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往事》 第一二三四节 唐山往事 一 在我哥的眼中，我是一个混混，一个惹事的精，一个社会的渣子，一个没有什么道德的人。其实，我甚至还有点流氓的，虽有点道德观念，但我可以轻易把它践踏。不过，不管我还是我哥，都不会认为，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我只不过是顺应了社会的某一个环境的发展，不然，我也不会有所成长。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我自身有混这方面的潜质，也不会被这个环境所接受，人要干什么是天生注定的。 上面这段话是我有感而发的。麻将打腻了，睡觉睡烦了，就总有写字创作的冲动了。是的，我现在已经混的不用为钱发愁了。我在银行贷了七百多万，我把这些钱以高点的利息贷出去，收个差价，每月差不多到账十几万吧！还是勉强够我和老婆孩子日常消费的。不再打打杀杀，不再刻意经营关系网，可以说完成了我对向往生活的追求。可是，无聊随之而来，让人满足真是世界上最难的事。于是，我竟然总想写些什么了，真是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呢，还算有点缘故的吧，那就是自小学开始，我就爱看武侠小说，就现在我的家也还真有个书架，金庸的，梁羽生的，古龙的，都是全集，还都是精装的。 有感发了，心里话也说了，往下该怎么继续呢？这真是有点犯愁，初衷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混的光荣历史，可这一写一琢磨，那有光荣啊，差不多全都是乌七八糟的操他妈。写写生命中的几个女性？李砚石，刘丹，尹雪红，王越静，鲁鑫等，还有那些销魂的小姐们？可，可自己却不是什么情圣，除了砚石之外，差不多都是冲她们的胸和屁股去的，连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都没有。写我生命中挺佩服的人，我的老哥？可，那也太便宜他了吧，得写点美好的东西。然而，唯一让我时时想起的就是自己的小时候，应该说童年，那些时候真是最有意思时候，最想回去的时候，还真是，郭靖有小时候，杨过有小时候，张无忌也有小时候，那我，王朝军，也就先从小时候开始吧，就当，就当，就当，其实，什么也不当，真是挺想再回到那个时候。 二 我和我哥出生在1978年，因为在唐山，也可以说是震后第二年，听我姥姥说，那时的冬天格外的冷，我妈在生产室都冻僵了。我哥抱出来的时候，脸都冻青了，姥姥就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敞开，把我哥使劲抱到怀里，可另她没有想到的是后面还有一个我，就连我妈妈都没有想到，连接生的护士都吓了一跳，怎么揪胎盘，竟一下又揪出一个孩子来啊！然而，暖和的胸怀只能容一个小孩，这也从一开始就注定，我是一个不太受人待见的老二了。情况也正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哥哥名正言顺地获得了姥爷早给起好的时髦名字王朝，尽管那时还不太时兴两个字的名字，可意义超好啊！我妈老大，我哥老大，也算长女长外甥，（我老爹那边震后就只剩他和一个大姐了）可最为可气的是，叫我王朝军，这不明显让我累死累活地给他打天下嘛！ 其实，这都是长大一点，懂得点事儿之后稚嫩的小心眼在作怪，当时哪会琢磨这些。不过也真是，小时候的老哥又白又胖，还总是笑呵呵的，而自己是黑不溜秋还带瘦，还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这有百岁照为证，连自己都服。更为可气的是，如今，老哥瘦高挑，还有潇洒爽利的头型，而我竟早就长成为一个胖子，还黑的发亮，幸好，有一个一米八的个子，还可以震慑吓唬人。 三 小时候的玩伴一直很多，趣事也就不少，只可惜和武林秘籍没有什么关系。在震后简易房的事，我是一点记忆没有，可老妈在饭间睡前讲过无数遍，老爸年轻时又热爱过摄影，那时的他用一部传说中的“珠江”相机，为我们拍了无数的相片：有四个妈妈抱着五个孩子的照片，因为，老妈挤在中间怀抱双婴；有旷野废墟间的老牛车；有以都快要倒了的用废砖头码起来的院墙做背景的崭新二八自行车；有简易房的全貌，挂泥浆的墙壁，小小的窗口，超大的烟筒，而我爸主要采的却是屋檐下的燕子窝和檐上的野花。后来是我们长大了些的，我们五六个孩子一人一个小木制的拉车，在简易房形成的小街前跑，每人手中还一根冰棒。对了，我和老哥还一人一顶鸭舌帽，这也足以说明俺们的老妈在当时也是个时尚人儿。 依据老妈的讲述，那时的我们就已经气人非常，我和我哥又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举事件说明最为有说服力，还会相当的生动。老爸虽是个井下挖煤的，可一有空就会在夜晚点起红灯泡，洗他照的相片，当一张洁白的相纸放进一盆液体里就会立刻出来人人景景来，想来那时足可引起了我和老哥的好奇心。于是，有一天老爸洗相，可相纸放进液体里，说什么都不显影，好生奇怪的父母最终发现盆里液体的骚臭味儿，据说，一顿屁板后，我承认了是自己干的。可到现在我琢磨起来，也会认为，我尿，难道我哥能忍住不尿嘛！老哥的气人是又气人又招人爱的那种，最为经典的是，老妈早起着急去上六点班，可钥匙说什么找不到，终于，老哥帮忙找到了，老妈急急地向他要，他却笑着一下把钥匙串扔进用报纸糊的顶棚里，害的老妈还得找凳子放到炕上，扎进顶棚里找。其实，是我们不想让她上班，早早就藏了钥匙，扔进顶棚只为让老妈在家多待会儿。 四 八一年，我们竟然入住了有三层高的楼房，仍有照片为证：我们一家四口站在楼前，这时的老妈已相当的丰满，食堂白工作服的扣子都似乎要绷掉了，老哥挨着老爸，穿着老妈织的毛坎肩，胸前有王朝两个字，我则挨着老妈，也是同样式的毛坎肩，只是胸前是小军两个字，就像小卒。这时的老爸是相当的年轻，年轻的叫人心疼，因为如今的他已是一头的白发，背驮起老高，粗糙的脸皮再也不会紧绷。是啊，连我都两道抬头纹，黑亮的皮肤早已暗淡，细腻不在。有点奇怪的是照片的边角处，除了一个大废墟山和山间的一棵大杨树外，竟还有那辆老牛车。 随着我们煤矿的人大批地迁居到这里，废墟山迅速地变成垃圾山，不过，那时的垃圾还很保守，所以这个山还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每天都要爬上冲下无数次。我们的玩伴有叫郑小立的，大刚和小刚，还有一个叫刘强的，我哥最大，也最能打，曾在第一次打架中把郑小立的嘴唇打出了血，那时我还不知道帮忙，可老哥已经是我们的头头了。他带我们爬那颗老杨树，带我们挖废墟洞，带我们雨中冲杀，最为神圣的是带我们玩“臭电池”，一块白色的臭石头，放进水里，就会不停地冒泡，在上面糊一层泥，开一个小洞，火柴一点，就会窜出火苗，并且可以燃烧个没完，直到石头变成泥。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六节 四 八一年，我们竟然入住了有三层高的楼房，仍有照片为证：我们一家四口站在楼前，这时的老妈已相当的丰满，食堂白工作服的扣子都似乎要绷掉了，老哥挨着老爸，穿着老妈织的毛坎肩，胸前有王朝两个字，我则挨着老妈，也是同样式的毛坎肩，只是胸前是小军两个字，就像小卒。这时的老爸是相当的年轻，年轻的叫人心疼，因为如今的他已是一头的白发，背驮起老高，粗糙的脸皮再也不会紧绷。是啊，连我都两道抬头纹，黑亮的皮肤早已暗淡，细腻不在。有点奇怪的是照片的边角处，除了一个大废墟山和山间的一棵大杨树外，竟还有那辆老牛车。 随着我们煤矿的人大批地迁居到这里，废墟山迅速地变成垃圾山，不过，那时的垃圾还很保守，所以这个山还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每天都要爬上冲下无数次。我们的玩伴有叫郑小立的，大刚和小刚，还有一个叫刘强的，我哥最大，也最能打，曾在第一次打架中把郑小立的嘴唇打出了血，那时我还不知道帮忙，可老哥已经是我们的头头了。他带我们爬那颗老杨树，带我们挖废墟洞，带我们雨中冲杀，最为神圣的是带我们玩“臭电池”，一块白色的臭石头，放进水里，就会不停地冒泡，在上面糊一层泥，开一个小洞，火柴一点，就会窜出火苗，并且可以燃烧个没完，直到石头变成泥。 五 没有两年我和老哥就开始幼儿园的生活了，原因很简单，二舅的孩子和老姨的孩子都已出生，曾经推我们哥俩的四轮小竹车，已换成他们两个，特别是老姨的孩子几乎是全年在这里，因为老姨是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长沙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地质研究所，吃到窝边草的老姨夫后，出差更是经常的事，管孩子的空儿是一点没有，只好送回老家来。这时的姥姥虽心脏病已相当的严重，可对小孩的喜爱是有增无减，照样像带我们一样，推着小竹车买菜，赶集，照样把买回来的小羊小猪兔子什么的和他们放在一起。只不过，她还是什么都养不好，兔子瞎眼，羊成了瘸子，小猪不进食时就连奢侈的米粥加白糖都不吃，宁可活活的饿死。对了，大舅也有一个女儿了，只是大妗子对姥姥姥爷不太满意，孩子就始终在娘家，重男轻女的老思想也真是没有办法。 幼儿园的事儿有的就记得相当清楚了，有时为了吃到果丹皮背《锄禾》；有跑进女厕所，观察女的和我们男的有什么不同；有我吃鱼吃的好得到表扬，还有一件姥姥姥爷常挂在嘴边的我的聪明事儿：那时，我们每人有一个喝水的小茶缸儿，编了号码，平时放在一起，下课的时候各拿各的喝水。我是十八号，可我说什么也记不住，但我有我的窍门儿，那就是我总是走到最后，待别人拿完了，剩下的不就是我的了嘛！虽然是个笨办法，可没有伙伴发现我的笨，不就很是成功嘛，我还挺臭美地告诉他们老俩口，可没想到，这也成了他们的骄傲和乐事儿。这段时光，对老哥的记忆几乎没有，虽然我们在一个班，也许，这就印证了人以类聚这话的不错，我们不在一个群里。 接下来在我认为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件幸事，那就是我没有和我哥同年上小学。也许是我们的爸妈太专注工作了吧，都九月一号开学了，老妈还把我们两个八岁的孩子送到了幼儿园，幼儿园的阿姨看见我们就笑了，你们孩子都多大了还来幼儿园啊，快上小学去吧！老妈这才如梦方醒，赶忙一前一后驮着我们往规定的小学赶。结果到了学校，校长问我们的问题，什么住址啊，什么生日啊，什么你爸妈叫什么名字啊，哥哥对答入流，我却一问三不知，就连《锄禾》和《鹅》我也忘了怎么背了。于是校长得出结论：你的二小子还不适合上学呀！这样，我的老哥上了学，我只好先家里蹲。 六 没有上学的直接受益是和姥姥姥爷上北京。那时，老姨终于在筒子楼里有了自己的房间，也稳定了些，就希望姥姥到北京来带孩子。这样，自己的孩子可以在身边，还可以让自己的父母享受一下首都的生活。他们唯一的不愿意就是我，可没有办法，我不能上学，也不好回幼儿园，妈爸又都上班没空管我，姥姥姥爷也提出条件，就是我们可以上北京，可我们必须带上小军。于是，我坐上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坐的交通工具——火车，还是t开头的。 现在想来，我也却是一个讨厌的，不招人待见的孩子。第一次在北京站坐电动阶梯，我就好奇的上下乱跑，接我们的老姨说什么也抓不住我，拿的行李滚了一阶梯，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姥姥还摔趴下，说什么也爬不起来，越使劲抓扶手转动的皮带越往下拽她，还是姥爷看得明白，阶梯只朝下走，叫姥姥坐在台阶上不要乱动就好；到北京饺子馆吃饺子，上来几盘我搂到怀里几盘，谁也不叫吃，说自己都能吃了，姥姥抢了一个，说我眼大肚子小，我也说她，怎么一口假牙嚼的还挺快的，这样的事情在姥姥姥爷的眼中都是乐事儿，可老姨准黑透我了，这样的心态最终导致我在北京的丢失。 那天老姨打算带着我和姥爷到天坛看看，还给我讲了回音壁的奇妙，可在半路上，我看见卖冰棍的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卖雪糕的，还是小熊的形状，这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我苦苦哀求着要买，姥爷都掏出两毛钱了，却让老姨给塞了回去。我开始气人地撒泼打坠儿，不走路，现在想来是给老姨气坏了，拽着姥爷就走，直到拐角都没有停。其实，老姨是想吓唬吓唬我，以为我见他们没了，一定会追上他们的，可天生的臭倔和对自己认道儿的自信，一见她们没了，我起来就往家走，以至他们回身从拐角观察我的时候，我已不见了踪影。 过两个十字路口，过条大街，绕过几座大楼，就应该回到老姨家了，可我太小看北京了，同样的十字路口，同样的大街，同样的大楼，太多了，人也太多了，越走越不对劲，越走越陌生，越走越害怕。当然，不会有什么奇遇，也不会偶食奇花异果，更不会拜下美女师傅，害怕只叫小孩子哭鼻子抹眼泪。 这个时候，我的鬼头门儿（小聪明）开窍了，我看见了维持城市卫生，抓随地吐痰的戴红袖标的老太太，带红袖标一定不会是坏人，我上前就跪扑到老奶奶的腿前，说自己找不到家了。我求助的对象完全正确，不一会儿，六七个都戴红袖标的老太太就开始行动了，其实，我离老姨家并不算远。只是我也不知道老姨所在单位的名字，也不知道家所在的小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进走廊的大门口是弧形顶子，依据这个简单的特征，几个老太太都找疯了。终于在快天黑的时候，我才终于看见了也快疯了的姥姥和姥爷。 姥爷个子不高，体胖，圆肚子上有一条半尺长的口子伤疤，是地震时抱着老舅往外跑时被铁筋划开的。他十五岁就入党，在矿公安科退的休，打的一手好枪，性子自然烈的狠，本来就不想来北京的他，在找到我的当时就非走不可，大家好一通劝，包括带我回家的几个老太太，最终没有走成，我也开始淡定了下来，开始了在首都真正的生活。 那时，记忆比较清晰的是，我有时会和老姨夫在早晨去跑步。那时北京的早晨非常静，路灯似乎也不多，因为记忆中的晨光是一片一片的，还有大大的洒水车，在你身边开过。快过年的时候，我还和老姨到一个大铁制的蓄水池里买大鱼，买回的鱼相当的大，我拼命地双手提，也只能走几步远，好像买了两条养在大红塑料盆里，留着过年吃。对了，最最重要的是有电视看，并且正好演《霍元甲》，“……万里长城永不倒……”我都看入迷了，“迷踪拳”太厉害了，我说我怎么会和老姨夫去跑步呢，肯定和这电视有关。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八九十节 七 在我安逸的生活时，我的老哥却过的相当的苦。那时我妈还是三班倒，我爸又是长期夜班，说是夜班每天要上午十点多才能到家，我哥就只能脖子上带个小钥匙过着饥一顿包一顿的日子。特别是我妈也轮到夜班的时候，就只有老哥自己独守家门。小孩子的他当然也胆小，一个小台灯总是一宿一宿的开着。据老妈说，差不多每天夜里她都会偷偷跑回来看一眼他，回回伸手探被窝，被窝里都湿漉漉的，据老妈判断都是老哥害怕流的汗。 不过，还是那句话，童年都是快乐的。那时，老妈上白班六点时，老爸回来几乎没有做过饭，除了去老妈所在的食堂去吃，一准儿就是下馆子，什么饺子，炒菜，最美的还有吃饭店的羊肉饼。反正，几乎我们那一片的饭馆都吃遍了。老妈要是上下午两点班时，我哥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吃口剩的饭之后就只剩没人管的玩了，他会把我们附近几个楼的伙伴都叫到家里来祸害，摔毛人儿，摔四角，摔三角，摔压扁的瓶子盖等等。更为神奇的是，每次散伙前都会把卫生打扫好，要不是有时老妈偷跑回来正巧堵住他们，绝不会发现他们的秘密。更为重要的是，他不但跟小孩玩儿，还跟大人玩儿，掏鸟窝呀，抓青蛙、蛐蛐呀，放风筝呀，更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些大人之中，有一个叫程联合的，排行老四，街坊邻居都跟他叫程四儿，这是八十年代初的称呼，那时的他还是一个谁也不待见的主儿，放着下井的工儿不干，整天和一帮差不多同年龄的小伙子们乱窜打架，他们其中有一个叫齐三的，还有一个叫老孟的，当时都相当的有名，可以说是我们眼中的神，可后来都在严打的时候进了监狱，相比较来说程四儿一点都不显眼，甚至在我的眼里有些窝窝囊囊的，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蹲在楼洞口，用一块姜当菜吃了两个超大的馒头。然而，九十年代的时候，大家就都要尊称他程四爷了，不用说跺脚，就是“哼”一下，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们都得摸摸脑袋瓜子，反思反思自己的进来行径是不是妥当。写了这么多，主要想说的是这么个人物是非常喜欢我哥的，那时程四儿和他二哥在我们楼头卖西瓜，我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大多数都会在他们的西瓜棚里帮忙熬时间。 我哥天生是个巧人，凡是动手的技艺他几乎一学就会。他和程四儿学会了挑瓜，哪个西瓜甜一看西瓜尾巴就知道，他也学会了用称，十七八斤的大西瓜他也可咬牙提起称出。老哥还相当的勤快，他呆着没事，还会把西瓜棚里的西瓜翻倒翻倒，把熟透了放到前面上面，把可以放的住的倒到下面后面，以至到后来，程四儿卖鱼，卖包子，卖鞭炮，卖皮皮虾螃蟹……只要老哥放假，只要老爸老妈没管住，他都会带上我哥，有时也就不免捎上我。不过，又是那句话，有些人身正，他就永远不会走相对来说的歪道，而有些人放着光明大路他也会想方设法跑到歪道上来——就像我哥，就像我。 八 年后，我们就从北京回来了，一是我要上学，二是老姨夫把他妈从广西接来了，孩子可以由他的奶奶照顾了。 老姨还是不错的，在西单的大商场里让我挑两件东西，一个送给我，一个带给我哥。我为老哥挑了件很帅气的小皮衣，还是双排扣的，现在在照片上看还是一件不错的衣服，而为我自己百般挑选后，竟然买下的是一个地球仪——比足球略小点的地球仪。这要是和我现在的状况比，那简直是开了国际玩笑。可那个时候南北极的传说，是那么让我好奇，让我欣喜，从而有好长时间都爱不释手，直到现在我还为我那时选择这么个礼物而有所骄傲，我的骨子里也是一个看天下的人。这就是我的厚颜无耻，其实相当的重要。 