顶了。 唐栎十分想要了解关于黑唐刀的各种事情,只是句枞流似乎对此要闭口不谈,才醒悟到现在是要前辈指点自己的招式,不应该多做要求。 唐栎走到一处空旷,左右横把,又躬身藏腰,此时右手左放,起势如拔刀,拔刀气势如虹,转腕平扫中开,囊括腰前,反手回身一扫,斩势能克服大树,上提刀锋朝天,转身下斩,下盘步伐稳固,慢条斯理。 一套叶芽式起潮落三招三式,简单易明,不似常见剑法,剑法轻盈如飞,能乘叶燕歌,变化多途,那叶芽式似乎与黑唐刀十分相配,稳而不乱,力如刚常。 唐栎操弄竹刀习惯了,眼前这把黑唐刀不过是小菜一碟。叶芽式展示完毕,众人只等句枞流给点评价,白龙玉尤其在意,上次在屋内指点凌雨山,害得凌雨山连剑都不拔出来了,这回在屋外,真让人好奇前辈会说什么,让晚辈的性格天地变化。 正是众人屏息之时,句枞流的反应慢了一拍,才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这刀法我只能告诉他一人,你们一人用剑,一人用扇,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白龙玉第一个要起来反对,没想到句枞流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恍恍惚惚地走进屋内。凌雨山怕唐栎学不成刀法,赶紧把白龙玉拉了出去,唐栎左右为难,一边见句枞流左脚迈进了屋里,一边见白龙玉还在挣扎要留下来看本事,说到底谁也不好得罪,唐栎一时无语了。 最后,凌雨山还是顺顺利利地把白龙玉拉了出去,还用身体挡着唯一的狭道:“如果你真的想为唐栎好,就不应该如此冲撞前辈。”白龙玉鼓腮哼气,把手相互藏进了袖子里,回头转身就走,忽然猛地往狭道一冲,原来是个虚招动作,那是在试探凌雨山。 凌雨山当然看得出来,他完全没被白龙玉骗到,更成了是在看他发着孩童脾气,只好摇头苦笑。 白龙玉走着走着就远离了狭道,一个人进了回廊,却看见山庄弟子刚送走了几位客人。那些客人明显是官兵打扮,可之前唐栎已经说官兵撤退了,为何还会出现在山庄作客呢? 那一瞧眼,白石横从大殿出来,白龙玉山前请安,顺便道:“父亲,刚才的官兵是?” 白石横倒没有要隐瞒的打算,爽快便说:“那是十皇子的副将,咱们已经谈妥了,我们把人交给他们,山庄也不必把白铁强卖出去了。” 白龙玉不明所以:“交给他们?什么人?”白石横语气不好,态度显得有些轻蔑:“今早有姑娘家找上门了,山庄的弟子在山下看到了她们,于是带了回来,没想到十皇子的人也在附近,便临时给我们换了一个交易的条件,我们把姑娘交给十皇子,十皇子就不再谈买铁之事,真是一举两得。” 白龙玉想了又想,问:“这姑娘是什么人,还不止一个?为何十皇子对她们如此感兴趣?”白石横边走边说,显然是刻意要把消息放给白龙玉:“她们是来找唐栎这个小子的,十皇子只让我顺便给他带一句话——要找两位姑娘,就赶紧追上他的军队,否则后果可难以想象咯!” 白石横仰天哈哈大笑,便是不再理会白龙玉。白龙玉心想事情不妙了,赶紧跑回狭道,凌雨山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瞬间戒备:“不是说了不打扰小栎的吗?”白龙玉不知如何说好,只能把刚才的几番话复述了一遍。凌雨山也觉不妙,但桃源圣地里不知在做什么事,怕冲了进去惹前辈动怒,一时不敢动作,只希望这回指点不用一宿的时间吧! 正是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唐栎背着黑唐刀出来,看起来心情大好。白龙玉立即追问:“快说!在里面到底学了什么好功夫!” 凌雨山打住了白龙玉的话,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唐栎说了一遍。 原来,那两名姑娘,便是诗桃和信妤,她们不知为何离开了瑰城,找人居然找上门了,恰恰十皇子的副将亲眼看见山庄弟子把她们带上,那副将几乎是十皇子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在前一夜得了主子命令,要去山庄说明生意作罢的决定,得知要撤军离开,明白是唐栎的原因。 这一回打听清楚了,姑娘两人是来找唐栎的,便是傻子也能明白里面有多少关系,索性来个顺道而行,上了山庄,表明要以两人作为交换,便是不再有买铁的事情。白石横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他知道山庄的贵客都是会给自己添麻烦的存在,于是干干脆脆就答应了副将,让人把她们送了过去。 唐栎一听到是姑娘来找自己,如若心有灵犀一般,立马便猜到是诗桃过来了,心急如焚的他甚至没有辞别句枞流和白石横,唤了凌雨山一起便加急下山追赶去。 白龙玉认为事情太严重,本来也想跟着去看看帮忙,只是才出了山庄大门,几名弟子便追了上来,说庄主下令要白龙玉闭门修炼,让功夫长进。 白龙玉知道这是父亲白石横的软禁措施,因为从小到大,身为父亲的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功夫长进,更不谈起练功的各种事情,今天突然要求闭门修炼,恐怕是不让自己再搭上这趟浑水,兴许能让山庄安然无恙,但如此无情无义,白龙玉挣扎了几番,最终还是屈服了。 离开山庄后的一马平川,轻功的确不如快马加鞭好使。唐栎和凌雨山直接绕过了浣纱城,依照今早行军离开的方向死命追去,几乎跑了个晌午,目视可见的前方有沙尘滚滚不止,再追了半盏茶的时间,唐梏率领的部队终于映入眼帘。 几乎是同时,两侧跑出了两支队伍,一左一右把唐栎两人包夹得再无出路,唐梏的副将在右侧渗入,和唐栎并驾齐驱。 “属下奉命迎接康健王,还烦康健王殿下能随我队伍并入大军之中。” 事已至此,唐栎只好点头同意,凌雨山紧随其后,不料副将挂了一句:“本将只奉命迎接康健王殿下,闲杂人等还是离开吧,不然当细作处置,被严刑逼供可不好了!” 唐栎回头冲凌雨山示意,两人默契十足,凌雨山挺胸收腹,座下马自然减慢,留下来的是两侧部队的绝尘之迹,凌雨山勒马侧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唐栎在副将的带路下追上了马车,唐梏在马车前的马匹上装模作样,但一眼就能看到他左臂瘪了,右手还握着马缰绳。尽管看不穿马车,也几乎能料到那是诗桃和信妤。 唐梏刻意选了平地作为行军路线,是为了防范自己出手强行救人,毕竟这里空旷,军队骑兵众多,的确不可能带两人逃跑。 军队慢行,唐梏一直没有要谈判的打算,唐栎一直在猜测唐梏的居心,没想到一路走来,竟然已经到了赤溪城。 赤溪城闭门严防,看起来相当古怪,只是唐梏派人去表明身份后,从城里跑出一名骑兵,那人看似将军,唐梏便派副将出脸,两人谈了些话,副将折返禀报。 “殿下,刚才那位是赤溪城的将军,听他们说登煌城有叛乱分子起兵造反了,现在一路上都随时有伏兵出现。” 听副将如是说道,唐梏看了看唐栎,先让副将带先头部队找野外安营扎寨,向赤溪城要来数天的粮食。待副将领命去了,唐梏回头对唐栎说道:“哥哥,这一趟我本想去登煌城看看热闹,说的是市集的热闹,没想到碰上了反贼的热闹,这回我们不知道贼军情况如何,但是哥哥武功了得,不如潜入登煌城看看究竟,如果贼军太盛,也可以出面劝降,然后保证给他们把登煌城改为附安城,准有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硝烟 唐栎心想:这一法子也是在利用自己,或许唐梏是想要借刀杀人,不过现在也是无从选择了,但是要以附安城作为劝降条件,实在是大话说多了吧。 所谓附安城,就是让城池脱离朝廷管治,城内选一人当城主,每月缴税,其余均由城内自己支配,说好听了,就是割出一个诸侯身份的地方。 尽管朝廷有这样的设定,普天之下却没有真实事例,要改变成为附安城,得让皇帝和三司十六部全数同意,哪怕真的同意了,前后来回至少要一年的考察核审,过程慎重繁琐,岂是一位皇子说定就定的。 唐栎想开口质疑唐梏的异想天开,但似乎被唐梏望眼欲穿,打住了说话:“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我说的话又能有多少影响力,主要是能让他们主动投降,到时候一令下去,什么反贼都得死在我军杀刀之下。” 唐栎明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他还是很鄙夷唐梏的做法,目前只好先暂时口头答应了他,毕竟登煌城发生了什么,也是无人知晓,他得进城了解了情况。 唐栎在赤溪城外的营寨提前饱餐一顿,诗桃和信妤被唐梏送进了城里,三人还是没能见着一面。 灶火还冒着白烟,唐栎便起身离开,唐梏作势礼送,就连副将也在身后诬蔑地笑了。唐栎骑上黑色的马匹朝登煌城火速出发,以天色时分,登煌城的贼军也是刚好到造饭时间,唐栎是抓住了登煌城防御最薄弱的空隙,今夜多云遮月,城上的贼兵并没有发现别处的异样,只晓得有一阵怪风经过,左右观望,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唐栎背上有兵器,为掩人耳目,偷偷从百姓屋外的晾干衣物抽了一件披在身上,又到下一处顺手拿走了一顶斗笠,出了巷口,很快进了人群。 自叛军兵乱,登煌城并没有实行宵禁,但外出夜游的人还是少了许多,街上灯火暗黄,谁也不会留意到自己身边走过了什么人。 唐栎慢慢接近那守卫更加严密的将军府,恐怕太守府不过是个虚设,眼前头顶苍穹的地方才是叛军的指挥重地。正是唐栎抬头仰望之时,身后瓦舍之上,有黑影掠过,当他察觉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另一边又有气息冒出,回过头来险些反应不及,姑苏伏身在眼前,幸亏他没有对自己出手,也是自己一时过于大意了。 姑苏伏侧过了身,摊开手让出一条路:“恭候康健王大驾,登煌城城主已经为殿下设宴了。”唐栎心里一惊,不知道姑苏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那自称为登煌城城主的人到底会是谁,居然还能猜到自己会来,满脑子的疑团还未能解开,现在权当顺水推舟,先跟着姑苏伏走去罢了。 将军楼上,在房间内等待的人穿着一件偌大的披风,披散着头发分左右搭肩,兴许是高处不胜寒,身后点了几个碳炉还烧得厉害,风从房间一边敞开的一个瞭望台外面吹进,这人缓缓走了出去,俯视着登煌城的一切,那个被自己空手套来的登煌城就在他的脚下匍匐不动。 似乎被察觉到了东京,房间门被打开,姑苏伏先进了门,唐栎后来跟随,后者左右看看,再看向瞭望台的地方,以他记忆之中,这个房间本没有瞭望台,难道是发动兵乱后为自己特意加造的吗? 姑苏伏站一侧安静待命,那人毫不掩饰地转过了身,竟然是梁华罡。唐栎还来不及说话,梁华罡便伸手请他入座,回身又看姑苏伏一眼:“没看到我准备了三桌酒菜吗?你还站着做什么?” 姑苏伏还是没说话,找就近席子便坐下了。唐栎再看两人一眼,也不知他们是如何从杨崧手上夺走了登煌城,过去有一段时间是他重伤昏迷的状态,他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梁华罡并没有打算给唐栎解释更多的事情,这次会宴是他早就预料并且准备好的,然而这并不能满足唐栎此次前来的目的,他抢先开口问了。 “想不到叛军居然是你们,这就是你当初先要成为八面士的最终目的吗?在一个地方占山为王,结果却是在唯恐天下不乱,让这里和附近的百姓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梁华罡似乎早有一套说辞,他早就预料到唐栎会先对他进行一番批评,反倒没有为自己辩护什么而是问:“我以为殿下前来是要跟我们谈条件,不知殿下是否如梁某所愿,真的准备了让登煌城上下都满意的见面礼。” 唐栎不想被梁华罡猜中了自己的所有赌注,当下也不好再隐瞒下去,索性直截了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如何掌控这座城池的,更不晓得为什么要在拥有这一切的时候发动叛乱,那可是死罪。” “杨崧就在地牢里,到时候他就是领死罪的人。”梁华罡显得泰然自若,完全不把自己造反的事情看得多严重。唐栎没想到他连这一步棋子都已经下好了,如此一来便能把唐梏所提及的条件真正派上用场:“既然你已经想到了后路,那我就给你最满意的见面礼,倘若登煌城能够缴械投降,并把带头造反的人交出来,我可以上书皇上,让登煌城成为附安城,给你拥有最大的实权,我想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恐怕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其实唐栎也是在刚才考虑的过程中猜到的,梁华罡一心想要掌控登煌城,只是成为一城太守实在是毫无意义,往上还有更多人借此控制一切,唯有成为附安城,作为一城之主,才有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实权。 没想到梁华罡是真的张开了贪婪的虎口,即便没有唐梏所提及的条件,恐怕他也会主动提出,不管如何,目前看来是谈判已定了。 唐栎见双方说了保证,也就准备要回去。梁华罡却鲜有开口要让唐栎在城里多住几天,唐栎可等不下了,便道:“赤溪城的百姓因为登煌城的兵乱而苦不堪言,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尽早平息,我便可以提前上书朝廷,而现在的燃眉之急是要把消息送到赤溪城,好让城里重新开放通道,让农民继续耕作,让商人继续买卖。” 梁华罡倒不是这么想:“我已经给赤溪城的百姓准备了一万两的黄金,三万布匹,五万粮食,也早准备了城里的商人要针对赤溪城做交易,只需要再过几天,你耐心等几天便好了,明天我会通报登煌城上下,重新开放夜市,要记得登煌城的夜市很热闹,你在江湖呆久了,似乎也没好好休息过吧。” 唐栎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在这里住个几天。 登煌城的夜市的确热闹,尽管梁华罡没有派人跟踪监视,唐栎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着夜市里的人来人往,想起了赤溪城不知情况如何的诗桃和信妤,更想到那个处事随意却有极深城府的十弟,这是个与梁华罡同样不可预测的存在。 数日过去,唐栎已经坐不住了,他向梁华罡提出要离开,一直在将军府内几天不知忙活什么的梁华罡终于点头同意了。唐栎从城门近处取了一匹马,像风一样火速奔向赤溪城。 赤溪城的城门早已经打开,百姓也能随意进出,商人迁货,农民扛锄,唐栎快马加鞭,险些直接冲了进去,只是看见城门士兵准备要出手拦截的动作才勒马停下,排队慢慢牵马进城。 几乎同时,在官道的地方有士兵集结成伍,唐栎好奇一眼看了过去,那为首的将领竟是如此面熟。 唐栎放下了要急着去看诗桃和信妤的想法,牵着马走向官道。 “来者何人!普通百姓不得走上官道!”一副官策马挡在了唐栎面前,一手按在腰上,似要准备拔出兵器。 “退下!连康健王都不认识吗?”那将领在一旁喝令,吓得副官低头后退,唐栎听了将领的声音,才真正确定是熟人,一个比自己年长三岁的王世子,十七岁被圣上封为上将将军,十八岁横扫南楚十七县的八通王唐杨。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年了,唐杨一直出兵镇守南方抗击南楚,可赤溪城并非南方边界,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唐栎走了过去,见唐杨让副官先带队伍出城,官道上只剩两人,他邀了唐栎上马出城走一段。出了城外,副官的队伍走了不远处官道慢行,唐杨带唐栎慢慢走出了官道,随心向一处散步,任意马儿吃草。 唐栎忍不住开口问了:“记得上次见面是两年前,父皇安排你镇守南边,如此两年不见,怎么会在赤溪城出现了?”唐杨回答道:“事情有点复杂,南楚的军队愈发壮大,似乎有他国暗中支援了,后来登煌城出了些变故,我不得不带兵回来剿灭叛军。” 话说到此,唐栎记得回来时竟不见了唐梏驻扎的营寨,问道:“你可见过梏儿?他带了一千人来了这边,数天前还在城外驻扎来着。” 唐杨的表情并没有很惊讶,他好像早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确,几天前登煌城的叛军堵住了这里通往京城的去路,让唐梏不得不就此停留,我和登煌城的人谈了一笔交易,让他们交出一个叛军首领,我会促进战事的推动,两天前特意告知去路疏通了,让唐梏和他的军队下了地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师姐 “你到底在说什么?”唐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听唐杨的一番解释,这段日子明显就是设计好的一场阴谋,而一切都是为了要针对唐梏的而布下的陷阱,南面战事吃紧,为何唐杨还要做这种事情? 唐栎不解,不解的是为什么唐杨要如此煞费苦心地去针对唐梏。唐杨就是知道唐栎会有此疑问,他却不慢不急地回答:“身为大国的将军,必须有清醒的头脑,要随时面对以及应付解决会对大国造成威胁的问题,南楚的确是个棘手的敌人,但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只是有些人只顾自己的利益,反倒是鼠目寸光,不知道自己正做着危害大国的事情,我说的人,正是唐梏。” 唐栎不语,只听唐杨继续道来:“唐梏年纪轻轻,却有此等行径,恐怕是有人指使而为之,这人是谁,想必小栎也会知道,登煌城是一个很特别的城池,如果那里稍有闪失,即便是我在能轻松压制南面的贼人,恐怕也会被拉进了坑,到时候外敌伺机而谋,把登煌城抢了,我大国可就危险了。” 原来是深谋远虑的战略思想,唐栎很不想伤害自己的兄弟,但考虑到唐杨的层面,如此对付唐梏也未必不是最差的选择,只不过梁华罡刻意隐瞒,竟是为了除去大国的内患,多番想想以后,反倒是觉得更不可能。 两人继续说了一些话,期间唐杨提及了梁华罡希望他能上书朝廷,让登煌城成为附安城,以便养兵练阵,必要时给南面的前线提供战力,唐杨也只是抱有随性的心态答应了,却也不认为事情能成,倒是唐栎有诸多疑问,唐杨也一并解答清晰。 只是时间刻薄,唐杨还要急着回南面指挥作战,只好跟唐栎结束了叙旧。临行前,唐杨才想起了什么,回头冲唐栎喊道:“这次围剿之中,唐梏本想带着一些人逃跑,被我的一支部队截住了,我的人在出手的时候救走了两个姑娘,和梁华罡会合在登煌城时,梁华罡说这是友人之亲,虽然我不肯定,但还是交给了他去照顾,小栎可知道她们是谁吗?” 唐栎被一言提醒,立即与唐杨道别:“将军有事要忙,烦请先去吧,我要去一趟登煌城,告辞。” 梁华罡身上还有许多事情藏着掖着,唐栎总是看不透他,这回竟然故意把诗桃和信妤留住,想必是要当做谈判的筹码,也不知到时候是否会对自己作出更过分的要求。 唐栎才到城下,姑苏伏出城门停了下来:“看来唐少侠很急切,不过你身后是谁?”唐栎转身回见,树林里竟真的有一个身穿黑衣袍子的人藏在树后,两人远远的目光对视了一眼,黑衣人便迅速没入林中不见。 姑苏伏说道:“这人可能是哪一方的探子,登煌城正处于等待朝廷颁令的重要期间,可不能再发生战事冲突,或者惹上江湖是非,这关乎于大家的利益,希望唐少侠能够理解,把这个行踪可疑的人抓起来。” 才到了城门之下,唐栎又得吃上一口闭门羹,姑苏伏完全不打算听他再只言片语,走进城后便关了城门。 唐栎快马先到了树林,可惜当时距离太远,给黑衣人逃跑的时间太多了,左右看去,前面树荫分布,远处树身错落,一眼可见,没想到这么快便跟丢了人。 唐栎骑马慢慢在林间走动,想要绕一圈再回去。不知不觉走近了山涧,听到流水潺潺的声音,水花从石头上绽开,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让唐栎越走越近,听到的水声越来越大,沿着流水看去,所经过的地方层层渐低。 河流两边的花草树木都生长得歪歪斜斜,但却是看起来有最旺盛的生命力,不一会儿飘云难以遮日,太阳朝高出的方向洒下了粉末般的金子,金子很沉,在河水的一个地方留下来闪烁着,任凭河水流淌,它们依旧原地不动,即便是顺流而下的鱼儿,它们也无法抗拒低处的诱惑。 唐栎一下子又被吸引过去了,白天看着流水似锦,抬头一片晴天,林间一片树荫,时不时有风儿来袭,闭上眼能听溪水奏乐,下水能感觉沁人心脾的凉快,沿着岸上走能踏过被水打湿而松软的泥土,树边的花儿不香,但颜色独特,采一枝叼在嘴里,便是连山川的气息也尝到了。 唐栎似乎对这里流连忘返,竟不注意有人在观察他。沿着河流一直走下去,很远的地方才有尽头,尽头的地方忽然下坠,原来是飞流直下的几丈瀑布,瀑布下美丽的水花难以被瞧见,唐栎偏偏不肯放弃,他横着走了一段,爬上了最高的一棵树上。 他终于看到了坠落几丈后激起的水花,但以现在的角度看上去,显然是美中不足。水花消失后,瀑布又变回稍微湍急的水流继续往下,唐栎眼力过人,发现了瀑布正前方有一块突兀的石头,石头在河流中央,恰恰是瀑布水花威力所不影响的最近处,若是能站上去,岂不是可以把大好的瀑布美景尽收眼底了吗? 想归想,唐栎往下找着,尽可能要找到能跳到那块石头的最佳路径。想当然还没找着,那个一直监视他的黑衣人突然发难,从后面持小剑偷袭。 唐栎很快便发现了身后的动静。他并没有正面迎击,相反是转过了身,让小剑贴着胸前错过,他本以为那是曾经教过他武功的那个黑衣人,但见对方出手鲁莽,招式破绽百出,便是满心的瞧不起他了。 唐栎伸一手握住对方手腕,一手扒脸,意图要摘下对方的面罩。那人似乎特别紧张,最不想的是暴露身份,慌忙一脚踩了出去,居然踩了空,整个人斜着落下。唐栎还没放手便是也被牵连下去了。 往下是一堆灌木,根本不能承受得住两个人的重量,唐栎勉强挣扎,反倒被黑衣人死抓不放,无奈之下只好用肩膀扛着他,脚下踪花,差一点踩坏了一堆灌木,两人跨过半条河流,唐栎脚尖下落,稳稳停在了那块石头上,河流湍急,两边溅起水花,若不小心可能会滑了一跤。 唐栎是站稳了,可那黑衣人没站稳,瀑布荡起水面风来一吹,竟把他的面罩吹走了,唐栎还没仔细看清,黑衣人猛烈摇晃,不由得双手搂上了唐栎脖子,往后再晃,竟是四片嘴唇亲密贴紧,两人呆滞了几个刹那,谁都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黑衣人原来是名女子,皮肤如白玉,脸颊细致,双眼是睁大睁圆了,但还是如黑明珠透彻。“你轻薄我!”女子推开了唐栎,马上便后会了,身体后仰,看要掉进水里了。唐栎忙中慌乱,一把手将女子拉了回来,搂抱轻轻蛮腰,两人再次贴紧,女子便是无语了。唐栎见她变乖巧听话了,也不好意思多停留在这,借脚下石头发力,跳过了河流的另一侧,确认安全了才松手分开。 “你是谁,为何跟踪我,还要偷袭我?”唐栎很快便开口质问,目光不敢从她身上移开,怕是疏忽大意会再造麻烦。那女子从身上取出一块面罩赶紧遮了脸,道:“我是镇幽谷的樊素心,是你的师姐,师父让我来试试你的实力,顺道要告诉你,赶紧回谷里一趟,听候师父的安排。” 唐栎心里一笑,这才记起了自己还是给镇幽谷拜过师的,只是眼前自称是自己师姐的女子傲娇得很,功夫也是马虎,真不懂镇幽谷的老家伙是为什么派这人来试探自己的实力。想到了镇幽谷的老家伙,便是记起了当日毫不留情地砍掉了唐梏的一臂,实力也是特别厉害,此次若是回去了,也不知道这老家伙会安排什么。 唐栎很不想如此顺从了,便是说:“你回去吧,我没时间处理门派的任务,还有,这位师姐该是好好练练武功了,可别让我这个师弟出手救你才是。”樊素心被气得差点发飙了,指着唐栎鼻子骂道:“你不就是个臭流氓吗,居然好意思说是救了我!” 唐栎想到了在石块上的一幕,也不想惹是生非,倘若被老家伙知道了,没准会翻脸来个惩罚,而且这种弟子都能成为派来试探自己的师姐,绝不是老家伙亲生的,或是自认为能独当一面的弟子,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三家猫功夫罢了。 樊素心见唐栎什么话都不说,才知道自己失言了,竟是提到了刚才自己吃亏的事情,传出去可名声不好,便是赶紧威胁道:“我不准你说出今天的事情,你听懂了没!要是泄露半个字,我就找师父灭了你!哼!” 没想到师姐还是如此蛮不讲理,唐栎没好气地答应了她,便是说服了让她这回空手而归,仅仅是以有别的事情为由得留在这里多一段时间,三言两语就忽悠了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选拔 唐栎甩掉了樊素心,一个人重新回到了登煌城。这回进城门很容易,姑苏伏马上便带他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第一层广袤中庭是个圆形的大殿,正午后的阳光斜斜倾入会让大殿充满了阳光却不多耀眼分毫。梁华罡在欣赏着大殿中央欣赏着歌舞表演,吃着东西分,表情显得分外开心。 “唐栎,你可来了!”梁华罡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欢迎唐栎的到来。唐栎没有说话,他很好奇为何会有歌舞助兴,以他对梁华罡的了解,看这些事情不过是浪费时间,野心慢慢的梁华罡绝对不会让掌控大权的时机在自己手上虚耗殆尽。 “在你刚才去追击身份可疑的人物时,朝廷派来了使者,正式宣布登煌城为附安城,而梁大人也名正言顺地坐正了城主的位置,从今以后,登煌城便是一个独立的城池。”姑苏伏如是说到,唐栎听了惊讶,却也无法再阻止事情的发生,没想到朝廷的动作如此迅速,更没想到的是圣上居然同意了八通王的上书。 再是想想,也许是因为南楚的缘故吧,八通王开始显得吃力,如果登煌城能够在二线出力,没准就能推动一把,让前线得以最优的支援。想想是如此,唐栎也便发现登煌城的重要性了。 不过他没心情陪梁华罡庆祝什么,他只想要见到诗桃和信妤,过了这么多天,他居然一眼都没有瞧上。 梁华罡挥手让舞女退下,拍拍手抹了抹身上的衣服,一点儿都不嫌弄脏:“登煌城的事情是结束了,但还是不足以让我们得以长存,这里是个被四面八方江湖门派盯得紧紧的好地方,即便是可以训练军队,那也只能应付山贼流寇罢了,要想让这里得到真正的太平,给前线的八通王施以毫无保留的援助,我们需要一个门派,完全可以任我们支配的门派,而在门派规模上拥有一定号召力的,是铁龙山庄,还有镇幽谷。” 唐栎道:“你是想通过我来得到一个门派?王的能力可没有强权到这个地步,你是无法得偿所愿的。”梁华罡明知道唐栎会拒绝,但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我早已经把登煌城的好消息广布四方,城内城外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得知这个消息,而我要做的便是等待他们的贺礼,当然,铁龙山庄和镇幽谷才是我的目标,他们谁会先来,我就向谁先下手,而你,是帮我完成最后一步的关键。” 梁华罡并没有留下来,他转身便走,两边的随从一一跟上,唐栎还没作出决定,便是外面有人来报:镇幽谷使者樊棋心特送厚礼,祝贺梁大人成为登煌城主。 姑苏伏在唐栎身后,他让传令的退下,走近了几步说道:“看来已经有目标了,我听说樊棋心是镇幽谷谷主的大弟子,想必是对此事尤为重视,如果能拿下镇幽谷,我敢肯定城主大人会对你最关心的两位姑娘照顾有加的。” 唐栎不好在这里与姑苏伏翻脸,但现在确实只能言听计从,姑苏伏安排了几名仆人听唐栎差遣,唐栎便是在大殿里迎接了樊棋心,只是他断了一臂,衣服穿得宽松,一般也是不容易发现,唐栎看他嘴上有角,便是少提及过去的事情。两人闲话了几句,樊棋心便起身要离开,临走前不忘让唐栎回谷里一趟,但事情少说了几分,兴许是门派内事,所以未曾在大殿里提及。 唐栎送走了樊棋心,姑苏伏又出现了,这人的确让人厌恶,唐栎明摆着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只是姑苏伏也是识趣,让唐栎知道了自己的安排,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回礼,只等唐栎自己选个好时间,带上队伍上镇幽谷作客。 时夏不再,绿林野外已经不见了碧海潮生。唐栎在登煌城拖拖拉拉,就是不想去镇幽谷。 他每天在将军楼上远眺城外的林海,多么希望能有哪天可以了结江湖上的琐事,做一个隐居山林的小人物。 姑苏伏真是一个死缠烂打的家伙,这回还拿着一封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唐栎身后,他见唐栎是多么沉迷于看风景,也就私自拆了信,朗声念了出来。 念完了信,唐栎依旧默不作声,姑苏伏则一边把信收好,一边说道:“镇幽谷里的姑娘真是关心你呀,你若还不去一趟,恐怕不合适吧。” 唐栎动了动嘴皮子,风声带走了他准备要说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两天会去的。” 姑苏伏很满意地离开了。唐栎回头看看房内,确认无人,才重新投入到远处的风景。不知是秋意正浓,或是夕阳无限好,时过一日,野外的情况多是橘黄一片,风烈多了,但还不足以让万物凋零。 唐栎带着一队伍的人和礼物慢吞吞地前行着,或许是准备秋收,这路上不见有农民经过,多是零零落落的樵夫,有时候是几个一起上山入林的猎人,过冬的事情可一点也马虎不得。 眼前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镇幽谷邻近的群山,唐栎让队伍停下,刻意多嘱咐了几句:“上山以后要多加提防,毕竟是江湖中人,他们的脾气可说不准。” 话音刚落,队伍的人还没来得及应唐栎一句,不知从哪儿来的几十枚暗镖快狠准落在他们的身上,每发致命,中镖的无不僵死堕马,仅有唐栎早拔刀应变,只是暗镖未曾过来,唐栎戒备严谨,也只能看着队伍里的人全数死去。 唐栎勒缰转了一圈,山林中渐渐走出了一群人,他们全是镇幽谷的弟子,当中走出了一个态度极其张扬跋扈男人,左手扶着腰间的剑柄,右手插着腰,衣服颜色在众人之间是最深的,但也没到樊棋心和樊素心的层次,也许只是个巡山弟子,处事风格却是学到了樊湘隐的几分影子。 唐栎还没开口说话,那人便自我介绍了:“我是雷晋,迈进山林之中就是镇幽谷,按理同门辈分,你理应叫我一声师兄,记住了,镇幽谷可没有皇亲贵族。” 雷晋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带着人转身就走。唐栎看着他和同门弟子消失不见后,才下了蹬回头看零零落落的马匹货礼,最后徒步也走了进去。 在唐栎眼中,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仓促拜师镇幽谷,对他来说不过是权宜之计,况且他对镇幽谷全无好感,更不稀罕,这回要他再处理同门计较,恐怕比登天要难。 不知为何,镇幽谷的人数比上次印象中的跨步了不少,可见他们自行分门别派,但还是能认出是镇幽谷的人,还没有更多疑问,不少人都是看着自己,毕竟身上是普通灰白色的衣服,唐栎自然是与众不同。 樊棋心穿上长袍,一束黑发长绑垂在后背,长袖空搭,行走在主道中间,身后四名弟子随同,周围的弟子们都对他毕恭毕敬。唐栎主动上前,只拱手一礼:“师兄!”樊棋心箭步迎上,看着神色俱佳,见唐栎一身平安,也就放心多了。 两人走进了堂内叙话,左右弟子多数不认识唐栎,不少人投来疑问的目光,谁也不知唐栎到底是什么身份,仅有少许在这里的人知道唐栎是进门不久的新弟子,但不见常有出现在镇幽谷里,于是惹得人人小声讨论,莫名增添了各种猜测。 樊棋心让其他弟子都在外面等着,堂内就只有他和唐栎,唐栎并不是真把樊棋心当师兄看待,毕竟他对镇幽谷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亲眼看着樊湘隐是如何无情地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唐梏,也明白这样的谷主手下绝对不会有仁慈之士,如此想来,梁华罡企图吞并控制镇幽谷,也并非是坏事。 樊棋心对唐栎似乎没有半点恶意,自然察觉不到唐栎此番来到是另有目的,反倒是多了一些提醒:“再过几日便是谷里的选拔,机会十分难得,况且谷中有能之人不见几个,我担心那些庸才得了真传秘籍,学了三年毫无作用,出去污损了我镇幽谷的名声,倒不如让师弟这样的人才胜任。” 唐栎本就没有看上镇幽谷的真传秘籍,只是如此顺水推舟,没准可以坐上谷里的前几把交椅,可细想也是奇怪,樊湘隐这个老头子能耐颇大,为何谷里只有他一人镇守,从未见长老师叔。这问题一发问,樊棋心也是乐呵道:“长老师叔们都是可以独当一面之人,自然不需要在总谷里待着,天大地大谷里的分派多得是,长辈们需要被派到分派处理事务,至于选拔人才,一向都是师父劳心劳力。” 唐栎记得樊棋心说过,镇幽谷的分派分支众多,想必有能之人也是不会回到这里参与选拔,没准真传秘籍也有长老他们的一份,看上了谁有天赋,准会开小灶栽培一番,哪像今天的场面,来到这里的分派弟子个个脚步轻浮,功底不够扎实,若是出手重了,这些人也未必能活着回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下山 唐栎被重新安排了一间弟子的房间,附近并无人住,于是他可以独揽房门外的小小院子,正值秋期,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显得年老色衰,黄昏散下,片片落叶被涂上了金黄色,让人不忍心扫去角落。 “想什么呢?”樊素心在唐栎身后出现,此时此刻的樊棋心已经不在院子里,转过身看去,樊素心刘海轻飘,衣角任微风拂起,那一身玄色的镇幽谷弟子的衣裳硬是绣上了几朵深红色的茉莉花,看懂的人自然觉得很不舒服。 唐栎对这位师姐多少抱有点戒心,毕竟不太相熟,还是尽一些礼数,称了一句师姐好。 樊素心嫣然一笑,唐栎才发现她双手捧着一套衣服,没等开口,她道:“这是本谷的弟子衣服,你既然入门了,就不要穿自己衣服了,在别人看来多别扭。” 唐栎多有惭愧,没想到师姐是给自己送入门弟子衣服的,看先前自己有那些不好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多谢师姐,麻烦师姐了。”唐栎连连道谢,接过了那套衣服,送过樊素心离去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套衣服多加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换那套衣服。 才刚出门,便有弟子前来传话,让唐栎去拜见谷主。 唐栎不疑有他,可随那弟子走了一段,发现路越走越偏,心里警惕了几分。 离开了那一段偏僻道路,迎面所见的是几个弟子组成一队,为首一人神采飞扬,面有得瑟。 “你就是新来的唐栎?”唐栎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不怀好意,但没察觉到对方有一丝杀气。 “是的,不知找我来做什么。”唐栎反问一句,那人也不卖关子,直说道:“我叫雷晋,总部里最有希望赢下这次选拔的弟子,而我也想捉住这次机会,别的场面话我不会说,我希望师弟能让出这个位置,主动跟师父说你无心真传武学,到时候师父必定会传你师门武功,那也不亏,如何?” 唐栎也曾有听樊棋心说过,大部分弟子都希望得到真传武学,但真传武学三四年才有一次选拔机会,一次只选一人,机会太渺茫了。倘若主动放弃选拔的机会,便可以获得师门武功,尽管相比真传差了点,但机会是必定的,一直等真传,也许一辈子也轮不到自己。 再说,唐栎从不好奇真传武功,自己得了还得变相软禁三四年,他一点都不稀罕这种失去自由的机会,既然雷晋想要这个机会,何不卖个人情,道:“师兄,我本无意真传武功,倘若能让师兄离目标更近一步,师弟当然支持。” 唐栎没有说明自己从登煌城来此的目的,只等选拔过去,便道出一个借口离去。雷晋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那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当即哈哈大笑,说:“师弟慷慨,是我做师兄的太心机了,可我看师父尤其看重师弟,如果师弟不开口,我怕师父会给你私传武功,你师兄我可就没机会了。” 唐栎一下子明白,雷晋是想要自己向樊湘隐提出不参加选拔,这人还真是多疑虑,不过那也是无可厚非,毕竟镇幽谷的选拔的确难关重重,反正自己也不稀罕,倒不如卖个人情,当下便答应了他。 雷晋带人离去,唐栎也就顺道去找了樊湘隐。那边碰巧,樊湘隐和几名弟子在谈话,唐栎怕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于是在门外要转身离开。 “师弟,怎么来了也不给师父问好?”樊棋心一眼便发现了门外的唐栎,怕是樊湘隐也看到了,这么走去太不懂规矩。 唐栎立即转身,走进屋里两步便道:“唐栎碰巧路过,见谷主正在谈事,怕是滋扰了,所以才打算离开。” 樊湘隐也不觉得紧要,道:“要事就不会敞开门了,不过你来的也正好,最近有一些小门小派出现在一些村庄小镇,多是行骗之举,我正想让你跟着你师姐去一趟,来来回回也刚好过了选拔的初试,你也省了功夫,直接晋级罢。” 唐栎愣了一下,他本想退出选拔,殊不知樊湘隐还刻意给他开了门路,他可不想言而无信,当下回绝:“唐栎无心真传功夫,此次本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的,只是碍于师兄盛情,才多久了半会儿,时间也是不早,唐栎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樊湘隐沉默不语,谁也看不出那是生气或是其他。樊棋心开口打了个圆场:“那是我的不对,见到师弟回来便忘了这件事,既然师弟还要回去复命,也应当早点出发。” 樊湘隐的脸上稍稍有些微微的表情,樊素心发现了不对头,马上补了补嘴:“师弟自进了我镇幽谷后就未有任何表现,不如现在跟我出发去那些村庄看看,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再回去复命也是不迟。” 樊棋心同时迎合:“素心说得对,先完成这次任务也是不迟。” 唐栎算是读懂了两人的意思,开口说道:“谷主也是知道唐栎的身份,倘若那些村庄的百姓受人欺骗,唐栎定当竭力去除。” 樊湘隐总算满意点头,道:“说的也是,既然如此,你就随素心去一回吧。”说罢起身回到内堂。樊棋心凑了上去,道:“好险呐,师弟这回可要认真完成任务,若是顺利,我也好多美言几句,让师父给你传一套功夫,我明白你是不想闭关修炼,如果是得了一套不错的功法,或许更适合你呢!” 唐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樊素心走近过来,说了一句:“师弟该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就在山下会面。”唐栎应诺说是,樊棋心也因为有其他事而先离开,唐栎目送两人,便是回房间收拾了一下。 唐栎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是背了一把黑唐刀,那套镇幽谷弟子的衣服还摆在床上,反正是不可能穿上,他又看了房间一眼,想到下一刻此处又回到过去的安宁,屋外的日光穿过了窗户上的一层纸,留住了桌子c花瓶c椅子c石砖,却留不住人的影子。 唐栎很快下了山,山下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总不可能是樊素心吧,也不是大家闺秀没必要矫揉造作。 “师弟!这边!”樊素心在马车里伸出手拨开帘子,她探出了头,笑容满面地朝唐栎挥挥手,唐栎看她头发也梳了一个,看衣袖甩起,明显是换了一套衣服,拿衣服应该是乳白色的锦缎,如此装扮,还真是一个大家闺秀。 唐栎受樊素心指点上了马车的前座,忽然才发现自己被忽悠了,原来这马车只有他和她,纳闷得唐栎不得不做一趟马夫。 马车在路上走着,唐栎免不了一问:“师姐,为何不取两匹快马,这样路程能赶快些。”樊素心伸出一只手猛地敲了敲唐栎的脑瓜:“你是猪吗,大摇大摆过去,你是非要那些人知道我们过去给他们一顿教训?” 唐栎尴尬一笑,自己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毕竟说了是小门小派,他是自认为难度不大,况且打不过也是可以逃的,轻功卓越的他根本没有没有后顾之忧。 马车滚滚了尘,走了小路又上了山路,山路迂回却不曲折,几乎靠着山走了一段长长的路,两旁偏偏树多,时常是身在绿荫,车辘碾过碎石沙土的声音紧紧跟随。 因为一路上唐栎和樊素心没有任何谈话,这也是让唐栎有机会好好沉溺在天籁之中。走过了绿荫,右边刹出一道光,走着越近,光就越宽,树也渐渐少了,直到路过了最后一棵树时,才发现那边陡然成了小坡,小坡延绵下去是杂乱的树木,再是池塘良田。 那个方向过去两百步左右便是村庄,从唐栎的位置就能看到好些村民在勤劳耕作,几个未到上学堂年龄的还痛抓着长长的稻草来回追逐。 “看起来很平静呢,是不是我们走错路了?”唐栎问道,还没等樊素心回答,左边的山体上出来了沙沙沙的声音,唐栎扭头看去,竟是横排十几个人从山上踩着斜坡快速滑下,他们个个手握各种兵器,根本就是山贼。 “师弟自己能应付好吗?”樊素心在马车里就随口说了一句,她早就发现了这些猖狂的山贼,但口吻却是十分淡定。 唐栎也是好久没有动动筋骨,拔出黑唐刀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人:“留不留活口?”樊素心对此是十分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师弟一来就是结果了他们性命,反正她不在乎:“随意。” 唐栎听完便纵身一跃,使用轻功踪花游在树与树之间快速移动,那些山贼实在是徒有其表,没等唐栎出刀,几个人便是摔了跟头,他们看着唐栎就是飞在空中不落地,那身法诡异得很,抬头看得他们脚都踩空了。 唐栎感觉太没意思了,第一刀下去结果了一个,周围几个便吓破了胆,没等唐栎再来一刀,竟是跪地求饶,谁也没敢抬头看向唐栎。 唐栎觉得没意思,于是收了刀落了地,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个山贼,道:“你们就这点胆量水平还要当山贼?” “要不你来给他们指教一番如何?”不知哪里传来了响彻周围的声音,唐栎未能辨别是何方向,只是环视一圈后,山体上的那边慢慢走出了一人,即便远远看着,唐栎也认得清清楚楚——卢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刀剑 “卢恢!”唐栎一辈子不会忘记这个噩梦一样的场景,那个在悬崖边杀了禾果的人,他在那时候无能为力地看着事情的发生。 “这天底下还真够小的,我长居此地也能让你碰个正着,还一出手就杀了我的一个手下,今天你可要留点东西作为交换了。”卢恢左手紧紧握住了长剑,那把剑还未出鞘,就令唐栎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表的杀气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蔓延,那柄长剑便是传说中的宝剑大不仁,卢恢有如此神兵利器在手,时隔多日,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 众多山贼看到了卢恢来了,便是开口慌着说:“高人,这个小子不知好歹,杀了我们的兄弟,快去教训教训他呀!”这些山贼似乎本来就认识卢恢,看到了卢恢像是抓到了一把救命稻草似的,一群人爬了起来跑到了卢恢身边,都希望卢恢能出手对付唐栎。 卢恢看也不看一眼:“你们回村里吧。”这些人的确认识卢恢,听到了卢恢吩咐后便是头也不回走了。然而唐栎并不在意那些山贼,当下他眼中也就只有卢恢。只见卢恢冷冷一笑,他笑的是自己已经看穿了唐栎的身法是提升了不少,纵使刚才几回见对方出手,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比上一次增进到如何地步。 “没想到上一回也没能把你给弄死,这一回又亲自送上门来了,正好本座的修炼正处于瓶颈期,正需要像你这样渣滓送来练练手。”卢恢突然又发现唐栎背后不远处道上的马车,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里面有多少气息。 唐栎察觉到卢恢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后,便是怕了他发现樊素心,随即举刀指骂道:“原来这段时间藏了这么久,竟是在这里坑蒙拐骗,作为一个武林中人,那也是个耻辱。” 卢恢何曾会不知道那是唐栎分散他注意力的小智小慧,他是觉得唐栎的实力完全微不足道,此次相遇不过是说道松动一下筋骨,眉宇往下一拉,身影如飘忽闪灭的灯火,没一刹那便是下冲了就一段距离。 唐栎看着卢恢速度奇快,反应过来后已经看他跑过了一半距离。卢恢没让唐栎歇着,途中左右左三下放出三道回旋的剑气,剑气飞得比风还快,所经之处给树身留下了道道痕迹,也扬起了地上一幕沙尘,随后卢恢紧密跟上。 唐栎想要起步前已经忌讳那几道剑气,脚踩树身凌空几步腾走而上,这回才让剑气有惊无险地飞过,唐栎双脚还没踩得稳健,卢恢早就一跃而上正面直对唐栎,唐栎急忙用黑唐刀挡在眼前,险情扛下了一击,没想到卢恢又加上了一脚,把唐栎踹落下地。 唐栎往后翻了一个跟斗,勉强站住了脚,抬头一见卢恢已经飞了下来,朝着面门又来了一剑。唐栎再也来不及提手去挡,只得踢腿往后疾退,卢恢早料到有此,身影加快,身上的灰色衣袍在风中浪荡。 自从卢恢以轻功完败给唐栎后,深知武功是不能打而不能继,于是苦于从大不仁宝剑中提取内力,终日打坐修炼以提升内功修为,轻功身法提升极高,可是耐于武功修为偏颇,卢恢无法放弃大不仁之中蕴含的极深极厚的内功,于是轻功也只能在某个高度停留,纵使提升,也只是凤凰伸项。 可不提唐栎在这段日子来来回回,经常使用踪花游以至于轻功熟如巧心,他看见卢恢轻功加速,不由得侧了身倒退逆行上了坡。上坡疾走尤为困难,更何况是驾驭轻功身法,但踪花游本是如此功夫,走的路越难,身法越健,这一换了方向,两人便是分了高低,几步之后已经拉开了距离。 卢恢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的身法提高到极致,没想到还是输了唐栎一筹,在他眼里,唐栎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轻功竟然如此出神入化,逼得他收了剑横一横,边追边出了几道利落的剑气,如今他也只能用内力和剑法斗赢唐栎。 唐栎的轻功展示还是漏出了破绽,剑气就好比暗器,飞在空中比轻功还快,唐栎出手忙于挡了几下,脚下的速度便是慢了下来,那脚步一慢,眼前的卢恢又加紧直追,幸亏左右逢是参差树木,唐栎左右躲闪,也无需地方多大多宽,仅仅是几个来回,唐栎也能随心所欲,只是惹得卢恢不耐烦了,换了个方向后倾斜下坡,竟是放了唐栎,朝着那架马车冲了去。 “不好!”唐栎心想不妙,赶紧从侧面追了下去,嘴里大声嚷道:“小心!危险!”卢恢不用试也知道马车里还有人,但先前根本感觉不到车里有人,也许是个高手,在隐藏自己的气息,不管如何,这一剑下去便见有分晓了。 唐栎加快了下坡的速度,可眼见已经为时已晚,卢恢杀出的几道剑气凶狠猛烈,精准地穿透了整架马车,马匹受惊后挣扎了几番,卢恢已经迫不及待,再用一剑相隔了一丈之远正直劈下,马车上的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后箱被一分为二,唐栎大吼一声,谁知道箱内并没有樊素心。 “你爷爷的喊什么?”卢恢本以为,唐栎如此着急如此慌张,这马车里绝对有人,谁晓得劈开后竟是什么都没有了,让他在心底里纳闷了一下。唐栎也是一脸懵了,他更是无法解释樊素心不在的原因,反正应该是提前偷偷走了,自己吼出来的情绪全被浪费得一塌糊涂。 “没什么,我就吼两声,哇!”唐栎哇了一声就往后跑了,卢恢大喊一声:“臭小子逗我!”即便是知道轻功不如唐栎,卢恢也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单单是比拼轻功,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如对方,但这里地形单一,自己也非常熟悉,不就是一些树木和斜坡,没有大石山洞,树也不高不粗。 卢恢另一手剑指聚内力于剑上,那大不仁剑身发光,光色饱满欲破,正待光芒正极,卢恢朝前面乱发几道寒芒,这些寒芒不同于普通的剑气,剑气是以内力借由剑身发出,而寒芒是对一把兵器的考验,积蓄的内力在兵器上囤积起来,最后以寒芒的形势出现。 寒芒的威力简直是更高的层次了,所经之处卷起了层层沙石,撞到的树木无不洞穿刺透,那些树木都被拦腰撞断,可寒芒稍有减弱,仍然往前继续追着。唐栎左右想躲,可是卢恢发出的寒芒实在太多,比剑气更密,威力更甚,唐栎只能选择继续向前,沿途糟蹋了不少林木,而卢恢紧随其后,几乎用之不竭的剑气一道道发出,见缝插针般穿过树与树之间。 唐栎好不容易等到寒芒消耗殆尽,这回又得应付剑气,前面的路树木乱而遮蔽,唐栎左右择路的同时也要左躲右闪,好几次被剑气擦肩而过,鬓发也伤了几分。忽然眼前白光一片,冲出去竟然是突兀的悬崖边上,唐栎把心一横,他这回是要给禾果报仇杀掉卢恢的,即便自己实力不济,但仇恨不减,越见越加,差点要飞出悬崖之前用手搭上了一棵树,旋即换了方向绕圈就折返了。 迎面而来一道剑气被唐栎躲了,他猛地加快速度,直面卢恢先砍下一刀。卢恢万万没想到唐栎的行动是如此的迅速,他知道那边是什么地形,刚才就是刻意逼唐栎到边上,本想着能压制唐栎,让他身法受限。 殊不知追击之下迎面就是一刀,实在是令他有点措手不及,后弯腰用剑削了一击,借位脚踩一棵树上蹭了一脚,横飞直刺唐栎后背,唐栎反手用刀挡了一下,感觉虎口麻木,原来是剑气煞人。 要是比起内力,唐栎实在是难以抗衡,这差距太明显了,刚才那一下突击已经是孤注一掷,卢恢要警惕起来,接下来若是非正面交锋也绝对无法占到便宜了。 唐栎很想杀死卢恢,那些“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话根本不适合唐栎,可事实摆在眼前,唐栎不得不想办法离开。卢恢看穿了唐栎的想法,他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唐栎,毕竟对他来说唐栎不过是让自己拿来练手的,可是以刚才的情况,唐栎的轻功着实越来越厉害了,况且他已经踏进了村子,知道了山贼,可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了。 唐栎转身间拔腿就跑,卢恢连忙先下了坡,在坡下的道上跟上了唐栎的速度,经过原来马车上的那匹马的时候顺手留了一剑,马匹嘶鸣倒地。唐栎见状也不想停下了沿着那不熟悉的坡上一直飞奔,随着地方转移,渐渐的出现在周边的树木都是瘦的齐整的,根本没有树梢树枝可以登上去,踪花游的轻功也更难施展了。 坡道上的路始终会有尽头,唐栎跑到了另一边的尽头,迎面是沉低的地形,那高度约莫三丈,他纵身一跳,跳出的那一刹那还真有点后悔。眼前居然是一片竹林,竹子之间稀稀疏疏,完全没有他可以依附的地方,幸亏唐栎反应尚算迅速,脚踩中一棵竹子上的竹节,脚底还是滑了一下,另一只脚已经迈出要踩另一棵竹子的竹节,如此几棵竹子过去,终于是安全落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内功 “臭小子!你是打算逃多远!”卢恢总算看到一缕平地,心想唐栎的轻功再好也没了优势,便是从道上迅速切入了竹林,横着一剑沿路右排的竹子全被他的剑气带过并拦腰切断,眼前绿色一竖一竖的,只看见前方的唐栎不断借由竹子错开的位置给自己遮掩,他可不敢再用剑气无端端朝前面攻击,毕竟竹子更容易弄折,倾下以后更是阻碍了自己追赶唐栎的步伐。 唐栎知道平地对他不利,眼前的距离不过是暂时的,他左右顾盼,希望能找到一个更有利自己的地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唐栎不断寻找目标时,忽然感觉背后寒芒尖锐,回头一看照面就是一道剑气,唐栎凌空后翻才勉强躲开,也是因为如此,自身的速度便是慢了下来,再站稳时抬头就见卢恢举剑朝自己心门刺了过来。 当下是在平地追赶,自己竟是跟对方相差如此之大,前一刻还借助竹林和斜坡展开了距离的优势,下一刻便被对手追了上来,卢恢的处处逼近让唐栎不能再选择逃跑了。唐栎用刀身横着挡下了重要一击,这一刻便不再转身逃跑,提刀朝卢恢砍出了第一刀。 可唐栎的刀法并不怎么样,即便是受了句枞流的指导,那几招几式在卢恢眼中犹如孩童耍宝,能过几个回合已经算是侥幸。卢恢可没心情要陪唐栎戏耍,即便不用大不仁的神奇内力也能够应付自如,一招“听风画圆”就把唐栎手中的黑唐刀打脱了手,黑唐刀往唐栎的后方飞了出去,所经过的地方还劈断了几根竹子,最后劲道不足,刀锋切入了竹子的一半,横插在两丈高的地方。 唐栎当然大惊失色,还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卢恢驱使着稍含剑气的宝剑左扫右画,纵使有踪花游的独门轻功,唐栎也只能惊险躲闪,胸前袖上的衣服已经被剑气划得破破烂烂,身上多得是口子,还有几道伤痕留在了皮肉之上,疼得唐栎是咬牙忍住了。 卢恢见唐栎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想着现在用剑也只是给唐栎予以皮肉的轻伤,倒不如不用,凌厉出了几招剑气,错乱的剑气盛气凌人,依然被唐栎脱身了,卢恢下一招收剑在背上,左手早已经提起了极高的内力,往前面一个纵身跳,对着唐栎便是一掌。 这一掌饱含了深厚的内劲,只要与其击掌,内劲就会迅速转移到对方,倘若不能击掌,也是可以凌空出招,威力在一丈之内,惊人无比。 卢恢心里头想着这一掌下去当然是没问题,毕竟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在提取宝剑大不仁剑身内蕴含着高深莫测的内力,时间长了,他对这股内力的控制便是越炉火纯青,无论是谁,他都坚信这一掌下去非死即残,更何况只不过是轻功稍稍出众的唐栎。 唐栎看那一掌出得特别快,之前不断游移躲闪卢恢的剑气剑招已经让他步伐生乱,眼下是不可能再躲过卢恢的这一掌,与其要挺身受他一掌,还不如接他一掌,大不了是废了自己一只手。唐栎临时发功提取丹田内力,时间之短只能勉强让掌功成型,那时是一刻也没能让他犹豫,再不接掌就可能死在卢恢手下,出掌时也是信心不足,两掌相碰撞出了一股气劲成圆周发散,给四周的竹子影响不少。 唐栎才出了那一掌,一开始以为自己右手要断筋碎骨了,没想到丹田中的内力自发出来,似乎很了解现在的情况,竟是朝右掌汇集了过去,那感觉像是源源不断的掌劲竟然持续和卢恢的一掌酣斗着,两掌黏在了一起似乎一时之间也难以分开了。 唐栎原本感觉这些内力热乎乎的,传到手掌上竟然是凉飕飕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并没有感觉得到卢恢这一掌有任何力道,甚至是大大低于自己的预期,不过片刻,他感觉信心上来,于是有意右掌发力,一下子掌心寒气大泄,霎时间威力增大了好几倍,听到两掌之间发出了短促有力的声音,而声音过后,卢恢居然往后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到了一根竹子上。 只见卢恢一脸惊愕的表情,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唐栎的右手,眼神里只剩下一声声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忽的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唐栎表露憎恨道:“臭小子,你居然是百花谷的人!竟然还把岁寒神功练至第二重!老夫实在是看走了眼,被你这臭小子摆了一道,难怪一直看不到你的功夫有剑栈的一丝痕迹,原来你另有师门,哼!今天算你走运,老夫暂留你一条狗命!” 话语说罢,卢恢便是头也不回就朝后面跑了。唐栎当然不想去追,他自己也是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而卢恢刚才所说的,似乎与之前司徒云却说的稍有关联,又是百花谷,虽然自己尚且不了解百花谷,但现在身怀的武功都与此相关,恐怕是和那个不露脸的神秘人脱不了干系,没准他就是百花谷的门人。 唐栎又想到,自他从神秘人身上学会那门岁寒神功,几乎就是忘记了这件事,更有云游僧人封住自己身上的三处大穴,也是被他这一时半刻的记性给放到一边了,现在才想起自己被封住过穴道,又习得一门内功心法。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对自己没有多少影响,刚才就是大展神威,明明自己根本没练过几次那套心法,个中缘由真让唐栎感到莫名其妙,让人感觉一塌糊涂。 所幸的是卢恢居然放过了自己,还自己先跑了。唐栎取回黑唐刀,回到了散架的马车附近,马死了,车散了,樊素心却是不见了人影,无意间看了看远处的村庄,心里莫名认为,那是樊素心先逃了,没准就在村庄里。 唐栎也不多想,中间隔着参差茂密的小片树林,对于施展踪花游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轻轻松松穿过了那片树林,唐栎漫步走进了村庄,第一下映入眼帘的是尸横遍野,村子里的大人小孩全被残忍杀害了,一个个都是一招毙命,毫无抵抗之力。 “师弟,你总算来了!”樊素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唐栎转过身看她,只见她全身都是血迹,再回头看着那些死去的村民,道:“这些村民” “是我杀的,他们一个个猪脑袋,被那些江湖混混骗了还不知道,居然说要捉住我把我烧了,死不足惜!” 唐栎看着樊素心把杀人说得如此轻松,他实在是难以理解。尽管自己曾经也做过那种后悔莫及的事情,也会在下一刻反省到自己的错误,然而樊素心视之平常,连杀人如麻也不足以形容她了。 唐栎不知道该如何给樊素心说道理,他明白如今说多少道理也是没用,便是对樊素心不理不睬,走遍了整个村庄,把尸体搬了起来。 “师姐!” “师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镇幽谷的十几个弟子抵达了村庄,樊素心朝他们点了点头,似乎给他们交代了什么,唐栎并没有用心去听,而是继续把这些尸体搬去了空旷的地方。 “你们在做什么?”唐栎回过头来,才发现几个弟子居然手持火把,一个个扔到了附近的房屋顶上,有几个弟子抱来了干草枯柴覆盖在尸体身上,随手一个火把下去,唐栎即时接过了一支,却阻止不了另一支。 熊熊烈火烧了起来,整个村庄被火焰完全包围,浓浓的黑烟滚滚升天,唐栎左右无措,他既阻止不了房屋烧塌,又无法影响火势的蔓延,一具具尸体被弟子们扔到了火堆之中,漠视生命和对死者的不敬也让他燃起了内心的愤怒。 唐栎感受到自己的气息随着内心的愤怒不停的波动,丹田的内力因为四周的火热却散发出丝丝冰凉,这股冰凉开始游走在身体各处经脉。唐栎自然没有留意得太仔细,他打量着十几个弟子那毫不在意的眼神,杀人放火像是家常便饭,越看是越怒火盛,不知觉的双手竟是寒气外溢。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师姐呢?” “师姐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呀啊!” 随着一名弟子的惨叫声起,众人都是看了过去,只见唐栎双手充满了蓝色内力,那股外泄的力量让人看着发毛。 “你!你这是干什么!”有的弟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唐栎,只在下一刻便引起了唐栎的注意,唐栎也不多话,直奔那人面前出手一掌,那人满脸冰寒,双唇发紫面无血色,中掌后便是倒地不起了。 也有人要出手接唐栎一掌,可唐栎的掌劲十分凶狠,那名弟子接掌的时候只感觉猛烈的寒冰之气从掌心涌入经脉,当他想要撤回的时候,那股寒气已经攻心上脑,再也止不住逼不出了,人动也不动倒下了。 剩下的弟子也没想要逃跑,他们列成一排围城了一圈要合击唐栎。唐栎根本没有迟疑,双手一并运气,掌中内力更加雄厚,两掌推法宛如游龙,身边的寒气如星芒流走,从肩上走至腰腹,自后背飞跃胸前,只在刹那,十几人一同出手,唐栎丝毫不怯,双方近在半尺距离,唐栎瞬即出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遇伏 “住手!”樊素心怒喝一声,不知哪里掏处了十几把暗镖飞了出来,但已经为时已晚,十几名弟子全数无法受得住唐栎的一击,都四散倒下。 “镇幽谷闭关弟子就学会了放暗器?笑话!”唐栎眼神变得不同以前,他转身朝向身在空中的樊素心,摊手放开胸怀迎面那些暗镖,只在靠近约莫两尺的距离时双手掌心朝前一推,磅礴的蓝色气焰如烈风刮起,抵抗着所有暗镖原位逆行,竟是反向朝樊素心飞去。 樊素心被唐栎如此羞辱,当然是心有不忿,同时也是心里一惊,没想到唐栎还有此等招式,这些招式绝非镇幽谷的武功传学,心里疑惑之时也不忘踏空后仰腾飞,勉强高于暗镖逆行飞过后艰难落地。 唐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趁樊素心防备最低的时候冲了上去,双手运劲全是成形可见的内力,当面朝樊素心的胸口拍去,全然没当对方是个姑娘。而樊素心也不是如此简单便被击中,大袖子一挥,袖口里甩出私藏的几枚暗镖,当即腾飞后退,从腰间拽出一段长长的蛇蝎鞭,鞭子尾巴摔在了地上荡起滚滚尘埃,圈起来还能卷起沙子,像投标一样当兵器使用了。 唐栎灵敏的身法轻松躲开了几枚暗镖,紧接而至的沙子却是当头铺天盖地一般,他也不打算躲过去了,双手出掌一扫,整个人穿过如纱帘一样沙尘,迎面又来的是樊素心的蛇蝎鞭。 “哼!果然是蛇蝎心肠!”唐栎侧身一下,弯身一下,低头转了一圈,起身又转了一圈,出手拔出了背上的黑唐刀,这两次转身又让他靠近了樊素心两尺,举手压住了铁鞭子,顺势护刀提斩。 正对面的樊素心已经来不及收住鞭子,扯也扯不上,只好松了手往后退却。唐栎哪里肯放过她,诛杀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是男是女也根本不重要。 樊素心第一时间冲出了村庄,留下身后一片火海,才上石头跳上了坡,坡上是十几名镇幽谷弟子前来时所带来的马匹,樊素心丝毫没有迟疑,一个劲便上了马,头也不回就架马狂奔。 唐栎也出了村庄,他的轻功更为狂傲,距离坡上几丈远就飞了过去,手握马缰绳踢马追击。 只是马匹再快也与轻功无关,唐栎追了十几里路便追丢了樊素心,看路上的马蹄印延伸到镇幽谷的方向,也就不继续追了。 唐栎策马回到村庄远处,看着那边火海滔天,火光在唐栎的眼睛里跳着跳着,直到火光剩下屡屡烟烬。 眼下是不可能回镇幽谷,也许从今以后也是要与镇幽谷见面动干戈,唐栎骑马先回到了登煌城,先是不透露自己跟镇幽谷闹翻的事,就说要到铁龙山庄一趟,可以告知唐梏已死,向山庄拉拢一把。 梁华罡认同了唐栎的想法,于是主动给唐栎与诗桃和信妤的见面机会,并打算在这次任务完成后放她们自由,当然也不会再要挟唐栎去做各种事情。 唐栎在心中对此还是持有保留的态度,毕竟谁也不知道梁华罡什么时候会翻脸,再说自己隐瞒了镇幽谷的事情,以镇幽谷的处事脾气,自己还没到山庄一趟,恐怕他们就会前来登煌城要个说法,所以唐栎和诗桃耳语了几句,让她们在近两天找个理由离开登煌城。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回到登煌城,唐栎并没有见到姑苏伏,当然也没开口问,随意收拾一下,一个人牵着一架马车,车上载了些礼品,跟诗桃两人道别后就朝着铁龙山庄前行了。 唐栎才出了城门,正碰见不少百姓从外面入城,一条队列排得很长,唐栎慢慢经过,看着那些人每个都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梁华罡提起的条件:兴许他的做法是对的,登煌城的确需要一个新的面貌,而现在人们正努力朝着那个美好的方向走着,只要我再坚持一会儿,不仅仅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百姓们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那个真正双赢的局面,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唐栎一不小心处于了闪神的状态,凌雨山戴着斗笠从队伍中出现:“现在又是去哪?”唐栎听声惊喜:“臭小子都去哪里了!” 原来,自从那天凌雨山被唐梏的副将劝退以后,他便偷偷跟随着大队观察情况,一直到唐梏身死,梁华罡掌控登煌城,并且奇迹般地让登煌城成为了附安城。至此,凌雨山便一直进出登煌城,不断打听各方消息,毕竟要掩人耳目,多半是徒步而行,所以来来回回也没有和唐栎见上一面。 两人叙话几番,唐栎说到了他对梁华罡的行事,凌雨山听了,也陷入了沉思,而后,他便让唐栎好好完成任务,自己留在登煌城暗中保护诗桃她们。两人话毕,又是分道扬镳。 这一趟去铁龙山庄也是尤其重要,毕竟登煌城和镇幽谷注定要水火不容,而铁龙山庄和镇幽谷的关系也是明里玉暗里剑,能给登煌城找到一个盟友,镇幽谷就不会冲动行事了。 牵着马车的速度慢了许多,原本需要几天的路程竟然耗费了十日,唐栎也是刻意绕了点路,只为绕开了镇幽谷弟子上下山的必经之路。 铁龙山庄的三重屏障比镇幽谷的巡视更加难过,尤其是牵着马车上山。唐栎在第三层停了下来,马儿也走不动了,开始要耍脾气了。 “唐栎!”唐栎听到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唐栎转过了身,他没有任何戒备,毕竟他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只见是左首从山下快速奔跑上来,身上的衣服被山间的薄雾打湿了,显然他也顾不上这些,神情却是十分凝重。 “什么都别问,我们快回登煌城!”左首这么说着,唐栎觉得更加不可思议,希望左首能先把话说清楚。 拗不过唐栎,左首才说:“铁龙山庄涉嫌通敌叛国,我们先回去!” 唐栎才愣了一下,他认为这是个过分的借口,但以梁华罡的脑袋想出来的借口,应该不会那么没水准吧,况且还是他允许自己到铁龙山庄来着,想着便是开玩笑似的跟左首说:“你是哪里听来的消息,那可是很严重的。” 说着,左首心头来气了,谁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何况对方是大乾的皇子,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自己呢。 没等左首再次强调,忽然周围雾气更浓了,从四面八方毫无隐藏的杀气暴露了出来,唐栎和左首都立即发现了不对,两人也不管马车礼品,朝着下山的方向拼命冲下去。 “休想跑!”浓雾中已经渗出了一排人影,他们人数特别多,多得足以令唐栎和左首冷冷发颤。左首急忙拔出后腰的短剑,此次匆匆而来追赶唐栎,他并没有带到自己擅长的兵器,身上能用的也就是一把普通的短剑,而唐栎更不迟疑,黑唐刀迅速出鞘,往前面砍了几刀,这些人影闪躲特别快,但也空出了一条无人之路。 “快!这边!”唐栎才喊完,回头一看,左首已经被七八个人围了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手持利刃,看左首的情况万分危急,唐栎脚踏踪花游回头杀了过去,没出两步竟是遭敌方几个人挡住了去路,他的眼珠子左右滚滚,才发现自己也是深陷逆境。 这些人出手很快,对这次的伏击似乎早有准备,十几二十个人的布阵十分有效,毕竟对手就只有两个人,而且是毫无防备的两个人。没到几个回合,左首左右难顾,竟被对方七八人拆了剑招,在他的四面八方都有长剑刺穿了身体,整个人像是挂在了利剑堆积的架子上,出了伤口,嘴里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他嘴唇无力发抖,动了两下便不再动了,双目已经显得无神,不知道是盯着哪个方向看去,成为了最后的一个目光。 唐栎发现左首当场被秒杀,心里不再犹豫,借由对方一招出剑踩险踏上,化为一身轻功腾上了树,这附近的树不大不怪,唐栎完全找不到多少能相邻跨越的树,只是藉此大雾的优势冒险穿梭于几棵树之间。 脚下的步伐声也是凌乱急促,唐栎自知现在还未能摆脱他们的追杀,明明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却依旧身在危险之地。 路上有大雾,上了树也是大雾,唐栎每次跳跃都是靠运气的,唯有快要下坠的同时接近下一棵树,他才能真正看清那棵树是如何模样,或是如何才能踩得上去,只怕是选错了方向踩了个空,那么一切生机都会付诸东流。 唐栎一直跳一直留意双脚会踩到的地方,大雾遮挡看不清正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他再跳过了几棵树,心里猜测要过了下山的最后一道屏障,殊不知刚要下脚踩上眼前的树梢,正前方竟然飞出了一道黑影,黑影正面朝自己扑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边缘 唐栎连忙出刀,那人以剑抵挡,动作十分迅速,交手一招便趁着唐栎重心未稳出一脚踹了下去。唐栎应声飞落,忍着胸口的疼痛转身落地,他想要连贯性落地再重新跳上树,不然一人要面对地上的十几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唐栎这才脚踮了地,正准备发力跳起,忽然间感觉背后受了一下猛烈地撞击,使得他非但跳不起来,还往前面摔了一跤,黑唐刀脱了手,整个人翻滚了好几圈。他趁滚圈顺道站了起来,也不管兵器,本想朝顺势的方向继续逃走,却是抬头一面又是一个敌人,眼前的画面也是瞬间过去,唐栎只感到太阳穴被打了一下,头脑一阵眩晕,后脑勺又被打了一下,整个人都站不稳了,眼前一黑,便是晕了过去。 “醒醒啊!”一盆脏水往唐栎身上泼湿了身,唐栎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发上的水点点滴滴聚在了发丝上挡住了视线,没等他用力睁开了眼睛,几下藤鞭甩了过来,身上感受到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撕心裂肺的鞭挞在绽开了道道裂痕,身体的表面上渗出了红红的血斑,愣是没看到有鲜血流出。 几个面目狰狞的人带着闲情雅致选着刑罚的工具,唐栎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反正自己已经受了多大的皮肉之苦,受着他们的施虐,听着他们的笑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又想睡过去,眼皮还没合上一半,另一下摔鞭又疼得他清醒了一会。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长时间,那几个人似乎也觉得无聊,给自己又泼了两盆水后,便是不再做什么,唐栎也好趁这个时间闭上眼睛昏睡了一段时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快醒来!”一名壮汉出脚踹醒了唐栎,唐栎狠狠咬牙,抬头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白石横。 白石横站在距离他一丈的地方,发现唐栎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也便少了废话,毕竟双方的处境如同天地之异,白石横也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看着唐栎将近要死的面容,冷冷地道:“我本不想如此对待你,毕竟你也是当今的皇子,就像我当日忌讳你的弟弟一样,若不是当时准备得还不够充分,恐怕我当场就会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现在也是倒好,省了我费心,那愚蠢之极的人也死得快,而你却不一样,不算聪明,但也不笨,江湖的事情本来就由不得朝廷干预,你偏偏出现在这里,以你的身份却是可以影响到局势的动荡变化,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唐栎听白石横说了一大段,反正他只听懂了因为自己和唐梏的真实身份而身处危险之境,说到底是什么原因,那根本没听懂他说什么。 白石横也是少了一些玩意,他对身边的人说道:“这些天多留意一下登煌城和镇幽谷的动静,如果没什么动静,那就把他丢到后山吧。”身边的人点了点头,目送白石横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 唐栎只听到这里,浑身都已经感觉不到各种变化,又在这些人的痛打之中昏死了过去。 时间走过去了几天,暗牢里的人已经派了好几个山庄弟子下去打听消息,只是弟子们回来后都说两边没动静,那些施虐的人一点都不在乎唐栎死没死,这几天定时定量私刑伺候,反正看唐栎不时动动了动嘴唇,他们就不在意了。 将近十天,白石横并没有给暗牢里的人送去任何吩咐,他们也就不再等下去了,反正现在唐栎也就是个将死之人,于是几个人解了锁链,两个人一左一右扛起唐栎臂膀,拖着他双腿带了出去。 铁龙山庄的后山路径开得极其隐秘,整个山庄中能指导这里的人寥寥无几,然而这些暗牢的施虐者似乎走习惯了这条路,以至于哪个地方有个坑,哪个地方路变窄要横着走,他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多费了些时间,他们把唐栎拖到了一个悬崖高空之处。那外面的地方一眼看去只剩下层层云海,悬崖正是两片海的分界线,一面森林,一面涛云,远处的空中时不时刮来阵阵山风,云涛也随着山风上下翻滚,一时静谧,一时凶狠。 其中一人托了托唐栎的下巴,看着唐栎还有呼吸,嘴里囔囔几句:“能撑到这里,都算你命硬。”他说这话也是极其有道理的,因为铁龙山庄也有多次不能见光的事情,那些被抓起来最后惨遭施虐的受害者总会在暗牢里死去,有的受不了施虐身体伤疲而死,有的则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最终自己选择用最后一口气咬舌自尽。 不管如何选择,他们基本是在离开暗牢之前就已经没了气息,倒不像唐栎,居然还能撑到这些人拖他到悬崖的最后一课,也是让那人心里惊奇,不过他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也是要扔下悬崖,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掉下去的结果——死。 悬崖边上,两个人一人拖着唐栎双臂,一人抬着唐栎双脚,两人默契甚好,往里面一摇,往外面一甩,往里面一摇,往外面一甩。 唐栎被甩了出去,整个人就在空中像布娃娃一样坠入了云海,只见人一下子不见了,层层的浮云马上翻滚了几圈,滚滚几圈后朝两边推开,过了不久回到了之前的平静。 悬崖之下,云海之底。靠着悬崖边的山体附近堆满了人的骨头,看着这些骨头已经有许多岁月,或者发黑,或者湿漉漉的,难看之极。 在最底下的地方还是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依稀能看到周围的环境,好几棵树,再远一些就白蒙蒙一片了。 而扎堆的骷髅残肢上,趴在上面的唐栎满身是血,皮肤上衣服上已经被雾气打得湿润,过了许久,他的手指才抖动了几下。 “我就是命硬,这么摔下来都能活着。”唐栎用着微弱的口气说着,但身体得其他地方已经完全动弹不了,头部刚刚朝着右面,稍稍睁大了眼睛,只见两三尺外,左首的尸体躺在了那,面部眼睛也正好看着自己的方向,嘴巴微张,一副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唐栎只能强装镇定,慢慢合上了眼睛,尽管看着左首的面目会让人有一种惊悚恶心的感觉,但他也已经不能扭过头去,浑身已经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全身筋骨断裂,也许下半辈子会躺在这里过了,或者过个几天会有其他可怜的人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下来,到时候可怜的人没准就是自己了吧。 唐栎这么想着,眼皮也感觉重了些,渐渐地倦意袭来一阵,竟是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会有睡醒的时候。唐栎慢慢睁开了双眼,左首那张脸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正面,让唐栎不得不心里打了个颤抖,人也马上变得精神起来。听到风声呼呼,树木被不知哪里来的阵阵强风猛烈地摇晃,数不清的叶子被震落在地,好几片枯黄过半的叶子被吹落到唐栎可以看见的范围。 他试探性用了用力,手指也是能动,但全身依旧没感觉,没有风打过来,没有冷冷的,只是听到而已,还有闻到扑鼻的臭味。 如此一来就是趴了一天,唐栎困就睡,醒了还是闭着眼睛,总不能一直看着左首吧。 不知道是过了多长的时间,他只是数了自己睡和醒一共好几回了,庆幸的是悬崖上还没有人要掉下来,不然自己只会觉得更痛苦罢了。 这段时间,唐栎也没想别的事情,只不过按照梁华罡的聪明脑袋,总不会没有想过搜救一下自己吧,可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无奈之下唐栎叹了口气,胸口一起一伏。 咦?唐栎感觉到了自己胸口起伏下碰到了身下的那堆白骨,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又是左首死不瞑目的样子,唐栎翻了个白眼,忽然又想到,左首他若不是要过来找自己,恐怕就不会死在铁龙山庄的埋伏之下,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他的神情就好像在跟唐栎说着什么,就好像是在向自己求救,希望自己能替他报仇。 一想到了这,唐栎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了许许多多的人:刘懋埒,凌雨山,诗桃,信妤 是的,我要活着! 虽然不知道撑过了多长时间,唐栎单凭自己的意念摊开了手掌,手臂在紧缩中不停地颤抖,他再深呼吸一口气,双腿也开始有了感觉。全身的麻木感忽然走遍了一次,过去后便不再有那样的感觉了。唐栎并不能完全一次过撑起自己,才到了半途也只能跪着。 如此一步一步,休息一会坚持一会,坚持一会又休息一会,唐栎竟然可以再站起来了。当他踉踉跄跄踩着骷颅骨头走下了这个小堆,铁龙山庄似乎跟他开了个玩笑,只听到身后嘭一声响,终于有一具尸体掉下来了。 唐栎仔细看看那人,面孔被利器刮得面目全非,完全不认得,也是没办法,他断了气,好歹也是全尸,唐栎找了个泥土比较松软的地方挖了两个坑,一个给左首,一个给面目全非的陌生人。其他的也早已经剩下零散的白骨,没一具是完整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较量 白骨堆的四周很脏,也很臭,这里阴阴冷冷的,所以过了好些天左首的尸身也没有腐烂。唐栎埋了两人,但没能力找到木牌写到字,这两个墓也就成了无碑墓。 悬崖底下恐怕是无法按原路回去了,唐栎朝另一个方向走着,希望能走出这片树林。长时间没有吃没有喝,唐栎开始犯困,又有点迷迷糊糊的样子,先前能够支撑他埋葬两人尸体的精神食粮开始见底了。 这个鬼地方林子大雾气大,想遇见一只活的都没有,唐栎只想想找到一条河流,喝点水,然后沿着河流离开这个鬼地方。模模糊糊走了一大段路,唐栎没找到什么河流,反而撞见了一个山洞,山洞给他的印象十分不好,上次就碰到了云游僧人,还害他差点死掉了。 整天下来没吃没喝,唐栎看雾色渐渐变浓,光线也暗淡了起来,原来是入夜了。谁也不会知道夜晚会发生什么事,白天是看不到虫鱼鸟兽,也并不代表晚上没有,为了安全,唐栎在附近找到了最大的一棵树,尽管全身乏力,也是拼尽了全力用一次机会跳攀上了树,这也让他特别意外。 偌大的树梢可以给唐栎提供相对安全舒适的休息地方,他坐了下来,后背靠在树干上,左右看了看,没想到夜色转得那么快,眨眼间就已经看不清树有多高,雾气也“没了”。 自唐栎在江湖漂泊的以来,他有不少在野外过夜的机会,夜晚通常都会有最熟悉的小动物的声音,可是今晚也别不同,今晚特别安静,四周死寂一片,没等他多想片刻,这里早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还是先熬一晚吧。”唐栎对自己这么说,只希望今晚能休息好了,明天就能走更远的路,找到出口。 第二天白日,唐栎只知道是白天,因为他能看到雾气,毕竟在悬崖之下,上面全是云雾,太阳再猛再烈也是无用。 他跳下了树,毕竟雾气太重,上面看不到路,只能落地安分守己地步行了。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有头无尾的迷宫,唐栎从迷宫的起始处出发了,就似乎永远也找不到出口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几乎都一样。 忽然,眼前多了一块石头,不,是多了一堵墙,不,那是一座山体,就像悬崖底下的山体,唐栎加快步伐走近了看,山体越来越大,高耸比树,雾气盖过了顶端,实在无法知晓它有多高,两边延伸无树,也不知道有多宽,只是能见的地方似乎能排去一些雾气,露出了三四丈高的山体表面,此处表面平滑,唐栎伸手去摸,抬头一看,这露白的地方赫然有三个字迹深刻的笔画:绝世峰。 “绝c世c峰。”唐栎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忽然发现有人在暗处藏着。 “什么人?”唐栎扭头去看,左右两面以及身后也发现不到任何人的气息,这个人隐藏很深,刚才的一点暴露似乎在试探自己,唐栎原地打了个冷战,可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追寻的方向。 与此同时,头顶处一股压力靠近,唐栎想都没想便朝前疾步躲闪,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原来是一棵被劈断的大树从天而降,正正砸到了唐栎原本站立的位置。 笨蛋也不会相信那是巧合,唐栎也不考虑自己身体如何了,拔腿就跑,庆幸的是暂时用着踪花游还能轻而易举,他朝着一个自己并不清楚的方向狂奔,跑了不多远,便感觉到身后便有一股势劲靠近。 那股势劲并不像杀气,但威胁力足够逼人。唐栎加紧步伐往前再跑,身后的势劲猛然变得更大,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发现对方实在强大,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也许连轻功都不能占优势,现在一时的安逸只不过是对方对自己的试探而已。 唐栎发现自己就像是被对方玩弄于鼓掌的猎物,完全被对方牵制于他能操控的范围内,只是谁也不甘心如此安分的当一个猎物,想当然地继续逃命。 不知道为什么,唐栎忽然发现身后的势劲一下子减弱了,而且在他继续前行中大幅度落后。“难道是他也受伤了,一下子不能使尽全力了吗?”唐越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想法才保留了片刻,片刻以后,他听到一阵翻江倒海的声音来自后方。回头后发现,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像洪水猛兽一般卷席了他所能看到的树林,所经之处全被毁了,那头洪水猛兽一直朝他追去,像张牙舞爪般根本停不下来。 唐栎心里陡然生怕,立即踩尽全力踏步踪花游,身形一下子加快,可身后摧枯拉朽的威力并不减弱,而是更如自然的力量在吞噬着自己的渺小。 “这简直就是见鬼了!”唐栎咒骂了一句,难道这是刚才隐藏在暗处的人所造出来的破坏吗?这威力简直能上天下海了,唐栎一边嘴里嘟囔着难以置信的话,一边加紧步伐在没命地跑。 身后的破坏力终于开始减弱了,唐栎自觉有点放心,但他依旧不敢放松,没想到下一刻,那股势劲又是上来了,这回事从左侧追上,显然已经能追到唐栎,但那人并没有直接攻击自己,而是一直在左侧的雾气中隐藏起来。 “难道他要故技重施吗?”唐栎显然是这么想的。果不其然,没让唐栎等多久,只听到左侧的雾气隐藏处轰隆的几声,唐栎朝那边看去,眨眼的时间就看到不知是什么力量冲断了那边的树木,像是大风卷席了一切,参天的大树已经被那股势劲冲击成三四段。 唐栎回头看向前方,脚下便快走了两步,那破坏力恰好追到了脚后跟从左面冲到了右面,让他险情躲过了。 唐栎就差没有飙冷汗了,在那一次后就再找不到对方的动静,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一惊一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别的地方又来一次出手。 正想间,唐栎是第三次听到了排山倒海的声音越靠越近,他再加急了脚步,没想到更近了。 “是好些人吗?还是只有一个,不可能这么快绕到我前面的!”唐栎纵使不敢相信,但耳听已经确实,他立即停了下来,双手推功发力,手掌处陡然形成浅蓝色的寒气,微微发亮。 但唐栎似乎觉得还是威力不够,也不管自己身体情况如何,双手周游再凝聚了更多的内力,身体附近自然成风,掀起了只升不降的沙石灰尘,渐渐的让附近的树木摇晃。也不知道是他发力驱动还是别的外劲使然,因为正前方的新一波攻击已经出现,如滔天巨浪摧毁了临近的所有树木。 那一波冲击已经来到眼前,唐栎马上推出双掌,把所有蓄力都击了出去。 对面的威力真如洪水掩埋,混杂的树木石头随波逐流,好几个杂物撞到了唐栎面前,他双手是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只是持续用着掌力,硬是把这些东西弹开了,所有的杂物什么都有,尽是在他的左右两侧,或是头顶上略过,呼呼呼的声音响彻双耳,隐隐还有一些发疼,脸颊就像是有寒风刮过一般,在快速的摩擦下已经少了许多知觉。 呼呼呼哗哗哗声音终于过去,唐栎勉强扛下了这次正面的攻击,他的头发散乱了不少,感觉双手发麻不已,但还是打起了精神,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无论事实如何,自己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从轻功到内功,从头到尾似乎是被他戏谑了一番。 唐栎静下来片刻,现在已经没有能让他迟疑半刻的空隙,眼珠子左右摆动,突然起步疾走,他没有继续前进,反而倒施逆行,朝着先前刻写“绝世峰”的方向原路返回。 在返回的路途上已经面目全非,原本只是参差的树木参天耸立,现在抬头就能看到大片雾气,原本平坦的路也堆了好些倒伏在地的破树烂木,唐栎几番跳跃攀爬过了好多障碍,才没远离几步,身后便有狂轰滥炸的威力重新追击着他。 本先堆积如山的树木又破碎横飞,唐栎转折变换了方向,那追击的劲头像是凶猛的巨蛇曲折而来,所经之处已经遍地狼藉。眼前的路几乎一样,唐栎不经意间重回了最开始曾经过的那个山洞。 “我就不信你能毁了个山洞!”唐栎是这么想的,一溜湾就钻进了山洞之中,全然不考虑里面会有什么不知晓的东西。 果不其然,外面的动静已经没了,探头在洞口附近听了听,也只有些许风声,树叶还在沙沙作响,只是暂时也算是安全了。 唐栎回头看向洞的里面,这个山洞原来很浅,才三四丈的深度,走到最里面也能看清洞口的情况,他靠墙一坐,从丹田运行内力周游全身,一股凉飕飕的内力让他感觉浑身有力。