我一回来就发现老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是文盲，大街上的字，墙上的标语，他都能认识十之七八，就连报纸上的字有时他也可念上一大段，特别跟我显呗的时候。算账更是厉害了，老妈带我们去买菜，有时卖货的还没有算出来，他就先说了出来，大家很自然地都会说，“啊！你们家有个小神童啊！”而在旁边的我呢，就是小傻子一个了。不过，我并没有气馁，同时也对上学有了强烈的好感，我那时甚至暗下决心，等我上学了，老哥，我一定跟你一样厉害。 九 然而，基因再次眷顾了我的老哥。终于上了一年级的我，初始是非常认真的，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我在课堂上总是按老师的要求把双手使劲儿背到身后，把腰板拔的相当的直。我的学习态度在刚开始还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然而，一塌糊涂的学习成绩很快就让我原形毕露。老师再也不向我笑眯眯了，从此我在学业上也再没有作为。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下，我说的一塌糊涂，并不是整天考第末的笨蛋，我从不认为自己笨，只是和老哥比略有逊色，要不李砚石也不会和我亲近。 十 和李砚石最初认识是再次搬家后。为什么搬家呢！因为，当时老妈老爸急于从简易房搬出来，矿上分房到他们头上时，就只剩三层楼的一大间了，可按我们家的人口，是有资格要两大间或是三间的，不过，需要等下一批楼的建成，他们等不急就先搬了进来。可随着我们的长大，一间房越来越不适应我们四口人了，特别是两个无比淘气的大小子。 我们上学的这个时候，垃圾山已经被罩上了一层黄土，上面挨着树还建了一个小亭子，山下挖了人工河道虽没有水也建了两个小桥，旁边竖了些假山石，其中一块山石上刻有四个字“西矿公园”。公园的四周还围了砖构的围墙，新家所在的四层楼区就在公园旁边，也就是和原来的三层楼区隔公园相望，不远。 这个新家可是来之不易，一方面，得益于父母的双职工，另一方面，还有血淋淋的代价，我老爸在井下出伤工落了残，右手丢掉了拇指和食指，这样就得到了特别照顾，交了老房，得到了一套三大间的房子，还是二层。为了这个新家，我们的老爸老妈不但买了当时时髦的日本原装的三洋彩电，还几乎是全东矿片第一个买冰箱的家主，牌子和广告语我还都记忆犹新，“神努西，大家都欢喜！”。还得交代一句，怎么就没为老爸失去手指伤心呢，这主要原因是老爸下井下太够了，早就不想干了，这样，一出伤工就只能调到井上工作了，托托关系，还到了矿的工会大楼打扫卫生，又清闲接触人面又宽，这为他以后开照相馆建立起前提条件。虽所谓的馆只是家的一间屋子。当然，肢体的残缺对于一直好臭美的老爸来说是痛心的，比行动干活不方便还痛心，他曾经还买过带手指的手套，冬秋还凑合，其实也不太美，天热就更不行了，后来有好些年，为了弥补残缺，他就不停地锻炼，锻炼上身，特别是手臂的肌肉，让线条美丽，无懈可击。哎！文字真是奇妙，不由自主地就绕回到我要说的上了，李砚石的父亲是警察，住在我们后楼，老爸初锻炼时经常请教这个警察该怎样锻炼才合理，他们大人说话时，我们小孩子也就会说话，还游戏。 说什么话记不清了，大概有学习问题，我们都上一年级嘛，更多的应该是说“射雕”里的郭靖和黄蓉吧。现在琢磨起来，那时的我就是郭靖风格，而砚石就是黄蓉风格。我们在一起玩跳皮筋、跳瓦房，后来入住的人多了，我们的伙伴也就多了，游戏也就多了，大家开始玩藏猫猫（捉迷藏）、三个字儿（追跑抓的游戏）、骑马打仗、踢罐儿等等，那时的伙伴有大军、瞪眼儿、华头、宝军、小涛、田冀、刘强，当然还有我哥，他们后来都跟我们叫大相公和二相公。这些伙伴可以说陪伴了我们整个童年、少年和青年，有些直到现在还都有联系。如今我要是和他们聚会，不管吃什么玩什么，我都至少要消费一万，感情在这里没有办法，以至搞的我在消费场所都有了个外号叫“王一万”。 真他妈可以，又扯远了，还想扯我和砚石的事儿呢，算了吧，不能让文字顺其自然，只好截断它，另起一段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十二、十三节 十一 不知什么原因，到二年级我们分了一次班，李砚石就到了我们班，还做了我的同桌，这一同桌就是五年，直到六年级毕业。我和她都是高个坐到最后一排，不想听课的时候，我们就会掰手指玩儿，拆解辨绳玩儿，她的头发又粗又长又亮，有时没有辨绳的时候，她的头发结个圈照样可以玩儿。那时最值得我骄傲的就是她的练习册总是第一个给我抄，要是先借给别人了，只要我一要，她准一把抢回扔到我的面前。等大些的时候有人起哄，她会非常坦然的辩解，“谁让他是我同桌呢！” 到五年级的时候，我就相当喜欢她了，甚至把她看做我未来的媳妇儿。特别记得课间操里有一节是伸展运动，手臂张开转体，我总会故意转错方向从而和她成拥抱的样子，那时她就会脸红，瞪我或不看我……然而，可气的事儿发生了，我人生的第一场架开打了。 不知从那个学校转过一个降班生来，名叫高军，传说还非常的坏。那时班上时兴一帮一小组，高军的个也不矮，就被班主任直接分给李砚石为一帮一对象了，还坐在一桌。其实，上五年级时，我们的桌椅都换成一人一桌了，他在砚石的左边，我在砚石的右边。这个高军的家境好像不错，会拿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砚石玩儿，什么罗盘啊，变形金刚啊，竟然还有微型的台球什么的。砚石会和他玩儿，和他说笑，甚至不怎么搭理我了，这样的气愤是让我无法忍受的，再加上由于有高一年级的我哥始终给我撑着腰，我是从来没有挨过欺负的，从而更天不怕地不怕。于是在忍无可忍的一天，我就出手了。 我似乎是冲上前给了他的脸一拳，可从来没有打过架的我接下来就净剩吃亏的了，他好像一把揪住的我头发又凿又踹的，后来听说，他还用铅笔匣砸了我的头，反正脑袋上出了一个包。 吃亏的我颜面扫地。上课铃响后，我坐回位子，虽仍装着一脸英雄像，可心的委屈差点让眼睛流出眼泪来。接下来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下学不再和砚石一起走。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本来班里的死党毛熊、王博贤、周超，给我出谋划策了半天，可我一点没有听进去，想找老哥帮忙，我也没有找，我就按我的打算来。那时，我们高年级的班在教学楼的二层，放学时要排队下楼，我就在放学下楼梯时动手了。我盯着他，我前面的他，砚石就在我的身边，她也沉默着，一脸的不开心，我必须在她面前办了他。更为可贵的是，我没有在刚下楼梯时就踹他，我怕他摔坏了给家里惹事，而是还差五六个台阶时，我才发的难，我跃起一脚把他踹滚到台阶上，虽自己坐了个屁蹲也不知道痛了，爬起来就跃到他的身上，玩了命地把小拳头往他的脸上招呼，他跌都跌蒙了，再也没有力气反抗，我边打他边嚷，“服吧你，服吧你……”当老师和学生把我拉开时，其实，我的整个身体都透支地哆嗦，可我的腿还向他高军蹬踹。他脸上的血让我兴奋，让我觉得自己像英雄，我在人群中找到了砚石的脸，她的短发是那么爽利，她的鼻子是那么粉嫩，她的眼眸是那么清澈，她的小嘴是那么俏皮的气人…… 我一战成名，上厕所小仔们都躲的我远远的，时而还会发现崇敬的眼神。一班的坏小子姜浩，三班的大鬼二鬼还有“骚货”李玲走对面也跟我打招呼，还时常邀请我到厕所后面去抽烟，就连六年级的最坏的金存——连我哥都怕的主儿，也在下课十分钟的时候来叫我，问我敢不敢和他去别的学校要钱打架。说心里话，这次打架对我最大的收获是我不怕事儿了，也就是胆子大了，我从心里就不在乎他们了，我偶尔和他们抽烟，偶尔和他们去打架，可我和他们并不亲近，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们。我只经营我的势力，如同黑驴的毛熊，小胖子博贤，疯子超周超，更为奇妙的是我和高军也开始要好起来，并且越来越好，好到没事闲的时候就到他们家去玩儿，他爸好像是个不小的官，有一个玻璃柜子里全是好烟好酒，反正有茅台。他的老妈是个挺厉害的医生，屋子里都是她从国外照的相片，另外还有一张巨幅的黑白照片，上面足有上百人似的，他妈在正中间。我在他们家学会了台球，（有自做的台球桌）学会了打飞机的游戏，后来打“魂斗罗”，更为重要的是他私藏了好些漫画和明清的武侠小说，让我看的不亦乐乎。也多亏了这些书，最起码里面的故事都是正义战胜邪恶的，主角都是好人，好人才有好下场，好人才是主角，不然没有定性的我也许真就跟金存他们早早学坏了，从而，也就废了。有一次，就相当的危险，金存让我到他们家练刀，在斗笑中就把我和李玲插到了一个屋子里，那时的我，下面的部位虽没有长毛，可小东西已经会硬了，那个骚儿，还真有这方面的经验了，还真往我身上靠，当时我的信念就只有一个，我只要钟情一个人，那就是砚石，就像郭靖对黄蓉，就像杨过对小龙女，我跳窗户逃跑了出来，也不管他们的笑话。 十二 在这中间，我姥姥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直到住到市里的医院还是接到了病危通知，她的心衰已到了极限，若再不安装心脏起搏器，活不过一个月，安上了也许还能坚持三四年。可是，就在当时请专家动这个手术，再买这个仪器，至少要花一万六七千块，这个数字在当时可是天文数字，借都没地方借的天文数字。 姥爷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包括北京的老姨和老姨夫，大家开会研究，最终姥爷拍板决定不能为了老伴多活两年让一大家子受罪，不值得。当姥爷把这个决定告诉我姥姥时，她兴奋异常，高兴坏了，“赶紧回家，这院我早住够够的了。”这是她的原话，于是，立马收拾了东西回家，“死也在家死多安生。”这也是她的原话。 我们一大家子，我妈我爸，我大舅，我二舅和二妗子，我老舅，老姨老姨夫，还有我和我哥，我们在公共汽车的各个位置上都沉默着。有的眼泪汪汪的看着窗外，老哥和我站在他们老两口的身边。姥姥瘦，脸上的褶皱就相当的深，不过头发又黑又亮，没有一根白发。其实她是一米七的个子，年轻时是相当的健壮，拉煤扛水泥连一般的小伙子都没有她能干，岁月掏空了她的身体，可倔强仍在她的脸上。她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可她养育了五个孩子，看大了我哥和我，还有两个弟弟，共四个小孩。我想也许没有比这更伟大的了。面对死亡她没有一点畏惧，唯一的牵挂也许就是老舅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看到他们生的孩子呢！至于姥爷，自始至终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许长期的革命工作早已把他洗礼，个人的得失早已不放在心上。然而，他圆胖的脸上是那么严肃可又那么无助，家里的事他从未操心过，妻子给他天天泡脚更是理所当然，他真的能离开他的老伴嘛，谁也不敢相信。 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姥姥在家躺了半年，不但没有死，反而越来越精神，顺顺利利地看着老舅骑着摩托车给媳妇接回家。不知是哪一回我在高军家的说笑，让他的妈妈听到了姥姥的情况，非常文质彬彬的女性推了推眼睛说可以给我姥姥看看。原来她是这方面的专家，甚至在北京都很有名。她的诊断让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如释重负，原来不是姥姥的意志力强大，为了看小儿子结婚生子，可以抵抗病魔不死，而是衰弱的心脏又添了一个病，名为“房颤”，这个病就如同天然的起搏器，当心脏要衰停的时候，“房颤”又会让它跳动起来，甚至恢复一定的活力。可就当我们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我的姥爷就因为脑出血离开了我们。相当的突然，突然的让我们不敢相信。 其实，那个时候的人们和现在人一样为经济发愁也是经常事。当时，老舅刚刚工作，还是下井的工作，这在八十年代已经算不是人干的活儿了，所以找正式工的对象很难，也就只好找了做小买卖的老妗子结了婚。这样的话，他们等矿上的分房已经不可能，只有和姥姥姥爷住在一起，姥姥又没有工作，老妗子刚婚后小买卖也先歇下了，姥爷为了缓解经济压力就主动找了一个看库的活儿干，以好贴补家用。哪里想到，半夜里犯了病，送到医院已经就不认人了，还好姥姥看见了一眼还有呼吸的姥爷，姥爷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那时，我和哥正在家熟睡，老爸回来了，告诉了我们一句，还叮嘱我们明天自己上学别晚了。我们那时还真是小，也没有交流，各想各的心事，就又睡了，早起相互督促着起床，就赶紧上了学。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的我们还说呢，说不定星期天上姥姥家，说不定姥爷就在沙发里看电视呢！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难过是当我们看见姥爷的遗像时，黑白照片孤孤单单地挂在屋子正中的墙壁上。我想起了小时候用针锥子当飞镖，不小心扎到姥爷的肩膀头上，拔出来时，血流了一衣袖，我吓哭了，他还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不要怕。我哭了，哭的好伤心，现在想起来，还可感受到那时伤心的滋味，抽搭的小身子好像就在眼前。这就是亲情，不管时光流逝，不管空间转变，亲情都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好礼物，它给我们温暖，让我们幸福，叫我们珍重，提醒我们不需要太过嚣张。 十三 一口气写了上面这么多字真是让人高兴，其愉悦程度竟比到娱乐场所吼歌折腾小姐还爽的多，简直不可思议，虽说前后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今天有事要解决，得耽误一些时候了。我独自一人走出了自己的“天马私人会馆”。这个会馆的风格是我精心强调设计的，它只高大的一层，靠东面是一排办公室和休息室，连接东西的中间顶棚是透日光的，不管阳光灿烂还是阴雨天气都可以把里面欧洲田园风格的装修渲染的很好，我心爱的两款车宾利小跑和豪华劳斯莱斯就在田园中等待我的发动。我时常没事的时候就会穿着拖鞋插着裤衩兜在它们身边溜达，欣赏它们的流线的同时，想些什么或什么也不想。我走出会所东面的大门，门外楼顶转圈是一匹匹洁白的飞马，他们都展翅飞翔着，这跟我属马的关系很大，为了汉白玉的它们时刻保持洁白，我雇了八个工人，每人两匹马全天全夜伺候它们，要是让我看到它们那块有点不净，我的心情就不会很好。 会所前面是一个不小的广场，原来是一个不小的帆布厂，我买过来时想做点实业，可什么也没做成还欠了一屁股债，从而一直搁置，可没想到房地产火爆了，这块地皮不但让我还清了各种人情债还让我有了“天马集团”总部的地址。 我的集团总部也很有特点，南面是一个一百平米，二十米高的大铁笼子，里面圈养了十八只猴子，这时它们看见我就纷纷从假山，大树上荡跳了下来，把住笼子向我叫，平常我都会喂喂他们，可今天不行，有事得去摆平，他们很是机灵见我没朝它们走去，立刻跳离了笼子。和猴山遥相呼应的是鸽子们的别墅区，一百多只放飞的鸽子，都是我的战将，不论在省市还是全国的放飞比赛中，我的鸽子都可以排上名次，只是在全国的赛事上它们很难进前十名，因为比我有钱还玩鸽子的人太多了。不过，也许是岁数大了缘故，我现在很少让他们参加比赛，每天早晨把它们放飞出去，在朝日的红光下围着矿区转上几圈感觉就不错。就像我，如今的我很少出门，就喜欢呆在家里，陪老爸老妈玩玩斗地主、麻将，看闺女做作业，就相当的不错，要不，我也不会有尝试着写些东西的心境。 我走到靠西面的停车场，各种名车我都有些，就连比亚迪还有两款，大媳妇说喜欢，老爸说支持国货，就买了，一款f0一款s6，还真是没有小日本的车。可我大多时候都会开我的路虎，《蜗居》的程思明不是说了嘛，每个有血性的男人都渴盼拥有一部路虎，我倒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血性，相反，我认为路虎和这些名车比起来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太招摇，很踏实的感觉。 我刚把车开到集团办公楼大门口的伸缩门前，狗舍里的七八条大狗就开始讨好的狂吠起来，开门的老徐按开伸缩门时，问我带条吗，我就选择了经常外带的黑背虎妞妞。每当虎妞妞挣脱铁链窜到车上，殷勤地蹭舔我时，我都有些感慨有些庆幸，从出门带七八个保镖到只带一条狗，是多么不容易的过程啊！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节 十四 我开车出了集团门，没有七八分钟就到了老爸老妈家门前的广场，其实就是那个垃圾山所在的位置，如今早已把垃圾彻底平了，建了一个开放式的圆形音乐喷泉广场，那棵大树还真没有砍伐，被移栽在广场的圆心，更加枝繁叶茂。车子绕过广场就到了本区的最主要的商业一条街的街口。近两年，随着国美、苏宁、肯德基、麦当劳等的入住本区，连外县的人们都上这儿逛街来，搞得市场相当的繁荣，小汽车停满街，本区的人们要想自由购物最好步行或骑自行车，因为车位难寻，扎进去还不好出来。 我一拐到街口，就看见一群看热闹的围着一辆丰田霸道，我把车停到人群外，打开车门按喇叭，一下没人动，二下有人回身看了我一眼，我只好长按，人们都侧身看向我，突然，一个光头的大块头透过人群指骂，“就的车上有喇叭呀！”他胸前的金链子金佛嚣张地晃动，闪光，不过。看见我的人和我的车后，语气还是有些收敛。我下车，拖鞋还掉了一只，从容地穿好了再前走，虎妞妞跟在我身后跳下，人们立刻分开，我走进圈里，只见还有一辆电瓶车倒靠在霸道车近前，霸道的车门子凹进了一点，在旁边一对老夫妻无助地没着没落：老头子蹲着，两个腮帮子红肿，有明显的五个指印，老娘子站在丈夫的身边，还有些护卫的意思，因为一个瘦高纹龙的混子就逼在他们面前，“……你们说话呀！我告诉你们，要不是看着你们岁数大，我早把你们给废了。刚才，我看你们不打电话了嘛！人咋还不来呀！……” 我赶忙搭音，“来了，来了，我就是……”我走到他们老两口近前“大爷、大妈，我是小军，还记得吧！王鹏的表哥。” 老俩口如同看见救星似的看向我，站了起来。 “鹏和弟妹，不是都从市里上班回不来嘛！他爸，我二舅就让我先来。可还是来晚了，让你二老受委屈了。”其实，一看见老人家的脸我就恼了，幸亏自己成熟了，不然事就只会往大了整。 “亲家让你来的。”大妈可怜巴巴地。 “是！你们二老别心窄了。我来解决就行了，啊！” “你谁呀！说解决就解决呀！”胖子在我的身后嚷。 我的虎妞妞一个转身，身子俯下，上窜的姿势摆出，一点一点地逼近，哼哼声如同大个的野兽，只等我的一声命令了。 胖子不由害怕地倒退，那个瘦高的倒相当的灵，一个窜身就从车里拽出一把大砍刀，“，干啥呀！”用刀指点我。 身经百战，再加上财大气粗，相对而言，我不霸道谁霸道啊，我轻描淡写地告诉胖子，“我说你个大块别退了，再退一点，我的狗肯定扑上去了。”胖子还要不服地说什么“告诉你，别退了，就别退了，它可一口就把你脖子咬断喽！一点没吓唬你，别看你皮糙肉厚的。” 这时，我的虎宝贝儿，也挡住了那个瘦子。 “你，你是谁呀！”胖子冒汗了。 “你也别管我是谁。我就问撞车这事儿，钱解决了嘛？” 拿刀的人胆儿还是壮些，“说可以解决就可以解决，说解决不了就解决不了。” 我的眉毛一下立了起来，我想，他们能感受到我眉宇间的杀气，“你再说一遍。” 人都是感知动物，并且有时是相当敏感的，对于开上霸道车的混混，也不会是白给的，眼里也是通气的，那个瘦子犹豫了一下，“撞的程度你也看到了，你说说给多少钱啊！” 我笑了，人有的时候就是动物，尤其对于男的来说，霸道相当的重要，“我给你多少钱？撞车的事儿是双方都有责任的事儿，谁的责任大一点，谁就多赔偿一点。其实这事儿很好解决，可是……”我毫不客气地盯着他们“……可是，你们打了人，我表弟的老丈人，脸上一边一个巴掌印，你还跟我要钱，你说你们这么做合适啊！” 胖子和瘦高的传递了一下眼神，瘦高的，“你啥意思啊！”气焰已经没了。 表弟的老丈人让老伴拽我，“小军，他爸挨两下没事……” 我回身听他们的话。 表弟的老丈人小声，“咱不惹事，解决事，就是……合理的赔钱，别被讹钱就行。是我转弯的时候没看好，走神了吧！” 我笑，“那，我听你老的啊！” 我回身，看了一眼已堵得水泄不通的十字路口，向他们俩，“我啥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事我说大就大，我说小就小，而不是你们说了算。” 胖子和瘦子再次对看了一眼，“你，你是谁呀！” 我轻笑，扫了扫脑门子上的汗，由于生活上不太检点，近两年身子虚了好多，“想解决事儿，明天到天马会馆找我，王朝军，好吧！” 两个人几乎同声，“你，你是天马的军……哥！” “哎呀，有个哥字真顺耳。那，明天再说行吧！别在这儿阻碍交通了。” 瘦高的反应快捷，“军哥，您早说是您啊，打人真是我们不对，明天，我们，我们就把大爷的医药费给送去。” 那个胖子也忙应了，“是啊！是啊！军哥！” 二位老人看见他们如此表现立刻松了一口气。我呢，也不愿意为这样的事牵扯精力，“有你们这样的话就好了，让他们老俩口走，去逛他们的街，好吧！” “马上走。”他们立刻去扶电瓶车，“呀，这车反光镜碎了，要不，我们先推走给修修去吧！” 鹏的老丈人赶忙上前，“可不用，不用。” 其实，有时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个，一口气，我能争这口气，我能噎住别人的一口气，谁也别想在我的头上动土，只有我动别人的。 事后，胖子陆斌和瘦子刘猴各给了表弟的老丈人送去了一万块钱，这么怕我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跟的大哥小海，还是给我看山场的呢。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节 十五 插这么一段也不知道对不对，合适不合适，反正就这么插了，虽是想写好了，可也不指着这个吃饭，更不枉想构筑伟大的文学作品，就这样凑合吧！就当做过渡，下面就可以开写自己是怎样变这么牛逼的了。 我们那时小学毕业也是按所居住的地理位置分配中学，我们所住地方对口的学校是三十二中，一个又破又烂又出了名乱的学校。老哥和我小学毕业考试都是在这个学校考的，老哥那年在家吃饭的时候就说不想到三十二中，老妈老爸问其原因，老哥只说桌椅太破还不如我们小学的呢！这算什么理由啊，再说身为工人的老爸老妈一点门路也没有，只有听从分配的份，老哥也就只好到了三十二中。 赶巧那一年三十二中格外的乱，打架斗殴的经常听说，连女孩们也疯的出名，甚至怀孕的就不止一个。后来，还有一个叫马超的在打架的时候被人给扎死了。到我毕业的时候，老爸老妈从心里已非常不愿意我再到三十二中了，这时的我虽然学习不怎么样，可在他们眼中我还是个老实孩子，也确实我还真掌握着我惹事的程度，尽量做可以保住密的事儿。 又赶巧爱好围棋的老舅和我们本地区最好的中学十六中的体育组长已成为要好的棋友，听见了老妈的唠叨，给我一打听，有体育传统的十六中，体育组长相当的吃香竟满口答应，一分钱不用花就让我进十六中。 我虽也看不上三十二中的破旧，可还想到这个中学叱咤一下，混个老大当当呢，至少我的那些死党都会到这个学校，真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没有办法，我可始终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这话现在想起来，也真是，在家里父亲长期夜班，回家就是睡觉，老妈又是三班倒，家里挑水、劈劈柴、生炉子都是我们哥俩的事儿。特别记得拉煤，或到粮站买米买面，冬天我俩的小手冻的胡萝卜一样。夏天我俩是光着黑黑的小膀子，老爸在前面拉，我们在后面推，老妈还怕我们的凉鞋带吃不住劲儿断了，每次出家门总嘱咐我们把鞋脱了，省鞋。其实，她太缺乏实践了，那时，就有好几条马路是柏油的了，夏天太阳一晒，柏油路面格外的烫脚，傻傻的我们哥俩还比谁的耐力强呢，谁第一穿鞋谁就输，结果鞋是省了，我们俩的脚都烫掉皮喽！与现在的孩子们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受苦有受苦的乐趣，它使得我们更自由，更不矫情，并且糖点非常的低，遇到一点点好事，在我们哥俩就会演绎成臭美的甜滋滋。 哎！又扯远了，总的来说，就是我上了好中学，老哥上了坏学校，悲催的是哥哥的学习成绩总是年级前三名，而我的是一塌糊涂。我当然不承认自己笨，而是我的心思根本就不会在学习上。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节 十六 我们那一年赶上了震后的生育高峰，学校连教室都不够用，我们入学的新生就被挤到教学楼后面的一排平房里，我们一班更惨还挨着锅炉房，总之，意思是那一年的九月一日非常的热，我们男生都还是背心裤衩，女孩子当然就是花枝招展的各色裙子了，而我的全部精力似乎就都到了李丹的身上，原因很简单，她的ii格外的挺拔，尤其穿雪白连衣裙的时候。她坐在我的侧前方，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我看着她，下面的那玩意就硬硬的，偶尔偷偷碰一下，就格外的舒服，这是以前我逗笑李砚石时从没有过的事情，现在长大了才明白，我那时正在迅猛地发育。 我是一个讲究行动的人，越不敢做的事，越要咬着牙根上，再加上所谓青春的躁动吧，“我操他妈的，说啥也得抓她一把ii。” 十六中是一个初中和高中在一起的大学校。宿舍楼就男女各一座三层的楼，李丹是外县的体校招来的，专业是跳高，由于家远，只能住宿。重点来了，住宿生只能到食堂吃饭，而无论中午还是下午打饭都是一窝蜂的乱挤，我就琢磨怎样混到她们队伍中，从中占到便宜。是挺……猥琐，不要脸，可那时天天琢磨这点事儿。尤其，下午放学后，偷看她在操场上训练，那背跃式飞掠过横杆的一瞬，简直要他妈的命。 从现在早已成熟的我来总结，我的行动大多时候总是比我的想法聪明的多，要真是按我最初的想法来，恐怕手碰到人家的ii同时，性情也挺野的李丹也把手甩到我的嘴巴子上了，更妄想得到她的心了。我的做事风格是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同时求最小风险，因为不想让老爸老妈知道。 很记得那是个太阳很烈的中午，也就是校园里没什么人走动，我找到李丹的自行车，一辆非常漂亮的山地车，那时买就需要用八百多块钱，那时的我，还在骑一辆破旧的飞鸽车子，而老哥更惨为了让着我还在骑我们学骑自行车时就被摔的面目全非的大水管自行车，连链子盒都没有。 我找到山地车，用早准备好的针锥子，把山地车的后轮胎扎了洞，放了气，然后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守株待兔。直到下午她训完练，才守到李丹推着车子向校外走，我抡着书包，风风火火地跑出锅炉房，假装撞见她。为了真实和让她笑，我还把脸和鼻子摸了煤面儿，她一看见我就笑了，问我是不是挖煤窑去着，我一本正经地说刚写完家庭作业，又迅速承认刚刚偷偷抽了烟，赢得她的信任，然后以不由商量的热情抢过了她手中的山地车，帮她推着去补带，那时……我们说的话，我们的眼神，还有热热的空气，还有……再现一下下吧，再现一下，那时的那种感觉，现在回味起来也很诱人。 “你们家肯定就你一个孩子。” “为什么？” “太简单了。这可是山地车，你爸你妈都舍得给你买，看后面多少飞轮啊，可以变化速度的，这车太好了，我就太喜欢了。” “这可是我讹来的。我就想在离家近的学校上学，可他们非要让我上这么远地地方来上来，一个星期才能回一次家，有时训练紧了要一个月才能回一次，我当然得要这辆车子了。” “也是，一个星期，一个月回趟家，是不好……” 她穿着学校发给她们体育生的红色短裤和红背心，汗早已湿透贴了身，把里面束胸的小背心的轮廓都印了出来，ii随着走路似乎有轻微地颤动，我都不敢看。还有更为动人的，她的发丝上，她的脸颊上都有汗珠，她时而地抬手挥落它们，更要命的是她的唇又红，又不时地吹一下她的额前的发梢，是那么地不安分，那么地欠，欠，欠我亲……我不敢想入非非，因为我的下面已有了反应，要是真支起帐篷来，我可只有逃跑的份儿了。 “没事，你看咱们是同学，今天我帮你了，你可以还把我当，当好朋友。我的家就在这儿，你如果有啥需要，我可以……帮忙。” “是嘛，那我想吃饺子了，你帮忙吧！”她笑着逗我，她却不知我不是省油的灯。 “饺子呀！” “别为难，我说着玩儿呢！”她笑的很得意，粉白的鼻子头上皱起一小堆可爱的褶皱。 “没啥为难的，我王朝军向来说话算数，你的饺子我一定给你搞到。不过，你要是吃到我的饺子的话，我也想请你帮个忙。”我坏坏地瞅她。 “什么忙？” 我的心说摸你一把ii，口却说，“把你的山地车给我骑骑，我围着咱们操场绕十圈。” “好。没问题。” “好。一言为定。” “你没有山地车，是不是你们家不是只你一个孩子呀！” 我瞅着她，已有些大胆，“你可真聪明。” 那天我们说了好多话，整个过程我都像在神游，美美济济的忽略了一切，眼中只有她。我把她逗的不停地笑。后来还用了我最拿手的本事，给她讲我看过的小说，都是长篇的小说可以没完没了的讲，更为重要的是我很擅长讲故事，能够给听者身临其境的感觉，比如讲《飞狐外传》，都让李丹入迷了，过瘾地揪着我不放，提前骑了山地车绕操场无数圈，她还让我驮着她以好可以兴致勃勃地听。可当她自己看我给她借来这本书时，却没看两页就看不下去了，说一点意思也没有。 追女孩非常简单，只要水到渠成。我是一个挺爱总结事儿的人，也许这也是我想写东西的原动力。所谓水到渠成是说千万不要上来就愣头青地告诉人家“我喜欢你！我爱你！”，除非自己是大帅哥。而是，先要赢得对方的好感，不是朋友性质的，要带着一点点暧昧的味道逗笑她们，和她们无限接近，无论在说笑间还是打闹中，都想尽办法占她们的便宜，逐步深入，让她们脸红，让她们也想入非非，最后找准机会就下手，抓住她们的手不放，有意无意地撞她们的胸，打她们的屁股，把她们堵到角落兽性大发……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水到渠成别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做得来，包括我的哥哥。那时我们都有喜欢的女孩，在一个房间里的两张床上，我们也不止一次探讨过。他喜欢一个叫林丽的，学习也相当不错，好像还是英语课代表，可直到我把李丹的手都塞到我的裤裆里了，他还没有跟人家表白呢！其实，一直到毕业人家也不知道我哥的喜欢。 现在想来，两个兄弟住在一起，真是不错，甚至可以说相当的科学，很适合小孩的成长。我不知道一个孩子的家庭，他们是怎么懂得发育成长的，反正，当我的精子射李丹一手的时候，那种感觉给我吓坏了，回去的当天晚上我就很无助地告诉了我哥，他却很有经验的问我，流出的东西是不是和鼻涕差不多，我一琢磨还真是，当他说他最近也流了这种东西，我们才都放下心来。后来，老哥还特地跑到新华书店看了相关的知识，他就是总看有用的书，而我总看无用的书。 我和李丹的好很水到渠成，我把老妈包的饺子省下来给她吃，我给她讲故事，在操场上讲到太阳落山，我最初拼命地给她去打饭，我还给她买周华健的磁带，那时她就用耳机听随身听。后来，我们就发展为偷偷地到游戏厅玩游戏，到录像厅看录像了。很记得，有一次看一部莫少聪演的一部混混的片子，在里面他和她的女友同吃一根香肠到热吻，我们在回学校的路上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把山地车从有路灯的柏油马路边骑到了一个较黑的角落，就扔了自行车开始对亲，我们都很慌张，牙磕的嘴唇都疼。当然，当我们看的录像越来越多，我们的见识和想象也越来越多，而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第一次亲密接触后，必然也要求越来越多的第一次。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节 十七 红颜祸水真是没错，小学时为了李砚石打架，如今还为个小姐、酒吧女什么的干仗，李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当时的校花，就是现在说，她也是我见过最俊俏的妞儿，为她打架更是必须的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时的打架不但要玩命，还要借助势力了。 李健也是体育生，二年级的，练铅球的，在我们市运会上有前三名的成绩。说心里话，我有点怕他。第一，他比我高一个年级；第二，我这个不错的体格和他一比简直算苗条；还有第三，他哥也在我们学校上，都高二了。可以说，在李健的眼里根本不鸟我。特别记得在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刚到教室，那时天还没有亮，橙黄橙黄的大块月亮还挂在天边，他带着两个人就堵到我们教室的门口叫我出来。我虽然自认不是怂人，可当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到锅炉房旁的煤堆前时，我没敢动手，甚至连回答他的话，语音都有点发颤，简直丢死人了。 可我不是个省油的灯，更为要命的是，有口气出不来，我连死的心事都有。他们刚走，我就逃课了，直接到了三十二中的门口把毛熊、疯子超、小胖子截了下来。这时毛熊已混的相当的不错，还有了外号“熊猫”，疯子超堪称他的第一打手。我们曾经在矿上的防空洞里点着油毡八拜结交，我还是他们的大哥，我的事就是他们的事，“熊猫”立刻就地招了七八个人和我一起出发，只是刚离开校门不远就碰见了我哥，他一见就知道事情不对，没的商量地把我们嚷散，还问了我好些话，劝了好些话。 他挡不住我，可让我脑门凉了不少，本想大张旗鼓地干一仗变为了偷袭。我让“熊猫”他们等在放学必经的早市口上，并让他们带好了家伙，因为“熊猫”还不够一米七，疯子超是个干巴狼，小胖子虽仍胖，却像个发面面包，还胆小手软，我担心空手的话他们一群人也不见得是李健的对手。 事情很按我的想法来，李健刚到早市口就被他们拽下了车子狂砍，唯一不美的是我没有忍住动手了。那时我们的刀很业余，再加上是冬天，刀口似乎都砍不动皮糙肉厚的李健，倒让他夺过一把刀追着砍他们，我不由分说地抢过一个卖梨的秤砣就冲了上去，一秤砣把他的脑袋凿了一个洞，随着鲜血飞溅了我满眼，我真正的人生路也似乎悄悄开启了一道缝儿，虽从里面射出的不见得是璀璨的阳光，可气味诱人，只是开始给家里惹事了，开始让老妈老爸为我睡不好觉了。 词儿真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想象的到，内忧外患这个词儿被我深刻体会到了。在家似乎从没有惹过事的我被老妈埋怨了个死，又被老爸打个“皮开肉绽”，要不是哥和老妈玩命抱着我估计老爸的胳膊腿得疼上半个月，因为他还从没有打过我，这么拼命表现也只不过想让我长记性。然而有很多事是挡也挡不住的，真正的内患是医药费，为了给李健看病花去了爸妈五千多块钱，都是他们辛苦钱啊，我看见老妈交医药费时的手颤，这让我暗暗发誓以后要聪明点，再聪明点……还好，发生了这样的事不但没有让李丹退缩反而跟我更亲近了。除了更加主动地奉献她的肌肤外，还把三千八百块的压岁钱毫无商量余地地塞到我的怀里，这样的感动让我直掉泪儿，趴到她怀里哭了半天，她也就老老实实地抱着我掉泪了半天。这样的幸福今生有一次也就不白活，那时我们是初中二年级，十五周岁。 现在想来那时的哭还饱含着一种委屈。李健他哥为了办我把当时社会上一个很有名的混混“疤了猴儿”都叫来了。这个“疤了猴儿”时常出没各个学校，我们都认识他，也都怕他，甚至仰慕他，可现在想想这个人是多么的没有出息呀！他们直接冲进了教室把正在上课的物理老师都推倒在一边，然后当着全班的面，他哥甩了我无数个嘴巴子，打趴下，还得自己主动站起来，把脸伸过去，给人家扇，最后李健他哥把棉袄都脱了，扇的脑门冒汗，呼呼直喘。这样的架势李丹没有敢维护我，我一点不怪她，相反我最怕的就是他们为了给李健出气连她也欺负。 他们打我主要目的是为了出气，虽然打的我鼻子口窜血，白眼球都红了，可也还算轻的，他们还找到了“熊猫”和疯子超他们，“熊猫”十个手指甲全被他们放到台阶边上凿掉了，疯子超一棒子就被轰晕了，白净的头皮上缝了十三针，这都是我欠他们的，可以用一辈子来还，至于小胖子施展尿遁逃过了一劫，我们也不怪他，尤其到了现在我的一个山场和一个规模很大的钢铁厂都是他在给我操持着，还游刃有余呢！怪不得都说每个出色的故事里都得有一个胆小怕事的胖子。 不过，在当时我几乎被办的走投无路了，我的那点势力对于人家来说还不如个屁，屁还有点味呢，还能让他们捂鼻子呢！李健他哥还放下狠话等他弟弟出院，我遇到他弟弟一次，就得从他弟弟裤裆下钻过一次。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暗暗打定主意当钻他裤裆的时候把他的蛋子凿碎。