唐栎想要继续运行内力,打算随时蓄力迎接可能会出现的突发袭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切磋 唐栎正在修炼的是神秘人传授他的岁寒神功,自从偶遇卢恢时才知道,自己荒废许久的内功心法居然上到了第二层,后来刻意使用了一下,没想到威力竟是如此出人意料,唐栎仅此也加快了修炼的进度,刚才碰到了不明人物的攻击,被迫接招之下勉强提升实力直到接近了第三层的境界,只是自己与对手的实力确实有明显差距,唐栎很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如果是其他地方,唐栎还能够瞎猜是谁,但这里是铁龙山庄的后山,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甚至全是死尸白骨,来者无生,唐栎实在无法预料到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山洞外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想必是入夜了,唐栎不明白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至此时也没有对他作出更进一步的出手,想必夜晚也不会耍什么阴招。今晚还是寂静无声,唐栎打坐休憩,一夜如转瞬,白天如约而至。 唐栎早就想好了,那人昨天便是对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想必只是要试探自己的招式,如果真是这样,今天也会出手过招,莫不是那人心里有问题,非得证明自己多厉害。想到了这,唐栎身体哆嗦了一下,站起来慢慢朝外面走去。 昨天大战的痕迹还在,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里发生过洪水灾害,唐栎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光明正大地在看着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想要隐藏起来,唐栎看不清那张人的面孔,他很健硕,披头散发任由风中吹拂。 “真是有种!”唐栎明知道自己实力不济,但他实在很想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脚踏踪花游踩上了几棵树上便是跳了过去,速度奇快,那人退了几步从大树身后也朝一个方向跑了。唐栎看他速度也特别快,风吹草动也暴露了他的踪迹,两人穿过了层层树林,又见是一片天地,那里还没有被他们出手破坏,想必之前的地方少了雾气,树木也更显得茂密粗壮。 唐栎追到一处,忽然间不见了人,他想不到会跟丢,方才还很明显追到的,殊不知旁边杀出一道影子,唐栎急忙出掌伺候,只是那人耍的是剑法,用的是一根树枝,剑法在空中凌厉留痕,就像是编织稠密的一张渔网,承接掌力游刃有余。唐栎挡得住上路抵不住下路,双脚各处被剑气留下了出血的痕迹。 唐栎后仰翻身逃离了几丈之远,转身上了树,也摘了一根树枝,没等他去枝削叶,那人冲来又是一剑,唐栎哪懂得用剑气对决,抗不过几招便是满身伤痕,再奋力出手也是于事无补,只好边打边走,走哪毁哪,好好的一个地方已经被对方任意施展的剑气伤得面目全非。 由于对手出招奇快,又身在密林繁枝,唐栎在几十招过去后仍然看不清他的真容,想要探寻之时又被他躲了过去,那人藏身完好无损的大树大叶之处,俨然不想给唐栎有任何机会。下了树过了一段则是寸步难行的灌木丛,这里的灌木丛像玉米田一样又高又宽,才进去便找不着出去的路,东西南北已经分不清楚,手上的并不是真剑,开不了路,沿途行走十分慢,左一推右一搡,愣是要把灌木压坏了才能继续前行,抬脚都非常吃力。 “嗖!”前方不远的灌木丛像是被剑气剃了头,顶上的一层被削了,没等唐栎反应过来,又听到一声“嗖”,这一下发现了,唐栎看见这次被剃头的灌木丛离自己更近了些。“嗖”第三下紧随其后,无辜的灌木丛已经靠近自己更多,唐栎心想不妙,立即跳起来踢轻功后退。 可剑气飞来比轻功还要快,尤其是对方的剑气实在盛气凌人,见唐栎勉强躲开第三次后,竟是连续出了各种方向剑气,那些剑气宛如飞盘,直行无畏,也不知道目标是唐栎还是沿途的草丛树木,好几道剑气留在了一棵大树上,硬生生把大树拦腰砍断,参天巨树朝唐栎奔跑的方向倒下,唐栎加快两步跳出了几丈,恰好躲开到树顶的位置。 唐栎缓缓站起,这一回风随影动,他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已经不再是凶狠猛烈,而是像风一样吹熏着周遭,叶片任由他的意志而拖行,空气中蔓延着丝丝压迫,眼前正隔着几层树枝盛叶,刚好挡住了他的模样。 “我一定会看清楚你长什么模样!”唐栎心里坚定地说道。 突然,那人起步前进,他并没跳上眼前障碍去对付唐栎,反而是隔着那棵倒下来的大树不停地舞动着他手上的树枝,一时间风生水起,那棵树上的,周围的叶片全都听从他的控制,像是一只只饿疯了的候鸟,看见唐栎一般大的食物后不顾一切地朝他扑来。 唐栎赶紧用手上的树枝充当宝剑,几道凌厉的剑法使出后全然不见成效,树叶来得实在是过于疯狂,唐栎一时动气,竟把内劲逼到了树枝身上,树枝隐隐发光,随后的剑法效果便是妙不可言,前赴后继的叶子们也渐渐被充满内劲的树枝压退到一边,可一番使用过去,树枝已经脱皮消瘦,看似再不能用了。 那人见唐栎是扛下了那招,手上剑法也是不停地转,眼前的整棵大树笨重无比,却是在他的剑法剑气的推动下朝着唐栎那边挪移了过去,突然一剑收手,只见那是提刀收剑的架势,这一架势充满了力量,让整个大树被挑了起来,尽管大树飞得不远,但足以掩盖唐栎整个人。 而唐栎看着那棵大树已经要过头顶上了,他连忙后退几步,看大树坠落时后劲十足,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对手是单纯用剑法一下驱动了这棵三人合抱粗细的树。 想必也是有蹊跷,自己也用拔刀势意图压停了大树,可这一剑出手也是难以达到精髓,唐栎不得不赶紧扔掉树枝,双手迅速调用了丹田内力抵住了树干。 唐栎在心里生起了后怕,原本他早就荒废去修炼这门功法,若不是巧合得知,自己还真不知道岁寒神功竟有如此威力,庆幸自己提早知道了这门神奇的内功心法,要不然单凭双手抵御此次的攻击,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唐栎既感觉害怕,又觉得兴奋,那神秘人传授给自己的岁寒神功一共有七层,现在练到第五层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不知道是别人天资过于聪逸或是其他原因,自己把岁寒神功巩固到了第二层,便有了现在的本事。倘若有幸能修习到第七层,岂不是可以独步江湖无人能敌吗? 想法特别美好,但唐栎还是要回过神来,庆幸能停住大树,随后借大树蹭了一脚继续后退。 跳不过多久,眼前狼藉之地多是残树木渣,唐栎的左侧露出了一块平滑又高耸的山体,上面刻写着绝世峰的三个大字,再往上一点多出了一笔,但云雾依旧,这一笔也不完全能看得清楚。 就在唐栎发愣的一下,又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砸了过来,恰恰落地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他的左侧,铲起的尘埃足足有一丈之高,树枝错落,挡住了唐栎看向山体的视线。 “真巧!”唐栎心里想道,第一次被袭击是在这里,刚看到绝世峰又被一棵飞来的大树挡住了,莫不是对方不希望我看到绝世峰,或许绝世峰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栎心里一想,没等他动身靠近,身后气势逼人,转身看去,一片片一层层的叶子像蜜蜂一样涌上他的眼前,唐栎没来得及出手打退这些叶子,一张张的叶片啪啪啪啪啪的打身打手也打脸。 唐栎想要急忙后退,对面一脚踹帮了他一把,肚子受了一脚实在想吐,他捂着肚子抬头看哪跑哪。随后不知道为什么,身后那人并没有继续追来,唐栎也得了喘息之机,跑没多久,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山洞。 唐栎看看天,什么都看不见,看看远处,没有生息。“恐怕那绝世峰是有点什么秘密,明天得去看一看。”唐栎如是想着,今天一番交手竟也没能看清他的样子,就连招式也无法辨明,恐怕对方真不只是高手那么简单。 唐栎在洞内盘腿而坐,几天没吃东西,一开始肚子还会叫一阵响,忍了两天便不再觉得异样,只是用吐纳打坐静下心来,慢慢便开始身轻如燕,每天醒来都神清气爽,哪怕是趴在骨头堆的那些日子,除了臭味,树木的气味,叶子的气味,雾气的气味,他都感觉分外清晰。 直到明天之前,现在都是非常好的练功时间,唐栎对岁寒神功反复琢磨,试图突破达到第三层的境界。 今晚也是同样过去,第二天早晨,唐栎瞧瞧走到洞口,微微探头看了出去,没感觉到一丝丝的气息,再三确认绝世峰的位置,不由得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提起了丹田的气息,手指很不自然地在墙壁上抓了一下。 一瞬间,唐栎提腿就跑,一下子跳上了树,大早晨的雾气是最低沉的,唐栎能看到的东西十分有限,所以每次跳跃都放慢了速度,动作也是蹑手蹑脚的,尽量少发出一点声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师门 铁龙山庄的神秘通道,极少人知晓的后山半壁,临近悬崖的地方,一望无际的远方仅仅只有渺茫飘荡的云海。云海之下,悬崖的底端,靠近山体的一侧全是零散成堆的白骨,总感觉白骨堆的附近蔓延着一股臭味,方圆五丈之内寸草不生,谁都恨不得走远一点。 当走远了一点,左右开始有些树木,但这些树木有倒下的,有溃烂的,有支零破碎的,有连根拔起的,大多数叶子树枝都铺在了地上,凌乱的树林间像是被洪水淹没过一般,中间有一片是秃的,一边是完好的,雾气很重,沉得很低,看不清远方还有什么,只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越到中午,阳光愈烈额,雾气也慢慢升了起来。 十五年前,白石横还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的男人,他好不容易在山庄站稳了脚步,每每遇见山庄的弟子都得到他们对自己的尊称。上山下山,他都会特意停下脚步好好看看山庄的牌匾——绝世山庄。 他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在人才辈出的绝世山庄中能得到庄主林真卿的看重,并且把女儿林氏嫁给了他。日子也过得尤其舒服,他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两个聪明过人的儿子,得旁人羡慕,受友派赞赏。 说到他的两个儿子,其大儿子白龙兴年仅十五岁,身高已经七尺有余,长相俊逸,爱穿一身白色,作书生打扮,风度翩翩谈吐大方,许多附近门派的人都巴不得尽快找他订上亲事,一来绝世山庄名声赫赫,而来白龙兴的确出众,在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实力得以认可。 绝世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并不算最高,它和镇幽谷只能并列在中上之流,只因为近三代庄主没能把山庄的武功练到顶层,几乎都是在中卷的修习中停滞不前无法在江湖上一展实力的历代庄主都有共同的愿望,那就是让绝世山庄挤进一流门派行列,让世人对绝世山庄有更高的期待和崇拜。 满怀抱负的白石横主动向庄主林真卿请求,希望能得到绝世太岁经的传授,以便壮大山庄的实力。但是绝世太岁经是绝世山庄的绝学,只传继位掌门,哪怕是众人认同的未来接掌人,也无法提前得到绝世太岁经的传授。林真卿果断拒绝了白石横的请求,并且罚了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以儆效尤。 白石横尤其不服,其他山庄弟子也不敢作声。说到十五年前的武林状况,其实是这样的。当时的武林正道是以盈驰圣剑门马首是瞻,而盈驰圣剑门的掌门人黄肴实力非凡,曾一人力挫魔门数名高手,曾率领一支正道群雄横扫中原魔门各派,几乎把他们从江湖上除名。 然而黄肴以不赶尽杀绝为由带人离开了,后来扶持了各路小门派,鼎盛时期可达到数十个,这些小门派都是仗着盈驰圣剑门的威名装腔作势,更有甚者在别处地方欺压其他正道中人,行为无耻之极。正是大扶小众,小众附大的关系,让许多要一枝独秀的门派几乎没有了竞争的余地。 当中,便是以另一个大门派风林火山生了嫉妒之心,暗中联合了多个门派,打算在武林盛会上合谋阴了盈驰圣剑门。 在合谋的事情上,风林火山的门主峙宗火已经策划了许久,毕竟长期以来,实力不俗的风林火山却是一直要被盈驰圣剑门打压着,甚至要看小门小派的脸色,而这些小门小派则是仗着盈驰圣剑门的江湖地位狐假虎威,数十个小门派一旦集合起来,那就不是风林火山能强压得住的。 要论武林正道的排名,风林火山并不算名列前茅,但实力是人所共知的,如此被压制的门派经历过长时间的折磨与挣扎,终究是忍无可忍,其他门派也有同感,他们在风林火山的暗中求同之下达成了协议,准备在即将到来的武林盛会爆发一次浩劫。 如果这次浩劫成功击垮了盈驰圣剑门,风林火山就会坐上武林正道中的第一把交椅,风光无限。然而,藏有小心思的门派可不止风林火山,紧随其后的便是身处邻近山脉的两个大门派——绝世山庄和镇幽谷。 白石横熬过了几天闭门思过的惩罚,其实他是心有不甘,毕竟已经步入中年,明明白白知道绝世山庄的实力并不输其他大门派,眼前就差一份野心了,却是庄主林真卿一点野心都没有。白天秘密来了一些风林火山的弟子,来的时候带着一两箱的东西,他们找了林真卿私下说了一些话,然后被林真卿破口大骂,屋外远一点的地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白石横敢保证这是提着内力骂人的,那些来自风林火山的弟子满头狗血窝囊地跑了,走的时候提着一两箱的东西,也不敢看周围的山庄弟子。 白石横知道庄主气得厉害,也不敢明言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找了个心腹跑去风林火山那边打听了一下情况,心腹去了,也是没打听到什么事情。 过了不久,白石横奉师门命令下山办事,在城里遇到了风林火山的一众弟子,当时也没理会,毕竟城大,多少遇到江湖门派弟子也是正常。依照他自己的安排,是打算先在客栈里吃点东西,然后继续赶路。 菜还没点完,另一名店小二过来跟白石横低语了一句:“请问是绝世山庄的白石横大侠吗?楼上大房,有贵客宴请您上去呢!” 白石横迟疑了一会儿,心想宴请他的也不会是魔道中人,毕竟盈驰圣剑门也不是干坐着第一把交椅不弄事,近些年来也几乎把他们消灭得一干二净。 白石横干干脆脆跟小二上了楼,进了大房,里面就只有一张大圆桌,桌面上好了十几二十盘菜肴,酒水已备,桌边上坐了七八人,他们都是同样的服装,白色的衣服红色的绣边,一副华丽高昂的样子。 白石横进了门,小二关了门,他也不走近,道:“敢问各位是?”白石横明知故问,只晓得对方并非善意,毕竟他想起了当日林真卿完全不给风林火山面子。 其中一人站了起来,这人长发垂肩,也是遮挡不住脸上的秀气和俊美,他露出微笑的表情,伸手道:“白大侠,这边坐。” 白石横也不好真的僵在原地,索性就坐了下来,他环顾一桌子的别人,都是不曾见过的面孔,只是感觉他们气息尤其的稳,观察他们举止之间,没一个是初生牛犊,恐怕都是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手。 那请坐的弟子就在身旁,随即道:“在下沈横,实在有幸,跟白大侠同一个横字,这些都是跟我同辈的师弟,白大侠比我年长,不如我就喊您白师兄吧?” 白石横也不想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话也干脆:“那这个师兄我就当了,沈师弟这回请我来了,那是?” 沈横拱了拱手,道:“话说多了也不好,菜也凉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吃完饭,其他事情再谈不迟。”白石横可不想跟他们啰嗦什么,可肚子里真的咕咕叫了,别人听不出来,自己可感觉尴尬,与其拒绝要闹了不和,倒不如应了他们,好好点吃顿饭。 直到杯盘狼藉,小二收拾了碗筷,沈横也付了账,但大家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白石横更不会主动站起来,毕竟也是个人情面,他坐了一会儿,只见其他师弟们都除了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沈横两个人了。 沈横再次拱手,这次说话的声音更低了点:“师弟我前几日派了几人给林庄主送了些礼物,可是被林庄主拒绝了,那一次的确是唐突了点,我们本想” 沈横声音放更低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白石横一惊一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白石横离开了客栈,一路上心绪不宁,对于这次师门安排下来的任务也是敷衍了事,回去后免不了一顿挨骂,接着又是罚了闭门思过,这一回是三个月。 尽管是闭门思过,却是给他一番好好思量的机会,头十天还安分守己,至此过后,每天都会有门派弟子找他说了一会儿话,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在山庄里自成一派,平时少言寡语。 三个月后,白石横走出了房间,第一件事情是问妻儿的去向,原来在他受罚完毕的之前几天,妻子便带白龙兴下山找尼姑庵吃斋念佛去了,每次都去一个月,每年都去一趟,似乎都成为了习惯。 白石横似乎对此很是满意,之后便是向林真卿提出了请求,希望能闭关修行,顺道修身养性。这听着难以拒绝,林真卿爽快地答应了白石横的请求。 过了一个月,陪同母亲下山到尼姑庵吃斋念佛的白龙兴回来了,他和母亲刚上山的时候便察觉到不对劲——上山的路上各处悬挂着白灯笼,周围蔓延着阴冷的气氛。等他们上了山,守山的弟子急冲冲走了过来,看着白龙兴母子竟是欲言又止,白龙兴仅有十五岁,但处事也冷静得当,看守山弟子模棱两可的行径便是不再理会,一个人先跑进了山庄,直奔山庄大殿。 白色的挂,白色的纸,白色的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真相 白色的挂,白色的纸,白色的衣。 两排跪着身穿孝服的山庄弟子,中间有一口棺材,右边的两三个人正往火盆里扔着纸钱,盆里的火越烧越烈,一两张纸钱落了单,在火气升天下被吹得很高,还没进门,白龙兴就感觉到了火盆的热度以及棺材的冰凉。 “是外公吗?”白龙兴用着发抖的声音问旁边的山庄弟子。 没人回答他,没人敢开口回答他。白龙兴走了两步就到了棺木附近,左手轻轻发出啪一声按在棺材板上,看起来就像是差点跌倒的样子,他并不在意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体禁不住慢慢朝前走着,走着,棺材板没有完全盖上,越是靠近越让他有着锥心的痛。 在邻近绝世山庄的另一个地方,从山庄顶上走唯一的一条路径,走进后大约三四百步的距离,雾色渐浓,再入更浓,也不晓得前后左右,看不清脚下的路,只知道路很宽,在前面引路的人也很清楚什么时候转左转右,十个人抬着棺木,沿路散下纸钱,几乎走了两里路的距离,雾色居然散去,看到的是一片广袤的土地,抬头一片密云,看不见晴天,却能感觉阳光的耀眼。 绝世山庄规定,不允许妇孺去那片墓地,白龙兴没有跟去,年轻的他还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林氏痛哭过后晕了过去,他让女弟子好好照顾她,随后一个人在山庄里四处漫步,不经意走到了庄主专用的书房。 想起外公的点点滴滴,白龙兴推门而入,一切都像一个月前,看不出有变化,他走近了书桌,想起了自己经常陪伴外公练字的日子,目光放在桌上,无意中看到了一封尚未滴上蜂蜡的信。 信封上没有写任何东西,好奇之下,白龙兴取出里面的信纸,张开后看了一眼,上面写道:武林正道通行无阻,但人心难盖,今日圣剑门欲在武林盛会一统正道,其心不正,难成气候,风林火山欲拉拢结盟,将在武林盛会中出动作,我等不过三四之流,若随了风林火山,只不过是同一而语,庄与谷不同,若能黄雀在后,武林正道必为你我同行,承庄主之位,望谷主能做明智之举——绝世山庄白石横字。 白龙兴在把视线都放在了最后的名字上,尽管心中生疑,他也不敢有任何猜测,犹豫之下似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用指甲在墙上刮了点白灰,往信封的顶角处轻轻沾了一点,手脚利落地把信重新叠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退后几步看看自己有没有动其他东西,确认无误后迅速推门而出,左右看外面无人经过,便是将房门一开一合,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二天,白龙兴接到了山庄弟子的传话,他到了大殿参加会议。他人才进了大殿,抬头便是自己的父亲白石横端坐在庄主之席,身旁两边都是毕恭毕敬,他发现谁的表情都无不服,不见母亲,也不好去问,毕竟这里全是弟子,母亲并不是真正的山庄弟子。 会议过后,白石横带着几名心腹到了庄主的书房议事,房门口还有人守着,白龙兴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徘徊也是无用,走出大殿后便逛了一逛,正在山庄门口碰见了一名山庄弟子,恰是这一碰,山庄弟子跌落了一封书信。 白龙兴出手很快,第一时间捡起了那封信,信的封面还是没有字,但他疑心了一会儿,看看信封的顶角,上面有一丁点难以发现的石灰,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把信换给了那名弟子,问:“这封信怎么没有写字,知道是送哪的吗?”那名弟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庄主说的是山下会有人来接信,我先去送信了。” 白龙兴点点头。那名弟子下了山,山下果然有另外的人收了信,看也没看就塞在了袖子里,他骑着马,一鞭子下去便走了,一路上走得不远,也是小道,穿过几片树林,就是上了山。 白龙兴一路轻功跟上,幸亏是小道,附近全是树林,他看着人马已经上了另一座山,便是停了下来,他知道那是镇幽谷的地方,不好再跟上,毕竟自己已经确认了那是与先前在书房里看到的为同一封信,也就折返回去了。 过了不久,白石横私下召了白龙兴进书房见面。 白龙兴心想不妙,难不成自己入书房知晓书信的事情被发现了?想来也是不可能,于是先作镇定,看看父亲会有什么话。 白石横一脸慈眉善目,他看着白龙兴微笑道:“再过两个月便是武林盛会,山庄守孝,就不参加了,我当了庄主也是事务繁忙,所幸的是有众多长老帮助,你也成才,我想先让你熟悉一下山庄的事务,这段日子我就闭关修炼,前任庄主武功极好,在江湖上排上了号,我不能丢了这名声。”白龙兴拱手说好,接下来也是几番寒暄,然后便离开了书房。 此时此刻,绝世山庄跌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寂静,这是白龙兴第一次感受到的阴冷氛围,毕竟他没经历过守孝的时期,山庄严格管理上山下山,诸多事务也是繁忙,因守孝而添了些规矩,让他好不适应。 这天多忙活了一下,事情也做得差不多,那些长老一一离去,白龙兴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正准备做收拾的工作,身边还有一人未走,那是长老蔡原。蔡原是白石横的心腹,但他的说话处事都不让白龙兴喜欢,所以白龙兴这回事特意留了留他。 蔡原看白龙兴依旧是精神奕奕,心里很是佩服,不由得道:“庄主能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孩子,实在是有福啊,不过你只要再忙一会,再一会就好了,等庄主功成之日,带着一众弟子做成了大事,以后就是绝世山庄的天下了。” 白龙兴听着蔡原话语激昂,看起来非常兴奋,问:“蔡长老说,庄主要带弟子做什么大事?”蔡原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时说多了嘴,神色恍惚了一下,一瞬间有些青脸的感觉,便是连说几句没事没事,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本想出门一走了之,白龙兴捉手中毛笔掷了过去,那一掷用上了内力,想当然是快很准,蔡原也不是没本事的人,一下子感觉身后锋芒,动作迅速跳到了一边,回头看白龙兴依旧坐在了椅子上,还没等他质问什么,只听到白龙兴说:“蔡长老是否有话未曾说完?”蔡原也是心里生气,在他眼里,白龙兴如何骄人,再是出类拔萃,也不能无法无天地对长老辈分的人如此无礼,他生了气,没有回答白龙兴的问题,反而问道:“看来我们的兴儿是长大了,可惜武功不怎么样,品德也不过如此。” 话毕,蔡原没有走,而是原地站着,看着白龙兴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白龙兴若无事地看着蔡原,道:“蔡长老似乎知道了很多,不过就是不愿意告诉兴儿,兴儿真的如此不可信么?”蔡原哼了一声,还是没回答什么,白龙兴也算是放弃了,手里重新在笔架上取了一支毛笔,蘸了点墨,抬手间突然发力,一抹墨汁直奔蔡原,蔡原反应快些,一下子跳到了旁边,才落地一分,又看见墨汁飞来,这回是没躲了,出手用内力震开墨汁,黑色一潭洒在地上,逐渐干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蔡原刚抬头要看向椅子那方,竟是不见了白龙兴的人影,精神绷紧的他赶紧左右顾盼,见是没人,马上转身,真是吓了自己一跳,笑话自己居然高估了白龙兴的能力,怎么可能一下子能窜到自己身后而不自知呢,恐怕是找别的地方躲起来了,这孩子管了点事情就眉飞色舞,今天得给他出个教训。 蔡原是这么想的,可白龙兴不这么想,他从一侧幕帘出来,身法很快,但动静也被蔡原察觉了,两人出手片刻,白龙兴横卧一张白龙扇,眨眼就到了蔡原身前,蔡原再后退了几步,一不留神背部撞到了柱子上,分神间白龙兴已经靠近出手,也不是一剑封喉,而是手起扇子展,手落扇子手,一招便割断了蔡原的右手经脉。 蔡原痛得哇的一声叫,白龙兴出脚踹了他肚子一下,让他没气出声,下一招又是展开扇子,扇子尖尖的部分抵住蔡原的喉咙,让他动也不敢动,叫也不敢叫。 “我知道山庄里有一种疗法可以治好断掉的经脉,只是时间不能拖太长,如果蔡长老还想要这只手过下半辈子,兴儿建议长老能多说点有趣的事情。” 所谓有趣的事情,不过是蔡原刚才一不小心说漏嘴的大事。 书房外面安逸宁静,根本听不见房间内有人说了什么,更无人发现里面有过非常短暂的打斗。只在瞬息万变之间,蔡原便输给了白龙兴。蔡原心里惊慌了一阵,他原以为白龙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对于他这样的长老辈人物不过如此,真正没想到的是白龙兴居然能对自己一招制胜,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如果还要争一口气,恐怕连自己的右手都保不住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绝世 “那是山庄的机密!只有长老们才知道,你得先发誓不能传出去,事关重大,哪怕是你的娘也不能!”白龙兴丝毫没有迟疑地答应了。 蔡原抿了抿嘴,他十分不乐意是自己把事情先说出去的,毕竟牵涉甚广,倘若让庄主知道,恐怕逃过眼前这一劫,还不一定能逃过庄主的一劫。白龙兴用扇子压了压蔡原右手经脉处的伤口,提醒说:“还不赶紧说,别忘了你还要偷丹药吃呢,总不能光明正大去拿药吧?”蔡原又是被提醒了一番,眼下也只好道出事情的真相了。 白龙兴早就对真相猜了好多遍,无论怎么猜,他都大概知道事情的前后缘由,当下不过是要确认自己的想法罢了,他从蔡原的口中真得知了不少不能外传的消息,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眼中,更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在自己心目中慈祥的父亲原来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蔡原说完,他本想白龙兴就此放他一马,于是打算朝外面走去,接下来可要想着如何盗取丹药医治经脉的伤口,当他才走了两步,眼前的门口近在咫尺,却是双脚不再听自己的使唤,只感觉脖子后面一凉,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是的,蔡长老,你不用开口也必然猜对了,我割断了你的督脉,要留你活口,恐怕是个错误的选择,外公他在黄泉之下就需要一个人陪同走一段,我想蔡长老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对吧?”白龙兴说这话不骚不痒,让蔡原听着浑身都出汗了。 白龙兴第三次出扇子,这一下力道更甚,扇子开开合合的声音很大,即便在门外也能听到,但这声音过去后,书房便不再能听到其他声音了。 白龙兴很快离开了书房,先是找到了他的母亲林氏:“娘,我都差点忘了,父亲曾嘱咐我闭关后一个月就给他送去增经丹和绝世神功的书卷,可我忘了书卷放哪了,刚才才记起,明天就是一个月时间到了,我怕耽误了事情,娘知道这些书卷吗?” 林氏嗔了嗔,她也不晓得这些事情,毕竟绝世神功的秘籍一直以来都是庄主亲自保管,第二人不得接手,想到了这,林氏提醒了白龙兴,白龙兴怕自己说话出了破绽,便是假借找长老请示为由离开了。 白龙兴自己也吓了一跳,后来想了想,若是父亲闭关,恐怕绝世神功的秘籍都带在身上吧。他只知道绝世山庄的庄主亲传秘籍绝世神功有着改变武林的潜力,只是多数前任庄主未能完全参透,以至于绝世山庄一直处于三四流的门派阶层,只是任由父亲练绝世神功,一旦两个月内成了,便是天下无人匹敌,倘若绝世山庄真的想要黄雀在后,恐怕又会让江湖动荡不安,更有无辜者受累。 想到了此,白龙兴说走就走,一个劲来到了白石横闭关修炼的地方,那是桃源圣地的附近,四五个山庄弟子在此巡逻把守,他们一个个严肃无比,显然不可能再用身份对他们说话c 与其不能说话,倒不如不让他们说。白龙兴坚定了自己来到这边的目的,手中扇子打量着把守的山庄弟子,一共是五个人,两人站岗三人巡逻,各方向毫无死角,任凭一只苍蝇飞过,恐怕也会被他们发现。白龙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隐秘处几乎同时飞出了十几颗石子,这些人的武功也是有点斤两,面对石子的攻击也是应付自如,在他们出剑击走暗器的同时,白龙兴跳了出来,凌空开了扇子飞出了一排白色的粉末,原来那白色粉末都是迷药,只要吸进去就马上浑浑噩噩,根本看不清方向,结果醉倒般晕了过去。 白石横的闭关之地叫桃源圣地,他也没去过那里,那边是庄主特有的闭关修炼之地,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出了庄主,或者是对山庄作有巨大贡献的山庄子弟。 圣地的门口是石门,也不知道是推开还是挪开,白龙兴都试过了,完全不凑效,把扇子别在腰间,双手蓄力,一股内劲朝石门打下,石门毫无动静。 白石横愣了一愣,眼神看向旁边一个未点燃的蜡烛,蜡烛是新的,他用手转了一下蜡烛,石门便打开了。 他绝对没想过是如此打开石门,无语了一阵,马上被眼前的光景震惊了。 进去以后,走了一条短短的路,路的尽头就是白茫茫一片的光,光很刺眼,但不至于让人合上眼睛,他转了两个圈,发现身后的石门还开着,只是光芒险些淹没了门口,差点让人难以发现。白龙兴怕是丢了离开的方向,背对着门口不再转圈,双脚一前一后走着,确定自己不会偏了方向。 光芒中,他看到了一个正在打坐的人影静静不懂,根本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父亲庄主白石横,眼前是三本合上的书籍,尽管距离有点远,白龙兴也是猜到,那正是只有山庄庄主才会得以传授的绝世神功上中下三卷。 三本书平放在白石横的眼前,也不知道他现在正修炼什么,白龙兴只知道不能让父亲练成了武功,不然就要出去祸害武林了,眼下当机立断,轻盈的身法快速靠近,伸手就抓起了中间一本,他小心翼翼地要拿起第二本,怕是让白石横发觉了,动作也是轻轻的,让自己保证声音极低。 突然,白石横睁开了眼:“你做什么!”话音如打雷声响,白龙兴是听着感觉一阵晕眩,他咬紧牙关要跑,不跑就肯定会被白石横杀死的,也不管还有一卷未拿,怀里揣着两卷就迅速往外跑,一下子便出了洞口,毫无打算地逃命起来了。 白石横在身后穷追不舍,白龙兴一时瞻前一时顾后,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逐渐远离了山庄的建筑,一直往山上跑,反正有路,倘若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没准能摆脱自己的父亲,或者在他赶到之前销毁了这两卷秘籍。 白龙兴当然还来不及看一眼,书卷里的一字一句全都不知晓,他只想着自己怎么做才能阻止父亲的暗中计划,第一步是要练就神功,如果神功没了,接下来的事情将不会发生,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白龙兴左手蓄力,以一股内力在手掌上逼出了火焰,将左手上的一卷烧掉了,毕竟一直奔跑,逆风让书卷烧得很旺,正当他准备烧第二本时,风静止了,杀气却是逼近了,白龙兴赶紧藏好了剩下的一卷,几乎是同时,白石横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他看了看白龙兴,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地上的余烬,缕缕白烟还在冒着,他便知道白龙兴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内力烧了书卷。 “你这个逆子!”白石横完全没给谁有说话的机会,哪怕是自己,他也是火气爆了脱口而出,出来的一掌瞄准了白龙兴的胸口。 白龙兴总感觉自己父亲的动作慢了许多,毕竟是闭关修炼过一个月的人,如果真是走火入魔,要么死,要么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只是他现在看起来还好好的,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用内力逼出火焰的消耗实在太大了,要跟自己父亲打下去,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他迅速后退,一直往山顶上走,即便不知道山顶会有什么东西。白石横也追了上来,两边的速度几乎不相伯仲,白石横咧嘴一笑:“你这个逆子,好好的不去修炼内功心法,跑这里给我添乱,坏我大事!我今天就要先废了你!” 白龙兴心生一怕,认为自己已经毫无胜算,再多跑一会儿也不会改变任何结局,反正其中一本书卷已经烧了,让父亲练了两卷,恐怕世上还是会有其他愿意并且有能力挑战的人出现,也许还能阻止他的“大事”进展。 白龙兴往上坡跑了一段距离,空中的云雾慢慢下来,有的甚至跌落在人等身高的地方,穿过那一片后,眼前陡然没了路,路的远处全是白雾,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白石横似乎早就知道那边的尽头会是什么,看到白龙兴的刹那就出了一掌。白龙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以牙还牙,一掌接了招。 显然,白龙兴根本不敌自己的父亲,哪怕是拥有所装备全副武装,那一掌实在让人无法遗忘,劲道之大让他往后飞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丈,整个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冲向了云雾,整个人往下跌落,下面,是不知有多高的悬崖峭壁。 一切景象宛如昨天,低头是一片白骨,抬头是一片阴天,云雾很浓,树木很多,看不见阳光,更看不见有其他的活人,白龙兴由十五岁满脸的俊俏颓废变成胡子拉碴的大叔。以往每天不愁吃不愁喝,现在看附近一只蚊子苍蝇都没有,夜晚很快就来了,风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终日餐风饮露,直到某一天,一名少年活着爬了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会面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他试着不去想已经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可每次都看着有人从悬崖之上掉下来,摔死的人有很多,早在之前死的人也很多,兴许是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活命的机会,或许要告诉他明白某些道理。但白龙兴不喜欢这样活下去,每次都能看到父亲的作恶,悬崖下的白骨,到底是从何年何日开始堆起来的,他根本不敢去想。 白龙兴的胡子越来越长,每天忧心忡忡,头发也白了,越长越白,可昔日的磨炼也个了他强壮健硕的身体,一个人独自在林中,找不到出路。 林子里没有吃的,他学会了餐风饮露,倒是习惯了这段岁月,练功c探索,然后发现这悬崖底下的林子到底还会有多大。 直到某一天,一名少年摔了下来,他看到了少年一动不动,想来也是死了。紧接着一段日子也不见有人再掉下来了,白龙兴也不觉得意外,过了不知多久,他再次远远地看着白骨堆,他发现那天摔下来的少年居然爬了起来,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嘴里说道:“这下子可有趣极了。” 白龙兴回到了一个更高的地方,那里没有多大的云雾,能看见阳光,有树木,有山洞,有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很适合练功。 他跳上了山洞的顶端,让全身沐浴着阳光,同时感受到高空中阵阵劲风拍打着自己,熟练地屈膝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头发任凭摇摆,丝毫不受外在的干预影响。 身体的内力又提升了一番,白龙兴试图让自己保持着最强硬的状态,脑海里不觉会想到十五年前受了自己父亲,也就是山庄庄主白石横的一掌。那一掌彻底粉碎了他的心,也让他决意去修炼未能毁掉的那一本书卷。 原来,当年一开始毁掉的是另一本,他并没有看清楚,而有幸保留的另一本,则是绝世神功的下卷。没有上卷的指路明灯,白龙兴可谓一点底细都没有,他只好硬着头皮去领悟书卷上的东西,周围没能找到吃的,他只能吃叶子,白天吸一点晨露,殊不知是误打误撞,竟让他蒙对了修炼下卷的唯一法门——餐风饮露。 而如今,他并不需要吃叶子,在此处绝佳的地方晨起打坐修炼,一天的元气都吸入了体内,转化成身体的资本,多少时间不食人间烟火,竟是感觉神清气爽,如登天梯。 白龙兴每次想到白石横的那一掌,推测他当时闭关修炼不过是到了三四层的阶段,哪怕还在他手上的是中卷,也不过是八九层的地步,不知为何,白龙兴自己研习了下卷后,总感觉威力可摧枯拉朽,体内有多少刚猛的气息正蓄势待发,就差一个对手罢了。 然而上天正给了他一个对手,就是那个从悬崖落下也死不去的年轻人。也许是老天爷给他的机缘,白龙兴也不会动真格杀了他,才刚交手,发现年轻人的轻工不错,只可惜明显的有伤在身,倘若对方无病无痛,兴许在身法上也能一较高下。 尽管如此,白龙兴还是兴奋至极,一时得意便拔起了几棵树砸了过去,见他逃得很快,便是双掌驱动更猛烈的攻势,几乎撼动了眼前的半片树林,出手后方觉后悔,一来威力强劲,不知道年轻人能否地扛得住,二来制造的动静太大,让山庄的人发现了就糟糕透了。 白龙兴才迟疑了半会儿,却见年轻人竟然躲过了这一波攻势,而且还在逃跑,顿时把眼前的忧虑全扫干净了,压抑不住心里的那股惊喜,这回从侧面加速赶在前头,也不给年轻人任何机会,一下子又出手一波,他料定对方一定也能躲得过,所以不再去看情况,加急了步伐往前冲去,直到甩开年轻人一段长长的距离。 白龙兴站到了年轻人看不到的正前方,一下提起丹田的劲道,双手引导着内力蓄势待发,又一波朝密集的树林里出手,绝世神功的威力再次体现,掌力能所及的地方全都被摧毁了,几乎是被狂风龙卷了去,树木随着那一掌被连根拔起,卷起来不知有多高多远,这一波攻势持续了好一阵,就连白龙兴也为之惊讶。 攻势过后,白龙兴料定年轻人是虚耗过度,至少是筋疲力尽了,才放松一会儿,一道人影竟然还在逃脱,而且他选择了原路返回,白龙兴楞了一下,随后又是出招,也不知道是虚荣心作祟,还是自己真的想知道年轻人的真正实力,他心知自己前番几次的攻势都是极具威力毫无放水,没想到全让对手扛过去了,实在是有趣。 白龙兴身影闪动,很快追上了速度对他来说并不出色的年轻人。原路返回障碍重重,毕竟先前摧毁树林导致的烂摊子一直都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路上越不好走,年轻人的身法越是迅速,自己稍有不留神就要被甩开了一段,不得不一边追赶一边出招。 如此一来,出掌的威力比先前的大打折扣,准度也是难以控制,连续出手好几次后,眼见着年轻人突然变了方向,猝不及防就让白龙兴差点追过头了,急匆匆朝那个方向推了一波,只是影响擦边而过,最后还是被年轻人逃了过去。 白龙兴没有继续去追,而是找了最近的一棵树跳了上去,远远也能看见密林中的人影窜动,那个方向是有一个山洞,白龙兴很清楚,想必对方也是累了,再紧紧相逼只会弄巧成拙,反正今天也过了一把瘾,且让他休息一天好了。 白龙兴回到了自己住的高处,看着太阳也要西下,顿时心中多了一些感慨,也多了一些想法,明天也许可以换个方式切磋,或许能试探试探年轻人还有些什么本事。 第二天,白龙兴随手折了一段树枝,感觉不甚利索,毕竟他只习惯用扇子,而且也有十多年未曾用过兵器了,拿树枝当刀剑,对他来说是个极具挑战性事情。这次他可以站了出来,就是可以引年轻人从山洞追来,他便是利用了年轻人的好奇心,毕竟在这个鬼影都不见的地方找到一个人,谁都会尝试靠近,问清问楚。 白龙兴的剑法几乎都是用内力辅助增强威力,交手中的确是占了不小的便宜,后来发现自己也许是过分了,反正剑法都是差不了多少,干脆用回了拳掌,接下来又是追赶了一阵。白龙兴发现年轻人似乎看中了那块刻有绝世峰的山体,那山体的顶端便是自己修炼居住之所,这么快被发现可无趣了,神差鬼使地拔起一棵大树砸了过去,也不为偷袭看着山体发愣的年轻人,而是用的力道刚好,那棵树停在了他的眼前,遮挡了视线。 便是这一举动让年轻人有更多的思考了,白龙兴懊悔不已,恐怕这回事自己不打自招了吧,双掌屯起了内劲驱动了地上的成堆树叶,丝毫不差地往年轻人的头上砸去。 那年轻人先是用树枝当剑挡了好几下,随后也就发现剑法再好也根本不管用,还是用回了那招走为上计,白龙兴算是认栽了,毕竟也试探出来,年轻人不过是有着不错的轻功和颇为厚道的内力修为,剩下的也没可比性了,倒不如明天等他一回,也不知道他能否发现绝世峰的顶端是别有洞天。 这一夜,白龙兴对着月亮整整打坐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来了,白龙兴仍旧餐风饮露,阳光已经晒透了整个绝世峰的山顶,任何风吹草动也满不了白龙兴的耳朵。上山的路其实颇为艰难,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终年缠山的藤蔓,需要轻功绝佳的人才能通过藤蔓挑战绝世峰的高度,既然能上到这个高度,也证明了那个人的实力的确令人信服。 时间快到晌午,这耗时让白龙兴也感到意外,难不成年轻人是胆怯了,或者说受了伤无法展现出更厉害的轻功表现。才想了一会儿,山边的藤蔓抖了几下,一个年轻人一跃上空,再是轻盈落地,很明显能听得到他的喘息声音,想必上来这一段路也气喘难扛。 “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白龙兴打趣道。而他面前的年轻人,正是唐栎。 唐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的高手会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早熟悉不过的友人,实际上两人也并不算认识,这让他非常不习惯。唐栎一时没想到一个稳妥的回应,犹豫了半会儿,才说:“晚辈唐栎,是个江湖浪人,敢问前辈是?”唐栎见白龙兴不像是年迈之人,却已经白胡子白眉,还有一头披散凌乱的白长发。 白龙兴定睛看了看唐栎,即便他身上很脏,但脏之前是如何模样,他也是猜得准,看起来是如此文质彬彬的衣服,怎么会是一名浪人呢?白龙兴并不买账,道:“我乃绝世定山公,镇守至此,你是言语不实,还不赶快下跪请罪!”白龙兴怒眉一竖,便是瞪圆了眼睛,十足是个老虎猛兽,像要吃了人一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了结 说到下跪,唐栎便想起了在镇幽谷的屈辱之时,明知道眼前的人比自己厉害得多,也是要自己下跪,几天前才过了九死一生的大劫,今天又怎么会受了这屈辱,但明摆着拒绝也是不好,心想着:这人自称绝世定山公,此处是绝世峰,中间必有蹊跷。话已至此,道:“唐栎家训有言,不明尊者不屈尊,前辈虽然是定山公,但唐栎还是不清楚前辈的身份,到底从何而来,为何来此,身份缘由必先说个明白。” 这下可把白龙兴给难住了。开始时不过是自己随便找个拉风点的称号要摆摆威风,没想到眼前小子不但没有因为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而感到害怕,反倒是给自己将了一军。他笑了笑,道:“我看得出你轻功很了得,但再厉害的轻功也需要一个点,这个点可以让人着落,再施展轻功,倘若你飞在了没有任何点的地方,像如此高陡壁底下绝对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白龙兴不过是想唬住唐栎,唐栎生怕话说过头了,便是引开了话题:“前辈常年在此?这里没水没肉,怎么过?”白龙兴内心真觉得哭笑不得了,自己的面子也拉不下来,道:“好了好了,不唬你了,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为是什么会从那边悬崖上掉下来的?” 唐栎楞了一下,他不是笨蛋,他想对方也不是笨蛋,那堆白骨都堆放在悬崖底下了,能得到铁龙山庄如此待遇的还不都是同一类人吗?要是实话实说,恐怕也是不妥,想着想着,反而觉得不对,反问说:“前辈如此问道,难不成您不是从那边摔下来的?” 白龙兴忍不住哈哈笑道:“这话说得很气愤呀,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可呆了十几年了,自从我摔下来以后,经常都会看到有人掉下来,反正都是一死,倒是你,居然睡了几天,没死去,还生龙活虎地跑了上来,跟我谈笑风生的。” 唐栎也是尴尬,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忽然想到自我介绍了:“晚辈唐栎,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姓唐?木字旁辈,倘若现在的皇上还是十五年前的皇上,那你就是皇子,我说得对不?”白龙兴紧接着唐栎的余音,他可是十五年前杰出的年轻一辈,这说法不仅仅是单论武功而言,还有各方面的见识,不过是些许消息,白龙兴还是能记得一清二楚。 唐栎听了,也是不免心惊,一是听出对方在此呆了十五年,而是自己的身份一下被看穿了,三是十五年过去,对方还留在这片地方,难不成是出不去了吗? 白龙兴看懂了唐栎的表情,又是哈哈大笑:“你是怕自己出不去了吗?要真的想出去,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我习惯了餐风饮露,武功还未能突破到顶层,暂且不离开罢了。”唐栎点了点头,心里是佩服他的,毕竟能忍受十几年的寂寞,不知道是因为当年坠崖的挫折一直影响到现在,还是他真的另有目的,纯粹想把武功突破到顶层而已,无论怎么说,唐栎都自知自己是做不到的。 只不过对此仍怀有好奇,唐栎自是不便多问,于是把话题又转移到自己身上:“听前辈一言,似是知道离开这里的路径,晚辈尚有要事在身,多片刻也不好逗留,望前辈体谅,给唐栎指明方向。” 白龙兴指着很远处的云雾之中,一眼望去,绝世峰上并么有任何道路可以通往那边,而唐栎也看不到云雾深处有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白龙兴。只见白龙兴忽然笑道:“那边是山庄历代掌门长老的祠堂,只有长老级别的人物才能知道怎么走,我当年只有十五岁,身份低微,进不去,那年是我外公” 话说到这里,白龙兴就没法说下去了,唐栎听得懂,明白失去一个最亲密的人是如何滋味,但他也拥有现在,懂得看向未来,如果一直要沉浸于失去的记忆当中,哪怕武功再高,境界再高,却是无法看得见自己珍惜的或珍惜自己的人,剩下的日子又是何其悲哀。 唐栎不晓得白龙兴现在是知道或是不知道那条去往祠堂的路,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重点,白龙兴一直被过去困扰,他无法前进,也不知道要前进,唐栎看得出来,只是闲话不再多了,也许他觉得白龙兴是享受现在,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向往,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唐栎转过了身,又回头看了看白龙兴,抬头是可以看到太阳,今天的云多了,不过总比在最底下感受雾气的压迫要好得很。唐栎心想:自己都上来了,突然要跑掉岂不是要得罪前辈,刚才前辈提及看不见的远处是山庄的祖祠,说句不好是在陪葬,前任庄主的外孙竟在这里不愿意离去,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白龙兴静心打坐,他并没有再留意唐栎的动静,唐栎也多看了一会儿,脚步轻轻后退,总感觉沙粒磨蹭的声音都能让这位高人听到。 突然,唐栎向后一跳,整个人悬空落下,几乎同时,白龙兴睁开了双眼,他看见唐栎似乎要走,但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一走是要到祖祠的方向,心里不由得抓紧了几分,几乎是闪雷般的速度离开了原本他打坐的位置,身影很快出现在悬崖边上,俯身看见唐栎距离山体已经有两丈的距离。 那距离是不可能再靠近了,如此的高度落下,纵使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安然落地,白龙兴很想知道唐栎到底在想什么,那真的是找死行为。 可眼前的画面令白龙兴也是感叹江湖人才辈出,因为唐栎忽然转身,面朝大地,手指间捻出了一颗小石子,他把小石子扔到了脚下,右脚一踩,纵身一跃,一气呵成毫无间断,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明明前一刻还在火速下坠,踩上石子的瞬间化为平步青云,身如轻燕的他凭空腾飞了数丈的距离后在树的顶尖轻松起落,竟是朝着祖祠的方向奔去。 白龙兴吃了一惊,他也只能贴着山体急速下坠,快要着树顶时蹭了一脚,身法像大风一吹,所经之处刮起了一条长河,被刮伤的树顶嚓嚓作响,就连远处的唐栎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唐栎这回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相反是胸有成竹,忽然俯身冲下,伸手左右分别折断了一根树枝,快要落地时又一脚蜻蜓点水,人是贴着地一直在跑。 白龙兴落地时几乎是轰炸式的影响力,周围方圆三丈之内的树木在树根的位置全部被撕裂样折了。唐栎不乐意回头去看,怕是影响了自己的速度反而被追上了,转过身用尽全力掷出手上的两根树枝,跳一下上了树梢,云雾渐浓,他上了树梢后便没影了。 白龙兴的身法像追捕猎物的飞鹰,快到不知左右经过了多少棵树,所走的地方对身边的东西都是一种破坏,眼前的朝着自己飞来的树枝更像是两道闪光,发现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白龙兴出手一掌轰退了树枝,发现时感觉自己也是牛刀杀鸡,打了那两根树枝后便不见了唐栎,想必是上了树,借着云雾藏起来了。 唐栎摸着看不清的云雾一直跑着直到障碍扩散,眼前的建筑是一座宝塔,一座非常陈旧的宝塔,宝塔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墓碑,墓碑没有纵横排列,它们既像是有序又像是零散的,每一座墓碑都铺满了灰尘,墓碑上雕刻的名字都失去了它们本身的颜色。 “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唐栎喃喃道。 “这里的确很久没人来过了,都十五年了。”白龙兴在身后说道,唐栎几乎就感觉不到他的出现,幸亏他没有出暗手,要不然真死在这里。 唐栎看了看白龙兴,又看了看这些墓碑,的确是错乱的墓碑,让人搞不懂到底从何数起,墓碑上只有字,没有跟几代庄主相关的字眼,想不到铁龙山庄还会在如此神秘的祖祠中隐藏这些身份,实在太严谨了。 唐栎本以为自己擅自闯入这里,白龙兴必定要大发雷霆,不过自信忖度了一下,难不成白龙兴也是第一次来吗?他如此敬畏这里,却是不敢靠近,一直在乎这里,却并没有阻止这里蒙上年代的灰尘。 两人默默无语,只听到是风吹过了这里,树叶沙沙在耳边回响。唐栎刚要举起手,袖子拂拂吹着,毕竟已经看过了这块禁地,山庄弟子也要论资排辈,更何况是自己,他不想多作探究,转身带着轻轻的步伐重新走进了林子。 唐栎与白龙兴擦肩而过,他感觉到白龙兴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凌厉气息,相反,在祖祠面前,他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长辈们前面,生怕遭到长辈们的责罚。 “你要去哪?”唐栎很想停下来说什么,但他最终没说什么,身子停顿之时听到了白龙兴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离开这里,为了自己向往的生活继续奋斗。”唐栎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就恨时机未到,方才白龙兴开口时也让他不由得愣住了,只是有时候改耍帅的时候也不能太过收敛,在前辈面前唐栎还是改不掉坏习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擂台 “你向往的生活是什么?”白龙兴问。 唐栎低头笑了笑,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向往,每个闯荡江湖c看透功名权利的人都会向往的生活:“带着老婆孩子,归隐于世,过普通人的生活。” “那是不可能的!”白龙兴斩钉截铁的驳回了唐栎的话。唐栎不以为然,道:“所有人都以为是不可能的,那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们终究是摆脱不了名和利,这些人往往口口声声说自己向往归隐的生活,但功成名就,在他们心中早就比生命更重要了,而这些人,根本没资格谈归隐,更没资格谈向往,那都是一群庸俗之辈罢了。” 唐栎的话也很铿锵,字里行间无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把那些表里不一的人通通揪了出来。白龙兴像是被触动了一般,非常难以引人注意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如鹅毛落水。 “既然前辈不愿意说,那唐栎只好亲自找出口了,毕竟前辈的心愿也应该了了,是时候重返江湖,好好看看山庄长什么样子了。”唐栎话中有话,也不等白龙兴反应,撒腿就没入了云雾的林中。 白龙兴想要回身去追,但双腿并不听他使唤,终于还是再看了一眼宝塔和墓碑,陷入了无限的沉寂之中。 唐栎并没打算设计什么小手段引白龙兴给他指点出路,他自己就可以找到出口,原路返回到绝世峰的顶层,抬头看看太阳,有点刺眼,但并不晒,走两步到了一棵长相歪斜的树底下坐着休息了。 唐栎合上了眼睛直到周身感到明显升温,才慢慢睁开双眼,阳光已经晒到了他身前两三尺不到的位置,地面上的光亮显然更加深刻,唐栎很肯定现在是晌午了。 他走了出去,外面的云雾果然消散,远处的部分地方还存留着零碎的片段,但并不会妨碍他看向远方,四周的景色已经明朗了许多,他能看得见宝塔,看得见白骨堆附近的悬崖,看得见另一处居然有河流的颜色,沿着河流的方向,那里伸得长远,看不到底。 唐栎不知有几天没碰到水了,他可不是白龙兴,绝对是做不到餐风饮露,他也不需要学会餐风饮露,至少他已经发现了水源。 清清的河流,水本来并没什么味道,但对唐栎来说可谓甘甜可口,洗净了双手,洗了脸,合拢着捧起来连续喝了几碗,心想道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让人心旷神怡了,几番粗略的洗漱后,唐栎才有心思抬头去看周遭的景色,那真是美如高山流水,比桃源圣地更像是世外之地。 水急匆匆的掠过,是活的,树叶幽幽青翠,是活的,风一阵又一阵,也是活的,要是在这里搭个小房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空气清新怡人,唐栎早在臆想中流连忘返。白龙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然而唐栎完全不知道,幸好白龙兴也并非要加害于他,也走到了身边,不拘泥地跪了下来,弯着腰捧起水洗了洗脸。 唐栎看了看白龙兴,说:“前辈,有这么好的河流,为什么还要餐风饮露?”白龙兴喔了一声,回答道:“这里是颐养天年的地方,我很想完了武功的梦,再完人生的梦。”唐栎似乎听懂了他说什么,想必前辈在外面,也是有一个无法替代的红颜知己吧。 白龙兴发现了唐栎异样的目光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踌躇:“都十五年了,她怎么可能没嫁人。”唐栎想到了这,也不可能说任何安慰的话,毕竟这是事实,任何女子都无法等待一个男人十五年,十五年过去,谁都会认为自己一直等待的人早不在人世了。 白龙兴忽然又看了过来,顿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瞧你的样子比我还低落,你可在这里留了短短的时间,不可能你的红颜知己也等不下去了吧!” 唐栎苦笑着点点头。说罢,白龙兴答应了唐栎要带他离开这里,自己也要重返江湖了,很多心里的徘徊无法一下子说得清楚,但也不需要说出来,心明了。 两人在河里捉了两条鱼,生了火烤了吃,吃完后便是就地睡了一个午觉,待烈日不再,两人醒来就起程。 和悬崖背道而驰的出口实在是险象横生,没有天之骄子般的轻功也绝不敢试图进出。树林c石头和撞打着的水流都成了天然的障碍,普通百姓根本不会考虑要进去探索一番,哪管它别有洞天。 两人离开了这个地方,最为感慨的是白龙兴,那是他在十五年后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回望过去恍如昨天,但他的确有十五年的时间没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了,当然,他打从心底里就没把命大的唐栎算进去。 他们经过了路过的樵夫指明方向后走了一大段路,毕竟眼前是一马平川,轻功尝不到半点优势,走两步还是让他们感觉有另一番新鲜。 村镇的影子很快映入了眼帘,白龙兴总感觉自己是何时来过,只是岁月过去,也许只是十五年前因別事恰巧经过罢了。 下午的阳光总让人感觉黄昏快到,两人漫步于村镇里头,人不多不少,房屋密密麻麻,商铺简陋,商事并不发达,在街上能看见的几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没谁像唐栎两人悠哉闲逛。 这时,有几个看起来好事的人从前方朝这边走来,还走着嚷着,到处传话:“有戏看!有戏看!隔壁镇的豪商居然看上了娥娘!还摆了擂台,上台打一个算十两,满一万两就算娥娘答应了!” 嚷着嚷着吸引了许多人过去围观,唐栎跃动的心都出来了,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对白龙兴邀请道:“你都闷了十几年,刚出来就能凑热闹,走!可不能错过!”说完唐栎便自己走向了人潮,也不管白龙兴到底跟不跟上。 那边是集市,原来是用来摆摊的地方空出了一块地,已经起了一个擂台,擂台铺了红色毯子,在人群里头分外瞩目,擂台是三面一景,景的地方前一步是一张桌子,桌子方长,有几个人坐在那里,正台方圆,一看就是比武的地方。 唐栎看正台上一个人都没有,再看去桌子处,两个不知是谁,坐在靠边的地方,不时有下人上来给他们耳语几句,像是要说什么。中间有一个中年男子腰杆挺直,一副贵气十足的模样,但他看起来并不惹人厌,相貌挺好,看起来很好相处。在中年男子身边的,是一名女子,女子裹上红绸遮挡着脸,眼睛的地方还套上面具,实在神秘得很,根本无法知晓她有什么表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白龙兴已经挤进了人群,他顺利来到唐栎身边,似乎是他高大壮硕的身躯让周围的人都选择了后退。 唐栎随意看看周围,晓得是白龙兴“逼退”了众人,禁不住笑了起来。白龙兴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谁让这些村民们不够自己高大,白龙兴身后几乎无人了,谁站在他身后都不可能看到擂台上的情况。 吵嚷了许久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此时擂台上走出了一个肥胖矮个子,脸上一颗痣豆大一般,还长出了一根毛,看着都生厌。只听他双手摆摆示意众人收住声音,然后才满意地点头,道:“在半个时辰前,我就站在这里说过了,不管输赢,打一场就有十两银子,只要能送出一万两,咱们的李大人就能娶上心仪的姑娘,可你们都不上来,那可是白送的银子呀!” 唐栎只听到是白送的银子,他们才出山,身上自然没有盘缠,往下的日子必定需要钱财,何不趁此之际捞个生活钱?唐栎没给白龙兴示意,自己往前挤了挤,从正前方的阶梯走了上去,没让胖子反应过来,便是主动开口了:“既然李大人如此有诚意,我们就再有诚意一点,我小乐乐,愿意拿这参与的十两银子做赌注,谁上来赢了我就能拿走我的十两,若输给了我,我只取你一两,我还是会站在擂台上,直到我输了十两为止,如何?” 这听起来是不吃亏的买卖,胖子在心里快速琢磨了一下,发现没毛病,自家的主子也没吃亏,只是换了个说法,多了个帮忙的,他也就爽快得起哄,很快,便有第一个人上来挑战了。 胖子走到了一边,毕竟拳脚无眼,他只管看戏就成了。唐栎高声道:“在下小乐乐,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也是普通的武士打扮,是常见的着装,看着动作大大咧咧,他只想着有银子拿,朝唐栎抬手就是一拳了。 唐栎还没有机会无奈叹息,双脚往后蹬,对方的拳头又如何能轻易碰的着他,前后左右移动全然控制了局面,只等那人喘了口气,就是那一瞬间,唐栎出了一掌,当然没使上内力,否则还真会杀死了人,只把他击退出了擂台,胜负既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夜宴 唐栎用着如此方法来来回回忙了七八个人,算着手上也就有十七八两银子了,该收手时就收手,他对四面八方的台下观众拱了拱手,想要全身而退,没想到左右两边一下子蹿上了七八个人,这八个人看似早串通一气,一起拱手哈道:“京南八杰,请不吝赐教!” 唐栎蒙了一圈,没等他反应过来,八个人一起冲上,八个方向都站得非常恰当,没给唐栎有钻出去的缝隙。 唐栎可不想干下去了,忙说道:“我只有十几两银子,你们想钱想疯了吧!”白龙兴在台下摇头不已,就觉得好笑,他看着唐栎的话根本不顶使,在几个人的出招声音下已经掩盖了尾音。唐栎也是无可奈何,他双手难敌数人,手上已经有十几两银子,谁都不舍得放,迫不得已使上了内功,但控制到了一成功力,冰寒之气足以让这些人逃之大吉。 场下的人可都是拍手叫好,他们只管自己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看那自称为京南八杰的几个人抱头逃窜,被台下的人指着嘲笑,丢脸之极。 唐栎得意地给周围拱手道谢,谢过了他们的掌声,走到桌子旁边也拱了拱手,想要拿了属于自己的银子就走人。 中年男子很好奇,他问:“少侠功夫好生厉害,一连对付八个人也面不改色,何不再比试几场,我权当给个借口,你没赢一次,我多付十两,也方便自己凑够一万两,少侠认为如何?” 唐栎也没有迟疑,笑道:“多谢贵官好意,在下只是刚好路过,想想给自己弄点盘缠,好继续行程,银子多了也被人惦记,贵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提前祝福贵官好事通达,新婚美满了。” 中年男子听到祝福便是兴高采烈,扬手让下人捧来了五千两的银票,亲手折好叠好,双手奉上:“少侠周游四方,见识多广,今日得以一见,实属李某荣幸,在下李相如,想和少侠交个朋友,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唐栎很不要脸地收好了这一沓银票,然后才笑嘻嘻地道:“在下唐栎,既然李兄喜欢结交朋友,不如我再引荐一人。” 李相如喔了一声,只见唐栎走到台边请了白龙兴上来,他见白龙兴身材健硕,人也长得俊,看起来比自己年轻一两岁,却是披散着长发,胡子也长,衣服比较脏,若非他人介绍,恐怕也只会当他作乞丐般看待了。 白龙兴说话中气十足,倒出乎了李相如的意料,李相如算是对白龙兴印象改观了,想若是让他整理一下衣冠,必定相貌堂堂,生国士之风。 李相如也让下人送来了银票,将要递给白龙兴之时,白龙兴赶紧用手一按,拒绝道:“我不过是粗坯野夫,银两再多也花不到哪儿去,刚才我见你给唐少侠好厚的银票,想必他也花不完,我俩共用这沓银票,也足矣。” 李相如更是对白龙兴投出了欣赏的目光,在愣了一下后,仓促地请那蒙面的姑娘起身,把她带到了眼前,对诸位说:“两位豪杰已与我李相如结交,虽未能深交,但李某感觉一见如故,今日给你们介绍,这是李某倾心多年的姑娘,娥娘。” 唐栎没有怀疑什么,拱手便自报姓名,白龙兴也是坦然,报出了自己白龙兴的真名真姓。 “白龙兴!”娥娘微吐芬芳,却能听到几分惊诧之意,身体也不自然的抖了抖。 白龙兴内力修为极高,对身体的造化也有影响,双目清晰,双耳洞听,即便是娥娘的细语微声也能听得清楚,只是不好说些什么,也就一带而过。 李相如想留两人吃饭,唐栎不想拖拖拉拉,毕竟拿了钱就算了,免得对方忽如其来弄一个不情之请,就以擂台还没结束,自己又有要事为由和白龙兴离开了。 两人的衣服的确是脏乱了些,先是去了裁缝店沐浴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两人重新出来是面目一新,路上经过的妇人都为之亮眼。 唐栎想要找一间客栈先住下,白龙兴希望能先独自走走,让唐栎自己打点好两间房,还问他要了一千两的银票,两人是暂时分道扬镳了。 唐栎很快打点好了客栈的事情,出了门,左右看了几眼,巡街一样走着,看到了好几家铁匠铺,心里想着弄一把兵器,记着白龙兴说过自己是用扇子的,又是给铁匠画了草图,一家一家弄模子对比,最终敲定了合适的打造了一把铁扇子。尽管不知道白龙兴是否满意,但应该比纸扇要好得多。 唐栎离开了铁匠铺,兵器的成品需要过两天才能拿到,他正踌躇要去哪闲逛,回客栈也是早了些,毕竟太阳还没下山呢! 街道上的一头群情汹涌,像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凑个热闹,唐栎自然不会输在后头,但这回的热闹情况比先前的擂台还要厉害,唐栎不好下重手,于是人群中也挤不进去了,只听到热闹中间传来了人与人之间的吵闹声。 “哟呵!李贵官的随从是跟丢了吗?怎么会只跟未来夫人一起在大街上走着呢?要是有个什么损失少根毛发可不好了,就像现在那样,都碰到本大爷了,李贵官健硕,都把我给碰疼了。” 这话语气轻浮,颇有点威胁的口吻,出自一个傲慢的年轻人,他身后少不了一伍跟班,气势很足。周围的看客都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群流氓看中了李相如独自走着,想要趁机勒索点钱财罢了,谁都愿意围观看戏,好奇着往下的事态如何发展。 以李相如的一贯做法,那是破财消灾,可眼下情况不同了,他是带着娥娘游逛,可不能失了威风,姑娘家就希望多点安全感,要是表现怕事,以后还如何有颜面面对娥娘。 不过李相如只是一名商贾,根本不懂武功,耍赖自然也不如那些当街混混,几个人一时间僵持在那,他不敢动也不好走。 唐栎看是路见不平,是时候拔刀相助了,正要想办法挤进去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经推了进去,那些想要看戏的路人一个个被推搡得跟见鬼似的,躲都躲不及了。 李相如看向那边,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挤进人群的正是白龙兴。 娥娘看见白龙兴,心里为之一动,很快便看不出她的微小动静,不过心跳得更快了些,也就她自己知道。白龙兴看着那几个小混混,不过是贼眉鼠眼,腰身驼背,四肢也不发达的市井懒人,对他来说半点威胁都算不上,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懂得害怕了,发着抖退了几步。原本傲慢的年轻人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很快又转换过去,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怕了,左看看有看看,确认自己的人都还没走,人数是占了优势,瞬间就壮了胆,昂着头大摇大摆地走近了白龙兴,看着白龙兴露出了更加狂妄的姿态。 白龙兴微微一笑,一脚膝盖顶起,正中那年轻人的命根,没等其他人起了反应,白龙兴扛起年轻人往后狠狠摔了一跤,后脚跟往他头上再弄几脚,其他人没敢上来帮忙,白龙兴横扫一眼,那些人直接被吓跑了。 那年轻人昏了过去,白龙兴往他肚子再踢了一下,能看见面有苦色,能知道是装晕的,也不管死没死人,接二连三的出了几脚,直到年轻人胡乱大喊:“别打了别打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呀!” 白龙兴果真停了踢脚,后退一步双手叉腰,看着那年轻人。年轻人见不打自己了,立马爬着挤出了人群,那些围观的群众指着他就是一顿笑骂,同时还给白龙兴鼓掌表扬,人们便在笑声中渐渐散去了。 唐栎的掌声持续到了最后,人都散去了。白龙兴先与李相如拱手致意,又给娥娘点点头,等娥娘回应了一下后,才去搭理唐栎:“就你的掌声最大最响,刚才怎么不见你出手来着?” “这不是给你表现能耐的机会嘛,我很懂事的。”唐栎说着有自己的道理,几人一同走了一段路,从中道到大道,不知不觉太阳下山,多数买卖已经收了摊回去了,多了那些吃吃喝喝的摊子,大道上有赌坊,有妓院,也有文人高歌的酒肆之地,不想那边贵的,可以选路边的面摊,也有卖酒酿丸子的,不仅仅有吃,还有颜色艳丽的灯笼,能摆各种姿势的玩偶,好的东西琳琅满目,差点就不舍得离开了。 唐栎和白龙兴逃不掉了,李相如坚持要选镇里最大的酒楼,弄上天字一号房,一大张桌子点满了菜,四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吃得完,唐栎还想打包回去,白龙兴也就只看上了其中两三味,李相如想要敬酒,也就唐栎接了几杯,白龙兴举手拒绝,只管吃自己爱吃的,有时候看看窗户外面,外面夜景迷人,灯星如一。 夜宴过去,桌上的剩菜被收好换成了水果糕点,唐栎还在和李相如说话,白龙兴找了个借口就出去吹吹风。酒楼的二层有个楼台,可以让人看到外面的夜景,楼台让李相如包了,也就只有白龙兴一人了。 白龙兴吹着风,看着外面,身后一人正慢慢走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离城 白龙兴吹着风,看着外面,身后一人正慢慢走近。 “白大侠喜欢吹风?”白龙兴早就知道身后是什么人,也就没有回头了:“在下于深山野林住了很长时间,白天都吹风,一时间不吹一下,不太习惯。”在白龙兴身后走来的人,正是娥娘,只见她一直是以红纱蒙面,不见眼里的妖娆,话语间让人感觉些许楚楚可怜。 娥娘走到了白龙兴身边,人没再说话,待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她转过头去看了看白龙兴,才禁不住问:“不知道白大侠今年何岁?”白龙兴喔了一声,他感觉很奇怪,居然会有人问他的年龄,也不知道娥娘心里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反正年龄不是什么秘密,白龙兴也就截然了当回答了。 娥娘的眼眸有一片刻跳动了一下,这一下稍纵即瞬,似乎谁也没发觉。白龙兴总感觉很不自然,他想着娥娘毕竟是李相如未过门的妻子,自己总不好跟别人如此单独相处,反应停了半晌,才道:“今夜风冷,小心风寒侵入,在下先回去了。” 白龙兴才转身,没走到半步,娥娘一手就抓住了他的手,白龙兴吓了一跳,要甩开她的手,也怕自己力气太大弄伤了对方,只是没想过娥娘紧接着双手要抱着自己的手臂,自己愣是甩不掉。 “娥娘是要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白龙兴还要说什么,娥娘用力扯了他一下,抢着道:“更何况我已经在十五年前就把心交给你了!” “什么!”白龙兴一时语塞,只见娥娘摘下了面纱,双眸依旧,面纱下的样貌却不见得是三十几的妇人。 “关关娥?” 大多数的村镇姑娘出身贫寒,其爹娘认字不多,多半找镇上的教书先生为其取名,一来人多,教书先生也不胜其烦,要收点钱财也非本意,于是几个教书先生商量过了,认为姑娘长大了嫁人,名字也不重要,所以取一个娥字,中间区分便以一二三或大或小区分,于是乎村镇里的女子几乎都叫娥,那些年龄大了也没嫁出去的,人们便称之为娥娘。 娥娘脸露娇羞,道:“龙兴忘了给娥娘取的名字吗?” “记得,月娥。”白龙兴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 走出楼台的那一扇门并没有关好,门外是天字一号房的房间,唐栎有点不知所措的扶着门框,他甚至不打算撤下手,生怕身后已经看到情况的李相如忍不住冲出去,毕竟他知道,李相如出去,要么受伤要么尴尬,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好事。 而站在唐栎身后的李相如分明是看清楚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依偎在白龙兴的怀里,看起来十分甜蜜。 唐栎不希望两人僵持在那里,回头看李相如已经走回了大圆桌旁坐下了,唐栎顺势把门掩了一下,走近大圆桌,坐下来给李相如倒了杯水,装作没事一般说:“白师兄他久住深山野林,可能对某些事情处理得不太得当,他们这会” 唐栎的话也是说不下去了,不料李相如紧接下去:“就像神仙眷侣。” 唐栎是没有想到,无论如何心胸宽广的人都会火冒三丈吧,李相如却表现得如此平静。就像是早知道似的。 唐栎没说话,也不知道李相如到底是如何想的。只听李相如继续说:“十五年前,娥娘曾有过一个私定终身的对象,我记得他姓白,咱俩见过一面,他斯文大方,长得英俊,我难及其左右。只是有一天,那个男人突然间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原因,我曾经忤逆了自己的想法帮忙去找,可最后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娥娘答应了我,要等十年,十年过去了,再等五年,结果第十五年,他还真的出现了。” 唐栎发自内心地惊讶不已,他只知道十五年前,白龙兴有一位红颜知己,那也只是说道提及过,谁又能知道,十五年后竟然还能见面。 可谁又能保证那不是君子之词,唐栎表面上微微一笑,又继续听他说:“过两天我要离开这里了,去京城,家里的生意扩展了许多,在京城人手不够,也许我也能碰到那个愿意等我十五年的姑娘,不过我也乐意带着你们离开。” 离开?唐栎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李相如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李相如也是愣了一下,原来是对方没听明白自己的话,满脸疑问:“唐少侠不知道吗?南楚已经派兵攻打我朝,这里往南只有三座并排的城池抵御贼军,任何一座城失手了,他们必定火速渗入,下一个地方就会到这里了,继续往北的地方已经设下关卡,限制进出,我已经拿到了直达京城的通关文书,可以顺利通关。” 唐栎感觉奇怪,白天看镇里的百姓都没有异样,怎么会是要打仗的前奏,他带着质疑看着李相如,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事。 李相如见他,只好再解释:“这里以及邻近的县官都把消息封锁了,先让商人带着财物离开,然后是文人妇孺,往上大一级的官员已经下了命令,若是有县官不按照命令执行,将不出兵援助撤退。” 唐栎忽然想到了登煌城,问:“这里距离登煌城有多远?” 李相如看出了唐栎想要问什么,道:“大概有十八里路,原本畅通无阻,但贼军侵扰,我派人去打听过,那里已经设下了关卡,走不过去了。” 第二天,唐栎早早起来,他问客栈小二要了一匹马,在城门刚开时就出去了。一路向北,路上是大途萧条,根本不见有人,疾驰奔跑了大约两里路,远远望去,再有三百步的前方已经筑起了土城,城上插了旗帜,大清晨随风飘扬,一排排士兵左右巡逻,看似有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唐栎想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白龙兴,倘若要走也是跟着李相如的商队为好,要是让城里百姓知道真相,铁定要乱了。 李相如找来了一对龙凤碧玉珮,特意赠送给白龙兴和娥娘,看来他们早已经把话说开了,李相如的豁达真让人意想不到,娥娘对李相如道歉了不知多少回,李相如是听烦了,打趣道:“白大侠,烦请您治一治娥娘的嘴吧,李某真要吐血了。” 三人有说有笑,一点也不显得尴尬。唐栎连解释的话都省了,走近三人,对白龙兴说:“我今早去看了一回,北面的确已经筑起了土城,要过去是不容易了,您还是跟娥娘随李兄前往京城躲一躲为好。” “唐少侠何故有此一说,难道你不跟我们走吗?”李相如很快发现了唐栎话中有话,立即询问,他怕是唐栎不知做了什么危险的决定。 唐栎也不隐瞒:“我原本是登煌城的使者,出入登煌城不是难事,况且现在南面有战事纷扰,是时候回去一趟,也许我能有什么能做的,而你们应该去京城,我本来有要照顾的人,也不方便照顾你们,此事当然越快越好,别等过两日了,今天能出发,就马上出发吧。” 李相如不曾想唐栎是如此有身份的人,几人当中就他最年轻气盛,做事说话还能稳重若此,不由得发自内心的佩服,他退后一步,给唐栎拱手躬身施了一个大礼。 白龙兴可不会给唐栎大礼,他看李相如行事作风跟文人一般,怎么也不像商人,心里觉得好笑,但没说出来,见大礼施过了,便开口:“既然你是这么建议,我想早饭过后立马去准备,晌午之前出发就妥当了。” 娥娘没有说话,她就只有点点头,算是赞同白龙兴的提议。李相如见是如此,也不多做拖沓之举,吩咐了随从送上早饭,几人吃过后,各自回到房间。 说实话,白龙兴是没有要收拾的东西,自然唐栎也一样。唐栎原本还想给白龙兴留下点银子,想起了李相如正是一个大商人,自己手里的银票还是他给的,于是便打消了多余的念头,在客栈外面帮李相如的随从打点马匹车辆,直到三人一同出来。 “时间紧迫,唐栎打算骑快马到登煌城,也就不跟你们同行了,希望你们能安全抵达京城,没准哪一天我也回到京城,能与你们聚一聚。”唐栎给众人行了礼,等众人回礼,他骑上了一匹马,不再回望,扬起长鞭策马而去。 平川大道一眼看着无边无际,没有树木屋舍,能看到的不过是平坦广阔的大地,来自远处,深刻而有力的细痕把大地一分为二,那是唐栎快马加鞭所留下的足迹,尘埃沿路扬起而骤然停留在不高的空中。 “驾!”唐栎喊了一声,眼前已经能看见拔地而起的土城,土城上的将士看到了唐栎后擂鼓不断,几个人搭箭拉弓,随后唐栎立即勒马停住,箭矢离弦,唐栎是暗自骂了一声,料是躲它不过,踩着马背登上了土城墙壁,几步踩踏就上了城墙,两手一拨,把几个放箭的士兵应声打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山贼 “来者何人!”两边已经冲上来了好多士兵,各边都有带领队伍的将军,唐栎左看一人满嘴胡须,从嘴角到耳下,矮壮而稍肥;右看另一人皮肤黝黑,眼神深邃,下巴尖,鼻子也尖,身材魁梧,显得瘦了。 “在下唐栎,是登煌城的使者,这次来是要通关到登煌城一见城主梁大人。”唐栎没见过这两名将军,自然认为他们没见过自己,当下自报身份,没想到两人也没听过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那皮肤黝黑的将军喝道: “登煌城的使者自南面而来,莫不是南楚贼军的奸细!轻功倒是不错,不知功夫要到何等地步,看招!”说完直接了然出了一招,他用的是长枪,锋芒乍现,一扫左右威风,唐栎看那招式像大街杂耍,本想取笑,怕是闹了矛盾,肯定会成为难以收拾的局面,只是眼下已经出了矛盾,不出手是不可能的。 唐栎根本不假思索,往后一跳,上了城墙的扶栏上,脚尖踮着,像是在空中停留纹丝不动,风鼓动了他的衣袍,阳光下显得如云端仙侠,在众人看来是道风卷席,谁都免不了张口结舌。那人见自己出招根本刁难不住唐栎,也不停下,压下枪往上挑起,斜着枪杆直刺唐栎,唐栎无奈,想是再躲几遍也没用,双脚根本没再去动,只出一手缓缓一掌,掌力周围慢慢显出了层层冰冷的气息,肉眼可见,无需感知。 那将军眼睛是瞪得圆圆的,双手感觉极度寒冷而变得麻木无感,手指手臂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整个人就停在了刺去的动作上。 啪!啪!啪!啪! “好内力!”一道孤独的掌声来自远处,渐渐地越靠越近,士兵们已经让出了一条道,只见在登上城墙的阶梯上,一人穿着紫蓝色的衣服慢步逍遥,直到他完全走上了城墙,唐栎才更加确定,那边是姑苏伏了。 姑苏伏的气息比以前更加沉稳了,在他的身上能感觉得到隐隐而出的气势。唐栎轻轻一动,整个人往前倾了一倾,像鹅毛般落了地,这一动作更让周围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由于唐栎没再对那将军出手,将军那双冻成紫色的双手终于有点知觉,自觉惭愧地退了下去。 此时,姑苏伏屏退了两边的士兵,他们一如往常的分队伍巡逻。姑苏伏走近了扶栏,风吹开了土城的沙子。 “土城的士兵其实不多,若是贼军杀到这里,我军最好的作战方针是以逸待劳,当然,我们最担心的是被他们攻占的地方会成为贼军的军资提供处,到时候无论速战停战,都对我军十分不利。”姑苏伏分析了眼下可能发生的情况,唐栎没有说话,毕竟不是第一次为他们做事。 “你连在铁龙山庄出事都能活下来,尽管我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但要一个人刺探情况,也绝对是非你不可了。” 唐栎轻轻哼了一笑,哼的声音足以让两人都听得见,但他还没开口,姑苏伏便做了保证:“登煌城现在很安全,他们三个都很安全,你完全可以放心执行任务。” 唐栎不再有话,待姑苏伏给了他一个卷轴,下了城,取了一匹快马,朝着西南面跑去了。 去西南方向并不会与白龙兴等人碰到面,那边在地图上只有山丘野林,距离各方城镇也有一段长远的距离,水源稀少,据图编记载也只有一半向东,一半向西的错开河流。快马跑了三四里路,午后的炎热天气已经让唐栎苦不堪言,匆忙中他并没有带上水壶,看前方有一片林子,想都没想就跑进去了。 唐栎深入林子,第一时间是要找到水源,只不过是按图索骥,水源实在是难找,没等他走几十步,就听到了别处传来的马蹄纷乱的声音。 “唐栎?”唐栎扭过头去,发现那竟是宇文震威,多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这回带着自己的兄弟骑着马跑了过来,只是衣服有点变化,唐栎没有多问,只是心里好奇罢了。 “又碰到一个人了,捉他回去吧!”站在宇文震威身后的一人说着道,没人对此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宇文震威的脸色颇为难看,唐栎不明所以,便问:“怎么?你的兄弟还有认不得我的?” 那人听了狂笑:“真是个路过的白痴,抓你当兵也是送死,反正是多了一匹马,你死不死也与我无关!捉你回去只会被笑话,且拿你开刀,那匹马算我的功劳!”没等宇文震威开口阻拦,那人已经踢马上前,唰一声出了斩马刀,没几步冲到唐栎面前,其他人还当戏来看。 “呀啊!”那人痛喊一声,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他握刀的手被完整砍下,死寂一般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看得惊诧,唐栎却表现得若无其事,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宇文震威阴晴转变,最终笑了起来:“你进步得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呀!” 自从上次分别后,宇文震威跑去继续当山贼,后来是碰到了更加壮大的队伍,为了自己熟悉的弟兄们,他只好带队入伍,方才态度并不友善的人不过是大队伍中派来监视自己的人罢了,被唐栎砍了一条手臂也不会让宇文震威心疼半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出手杀了那家伙。 唐栎通过宇文震威的解释,才了解到登煌城与那个壮大队伍的山贼团伙已经有了协议,山贼王欧阳持荪就在这一片地图没有标明更多信息的山地成了山贼,还把附近势力较小的一并收编,势力也就更大了。 宇文震威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队伍,他没有更大的权利,自己被分到普通的山岭当个没权没势的人,最大的好处莫过于能继续领着自己的弟兄做事,好保证他们都好好的。 唐栎随着他们一同走着,宇文震威知道哪里有水源,他们正是奔着水源巡逻去的,不过多久,河水潺潺的声音进入了人们的耳里,唐栎欣喜若狂,跑在最前面先下马喝了水。 “哟!我们的宇文兄可捉到了人了,放着他很轻松嘛!”一道不属于队伍里的人传出了声音,那是来自于另一个方向的,宇文震威暗叫不好,带着人先挡在了唐栎面前,只见林子里走出了一批人,他们人数比这边多了些,人的态度也嚣张些。 刚才说话的是青支岭的二当家方求,他一出现就把斩马刀托在肩膀上:“宇文兄难得捉了个人,可是看守不严,被他逃了,而正好碰上了我,我们人多,看得住,这就把他带回山上去,宇文兄认为妥当?”方求的话不过是随口说出,这种话说多了跟吃青菜一样容易,不过是要威胁宇文震威把唐栎这个“人质”交给他们,说白了,就是抢功劳。 宇文震威肯定不同意,如果人质是别人,他没意见,但现在人质是唐栎,是熟人,怎么能如此送过去,开口就是拒绝。 方求咧嘴一笑,别的不说,朝宇文震威冲了过去,提起刀当头砍下。宇文震威知道方求厉害,但眼前只能见招拆招了,可惜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方求的刀法快速猛烈,全然不像是一个普通山贼的水平,几招过后便击败了宇文震威。 他没有出手杀了宇文震威,因为他知道还是要留下活口,总赶尽杀绝,自己也不好跟山寨的人交代。宇文震威后退几步,他受了点伤,足以让他提不起中气。唐栎走上两步,想要出招对付方求,被宇文震威出手拦住:“我是山贼,他们也是,别指望会有一对一的套路。” 唐栎微微一笑,用手拨开了宇文震威,朝方求走去。 方求又把刀扛着,他看着唐栎乖乖走来,以为是交人质了,没想到唐栎停下了,双手瞬间运劲,双掌饱含着浅蓝色的内力,内力成型,已经是一个习武之人对内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印证,方求为此迟疑了一下,一下迟疑便给了唐栎出手的机会,方求根本来不及出手挡住,他本能地往后狂退,让唐栎的几招都放在了反应不及的左右帮手身上。 那些人死了几个,听方求喊道:“杀了他!” 剩下的人听了命令都架出了斩马刀和狼牙棒,错综交叉的兵器来来往往,谁都没能碰到唐栎半根毛发,唐栎却是赤手空拳穿过几重障碍来到了方求面前,方求才出手使了刀法,眼前的刀法在唐栎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起手一步就知道下一步是什么了,第三步被唐栎制住了手腕,反手一折,手腕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宇文震威可不管后果如何发展了,下了命令让所有弟兄都对付方求的人,唐栎压制了方求后回身隔空出了两掌,方求人多,也不过是功夫平平,被唐栎两掌影响过后,谁都提不起战意,一个个被宇文震威的人砍死了。 方求想要反抗逃跑,被唐栎发现得早,一脚踹了回去。现在的方求狼狈不堪,与半刻之前的姿态截然相反,此刻的他已经不想多后悔了,能脱身就算老天照顾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出兵 “你们不能杀我!大当家绝对会起疑心的,到时候谁都没好果子吃!”方求在垂死挣扎中抛出了无脑的一句话。 宇文震威停了停,让唐栎看了一眼,又轻轻哼笑,一脚踩在方求的手背上,那刀已经搁在了他的脖子边:“大当家怎么会起疑心呢?我就是大当家呀!”方求腾出了一道白眼,可就在一眼之间,他脖子上开了一道血痕,脖子上的血喷沾了身上的衣服,人再也爬不起来了。 唐栎不反对杀了方求,只是他对宇文震威的话有所不解:“你怎么成了大当家了?”宇文震威才嘿嘿一笑:“不就有你嘛!看你能路过此地,要么是打山贼的,要么是打酱油的,这方水土倒是没有酱油可以打,那就是打山贼咯!你若是不能帮我倒了欧阳持荪这个窝,也应该能倒了青支岭的吧?我还能做个大当家,方便你行事。” 说实话,唐栎是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支山贼团伙,而且规模还大到能与登煌城做协议。想到了这,唐栎从怀里取出卷轴,展开一开,卷轴很短,上面就几个字:有山贼,打了。 这到底是姑苏伏还是梁华罡的卷轴,没见过如此坑人的,简直是恶作剧,他无奈把卷轴又收了起来,说道:“我一个人如何能把山贼王的窝端了,若是能办到,梁华罡早就办了,先去青支岭吧,我好歹对你们的山贼王全然不知。” 话说青支岭的大当家陈贵常日都在山上,不爱巡山,经常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但欧阳持荪又信任他,连方求都不敢打小报告,而现在方求死了,在陈贵之下,宇文震威可算是青支岭的一个小头头,他敢保证,只要除掉陈贵,青支岭必然为自己控制。 唐栎反倒是不相信宇文震威的信誓旦旦,倘若能像说的那般轻易,以方求的目中无人,恐怕早就与陈贵闹翻了,哪还有他的机会。 不过这也就是唐栎心里所想,说出来恐怕也是怕宇文震威担心,果不其然,陈贵的排场的确很大,只是没想到这般大,不过是一个山贼分支的大当家,就能有几十人簇拥在堂前堂后,青支岭一路上山的地方都有放哨的山贼,要派兵镇压也的确是不可能,唐栎这才明白卷轴的意思,是要自己深入敌营,再逐个击破。 说起来还真有意思,因为宇文震威是以缴纳新人作为通报,于是一路上山都无人敢过问。每上山两三丈就有一名山贼放哨,排列起来人数也是出奇的多,既是零散巡逻,又是密密麻麻,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是可以突破的地方。 唐栎自认为已经做到谨慎无比,进门前还让守门的检查了绑缚双手的绳子,若不是宇文震威熟悉门道,恐怕这绳子还是松的,在门口就要穿帮。 “这人能干什么?”陈贵上下打量着唐栎,毕竟唐栎看起来并没有做苦力活的身板,对他来说是显瘦,就在山上也感觉是浪费粮食。 宇文震威说:“最近不是缺了个厨子吗,二当家把厨子杀了,现在拿他来顶替。” 陈贵并不关心这问题,眼神懒散,右手无力地扇一扇风,同时也是示意让他们退出去。宇文震威半躬身点头,准备押着唐栎到厨房,才一转身,陈贵眼神一变,手按椅子边上的大刀唰一声出鞘,双脚蹬起就像飞到了空中,这一跳堪比轻功,刀口朝唐栎后背砍下去。 唐栎早感觉身后突兀的杀意,一把手推开宇文震威,转身间双手凝结成冰,一双冰掌交叉合挡挡住了这一刀,凝结的冰被砍成碎块。 陈贵是感觉到寒意的,但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猎刀的火气,决意再来一刀。 正是拦腰再来一刀时,唐栎已经单手凝气,加剧的提炼内力使他忍不住从嘴里哈出一口冰凉的气息,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这种内功实在对他有太大的侵害,动用之时还是忍耐住手掌的急冻麻木,以几乎没有知觉而又感觉到些什么的手掌充当兵器,在陈贵挥手过来前把掌力拍在握刀手臂近手肘的地方。 陈贵的魂像是被抽了似的,五指张开松落了猎刀,刀身跌落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堂里的人都对此不敢相信,他们的大当家竟然打不过赤手空拳的瘦弱少年。 “你找死!”陈贵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可不能就这么让唐栎得了威风,趁唐栎收手的一下扑了过去。众人也是一惊,不过多数是喜,他们以为自己的大当家这回总算能出手制胜了。 唐栎算是处变不惊,但寒冰裂是来不及使了,还手的几招都是徒拼拳掌,轮力道狠劲是比不上陈贵,陈贵浑身是力气,手腕上还套有铁腕,对唐栎甚是不利。 大堂能走的地方太少,左右附近全是山贼,唐栎已经抵受不了双臂的疼痛,下一招低身躲开,脚下生风而滑移,再换一步到了陈贵的大当家座椅,他没有坐下,而是一脚踩在了石墩上,道:“我算是开了头,但我不想坐这里,谁想坐,谁接着打。” 陈贵完全听不懂唐栎说的什么话,鼻子歪了歪,突然间后背让人插了一刀,这一刀的威力蔓延至全身上下,瞬间四肢变得无力,嘴里也吐不出气了,看着自己的胸口被那把刀从后面洞穿,想要转身也来不及了。 陈贵噗通一声跪下,双眼已经无神,众人看去,原来是宇文震威在他身后杀出了这一刀,其他人都吓坏了,直到宇文震威从陈贵身上拔出了刀,说:“陈贵和方求都让我杀了,你们若是想要走,我也不拦,想要留下来壮大青支岭,不再像以前那样懒懒散散,就好好听我的!” 唐栎让道一边,宇文震威大摇大摆坐上了椅子,大堂里的人还左看右看,你我面面相觑,直到唐栎给他的弟兄们打了个眼色,他们才跪地道:“全听大当家做主!” 唐栎不太懂的山贼的作风,只是想到一不小心就把青支岭拿到手了,总不能真的继续当山贼吧?于是和宇文震威商讨了一阵,宇文震威也觉得这不是办法,既然手上都有了青支岭,干脆先养起来,再想法子把欧阳持荪的老窝给端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宇文震威在处理青支岭的事务,自此后,唐栎才记起在村镇里打造兵器时没回去拿,山上又没有熔炉,也打不成兵器了,只好跟其他人一样用同样的斩马刀,配一匹马,那种山贼的兽毛兽皮衣就免了。 好日子过得真不长久,从贼王山来了一名传递信息的山贼,说要让青支岭整顿兵马到河口与其他人会合。那传递信息的山贼也是狐假虎威,他根本瞧不起青支岭,更不打算在青支岭拿走什么,甚至懒得逗留,就在山下给守山的人交了一封信就离开了,于是乎他也不知道青支岭发生过什么。 唐栎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很好地了解其他山的头目是什么样的人,能归顺的收,不能归顺的杀了,对于山贼,唐栎从来不吝啬他们的性命。 青支岭毕竟只是小分支,集合了兵马也才八百人,难听点就是乌合之众,打起来也不可能会是谁的对手。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明确,宇文震威给自己多穿了一件白毛披肩,在众人之中很显眼,他走在前头,第一个领队朝着河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河口的地方有一块空地,那里很适合安营扎寨,宇文震威到了那边,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另外三个分支的营寨,而他们都是分支的大当家亲自率兵会合,显然是特别看重此次行动,或许也是害怕欧阳持荪了吧。 几个分支的大当家肯定是见过面的,当宇文震威来到他们面前打招呼时,其他人表现出满脸的不屑。 “你是谁呀,哪里来的小跟班呀?”说话的人是鬼门峡的王商,其余两人分别是关外林的谆卓和太平岭的杨鸠。 宇文震威没有因此而不愉快,反倒是显得谦卑起来:“青支岭的大当家陈贵被二当家方求所杀如今潜逃在外,现在青支岭有点乱,我叫宇文震威,暂替青支岭当家,望各位大当家能多多指教。” 杨鸠开口就是趁火打劫:“既然如此,说什么也没用,实践出真知,你带着你的人打头阵,给我们开路,咱们早就商议好正午出发,若是碰到敌人挖炉造饭,必然能偷袭一回。”宇文震威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要打先锋,无异于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但嘴上不可能说,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疑虑,问:“此次信函里没有提到要跟谁对上了,待会儿怎么打?” “我们的衣服总认得吧,到时候看到穿盔甲的直接去打便是。”谆卓有点不耐烦,也不再跟其他人说话,回头就指挥自己的人提前生火做饭。另外两人也不再搭理宇文震威,分别领着各自的人走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贼兵 众人吃过午饭,宇文震威按照他们“商议”好的结果,自己带人充当先锋。正午的阳光很烈,部队的前进速度非常慢,后面不断有他们的人快马加鞭冲到前头催促加快,宇文震威不好发作,也就跟传话的人点头哈腰。 庆幸的是一路上根本没遇到其他人,这支全然不在状态的青支岭根本不堪一击,能在外面安安全全度过一个下午,那是一件非常值得烧香拜佛的事情。 白天过去,王商挑了一处林子边的地方安营过夜,其他两支分别选了地成三角之势,唯独忽略了青支岭。宇文震威倒是不愿意跟他们瞎混,自己带着队伍深入林中,刚好找到了一个围林的地形结了营。 火光中,唐栎从衣着统一的青支岭山贼中走近了宇文震威。 “派一些人在周围巡视,确保他们不会来偷听我们的说话。”宇文震威把事情办好了,唐栎见人们正在专心休息,吃过晚饭的他们懒懒散散,看起来比白天更加无精打采。 “各位,我希望长话短说。”唐栎尽量让声音保持不高不低的程度,“大家都知道,其余三支的当家都不乐意和我们交谈,他们甚至想从我们的背后捅一刀,这一刀可跟宇文当家做的不一样,宇文当家是有志向的,不愿意固守一座山的,眼下他们都谋划着把我们杀了,然后好去分青支岭的所有东西。” 这话说出,已经开始让人们连连低语,情绪也波动起来。唐栎感觉情况是可以被控制的,继续道:“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不过我们也不能对他们赶尽杀绝,我们是有志向的,当山贼不过是暂时的,我们真正想做的是一支有目标有未来的部队,而不是那种有了今天不知明天的荒山野人,更不是盲目抢掠烧杀只取一时快意的贼寇,那种头衔配不上我们,我们不屑于这种头衔。” 这场短暂的说服晚会非常成功,唐栎取得了所有人的认同,他们纵有少数人一开始是半信半疑,在其他人的坚定立场下还是选择了跟随。 第二天,谆卓派人催促宇文震威的部队继续带头前进,可回来的山贼说树林里早就空无一人。此时王商和杨鸠拿着纸条过来,原来是宇文震威早用飞箭的形式送来了消息,说要往南面行军。 “真是个任意妄为的家伙,我们也得出发了。”谆卓让手下的人集中了自己的部队准备离开。 “尽管多一支队伍多一点替死鬼,不过我宁愿不要他们,这些人肯定会成为累赘,不仅拿不到功劳,还很可能把我们三支队伍都拖死了。”王商有此想法,但他见杨鸠也默不作声跑去集合队伍,也就耸耸肩,再不说话了。 纸条上说的南面范围很广,况且宇文震威连打谁都不知道,一支队伍在外面瞎跑的危险性又多了几分。于是三支队伍只好分散搜寻,仅仅是出于对大局的考虑,万一提前暴露了自己,他们可不愿意被敌人一窝端了。 鬼王峡的王商自走一处,选的方向一时是平原大路,王商为了缩短行程而命令所有人分散些加快速度,却是谁也没有左右去看,那里没有金鼓钟鸣,斜后方杀出一小支队伍,谁也没看得清到底是什么队伍,鬼王峡的部队一下子被切成两半。 “杀!”宇文震威带着一百号人绕了个弯,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前头部队赶去。王商早听到身后乱成了一片,立即让身边的人左右散开,自己带上几十人调头杀回。才冲了一阵,宇文震威便出现在眼前,两人都是拿着斩马刀,盘旋交手几个回合后王商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一时大意被宇文震威捉住机会整个人扑了过去,两人坠地翻滚。 其中一人看到后举刀大喊:“鬼王峡当家已经下马投降了!” “鬼王峡当家已经下马投降了!” 几个声音传了出来,王商听了慌忙不止,想要爬起来喊话却又被宇文震威压制着,鬼王峡的众人左看右看见不着自己的当家,真以为王商投降了,一时间谁也没有了战意,所有人停下了打斗,这时唐栎带着剩余的人从前方一字排开成包揽之势,当看见的眼前气势如虹的队伍后,鬼王峡山贼更是放弃了抵抗,其他人束手就擒。 宇文震威压着王商得意的笑了,猝不及防给他出了一拳头,王商便晕了过去。 唐栎用最快的速度整顿了群龙无首的鬼王峡部队,青支岭的队伍还给了宇文震威,两人几乎没有任何闲话家常的机会,相互对了个眼神就各奔东西。 另一边,杨鸠带着他的部队小心翼翼地经过一个峡谷,他早让人进去探风,确认没有危险才率众通过。 眼前光亮慢慢敞开一片,再有几步就能出去了。杨鸠对此还是颇为谨慎,根本不敢轻易放松懈怠。 “杨当家!”这话让杨鸠吓了一跳,一人从出口的地方策马出来,杨鸠差点对他出手了看他衣服颜色,不由得才舒了口气。 “你们当家呢!无缘无故冲出来,不知道这是险要地段吗?”杨鸠的话里头充满了斥责之意,但那人稍稍抬头,用着几乎只有杨鸠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所以,如果杨当家不想全军覆没,就让你的人原地待命,好让我们能顺利单独谈谈。” 唐栎取下了头巾,松了手任头巾落在地上,右手绕紧了马缰绳往旁边拉过去,头也不回地慢慢走开。 “所有人原地待命!”杨鸠踢马跟了过去,才走了一个弧形的弯路,眨眼一见鬼王峡的部队都在埋伏,倒是不见了王商,他不确定是王商的主意或是王商已经遭遇不测。 “杨当家,我带着鬼王峡的兵给你谈个条件,我们需要杨当家束手就擒。” “说什么话,简直是把我杨鸠当王商那种弱鸡了!有本事单挑见真章。”唐栎给对方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道:“单挑可以,那就让我们的杨当家好好欣赏峡谷里落石砸死人的表演吧,反正杨当家不缺这些兄弟。” “慢着慢着!”杨鸠慌了,没想到刚才是计,自己居然被眼前的小子摆了一道,峡谷里毕竟都是自己亲自带出来的兄弟,为了苟存而让兄弟们死于非命,杨鸠自问还没有无耻到这种程度。 终于,唐栎看着杨鸠带着沉重的心情下了马,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山贼已经取来绳子给杨鸠绑缚结实了。 “好,先带我们的杨当家去小山脚,其他人把峡谷里的人都集合好了。”唐栎可不会放松警惕,他分了几十人专程护送杨鸠,待杨鸠离开一盏茶时间,再整顿他的部队。 而剩下的谆卓,他选的路恰恰是三人之中路程最短的,老早就在三条路的同一个终点等了好些时候。再往前面就是朝廷镇守南面的驻军,谆卓眼力好,可以看到那边远处巡逻的朝廷部队,只是他们隐匿在树林中,坐在马背上几乎没动,便是谁也没发现树林里有人。 “大当家,鬼王峡那边传来口信。”一名山贼从后面轻声报道。 “什么口信?”谆卓谨慎如斯。 “那人不肯说,要求在当家面前亲自传话。” 谆卓思考片刻,说:“你们两个押着他上来。” “是!” 过了一会儿,唐栎被两人押着来到了谆卓面前,两个山贼自恃自己的当家厉害,想要压着唐栎跪下来。唐栎可不是什么人都跪,反抗着道:“我们的大当家早知道关外林的伙伴高人一等这次的指挥也是关外林的大当家,所以就派了我这个不怕死的来传话,若是我感觉受屈辱了,口信就不传了。” 谆卓一把手按在了唐栎的肩膀上,手臂往下用力,自视甚高的他却怎么也不能让唐栎屈膝三分,两人的目光在短短的距离摩擦碰撞,但唐栎并不完全在意谆卓的态度,因为风声千里,他已经听到了来自三个方向的人马逐渐逼近。 直到有人火速来报:“大当家,其他三家的部队都来了,可是”那人是低声给谆卓汇报的,这样的消息让他很不耐烦:“可是什么!” 唐栎开口替那个山贼补充了答案:“可是三家部队都围着关外林,倘若是看到我跪着,恐怕要全歼了你们。” “全歼?”谆卓貌似一点都不怕唐栎,这回手臂更加使劲,非得要唐栎跪下不可。唐栎知道部队都来了,翻脸要比翻书快,丹田的内力很快游走全身,毕竟是岁寒神功的内力,从冰凉到寒冷的感觉覆盖在了他的身体周围,两名山贼已经捉不住他了,谁都瑟瑟发抖,其中一人还表现出嘴唇发紫。 谆卓本来是瞧不起唐栎的,只是那股内力和寒气的确是从他身上发出来,谆卓的右手有点发抖,但他完全不愿意丢掉这个面子,后来听到外面的人开始逐步靠近,关外林的部队已经出现人群收拢。 最后,唐栎收住了自己的内力,一只手轻轻推开了谆卓的手:“少费劲了,要杀你是易如反掌,再前一步就是朝廷的军队,考虑考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联盟 时间到了夜晚,大部队远离了南面城池的朝廷军队,找了个偏僻的树林生火造饭,这一天下来全做了徒劳工夫,唐栎和宇文震威围着一个炉子吃着饭,此时星火腾天,饭香很浓,四家的部队都吃得特别香。 唯独是王商c杨鸠和谆卓,他们被绑在了树上,由宇文震威的心腹弟兄照看着,但这个照看是纯粹的照看,没水没吃,光是闻到了饭香,让这三个大老粗山贼也无法控制着肚子打鼓。 唐栎慢慢吞吞地吃完了饭,锅子里还留着一大半,宇文震威已经去别的部队慰问了,唐栎走到了三人面前,看着三人无可奈何的表情,指着那锅饭说:“这次的行动似乎偏偏不让青支岭知道,还打头阵,该不会是想让我们送死吧?送给白天那些朝廷的军队?为什么?” 唐栎一连发了三个问题,他并没指望这三人能回答出任何一个,再说正事:“我们青支岭已经死了陈贵和方求,目的是要成立一支部队,这是一支部队,不是山贼团伙,你们懂不?” 三人都是不敢正视唐栎的目光,他们似乎心里明白,也不知道各自想了什么事情,理所当然的默不作声,只有唐栎用扫视的目光多看了他们几眼,暗自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走到了他们身后,不假思索地割断了那条绳,慢慢走向那锅饭,一边走一边说着:“想当山贼就继续坐着,能跟我一起打山贼的,就过来吃饭。” 王商打算忍着,没两下又肚子出声了,摇了摇头后把一张脸挤成一堆,最终还是起身走去吃饭了,杨鸠看王商有了动作,自己也不再顾及脸面,是否当山贼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饿了不能不吃东西,谆卓忍了忍,心里像是谋划了什么,脸面上看不到一点细腻的痕迹,倒也起身去吃了。 三个人吃东西狼吞虎咽,锅子里的饭很快就见底了。 欧阳持荪给三个地方的人下了什么命令已经不重要了,唐栎让他们带着未知度过了这一个晚上。次日,唐栎比他们更早醒来,但三人也不见得睡得有多香。青支岭已经整装待发。 剩下的三个队伍零零散散,全然没了方向,唐栎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走近了三人,道:“你们才是各自山头的大当家,整顿好你们的部队,要继续跟着欧阳持荪这个只会让自己兄弟去死的人卖命,还是要跟着我到铁龙山庄当上一个讨贼的英雄,你们选,一炷香的时间,我不等人。” 唐栎不留机会给他们问话,转身就走。很快,青支岭的部队已经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王商看了看杨鸠和谆卓,两人也没开口明说,只是想到了唐栎昨晚和刚才的那些话,身体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自己的部队,自己的兄弟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王商却有点不适应了。 这时候杨鸠走了过来,他已经上了马,部队也准备就绪了,示意着王商看向谆卓,谆卓的动作可比谁都要快,关外林的部队已经出发跟随青支岭了。 铁龙山庄外面,老远的地方排着密密麻麻的四支部队,宇文震威走到唐栎身边,说:“不是要占领铁龙山庄吗?为何不直接杀上去,搞他一个措手不及呀!” 唐栎乐着道:“铁龙山庄的庄主是白石横,这人横得很,上次还给我来个偷袭暗算,差点让我命都丢了,我命没丢,梁华罡的得力帮手左首的命丢了。” 宇文震威问道:“那可如何是好,能当庄主的不都是厉害人物吗?”唐栎摇摇头,说:“只要你如此上去”唐栎给宇文震威细声说了一系列的策略,距离他们还有十几步距离的王商等人不明所以,满脸糊涂样。 山上,铁龙山庄是一如既往的障碍重重,大雾使得上山的路寸步难行,宇文震威带着几个心腹上了山,其他人还半信半疑,他也忍不住骂了几句:“唐栎这家伙可够意思,明知道上山危险还特定派我出去,这人生地不熟的,山庄上全是武林贼士,闹个矛盾可就完蛋了。” 说罢,他们已经走出了最后一层障碍,等待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两排山庄弟子。想当然,宇文震威也听从了唐栎的吩咐,乖乖就范地受山庄弟子绑缚入堂,大堂内站立着两列人,气氛严肃,谁也开不得玩笑。此时一人披着墨黑的长长的散发走到了主人座上,那人看起来年轻极了,根本不像是唐栎所描述的白石横。 “你们是谁?”那人开了口,语气极度平缓,稍有不留意还以为他这个人阴阳怪气。宇文震威正想动气说话,因为全身被绑了身体不得舒展,最后收了一口气,放小了声音说:“你们几十号人呢,都是武林高手,怎么还怕我们几个上来问话的山贼呢?更何况绑得结实,气上不来,怎么说话呀!” 那人用手拨开了长发,俨然不是白石横,而是常年镇守在桃源圣地的句枞流。 两人互不认识,自然也不会道出与唐栎相关的话,唐栎也根本不知道现在铁龙山庄的主人是句枞流了。 然而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 梁华罡见不到尸体,但已经认定唐栎和左首遇害了,想着如此下来便让铁龙山庄横起来了,白石横还拒绝给登煌城纳贡,相反,镇幽谷的贡品还没少多少。 梁华罡心想这不是办法,一定要设法治一治白石横的老毛病,于是连同了几个城的太守合议,又私下给镇幽谷发出了邀请函,再明眼里公布消息:以登煌城为中心,设登煌联盟,联盟里最多有五个盟主,非盟主不能组织超过一百人的部队。 如此一来,山贼出现就要讨山贼,流寇出现就要荡除流寇,若白石横没能成为盟主却拥有超过百人的部队,则所有人都有理有据可以对铁龙山庄出手打击,无论如何都是对白石横的迎头痛击。 然而这一系列举措成了句枞流的反击攀登的野藤。白石横不得不离开山庄亲自前往登煌城参与竞选盟主的席位,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能耐和铁龙山庄的资源,梁华罡再如何想要翻脸都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结果出乎意料,没等他把在登煌城的客座位置坐热,山庄上的句枞流已经指挥自己的心腹弟子镇压了白石横的势力,以陷害前任庄主的名义强行夺位,其中有不少起身反抗的长老,句枞流认得他们都是知道当年所发生的的事情,心里早有仇心,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手杀了。 “报!庄主,大事不好啦!有山贼强闯上山了!弟子们守不住了!”守在门外的弟子慌忙失色,握剑的手也是抖的。 才等他把话说完,一瞬间便被踢到了墙边,在他身后出现的人手持一柄斩马刀,此人身法轻盈,身形矫健,却每招不出杀手,正是唐栎本人。 宇文震威见到唐栎就喜出望外了,见他一步靠近提手一刀解开了身上的麻绳,几人都得了自由,准备要杀出去。唐栎出手拉扯,让宇文震威停下了动作,所有人都准备大开杀戒,谁也放不过谁,只得唐栎大声吼道:“都住手!自己人!” 宇文震威楞了一下,他看了看唐栎,又看了看句枞流,所有人果真停了手,面面相觑,再把目光放到了句枞流身上。 句枞流终于露出了笑容,道:“我可是传授了你刀法剑法,你居然当山贼,还冲撞我山庄的弟子,够可以的!” 唐栎坏笑道:“早知如此,我就自备厚礼了,也罢,要事太多,既然山庄的事情算了结,我也得赶紧下山了。” 如此来去匆匆,唐栎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只是句枞流强行留他下来,众人只好留在山上吃了饭,唐栎也因此从句枞流的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 眼下当务之急本应是拦截住白石横的归庄之路,但以句枞流的情报来看也许用不着了,他的亲信几乎被句枞流杀光除尽,当提到白龙玉时,句枞流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他在闭门思过。” 此时有情报传上:欧阳持荪的部队在三里外火速经过,停留了半会儿。 唐栎也坐不住了,跟句枞流匆匆辞别,带着部队下了山,吩咐宇文震威领一小支部队独自先出发了,自己带剩下的青支岭部队走西面。 欧阳持荪的部队已经开始重新出发,其中一支分队由智晋带领。欧阳持荪看了看天,本来他要走东面的方向,后来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说:“换一换,你走东面。” 智晋领命带人先走了,一路上如迎风凯歌,所过之路畅行无阻。他想不出欧阳持荪临时改变策略的原因,正想间,一侧鸣声打响,宇文震威带着一百人狂冲智晋的部队,智晋勒马回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很快便集中了部队找到了胡奔乱窜的宇文震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贼仗 宇文震威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整顿好了部队,想着一时半会逃不出去,干脆拼死杀他一场,两人交手间智晋已经把宇文震威围了起来,出手也是拖拖拉拉,根本不把宇文震威当一回事。 只当宇文震威的部队已经没用了生还的余地,另一边又有杀声喊起,唐栎亲率青支岭的所有人杀入围阵当中。 智晋出手得意,如同戏谑宇文震威,眨眼间唐栎借位进入,把智晋逼下了马,手上的斩马刀的确用不习惯,落手的一刀使得并不完美,对智晋来说是应付自如。 两人过招数回,谁也得不到便宜,忽然后方声响大噪,唐栎听到是另一把声音,智晋赶紧上马,从左右马上集结了十几人围攻宇文震威,倒是放弃了唐栎,唐栎徒步难追,打死了一名智晋部队的山贼抢了马匹,上马后看见远处一人带领着大部队掩杀一阵,所向披靡根本无法抵挡。 他再看看另一边,宇文震威已经不见了,回过头已经见欧阳持荪杀到眼前,这一刀又是险要,唐栎不再恋战,慌忙收拾残兵跑到别处去了,一路上能紧紧跟到的人已经不多了,多少人死在了欧阳持荪的部队刀下,欧阳持荪觉着杀得差不多,看唐栎已经跑远,趁现在劲头还猛,举刀指挥着部队继续追杀,马蹄声片刻不停,闹得四周扬尘滚沙。 正看着那边打得混乱不堪,三支部队藏在了树林里按兵不动。谆卓看得十分滋味,对唐栎完败的情况淫笑不已:“实力还是存在着差距,说什么不当山贼,要讨贼,结果还不是给欧阳持荪这猛人虐死了吗?” 欧阳持荪看自己部队人多,就是分了五个小队扩散追击:一路智晋,二路韩叔,三路赵节,四路魏孤权,第五路由欧阳持荪亲自带队。五队人马走了五个方向,成扇形扩散。 最后是智晋追到了唐栎,拐了一个山路大弯,瞧见左面树林群起,右面荒山嶙峋,山路里似乎传出了马蹄的回音,正想排一支小队进去探查,没想到里面却出来了人。 三十几名穿着青支岭衣服的人骑马出来了,他们都望着远处逃跑,智晋也没想其他,挥手带着人也赶紧追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三十几人一直跑到了江流边上,水面时急时缓,他们毫不犹豫地下了马脱了厚重的衣服,头也没回便往水里扎了进去。 待到智晋的人马赶到,见他们已经弃了兵器马匹,本不想继续追击,只是发现这些逃跑的人并不游泳,因为水深只到他们的腰身,只需要左跨右跨,速度慢了些,他掂量了一下马匹的高度,认为直接用马也行,索性让人骑马渡河追去了。 人马才涉水了几步,忽然身后喊杀声起,智晋转身看去,竟是唐栎指挥着七八十人提刀来见,智晋身边还有些人马没有涉水,想要积极抵御,没想到宇文震威沿着江河边上也杀出来了,智晋腹背受敌两面难挡,只好抛弃了涉水的人马,自己带着其余人冲杀了唐栎一阵,夺了一路朝着树林里跑了。 树林里多有障碍,追起来极度困难。好不容易冲出了一片树林,宇文震威第一个跑出,一直追到了山体边上。智晋带队杀了一个回马枪,宇文震威也不怕他,两面还没碰刀,欧阳持荪带着少数人已经从暗处偷袭而来,这回轮到宇文震威腹背受敌,身后死伤更多,但面前敌着智晋难以摆脱,再过些时间就要被围攻难走了。 欧阳持荪本来杀得顺利,没想到自己身后也出事,回头已经看不到几个自己山上的人,映入眼帘的几乎是唐栎带领的几十人。 唐栎勉强让自己熟悉了斩马刀的使用,对付欧阳持荪时也动用了点内力,毕竟对方是山贼王,交手期间出了点闪失可会丢小命的。 唐栎动用的内力还是很实在的,欧阳持荪没接过几招就感觉架不住了,人数上已经吃了亏,便是带着人先跑了。智晋见大当家跑人,自己也知道不能吃眼前亏,赶紧舍弃了宇文震威撤退了。 那些贼王山的人料不到自己当家们话都不说就溜之大吉,反应快的早就跟上了队伍,反应慢的也不知道是要继续打还是跟着跑,一时犹豫就被别人砍死在马背上了。 唐栎带着人拦截逃跑的去路,给那些没逃掉的山贼说:“你看你们的当家,看清楚了吗?就是那种喂饱你们就让你们卖命的,然而他们自己大鱼大肉,有权有势,这就是山贼,难道你们要干这种脏活到七老八十?” 那些人不再废话,所有人缴械下马:“请当家收留!” 唐栎喝道:“我不是当家!因为我不是山贼,我带着青支岭就是不当山贼的,我们是讨贼的!”那些人听了,先是犹豫了,待唐栎开口让他们脱了贼王山的外套,才明白自己是要跟了什么主做了什么事。 唐栎整顿了剩下的人马仅有五十七人了,宇文震威的心腹兄弟死了大半,他身边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欧阳持荪跑没影了,唐栎才想起另外三个山头的部队完全没出现过,心想着若是出现了,早就把山贼王给拿下了。可是心想又有什么用处,几十人再追下去也是疲惫之师,现在要紧的是先回青支岭休养生息,接下来碰到哪一家的部队都不会是好情况,他们得隐匿自己的行踪了。 唐栎带着人折返穿过了树林,回到了原本渡河的地方,当时渡河的三十几人已经趁偷袭之乱把智晋派去追击的人马全歼了,穿好衣服上了马安安稳稳地渡河。 河对面是回青支岭的其中一条捷径,唐栎先让宇文震威带人渡河,自己留了十几人把风。几十人骑着马正涉水,欧阳持荪从拐弯处出现得风风火火,这回他已经集合了自己的主力部队,一眼估不清是多少人,唐栎第一个挡在了前面,掂量着只要欧阳持荪指挥全军杀来,他们一个也活不成了。 不过他也有一个铤而走险的方法,就是趁欧阳持荪站在最前头为优势,自己用上十成的功力杀了对方,也许能吓唬一下那些山贼,毕竟擒贼先擒王,少了当家的他们没准就打不起当山贼的主意了。 欧阳持荪算是大概了解了唐栎的能耐,他后退了几步,邪笑着看着唐栎:“我贼王山没啥多,就人多,看我的部队,你们真打算活着过河吗?” 话音刚落,河对面马蹄声震耳欲聋,唐栎回头去看,那是王商c杨鸠和谆卓率领着三支完整的部队整齐待命。此时此刻,唐栎心头里又多了一块石头,眼下自己是残兵败将,若是让他们趁机反咬一口,最后还不是选择死在哪一边罢了。 欧阳持荪看了他们,早就感觉这些人是反了自己,不过当下双方对立,而唐栎等人不过是处于劣势的待宰羔羊,想来对面的人要反自己,也不会故意起冲突,没住能各让一步,会把唐栎拱手送到自己面前。 “你们似乎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到达目的地呀,不过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今天没有起冲突,也就不需要起冲突了,你们回去,我以后也不管你们了。”欧阳持荪把话说得语重心长,其实是欲擒故纵,他手上有的是部队,等他们撤了,自己回到贼王山再重装出发,得把这几座山头的人改头换面。 唐栎沉默不语,毕竟他已经没有说话权了,而正在涉水的宇文震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了,所有人停了下来,只等两边的部队牵制。 杨鸠还真拿不定主意,低声对身边两人说道:“此举的决定至关重要,撤退了肯定让欧阳持荪秋后算账,不撤吧,我们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王商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三人之间就谆卓最能持重,两人都看着谆卓,只等谆卓作出最终的决定。 “我还记得那小子的话,自己也真想过了,当山贼会风光一时,但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当时是走投无路才当山贼的,现在我们有机会选择了,而且选择还颇丰,要真的会去继续当山贼,我宁可今天就死得痛快。”谆卓的话提醒了王商和杨鸠,杨鸠眼神笃定,踢马上前朝河对面喊道:“太平岭所有弟兄听着!太平岭是兵,贼王山是贼,从来没有贼捉兵的,只有兵捉贼,贼敢动青支岭友人,兵就杀贼!” “杀贼!” “杀贼!” “杀贼!” 太平岭的喊声响亮,明显的已经站在了贼王山的对立面,王商也走了出来,道:“太平岭负责杀贼,我们鬼王峡负责接人,过河的人都得保,谁不让保我们杀谁。” 两帮人的当家开口说话,这回已经让欧阳持荪冒出了冷汗,没等谆卓出来说话,欧阳持荪已经待不下去了,双方真要拼起来,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回到贼王山。 “我们走!”欧阳持荪极度不愿意说出这种没面子的话,但他还是说了,带着他的主力部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尸山 好不容易集合了主力部队,找到了最佳机会能一举歼灭唐栎的青支岭,欧阳持荪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个回马枪跟他们拼了。主力部队渐行渐远,欧阳持荪左看右看,算是发现了问题。 “怎么少了几个人?”智晋回答说:“不仅仅是几个人,之前分成小队,应该是少了三个队。”欧阳持荪这才恍然大悟,另外三人真的不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击而来,欧阳持荪带着队伍一路快马加鞭,赶在日落之前回到了贼王山。贼王山比其他的山岭要大得多,它的寨门自然醒目过人。 “开门!”韩叔带着一支部队,人马未至声音先到,把守寨门的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认出是韩叔才传话开门放行。韩叔见门一开就靠近了些,寨门打开本来就慢,刚腾出一个人的位置,韩叔驾马先冲,后面的人陆续钻空子就进,看起来很赶时间,在韩叔的部队进去后,赵节带着另一支部队紧随而至,几乎是分不清是两支部队的进入,在赵节的部队后面是魏孤权的部队,那三人分别率领的部队变成了一支部队,进寨门花了点时间,连守门的山贼也颇为吃惊,他没看到出了大当家以外的人带着那么多人的部队。 欧阳持荪对于自己的权力控制得牢牢实实,安排在各处的山寨大当家和二当家相互制约,有的甚至有三个当家,然而自己的贼王山仅自己掌权,山上有辈分的人也只能调动十个人左右,再多就要请示欧阳持荪,严谨得很。 所以这回守寨门的人根本算不清进来了多少人,没看见欧阳持荪才是他最惊讶的地方,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也说不了什么。 韩叔第一个冲了上去,在堂前下马走入,身后的十几人持刀跟入,堂内有人出来,韩叔看到是欧阳持荪的亲信心腹出手就杀,身后的人像得了指令跑进去,堂内的人想要反抗都来不及了,不需要半盏茶的时间,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赵节命令山贼们把尸体堆起来烧了,贼王山上顿时浓烟升腾,不少树木也被烧了起来。 魏叔权已经整顿好山上零散无主的山贼,告诉他们欧阳持荪大势已去,现在由三个新当家主持大局。 此举基本定桩,还在外面赶回贼王山的智晋已经带着自己的部队回到山下,山寨的大门紧闭,没看到有人在把守,智晋上前呼喊了几声,里面无人回应,智晋只好绕路而去,本想到山的另一边查看情况,不料刚走一边,林子里杀出了一批人,智晋措手不及只好拼死杀出逃逸。 逃往的方向本来是一条好路,智晋还以为自己走得掉,只是越跑向前,马蹄声越是靠近,转弯处居然有另一支队伍迎面而来,智晋别无选择,只能一路往前,管不到身旁身后的部队了,一个人横冲直撞,可是对方人马甚多,破了一层又堵上一层,智晋再冲杀不得,心想这回可得浴血死战了。 绝望给智晋的部队带来不少的冲击,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谁还能心存侥幸。 山路的一边,欧阳持荪及时赶到,他带领的部队人数最多,很快围剿了那些拦截的山贼,自己总会跑到前头,一路杀回了贼王山的寨门前。 智晋已经追上了部队,欧阳持荪看他满身的血污,抬头又看向寨门,道:“趁他们还没稳住局势,我们只能把握最后一次机会,寨门关着,我们也得冲进去!” 说罢,两边的山贼下了马,在附近找了一棵直杆的树砍下,取了木桩,几个人扛起木桩撞门,两三下后还不见效,山寨里就有人不断扔出火把,火把尤其集中,好些马匹受到了惊吓,不少人堕马受伤。 欧阳持荪命人赶紧拾起火把,趁火把未灭都堆到了寨门底下,又收拾了些残枝枯叶放到了火把附近,不过一会儿便让火烧更厉害了。欧阳持荪开始觉得不着急了,吩咐部队距离二十步外砍树和戒备,有能烧的都堆放在门口,这回轮到寨门的地方升起浓烟了。 智晋想到这边要烧坏寨门还得花点时间,便在欧阳持荪的同意下点了一百号人走山路到后山,欧阳持荪本来还不想给人的,不过看在智晋身上的作战痕迹,还是点头同意了。 智晋带着人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后山,后山也有一个寨门,但是后山地形奇怪,骑马难以上去,至今打算带着人徒步突破这个口,因为他没看到有人在把守后山的山门。 还没踩着马镫下马,寨门轰隆一声打开,眼前就看到赵节手持钢刀,身后两百余人,站在几十步外的高处俯视着智晋。 智晋当然数不清对方有多少人,但现在寨门打开,对方是有了防范措施,自己要走了恐怕便宜了他们,干脆将错就错,命令所有人下马奋战。 几声啊声响起,一高一低两处地方相互冲杀,智晋处于劣势,没杀几个人便被赵节完全压制了,智晋自认为好汉不吃眼前亏,又是一个人舍弃部队跑了出去,骑上马匹就逃了,其余人都不知道自己当家跑了,靠近门口的几个人发现后也是懵了,不知道是要继续打还是跟着逃,停下了手才片刻,赵节已经杀了过来,他动作利索毫不迟疑,一个人冲出了寨门,看智晋已经跑远了。 但山路只有一条,从树林里走根本快不了,赵节匆忙叫上了十几人拿了原本智晋部队的马匹,也不管后山寨门情况,毕竟优势太明显,剩余的事情也就交给其他兄弟了。 智晋是一个人策马跑回来的,还没到前面寨门,只见欧阳持荪朝自己方向跑来,还带着部队,那就奇怪了,智晋惊疑不定,不知前门是什么情况,也不敢问,毕竟自己刚才已经丢了一百号人。 欧阳持荪也还没能开口问什么,只见赵节已经追了上来,咬了咬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略过智晋带着人直接杀退了赵节,赵节量对方人还多,自己是仓促追击,不敢恋战,返回夺路而逃。 欧阳持荪继续穷追猛打,直到杀死了几个落单的,还是被赵节跑掉了,嘴里狠狠骂了几句,便是收拾了残兵,重新整装,再回到正门,正门口的火已经被剿灭了,灰色的烟滚滚上涌,寨门显然被烧焦了大半。 欧阳持荪对此非常满意,令人扛木桩撞开寨门,派了一小支部队进去,自己再紧随其后,智晋断后,怕是赵节回来成进退两难。跑上了坡,一段路仍不见人,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赶紧下令停止前进。 智晋也进了寨门,他心里是疑惑重重,又往门口外看了几眼,忽然有人马堵在了贼王山的出口,那是赵节,这回他带领的人马更多了,把门口塞得没有一丝缝隙。 赵节反倒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原地驻步,似乎在等着什么,智晋看着寨门口真不知走好停好。“杀!”魏叔权从正面出现,举着兵器乃是一马当先,俯冲的架势十分厉害,一队伍的人像不受控制滚下来的大石头,欧阳持荪等人都是原地站着,纵使个个精英也无法抵御这般冲击,好多人在照面的一刹那就被砍死了,瞪圆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欧阳持荪亲自出手抵抗魏叔权,两人没过手几招,韩叔从另一个斜前方带着人也杀了过来,很快加入了混乱之中,欧阳持荪的主力部队已经完全溃败,他本人也已经不敢再战,虚晃一击后朝山下而逃。 自己也照顾不了自己了,更不用说要带走自己的部队,欧阳持荪杀回了门口,赵节已经等候许久,两人交手几招,几个贼兵又来参战,欧阳持荪是双手难敌,被赵节用刀背扫中了胸膛,几匹马又撞了一起,给他闹了个人仰马翻。 欧阳持荪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他连续滚了几圈,才没被马蹄踢踢踩踩,正想爬起时却见到智晋瞠目结舌的样子,他脖子被抹了一刀,已经死去。 欧阳持荪心头大惊,撑起身体勉强站起,双腿还没站直,被赵节踢了膝后,跪下来的瞬间已经感觉到失败的滋味,赵节刀口往他脖子上一搁,仿佛刹那间天地都变得冰冷了起来,眼前所见的山路c树木c叶子,还有山寨的围栏,烧坏的门,全都是黑白色的。 “欧阳持荪已死!欧阳持荪已死!”赵节举着手中血液流下的钢刀,他的呼声要响彻整个贼王山。 唐栎带着青支岭和其他三个部队终于来到了贼王山,而贼王山的情况也是令他们大吃一惊——尸横遍野的山路,烧毁的寨门,铺天盖地的血迹,还有那正被熊熊烈火燃烧着的一堆尸体。 “作恶多端的山贼欧阳持荪已经被我们杀了,你们要自立山头请随便,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赵节在山的高处出现了,他和唐栎之间是烧了一个堆,谁看着对面都觉着歪歪曲曲,本来给人阴冷的情况还能让人感受到烈火的温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威胁 唐栎没有回答赵节,他身旁的杨鸠建议道:“我们人多,状态好,可以一举歼灭了他们,他们肯定是经历过了一场惨烈的内部争斗,必然是累不堪言。” 唐栎看着远远站着的的赵节,最后还是说道:“我们走吧,他们也只剩下些小兵小将,回去登煌城一趟就能派人捉他们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到登煌城了解一下登煌联盟的事情,能当上盟主才能拥有更庞大的部队,这才是我们需要的。” 其他人也十分认同,唐栎再看了寨门口一眼,踢踢马就朝山下跑去了。 几百人的部队就这么风风火火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唐栎没想到贼王山距离登煌城那么近,难怪梁华罡愿意对山贼妥协,想必这回重创了贼王山,对登煌城的影响是最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协议里的一部分,登煌城居然没有设置障碍,唐栎的部队一下子就赶到了城下,城门自己打开。城上的人挥手示意进城,唐栎没想到会有不妥,在他身后的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藏起了许许多多的想法,但还是跟着唐栎进了城。 唐栎要进去直接找梁华罡,但引领的士兵只允许唐栎一个人进去,别无他法,唐栎只能让部队都在瓮城等待。他跟随着士兵的步伐逐渐深入,在他们走带着的地方,两侧是高耸的围墙,宽度只容一辆马车的走廊特别有压迫感。 这里的走道似曾相识,就像是皇宫大臣要面见圣上的必经之路,然而这里不是皇宫,也没有圣上,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地方的出现,都让唐栎先把警惕心提高了。 走道的终点是一扇关闭着的大门,只见士兵毫不迟疑地推开了那扇门,门内有点黑,他并没有进去,而是伸手请道:“小的只能送到这里了。” 唐栎点点头,他对此并不意外,进了门,多走两步,身后的那扇门关了起来。几乎同时,偏暗的房间内亮起了摆在各种位置的蜡烛,也不知道是谁点的。 梁华罡的一双手放在了腰后,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挂图,图上不是画,而是一张以登煌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眼神八十里的地形图。 “我帮你把贼王山的主力给消灭了,剩下的都是不足为道的,让登煌城的军队去收拾他们也是绰绰有余,现在是时候回到我们的谈判之中,我给你额外收拾了几百人,你只要安排妥当,他们会是一支得力的部队,而我只需要带走三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唐栎开口就不讨价还价,他认为自己已经给出了一个想当不错的条件,而自己要带人走也是合情合理。然而梁华罡并不为所动,他在桌面上拿起了一枚兵符,兵符不显眼,但它能调动登煌城的全部兵力,而这块兵符正在梁华罡的手里拿捏着。 “这是可以调动整个隶属于登煌城部队的兵符,而姑苏伏手上的兵符只能调动土城里的两千人,这是我给予他最大的极限了,再多,他就要反了。”梁华罡语重心长地看着唐栎,继续道,“你应该早就收到消息,我打算建立一个登煌联盟,除了盟主,谁都不能拥有超过一百人的部队,这是对登煌城控制各处城镇的最佳办法,也能对江湖门派有所约束,他们不答应,那么先过了盟主的一关,过了,后面还有朝廷。” 唐栎心里想,按照梁华罡的说法,看来他是已经得到了上级官员的批准,仔细推想一下,建立联盟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决定。 然而唐栎认为这已经与他无关,联盟的各种约束完全沾染不到他一根毛发,也许这回离开,也不会留在登煌城的附近,毕竟南面不时出现战争,的确不是个好选择。 唐栎不明白梁华罡的打算,他也不想知道,只是继续坚定自己此次来的目的:“这是你的事情,我并不想参与其中,也不会留在登煌城,我要说的事情就这么多,快告诉我诗桃和信妤在哪里。” 梁华罡笑了笑,他把兵符就这么摆在了桌面上,一个靠近唐栎的位置:“是的,我能理解你,只是现在由不得你独行独断,我已经下了命令,你要拿着兵符完成了我给你的任务,才会有人把你的朋友们的位置给你。” 唐栎没想到梁华罡早就算到了这步,不过也是自己太受制于人,他现在的确没有了其他办法,只得不说话,安静听着梁华罡的吩咐。 “我早就收到消息了,贼王山能有如斯田地,不过是因为欧阳持荪把权力握死了,他手下有太多不想听话人,原本欧阳持荪是看上了其中一个联盟的席位,由于你的策动,让一个席位出现了三个人来争夺,你可知道他们是同心协力,一个席位肯定无法满足他们,可我哪有另外两个席位呢,我是一个都不想留给他们,山贼不靠谱,你比较靠谱,这个席位得留给你,你不要,登煌城就会乱。” 梁华罡的算计一环扣着一环,不接兵符,就带不走诗桃,接了兵符,就离不开登煌城。 梁华罡看到了唐栎的顾虑,解释说:“你不需要担心,这个位置是给你占着的,其余席位,由我c右首c镇幽谷和铁龙山庄占得,只要联盟会议结束,你就可以离开登煌城,当然,是带着你想带走的人。”唐栎总算放心下来,他了解了梁华罡的用意,正是因为他了解了,更不敢保证往后还会不会有其他横空飞来的事情发生。 唐栎拿起了兵符,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唐栎在登煌城里点了两千人,连同宇文震威等数百人合成一支部队,出城的时候看天色阴沉,乌云堆成了一大块,像是要随时掉下来砸到头上的感觉,阳光穿过了这些乌云,还是能给他们刺眼的感觉,风开始变大,前头部队都是山贼收编的,他们的衣服可以拉起一块布遮挡着一路的风沙,而正规军队没有这么好受了,他们轻骑出发,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给面目挡风,跑起来确实难受。 宇文震威加快了挥鞭子的速度,他赶到了唐栎身边,两人在军队里冒了出头,身后的部队紧紧跟随,但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我若没说错,这个方向是土城,梁华罡这小人是要让你支援土城吗?贼王山已经不成气候,土城不过是守备军,南楚要打到土城得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再说,土城是临时搭建的,能容纳的军队少之又少,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南楚的先锋队,现在还没见到有任何土城的消息,足以证明那边相安无事,我们又为何费心费力跑去土城,岂不是跟那边的人换班?” 唐栎知道的事情都快要被宇文震威猜出来了,他并没有说话,只以风沙太大为由让宇文震威不再说了。军队日夜兼程,中途根本没有休息,在王商等人左右的山贼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杨鸠又跑了上来,把情况通知了唐栎,唐栎只是回头去看看,见那些所谓体力不支的人速度并未减慢,抬头又看看天,已经是夜色,外面的风沙更甚,凉意更强了。 “到了!到了!”有士兵看到了两百步以外灯火通明,谁看到了不是表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那些疲惫不堪的将士们也抖擞了精神,更加专心致志地骑过了剩下的那一段距离。 “登煌城紧急支援部队在此!迅速开门!”唐栎在距离门口十步以外就使用内劲把兵符扔了上去,城墙上的士兵根本看不清楚,兵符就扔在了他的脸上。那士兵本想臭骂几句,只见兵符的花纹少见,不敢怠慢,赶紧跑去上级军官那里请示了。 原本还在值夜的上级军官在桌案旁呼呼大觉,当他看了兵符以后也是慌了神,谁知道登煌城会在半夜里派兵来此,忙让人打开了门放入。 唐栎带着两千人走进了城,这里主要是驻兵部队,看大小只有两百人,显然不是姑苏伏驻守的土城,唐栎把最上级的军官都叫过来集中,发现只有两人,一人值班一人休息,他们都没睡醒,简直不像话。 对于他们来说,唐栎带来的军队真的是虎狼之师,其中一人还捧着兵符瑟瑟发抖,低着头双手高举,根本不敢看唐栎。唐栎一把手抓回了兵符,重新放回了怀中,在他记忆里,谁也没有提及过登煌城和土城之间会有一个中间驿站,他问:“这里是做什么的?” “回禀将军,这里是存放粮草的地方,给土城军队提供粮草。”另一人看起来勉强像个人样,在火光之下他的面容也是惨不忍睹,声音又干又沙哑。 “那么距离土城还有多远?”唐栎最需要知道这件事情,他心生一计。 “不远,有五里路,我们运送粮食过去只需要半天时间,路都比较好走,如果将军是带着骑兵,半个时辰都不用呢!” 唐栎再问:“什么时候再送粮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计策 那军官回答道:“每半个月送去一趟粮食,有时候他们会派快马过来通知,我就就会送。”唐栎也不管其他,给军官下了命令:“你们赶紧准备好粮食,我会顺路带过去,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地方少,我的军队多有疲惫,你们的人就睡在外面吧。” “这”军官有点不知怎么办,毕竟是命令,他不敢违抗,唐栎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也就一个晚上,既然你不愿意,我手下两千人都睡在外面好了。”那军官显然急了,忙着说没事没事,对着部下传递了命令,原本还在休息的将士纵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在背后说几句埋怨的话。 第二天,唐栎让山贼部队带着粮草前进,另外从登煌城军队中抽出五百人到前面探路,天气依旧,不过在他看来有逐渐恶劣的趋势,唐栎让人把粮草分成了三拨,一波让山贼部队带着,剩下的让正规军分成两队,一左一右,如此一来便成了人多运粮少。 毕竟是第一次运粮,唐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么一分配下去,所有人的前进速度便更快了,探路的部队又分成了缝一百人一个驻停,唐栎的运粮部队每次看到驻停的一百人,便知道了自己走了多远的距离,剩余多远的距离。 等到五百人都收编回来,土城已经近在咫尺。 “来者何人!”城上的士兵对唐栎带来的两千士兵显然毫无畏惧,一看就知道是条汉子。唐栎暗骂:难道这是土城的风格?上次都是这么问,要真的杀你土城上下两千员,哪还有你问这话的机会。 “我是你上级!让你将军过来!”宇文震威开口发难,唐栎听着真心无语了,念着他山贼的性格还改不过来,只好在土城士兵没有恼羞成怒时展示手中兵符:“登煌城派兵至此,麻烦先开城门。” 其实姑苏伏早就听到来自北面的马蹄声,在士兵的队伍里看着唐栎,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总归是开门让唐栎等人进来了。 唐栎让姑苏伏的部队接收了粮草,再安顿好自己的士兵,由军官带路到南面的土城墙上,姑苏伏已经在那边站着,看着沉寂在黑夜的远方,两边的火架子传来了微弱的温热,在晚风中抵抗着猛烈的打击。 “其实在架子上盖上一块铁,四周做一个纸盒,纸盒底下开孔四个,就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了。”唐栎站在他的身后打开了话匣子,然后看看旁边士兵已经退去,城墙上只有墙角位置站了放哨的士兵,他们都看着远方,手里杵着火把。 还没听到姑苏伏回应自己,唐栎自己按耐不住笑了起来,这一幕恰恰被转身过去的姑苏伏看得一清二楚。 “唐将军是觉得好笑?”姑苏伏早看过了唐栎从登煌城带来的文书,文书里提到梁华罡让姑苏伏歼灭贼王山的余孽,好让他有个山头坐镇,以便于提名做联盟的一个盟主。 姑苏伏不是没想到这一层,但剿灭山贼一事完全可以让唐栎一个人去办了,现在转折两番让自己去办,总有点说不上的事情卡在喉咙里,一时间也未曾想得明白,这回又见唐栎那难以理解的笑容,心里缠了一团麻。 “南楚贼军侵犯中原,土城是一个可以及早发现敌情的重要核心,然而大半夜却只有两个人分别一左一右站着,还扛着火把,是担心敌军潜伏部队的暗箭射不中吗?”唐栎指着两边放哨的士兵,一句话提醒了姑苏伏,赶紧让军官增派了十人上来把守,都不站在火光附近。 唐栎看了一下部署,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我这次来是协助你剿灭山贼余孽,待贼王山的人都清除干净,我就带着人回去,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我完成任务就回去带人离开,以后关于登煌城的事情都别再烦我了。” 姑苏伏嘴角一扬,也不说话,只是张开一只手,示意唐栎先跟他下了城墙。唐栎心里一阵咕哝:要下去就别装模作样下来,简直浪费我的休息时间。 姑苏伏引唐栎进了房间,房间正中央是一幅地形图,主要是描绘了土城c登煌城c贼王山一带以及南楚可能的进攻路线,上面重点描述了南楚的可进攻方向以及贼王山山贼会带来的各处影响。 姑苏伏指着图上的一个位置,道:“按照我派出去的情报推测,南楚贼军要攻破三座城池的防线,不会超出半个月,而贼王山现在没有了气势,最多是骚扰百姓,来回只需要三四天就可以完全剿灭,如今唐将军也来支援,你我两道夹攻,山贼转移不出去,不需半天,我们就可以大胜归来了。” 其实唐栎根本没仔细听姑苏伏的说话,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地形图,最后指着一处说:“我去过这里,这里是贼王山的咽喉,另一面是水,这些山贼涉水会拖慢了速度,只要我分一千人走山前挑衅,五百人山后放火,五百人潜伏水边,你从流坡山分五个小队伏击,待我刻意从前门放走他们,把主战点转移到平地,那些山贼便失去优势了。” 姑苏伏心想这是一条妙计,忽然间想起一个问题,说:“倘若他们不上当呢?” 唐栎也早想好了应对之策,回道:“半个时辰内就能凑效,若是不凑效,我再放火烧前门,门烧坏了就开始烧树木,他们躲在山上,会待不下去的。” 姑苏伏想着这的确是个好方法。贼王山与别的山寨不同,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贼王山修建山寨时扩大了范围,寨里还有各处布置,稍有不慎就会走了冤枉路,如果发现大火烧到树木,那么山贼们就会担心逃不出去,谁都会到处乱窜,况且贼王山的树木高耸,枝叶干燥,万一被火烧起来绝对会成火海滔天。 两人如此说定,到了次日,姑苏伏带着一千五百人离开了土城,按照前一天与唐栎说好的地方——流坡山潜伏等待。 唐栎也带着两千多人离开了,朝着贼王山的方向浩荡离开,走了不足三四百步,前方有探子回报,他给唐栎递上了一个小竹筒。走在身旁的宇文震威皱了皱眉,但他没有说话,只见唐栎打开了小竹筒,上面有一张卷好的纸,打开一看,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宇文震威想偷看都看不到,唐栎便放下了手,说:“前方有情报,说的是贼王山的余孽提前离开了山头,穿着登煌城士兵的军甲,朝着流坡山走去了。” “他们是山贼,哪来的士兵军甲?”宇文震威质疑道,唐栎看了他一眼,说:“情报简短,就只带来这句话,何来的军甲我不了解。”于是又传令下去,所有人撕破衣甲里面的内衣成条状,然后绑在额头上,不够显眼的多绑一层,以便区分山贼和自己人。 宇文震威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他还是照做了,等所有人都绑好头巾,一个个白色灰色墨绿色,山贼部队直接绑头上,正规军给盔裹上了一层又一层,总是让人看了想笑。 “好了,咱们出发,待会儿看到无头巾的人,杀无赦!”唐栎从一早上就没挤出半点笑容,他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都似乎藏着掖着。 裹上头巾c得到了明确指令的部队真如洪水猛兽,一个个精神抖擞c气势昂扬,直到流坡山那处,唐栎也没有摆阵布列,第一回重进了林子,林子里潜伏许久的姑苏伏分支部队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一阵掩杀过去,剩下的都是他们躺在血泊上的尸体以及难以置信的绝望。宇文震威听不到这些人死之前说了什么,看不出这些人哪一分像山贼,感受不到山贼该有的杀气和狡猾。 唐栎一直在带领着队伍丝毫不松不散,这样快速转移的时间里并没有宇文震威想要问清问楚的机会,唐栎的表情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他一马当先,多少鲜血溅到了他的衣服,弄脏了他的头发,对他来说不过是象征着自己越来越接近完成任务的时刻。 而这一刻,唐栎面目狰狞,手上的斩马刀越是缺牙,他的手臂就越使劲,每一刀都确认过对手每一个人是否真的死了,就像是一个屠夫对自己砧板上的猪肉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欲望。 “给我杀!”唐栎又一声指令下达,所有人越杀越是有冲劲,那些潜伏的分队一支又一支被找到并且完全剿灭,直到有一人脱离了潜伏的队伍,左右无助地策马奔逃。 “震威,你去带着部队继续杀过去!应该还有一支。”唐栎也不管宇文震威是否听清楚了,他的目标是那道背影,一个人踢马前追,两人越跑越远,跑到了各处的山路,经过了水边,那人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犹豫,一直沿着水边跑着,希望还能看到他想要看到的。 是瀑布! 唐栎是第一个感到高兴的,那人转过了身,原本满脸死灰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栎,他是姑苏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疲惫 “唐将军不像是追名逐利的庸俗之人,我只是觊觎登煌联盟的一席盟主之位,不知道与将军有何争抢?”姑苏伏勒住了马缰绳,也控制不住马匹原地碎步稍有移动,他的座下马只要再往后退几步就会掉下瀑布,河流已经变得湍急,瀑布的威力自然不言而喻,往下看根本不见底细,水花的颜色和拍打的声音一直在干扰着他。 “我本不想杀人,只是放你走,你必定会回去找梁华罡,到时候我又会惹上麻烦,如果你死了,我也好回去交差,带走我的人。”唐栎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时刻准备着杀人的心,双目无神的他就像带着一块面具,面具下的他又如何能被人看得清楚。 姑苏伏算是认栽了,自第一次看到唐栎来土城时所施展的招数,他便感叹到对方的武功进步神速,自己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然而最可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梁华罡竟然和唐栎说好了,如今唐栎确定要拿自己的命换他要带走的人。 纵是拼命一搏,哪怕真能杀了唐栎,自己也再回不去登煌城了,部队溃散,土城的五百人又能做得了什么,他不再想要什么名利,就像现在慢慢体验威胁的逼近,他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姑苏伏终于露出坦然一笑,而后猝不及防蹬了一脚,脚踩在马背上往后一跃,整个人像飞了出去,随着瀑布的水花一下子没入了水中,但唐栎只听到水花的声音,没有了瀑布,林子里依然宁静。 急促的马蹄声才刚刚赶到,宇文震威看到了唐栎,还有一匹无人之马。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探子送来临时情报是用纸写的,你与姑苏伏应该无冤无仇,何故要加害于他?”宇文震威语气平复了许多,他用着最平常的口吻向唐栎提问。 唐栎还不敢完全放松,思绪了许多事情后才发现宇文震威对他说了些话,自然是听不清楚,宇文震威只好言简意赅地再说一次:“为什么要杀他?” 唐栎没有回答宇文震威,只是用手搭了搭他的肩膀,片刻后放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踢马离开了。王商c杨鸠和谆卓三人早就整顿好部队等待唐栎从树林里回来,唐栎确认了那些没头绑布巾的士兵都死光了,也不处理战场,回头再看了一眼,毫无情感地说了个字:“走。” “唐唐将军。”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唐栎回头一看,原来是宇文震威喊了他的名字,毕竟这里人多,唐栎不好不理他。 “何事?” “山贼灭了,我和我的弟兄们都换回了自由,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了,所以在这里,就此告别吧。”宇文震威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担心,“况且我有一个朋友,他已经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善良。”宇文震威很想知道唐栎是什么反应,没准他突然发飙会杀了自己呢? 唐栎很引人注目地呼吸了一口气,应了一句:“自便吧。”宇文震威的情绪突然低沉了一下,只见唐栎不再停下来,大部队也跟着他离开了。 回去登煌城的路变得尤其漫长,长得足以让唐栎想到了很多事情。天空风云变色,终于给大地带来了一场畅酣淋漓的大雨,雨水拖慢了军队的步伐,泥土被水冲刷得泥泞不堪,上千人找不到一个躲雨的地方,干脆继续行军,只希望老天爷能网开一面。 唐栎心里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他没有祈祷天气会变好,哪怕是打了个雷劈中了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 雨水洗刷不了所有人的身心疲惫,极度疲倦的他们终于熬到了头,在昏暗模糊难分日夜的野外看到了登煌城肃静的面孔。 唐栎的心情沉重,就连登煌城打开城门的声音也变得尤其沉重,梁华罡第一时间让军官把唐栎带到了身前,顾不上料理其他事务,给唐栎斟了一杯热茶,说:“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了,闯荡江湖,每个人都需要经历各种不同的事情,会遇到无法辨别好坏的情况,甚至做出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人都是这样,但越是这样,就越容易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唐栎根本没心思去喝茶,他把兵符放在了圆桌上:“我把你想要的东西还给你,烦请你也把我想要的东西还给我。” 梁华罡没有很急迫要收回兵符,他看着唐栎,说:“我会放了他们三个的,只是镇幽谷的谷主颇为贪心,谈很想要霸占两个位置,一个他自己用,一个给他的弟子樊棋心用,你也该清楚,两个盟主是一伙的,那对登煌城以后的管理有极大的负面影响,所以我想让你跟他谈谈,他提及过你杀镇幽谷弟子的事情,毕竟是这些弟子有错在先,我听得出来那位谷主完全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你若愿意,可以去客厢,他们为了这次的盟主席位,都亲自来到登煌城了呢!可有诚意了。” 唐栎在梁华罡慢条斯理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一直在瞪着他,一环扣一环的理由让他抽身不得,唐栎实在是厌烦了。 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再不走下去就会前功尽弃,唐栎站起了身转身离去,一句话也不多说,开了门就走了。 外面的雨水撇了进房子,风轻轻而帘摇摆,同样看着没有月亮星星的天空,樊湘隐却显得并不是真正在意天气的变化,他正和樊棋心喝茶聊天。 唐栎的步伐已经让他们猜出来了,樊棋心一脸爽笑,没看到唐栎本人就第一个走到门口迎接,唐栎对樊棋心的行为还是颇觉耐人寻味,但他此行并非来找樊棋心,而是找樊湘隐。 一个盟主的席位居然可以令镇幽谷的谷主亲自前来,不知道是权名威力或是另有预谋,他对此也是闭口不言。 风雨始终挡不住唐栎的步伐,樊棋心非常热情地迎接唐栎,唐栎才跨进门口,说:“我想与谷主私下谈一谈。”樊棋心也没说什么,赶紧请了唐栎进去,自己顺手关了门。 “棋心别的都好,就是心善。”樊湘隐指出了樊棋心的一个特点,对唐栎指手画脚比了一番。唐栎微微一笑,道:“心善没有什么不好的,那是一种失去了就很难找回来的东西。”唐栎也是心有感慨,毕竟这番感慨已经无人能看清读懂了。 樊湘隐并没有意会到唐栎是沉浸在自己的像法之中,他接着说:“那样的人成不了大事,”他说话很会抓重点词,后面半句的“成不了大事”已经囊括了樊湘隐对樊棋心的所有看法。 唐栎不想再多话,他已经没有心思跟别人说这个那个,他只想快点结束对话,然后回到房间好好睡一觉,再到明天继续想办法。 “我们都是聪明人,长话短说好了,我想让梁华罡空出两个席位给镇幽谷,一个我来当,一个棋心来当,我知道棋心根本不适合当,所以我向梁华罡推举了你。”樊湘隐是个极度细心的人,他对替他工作的人都非常严厉。 “然而这回是先占着,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是镇幽谷的人,要站在镇幽谷的立场上看事情,所以棋心不过是临时占位置的人,而你是真正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近周折才能让状况形成如此,只要你愿意坐上这个席位,镇幽谷的地位也就基本能与登煌城平起平坐了。” 唐栎是看不惯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完全违背了梁华罡创立登煌联盟的制衡目的,脸色一沉,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先回去好好休息,这几日多半是冒着风雨赶路,得好好沐浴热洗,免得得了伤寒。” 樊湘隐权当唐栎是答应了,让樊棋心送了他出去。唐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早有梁华罡派去婢女烧了热水c送去衣物,唐栎只想把婢女赶了出去,让房门紧锁,自己一个人好好享受热水泡澡的舒服,不再受别人打扰。 当泡澡过后,外面的风雨是越来越大了,唐栎坐到了圆桌旁,给自己斟了一杯差,才送到嘴边,发现茶是热的,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恰恰是那个婢女端着一些热好的饭菜走了过来,她看到唐栎开了门,心情好极了。 “将军,几日里舟车劳顿,梁大人吩咐下来要奴婢把将军照顾好,这热饭菜不算丰盛,但也是要吃一点的,如果将军实在不想吃,就喝点姜汤吧。” 唐栎看到了婢女头上的发丝乱了一些,雨水也打湿了她的头发,再细看她的脸庞,看起来比自己更像是刚从风雨里回到家的人,一手拿着木柄,一手托着食盒底,生怕里面的饭菜翻了似的。 “那你进来吧。”唐栎让了个位置,婢女点头走了进去,唐栎只把门关好,看着婢女将五道菜肴一一端了出来,上面还冒着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自由 那婢女把最后的热汤也弄上了桌,本想给空碗盛上饭,然后停顿了片刻,扭头看向唐栎,问:“将军是想要先吃饭或是先喝汤?”唐栎并不介意,只觉得婢女的存在非常合时,她给了他一股暖暖的感觉。 唐栎坐了下来夹菜,享受着深夜里吃饭的独特乐趣。婢女转身走向浴桶倒洗澡水,就在浴桶附近看到了一块木牌子,她俯身捡了起来,走过去双手奉上:“这是将军的牌子吗?”唐栎抬头一看,那是当日蛮猴的遗物,那个极其珍贵的清心木。 唐栎接过清心木,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水渍,看着木牌上面的字,一时陷入了沉思。婢女不好去看,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清理东西。 房间里一直只有婢女轻手轻脚能发出的声音,她不会移动浴桶,而是打开了浴桶靠近底盘的塞子,水从小孔中细细流出,她用盆子接过,直到满了一大半,换另一个盆子去接,走到两三步远的窗户,窗外是花花草草,把水泼了出去,也不洒到别处。 三番四次去忙活同样的步骤,很快就把浴桶里的水清干净了,婢女又把里里外外刷洗了两次,待确认手上工夫做完,她才看向唐栎。唐栎一直专注着手上的木牌,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婢女捧起两个木盆,蹑手蹑脚地经过了唐栎,轻轻打开了门,只用脚尖着地,在唐栎出神之时离开了房间。 一夜过去,那名婢女在鸡鸣时分就洗了衣服,在天街晾挂起来,太阳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渐渐露脸,很快就把它旁边的云霞照得通红靓丽。她也不知道唐栎什么时候会醒来,在处理完洗衣的事务后匆匆回到了厨房,先前在厨房里就烧好了水,待熄灭了火,她又跑到唐栎的房间门口,用耳朵贴在门口偷听了一下,觉得唐栎还没醒来,又回到了厨房蒸馒头做糕点,天空已经分外明亮,其他婢女才姗姗来迟,可她已经帮忙做好了所有人该做的分量,眼下只需要装好盆盘便能端出去。 那名婢女又独自跑到了唐栎的房间门口,只是唐栎还没醒来,而她得到的任务是伺候唐栎,婢官并没有给她分配其他事情,所以只好搬来一张凳子,在唐栎房间门口的小院子里坐着等了。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唐栎终于打开了房间门,一开门就看到婢女在院子里百无聊赖,两人刚对上一眼,婢女跳一下站了起来,蹦了几下来到唐栎面前,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奇怪了,赶紧恢复一般婢女的姿势,低头抹腹道:“唐将军您醒了,奴婢给您准备热水去。” 唐栎点了点头,只见那婢女快去快回,一个劲跑进了房间,给唐栎用热水湿了毛巾,扭干后递给唐栎。 唐栎接过了毛巾,手没动,看着婢女的表情,觉得她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有点惶恐,但不敢不说自己的名字:“奴婢叫明恩嘉。” 明恩嘉?唐栎觉得这个姓名很特别,在他记忆中,明这个姓早就少见了,但曾几何时,先帝给过一个目不识丁的开国功臣赐姓“明恩”,想必明恩嘉与此有些渊源,可一个开国功臣的后代,又怎么会沦落到当婢女的地步呢? 还没等唐栎询问,明恩嘉早不在他眼前,转身过去,她已经把早点端来,一盘糕点一盘包子,还有些蒸饺c馒头,最后一盘是米糕。唐栎走上前去,也不用筷子,动手就拿起了早点吃了起来。 明恩嘉后退一步,说:“奴婢以为,早点还是配点粥会比较好,只是这里有个规矩,七天逢四不能有粥食,奴婢不敢坏了规矩,唐将军配点茶水喝了,可以助食。”明恩嘉给唐栎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眼前。 唐栎吃着吃着,说:“你应该很早起来吧,早点吃了没?”明恩嘉微笑道:“婢女身份低微,必须得在主客人吃完了早点才能吃。” 唐栎把盘子往明恩嘉的方向推了过去,道:“这里的早点太多了,我吃不完,你端回去还是要吃的,还不如陪我吃吧,如果你非得让我一个人吃,我会吃不下的。” 明恩嘉不敢越矩造次,只是唐栎已经把话说到了吃不下的份上,她也只好走近了两步,抓了一只包子小小咬一口,也不会真的陪唐栎吃多少东西,现在也只是细口慢咽,等唐栎吃完,自己也该继续干活了。 可唐栎又怎么能不知道明恩嘉是在敷衍他,索性佯装生气,把糕点扔到了盘子上,拍了拍手,道:“口口声声称呼我为唐将军,可我让你陪着吃早点,你都能敷衍了事,看来我这位唐将军真的是没有地位呀!” 明恩嘉停顿了一下,她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便是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吃起来的样子令唐栎十分舒心,又捡起糕点继续吃了。 两人吃完早点,明恩嘉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唐栎很想继续过着舒心的生活,但登煌城毕竟是登煌城,如今的舒适都是被控制的,他不喜欢,也不需要。梁华罡派了右首前来通知,给唐栎递上通关的文书,两人相互客套了几句,右首就有事离开了。 唐栎第一时间跑出了主城,主城在外,凌雨山独自在茶寮等了好些时间了。 “你终于来了。”凌雨山的话平淡得很,他看起来十分淡定,唐栎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也没开口说及此事,只是从怀里取出通关文书,问:“诗桃和信妤呢?” 凌雨山转身走了起来,唐栎快两步跟上了,只听凌雨山说道:“她们在城外的马车上,只要通关文书就能往北走了。”唐栎觉得凌雨山这回走路太慢,自己实在是坐不住了,他着急想要见到诗桃,等待的时间就像数万只蚂蚁爬到身上一般难受。 当唐栎催促凌雨山快走几步,自个儿兴奋之余,凌雨山跨两步走到了前面,他看着唐栎,看人的眼神有点见外,这趟唐栎觉得奇怪,两人走到了一边,只等凌雨山开口说话。 “今天梁华罡亲自来找我了,他说镇幽谷的人来了,想要争取联盟的两个席位,而他拒绝了,镇幽谷的谷主却把你找上门了。”凌雨山有条不紊地把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答应了镇幽谷的条件,替他们坐上第二个席位?” 唐栎看着地上走路,全程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表情。凌雨山是看在了眼里,走快了两步挡在了唐栎面前,看着他已经默认自己说法的双眼,道:“我认识的唐栎,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而他也不需要沽名钓誉,只是他似乎选择了一个不一样的江湖,既然他选择了不一样的江湖,身边就不应该有别的人,因为这些人都不希望成了他的累赘。” 凌雨山伸手夺过了唐栎手中的通关文书,用眼神警告唐栎。唐栎为此已经停下了脚步,看着凌雨山一个人走出了城,这回凌雨山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在不满他与镇幽谷的藕断丝连,如果他要跟上,恐怕得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两人了,唐栎是极度不愿意让诗桃知道自己做过那些亏心事,他也不会说谎,而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远离诗桃,让她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句话又让他回到了内心的黑暗处,唐栎不甘心,自己杀伐果断决定好一个目标一个方向的事情却给他带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一心追求的生活和向往的自由也距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会议 唐栎转身回走,一支箭似的快步走着,然后忍不住跳上了房顶上,用最快的轻功到了登煌城府,傲视杂兵的他略过了所有把守的士兵,谁靠近就用寒冰裂出手击退,许多人都因此被打伤了。 梁华罡在房间里认真看书,此刻还是安安静静的房间,下一刻被唐栎扔进了一名士兵,直接把大扇双叶门给撞坏了。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暴躁,可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凌雨山继续看书,他能感觉得到唐栎已经来到他近在咫尺的身前,但说话的样子表现得云淡风轻,外面多少人受伤多少人死去都似乎与他无关。 “你是可以给雨山说这话的?”唐栎一把手推开了桌上的笔墨纸砚,造成的声响终于引起了梁华罡的视线转移。 “凌少侠可是武功极好,我从来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他要问,我边说了,现在倒好,奉承了他又得罪了你,我也是煞费苦心呀!”梁华罡看着唐栎,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没有了别的话语。 外面有士兵急急忙忙冲入,进了门扣跪地说道:“梁大人,贼王山的余孽带数百人来了,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到大人要建立联盟,他们都想要一个席位。” 梁华罡让士兵退下,似乎任何消息都无关紧要,只对唐栎说:“你以为当一个城主真的很容易吗?瞧一瞧现在,我不建立联盟,附近的门派和山贼就有肆无恐猖狂无道,我建立联盟,他们一个个想要拿一个席位,可你认为我会给山贼当分盟主吗?那绝对不可能!” 唐栎对梁华罡的戒备心放下了一些,只听他继续说着:“五个盟主,我和右首各占一个,为了平衡权力分配,铁龙山庄得一个,镇幽谷得一个,剩下一个真要给山贼吗?不,只要你坐上来,成为北盟主,那么多少人都不得罪,到时候以联盟的名义让他们派兵镇压山贼,以后老百姓就可以过得更舒服了,您认为呢?” 唐栎无言以对,他明白梁华罡不过是强词夺理,可也是在理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等地步,也由不得他来控制。 这时候右首走了进来,说:“城主大人,我已经告诉他们只剩下一个席位了,原以为他们有三个当家,可以让他们互相猜忌,再自相残杀,可是他们似乎早就有所预料,竟然现场就告诉我说他们将推举一人成为盟主。” “推举一人?”梁华罡的眼里尽是难以猜测的深度,他把手上的事情停了下来,起身走到楼台外面。在楼台可以一览登煌城的一半光景,这个方向朝南,所以只要南面城墙上发出信号,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有士兵来到了右首身后,跪传道:“大人,铁龙山庄和镇幽谷的人已经知道了贼王山的余孽前来争取盟主的席位,都说要马上召开盟主会议。” “看来他们想借着这次机会敲定自己的位置,都赶着回自己的地盘算计以后的路数。”右首听完了说,这话又让梁华罡陷入了沉思,唐栎看着梁华罡犹豫不决的眼神,自己也在盘算着:席位有五个,哪怕贼王山占了一个,登煌城也有两个,算上我也有三个,梁华罡却迟迟不肯开会,难道有别的打算? 梁华罡用手轻轻拍案,脚步走向了门口,对右首说:“那你马上带人去议事厅,我得好好看看贼王山究竟来了个什么人。” 议事厅的中间有一张硕大的圆桌,圆桌有五个位置,其东是铁龙山庄庄主句枞流,原本是白石横,后来句枞流抢夺了铁龙山庄后,亲自带人来到登煌城,那时候的白石横不知哪里听到了消息,居然在句枞流抵达前一天就跑了。 其西是镇幽谷谷主樊湘隐,站在他身后的是樊棋心,樊湘隐面相平静,但内心是迫不及待开完这个会议,毕竟镇幽谷事务繁忙,要是有了这次的联盟资格,得了盟主席位,恐怕他是要大动干戈了。 其南原本是梁华罡为了强大巩固登煌城在联盟中的主导权而给右首设置的,只是现在坐席上的是贼王山众人的推举者,那人一身深蓝色的衣袍,衣袍敞开,里面是黑色的束身衣,束身衣上绣两寸粗的金丝边,素黑的金丝边腰带上,正中央朝前的位置有一个铸写着“山”字的牌子,而此人却戴着白色面具,面具只刻了眼睛和鼻子的孔,谁也看不到面具下到底藏了个什么人。 在圆桌坐北向南的位置上,梁华罡气势豪迈地坐了下来,但他明白,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是可以让他牵制的棋子,无论是谁都惹不得,能组建成联盟,那是共同利益所趋,谁也是心里明白,到哪天意见出现了分歧,联盟的名字将土崩瓦解。 唐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上。从个人方面理解,他算得上是五个人当中最不想成为盟主的一人,却又有圆桌上的三个人由衷希望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联盟内部c盟主之间的利益很快浮现在眼前,当他把目光转移到那个戴面具的人身上时,总觉得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完全次猜不透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 梁华罡也是最不了解此人,所以会议的第一句话就此展开:“不知道贼王山的代表如何称呼,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不妨摘下面具,好打消众人的疑虑,毕竟你总不能让我们对你一无所知呀。” 那人没有接梁华罡的问话,反而说:“在下苏秦,是贼王山的代表,既然大家都坐在了这里,想必已经相互承认了身份,既然承认了身份,又何必介怀于苏某面具下的真容,况且现在该说的不是苏某,而是在座每个人所要承担的责任。” 梁华罡感觉气场不对,没想到苏秦又自己继续说了:“建立联盟是要遵守朝廷规定的,逢十抽四,这虽然是有压力,但也必须这么做,苏某已经替各位算好了——铁龙山庄每一季都要给朝廷进贡五万白铁,当然也要给各位分盟主一些,每人一万,算起来也是九万,这数字对铁龙山庄来说并不过分,咱们的庄主应该能做到吧?” 句枞流对此也没有意见,那些数字都说得非常准确,尽管不晓得苏秦如何得知铁龙山庄对矿石的产量,但句枞流已经默默提高了警惕。 