可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李健他哥在下课间操后截住了李丹，隔着人群我看见他哥的表情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儿发狠，我赶忙前挤靠过去，等到了近前，他哥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脸色难看的李丹。原来他要李丹到医院伺候他弟弟。这就把我逼到了绝路，我的小头脑再也无法冷静，那些日子我的书包里都装着刀，我到了教室揣上了刀就直奔教学楼的三层，那是高中生的教室。 还在下着课，走廊里一片喧哗，都是比我高半头的大个学生，我在他们中走过，还真找到了小马哥的风范，在一时间英雄之感降落在我的身上，耳边也似乎响起了那曾经动人的歌唱，“……青春不解风尘，胭脂沾染了灰……”，被我砍翻的李健他哥也提前进入了我的想象，来到了我的眼前。不过，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我闯进他的教室，嚷骂着他的名字，在他的同学和桌椅间乱撞疯了般地寻找他时，他不在教室，他正被校长叫到办公室，责令退学。不然，以我当时的小宇宙，他一定死定了，而我这辈子也许就完了。 可事儿的发展似乎是朝着要我的命来的，李健的哥也到社会上了更加的牛逼了，在“疤了猴儿”的前后左右，叼着烟，头型也加了发胶，整天堵着门口。还好通过上次他们进了学校，推了物理老师后，学校加派了保安，让他们进不来，可我也只有翻操场的墙上下学了，只几天他们就得到了信儿，又在翻墙处埋伏我，差一点就把我抓住了，还好我穿进附近的棚户区，趁着一个奶奶好像是出来到垃圾的空，我扎进她家院里的小棚子才逃过一劫，这回吓的我连学也不敢上了，更为难受的是我没招儿对付他们。 还好我哥留意着我这个弟弟呢！那天，我出了家门转过楼头，就耷拉着脑袋径直上了公园垃圾山。刚到亭子里准备坐下，就听见我哥嚷：“小军，快跑！”！我忙站起，可已经晚了。小山四周被围了，“疤了猴儿”、李健他哥、还有几个烫着大卷发看着都慎人的家伙，都他妈来了。在这一刻我反而淡定，恐惧感瞬间消失了，“都他妈来了！来吧！赶紧都他妈滚爷爷这儿来，的！”我很少骂街的，也不习惯骂街，那次真是豁出去了。不过，我还是留了心眼，为了以防万一，那时刀是不离身的，我本想抽出来拼了，可发现他们都没有拿家伙，拳脚是不容易要命的，我决定还是别自找血光。另外还可以留一手，万一要玩完，我也可以出刀偷袭一个拉个垫背的，或是为我老哥杀开一条血路。这时，不远处的老哥已经丢了水管车子越过小河道，冲上了小山。 混子们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哥从他们身旁跑过，一个混混笑叫“我操，挺讲义气呀！”我哥更逗，“义气个毛儿啊！我是他亲哥。”老哥就这样跳进了亭子和我并肩而站。老实孩子是不会有我这样的经历的，他们过的安逸、顺风顺水，却不会体验到人生中人性在极致状态下的精彩和珍贵，这些东西都是无价的，就算金钱在它们面前也真只不过是粪土。通过这一刻，我，王朝军就知道了什么才是我要珍惜的，我要看重的。同时，我也懂得了，一个人要赢得另一个人真正的尊敬，在我所处的世界里，只靠嘴巴是苍白无力的，关键时刻的行为才最考验人。 被惨扁是一定的了，我们哥俩几乎都来不及反抗就被踹趴下了，只剩下玩命抱头的份儿了，还好是光天化日之下，公园里还有不少遛弯的叔叔大爷，他们没敢尽兴地害麽我们俩，痛快了之后就走了，只是离开之前仍警告我，他们还会再接再厉的，让我等着尽情享受吧！更为恶心人的是，李健他哥还说李丹他们玩定了。听了这话，我真想掏出刀来，跟他拼了，手都探进怀里还是忍住了。 他们走了，我和老哥呲牙咧嘴地爬起靠到红漆都脱落的水泥柱子上。 “你脑门上的包跟鸡蛋那么大，老哥！”我有点心疼，还勉强乐乐。 “你上嘴唇肿的跟鼻子都贴一起了……”他也乐乐“……上门牙都暴露了，不过，还挺白。” 我们对望着无语，傻笑了片刻。 “回家咋交代呀！”我问。 “李丹是谁呀！”他也问。 “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的。” “就为她打的架，和为李砚石似的。” “嗯！”我无语。 “我看事儿还没完了，你咋打算的？”他看着我“我早发现了你这些天都跟没魂似的。其实，这几天我都跟着你呢……” 我只能耷拉下脑袋，甚至彻底泄了气，“哥！” “哎！” “哥，以前我总觉的自己挺牛逼，谁也不在乎，现在才知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屁呢！”我委屈了，泪“噼里啪啦”地掉，想用胳膊抹一下，刚抬起又垂下，“疼死我了，妈的……” “别哭了行吧！”哥痛斥我的同时，声音也颤了“男子汉大丈夫……” 我抬起来头看他，他的眼也红了，拼命忍着泪。 “哥，你也别心疼我，我也不值得心疼，我是自作自受。”我憋屈地咬牙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真他妈打不过他们呀！操他妈的，他们都是社会混的呀！” “军！” “哥，我他妈整天跟做贼似地躲着他们呀！我他妈咋保护丹丹呀！我保护不了她，我还是他妈的男人嘛呀！”一发不可收拾地大哭。 “小军，你别哭了。小军！小军！小军，咱们有法收拾他们。” 我的身子一下震住了，眼珠子瞪的眼眶都疼，想来也被打肿了，“哥！” “走！我带你找治他们的人去。”老哥火魔了。 “找谁呀！”我迫不及待了。 “程联合！”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节 十八 程联合，我心中的干巴小子，咬姜啃馒头的主儿能有什么出息。虽然程联合，程四爷，那时就已经是本区大户的代名词，可也很难改变我最初印象。然而，当我看见他在郊区为父母盖建的宅院时，彻底被震撼了，一点也不夸张，高挂“程府”匾额的院门楼子无论在个头上还是宏伟度上几乎和我心目中的天安门城楼相仿，门口也有一条河，也要过一座小桥才能抵达院门。 老哥很是轻车熟路，进院门的时候还叮嘱我不要害怕。我刚纳闷，就被院门里两边狗舍的犬吠惊了一下，特别有一条似乎比我还高的“苏联红”直扑向我们，要到眼前了，才被钉在原地的桩子拉住，相连的铁链子一下绷直，惹的我不由向后一闪，而上身本能的前探摆出拼命的架势。 “小子不错，挺有胆啊！” 尽管院落里都是琉璃瓦的建筑，可还是逃不过四合院的气质，更为亲近和对头的是，这时，程联合和他的老爸正在蹲在院子中修自行车，拿着改锥的四爷向我们亲近的招了一下手，我们赶忙走上前。 “朝，来了。”程联合的父亲看向我们“这个，不会是小军吧！” “大爷好！就是小军。” “大爷好！”我赶忙说“四哥，好！” “这家伙，大老爷们似的了。”程联合的父亲比我记忆中苍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身坯子也胖了好些，“呼哧呼哧”地喘，手中的车子锁不停地抖，可他自身似乎早已习惯，一点也不会察觉。 程联合仍蹲着，仰头看着我，笑盈盈，手中的改锥还不停地拧着一个生锈的螺丝，搞的手上也都是锈渍和黑油，“小军，不错，挺有胆儿。你哥第一次来的时候，被‘小妞’吓的一动没敢动。”他已经完全是中年男人的模样，甚至眉目之间带了些老态，发福的身子裹着油亮油亮的皮大衣，却又老老实实蹲在老爸面前拧个破螺丝。这在当时我除了意外倒没有多大感触，可随着自己的成长，眼前的这一幕就好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藏，时时刻刻给我做人的养分。 “不动才是有胆吧！刚才，我都吓的直激灵。”我有些慌乱，这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别人的目光下感觉浑身不自在，他的目光的确很深邃，这是我以前不懂的。 “小军第一次来，朝也挺长时间没来了，你赔他们玩玩去吧！一个车子锁，我自己抠持吧！” “哎！”程联合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 由于蹲时间长了，两小臂使劲支撑膝盖，口中也不由发出声音“哎呀！”迟缓地站起，我就忙上前手臂插到他的腋下，给了他一个向上的力，即搀扶。 “完了。老胳膊老腿了。”他的表情带出一丝痛苦，显然忍受着身体某些部位的疼痛。 “在我面前别提老啊！”他爸笑“小朝，你得跟你弟弟学了，有点眼力见。” 程联合拍了一下我哥的后脑勺，“我就说么，书别多读，读傻了。” 他爸毫无顾忌地看着儿子眼笑，“哼！你就感谢邓老吧！还教育别人呢！你们千万别听你哥的，都是歪理，就学习长知识才是正道。” 程联合一笑，“走了，我带你们玩去。” 他把我们往后院带，“你们是想玩大型游戏呀！还是打打台球呀！还是跟我到后山抓野鸡呀！”他的步伐很快，身子大幅度摇晃，两条手臂更是向后摆动的厉害。 我和哥跟在后面，我给他使眼色，天生不好事儿，更不爱求人的老哥只好开口。 “程哥……” 程联合回身笑看我们一眼，“挂着满脸花就来了，哥知道有事。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了，不管啥事到这儿都不是事儿，还是跟我抓野鸡去吧！抓三四只咱们哥几儿一炖，再整点酒，边吃边喝边说事儿。” 在这一刻，我才发现不但程联合不是一般人，就是他老爸也不是一般人啊！换成自己的老爸老妈早捧着脸问上问下了。 我们穿过了六七个院子，看意思是他们哥几个一家一层院子，剩下的有娱乐的，有养花的，最后一个院子里的建筑是一个小庙模样，丝缕的香烟在院落间浮动。出了后门就是一座不小的石头山，应该所属燕山山脉的余脉，现在肯定是老程家的后花园了，一条人工的小径通往山上。 原来山上有还好些个饲养员，不但养着野鸡，还养着好些鹿和七八只孔雀。也许抓鸡是程联合的爱好或是锻炼的一种途径，我们还真都是亲自动手。虽然，是圈养的野鸡，可也不好抓，当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时，都是满头大汗，不过也真是痛快。 不知道程联合对我的印象怎么样，可能够感觉到非常喜欢我哥。他吩咐人就在山上棚舍的大灶做饭，还派人到下面拿上了一瓶茅台和一瓶五粮液。在山间的一棵好大的银杏树下，有早就建好的一张大理石桌子和四个凳子，想来他们爷们闲暇的时候，会往这里一坐，面对着大山喝茶饮酒吧！在一点一滴间，程联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从一个没出息的二流子一跃成为了偶像，或是神。 我和哥都不敢矫情，不但倒酒必喝，给烟也是狂抽，中华烟——对于我这个长期抽小康、官厅烟的学生来说，简直，简直牛逼死了，只是我哥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这是谁挨欺负了。”他饶有兴趣地问。 “我。”这时已经好几杯酒下肚了，估计脸肯定和猴屁股似的了，反正老哥是。 “我听你哥说，你混的不错嘛！自己还有几个兄弟了都。” 我敢说话了，因为喝太猛了，有些晕晕乎乎了，“程哥，我，王朝军也不是吹，要是学校里面打架，哪怕是学校与学校之间打架，我，王朝军也不怕。可，我惹的是‘疤了猴儿’，社会上的人，他们都忒狠……”说到这儿，不由热血沸腾地哭了“……我的好兄弟‘熊猫’十个手指甲都被他们打掉了，还有一个‘疯子超’，头上缝了好些针，还轻微脑震荡了，现在还住着院呢！” 他笑着看我，“喝酒！” 我就又一杯干下。其实，我有点成心这样，一方面，那时还是有点孩子气，怕人家嫌我孬；另一方面，我怕他的眼神，在他的注视下，我不太敢说话，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我不孬，我得痛快了说话。 哥还是理智型的，“小军，慢点，一会儿喝多了。” “没事。山下院里有的是屋子，喝多喽，就睡这儿。” “程哥，你别纵容他。他本来就没谱。” “我看他挺有谱。”他的眼睛瞄着我们哥俩“朝啊！你越长越斯文，我挺喜欢，一身的正。你这个弟弟，我原来没怎么注意，没想到长大了这么土匪了，我也挺喜欢。真的。” “那我谢大哥了。”我立刻又一饮而尽“大哥，你一定帮我出这口气呀！这些天，这些天，我他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到大理石桌面上，其实搞的我自己都挺纳闷，哪来的水滴呀！回来，据老哥说，我是咧着大嘴“哇哇”哭的。事后才发现这是我第一次喝多，并且，在以后的人生路上，我也是每次喝多必大哭。 “小军，说话注意点。” “……哎！对不起！大哥！” “没事，你说，你说。只是叫我程哥就好，我听着更亲切，叫我大哥的人太多了。” “程哥！”这话让我心中好暖，必须抹眼泪了。“这些天，他们天天到学校堵我，他们人多，我就一个人，连学都不敢上。我没辄他们，这口气我出不来。我都我都快憋死了，我……”其实，到这儿，我早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都是酒醒之后老哥跟我学的。下面我还说了李丹，说了除了没有操她，什么都干了，还主动承认自己也不知道操是什么玩意儿。重点的重点是，程联合轻描淡写地答应我这个醉汉，以后安心上学就好，他会让“疤了猴儿”跪下来跟我叫三声爷爷，给我找回大大的面子。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节 十九 有些事对有些人难如登天，就算登上天，也还是没招，可有些人对那些事易如反掌。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这是初中三年纪上半年刚刚开始，我们终于搬入了教学楼的二层，大家还都在莫名的兴奋中，而我的思想却在激烈的煎熬，就像窗外和我们平高的梧桐树冠上的知了叫，在这样闷热的天气没完没了。我不想上了，不想上学了，面对着讲课的老师，看着人家书桌上应老师要求用书架架好的和桌子一样长的学习课本，还有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我想站起来就离开，我要去请求程哥带我入道。我要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不可一世的“疤了猴儿”当着众小弟，乖乖地跪在我的面前跟我叫了三声爷爷，并且发誓他永远是我的孙子。可我还是顾忌老爸老妈的反应，顾忌老哥的劝说，顾忌如同猫似坐在我同桌的李丹，她正美美济济地把一只耳塞机穿过我的衣袖，塞到我的耳朵上，让我和她一起听《新鸳鸯蝴蝶梦》。可我还是离开了，这就是人生的选择，没有回头路的选择。如今我不止一次想回到那个课堂，再次享受那样的时光，那样的气氛，哪怕只找回我浪费掉的那初三的一个年头，因为只有在那样的年龄才可以无忧无虑，尽情莽撞。又像知了，现在也有的叫，可永远不是那个时候的知了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节 二十 不提我离开学校给家带来的轩然大波了，老爸老妈彻底心寒了，一度一个多月没有理我。能够跟我交心帮我说情的老哥，这个时候也已经考了一个生产火车工厂办的技校，到山西上学去了。千万不要以为他的学习退步了，在当时他的成绩是超我们本市重点高中分数线38分的。选择技校一方面是他学习够了，也确实，毕业那最后半年，他几乎在夜里十二点之前没有睡过觉，凌晨五点多又起来到学校上自习，那时他羡慕我这个不被看好的弟弟，口水都不知流了几百次；另方面，那时中专和技校出来是直接分配工作的，刚好老爸的姐夫在咱们市的一个铁路工厂是个中层干部，只要老哥一毕业就能立刻回到身边，还有了一个铁路的正式工作。 一大家子人，一边给老哥钱，给他吃用的东西，给他祝福和叮嘱；一边齐心合力急了眼似地教育说服我。未遂后，就赶忙把我像毒瘤似的隔离开来，特别是二舅和老舅的儿子绝对不能再着我的边。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多喜欢有我这么个撑腰人啊！ 众叛亲离后，只有姥姥还是我的知心人。她不知道我的劣迹，我照样每星期去看她，给她摘楼后香椿树上的香椿芽，帮她给狗洗澡，还有窗户头前的一小片菜地我也管浇水，也管收获，摘个黄瓜、西红柿、茄子什么的，有时也有小辣椒。那个时候的她仍很硬朗，头发也还是全黑，没有一根白发。大家都说一脸苦相的她却是个有福之人，也确实是这样。进城后的她干了不少工作，可因为不识字没能固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的干，结果连个正式工都没有落下。没有退休工资，姥爷又早没，只能每月开五十元的补助钱，换是别人家的老人靠着各个儿女给点零花钱，都是又不敢吃又不敢穿。而姥姥则不同，这个时候，老姨和老姨夫早已带着儿子出国，在美国定居，姥姥的生活费他们自然主动承担，每年早早地把一年的生活费给她，1500美元，那时一美元兑换八块多人民币呢，搞得老人家比谁都敞亮，其他孙子孙女不知道，我和老哥去，每去必给我们做好吃的，买熟食，还得硬塞零花钱。另外，她的冰箱里塞满了美国的保健药，西洋参、深海鱼油，都是别的老头儿老太太还没听说过的时候就早早享用上了。这也是每次过年她哭我姥爷，她老伴儿的重要原因，“孩子们的爸呀，你说你白长圆脸大耳朵了，咋就命这不好啊!啥都没享受过呀你，啃个茄子就当炖肉啊！你早早地走了，你！你都不敢想啊，我现在的生活比《红楼梦》里的老太太还好呢呀！……” 之所以说了上面这一通，主要原因是我离开学校后，过的并不如意。程联合对我倒是不错，开始不接受我，说怕我爸妈去找他打架，其实是心思缜密的我哥，怕我走混儿这个道，提前就央求了他不要理睬我，我也就没梦了。后来喜欢我的执着劲儿接受我了，还给我选了一个最好的大哥“求拐子”，这是他的左膀子，他最信任的人（程联合左手用筷子）。 “求拐子”不论在混混界还是老百姓的口中都是比程联合还传奇的人物，看外号就知道，有要命的事求拐子，有点《水浒》里宋江的意思，这说明他为人很仗义。想来，程四爷也是想让我将来成为一个用的着的人。可是，我的岁数太小了，到了“求拐子”的矿上（那时，到处都是私人的煤窑，有势力，煤窑就是你的），在那些都经过风浪的护院打手眼中，我就是个小崽儿，也确实是，哪个提起名字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甚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传奇。不过，他们中也确实没有一个好枣，他们敢把从四川招来的不听话的矿工活活打死；他们玩小姐几乎都是摧残式的玩儿，不给她们一点尊严。 