苏秦没有发现句枞流的异样神色,继续说道:“镇幽谷的弟子广遍天下,我想已经不需要别的特别贡献了,要知道镇幽谷的传教工作已经做得非常充分,朝廷也会满意;而我们的登煌城主就得多花功夫了,给朝廷多些税收,然后出兵把欧阳持荪手下那些不愿意归降的余孽杀干净,还要让我的部队编制军化。” 镇幽谷见苏秦没有针对自己说什么,待他说到梁华罡时,纵使也发现他开口如狮的话令人难以接受,当下也没有出声说点什么。 梁华罡早料到对方会开口刁难自己,反说道:“我虽然贵为联盟的总盟主,手上有兵有钱,但也不至于把山贼收编了吧,况且我让山贼军化,你又做什么?” 苏秦低了低头,似乎是在面具里笑了一下,但谁也没看到,说:“唐将军不也把多个山贼分支收编军化了吗?我只不过想让贼王山名正言顺,或许可以改个名字,这我倒是想好了,就叫苏秦山,而我要给你们做的贡献可大了,只要苏秦山收编军化,我将给你们镇守南面,站在抵抗南楚贼军的第一线,你们认为够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失利 苏秦说的话完全没有瑕疵,甚至可以说他付出的远远比在座的各位甚至是梁华罡要多得多,毕竟守在前线抵抗正举兵侵犯中原的南楚军队,可不是随便能开玩笑的。 苏秦把每个人都说了一遍,眼前就只剩下唐栎了,唐栎在众人当中是没权没势的一个,他那康健王的身份也是他不愿意用到的,尽管如此,圆桌上的人几乎都知晓他这个可以凌驾于诸位的身份,他要不给朝廷贡品,可以,他要不给联盟各位付出点什么,也是可以的。 这个会议整整开了一天,直到会议散去,苏秦被安排到了客厢,他的山贼军队也被暂时收编。句枞流与唐栎说两句便辞别而去,樊棋心也是一样,铁龙山庄和镇幽谷似乎真的在明里暗里都要随时戒备对方,这个联盟从头到尾都比不过一伙山贼团结。 梁华罡又在房里和唐栎秘密见了一面,他叮嘱唐栎要赶紧带人把贼王山的余孽剿灭了,免得被苏秦捉住把柄,也好让苏秦履行他答应过的事情,镇守南面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唐栎回到了房间,明恩嘉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一套新衣服,桌面上放了一个木匣子,她看到唐栎出现,马上斟了一杯水,以双手递了过去:“唐将军,请喝水。” 唐栎感觉要在登煌城最舒适的地方,恐怕只能是这里了,而其他地方,对他来说每一个寸位置都像是充斥着无限的压抑。每次出门都像是在为了保护这个地方而出去,每次回来又像是为了下一次出门。 唐栎没有接过茶杯,自己坐下来反而另外给到了一杯水:“谁要喝茶,就自己倒,谁倒了,就自己喝,不喝不许做别的事。” 明恩嘉知道这是唐栎刻意为之,她也只好一饮而尽。唐栎看她一手挽袖一手放下茶杯,似乎对此道很是了解。 “你的姓很特别,我记得是开国功臣明恩世将军传下来的姓,独一无二,他的后人怎么会在登煌城当婢女?” 明恩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时间变得谨小慎微:“奴婢家人犯了叛国之罪,承蒙圣上开恩,明恩家族的女眷都免除了死刑,被分配在不同的地方做事,奴婢原本在宫里的掩宫司做事,后来被派到了这里。” 唐栎脸上有些微表情,他的确很惊讶,瞪圆的双眼明显出卖了他,但他尽量没有让激动的心情对脸上表情影响太多,只是喔了一声,说:“我很久没去过京城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了多少事,既然圣上查明断案,我想必有道理,你虽然是戴罪之身,不过还能如此坚强勤奋,实在不错。” 唐栎不想把话题围绕着这些事说下去,只好把话锋转了,让明恩嘉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一夜很安静,唐栎在桌案上看书,明恩嘉在身后静待,谁也没再开口说话,灯火寥寥,房间里只剩下唐栎轻轻翻书的声音,窗帘幽幽,微风撩起青丝的衣裳。 第二天,唐栎醒来,他才发现自己昨晚不小心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身上多了一件锦袍,想必是明恩嘉给自己披上的。 洗漱过后,唐栎心有不舍地离开了,他没有跟明恩嘉吩咐什么,因为往后的日子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唐栎才出了门,第一件不好的消息就传来了:疆南一带已经失守了,南鹰国的一支突破北上军队没有等他们其他的部队拿下另外两个地方,那带头将军已经长驱直入,沿途烧杀抢掠,杀害了不少老百姓,附近的城镇都没有多少兵力,谁也不敢出去招惹贼军。 为此,苏秦送来一道指令,让唐栎全部兵力赶往前线,尽快阻挡贼军作恶。唐栎也没其他办法,他从杨鸠口中得知,苏秦才带了一千多人往西边出发,恰恰与疆南背道而驰,反而是从登煌城出发的唐栎部队能更快赶到,唐栎意识到这一点后,火速集合并分配了三个部队,王商带两百人运送粮草,谆卓带步兵两百后至,自己和杨鸠带八百骑兵先行一步。 骑兵人数的确不多,但时间紧急,唐栎也只能将就带着,只等右首另外点三万精兵及时救援。再说唐栎带领的数百骑兵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到达了多月山,那里东西南北都是邻近城镇,百姓活动最多,唐栎赶到时,最令人惨不忍睹的画面却出现在数百骑兵的眼前。那里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躺在血泊里的人全数是老百姓,上至几十岁的老头下至数岁孩童都不能幸免于难,他们都是为了躲避战乱而拖家带口,却不幸在多月山碰到了南鹰国军的刀枪口尖。 唐栎的心情一起一伏,实在难以沉得住气,在场的人谁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个个檐口无言,多数人是不知所措,只觉得周身发毛,忍不住还是会打个冷战。 唐栎指了指左边右边,他吩咐了杨鸠带人找个地方挖坑,自己带着其余士兵搬运尸体,至少让他们入土为安。 正是这一支骑兵下马不到片刻,只听闻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人喊的杀伐声铺天盖地而来,所有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南鹰国军的一支骑兵狂奔而来,唐栎大喊上马撤退,但还有好些人没能听清楚号令,不少人因为一时慌乱而几次才不上马镫。 唐栎一下子上了马,带着杨鸠和已经上马的士兵朝另一个方向逃跑。而南鹰国军气势如烈焰,不知有多少人的骑兵掩杀而来,唐栎的部队之中被落下的实在很多,有些人慌不择路被追上杀死的,有些人跑对了方向,马蹄却被路上的尸体绊倒,整个人摔下来的,更有些人惊慌失措,连马都没骑上就被一刀砍成两段。 总之,唐栎的部队死伤大半,仅有苟延残喘的一些人跟上了唐栎,他一直跑到了山涧,确认后面没有追兵,才找了一个地方原地休息,并且数了数自己身边的人数,深感绝望的他看着那能轻易数清楚的数字,嘴里很不愿意的小声念着:“三十七个。” 杨鸠走远了一些,他已经听到山涧外面已经传来了追击的马蹄声,怕剩下的几十人也失去了信心,只走到唐栎身边,耳语说:“贼军快追上了,我们得决定好了。” 眼下的唐栎的确还有出了投降以外的选择余地,一是趁南鹰国军经过时走逆反方向拼命逃跑,二是所有人放弃马匹,徒手翻山越岭。第一个方法简直就是纯靠运气,第二个方法确实可以摆脱骑兵的追击,但放弃马匹后的部队等于放弃了机动力,往后也不会有多少可以抗衡其他部队的战斗力。 唐栎显然并不需要考虑,第二个方法是他保证能保全剩余人的方法,只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从两个方法中选任何一个。 “他们来了!” “怎么会!这是里面!” 所有人闻声看去,一名将军带着庞大的军队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将军威风十足,可看他身后的部队盔甲,显然不会是南鹰国军,但此时此刻,还能在附近出现额军队,会是谁呢? 唐栎认得那名将军,他是八通王唐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兵不厌诈 “原来是康健王!”唐杨看起来比任何人都高兴。 杨鸠和其他人都是不明所以,等他们回忆起唐栎的姓名,一个个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跟随的人是当今的亲王。 唐栎感觉地位很尴尬,自己不承认不是,承认又绝非本意,可现在偏偏是最需要援助的时候,他瞧见唐杨身后的军队多如密蚁,每一个都颇有战力,心里总算踏实一回了。 “八通王怎么会在这里?”唐栎提起了一个问题,很快又后悔了,才记起唐杨是一直被安排在南面镇守,现在能退到这里,恐怕是因为刚才那一支有恃无恐的南鹰国军吧。 唐杨也不拆穿,说:“疆南失守,我等兵败一阵,主力几乎向中间集合了,可是有一支贼军偷偷北上,沿途还伤了不少百姓,我等追逐到多月山,之前遇到,被他们分了三叉合击,一时间只能退守至此,现在还难以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不过我已经有了方法,正准备出去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唐栎惋惜道:“我们在一早上接到情报,贼军一路烧杀抢掠,行径疯狂,登煌城的前线部队让我来安抚百姓,没想到却遭了伏击,你也看见我现在剩多少人了。”唐杨的表情颇为惊讶:“怎么可能,这惨烈的情况两天前就已经定了,我已经接到登煌城的军报,是在十里外设置最后一道防线,至此根本没有老百姓需要安抚。” 唐栎心知肚明,那是苏秦在搞的鬼,那人从头到尾都信不过,他再看了看唐杨身后的人,转而笑着说:“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与八通王所想的是否一样。” 山涧外,南鹰国军的部队在附近搜了个底朝天,其中率领他们的将军元岗岭几乎要放弃这次搜寻,人数少的骑兵队伍总能更快的逃离战场,这是他的观点。 “杀!”唐杨像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无名小卒,他带着三千人从正面出现。迎接他的是元岗岭身后的两万大军。 元岗岭认得唐杨,在首次追击时就是遇到唐杨断后,唐杨神奇的作战方式令他大开眼界。谁会想到此时此刻,这个让他佩服不已的中原将领居然毫无隐藏地在他的大军前方出现,要知道双方有人数上的差距,元岗岭的部队从气势上也远远超于唐杨撤军的队伍。 但是谁又会放过自动送到嘴里的肥肉。元岗岭并不会傲慢到要亲自擒拿唐杨,他下令一左一右的将官各自带兵两千从左右两道夹击,自己领着一队原地不动,摆出了一堵以盾牌堆砌的墙壁,决定作壁上观。 唐杨只是把长枪橫于胸前,骑兵队伍速度减慢,要看就要被来自左右的队伍包围无法撤退,可唐杨丝毫不慌,指挥骑兵队伍摆列圆阵。 身在铜墙铁壁后面的元岗岭看得清楚,他只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右侧的队伍正要绕到后面,忽然队伍在中段散乱,那将官回头去看,自己的队伍已经不能再移动,中间的地方就像是被潜伏已久的饿狼活生生咬了一口,血淋淋的伤口乱成了一团糟。 元岗岭没想到的是唐杨居然拿自己作为诱饵,这简直是孤注一掷的战术,眼下局势已经不同,他只能改变阵型,中路骑兵浩荡出发。 元岗岭一路杀向唐杨,此时唐栎从侧面冒出,两人一枪一刀厮杀于会军之中,唐杨又来参战。两人围绕着元岗岭走马出招,元岗岭惊讶乱军之中居然迟迟没能压制住对方,他怕是招架不住,刺出一个空挡先跑了。 人刚跑出来,朝着军队后方跑去,唐栎和唐杨也不追赶,两人顺势也把左边捣乱了。正是元岗岭要指挥主力挽回逐渐颓败的局势,后方忽然大乱,震山般的呐喊声掩盖了前方所有杀伐,南鹰国军的后军部队早已经不成队形,元岗岭已经猜不透这是什么战术,以为对方有更多人,于是带着主力部队找到空缺先跑了。 那些跟不上甚至是不知道主帅逃跑的人已经不成气候,唐栎带着人掩杀一阵,后方的杨鸠指挥队伍停下了呐喊,带着人也杀了过来,许多人被拦截一处根本无法突围,这一阵唐栎等人赢了一场,只是也不赶尽杀绝,很快把人马重新集合,带着部队朝南面而去。 “过了这个谷口,一路南行就能抵达目的地,镇守南面的主力部队也能调遣出来了!”唐杨兴奋不已,这一场以少对多的胜利毕竟是暂时的,况且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元岗岭肯定会发觉这是个骗策,过不了多久回折返追回。 众人快马加鞭来到了谷口,谷口里窄道狭长而不易于快速通行,部队便是在这里开始减缓了行军速度,唐栎和杨鸠重新找回了那生还的三十七人,在刚才那一战中也没死没伤,唐杨回头一看,发现唐栎等人都不走了,追过来一问。 唐栎看着那逐渐深入的部队,过了许久,才说:“贼军会回来的,以现在行军速度,绝对摆脱不了他们,还很容易被困在窄道,我们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无论如何还得有人把关,八通王得督促军队走快几步,要不然我们可要白费力气了。” 唐杨知道局势危急,得分了轻重,便是不再多说什么,给唐栎和杨鸠拱手辞别,很快跟上了自己的军队。 登煌城,大门敞开,苏秦带着十几人走了进去,门很快合上,苏秦行走如风,一路到了梁华罡的所在的练武场。 “城主大人,我军得到了消息,南鹰国的军队已经攻破了疆南。”苏秦说着。 “我知道,今早不是已经让唐将军带兵过去了吗?”梁华罡对此没有任何怀疑。 苏秦继续说:“是的,我军本来随后就到,可是那里早就尸横遍野,发散了部队去找也未曾看到他们的踪影,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我军本来人就不多,现在特地回来向城主大人求助,希望大人能派兵在十里外设置关卡,抵挡来势汹汹的贼军。” 梁华罡不想因为自己怀疑苏秦而耽误了前方的军事,爽快地给了右首一枚兵符,让右首点兵五千前去。 苏秦早在城外等候,当右首过来时,苏秦给他递上了一幅图卷:“将军,图上圆圈的位置是尸横遍野的多月山,我想那里纵有埋伏,画交叉的位置有利于庞大的骑兵行军作战,极有可能是南鹰国军的行军选址,而画了三角的地方可以走,从那里一直到方形的地方可以设置关卡,附近要做埋伏也很合适。” 右首听了这话,也不怀疑其他,带着五千人先去了那里。苏秦看着右首的军队已经走远,自己带人却走向了另外的方向。 且说王商被唐栎分配到运送粮草,一路上却是情况无异,所有人都以为安哉乐道。这时候部队遇到了三岔路口,王商停下来看看地图,所有人都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着,后方马蹄声越来越杂,虽然有人发现得早,但并没有警惕起来,因为那个方向只能走到登煌城,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南楚的军队。 王商也想当然没有提高警惕,他看清楚了地图,决定好了要选哪一条路,手臂放下,图后现出了一个人靠近,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身穿深蓝色的袍子,袍子往后随风鼓动,可知道其身法奇快。 “苏秦?”王商刚一张开口,苏秦袖里藏剑,一放一收的动作只在眨眼之间,坐在两边的运粮士兵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王商表情定格在放下地图的瞬间,全身僵硬了往后倒下。 其余人才明白是出事了,他们正想站起来做点什么,但为时已晚,苏秦的部队几乎在同时赶到他们身边,每个人手起刀落,把运粮的部队杀干屠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兵临城下 在前往土城的路上,谆卓的步兵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前行。风渐渐猛烈起来,一眼望去全是广袤的土地,风在他们的脸上刮得厉害,十分影响他们的行军速度,沿路各处没有树林和河流,至少现在还没看到。 苏秦在后方率领着骑兵追来了,谆卓感觉对方来者不善,悄悄下令全军戒备,但他们人数不多,而苏秦的骑兵有一千多人。 “苏将军何以至此!”谆卓发现苏秦的骑兵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再靠近一点就发现他们个个都让佩刀出鞘一半,那只手随时要把剩下的一半抽出来。 “全部人听着,瞄准他们的马砍下去!”谆卓在他们距离只剩下十步时大喝下令,那十步眨眼间就没了,谆卓盯着苏秦过来朔去一枪,他用斩马刀讨不着便宜,往侧面翻滚一圈躲开了,起身时刚好又有一骑兵过来,但他只顾另一侧的敌人,没发现谆卓已经伸手把他拉了下来,动作利索翻身上马。 好几个人都如此做法,似乎已经驾轻就熟,一百多号人由步兵换成了骑兵。这一百多人都是山贼出身,要论实战经验还是颇为丰富,一时间把冲在前面的苏秦部队散乱不堪。 苏秦不由得吸了一口寒气,只想着追着谆卓打,以为杀了谆卓,其他人也便没有主意了。殊不知谆卓上了马后使出了浑身解数,简直如虎添翼,一个人冲进了苏秦的部队中来回冲突,如入无人之境。苏秦只在他身后追了几步就放弃了,回头想要先杀了那些喽啰,没想到那些人一个个抢上了马,很快就自己组织成一支冲锋队伍,冲着苏秦迎面而来。 苏秦座下马已经被吓了一跳,抬起前脚不断往前蹭,苏秦已经控制不住它了,马匹很快便翻了过来,苏秦赶在之前跳了出去,落到一名士兵背后,用一掌把他打死推落坠地。 谆卓自知无论如何勇武过人也不可能抵得住上千人的部队,他很快便冲出重围,嘴里吹了一个放空哨,三百多骑兵勉强杀了出来跟随入伍,剩下的人早被苏秦的部队拦的拦杀的杀,谆卓也不回头再看,率领着三百多人朝着一个方向没命地跑了。 苏秦加紧了手脚清理那些走不掉的步兵,很快就重新组织好队伍加急追赶。 谆卓也不知道自己跑去哪里,只见眼前呈现了绿色一片,也没考虑清楚就带人进去了,毕竟树林地形人多不好走,他们太熟悉野外的生活了,要拉开距离一点都不难。 很快,谆卓等人出了树林,眼前所见并不是预料之内的空地,而是排列严整苏秦军。“不可能!”谆卓大吃一惊,本想要下令折返入林,可回头一见苏秦军的另一个分支呈一字排列,他们行走缓慢,随后下了马,每个人间隙一丈,已然形成了一道难以突破的屏障。谆卓再没有其他方法,他看苏秦上前一步,手上的利剑指着自己,说:“慌不择路,真是辜负了山贼这个身份了。” 谆卓把斩马刀高高举起,只怕是最后一回下指令了:“所有人听着,一直往前冲!不要回头!杀!” “杀!”谆卓身后的人同时应声号召,三百多人像离弦的羽箭一往直前,苏秦同时也动手下指挥杀过去,两边正面对垒,谆卓的势头太猛了,以至于在一开始就让苏秦的前军乱不成阵,苏秦自个儿也显得有点狼狈,他想抓住机会缠死了谆卓,没想到自己还是大意了,谆卓果真只向前冲,跟苏秦交手一刀后便没入了乱军之中。 苏秦恨不得把谆卓撕成两半,可他现在根本做不到,只好回头指挥军队拦下其余的人。三百多人的冲击力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苏秦的军队纵使早有戒备,对于山贼来说要冲破它也只是时间问题。 苏秦可不会给他们有这样的时间,高举兵器后部队摆出了内圆阵,一下子把谆卓的部队包围了起来,四面八方看起来都一样,谁也晓不得哪里是前,哪里是后。 苏秦军一下子收缩了里面的空间,无法施展冲击优势的山贼兵根本就只有等死的可能。苏秦已经不再用马,他脚踩一下腾上了空中,整个人就在山贼兵的头顶,从上而下看去实在一时难以辨认哪个是谆卓。但人还是要坠落,苏秦只选择了中间一个位置高空袭击,杀了那人抢了他的马匹,横扫兵器把身边的山贼兵全数杀掉。几乎是同时,他的军队也挺着一杆枪刺向圆内。身处外层的山贼兵根本没有了还手的能力,每个人都无法出手,他们的兵器只有斩马刀,失去了马匹的机动力,手上的刀根本够不着敌人的马鼻子,人已经中枪倒下了。 苏秦在中间杀得非常兴奋,他已经预想到了谆卓那副几近奔溃的表情,山贼兵的血液一抹一抹地溅在他身上,白色的面具也开始泛红,每一道红染都象征着每一条生命。 “人呢!这下你跑不掉了吧!”苏秦用着几近癫狂的嗓音嘶吼着,他希望谆卓听到后能吓破胆子,他也想看看被吓破胆子的谆卓会是什么愚蠢的模样。 “将军!那些山贼冲出来了!” “什么?不可能!”苏秦按着士兵所指向的方向看去,谆卓的确带着十几人成功突围,他们根本不会顾及剩下的山贼兵,已经早早远离了内圆阵。 “快追!快追!”苏秦着急了,但他在内圆阵的最中心处,前后左右都是山贼兵,尽管剩下的人是必死无疑,但他们还在顽强反抗,给苏秦的部队带来了不少麻烦以及他们认为的不必要损失。 只是在完全剿灭那些跑不出去的山贼兵后,苏秦再打算派人追击谆卓,可是谆卓早就没有了人影,现在跟着马蹄印寻踪也于事无补,天知道他们已经抵达了什么地方。 在谷口,唐栎和杨鸠等三十七人也一样在浴血奋战,元岗岭的大军已经抵达了谷口,他深知谷口的位置易守难攻,哪怕再多十万的军队也不可能加速拿下唐栎等人,于是亲自领着三千多人走了长远的山路,剩下的一千多人集火进攻谷口。 然而这一千多人看起来可以用车轮战的方式耗死唐栎等人,但唐栎实在是无法预估的敌人,他只身冲进了一千多人之中,只提炼全身的内力使用了岁寒神功,在他附近的士兵通通受不住那些寒冷的感觉,马匹更是反应激烈,很快在军队中造成了混乱,杨鸠等人根本不需要出场,眼看着那一千多人在一百步外乱成一团糟了,直到唐栎再次冲了出来,带领着一千多人的军官早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心思,带着还能听从命令的部下赶紧撤退了。 唐栎于是守住了谷口,只是时间过去了好些时间,他猜测唐杨已经带人离开了这段难行的路,自己再最上去也只会碰到元岗岭的大军,倒不如先到各处把先前分拨的两支收回。 唐栎的部队过了一个山口就碰见庆幸逃出的谆卓等十几人,待谆卓把事情全然告知后,唐栎才明白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是苏秦在搞鬼,话毕后前往早先指点王商要走的那条道,发现王商的运粮部队惨遭杀绝,他们的粮食已经不翼而飞。 另一边,苏秦带着部队正慢慢前往登煌城的路上,他的身后出了一千多属于从登煌城提出的苏秦军,延续往后,两边排开,都有队伍严整的士兵陪同行军,他们一个个穿戴的都是南鹰国的盔甲,在后方拥簇的部队中,四架冲天炮碾压着沿途的大地。 而在仅有几百步距离的地方,苏秦已经看到了登煌城的旗帜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彼之剑法 “我是登煌联盟的南盟主苏秦,特意求见城主梁大人。”苏秦只带了被广为人知的一千多人回到了登煌城下,而那人数多达一万五的南鹰国军在几百步外原地待命,只等自己顺利攻入了登煌城,又或者接下来和梁华罡谈不拢了,这些士兵将会是登煌城的扼喉之腕。 不久之后,梁华罡站在了城门之上,他俯视着苏秦的一千人部队,那些人基本都是满身血污,而苏秦从面具到深蓝色的衣袍,都能看到曾经战斗过的痕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梁华罡记得右首已经带着几千人去增援了,而苏秦是知道的。 “我和右首将军兵分两路,是我先找到了唐栎,殊不知当时唐栎他不愿意听从我的计策,带着那几百人就往多月山跑了,等我带着人追上他们时,唐栎的部队已经深陷敌人的包围之中,我带的人少,难以救援,然而那家伙却丝毫没有犹豫就缴械投降了!是的,唐栎他投降了南鹰国的贼军了!”苏秦的话说出来岂止是语气加重,他的情感饱满,让人以为那是他对唐栎投降表现出的难以置信,但在这里,梁华罡是第一个不会相信这番鬼话的人。 梁华罡表现非常冷淡:“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先等右首将军,若能集合兵马,也应该可以与之一战吧?” 苏秦并没有对此作出回答:“梁大人,唐栎已经投降贼军了,他可能会出卖登煌城的情报给敌人,我们现在要做最适合的事情,那就是从登煌城拨出兵力,在土城附近的几个山头都占领了,等贼军来了要攻打土城的时候,我们可以分成几路出发,从贼军的各处偷袭,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梁华罡心里想笑,这不就是找借口要更多的兵吗?看来自己一开始的策略并无过错,只是想到苏秦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诬陷唐栎,只怕是唐栎那边已经遇到了大麻烦。 “不行,那些山的地形不利于整顿士兵,要记住我们是正规军,不是山贼,贼军用骑兵火速北侵,选的都是广阔平坦的地形,绝不会轻易走山路。”梁华罡又拒绝了苏秦的建议,恐怕现在只有苏秦认为骗过梁华罡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苏秦求山无果,又心想一事,说:“既然如此,劳烦大人开了城门,让历经奋战的士兵们能进城作一番休整。”苏秦以为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让梁华罡再如何有借口也无法拒绝的要求。 “不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城内百姓难得有安宁的几分日子,每次开城门对他们来说都会带来一种恐慌,不必扰民了。”苏秦没想到梁华罡以扰民为理由再次拒绝了自己,可身在城外,他不得不继续忍气吞声。 “既然城主大人希望我们继续作战,那么请给我一个月的粮草,我必将死守土城。”苏秦这回把话说绝了,不过那是换一个理由引诱梁华罡打开成门,他想在城门打开的时候杀进去。 然而梁华罡还是不为所动,似乎对这些问题早有准备:“十里外的土城不是已经有足够的粮草了吗?你尽管到土城安心守住,那边的物资足够了。” 苏秦很想动怒,但梁华罡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反而是自己找借口时考虑不周,让对方见缝插针了。 “大人说得对,但此次将士们一路赶来已经疲惫不堪,而苏秦发现唐栎兵败投敌,应属于有功,苏秦不望有赏赐,但希望大人能犒赏将士,以解将士们的疲困的状态。”苏秦又心生一计,说完这话后还放在心里琢磨了一阵,觉得自己这回并没有说错什么。 梁华罡哈哈笑了,指着苏秦说:“有功?唐将军本是听从你的要求出兵支援,当属你来指挥,我又没看见他投敌,怎么就确认他投敌了?再说你身后的将士一路来回都是做了无用之功,实属你的统率失误,我不罚你延误军机,是为了给你机会将功赎罪,然而你不急于戴罪立功,反而还问我要犒赏?无功之人还来犒赏?” 梁华罡说了这话后也对身边的将士失态大笑,身边的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顿时让苏秦颜面尽失。苏秦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此时右手指挥,身后一人朝天射出一支羽箭,羽箭在空中最高点炸开,炸出了鲜红色的一团雾气。 梁华罡对此提高了警惕,不用说也知道那是通知同伙的信号,赶紧下令守城全军准备作战。 苏秦没有看向后方,而是一直看着梁华罡,两人相互对眼,目光没有移开,苏秦已经感觉到大地的震动,身后上万军队带着冲天炮加快前进。 梁华罡看到冲天炮的瞬间就已经感觉不妙,秘密下令让将官带着一支三千人的轻骑兵从东门偷偷出发,要求从侧方突袭敌军,他看那些队伍整齐的军队穿着南鹰国军的盔甲,对苏秦呵斥道:“原来你才是投递叛国之人!” 苏秦已经不会对梁华罡和气有加,在他的语气中还多了几分傲慢:“梁华罡,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早就看到了天下大势,中原武林颓废不堪入目已经多年,那么朝廷也必将在不久的未来土崩瓦解,被敌人入主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投其所好,加快这一步伐,也是顺应天命,你若识相,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吧。” 梁华罡绝对不会做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现在对苏秦的所作所为更是不耻:“没想到当苏秦当走狗还能当得那么开心,既然你如此开心,那么本大人也该好好教训你一顿了!” “奉陪到底!”苏秦把声音压了下来,无形的杀气正蠢蠢欲动。 轰隆! 冲天炮在三百步以外就原地发射,登煌城的四个地方中炮炸裂,其中一道竟然精准无比地炸开了登煌城的大门。 “天助我也!”苏秦指挥一千人强行闯入,后面的南鹰国军也开始冲锋。外面呐喊声一片,梁华罡差点因为炮轰而站不稳了,脚下的石砖都变得松动,左边有两处已经炸毁了,其中一处还导致一边的石梯被乱石堵塞,梁华罡立即集合了一些人站在城上朝城门下放乱箭,自己在另一处石梯快速跑下。 瓮城的地方已经集合了三百骑兵,但要对抗苏秦的部队还是有悬殊的,只能命令所有人下马并换弓箭列阵,再用箭头扎伤马匹,所有马匹惊慌失措都朝北门逃跑,而这时苏秦刚好带着骑兵冲入,眼前慌乱的马匹瞬间撞上,苏秦跳出来,从马背上一个跨过一个,也不管自己的部队在门口处于什么境地。 苏秦落地后直接扑向梁华罡,两人第一时间对上一掌,下一招兵刃相见。苏秦用剑,梁华罡也用剑,但两人距离保持半尺,谁也拉不开谁,剑尖从来没有指向对方,刚交手时在空中撞击出火花,接下来火花不断,两人动作缭乱,剑法更加猖狂,每一次剑刃之间的撞击都在同一个位置,火花也出现在同一个位置。 忽然,苏秦变化了一招,这一招不再跟梁华罡拼剑,而是低下身躲开了他,并且划出了一击扫堂腿,梁华罡见拆不了招也只好跟着变招,跳起来凌空跃得更高,剑尖终于可以对准苏秦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面具之下 “独步十罡!” 苏秦第一时间出手去挡,他找到一个空隙,当下应断则断,同时跳起来刺向梁华罡,梁华罡的剑法刚烈迅捷,触碰的瞬间把苏秦的出剑完全化解了,再还手时还能保持刺出一剑,只是已经偏了方向,苏秦就像待宰的鱼肉,咬着牙往后一仰,最后是出腿踢过去。 他知道这一脚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这一脚到底还是慢了,梁华罡已经把剑刺中了苏秦的左肩,苏秦脚踢到他的手腕,的确是没有杀伤力,但马上收了脚瞬间再踩到了梁华罡的右手,整个人朝地面猛坠。 梁华罡顺势在空中转了个圈使得自己加速落下,下落的时候苏秦已经没有反击的可能,他选择一招制敌,反握手中利剑用力拄下。 苏秦看对方速度已经达到此种地步,眼下已经根本不可能再躲开了,没到落地,苏秦根本无法反击。 苏秦最后选择了孤注一掷,他把手中唯一的兵器佩剑扔到了自己正下方,剑没入地里三寸,直直的插了进去。剑长三尺有余,那是苏秦为了让自己更早有一个支点摆脱现在的状态,哪怕这一招后来不及取回自己的兵器,也总比再让梁华罡出手重伤要好得多。 苏秦尽量侧身伸直了手,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剑柄的瞬间,梁华罡的剑已经刺进了苏秦的衣服。 这是一个电光火石所能发生的事情,旁边的任何人都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弓箭手的手心都出汗了,汗液浸透了缠在手掌上的布条,他们瞄准了苏秦,也瞄准了门口,可哪边都不好射箭,因为梁华罡就在中间和苏秦对垒,明明只是十分短暂的单人对决,他们却觉得时间过了好长,长到他们不敢期待谁胜谁负,甚至有点害怕。 苏秦脚踩剑身朝外面跳去,他已经非常贴近地面,也根本不可能摆脱地面的吸引,整个人如车轮般滚了好远,扬起了沙尘,也沾满了全身的灰。 在他滚到两三丈的距离后就停下了,梁华罡用力拄地,因为这一招下坠过于激烈,剑身承受不住他的凶狠劲,在插进地里的时候就震动得非常厉害,在剑身的中间发出“嘭”的声响,梁华罡的佩剑一分为二。 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已经发现了,出了梁华罡的的佩剑,苏秦的面具也在他翻滚的途中脱落,明显的能看到那副又红又白的面具一分为二,苏秦背对着他们,谁也很期待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长什么样子,却又不得不对他的动静紧张了几分。 梁华罡差点就站不起来了,因为这招下去,他全然没考虑到对自身的损害,可自己看着苏秦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是死撑硬要面子也得撑下去。 梁华罡扔掉了自己的断剑,伸手过去就拔起了苏秦的佩剑,他一步一步走近苏秦,狂妄地用脚把那张破成两半的面具踩得粉碎,清脆的声音传到了苏秦的耳里。 苏秦慢慢爬起,右手在地面上挖了一小把,他还是背对着梁华罡,深蓝色的长袍下还有一件兜帽,只见他轻轻举起双手,把兜帽套上了头。 “死到临头了还要隐瞒自己的面目吗?”梁华罡放着高昂的声音对苏秦说,两人的距离再近一步,梁华罡是知道他准备出阴招偷袭,刻意停留在四尺之外。 瓮城里的气氛相当诡异,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停下了他们的动作,弓箭手明明能很好的瞄准苏秦,给他放出一枚暗箭,可不知道是因为梁华罡看起来占尽优势,还是说无论如何都觉得苏秦有一股难以驾驭的力量影响着,谁都不敢放箭,却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城门外面的军队已经清除了障碍,他们早就放弃了难堪大任的马匹,许多人持着刀和长枪涌了进来。突然,苏秦朝门口动身,他的起始动作细微而迅速。 “想跑?”梁华罡冲了过去,提剑刺向苏秦的后背,苏秦的后脑勺好像长了一双眼睛,在刺剑碰到自己后背之前灵巧多开,两人再次近距离正面交锋,苏秦难免处于劣势,但他并不恋战,出了两招佯装要打落梁华罡的兵器,被梁华罡一放一收躲开了,此时一股怪风吹来,吹掉了苏秦的兜帽,他的真面目就在梁华罡眼前出现。 “什么?”梁华罡为此惊诧不已,他的动作迟钝了好多,苏秦趁机反击,但还是被梁华罡勉强接下了。苏秦看了看梁华罡身后,决定不再逗留,后退两步已经有自己的部队冲进来,他趁乱跑入人群。 梁华罡这才反应过来,再追的时候也只能望尘莫及,苏秦的部队缠着梁华罡不死不休,逼得他扔了佩剑夺过了长枪,一连刺穿几个人身体,像推车一般朝着门口带着那些人撞过去。血淋淋的枪尖锋芒毕露,早知早觉的苏秦感觉后背不妥,又是灵敏躲过,他跳了起来,借助其他人的肩膀跨越了重重拦阻,在进入城门门道时跳跃过劲,险些让头撞到了门檐之下。 就在他躲开门檐的瞬间,一把斩马刀凌空飞来,深深的扎进了门檐的旁边,要是苏秦没有反应迅捷,恐怕被斩马刀扎进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梁华罡看着那柄斩马刀后看向了后方向上,只见唐栎自空中落地,很快参与了战斗,两人皆是武林好手,那些苏秦的部队个个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战斗力比一般的弓箭手还要差。 唐栎状态最佳,一下子杀出了城门,城门外已经不见了苏秦的人影,攻城的冲天炮不知停下了多久,而冲天炮的位置已经被梁华罡派出去的三千人冲散了阵,没人指挥。几乎同时,右首已经带着五千人赶了回来,把措手不及的南鹰国军杀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 苏秦的千人部队里,许多人为了攻入城内而不顾自己的性命,然而还是会有一些心怀鬼胎的家伙,比如说韩叔c赵节和魏孤权。 唐栎认得他们三个,当日在贼王山就见过一面。 三个人面面相觑,很快就下定决心要对上唐栎,唐栎也不迟疑,抬手出了几个寒冰裂的实掌,那三人不过是普通的山贼罢了,根本挡不住唐栎的这几掌,交手不过几个回合,全死在了唐栎手上。 “噗!忘了留活口”唐栎这才后知后觉,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惨叫的声音,来源于苏秦的千人部队被梁华罡准备的弓箭手射杀了,但仍有不少人从唐栎身边跑走,或是跪着投降,梁华罡指挥着支援的部队把这些人全部关押,至于如何处置,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梁华罡冲了出来,他看见唐栎身边的三具尸体,左右看看,才说:“追不到他吗?”唐栎耸了耸肩,说:“他跑得比我还快,不过我刚才发现了你是有机会杀掉他的,为何在那时候停了?” 梁华罡有点心不在焉:“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 唐栎很想追问下去,右首从远处策马过来,两人同时看去,他下了马,只见都是安好,才放下心来,汇报道:“南鹰国军已经把剩下的两个地方攻陷了,八通王已经在朝这边退兵,他们希望联盟能提供一些兵器送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特别之人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唐栎说完,抬头看向句枞流,这里的大堂很宽,左右各两丈,显然是铁龙山庄。 句枞流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模样,纵观铁龙山庄,只有他不束长发,任其自然垂下,身穿天蓝色的长袍,里面包着白色的束衣,怎么看也是个长居屋舍内的怪人。 大堂里没有别人了,唐栎看着句枞流在中间的炉火里加了一块木炭,星星火花在碰撞时击飞起来,听着木炭噼里啪啦的声音加重,也让人觉得这块木炭加对了。 “在之前,我已经给苏秦送去了三百斤的白铁,如今要赶紧给你出一批,恐怕是不可能了,要知道逢三个月才能完成一次采矿,每次采矿都是按着紧密有序的步骤慢慢进行的,况且为了这次推翻白石横这个老家伙,我动用了山庄里的存仓矿石,交好了附近的江湖门派和各地豪绅,实在拿不出多少铁石了。” 句枞流说这番话时语气尤其平缓,怎么听也不像是急躁的反馈,唐栎沉思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八通王唐杨现在是对抗南鹰国军的最重要人物,倘若不能给他很好的支援,没准胜负就在此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句枞流手里捏着一个果子,他只看看,并不打算尝一尝,嘴里却对唐栎说着:“铁石兵器是提供不上了,可你曾知道,在铁石铸造兵器以前,前朝曾动用大量的青铜制造兵器,若是工艺高超,其青铜做出来的兵器也可以削铁如泥。” 唐栎终于看到了微妙的希望:“山庄里头可有剩余的青铜?” “有!当然有,如今是注重铁石造器的年代,青铜反倒是不被关注,只有一些乐器和祭奠用的器皿才会让它派上用场,山庄里多得是,你大可拿去,我会派人帮你装载运送的。” 唐栎大喜过望,赶紧谢过了句枞流,也不废话几句,转身就走下去亲自跟着山庄的弟子装载青铜材料了。 由于时间紧迫,唐栎来不及回到登煌城才铸造兵器,他由着山庄弟子引路,大量的青铜材料被送到了一处就近山庄的铸造兵器的地方,那里是铁龙山庄自己私用的造炉,人手多,炉子也多,足以让唐栎更快地监督并且制造出一批又一批青铜兵器。 大量的青铜兵器出炉,唐栎已经按耐不住,赶紧调动了自己的人马运送兵器,再给山庄弟子督促了几句后,便是自己带着运送部队加快赶路,希望能让兵器早点派上用场。 登煌城往南十里是土城,现在的土城已经加大了建造规模,也加强了士兵驻守,在姑苏伏和苏秦的事情相继告一段落后,这里已经由右首亲自领兵坐镇,每天操练士兵,不在话下。 由于一批青铜兵器的重量实在超乎唐栎的想象,这比上次运粮食要难多了。 前往土城的方向依旧一望无边,运送的部队行动力实在是糟糕,但唐栎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都是铁龙山庄的人,不是军队。 不久,有人看到前方黑点涌动,很快,那个黑点越来越近,原来是一名士兵骑着快马挥舞着藤鞭拼命跑着。 直到他距离唐栎二十步时,他身边的山庄弟子已经拔刀相向,一个个警惕有加。 “前面是谁,停下来!”有人呼喝着,唐栎认得是右首身边的将官,于是让身边的人收回了兵器,况且也不需要太过紧张,现在的唐栎想要对付一个普通将领也不过是探囊取物。 “唐将军,不用送兵器了。”那名将官看到了他们车上的东西,多半是猜到了。 唐栎问道:“为何?” “八通王派使者送来前线军情,南面已经被完全包围,城里出不去,八通王带的军队强闯几次也进不去,又被贼将元岗岭从后面包抄,所以带着士兵回来了,才刚到土城,右首将军就让属下前来报信,希望能一并向登煌城派兵援助。” 唐栎点了点头,心想之前的心血都浪费了不少,且让一人赶回去通知山庄停止造兵器,又分了山庄子弟继续运送青铜兵器到土城,自己带着其他原先部队的人提前一步赶去了土城。 而在土城那边,唐杨已经整顿好军队在城前安营扎寨,希望再等两三天,可以来得及有登煌城的士兵支援。 但他先等到的是唐栎。 唐栎根本来不及安排好自己的部队,只让他们在城里原地待命,自己跑到北门,也来不及跟右首打招呼,第一时间就去见唐杨。 唐杨说了:“康健王绝对是在半路上得到的消息,不过兵器送到也无用了,没想到这回南楚会派来那么多的兵力,直接把三个成掎角之势的城池都包围了,我突破不了,城内的兵力完全发挥不了冲击的作用。” 唐栎心想,土城只在登煌城十里之外,待南鹰国军攻下了三座城市,再往北上就是一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城镇,他们曾度过着自己的星夜繁花,却有大多数人不晓得自己住的地方已经深陷战火,现在只有唐栎的部队能挽救他们,却驻扎在土城之外,岂不是弃百姓于不顾吗? 唐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评价唐杨的做法,只是明白唐杨以大局为重,把最后一条防线拉到土城,也不无道理,只是自己的确无法站在唐杨的角度去思量这一切,他沉默片刻后,说:“八通王驻守这里等待也好,只要登煌城的援军到了,一切也有希望了。” 唐杨说:“是的,但土城不是最后一道防线,还有赤溪城可用,那里地势较难集中兵力,可以利用骑兵的优势以少胜多。” 既然唐杨已经有了更后续的战术,唐栎就更不便多言了,只是借口说带自己的部队埋伏在山上,待时机合适就出兵偷袭。 唐杨并没有怀疑什么,唐栎也就回到土城,带着自己的部队绕山路出发了。 唐栎走得太急,手上没有地形图,只能按照自己先前的记忆,带着人回到了和白龙兴分别的地方。 “着手一步,先机扼喉!”元岗岭带着一万盾甲兵从四处出现,一下子把唐栎包围了起来,而这地方恰好是大路最窄而无分支可走的位置,唐栎想要发挥骑兵的优势拉开与盾甲兵的距离也是太难了,前后左右一下子面临着铜墙铁壁,不少外围的马匹被盾甲兵惊扰了,很多人都开始不知如何是好。 元岗岭夹在盾甲兵之间,与唐栎有两排士兵的间隔,他骑着马,附近有灵活的位置让他闲庭信步,真让人看不惯。 “我的图只能看到登煌城的所在,但并不知晓再往北面的地方是什么了,一路上都看不到唐杨,想必是退守到最后的防线了,沿路的小城镇都放弃掉,实在狠心呐!”元岗岭说着,自信满满地看着唐栎。 唐栎已经想不到任何突破的方法,双方的兵力实在悬殊,要拼死一搏,恐怕会让自己部队的人死得冤枉。 “既然我们已经被你们包围了,只求缴械不杀。”说完,唐栎拔出了斩马刀,在手上转了两圈之后就任它掉在地上。其他人都不知所措,但见统帅如此做法,只好效仿,毕竟听到缴械不杀,也明白如此做法的目的。 以现在的情况,元岗岭想要杀他们不难,况且唐栎等人都主动扔下兵器,就是任人鱼肉的俘虏了,只是他很好奇,因为他深知唐杨是个能力非常的将领,在眼前的状况也只能驻守防线,而眼前的这人实在特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利弊两极 元岗岭觉得唐栎特别,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先前,唐栎带着残余部队逃过了他们的追击,过后不久,他却配合唐杨一起伏击了上万的南鹰国军,造成了让自己非常难堪的局面;后来,唐栎又护送唐杨到谷口,在谷口的位置仅凭三十多人的能力把一千余人抗拒在外,甚至让他们溃不成军,而三十多人却能全身而退;直到现在,身经百战的唐杨选择了保守作战,而唐栎早有先见之明,绕山路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伏击之地,若是能再早一点,恐怕自己将会是现在的唐栎。 元岗岭命人搜遍了唐栎全身,才得知唐栎身上连兵符都没有,更不用说地形图了,没有地形图的将领出征在外,绝对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相信这个天底之下根本不存在老马识途,要是有,也只会形容马匹,而不是人。 唐栎和他的部队被元岗岭带到了一个城镇,那是唐栎和白龙兴出去后逗留的地方,他还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在那里下单打造兵器后还没去拿。 唐栎经过了大街,城里的大街变得萧条多了,没有老百姓在买卖,更没有出来游走的,有一段才有南鹰国军的巡逻部队,那些人对元岗岭鞠躬让路,脸上没有表情。 距离上次在此游玩的经历还是那么清晰,唐栎似乎能看到那些日子在大街上的美丽光景。但这一切都不复存在,沿路长长的街道上只有闭门暗灯,风一吹,似乎就要把脚下存积已久的尘埃吹到脸上。 “我南楚军队声势浩荡,治军严整,把你们八通王打到不敢留奇兵伏击,瞧你们人数如此之少,恐怕是没有知道你们的这次的行踪,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嫉妒贤才的将领,若是你能加入南鹰国军,其才能肯定有施展的地方。” 元岗岭并不知道唐栎是唐栎,若是真知道了,恐怕就不会如此客气了。唐栎也不可能自报家门,只是说:“我大乾身居中原要地,逾数百年而无人能敌,如今南楚不过是占了小小地方,根本微不足道,不用一个月,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毁灭性的打击,南楚终归是南楚,只如其名,仅在南楚而已。” 唐栎所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大乾建立数百年来从未有过外地入侵中原的干扰,多半是在交界处出现你争我夺的情况,一边丢数个城池也是常见,然而这回能攻入交界几十里,直接威胁到登煌城,算是历年鲜有之事。 元岗岭自然不会自损颜面,更不会认同唐栎所说的话。他本以为唐栎是个有能之士,想要以现在南鹰国军的战争优势劝降对方,可不曾想到自己是扑了一鼻子灰。唐栎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给树立了更加高大的形象,幸亏这人不是到了自己的南鹰国皇帝面前进行外交交涉,在元岗岭看来,南鹰国朝廷上下也不见得有谁能说得过唐栎。 唐栎自然不知道元岗岭心里想什么,他是算准了自己迟迟没有遭罪,恐怕是一个潜伏期,只等元岗岭的耐心消耗殆尽,他便没有了可以谈判的余地。 “看到将军锐气不可抵挡,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唐栎说话欲擒故纵,只等元岗岭愿者上钩。 “我不敢说胸怀天下,但也是海量,你有话直说无妨。”元岗岭倒想听听唐栎的其他高见。 唐栎停了脚步,他并不想在左右都是士兵的情况下对元岗岭说接下来的话,元岗岭也是识趣,让其余士兵到别处巡逻去了,他亲自给唐栎松绑,然后带了他上了一座高台。 高台可俯视半座城镇,一眼扫去,城墙上c大街上,甚至是各处塔楼高台都布置了士兵把守,似乎要将这里作为一个根据地。 “但说无妨。”元岗岭重复了一句,他很好奇唐栎会说出什么话来。 唐栎再次看了看城里各处,他在高台上能看到的所有士兵,似乎接下来的话都跟这些士兵有着密切的关系:“南鹰国军这次包围成掎角之势的城池,再深入腹地,直取登煌城,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吗?”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羞辱元岗岭。 元岗岭又何曾没发现这话的真正目的,他也只说无妨了:“是又如何?我南楚大军所向披靡,根本无人能敌,砍下唐杨的头颅也只是时间问题,登煌城不过是深入中原的其中一步罢了。” 唐栎看着元岗岭,总觉得那都是在自欺欺人,他并不认同,也不可能直接否定,所以这样说了:“我不懂军争,但听说过前朝的很多故事,其中一个便是如此,有两个大将在外面捷报连连,不断立下战功,还灭了他国,声名大振,但他们功高盖主,有人建议他们带兵建立自己的国家。” 唐栎意指元岗岭。 元岗岭欲言又止,他看着唐栎,眼神也没有了那股凶神恶煞。 唐栎继续说着:“其中一个不以为然,在他打算凯旋归来的时候,他忠心效力的皇帝派刺客杀了他;而另外一个警惕性很高,他找到了一个地方自立门户,只是打仗不同于治理国家,他开始厌倦,甚至后悔,却又是不知所措,最后抑郁而死。” 唐栎说的另一个又与元岗岭有着几分的相似,听完这话的元岗岭禁不住流下了汗水。唐栎不打算乘胜追击,话锋又转了回来:“中原地大物博,人也多,人多了,人才自然也多,有谁想在这个人才济济的中原分一杯羹,恐怕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多数人对这一杯羹不以为然,只知道一口闷就过去了,但我不认为,因为当他们发现我大乾的高手多如天上繁星时,恰恰是他们死期到了。” 元岗岭强装镇定,可他假装镇定所消耗的时间也明显太多了,唐栎已经揪住了最重要的地方,于是更放缓了语速,说:“除了朝廷,这普天下还有更厉害的东西,泛一面如巨镜,荡清波则海啸,我们称之为江湖,而冒烈阳争群立,各施长欲参天,我们称之为武林。” “中原武林人士并那些为朝廷卖命的人更加卖命,他们有的求以武力交易的钱财,又有比朝廷大臣更加另类的忠心耿耿,如果过不了这些人,在下几乎可以看得到南鹰国军的下场了。”唐栎并不是吓唬元岗岭,不过他也是临时想到的,一时间真要提及到中原武林的事情,似乎都是安静的分崩离析了。 说者无意,因为唐栎本来就是打算碰碰运气,然而听者有心,元岗岭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他终于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笑容,这一回不是嘲笑,更不是蔑笑:“少侠一言惊醒梦中人,不过这也不必担心,中原有武林人士,我南鹰国也有,而且我相信南鹰国的武林高手也将会在登煌城掀起腥风血雨,倒是让唐杨喘一口气了。” 唐栎停了,装作满脸不在意的表象,惊叹说:“难怪将军要对这里布置如此细致的防守,原来是要在这里先驻守稳妥,让军队休养呀!”元岗岭的表情五味杂陈,不知道觉得出奇或是意料之中,倒是不继续说话了,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对方套出了不少情报。 “将军无需如此紧张,就像我刚才说的,中原的武林高手对此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想必现在就有十家九流的人往登煌城前来了,如果将军想知道中原的高手到底上到如何层次的高度,必须先让双方的武林高手交手几次,倘若南鹰国败下阵了,将军可不出一兵一卒,只守在这里,让贵国的武林高手和中原的高手分出胜负,到时候再决定出兵与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风雨正临 其实元岗岭早就明白了唐栎说的那一番话中的特别含义。 他在南鹰国的政军之间摸爬滚打有许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勤奋,如何不晓得什么时候该偷懒。 然而从进城到现在,元岗岭对唐栎是越来越不了解了,但他明显知道唐栎是一个十分有才能的人,如果招揽不成,肯定不可以放虎归山,还有他手下人数极少的部队,从一开始到谷口,从谷口再到这里,这支部队依旧士气高昂,随时都能迎接战争。 元岗岭只是觉得可惜了,看样子是不可能招募到唐栎,如此厉害之人留不得,身在唐栎身后的他心里想了很多,手上按着腰间的佩剑用了点力,但始终没有出鞘。 “过不了多久,南楚的武林高手就会抵达登煌城,我很期待你到时候的表现,你带着部队走吧,在我没有后悔之前。” 唐栎没想到元岗岭这么容易说话,他还想着怎么带着人离开这里呢,毕竟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让人感受闲情逸致的景色了。 “驾!”唐栎也不磨蹭什么,带着人很快离开了这里,直到他的背景从那座城池变成一处又一处的树林山坡,才愿意停下脚步,回顾跟随着自己的部队,发现他们已经了很疲惫了。 “驾!”部队已经回到了登煌城,城门打开,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三十几人陆陆续续进了城。城门再次关闭,大风吹得很烈,城墙上的旗帜疯了一样拍打出声音,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却屹立不动。 唐栎在瓮城就解散了剩余的部队,长时间的赶路和与敌军对垒的双重压力下,剩下的几十人根本不可能再扛下去。 唐栎也想趁机会休息一下,毕竟距离南楚的武林人士抵达土城前还有相当长的时间,对他来说并不是最要紧的。然而守在登煌城将官着急带唐栎去见梁华罡,唐栎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他再次穿梭在长长的廊道里。 将军府里的房间少了一些生气,路过的花园小蒲色彩斑斓,但感觉静谧,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唐栎进了门,他第一眼没能看见梁华罡的所在,第二眼才发现身处角落一处,他坐在一辆装有滚轮的木椅子,如果不是梁华罡的气息,恐怕还真不可能考虑到这个总要运筹帷幄的人会坐在角落里隐隐密密的。 梁华罡轻轻推着车椅子出来,他的眼神依旧不变。唐栎对此很吃惊,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这次是梁华罡要找自己,总不能是自己找话说了吧,况且他已经很累了,很想回去房间脱下鞋子和外衣倒头就睡。 梁华罡指着窗外,他现在的高度看不到窗外的风景,但窗外面朝南方,天空的颜色像被徽州的墨水泼了一脸,久久不能褪色。 “我不知道你收到消息没有,南鹰国军停止进军了,是个好消息,但那边的武林高手却成群结队要来,似乎想要试试我们中原武林的老底,可据我所知,自从武林浩劫以后,中原武林可是大不如前了,想要找到真正的高手不难,但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唐栎尚不知道梁华罡口中的高手到底需要什么境界,是卢恢,还是黄须杖,是念愚,或是海阅?他认为有本事的就这些人,突如其来又想到了云游僧人和传授自己武功的黑衣人,他们更难见到,想想之前自己对元岗岭所说的大乾人才济济,要真的举例,恐怕十根手指就数完了。 梁华罡不知道唐栎在想什么,只是继续说道:“我得知后第一时间就广发英雄帖,只希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更多的高手,中原武林总不能因此被别人看扁了,况且来自荆州的军队在途中遇到了些意外而滞留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处于劣势,能在这次比武当中证明我们中原武林的实力,必然是重中之重。” 唐栎的确明白这次比武的至关重要,在他还没开口说什么之前,梁华罡便以路途奔波为由让唐栎回去休息了。 唐栎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不用再费神的确是一件好事,他离开了将军府,回到了宛如天府的客厢别苑,对唐栎而言,那里简直是人生的最后一片净土。 唐栎走到房间门口,发现房门并没有关上,在门外就看到明恩嘉在屋内打扫,这种“偷窥”不过持续了一阵子,明恩嘉老早发现了门外的一道影子跳进了屋内,她抬头一看,转而微笑相迎:“将军回来了?可饿了?或者奴婢给您准备热水洗澡去?” 唐栎的确很想泡个热浴,但提起吃东西,肚子又饿了,赶紧道:“去厨房准备点吃的吧。” “好咧!”明恩嘉愉快地c轻轻地回应了一声,她就像是乡村的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跳出了门口,然后跑向了厨房去了。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头顶上是乌云密布,但有阵阵凉风卷起了庭院的落叶落花,从回廊的一处跑到另一处,途中经过了唐栎的房间门口,在门口从唐栎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打了一声招呼。 这一下也惊动了房间内悬挂在笔架上的白毫和平躺在桌案上的宣纸,唐栎多么希望这一刻能继续停留着,只是老天爷还是发出了沉闷的轰隆声,不见慷慨的雨水落下,风是越来越调皮了,它围着地面上的叶片和花瓣转着圈圈,从这里一下子卷到了那里,在那里都留了不足片刻,又从哪里卷回到这里。 “将军慢点!”明恩嘉差点吼出了声音,她双手提着食盒小碎步快快走入,可能是担心又下一场大雨,自己会像上次那样弄湿了衣服,也可能是怕饭菜快凉,担心唐栎等不及了。 一盘盘菜肴端上,整整六盘菜,唐栎也是吃了一惊,他纳闷了一下,心想再饿也吃不完这六盘菜,原打算开口让明恩嘉也坐下来吃,只见明恩嘉似乎读懂了唐栎的心声,第一时间回答道:“将军请慢用,奴婢已经吃过饭了,看天想要下雨,外面尚有一些衣服要收,我这就忙去。” 唐栎只好作罢了,一下子感到外面的风给他阵阵凉快,但也并未能提高他的食欲,随手夹了几块不同的菜色就停箸了。 无聊间,唐栎不想坐下了,好不容易有自己的闲余时间,他可不是真的要把它全分配到呼呼大睡当中去,走到桌案附近,想要提笔写字,平常也没有写字的习惯,风再吹来一阵,一时兴起又想写诗,但这从来都不是他会做的,写诗又是如此之难,叹了口气,也就作罢了。 这时明恩嘉已经忙完活回来,她很庆幸天还没下雨,那风卷闷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差点在门外的走廊里看着天空茫然发呆,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很快又回过神来,走入房间,恰恰看到了唐栎执笔不断的样子。 明恩嘉不会多事过问,但见唐栎的确是动了筷子吃了些食,也不知道他还需不需要吃,便是站在了门口,随时等候吩咐。 唐栎也不是过于认真的书呆子,他抬头就看到了明恩嘉站在那儿,十足是一个铜像,怪特别的,后来想了想,明恩嘉出身于功臣之后,也许会点文墨吧,但又想起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知道她家里让她念字了没。 “你会写诗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相会土城 “你会写诗吗?”唐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这一问让明恩嘉也发懵了,一时间没有回答唐栎。唐栎点点头,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奇怪了,本就不该问的,但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那张宣纸一动不动。 “奴婢略知一二。”明恩嘉的话让唐栎大喜过望,赶紧让她过来,说:“现在还没下雨,下雨前来的一阵阵风和沉闷的声音给人带来的感觉很舒服,我很想给它作一首诗,但我不是一个会写字作诗的人,提起笔来真的很让人伤感,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明恩嘉回头看了看外面,现在的角度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但风也是能感受清晰的,手指提起碰了碰自己的下巴,很快陷入了沉思。这一下沉思没有持续很久,回过神来就对着唐栎报以微笑:“有了。” 一句句七言诗说下来,唐栎听得很是滋味,尽管自己并不懂得欣赏,但明恩嘉的选字用词明白易懂,一下子就点明了唐栎对于现在情况的心情。 唐栎很想把这首诗写下来,但下笔的一刻仿佛通心明了,也就没再下笔了。 明恩嘉没有问他为何没有动笔,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唐栎把笔搁在一边,迈着轻轻的步伐走到了房间门口,屋外的风再次吹进来,这次夹杂了一点点雨水,总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在下着绵绵小雨了。 这场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让明恩嘉一时也无法到别处地方干活了,风时不时把雨水打进屋内,尽管不大,但多少也会染湿了衣裳。唐栎却并不在乎这些,他闭着眼睛,想象着这是某一天在树林里的某个河边小筑,只可惜他闻不到绿叶的味道,一下子大煞了风景。 明恩嘉在身后依旧没有动作,她看着唐栎沉醉在雨水的沾染之中,也许淅淅沥沥的雨声并没有干扰他心中的静谧,仿佛此刻才能让他如痴如醉,一座客厢别苑总能够隔绝所有的心机与杀伐,让人能够在这里重获新生。 雨势不大,但风渐渐大了起来,土城已经容纳不了更多的士兵,唐杨已经拔营离去,他找到了附近更适合驻守的赤溪城。 而右首也接到了梁华罡的一书军令,让他带回所有兵马物资撤离土城,很快,土城变成了只是一个灰尘满满小村庄罢了。 安宁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唐栎还以为能好好享受这段无拘无束c没有重担的舒服时光,直到一名很不识趣的身着盔甲的士兵踩着响亮的步伐走进了客厢别苑。 “唐将军,我军在土城建起了比武台,南楚的武林人士也已经来了,说要十天后进行第一场比武,规矩也要按着他们的来,城主大人同意了,并且让属下特地前来通知唐将军,这次比武让唐将军全权负责。” 唐栎没有回话,恰好明恩嘉捧着清早的饭点走了过来,距离他们十步内便停下了,怕是听到什么自己不该听到的东西。 唐栎自然发现了她,只是随口回应了那名士兵,把他打发走了。 “过来吧!”唐栎朗声说道,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今早吃早点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滋味,仅仅喝了一碗粥,吃过了一个包子就停了。 明恩嘉不好问什么,从身份上也不能问什么,只是在把东西收拾送回去的时候被唐栎叫了停了脚步:“我下午就会离开,今天的午饭就提前半个时辰吧,这回我先出去一下。” 明恩嘉转身微蹲躬下,然后就离开了。 唐栎很是装模作样地收拾了点东西,回想起自己来的时候也没带来什么,总觉得想要多逗留一会儿,在出门前还要回头看了几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唐栎出门是为了见一见梁华罡,他想要说些话,毕竟现在大乾和中原武林都处于一个极其被动的状态。此次梁华罡让自己全权负责,怎么说也会有些其他的交代。 梁华罡还是在将军府的房间里,他坐在车椅子上看着窗户外的天空。唐栎没靠近几步,只听梁华罡说:“南鹰国军的兵力太强大了,他们愿意按兵不动,是因为南鹰国的武林人士在制衡着他们的朝廷,南鹰国有今天,靠的是军队和武林门派共同发展,军队壮大了,武林人士也壮大了,他们的利益开始产生冲突,那是我们值得庆幸的地方,如果你能拿下这次的比武,南鹰国的武林人士也会约束到他们的军队,登煌城才能有救,否则登煌城被攻破,中原也在劫难逃。” 唐栎也明白这是大实话,朝廷的援军真是比想象中的要拖泥带水,哪怕能派出百万雄师,也难以赶得上南鹰国军的行军速度。 唐栎想问他该如何对付,南鹰国的武林人士又有什么规矩,一个个问题尚且不清不楚,实在让人头疼。 梁华罡只劝他不要急躁,南鹰国的武林人士也肯定会用上肮脏的手段,这是梁华罡大胆的猜测,对此别无他想了。 唐栎从梁华罡口中也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他出了门,刚好碰到右首。右首带着一队骑兵朝着南门而走,两人打了招呼,唐栎好奇问:“这是要去哪?”看右首的部队不像是执行巡逻的任务。 右首答道:“纵然是知道登煌城的兵力不足以抵抗元岗岭,但是我们还是要在土城周边集合兵力不妨,万一他们是在比武期间要耍诈,我们也能想办法拖延一时半会儿。” 唐栎认为右首说得有道理,此番目视着右首离开,回到了房间,提前吃了午饭,总觉得时间过得尤其短暂。 唐栎是在明恩嘉收拾碗筷回厨房时离开的,他关好了门,依依不舍地走了。 唐栎带了三百人出城,分五十人给杨鸠带去到铁龙山庄找支援,另五十人给谆卓带去到镇幽谷,再分一百人,令一名将官到荆州给援军引路,自己带一百人赶往土城。 南鹰国的人的确嚣张,他们早已经在城墙上插满了南楚的旗帜,好些人在城上观望着,他们看着唐栎的部队风尘仆仆地赶来,这些人不晓得唐栎是什么来历,只想拿这些士兵戏谑一番。 城上一人眉毛和胡须都是红褐色的,眼珠子左面绿色右面黑色,看起来甚是奇怪。 此人叫钟星,平时是嗜杀成性,根本不把素不相识的人命放在眼内,能见到唐栎等人来了,自然不会错过杀人的机会,他对旁边的人说道:“这里目测有一百人,如果领兵的人出兵前整顿过队伍,那么队伍里的人数是偶数,再加上他本人,这支队伍就是独数,咱们在城门打开之前,比一比谁杀的人数多,咱们这次不来奖赏的,只来惩罚的,输的人要给赢的人端酒烤肉,三巡过后才能吃食,如何?” 钟星看左看右,他倒想知道在场还有谁敢跟他比的。果不其然,两边颇有实力的人都是笑着摇头,那些杀人的乐趣可不是谁都会有,即便是承认了钟星的能耐,自己也不会胡乱杀人,这听起来实在是太惊悚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随着南鹰国高手们前来的年轻一辈,他们多数人并没有什么能耐,这次能来纯粹是跟对了师父,这些人也会巴结其他前辈,譬如说钟星,他们很乐意伺候钟星,因为钟星无门无派,却有极高的实力,倘若哪一回哄得钟星高兴了,也许能传授一招半式,没准真可以一步登天。 这些当然全是他们的痴心妄想,钟星只喜欢戏弄他人,至今都没有半个徒弟,也不会拒绝晚辈们的阿谀奉承,哪天心情不爽了,弹指就要取了他们性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临边村镇 “来!杀!”钟星第一个跳了下去,其他晚辈也跟着跳下去,他们仗着钟星的能耐而表现得肆无忌惮,唐栎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普通的大乾士兵,下手杀了也不怕得罪谁。 唐栎抬头就看到钟星自上方俯冲下来,拔起斩马刀挡了一下,只感受到钟星的攻击有些力量,那是因为钟星本来就低估了唐栎的本事,出手自然也是太轻了,没想到对方一刀能出得如此之快,自己受了一惊后借力反弹,整个人又飞上了城墙。 那些阿谀奉承的晚辈们一个个落地才出手,动作自然慢了许多,唐栎丝毫没有要怜惜他们的性命,手腕一握力,斩马刀上升起了一层寒霜,唐栎用刀凭空砍了几下,能看到的是像剑气一般的寒气如冷风凛冽,又像飞出的牙儿弯月,错落有致地横扫出去。 这几个人根本躲不开,跟多的人是反应过来的下一瞬间就中了这一刀,挨刀后的人无不是感觉刀伤往上的地方渐渐麻木,再是手臂也动弹不得,手指僵硬,脖子也扭不到了。唐栎飞快下马,举一刀伸向其中一人的脖子。 “少侠且慢!”城上一人开口说道,他已经看得出来唐栎的实力非同一般,随便出手就能把不知好歹的年轻一辈全部杀光。 唐栎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随意杀人,他只是要给刚才对他出招的人一个下马威:你不敢再接招,跟你一起来的人也回不去。 钟星不说话了,而刚才劝止唐栎的是另有其人,他看起来别其他人稳重多,这人叫崔入云。 唐栎一下子把斩马刀收回了后背,并没有回应崔入云,此时城门也打开了,他再也不看城上一眼,昂首挺胸走进了城,其他人减慢了速度,从那些被冻僵的年轻弟子身边走过去,场面极度尴尬,这些年轻弟子感受到了无比羞辱。 崔入云明白眼前的少侠并不简单,也许就是这次比武的代表之一,这次比武是带着堂堂正正的名义,如果在比武之外动手伤了谁,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崔入云第一时间走下了城墙,他脚步很快,把身边的其他人都甩在了后面,一个人走向唐栎,明知道唐栎没有看向自己一方,也早在十几步以外开口说道:“少侠的内功好特别呀,竟是借由兵器施展,实在让老夫大开眼界。” 唐栎自然能听到崔入云奉承的好话,当然也算是礼貌的搭讪,自己并不想在一开始就让气氛闹得不可收拾,于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说:“前辈过奖了,在下唐栎,是登煌城的一名将领,也是这次比武的代表之一,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崔入云笑道:“既然是比武,双方应平起平坐,不要说前辈后生了,你我该直呼名号,唐少侠若无名号,老夫便继续称你为唐少侠,老夫也没什么名号,只是在南楚被称为先生,少侠大可称老夫为崔先生。” 唐栎觉得这么称呼不吃亏,崔入云也并非开口竞舌之人,于是也就接受了。 出了崔入云的态度是好一些,其他人并没有像他那么热情,走下来的时候慢吞吞的,耍着大人物脾气,唐栎也不打算等他们,只对崔入云拱手一礼,微笑一下,便带着自己的部队离开了。 一下子令后面慢慢走路的其他人不知所措,还真以为自己能在唐栎面前摆出傲慢的姿态,当看到唐栎就这样擅自离去后都愣住了。唯独钟星哼了一声,他看得出来唐栎是在给自己一方的人也摆出了傲慢的态度,说起来谁都不算输,也就作罢了。 唐栎发现南楚的武林人士早把大部分的好地方霸占下来,迟到一步的他只能挑到一些并不舒适的位置。 在土城,有许多的地方都是空地,毕竟是为了抵抗外敌而筑起的防御工事,这些空地多半是用来扎营的,而最好的那几块地方已经让南楚的人据为己有,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位置被分割成几个小块,一边只能做三四个小营帐,有的地方甚至是处理不好的低洼形势,之前下了雨,积水也够深了。 唐栎没有打算在这里深究,只让人挖来沙土铺平了这些坑坑洼洼,然后扎营。在吩咐过后,他四处走走,并没有看到其他来自中原的人,恐怕他们就是第一支,距离比武还有三天,也不知道南楚的人会开出什么奇怪的规定,自己也开始不自在了。 “唐将军!”元岗岭从南城门的方向走来,他在老远的地方就给唐栎打了招呼,就像是面对老熟人一样,唐栎一点都看不出来对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元岗岭很快就发现了那些坑洼的地方,那里的积水真的让人感觉不舒服,但这些并不是他自己原因。 而元岗岭也只比唐栎早一天抵达这里,他本不来土城,只因唐栎的消息传入了军中。 “如果在土城发生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大可以找我,我已经吩咐了我的副官留在这里,尽量给各位一些照应。” 唐栎不知道这是元岗岭的客套话还是真心话,先给他拱手答谢,再听他说道:“先不说这些,再有几天才是比武,我这次特地来是想带你去看点东西。” 唐栎看元岗岭不像说笑,给身后的士兵吩咐了几句话后独自一人跟着元岗岭出了南面的城门。 “上马。”元岗岭说着,南楚的士兵牵来了两匹马,元岗岭也没有再看唐栎,他先上马,坐稳后鞭策扬尘而去。 唐栎也不再迟疑,骑上马很快追上了元岗岭,两人在平地驰骋,身后的土城变得越来越小。 直到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村镇,村镇外面有士兵站岗,也有队伍巡逻。 元岗岭终于减慢了速度,但他没有带着唐栎进村,而是拐了个弯,一路走上了山坡,山坡不高,当他们登上了山坡的顶端,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的一大片农田,农田之间有两三块池塘。 不少人在忙着农活。 “猜猜看,那边的人当中有多少是中原的农民,有多少是南鹰国的士兵?”元岗岭远远指着那些忙碌的人,他们的穿着都很一般,无非就是普通的农民,长袖的挽起袖子,短袖的袖口松宽,裤腿也是拉高了一些,来来回回都在做事,唐栎实在看不出谁是士兵冒充百姓的。 元岗岭看着唐栎一脸无解的样子,心里觉得非常得意,也不卖关子,道:“战争总会让人想到了入侵和迫害,但谁都不会理解,甚至不会有人认同另外一个说法——战争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建设。” 唐栎无语,只是默默看着远方。 元岗岭继续道:“的确,强者胜,是自古以来打仗夺权的规律,但是在这个规律的背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建设出来的强者,没有他们,也就不会有强者,然而许多有权的人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们不断地压迫和剥削,然后尽情得掠夺,简直令人愤恨。” 元岗岭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急躁了,很快又让自己恢复平静,他继续带着唐栎走了许许多多的地方,这些地方都是让南鹰国军攻下的村镇。这些村镇不大,但数量颇多,安居在村镇的老百姓也不多,但他们看起来过得很舒适,全然不像是在战乱地段会有的生活状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比武台下 在此次不长不短的路程中,唐栎少说了很多话,这三天都是元岗岭带他走遍了许多地方,看着南鹰国军和被攻陷的城镇百姓融洽相处的一个个场景。 元岗岭为了不让唐栎带着疲倦的身体仓促应付比武,所以才提前了半天把唐栎送回了土城,元岗岭身为兵派,不适合出现在已经掀起武林纷争的土城,所以并没有跟唐栎进城。 唐栎穿过了南鹰国武林人士的一顶顶营帐,很快找到了属于登煌城的营帐。 “唐将军。”右首突然出现在唐栎的面前,他伸手引路,似乎要带唐栎去见什么人。只等唐栎进了其中一顶营帐,发现在营内等待自己的人竟是梁华罡。 “你怎么来了?”唐栎很奇怪,先前还是经过右首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全权负责此次比武的。梁华罡并没有打算道歉,他解释时的态度也颇为轻描淡写:“我发的英雄帖似乎没有什么号召力,到现在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来,右首已经几次到对面请示比武规则,却是遭到他们的拒绝,恐怕他们要在明天比武之前才会说明清楚,到时候我们可要吃亏了。” 这样的行为基本是没有作为,但南鹰国的武林人士却在暗中牵制着自己,中原武林的一方营帐已经人心不稳了,所以梁华罡才亲自出现。 剩下的半天过得有点不知所谓,中原一方的人根本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梁华罡派了人去打听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至于唐栎先前分别派人到铁龙山庄和镇幽谷请求援助,这两个地方恐怕是最有机会也是最有实力的,但直到深夜,唐栎在城墙上依旧盼望不到那个方向会有那些人们前来的影子,一切的期望都成为了泡沫。 白天如期到来,东方的日出照遍了整个大地,这是久违的阳光,可唐栎偏偏没有半点喜色,他已经整宿没睡了,愁眉惨淡的面容上写满了忧心忡忡。 吃早饭时,梁华罡敏锐地发现了唐栎的不妥,他没开口去问,毕竟今天没有哪个人能高兴起来。 在吃完早饭后,梁华罡再三要求唐栎回去休息,毕竟现在的唐栎状态实在是差强人意,更何况梁华罡已经有了一定的对策,今天第一场比武并不需要唐栎。 右首奉命看着唐栎进营帐休息,现在已经是敌我分明了,唐栎不会再对右首有任何戒心。毕竟在关键的时候内讧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唐栎靠近了床,心里感觉特别不踏实,他很想去看看南鹰国到底会出什么样的规则,他们人来得多,对中原一方实在有不少的压力,如果第一场不能探听虚实,或者无法想出后面的应对之策,这将必是对大乾来说的一场灾难。 尽管很不舒心,唐栎在坐上床榻后就更没精打采了,身与心的疲惫把他折磨得不堪一击,现在的他可能还斗不过一员小兵。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唐栎才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他没有梦到什么,这一觉就像是合上眼黑了一片后很快又睁开了。 “快!” “快快快!” “快点!” 外面传来了着急的声音,听上去是分别由几个不同的人说的,但唐栎不敢肯定,他一瞬间还在刚睡醒的脑瓜不灵活的状态。 唐栎走出营帐,才拨开门帘,看到士兵们赶紧开路,不知道来自远远的地方要来什么人,而另一边近处,大夫背着一个木箱子快步走了出来,远处的地方已经有集中急促的步伐声,两面相遇,很快就近了一个营帐内,唐栎看不到是谁,只是发现四名士兵抬着什么。 唐栎想要走近去看,只可惜门外的士兵把他挡在了外面,他们当然认得唐栎,但似乎面有苦色,相比于唐栎的行为,他们更愿意拦下想要进去的人。 “对不起,唐将军,大夫救人要紧,都不让其他人打扰到。”那名士兵说白了,其实心里也有些害怕,唐栎心中更是感到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受伤,还要如此劳师动众。 但他并没有强行要进去看,而是径直朝北门走去。 在土城的正中央,不知道是哪一方早就搭建好的比武台,简约而实在,唐栎很快走到了那处,只见南鹰国的武林人士已经逐渐散去,登煌城的士兵也开始退后,其中一名将官推着梁华罡,奇怪的是居然不见了右首,难不成 唐栎已经不需要别人给自己答案了,方才被抬进营帐让大夫救治的恐怕就是右首了。只是不知道第一场比武胜负如何,但无论如何,右首铁定是第一个被派出去的人,而且他受伤不轻,没有其他人的佐证,唐栎根本无法想象比武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华罡看着唐栎,他假装无事,只等车椅子靠近了他后,才对唐栎说:“第一场总算结束了,我也开始明白他们所说的规则了。” 唐栎不说话,梁华罡示意将官继续推车,三个人一同慢慢返回走,只听梁华罡继续道:“这次的比武持续一个月,每三天一场,规矩很简单,有其中一方提出任何比武决胜负的规则,赢则记一,输的可以定下下一场的规则,一共有十场,其实是九场,因为判决胜负的因素是看哪一方先赢下五场。” 梁华罡只说了一大堆的规则,但他对右首的事情只字不提,让唐栎不免有点愤怒:“那么今天我们派出了谁?” “右首。”这个答案早就在唐栎心里待了许久,但他更想知道比武台上发生了什么。 原来,梁华罡一开始就打算先派右首试试对方底细,而对方以自己远来是客为由定下了第一场比武的规则——那就是比剑法,他们派出的是一个叫梁柘的剑客。右首对剑法也是颇为熟悉,梁华罡也对他很有信心,在比武的过程中,右首一直占着最大幅度的优势。 眼看好几次都让对手没了招,眼看已经分了胜负,梁华罡还很高兴能让中原武林赢下一场,殊不知梁柘早是心怀鬼胎,竟趁着右首即将收起最后一招分心的时候,在袖子里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涂了毒,粗心大意的右首一时间没能躲开那一刀,手上被划出了伤口,很快,右首嘴唇发紫,双眼发白,毫无预警地倒地不起了。 此刻,梁华罡正准备斥责对手使诈,梁柘却是笑着说:“我那是一把小小的剑,不违反规矩,再说规则是要以剑法取胜,我做得非常干净利落,毫无疑问是赢了。” 梁华罡知道眼瞎再争吵也没用,毕竟右首已经昏迷不醒,赶紧让士兵把他抬下去给大夫救治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梁柘虚伪地鞠了一躬,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下了比武台,与他同边的南楚武林代表也是展现出得意满满的笑容。 唐栎听完了这些,拳头不禁握得紧紧的,似乎是下了很重大的决心:“第二场让我来吧!”面对唐栎的自动请缨,梁华罡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心里非常清楚,以唐栎进步神速的武功来看,必须要放到压轴的位置。 在他看来,前面输四场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在失利中不断打起精神,让部署更为精密无策。距离下一场比武还有三天,梁华罡丝毫不考虑到唐栎会顶替前面的位置,他觉得第二场甚至是第三和第四场都不需要唐栎,在剩下的时间里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寻找更多优秀的人,或提起更多优秀的策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最后一计 一想到后面几场都不会有机会对付南鹰国的武林人士时,唐栎是觉得非常纳闷的,说句难听的话,若是前面四场都输了,一共还有十二天需要改变策略,但如此漫无目的地等待下去,真有点冒险,毕竟现在以梁华罡的初步策略来说,那是要放弃前面几场而去死守第五场。 唐栎有绝对的理由去反驳,但他并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决问题。到了晚饭过后,唐栎终于能有机会进去营帐见右首一面。 右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差劲,就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面无血色的他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说:“我这是过于光明正大了,城主大人早提醒过我对方会使诈,我小心谨慎地用尽了我会的所有剑法,每时每刻都在提防对手,以为胜负已分,就松懈下来,没想到是被摆了一道,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 唐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坐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对左首说:“我已经知道比武的规则,我想下一场出来,你觉得如何?” 左首对唐栎的话并不感觉到惊讶,他很好地控制好自己平稳细微的语气说:“城主大人早已经猜到你会如此冲动,但这样会坏了大事,所以大人才不烦长途奔波,亲自来这里。” 说到了这,唐栎才想起梁华罡一直坐着车椅子,之前总是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了,没有去问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想到了,才问道:“他的双腿到底怎么了?” 右首对此反倒是有点惊讶,才知道梁华罡并没有给唐栎解释过这件事情。 “那是在跟苏秦比拼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城主大人是拼尽了全力,没想到的是苏秦的武功也可以跟城主大人平分秋色,现在让他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左首的脸色本是因为身体状况而露出了苦容,现在谈到梁华罡,心里也是丝丝闷苦,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唐栎看出了一些端倪:“怎么了?” 左首看着唐栎,他欲言又止,却不得不说:“唐将军,其实城主大人和我都知道您的身份,只是对外不明言罢了,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毕竟为了那坚持了十年的目标,城主大人是费尽了心和力,只是人越努力,要面对的困难就越大,困难就像雪山上滚下来的小雪球,人毕竟是人,站在山下看着雪球,能做到的只能是逃了。” 唐栎感觉左首是心有感触,但还没把话说到点上,如今比武的事情迫在眉睫,尽管登煌城发下的英雄令无法代表整个中原武林,但这次的胜负将牵涉到整个江湖,一旦南楚的军队继续侵略,恐怕荆州以南的武林也要失手了。 左首继续说道:“在我们离开登煌城之前,城主大人提起过,如果英雄令下无人愿意来或者赶不及到来,一切都要指望唐将军,只是城主大人的最后一计,恐怕是唐将军十分不愿意做的。” 唐栎听到了这话,心想恐怕是梁华罡为了赢下这次的比武而想到的丧尽天良的计划,尽管他猜不到这计划是什么,但这计划不能现在用,除了需要跟自己谈条件外,恐怕付出的代价是不低的。 但现在谁强谁弱已经表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唐栎根本不可能再这种情况下踌躇不定,不管那是什么计划,总是先知道一下会比较好。 “你告诉我吧,也许我会从中得到什么启发,能找到更适合的对策。”唐栎如此委婉地说着。 “其实也不难,毕竟这回比武决定的是南楚武林人士是否要入主中原,所以他们派出的代表不是最高,也不会太低,只要让他们都死在了这次比武当中,那么谁胜谁负又有什么影响呢?只要在登煌城里选出几个愿意捐躯牺牲的壮丁,让他们在身上穿上带毒的刺甲,也给他们鸠粉作为手段,每派上一人就杀一人,他们敢出手就得舍命,不敢出手就当认输。” 这方法听起来滑稽而不可信,放在平常是不可能的,但比武的地方总有硬性的规则,人不能只守不攻,也不能离开比武台,无论是使用这个方法的人如何中招,他在将死之时还是能缠住对手,以一种愚蠢的两败俱伤的方法作为最后一招,也许真的是最好的招了。 不过唐栎实在不明白,尽管这种方法需要牺牲好几个无辜的壮丁,退一万步说,即便壮丁是愿意牺牲自己的,那又跟自己何关呢?自己愿意牺牲也只有一次机会,只要梁华罡一意孤行,唐栎也觉得自己是阻挡不了他的。 左首分明看出了唐栎的疑惑,因为他根本还没有把话说话,这时候报以微笑,继续道:“仅仅用此招,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第一次死了人,他们就会警惕起来,佯装输了,然后定下其他规则,到了下一场,也许他们会用上取巧的规则,让我们的人无法靠近,所以弥补这一计策的重要一项,是唐将军您呀!” 唐栎惊诧几分,他再仔细想了几遍,还是不了解自己怎么会是弥补这个计策的关键。 “例如说,下一场我们定下规则,用壮丁去毒死对方,那么第三场就派将军出去,将军赢面很高,城主大人和我一点都不担心;到了第四场我们效仿第二场,无论输赢都能让他们出不了兜着走,第五场继续由将军出场,第六场再用毒,到时候变成四比二的结果,他们会以为将军不会使诈,所以会从将军上场的时候出手,然而我们会让将军用上有毒的兵器,只要将军用上本身独特的冰寒内功,出手的剑气或者招式能扩散到南楚的那一边,只要他们中了毒,我们就可以趁势将他们全都杀了。” 这方法原来是诱敌深入,让对手有一个唐栎不使诈的错觉,最后是不让比武进行更多的场次,直接对所有人下手。这种想法实在是过于异想天开,大胆却令人以为不妨一试。 计策的最后还是需要唐栎做那些阴险的事情。以唐栎的性格,当方法说出口,他是马上反驳的,唯独这次不同,这次的胜负关系着中原乃至大乾的命运,在土城里每个会武功的人都会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沉重无比,正因为这样,唐栎才会在这时候显得犹豫不决了。 左首早就料到了唐栎会有如此反应,他并没有为此而窃喜,因为人一旦决定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无论事情发展如何,到最后影响最大的还是做决定的那个人,无论是否有人威逼利诱,在很多时候,选择权都掌握在本人手中。 这些重大的决定往往不仅仅是改变一件事情的风向,更会改变那个人往后的的走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大雨滂沱 唐栎离开了左首一个人静养的营帐后,他向北走去,走出了土城,城外的风景依旧,但唐栎的心情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很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所以直到日落西山也没有进城。唐栎在附近找了柴枝树叶,生了个小火,看着火堆了噼里啪啦应声而响的枯枝,弹起的火星被火焰向上吹向了高处,火星左左右右定向不明,在离开火焰咫尺距离后就消失了。 唐栎没有离开土城很远,他是在距离城门五十步外休息的,那里有几块大石头,附近是干土和沙子,沿路都能找到一些能烧的。这样的火光早就运气了北面城门的将士注意,但他们发现那是唐栎后,也就不关城门,派了四个人在城门下站岗,又添了一支部队在附近巡逻。 早有人把情况报给了梁华罡,梁华罡并不意外,他在白天就知道唐栎和左首聊了一些时间,恐怕也是知道比较多的事情,明白人的心越乱,就越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于是命人给唐栎送去一些饭菜,并叮嘱士兵不要乱说胡话。 唐栎拒绝了士兵送来的饭菜,现在的他根本咽不下任何食物。他明白,行走江湖,必定会遇到一些卑鄙小人,身边也会发生龌龊阴险的事情,自己曾因一时情绪失控而胡乱杀人,又有谁会给自己治罪,更不见有人要提到报仇雪恨,也许这就是江湖的规矩,想行大道正义,恐怕是空说白话,不能用各种手段保全自己,又怎么能保证能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站直腰杆说话呢? 原本日朗天青,月夜星明,忽如其来的一阵风打起了不少火星,这些火星都在唐栎身边擦肩而过,看起来有点险。唐栎抬头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薄薄的云乘着风遮挡了明月的光亮,天上的星星也几乎消失殆尽,再一阵风使坏,那一轮明月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唐栎感觉得到风变得更凉爽了。 天上一阵闷雷响起,印证了天气即将变化,唐栎觉得太扫兴了,也不知道要不要选择进城准备躲雨。这时候再一次吹风,这一次风更大了,直接把身前的火堆吹翻吹散,火苗跑到了附近的其他树木枯枝,那些长着绿叶的还好些,另外一些是让唐栎给取来的枯枝,在风的怂恿下没有灭掉,反而越烧越厉害了。 唐栎身后不远处是一片小树林,以这种势头下去,恐怕要把正片树林烧着了。在以前,唐栎就听太子说过:“天下雨,是因为树花生长,是因为流水暴晒,是因为人生活火。”唐栎对此深信不疑,认为树林多一片总比少一片要好,提手就从丹田运功,还没感觉手上有内力的涌动,但觉得岁寒神功的灵活变化更多,一阵寒气在身体内暴涨,它并没有失去控制,反而是在唐栎的调息中变化万千。 唐栎试着把这股可以变化的寒气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扩散,扩散的速度极其慢,很容易让人觉得不耐烦,但唐栎很享受整个过程,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寒气内力在不断感染着周围,所说的周围并不只是自己身体的各处,还是身边的各处。 身旁的石头,邻近的树枝,地上的尘土,都因他的寒气而慢慢变凉,再慢慢变冷了。直到那股寒气开始扑向火堆,唐栎明显感觉到寒气的蔓延受到了阻碍,一下子又加大了强度,除了身体的感觉,他还盯着那一堆火,每次控制都在感受着层次的变化,直到一下间用力过猛,这股寒气成了隔空的一掌,把火堆打成了散块。 “原来是不能灭火的。”唐栎小声自嘲着,他才想到要站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踩灭了那些散碎的零星之火,直到确认没有留下后患,才朝着土城缓缓走去。 这一晚过得是淅淅沥沥。 唐栎回到营帐后吃了两个馒头,外面就忍不住下起雨来了,大雨来得比想象中要快,雷声却逐渐少了,但风还是肆无忌惮地挑衅着守夜的士兵,唐栎拨开门帘,好多雨水扑面飞来,同时也听到在外面赶紧奔跑的士兵呼喊着关城门,在营帐附近的篝火早就被大雨浇灭,谁也没去管它。 庆幸的是,为了这次比武,四面的城门之上都加建了一个顶层,中间形成一个空间颇大的地方,可以让士兵躲雨或置床铺休息,也能储放兵器,在这个地方对外面开了四五个垛,方便下大雨时能在里面继续站岗。 这时候在外面站岗的人少了一半,巡逻的部队也早早回来了,两支部队拆成四支,在城内却更加频密地安排巡逻了。 唐栎很快就放下了门帘,随随便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这一夜的确很难熬,毕竟白天直到的事情实在很难接受,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去整理。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如同囫囵吞枣,在滂沱大雨下度过了,除了如厕,唐栎根本没有再踏出营帐半步。 然而直到第三天晚上,唐栎还是没有接到梁华罡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是做如何打算,到底是直接用歹毒的招数,或是另有计划,却未曾听闻有其他武林人士来了土城,更不知道梁华罡为了明天的比武定下了什么规则。 直到第一场比武结束后,唐栎才知道新定的规则是需要提前一天知会对手的,好让对方适时派出应战的代表,然而现在已经是第二场比武的前一天晚上,一切消息都没有传到唐栎耳里,唐栎也不知道是梁华罡刻意隐瞒,还是会因为天气缘故择日再战,因为比武台是露天的,这几天还是下雨,要想盖起房顶也很难,唐栎没有头绪,梁华罡所住的地方偏偏离自己是最远的。 唐栎不再走近门帘,因为外面的风和雨越来越猖狂,猖狂到外面的士兵需要搬来石块压住营帐各处和门帘,无休止的雨水狠狠地打在了唐栎头顶的营帐上,那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频密,因为风的缘故,它就像是巴掌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刮过来,胆小点的甚至会害怕,害怕的是头上营帐不知道会在大半夜的什么时候塌下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一抹褐黄 下雨天洗刷了土城内外的空气,吸起来都觉得凉快。雨声敲响如奏乐,倦意不觉袭来。 唐栎眼睛一睁,没想到昨天雨夜睡着后就睡沉了,可现在已经到了早上,第一眼就看到营帐的顶上泛着亮白色,唐栎深吸一口气,才发现周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听不到外面有雨声。 “停雨了吗?”唐栎还在犯困,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翻开被子赶紧穿好了衣鞋,像飞箭一样跑了出去。 在土城的正中央,四四方方的比武台经过了士兵的专程打扫,已经清掉了这三天以来风雨给它铺上的树枝树叶,台上的积水有些剩余,但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梁华罡在台下胸有成竹地看着台上。 只见台上的两人脚步生风,一人穿着深蓝色的束身衣,身后有一条像燕子尾巴的衣垂,这人看起来十分老成,功夫是极好,才第八个回合过去,已经耍完了第二套拳法。 然而他的对手也并非等闲之辈,同样是赤手空拳,在那人的紧紧追逼之下还能够从容应对,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他都能做到滴水不漏。 终于,两人几乎同时自空中落地,脚尖紧贴,脚后跟稳住,马步即成,一人像挽弓出拳,另一人长袍宽袖,由外而内自上而下地圈手成掌,衣袖跟着方向绕着手腕挂了一圈。 看起来全是硬功外术,外行人绝对只能把它当作表演来看,而内行的江湖人士则不会轻视这一场比拼,一掌一拳,一拳一掌,两人出招相碰,激起了无形的气场自中心扩散,影响力波及到几十步以外的旗帜。 在场观战的人几乎都被这一下的冲击逼得后退,多半是把守各处的士兵,甚至有穿着各异c地位看起来颇高的南楚武林人士,仅有极少数的武林好手能原地不动,任凭衣服撩发,这一碰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两人拳掌一对后也是破了对方的马步,分别朝自己的身后不得不滑退了十步,接下来的动作几乎一致,莫不是双脚微分,自丹田重新提气,双手在胸口平举后又轻轻压低,在压低的同时意味深长地吐出了一口恶气。 强强对敌时,有一定资历和实力的人都不会屏气出招,唯独是在可能会决出胜负的瞬间把一口青玉之气含在喉咙,务求要让这一下出招强而有力,克敌致命。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口青玉之气会在出招后变得浑浊,吞下去将自乱气息,所以才要趁可歇息的时机把它吐出来。 当然,这多半是外功与内功修为都为之上等的武林高手才会领悟到的方法,此种方法落于他人之手,恐怕也不过是屏住呼吸的模仿动作罢了。 一口恶气已经吐出,看双方脸色都缓和了许多,其中是身穿褐黄色衣服的人表现得更为潇洒自若,他微微一笑,全然不把对手看在眼里。 这人长得好生奇怪,他神情严肃,眉目竖起,头发c眉毛,胡子都是灰白微黄,发梳中短,两翼竖起,不怒而威武。 这人竟是黄须杖。 身在黄须杖的对面,在第二场比武中成为黄须杖对手的人名叫蒙一服。 黄须杖是在今早比武前出现的,他毫不客气地打倒了十几名士兵,以爆冲的姿态撞入了梁华罡身在的营帐,手里拿着英雄令,举起来给梁华罡看了一眼后便往后一扔,道:“老夫两天前就知道英雄令了,只可惜登煌城一点威名都没有,知道英雄令的人多,想要去的人少了,那些知道的人大部分都自诩名门清流,对朝廷信任有加,竟然都不相信南鹰国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几座城池,直逼荆州要地,一个个还在你背后骂了好多难听的话,不过并不是所有武林中人都那么愚蠢。” 梁华罡在看到黄须杖的出现后就放下心来,他并不怕对方会趁机勒索自己,反而觉得担子又轻了些:“那么不知道我能做点什么呢?” 黄须杖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保全中原武林而牺牲自己的人,他过来纯粹是知道自己可以谈条件,看梁华罡也是识趣之人,果然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在登煌城里就已经听说了,那个叫唐栎的小子还活着,就在这里,如果我比武赢了,他的命归我!” 黄须杖几乎用着买卖人命的方式和梁华罡商谈着一笔特殊的交易,他原以为梁华罡要跟他对峙一番才肯作罢,却没想到得来了另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你若是赢了,我再给你一万两做盘缠。” 黄须杖微微一笑,就像现在比武台上的那个笑容。 第二场比武的规则是第一场比武的输方制定的,黄须杖也不征求梁华罡的意见,主动请缨要亲自定好第二场比武的规则: 那就是双方不用任何兵器,只比拳掌腿法,每人以自己拟定的顺序在比武的过程中使用功夫,第一套结束后是第二套,如此类推,第四套结束后轮回到第一套,倘若对手打完了第一套,自己必须在五个回合内结束第一套的使用;其中如果存在打出第五套或者跳过顺序使用其他序列的武功时,则判负。 这样复杂的规则恐怕还真的是只有黄须杖能想得到,他是切切实实的偷学武术的贼人,多年来以学习各门派的深奥功夫为所长,能知道的功夫套路多不胜数,每一套都如数家珍。同时也练就了自己分析对手功夫和记忆对手武功招式高强本领。 这套规则分明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但对方能否同意也是个问题,毕竟梁华罡在前一天晚上已经派人送去了一份不一样的自定规则,在比武当天的一大早又要更换,显然是不符合原先说好的约定,更奇怪的是,南鹰国一方的人居然爽快答应了。 蒙一服在南鹰国也是个喜欢收集各门各派武功秘籍的武林高手,他在其中提高的能力完全不比黄须杖差多少。蒙一服耍的第一套是攻防合一的拳法,第二套是注重缠斗的拳法,在两套功夫使过后,他也已经大概摸到了黄须杖的一些武功底细,心里是十分得意与自信的。 黄须杖偏好掌法,他与蒙一服同样是在第一套上选用了攻防合一的武功,第二套是注重一击必杀的另一种掌法,自问两套武功用完后是自己略占上风。 唐栎早就闻到比武台上的打斗声,脚步也就放慢了些,他本以为梁华罡会真的派壮丁上去搏一搏只见是一个武功很不错的人,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在唐栎赶到的时候,第三套已经开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拳法掌法 “什么!正在台上比武的人竟然是黄须杖!”唐栎只在心里震惊地说了这句话,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这句话表现出来,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梁华罡,梁华罡却不会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但他还是会开口说一句:“总比孤注一掷要好多了吧。” 话说得不错,竟让唐栎一时间无法反驳,但见第三套开始已经很久了,两人完全陷入了难分难解的对决当中,谁也不差谁分毫,各自一方的人都看好自己的代表,不知不觉竟过去了十几个来来回回。 “噢!对了。”梁华罡似乎想起了什么,“黄须杖跟我谈了条件,如果他赢了,就要你的命,我还为此补上了一万两的提议,一万两本来不是问题,但如果他真的赢了这一轮,你又该如何呢?” 唐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梁华罡竟然为了第二轮能有合适的人而随便跟别人谈条件,他是不可能摆脱这一次的比武,但若要真把命给了黄须杖,又有谁能撑起接下来的轮次呢?更何况,唐栎是绝不可能真的乖乖把命送给黄须杖。 唐栎没有回答梁华罡,他继续看着台上,此时第三套已经打完了,还是不相伯仲,不知道他们是否都用同样的策略,想要让对手违反规则而输掉比武,当然,只要能出杀手。令对方无法再继续下去也是有理的。 不过在唐栎等人看来,这种如此光明正大的比武倒是有点新鲜,因为他和梁华罡都知道南鹰国的武林高手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也清楚黄须杖是什么人,这些人跟光明正大完全不能搭边。 许多人还在想什么时候会有好戏看,只不过前三套武功实在是没有半点观赏性,唐栎发现对面还有人敢打哈欠,实在是不给面子。 黄须杖没有因为台下的观众有任何表现而心生不满,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正准备出手用第四套掌法。 蒙一服比黄须杖更提前一步出了右手,只见他平手一掌,掌心却是向下,忽然间令黄须杖感觉到他的掌尖像剑尖,一阵锋芒直逼正面,再不躲闪恐怕要伤了脸面。 黄须杖侧身跳开,已经来不及出手第四套掌法,眼见蒙一服双手如抱球状,两手掌心相对,似乎在凝聚一股真气,但那时谁也看不到他双手到底有什么。蒙一服没有停下,只在黄须杖逃离的同时瞬间做了这个动作,然后出手换成了左手,左手依旧能让黄须杖感到莫名的不安。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蒙一服不过是用的平掌追击的简单功夫,却是令自己的衣袍无风自鼓,出手时更像是吹动了冷冷寒风,迎面袭得黄须杖几乎睁不开眼睛,而他的褐黄色衣服也是迎风而吹,看起来本人十分被动。 梁华罡顿时惊讶了,他根本看不懂蒙一服用得到底什么厉害的招数,与其说是厉害,更不如说是离谱,只不过是用平掌指尖,论是武林中对自己再如何自信的人也不会这么做,毕竟这样使出来的武功威力也好不到哪儿去,更别谈伤害,招式简单易懂,就是三岁孩童也知道怎么躲闪。 偏偏是这样的招数引起了荒唐的情况,黄须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功,只觉得对方是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原本还想再躲他几次,没想到第二次就开始迈不出脚跟了,蒙一服的出手异常利落,那种无形的影响力仅在瞬间就造成了莫大的威力,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也更不会有让自己出招的空间。 既然逃不掉,不如直面应对。黄须杖双手强行动作,从丹田提气直奔双手,以他以往的招式来看,真正要使出各种功夫的威力恐怕要蓄力更多些时间,但蒙一服已经杀到跟前,再也不给黄须杖思考的余地,他双手交叉出掌,全身上下迸尽了短时间内能提取的最大内力,内劲从天府到曲池,最后在掌心击出。 两道相迎的掌力合并成一道,出来的刹那就跟蒙一服的平掌五指正面撞上,本应是两面俱伤的结果,黄须杖也一时出尽了力气,需要缓一缓,没想到蒙一服左手出招过后顺势侧身补了一掌,这一掌用的是右手,他根本没考虑到自己内力缓和的问题,似乎早在之前就把两股内劲分配到两只手掌上,刚才左手一掌是逼迫黄须杖临时应对,紧接下来出右掌是让对手猝不及防。 这一下的确够狠,毕竟要同时连贯性地使用身上两处蓄力过后的内劲十分不易,要是在中间泄气半口,恐怕要失去控制导致内劲逆行,轻则毁掉双手,重则走火入魔。 偏偏蒙一服做到了,他的脸色并没有别的不妥,相反是露出了早已预料到的自信,这一掌再出去后,黄须杖的双掌招式出尽,再无威力可言,他更是反应不到,这一招接下去与羊入虎口无异。 “啊啊!”黄须杖连眨眼的机会也没有,蒙一服一掌打下去,把黄须杖交叉的双手直接分开,然而并没有结束,掌劲还在后头,蒙一服的脚步蹬一下再前进了些,掌力的后劲直接击中黄须杖的心门,把黄须杖打飞出比武台,同时口吐鲜血,流染了整个下巴。 “哈哈哈哈!”南鹰国的一方有人站了出来,他两三步直接走上了比武台,根本不给梁华罡任何面子,抬起手引向蒙一服,道:“我本以为这一场会有势均力敌的情况,没想到的是前面三套功夫都是我们的南楚高手承让了,觉得没有意思,在第四套功夫展示的时候就用两招把中原的乞丐给打飞了,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那人说话完全没有留半点余地,他看黄须杖一身褐黄色的衣服,以为是旧了,心里早就看不起对方,只等分出了胜负,自己也就更加大胆地羞辱黄须杖为乞丐,还刻意伸出了两根手指,表示蒙一服只用了两招就把黄须杖给打飞了c 梁华罡的脸色是沉了好多,他的手死死握着车椅子的扶手,仅在片刻又放开了,脸上的表情由激动变成笑容,等吞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后,才说:“南楚果然是高手如云,我宣布,第二场比试,南鹰国胜出!” “好!”南鹰国的一方大叫说好,喊声更出色的大多是跟随真正的高手长辈们一同前来的年轻一群,他们趾高气昂的样子也趁机显摆出来了。 唐栎已经觉察到了梁华罡不愉快的表情,但明显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内心,还要宣布对手获胜,不由得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黄须杖虽然硬生生中了一掌,但他还是能利索地爬起来,只是谁都觉得丢脸,这时候的他一言不发,只是给看了一眼梁华罡,同时也发现了唐栎在,自己提一提气,喉咙一干,忍不住又吐了一地的鲜血,看着令人鼻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终于再遇 唐栎看着对面的南鹰国的人还在比武台附近欢声载道,似乎要弄出更大的声音刺激自己那边的人,他们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鞭炮,点了一个扔到了比武台的正中央,火红色的碎片在鞭炮声中伴随着浓浓的灰色烟雾四处狂奔。 梁华罡让士兵推自己回去,他是再不想待下去了。唐栎转身也跟着走,这时候的黄须杖并没有与他们同行,唐栎靠近几步,问道:“第三场该是我上了吧,不管如何,至少要先拿下一场。” 梁华罡很快就恢复了理性,摇头说:“不,用你还早着,我们不是还有三天嘛,至少再等一等,这回是黄须杖轻敌了,论使诈,他还不是蒙一服的对手,这回偏偏没用上阴险的招式,我也是忍了,不过也是证明了一点。” 唐栎不解,问:“证明了什么?” 梁华罡回答:“这次的比武,要么完全能在武功的能力上压倒胜,要么就要在使诈的本领上压倒胜,我算是把握住关键了。” 唐栎也不知道要给什么样的表情,梁华罡的话说得没错,但也是分析得过于简单,至少现在的应对之策几乎是碰运气,虽然第二场是输了,那是因为黄须杖出奇的不使诈,但至少还是来了个会武功的人,不知道三天过后还能不能有像这一回的运气,一切全凭老天爷的意愿了。 梁华罡先回去休息了,唐栎才想起受伤挫败的黄须杖,从其他士兵的口中得知黄须杖已经借了一匹马赶紧跑了,唐栎觉得好笑,他本就没想找黄须杖晦气,毕竟闹出了矛盾还可能跟他过招,现在的功夫可都是要一致对外的。 唐栎很期待这三天会发生什么事,毕竟黄须杖都能来了,英雄令应该还会吸引别的人物。 这三天奇迹般地没有下雨,多半是阴天,出奇的时候还能冒出一阵子的阳光,土城的积水也渐渐消散。 多日里终于能有一次夕阳了,唐栎在西城门的城墙上独自欣赏着稀罕的景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下一次,至少要在大乾的土地上。 已经入夜,唐栎走过了几个暖和的篝火,路过的士兵跟他打了声招呼,也许是几天下来被阳光去走了晦气,人们都觉得暖和起来了。 “你来了!”梁华罡在唐栎拨开门帘的一刻就笑着说了,在他身边俨然还有另一个人,那人并不是左首,因为左首还在休养,唐栎瞪大了眼睛一看,竟然是凌雨山。 凌雨山忽然感到自己窒息了一会儿,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处理这次见面,竟是一时没有说话。唐栎看到凌雨山也是感到惊讶,忙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诗桃呢?信妤呢?” 凌雨山道:“我们遇到了宇文震威,信妤说要回去看她爹和弟弟了,说是打猎的日子要来,她得回去帮忙,所以我让宇文震威送她回去了;至于诗桃姑娘已经被安排好休息的地方,明天就能见到,不过现在我们该着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明天的第三场对决了。” 唐栎觉得这话说得对,不过既然凌雨山已经来了,他非常确信下一场必定是凌雨山出场,既然是上一场输家决定比武的规则,那么可以设定成用剑法分高低。唐栎第一时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看两人都没有意外的表情,不解道:“难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梁华罡又笑了:“我们在早些时间已经把话传过去了,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对方会使什么阴险的招数,也许他们不会使诈,毕竟也可能有隐藏的用剑高手,不得不提防。” 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谈了许久,时间不早,梁华罡让凌雨山早些回去休息,唐栎也迫不及待要离开,他和凌雨山一同出门,从凌雨山的口中得知诗桃的住处,原来诗桃在自己住的营帐里待着了,只是奇怪先前离开时怎么没发现。 土城的营帐布置不像是登煌城的房间,一张矮桌子,两张小椅子,唐栎进来时就看到一名女子朴素大方,无粉脂修色,身上的旧衣裳是桃色的,那人正是诗桃。 诗桃看到唐栎后浑身颤抖了一下,忘记了自己准备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要做些什么。然而她并不知道唐栎的想念有多么的急切,可是一直以来事端太多,总会有阻碍出现在两人之间,对他们来说,今天的一面实在是特别重要。 “小桃。”唐栎几乎忘记了上次这么称呼诗桃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现在能感觉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已经是得偿所愿了。 这一夜像如白天一样明亮,如光辉那般短暂,唐栎有多话要说,他想给诗桃完完整整地说一遍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在唐栎沉迷于自己的说话时,却不知道诗桃一直心不在焉,她似乎完全没有把唐栎的话听进去,直到唐栎发现她的不对劲,才慢慢说道:“我累了。” 唐栎从诗桃的后面抱着她睡下,营帐灯黑,直到第二天睁开了眼睛。 唐栎很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但幸运的是,他能确定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了,只需要解决比武的事情,也许第二天就能远离这一切。 第三场的比武如约而至,凌雨山早在比武台前,只等走两步上台。他目视前方,看着南鹰国的武林高手只来了三人,一人十分年轻,步态轻浮,看似武功有点低,另一人唇下含须,面有铜色,眉毛粗而朝两侧斜上,鼻子十分挺拔,最后一人背负一把武器,是三人之中唯一一个携带武器的人,后背的武器应该是剑,毕竟前一天就说好了比剑法。 凌雨山看那柄剑剑柄很长,按推理更像是刀类的兵器,虽然说得是比剑法,那也不一定限制于剑类,江湖上用刀使剑法的人还是很多,唐栎也能算一个。 凌雨山记得梁华罡说过南鹰国来了几十号人,没想到第三场只来了三个,那不是小看咱们的意思吗?顿时觉得也不该太让他们得意忘形,转身回去,不给这些人好脸色看。 唐栎早看出了对面的轻蔑态度,开口说道:“不用管他们多少人,反正比剑法高低,他们来多了也没用,只是今日要赢了他们,下一场就会重视起来了,如果你愿意,索性废了他的武功。” 这话听起来颇为歹毒,诗桃在一边听了都觉得不好受,唐栎这才发现诗桃的表情,又开口解释道:“南楚的人奸诈阴险,就连黄须杖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若是心慈手软,肯定要落到左首一样情况,况且那是他们不对在先,我们要赶走他们,定然不能对他们太善良了。” 诗桃点点头表示理解,凌雨山笑了,说:“小栎,你看诗桃对你是如此情深义重,这次除了英雄令的消息,莫不是诗桃硬是拜托我来找你,你可要快点娶了她,雨山就拿这一场比武的胜利来给你当贺礼好了!” 唐栎拱手,道:“这份大礼我可先收下了。” 凌雨山转过身,抬头就看向比武台。只见那背负武器的人已经走上比武台,他看到了凌雨山左手握着一把剑,料定是这一场的对手,手指指着凌雨山说道:“身为一名剑客,动作竟然拖拖拉拉的,居然还是个男人,就不怕笑话吗?” 凌雨山踢踏两步腾飞上了比武台,走前两步,道:“只怕是你们知道了这场比武的落败,连来的人也少了。” 那人哼了一声,并不斗嘴,说:“剑客辛一竹,特来赐教!” 凌雨山微微一笑,拱手回道:“剑客凌雨山,特来领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一剑胜负 凌雨山才把话说完,辛一竹双手马上伸钱,意欲握住凌雨山拱手抱拳的姿势,后者马上分开双手,往后一跳,这一跳有点心不在焉,差点就出了比武台,脚后跟还踏了空,眼睛后顾,自己都觉得有点惊险。 但辛一竹没有停下,他早已经拔出了武器,那武器看样子太奇怪了,全体通黑,全身一节一节等分,有点像锏。 一开始凌雨山还以为是一把长柄的刀,不了拿兵器是直直的对称,第二感觉判断那是一把粗一点的剑,可是出鞘时完全没听到声音,兵器身上也黯淡无光,那是黑铁做的铁锏吗?凌雨山根本不确定,眼睛里全是那把特殊的兵器,辛一竹已经用它拦腰横扫。 凌雨山来不及拔剑,他举起左手,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剑桥挡下了铁锏的一击,接触的刹那感觉甚是奇怪,凌雨山甚至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分明是能判断那是什么兵器,连忙拔剑反击一招,辛一竹已经退后了几分。 “你那是竹子?我的好歹也是一把铁剑。”凌雨山已经辨认出来了,辛一竹手中的武器是用一整段竹子做的,看起来跟铁锏一样,竹子外层不知道是被烧了还是油上了黑漆,反正是闻不到异样的味道。 在凌雨山的认识中,剑客最初入门的兵器是车天剑,车天剑并无出奇之处,凌雨山正在用着,但那是他在领悟用剑的境界才选择另类,但无论如何,谁也不可能用竹子做剑,因为等长等段的竹子比用铜铁打造好的刀剑更重,也许打击伤害更高,但是在是太笨重了,实用性还没普通的铁锏好。 眼前的事实不得不让凌雨山相信,天底下还真有实力不错的习武之人选择了用一段竹子做剑,剑法的妙处在于快而精细,一段竹子笨重无比,根本难以做到快而精细,细想之余已经和辛一竹草草过招了几下,发现对方也没有过于防备,反倒是有机会就进攻出击,手中的竹子灵活多变,妙极了。 南鹰国一面,台下的两人坐了下来,他们一点都不着急,兴许是早遇见了胜负是如何的,在他们的面容上看不出不愉快的表情,反倒是有时候相互小声说话,指着台上讨论着什么。 唐栎看着有些着急,他很信任凌雨山的剑法,可台上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的过招一攻一守一错开,时而一人跑左,一人顾右左右,时而一人缩脚挑起扫出一剑,一人压低了身子专攻下三路,谁也没有占了便宜,谁也没有丢了优势。 梁华罡看着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很想开口说什么,但出声提示又怕凌雨山分了心神,让对手有机可乘就糟糕了。唐栎凑了过去,低声道:“那个叫辛一竹的家伙好奇怪,能把竹子都用得如此之快,臂力绝对不能小觑。” 梁华罡觉得唐栎没提到点子上,说:“我和凌雨山过招,尽管我不敌他,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速战速决,出招奇特也很快,只是不能太拖拉,否则力气不继,容易成为第一个收手偷偷歇息的人。” 唐栎听到后差点要失声叫出来了,他全然没发现凌雨山还有这种缺点,再看看台上,不知道辛一竹是不是真的看穿了凌雨山,刻意增加了躲开的意识,每次都在挑战人的耐性,让想要速战速决的凌雨山做了一切徒劳无功的事情。 唐栎觉得他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凌雨山,但先前并没有在比武过程中提醒的先例,况且南鹰国的人奸诈无比,肯定会抓住机会害凌雨山一把,想到了这里,唐栎更不敢开口提醒了。 诗桃在一边看唐栎干着急,自己也着急起来了,她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双脚在原地跺着跺着。唐栎察觉到了诗桃在紧张,伸过手轻轻握住了诗桃的左手,说:“事到如今只能相信他了。” 诗桃点点头,又回顾到台上。 比武台上,辛一竹再次后退两步,他还是继续单手用着粗而笨重的竹子,轻松挡下了凌雨山的攻击后,往后收了一下,再出击时用竹子直奔凌雨山的胸口,凌雨山来不及跑了,竖着持剑,剑刃搁在前方,当竹子撞过来时抵抗了一下,凌雨山一开始还用单手握剑,辛一竹加了力气再推,凌雨山才迫不得已双手握住车天剑了。 这几招好像都是辛一竹占了上风,他双手一震,猛一推震开了凌雨山,正在凌雨山后退时把竹子抬到了头顶上,当头就朝着凌雨山的天灵盖劈下,与其说是劈下,倒不如说是当头棒打。 凌雨山见状马上反手握剑,使得剑尖抵住地上,右手用力一推,身形错位,千钧一发终于躲过了险境。只不过竹子还是用力打了下来,准度极高,竟是把支撑地上的车天剑砸成两半了。 凌雨山心生汗颜,也不管手上的剑断成什么样子了,立马迂回绕到后面,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朝他的后背扎一剑。这一剑根本扎不到,因为辛一竹很快就转过身体,顺带那段孔武有力的竹子,这下的速度奇快,若不是凌雨山动作迅速敏捷,恐怕这一下还是会当头一棒,非死即伤。 凌雨山没打算拉开距离,因为自己的兵器已经输了一阵,他不可能放弃这次能更好的接近对手的机会,毕竟他手上的竹子威力实在太厉害了,凌雨山有点后悔自己过于低估对手的实力。 凌雨山在如此靠近辛一竹的时候还是一样要想方设法给辛一竹扎上一剑,但辛一竹根本不是什么高大壮硕的男人,他身材均匀,脚步带风,用竹子打出来的剑法也是尤其与众不同,令人一时难以破解。 本来是欲速则不达,但凌雨山实在是速战速决的高手,比武已经被对方拖到了一炷香的时间,凌雨山感觉身体开始乏力,剑法动作也不够迅速准确了,心里一急,赶紧出了一剑。可那把断剑又能做得了什么,辛一竹已经看穿了一切,侧身贴身而过,一个身位才走掉,竹子又一次拦腰打出。 凌雨山看出了这一招有所破绽,马上把握住了时机,用剑收了回来,以断剑的那个缺口顶住了竹子,凌雨山快步走向前方,两步的时间稍纵即逝,断剑沿着竹子的长度从远处划到近处,提起手顶上了辛一竹的喉咙。 辛一竹的动作也是很快,他没有忌惮凌雨山的靠近,反倒是借了他的左肩把竹子翻了个身画了一个半圈后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竹子的一端异常靠近的对准了凌雨山,同时双手错开紧握竹子,左手还横跨了胸前压着凌雨山的手臂,但还是无法阻挠凌雨山的断剑割伤了自己的脖子。 “哼!你输了!”凌雨山斩钉截铁地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悲痛莫名 辛一竹一点都不伤心,更不愤怒,相反的是突然冒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凌雨山心里打了个颤抖。 突然,辛一竹双手手腕转动,竟然是以相反的方向转动了竹子本身,原来竹子上还暗藏机关,凌雨山听不到机关运行的声音,他被辛一竹诡异的笑容分了神,只听到辛一竹放小了声音道:“不,是你输了。” 几乎是同时,竹子的一端飞出了好多木刺碎屑,因为那一端早让辛一竹对准了凌雨山,而凌雨山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玄机,竟是正面全中了这些碎屑,好些碎屑还飞进了眼睛,多数是扎在了脸上。 “哎呀!”凌雨山松了手后退两步喊出了痛苦的声音,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用手想要摸一摸脸,觉得脸上痛苦万分,这时候台下唐栎等人无不失声叫道:“雨山!” 然而辛一竹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趁凌雨山不注意的时候跑上前朝胸口飞踹了两脚,凌雨山应招往后飞了几步,滚了几圈后差点就掉下台了。 凌雨山忍着痛苦艰难地爬了起来,疼痛的感觉让他绷紧了五官。这时候辛一竹转过了竹子夹在腋下,用着竹子的另一头对准了凌雨山,双手依旧错开握住了竹子,往相反的方向一转,竹子的另一头竟然飞出了毒针大小的飞刺,飞刺密密麻麻,眼看凌雨山又要中招。 台下一阵寒气斜出,唐栎使了踪花游登上了比武台,手成掌形,以百岁寒憩的神功化为掌力劈了下去,才把那些飞刺打落在地上。看那些飞刺都涂满了毒,而且比凌雨山脸上的还要细长,若是真再中招,后果难以想象。 凌雨山的嘴里还在咬牙切齿,他已经分辨不了方向,不小心手按了个空,跌落了比武台,几名士兵过去扶起了他,梁华罡命人带他回去看大夫,诗桃第一时间跟了过去。 辛一竹看着被抬走的凌雨山,对着唐栎露出了胜利的淫笑:“少侠好身手呀,只可惜第三场比武结束了,是不是该由登煌城主宣布结果呢?” 梁华罡面容镇定,似乎不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他看唐栎伸出了手,示意自己不要说话。唐栎一直盯着辛一竹,道:“这次还要放鞭炮吗?试试看,看是鞭炮烧得快,还是你死得快!”唐栎双手握拳,拳头上生出了凛冽的寒气,站在十步以外的辛一竹也感受到了那一份寒意,他很想得了便宜还卖乖,但眼下不是时候,隐藏着自己内心对唐栎的恐惧后,转身就要走,不料唐栎走前了几步,这几步故意放大了动静,吓得辛一竹一惊一乍,马上转过了身防范唐栎。 唐栎看了看辛一竹,又看了看台下的另外两个人,说:“第四场的比武规则已经定好了,至死方休!”辛一竹终于招架不住唐栎的气势,一滴冷汗在鬓角的地方流了下来。 “听不见吗?要不要我提着你的头去南楚的营帐里说清楚呀!”唐栎的声音变得沙哑,听起来更有威慑力了。 辛一竹的呼吸也变得颤抖了,他开不了口了,怕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的。这时候台下一人朗声回应:“我们已经明白了,告辞!” 唐栎没有回应告辞,而是直直盯着辛一竹看,辛一竹险些就把手中的武器滑脱了手,只等台下的伙伴叫了两三次,才悻悻下台离开。 唐栎看着那三个人远远离开了,转身走向梁华罡,梁华罡嘴角上扬,道:“只要你赢了下一场,咱们就二比二平了。” 原来,刚才唐栎是故意出面打断了辛一竹的话,梁华罡也故意不出声,两人的反应就是让辛一竹误会了自己赢了这一场比武。 实际上以他们前一天所说的,比的是剑法,然而辛一竹是以暗器制胜,所以辛一竹是输掉了比武,尽管唐栎他们并没有多高兴,只是趁这个机会引他们入局,让他们也同意了下一场的比武规则。 唐栎笑不起来,他很担心凌雨山的伤势:“我肯定会赢的,也许你该给他们提醒一下。”说着朝营帐的方向走去。 营帐的方向,凌雨山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大夫知道此行要应付的情况总比想象中严峻得多,他早准备好了各种解毒的药茶泥丸,当他看到凌雨山的几近毁容的脸,自己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几个士兵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正想退出去,大夫赶紧说:“都别走,给我按着他!”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也明白了,一人捉一只手臂或者脚,有人按压双肩。 大夫确认再三,跟凌雨山说:“我要给你拔脸上的东西了,数量有点多,你得咬牙忍着。” 大夫开始动手,那些木刺很小,但尚算明显,只是每次拔出的时候都给凌雨山带来透心的痛苦,眼泪都从紧闭的眼睛里挤了出来。 大夫早给他塞了一块破布在嘴里,怕他咬到了舌头,凌雨山说不出话,他的喉咙还是发出了凄惨的声音。 凌雨山的右手紧握挣扎,一只洁白的右手伸了出来,诗桃挤到了两名士兵之间,用两只手包着凌雨山的右手,两人的右手已经在十指紧扣:“没事的雨山,我在。” 营帐外,唐栎急匆匆拨开了门帘,诗桃紧握凌雨山右手,并且在不停安慰他的声音同时刺激着唐栎的眼睛和耳朵。 “这是我看错了吗?”唐栎自问,但画面的确是真实的,唐栎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凌雨山和诗桃十指紧扣的手上,但丝毫没有影响到诗桃对凌雨山的专注。 大夫还在清理那些碎片,士兵们还在用力控制着凌雨山的挣扎,诗桃还在紧握着凌雨山的手,她在乎他的眼神片刻未改。 唐栎转身走出,在距离他远远的地方,梁华罡正看着唐栎,两人四目相对,唐栎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 唐栎推着车椅子,此时的他和梁华罡已经走出了城门,在数日前唐栎逗留的石块附近停了下来。 “我挺担心你会知道这一切会有什么反应。”梁华罡如此说道,唐栎表情微惊,很快又恢复回原来的样子,自己再仔细想了想,昨天晚上诗桃的表现,不正是印证了一切吗?唐栎无奈一笑,这一笑无心无力,自嘲着沉醉在自己天地的愚蠢表现。 梁华罡却更像是一个过来人,他看着死气沉沉的远方,继续说道:“三天后的比武,你还有信心吗?我知道这问题早了,毕竟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唐栎已经不觉得梁华罡的那些话是几重打击了,他很想弄明白,但又害怕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到底是自己太傻,不应该真的纠缠在儿女私情上面。 梁华罡并没有真的想要从唐栎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即便现在唐栎骑着马跑了,他也觉得那非常合情合理。 “驾!”心里是这么想,没想到真有人骑着马快速靠近。 两人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唐栎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人骑着马来到这边后停了下来,骑术娴熟无比,一点都不逊于受过严格训练的骑兵。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梁华罡拍手怒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一人星夜 梁华罡突然发怒,让唐栎也为之一惊,但仔细看那骑马过来的一人,才发觉他的怒气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骑马上的人穿着绿色的衣裳,皮肤白皙,头戴一顶斗笠,斗笠围边有黑色轻纱,但只要认识她的人都能马上认出来了。她,就是梁华罡的表妹何思华。 梁华罡毕竟是有伤在身,此刻不好强行站起来发作,他怒视着何思华不再说话,这令何思华都有点感觉发毛了。 唐栎并不是何思华的什么人,自己也不好多嘴说些什么,知道这准备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自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身处的位置十分的尴尬。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是说过不许胡作非为吗?”梁华罡一连三发问题,越说越是生气。 何思华反而没有慌乱的表现,只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十分可爱,道:“你这么多问题,我能回答哪个嘛?” “你!”梁华罡真的动了气,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何思华瞧梁华罡像是受了伤,才说道:“对不起嘛哥哥,我只是好奇玩玩,你就别生气了,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丢了一把剑都能躲过一些盗贼的追杀呢!” “什么!”梁华罡都要捂住自己的胸口忍痛换气了。 唐栎觉得这话越说越离谱,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现在人好好的,就先安排在土城休息吧。” 这话说完,何思华本来还有话要说,才认真看了看唐栎,发现那竟是当日偷窥自己洗澡的人,双眉皱起,怒目圆瞪,指着唐栎的鼻子喊:“你这个采花贼!”唐栎纳闷了,想起自己当日貌似真的好像是不小心看到了何思华洗澡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梁华罡长叹了口气,勉强缓了过来,殊不知何思华发作了,她左看看有看看,就是找不到什么能对付唐栎的,很快,远处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竟是有十几个骑马家伙踩着高高的尘土出现了。 “哟!我就说你跑不掉了吧,怎么?想要找这两位兄台帮忙?”其中一人哈哈笑道,他手中握着斩马刀,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遍,才对梁华罡和唐栎说:“我觉着呢,一个姑娘而已,两位可以不插手就别插手了,要不然你们赤手空拳的,我手上这把刀怎么锋利怎么削呀!” 何思华本来想开口让梁华罡教训一下那些盗贼,但她发现梁华罡坐着的是车椅子的时候,心想道他可能是受伤了,这一件事也绝对不能昂对方发现,不然都会遭到毒手。 梁华罡晓有兴致地说:“喔?你们是来追我表妹的几个人?” “你的表妹?哈哈哈哈,那我就对不住兄台了,你要么反抗几下,我好心给你留个全尸,要么就闭嘴!睁大眼睛看我怎么蹂躏啊!” 那人得意了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唐栎已经出手,一掌冷冽凌空打出,正中那人的胸口,再出三四掌,又有几个人应声倒下。 梁华罡装作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唐栎在发泄自己不愉快的情绪。 在一旁看着唐栎教训十几名盗贼的何思华一下子也是目瞪口呆了,她不敢相信现在的唐栎竟然是那样强劲的武林好手,再回想起自己的酮体被他看过,也是污了清白,纵使芳心暗许,也是合情合理的。 唐栎的出手还是非常有保留的,他看十几匹马都是精神抖擞,肥壮得很,不舍得连累的它们,所以每一掌都瞄准了那些人的胸口,大部分人都未曾反应过来就中掌倒地,少数人反应过来了,却惊慌失措,瞪大了眼睛吃了对方一掌,忽的感觉胸口有冰刺的痛感,一时间吸不了气,再大口喘了两下后吐出了一抹鲜血,便是再无挣扎了。 唐栎发泄完了,在场只有梁华罡明白什么是发泄,何思华忍不住拍手称好,被梁华罡怒声喝道:“刚才不是骂人了吗?怎么又变了个态度?怎么还不下马?难道要我求你给我推车不成?”何思华嘟起嘴停了鼓掌,只好乖乖下马推车去了。 唐栎处理了一点后续的事情,把十几匹马都送回了城内,然而他并没有进城,而是朝着林子多的地方跑去了。 梁华罡给何思华安排了休息的地方,那是一个独立的营帐,原本是给诗桃的,但昨天一夜,诗桃在唐栎那里过了一宿,今天恐怕是要陪凌雨山一宿了。梁华罡不想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毕竟城主也不是万能的。 梁华罡只是严厉地批评了何思华几句就离开了,何思华一个人呆在营帐里,饿了吃饼,渴了喝水,别的就没有了。 正当何思华忍无可忍,准备要发脾气了,诗桃拨开门帘走进来,一只手托起一盘水果,她似乎并没有因为何思华的出现而感到奇怪,反而是盈然一笑:“思华姐姐,你的表哥已经跟我说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同住一起。” 何思华并不认识诗桃,她很好奇诗桃的身份,毕竟这里也就两个姑娘,能出现在这里的姑娘的确会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诗桃也是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思华只听清楚了唐栎和诗桃只见发生的事情,顿时心生醋意,再说几句后便憋不住了:“其实其实唐栎他” 诗桃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他怎么了吗?”何思华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把唐栎看到她洗澡的事情说出来了。 诗桃一时吃惊的脸相定格在那里不动,没有说什么,何思华才发觉自己是说多了话,连忙补了几句道歉,想草草了了这个话题。 唐栎一整夜没有回到土城,他爬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在那里可以看到土城的旗帜,参天的树木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但他却像是看到了那里的营帐,在那边,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诗桃在凌雨山的身边一直守着。 唐栎彻夜未眠,他看着星空,天空慢慢的从黑暗染成了红黄色,天边越加鲜艳,然而明亮的星星却辞别了晴朗的夜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天公之意 在唐栎看清楚了诗桃和凌雨山之间那没有告诉他人的关系时开始,他独自一人逗留在没有左右的夜晚。第二天星辰光辉同样宁静,第三天夜黑风高,树欲静而风不止,这让唐栎想起了一个更让他难以理解心态的人——白龙兴。 当年白龙兴遭父亲的毒手,把他打落山崖,苟存于绝世壁十五年,终有朝一日出来了,踏回充满了人情世故的地方,重逢那个等了他十五年的娥娘——回望自己,默默努力付出了那么多,却在两个月后独食爱人的背叛。 这才第三天,唐栎就已经把自己的衣裳哭湿了好几遍。这个地方很好,没人发现到他的踪影,没人听得见他的哭泣,也就只有他自己还能尝到两行热泪的苦涩。 唐栎很想找到白龙兴,问清楚他到底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经历着与自己重视的人远远隔离,被自己重视的人挖走了一颗真诚无比的心。 第四天的太阳没有如约而至,唐栎看着天边很久,看到的只剩下密布的乌云,远处还能有些闪光,但听不到雷声。风愈加剧烈,唐栎站在树的顶端,强烈的风干扰了他的视线,眼睛眯得只有一条缝。 这时候,土城的中心升起了乳白色的烟,那是比武之前的一炷香时间,唐栎安安静静地看着白烟,身体却依旧未动。 土城内,何思华给梁华罡推着车,一边走还一边囔囔道:“都几日看不到他了,他该不会跑了吧?” 梁华罡自己也开始对唐栎有点不自信了,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一场输了,那么仅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证明第三场是南鹰国违规在先,若是让事态发展下去,恐怕要面临四场皆输的情况。 诗桃从营帐里出来,她手里还拿着刚扭干的毛巾,出来后左看右看,来来往往的只有登煌城的士兵,那道熟悉的身影却未曾出现。 忽然,身边一阵清风,唐栎从高处飞快落下,在距离诗桃两丈之外落地,他背对着诗桃,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 “小栎,你终于出现了,大伙都在比武台等着你,快去吧,可是我这边要”诗桃不能把话说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让人感觉冰冷。 “你去照顾雨山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唐栎一直未曾转身,谁也看不到他在诗桃说话的时候身体受惊般的微颤,说话回应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抖,差一点又感觉鼻子一酸,一切都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诗桃安静不说话,她看着唐栎的背影。曾经何时,她是如此仰仗这人的背影,只要看见他就好像是有了一座稳稳的靠山,再困难的境地都能化险为夷,在他的怀里从来就只有安全与温暖。 唐栎的膝盖微曲,这一脚蹬得非常用力,整个人一跳就飞上了仓库的房顶,再一跳就成了手指一样大的小人了,远离一切悲伤只凭风中狂歌,不听身后再言。 比武台四个角落的炉子只剩下缕缕白烟,梁华罡和何思华已经就位,只差唐栎。在北面的台上没人,南鹰国的人都在看着笑话,这时候走上台一人,这人脸上有点胡渣,看起来刚步入中年,皮肤白净,胡子并不会让他看起来显老。 “在下吴韶,四道白烟已经烧尽了,中原一方还没能派出代表进行比武吗?如此说来我们可要获得一胜了。”吴韶握腕笑道,他没想到这一胜来得如此简单,毕竟几日前辛一竹曾说过中原有一人实力十分厉害,所以为了这一战,吴韶已经做足了各种准备。 何思华看不惯对面如此嚣张,走过去上了几步阶梯骂道:“你们这些武林败类千里迢迢过来找打,难道还等不及吗?” “哪里来的臭婆娘!”南鹰国一方的台下有人高声反骂。 “难道这个臭婆娘就是中原的代表?哈哈哈!中原无人了吗?派个臭婆娘,是打算用气死我们的方式赢我们吗?没准我们还会甘拜下风呢!”又有人大声笑话。 何思华气得满脸通红,手上没有兵器,上去了也只会吃亏,走下来冲梁华罡跺着脚:“那个姓唐的死哪去了?表哥怎么还不去派人找找?” 未等梁华罡回答,头顶着一道黑影掠过,何思华的目光追不上去,转身看到比武台上,只见唐栎已经落地,正缓缓站起。 “老死鬼你可算来了!这回一定要给我教训一下那些败类!”何思华大声叫嚷,梁华罡可算是哭笑不得了,他向来只称呼过唐栎为唐少侠c唐将军c康健王,尽管那次事件的确毁了何思华的清白,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唐栎身份特殊,把何思华许配过去也是有赚不亏,只是何思华一开口就称唐栎是老色鬼,真令人尴尬不已。 唐栎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他没转过头,只是举起手摆了摆:“放心吧。”说罢就把专注力放到了眼前吴韶的身上。 吴韶一见唐栎就觉得他气度不凡,果然是个好对手,吴韶禁不住在心里赞赏了一番,以他的方向看去,他目睹唐栎的轻功轻盈飘逸如绿叶乘风。 “在下吴韶。”吴韶拱手施礼。 “在下唐栎。”唐栎把双手放到了身后,抬头挺胸,根本不把吴韶当一回事,在场下南鹰国的人可不愿意了,指骂着唐栎不懂江湖礼数,然而吴韶心里更加高兴了:这人很有实力,但总归年少气盛,越是张狂越是会出错。 天空中传来了阵阵打雷的声音,几道闪电出现,忽然狂风大作,吹的是西风,不少残枝树叶吹进了土城,所有人的衣服都飞向了东面,风沙入眼,没有谁能看得清楚周围发生了什么。 吴韶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如果能出手偷袭,胜利会来得更加容易,只是大风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吴韶根本没有办法看得见目标。 吴韶想着偷袭别人,自己也害怕被偷袭,万一唐栎能看得清楚呢?吴韶可不愿意了,立即动用丹田之气喊道:“这风怪异,属于大凶之象,我建议延后比武的时间,不知中原一方想法如何?” 梁华罡不能走动,但他认为这样的情况只会让唐栎更加不利,忙让士兵回话:“我们十分赞同这个建议,这一场比武就延后再说吧。” 何思华应了梁华罡的示意,跑上比武台拉着唐栎的手臂:“这风很大,表哥说让我们先回去。”唐栎没有看她,风还是很大,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首次做菜 吴韶不想再待下去了,转身离开时已经发现南鹰国的人正迅速离开,毕竟已经决定了要延期,谁也不愿意在这种大风的情况下逗留更久。 唐栎终于愿意下台,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何思华才害羞地缩了手,快步跑过去给梁华罡推车。两人很快回到了营帐,唐栎并不想回去,他吩咐士兵们把营帐的下脚钉检查一遍,以防大风加强会把营帐吹翻了。 这阵怪风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在外面生不了火,士兵们没办法做午饭,只好空出一顶营帐,营帐的空位有限,怕是烧了,所以搭起的炉子不多,做饭也慢了,唐栎一时无事,竟是帮着一起做饭了。 唐栎并不擅长做饭,他只能帮忙分配一些材料,连切菜都不如那些士兵。如果是在野外捉来一些鱼儿野味,他能独自生活并把食物直接干烧成品,但现在是要炒菜,放油放盐以及一大堆步骤,唐栎是应付不过来的。 会做菜的士兵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唐栎,他们不会开口嘲笑,毕竟唐栎地位较高,也是这次比武的主力,他们没见识过武林到底是什么,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就觉得唐栎是个英雄。于是所有人都变得亲切,旁边的看见见唐栎不会,壮壮胆子靠过来手把手指导了。 毕竟炉子有限,人多了也不能加快速度,所以唐栎做得再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先让梁华罡等地位高一点的人吃了,唐栎没吃,他还在继续切菜配菜,直到有人告诉他分量足了。 唐栎看着那几个炉子,旁观几名士兵脱了盔甲后挽起袖子在炒菜,动作利落毫不含糊,自己也想试试,不过怕炒糊了浪费粮食,再三考虑后还是放弃了。 正在炒菜的士兵看穿了唐栎的心思,他道:“将军想要试试看吗?” 唐栎摇头说:“不了,炒糊了可要浪费了。” 士兵呵呵笑道:“炒糊了自己吃呀!我第一次炒菜也是这么做的,这样可以警告自己下一次要注意,如果将军想试试,大可以放到最后吃饭,自己炒自己吃的。” 唐栎觉得这说法不错:“就这么决定了!” 再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给其他人做好了饭菜,这是来土城后第一次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毕竟受限很多,唐栎和另外几名士兵还没吃上饭,他们正在做最后一轮饭菜。 其中有三个人为了保证能吃上不会闹肚子的饭菜,自己先做好了两三道菜,只留两味给唐栎自由发挥。 唐栎看起来有模有样,他先放了点油,等油烧热了,再放一些佐料,先把味汁做了出来,倒进一个碗里,再往锅里倒进一盘肉,这些肉已经切好成片,搅拌了味粉炒几下就开始变色了。 身边的士兵都有些提心吊胆,他们忙说着:“快炒快炒,翻翻翻!对!就这样!慢下来就会糊掉的” 唐栎不敢松懈自己的右手,不知不觉炒了有些时间,有士兵觉得不对劲了,说:“放佐料!放佐料!”佐料在唐栎的右手边,他右手拿着锅铲,一时间乱套了,唐栎不知道是放佐料还是要停下来,再炒了一会儿,才用左手拿起了碗,一下子把全部佐料都倒进去了。 “炒炒炒!”有人催促。 唐栎赶紧下手,这时候也有人说道:“可以上盘了!”唐栎炒了几下,已经有人端来了盘子,唐栎把肉一下一下铲起来搁在盘子上,那样子挺奇怪的,一片片肉成了一坨一坨,闻是闻到了香味,也闻到了一点点糊味,但看起来并没有糊色,只是外相令人感觉难以下筷。 唐栎舒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从这一次的糟糕试验中出来,紧接着要炒青菜,士兵们不想重蹈覆辙,只好换了个方法指导唐栎,把炒菜变成水煮菜,结果比预想好了不少。 但是那盘炒肉的确是说面上难得看到的风景,它的香味传遍了附近,很多人都想试试看,但最后是理智控制了他们的手腕,唐栎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好把盘子推到自己面前,说:“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担。” 其他人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对,强颜欢笑说:“也不是啦,第一次总会这样的,已经比我的好多了。”其实谁都认同这话,但毕竟自己的第一次炒菜已经过去了,想当然会对别人第一次做的菜色有所警惕。 毕竟唐栎是上级,要是他开口逼几个人试吃,他们也不敢说不。唐栎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也慢吞吞地伸出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黏糊糊的肉,肉在筷子上慢慢晃动,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边,直到肉块被放进了嘴里,唐栎一口含着,他也害怕自己放重了调味。 但是终究要面对事实,唐栎下定决心咬了下去,这片肉很嫩,吸收了佐料的味汁,要下去的瞬间又把味汁挤出来了,热腾腾的感觉缠绕着舌头的前后左右,鲜嫩的感觉与之交融,每一次咀嚼都是在刺激着对味道的感觉。 唐栎一不小心沉浸在肉块的美味当中,当然不能否认的是里面还是有些糊掉的味道,但总体来说完全是不可挑剔的,毕竟那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菜,接下来他夹起了第二块,本想继续吃下去,忽然想起其他人都在看自己,心想他们都以为自己做的菜是难吃的,顿时露出诡异的笑容,把筷子伸了出来。 “我已经吃过第一块了,很好吃的,你们谁试试看呢?”唐栎正在抛砖引玉,他敢说其他人只要尝上一口就会欲罢不能,他可不希望自己做出来的美食给瓜分了,虽然这些人教自己做菜,但敢瞧不起自己的做的成品,那就不好意思了。 那些人的确看着唐栎和那盘肉不敢说什么,只听到唐栎说:“既然你们不吃,那就不要吃咯,你们吃你的!我吃我的,不能夹我这边的喔!” 唐栎毫不犹豫地吃起了第二块,他左手几乎抱着那盘肉,尽管卖相不行,但吃起来太香了,旁边有一人忍不住动了筷子。 唐栎连忙慌神道:“你干什么,不是说不能夹了吗?”那人已经觉得有猫腻,马上道:“嘿嘿!将军这是装神弄鬼!来兄弟们!快吃呀!肯定贼好吃!” 所有人一哄而上,唐栎一不小心丢了那盘肉,也不知道是被谁抢走了,自己跌倒在地上,衣服弄脏了不少,爬起来的时候嘴里不忘喊道:“少吃点!我才吃了两块!” 可那些人哪会听他说了,等唐栎扑上去后众人鸟兽散,不知道是谁把一个空空的盘子塞到他的手里,盘子里只剩下粘在上面的肉汁,唐栎一脸凄惨地叫着,其他人装作没事样吃着其他饭菜,把唐栎扔在一边不管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九死一生 几天下来,唐栎终于有一次是真真正正专心吃饭了,而这一次还是和好几个士兵一起吃饭,这感觉尤其不同,欢笑声充满了营帐,他们是在炉子旁边吃的饭,感觉特别有意思。 夜幕终究是要降临,士兵们各自散去,他们回到了休息的地方,只有几个队伍在城里城外巡逻。唐栎的心情再次沉重了下来,他从城墙上翻了出去,重新回到了那片树林里,寻回那棵最高的树上停留着。 今晚的月亮和星星恐怕是见不着了。唐栎用手轻轻一拨,整个人任由身体往下坠落,落地时,半蹲后单膝跪下,一手微微碰到地面,火折子在手掌中灵活打转,转过两圈后紧握在手中,让其中一头小的触碰地面,手腕稍稍甩动,火折子在地面上划了一下,星星红光点燃成一小撮火焰,唐栎伸手过去,把摆好的一堆树枝叶子引燃了。 白天的大风似乎没有给树林里造成很大的伤害,那一堆树枝是他早先弄好的,没想到今天用得着了,庆幸的是没有下雨,唐栎灭掉了没用完的火折子,捧起一堆叶子撒进了火堆里。 在树林里的感觉有点不一样,风的声音在头顶上飒飒作响,有时候它会钻到空缺的位置,试探性地往火堆上泼了一股风。 唐栎拾起一根长长的树枝在火堆里挑着,另一只手伸到旁边左右摸索,原来是在树底下翻找到几个不知什么时候挖到的土豆。 他把土豆埋在附近的一堆树叶里覆盖在上面的树叶只有很薄的一层,然后从火堆里挑到六七根差不多烧完的树枝压在上面,又往上面撒上一层叶子,最后是把火堆上一半的烧物拨到最上面去,忙着添加柴火,很快就做了两个火堆。 这件事情刚做完,唐栎拍拍手,一心等着土豆煨熟。又一阵风晃动叶子,一道身影借助别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动静,很快就从树上落了下来。他藏在灌木草丛后面,距离唐栎就在十步左右。 唐栎一直看着火堆,他专心致志地给火堆加料。火焰中噼啪的声音不断,阴暗处的人已经掏出三把匕首,只等确认唐栎疏忽大意。 那人蓦地出手,一左一右扔出两把匕首,匕首穿过空隙直到精准撞上两个不同地方的树枝树叶,这些匕首的尾端系了一条细绳,绳子后面是一块石头,碰到树枝时让绳子缠上了,匕首旋转打圈,每一下都扫出沙沙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他从原位置扔出第三把匕首,自己纵向上跳,踩上了一棵树枝后尽力跳跃。这一跳的质量十分理想,身影一下飞到了唐栎的头顶上,那人已经冲出了树林的顶端,透过枝叶中的火光判断到唐栎的准确位置。 而第三把匕首倾斜向下飞去,力道强悍,整把匕首扎进了火堆,瞬间产生无数的火花升天,火星朝着四面八方胡乱逃窜,这一下直接毁了两个火堆。 那身影算准了时机,以双手拨云提气,右手正有千斤下坠的强势,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冲击。 黑影似乎没有担心下方两个火堆的存在,刹那间造成轰炸式的伤害,两个火堆瞬即灰飞烟灭,原来的地方已经被黑影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凹痕。 原来还是有火光照亮了周围,在黑影砸毁了火堆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人哈一声,自己也被吓到了,发现竟然没有打到目标,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正想要转身就跑,不料双肩感觉异常沉重。 那人挣扎后迅速后退,整个人朝一个方向滑行了两丈,这段距离对他来说还不算是安全的范围,毕竟对手比现象中还要厉害,现在已经不是偷袭了,他除了逃跑外几乎别无选择。但好奇心趋势他的双脚没有往身后旋转,年少气盛的火焰正在黑暗中不断自我引燃。 那人从腰后取出一枚火折子,在地面上用力划了一道后迅速抛了出去,火折子在空中不停地旋转,大风逆向吹来,一下子吹得火苗燃起,沿路照亮了一片,但这些火光还是无法让他看得清楚。 直到火折子落地,黑影还是无法看到唐栎到底去哪了,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希望能察觉到更多的动静。不过一会儿,身前有声音来得不慢不紧,一个身影走到了火折子的附近,他看到了那人的双脚,自己也禁不住紧张起来了。 那个身影蹲下,伸出右手手捡起了那支火折子:“如果在这上面涂了毒,也许会更容易,反正以你们惯用的手段来看,这并不会让人觉得更加无耻了。” 唐栎的声音在安静的树林里显得特别响亮,对那道黑影来说也尤其震慑人心。 唐栎伸出左手,用火折子上的火苗点燃了左手上的树枝,那根树枝是他特别加工的,远端的一头有特别多的灌木扦插成团,烧起来的尤其火旺,旺盛得照亮一大片地方。 唐栎把火折子扔到了右手边,正好扔到了一堆高高的柴木上,很快,那堆柴木被点着了,不过片刻时间让这个地方完全置身于明亮的世界。 唐栎没有理会那一堆火,一切就像是在他掌握之中,他把手上的树枝向那道黑影扔了过去,但是明显是方向歪了,黑影完全不需要躲闪,那根点燃的树枝飞到了他的左侧。 “唔”黑影发出了异常低沉的声音,他并不晓得唐栎此举是何用意。但不用多久,被抛出去的树枝似乎砸中了什么,原来又是一个柴木堆,树枝的作用就是把明火给带上了。 那一堆也是迅速烧得厉害,火光瞬间乍泄,一跳一跳地在黑影的眼睛里舞动着,它把他的整个模样都照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并不比唐栎大,也许是唐栎已经多了几分来自江湖的沧桑,那年轻人却有一种入世未深的气息。 “既然我不走了,也就不隐藏身份了,在下肖一学,是南鹰国的一名江湖新手,因为这次听前辈们说中原的对手十分厉害,怕是用什么手段都没有五成的把握能赢,肖一学特别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对手,在白天目睹了前辈的轻功,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不已。” 肖一学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他更为感叹的是能真的见识到唐栎的实力,自己的暗算偷袭居然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自己经验不足,陷入了对手布下的陷阱,不得已暴露身份,若不是唐栎没有布下伤人性命的陷阱,恐怕自己早就九死一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不吝赐教 唐栎并没有因为肖一学的恭维之词而掉以轻心,令他更在意的是肖一学的身份,无论他是新手还是高手,对唐栎来说不过是受过南鹰国武林的熏陶而不断塑造出来的无耻之徒而已,这样的无耻之徒哪怕是死一堆也不令人心疼。 肖一学见唐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客套话而松懈精神,除了觉得满心的一阵不安,他也没有其他感觉了。不过让当下继续冷场并不会对他有任何益处,自己这次来是想比自己的南鹰国前辈们更提早的见识一下唐栎的真功夫,刚才的几下去无影来无踪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他还想了许多招式,希望能真的在和唐栎交手时一一用上。 “前辈。”肖一学一直称呼唐栎为前辈,实际上两人的年龄并不差多少,但实力悬殊,贬低自己去称呼别人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肖一学希望能得到前辈的赐教,学个一招半式,希望前辈能”肖一学的话还差几个字就说完了,唐栎双腿扎马,左手放在身后,右手呈现鹰爪的手势,掌心中迅速凝结成了一枚冰针,那是一枚如同锥子的冰针,表面逐渐光滑,浑身散透了冰寒之气。 肖一学觉得这画面简直太厉害了,他一心觉得长见识了,只知道欣喜若狂,竟是没有留意到唐栎忽然吼一声:“喝!”那枚冰针像平常见识到的暗器一般朝自己飞来,肖一学猛地脸色变化,赶紧往后下腰,勉强躲开了这一枚冰针,其速度之快已经由不得他选择用什么方式对抗了。 肖一学赶紧要站直了身,他相信自己的耳朵里没听到任何声音,在站直的时候准备要出手反击,没想到唐栎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一尺不到的距离,这回是唐栎手持着冰针用刺下去的动作搁到了肖一学的脖子上。 然后是轻轻一抹,肖一学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冷飕飕的,根本不晓得是割粗了多长的伤痕,自己以为是要窒息了,呼吸一口气后发现是自己吓着了自己,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摸两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 唐栎并没有就此收手,他后退一步,给了肖一学足够的时间认识到自己当前的处境,突然又要向前迈出,这一次是狠狠一脚将肖一学踢飞了出去,也算是给他上了一堂宝贵的课了。 肖一学往后翻滚了几下,这一切来得太快,对他来说表现得太差劲了,很多时候还不堪一击,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垂头丧气,双手摸到肩膀上,灵活地拔出了两柄各有两尺长的短剑。 短剑精细而尖锐,更适合以速度见长的武林侠客,其上手的难易度也比其他的兵器低得多了。 然而肖一学是完全没有把唐栎刚才的一招一式放在眼里,他只以为唐栎是用到了最上乘的武功,自己能毫发无损,也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殊不知那是唐栎已经把岁寒神功领悟到第四重的境界,使出的招数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一招一式来形容了,更何况刚才只不过是唐栎的小试牛刀,威力重不重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肖一学自问双剑剑法尤为独特,在江湖上难见几个人是用双剑的,再加上自己悟到的剑法以速度为先,一左一右,足以应付当今武林大部分使用单剑单刀的侠客。 唐栎何曾不是那一类单剑单刀的侠客,只是现在刚好没有带上兵器,看见肖一学用十分自信的笑容看着自己,总是很难想象待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 肖一学看唐栎站在那里并没有继续出招,心想唐栎是没有其他招了,一下子冲了过去,那个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抬手两招出剑根本让人目不暇接,但唐栎还是用轻巧快速的身法躲了过去,两三步绕到了火堆后面,像是有预谋的路线,从火堆的右边瞬间转移到左边。 肖一学不以为然,他是知道唐栎身法了得,这几下居然真的是纯粹的躲闪,心想唐栎已经黔驴技穷,折个弯又追了上去。 这次唐栎不再想要躲闪,他从火堆后面冲了上来,这一举动令肖一学也有点措手不及,但还是右手的剑先刺了出去。 唐栎冷冷一笑,他左手从左后方一扫而出,手里竟然拿着一支烧起来的树枝,竟是从火堆里取出的,上面的火焰还在跳动,被唐栎迅速出手,嚣张的气势马上压低了不少,也让肖一学为之一惊,赶紧收了手往后一躲,险些让火星迎面扑来。 唐栎肯定是乘胜追击了。顿时脚下生风,连几下都对着肖一学的面门攻去,这几下让肖一学不敢正面去挡,毕竟打出来的火星是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溅的,无论如何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双手马上闲了下来,反而是双脚忙着后退,那些什么双剑剑法全然抛诸脑后了。 肖一学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双剑剑法在此时此刻竟然是毫无用武之地,面对唐栎手上带火的树枝甚至不能挡他一次,心里面唯有一直懊恼,他咬咬牙往上一跳,依附在一棵树上多争了一点时间。 唐栎踩着树干追了上去,肖一学立即移动到旁边的其他树,他已经顾不及身后的人到底追到什么位置了,只管着自己先跑,仅凭耳朵听着身后唐栎脚下触碰的声音辨别方位。 在穿过几棵树后,肖一学已经捕捉不到唐栎的脚步声了,他只好继续往前跑,直到远离了火光,方便让自己隐藏起来。 肖一学微微探头,他人在树上,只能看到拥有两个火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周围并没有发现唐栎的身影,下意识往后再瞧瞧,没发现有动静,终于缓缓舒了一口气。 肖一学很想在试探一下唐栎的实力,他认为刚才那次不过是唐栎耍了一些小花招,自己并不算输了,现在转身回去实在是很不甘心。 唐栎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他在地上捡起一个个土豆,那些土豆还是生的,在手里抛了抛后扔到了火堆旁边。 肖一学很快就发现了没有一点戒备的唐栎,他迅速转移到最近的一棵树,俯身冲下,双剑交叉飞身劈了下去。 唐栎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根树枝,面对迅如疾风的肖一学却不曾有后退的动作。这一边双剑齐下,那一边树枝挥手上挑,肖一学忽的往后翻了个跟斗,双脚踩在了树身上再稳稳落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仓促之战 两人各自站在不同的地方一动不动,两片断剑从空中非得很高,经过了一个圆弧的走向后落地插进了干巴巴的土地上,沉闷的声音带着一些铿锵。 肖一学的双手还紧紧握着双剑,此时的双剑不得不说是一对断掉的双剑。他现在还难以相信自己的双手虎口上残留着的强烈冲击,震动的麻痹感觉一直无法散去。 唐栎把树枝扔进了火堆,他并没有把肖一学当一回事。外面的风又渗透了密密麻麻的树林,吹起了不少火星,噼啪的声音特别刺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肖一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的两片断剑还在,它们安静地躺在远远的地方,可能早就被唐栎忘记了。 肖一学带着恐慌的心情回到了南面的营帐,落地后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两把断剑,怕是被南鹰国的前辈们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连忙让双剑入鞘,解开身上的皮藤带后将它们塞进了床上得被子里。 过分紧张的肖一学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衣服后背的地方几乎可以扭出水了。他不知所措地扭了毛巾要洗脸,此时汗水从脖子流到了胸膛中间,刺痛的感觉一直停留在那里持续了很久,肖一学赶紧解开了衣服,胸膛上露出了一片皮肤,那里有一条像是被鞭笞过的伤痕,伤痕深陷皮肉,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皮开肉绽的感觉。 “一学,发生了什么事吗?”身后的声音吓坏了肖一学,他很快把衣服穿好,装模作样地用毛巾擦擦脸和脖子,表现得若无其事地说:“我就出了点汗。” 现在进来的人叫公孙移,按辈分来说他算是肖一学的师叔。 公孙移并没有就此让这件事情过去,他走近了几步道:“我刚刚看到你是从城外偷偷摸摸地进来的,难不成是碰到什么人了吗?” 肖一学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师叔正在不断试探自己:“师叔,一学不过是去外面观察一下地形,毕竟土城附近有许多树林,很适合士兵埋伏,我们有时候也要多加提防才是。” 肖一学的话明显多了,公孙移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呼吸十分不稳,声音低沉道:“你受伤了?” 肖一学屏住呼吸,他也终于知道自己露馅了,可是这次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胸口的伤让他无法闭气入息。 公孙移突然出手点了肖一学身上的两处穴位,肖一学马上喉咙一痒喷出了一口黏糊糊的瘀血。 “说!你碰到什么人了!”面对公孙移的厉声质问,肖一学自知没有办法隐瞒,便是把自己独自挑衅唐栎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公孙移眉头深锁,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吧,你好好休息,这事不能说出去,免得长了他人志气。”肖一学点头说是,看着公孙移头也不回就走了。 第二天的天气似乎缓和了许多,唐栎一直关注着天空的变化。乌云移动的速度很快,有时候能看到亮白的天顶,但还是没有看到阳光,风很大,只是相比昨天弱了好多。 四柱白烟总会特别惹人注目,唐栎现在较高的树梢上远眺土城的方向。 土城里,梁华罡从士兵口中得知南鹰国的人催促进行下一场的比武,他并不惊讶对方会有这种举动,但第一时间是让军官加紧巡逻,多留意土城的动向。 何思华随时准备好推梁华罡出门,她把担心全写在了脸上,梁华罡拍了拍她的手:“如果是比武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摆一副苦瓜脸了。” 何思华勉强一笑,两人在十几名士兵的陪同下来到了比武台的前面。 吴韶早就站在了台上,他抬头看着天空,不管是晴天阴天,反正现在大风是走了,也不打雷下雨,他正好来一招兵贵神速,好让唐栎来不及做准备。 “真是阴险小人!”何思华站在梁华罡旁边,看着吴韶骂了一句。梁华罡也没好气地赔笑一下,他把目光放在了吴韶身上。 其实台下的所有人都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吴韶身上,他现在可算是张扬跋扈嚣张无敌了,身后多了一把黑色的剑,这次与辛一竹不同,他背后的的确是一把实实在在的细剑。 南鹰国的人都在相互谈着话,他们都似乎在讨论着唐栎迟迟未来的事情,以为这次比武就算是这么赢了,便是所有人都松懈下来,有的甚至在座位面前弄来一张桌子,摆上了糕点果品,毫无防备地吃起了糕点。 吴韶已经觉得自己等得有够久了,再拖下去唐栎迟早会来,他上前两步,对梁华罡朗声道:“在下已经等很久了,四道白烟都要完了,怎么不见那个叫唐栎的年轻小子?”梁华罡露出了谦卑的笑容,回答说:“南鹰国突然要求比武,实在是过于唐突,我这边的人总是很有闲情逸致,也许是白烟升得快了些,唐栎没能及时发现,不如再升四道,我想他就要来了。” 吴韶哼了一声,他觉得梁华罡的表情非常令人讨厌,那种激不起情绪的人最难对付了,他可不想真的再升四道白烟,给唐栎那种机会,便是甩了手,佯装生气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规则,四道白烟过后不来就算缺席,另一方自然获胜吗?难不成你想抵赖?” 何思华感觉吴韶真的欺人太甚了,正想站出来怼他一番,被梁华罡一手拉住,正是此刻,唐栎从头顶掠过,第一步着地就上了比武台,他挡在了吴韶看去梁华罡的视线,好像是刻意为之,这令吴韶顿时心生不爽,吴韶根本没想到唐栎真能及时赶来。 随后吴韶的表情像变脸一样变了回来,但唐栎还是发现了他瞬间浮现在脸上的一丝愠怒,只见吴韶毕恭毕敬地笑着道:“唐少侠能赶来至此,真是太好了,我最不希望的是不战而胜,那样的比武根本无法增长见识,在下真的很期待和唐少侠的这一战啊!” 如此虚伪的客套话说完,唐栎面无表情,他看的并不是吴韶,而是吴韶身后的台下,南鹰国的人群里,到底有没有那张昨晚见过的面孔。 “唐少侠在看什么呢?”吴韶顺着唐栎的目光转身看向后面,他并不担心唐栎会趁机偷袭,因为自己有更多的后招是藏掖起来的。 唐栎并没有直接回答吴韶的问题,而是说:“既然人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年纪轻轻 吴韶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看到的并不是年少轻狂的唐栎,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异常成熟稳重的侠士,然而这名侠士不过是二十岁左右,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前一天的他还认为唐栎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现在的面貌全然不同了,光是这一点就令他非常的担忧,唐栎摊手伸出一只,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吴韶可没有对这种情况作出什么准备,但他早有别的策略,于是赶紧后退几步,一只手在后背做了几个手势,那些手势是给自己身后的南鹰国武林人士看的,这些人早已经会意,即便之前已经相互沟通过了,但他们对吴韶这么快就使用这个策略的举动都有点吃惊。 这时候十几名年轻的南鹰国武林新血从吴韶的左右两边列队冲上了比武台,他们一个个亮出了兵器,一心一意地注意着唐栎,似乎是唐栎的每个举措都能让他们神经绷紧。 何思华已经忍不住了,这种多对一的局面实在是太过分了,她跑出来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在做什么?不知道比武都是一对一的吗?人多欺负人少是武林败类!为江湖所不耻!” 吴韶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说的话同样是给唐栎解释的:“这一场的比武规则是至死方休,并没有说限制派出多少人,难道我记错了吗?如果唐少侠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战胜在下,在下可以给唐少侠些许时间跳下台去,这一场自然就分出胜负了,在下也认为这对唐少侠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毕竟性命攸关,唐少侠还有很多安稳日子可以过,没必要为了争一口气而送了自己的小命,这话可说得对?” 唐栎早就见识过南鹰国的各种卑鄙手段,也已经想象到了吴韶的那副嘴脸,所以他根本不会因为现在的情况而有任何感到意外或者畏惧而退缩,相反的是,吴韶又提到了至死方休的规则,自己也确定了这一场比武的不需要留手了。 吴韶双手交叉抱胸在前,似乎对这次比武的结果已经拿捏在手中,胸有成竹的笑容特别令人讨厌,他后退两步,竟是没打算自己动手,这引得周围的十几名南鹰国的年轻一辈都渐渐围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基本一致,怎么看都是预演过的。 唐栎对这些跟自己的年龄几乎相反的人并没有多少好感,所以是不可能像平常的作风那样先礼后兵,更不会给他们有选择放弃的机会。 突然,十几人停下了踱步的节奏,几乎都是瞪大了眼睛,像是有人在指挥一般,同时朝着圆的中心迅速靠近攻击。 