这是当时我一个学生难以接受的，都是人为什么非要那样呢；他们有吸毒的；有砍自己老爸21刀的；有把自己媳妇差点扔井眼的，吓的那女的拉尿了一裤子；他们在夜市上肆无忌惮地招惹长的俊的女的，有一次很随意的就用火喷子（自制的管枪）把人家女的男朋友喷个满脸花，难道这就是我以后要走的路吗，难道我要以这帮凶神恶煞为伍吗，难道我自己喜欢这样胆战心惊的生活吗……已经16岁的我，心智已成熟了些，已经对问题有了自己的见解、思考和主张，更为要命的是我怕他们，他们在大街上当众扒我裤衩玩儿，我都不敢放屁。 我知道了是什么样的力量让“疤了猴儿”叫我爷爷，悲剧的是我想远离这种力量，我不想混了，混并不是录像里那样能够潇洒的人生，在那时是我最羡慕我哥的时候。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节 二十一 学不成，混也不想，还懒的再去招惹刘丹，曾经雄心勃勃的我，出现了人生第一个情绪的低谷。我还没有来得及捋顺心想，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该跟老哥写信诉说，就在一次煤窑的争夺战中受了伤，虽不致命，可后背缝了17针。被刀砍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另外确实感觉到血是热的，还有当血变凉时，死亡的气息能够让你恐惧的胆颤，比死还可怕。 一个多月不理我的老爸老妈终于搭理我了，连我的老爸都忍不住地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哭，嘴巴咧的很开，鼻子扇动着上挑，事后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可笑。更为惊奇的是，李砚石来看我了，还和刘丹正好碰面，更为可恶的是，也是刚得到信儿跑来的刘丹已经是泪人了，我还没节操地硬要求扶我上厕所，把我的老妈都搞愣了。 我和李砚石在上六年级的时候已经非常要好了，虽没有身体上的过分接触，可每次学校包场看电影，我和砚石都会想方设法地坐在一块，两只小手会紧紧地握在一起，一刻不离，让掌心间满是汗水。在最后的毕业时节我已经知道，她的家要搬到市里，她也会到市里的中学去上学。那时的我们虽不会生死相依，可我会把一把用过好几年的尺子掰断，我俩一人一半，而她剪了一个当时最时髦的图像——两个对嘴的小人，她让我在男孩的上面写上龙、呈两个字，而自己在女孩身上写上了凤、祥两个字，然后认真地从中撕开，把女孩给了我，把男孩留给自己。我想，那个时候，我就是她眼中的丈夫，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直到如今，那个拥有着凤、祥的女孩还夹在我当时正用的《新华字典》里。 她是回奶奶家偶尔听说的，虽然我们三年没有见，虽然她出落的似乎有些过于健壮而不太是我心中那个已经无法取代的李砚石的模样，可她是我唯一必须珍爱的人，一辈子都得珍爱的人。说糙俗的话，她让我为她死，我不会皱眉，我情愿，我乐意，别人都他妈完蛋去。 李砚石坐到我床边时也泪眼朦胧，想来那时除了刀伤外，其他的部位尤其脸部肯定也惨不忍睹，让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看见，吓也得吓哭了。不过，李砚石的眼泪始终在眼里打旋没有掉下来，让我更对她刮目相看。其实，换做别人，我也许暗骂她没人性。 在我妈的面前，还有刘丹的敌意下，她只是很礼貌地询问我，只在要走的时候，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放到我掌心时稍作了停留，还轻微地触碰了一下下，只有我明白她想念着电影院里的时光。 纸条上是她学校的邮编和地址，内容虽不多，可纸条叠的非常漂亮复杂——是一个心型。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节 二十二 凡事有了契机，就是命运的安排。 程联合对我的受伤很过意不去，他亲自到医院来看我，带着“求拐子”。虽然做过邻居，可程四爷的声望，还是让我老爸老妈没敢动怒。话说回来，身为老实的平头百姓，他们除了对家人外，想来对外人根本就不会发脾气、刁难人，只在“求拐子”给我撂下一万块钱时，他们说什么也不要。 在他们争执不下时，程联合用善解人意的目光征求我的意见。 “怎么，尝到混的滋味了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身上也好几处伤，右腿折过两回。” 我不太明白他要说什么。 “还坚持混吗？” “我没事……”我在倔强的年龄。 “我留心着你呢！拐子说了，你，有点找不着北。” 当时，我不太理解他话的意思。 “后来，我琢磨，你也是太小了。这样，先去当个兵吧！历练一下，怎么样？” 程联合的话让我的老爸老妈停止了争执。 “你们看怎么样啊！”程联合抬头问我的父母“学上不成了，闲散在社会上是不好。” 这句话真真说到了他们的心里。 “你们琢磨琢磨，舍得的话，走兵的事就交给我了。” 程联合站起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而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唯一给我印象深刻的是，“求拐子”跟在程四爷的身侧，一拐一拐的走到日光里，又走进阴影里，又到阳光里……我所在的病房，是个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大病房，还是解放前英国人盖的，连大地震的时候都没有倒，一直用到现在，所以不要纳闷怎么有这么多的光影，以致让我想到人生的路。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节 二十三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程四爷真的想历练我，还是对我的事儿根本没上心，我被送到了ng当了一名看守监狱的武警，监狱四周六七百里没有人烟。我们唐山十三个人，坐在卡车里，望着无边的戈壁有一半多都哭了，我们哪里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 我们所在的中队有魔鬼中队之称，新兵连的第二周教官的一声命令“后倒”，就死了两个人，一个我们唐山的李文武，一个sd的，他们终于获得了为国牺牲的荣誉。 对于体胖的我，要命的是早中晚三遍的沙漠五公里，跟不上的我，后背被教官的双条武装带组合，抽的全是紫红血块，对镜子照，只一眼就不敢看了。可也真有好处，不出十来天，我就和老哥一样瘦高了，看来我不是基因不好，还是营养过胜。从而，我也知道人都是贱坯子，为了不挨打，没几天我就不在最后面呆着了。有时望着空空的天际和沙漠，豪情万丈，还可以跑进前三呢！军队真是人类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让你单纯，荣誉感会很轻易地取代一切，只要你能最好地完成命令，就是一个好士兵。 五公里、走一天的队列、从晚饭后的六点一直做俯卧撑到十点，绝不能停、不敢睡床，因为根本来不及整理，再说被子为了达到豆腐块的效果，都用水弄湿了，我们都是坐着胶鞋或靠或趴在床上睡觉，实在难受了才放肆地卡在床边直直腰，一半身子在床上，一半悬空，我会美美济济地想起小龙女睡在绳索上。是啊，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苦，老话真是没错，就连我们唐山身体素质最差的小猫，断断续续地哭了一个月，也还是坚持了下来。当突破自己的极限之后，就也跟我们这些战友们说说笑笑了，就好像以前想死的心事都有的他，从来没有过，并且以后遇到再难的事儿，想来他也不会怂。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节 二十四 终于，下中队了。 虽说新兵三个月，让我们吃尽了苦，可我们收获的要比苦多的多，有健壮的体魄，有不畏苦痛的劲头儿，更有一种成就感——一种觉得自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的成就感。然而，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煎熬的军队生活是在下中队之后，在这里给我唯一的收获就是，尊严这玩意儿狗屁都不如，只有你强大，你够牛逼，才配拥有尊严。 我在中队挨的第一个嘴巴子，只因我在为老兵分发碗筷的时候，筷子放到碗上的声音大了。一个三年老兵，站起来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子，这个嘴巴子和李健他哥的嘴巴子完全不同，只一个嘴巴子就把我扇得至少在原地转了三圈，趴到地上后，足足蒙了有三分钟，站起来之后，身子还不停的打晃，满嘴往外冒着血。 打我的是山东的三年老兵，他们一共十三个人，还有几个内蒙本地的，捎带欺负我们的是二年的东北兵十五个人。我们不想给他们洗衣服连同内裤；不想早饭前先给他们打扫厕所，包括掏大粪；不想在午休的时候，得给他们哄着苍蝇，不能让苍蝇给他们闹醒。我们唐山的十二个人奋起地反抗了一下，在冲出营房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一辈子的战友关系。结果简直是以卵击石，他们三四个人就把我们收拾了，我们只能乖乖的伺候他们——甘心情愿，甚至要无微不至。我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嘴巴子，反正直到现在，我的脸和别人的脸也不同，别人的脸用手指一按是软软的，而我的脸如同铁板一块，根本按不下去。有的时候，人就得这样适应下去，到后来他们给我一个嘴巴子，连我的头都可以一动不动。现在想来也是，你看监狱的，必须比犯人要厉害要野，至少这让你在他们面前有点自信。对于我们新兵来说，只有苦练散打和搏击，时刻准备着，翻身当家做主人。 一九九四年，当兵的这第一个年头，真是太苦太难适应了。就连自认为自己是个生冷不惧的家伙，也趁没人的时候掉过几次眼泪。其中我们唐山的小邵想家想的眼都绿了，一个一米八身高的汉子，夜里抽噎地还不如个娘们儿。有一次他站岗，由于天太冷，他的毡子靴子和哨岗的台子面粘在了一起，一个老兵去换他的岗，因为他诧异怎么动不了啊，而把换岗的口令没说清，被这个二年的老兵扇掉了四颗牙。他一个没有想开自己偷偷跑了，那时在他的心里肯定只有一个信念——回家。这也就是为什么几乎所有当兵的人只要他们一复员回到家，就哪儿都不想去了。不过，结果还不错，小邵像其他逃跑的犯人一样，两天之后自己跑了回来，队长和指导员并没有上报，把他当做逃兵，而是似乎根本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只不过在集合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 很奇怪的是，我所受的这些委屈，不但不在给父母的信上只字不提，就连给我哥、刘丹的信上我也没有诉说的欲望，只会跟他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开开自己的玩笑。最记得我还跟他们说我到这里有了一个灵感就是想写一个关于沙漠的武侠故事，让他们等着瞧。这时的刘丹也到了本市的地方部队当了一名文体兵。 只有给李砚石写信时，心里的委屈才会不自主地喷涌而出。有一次，一封信纸上落上了七八滴眼泪，我没有察觉，却被心细的她发现了。从而，我也在她的那里得到了最多的安慰。已经上哈尔滨护士学校的她很有情趣，她会用各式各样的信纸，还把信纸叠成各个样子，什么心形、鹤形、钻石形等，还会隔一段时间把信封里塞满了邮票寄过来，特别我收到的第一张圣诞贺卡，竟然是一张音乐贺卡，这在当时很少见，贺卡的表面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坐在家门口，同玩儿一个闹钟。打开贺卡，随着音乐的飘荡而出，里面是大大的四个字“笑口常开”，其中“口”这个字是用红彩笔画的一个人笑的口形，按现在的话来说，真是相当的给力，更为特别的是，这张卡片是我们全营房的快乐。 在那个冰冷的夜晚，我缩在单薄的被子里，怀抱着这张卡片，妻这个字无数次地落到我的心上。当然，这群没有尝过女人味道的处男们问了无数个或纯真或猥琐的问题，让我觉得，我操过的第一女人，刘丹，也给了我不少。那是我们到烈士陵园去扫墓的时候，陵园后面是一个小山，山上种满了青柏，自由活动后没有人上山，而我和她都同时冲动了，我们就在山间的一个水井盖上干柴烈火。那个夜晚，我也和战友们分享了这些，我敢肯定，这一夜，遗精的不止一个，一宿上三次厕所的就好几个，包括我也去了一次。泻火之后的自己，提裤子时很自然地仰头眼看星空，夜空上的寒星们就好像在我的鼻子尖上，一张口就可以把它们吞掉。这种感觉，这样的画面，还有无边的畅想，都是李砚石和刘丹带给我的，和这些苦逼的战友相比，也包括我哥，我是多么地幸运啊，要不人生就得有所经历，就得放纵地品尝各种滋味，我王朝军一定得混个精彩——我在临近营房门口时暗暗向夜空和寒星们发誓，就像一个英雄发誓似的。 对于我来说，习惯伺候人之后，也就没什么了。我很卖力地训练，尤其自由搏击和散打，我单个pk的成绩不断地提高，除了对打我第一嘴巴子的卢成勇和内蒙的满都麦没有胜过，其余的人，我都横踩他们。在雄性的世界里就是这样，你强，才能得到尊重，以致他们二年的老兵没有一个人敢随便地动我，就连卢成勇也开始拿我当根草，他们有行动的时候，也会时常叫上我。我想，当混迹熟了，他们会逐渐地和我成为兄弟和战友。 在陌生的新环境里为自己混出一个小小的气场，随后生活也就慢慢滋润了些。我会和老兵去打黄羊。那是黄羊迁徙的季节，我们每人对准一只，看谁的枪法准，当只有我的一枪放倒了一只黄羊的时候，他们纷纷喜爱地在我的头上或是胸上来一拳。黄羊炖熟后，只有我、队长、指导员、队长媳妇吃到了羊腿，是卢成勇扔到我碗里的。 由于我和三年兵的相好，我们唐山的兵渐渐地很少挨欺负了。特别到了第一年的下半年，我们的关系就相当好了。他们带我到蒙上（相当于镇）协助扫黄，敲被抓买卖人的竹杠，揩小姐们的油。我们还去偷牧民的羊，我干最缺德的事儿，就是顶着牧民家的门，就算他们听到了我们的动静，我也不给他们开门，直到战友们成功宰掉羊，顺利撤退，我才松开门，以最快的速度翻过院墙，逃跑。这个时候必须要快，不然牧民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只是我们的经验还是少，牧民顺着羊滴答的血，很快就找到了我们中队，现在想来，就算没血印，他们用大脚趾也能想到是我们干的。我们讲话的，当兵的不祸害老百姓，祸害谁去呀！只是在这儿，我要补充一句，我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必上纲上线，这只不过是军队生活里一段有趣的插曲，甚至是必备插曲，可当牧民真的有困难的时候，我们是肯定宁可牺牲掉也要帮助他们的。就在几年前，我们中队有三名队员，在来大风的时候，为了帮助牧民们保住羊圈，牺牲掉了，其中两个没有找到尸首，一个被木棍穿透胸膛。 就像我们这样的偷羊行动，牧民大爷还是强烈要求把羊留给了我们，只是一定让队长把顶门的那小子找出来，我只好乖乖地出列，老大爷先要求队长不要处罚我，然后上前狠狠地在我屁股上连踢了三脚，边踢边笑骂，“你小子，真不是人作的，人作的，人作的。” 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行动是和老兵们押解犯人。我们监狱里的大多是重刑犯，都是这辈子要交待在这里的人。可也时常有被捞走的人，这样的犯人一般的时候都是由我们直接押解到当地重审。这样的行动，不但让我有回家的机会，有时还会落点好处，并且让我获得了押解的经验。这使得老兵退伍后，一个班长的位置就非我莫属了。 老兵退伍的那天聚餐会上，我们哭的都和泪人似的，特别一唱歌，“……默默无语两眼泪……”全礼堂都是我们的哭声，可是我们唐山的十二个人都没有喝多，他们曾经二年的东北老兵也没敢喝多，当我们目送三年老兵们乘坐着的军车开走之后，回到营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火拼。我们十二个唐山狼绞杀了他们十五个东北虎。当然是惨胜，不过胜的痛快，特别最后我搬着打小邵那个小子的双臂，小邵迎面给了他三拳，自己拳头流了血，那小子的牙也掉了大半。在这儿之后，我们二年兵获得了和他们三年兵平起平坐的位置，甚至更胜，特别我当班长之后，新兵蛋子几乎只为我们服务。人性真的本恶，自己受虐过，就非得虐别人找回来。可认真想想，没有这样的相互争斗，恐怕战斗力会大减，最起码不会野。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节 二十五 后两年的军队生活虽相对来说很是滋润了，可也有好多的苦。滋润的是，我们照样欺负新兵，照样到时候打黄羊，时常还偷看队长的媳妇洗澡，偶尔也去扫次黄，我还在总队射击比赛里打了第三名，获得了一个三等功。还有在ng自治区成立五十周年的时候，我们维护过庆祝大会的秩序，把没带入场证的腾格尔挡在了门外，那时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过，如是认识的话我就更不让他进了，谁让他不带证件呢，除非给我唱首歌。 悲惨的是，我们为中队的发展自己挖了化粪池，并一鼓作气打了个水井，我们在大夏天里，整整干了三十八天，那些日子我们几乎各个都累的快吐血了。干完活连营房都不进，直接往篮球场上一躺就是一宿。这里的夏天，没有一点雨水，整天天空瓦蓝瓦蓝的，当我们在自己打的水井里用手动压水泵压上水来的时候，我的一个命令，差点让全班欢呼雀跃地哭了，我说，“操他妈的，先洗澡再说！” 我们全体脱个精光，相互打肥皂，相互泼水，想来最受用的是队长夫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阑尾炎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我，等我咬牙挺过这个工期，去做手术，已经迟了好些时候，二把刀的医生都惊讶于我怎么忍到了现在。可恶的是，他们还一点都不怜惜我，动完手术后，里面没有给我缝好，致使里面化了脓，搞的我天天发高烧。当第二次手术的时候，小护士从里面挤出了足足有一碗脓，这让我记恨不已。当我痊愈后，就进行了报复，结果出手重了，一拳把那个医生打了个脑震荡，更为关键的是，使得他下面的家伙硬不了。