梁华罡那边的人无不为唐栎而紧张起来,他们谁都无法让自己冷静,毕竟唐栎已经身在险境,这种绝对不利的状况实在无法让人把视线移开比武台半刻。 正是他们一直瞩目着比武台的情况,才有机会看到唐栎主动后退,先朝着一名年轻弟子靠近,他左手捻起剑指,精准地以剑指夹中了那名年轻弟子的剑身,随着步伐移动,剑指在剑身上滑移到了剑柄,人也就越加靠近,右手速成鹰爪,掌心凝聚了一股寒气,寒气很快成了一枚如锥子的冰针,在那名年轻弟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以鹰掌打中了他的胸口。 这一系列的动作实在来得太快,谁都无法再次想象其经过,就连那名年轻弟子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事实,他感觉胸口一闷,从喉咙里涌出了一抹鲜血,在吐得满身都是之前已经被打出了比武台。 其他人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境况有多危险,直到唐栎用奇快无比的身法和一招致命的凝冰针让他们提早退出江湖。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胸口上中针,即便是临时变换了招数,或者已经在前几个同辈师兄弟身上看见了自己所对付的敌人并不是前辈们口中的狂妄小子后,身心开始有了退缩的本能反应。 但他们谁都没有真的避而不战,唐栎的主动出击已经成了他们必死无疑的原因,一个个年轻弟子惨叫的声音在比武台上传了下来,南鹰国的人们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事实——一名本来在他们眼中年少轻狂的小子居然毫无压力地扼杀了南鹰国的十几棵好苗子。 台下的人不由得震怒了,他很想上去直接把唐栎一招击杀,但他并不能这么做,能堂而皇之做这件事情的人,目前只有尚未出招的吴韶了。 吴韶替自己提前捏了一把汗,他根本没打算出手帮助那些给自己在前头探路的年轻一辈。 “果然还是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呀!”梁华罡轻轻地说,这话还是说给何思华听的,何思华不理解表哥的话中有话,只听梁华罡往后便解释了,“南鹰国的人把身份的尊卑看得很重,哪怕只是相差一个月,前辈和晚辈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疏远很多,这些人本来是想围攻唐栎挣点实战的经验,然而是他们的前辈低估了唐栎的实力,从而在一开始就完全失算,现在即便是再上来几十个年轻弟子帮忙,只要唐栎还能一个个轻松解决,那个叫吴韶的家伙绝对是不会插手的。” 何思华有点吃惊,道:“可那不是他的比武吗?如果是这样,他还是要对付老色鬼的呀!”梁华罡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示意何思华时刻留意着比武台上的动静。 这时候的比武台只剩下两个人是站立的,一人是唐栎,另一人自然是吴韶。台上的其他人都倒下了,他们没有疼痛翻滚,没有凄厉惨叫,没有呼唤求救,更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十几名来自南鹰国的年轻一辈才上了台不久,只需一会儿的功夫,活生生有杀气有生机的人全成了尸体,不仅是唐栎的双手冰冷,就连台下南鹰国的诸位看客都觉得空气变得冰凉了。吴韶终于放下了抱胸的双手,右手抬高紧握后背上的剑柄,“咻”一声出鞘,剑芒并不刺眼,但声音却回响不绝。 吴韶还是没有继续动作,他拔剑出来后就是一动不动,双眼一直看着唐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 唐栎也觉得很疑惑,忽然发现剑出鞘的声音居然回荡在比武台的四周,竟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只是过了些许时间,两人依旧站着不动,这种奇怪的对峙行为让人捉摸不透,唐栎是不明不白,吴韶却是心里吃惊。 “不可能!我的功法可是针对内功修为的,那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会有与我匹敌的内力呢?”吴韶如此想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运功逆行 唐栎还在猜测着这出鞘回音的底细,毕竟他根本没见识过这种招数,那道回音一直在耳边回绕,有点像蚊子在附近不依不饶。 梁华罡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吴韶使出的什么阴险招数,很想提醒唐栎速战速决,可是过了一阵子,尽管那道回音还在,唐栎却并没有任何异样,他看到吴韶的表情变化,那表情并不是奸计得逞,而是眉头紧锁。 何思华完全看不懂,她听着那些声音一直散不去,心情特别糟糕,都有点想要跺脚发烂了。 吴韶见这一招竟是完全无用,只好选择放弃,他庆幸的是唐栎直到现在还没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自己也赶紧出手,身影移动很快,这一招仅仅是一剑刺去,看似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 唐栎也认为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剑,不过直到吴韶的逼近,自己很快就发现那声音更靠近了,原来声音一直没有散去,那是因为它从来就在剑本身,而自己一开始所听到的回音,应该只是那种奇怪的招数所带来的幻觉罢了。 唐栎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一招的确蛊惑了自己好一会儿,也许是招式不灵了,吴韶并没有趁自己迷惑的时候发动攻击,而是在确认那招数对自己完全无效后才另辟蹊径,不过眼下已经迟了,唐栎可是不会做任何试探性的举动,迎着吴韶的剑以右手剑指对之! 吴韶并不吃惊,他早看过唐栎用剑指对付那些无用的年轻弟子了,直到唐栎的剑指快要凑上吴韶手中兵器的剑尖,唐栎瞬即感受到一种相当大的力量在抵抗着自己,身体不能再往前了,脚也迈不动,那种力量似乎不曾减弱,即使是打算退让几步,只感觉吴韶的兵器一直在加强它的气场,恐怕是想要收招,就会被那把奇怪的剑重重击伤。 吴韶总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起来没有继续什么动作,一切全凭那把剑的指挥,唐栎已经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有效应付这一招,但情况危急,再拼下去恐怕是自己遭殃了,内力在剑指上一直被消耗着,恐怕这把剑就和卢恢手中的大不仁一样奇特。 唐栎猛然收手,吴韶连人带剑自然更向前一步,剑尖的锋芒终于放光放亮,显然是某种奇怪的力量在加持着,唐栎剑指换成鹰爪,以最快的速度在掌心凝结成了一根冰针,冰针并没有飞出去,而是和剑尖慢慢靠近。 就在两者触碰的瞬间,唐栎加大了内力的消耗,几乎把体内能迅速抽取的内力都往这根冰针注入了,只见冰针对那柄剑有所影响,剑的表面开始凝结成了一层霜,慢慢的,这层霜看起来要如冰晶一样透亮,这层透亮逐渐加厚,而凝结出来的位置开始延伸到剑柄,似乎要将这把奇特的武器包裹起来,与其说是包裹,更像是一种吞食。 吴韶开始着急了,他第一时间就想要抽回兵器,只是手臂用力,不知道是兵器不听使唤,还是说唐栎的招式在作祟,给他带来的都是无法抽回的现实。 吴韶感觉尴尬了,这样的动作放在整个武林,看起来都像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江湖新手在石头里拔出一把深深陷进里面的利剑,然而无论那名江湖新手再怎么用力,相出了多少方法,他也没有办法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结果让经过的人都来看热闹,有的人甚至放声大笑,让那名江湖新手颜面丢尽。 而这个江湖新手,就是现在的吴韶。 唐栎觉得自己的优势逐渐攀升,内力在手里储蓄,右手手腕做了一个强扭的动作,所有人都听见了“嘭”的一声,吴韶手中的兵器剑身上带着那厚厚的冰晶被折断了,折断的时候还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吴韶的表情只剩下了双眼和一张撑开的嘴。 台下的所有人表情都不一样了,南鹰国那边的人几乎都是惊讶的表情,而梁华罡那边则是觉得胜利在望,个个都表现得兴奋不已。 吴韶在内心里狠狠骂了几句,看见唐栎紧接着出招,还好他反应算快,用着断剑也继续比下去,只是他看起来没有其他招数了,换了套路后想要且攻且守,被唐栎一个后退拉开了一段距离。 唐栎后退的几步间也没闲着,趁着吴韶还在尝试靠近自己的机会以双手一左一右结成兰花弹指,每一弹指都能射出十分细长的凝冰针,这些针并没有毒性,只是细得像绣花针,长得像一掌中指,不等到凝冰针飞到很接近的距离时是完全发现不了的。 吴韶是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化解那些凝冰针,他暂时是拿这些像暗器的鬼东西没辙了,停下脚步后的每一次用剑基本上是为了招待那些陆续不断的凝冰针。 唐栎是开始对这种招式越来越顺手了,干脆加快了弹指的速度,手臂来回翻动,就像是爱好音律的人在忘我地弹着古筝。 吴韶的动作随着唐栎的加速攻击而加快应对,为了能争取分毫的反应时间,他在不断地移步后退,唐栎及时发现,忽然一个向前跳跃,双手还在挥手弹拨,两人距离一下子缩短,吴韶狂吸了一口气,自己也往后跳了一大步,估算着身后还没到比武台的边缘,于是又后退一步,立即站稳了身子。 唐栎落地后又是一阵凝冰针的狂轰滥炸,突然呼吸仓促,双手动作顿时变慢,手臂像是有千斤之力在阻挡自己,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双手的两个来回后马上停止了。 谁也看不懂唐栎在做什么,只有吴韶看得清清楚楚,唐栎的额头满是汗水,看来这招也是尤其吃力,现在是内力续不上,一下子运气逆行,感觉身体不对了吧。 这只是吴韶的认为,但目前唐栎的确是罢了手,嘴里还大呼大吸着气,双手架在空中,动作慢到可以说是静止了。 吴韶完全没有别的想法,以他的江湖经验来看,唐栎绝对是一时消耗内力太大,发生了真气的逆行,这必须是对内功心法不熟练的表现,导致运功过度而产生走火入魔的趋势了。 吴韶双眼放光,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胜利,就在这瞬间,他以全身最大的内力飞出了手中的断剑,断剑像普通暗器一样朝着它的目标盲目前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至死方休 “不好!”何思华放声大叫,论台下谁都可以看得出,唐栎是在出招的过程中出了意外,现在只能束手就擒一样迎接吴韶的一击飞剑。 南鹰国的人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否定唐栎是运功逆行导致的动作呆滞,看着吴韶的应变更是高兴坏了,看着断剑飞出,似乎预示着这场比武已经接近尾声了。 接下来的画面让吴韶根本措手不及——唐栎右手稳稳握住了断剑的剑柄,之前由吴韶注入的内力似乎没有对唐栎有任何影响。唐栎甩下右手,断剑插进了地面,同时左手已经伸出兰花弹指,凝冰针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并不存在的直线。 几乎是同时,吴韶整个人往后一仰,他的脖子向后弯曲的程度有点夸张,腰身也是后仰,双脚竟是离开了店面,整个人失去了应有的平衡,像是被别的东西敲中了额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倒地不起。 这场比武的确很快接近了尾声,场上胜负已分,台下谁都看得出唐栎刚才是佯装失误,引诱吴韶不留后招地出手,结果引蛇出洞,杀得吴韶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梁华罡并没有宣布什么,以之前的惯例,胜负的宣布是由中原一方说的,但此时此刻,谁都等不到梁华罡的发话,他还在静静看着台上。 其他人也跟着被台上所发生的事情吸引了厾——唐栎并没有停下,他拔出了那把断剑,然后慢慢地走近了吴韶,所有人都似乎看得出他想干什么。在南鹰国那边,一名老者站了起来,道:“够了!咱们认输了!唐栎少侠,你赢了,就这么结束这场比武吧,来人,抬人下去!”站在身边的年轻弟子都听懂了老者说这话的含义,无非是主动认输然后先救吴韶一命,所有人都忘不了,这一场比武规则是至死方休。 唐栎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话而停下脚步,想反,他在走到一动不动的吴韶身边时刻意用脚踩在吴韶的右手上。 这种羞辱性的行为让台下的人敢怒不敢言,南鹰国的几名年轻弟子已经冲了上来,他们丝毫没有防备地接近唐栎,不过这些人纯心想要把吴韶抬下去。 唐栎用眼神扫了他们一下,他们却并没有发现唐栎的杀意很浓,就在他们发现唐栎的脚踩在吴韶手上时,抬头就是一击寒冰裂,每人一掌永不落空,只在眨眼的时间又杀了几人。 老者并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他知道唐栎是要确定吴韶死了才肯罢休,眼神里充满了杀机。这位老者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把手一挥,另一人马上会意,提脚的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比武台上的空中,在唐栎的斜上前方用绝对高昂的姿态出现。 梁华罡那边的人都来不及要吃惊了,所有人都张大嘴表达了自己的讶异。早知道南鹰国的人不择手段,没想到是卑鄙到这种程度,仅仅是一场比武,就派出了如此多的人对付唐栎一个人,也不知道南鹰国的武林是有多混乱,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了吗? 唐栎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那人在自己的头顶上毫不遮掩地出手进攻,距离他扑向自己还有一定的距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虽然时间会非常短暂仓促,但唐栎似乎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步骤: 唐栎反手握剑,以最快的速度半跪下来,用断剑折掉的那一端插进了吴韶的喉咙,吴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表情已经定格在向后倒地的刹那,无论唐栎再怎么折磨他,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痛苦了。 这一下插进脖子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要确认吴韶的死亡,唐栎马上把剑拔出,剑刃上沾满了鲜血,拔出的时候还在空中仗张手挥动了断剑,断剑上的血液随之甩出,竟是甩到了空中张扬偷袭的那人。 不知道是意外或是能人为,鲜血居然飞进了那人的双眼,一时间失去了目标的他连落地都是踉踉跄跄的,还没站稳的时候是由唐栎从他身后帮忙扶稳,一只手从他的腋下穿去,断剑的利刃在他的脖子上深深一割。 这一切来得快结束得也快,但两边都有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尤其是南鹰国,老者更是双腿发抖,后退几步跌坐回位子上了。 台上那人是他最爱的徒弟,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徒弟是十分出息的,将来不仅仅是在南鹰国的武林,未来也可以在中原的武林留下他的威名。可是一切都化成了一盆泼出去的水,在残酷的烈日下瞬间消灭。 “你!你这小子!不得好死!”老者从伤心欲绝很快转变成恼羞成怒。他一直盯着唐栎,像是要张嘴吃了他一样。 唐栎听到了老者的话后转身看向南鹰国一方,对台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局比武的规则是至死方休,我是中原一方,南鹰国一方要派多少人上来,规则都不会变,如果你们不再派人上来,我恐怕要宣布自己的胜利了。” 这话说得如此欺人太甚,但也完全没有说错,毕竟不该使诈的时候也使诈了,对方也是知晓的,现在唐栎还夸下海口让自己有机会再派人上来,换做谁都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 老者大喊了一声好,然后左看右看,想要让其他能力极高的人一起上去杀了唐栎,毕竟已经说白了没有限定人数,老者显得更加兴奋,之前死去了多少人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能够按照规则的杀死唐栎,自然是在公在私的好事情。 老者虽然在南鹰国的武林中颇有威望,但那是对于晚辈而言,而对那些已经身为前辈的其他人来说,无论年龄上让老者占了多少便宜,安排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第一时间为自己打算一下,即便说前面有金子可以捡。 那些人并没有跟老者对眼,他们看着台上那么多死去的尸体,自己的高傲身份当然放不下来了,更何况唐栎再厉害也是一名年轻人,以自己的年纪和实力来看,根本不会为了卖老者一个人情而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唐栎根本没打算等他们再派谁上来,他扔下了断剑,然后大声宣布:“第四场,胜者是中原武林的唐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神秘的船 “你!”老者已经气得说不出其他话来,相反,南鹰国的其他人则是听到唐栎的一声宣布后倒是没有了想要争执的意图,他们恨不得离开座位后马上回到自己的营帐,这一场比武令他们的面子丢得可厉害了,除了面子,那些躺在比武台上的年轻弟子的性命,对他们来说简直就一文不值。 老者想要大闹一场,可是左右的人已经基本散去,很多年轻的弟子都赶紧跑了,不敢再接老者的任何吩咐,毕竟比武台上的尸体已经是个非常好的警告。 “太好了!”何思华由衷说道,她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从一开始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直到唐栎宣布了胜负。 这一场的面子可算是拿尽了,唐栎信步走下台,但他并没有一丝喜悦之色,相反更多的是担忧:“下一场,又不知道会是什么规则了,一开始并没有限制重复参与比武,如果不违背规则,也许我还能进行下一场。” 梁华罡露出了一丝微笑,道:“的确,我们都知道了对方会出什么样的极端手法,但规则是没有限制的,只要基于公平可行,什么方法都可以想得通,譬如说,下一场只能是女性对决,你可不就没用了吗?” 这话反倒是有点嘲笑的意思,那是梁华罡看到唐栎获胜后还没能尽情享受这一刻的喜悦,却带着悲伤一直坚持着,想要透过轻松的说词让唐栎也放轻松,毕竟总会有三天的时间,他一点都不着急。 没有奇怪的大风,夜晚都会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夜色晴而明月亮,唐栎躺在树梢上抬头欣赏着月光,那棵树的许多枝叶都被他折下了,就是为了能有个合适的地方欣赏着夜空。 这几天过得十分平常,老天没有在闹别扭,唐栎舒舒坦坦地度过了这三天。在第三天晚上,唐栎来到了梁华罡的营帐,此时的梁华罡正在看着一张纸,那是和南鹰国来往的信函,里面是关于明天第五场比武的规则安排。 女性,一对一。 直到第四场比武,南鹰国的人开始发现人多欺负人少并不适用于现在的比武,于是和梁华罡协商,往后的每一场比武都只允许一对一。 尽管如此,情况还是往南鹰国的方向一边倒,原本能来支援的人并不多,现在还要仅限于女性,这让梁华罡十分头疼。的确,在这里有两名女子,一人何思华,好胜粗鲁,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女;另一人诗桃,诗桃的身份尤其特别,但无论如何,诗桃再厉害也只懂三脚猫功夫,她根本不可能是精心策划着各种害人策略的南鹰国代表。 梁华罡自然不会举荐任何人,因为这两人都不适合参与这一次比武,所以更加头疼了,这事情与他三天前对唐栎随口一说的内容恰好碰上了。 这件事并没能对何思华隐瞒多久,很快,她快步走入营帐,这时候只有梁华罡一人在批阅登煌城的案折,他心想何思华是知道到了这件事,也许是要自动请缨。 果不其然,何思华先是数落了梁华罡小看她的本事,然后就是说了一大堆关于自己的优点,却是无论如何也跟比武沾不上边。 这两天,唐栎并没有回到树林里,毕竟这次的问题着实难办,他一直留在土城想办法,刚好路过时听到何思华的大呼小叫,于是也进来了。 梁华罡可是心里面高兴:“好了,决定派谁出战的人来了,表妹找他去吧,我只是个观战的。”唐栎听到这句话后心想不妙,梁华罡居然一下子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这回与何思华恰恰对上了眼,何思华的眼神跟母老虎似的,唐栎立即转身要走,不曾想何思华动作竟然更快,她把唐栎拉了回来。 唐栎差点就撞到了桌子上了,他故意踉踉跄跄的动作,然后表明自己并不是真的决策者,尽管事实上他和梁华罡都是在商议后决定派谁出去,但现在情况特殊,想当然是不可能派何思华出去的,可直言拒绝又会引来不必要的伤害。 梁华罡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表妹你看我走动都要靠人推车,这里哪有我说话的份,别忘了唐栎才是这里武功最高的,现在能指望的是他了。” 如此大的高帽一下子戴到了唐栎头上,唐栎怎么可能甘心背锅,赶紧解释说:“我什么时候决定过出战的人选了,当初我还是想在第一场出战呢,结果你表哥就把我安排到前两天的场次去了,你看我什么地位都没有,还怎么会是决策呢?” 这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何思华点点头,看样子是接收了,不过点完头后又伸出一只手扭住了唐栎的耳朵,拉近了自己面前大声喊道:“那好,下一场就是本姑娘出战了!”说完才愿意松开手,没等两个大男人开口阻止,何思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营帐。 说实话,他们也不敢开口阻止了,何思华的蛮横是谁都比不过的,但比武场上哪是比蛮横的,别人飞一根毒针都能完结了事,所以下一场绝对是不可能派何思华出场的。一想到这里,梁华罡又陷入了沉思。 “江湖上众多门派,你必然见识得比我多,我游历了几年,也未曾见过身为女子的武林高手,能碰到几个习武的,也不过是一般门派里的三流之辈罢了。”唐栎以为梁华罡会见识更多,想当然是把所有期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梁华罡也是无奈,自己甚少跟女子打交道,更不用说是武林高手了,不过他还想起了一件事情,这才告诉了唐栎:“我记得江湖上的确有一些女子武功超卓。” “有一些?”唐栎问了两个问题,一来是问这一些女子是何方神圣,二来问这一些女子到底是一起出现或是单独出现的。 梁华罡点点头,道:“有一个只收女子的门派,叫红宫舫,那个门派的女子武功普遍很高,但一切都是传闻,因为红宫舫不仅仅是一个门派,还是一艘画舫,她们在江河上神出鬼没,谁也无法找到她们的踪迹,就好比佛门的机缘和江湖上消失已久的武功秘籍,可遇而不可求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紫衣女客 如今两人已经毫无头绪,这里一带都是内陆,能有一条河流都是可以只身渡河的,那种地方怎么会出现一艘画舫呢? 想要红宫舫的人出现,恐怕只能成为空想了。回想到用开始到现在,梁华罡已经提前十天放出了英雄令,时间已经过了接近一个月,梁华罡还没有等到其他的江湖人士前往土城,不知道是他们不屑于这种比武,还是说中原真的才稀了,或者是威望不够,没人愿意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梁华罡和唐栎已经绞尽脑汁,他们抓破头皮都想不到别的方法了,最后还是快到深夜,唐栎才要离开梁华罡的营帐:“如果到时候真没有像样的高手前来,我们就在这一把弃权认输,把所有的胜负压在下一场。” 梁华罡的想法也是基本相同,他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送唐栎离开了。 时间再过了两天,天空早已经是晴指万里,任白云翱翔了。除了一片蓝天艳阳,风只有间歇一阵,其余时间都是火热的。 梁华罡换上了一身单薄的衣服,手上多了一把扇子,无时无刻在给自己扇凉。何思华也不再给他推车了,她在旁边走着,让士兵来推车,几个人掐准了时间在白烟烧到一半的时候来到了比武场。 树上的蝉叫声特别厉害,在清晨就开始作响了,直到太阳高照之时扔不停歇。南鹰国的人今天也来少了,在场下等待着的只有十几个,他们都在喝着冰镇的果品酒水,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冰块,每一块冰都有矮脚的桌案大小,由南鹰国的士兵把它们搬到了椅子后面,一阵阵透心凉的寒气在他们身后慢慢冒出来。 登煌城距离土城有一定的距离,梁华罡也不想劳师动众地让人运送冰块,只是真的很好奇南鹰国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台上,一名身穿艳红色衣裙的姑娘站在南鹰国的一方搔首弄姿,一层轻纱挡住了她的脸颊,双手细长如玲珑玉脂,当有风轻轻吹来时,她身上的异香也会随之飘散,闻到的人无不为之倾心,若心神难定,恐怕会因此醉生梦死。 何思华一看那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抡起双手的衣袖准备要上去,梁华罡哼了几声,左右两边都跑出几名士兵挡在了前方,他们的排列像是铜墙铁壁,既没有别的动作,也不成漏鱼之网。 “表哥,你!”何思华一下子就明白这是梁华罡的意思,她还有理了,“这次比武是要女子上去,如果我不上去,谁要上去呢?难道我们就这么白白输掉吗?” 未等梁华罡回答,唐栎已经在远远的地方驾着轻功袭来,身影轻盈地落到了何思华的旁边:“右首还重伤在床,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可以躲开对方的明枪暗箭?”这话说得极其讽刺,何思华自然明白,毕竟她不是蠢人,嘴里也是逞一时之快,但多想了一会儿,还是不轻易屈服:“可是现在咱们这边都没人了,总不能真的主动认输吧。” 梁华罡当然不会这么做,毕竟他早已和唐栎想出了一些赖皮的招数。 唐栎正准备上台,这时候有人从旁边冒出,这人的出现竟是无声无息,连唐栎和梁华罡都未曾察觉到她的存在。 何思华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人一身紫色的单薄一群,脸上挂了一层轻纱,左手握着一把紫色的佩剑,走路十分轻快,说话却见底气十足。 梁华罡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已经提前露出了笑容:“不知姑娘是?” 身穿紫色衣裙的姑娘拱手施礼,道:“凤稞。” 凤稞? 这名字着实特别,不过梁华罡更在意的是对方回答简单朴素,自己是什么都猜不到,不过对方人是到了,也不管是什么身份,索性开口说道:“在下广发英雄令,不知道姑娘是否应英雄令而来?” “正是,可要开始比武了?”凤稞早看见台上不知羞耻卖弄舞姿的女人,心里都有点不愉快了,说:“正是,看样子是对方也在等了,不如先比武再说?” 梁华罡觉得凤稞有点急躁了,他很愿意让凤稞出战,只是怕她小瞧了敌人:“南鹰国的贼人擅长卑鄙小人的招数,若是姑娘一心光明正大,恐怕要有心理准备了,毕竟我带来的大夫也不是神仙托世。” 凤稞是听明白了梁华罡的鄙夷口吻,反呛道:“看得出来,若不然你怎么会坐在车轮子上呢?”何思华先是一惊,再是一怒:“你说什么呢!”梁华罡尴尬一笑,伸手阻止了何思华再次脾气发作,道:“既然姑娘有十二分的把握,那么请上吧。” 全程唐栎并没有说话,因为他很仔细去听凤稞的说话,总觉得她的声音是如此的似曾相识。但凤稞貌似没有注意到唐栎,她转身上台,一时间引来了许多人在欢呼。 比武场周围,出了双方的武林中人,还有各自的士兵,他们的出现出了警惕对方的势力,同时也是给自己呐喊助威。 依旧在台上表演着自己的舞蹈,南鹰国的代表那鸢看到了凤稞来到后,无论是哪一边的士兵都是兴奋至极,他们似乎在成为士兵后就没见过多少女人,这一场比武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加有吸引人的地方。 那鸢看凤稞的走路风格与自己有些明显的区别,嘴里含着火药一样对那棵品头论足:“装模作样。” 基本上,只要是双方选手都上了台就可以意味着比武开始了,从来都不需要哪一方喊比武开始。 那鸢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她根本不会对自己的对手做出毕恭毕敬的施礼动作,那些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抢先一步出手的好机会。 一根长鞭从卷圈的状态一下子被甩了出来,敲到地上的声音令人感到阵阵心寒,鞭子有七八尺长,甩出去的时候,鞭子中段停留在身前,每每出招都难以预估鞭子中段和末段可能的走向位置,然而那鸢鞭法十分纯熟,仅仅是用一只手就能造就不同的变化,而且速度奇快,短时间内争到了明显的优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鞭长莫及 这边那鸢使用鞭法极其犀利,不仅是南鹰国一方,就连梁华罡都为之点头,毕竟鞭子更难控制,其速度是一个破绽,然而那鸢可以让鞭法使得如此之快,实在无法不令人暗暗称奇。 却看凤稞,她竟然直到现在都还没能让宝剑出鞘,只是左躲右闪,几乎都把比武台的四面八方都走了一遍,尽管那鸢还未曾伤她分毫,但比武台的空间毕竟有限,只等那鸢琢磨到了凤稞躲避时的身法特点,决胜负的可能就在一鞭子的时间了。 何思华正看得入神,本不在意晴天后带来的新鲜炎热,注目台上正打得很酣,忽然感觉身边一阵凉凉的感觉,她被这种感觉吸引了过去,原来是唐栎在利用内力给周围降温,不知不觉让众人的腿边都充满了白白的寒气。 何思华本想夸一下唐栎做得好,却听到台上有人大喝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何思华又把注意力放回台上去了。 两位女子交手,怎么会有大喝的声音呢?众人纷纷注目,谁也看不清楚凤稞什么时候已经拔出了剑。 这把剑非常特别,明明看起来如凡品无异,却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发现剑锋周边有紫色的光,乍一看还以为是错觉,细细再看又让人自我怀疑,不少人已经在攀耳交谈。 有的人差点叫出了声音,有的人瞠目结舌,唐栎却看比武台上紫光闪耀,他已经看不到凤稞手上的剑,错乱的剑光在出现时像迎阳的朝霞,消失前像日落的晚霞,凤稞本人也跟着她的剑光越来越快,那鸢的鞭打有点慢了,她双眼时左时右,相比起来是跟不上速度了。 南鹰国的人都不敢再有先前得意自满的表情,他们的眉头快卷成麻花了,却对台上的情况无法评论。更无法干预。 此时,那鸢已经确定自己不可能适应凤稞的剑法和步伐走位,于是后退了几步,收回了长鞭,左手的尾指在长鞭上轻轻点点,动作细微难以察觉。 唐栎和梁华罡几乎同时发现了那鸢的不对劲,他们对此是十分警惕的,只是场上机会太少,两人根本无法通过任何方式去提醒凤稞。 这时候的凤稞也后退一步,剑势放慢,在身前比划两圈后以冲刺的姿态直奔上去。那鸢阴险冷笑,这一笑忽然又收了,只见她往前跨了一步,侧身面对凤稞,右手狂甩长鞭,长鞭在循环不止的地对着凤稞打圈,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鞭子上有一种不容易发现的灰色尘埃在空中朝着凤稞的方向飘去。 场下的所有人都看不到那灰色的尘埃,因为太薄了,两人身上鲜艳的衣着也抢过了不少风头。凤稞疾行不止,她能清楚地看见那些灰色的尘埃,却没打算要停下。那鸢见凤稞对此没有戒备之心,又是露出得意的笑容,同时手速加快,长鞭不再是画圈而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胡乱挥舞,殊不知那是一种可以以内力形成一股气场的鞭法。 这种鞭法还能引导风的移动,在一边不停地催赶着灰色的东西向凤稞飘去,又给自己做了一道屏障,这屏障严密而没有规律,鞭挞在地上的声音持续着干扰凤稞的判断。 灰色的尘埃在空中飘着,由于那鸢的不停鼓动下愈来愈扩散,几乎涵盖了比武场的整个正中央,所有的灰色尘埃都朝着凤稞的方向奔去,眼下怎么看,凤稞都是无法躲过它们的,而在凤稞身后,是那些完全不知情的唐栎等人。 凤稞本来是直冲向前,在于灰色尘埃碰撞的前一刻及时停了下来,她脚下如锥立,手上的剑猛然加快,快剑生成的风也不枉多让,所影响的范围竟是整个比武场,一片朝着北面移动的灰色尘埃陡然停止了前进,它们在凤稞的剑法上受到了影响,慢慢开始逆向而行,不管当时凤稞和那鸢是同时在驱逐着这些东西,显然凤稞占优,两人隔空拼斗着内力,场上发生的一切也就只有她们能真正知晓了。 两人一站一边,凤稞的剑总有紫光流溢,每一道剑光不像剑气,它在离开后瞬间消失,又对灰尘有推波助澜的势头。 那鸢的手段见少,她的舞动已经减慢了,每一下鞭笞的声音都像是在苟延残喘,豆大的汗珠已经在她的脸上挂着,也不知道是留了一手还是孤注一掷,那鸢重新抡起打圈的鞭法,起初时卷起了不少灰尘,真正阻挡了大部分灰尘朝着自己跑去。 这本是得意的时候,那鸢心想这回有救了,正准备反击。凤稞的剑法似乎出得差不多,卷起一股内力做了收势,后以剑尖向前,起一步飞向那鸢,同时也是朝着灰尘扑去。 那鸢大吃一惊,她不知道凤稞到底在做什么,她只看见凤稞是飞向了灰尘,完全出于她的意料之外,尽管如此,那鸢还是趁势迎击,步伐向前不止,两面终于出现了几度碰撞,比武台的中间正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在相互角力,两人一直对垒着,只有周边的灰尘仍继续朝着南鹰国的方向飘逸。 那鸢暗叫不好,可又无法阻止这些灰尘的继续移动,其实她在意得很,因为从头至尾,这些灰尘都是一种无味的毒药,是那鸢借助鞭子的威力让它扩散在空中,再利用自己的内功趋势它们飞向北方,除了要杀死凤稞,还想要把唐栎等人一并收拾了。 可是现在的局面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她已经被凤稞缠住,自己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处理那些已经飞到自己身后的灰尘。 天晴而没有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劲让这些灰尘继续南下,直到离开了比武台,有想当靠近的距离后,一直在享受着冰块纳凉的南鹰国观众一下子神色凝重了起来。 这些精神紧绷的人多半是有地位的武林人士,他们终于发现了这些奇怪的灰尘,自己本来也不敢相信,可那都是早先和那鸢协商到的事情,虽然不敢相信这一幕的发生,但他们已经来不及责怪谁了,前排的人通通站起来,几乎是同样的动作,几个人纳下了一股气后再推出去,这些灰尘很快又改变了方向,重新跑北面去了。 背对着这一幕的那鸢又怎么会发现这些,那些被推回去的灰尘重新聚拢,聚拢后不偏不倚,居然都在那鸢的背后,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剧毒的灰尘就要扑向那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一种耻辱 直到那些灰尘飘到快要剩下三尺的距离时,一心专注于角力的凤稞发现了这一切,她知道再僵持下去只会让那鸢死得不明不白,心里也并非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剧毒已经扩散在空中了,若无法及时处理,在场的人总会受到连累。 唐栎在台下看着角力,南鹰国第一排的人的举动令他分神注目,总感觉是有些不对劲。这时候烈阳在高空中斜照,恰恰晒到了比武台上的正中央,阳光下的灰尘已经表露无遗,没想到的是阳光下看到的灰尘却不是一团一团的,而是无数颗像慌张的虫子一般四处乱窜,非常好动。 此时凤稞收了手,后退一步,用紫色的剑光在身前重重地画上了一个交叉,这道交叉看似淳朴事实上影响很大,直接把那鸢的圈鞭招数给破了。 这一招后凤稞喘息了几下,很快又调整好呼吸,她仔细盯着那鸢的方向,只见现在的那鸢已经顾不及招数被破掉后的颜面尽失了,在她的身前,在她的身后,两面灰尘将她层层包围,毫无还手之力的她已经插翅难逃了,皮肤上才刚触碰灰尘,整个人像是被千刀万剐,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打滚,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天,所有人看着她受着万般的磨难,却鲜有人知道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东西。 凤稞已经后退到比武台的边缘,她目光冷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鸢在翻滚,在惨叫。 南鹰国那边的人已经大气都不敢呼出来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同样是冷冷地看着那鸢在死亡前不断地挣扎,不停地挣扎。 梁华罡终于露出了笑容,但这个笑容多半不是因为胜利,而是在嘲笑,他朗声说:“好一个南鹰国呀,自己的同伴在比武时用毒,结果自食其果,你们看着她在台上承受着剧毒的痛苦,却没一个人上去解毒,更没有人开口说认输,是打算钻规则的小空子,让我方的凤稞姑娘以为胜利后离开比武台,藉此不要脸地自称胜了么?” 那些人听了梁华罡的话后并没又发作,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南鹰国的人自知那鸢中了自己的剧毒,要救回来也是无用,索性把心一横,都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他们并不像唐栎等人在看着那鸢,而是一直在注意凤稞,只要凤稞自以为赢了然后走下比武台,那么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这一回是南鹰国的胜利,对他们来说,哪怕每一场派上去比武的人都死了,能换取胜利就是值得的。 唐栎总算明白了,不过要真的看着那鸢中毒后受尽折磨而死,那对看客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他缓缓走上台,经过了凤稞,径直地朝着那鸢走去。 “老色鬼!”何思华也是大呼小叫的,她对唐栎的行为感到非常吃惊。 唐栎似乎没有在意灰尘,因为在那鸢挣扎的时候,衣服扫到了灰尘,张嘴也吸进了灰尘,她自己放出来的毒基本都亲自收了回去,只是收回去的方式要了她的命而已。 唐栎走近一步,再一步便要触碰到残留在空中的灰尘,只见他身上喷出一道道冷冷的气息,这些都是来自于他内功的寒气,这些寒气随着唐栎的走动而移动,并且越来越重,当寒气沾到灰尘时,一团团的灰尘被逐次凝结成本,一块块冰掉落在地,直到空气中不再有参与的灰尘。 那鸢还在不停地滚动,她的呼吸断断续续,一时呼出大口一时吸入小口,双手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抽搐,唐栎发现她的一只手正在努力地伸到腰间。 唐栎应该是想到,那鸢的腰间会有解除此毒的药物。 生命为重,唐栎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就在那鸢的腰带附近摸索着,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小锦囊。他举着那个小锦囊在那鸢眼前晃了晃,只见那鸢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滚着,特别的灵活,想要尽力用表情去表达某些事情。 不过唐栎大概也猜到,他是找到解药了。 打开小锦囊,里面只有一些粉末,唐栎想要下手去拿,突然戒心大增,于是站了起来,远离了一小半步,把小锦囊里面的粉末用倾倒的方式洒在了那鸢的脸上。 那鸢像是个贪婪的小孩在不停地用嘴接住那些粉末,也不知道她吃进去了多少,只见效果的确比想象中要好,很快,那鸢的动作不再踌躇,也没有呼吸的一大一小,感觉她是累了,全身软瘫继续躺着。。 唐栎微微一笑,蹲下来说:“你可别睡了,我还等着你认输呢!” 谁知道那鸢突然睁开了眼,给唐栎送去了一个鬼脸,像一只活泼的兔子,一奔一跳又站了起来,拍拍双手,看了看远处的凤稞,又看看唐栎,才依依不舍地举起手说:“我认输了。” 唐栎已经把目光投到了台下的南鹰国众人,他对这些人用的是鄙夷的眼神,一只脚把刚才冰冻成晶的灰尘踢到了靠近南鹰国的台下,并对他们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的策略中应该没有投降认输的计策吧,这是你们第一次主动认输,不知道那鸢姑娘回去后会不会被你们残忍加害呢?” 这话分明是在讥讽南鹰国的不择手段,同时也是在拉拢那鸢,毕竟那鸢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她会用毒,也会解毒,若是立场不对,恐怕是自己一方的人遭殃了,现在若是能拉拢到她,往后的比武上,毒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回来!”一名看起来是前辈的南鹰国武林人士冲着那鸢大喊,气急败坏的他恨不得对唐栎拳打脚踢,不过那一切都是空想,他见识过唐栎的厉害,自己也只是在心里记恨着,这一次又让唐栎抢了风头,他心里有所不忿。 唐栎没有等那鸢说话,就降低了本来的声音,只用可以让那鸢听清楚的声音大小说着:“你现在走了,以后几天内恐怕要你对我们下毒,或者会把你灭口,毕竟你认输了,我发现这种认输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但对我们来说,你只是用毒而已,不用毒,认输不是耻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心坠悬崖 那鸢没有说话,唐栎对着台下的南鹰国的人露出了一个蔑视的笑容,也不再等那鸢的回答,转身就走。 那鸢的迟疑令那个男人非常恼怒,不回应自己等于不给面子,没面子的男人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可以出现的称谓。 “嘡”一声响起,那个男人把手上拎起的棱瓜敲碎了地面,似乎也是以此借力,整个人轻轻松松跳上了比武台,举起手舞动了棱瓜两圈,瓜头从右侧打响那鸢。 棱瓜看起来非常笨重,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并非壮硕,但他能单手控制,如同扬鞭策马,棱瓜最着力的棱条位置面向那鸢的脸颊骨,若是敲上了,这骨头不碎就逆天了。 那鸢已经被这一幕惊呆了,那个男人的出手非常快,他的动作也是让人难以预测的,棱瓜在空气中划出的声音短促而惊心,棱条的位置在那鸢的眼里瞬间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一道血光在众人眼中冒出,唐栎扑上去,左手已经形成鹰爪,手心飞出了一根凝冰针,凝冰针在棱瓜的下方倾斜向上飞去,刺中了那个男人的腋下。 与此同时,唐栎右手搂住那鸢的纤纤细腰,以一个华丽的转身躲过了无法停住的棱瓜,才两步往后退走,两人已经距离那个男人两丈以外,唐栎并没有跟那鸢缠绵多久,松了手后站在两个女人前面,抬头挺胸看着那个还未报上名来的男人。 那鸢站在唐栎的身后,看着唐栎的背影,一丝道不清楚的感觉点动了她的心跳。 那个男人用左手伸到了右手腋下,尽管是看不出来,但他绝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把几乎全扎进去的凝冰针拔了出来。那根针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上面尽是他的鲜血。 “这场比武已经分了胜负,难道你们还要插手南鹰国的事情吗?居然出暗器伤人,没想到你们中原的武林人士都是那么卑鄙无耻!” 这话说出来实在令人无语,梁华罡一边的人都纳闷了,明明出阴招最多的是南鹰国的人,而且这回是对手偷袭在先,唐栎只是出手救人,并无不妥,要怪也只能怪唐栎真的多事了。 唐栎并没有对这话作出任何反驳,而是说:“在下唐栎,如果你是看不惯在下的做法,大可以在这个比武台上跟我分个胜负,毕竟下一场要定规则的是你们,你现在定好了规则,唐栎绝不退缩。” “你!”这男人咬牙切齿,却是不敢再说第二个字了,他的怒气已经冲掉了理智,这时候身后的台下有人用内功发音:“你别搞事!唐栎只是用激将法引你入坑,到时候他要上场了,我们赢面也就更低了。” 尽管这话是在踩低自己,但总不能否认这是事实,唐栎用的的确是激将法,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并没有理会唐栎,捡起棱瓜后恶狠狠地看了那鸢一眼,便是再也不回头,跟着大队伍离开了。 唐栎确定自己的小聪明被看穿了,也就不再执着,转过身去,才发现那鸢一直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心里一寒。无论怎么说,那鸢也是敌方阵营的,自己那么轻易就让背面对着她,实在是太大意了,庆幸的是那鸢并没有趁机出手,否则一掌一鞭子可少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鸢的双眼里尽是绵绵的温柔神光,在唐栎的身上不知走过了多少遍,看着唐栎从自己身边走过,一点儿没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非常尴尬的位置。 唐栎没有留意到那鸢的眼神,他径直走到了凤稞面前,拱手说道:“凤稞姑娘会得一手好剑法,现在是三比二,我们是领先的,只要再赢两场,南鹰国的人就会抱头鼠窜,我大乾的危机也能迎刃而解,这都是凤稞姑娘及时相助的功劳呀!” 凤稞并没有在意其他,她似乎并没有听懂这次比武和战争上的利害关系。发现这一点的唐栎才悟到自己是把话说得太过正统了,顿时勉强一笑为凤稞引路:“如果凤稞姑娘不介意,今晚就在土城里歇息吧,在下不太懂待客之道,看来还是交给登煌城城主比较好。” 这话说出来还真不怕丢人,唐栎自己都知道尴尬了,不料凤稞噗嗤一笑,这一笑又很快消失了,她重新恢复了端庄的面容。 夜晚,梁华罡已经命人腾出了四五个营帐的位置,摆上了好多桌椅,几乎围成了一圈,但还是空了一个口,那个方向堆了一个,足足有两丈高,火烧接近三丈,十分壮观,火光在人们的眼中不停地闪烁,梁华罡和士兵们豪饮了一缸,但这一缸不是酒,而是醋水,这种醋水酿法从京安传来,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说可以代替军中饮酒,但要以菜肴辅食,许多人都容易爱上这种醋水,渐渐的京安少有饮酒生事的人了。 然而军中也开始兴起喝醋水,登煌城也不例外。唐栎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初次小小品尝,感觉入口凉凉的,酸酸的,吞到喉咙里还有点渴渴的,但也并非真的渴,只是感觉一直停留着,让人不得不继续喝第二口c第三口。 夜晚晴而凉快,喝这个醋水实在比喝酒好多了。唐栎喝了好几碗醋水,从头到尾一声不发,他在旁边听着梁华罡在和凤稞说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是老熟人,有时候何思华也会插嘴,只是舌头笨拙,总会闹出不少的笑话,几个人有说有笑,竟是忽略了唐栎。 唐栎一直在听着,他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看着哪个位置,耳朵听着凤稞的声音,那声音自入耳后就在脑海里不停地徘徊,似乎在找出以前刻骨铭心的记忆。 “不要!”唐栎声嘶力竭,在绝望中恳求卢恢能手下留情。但卢恢似乎没听到这话,他抽出了剑,看着禾果忍痛跌倒样子,又往悬崖外瞧了一眼。唐栎伸出了手,他担心禾果受不了这样的创伤,禾果只是一个饱受痛苦的少年。 卢恢并没有看见唐栎的眼神,哪怕看见了,他也不在意,他只觉得用名震江湖的宝剑去杀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着实便宜了他,顷刻间宝剑归鞘,卢恢用脚狠狠了禾果的肚子两下,第三下把禾果踢落了悬崖。 “禾果!”唐栎在心中不断默念着禾果的名字,紧贴着地面看着禾果消失的悬崖之上,黑色的双眼永远也看不到悬崖的高度,眼睛里只剩下用血丝编制布满的绝望,那曾经短暂的一幕一幕,都成为了唐栎和禾果的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明月黑夜 唐栎的双眼似乎看到了当日的所有情形,他的记忆中不停地在马儿走灯,来来回回,又反反复复,已经不知道回忆了多少遍,唐栎突然喘了几口气,就像是从悬崖边上捡回了一条性命。 没有人留意到唐栎的神情变化,唐栎只是心虚地觉得自己失态,所以才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发现到自己的不妥,可还是过不了心里的一关,于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站起来就离开了。 梁华罡等人看着唐栎的离开都摸不着头脑,他怕是让气氛尴尬了,所以又继续着方才的聊天话题,尽量不要让良好的气氛一扫而空。 唐栎走远了,他并没有离开土城,而是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旁边是粮仓,远一点是北面城门,那里灯火通明,这边红火微弱,正适合唐栎现在的心情。 这时候有巡逻的队伍经过,领队的将官看了唐栎一眼后有点错愕,毕竟唐栎是席地而坐,这姿态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尽量继续着带队伍,当做没看见唐栎,不一会儿,这一支巡逻队伍离开了。 唐栎叹了口气,因为这里是军事重地,不可能有酒,偏偏这个时候,酒对他来说竟是必需品了。听着巡逻队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本来安静的夜里又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完全打破了。 一阵阵轻轻的啜泣,忽然又有几声加重了,很快,那个人似乎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把哭泣的声音收了起来。一个人真的要哭,几乎是无法忍受过去的,那道声音又不知从哪里传出,每一下都能听得见她在隐藏自己。 唐栎站了起来,他没喝酒,所以认定自己不可能听错,可是今天我方赢得潇洒漂亮,为什么还会有人哭泣呢?他完全想不通,所以放轻了脚步,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慢慢寻找,纵使很多角落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会停留在拐弯处站一会儿,等自己确定不是里面发出的声音后,才继续走向下一个拐弯处。 那个哭泣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唐栎发现哭泣的人开始有停止的现象,若是他不能赶紧找到人,恐怕是会错过些什么,至于会真的错过些什么,谁也不知道,那都是他自己心里所想。 不知道那是第几个拐弯的地方了,唐栎伸出三根手指扶在墙壁的棱上,头往一边慢慢靠近,侧耳细听,终于确定那道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里面的人的确是伸手不见五指,她只看到了通往主路上的火光很弱,勉强照亮了地面,月亮明明也有光,但左右都是墙壁,什么东西都透不进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脸上擦了多少次泪水,手上的小帕已经湿透了,这回停下了哭泣,重新站了起来,毫无顾忌地走向有光的地方。 直到拐弯处,她竟然没发现那里有人,唐栎突然出手,一手鹰爪伸向了她的喉咙,这一招非常明白,但走出的人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放到了腰间的鞭子上,比唐栎慢了很多,当第一眼确定是唐栎在对自己出手时,她却不再反抗,双手也无力垂下了。 面对这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唐栎根本下不了手,他更希望对方是一个倔强的人,其实在寻找之前已经心中有数,那鸢在众人散去后便消失不见,恐怕是混进了北面的人群里,但她隐匿得非常好,所以一时半会找不着了。 现在可找着了,但唐栎却发现两人之间并不时相互仇视的关系,那鸢的表情像是在路边无精打采的乞丐,连生存下来的意识都不见了。 他松开了手,尽管尚未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激烈,但他还是非常亲切地问了:“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那鸢抬起了头,唐栎看到了她双眼发光,像是被点燃了希望。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栎,什么话都没说,这让唐栎一时间很尴尬。 “你怎么哭了?”唐栎试图问另一个问题让她开口,可是效果并不理想,那鸢还是一直看着唐栎,表情像个无辜却带有一切期望的小孩。 唐栎一晚上喝了好多的醋水,根本没吃多少东西,这时候肚子里有反应了,才发现京安那边督促的菜肴辅食是那么的重要。 唐栎正想起步回到庆祝的宴会上,但是想到自己那是不辞而别,那边又有一个会令自己想起过去的人,最后还是觉得算了,反方向走向城门,走了两步后,才惊觉自己是忽略了那鸢,转过身后,发现那鸢还在看着自己,这样的那鸢会令人认为她是个哑巴。 此时的唐栎终于释怀一笑,伸手招来:“有兴趣跟我一起吃烤肉吗?” 那鸢呆萌了一下,两人很快离开了土城,那鸢跟随着唐栎深入了那片树林,圆月在头顶上显得更加明亮,抬头看着天空的云飞得很快,这表示着云朵正乘风而行,唐栎看着那样的景色更加欢心了,脚步渐渐加快,迎面而来的风带走了身上所有晦气。 唐栎的轻功十分独特,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把那鸢远远甩在了身后,当他扭头过来想问那鸢的感觉如何,才发现是自己把人给落下了,赶紧折返回去,在三棵树上来回踱步,等着那鸢在不断跟紧。 唐栎见那鸢剩两步要到,赶紧又朝前面跑去,这次的速度放慢了不少,他在照顾着那鸢,突然听到身后有异样,踩断树枝的声音和惊叫声几乎同时出来,唐栎回过头来时已经看到了那鸢掉了下去,他果断俯身冲下,在那鸢差点摔下去撞到树梢前抓紧了她的手并拉了上来。 唐栎没有问过那鸢同意不同意,只是他一时兴起,在拉那鸢上来的同时也加大了手臂的力量,一下子将她抱在了胸前。这样的姿势并不会让唐栎的踪花游失去显而易见的优势,反而在每次踏步后都能跳得特别高特别远。 两人以同样的速度不断前行,风不停地拉扯他们的衣服,抚弄他们的头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凉风煽情 星星之火烧起了整个火堆,这比宴会上的篝火小得多了,但对他们来说已经很足够,两边插上架子,中间搭上一只鸡。 这只鸡是唐栎在日前白天捉到的,当时做了一个一丈高往内倾斜的架子围住了它。 唐栎专注在烧鸡身上,透过火堆,坐在对面的那鸢却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唐栎身上。直到鸡肉身上的味道出来了,唐栎一手举起烧鸡,另一手用内力逼出寒气,待手掌冰冷,才伸手掰下一只鸡腿递了过去。 那鸢有点发呆,但她还是接了过去。 脸上的轻纱还没有摘下,那鸢总觉得当着别人的面摘掉轻纱是很令人感到害羞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唐栎觉得她太不干脆了,道:“你是不想吃我做的烧鸡,还是怕我看到你狼狈的吃相?” 那鸢低着头摇着头,她用烧鸡挡着自己的脸,很快摘下了面纱,然后把鸡腿放到唇边,牙齿才轻轻咬了一小口。 这只烧鸡并没有多好吃,那鸢知道在酒馆的都比这个好吃多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说不好吃,单也没有继续咬第二口,因为第一口还在嘴里慢慢嚼着。 唐栎哼笑一声,似乎对那鸢的行为看穿了似的:“是觉得不好吃吧,你们天天吃那些香喷喷的咸的甜的油腻的酥脆的一大堆都是被油盐糖浸泡过的东西,哪还知道那些什么都不加的天然美味,我是不在乎那些东西,有时候能吃上几顿自己做的烧鸡烤鱼,总会令人有一种融入大自然的体验,那些江湖俗事,帝皇琐事,通通抛之脑后,与其睡金枕头卧丝绸床,身边珠宝美女,还不如留在这片树林里,渴了附近有溪水,饿了生火弄野味,累了看绿树成荫,困了择树而眠,一切风雨同受,无需看别人脸色。” 那鸢听了,也没有回唐栎的话,她尝试再吃第二口,这一次的口味果然不同,那种脱离了油盐糖的食物味道贯穿了她的喉咙,满满的特别的想起在嘴里闹腾,吃着吃着,竟不经意笑了。 唐栎不知道那鸢为什么会笑,可能是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许,她只是在笑自己有如此另类的想法罢了。 两人在火光中静静听着树枝的噼啪声,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只烧鸡。 “今晚你打算去哪?”唐栎才发现如何安置那鸢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那鸢终于开口了:“就在这吧,反正他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那鸢口中的他们是指南鹰国的人。 唐栎本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夜宿,没想到那鸢先说了,自己也不好怎么样,他总觉得一男一女同在一片树林里过夜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于是拍了拍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土城了,但愿你还要小心谨慎,因为他们之前就找到过这里了。” 那鸢点点头。唐栎透过面纱看到了那鸢的笑容,这和白天出手毒辣的女子会是同一个人吗?他不敢乱想,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唐栎也不再逗留,一跳一步就朝着土城回去了。 唐栎回到土城后,发现那篝火还在,但已经散去了,他在篝火面前傻愣地待了一会儿后,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唐栎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原来是从一开始林子里的一番话后,那鸢似懂非懂得吃着鸡腿,唐栎本以为一只鸡腿技能满足那鸢,毕竟女子能吃的不多,没想到自己慢慢享受着撕开鸡肉一片一片吃的感觉时,那鸢已经把手上的鸡腿骨头吮得干干净净,还伸手要了更多,于是乎唐栎的噩梦突入袭来。 整只烧鸡几乎是那鸢一个人处理完的,唐栎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说是回到土城休息,其实也是想找点吃的填肚子,没想到宴会结束得如此之快,他只好自己到厨房里弄了。 其实土城里是不允许开小灶的,毕竟影响到军粮的分配问题,唐栎私下跟负责这方面的军官说了一大堆道理,结果拿到了军官的钥匙,自己偷偷摸摸地跑到了厨房开锁,进去后就马上掩门,也不敢点灯,但掩门后什么都看不见,只好冒险点了火折子,用手护在旁边,生怕火光太强让外面的人发现了。 其实唐栎还没找着多久,他只摸索到了炉灶附近,伸手就摸到了一只长勺子,这时候屋外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 唐栎做贼心虚,握起长勺子就举了起来。外面的人一脚踹开了厨房门口,月亮的光下只能让唐栎看到她的身影,那套衣裙飘摆不定,可好看了,唐栎心里有所想,这道身影应该不会是那鸢,换个思路后才推测是可能是凤稞。 但踹门的人根本没给唐栎思考多少事情,只见她手中“唰啦”一声拔出了长剑,光线不足的厨房里看不到那是什么样的剑,但锋芒和杀气已经迅速毕竟,唐栎只好用手上的长勺应对,两人不过三四招,兵器的优劣分出了胜负,结果是唐栎的长勺被削成了两半,唐栎用轻功跑出了门口,感到后方的剑意更加厉害,他马上转过头,剑尖已经抵上了喉咙,月光照到了唐栎的脸上,这才让她看清楚了人,及时收手。 这时候的唐栎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两人坐在了屋顶上,一起看着土城外面的夜景。其实也没有什么亮点,毕竟周围都是树木和平原荒地,这些地方是没有灯火的,所以月光照下来后,能看到的东西只有层层影障。 唐栎最后只在厨房里偷了几个馒头,他用布包好了,就坐在凤稞的旁边吃了起来。凤稞不时看着唐栎的熟悉吃相,这让唐栎有点惊觉了,赶紧递了一个馒头:“你是想要吃馒头吗?” 虽然这样的对话看起来很笨,但凤稞真的接过了馒头,她轻轻摘下一边的面纱,任由风在摆动它,一侧的玉颜露在了唐栎的眼皮底下,唐栎忍不住偷看了几眼,这动静真大,很快就让凤稞给发现了。 “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凤稞的这一问本来并没有带上多少情绪的问题,却让唐栎在心里放大成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在偷窥凤稞的容颜。 只是唐栎自己知道原因并不是如此,不过提起这件事,又触起了心里面的一件往事,情绪骤然下降,凉风再度煽情,让唐栎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其实,凤稞姑娘与我的一个熟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再以传授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清楚,唐栎正在回忆着的人和凤稞实在太相像,导致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在凤稞面前把当时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从卖身葬父到跟随相伴,从传授剑法到献身坠崖,他都无法忘记当日的每一件事,那些事情对他心灵上的创伤又是如何刻骨铭心。 “我只恨我自己当时太没用了,明明武功那么差,却要带着他,明明无法照顾他,却”唐栎一度哽咽,他就像一个失去了定性的孩子,在屋顶上,在凤稞的面前嚎啕大哭,已经不管哭声会不会传到附近的士兵耳里,他只管着自己哭。 “我昏迷了不知多久,醒来后就在悬崖下找他,找他,可是我什么都找不到,就好像是去了一个错误的地方找,我一直找不到他,我不相信他会出什么事,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我却让他置身于这样的险境当中” 凤稞听着唐栎的哭泣,听着唐栎不断在埋怨自己,懊悔着当日做的许多错误的选择,脸上的表情却严肃了许多,她的手握着那个未吃完的馒头,在唐栎不留意的时候重新挂上了面纱,眼睛看向前面远方,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也许。”凤稞慢慢开口,这些话也夹杂在唐栎的哭泣声中,“也许那个孩子从来没有后悔跟着你,是你给他看到了自由,在众人的冷冷目光中发现了生活的有趣之处,也知道了生命的更多意义,如果不是你,恐怕那个孩子会在街上活活饿死,直到老鼠和苍蝇分食着他的尸体才有人愿意抬去扔掉,至少,那个孩子是十分感激你的。” 唐栎的声音开始减弱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消化着凤稞说的话,在他发呆的时候,凤稞从别的地方取了两根树枝,一来一回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唐栎没能留意她曾经离开过。 “来,听你说的,你还没给那个孩子教完的那套剑法,现在就传授给我吧。”唐栎抬起了头,他无精打采地看着凤稞,只见凤稞扔了一根树枝过去,自己手握另一根树枝试了几下,再剑指唐栎:“来吧。” 唐栎轻轻喷了一口气,他是没心情比剑法,但听到凤稞的话总有些含义,自己也觉得是时候做完自己一直做不完的事情了。 唐栎左手握着空拳顶在左边腰间,右手剑指凤稞后又比了两下,最后才像收剑回鞘那样收回了左手的“剑鞘”了。 唐栎的右手轻轻松开,身体微曲,抬头时眼神变得凌厉锋锐,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凤稞微微一笑,这个笑容不容易被发现,她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 凤稞身在屋顶的高处,她俯冲向下,很快来到了唐栎面前,出了左右两招都是直取唐栎的耳侧,唐栎碍于她移动速度奇快,根本没有时间拔剑出鞘,只得左躲右闪,一个后退转移到了另一间房顶上。 凤稞的身法十分厉害,她很轻易就能跟上唐栎的节奏,每一招都是点到即止,但绝不留手,让唐栎在十五招后还未能出剑。这看来糟糕透了,唐栎总觉得凤稞已经留手了,自己出不了剑实在是丢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竟是眼睛看着凤稞,双脚往后不断后退,在他身后已经是边上了。 凤稞完全看不懂唐栎想要做什么,但怎么看都不会是陷阱,人还是紧紧跟着,直到她看着唐栎退到了边上还不打算减速,怕是唐栎预估错了位置,马上开口道:“小心,后面踩空!” 唐栎哈哈一笑:“怕的话你可以不追!” 凤稞眉头一皱,她看着唐栎踩空落下,那个高度可是接近八丈,若是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掉下去可会死人的。 凤稞赶紧追了过去,她很有信心地也跳了下去,但在之前的迟疑中已经被唐栎拉开了一些距离,两人在坠落时还是能看到对方,只见唐栎在空中突然转身,一道微弱的剑气从树枝里杀出,唐栎的拔剑出鞘总算是完成了。 尽管不是在平地里做的第一招叶芽式,但相对于对手的位置,唐栎是勉强做到了。此时凤稞轻松把那道剑气扫去,同样是树枝,凤稞的这做法看起来更加霸气。唐栎甩手扔出树枝,树枝坠落更快,在落地时竖直点到了地面。 与此同时,唐栎也落到了树枝上方,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落脚踩上了树枝,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水平拐了一个弯,整个人再不下坠,而是平着地面移动了一段距离。 凤稞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自己也是如此告诉下落,但她并没有唐栎那种奇怪诧异的身法,于是双手紧握树枝,以一道内力打向树枝后用树枝戳进了旁边的墙壁。只可惜树枝过于脆弱,很快就断了一节,她没有放弃,继续往墙壁压下去,不停的摩擦之下,那根树枝也被消耗殆尽,它的使命也让凤稞成功安全落地了。 “现在好了,我们都没有兵器,我想凤稞姑娘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唐栎如此沾沾自喜是有理由的,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把武功专注在没有兵器习惯上,现在的他基本依赖体内的内力,有时候用掌,有时候用针,凝冰针能凭空出现,实在无法不叹为观止。 凤稞噗嗤一笑:“谁说的?”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以十分傲慢的姿态剑指唐栎。唐栎可要懵了,他才记得从开始到现在,凤稞都是腰挂着自己的佩剑,现在提起了这件事,恐怕是要动真格了。 唐栎也没有说凤稞的不是,毕竟从头到尾也没有说好只用树枝。唐栎深深呼吸,一口聚气,双手放松成掌,轻轻提起后又压了下来。 忽然,唐栎在凤稞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出手了。 他双手弹指出击,每一个弹指都直取凤稞的双肩和喉间,然而这次并非用凝冰针,而是更容易发现的小冰块,这些小冰块比普通石子要小得多,但在月光的倾照下还是有被发现的可能。 第一颗小冰块的攻击几乎是在近身半尺之内,这个时候凤稞才发现不妥,马上自己施了剑法,手上的佩剑锋芒再现,一道道并不弱的剑气朝着唐栎扑面而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一招致命 唐栎没想到凤稞是来玩真的,这回他肯定不能硬抗,只能继续发挥跳跃的本领,很快便借助各处的落脚力跳上了屋顶。 凤稞冷哼一声,她的轻功更加无与伦比,追上唐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已经跃上屋顶,这时候却发现唐栎盘腿而坐,就在十步的距离外闭眼调息。 凤稞不知道唐栎是在做什么,于是不敢大意,腿迈出来慢慢接近。 “哇啊!”凤稞脚下一滑,竟是摔了个四脚朝天,大叫一声后显得花容失色,赶紧用手扶了扶腰,就差喊疼。 唐栎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自己坑自己,我不过是弄了些小冰片,你就乖乖踩上来了。” 凤稞不服输道:“明明是你明明是唐少侠使诈,这是切磋,怎么能突然打坐呢?”唐栎不断摇头,手指还跟真摆动起来:“这是兵不厌诈,你从来都不曾想到对手会出什么招式,也许是光明磊落的,也许是暗中无影的,也许会对你开玩笑,也许会对你下杀手。” 凤稞觉得这话说得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只好回应了一句:“真不愧是师父,徒儿受教了。” 唐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两人便就此结束了切磋。 两人继续在屋顶聊天,这次是闲话家常了,唐栎对那时候的悲伤情感已经被凤稞一扫而空,两人看着空中的一轮明月,谁都真心希望时间能停在这里不走了。 皎洁的月亮开始被一种奇怪的雾气遮蔽,这不是左右被风追逐的云朵,那是从下方轻轻上升而来,像是有人烧出来的烟雾。 “没想到时间比我想象中过得要快,我得走了。”凤稞的口气中带有一丝不舍。唐栎有点惊讶,问:“这个时间吗?还是三更半夜呀。” 凤稞点点头,道:“看到那边了吗?那是同门里给我的信号,本来说是白天放的,如果事态紧急,会在任何时候放出来。” 唐栎一听到事态紧急,就不再耽搁下去了,忙说:“既然是急事,凤稞姑娘应该赶紧去一趟,在下于土城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远送,凤稞姑娘要多加小心。”这话是站起来拱手说的,显得这次的匆匆道别特别正式。 凤稞在面纱下微微一笑,轻轻抬手,也不多说什么,很快便从此处跳到了对面,人影越来越小一个,以难以捕捉到的速度通过了巡逻在城墙上的士兵,那速度快到没人发现,就连唐栎也跟不上节奏了。 唉一声叹气,唐栎独自一个回到了营帐,心想这一天也是挺累人的,一头栽进去就睡着了。 第二天,唐栎洗漱过后就来找梁华罡,此时梁华罡正接待贵客,唐栎一眼就辨识了,一脸喜出望外,拱手走了过去:“原来是五沙寺的高僧!” 眼前出现的几个人正是五沙寺的僧人念愚和他的几名弟子,这几名弟子不曾为其他人所见,但看起来非常稳重,颇有念愚本人的风范。 念愚双手合十,他看见唐栎并无大碍,心里也放心了许多,自从在铁龙山庄聚少离多,他就一直在惦记着唐栎的状况,现在能看到唐栎龙精虎猛,累积了多日的重担都放下了。 唐栎真的开心到不知该说什么,他数了一下:一c二c三c四c五把念愚也算在内,一共是八个人,现在可不愁没有人能出战了。 第三天,南鹰国的人派来了,以一纸书卷说明了明天一场比武的规则:内功分胜负。 唐栎觉得自己内功不错,但在念愚面前,那必然是小巫见大巫,只是之前大家也受过了内伤,也不知道念愚僧人现在是什么状况,唐栎不敢明言去问,但也非常想知道答案。 梁华罡看完了这一纸书卷后,转头就对念愚道:“高僧,想必这次比武的重要性以及现在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吧,这次对手定下的规则是比内力,在我们这边,恐怕只有高僧才能符合出战的资格。” 众人皆有二话,只听念愚心平气和地回答:“自然是没有问题,贫僧此行正是为了出绵薄之力。”念愚此话一出,他的弟子们也不再有别的话,纷纷合十低头,嘴里念一句“宁静致远”。 唐栎也合十还礼,心想这是念愚高僧所一口答应的,恐怕也是没问题了,他没有别的话要说,这回偏偏不见了好动八卦的何思华,倒是要自己给僧人们带到休息的营帐了。 今天的休息至关重要,唐栎没有多打扰念愚等僧人,在检查各处安排妥当后就离开了。很快,时间到了第四天,下一场比武也眨眼而至。 今天的的比武多了很多看众,从南鹰国那里来的人更多了,他们似乎打算要给中原一个气势下马威,被派出战的人叫崔入云,他的脚步能生风,走上比武台的时候连同身后的欢呼,都在给中原一边不少的压力。 念愚回头说了一句:“贫僧出战了。”唐栎忍不住提醒一句:“高僧,注意他们的小手段。”念愚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唐栎,转身也就走上了比武台。 这时候从北面吹来强而有力的大风,大风的气势更加逼人,扬起念愚身上非常朴素的衣袍和白花花的胡子,他双目如炬,看得崔入云有点脚步升起。 “在下崔入云。” “贫僧法号念愚。” 崔入云根本没有真的要先礼后兵,他不过是用自报家门的方式让对手掉以轻心,所以当念愚在自报名号时,崔入云已经起步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念愚的心门地方出了一掌。 念愚一开始只管自报名号,根本就没有时间蓄力抵挡或者反击,但身手尚算敏捷,侧身勉强躲开了一大半的掌力,剩下的用手精准拨开崔入云的手腕,不知为何,只在手腕到天赋的过程中点了几处穴道,崔入云马上泄气,感觉右手软了一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念愚转回身的时候左手已经蓄力,眼见崔入云罩门大开,念愚一掌打在了崔入云的胸膈的地方。 所有人本以为这一场比武已经分出了胜负,毕竟内家高手的每一招都能致命,崔入云居然反了这种低级的错误,绝对会让对手有机可乘,这一掌下去后,所有人都认为崔入云必死无疑。 可是,这一掌下去并没有引起多强烈的反应,念愚在心里大吃一惊,等他反应过来,才看到崔入云由惊慌转变成奸笑的面孔,这时候的念愚才发现,崔入云胸膈的地方非比寻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积极试探 念愚发现自己中计了,尽管他还不知道崔入云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只晓得先摆脱了崔入云才是上策。 没想到手要拿走,却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很快,念愚发现自己的内力正一缕缕地通过崔入云胸膈的地方被抽丝剥茧。 念愚瞬间想到,这是许多年前曾经在江湖上笑傲群雄的邪门功法——血炼神功。 这一些想法让念愚开始紧张起来了,他很想快点抽出自己的左手,可惜依旧没能成功,只在片刻,念愚发现自己的左手开始缺少血气,恐怕是崔入云要加大血炼神功的威力了。 场下的众人依旧没看明白,他们还不懂为什么念愚的这一掌并没有对崔入云造成任何伤害,而且两人竟然停留在了这个动作上,看起来十分诡异。不过在南鹰国一方,有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们已经看出了端倪,他们在笑呵呵地等待着胜利的到来。 “老头子,我看你也一把年纪了,不如认输投降,在下还是会考虑饶你一命。”崔入云突然加大了内功的运行,这让念愚顿时像被抽了魂,连斩钉截铁拒绝崔入云的建议都做不到了。 台下的弟子们纷纷想要上去帮忙,可是梁华罡让士兵挡在了前面,说:“如果现在你们上去了,他们也会派人上去,论总人数,我们还是非常吃亏的,到时候别救不了高僧还搭上了你们的性命。” 唐栎看得有点着急了:“那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了吗?”梁华罡道:“高僧身经百战,武功超卓,应付崔入云那种狂妄人物并不难,一切还是让高僧自己解决吧。” 众人再不忍心,也觉得梁华罡说得有些道理。 这时候继续看向台上,崔入云看到念愚已经双唇发白,他得意满满地继续放任内功的膨胀,心想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小动作,自己单凭实力都能虐死眼前这个老和尚,不过他也感觉到,老和尚的修为实在不浅,能吸走他部分功力,对自己的确是一个十分大的帮助。 念愚要进了牙,他的脸已经绷紧地只能看到一只眼睛睁开了,眼瞧着自己左手的青筋越来越明显,连骨头都要出来的样子,心里狠狠下了决心,眼角里留下了一行眼泪。 念愚提起右手,右手在丹田面前托起,托到胸前,单手合掌,嘴里念念有词,这时候丹田的位置在身上发亮,光芒一下子刺激了崔入云的视线,光亮开始越来越厉害了,周围的人不得不用手挡住,但又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戏码,偷偷再去看,光芒依旧盛放,只是它不知道极限在哪,很快,这道扩散出去的光亮在台上照耀全场,瞬间后又消失不见了。 “你这死秃驴!”崔入云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满脸出汗,皮肤已经通红。 所有人看到场上的两人竟然都着火了,更没想到的是两人都不再移动,所有人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就快要被火烧得一干二净,谁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崔入云忍着痛用手从还没烧尽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看到他这种举动的人都以为他要出手伤了念愚,就在此刻,他把刀子在自己身上刮了一下,胸膛前露出了一条溢出血的伤痕,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往后弹开,不知形象地继续翻滚了好几圈,根本没有停下来,直接掉出了比武台了。 念愚看他真的出了比武台,调整了站姿后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嘴里念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后,身上的火自然而然地变小,然后熄灭了。 崔入云在台下站起来,对着自己的人跪下来作恳求的模样,那些人并没有奚落或者觉得羞耻,很快把崔入云围了起来,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对着崔入云出了一掌,透过这一掌给崔入云输了点东西,不一会儿,崔入云仰天大吼了一声吼就晕了过去。 这些人也不迟疑,命令年轻一辈赶紧把崔入云送回去。 梁华罡看念愚似乎没有多少影响,朗声道:“这一场,念愚获胜!” 士兵们散开,念愚的弟子们很快冲了上去,念愚还能勉强转过身,但他看到弟子们都凑了上来后就合了眼晕过去了。 南鹰国的人并没有对梁华罡说的这个结果有任何异议,其中有一人跳到了比武台,他横扫了所有人一眼后,看着唐栎说:“看来是真的小瞧了你们的伎俩,下一场的比武规则——至死方休!” 跳上台擅作主张的人叫钟星,正是唐栎刚来土城的时候差点出手过招的人物。 梁华罡知道钟星是要打算挑战唐栎,于是把目光放到唐栎身上,点头示意唐栎可以自己拿主意。 唐栎也点点头,跨一步就跳上了比武台,先是抬头挺胸,一点都不敢表现泄气:“这么快就做决定吗?应该是把出战的人都选好了吧?” 钟星嘴角一扬:“就是我!记住了,我说的至死方休,是不能认输的,哪怕你出了比武台,不死掉,是不会分出胜负的。” 唐栎总算听明白了钟星的意图,这人是真的打算针对自己而来呀,但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明白,他故意留了一手,道:“在下记住了,请回吧!” 钟星没想到唐栎就这么结束了对话,他还想要挑起是非,打算趁早对唐栎出手,现在唐栎主动请回,要是回去了,可就不能再随意动手了,心想这里已经是比武台,两人都上来了,不如干脆开打好了。 “喝!”钟星突然出手一招,两人毕竟相距有点距离,但这一招是隔空的内力击掌,劲道十足,唐栎跳得很快,那一招就打中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那个地方居然就这么凭空被打出了一个坑洼。 唐栎当然不会忍他,跳起的时候双手疯狂弹指,每次弹出都能射发凝冰针,凝冰针威力不大,胜在数量多,针口细,难以发现,所以钟星每次躲开都是险象横生,他也不知道凝冰针上面有没有毒,所以根本不敢大意。 唐栎落地后,看着钟星所在的一半长地都已经插满了凝冰针,所以钟星只能用脚尖踮在比武台的边上,但也是稳固无比,足以看见其扎实的根基。 唐栎明白这根本不是钟星的实力全部,所以方才只是试探,毕竟过于仓促要用全力去对决,自己绝对会输给钟星这种看起来十分滑头的东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意料之外 两人并没有继续出手,比武台上的冷战依旧僵持不下。 梁华罡担心会出了差错,毕竟钟星看起来比之前的南鹰国高手要强上好几倍。 唐栎很想第一时间解决了对方,但现在情况特殊,念愚大师的状况未知,他并没有要故作强势。 念愚的弟子们已经带他们的师父下去,眼瞧着高僧离开了比武台,钟星马上厉声说道:“此战我南楚派了两人,另一人是我,高僧已经离开了比武台,按规则应是我方获胜了。” 谁都清楚这是钟星在耍嘴皮子的功夫,梁华罡继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全场都几乎安静下来了。 唐栎冷冷一笑,应付南楚的各种狡辩已经成为了他的本领之一,抬起手摊在面前,道:“真巧,我方也是两人,看来胜负就在咱们身上了。” 梁华罡不由得眉头一紧,禁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目凝神继续看着台上的进展。 钟星一直盯着唐栎看了好些会儿,他想不到的是眼前的小伙子竟然没有被自己的气场吓退,还能及时对答如流,令自己的诡辩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果然是人才辈出的中原武林,就是不自量力的人太多了,这是比内力,你年纪轻轻,真要跟老夫比吗?现在走下台去,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唐栎并没有感到自己受威胁了,他表现得十分从容不迫:“在下走下台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前辈就可惜了,只能死在比武台上。” 这话说出来真叫人感到猖狂无比,南鹰国一面的人无不举指质问,有些人即使见识过唐栎的厉害功夫,也绝对不会认为他有这个实力能跟钟星拼上几个回合,所以台下不免也有多少笑声随之传来。 反观中原一方,人显得少了,话也没有几句,在这个情况下更显得没有底气。 钟星的眼睛慢慢收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不知哪里来的狂傲怪风跑上了比武台,直接把两人的衣服和头发都吹乱了。 钟星张开了双手的袖子,任凭袖子被怪风扇动,双手在一个眨眼的时间已经凝聚成气,运功的速度比唐栎快了一倍不止。 唐栎心里默默一嗔,因为他才开始聚气,也许是之前运功过猛,丹田都有点承受不住了,他觉得经脉运气中隐隐作痛,嘴里哈出了一口气,开始有点后悔如此跟对方正面冲突了。 钟星察觉到唐栎的出手不仅是慢了一步,他已经知道自己胜券在握,原本他只是想要戏谑唐栎一番,但忽然想到中原一方至今只有唐栎一人支撑大局,心里头歪念生起,双脚发力向唐栎跳去。 这一跳速度极快,害得正在忍痛运功的唐栎不得不中断躲开,向后跳的瞬间发现自己脚步不再轻盈,来自钟星的杀气又是真真实实,奈何再左躲右闪终归不是办法,唐栎感觉钟星是下定了赶尽杀绝的心。 “看掌!”钟星的喝声如暴雷,狂风中充斥着他的声音,唐栎耳边刮得很疼,跟他的对掌都是错落几分,手臂已经感觉伤痕累累,以至于手掌都张不开了,发麻的感觉似乎凝固了运行的内力,刚才的气焰已经被狂风盖得荡然无存。 “怎么啦!内力使用过度了吧!”钟星狂笑一声,毫不掩饰地把他发现的说了出来,让唐栎又尴尬了陷入了尴尬的地步,况且钟星看穿了一切,怎奈现在只能任凭羞辱。 台下的南楚武林人士纷纷面露喜色,他们看到也听到,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唐栎根本就是钟星的玩物,要拿下这一场已经是定数,他们已经不在意台上发生着什么,吩咐了一些晚辈端上酒水果品,居然在场就庆祝起来了。 远在营帐里的一处,虚耗过度的念愚已经面色苍白,他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可见这一战令他实在难以招架。 “师父”身旁的弟子给他递来了凉水。念愚终于睁开了眼睛,也没看他,摇了摇头便拒绝了:“比武台那边如何了?” “弟子不知,不如师父先打坐休息,容许弟子们给师父运功调息?”听着这名弟子的建议,念愚又是摇摇头:“不,你们还要随时准备好,也许接下来还有恶战,为师想让你们助唐施主等人一臂之力。” “师父” “高僧!”营帐外,一名士兵匆匆跑来,他也不顾打扰了念愚的休息,拨开门帘就说:“高僧,比武台那里出事了!城主大人希望您能出手相助。” 比武台上,唐栎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再勉强下去必定走火入魔,要么会在之前被钟星的内力完全废掉全身经脉。 “如果可以在这一击里给钟星小小的创伤,也许能过让中原武林那边缓一缓吧!”唐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终于掏空了丹田的最后一丝内力,让它在狂风中形成了无数的冰针,所有的冰针对着钟星跃跃欲试,它们正开始向前推进。 钟星早发现了唐栎会作出拼死的最后一击,为此并没有显示出多惊讶的表情。 直到现在,钟星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他还在不断试探唐栎的底细。 “明明只需要退一步就能保全自己,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想什么呢?”钟星暗自忖道,最后,他隔空双手合拢双爪,像是捏碎了什么东西一般,只见那一根根冰针脆弱无比,零零散散的成了碎末落在了地上。 胜负早就分晓。 南楚那边的人已经给出了热烈的掌声,他们已经看到了唐栎在耗尽最后一丝内力后无力跪地的样子,正准备享受接下来由钟星结束唐栎性命的时刻。 三四名五沙寺的弟子已经来到了梁华罡的身边待命,只等钟星停了半分,梁华罡立即开口说道:“这一场,南鹰国胜!”五沙寺的弟子几乎同一时间冲上了台面,用他们最快的速度把唐栎包围了起来,几个人盘腿而坐,上下抱球后运功给唐栎灌输内力。 “怎么回事?”南鹰国的人都纷纷疑惑起来,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扼杀中原武林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平时嗜杀成性的钟星居然没有对唐栎动手?哪怕是现在的状况,烈性的钟星也会对几个和尚大开杀戒吧?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钟星甩一甩衣袖,用轻功从台上飞得远远的,根本不让台下的人有任何质问他的机会。 所有人眼看着钟星转眼间从各处房顶跳来跃去,很快不见人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回归平静 在场的南鹰国众人几乎傻眼,但他们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胜负已分,他们眼中的后患唐栎依旧活得好好的,钟星又不知道闹什么脾气自己跑了,现在只让他们有点尴尬。 梁华罡吩咐士兵照顾好唐栎自己僧人们需要,跟梁思华招呼一声后就走了。 留下的南鹰国众人已经没有了那种庆祝的气氛,甚至说有点扫兴,只等其中一个辈分颇高的老者说了一句回去,众人才顺应其声鸟兽散了。 唐栎在几个僧人的搀扶下进了跟念愚同一顶营帐里,这时候的念愚已经调息过几回,脸色也好了不少。 唐栎却是面如死灰,看到念愚后也无法开口尊称一声。 念愚急忙道:“你们赶紧给唐施主疗伤!” 梁华罡回到了休息的营帐,身后的梁思华有点站不住了:“哥,我想” “明天再说吧。”梁华罡知道她担心唐栎,迫不及待想要在他身边留意情况。 “至少今晚不能打扰高僧们给他疗伤。” “喔~”梁思华很不情愿地回应一下,心不在焉地给梁华罡倒了一杯茶。 外面的大风把黑夜吹满了天,很快又把沉闷的清晨送了回来。 梁思华走近了那顶营帐,门外有两名士兵把手,有时候可以看到僧人进进出出,看起来还是忙碌不停。 “小姐。”有士兵在她身后出现并尊称一声:“是否有什么可以让小的效劳?” 梁思华原本根本没打算让人帮什么,但这话匣子打开了,她也将计就计,让那名士兵过去打听了情况。 三天,梁思华并没有鼓起勇气走进那一顶营帐,因为她从派去打听消息的士兵口中得知,五沙寺的僧人们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唐栎的作息,听起来他的情况特别严重。 三天了,气焰嚣张的南鹰国派人来询问下一场比武的规则。 从那天下来后,梁华罡就没有听到过一则好消息,眼下根本无人可派。 当天夜里,有士兵回来禀报:“大人,南鹰国的人撤离了土城!” “什么!”梁华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很快又喜出望外,命人再出去确定情况。 一刻后,士兵大喜回来:“大人,元岗岭已经把士兵全带走了,南鹰国武林人士也全部离开了,他们连营帐都来不及收拾,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呢!” 梁华罡询问缘由,那名士兵也无法回答。梁华罡赶紧写了两道折子,一道给朝廷汇报情况,一道给登煌城。 过了几天,左首率领五千士兵过来了。念愚得知南鹰国的人离开后,终于离开了久住的营帐,在两名弟子的陪同下跟梁华罡见了一面。 梁华罡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情况:“高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念愚说话还是缓缓不急:“也没别的事情,贫僧知道南鹰国的贼人离开了,唐将军的情况也缓和了,此处无事,也就不再打扰诸位施主了。” “高僧能在危急之时施以援手,梁华罡实在感激不尽,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恕我不能以斋菜宴请,倘若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梁华罡必定派人到五沙寺诵经还佛。” 几声来回的礼话结束,念愚带着几名弟子徒步离开了。 梁思华迫不及待冲进了营帐,恰恰是唐栎赤裸着上身准备穿衣,一切都发生得特别着急,唐栎的动作也是慢慢吞吞的。 只听到梁思华捂着眼睛尖叫连连,外面的士兵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进去,只在外面憋笑说着:“小姐,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谁都不许进来!”梁思华已经通红了脸,转了身双手紧拽门帘。唐栎已经穿好了衣服,道:“穿好了。”他的声音是如此缓和,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锐利口吻。 梁思华还是不敢转过身,直到唐栎碰了碰她的肩膀,吓得她赶紧缩到一侧,只见唐栎不慢不紧:“我去找你哥哥。” 梁思华这才轻轻伸头,她发现眼前的唐栎似乎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换作是以前,也许营帐里会热闹得很。 想了一会儿,她才跑出去跟上了唐栎的步伐。也许是受伤的缘故,唐栎的每一个脚步都十分艰难,时间像是随着他的背影慢了下来。 在梁思华的眼中,那个披着黄白色衣裳的男子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人了,落寞的背影越发高大,散乱的长发随风扬长,似有很多猜测不到的各种心事。 营帐内,梁华罡对唐栎的前来既高兴又担心:“你也应该知道南鹰国的人都走了。你可以放下心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唐栎对此并没有回答,他说道:“我是来告辞的。” 梁华罡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身后的梁思华大声呼道:“不行!你这样子怎么能离开,如果你非要走,我跟你走。” 梁华罡刚想开口训斥梁思华说话不动脑筋,却被唐栎抢先道:“我从念愚大师口中得知,烈阳山有个教派可以治好我的内伤,但这个门派的人十分奇怪,里面只有男子,他们遇到女子,会残忍施虐,我不想多个累赘,所以你还是别乱跟来。” 梁华罡一听一想,顿时明白了唐栎这话用心良苦:“对,那里的人十分奇怪,我这就派几个人跟随你过去,保证你路上安全。” 唐栎顺应点头,两人一唱一和,说得真真的,梁思华自讨没趣,转身就出去了。 其实哪有什么烈阳山和那个奇怪的教派,一切纯属瞎说,两人临时一起说了个谎话,终于把梁思华打发走了。 营帐里只剩下梁华罡和唐栎同坐客座之上,两人相互敬茶,待放下了茶杯,梁华罡拍了拍膝盖。 “贼人是走了,你就可以借机远离尘嚣,继续逍遥江湖了吧。”梁华罡的语气中有点嫉妒之意。 唐栎却没有半点开心的表情,过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剩下的都交给你来打点,我也真是时候一个人散散心了。” 话说到了这,梁华罡也语塞,毕竟他也知道唐栎和诗桃是怎么回事,两边都是熟人,说多了都心累。 好端端的怪风又莫名其妙地停了。 正是深夜,唐栎取来一匹马,只让士兵给梁华罡捎去口信,自己从北面匆匆离去。梁华罡也明白唐栎选择这个时候离开的原因,扇了扇手让士兵出去,忽然也感觉精神疲惫了许多,不得不熄灯休息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三流门派 月黑风高,唐栎在三岔路口停留了一会儿,左边远处能看到村落火灯,右边狭道,不见转角,中间漆黑一片,但风来得比较急。 三思之下,唐栎取左道走之。才进了村落,风也少了许多,但还有微风,挂在房子外面的灯笼轻轻摇摆,周围安静得可怜,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实在不知道哪里有住宿的地方。 “贵客远道而来,不如下马详谈?”唐栎听到身后一语,未及转身,一人飞身踹来了一脚,唐栎整个人从马背上飞落坠地,在大道的中间滚了好几圈。 唐栎翻身瞬即拔出黑唐刀,才是抬头的刹那,眼前的黑影已经冲了上来并且跟他对砍了一刀。唐栎感觉虎口传来一阵麻木,没多思考几分就转身跑去,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居然没问几句就出手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如意,不可能跟对方继续斗下去。 几乎是摸着两边的灯笼烛光转过了一个弯,前面的大路又碰到几个正在巡逻的人,他们一见唐栎就拔刀相向,害得唐栎又转折抄小路躲了过去。身后的脚步声依旧急促,此处几乎抹黑一片,人生地不熟,唐栎好几次跌跌碰碰,竟是来到了一处小寺庙中。 小寺庙不破旧,还有照明的灯火在门外,唐栎已经顾不上各种细节,一口气冲进了寺庙,门口依旧敞开。 紧追不舍的几个黑影追到了寺庙门口,灯火终于照到了他们粗鄙的五官上,一个个均是皮肤粗糙,身材偏瘦却手臂结实的汉子。 这几个人似乎对寺庙也有所顾忌,所以才没有兴冲冲冒昧闯入,其中一个迟疑了一下后伸出了一只手,正要推门而入,门内一残黄色的袖子先出了门,吓得那个人后退一步。 里面的人继续伸手,索性把门打开了,俨然是个个子不高的老和尚,满脸白须,面上无斑,看起来十分精神。 “老和尚好。”几个汉子几乎同一时间称呼道。 “老和尚,刚刚我们碰到了一个外来客,那人有武器,被我们追到这里来了,不知老和尚见到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吗?”其中一人甚是客气,似乎与他们刚才不问缘由的出手完全牵扯不上关系。 老和尚呵呵说道:“这么晚还要巡逻,真是辛苦各位了,老僧也正准备歇息,不知道是不是有风吹开了门,刚过来要关门就碰上各位了,今晚风大,还是早点下更吧。” 几个人也不疑有他,再次恭恭敬敬地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老和尚关上了门,合上了榫,转身经过佛像前,朝着佛像合十,继而转身将走。 “桌上供品不能吃,厨房在后院,对角有客房,请施主自便。”老和尚留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等前堂没人,唐栎才探出了头,也不知道老和尚刚才的话真心不真心,倒是明知自己在这,刚刚也没把自己供出去,可见那是善良之举。 唐栎从前堂经过内堂,走后面出了后院,一个单间门口点了一盏灯,他托灯台进去,这里的确是厨房,看来老和尚说话不假。 唐栎转身看去,厨房对面也有一个单间,推门进去,点亮了桌上的蜡烛,终于看到了客房的面貌。 唐栎把灯台放回厨房门口,掩上了厨房木门,呼一声吹灭了灯火,转而回到了客房休息。 这一夜真的是出奇的安静,唐栎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半点睡意,脑海里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情一点关系都连不上。 黑夜与白天的交替越发明显,外面小鸟的声音清脆悦耳,过不了多久,门外又传来了扫地的声音。 唐栎彻夜未眠,他知道老和尚已经在忙活了,索性推门出去,朝着老和尚鞠躬一礼:“多谢老和尚收留,唐栎不作打扰,今早就会离开。” 老和尚单手立掌:“厨房有馒头粥水,施主可拿一些。” 唐栎也不好多说推辞之话,合十鞠躬后进厨房吃了些早点。 待他再出去要跟老和尚道别时,一时也找不到人,唐栎穿梭内堂到了前院,看到老和尚在那里打扫,正要走过去,发现门口一处有几个手脚结实的汉子成队进来。 那边的看到唐栎是外人,马上抡起手脚要冲过来动手。 “二阳子,这是老僧贵客!”老和尚赶紧喊到。 几个人顿时停了下来,先是面面相觑,然后排前的一个人出来,他就是二阳子,这时拱手说道:“老和尚,这是外人,他还带有兵器,若他是江湖浪客,村民们可就危险了!” 老和尚咳了几声,道:“昨夜你们不问清楚就动手了,可把人家的性命放在眼里了?” 几个人哑口无言,唐栎上前一步,道:“昨夜冒昧到访,实属唐某不该,但唐某真无恶意,不知道几位为何对唐某有这么大的戒备之心。” 二阳子双手抱胸,说:“你们这些游历江湖的人都是放荡不羁之辈,经历过些风雨就视生命如草芥,无缘无故来一些小小村落,要么有所目的,要么逃命躲藏,终归一说不过是给我们村落带来麻烦罢了!” 唐栎愣了一下,才发现那只是个误会,赶紧解释了:“唐某的确是游历江湖之人,但并非杀人如麻之辈,昨晚到访不过是在山上随便选了一条路走罢了,在下也没有被人追杀,无所谓逃命。” 众人听了,仍然是半信半疑,唐栎又说:“在下真是碰巧路过此地,正准备离开,诸位可以放心了吧。” 老和尚点点头,也证实了唐栎说的话,其他人没了脾气,二阳子只好带众人离开了。 唐栎转过身,正准备给老和尚施礼辞别,这时候外面又有人匆匆忙忙跑进来。 “大事不好了!”唐栎看到的是几名壮丁和妇女带着孩子跑到这边来了。老和尚神色凝重,上前迎接道:“是那些人来了吗?”几个村民连忙点头。 唐栎不明就里,问:“不知是什么人?会让村民们神色慌张。” 老和尚叹了口气,给唐栎说了前几天的事情。 原来,村子里本是好好,虽然知道南鹰国有军队侵略,但村子并不特别富裕,也不是战略要地,所以贼军也就看不上了。不曾想到贼军看不上,一群江湖门派却看上了,看上了这里的偏安一隅,看上了这里的人员颇丰,竟是先给了一张书信,说自己击退了贼军,以壮大门派为由,要在这里收徒。 难怪村子里如此戒备,然而这些江湖门派,说白了,也就是强行要人罢了。 唐栎不知所谓的击退贼军一事是真是假,但在村子里耍赖是铁打的了,他虽然身体并未康复多少,但直到不出手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些江湖三四流的门派欺负无辜的老百姓,心里的一团烈火正熊熊燃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教训恶人 “那些巡逻的人们了?”唐栎问道,他指的是昨晚到早上一直搜捕他的人,如果猜得不错,那些人应该正和不知名的门派对垒着。 “二阳子他们根本不是对手,那些人太多太厉害了!我们没被发现的都跑这里来了。”其中一个村民说话的声音还哆哆嗦嗦的,听起来真不是个男人。 唐栎转过身对老和尚说道:“多谢老和尚的收留,看来也是在下回报的时候了,老和尚尽管仙带着村民藏好,在下这就去看看是什么门派如此横行霸道。” 老和尚还想说点什么,他看着唐栎清澈无比的眼神充满了自信,最终噎住了那句话,点点头,伸手招来那些逃过来的村民们去躲藏了。 唐栎看着最后一个村民离开后,顺着他们前来的方向一路返回。这个村落不大不小,能遮掩的地方确实不多,不到一会儿就听到了好些村民的哀嚎声,还掺杂着那些江湖人士正欺负弱小的叫嚣声。 “我们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了!若不是今个儿深入敌后直捣黄龙,把南鹰国的贼军偷袭得片甲不留,你们还有安乐日子过着?早就成了俘虏了!现在给你们机会加入我们清流门,那可是你们的福气,而且这是掌门大人给你们的机会,让你们不受外敌欺负,现在你们可好了,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敢出手反抗我们!这回我就要让你们明白一下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唐栎躲在墙后,听着那个人说话声音很高,不去看都知道那是个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的猥琐汉子。只听到“啪啪”的几声,一把懦弱的声音出来了:“别!那是我媳妇!”一个村民哀求道,那边声音趾高气昂:“狗屁!你懂什么!我是看出了你娘子骨骼惊奇,现在要给她闭门传授武功!这是你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个懦弱的村民本想奋力反抗,可哪是这些人的手脚之敌,几声惨叫后只能在地上翻滚叫痛,然而他的妻子却被一步一步拖进了一间房子里。 “大师兄,我也看到了一个骨骼惊奇的孩子!”一个满嘴油腻的胖子一把抓住了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娃,他力气很大一下子把女娃前行抱到了怀里。 那个被称作大师兄的男人嘿嘿一笑,他看了看女娃一眼,说:“没想到二师弟竟然如此慧眼独具,那么我们各自努力;其他人吃吃喝喝,随便来!”一声令下,清流门的其他弟子仿佛过街流氓,几声大叫好嘞。 胖子将要把女娃强行带入一房间,一男人冲了上去,被其他人两边抓住。 “王八蛋!不准碰我女儿!王八蛋!狗杂种!”说话的人看起来精瘦,唐栎仔细一看,竟然是今早带人来到小寺庙的领头,没想到他们也毫无反抗之力,村子里的女眷岌岌可危,再不出手可真的要完了。 胖子似乎对此更加兴奋,他给自己的两名师弟吩咐道:“这人也骨骼惊奇,把他带进来,让他好好学学我是怎么对他的女儿进行传授武功的,你们也好学学!”两名师弟笑着说好,用力押着二阳子进了房屋。 唐栎原本躲藏的墙后,已经不见有人了。 清流门的大师兄把那个良家妇女甩到了床上,啪啪啪的几巴掌下去,吓得她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念头,担心想自己受了如此凌辱,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准备撞墙自杀,没想到被大师兄一把抓回,又是几个响亮的巴掌,这让她已经无力反抗了。 大师兄一脸淫笑,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乖乖就范,于是手脚利落地先把自己的上衣脱了,这些动作似乎比师门武功还要熟练,几下搓搓手,正准备靠近,忽然耳朵灵敏,听到身后有人,呼的一拳向后打去,转身又出了一脚,劲道十足,划出有声的风来。唐栎的反应也是极快,幸亏自己也没有小看对方的武功,面对两下突然的出手顺利闪避,后跃一个跟斗跳过了茶桌,站稳的瞬间,大师兄出脚踢飞了椅子。 这张椅子也飞很正,唐栎侧身一躲开,椅子撞上了木门,还未等半刻放松,他又掀起了桌子,正准备压制唐栎。 唐栎终于不再躲闪,他扎稳了弓步,双掌暗中酝酿,尽管功力未能恢复到五成,但也总不能拖拖拉拉,毕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看家的本领,能尽快解决就没必要放生了。 这双掌同时拍住了木桌的桌面,几乎是同时,大师兄也出了力气,两边拍得木桌一分为二,两人正面相对,几乎同时又向对方出了一掌。 唐栎感觉手掌无力,内劲灌不出去,似乎对方也是内功不深,两人终于分开,却并未继续出手。 两人继续相视,突然大师兄后脑勺打出一声响,原来是那良家妇女举起一个陶罐子砸了过去。 未等大师兄反应过来,唐栎疾步瞬即,大师兄正欲看后又发现前面有人冲开,伸出手抓起了那妇人挟在左臂要做人质,但唐栎左手出爪,以最快的速度捏死了他的脖子,三个人几乎同时撞到了床边。 但唐栎尚且不敢松手,直到他听见了大师兄脖颈位置发出清脆的响声后才缓缓松开。 “大师兄,发生什么了吗?”外面有人推门而入,唐栎赶紧把他的尸体压到了妇人身上,然后很快躲进了房间角落。 妇人也是聪明,当她看到两名师弟进来,赶紧尖叫道:“你们做什么,不知道你们大师兄正快活着吗,快出去!” 明明看起来就是有问题,两人却是吓坏了胆,马上合上了门。 唐栎连忙凑近:“还有姑娘受害,大姐先把他衣服脱了,用被子裹住,在这里先拖延一下时间,在下要先行一步救人。” 妇人点点头,唐栎头也不回从窗户跳出,他沿着后面弯腰走过,顺利避开了众人视线。 当他来到一处窗户外面,窗户半掩着,可听见里面有女孩的哭泣声,再是那个死胖子的声音:“你哭什么,我又不是那种没半点本事的人,待会儿成了事,以后就跟着俺吃香喝辣,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忽然,女娃停止了哭泣,她水汪汪的双眸看着窗外眨也不眨一下。 胖子也停止了劝说,他转过头看去,发现唐栎正在顶着窗户进来,这使得他勃然大怒。 “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胖子吼了一句,房间外的两名师弟放开了二阳子冲了进去。 唐栎也没想逃走,他干脆跳了进来,见胖子立刻扑上前,身形跌到一边,捧起一个木枕头就往他头上砸去,绕过桌子,准备捉起女娃的手就往外冲。 恰恰这时,胖子的两名师弟推门而入。 唐栎双方同时瞪大了眼睛,胖子忍痛喊道:“快捉住他!” 唐栎眼疾手快,用力合上一扇门撞正了其中一个人的鼻子,另一人扑了过去,唐栎松手让他捉了个空,顺势脚踢他屁股令其栽了个跟头,身后胖子吼声先至,唐栎踹开了桌子带女娃夺门而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盛气凌人 这回出了院子又碰见了二阳子,唐栎抢先说道:“先别出去,我进去处理了他们,你不要惊动了外面。”二阳子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娃猛猛点头。唐栎又折返回去了。 才到门口,那两个人已经要冲出门外,唐栎来不及拔刀对住,只能出拳,两下就把对方应付了过去,可是眼睛不够使,胖子从屋里飞踹出门。 唐栎哪顶得过这笨重的力道,胸口一闷往后滚了几下。 胖子哼笑说:“没本事还出来逞英雄,俺今天就让你死得壮烈一点!”话才说完,屋外一东西撞开了门,径直穿过院子,所有人的眼睛都跟不上那个速度了,只听到胖子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门外一人仙风道骨,跳进来的时候轻盈无比,似乎只有一步的动作就来到了胖子面前。 原来那穿过胖子身体的不是别物,而是一把剑刃。 胖子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原本那副自作威风的模样,这一剑换来了他数不清的后悔莫及。只见那道人无情地抽出了剑刃,兵器上沾满了胖子的鲜血,也不让胖子多站久些,他用手一退,倒地的是一具不能再有任何反抗的尸体了。 唐栎这才爬起,他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道人算是坐了好事,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候人走神了,外面又跑来两名穿道袍的年轻弟子,他们看唐栎不像是村子里的人,二话不说就拔出了佩剑直奔唐栎。 唐栎一惊一乍,连连后退几步避开了几招致命的攻击,但两名道士配合十分细致,根本不让唐栎有任何把刀出鞘的机会,更不能再挪移几步,若此时要是分心片刻,恐怕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住手!那是好人!”二阳子赶紧喊道,他已经以最快的反应喊出声音来了,谁又能料想到这些惩奸除恶的道士会毫无预警地出手呢,自己生怕对方听不清楚,还是多喊了几遍。 两名道士总算听到了这话,其中一个看向老道士,老道士收了剑点头皱眉,这才让两人停手作罢。 “你们功夫好生厉害,杀恶人不眨眼,对好人也不留余地呀!”唐栎经历了九死一生,也不忘顶撞几句,出言讽刺两名道士一番。 几个村民进来,其中就有一开始被唐栎救下的妇人。那妇人也是急了,赶紧说道:“这小伙子是好人,是他救了我的!” 这么被强调的事实听起来正常,放在两名道士身上却感觉不舒服了,老道士这才换了个脸色,拱手说道:“是老夫调教徒弟太过了,险些误伤好人。”这话并没有道歉的意思,他也并非对唐栎拱手说话,反而是对妇人说的,一股奇怪的氛围就这么生了起来。 三名道士再不说话,双腿麻利就出去了。二阳子拖着女娃走近几步道:“真是多亏了唐少侠呀!”唐栎也不敢居功,道:“我也是尽力而为,若不是那几个道士出手,恐怕我也对付不了那个胖子。” 几人又说了几句后出去,唐栎这才知道,在他对付大师兄救人的时候,路过附近的一群道士发现了这里不对劲,所以深入村子,才出手把外面的清流门弟子全部擒获,以这些道士自称,他们便是五鹤山的道人了。 老道士等人被邀请到了酒馆的二楼歇息吃喝,几个尚且能充当门面的人跟老道士一桌闲谈,只听他说道:“前些日子南鹰国派兵来犯,他们的江湖中人也成群结队犯我中原地界,老夫就带着一众弟子联合了十几个大小门派偷袭了他们的供给存放的城池,又击退了在那里驻守的南楚武林人士,得以大胜,贼人才退兵退城,原本听说有一个叫清流门的门派借机谎称身份,要拿这件事情占得便宜,没想到真让我们碰着了,现在就地正法,也算是能让江湖多了一分安宁。” 这话说得道理实在,确实令人记不起那是刚才杀人如麻的老道士。 唐栎也在附近一桌和二阳子吃着东西,才明白南鹰国紧急撤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时候二阳子也不想听老道士吹嘘自己的本事了,低下声音跟唐栎说道:“不如唐少侠在这里多待几天,毕竟才经历过一番苦战,相比少侠的身体还没恢复起来,若是没什么急事,就不必要这么快离开了吧。” 唐栎微微一笑,他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回应二阳子,只听见老道士放开了嗓门道:“坐在那边的少侠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理应打打交道,不知道少侠是哪门哪派,也是否有参与此次联合当中?” 唐栎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在他周围,除了村民就是五鹤山的道士,这些人都以老道士马首是瞻,没准说了哪句令他们不开心的话会惹上杀身之祸。 “在下唐栎,并非什么江湖人士,不过是一个喜欢四处流浪c居无定所的无名小子罢了,在下功夫平平c才疏学浅,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参与这次联合当中,实在是失礼了。” 老道士似乎有点满意唐栎这样子卑躬屈膝的答案,他点点头,露出怡然自得的表情。在座看着他不爽的可能也就只有二阳子了,他觉得这个老道士简直就是个滑老头,尽管他们出手救助过自己村子,由于觉得这些人皆是沽名钓誉之辈,所以才刻意只招待唐栎,而不是跟道士们一桌吃饭了。 老道士似乎没有了其他要刁难谈固也的招数了,语气放了平和点,道:“像清流门那样冒着联盟的名义四处招揽信徒,或者生财害人的三流门派肯定还会接踵而来,少侠若是真的无门无派,最好还是低调一点,我正给各大名门正派发去消息,让他们也多加留意,不能让这些形同山贼的乌合之众危害了百姓的安慰。”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唐栎也只能再施了一礼,道:“在下最近身体抱恙,也正想找个去处好好静养,前辈说的话非常在理,唐栎记在心中。” 老道士感觉得了奉承,又满意得抬高了自己的下巴。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大声的喧嚷——“不得无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萍水相逢 众人听了,纷纷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真是个刁蛮泼妇!不得无礼!”说这话的人是五鹤山的其中一名年轻的道士,他似乎被惹开了,才将这种话冲口而出。 在他身前,是一名年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姑娘,身穿秋叶红色的衣裳,腰间别了一把短刀,看起来也比较朴素,态度却异常的蛮横:“本姑娘不过在这里吃吃饭,能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吗?一群道士居然说包了这家酒馆?还自称对中原百姓做了什么贡献?也太自大了吧!” 老道士的步伐在楼梯间慢慢步出,嘴里呵呵笑道,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忍耐,其他弟子也跟了下去,直到老道士来到了那姑娘面前。 “老夫是五鹤山二席长老余岩锐,刚才我门下弟子也确实没说错,先前的确是联合了十几个大小门派一同击退了南鹰国的贼人,的确是为了中原百姓做了点贡献,不知姑娘何以生疑?” 那姑娘也自报家门起来:“原来是五鹤山的前辈,在下花荷,是红宫舫的弟子。”这本是简短无比介绍,却让余岩锐眼睛一亮,不再有半点轻视之意:“原来是红宫舫的弟子呀!那都是与我门一同联合击退贼人的门派,功劳不比本门少,此刻肯定有什么误会,或许是老夫授徒无方,且希望花荷姑娘不要记在心里。” “此处才刚清理了一些冒名占便宜的三流门派,村民们也很热情的招呼我们,如果花荷姑娘不嫌弃,大可跟我们上二楼用饭?”余岩锐貌似变了另一个人,唐栎在楼上梯口听得清清楚楚,也暂时不知道红宫舫到底如何来头,居然会让老道士懂得客气礼貌起来。 谁知道那个名字叫花荷的姑娘一点都不领情:“本姑娘可没本事跟前辈一同吃饭,被你家的弟子气都气饱了,说是清理了一些冒名的三流门派,五鹤山可得小心点,不要清着清着自己成了那种门派了。” “你这姑娘说什么呢!”其中一名年轻弟子按耐不住愤怒道。花荷面无惧色:“刚才我可听得清清楚楚,是你们的长老说五鹤山联合了十几个大小门派,可我怎么记得五鹤山就是其中一个小门派,谁是冒名的三流门派,现在还不清楚吗?” 余岩锐出手打住了年轻弟子的气话,呵呵笑道:“花荷姑娘说得对,一个姑娘跟一群道士坐在一起吃饭也难免遭他人唇舌,不如姑娘就在一楼自坐一桌,饭菜的开销就让老夫来给吧。” 花荷又不领情了:“红宫舫不出白吃白喝的门人,我自己有钱,在饭馆吃饭自开一桌也不需要江湖门派的允许吧?”说完转身就走到一空桌坐下了。 酒馆掌柜也觉得颇有为难,毕竟老道士是承认了花荷的身份不一般,这时候看向了老道士。余岩锐轻轻说道:“既然如此也就不管他了,掌柜无需为五鹤山得罪了其他客人。”掌柜诺诺点头,赶紧吩咐小二哥给花荷姑娘点菜了。 一番吵闹终于结束,唐栎只当它是一个茶余饭后的小插曲,回到座位陪二阳子聊天去了。幸好余岩锐并没有因为花荷的刁难而发脾气,饭后也没在跟唐栎说话,唐栎自然是权当看不见,和二阳子多坐了一会儿后,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二阳子这才想起了唐栎去留的问题,道:“少侠若不嫌弃,可以来我这边暂住,我那里有一个小房间空着,这段时间可以在此修养,毕竟老和尚平日吃喝都是化缘受赠得来,在那里住也不方便。” 唐栎本想说点什么,只是二阳子已经准备妥当,自己也有了理由留下来好好修养,也就没有推辞了。二阳子的家算是普普通通之中颇为风光的一户——石头堆砌的墙壁围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口活井,另一边晒着鱼干咸菜;从侧边走到屋子后面还有一个后院,后院里是左边晾了衣服,右边是柴房,木车工具应有尽有,在这里绕了一圈,二阳子才带唐栎到了客房,客房不大,但非常干净体面,一时间令唐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住的地方暂且妥当,二阳子又要带着队伍巡逻各处,嫂子和女娃在家里,唐栎也不好与她们单独相处,便一个人走到了小寺庙。 老和尚似乎知道了唐栎要来,两人从门口就碰到了,老和尚说要到山上的一座破庙清理打扫,打算以后定居山上了。 唐栎也不过问个中缘由,只是说要随同帮忙,老和尚也没有拒绝。 两人上了山,老和尚竟没有半点喘气,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了。倒是唐栎有内伤在身,中气调和不够,爬到顶时还有点疲态。 时间本来就不多,两人在日落西山之前也没能清理多少地方,不过是把那些不需要的东西堆到了一旁。老和尚看着那些废弃的木头道:“施主看看旁边这块空地如何?老僧打算烧了这些东西,用灰烬混水滋润土地,以后就能种些东西,村里的寺庙前后左右都是路,老僧无法自给自足,甚是麻烦。” 高居山上,自耕农务,要水下山挑,要人下山找,无事眺望,与自然同住,那是令人多么向往的生活呀!唐栎忽然发现自己与这样的生活陡然拉近,一时间沉醉于原地,被老和尚落下了。 “施主?唐施主?”老和尚转身看着唐栎不解地叫道。 唐栎才反应过来,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礼而感到抱歉,他跟上了老和尚的脚步边走边说:“如果哪天唐栎要来这山上度过余生,不知道老和尚欢迎不欢迎?” 笑话说了许多,笑声不知不觉传遍了附近小岭,时间如眨眼飞逝,夕阳西下,暗红色的晚霞与远处被秋天染色的叶子上下接成一块,成就了让人流连忘返的唯美画卷。 唐栎很想和老和尚一同吃晚饭,但老和尚坚持让唐栎回二阳子那边,唐栎也不好意思再坚持,毕竟寄人篱下也不方便多做什么决定。 唐栎回到二阳子的家中,晚饭已经做好,女娃看着热腾腾的饭菜迟迟不敢动筷子,唐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坐下道:“让你们等唐栎实在是过意不去呀!” 二阳子反倒是喜笑颜开:“没事,那群道士下午时离开了,我心情好的很呀!” 唐栎也是有点惊喜,毕竟看起来这群人的确是有点无赖的感觉,早点摆脱他们也是好事。 啪啪啪! 门外刚传来声音,二阳子马上把端起来的饭碗都放下了,二话不说跑了出去,唐栎动作有点慢,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也跟着出去了。 “不好了!”一村民才跟二阳子说话,他又看到了唐栎,有点惊喜的面色。 在他身后,白天吵闹过酒馆的花荷姑娘正好和唐栎对上了一眼。 唐栎赶紧收回目光,毕竟他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姑娘,还是少惹为妙。 那村民说道:“花荷姑娘有急事求助。”花荷站了出来说:“我本来也离开了村子,与那群五鹤山的道士不同一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碰见了他们一地的尸体,我想他们是中伏了,希望村子里能派点壮丁出来帮忙找找。” “可笑!”唐栎第一时间插话,“村子里的人都是不会功夫的,再厉害也只会蛮力,我见识过道士们的厉害,若是有人能暗算他们,我想村民们必定不是对手,你这样不就是让他们送死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天街夜色 “你是谁?”花荷眼神迷离地看着唐栎,二阳子解释道:“这是唐栎,唐少侠,这次对付那些假冒江湖正派人士的其中一个少年英雄。” 二阳子对唐栎的好感递增,说起话来也是满满的夸奖。 唐栎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他知道这并不重要,接话道:“不管如何,那些道士招惹不来的人也没必要让村民们招惹,姑娘既是江湖中人,想必也知道江湖的事情不需要牵涉到普通老百姓吧!” 花荷双手抱于胸前,一脸匪夷所思地说:“听你的口气倒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啊,你知道那么多,莫非是江湖中人?”唐栎总感觉花荷实在套话,刚想要辩驳,不知道女娃什么时候从屋里跑了出来兴奋地说:“唐哥哥是大侠,是大侠!” 这种强调的话更糟糕,花荷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手动作非常的快,她将唐栎拽了过来转身就走。 “你做什么!”唐栎呵斥道,他觉得这个姑娘实在太无礼了。 花荷也是边走边说:“小孩子不会说谎,既然你是大侠,那就跟本姑娘一起去看看!”二阳子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那只是个好动的姑娘,也算不上任性刁蛮,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唐栎本来不想要对姑娘家动粗,只是花荷的表现过分了,他手臂用力,一把将花荷拉了过来,花荷一时没有留神,竟是往后崴了一下,整个人扑到了唐栎的怀里。 “” “” “” 花荷一时安静下来,二阳子等人也说不出话来,唐栎倒没有觉得尴尬,他说道:“都什么时辰了,别说你我,哪怕是全村人都发动了,能找到什么,我是不会去的要去明天再去,现在我肚子还饿着,没空跟你闹!” 唐栎甩了甩手转身就走,拉起女娃叫了二阳子头也不回屋里去了。 二阳子跟那个村民对了一个眼神,给花荷鞠躬赔笑就进屋了。村民这时凑了过来,道:“花荷姑娘,现在的确夜晚了,要找也找不到多少人了,不如我给您安排客栈先住下,有什么事也明天再算吧?” 村民十分期待花荷能顺从他的安排,没想到的是花荷拍了拍手说:“谢谢你带路,本姑娘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了。”说罢毫不客气地大摇大摆走进了二阳子的房子里。 那村民慌忙跑了进去,只看到唐栎等人正在吃饭,桌子周边的人看着花荷差点就喷饭了。 没等其他人说话,花荷坐到了没人坐的椅子上道:“看来你们也在吃饭,本姑娘也要吃,放心银子不会少的。” 二阳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嫂子觉得花荷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左右看看身边的两个男人,也没说话。 倒是唐栎表现得十分从容:“嫂子,我的老相好想在这里蹭饭,她是有点目中无人。” 花荷一听就来气了,感觉自己这亏吃大了,站起叉腰就说:“什么老相好!什么目中无人!居然敢占我便宜,信不信我”唐栎完全没有看着花荷,伸出手夹起一块肉给了对面的女娃:“小孩子要多吃肉。” 花荷准备要下手,她顿时发现女娃正眼珠子滚滚看着她,一下子脸红了,手一软就乖乖坐下了。 唐栎瞧着那个村民,给他打了一个眼色,村民识趣就走了。二阳子心里还在纠结着“老相好”这称呼,总感觉唐栎实在太会说话了。 嫂子从厨房里给花荷准备了碗筷,花荷拿起就吃了,唐栎坐在邻近,他看花荷埋头扒饭,心里觉得好笑,夹起一片肉说:“我说花荷姑娘,你只吃米饭是不会少花银两的,来好歹也吃点菜,可不能说我们招待不周了。” 不知道为什么,花荷竟然乖乖接过了那片肉,然后又继续扒饭。 饭桌上安静得只有碗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声音,唐栎也不继续看花荷,他对女娃冲了一个眼神,女娃顿时会意,她艰难地夹起了盘子里的青菜,高高举起递到了花荷面前,花荷扒饭的声音戛然而止。 吃完饭,花荷不知怎么不见了人影,唐栎心想那是回去客栈休息了吧,刚走出屋外,只见女娃一个人在天街抬头看着,唐栎感觉奇怪,走过去问道:“天上有什么吗?” “有姐姐。”女娃天真地说道,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屋顶的位置。 唐栎随着方向看去,原来是花荷坐在上面看着月亮星星。 唐栎半蹲下来对女娃说:“是不是想上去?”女娃点点头。唐栎一手抱起女娃,仅仅是纵身跃起,他和女娃都像是被绳子拉动一般,又像是平地而起的风吹起了树叶,刚刚好踏上了屋檐。 花荷对唐栎的出现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她只冲着女娃打了招呼,一把手把女娃抱到自己身边,两人相互依偎,一起欣赏屋顶才能看到的夜景。 “呼!”唐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尽管很微不足道但还是引起了花荷的注意。 “你伤不轻呀!上个屋檐就能让你喘气。”花荷尖酸刻薄的口吻依旧没变。 唐栎微微一笑,原本不打算回应,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是在下武功低微,没本事,以后就要在这些村子里打滚度日了。” “你想得美!明日一早你还要跟我去找五鹤山的道士呢!”花荷一下子就揭穿了唐栎的真面目,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唐栎又呼了一口气,肩膀耸了耸,看着女娃说:“你觉得我该离开这个村子吗?可我舍不得你呢!”女娃甜甜的笑了,她也不会想到要说什么应答的话,奇怪的是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女娃那边而来。 “叔叔就是要跟姐姐去找道士。” “这不对呀!既然叫我叔叔就应该喊那个人叫阿姨,或者大妈大婶也行,怎能叫姐姐”话音还未到步,唐栎的后脑勺被重重拍了一下,唐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本来屋顶上的夜景是很美的,这么一吵一闹过后还哪能有心思欣赏呢,于是乎站起来跳前两步跃下了屋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恶巢追兵 白日做梦,唐栎在胡思乱想中醒了过来,梦境里的一切美好愿望都化成了看不见的泡沫,还没等他出去打水洗脸,花荷穿上一身粉蓝色的衣裳,一脚利索踹开了门,差点就让木门少了个角。 “姑娘家好歹敲个门吧!”唐栎无奈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想追究下去,能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才是上上策。 花荷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坐下来自己倒茶喝了,唐栎刚打水回来,看着她不分主宾的样子已经气得无话可说。 突然花荷呛了一声,杯子翻倒在桌面上:“这茶怎么冷的呀!你就是懒得水也不烧了?”唐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本来就是无理取闹。 花荷终于放弃了喝茶,站起身走到门口,说:“阳子大哥说了早饭都在厨房,走了一起吃早饭。”唐栎听着叹了口气,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家,居然还是个江湖门派子弟。 终归要吃早饭的,唐栎和花荷去了厨房,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大锅里有蒸的馒头,瓦罉有粥,两人一快一慢,唐栎故意吃慢一点的。 花荷拍拍手,她也算是自觉,自己把用过的碗筷洗干净,回头看见唐栎还在悠哉游哉,二话不说抢过了唐栎正在品尝的粥,汤匙拨几下帮他吃完了,然后捡起了几个包子,其中一个塞进了唐栎嘴里,左手手指夹着三个,右手手臂挽起唐栎左臂硬要拉他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唐栎有点愠怒,他很不满意花荷的行为,真希望下一刻能 唐栎不想动粗,除了是他不想出手以外,还有内伤未好的缘故。 就这样,花荷生拉硬拽把唐栎拖到了村外,不知走了多远,花荷的步伐越来越慢,她眉头紧皱,已经不再有半点调皮的动静了。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我明明” “好了!”唐栎打住了花荷的话,他才醒悟到五鹤山个个功夫了得,又怎么会像花荷说的那么容易就中伏呢,叹息自己之前没想到,还半信半疑被带到了这里。 花荷见唐栎转身就走,也不强留,自己一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走不了多久,只听到花荷发出一声哎呀,唐栎又以为那是恶作剧,转过身后不见了花荷,大声说道:“躲哪了?一个姑娘家就知道玩,让你师父知道后肯定要惩罚你。” 唐栎一边说着一边探寻花荷可能躲藏的位置,眼前已经没有路了,再有几步,原来是一个断层,树林持续向前方延伸,终于,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片树林,还有五鹤山弟子的尸横遍野。 “这怎么会”唐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花荷正在尸体之间不停寻找,希望能找到活着的人,至少能告诉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惜,并没有一人生还。 唐栎也终于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他参与了搜索,直到所有的尸体几乎让他看了几遍。 “那个老道士不在。”花荷说道。 “什么?”唐栎这才发现老道士余岩锐不在,延伸到远处的地方还有紧追不舍的脚印。 “他们可能被追杀了,我们得赶紧追上去!”花荷提议道。唐栎想了想后摇头不止:“五鹤山那么多人都敌不过,我们去了又能如何,既然老道士还活着,可能他可以自己逃走,我们要是追上去了恐怕会同样中伏,甚至会让未能跑掉的老道士增添麻烦。” 尽管唐栎的想法很有大局观,但完全不能说服态度坚决的花荷,她把包子都塞给了唐栎道:“老道士现在可能正需要我们援助,然而你只想到了自己。” 花荷也不等唐栎反应过来,一个人跳上树用轻功追去了。 “真是个闹事的姑娘!”唐栎嘴里吐槽,一口咬着一个包子,经过几步助跑后提起内力也跳上了树梢紧紧跟随。 沿路的脚印开始模糊了,很快又出现在树梢上看来他们也用轻功快去移动了。树梢上的脚印并不会很清楚,两人只能从前一个脚印判断下一步会跳到哪棵树上,也不知道追了多久,身体开始有疲惫的感觉,但依旧没有任何人的气息,树林很大,当他们以为跑出这片树林后,一张如画卷般展现在眼前的还是树林,眺望远处,未知距离的一个方向树长得更大了。 “找到了,这边。”花荷在这个断层的地方找到了脚印,尽管抬头已经晌午,幸亏天气不热,要不然早就倒下去了。 两人继续深入林中,速度之快已经由不得他们顾及身边的变化。 “有动静!”唐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回身看去,林间各处缝隙飞来无数的柳叶飞刀,他继续前行,身体已经凌空翻腾,几把飞刀已经擦肩而过,后续又有七次陆续追赶,几道人影自左右两侧像光影闪烁,其速度不可小看,估计不少于十七八个人。 花荷跟唐栎拉开了一段距离,免得密集的飞镖会误伤一人,她的步伐没有因此谨慎,反而更加大胆,好几次想要耍点小聪明绕道偷袭之人的背面出招,可那些人实在过于敏锐,几个人相互照应下竟让花荷完全占不到便宜。 花荷单独逐渐深入林中,四周的树木开始层层叠叠,有时候会有风吹过,到一切似乎未能引起花荷的注意。 那些人实在太多了,花荷朝几个方向飞出了几片叶子,叶子在各处方向的树枝上制造出动静,很快,那些追逐的人步伐渐远,躲在一旁的花荷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耳朵里听不见他们的动静,才开始留心四周的环境。 “糟糕。”花荷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茂盛的枝叶已经延伸到她的双肩,这边拨弄一下,那边推了一推,终究是找不到可能走出去的路了。 这时候花荷蹲了下来,眼前低一点能看到可以通往的道路,但视线有所影响,花荷只能走一步蹲一步。 密林之中,同样迷路的自然之风穿梭在失去方向的片片绿障,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看不到表情的男人被无数的铁链环绕了双手双脚,还有像轮匝似的缠住了腰间几个圈。他赤裸着胳膊,再多的铁链也无法遮掩身材的魁梧壮硕,破烂的裤子下是一双饱经折磨赤脚。 不得不提的是,披头长发之下是铁造的一个面具,面具上的缝隙小得可怜,没有人能看得懂他眼神中的绝望,也没有人能明白被锁在密林中的他到底是如何活过来的。 同样的问题也浮现在花荷的脑海中,她正以为自己走出了这一片林子,殊不知却碰到了这个有着不同遭遇的男人。 那个壮硕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花荷继续靠近时,步伐下踩踏树叶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森林中人 “唐某似乎没见过姑娘,不知是姑娘迷路了吗?”那人声音低沉,话音出来就像有隐隐爆发的磅礴之势。花荷屏蔽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傲人的胸脯一起一伏,一时竟没有回答他的话。 那人微微一笑,却不正视花荷。他伸手向前,困住手腕的铁链发出了提醒的声响,最后他放弃了做剩余的动作,双手轻轻放下,慢慢道:“姑娘,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快走吧!” 花荷后退一步,才记得了礼数:“多谢前辈。”她刚想转身向后,却听到那男人忽然暴跳如雷:“别走!快藏我身后,有人来了!” 花荷也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衣服拂拭树叶树枝的声音传到了这里。花荷也心知那会是偷袭自己的几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心,一股气就冲到了后面,很快屏住呼吸,细细去听越来越接近的阵阵杀气。 锋利的剑刃被沉稳地从剑鞘里头拔了出来,树林里来回涌动的嗡嗡嗡响个不停,剑身上的余音十分烦人,在花荷心里挑拨着丝丝和弦。 “阁下是谁?为何被捆绑在此?”面罩里头的声音显得非常谨慎,其中一个人不再靠近,他生怕眼前由铁链锁住的家伙是个凶猛野兽,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来的,若有个掉以轻心,恐怕就要在这里把小命给交代了。 那人并没有用很吓人的气势去震慑那一群黑衣人,他身上的伤疤已然是身经百战的证明,也许下一刻,他的身上会多几条伤疤,也许手上还会多几条人命。 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黑衣人们不敢多挪移半分,他们见对方没有搭话,正轻轻挑了挑手指头,示意给自己的伙伴们要撤退。这回有一个人刚开始退了一步,那人突然有了反应,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唐镜悬。” 众人听后一愣,谁也不敢再多问半个字,中间那个左右看了几下,索性不隐瞒东京,挥挥手示意全部撤离,膝盖才半蹲,嘴里很快吐出几个字:“晚辈愚昧冒犯前辈圣地,请勿怪罪,告辞!” 最后一个字还没完全吐出,他人已经脚蹬到半空中,影子随着他本人也逃之夭夭了。花荷明显感到杀气骤然消散,她走了出来,再一次确认追来的人已经不见了,这时才记起了这个怪人,顿时转过身去。 唐镜悬的行径也是突然,双手忽然握拳,双腿马步姿态,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长吼了一声,周围的风开始异常怪样,树叶疯狂晃动,似乎有大风要过来了。 地上扬起了不少尘埃落叶,一股劲的冲向了花荷。花荷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感觉四周都是一样,躲哪都不行了,抬起手只能挡风,可是这怪风难挡得很,持续的劲头逼得花荷开始后退几步。 正是这时候,唐栎从侧面冲了出来挡在了花荷与怪风之间,他双手运功,内劲集聚在丹田之内,蓄力以后往前面一推,以一股无形的力量不停地抵挡着怪风的侵袭,然而成效不错,这双手顺利将这股怪风一分为二,花荷也得以缓和了。 两人几乎是对峙了一会儿,唐镜悬已经站直了身,显然已经不再运功出手,唐栎也收了招式,做了深而长的呼吸。之前的内伤才好了几分,这回又强行运功对抗,哪怕是再持续多一会儿,他便有可能掏空了内息而废掉了丹田。 唐镜悬点点头,道:“好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般能耐,只是你受了内伤,还要如此强行运功,难不成这女子是你生命在最重要的人?” 这话一说就尴尬了,花荷一言不发地涨红了脸,唐栎没有往后看去,眼前不知是敌是友,虽然被锁上了但绝对不是好坑一个,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了:“晚辈在林间迷路,不小心踏入了前辈贵地,还望前辈见谅,我们这就离开。” 这时唐镜悬缓缓坐了下来,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呵呵一笑,面具下的表情不得而知,唐栎慢慢后退几步,一手搂过来花荷的纤纤细腰,转过身脚踩踪花游的轻功赶紧逃离了。 也不知两人跑了多远,唐栎感觉此处比较安全才停下来,回首望去,再看看花荷,问:“刚才还好吧?” 花荷已经满脸通红,什么话都答不出来,唐栎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点过头了,立即道歉:“刚才事态紧急,所以我才有所冒犯,希望姑娘莫怪。” 两人离开了那片森林,混进了市集里的人群里头。市集里头的熙熙攘攘,有很多上大街人们正成群结队地往一个方向走着。 大街的热闹完全淹没了唐栎和花荷,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外来之客。 “哇!你看!是将军!”有个孩子在旁边指着远处大路的人马,两边的人夹道欢迎,中间的人马慢慢移动,排在最前头的将军英姿飒爽,背后扛了一把长枪。 “是唐杨吗?”唐栎心里想了一下,很快被他看到的反驳了,那人的身形的确与唐杨差不多,只当对方回头看向一处时,才发现那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与唐杨差不多年纪,虽然脸上有八字胡,但看起来还是少了些历练的感觉。 那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就看到了唐栎,两人相望一眼,那人故作深长地把头看向前面,继续带着自己身后队伍走过了大街。 夜晚,唐栎找了一间不大的客栈暂住,花荷在天井看月亮。 “客官。”唐栎想要出去陪花荷聊天,身后店小二叫上了他。“有事吗?”唐栎问道。店小二给他递上了一封没有表字的信函,说:“这是一位官爷让小的交给客官的。” “他人呢?”“那位官爷已经离开了。” 待店小二走远,唐栎拆开信函一看,回头看去天井外的花荷,最终往相反的反向离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软禁亲王 官幕府内,四周都有士兵巡逻守夜,月光抵不过大树的支撑,任由它在一小片阴影的地方独自悲凉。 惊风一撇,地上的灰尘散叶排成一队绕了一圈又落下了,谁也看不见有一道人影逃过了每个人的眼睛和耳朵,在月光下落进了府内的院子里。 唐栎似乎只在月光下暴露了一刹那,眨眼之后就不再看到他的轻轻衣角,官幕府内外依旧平静得无人所知。 白天那位与唐栎对过目光的将军尚在挑灯研读,在桌案前面是一张摆了茶具的圆桌,圆桌上有一盏油灯,那是之前士兵离开时多点了的,将军一心研读而未曾理会,不知不觉灯芯已经烧去了一大半。 那位将军低头认真读书,耳朵里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房间门刚好合上。只见唐栎已经静悄悄地出现在门的内侧,他的手按在了门上,这几乎是将军能捕捉到唐栎的最大动静了。 “参见康健王。”那位将军放下书本走了出来,以最快最安静的动作下跪拜见。 唐栎并没有一丝松懈,他的嗓子像是拧在了一块,道:“你说八通王被陛下撤去了军中要职,那是怎么一回事?” 将军低头道:“属下不过是承陛下之命要护送八通王回京城复明,至于其军中职位,则由黄捷黄将军接下了,属下在此筹备军资,以接应黄将军。” 唐栎沉思了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李烁。” 唐栎停顿一下,又问:“那信中所提到的符又是什么?” 李烁回答道:“那是属下排士兵护送八通王之时,八通王似乎猜到了属下会与康健王见上一面,特地吩咐属下把八通王的玉佩交给康健王,说是在蜀川寻求川亲王帮助时会用得上。” 唐栎一脸怀疑,但并没有表现在语气上:“玉佩呢?”李烁从腰间摘下玉佩双手奉上:“此耐八通王的辨识玉佩,八通王吩咐属下办事,属下不敢怠慢半分。” 李烁只觉得双手捧上的玉佩一口气的功夫就没了,也不敢一惊一乍,唐栎收下了玉佩,补充道:“你此行” “未曾见过康健王!”李烁头脑也快,赶紧接下了唐栎的话。 这话以后,李烁再是什么都听不见了,跪了许久,他还是听不到房间有任何动静,终于斗胆抬头看看,那门位置已经空无人影,满满紧张的气愤也骤然舒畅,李烁终于舒了一口气,慢悠悠地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事实上,唐栎等人也并没有真正到达蜀川管辖地带,如今的城里不过是外面的一个小地方,要去蜀川,就要跨过川界,唐栎举起了玉佩看了好一阵子,心想:也许真要去一趟蜀川,拜托川亲王涉足江湖之事吗? 白天,花荷结好了在客栈里的事情,一个人便去了市集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唐栎颇有心事一般喝完了白米粥,也一个人在大街上瞎逛一通。 半天下来,唐栎也并没有任何收获。正当他打算转身去市集寻找花荷时,只见花荷与几名道士正骑着马急匆匆地离开了城。 唐栎刚才扫了一眼,并未曾见到余岩锐,其行径如此着急,心想那绝对是要去救人了。 唐栎跑去了市集买了一匹马,那是他从花荷手里拿到的一些碎钱,也刚好够买一匹马罢了。 前者行迹匆匆,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后者盲目追赶,一时间也看不到人,马匹跑着跑着就来到了树林之处,树林之大无人可说,一切也只能看老马识途了。 应该是停了几次又跑了几次,唐栎还是有点瞎来,心想先回头看看,不料听到一些稀碎的打斗声音,四处却是见不着人,再仔细听了几遍,摸着模糊的来源寻了一段路。 “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兵!”唐栎第一时间被吓到了,他见过许多场面,但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有那么多官兵在打斗,而且打的不是别人,那是花荷与一众道士! 现在喊多少句住手又有什么用呢?唐栎飞身下马,泼开两片袖子就驱散了一些士兵,但对面人多势众,再打下去也是不妙,只好凑到了花荷身边喊道:“别纠缠了,走吧!” 然而花荷并没有就此打住,她加把劲出了几个拳头,回过身来说道:“川亲王被软禁在这里了!那可是我们红宫舫的恩人,我得去救!” “什么?”这消息若是真的,那蜀川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唐栎一下子摸不着头脑,拿不定去留的主意,这时候远处冲来了好几名道士,其中一人是余岩锐的弟子尹山。 尹山边打边凑近,道:“眼下不可纠缠!诸位先跟我走!” 唐栎像是被提醒了,一把拉住了花荷就往尹山开出的路逃了出去,后面的士兵也是追了一段距离,但似乎并没有要死缠烂打的本意,唐栎等人也得以顺利逃脱。 众人来到了另一片森林,余岩锐以及几名道士在那里打坐提气,似乎动了不少内力。唐栎不敢贸然说话,只好先与花荷找个地方安静等待,顺便调养一下内息。 过了不久,余岩锐等人也停了下来,他睁眼看到了唐栎,点头道:“年轻人真不错,居然能追到这里来,看来是老夫之前看走了眼。” 唐栎并没有要接下这话,反倒问了起来:“之前在村外死了不少道士,可是发生了什么?”余岩锐并未说话,他看了看尹山,尹山接话道:“的确,当时我们正要离开,谁知道碰到了一群穿黑袍的怪人,这些人的武功极高,好多师兄师弟都遭到了毒手,我们怕连累村民,只好往另一个方向先跑了,没想到跑到这里来。” 后来尹山也一一解释说了,他们在之前的地方也碰到了唐镜悬,但为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于是打算到蜀川求助川亲王唐绍,没想到川亲王被软禁在树林里,情况跟唐镜悬一样。 唐栎想了想唐杨的情况,恐怕是川亲王先中了招,蜀川应该是易主了。 过了一个时辰,出去探路的道士回来说士兵越来越多了,恐怕是增添了看守唐绍的人,余岩锐建议所有人乔装后分散入城,再作打算。 于是唐栎和花荷一同入城,五鹤山的道士分了三批入城,彼此分散,暂时各自打听消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运功解穴 这座城,叫琵琶城。 能打听消息的一般只有两三个地方——市集c树下和酒馆。 唐栎和花荷先走向市集,没想到这路不宽不窄,非得有人横行霸道,唐栎已经把花荷拉开,打算让一让了事,没想到其中一人多看了花荷几眼,回过头跟自己的几个人说了一些悄悄话,带头的那个穿着紫色衣服,颇为英俊潇洒,他伸出头来也看了花荷几眼。 花荷当然没想理会这些人,两人正想继续走,谁知道那几个人横行霸道的人跑回来了,一下子冲到了面前拦路不让走。 “认出你来了!你就是那个逃婚的那家女儿!带走!”为首一人双手叉腰,就提了这么一句,身边几个人动手来粗。 花荷哪会顺从,出手就把那几个人击退了,身穿紫色衣服的男子看着不妙,也冲了出来,两人交手就在瞬间。唐栎自以为花荷要对付这些市井流氓当然是绰绰有余的,可没想到那个紫衣男子功夫不弱,花荷两招疏于防范,被对方点中了穴道。 唐栎看着不妙,这才出手帮忙,紫衣男子二话不说当面出掌,两人同时拼了内力,唐栎对掌后匆匆后退,只感到对方也不是个普通的习武之人,听那人还称赞一番道:“哼,没想到你也颇有能耐,我田毅君可不会手下留情!” 唐栎只道是对方要抢姑娘,自己必须得阻止,但这边田毅君一下子难以战胜,另一边由田毅君的几个随从把花荷活生生给架走了。唐栎想要绕过去,但田毅君哪是这般好说话的人,双方又过了十几个来回,并未分出胜负,直到花荷不见,田毅君也甩手就走了。 唐栎一下心急如焚,想要去追,但市集人海茫茫,根本找不到人影,情急之下只好到衙门报官了。 “田毅君?那是他家的走丢了一个逃婚的丫鬟,现在捉回去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官府可不管。”这话出自师爷的嘴里,唐栎压根看不到衙门大人的身影。 如此下去可不好了,花荷明显是被点了穴道,唐栎只能四处打听,把田府的位置给找了出来。未曾等他个入夜,唐栎从后门旁边的墙上翻了过去就潜入了,一路上不断躲躲闪闪,偷听随从的八卦,方知道花荷被锁紧了柴房里头。 这也算是个不幸中的万幸消息吧。 唐栎终于找到了柴房,推开门发现花荷还清醒着,可他完全不会解除穴道,正准备扛起花荷走人时,田毅君竟然出现在柴房外面。 “你们怎么搞的!柴房的门打开了?”田毅君训斥了随从几句后便走进了柴房。刚入门内,唐栎手起一把柴刀就砍了下去,田毅君躲闪特别敏锐,但下一步就来不及了,唐栎的步伐更快,加上手里有了武器,出手就更有优势,田毅君两招内未曾招架得住便被柴刀割伤了手臂,破招间又被唐栎一脚踹出了柴房,几个随从接他不住都倒下了。 唐栎趁这个机会扛起花荷踩上踪花游的轻功跑了。 也不知道是跑了多远,反正要躲到山上去才感觉安全的模样,唐栎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小庙,可能是恰恰避开了初一十五,这里有果品供奉但不见有人在。 唐栎把花荷扛到了内堂里面,关上了门,转过身就盘腿而坐。 唐栎实在是对解穴无能为力,花荷也无法单用口头叙述的方法教授,这时候又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竟然是追兵来了。 谁也没想到那么快就被追上,唐栎只好又扛起花荷,从内堂的后门离开。 经过了一番转折,两人躲进了一处树林的山洞里,也许这里不是很适合的地方,但总比暴露出来更好。唐栎又坐了下来,仔细琢磨有没有方法可以解穴的。 此时花荷说道:“一般来说,点穴会在十二个时辰后自行解开,内力深厚的人也可以通过运功来解开穴道,但我内力并没有如此深厚,如果不能尽快解穴,恐怕他们就要找上门了。” 唐栎自然直到,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 两人沉默了许久,花荷支支吾吾说了一些话:“我有另一个办法,但是”唐栎喜出望外:“那你快说呀!” 原来,那个令花荷说话支支吾吾的方法,就是让双方坦诚相对,一方运用最大的功力输给要解穴的另一方,以达到静脉通畅,打通穴道的目的。 这方法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连唐栎也觉得不妥,但再不解穴,危险就多接近一分。 花荷沉默了片刻后吸了一口气,道:“现在性命攸关,我的清誉就算毁了也不能毁在那些人手上,对比起来,你还算勉强可以。” 唐栎很想反驳,但他知道一个姑娘家说出这话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可自己也有自己的底线:“既然你不反对,我也不反对,但事先说明,我并不会对你负责。” 花荷身体有点抖了一下,回答道:“我不需要你负责。” 唐栎捏紧了拳头,嘴里说道:“对不住了!”双手发抖伸向花荷,两人在沉默中赤诚相对。忽然,唐栎感觉并没有刚开始前那么紧张了,于是更加集中精力凝神集气,把大量的内力从双掌灌输到花荷的体内。 一开始还有些发凉的感觉,可慢慢的双方都开始冒汗,不知名的灼热感倍加强烈,也许这就是要赤诚相对的目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花荷通过运气接应唐栎的内力,很快感觉到了身体不再麻木,动动手指手腕,终于感受到了穴道的通畅。 唐栎持续一段时间的内力输出后已经面露难色,在看到花荷穴道解开后也收功打坐。花荷则赶紧穿上了衣服,但并没有远离唐栎。她就这么近近的看着闭目打坐的唐栎,有些话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直到唐栎调息完毕,他也赶紧穿好了衣服,走到了洞口看看外面的情况,确认安全后对花荷说道:“安全了。” 花荷“嗯”了一声,站起来也走近洞口,两人又彼此接近,唐栎却有点不近人情,冷冰冰的再强调了之前说过的话:“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花荷抿了抿嘴,似乎内心有点难过,但很快转换了脸色,用着强硬的语气回应道:“我不需要你负责,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红宫女舫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了一段路,打算绕道再回去。此时却是好的不见坏的见,田毅君居然带着十几名随从找到这里来了! 唐栎才用了大量内力不就,现在再提气就有点麻烦了,田毅君也似乎看穿了这点,但他并未小瞧唐栎,赶紧命令随从们包围了两人。 花荷也不会掉以轻心,她正打算运起内力对付田毅君等人,不料才刚提气一点,忽然感觉内劲混乱不止,完全无法控制内息的波动,甚至牵连了动作,一时间只能扶着旁边的树干。 田毅君咧嘴一笑,他正想先给唐栎点了穴道,再去处理花荷,刚抬起脚,身后便又密集的脚步声靠近。 “看招!”尹山第一个跳了出来,他越过了那些随从,直接对上了田毅君。田毅君也不敢小看对方,刚才那句“看招”已经充分体现了尹山不浅的功力,两人拳脚相加,竟是尹山威势更猛了一些,田毅君的手本来让柴刀所伤,所以根本无法坚持下去。 田毅君左右一顾,看道士们人也多了,于是招呼随从先跑走了。 尹山等人过来看了下情况,谁也无计可施,众人先下山找回余岩锐,希望能有什么好的方法。 下山后经过了十方栈道,那里靠近江河,江河东流就是汪洋大海,不远处竟有一艘通红色的画舫,规模看似很大,有一种庄严却令人畏惧的感觉。 唐栎本不在意那艘画舫,不料身后突然出现了几个人,那几个人似乎来势汹汹,一个照面就是出掌,唐栎只顾搀扶花荷,哪能躲得开这一掌,中了一掌后也扶不住花荷,整个人跌落在地。 这时候唐栎才认真看了起来,那几个人均是女子,穿着红白相间的衣服,与花荷身上的有点相似。但这回看不见尹山出手了,有道士把唐栎扶起,看着几个女子查看了花荷的情况,终于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五鹤山的弟子要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 尹山知道这是说给唐栎听的,恐怕是把唐栎也当成了五鹤山的人了,但他并没有否认推脱,因为他认出了这是红宫舫的弟子,也就是说花荷的同门来接人了。 “这是五鹤山教导无方,望师姐勿怪。” 似乎红宫舫的弟子也无意刁难,更不再说什么就带花荷走了。 唐栎问道:“她们都是?”“花荷姑娘的同门,虽然花荷姑娘的情况不明,但红宫舫会有办法解决的,我们也更放心了。”唐栎听到这里也只好点点头。 剩下的人回到城里,唐栎想起了被软禁的川亲王,心想这是陛下圣旨,自己也不好做什么过多阻挠,眼下缠身的事情都不管自己的事,感觉有一种奇怪的轻松。 市集里只剩下普通的喧哗,在唐栎眼里,自己似乎要与之融为一体,不知道是心情变换太快,还是说这里的确感染到他了。 “花荷这个小贱人在外面不知道搞到了什么,现在都要死了。” “那也是活该!谁让她上次跟舫主告状!” “死了也好!也不知道舫主为什么一直疼她,她要死了,三师姐就可以上位了,到时候我们傍着三师姐” “嘻嘻” 两名身穿红白相间衣服的姑娘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的话,全然不怕附近的人会听到,两个婢子的心肠如此歹毒,若不是唐栎知道是与花荷同门,恐怕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是同门师姐妹,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唐栎嘴里嘟哝道,想到了离别之前,花荷内力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正是与之有关。 “不行,我得看看她怎么样了。”唐栎总觉得自己有一定的责任,便是跑回了十方栈道,也不通知尹山等人,一个人靠近了那艘画舫。 画舫还没离开,但有几个女弟子在唯一上下船的地方守着,十分难渗透。不知道等了多久,好些红宫舫的弟子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个个上了船,抽走了板子,不一会儿,画舫也开走了。 唐栎看着画舫上的弟子都进了船内,便想到这是大好的机会。他从码头的边沿踩着各个栓绳子的木桩,脚下果然生风,在最后一步时根本踏水而行,几步的水上距离显示出他了得的轻功。 唐栎没有一下子登船,他用手挖着船的边沿,任凭画舫直开,自己也不着急,先决定等待更好的时机。 只当画舫成功出海,唐栎感受到风力更大了,一个人挂在船的边沿也确实有点过分,于是乎脚踩一下跳上了船板,在别人察觉之前溜进了船内。 画舫的布局实在不可思议,一进船内,只要不回头看出口,你绝对不会认为那是一艘船的内部,无论如何这就是偌大的客栈,一点都不寒碜。 花荷所在的房间并没有比想象中难找,好些弟子不时给花荷送水过去,照料情况,唐栎也只能偷偷看着,一点机会都抓不着。 “大胆!敢闯我红宫舫!”身后一姑娘怒吼一声,唐栎心想不妙,转身过去一看,那姑娘已经拔剑出手,根本没让唐栎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唐栎也无奈用轻功躲闪,他无意出手,毕竟是花荷的门派,在五鹤山弟子嘴里也并未听说过这个门派的不好。 只是眼前的姑娘实在逼人太甚,每一招都是死招,竟是没有打算给唐栎活下去的机会。唐栎虽然能保证每次都躲得过,但船内何止这姑娘一人,只因那姑娘的吼声,又有几个弟子过来了,各种拔剑出鞘的声音令人生寒。 尽管唐栎轻功了得,这里毕竟是船上,唐栎也逃不掉,双方的交手目的完全不一样,后来更多的弟子赶上,成功把唐栎制服了。 “哼,看来不过是一个斗胆的采花贼。”开始怒吼的姑娘鄙视的说了这么一句。 “三师姐,干脆杀了他!”这时候居然有人怂恿那位姑娘杀了唐栎。 唐栎总算知道了,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女子就是跟花荷争宠失败的三师姐,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唐栎肯定不愿意就这么凉了,他满嘴脸鄙视说:“我是来救花荷姑娘的,你真要杀我?难道你就这么希望同门死去吗?要是让你的师父知道” 唐栎的话非常有威力,三师姐果然不敢动手了。 “好了,闹什么!”船上,一名穿着红黑色高贵衣服的女人训斥了一句,所有弟子都不敢怠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通天神教 “参见舫主。”唐栎趁空隙补了一句:“晚辈唐栎,冒昧偷进贵地,只为看看花荷姑娘的伤势。” 红宫舫的舫主叫红宫惠慈,是典型的以帮派名字作为新的姓名的女人。 红宫慧慈让众弟子退下,包括人人嘴里的三师姐。 很快,这房间里只有唐栎和红宫惠慈。 端庄的舫主没有半点修饰,两片红唇艳丽,却是自然而色,身上一片红色艳丽,宛如一位新娘子。 唐栎将要开口,却被红宫惠慈打住:“你刚说你是来救花荷的,如何救?”唐栎这才回答道:“上次花荷姑娘内力混乱,本以为红宫舫能够治好她的问题,但今天在集市上听到红宫舫的其他弟子说话,说花荷姑娘快死了,唐某心想这也许是我的错,才会导致花荷姑娘如此情况。” 红宫惠慈本来一脸慈爱,忽然间脸色一变化,道:“要不是你的出现,我还真找不到人了,花荷是受寒气侵蚀,无法控制,这内力少有,多是武功深厚之人才能化解。” 唐栎一个抬头看着红宫惠慈,红宫惠慈再说道:“别看本宫,你们男子的阴寒内力本就少见,与女子的情况并不相似,更不相同。” 唐栎急了,赶紧问道:“那是没解救的法子吗?” 红宫惠慈说着:“那也未必,刚提起了你,本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在通天顶的顶层石碑上刻有碑文,听说是某位世外高人留下的纯阳内功,只是内功心法奇特,需要悟性参透,这说法已经流传了十五年,至今未有结果,只是慕名前去参透的人也多,不缺高手,你若能参透上面的碑文,习得纯阳内功,也许会有救助花荷的可能。” 唐栎本不会拒绝,但这一来一回,废了时间,花荷又如何能撑下去?想到此事,又问:“难道舫主不能寻武林中的高手帮忙一回吗?” “武林中的高手?他们根本瞧不起红宫舫,一艘全是女子,更何况花荷不过是小小后辈,要屈尊委托他人?只能招来笑话。”红宫惠慈解释说。 “那么唐某一去一回,又如何能赶得及?”唐栎才问,红宫惠慈道:“画舫里还有三十支灵域人参,每十天消耗一小支,大可够你一来一回了吧?倘若你未能习得纯阳内功,只怕三十支人参用完,本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花荷” 唐栎不再二话,道:“既然如此,唐栎这就去一趟!” 唐栎离开了红宫舫,心里却想着花荷,担心一直止不住在心头涌动。 他本不知道通天顶是什么地方,只得四处打听,沿路的人都几乎把他当成了奇怪的人,直到他遇见了一些八卦江湖大小事的人,才打听到了位置。 唐栎一路上山并没有见到多少人,本以为那是红宫惠慈得知消息不准,也许是无人能参透碑文,大多都放弃了吧。 一路是这么想,只当唐栎登上了最高一层,才发现那里人头汹涌。 “这是真的假的!”唐栎几乎要喊出来了,通天顶几乎没有多少空位,多数人站立,少数人尚能盘腿坐下,也不知是哪一方归哪一方。再抬头一见,密密麻麻的碑文在陡壁之上,唐栎仔细念了几句,根本无法理解,这与普通的运功方式丝毫不同。 唐栎仅仅找到了一个立足之地,他左顾右盼,无意中竟看见一人身穿旧黄的袈裟,再多看两眼,发现那人真是云游僧人。 连云游僧人也来这里了,恐怕是窥觑了通天顶的武功,兴许那纯阳内功真有那样的魅力。这边一个思索,那边看向另一方,唐栎又看到了一人,竟然是方子成,当日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又出现了。 唐栎对方子成的出现并不惊讶,毕竟周遭都是人,都为了陡壁上的碑文而来。 排在牵头,有几名老前辈依旧打坐,他们运功许久,偏偏无法把墙壁上的口诀运用在心,多少次失败后陌陌睁开眼睛,盘腿时多歇息了一会儿,然后有闭目静思了。 这时候,唐栎听到身后的脚步节奏如此熟悉,不经意回头看看,没想到是黄须杖。 今天也许是倒大霉了,碰到这些人在一个人满为患的山顶。 唐栎别过头,借机躲在了人群之中,庆幸的是黄须杖还没有发现他。 唐栎动动筋骨,想着那些碑文真令人吃苦头,可又记起花荷仍在等他回去,深吸一口气后重新看碑文了。 山上有微风,本来弱小,所以突如其来的怪风会更引人注意。 “哈哈哈哈!”一人从一侧跳了出来,挡在了碑文前面,嘴脸蒙面,谁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听到他早有准备的话,“你们的悟性跟本尊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呀,本尊已经参悟了碑文,如今就在此地创立‘通天教’!石碑上的心法就是我门武功心法,凡入我门者都会得到本尊的通天文真传!” 很多人都哗然一声,唯独一名武林前辈站起来吼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这碑文早就公诸于世,怎么会是几句话就能当成自己的了?简直强盗行为!”说话那人正是武林中颇有辈分的楚枭雄。 在楚枭雄的叫嚣下,众人也是纷纷站直说话不腰疼,一个个谴责蒙面男子的行为,更为自己的后背添了几分硬气。 蒙面男子哼笑一声,几乎是没什么人能听到的声音,然后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本尊只好小试牛刀了!” 说完,蒙面男子双手运气,有形的内力在他双手缠绕全身,出现之快令楚枭雄都为之汗颜,其他人纷纷不明所以,一个个准备要人多欺负人少。 唐栎可不想参与这样的斗争,但毕竟是有人站出来了,如果真参透了这里的碑文,没准比自己想要的还来得更快些。 只见蒙面男子准备出手,楚枭雄感觉这气息不对,也没有迎面对抗,任由蒙面男子出了这招。 霎时间,通天顶一片光耀,内劲划过了空气中的时候如强风一般猛烈,许多人都来不及完整的惨叫,不知有几个被打下了悬崖,更多是原地死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日久生情 真是一群疯子! 唐栎此行不过是为了习得纯阳内功,好回去救花荷,没想到却碰见了为了没被证实的武功而大打出手的人们,也许那样子的威力真的属于碑文,也许只不过是几个要面子的老不死在相互纠缠,自带一些恶毒心肠的行径,打算把这些武功低微的普通江湖中人一扫干净。 唐栎站到了最后,他有最充分的时间运功抗衡,毕竟自身距离下山的位置有点远,要完全脱离恐怕要摔下悬崖了。 只当楚枭雄往后大跳了一步,两股威力爆发后的通天顶尘土飞扬,待风把土散去,通天顶上扔能站着的不过就这么几个人。 蒙面男子c楚枭雄c云游僧人c黄须杖c方子成以及唐栎。另外有三个同样杨是看不出嘴脸的蒙面人也稳稳妥妥地站了起来,仅仅是几个摆手的时间,三人已经果断选择了离开。 蒙面男子显得非常得意,他看到仍有人在自己强大的威力攻击下好好活下来的,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 唐栎左右看去,发现云游僧人脸色有点难看,方子成马上冲了上去,另一边的黄须杖跑了出来“仗义”道:“年轻人,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杀手吗?” 方子成“呸”了一声,道:“你是何人!居然出来袒护这个坏事做尽的假和尚,难不成是同伙吗?”黄须杖出手摆摆,示意自己并非坏人,但这时候云游僧人借机后退,脚下速度也快了,方子成大惊对方跑人,黄须杖又出来挡了一下。 唐栎眼看他们要出手了,方子成立马收住了脚步:“原来是两个江湖败类!” 黄须杖被这么一说,心头冒起一火,迎向方子成就是一掌。 “啊!”方子成本能去挡,却是先听到黄须杖惨叫一声,原来是楚枭雄看他欺负后生,二话不说就出手了,害得黄须杖中了一击连连后退,双眼盯着两人,忽然间急速下坠,消失在山顶之上。 “可恶!”方子成知道这一击非同小可,黄须杖必然不在状态,立即追去了。楚枭雄本想阻止方子成,奈何方子成也是急性子,根本拉不住,他回头看了蒙面男子一眼,咬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如此,通天顶上竟然只剩下蒙面男子和唐栎了。 唐栎感觉这是大好的机会,立即跑上去噗通跪下:“前辈受唐栎一拜!” 那人噢了一声,问道:“为何要拜本尊?” 唐栎也不啰嗦,索性将自己与花荷的前后故事说了个巨细,蒙面男子恍然大悟般点头。 唐栎长跪了一阵子,却是等不到那人的首肯,于是斗胆又问了一遍:“前辈可愿意传授唐栎纯阳的内功,以助唐栎回去救花荷姑娘?” 蒙面男子说道:“本尊刚建立新门派,你又想根本尊学武功,若不拜师,恐怕会被嘲笑。” 唐栎心想,自己也有一个师父了,再拜一个师父,岂不是欺师灭祖?干脆把情况说了出来,希望蒙面男子能开恩一次。 “那可不行!”蒙面男子道,“我管你有几个师父,既然可以躲过刚才那招,想必你底子也不差,本尊要么收了你当徒弟,要么你就自己留在这,慢慢参透这碑文!”说罢转身要走。 唐栎心里一急,跪拜说道:“师父在此,受唐栎一拜!” 蒙面男子终于乐呵呵地笑了。 自从那天过后,唐栎便跟着蒙面男子学习通天文的内功心法,然而陡壁上的碑文早已经被他磨灭得一干二净,往后是谁来了也没有参透的机会了。 时与落叶,岁月光阴,唐栎跟随蒙面男子学了三个月的内功心法,然而通天文的精髓远不止此,即便是昼夜不断地练习,唐栎也只能在皮毛上略微深入。 一天,蒙面男子看着唐栎练习功法数次后,道:“你学得很快,但通天文需要不断领悟精髓,才能习得精髓,你是有所担忧,才会慢了进度,以你现在对通天文的修炼程度,足以疗愈那位姑娘的内伤了,为师知道你意不在此,也不留你学武了。” 唐栎感觉颇有愧疚,但救人之命实属最重,如今师父放人,自己也觉得那是再好不过了,跪拜道:“弟子唐栎不义,望师父莫怪!” 蒙面男子并没有说话,他换换摘下了黑纱面具,露出了一副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 “为师本名叫义桥,倘若日后江湖上有谁欺负你,你大可报本门身份,你走后,为师会扩大本门规模,叫那些一直以来偷鸡摸狗的江湖鼠辈不敢再嚣张自大!” 唐栎将此铭记于心,又给义桥跪拜一番,终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下山离去。 三个月下来,唐栎不停修炼通天文,同时把岁寒神功的寒气内力都释放出来,将自己体内打造成纯阳的体质,以便于不断在丹田积蓄内力,希望能更好地治愈花荷的情况。 红色的大舟之上,唐栎在一间布置独特的房间里给花荷运功调息。这次已经是唐栎回来后的第七七四十九天的调养了,花荷的情况越加转好,令唐栎舒心了许多。 唐栎换气收功,这一天的调养已经结束,花荷也感觉自己不再是先前那样的糟糕状态,只是忽然出现一阵红晕,也没有说些什么。 唐栎知道花荷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以后也不会再需要自己的帮助,好歹也算是将功补过,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房间里就两人独处,忽如其来的静悄悄让人觉得颇为尴尬。 “我”花荷先说了一个字,然后再吐不出第二个字了。 “今天以后,我就离开画舫了,花荷姑娘要多多保重。”唐栎很不希望自己拖泥带水,终于说了这么一句,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安静。 花荷低了头,几十天里,两人独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没有过多的交谈,但对两人来说,那是毕生都不可能忘却的经历。 唐栎站了起来:“我该走了,有一个伙伴离开太久,是时候找找他了。”他说的是刘懋埒,但花荷不知道刘懋埒,只以为唐栎是在找借口离开自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恶人团队 终于,唐栎下了船,他并没有十步一回头,对他来说,要回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如迈开脚步直奔前方,至少可以暂时抛开悲痛而沉重的心情。 从下船的地方到渝州有一定的距离,唐栎先找了附近一个城里,打算先好好问问路,没准能搭上一个商队,这也是江湖经验之一。 离开了山山水水,来到了城门外面,城门顶处的“琵琶城”三个字格外醒目。 “来来回回,没想到还是回到了这里。”唐栎自言自语,随后跟着进进出出的人们,没入了人群之中。 “站——住!”一把有点熟悉的声音很没礼貌地说了这句话,唐栎回头一看,竟然是田毅君以及他的几个猪狗朋友。 “才解决了一个麻烦,又来一个麻烦。”