这使得我不但挨了处分，撤了班长，就连三等功也给免了。对了，要不我还有可能入党，这下也没戏了。 要不怎么说，你该走什么道儿是上天注定。为了尽量避免他们的纠缠，那一阵我主要的任务就是押解犯人回原住地。在这里面我就认识了我的贵人之一薛晓华。其实，薛晓华这个人一年前就进了我们监狱，我也知道是我们唐山的，只是他情绪低落，跟死半截似的，我也就从没和他聊过家常，叙过乡情。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有救了，在押解的途中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和我们大聊特聊起来。 他原是sx人，也许吃醋多的原因，一口的黄牙板儿，脑袋又大又肉，两边的头发拼命地支援着中间的秃顶，被酒精腌红的两腮过了一年多仍红，很有狂吃海喝的腐败派头。中专毕业的他分配到了我市的建设银行工作，从职员混起直到我们区支行的信贷经理。在他的口中，我才知道，由于中央要加强对自然资源的控制和保护，家乡的很多私人的小煤窑都被查封了。可程联合有可能是太狂妄了，非跟共产党过不去，越查封越私自开工，赶巧一处煤井开采的范围过于超标，甚至就是挖通了国营煤矿在偷煤。这还是小事，更为要命的是，井下放炮的人员太业余或是疏忽，一炮发大了，把国营煤矿自主发电厂的大烟筒给震倒了。100多米的烟筒啊，不但毁了半个发电厂，还把一栋不远处的三层居民楼给砸塌了半面，幸好是上午十点多钟，大部分人都出去工作没有在家，只砸死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大妈。然而，这事儿也非同小可，非同小可的意思就是地方压不住，反映到了上面，结果可想而知，程四爷是牛逼，可那只是在地方，只是在利益均衡的状态下的相敬如宾，一旦事情出了，要办你了，你所有的违法乱纪的事情都立马浮出了水面。程联合，程四爷，本区的第一大户就这样被办了，办的人都不知道抓哪儿去了。而薛晓华就是靠有程联合这么个客户来完成存款和借贷指标混上去的，揪出萝卜带出泥，他没有跑了。还好，他的上面有行长负主要责任，再加上他姐夫刚到我们区做区长，这算好不容易把他的责任摘干净了，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心里话，虽然我当时不算大，也不够成熟，可也正是对梦想激进渴求，并热衷于行动的时候。我想成为像程联合一样的人，他怎样网罗了那么多的兄弟、打手，他怎样做到的一手遮天，他怎样就可以盖那样雄伟的院落，他是如何拥有那么多的煤窑和矿山，他怎么就那么牛逼对什么事儿都可从容不迫……我琢磨了许久，才归为了一点——只是因为他有钱。于是，我就纳闷他是怎样有的大把大把的钱的，有了兄弟，抢个煤窑，再抢一个，那不是黑社会了嘛，再说，什么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能力抢人家早拥有煤矿的人呢！总之，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可薛晓华就像迷雾中的灯塔，学习路上的导师，给了我所追求的人生路上的一些指引和启蒙。 在途中，我掏自己腰包给他买好吃的，买好抽的红塔山，时而还买小瓶的酒让他解馋，只为了解怎样把国家的钱能为自己所用，那时我就突然意识到要大钱，只能靠国家，靠自己玩了命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我问的问题很细很认真，甚至在薛晓华的眼里非常的可笑，他在自我炫耀的同时，满足我的好奇心。可在几天的相处中，他发现我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按他的话来说，“小子，我发现你有点意思。真的，凭我这么多年混在利害关系网的眼光。” 那天，刚进hb省就因为下雾上不了高速，又到了晚上，下道我们是知道不好走的，就决定在道边休息一晚，等明早再说。我们是有严格规定途中犯人和我们是绝不允许下车留宿的。可当我和他下车抽烟撒尿的时候，他就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我说兄弟，你看前面，那雾气中灯红酒绿的，真诱人。”我边抖着下面的家伙，边前望，“怎么大哥想去耍耍。”他笑看我，“敢带大哥去呗。”我斩钉截铁地说，“大哥，兄弟真敢。”只是赶忙把自己的家伙放进裤裆里，不然，怕给天捅个窟窿。他调侃我，“你不怕犯纪律，怕我跑了。”我也笑，“大哥逗我。我知道，现在就算我用枪赶你，你也不敢跑了呀！”薛晓华终于给我丢下一句话，“王朝军是吧！以后有事尽管找哥。”他拉开面包车的车门，又回身，“哥的话不是随便说的呀！因为是算数的。你也记住：不管在哪儿混，混什么，信誉是排第一的。不然，别人也不拿你当个屁。” 上面的这句话，换做别人或是我走的是寻常路的话，就可以说没有太大的价值，然而，对于一个梦想着叱咤一方水土的我来说，他的这句话比他贷给我的几个千万还要有价值的多，在以后的大多数日子里，我都尽力让自己说话算数，不是放屁。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二十七节 二十六 完成押解的任务后，回家就看了一眼。我本来也没有和老爸老妈打招呼，怕到时候没时间，再叫他们失望。其实，在二年的时候我回过一次家，当时兴许是太兴奋的缘故，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尝到味道就又回到部队了。这次，我们的车开到楼头的时候，老爸正在把一捆捆冬天要吃的大头葱往晾衣服的线条上挂，他那只残疾的手是那么地使劲儿……他仍穿着最喜欢穿的回力鞋，裤子和棉袄已是我和哥的剩落儿，身为两个小子的爹，经济压力得多大啊！我突然刚开窍似的一下开始心疼他了。他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他的眼角垂了好多，就连一向喜欢拔腰板的他，背也驼了好多。还记得他送我走的那天，天气格外的冷，虽然只下的稀拉的小雪，可落到路面上一点也不融化，使得路面如同镜子面一般的滑。他用老哥的自行车小心翼翼地驮着我去火车站。我不时给他扫一下落到肩和头上的雪，只是向他示好，告诉他别再生我的气了，到部队我会好好的。虽然一切尽在不言中，可我也能在他的沉默中感受到他对我的担心和不舍。那时，他没有一根的白发，出手打我时也很凶狠快捷。 他看见一身戎装的我从车上下来，惊喜地把举起的葱撒了一地，我上前帮他捡葱的时候，他还看着我呢！老子和儿子的关系就是这样，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嘴中也只不过说一句，“不是逃回来的吧！” 老妈这个时候越来越胖，也许是沉迷电视剧的缘故。退休之后整天守着电视，享受在情感的海洋里。我进家的时候，是下午太阳最亮的时候，她正挂着窗帘看香港的电视剧。那时，她超迷温兆伦。 我连饭都没吃，就赶着去看姥姥。她没有什么变化，还在床头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羊。还想去看看老哥，可他在市里的郊区上班，住宿，由于不顺路，只好算了。正经我们整整三年没有见面，虽不时的通信，还互看彼此的照片，可还是不解渴呀！他现在挺野的，留了半长的头发，也学会了抽烟，似乎毕业之前也交了一个女朋友，可惜刚拉了手，就天各一方，各回各家了，按现在的话，他的行动太不给力了。 汽车开出我们区的时候，路过程联合曾经所拥有的那座山。离远看，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来，真不知道，那个石桌和那颗银杏树还在不在。 二十七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脱下军装的那一刻，离开军营的那一刻，真是有揪心的不愿意，就连我挨的第一个嘴巴子，也似乎亲切了好多。小猫、小邵他们都曾咬牙切齿地咒骂过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它却将成为我们今生最无法忘怀，最魂牵梦绕的圣地。 我们在这里，不但强化了体魄，学会了格斗和射击，了解了有着各种各样健全性格的，可又思想狭隘的人，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了坚韧不拔的习惯，蔑视一切罪恶凶残的勇气和至高无上的荣誉感，让我们懂得了，也有能力了，尊重自己。 我们离开了，离开了营房，离开了练兵场，离开了军营，离开了小镇，离开了沙漠，离开了戈壁，离开了……黄羊们也许会高兴，一年兵也可以放纵一些，二年兵终于可以作威作福，只有监狱的那些人们……还是无望的麻木着。对了，队长的老婆，大肚子都快挺到中苏边境去了……算了，再怎么不舍，也还得继续生活轨迹，就不磨叽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二十九节 二十八 终于回到家了。热热的暖气，无人催促的懒觉，老妈的饭菜，真是太滋润了，家太好了，就想呆在家里。我在楼下的书亭借了一套书又一套书，看个不亦乐乎，时常放纵地早起睁开眼就在被窝里看，一直到中午吃饭才起来，刷刷牙，洗把脸。 我这样的表现也是老爸老妈最希望看到的。他们紧锣密鼓地求大姑父也在老哥所在的铁路工厂给我找一个工作。连续两年为亲戚办工作对于一个不太吃香的中层领导还是有点吃力的，可老爸老妈的迫切，和实在亲戚的关系，让大姑父不得不给力。其实，这对于他还真是挺难的。 大姑父是正牌的西安交大毕业的特殊时期前的老大学生，学识广博，就连外貌和气质都很有学者范。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大多都自是高傲，不喜官场那一套，从而就追求洁身自好，清白做人，干净做事儿。为了我，老人家也真豁出去了，靠面子不行，还真带我老爸去送了礼，一共花了一万多块钱，我的分配才算给搞定了。 他们没跟我商量，可也在说话唠嗑时透给了我，我始终没有反对，是我一直在矛盾中。当时的自己，经过三年的军队生活已经成熟了很多。说心里话，在家呆了没多些日子，我的性情就开始躁动了，就好像有一头邪恶的猛兽在我的体内不断壮大，靠小说的娱乐很难再压住。我自己就能感知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绝不会属于我，或者说我不可能会困在一份工作里过一辈子。可当兵前的那一刀还让我记忆犹新，鲜血如开闸的水直接把死亡的气息带给我，还有“求拐子”那些小弟们行径也不是我所能接受的，喜爱的。那，我究竟要干些什么呢！我处在迷茫中。 在这个时候，一个似乎很有缘分的事儿也在引领我向普通生活迈进。在这儿还得交待一下下，李砚石就是这个铁路工厂给自己医院委培的，也就是说，她一毕业就会到这个厂子的医院。难道上天非常体贴地给我安排好了自己最好的归宿嘛！我当时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然而，饱含邪恶的意愿可以秒杀一切，放纵的堕落无可抵挡。就算我也喜欢安逸的宅在家中，就算也喜欢趴在窗口望着晚上的万家灯火，还就算也喜欢过年时一大家子人围在桌子上，边喝酒边说笑边劝老人家不要再哭泣，可是，越这样越让我…… 二十九 和我住在一个区的战友有五个，小猫、小邵、麻猴、大气包，还算我五个。我们经常的聚聚，喝酒唱歌，找点歌的小姐，不过，我们都不会儿，不会出格的玩儿。因为，到那么苦地方当兵的我们，几乎都是习惯拮据的工人家庭，只有小猫的老爸是区卫生局的局长，我们更大的乐趣反而是在夜深人静的回家路上，醉醉地排成一排喊着口号走队列，“1—2—1—1—2—1……正步走……1——2——3——4……” 可初八的一次聚会我们惹了事儿，我们为了一个点歌的小姐和人打了起来。说心里话，事儿出了，我们都很兴奋，尤其是我，体内的野兽口水都掉了下来。 对方八个小崽儿，让我们五个很容易办了，只大气包的额头让啤酒瓶扫了一下，起了包，我们起哄他弱的时候，他拼命往人家小姐的怀里扎。我们能意识到他们会召集人来报仇，可我们都懒的去想，仍继续唱歌，更没好心眼的揉人家的奶子。不过，我还好一点，因为通过这几次上歌厅，我喜欢上了姜育恒的《再回首》，很想把它唱好，那时就拼命地练，要是现在肯定得被他们封为麦霸。 结果，当我们走出歌厅的时候，被将近五十人给堵住了。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小崽子们都混这么好了。我们虽没在江湖上混过，可也都是经验丰富之人，一见不好，撒丫子就想跑。可惜人家早有防备，我们又都喝大了，刚冲出两步就被围了。那就别怪我们了，我大喊一句，“冲锋！”顺手就抄起了歌厅门口的不锈钢的广告支架，就杀进了人群，只一个照面，就夯趴下四五个小子，砸出广告支架，抢过一个人手中的镐把，家伙更加称手“好他妈爽。”。对了，忘交待了，宅在家中的这些日子我足足长有二十斤，越加的皮糙肉厚了，这些小混子在我眼中和兔崽子差不多了。 战斗正酣的时候，一个公路赛的摩托车开到路边的路灯下，上面两个人，看清楚有我后，一起叫嚷，“别打了。别打了。操你们妈呀，我让你们别打了。”对手们纷纷停手，我却顺势又凿趴下三个，吓的他们提着镐把跑远，我还想追呢，听到有人叫我，“军哥！王朝军！王朝军！”声音有点熟啊，我才收了狂猛。 这时，一个人模狗样的瘦猴从摩托车后面蹦了下来，手中还拿着牛逼的大哥大，一边提裤子一边笑着走向我，“真是军哥呀！” 我看清楚他后，才乐了，“这不是疯子超嘛！” 骑摩托车的边支摩托车边叫，“，还有我呢！” “。”我最不能容忍这句骂街的话。 “对，操我妈！”小胖子笑着跑到我的面前“操我妈，行了吧！大军哥！”和我想亲近的劲儿，让我肝颤，“军哥，我抱你了。”一下扑到我的身上。 在这一瞬间，我差点哭了，“你也不是娘们，快滚！”双臂却也紧抱住了他。 疯子超就哭了，上前把我手中已经打劈了镐把拿下扔到一边。 片刻后，我的四个战友都顶着彩围了过来，我给他们相互介绍，疯子超边揉我脑门上的包边叫骂，“我操你们的妈，谁打的我大哥呀！” 我打开他的手，“几年不见，你咋还娘们了。我挨打，他们能好了，快拉到。” 疯子超和小胖子看着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小弟们，不由都笑了，疯子超，“大哥，你挺狠了。” “废话，兵白当的。” 这时，小胖子很有范儿的开口，“行啊，你们都散了吧！这是我大哥，以后认着点。回来，医药费我给你们报。” “我去，小胖子挺狂啊！” 疯子超，“挺狂！军哥，现在你可不能再叫他小胖子了，现在他在咱们区可有一号了，外号，‘狐狸’。可不是闹着玩呢！” “是嘛！”我确实感到了小胖子的大气。“那，熊猫，不是更厉害了。” “熊猫？”疯子超语塞。 小胖子，“走，大哥，这儿冷。咱们歌厅包间呆着去，好好聊聊！还有你的战友们。” “走。你们也不给我写个信什么的。” 这时，几个战友的酒都醒了，都说太晚了，各回各家了。 狐狸很熟门熟路地把我领进包间，要了五个小姐伺候着，这几个的质量比我们找的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不用调情裤裆里的家伙就棒棒硬。她们也不像我们找时端着架子，不冷不热，而是相当的主动，为你倒酒，为你拿水果，喂你瓜子仁，始终都像小鸟似的依偎在你身边，不时的按你一下，抓把下面的东西。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她们的服务，可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她们不太干净，当她们边唱歌边亲昵地抚摸我下面的时候，我把她们的手拿开。不过，疯子超很喜爱她们，没说上几句话，就和一个小姐相互吞上了舌头，还很习惯地在沙发角落里就要办事儿，被小胖子——狐狸制止了一句，疯子超就很听话地带着那小姐出去了，过了好半天才回来。 在这中间，我知道了熊猫在一次打架中脑袋遭了镐把的重击，几乎成了白痴，如今和他爸一起给人家改铝合金窗户过活。而狐狸和疯子超仗着有点小弟，专给人家有钱的，混的好的出现场过活。这也全靠着狐狸心眼多，和几个老板、大混子的关系不错，才勉强在夹缝中生存，“钱难挣，屎难吃啊！只要到挣钱的事儿上，没有一样落到咱们兄弟头上的。咱们也就挣个血汗钱。”这是，狐狸最终的感叹，“我可挖空心思想靠棵大树，可没人尿咱们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十一节 三十 和疯子超、狐狸又联系上了。 我告诉了他们我家的固定电话的号码，而狐狸很大方地扔给我了一个摩托罗拉的大汉显的传呼机，这在当时是最时髦最贵的，插在腰间很气派。疯子超还跟我坦白，他手中的大哥大只是装门面的，其实根本交不起话费，不然，一定扔给我。 说心里话，三年都过去了，他们对我感情没有变，甚至更懂得亲热，让我很诧异，唯一的解释就是学生时代的玩伴感情谁都想珍惜。我没事闲的时候，还去远观了熊猫，他越加的黑了，头和手臂颤的厉害，可很听他爸的话，一会儿锯铝材，一会儿抬玻璃，一会儿又装纱窗，他还偷他爸的烟，点上的时候格外高兴。他爸其实知道他的偷，可边舔着笔尖，边看着儿子陪他一起笑。我看不了这个，眼泪立刻就湿了睫毛，“妈的！”我不由骂一句天上泛白无力的太阳。 回来的路上，我就想，人就他妈这么回事儿，能健康活着就不错了，看熊猫比凶狠的时候开心多了。伴随着这样的消极，我终于决定进厂工作。 三十一 说进厂工作，可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上道的。由于我们当兵的对职业技能半点不懂，根本就没有资格立刻参加工作，而要先在技校培训一年，最后通过考试合格，获得技校的毕业证书和一张全国承认的特殊职业资格证才能进厂。而对于我们当兵的来说，学习可是最要命的事。 大姑父很给力，把我的工种定为了电工，据说在工厂有一句顺口溜，“紧车工，慢钳工，悠悠达达是电工。”干个舒坦工作似乎是每个工人最大的梦想，就像我的老爸，只要不下井，就永远是臭美的。 我们入住了技校，我们三十二个当兵的被分配的班级是电11班。据老哥说他们那届这个唐山的学校就有电七班，也是最后一批包分配的班，那时他们还是全国招生，像他们班就有长春的、北京的和天津的，都是给当地铁路工厂委培的，而真正本市的学生也就十个，并且都是高分，还都是有门子的，自然他们素质也不错。如今和我们同年的电10班就全是本市各县的了，也不包分配，学完三年就拜拜了，和他们相比我们是幸福的，不但只学一年，还都是要进厂，拥有一份工作的。也许就是这么个优势吧，这帮新组合的战友们，只要有一点点手腕的，都可以很轻松地在电10班钓住马子。我这样的老手就更不必说了，催花狂魔是我喜欢的。 其实，早在这年的夏天，李砚石就分配到了工厂的医院，我们通了三年的信，情谊绵绵的信，终于又可以见面了。我回来不久，就通过我哥和她取得了联系，他们男职工宿舍和女职工宿舍就紧挨着，再也没有铁丝网或围墙什么的拦着了。后来，我就收到了我哥给我捎来的电影票，李砚石邀我和她看电影。这我是不能拒绝的，我也很想和她重温小学包场看电影时那种感觉。 我来到了市区，还给她买了一枝玫瑰，放在外衣的内兜里，玫瑰刺不时地会扎一下我的胸脯子，感觉热辣辣的臭美。我们在工厂俱乐部的门口见的面，她的脸红的发艳，我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也就很乖地在我手中呆着，我们买了一包十根“五个圈”的冰块就进了电影院，看了后来被称为最为经典的爱情故事《泰坦尼克号》。说心里话，电影我并没有太过心，只顾留意砚石的发丝、脖颈、胸、屁股、大腿，很动人，我下面的东西也坚挺了不止一次，我也好想把我手中她汗滋滋的小手塞到我的裤裆里，可我忍住了，时机还不成熟是次要的，关键的是如果夸张点说的话，她在我心目中已是女神的位置，不容亵渎，尤其是我自己。就像我来到技校住宿学习之后，和她往来的同时，就钓上了电10班的体委尹雪红，一个大眼珠水灵灵的女孩，不是我花，不是我色，而是越相处越觉得自己配不上李砚石，这么高挑的小护士，找一个医生，一个正经八百的男人才合适。 也就是这样的心态吧，我和砚石的实体距离近了，可关系却渐渐远了。她虽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可我想，她不知道我的真实心想。令人欣慰的是，一次偶然她看见尹雪红缀着我的臂膀逛公园后，就很自然地接受了医院一个牙医的追求，并通过我的老哥告诉了我。想来也真是奇怪，听说后我的心里没有一点的失落，还真真地为她高兴，为我没有把她摧残，而是完整地交到了她另外一个爱的男人身边而满足。当时，哪怕是现在，我想起来，也会纳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是我太爱她了，还是我根本不爱她呢？真有剪不断理还乱地惆怅，还是来简单的吧。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节 三十二 钓上尹雪红这事儿得详细说说，不然就有吹牛的嫌疑，特别对那些难知女滋味的苦逼们，“干嘛，你说钓就钓住呢！只不过，你自己写的东西，吹着牛写的罢了。”其实，这有点挖苦俺老哥的意思，他对我脚踏两只船很是不满，特别舍弃多年的情谊只结新欢，更是鄙视。而我嘴上更是不愿自卖自夸地做好人，只就轻描淡写地解释给他听，“我这人懒的费心思，李砚石太清高，好所谓的浪漫，我可没这个情调，只好要个主动奉上的了。” 我的这话把他的鼻子都气歪了，“你就吹吧！”也难怪，做了十九年的处男，想破头，也不会认为追女孩会有多么简单。 虽我说的“主动奉上”，是嚣张着说的，可也绝对是这个理，那就是她的眼中得有你，按现在的话来说，她似乎嗅到了你这盘菜的香，那你才有机可乘，如果人家只看你是狗屎，那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对于我来说，这个曾经全国招生的学校有一个唯一的好，那就是有一个相当不错的图书馆，图书馆里还没有武侠小说，而是很多中外的名著。开始，我对这些不知名的书没有多大兴趣，可学校的生活太无聊，只好翻翻想消磨时间。可这些书一捧到手里可了不得了，本以为晦涩难懂的东西，哪里想到却是处处精彩绝伦，让人兴奋地拍大腿拧脸巴子都不过分，唐吉歌德和桑丘的搞笑和无畏、《红与黑》里被爱情和母爱折腾的瑞那夫人是那般地迷人、艾德蒙唐太斯的复仇痛快淋漓举世无双，对了还有他的宝石让人羡慕的流口水、《飘》里的白瑞德百分之八十像自己，郝思嘉就极度让人讨厌，可她的红色土地和去他妈的精神也适合我的胃口、屠格涅夫文集则好唯美、高尔基的短篇又如珍宝，《二十六个和一个》《小站》，流浪者的野蜂蜜蘸面包和在大海边生下孩子的女人，简直太他妈让人神往了，甚至觉的自己活这么大没有经历过这些，太怂了，而他的一部《母亲》或许是至今唯一一部告诉世人，工人阶级的力量是多么的巨大，多么地令人尊重。同时我也相信，就算自己的老妈在那样的历史背景里也会同样有小说里母亲的风采、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生动地让人无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绝望叫人心疼……这些外国人的作品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然而，当我同样硬着头皮翻开四大名著时，《水浒》的匪气、三国的精彩战役、《西游记》的率真好玩儿、《红楼梦》的让我似乎置身其中的亲近，仿佛古人离我们好近，我们仍在继续着她们的生活从没有间断，真是不愧为四大名著。还有，现代的鲁迅、矛盾、孙犁、巴金、赵树理、《围城》、《白鹿原》、《平凡的世界》等等略逊色些，可也相当的不错。更为完美的是，王朔的四部曲给我在技校的阅读画上了极度过瘾的破折号，《空中小姐》里的傻逼复原军人，《永失我爱》里被雨水冲跑的西瓜和肌无力，《过把瘾就死》的无水游泳池，谐虐卷中的，“我是流氓，我怕谁。”，这些玩意儿如同锅盖，一下把我扇到了另一个领域，让我很痛快地从经典中一跃而出，发现自己活在一个全新的时代，这个时代有一块将属于我，我也得好好表现一下下。 以上自我的表现，主要的目的是告诉大家，我不是一个空洞的人，我不是靠低级趣味的耍流氓钓妹纸的。那时，我们经常在图书馆碰面，她的眼睛大而圆，还格外的水灵，和她的同学说笑间走过我时，一双相当深的酒窝给人极甜的心动，标准的荷叶头也充满着活力，只是没有都市的时尚，却带着一丝外县乡村的土气，这样与生俱来的乡土气息是很难通过看电视剧和几天的技校生活隐秘消失的。 我们在图书馆有时会距离很近，有时又各在远远的角落，可我们的目光触碰了不止一次。她来图书馆不是看书的，而是找清净的地方学习书本，写写作业，可这在我眼中就是傻逼的行径，大好的时光，干点什么不好啊，研究电机、变压器、制图什么的，不是有病又是什么。不过，我也看的出，在整个图书馆里不下得有四五个男生都是为她而来的，有的严肃的装逼，有的伺机套近乎大献殷勤。说心里话，不说他们有啥修养和才气，就连长相也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那天下午，日光在阅读桌上铺了很长很长，能够让人看书的阴影地方很少。我心血来潮，借了一本书就径直走到了躲在墙边阴影里的尹雪红身前。到这儿，还得承认我也是无耻之徒，小说是可以凭借借书证借到宿舍看的，可我也人五人六地装在图书馆里，不是惦着马子，还是什么呀！ 她用三角板画着什么，感到有人走近，自然抬起头来看我。 我就叫了她，“哎！你是叫尹雪红吧！”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叫我没有丝毫的害羞和胆怯。这种优越感有一些源自我曾拥有过刘丹的经历，更多的是总自以为自己终会有大点的事儿会做，钓妹子不在话下。 她愣，“啊！有事？” “有点事儿，真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说。”她的眼神很不安，小手指不停地勾梳着一边的荷叶头发。 “我想阅读会儿书，请你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可以吧！”我有点忍不住地坏笑，我有把握她的鼻子会气歪的。 “你，你说什么！” 我强忍镇定，“耳朵不好用啊！我让你起开，我坐这儿。” “凭啥呀！”她的脸一下气红了，连外县的口音都暴露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渐入佳境。 “什么地方？图书馆呀！怎么了？公共场所！” “回答地完全正确，很对，图书馆，阅读室，对吧！” “是啊！怎么了？” “那我请问，尹雪红同学，你来到这儿这么多天，阅读过一本书嘛？” 她有些语塞了，“这儿安静，我在这儿学习，怎么啦。” “学习，得从教学楼里的教室里。而不是在阅读室里。”我扬了扬手中的书“全校的学生都上阅读室来学习，你说，我们阅读的怎么办，上教学楼的教室里嘛？想来，老师不会同意的，那叫不专心学习。所以，我只能在这儿看书，才不犯错，才名正言顺。所以，请你把座位让给我，你到可以学习的地方去，可以吧！” 她愤了，满脸通红，“你爱咋说咋说，我就在这儿学习，我就不让，有法想去，没法受着。”又低头要画图。 “你这是蛮横不讲理。” 她也不屑给我抬头，“就不讲理了。” 我愈加地心平气和，“你这样不讲理的话，那我可找图书馆管理员去了。” “找去吧！”她一下扬起脸，强作出幸灾乐祸的模样格外可爱“快去！快去呀！” 她没能忍住气愤的一下站起，白净细腻又格外生动的面孔剑拔弩张地冲我上扬着，一下离我好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这一刻，她让我心动了，这可怪不得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当我体内的野兽被召唤出来后，不觅食，是不会回去的。我“啪！”把怀中的书，扔到桌子上，她不解地看了一眼，保持愤怒地美丽眼睛刚回到我的脸上，我一下揽住她的腰肢锁死进我的怀中，与此同时，臭嘴唇就吻压到了她的唇上。可怜的尹雪红，一个纯洁无暇的女孩，眼睛瞪的和灯泡一般大了，却仍蒙圈在我的怀中，好半天没有一点反应。对她爱慕的男生倒站起来两个，可他们又能干什么呢！ 我松开了她，过瘾之后。她傻看着我，眼中有了愤怒和委屈交织的泪水，可在行动上，她还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有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看着我，小身子抖颤着。 “让你蛮不讲理，这回尝到滋味了吧！”我竟然还故作潇洒地抹了一把嘴和刚吞吃了板面似的，确实无耻之极。“下回记着，到图书馆来，就是阅读。” 我转身走开，仿佛着一身轻松。其实，扔到桌子上的书都忘拿了。身后没有一点动静，让我的心很是七上八下。在这个时候，是打死我也不敢再回头了。过了好半天，我都快走到图书馆的门口了，尹雪红才抱着书，抹着泪从我身边跑过，当她出了图书馆的玻璃门后，我才缓口气，可刚把气体吸进三分之一，她就跑了回来，我的心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讨厌的恶兽占了便宜就跑走了，只剩下我独自面对。 尹雪红冲到了我的面前，我正想要说些什么，她就抬起利爪给了我面门一下，抓的非常艺术，从额头到下巴，四道鲜红的指印没有一点间断。她指缝间残留着我的血肉，就再次跑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原因很简单，耍二皮脸我是在行的。我顶着四道伤痕在学校招摇，几乎每个女生走过我后，都捂着嘴窃窃私语又好笑，而我在走廊上撞见尹雪红时，就大声警告她，“别上图书馆学习去啊！”想来她是不想也不敢再去了，可听见我的威胁，她又非去不可，这样的倔强就更是我喜欢的了。若是她不这样，兴许我就没兴趣逗她玩下去了。 我在图书馆再次看见她，就很主动地把椅子搬到她身边，用目光谴责她的学习行为，她生气可拿我一点法子也没有，我只是用目光而已啊！据第二批战友们说，这个小丫头曾向她的追求者扬言谁把我揍老实了，她就是谁的女朋友。可惜，我的气场就足够下破他们的胆。没有招儿的她又能怎么样呢，充其量在我坐到她身边时，她愤愤地跃起，走开，而我却欣赏着她的身材，她的屁股有些扁平下坠，从而显得只有一米六多些的她腿不是高挑，也就是短了。在我比较惋惜间，她到借书窗口旁边的书报架上拿了本杂志回来，“好了，现在我要看书了，图书馆里的书，请你离我远一点。”我很自觉地把椅子搬离了两脚远，很乖地看起书来。可只要她一学习，我的目光又会卑鄙无耻地落到她身上，再次欣赏她每一处动人的地方，来弥补刚才的惋惜。 她不敢来图书馆了，我就在下课间操时跑到她身边，用很讨好地目光示意她的女伴们给我们空间，她们会很自觉地嬉笑走开，我感激地向她们很友好地抱拳拱手。尹雪红鼻子都气歪了，我却很郑重地跟她说，“尹雪红，去图书馆吧！我保证离你远远地坐着。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绝对算数的。你知道吗，你这一开始从教室学习，特别午休的时候，人家搞对象的人都没地方呆了……”她瞪我，我就更来劲“千万别怪我消息灵通，可我们宿舍的老三和老五，天天就盼着一件事就是午休的时候，和自己的女友在教室忘情地吻上一个小时呢！你应该知道啊，就是你们班的罗淑英和小麦芽呀！虽说她们跟你不是一个寝室的，可总是一个班的，就别不长眼地打扰人家了……”我会追着她喋喋不休，她快走我也快走，她慢走我也慢走，她绕教学楼前的假山，我也跟着绕。后来，更气人，她绕，我就坐在假山池边坐等，反正教学楼口就有一个，她总会绕回来上课啊，等她一出现在我身边，我就立刻跟上，哪怕她小跑上楼梯，“……你不愧是体委，跑的真快呀！就是，就是荷叶头跳动着更迷人……”直到给她送进教室，我还当着她的同学们叮嘱一句，“……尹雪红，回来咱们图书馆见啊……”追女孩真是什么厚颜无耻的状况都会发生，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骚得慌。 一个男的对一个女的动心，大多都开始于她的容貌和身材，而后通过交往、相处，才能确定下来是不是对彼此胃口，从而，喜欢悠然而生，随后的激情澎湃也就顺理成章了。搞尹雪红本来的出发点只不过是无聊校园生活的消遣，可尹雪红的表现却越来越让俺心动。在我又一次消遣她的时候，她竟然从衣袖里备了一根凳子腿的横梁，抽出来就给了我额头一下，还伴着狂叫，“我让你烦人！”其实，在我感觉她打的并没有多重，可额头的头皮又薄又没脂肪保护，被头骨再一垫，立刻就开了口，血一下就下来了。本来还想来第二下的她，吓坏了，“天啊！天啊！流了好多血。” 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热血一下糊了面，我还是安慰着吓的脸色苍白的她，“别怕！别怕！没事！”竟还是逗笑的语气。 “怎么会没事，快上医务室吧！” “医务室是要去，可你没必要害怕，难道你不知道头上的毛细血管是最多的嘛！” “我不知道。血管多不就更坏了嘛！” “只有动脉血管才能要人命，毛细血管再多，血小板也能自动止血。” “你，你一个当兵的，懂的还不少。” “亲爱的，别忘了，俺是混图书馆的。” “谁是你亲爱的，再说，再说，我还打你。”她竟又挥了挥手中的凳子腿横梁“还是快去医务室吧！血还在不停地流呢！” 我低头看，确实连胸脯子都是血了“那还不赶紧扶我去医务室。” “我扶你！” “废话，你打的，你不管谁管啊！” “我刚出些气，就又……” 我扫着眉毛上的血，“你想让我流死呢吧！还说。” “那走。” “扶我呀！” “还扶你！” “废话。血把眼都染红了，上哪儿看道啊！” 她只好上前扶我，我一下就搂靠住她。 “你离我远点，要不，要不，我把你扔这儿了呀！” “那就扔吧！亲爱的！” “你，你咋这讨厌啊！” “废话！那么多追你的人，我不讨厌点先占上，万一被别的怂货把你骗走，你不亏大发了。”我相信，她听到这话心里会受用。 “不知廉耻。” “尹雪红，我告诉你，在这个破学校，要找一个配的上你的，那就是我，王朝军。” “那太好了，我自认为自己还小，什么也不懂，就只学习根本不搞对象，以后别烦我了。” “小个屁！”我竟然用身体靠了靠她的ii“这是啥，柔柔软软的。” 她一下把我推开，“你流氓……” 我透过眼前的一片血红，看着她绯红的脸，这两种红是完全不同的，可又都是最鲜艳的，“哈哈哈……”喜欢的大笑。 “再见！” “好的！” 走开的她回身，“不对！是永远不再见！” 我则往地上一坐，“好吧！反正我也看不见路，就这样流死我吧！” “毛细血管流不死人，你自己说的。”她转身就走。 我坐在地上，罩着血红色看着她走远，我相信我不会因为流这么点血就死掉的，我欣赏着眼前这个愤怒的小妞，想着她会不会成为我生命中的女人。正想着，走出有五十米远的她快步走了回来，我想她会是的。 “我就牵着你去啊！你敢再，再刚才那样，我就真不管了。” 我抬起了手，她只好把我拉起来，这次我尊重她，任凭她牵着，我闭上了色色的眼。 “就应该这样，怕我不管你了吧！” “尹雪红！刚才我坐在地上看着你走开就想，如果你真的走了，我再也不会讨厌你了。如果你回来，我就不会再让你跑掉。你回来了，我就把我交给你了。” 她没有说什么，我却能感觉到，她离我近了许多。那是午休的时候，医务室的老师都下班回家吃饭了。伤口不像我说的那样自然止血，还不停地往外浸血。说心里话，我也有点怕了，本来我就有点流血恐惧症了，不过还是坚持到让她强烈建议后，我才同意了上不远的工厂医院。 在医院缝了三针，老大夫很有意思，边缝边说，“放心，一点不疼，保准缝了这次，想下次。”尹雪红还真有些疑惑，出了手术室，问我是不是不太疼，我说，差点没疼哭了，她撇嘴。可当我脱去上衣在水泵前洗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渍时，后背的刀疤吓了她一跳，她开始对我好奇地询问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节 三十三 “你后背咋有那么大的伤疤呀！” 我们走在充满日光的马路边上，我们并肩前行，却相距有两米远，可我不担心也不心急，因为，她的神情拘谨，她的语气小心又温柔，已经很难逃脱了。这个时候正是工人们午休后上班的时间，他们穿着工作服，骑着各样的自行车，成群结队地灌满了整条马路，可这并不影响我向尹雪红炫耀自己混的经历。我很擅长讲故事，也非常喜欢给别人讲，并且自认为讲的不错，能够很自然地就把聆听者带入故事的情境中，让她有身临其境的享受。当然，不会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当我讲到自己英雄无比地倒在血泊中感受死亡临近的那一刻，她的手上虽仍绕玩儿着从路边掐下的一节柳条，可她的美丽眼睛望向我，“当时，得多疼啊！”目光闪烁着犹豫“以后，快别那么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连耳朵根儿都跟着脸颊一块红了，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关心一个异性。