唐栎很不想招呼这些人,毕竟都是江湖鼠辈,根本成不了气候。 田毅君走了出来,道:“看来你胆子不小呀!这段日子都躲什么地方去了?你把我家的姑娘藏哪去了?” 唐栎很不想浪费口舌,但还是说了一遍:“首先,我没躲,然后,那不是你家的姑娘,那是别家的姑娘,你就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人家娘家妇女好吧?” 田毅君被唐栎开口教训了一顿,一时间气血上涌就想出手打架,也没弄个提醒,出手就来了一拳头,唐栎赶紧后退,那些猪狗朋友把路给堵上了,并且叫嚣道:“男子汉大丈夫,就知道跑跑跑吗?真不怕别人笑话!” 唐栎眼见跑不掉了,才思索了一会儿,田毅君已经追上面前继续出招,两三回合后一躲一闪,谁也见不出个胜负,唐栎一直使用的纯阳内功都是以疗愈为主的,要拿来过招还真不是一般的吃亏。 “你们够了!”一股长啸而来,人未见影子声音已经到了,唐栎感觉这人的功力不弱,于是趁势收手站到了一侧。 田毅君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站到另一侧。 人群中,一人穿着官服,他带着八名官兵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人,叫了长风。 了长风只是一个普通的镇头,在琵琶城里只能算倒数的官职,但他并没有示弱于任何人,而且办事效率特别高,做起事来特别严肃,所以城里比他高阶级的大官都忌讳他几分。 田毅君尽管听话收敛了,但嘴里饶不过别人:“什么风吹来了镇头大人,这里不过是有些小小的吵闹,不劳烦镇头大人处理。” 了长风看了看田毅君,又打量了唐栎,说:“你们好会闹事呀,最近琵琶城有恶人闹事,不如你们参一把,大家捉了恶人,上面自然会有赏赐,如何?” 田毅君满脸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绕过了了长风和唐栎两人,吆喝了自己的猪狗朋友离开了。唐栎对此行径也是觉得无语,回过头对了长风说:“镇头大人就算唐栎一份吧,话说回来,怎么会有恶人呢?” 了长风带着唐栎边走边聊:“那是在两个月以前,有一批押送囚犯的官兵队伍经过,那文书的目的地是正西方的边界,可是路途遥远,那些官兵都嫌弃了,只好打算把人送到附近的城池里关押。” 唐栎觉得听下去一直没有问题,直到 那是个炎热的天气,十几名官兵不得不找到一棵大树先乘凉,那西域边疆的位置也是够远,他们已经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可是放弃,就是死罪。至少也该找个地方安置了这批囚犯,只是附近的官都不愿意接收,他们以各种理由推脱,再说押送囚犯的官兵级别特小,根本轮不到他们说话,被拒绝也就只有生闷份了。 直到有一天,负责押送的官兵们商量了一件事情,正待饭后,几名囚犯靠在树底下休息,其中一名官兵走了过来,二话不说解开了其中一名囚犯手铐,脚镣也被解开了。那人一脸不懂,一时间也没站起来。 其他人满脸期待和羡慕的样子,紧接着,那名官兵又把剩下的囚犯的锁链都解开了。 此时,官兵中的指挥一员走了过来,道:“我们是不去西疆了,这里也没有府衙愿意接收你们,我们这些当小的回去也要被打入大牢,倒不如放你们走,你们带我们一把,咱们占山为王,还可能有个发财的机会!” 几个囚犯一一意会,脸上也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恶人团就此而来。 唐栎真不敢相信天底下还能发生这般荒诞的事情,但了长风的确把它说了出来,而这些人正对琵琶城的百姓荼毒伤害。 两人赶路时,正巧碰到大街上有个恶人落单,而这人体格粗狂,力气之大非几个普通男子可比。了长风的指挥果断迅速:“围起来!” 唐栎几个纵步跳上了屋顶,从屋檐的位置更接近那个恶人。他看见了长风抢先出手了,论硬拼,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是恶人的对手,了长风的冒险正面出手露出不少破绽,那恶人满脸自信地打算一拳给打回去,不料对手身手敏捷,低身弯腰成功躲开了这一击。 然而了长风躲开后用单手扶着地面,双脚画圈转移了方向,而这时候他才用另一只手握住刀把。 “拔刀术!”恶人完全没有准备后招,被了长风的一招从后背解决了。 唐栎看得仔细,那一招与自己的叶芽式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用起来的确是比自己更灵活了,内心中慨叹一直依赖内功招式,忽视了用剑的练习。 “唐少侠,我们分头去看看如何?”了长风在大街上抬头说道,毕竟城里太大,只带着一拨人的确很难对付位置不定的恶人。 唐栎又爬到了酒楼的顶层,他看到了最远的另一个方向有人烧了些什么,于是踩着各处屋顶一路狂奔,直到那个地方时,许多房子已经身处火海,好多百姓伤的伤c死的死,活着的哭天喊地,却依旧不能阻止那几名恶人继续抢掠。 唐栎提气运功,这时候双手都是纯阳的通天文内功内力,用起来真的好不习惯,但现状也别无他法,他跳了下去,准备出其不意从头顶打下几掌,也许真的是无法熟练用着这股内力,竟然有点把握不住的感觉,在三人之间扑了个空。 “哎~呀!”唐栎心里面还有一句脏话没有爆出来,只是抬头的片刻,三名恶人都围着自己虎视眈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再见故人 唐栎没再多想,直接往上一条,殊不知被别人一手拉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个人围了起来,他们都赤手空拳的给唐栎一顿打,唐栎的功夫少了轻功就废了许多,加上通天文的内功用起来实在不顺手,也许义桥当时只传授了足以疗愈花荷的武功心法罢了。 其中一人觉得玩腻了,不知哪里抽来了一个榔头准备往唐栎头顶上砸去。 “看招!”田毅君及时出现,说话之时已经拔剑出鞘,直接挑断了那个提榔头的恶人的手筋,榔头无力落下,田毅君趁机将唐栎拉了出来,他的猪狗朋友也惯用江湖兵器,一时间对上了几名恶人。 “你我还没有分出胜负!怎么能被这些人给结了性命。”田毅君语气甚大,他没想到唐栎会让自己身处刚才的险境,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恐怕真要成肉泥了。 唐栎马上哼了一声:“我这人命大,再说了,我认真起来可不一般!”田毅君没打算回他,只对他发出了一声不满,然后加入了战局。 这几个恶人也是不怕死的家伙,竟然对着拿兵器的田毅君众人生生扑去。田毅君也没有被吓到,倒是出手灵活,每一招都干干净净,很快就解决了这几人。 唐栎转身看向四处,看着那些无助的百姓,自己却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负责押送的官兵不愿意走远路,不过是府衙不接收囚犯,不过是回去后被问责一番,最后竟然衍生了如此后果,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逐一发生,这一切都是在皇宫里看不到的。 大火烧尽了它能点燃的房子,很多老百姓已经无家可归,然而这一次的抢掠不过是几个人伏法,真正的恶人团还有更多的人,有消息说他们的头领恶人王是换了一个占地,已经不知去向。 过后,唐栎能帮的也都帮了,准备出发前往下一个地方。而田毅君在和唐栎对话后,方知道当日自己所掳走的女子并不是家里的丫鬟,顿生歉意,于是特地给唐栎打造了一把佩剑,自己则决定与了长风坚守琵琶城,希望能让失去家园的百姓可以重拾面对未来的信心。 原本唐栎是记起了唐杨的事情,打算去看看有什么消息,后来得到田毅君的朋友快马送来了信函,才知道唐杨被朝廷派去西域做使者了,而蜀川则由吕伟夫一人坐大,似乎是朝廷的默许,让吕伟夫替代了唐绍的位置。 唐栎心里一想,如此一来必然无法短时间改变什么,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他没有理由去干涉,所以在路上换了个方向,直奔百同剑栈去了。 祈城本来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让外地的人都留在这里,除非这里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唐栎在市集里遇到了不少江湖人士,他们一个个就像是来讨债的,脾气都特别不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当他问及酒馆的掌柜时,掌柜也摇摇头,只说他们是要上山的,至于山上有什么,掌柜并不知道,然而唐栎却一清二楚。 百同剑栈。 唐栎迫不及待跟随着江湖人群上了山,他们看起来是不同的派别,各自有自己的群体,似乎都是要找山上的人。 从头到尾完全无需要唐栎记起百同剑栈的去路,那些人似乎早就发现了剑栈的位置,这令他有点心惊胆战了。 “要不是这山路难行,我们早就在城里做个车,像攻城门那样撞开百同剑栈的大门!不然哪会有他们喘息之机。”说话的人口没遮拦,却得到了身边其他人的点头认同,唐栎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毕竟这些人太多了,不好对付。 忽然,百同剑栈的大门打开,所有人先是噗通一惊,正想要冲上去时,里面飞出了一个身穿蓝白色衣服的男子,人刚出去,门又马上关了。 众人看那名男子雄姿英发,手握长剑,器宇不凡,与他们想象中的有所不同。唐栎却是认得出来,那是刘懋埒,没想到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少。 只听刘懋埒环视各处,才说:“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是冲着十五年前的那件事而来的,据我所知,本门所得罪的江湖门派,放如今看来,似乎也就剩下几个了,可现在看看山上,又似乎比当年还要多了吧?不知道哪些是来凑热闹的看新鲜的,请回吧。” 人群中,有一人长得年轻,喜欢歪嘴咧笑,也是用长剑一把,他缓缓走了出来,用长剑在众人面前亮相一番,才说:“我本来也不想凑热闹的,但记得家师说了当年一事,百同剑栈的确是阻碍武林正派的一块碍眼石头,当年一些门派也销声匿迹了,可你们还活得好好的,这不公平。” 一句不公平就让在场的人都附和了几句,你一言我一语就快要把这里都吵了一遍。 刘懋埒似乎早就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一个人面对如此多的人时也没有露出脸红之色。反而再走前一步,道:“既然说公平,那么咱们就来一场公平的,你们轮流上一人,与我对决,输了,就再不追究当年之事,赢了,即可代表自己门派进入门内讨公道,如果谁在对决中退下了,就算输,所属的门派也不能够再挑起事端,如何?” 那人哼了一声,也没说好与不好,在众人面前轮花舞剑一招后跳向刘懋埒,两人才照面就听到了利剑碰撞的铿锵声,所有人都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两人打了几招,又有人想要上去。 “你什么门派的!刚说好的轮流一人,你这么上去岂不是跟上面那人同时作输吗?”唐栎弯了弯腰,刻意变了点声音,趁这人并未决定要出手时陈述利害,一下子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出去不就行了吗?”旁边一人奸笑道,他袖子里握出几枚飞镖,还没等唐栎开口阻止,那些飞镖早就冲向了刘懋埒。 刘懋埒反应也是很快,立即收了几招,以躲避暗箭优先,这令他更集中注意力了。唐栎本想开口说什么,但他发现在这几枚飞镖出现以后,其他门派的人似乎有了默认的共识,纷纷把身上能当暗器都扔了出去,越扔越多,毫无顾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黑衣女子 刘懋埒知道自己没机会再补充什么,眼前那人剑法不差,又有阴险小人在暗处作祟,故而以轻功跃上树梢,忽然俯身冲下,几招变换后打乱了那先挑衅的剑客章法,但多次在得手之前敏锐察觉源源不断的暗器。 在暗器飞过后,刘懋埒用剑挑回了其中一枚,以此来扔回人群之中,对手趁机刺剑,原来是刘懋埒故意露出的一个破绽,手中佩剑顶在了内侧,直接滑向对手剑柄,其实胜负早就分晓,那人想要再度出手,被刘懋埒反手一个虚招骗过了上三路,一脚把他踹到了树上。 在这里没人敢呼叫一声“好”因为其他人要么期待刘懋埒败阵下来,要么就是对他使用暗器,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轻松击败第一个挑战者。 唐栎暗自叫好,他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算是什么名门正派,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借机闹事以获取利益罢了,于是提高了警惕,随时出手协助刘懋埒。 陆陆续续的七八个人都上来了,幸亏他们也算守信用,果真一对一的较量,刘懋埒也是稳稳妥妥地击败了他们的每一个,但每一次都有人使用暗器,也许是刘懋埒出乎意料的表现让他们坐立不安吧。 这时候,刘懋埒已经击败了九个人了,正待第十个人要出来时,这人从右边搞了偷袭,做事卑鄙无耻,又配合着其他人的暗器出手,让刘懋埒一时陷入了苦战。 这人看似有点实力,唐栎感觉自己要准备出手了,没想到左边静悄悄杀出一人,那人也是用剑,而刘懋埒左右难顾。更何况一开始那人刻意偏了个方向,让刘懋埒背对着第二个人,如此下去必定被他从后背刺中。 唐栎一个凌空步踢飞了人群中不断放暗器的家伙,这人已经让唐栎忍无可忍了,这一脚下去足以令他痛不欲生。 在那一脚后,人群中终于有人留意到了唐栎,唐栎已经踩着几个人的肩膀跳了出来,以踪花游的轻功步伐赶到了刘懋埒的背后。 偷袭之人虽然看见了唐栎,但他还是觉得要刺伤刘懋埒更为重要,并以为自己能够来得及出手。 这人不料到唐栎差一步提前使用拔剑姿势出剑,才一招就把对方的手斩了下来,紧接着跃起旋转,把那人踢飞了。 众人大声喧哗,纷纷趁机会指责唐栎的行为,一个个拔剑动兵器,根本不给唐栎等人任何歇息的机会便围攻了上去。 刘懋埒好不容易击退了一个敌人,眼看其他人一哄而上,便与唐栎急速后退,准备退进剑栈之内。 不知道是谁的一道内劲发出,唐栎感觉敏锐才及时多开,但已经和刘懋埒分开了,其他人追着刘懋埒更加着急,此时剑栈大门打开,一阵气势扩散,使得一些乌合之众再不能往前一步,邢门从那里飞了出来,一手抓起刘懋埒又跳了回去,大门再次合上,只留下一群人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帮凶还在呢!捉住他!”唐栎被发现了,自己也是懊恼邢门居然没把自己也拉进去,但剑栈似乎已经进不去了,于是乎折返换了方向逃跑。 唐栎使着踪花游的轻功一下子将那些人甩得远远的,正当他以为能轻松逃离时,眼前一片黄色冒出,唐栎及时躲避,落地前又看到迎面一掌,这一掌避无可避,只能以双手抵挡。 唐栎被踢出了几丈之远,未及爬起时又被人从后面抓起,他顾了顾身后,身前忽然出现一人,竟然是云游僧人。唐栎看着云游僧人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却听到身后说话:“你小子终于给我逮着了!”这是黄须杖的声音。 唐栎未能反应过来,云游僧人已经一掌打在了唐栎肚子上,莫名的一阵怪痛灌输了他全身经脉,再想要出手抵抗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运功了。 “别杀的好,这小子或许还有用处。”云游僧人抚须说道。 远处已经有杂乱的脚步声靠近,黄须杖眉头一皱:“这里地势不太好,似乎只能把那些乌合之众杀了才能离开吧。”云游僧人点头同意,两人把唐栎扔到了一边,刚好那些追来的江湖人士看到了这一幕。 “我说老头,你们两个是站哪一边的,得注意自己说的话哟。”一人仗着自己身边的人多就瞧不起云游僧人和黄须杖,他们慢慢靠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胜胜券在握。 忽然,云游僧人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到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已经冲到了唐栎的身边,黄须杖二话不说隔空一掌打了过去,那黑衣女子硬是扛起了唐栎跳了几步,黄须杖紧接着又追了上去出了几掌。 毕竟是一人扛着另一人,唐栎那边显得吃力了,黑衣女子动作慢了下来,就在当中一掌打过来时躲避不及,两人在掌力的劲道下被打下了山崖。 “糟糕!”这显然不会是黄须杖想要的结果,云游僧人也是心中不忿,转过头来看着那些烦人的苍蝇,垂下了右手的袖子,左手抬起做了单掌礼:“天意如此,只能以杀戒泄愤!” 山崖坠落的地方,黑衣女子被横着长出来的树枝托起了她的身体,然而唐栎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整个人从参差错过的树木边上左右折转,最后在一棵弱枝的树木上停留半会儿后掉落在地。 不知道等了多久,黑衣女子终于醒来,看起来受伤不浅,她从别处跌跌撞撞地下落,终于来到了唐栎身边,然而急躁的下坠令她伤势加重了,双眼看到的东西模模糊糊,结果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分了,黑衣女子的面罩已经被摘下,她那粉红小嘴c瓜子下脸和嫩白的肌肤令人想入非非,就连坐在她床边给她擦拭的姑娘也差点动心了。 “啊哈!”黑衣女子似乎在噩梦中惊醒了,她坐了起来,看了看照顾她的那个村姑娘:“那c那位先生在哪?” “你说的是当时躺在你旁边的那位”还没说完这话,黑衣女子连连点头,双手抓着村姑娘的肩膀道:“他在哪!他在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刹那早春 “他早就醒来了,应该在外面。” 黑衣女子跑了出去,一出门便是宽宽的碎石子路,附近有好些草棚一样的房子,再远一些就是搭起来的石堤,沿路走去是一片茫茫的农田,这里雾气似乎很大,能看到的东西不多。 村姑娘跑了出来:“姑娘,你身体很虚弱,应该多休息一会儿的。”黑衣女子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时,身后一声音过来搭话:“嘿!你终于醒来了!”那人竟是唐栎。 “你还好吧?”黑衣女子似乎关心唐栎比自己更重要。 唐栎一脸怪笑:“我身体强壮得很,只是已经记不起以前的东西了,我现在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听说你当时就在我旁边,你可认识我?”唐栎的行为举动根本不像以前,现在的他穿上了村子里给的一套麻布衣,简直就是傻大个。 黑衣女子顿时语塞,停留了半会儿,道:“我们是朋友,因为出来游玩遇到了山贼,逃跑的时候跌落了山崖,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栎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多少愁眉苦脸。 黑衣女子呼了一口气,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只好随便搪塞了一下:“你叫小栎,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唐栎上下掂量了黑衣女子,他分明察觉到两人穿的衣服不一样,黑衣女子这才发现了这一点的不对劲,赶紧解释说:“我平常都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只是你忘了而已,对了,我叫唐燕子。” 唐栎似乎觉得这话说得通,于是牵着唐燕子的手边走边说:“来!给你看看我今天做的小木屋!”村姑娘赶紧拉扯住了:“慢慢慢,唐姑娘还需要休息的!”本来唐燕子想说没关系,但唐栎听到后觉得自己错了,才放了手说:“这样啊,也是的,刚醒来不容易适应,你就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帮帮其他人干活。” 失忆这件事对唐燕子来说是始料未及的,她很早就跟踪观察唐栎的日常,显然这件事也令唐栎的性格有所变化,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至少现在过得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了。 秋收过后,大雾更加厉害了,唐栎在这个村子里度过了两个季节。这里的冬季下雪了,田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每家每户都在房子里挖了个坑,在坑里面烧了柴火,顺道煮食,烧水,这些都是冬日里的必做功课;或者实在户外,与邻里的几个大孩子扔雪球,追逐打闹,有时候与唐燕子玩得不亦乐乎,渐渐忽略了冬日里带来的无情寒冷。 令人期待的春日到来,积雪也在太阳底下慢慢融化,被堵塞的路开通了,人们在盘点这个冬日里冻死了多少家禽,想想过些日子就是群马镇的“早春”,各路的村子都会到群马镇镇上做做买卖,也会带小孩过去看看热闹,算是比春节更热闹的一次活动了。 唐栎拉着唐燕子的手,说:“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镇上看看!”唐燕子心中犹豫,她并非不愿意,只是越接近外面,可能危险就越靠近。 唐栎就像是一个没有危机感的男人,内心单纯,根本就是在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他握住了唐燕子的手,道:“我明白,你是害怕再遇到山贼吗?放心吧,村子里的人每年都去镇上,肯定没问题的,我们也只是看看热闹,你就别担心了,再说,有我呢!” 唐燕子点点头,她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和唐栎越来越亲密了,兴许是她在唐栎失忆的时候出现得非常及时,也没有人质疑两人之间的关系,唐栎只觉得唐燕子很亲很亲,一脸纯真又写在了笑容上面。 群马镇的活动比想象中要丰富得多,大人小孩都乐在其中,村里的叔叔大婶都忙着做买卖去了,孩子们有他们爱去的地方,留下唐栎和唐燕子两人单独游逛。 前面一摊聚集了好多人,原来是抢彩球的活动,这个活动可以动动筋骨,多久没施展功夫的唐燕子有点迫不及待了。 唐栎并未记得自己会功夫,唐燕子也刻意不提,只说了大家是从陶城出来的,从小相互照顾,每次都是唐燕子出手维护唐栎,说着说着,唐栎也就当真了。 抢彩球的人山人海围在了塔架子边上,最顶端有一颗彩球,需要人们爬上去抢,直到一炷香时间结束,彩球在谁手上,谁就赢了。 唐栎知道自己拼不过那些粗膀大汉,他也督促唐燕子要小心,若不行就退下来算了,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唐燕子会轻功,他还真不会允许她参与这种吃亏的游戏。 游戏开始不久,很多人都以驾轻就熟的功夫爬了上去,彩球不可能一直留在顶端,在人们的争夺下你来我往,一下子到了这边,一下子又到了那边,一颗彩球跳呀跳呀,有趣极了。 唐栎站在一旁,抱着胸看着热闹,他发现除了唐燕子外,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家伙也在抢着,两人与其他汉子比起来实在是太文弱了点,不过精神可嘉,两人都有不服输的精神,对彩球跑偏的方向不离不弃。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赏了口饭吃,彩球竟然在众人的争夺中弹到了唐栎的面前,唐栎不费吹灰之力就双手捧着彩球,其他人看得瞪大了双眼,唐燕子大叫一声:“快给我快给我!”唐栎正想要给,那个眉清目秀的家伙竟然从身边偷袭,唐栎用笨拙的动作顽强抵抗着。 结果时间长了,周围的人也冲了上来,彩球跟着弹走了。一炷香在愉快的时间中过去,唐燕子最终未能抢得彩球,一脸闷闷不乐地跟唐栎说:“走了,不好玩。”看得唐栎都乐呵了。 两人走了几步,唐燕子转身看向后方——原来是刚才那个眉清目秀的家伙,他居然跟着咱们?唐栎感觉奇怪,问:“你怎么一直跟着我们?”一般来说,跟踪的家伙都会用各种借口掩饰自己的行为,唯独这人奇怪:“要不是你!我刚才肯定能抢到彩球!现在我气不过了,要跟着你们吃着喝着!”这人还恬不知耻地自我介绍:“在下苏菀芝!” 唐燕子瞪大了眼睛,唐栎则傻笑一番,他并不介意,毕竟身上没什么值钱的,来这里纯粹是为了玩,根本没条件吃着喝着。 离开了最热闹的市集,唐栎三人来到了娄尚县。这里距离群马镇不远,犹豫很近,所以不少商人也会在这里挑个好房间住下,然后在两处来往之中做点买卖。 早春里头,娄尚县也得到了便宜,市集里的活动也是多种多样。唐栎想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碗面,没想到大路上还会塞满了人,根本过不去另一头。 “这里是要做什么活动呀?”唐栎好奇地停了下来,然后抬头一看。 “这似乎是要抛绣球啊!”苏菀芝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洪家小姐 “那岂不是很有趣?”唐栎似乎不想走了。 另外两人似乎也没其他意见,只听旁边有人八卦了:“听说这洪家的两位小姐都未曾嫁人,如今竟然要抛绣球选夫婿,恐怕是要男人入赘不成?”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以洪家的财力,入赘也能过得好好的,那也不吃亏呀!” “你这人,别忘了你家还有娘子!” “我才不管那整天伶牙俐齿的女人!” 唐栎听着听着,感觉这两人说的内容都要比抢绣球好玩多了,于是好奇心顿时消失了一大块,左顾右盼看看有没有能挤过去的空位。 唐燕子也跟着唐栎,两人在人群中来来往往,终于挤了出来,到大街的另外一头了。 “看来苏公子要抢绣球了,我们这就走吧,也好摆脱他!哈哈”唐栎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唐燕子也很认同,两人才走不多久,只听到身后人群声音哗然,很快就有阵阵的热烈鼓掌。 两人才刚坐下来吃面,只见苏菀芝跑了过来低头坐下,唐栎很快发现了几个家丁装扮的人追了过来,似乎在找人。 “别看!他们是来找我哒!”苏菀芝压低了声音,唐燕子好奇问:“找你做什么?” “我刚才抢到绣球了!”苏菀芝红了一脸,唐栎则鼓励道:“很好呀!刚才不是说洪家有财吗?你这就可以吃喝不愁了。”唐燕子也很认同,笑着点头。 苏菀芝嘟哝了几声后,才说:“人家人家是女儿身。” “什么!”唐栎和唐燕子几乎一口通僧。 “所以我才要逃跑的,要让他们知道了,我恐怕要被抓去见官了。”唐栎很想放声大笑,唐燕子则一脸无奈,三人也顾不及吃完碗里的面条,先是去布店换了一身衣裳,让苏菀芝换回了女儿身的服饰。 “这么看来,那些家丁就不会抓你了。”唐栎往苏菀芝身上多看了几眼,顿时令后者脸红心跳。 “喂!别这么看女孩子!”唐燕子不知道为什么吃醋了。 唐栎正想解释,忽然身后传来了别的声音:“新姑爷!”唐栎一转身,几个家丁把他扛了起来,手脚乱动的唐栎并未能影响他们的“运人”,唐燕子本想出手但这里并非暴露武功的地方,两个姑娘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丁们把唐栎抬了进去。 “看来是他们把小栎看成是你了。”唐燕子双眼暴露杀气地盯着苏菀芝看,苏菀芝只得尴尬一笑。 在一处门庭高若墙的府苑中,这里便是洪府,就是刚才抛绣球的那一家。 唐栎被扛到了这里面的一处院子,然后就把他放了,几个护卫在院子的两侧出口都守着,几乎就是软禁的意思。 唐栎知道自己是被认错了,虽然这是苏菀芝的闹剧,但自己必须向洪府的人澄清,否则真要办起红事,可就难以挽回了。 他见门口都守着人,左右踱步,看着还有一间很大的房间,于是推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心想一计,先安静放倒几张椅子,再让被子在床边凌乱,拿起桌面上几个茶杯后走出了房间,左右看看,瞄准了有一座不小的假山,这假山可做掩体。 唐栎躲在了假山后面,手里捉着一个杯子往房间门口的地上一扔,杯子撞到地上摔碎了,声音清脆,顺利引来了两侧的人。 他马上躲在假山后面,稍稍伸出头来看看,那些人一拥而上,他们看到地面上的碎杯子后慌张地冲进了房间。 好时机! 唐栎快步冲出院门,不料怀中剩下的杯子一个溜秋全摔了出来,在地上乒乒乓乓虽了一地,声音更加清脆引人注意,唐栎瞪大了眼睛,胆子都快吓破了,马上加快步伐跑了出去,而守卫的人也发现了这是一个陷阱,怕被老爷子责备担了责任,一个个都随着声音跑出去追了。 唐栎没命地跑着,见门就窜,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忽然碰见有人,他马上躲了起来,另一边有几个守卫追过,幸好错开,让唐栎顺利躲过去了。然而另一侧是两位姑娘其中一人素身白衣服,另一人是红色的衣服。 白衣服的姑娘道:“小姐,我刚刚已经听说了,新姑爷已经被带回来了!” 红衣服的姑娘表情有点惊讶,道:“是真的?你赶紧去打听打听!” 待白衣服的姑娘离开后,唐栎心想:这想必是洪家的小姐,恐怕抛绣球要成亲的也是她了,看她紧张如此,必定是不想成亲,我何不顺水推舟,跟她说个明白,然后走人也能安心? 想到了这里,唐栎快步走了出去,红衣服的姑娘显然有点吓着了,唐栎连忙捂住她的嘴,轻声说:“姑娘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那个被扛回来的姑爷,绣球不是我抢到的,但是他们认错人了,现在我看姑娘也不想成亲,咱们就在这里说清楚呗,我这就跑了去,你也不用担心了。” 那姑娘看着唐栎一言不发,唐栎也只好当作她是答应了。附近又传来了护卫的声音,唐栎急了要跑,没想到那姑娘却要拉着自己,然后大声喊道:“人在这里!” 唐栎一脸惊讶,他想挣扎,却已经来不及了,几个护卫把他绑了起来,嘴里道了几声对不住,那姑娘似乎心满意足的样子,跟护卫说了些话后离开了。 唐栎满心无奈,早知道就直接跑了,还磨蹭人家姑娘干啥,现在后悔莫及了。过了不知多久,几个护卫给唐栎松绑了,但还是左右被架起来送到了一个大堂,那里主座上坐了两位长辈,一人便是洪家主人洪举善,另一位就是洪夫人了。 唐栎正要开口解释,没想到一边跳出了红衣服的姑娘,竟是刚才那位,唐栎的话又咽了下去,才要换个话题,那边的姑娘却道:“这人我方才遇见了,彬彬有礼,的确很适合当妹妹的夫婿!” 什么! 唐栎张口无语,那不是洪家的小姐吗?难道洪家还有两位小姐不成?唐栎真没想到,另一边走出了绿色衣服的姑娘,她跟红色衣服的姑娘看起来差不多,也许矮了一些,看到唐栎后屈膝施礼,十分有教养。 洪举善呵呵一笑,他似乎对唐栎很满意:“准女婿不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正在这时,外面家丁跑了进来:“老爷!是苍松派的人,他们强闯进来,我们拦不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苍松武馆 唐栎听到了这个门派的名字,却一点都没有印象,他发现洪举善的脸色不太好,正想要问,大堂外面便有凌乱的步伐声靠近。 “洪大人好呀!”这个人叫翟生,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苍松派的门人,其中一个竟是石江。石江认得唐栎,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用小动作知会了翟生,翟生面不改色,给堂内的各人都拱手施礼,唐栎也还礼了。 “诸位来此,不知何事?”洪举善一言点题。 翟生说道:“冒昧到访,实属抱歉,前两天本派在城外练功遇到了贼人要加害县令,本门乃武林正派理应出手相救,然而时候县令涌泉报恩,已经答应了由官府资助我们在这里开武馆,所以这次特地前来是要邀请洪家到武馆做客,想必那时候会很热闹的。” 洪举善似乎不太喜欢那些武林江湖的门派,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通信传达的事情让人跑腿便是,怎能让贵客亲自拜访,到时候老夫必定准备厚礼,只是碰巧眼下有别的事情处理,照顾不周,请勿见怪。” 翟生看了唐栎一眼,道:“晚辈早听闻洪府招女婿,眼前就有一个俊俏的,难不成就是他了?若是这样,到时候新郎可也得过来才行呀!” 洪举善呵呵一笑:“那是当然。”翟生也不再逗留,带着苍松派的人离开了。 唐栎本来要在翟生离开后说个明白,不料洪举善挥一挥衣袖,让唐栎跟他进了书房私谈。 “洪老爷,这事情是个误会,请听晚辈解释。” “不如公子先听老夫说说吧?”出于礼节,唐栎也就闭嘴不语了。 “当时我也在楼上,看到的是另一个公子接到了绣球,老夫的眼睛好得很,那人一看就是女扮男装,且与你相识,只不过我府上的家丁眼拙看错了人就抢了回来,事情也已经传出去了,要是公子坚持要走,我洪府也不会强留,只是小女名声不保,日后难以嫁人咯!” 这话说得苦中带酸,又有难看的脸色。 唐栎一时无话,此时家丁送来帖子,洪举善打开一看,道:“苍松派的请帖已经来了,到时候恐怕要在某些地方为难老夫,如果唐公子不嫌弃,大可先陪老夫应付了那场宴席。” 唐栎无奈,也只好点头答应。 苍松派宴请的日子也是逃不掉了——在崭新的苍松派武馆里,石江在门内到步的庭院里招呼着进门的来宾,直到外面的弟子朝里面喊“洪府老爷来咯!” 石江当然不会怠慢这里名声不错的洪府,他是先看到了洪举善,第二眼就留意着唐栎的一举一动。 洪府只来了两人,剩下几个都是护卫,毕竟是多有男人的地方,洪夫人她们都不适合在场。 石江刻意抬起了头,他和唐栎是过过招的,无论如何唐栎都肯定能认得出自己,哪怕不说明白,眉间的神色绝对不会骗人。 只是他观察了许久,唐栎竟然真把自己视同从不认识一般。石江跟他搭嘴说了说话,唐栎也能自然应对,字里行间完全没有半点破绽。 石江先让洪府的人自便,自己走去翟生那儿耳语说了:“师兄,那人真的很奇怪,似乎真不记得我一般,可是我们之间的怨恨不少呀,而且我保证绝没有认错人。” 翟生笑了笑,并没有应答石江,他抚平了衣服离开座位,走到洪举善那儿拱手做礼:“洪老爷,翟某第二次见洪府的新婿,觉得面善,不知洪老爷可否让他介绍一下,咱们来认识认识。” 洪举善本来不愿意,毕竟他知道唐栎并非自愿来这里,想要出面婉拒。唐栎也不想洪举善难做,于是把话接了过去:“在下名栎,至于姓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公子好会开玩笑。”翟生说着笑着,唐栎也是附和笑道:“的确是不记得了,之前在悬崖上掉了下来,侥幸活着,但以前的事情的都记不住了。” 翟生收拾了脸上的笑容,这个时候要笑也不合适,只得说道:“大难不死,又成了洪府的女婿,那是老天爷的眷顾。” “眷顾?苍松派还能有老天爷眷顾?就不怕别人笑话吗!”众人看去,苍松派的迎客弟子被踢开了两丈远,为首一人正是燿山武馆的掌门人燿山。 这些人明显是来找茬的,但翟生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反而毕恭毕敬:“原来是燿山武馆来了,这给我们苍松派多大的面子呀!”说话尽是吹捧,但完全没有要请坐的打算。 燿山看翟生是没有半点畏惧,也不会真的完全翻脸,忽然哈哈大笑:“再有五天就是选吧县代表的日子,偏偏在这时候出了个新的武馆,刚刚试了试拳脚,也不过如此。” 翟生微笑回应:“门下弟子功夫不到家,身为分馆馆主难辞其咎,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就喝喝酒水不是更好吗?” 本想打发一下,至少让场面少些尴尬,没想到燿山就是那么死皮赖脸,非要开口切磋,要知道习武之人都那种脾气,翟生已经拒绝了好几遍。 不能挑衅让苍松派出手的燿山也无法自己动手在先,他看了洪举善一眼,又瞥了唐栎一下,忽然计从心来,道:“这次县里可多了一个苍松派要争做县代表,那么无论如何都需要一名信得过的人来成为代书俭,不知道这位公子有意见吗?” 唐栎不懂这话意思,只好点头微笑。 正是这个微笑,燿山赶紧插了嘴:“你没意见最好!就这么办吧,让这位公子成为代书俭,咱们也对县里有个交代。” 洪举善有点慌了,他以为参和江湖的大小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此把唐栎搭进去,恐怕自己弄什么办法也没用。 石江也看得出燿山打了什么算盘,说道:“那不可,他可是我们苍松派的人。” “是吗?”燿山加重了语气问,但他没有真想要个答案,呼出一口气后说:“代书俭与门派无关,那是监督我们选拔县代表的人物,不碍事。”唐栎正想说些什么,燿山大手一挥,朗声道:“今天除了是给苍松派祝贺武馆开张,也是要亲自捎一个口信,我要娶小妾了,还是一次两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燿山武馆 翟生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面子的缘故,还是要给别人陪衬几句:“那就恭喜燿山掌门了。” 燿山显得有点得意,一手摸着自己的肚腩,一边搓一边说道:“虽然有一个还问不出名字,另一个的名字却是好听,叫唐燕子,听起来就像是吃了糖一般!” 唐燕子! 唐栎眉头紧皱,手掌沉闷用力压在了桌上,问:“燿山掌门,男婚女嫁,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燿山喔了一声,才想起并没有这回事,于是说:“我可是燿山武馆的掌门,身份地位也是不低,到时候直接带着彩礼到她们家一并提亲,也就可以了。” 唐栎看着燿山还是颇为开心的样子,心情实在不快,手里握着茶杯拿起来闻了闻,才说:“那就有点难度了。” “你什么意思?”燿山问道,唐栎继续说:“我们兄妹三人从小父母双亡,是我一手把两位妹妹拉扯大的,父母不在,定是长兄为父,如今燿山武馆的人强娶民女,可知道那是违了王法?” 翟生c石江和洪举善等人还是头一次听到唐栎说的这回事,谁都心里清楚,那也可能是唐栎编造出来的谎话,于是谁也没有开口,任凭唐栎自个儿应付。 燿山有点颜面挂不住了,道:“什么?正好!我这就找人回去拎了彩礼,你且收下,这回亲事就这么定了!” 燿山把话说死,其他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唐栎并没有半点紧张的模样,他放下杯子,不慢不急地坐了下来:“男子汉大丈夫,身上却挂不上半点功名,却要来强娶我家的两位妹妹,要是这事传出去,不知道娄尚县会不会派人来捉了这个人呢?” 燿山愣了一下,随后壮了壮胆:“怕什么!功名的事情以后也能争到,只要你我同意这回亲事,那就没问题了!”说完还觉得自己头脑不错,应对了唐栎的话。 “我不同意。”唐栎冷冷说道,“如果一炷香时间内我还见不到两位妹妹,可就要报官了。” “你敢!”燿山愠怒无常,翟生见时机最佳,赶紧面向石江道:“是啊!我也觉得公子不敢报官,让燿山掌门娶妾便是,只要燿山武馆的负责人触了法,今年的县代表自然就是咱们苍松派的了!” 石江识时务地点头:“到时候不仅触了法,还丢了人心,谁还管这武馆生死呢,恐怕都哄抢着馆里面的东西跑了吧!” 燿山听着觉得有道理,心里慌得不行,赶紧让人把唐燕子和苏菀芝护送过来,而这顿饭肯定也吃不下了,翟生做事做全套,非得亲眼看着燿山等人远离了自个儿的地方才重新进门。 当日的宴席有点尴尬,不过勉强也算是过去了。 唐栎带着两名女子就这样名正言顺地住进了洪府,尽管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 第二天,燿山武馆派人来了书信,洪举善读信后皱眉,立即让人捎了个口信给苍松武馆。很快,苍松武馆便派来了几个人抬轿,说要接唐栎过去了。 唐栎不明所以,洪举善道:“放心吧,令妹们住在洪府都是安全的,现在你得过去苍松武馆一趟,不然老夫也没其他办法了。”见洪举善如此严肃认真,唐栎仓促与唐燕子c苏菀芝道别后便坐着轿子离开了。 苍松武馆内,翟生和石江早在大堂等候着。 唐栎让苍松的弟子引路进门,看到两人时只以拱手施礼。 “我就长话短说吧,今早燿山武馆给洪府一封正式的书函,里面说的是明天邀请来了邻县的门派武馆一同切磋,而我们要派去的是代书俭,昨日燿山点名让公子做代书俭,似乎另有用意呀!”翟生说着,唐栎急忙道:“代书俭不是做笔书文录吗?怎么会” 石江解释说:“话虽如此,但一般来说,只要双方在各自的地位相当,也是可以切磋的,我们是怕对方的代书俭武功不错,你就不走运了。” “那要如何是好?”唐栎开始慌了。 “我们不是说了吗?公子是苍松派的人,所以我们会教公子苍松派的剑法,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只要我们抓紧练习,至少能让你保住性命,届时你认输即可。”唐栎冲他点头,心想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唐栎被接去苍松武馆的事情露馅了,有人已经报给了燿山武馆那里去,燿山哼了一声,然后吩咐弟子如此如此。 苍松武馆内,石江正在亲自传授唐栎剑法,外面有弟子飞奔而入,喘着气说:“不好了,听说燿山武馆擅作主张,跟邻县的人决定好了要比拳脚功夫!” 石江楞了一下,原来苍松武馆只擅长刀剑弄枪,拳脚的硬功夫并不是他们的武功风格,然而这些功夫是最不能速成的,没想到事情败露,恐怕继续学剑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翟生知道消息后很快出现了,他让其他弟子都先离开,看着已经别无他法的唐栎,道:“我尚有一法。” 苍松武馆外,燿山武馆的标记特别显眼,它被架在一辆马车上,车夫把马车停在了苍松武馆门外,完全不打算下来,举起藤鞭指着门口的苍松派弟子:“喂!给我把那个代书俭叫出来,我们燿山武馆请他做客。” 那苍松派弟子楞了一下,车夫才记起从怀里掏出一份书函扔到了地上:“一炷香里我回不去,恐怕咱们燿山武馆会派更多人来请客咯!” 这名弟子听了赶紧捡起那封书信跑了进去。不多久,唐栎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走下两三步台阶。 车夫表现得不耐烦的样子,没等唐栎进车里坐好,他扬起长边就赶马走了。 “哟!我们的代书俭总算来了,时间是仓促了点,不过我想代书俭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吧,既然是明天的事那就明天再说,这次请你过来纯粹是想好好宴客,毕竟之前在苍松武馆闹了一些不快,代书俭可别放在心上呀!” 唐栎摇了摇头:“唐某对这些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恢复记忆 燿山大笑道:“代书俭果然心胸宽广!来!上酒!” 燿山让弟子上了酒菜,说:“明天一战后或许是苍松派给你开宴席了,那也没燿山武馆什么事了,我这就在这里先预祝一番,也算没落下了。”燿山举起酒杯,唐栎也不迟疑,两人敬了一下后,燿山一饮而尽,唐栎则放下了杯子:“刚才来得急了,唐某先去一趟解手。” 燿山让人带路,唐栎便被引到了后院,然后独自走去了。离开了茅房,那个原本说要等着的武馆弟子却是不见了,风在后院了吹起了一阵涟漪,高若院墙的树枝在疾风中晃晃荡荡,周围再听不见半点来自于人的声音。 离开了那个后院,唐栎走进了另一处院落,那里更大,栽种了好多花草树木,茂盛得令人以为这里是一片小树林。殊不知,在各处阴暗角落,有不知多少个人紧握利刃,双眼如猛兽般紧盯着唐栎,一直等待着最好的动手时机。 堂内,燿山正满意地喝酒吃菜,他相信自己派去的那么多人绝对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那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代书俭,他以为,只要没了代书俭,苍松派和洪府也少了个挡箭的,而且还能迎娶两位美人,想到了这里,燿山又忍不住自乐了起来。 “不好啦!”弟子从外面跑入,燿山的脸色一下子拉黑了。 “把话说清楚,别让我的大好心情毁了!”燿山吼了一声,那弟子吓得瑟瑟发抖:“掌门,那个代书俭,被小姐带走了,我们都不敢动手。” “什么!”燿山摔破了杯子往外面走去。 此时的唐栎已经不在那处满是埋伏的院落,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年轻温柔的女子,她是燿山正妻所生的女儿富英,看起来就只有十五岁。 “唐公子喜欢这里的花不?”富英见唐栎少话,便开了个头。 唐栎实在无心赏花,但富英的确是及时出现了,才镇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刺客,自己也不好过桥抽板,于是随便附和了几番。 富英也不是傻姑娘,她看懂了唐栎的表情,然而装作愠怒:“唐公子是有心上人了,居然在别的女子面前如此漫不经心。” 唐栎无奈,只好说:“这里的花花草草,令我想起了一位兄弟,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富英听到唐栎并非心有其他女子,便是马上乐开了花,说:“唐公子真是个讲义气之人。”唐栎强颜欢笑,这又跟讲义气有何关系呢? “嗯哼!”燿山出现在院子里,刻意放大了咳痰般的嗓音,富英转身一看,指着燿山便说:“爹爹不准进我的院子!”燿山被下了逐客令,也不好说什么,看似十分害怕自己的闺女,才一句话就令他不敢再向前迈步了。 “你们给我守好了!小姐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为你们是问!”燿山出来后又换回了暴脾气,大步大步就走了。 唐栎听得出燿山远离,便是给富英说了一番告辞的话,然后几步跳上了墙上翻墙而过,身体却并未下落,一直在武馆各处游走,很快就跳出了武馆,谁也追不上了。 唐栎先回了苍松武馆,堂内还是翟生和石江在着急等待。 “可没出什么事吧?”石江急切问道。 唐栎笑着说:“一切安好,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 原来,翟生先前所说的还有办法就是用内功打散唐栎脑中的淤血,借以使得血气通行,让他恢复记忆。这方法听着简单,实则风险极大,甚至会有出人命的危险,万幸的是唐栎成功度过了这个难关,在燿山武馆来要人之前就恢复了不少过去的记忆。 哪怕是先前与苍松派的结怨似乎已经一笔勾销了,唐栎显得更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理清了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决定要提前解决了燿山武馆,然后是再回百同剑栈。 唐栎离开了苍松武馆后就回洪府了,踏入门后就继续假装失忆后的自己,来得及与唐燕子和苏菀芝吃晚饭,时不时得调戏她们几次,让外人看了已感觉到了这是一家人的味道。 晚饭过后,苏菀芝出去打水,房间里只剩下唐栎和唐燕子,唐燕子才坐下来,唐栎也伴着她坐下,双眼凑上去特别靠近,让唐燕子害羞脸红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唐栎忽然开口说了这句话。 唐燕子愣了一下,然后惊了一刹那,她也想到是唐栎恢复了记忆,自己要解释之前的谎言恐怕是难了,于是干脆不解释了:“不告诉你,既然这样,我也就离开了,就明天。” “什么?姐姐要走了?”苏菀芝刚好回到了房间,她听到唐燕子要走,自己最依赖的就是她了,便是开口要跟着唐燕子,后者拗不过苏菀芝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 代书俭的比武切磋真的像儿戏一般,唐栎完全不需耗费多少心思就把对方打败了,他看着旁边观战的燿山快要杀人的眼神,再看看石江,石江冲他点了点头,看来是苍松武馆护送两位妹妹安全离开了。 燿山很不甘心,他走了上去,给邻县的代书俭说教一番后赶了对方下台,正想要开口说话时,唐栎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尽管燿山身经百战,也是敌不过这快如闪电的身法。 唐栎一拳打了下去,并没有让燿山后退多少,再是正面一掌,燿山立即举手对掌,后者根本不是唐栎的对手,结果燿山口吐鲜血,被自己武馆里的弟子抬下去了。 唐栎拍了拍手,算是把这份大礼送到了苍松派的手上了。 热闹的比武在半个早上就结束了,燿山武馆再也没有得以的声音,他们抬着受了重伤的掌门赶紧离开了。 翟生和石江等人过去对唐栎祝贺了一番,并想让唐栎继续留在苍松派。 “江湖的日子过腻了,我也是时候不参和了吧,下午就离开这里,再回回祈城看看。”唐栎的决定也让翟生等人没有其他挽留的话语,翟生给唐栎递交了一块牌子:“这是一直空缺的清河堂堂主身份牌,也许你会用得上。” 唐栎并没有过多的逗留,他只让石江捎个口信给洪府,说自己要离开了。 骑着快马远奔西崖的唐栎欣赏着夕阳的魅力,远处的山似乎在沐浴着宁静的火炎,在这个安好的美景下,身后却传来了破坏气氛的声音:“唐公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祈城争执 “你跟上来做什么呀!”唐栎回头一看,竟然燿山的女儿富英! “反正我爹爹都爬不起来了,我就不用软禁在武馆里面了,至少现在有个苍松武馆治一治他,爹爹就没时间管我啦!”富英的这番话的确容易令人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燿山亲生的。 唐栎没好气地想赶她走,可富英偏偏死缠难打,两人一前一后一路狂奔,奈何富英竟然也很会骑马,唐栎敌她不过,只好让她先跟着了。 祈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人往之中参杂着不少江湖人士,看起来他们找百同剑栈的余波仍然激荡。 唐栎非常认真地跟富英阐述事情的严重性,强调富英不要跟上山去。 庆幸的是富英很听话,唐栎离开客栈后就直接上山了。 只要是有歇脚的地方都无不充斥着人们的吵杂声,他们的策略似乎变成了守株待兔,也许是发现自己不是刘懋埒的对手,所以打算等有能力的人攻破了剑栈的大门后趁机捞一笔吧。 如今唐栎的记忆已经恢复,他感觉只要不是碰到两名以上的高手夹击,以他和刘懋埒的实力的确可以轻松退敌。 没有人再往更上的地方了,恐怕没人再上去,自己上去没准会让人留意了。唐栎在山上的茶寮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带着沉闷的心情上山的确比闲情游逛集市弱多了。唐栎总算放下了许多紧绷的情绪,在熙熙攘攘的地方随处逛逛。 “这可是我先看到的!”一女子丝毫没有顾及女儿家的姿态,她腰间还有佩剑,竟在大街边上吵了起来。 “你看到又怎么了,那是我先碰到的,而且我也掏出银子付了钱的。”这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唐栎定睛一看,居然是富英。 富英本来就没有任何女儿家的仪态,她已经把银子塞给了店家,店家也不能不收,只得给另一名女儿点头抱歉。 那女子心中不忿,指着富英道:“丑八怪还要学人买买买,也不给自己打盆水照一照。” 富英一下子来气了,准备要动手,旁边一年轻人冲了上来挡在了前面,对富英说道:“姑娘还是住手吧,要是潘霸不小心伤了姑娘可不好了!” 这个自称潘霸的小伙子配着一把短刀,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姑娘,心里总觉得甜滋滋的,自己总算英雄救美了,忍不住带着点小骄傲地说:“灵樱师姐,您没事吧,我会保护你的。” 这个被称作灵樱师姐的姑娘叫晓灵樱,她似乎并不会因此领情:“谁要你帮了?难道我会输给这婆娘?” 无论如何,富英本是武馆的大小姐,听着这话实在气人,但她对动粗的事情也是没怕过,她听那名叫潘霸的小伙子更像是挑衅的劝说后根本压不住怒气,抡起袖子就要动手了。 潘霸见富英没有要怯懦的意思,他在自己要保护的姑娘面前已经不能回头了,顺着富英的动作竟然让短刀拔出了一半。 “什么畜生居然对赤手空拳的姑娘动刀?”这话刚送进了众人的耳朵里,潘霸要拔出的短刀被生生逼了进去,等他再想用力抽出时,刀的一头已经被一人用手轻轻按住,潘霸抬头一看,那人正是唐栎。 唐栎轻轻松松压制住了潘霸:“大庭广众的,对姑娘还是温柔点好吧?”潘霸显得有些尴尬,他在自己心仪的姑娘面前的确没有多好的表现。 晓灵樱很快便知道潘霸不是唐栎的对手,嘴里还是逞强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唐栎看了看富英手里雕刻精美的木钗,感叹女儿家的小心思也是多了点,也不问富英一手拿了那支木钗,轻声说:“听我的。” 富英头一次见唐栎如此温柔地对自己说话,一时间没有表态,就在这时候,唐栎把木钗递了过去:“既然姑娘如此喜欢这个,那就拿去吧。”潘霸迟疑了一会儿,毕竟是对方以礼待人了, 更何况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这下只好看着身后的姑娘如何应对。 晓灵樱被忽如其来的礼貌对待有点不适应,忽的小脸红了,最后接过了那支木钗,小声说了:“多多谢公子。” 唐栎没多说什么,带着富英转身离开。 半天没吃到东西,唐栎的肚子也饿了,晌午的烈阳实在太毒了,他已经不满足路边的小摊吃东西,索性多走了几步路程,回到了客栈二楼雅座并叫上一桌好菜。 富英没搞懂唐栎为什么要这么慷慨地把木钗送别人了,她完全没考虑到是自己花的银子,只是怀疑唐栎或许看上了对家的姑娘,心想自己这段日子跟着唐栎来来去去也是如影随形,难道他就没看上自己? 正在此时,有三男一女从一楼上来,他们也在靠窗口的位置坐下了,仔细看看他们,其中一人正是今日与自己争抢木钗的晓灵樱,另一个则是差点要跟她打起来的潘霸。 四个人上来的时候,那两人也没留意到唐栎和富英同在一层,而富英也没心情理会这些人,自己乖乖地吃了起来。 晓灵樱刚坐下来就放下佩剑,她的头发中显然已经插上了那支木钗,此时的脸上反倒露出了没精打采的表情,叹了口气说:“大小姐到底去哪了,弄得我们好苦呀!” 唐栎听得清楚,扭过头看着富英吃饭的样子,忍不住就要说了:“大小姐都喜欢乱跑!”语气有点的意思,富英直到那是在取笑自己,轻轻哼了一声,佯装生气继续吃饭。 说者本来无意,但听者有心,其中潘霸就觉得这是在对自己口中的大小姐不尊敬,猛地拍响了桌子,抓起短刀就过来了,这次的他表现出底气很足的样子。 唐栎被这拍桌子的响声吸引了过去,他看见潘霸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口气实在是很大:“你们是哪门哪派的?竟然敢说我家大小姐!可知道分寸不?” 唐栎听了,大好的吃饭心情似乎要被捣成烂泥,但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对在先,打算息事宁人,准备施礼道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通天神教 坐在一旁的富英一听就觉得不对了,刚才唐栎只是以“大小姐”的词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并非真的要针对这四人所说的话而妄评他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凭什么道歉呢?心想不忿之余看着唐栎居然选择道歉,她站起来马上制止了。 “分寸?在大街上为了争个木钗就要对别人动刀,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说的分寸吗?更何况我们并不认识你们,刚才也没有对你们说三道四,凭什么要我们道歉?” 这话一出,晓灵樱就觉得这是在羞辱自己了,本来只是发现唐栎也在这里吃饭,心里有所思思,但听到富英说了这么一句,忍不住的脾气终归要来了:“哼!你们不对就是得道歉!瞧你这说话的嘴就是得罪人多,还不赶紧道歉,我们师兄可要教训你们的!” 唐栎见事情要走向越来越严重的深渊,他及时发现还有两个正留意着这里情况却未曾表态的两人,心生一计,举手便说:“我们出来游玩并没有加入什么门派,但不知你们是出来找大小姐,还是出来滋事呢?” 这话一出,尚在原位的一人捏起一只茶杯阔步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对唐栎举杯道:“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师弟师妹,是任葁的责任,希望公子不要见怪,任葁在这里以茶代酒当作赔罪,公子的这顿饭就让任葁给付了吧。” 富英觉得这个道歉反而没有问题,自己是欣然接受了。 然而潘霸和晓灵樱都没敢再说什么了,似乎这个自称任葁的人的确很有威慑力,只听他继续说着:“我们是通天神教的弟子,正在四处招揽门外弟子,也许是最近在江湖中闯出了点名气,让我这师弟师妹都不懂规矩了,如果之前有什么得罪,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唐栎听着这个门派的名字后有一种特别耳熟的感觉,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们也只不过是出来外面穷游一番,并没有什么门派背景,而且不过是姑娘家斗斗嘴,不算什么大事,任少侠也客气了。” 之后两边相安无事,各自吃饭便散了。 最炎热的晌午过后,唐栎带着富英出来闲逛,顺道打听一下江湖消息,没准能像上次那样听到一些关于百同剑栈的事情。 只要是有买卖的地方都特别热闹,尽管唐栎不太愿意挤进人来人往的地方,但这里多的是人,只有有人的地方就有小道消息,多听也是无妨的。 “嘿!这链子好漂亮!”唐栎回过头去,发现富英已经留恋在一个小摊上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他走了过去探头一看,原来那是一条用绳子织好的装饰品,上面有几颗亮晶晶的珠子,都是女儿家喜欢的款色。 这小摊老板一说:“姑娘真是好眼光,我都没想到这款小饰品如此受欢迎,才半个时辰就几乎卖完了,这是最后一条啦!” “真的?那我就要了吧!”说这话的不是富英,竟然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晓灵樱,身旁是潘霸,其余两人不在。这时她已经把铜钱塞进了小摊老板的手中,一把抢过了那条链子,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这件战利品。 富英觉得来气,这明明就是自己先前用的方法,可是后来木钗还是给了她,自己还损失了钱,现在可不能继续让了,正准备生气,唐栎老早发现不对劲,一手捉着富英的手腕把她拉了过来,在事情闹大之前成功插话: “无妨,反正你戴什么都漂亮,我们选别的好了。” 富英的气一下子全消了,心里感觉美滋滋的。在一旁的晓灵樱却是觉得自己输了一般,忍不住酸她一句:“就你这丑八怪戴什么都不会漂亮的!” 好不容易被唐栎哄住的富英生气如闪电,转过身去想要动手,在晓灵樱老早待命的潘霸又不知哪来的冲动拔刀就要出手。 唐栎眉头一皱,一手快速伸出,就在亮刀不足一寸时压住了潘霸的拔刀姿势,再补上一脚将其踹开,按住的手便将整把刀夺了过来,在大街上做如此行径,让周围的人都瞩目起来。晓 潘霸勉强站起,牙齿已经被忍住不吐的鲜血漱口了,晓灵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不敢说些什么。唐栎举着那把短刀说:“行走江湖,只知道动武是不行的,你不能以心服人,你的武功也将无法服人,这武器我就没收了,免得你伤了无辜。” 晓灵樱明白唐栎不会恶意针对自己,也就点点头搀扶着潘霸走了。 富英看着两人走远,一脸高兴地转过头,正与唐栎认真的目光对视着,心里有点做错事的感觉,一时间也不知道看哪去才好。 唐栎带着她准备回客栈休息。路程才走到一半,唐栎发现源自于潘霸的那把短刀并不是简单的短刀,从刀鞘至刀身,它的做工与材料的甄选都不是凡品,如此没收了只会过不去心坎的一关,于是停下脚步对富英说:“你先回去,我要去把刀还给他们,记住,我回来之前不要再生事了!” 富英像犯错小孩那样点头应诺,然后两人各走一方。唐栎按照之前所走的路线追寻已经不知去哪的两人,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很多小摊已经少人,除了饭馆酒家,其余的都收摊回去了,唐栎一直搜索无果,只好先折返回客栈。 “富英!”唐栎敲了敲富英的房间门,但里面没人回应,推开门后却发现无人在此。他下楼询问掌柜,此时掌柜才拿出了一封书函,里面写的竟是富英被通天神教捉走了,要求明日一早在集市会面。 心急如焚的唐栎实在想不到这把短刀会令他们做到这种程度,也许是自己鲁莽大意了,也许这把短刀对他们来说有着及其非凡的意义,无论如何,还是要认真准备——夜晚的布店关门了,所以在第二天一早,唐栎特地去了一趟布店,买了两批布料,一个送给晓灵樱,一个送给潘霸。 集市里,任葁带着三人坐在了一摊茶寮里喝着茶。 唐栎放下了布料,表明了歉意,收到布料后的晓灵樱早就忘了昨天的一切,仔细抚摸布料带来的手感,也根本没打算追究什么事。 潘霸接回了短刀,唐栎也接回了富英,发现富英似乎被点了穴道,动作不能利索,心里有些不快,正准备要开口请求任葁解开穴道,不曾想对潘霸做任何防范,那潘霸竟然忽然延伸狰狞,以他最快的速度拔刀出鞘,锋芒在出鞘时就展现了它的威力,竟把唐栎的衣服割出了一道破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接二连三 唐栎后跃的本事很快,若不是还带着一个富英,恐怕下一刻就能拉开距离,然后出手反击。只见潘霸丝毫没有收招的意思,他似乎心不甘情不愿,也许昨天的事情令他感觉被羞辱了,现在动武简直就是恶意报复。 两招出后,任葁在惊诧之余大喊住手,可这会儿的潘霸根本听不进去,他总觉得自己只要趁胜追击,捉住偷袭的最大优势,就能够展示自己的能力,然后击败唐栎。 这种事情想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里毕竟是集市,唐栎后退的范围有限,只能正面对抗才有求生的机会,他右手捉紧了富英并她甩到了身后,自己侧过身用左手抵御,千军万马的内力从左手喷发出久违的威力,一股强烈的寒气以最凛冽的姿态裹住了潘霸的短刀,并且形成了无法冲破的内劲。 潘霸见怼不过去,瞬即换了一招,轻轻抛起短刀在空中,双手马上提气,将纯阳之力灌注到短刀身上。凌空停留的短刀似乎在纯阳之力的温和下解除了阴寒之气的纠缠,潘霸得以继续出招。 唐栎见潘霸不好收手,自己稍有不注意可能会出手过重让潘霸重创,于是赶紧从旁边一个卖柴的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两人同样用兵器过招。 任葁从刚才就想出手制止潘霸的鲁莽行为,只是潘霸应付阴寒之气太快了,面对着两人的过招,任葁只好选择旁观,因为插足进去只会适得其反。 而晓灵樱对此根本就慌了,她从未想到要做到这种地步,嘴里不停喊住潘霸,却并未有任何见效。 唐栎不想在这人多的地方纠缠过久,两人木柴和短刀的过招没有多么的精彩,唐栎以精湛的功夫打掉了潘霸的短刀,并且用木柴挑给了任葁,以免潘霸继续骚扰。 偏偏没有兵器的使用已经阻止不了潘霸,他提功运动双拳,直至现在,唐栎终于肯确认那是通天文的功法了。 通天文的精妙深邃实在是让众多高手无法参透,所以唐栎从不怀疑通天文功法所带来的威力,也不知道潘霸能将功法学到什么程度,毕竟之前只是显现于用刀的技巧上,倒不如干脆以一招决定胜负。 唐栎向潘霸扔出了木柴,趁这个间隙动用丹田的内劲灌注到右手,冲着潘霸的拳头使用了久违的寒冰裂。 “啊!”潘霸应声后退,他的拳头显然还不到家,中招后被任葁赶上来接住了,任葁发现他嘴唇已经发紫,看样子是中了寒气之毒。 唐栎不想把事情走道这种地步,但很多情况都是一个人无法控制的,他深知这一点,所以在任葁用着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后说:“我虽然不清楚这把刀对于你们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但无论如何,我是做到了物归原主,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对一个姑娘家点穴,对一个来赔礼道歉的人痛下杀手,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通天神教的教义,还是你们打着门派的名声四处张扬跋扈,但无论如何,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出手,我不保证这里会出现四具尸体。” 任葁在唐栎的话中才得知了富英被点了穴道,他看向晓灵樱,晓灵樱这时才慌着说:“是师弟怕她闹事才点穴的。” 无论如何,唐栎已经把话说绝了,自己再不识好歹也不可能不管潘霸的生死,终于,他收住了本来的愤怒,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潘霸任意妄为,我在这里向公子赔罪,还请公子为我的师弟解毒,否则寒毒入骨,神仙难救。” 唐栎没有正面看着任葁,他用手掌扶着富英的后腰,从掌心传了一些纯阳的内力到富英体内,温和着她的经脉穴道,在短时间内算是打通了不少,在确认富英没时候,他才回过头来说:“你们练的是纯阳功法,可以用内力解除这个寒毒。” 说罢,唐栎带着富英离开了尽是围观人群的周围。 两人回到客栈,一切看似相安无事,这是唐栎第二次用内力解开别人的穴道,尽管比上次要安全多了,但同样存在时间消耗过长的缺点。这一晚,唐栎一直没有离开房间。 第二天,唐栎才打开了房间的门,他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人很多,但并不清晰。这时候有店小二上来:“客官,可是叫唐栎?” “怎么了?” “今天一早,客栈外面就来了一群江湖人士,他们说要找叫唐栎的人,说是昨天在集市里动手打人了。”唐栎不明白,昨天发生的事情再严重也应该是官府来抓人,更何况已经过了一个晚上。 唐栎走下了一楼,碰巧遇到几个人索性进了客栈,他们当中有人昨天就在集市看到唐栎出手,所以也认得唐栎。 “是他了!那个盗取寒极宫秘籍的家伙!”其中一人指着唐栎说道,唐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时候有更多的人推推嚷嚷进了客栈,他们都认准了唐栎,每个人都紧握自己手中的兵器,似乎随时准备要对唐栎出手。 “喂喂喂!这里可是客栈呀!你们一堆人真要动手,可不就要把这里拆了吗?”此时,一旁坐在桌上方子成开口说话了,他桌上的早点已经少了一半,说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尽管唐栎与方子成并不算特别熟悉,但他相信方子成并不是跟这些人一伙的,甚至是可以信任的一人。 “尽管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找我什么麻烦,不过似乎都不愿意听我解释,既然这样,希望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给我解释一下,好让那些来不及动手的人捡回一条性命。” 方子成笑而不语,几乎要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了。 “你还不说吗?那他们可要动手了。”唐栎已经随时准备迎击。 当中一人已经忍不住拔出了他的兵器。 “喝!”唐栎隔空击掌直接把那人轰出了客栈:“刚才不是提醒过了吗?在这里动手可要拆了客栈的,这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们忍心出手?如果都是这么无情,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那些前来找事的人开始迟疑了,直到唐栎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他们才往后退出去。唐栎一直前行而无人敢挡,他走到了大街上的中间,前后左右已经空出了一块地,没有人敢经过这里,他们也很乐意看看热闹。 由于见识过唐栎出的第一掌,那些江湖人士也不敢继续上前,他们只希望有人能起带头作用,可偏偏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方子成也从客栈走了出来,说:“还没开始吗?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昨天唐栎在集市里用的并不是寒极宫的招式,虽然有所相似但并不相同,所以不会有他偷取寒极宫秘籍的说法,也就是说,你们所知道的消息并不是真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再闹剑栈 唐栎听了也是愣了一下,对于寒极宫这个门派,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方子成看唐栎似乎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继续补充道:“他们以为你盗取了寒极宫的秘籍并练就了那个门派的功法,就是在昨天显露出来的招式,所以有人到处说了,只要能教训唐栎,就能得到那本功法一个月的时间。” 唐栎噢了一声:“看来是我被人算计了。” 方子成摊开手默认了这个说法,唐栎把视线移到了那些人的身上:“现在事情的真相也算清楚了,你们还要找我麻烦吗?” “如果你愿意乖乖交出那本秘籍,我们或许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居然有一个人敢说这种话,唐栎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腰间胸口,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学功夫从来没接触过秘籍,你信吗?那个所谓的寒极宫秘籍,谁见过了?” 那人顿时无语,左右看了一下后又壮起了胆子:“你昨日那招都被人发现了,还演什么?”唐栎手中凝聚内力,一手寒冰裂忽然打了出去,那人没来得及反应正中这招。 “谁能告诉我这一招到底是寒极宫的哪一招?如果说出来了我就把这招教给他。”唐栎说罢,其他人都陷入了议论当中,可就是没有人能回答出唐栎的问题。 大街上忽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气氛,唐栎有点想走人了,没想到的是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道声音:“有好多人上了山,听说百同剑栈开门了!” 那些江湖中人纷纷被这个消息吸引了过去,尤其是那些不想单方面得罪唐栎的人,毕竟眼前这件事实在难以出手,反观是百同剑栈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路过顺走的好机会。 趁着这个“好消息”传来,那些人甚至装疯卖傻一般嚷着要上山讨个公道,一个个像老鼠模样窜逃了。 “哼~”方子成看这个热闹觉得太有趣了,一边笑一边走近了唐栎,说道:“看来他们是找到机会就跑了,百同剑栈似乎真的有事,你不去看看吗?”唐栎只知道方子成一些来历背景,但并不确定能否信得过:“我还有事,不去了。”说着往客栈里走进去了。 其实唐栎并不是真的不上山,只不过他打算先回房间看看富英的情况。这时候富英已经醒来,看样子状态好多了,唐栎半刻时间都不想耽误,只把多的一些银子给她包好:“我要处理更重要的事情,不方便有累赘,你出门才多久就全给我闹那么多的事,愿意回去就回去吧,反正不能待在这里。” 富英很想去看看热闹,但见唐栎的态度似乎更加严肃,畏惧了他少有的表情,只得“哦”一声乖乖离开了祈城。 只是一阵如风的轻功,唐栎很快就上山跟上了大队伍,那些人只顾着上山占便宜,谁都没在意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涌动的人群已经停下,唐栎看了左右环境,只身挤到了能看到更多的地方。的确,百同剑栈的门已经打开了,刘懋埒在众多江湖人士的围观中慢慢走了出来,令唐栎欣慰的是刘懋埒看起来精神多了。 上山的江湖人士多得数不清了,当他们看见刘懋埒出现时都激动不已,一个个高嚷着血洗百同剑栈的错乱口号。 刘懋埒慢慢扫视周围,双手放在腰后,显然对他们的吵闹无动于衷。 “喂!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呀!人都出来了好歹也说句话呀!难不成你以为不作声就可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其中有人对刘懋埒喊话了,他让其他人都纷纷附和,直到留下了安静的空隙让刘懋埒开口。 “我也是有此疑问,你们是打算要怎么一次性解决这件事情?” 此时,恶王谷的人站了出来大吼:“应当是让你们的掌门出来下跪道歉,然后当中自刎谢罪!”其余的人听完后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无不是“对呀!”c“就是!”的言论。 刘懋埒双眼有神,他看着那个“提建议”更像是捣乱的恶王谷弟子说:“不知道百同剑栈与恶王谷有什么冤仇?” 那人支支吾吾,左思右想,偏偏在此时此刻什么都想不出来了。旁边苍松派的分支弟子插嘴说:“当年百同剑栈勾结奸细残害各大门派!就是武林中各大门派的仇人!” “不错!”“对的!”“就是这个!” 很多人都在随声应答,刘懋埒又问:“不知是勾结了谁,又如何残害,你可都有证据?” 苍松派的分支弟子也是回答不出来了。 居仙林的人站了出来,说:“当年你们把门派里的一个传话弟子刘宗同送出去当替罪羊了,这就是证据,都是许多门派直到的事情!” 这话一出来,很多人都心里有底了,他们认为理由相当的充分,这一次绝对能分到一杯羹了。 刘懋埒依旧面不改色,对于每个人的恶意针对仍然保持着相当的冷静。 “如果你们不接受当年的处置,为何还要让一个传信弟子枉死?既然当年已经接受了,又是为何时至今日,再来追讨过去的事情?难不cd觊觎着本门的武功绝学?” 那些人不再反驳,他们的心思早就人尽皆知了,只不过是碍于刘懋埒的实力迟迟不敢上去。 “武功绝学?我倒要看看你们会的是什么武功绝学。”不知是什么时候,潘霸竟然在人群中出现了,轻浮而不可一世的态度正挑衅着刘懋埒,所有人都为之兴奋,心想总有一个不怕死的出头鸟替他们解决了开口的麻烦。 在众人的附和下,潘霸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问题,刘懋埒对此毫无愤怒之意:“不知少侠来自于哪门哪派?” 潘霸正要开口回应,此时任葁及时出现,他用生气的眼神盯着潘霸,示意他别再闹事了,而潘霸也识趣的往后让开。 “是本门弟子胡闹,请不要见怪,我们并非来找事的,只是想看看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意插手,这就离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及时出手 “莫非真有什么武功秘籍?”不知哪里传来的疑问,引发了其他人更多的回响,任葁不想参和,于是拉着潘霸退到了一边。 刘懋埒扬手就把大门关上,一手按在了剑上:“既然你们想见识一下本门的武功,那我也在此先说清楚了,咎由自取,生死不怨!” 话已经说开了,众人更是自恃人多,无不是出剑拔刀,各种铁链c锤子c藤鞭c梅花镖应有尽有,唐栎见势头不对,暗自发功,随时准备协助刘懋埒。 “你还真敢出手?”唐栎耳边传来了细细语声,转头看去,竟然是方子成。 唐栎的只给了他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足以令方子成哆嗦好一会儿:“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些江湖败类,如果你有需要,我也能出手相助。” 唐栎心存怀疑,但眼下不是树敌的时候:“先让我看看你是敌是友。” “喝!”所有人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晓灵樱凌空飞出,她手握佩剑直对刘懋埒,任葁大吃一惊,没想到管得了师弟走漏了师妹,事出突然实在无法阻止了。 刘懋埒并未出剑,他连连躲开几招,面对晓灵樱的剑法显然表现得绰绰有余,忽地换了个身位,手指成剑,弹一下化解了晓灵樱的一刺,这一碰绝不是等闲招式,竟带着不容易发现的内劲使出。 晓灵樱感觉手腕拉不住佩剑,反手向外失去了平衡,输了一招后以难看的姿势跌落在地。众人未曾联合出手,只是对晓灵樱这等冲动的女儿家报以了嘲笑,甚至没人敢继续上去了,这一对峙显然毫无悬念。 晓灵樱觉得自己现在非常丢人,不敢爬起来,忽然心生一计,喊了一声“哎呀”,一手捂住右肩,在所有人看来都像是受了重伤。 没想到这招真的管用,周围的人都在说刘懋埒欺负女人,一边说一边喊这一下出手过重了,任葁护短心切,在这一次决断当中选择了接下战火。 刘懋埒心神一晃,他直觉看任葁并非等闲之辈,面对接二连三的剑招也不敢怠慢,趁着对手剑法未形成姿态以前拔剑出鞘,一道道剑气相互碰撞,稍有不注意的人甚至会被两人过招时的余力误伤几分。 只是刘懋埒稍作认真,其剑法和内力便见了真章,任葁发现自己开始抵不住刘懋埒的招式后已经迟了许多,他甚至觉得刘懋埒并未出得全力,自己不过是虎头蛇尾罢了。 仍在人群中观望的唐栎心中也是放下了一枚重金,不知多少日未见,他所认识的刘懋埒已经与众不同,再也不是那个陪着自己闯荡江湖的小混混了,而是在百同剑栈之下脱胎换骨的出色剑客,颇有大侠的风范。 这时候的晓灵樱已经回到了潘霸身边,而他们两个身后还有第四人的存在,那人从来未插嘴几句,从客栈二楼到刚才,这无法理解的沉静实在令人感到为之颤动。 任葁的败势已经非常明显,许多人已经认出了他们都是通天神教的弟子,禁不住在打斗间赞叹一番:“没想到百同剑栈在武功造诣上能如此轻松对付通天神教,难不成他们真有武功绝学不成?这通天神教恐怕也没有传闻中厉害呀!” 一阵阵呼应的声音不绝如缕,晓灵樱和潘霸听着觉得不是滋味,但毕竟任葁的确处于劣势,再逞强也只能生着闷气。 “二师兄!你听听看他们都这么诋毁本门武功了,你还不出手吗?”晓灵樱娇嗔责问。 那个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二师兄宋阗早就运气周身,身上的衣袍无风自鼓,看着刘懋埒的下一招就要把任葁完全击败,这一剑下去,让他提前以剑气打断了。 任葁见是宋阗出手,马上退出了比拼,任由宋阗飞身跳了过去替代自己的位置。 刘懋埒直觉宋阗的内力非常纯厚,剑招已经没有了它的优势,收剑时灵活转身躲开了几个空掌,险些栽在了宋阗的奇袭之中。 等他把剑入鞘,宋阗紧追不舍地继续出掌,每一掌都似乎用尽了全力,刘懋埒根本无法及时发功跟他对掌,好几次都只能不停躲闪,然后做出威力不大的出手。 所有人一见宋阗把刘懋埒要压制的情形显然一边窃喜一边凝重,窃喜的是百同剑栈终于遇到被克制的时候了,凝重的是倘若自己抵不过通天神教,能在百同剑栈里捞到的油水岂不是要没了? 正在这时,宋阗咄咄逼人的态度已经到达了巅峰,一直被他紧逼的刘懋埒终于偷到了足够的时间聚气在掌,下盘马步扎稳,右掌蓄势待发。 宋阗跳了起来,他也同时出掌,这一掌的威力比之前的更加强盛,就连跳起来的时候都能扬起四周的尘土。 “喝!”刘懋埒打出了这一掌,但在出掌后的瞬间心中震惊——原来宋阗是引诱他出了一掌打空了,自己并未真的想要与其对掌,落下时错过了一个身位,双手合十,右掌的内劲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左掌,而此时宋阗在刘懋埒的右手方,这一下出左掌非常利索。 刘懋埒才打出了那一掌,打到了空气,未能给宋阗有任何影响,反而是因此露出了破绽,让自己的罩门完全暴露在宋阗的左掌之下,这一掌要是下去,刘懋埒觉得无法有命回到剑栈里头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刘懋埒会在这一招后完全被打败,心中有那么一刹那兴奋起来时,两道人影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刘懋埒和宋阗之间。 一人把刘懋埒拉走了,剩出一个位置让另一人补上,宋阗抬头一看,那人竟是唐栎。 出手就在须臾之间,谁也没有多想,更没有挽留的余地,唐栎也出了左掌,两人掌掌相碰,激起了四周的飞沙走石,树木间刮起了一阵强风,没人不是遮挡着眼睛有想要看看对掌的结果。 只当强风过去,唐栎和宋阗已经各自站了一处,两人相距有好几步的距离,但谁也没再继续出手,看样子胜负还没有分晓,却已经不会再有胜负了。 “公子也是百同剑栈的人?”宋阗难得开口问了。 唐栎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端正自己立足江湖的本意,并非为了私心而觊觎别派东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侠影重现 宋阗清楚自己理亏,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今天本是来凑热闹的,没想到获益良多,也见识了如此有实力的百同剑栈,我们不是来找事的,这就离开。”说完,他真带着其余三人走了。 唐栎见宋阗一走,马上就开口对大家说:“前一段时间,南鹰国的军队连同他们的武林门派到登煌城滋事了,当时我们发了英雄令让江湖上的各位出手相助,结果你们无人来助,现在倒是好了,一群人为了过去的事情把一个门派闹得天翻地覆,这难道就是江湖中人人传颂的道义所为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唐栎的责问。 刘懋埒趁势站前,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让前辈们解决清晰了,而我们作为后起之秀也应当尊重他们当时的决定,如果你们还是想要来找事,我只会给今天的时间,今天之内我只以武功服人,过了今天,以后就不是简单的切磋了。” 在通天神教的人离开后,剩下的不过是一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根本没几个有本事可以找茬的。 众人散去,百同剑栈外面竟是奇迹一般没几个人留着,唐栎看了看尚未离开的方子成,说:“方兄怎么还不下山?” 方子成走到两人面前,用初次见面的方式抱拳道:“在下方子成,是山东方家独子,唐少侠应该认得我。” 唐栎点头,刘懋埒似乎更加谨慎:“那请问方兄弟有何贵干?” 方子成直言不讳:“在下想加入百同剑栈。” 唐栎已经很久没碰过剑栈里的铸剑炉,这次回来想必也是技痒,手指在上面擦过了一层灰,也不知茅父多久没有炼出成品了。 “半年前,茅父就因为无法炼出令自己满意的兵器而陷入苦恼之中,所以私自修行,离开了这里,至今一直没有消息。”邢门出现在唐栎身后,他现在的样子也有所不同了,唐栎几乎认不出来,那种英姿飒爽与成熟的姿态是与中年人一个模样。 “看来司徒掌门的事情影响了你们不少呀!”唐栎感叹道,尽管剑栈日渐式微,但有心人总会得到上苍的怜悯,闭关后的邢门大有进步,而一心为了了解生父更多真相的刘懋埒也没有停滞不前,从为人处世以及一夫当关的气魄,令唐栎回想起自己当初所做的种种决定,实在太幼稚了。 “小栎,我需要你的意见。”刘懋埒和方子成私下聊过以后,他们找到了唐栎和邢门,四个人围在一张四方桌上,唯有方子成看起来比较自然。 “这次上山,我只为了要看看你情况而已,然后就打算回京安了。”唐栎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种话说出来的确会令人失望。 邢门一直不说话,因为当中的内容并没有直接涉及到他的利益。刘懋埒也没有劝说唐栎,但方子成就不见外了:“其实我们都是殊途同归,大家有各自的目的,而达成这个目的的途径恰好是同一个,既然如此,为何不做呢?” 原来,方子成是带来了一个消息,传说中每逢十年一争的“侠影会”重现江湖,那个主持侠影会并且决定未来十年里秉持江湖公义的侠影身份的“侠影楼”也有了新的传人。 “我需要成为新一代的侠影,然后借助这个身份去替我家族报仇,而刘师兄则需要侠影的身份去获得十五年前更多的事实,况且百同剑栈也应该得到它应得的威名,这需要邢门师兄的出面,然而争夺侠影需要更多更强的人,单凭我们三个还是不足以支撑到最后,唐师兄若能出手相助,那必定能在争夺侠影名号的道路上披荆斩棘。” 方子成托出了全盘:“毕竟停止了十五年的侠影会始终都会来的,我想许多当年的恩恩怨怨都会在此得到更多的答案,大家的利益都是可以共同发展的,现在只需要点头同意,百同剑栈便能得到其中一个参加大会的席位。” “小栎,所以我才会说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毕竟在修炼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武功再高也不代表我能找到当年令我父亲死得冤枉的真相,而现在,子成他已经带来了前往真相的地图,不管对谁都是大有裨益,如果我能得到你的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刘懋埒的语气带着恳求,他不想放过能从唐栎的表情中读到答应的表情。 唐栎不想在此纠缠过久,如果这个侠影的名号真如此吸引人,也许会有更多难办的对手出现,自己赢了一场又得赢下一场,不赢到最后就无法得到这个名号,然而当你到达这个位置上时,也许再也后退不了了。 “我很想帮你,但我必须要回京安了,那里也许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得不去查个明白。”唐栎一直在打听战事的情况,有许多本该站在最前线战斗的将军都被以各种名义送到其他地方,然后朝廷派出新的面孔接替他们的位置。 基于自己与唐杨有过一份交情,唐栎觉得这事情实有蹊跷,京安那里一定有变故,想起那对被自己抛起仍在京安的母女俩,唐栎就充满了内疚与自责。 刘懋埒也不想多加留难:“小栎,你从未真正接触朝政的斗争,现在贸然回去也是吃亏,不过既是执意如此,我当然会支持你的。” 方子成见刘懋埒居然没有要留住唐栎的意思,觉得很是可惜:“也是,亲王总比大侠好当得多,江湖的杀戮不休不止,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莫名其妙地死掉。” 刑门听着这话有味,唐栎只是笑着说:“方兄报仇心切,可不能因脾气误了大事。”刘懋埒看着方子成,方子成才发现自己话说不好了,连忙道歉:“是子成不对,这想法已经筹谋已久,少了康亲王的帮忙实在会令难度有所增加。” 参加侠影会的人需要以门派帮落为代表,全员到侠影楼才算数,而这一路几天行程中恰好与唐栎同一个方向,于是四人打点一切就出发了。 祈城已经满大街都是侠影会的各种传闻,那些聚集了好些日子的各个门派都匆匆离开。看来侠影的诱惑力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刘懋埒也无需顾及会有人在大会期间偷偷打着剑栈的主意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