她匆忙地扭头看路的对面和天上的云，“那你怎么去当兵了。”迅速找着话题。这一刻，我真想上前牵住她的手，可我知道，她现在唯一在意的事就是不能轻浮地动手动脚，俺绝不会打破美好的氛围。 我们拐进通往学校的小水泥马路，一边还有早市过后零星的小摊儿，我第一次给别人讲自己部队的生活，跟李砚石和老哥都没有说过。本来，也还是想讲讲自己的牛逼，可一开口就全是控制不住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相当的痛快，连自己都意外，眼中再次满含泪水。 真实的故事才最动人，尹雪红都听呆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错眼珠的看着我，“他们真那么欺负人？” “你按按我的脸就知道了。” 她走近我，抬起手按了两下我的脸，秀气白净的食指和中指只能在我的脸上把皮下脂肪按出两个浅浅的印儿“天啊，真是……”按自己的脸“……你的脸真是和铁板差不多……”她看着我的模样顽皮了“……怪不得，你那么欠扇啊！” “你说什么？” “我……我是说，幸好我用的是板凳腿儿，不然还真打不动你。”她笑，酒窝牵动脸颊，真如同花儿一样地绽放。 “你这样的表现，很危险。”我警告她。 她却越加放肆，“我会常备板凳腿儿的。” 我一下蹦近她，她赶忙跑开，“板凳腿儿。” 我赶忙捂额头，装作不敢靠近她，仍保持有两米的距离，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你问了我这么多，也该我问问你了吧。” “可以啊！只是我不会回答。” “为啥？” “我并没有要求你回答呀！是你自己卖着劲儿的往外掏。” 我笑了，“是啊！我确实挺卖力。”故作抹额头上的汗，却忘了头上的伤，疼的我呲牙咧嘴。 这回尹雪红可笑欢了，她越来越大胆了，从容了，习惯我了。 我只好耷拉下脑袋，装无奈了。 “好吧！看在你的疼把我逗笑的面子上，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问吧。” “你中学搞过对象嘛！” “当……” “等！”我赶忙制止“这个问题太没水平了。” “去！我在中学也有很多人追的。” 我笑了，“样儿。你们女孩子都这样儿。” 尹雪红不好意思了，嘴巴紧闭格外的俏丽，真想一口吞住她的双唇，可她赢得了我的尊重，让我不得不珍惜着来。 “我想问，在这个破技校，你还这么努力的学习干嘛呀！” 她瞄了我一眼，“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我可想知道真正的想法，乱编就免了。” 她点头，认真地想了想。“我在家，上有一个姐，下有一个弟。家的希望是我弟，家现在的依靠是我姐。我不想毕业就回到家中看姐的孩子，照顾上学的弟弟，喂圈里的猪，种家里地，收地里的花生，麦子和玉米。”她在这一刻很失落“我进不了国营大厂，也想找个小厂矿。哪怕，哪怕到商场卖衣服，站柜台。”她叹气了，“要混在外面，能多学点就多学点了。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羡慕你们。你们就是什么也不学，也会过关进厂的。” 我从没有她这样的感受，在她的眼中我们就好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现在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没有出息了吧！快不要追我这个没有前途的乡下丫头了。” “好吧！那再见！”我转身走开，到我回过身来，还可见她的惊异和失落，我得意的笑了“好！报了一板凳腿之仇。” 她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很不好意思，俺虽有哥，可也是孪生兄弟，也算独生，从小要星星不给月亮惯了，所以认准的事儿，不会轻易改变。” “我也很不好意思，俺确实没有出息，可俺也确实清高，你还是到别人身上下功夫吧！” 我看着她刁横的模样，“尹雪红，和你现在这么聊天，我就很高兴。我从来没有和谁聊过我的这么多的怂事儿，连我哥都没有。” 她躲开我的目光，又绕柳条“是嘛，我也是……”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三十五节 三十四 本来我相当自信地希望趁热打铁地再亲近几次尹雪红，就可以拿下，牵住她的手了。可狐狸那边出事了，疯子超到矿上偷电缆卖铜，偷过分了被抓拘留了，没有疯子超的冲锋陷阵，狐狸出场子很没有底气，就想起我来了。这样事情我是义无反顾地帮忙的。不过，我考虑了尹雪红自尊心的问题，怕她卑微地多想，临走特意给她叫了出来，不但告诉她自己要去干什么，还把一本王朔的《纯情卷》留给她，告诉她里面的故事很好看的。她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我能感到她对我的担心，一种尽在不言中的感动让我很受用。 三十五 什么都有秩序和规矩，出场也不例外。雇主固定按人头一人一百块钱是必须的，另外只要不是紧急出场，都会在饭店吃喝一顿，再出发。就像红白喜事一样，十个人一桌，只是桌上只有一瓶白酒，没有啤酒供应。一是怕喝多了误事，二是更怕喝多了把事情闹大。我们这些人本来就都是火爆的脾气，惹事的精，再有酒精作怪，恐怕都会鬼挡杀鬼，神挡杀神了。而出场任务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能通过谈判和平解决的，不然我们这些人都得死过一百回了，可要是上层的老大正谈判的起劲儿，下面我们喝多了跟对方底下的人干了起来，那就大多无法挽回和平只能拼命了。 狐狸把出场这事确实操持的不错，不但有四五十的固定兄弟，还有两辆夏利车和一辆双排座的福田。到那儿一去，阵势一摆开，几十号兄弟有条不紊地从卡车后斗里分发着镐把或菜刀或斧头，很壮门面，从而为谈判带来很多胜算。同时，也就在圈子里赢得了些口碑，卖命的活计自然就多些，卖命的人也爱加入。 出场真是很好的练兵场，胆小的来过一次真格的就跑回家安心吃老爸老妈了；一般的麻木不仁，随风而倒，想离开又没有地方可去的，只习惯在这个氛围里混吃等死的，是我们的中坚力量。虽说他们都是好人眼中无药可救的人，大多还都无赖流氓，可我觉得，至少他们不喜欢卑微的生活，也爱年少轻狂；狠角色和脑瓜灵活者将会得到重用，百战沙场历练出来，为人所用。其实，大家都不是在乎那一百块钱，而是都想混出个名堂，好牛逼些，不被别人小瞧。 我加入冲锋陷阵中的行列，在帮朋友忙的同时，也是故意和自己心里的那个害怕的阴影较劲，“王朝军可以被砍死，可以把血流干，但绝不可以害怕的畏首畏尾。”那时，我时常这样叮嘱自己，特别是望着对方有着超大阵容时，硬着头皮从夏利车里第一个出来，头皮真麻丝丝的。 狐狸负责和雇主一起去谈判，我负责带人冲锋。我们配合的很默契，他总是在不远处插着兜儿笑，前伸脑袋快速地抽烟，偶尔给我一个眼神。我就会一下褪去外套或背心，要不就嚣张地大大咧咧坐到夏利的鼻子上，用镐把敲打着脚下的保险杠。若是对方势力一见就牛逼，我还会提着家伙直接走到双方的中间，无所畏惧地压制或叫阵。对方要是有不服者过来，我相当有信心把对方pk掉，往往还真是通过单挑再次换得和平，那就比混战吃大亏强多了。 也许是我强了，也许是时来运转，在几次玩命中都没有受大伤。更为欣慰的是，我没有了当初混在这个圈子里的惶恐和郁闷，相反还认识了几个不错的朋友，也是我们都在一个层次和差不多的年龄吧！他们有大林、瞪眼、小海和马嚼子。其中大林是和狐狸一样的角色，有着自己的势力，他也是当兵出身，在青海剿过喇嘛的地下作坊兵工厂，我们因有相似的经历和感受而一聊投缘，他有个最大的优点为人敞亮。小海和瞪眼主要是佩服我的强，而我在他们那儿能够享受到逗人的黄色笑话和一盒盒黄色录像带。马嚼子是个愣货，我们的感情因酒结缘，最疯狂的一席，我们俩一人一瓶半老白干，四十八瓶啤酒全部干掉，竟不过瘾。从饭店出来到夜市，又一人干掉了三瓶半斤的“小刀”，外加一人一桶扎啤，此番痛饮之后，俺们俩之间凡事没有二话。 可在刀尖上过活，事儿总会出的。那天我刚回市里，打算装作病刚好的样子从家回来上学，还在市百货大楼下车相当兴奋地买了一个索尼的随身听，打算塞给她。那时，俺的兜里自觉非常有钱，不但有出场赚到的钱，还有狐狸时常塞给我的领头羊的钱，每次都得三四百，甚至五百。可还没有到学校门口，bp机就响了，我赶忙下车找公用电话给狐狸回话，原来是我们区的水泥大王林学的二公子在高丽县和人起了冲突，吃了亏，召集人手报仇。我没有二话，打了车来到进市里的立交路口下车，等狐狸。大约二十分钟，狐狸率领着他的三辆命根子驶来。这三辆车在夜里出场还像点样子，可大白天的就只剩丢人的份了——一辆比一辆破，双排座福田冒出的黑烟都快把后面的车淹没了，我不由好笑。 高丽县，据说是唐王李世民远征高丽时驿站，以前由于山多路不通，还是本市的穷困县，可如今由于盛产铁矿石，而成为各大小钢铁厂原料基地，经济得到了飞般的发展，好环境也就幻影般地消失。 我们的三辆车在颠簸的路上备受折磨，车门也不密封，使得车内的尘土和外面一样的多，更为危险的是，还不得不和拉矿石的大卡车擦肩而过，卡车后斗的大石头有的比夏利车还大，还装的冒出老高的顶，有的石头三分之一都卡在车斗的外面，要是一颠簸掉了下来，我们的老爷车就得成为铁饼，还有我们这些不错的肉馅。不过，狐狸拼命压低着头透过窗子向外望着被开采的如同生了牛皮癣的座座青山兴奋不已。 “哎！哥们，知道嘛，这里座座青山都是钱啊！”看向我“你知道啊，这里的石头能用吸铁石吸起来，你说，里面得含多少铁呀！全他妈是铁矿石呀！” “那咱们也包占两个呀！”小海，瘦小嘴快，舌头不时地舔拇指尖，时隔一般在九、十秒间，要是有事想或是看毛片时，那就间隔一两秒了。 “言之有理。”瞪眼是不停止抽烟，喜欢偶尔地吐点骚词儿。 “有个屁理。”狐狸骂“要是咱们能在这儿立住脚的话，我还带你们打架。瞪眼你赶紧给我滚，下回别跟我一个车了啊，得让你呛死，的。” “你咋也跟疯子超的了，爱骂街了。”我看了狐狸一眼，注意力还是在不停开过的大车身上，准备随时跳车。 狐狸被我说的一愣。 “坏了。我的话没给大哥面子。”我赶忙笑说。 “滚蛋，你始终是我大哥。”狐狸笑。 车内挤的五个人都笑，夏利车差点没爆了。 小海，“军哥，我看你是真惜命，这不错眼珠子地看着大车，是怕被拍底下呗！” “是啊，在这被砸死，多冤啊！”看狐狸“这么多矿山，为啥咱们占不了啊！” “没实力呗！还没路子。就连咱们区的高三高老大，就是因为在这儿占山被灭门的。” “是啊……”我有些吃惊，高三是近几年都挺有名的人。 “想在这儿立足，咱们区也就那几个大户，董老栓，马鬼子，侯四儿还有林学。” “又有一个四儿的。”我不由重新审视眼前的这片伤痕累累的青山。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节 三十六 高丽县城也只一条热闹的街道，南北长不过五百米，柏油马路两边的商场、饭店、娱乐场所也大多是三层高的楼。我们的车队穿过街道，在路过一个“豪爵”歌舞厅时，狐狸拍打我，“事儿就出在这儿，昨晚上。” 我低腰看，就是一个挺土气的歌厅样子，在白天一扇比家门大两倍的门紧闭着，门锁还是一只普通的大个锁头，只门旁边一张大副的海报很吸引人，一个身穿比基尼的外国妞子在疯狂唱歌的样子，麦克风都塞到裤裆里了。 “县还不如咱们区呢！” “不过，这的小姐不错。” “是嘛！” “这儿东北的少，来自避暑山庄的可多，个个细皮白肉的，挺俊。” 小海连舔了两下手指，“操，天子玩剩下的，一定错不了。大哥，完事儿，带我们玩玩来呗！” “看你们的表现吧！” 瞪眼瞪着无神直白的大眼珠子，“我要两。” “玩蛋去。”狐狸给了他一拳头“注意保密，就咱们六个，老子可没那么多闲钱。” “谢大哥！”司机大刀和被小海坐在身下的罗六儿也应声。 只独坐在副驾驶的我回身给了狐狸一拳头，“你妈，谁老子。” 狐狸又是一愣，他的头发有一点自然卷，我们在小学的时候还曾经跟他叫过狮子狗，可没想到他是只狐狸。如今他的身体已经一点也不胖，只有鼓绷的圆脸上肉多些，可爱的是，他混了这么久，脸上的肉还是婴儿肥的那种，这就让他招人喜欢，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圆滑，装怂地讨爱。 大刀不满了，“老大挤在后面已经够意思了，军哥！” 我、狐狸、小海、瞪眼对了一下眼神，差不多同时发难，一同拍大刀的脑袋，“操！有你说话的份！”仍能如此的随性，我很庆幸。 大刀忙叫，“危险！危险！” 夏利车吃力在路上扭动，还真差一点撞到一个刚下车的美女。 “呀！”透过车窗听到了动人的惊叫，我们都赶忙回身看，目光从县电视台的黑字白牌子划过，落到一个身材高挑，长发顺爽的身影，可也足够惊艳我们这些人。 “要不要下去骚扰。”小海舔着手指。 “干正事。” “看军哥，好像有想法。” 我一笑，“管想有个屁用。”如此动人的身影却让我想起了刘丹，她的背跃式也这般动人，在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她，是啊，好久没联系了，不由尝到挂念的滋味。 狐狸这时叫，“我告诉你们，军哥就是我大哥，也就是你们的大哥！你们几个都牢记着。你妈，说呀，记住了嘛！” “记住了。”他们同声。 我拍了一下大刀，“我做前面只是因为块大，占了便宜。” 狐狸拍我，“解释啊！” 我笑，“俺可是上学的人，将来上班的正经人。等疯子超放出来，我就过老百姓的日子去了。你少耽误我。” 小海，“大哥，我觉得军哥够厉害，咱们得给他拉下水。” 大刀一个不会玩笑的耿直人，“是啊！军哥，大刀服你，真的。大刀耍家伙还从来没服过谁。” “又他妈吐遭。”瘦小的罗六儿挑逗。 我们几个响应，“吐糟！”又凿大刀。 大刀只叫，“六儿，你等着点的，我掐吧死你……”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节 三十七 一个和牌楼相仿的大门口建筑，上面九个非常大气的字，“冀东小商品批发基地”，只可惜，也许是资金不足的原因，牌楼后是一片荒地，足足有二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由于地面粗劣地铺过沙土渣末什么的，并没有大面积的生长出野草，只是有些雨水积成的水洼。 我们到时，双方已摆开了架势，我们看到大林就把车开了过去。 小海看到阵势高兴，“林学的二公子果真出手大方，召集了这么多人……” “有八百人了。”狐狸。 “敌人是哪儿的傻逼呀！也就一百多人，还在这儿挺着呢！找死吧！”瞪眼已经开始沉脸凝聚杀气。 我有点好笑地说，“林二还在等什么呀！这么大的优势，还不开灭。” 狐狸看我，“叫林二，够嚣张，可别让人家听到……” 突然，一片喊叫，林二的人，我们的伙伴就冲锋了起来，镐把、菜刀、斧头如同林子般地密集，随同人的洪流，扑向弱小的敌人。 狐狸急了，“坏了。快下车，快，要不汤都喝不到了。” 我们领头的夏利“嘎嘣嘣”地停下，后面的车也吃力地停了下来。我和大刀迅速地冲出汽车爬上福田的后斗分家伙，狐狸他们四个，特别是罗六，腿麻的呲牙咧嘴，都是连滚带爬地出了车。 “来不及了，先空手上吧！要不没钱拿了。”狐狸扶靠着车叫。 没拿到家伙的有些犹豫，还从没空手出现场啊。这时，第一个跃上车的我提着镐把，站上后斗的车帮上，叫，“给我冲啊！”从人群的头顶跳过，重重地落到地上，单手一扶地，就势前窜出去，也不管前面的水洼，大脚踏下溅起大大的水花，在这一刻，不觉得英雄才怪，后面的人很习惯地在我的带领下冲锋。 然而，我们都错了。我们刚冲到一半，一辆奔驰车打头进了牌楼，后面跟着四辆小汽车、五辆大卡车和一辆大铲车，这样的架势，我是没有见过。尘土飞扬的同时，满满五卡车的人开始往下跳了，其中一辆竟然直接后斗翻起，逼得斗里的人玩命地往下窜蹦。 “坏菜了……”不知谁叫了一声。 我侧冲停身，主要是怕后面的人给我撞趴下，只见从小轿车下来的都是狠货，手中竟都端着自制的火喷子。这时，从奔驰车下来一个身穿西服革领还系着领带的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额头上贴着块纱棉。他把手中的大哥大放到了奔驰的车顶，扯开腰间的裤带，带着一股嚣张的霸气掏出了自己下面的家伙，冲着奔驰的轮子就射尿。与此同时，一个小弟小跑到他近前，把烟插到他嘴角，点上火，他边尿边吐出烟边往场子里不肖地瞥了几眼。我们虽离的不近可碰交到了目光，在刹那间，我有了想冲上去先做了他冲动。这个男人当然不鸟我，提裤子的同时，夹烟的手指向大铲车一挥，铲车立刻加大马力，一股黑烟从排气管子冒出，轰鸣声大作，铲头从空中下降到水平，就铲向我们的机动车们，我警觉到，人家是要全歼我们。 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不知死的英雄们越过我，和对方交上了手，这样的混乱倒让我清醒了不少，很奇怪思维让我想到了雇主——在西北角，一个头上和胳膊上都裹着绷带的小瘦子。随后，在人群中找狐狸，这个时候就有心有灵犀这东西了，他也在找我，我们的目光迅速一对，就都朝共同的目标，反方向杀去，途中正遇到满脸是血的大林，他叫，“兄弟，擒贼先擒王啊！你往哪儿冲啊！”我边轮着镐把，边毋庸置疑地叫，“大林，跟我走。”他说，“啥！”我开骂了，“我叫你妈跟我走。”大林没闹明白，可相信他喜欢的人，转身跟我来。与此同时，我又叫和我不远的马嚼子。 “嘭！”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震的一缩脖子，侧目看，狐狸的心肝儿——夏利被铲头拍扁了。 我们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眼睛都红了，真玩着命向外杀，还好这不是打仗，没什么策略，只有对冲没有包围之势，我们反向并没有太多敌人，饶是如此，也忙活的我们直喘。 “真他妈乱……”我们终于杀出了人群，大林边吐嘴角的血吐沫，边骂，黏黏的吐沫拉成了丝，断了之后沾到下巴和脖子上，他抬起拿刀的手擦，看见了手中的刀，刀身都弯了，“我操……” 我有些无语给他抬了抬手中的镐把，粗大的镐把头儿已经打碎了。 “嘭！”大铲车把大林的天津大发车铲个大窟窿。 大林脸都扭曲了，“我的汗血宝马呀！” 这时，对方的奔驰车和两辆小车已经向这边迂回了。我回身看了一眼还在人群中主要靠躲闪和大刀的保护往这边来的狐狸，看来好人不能让兄弟做了，我跑到了还在看热闹的林二公子的身前，他的两个保镖虽每人手中提着一把漂亮的砍刀，可为了绝对安全，竟立刻一人掏出一把对向我们。 我赶忙叫，“我是狐狸的人，咱们西矿区的……” 林二公子还陶醉在大场面之中，“不去卖命，跑过来干什么，老子可是花钱雇的你们。” 我也一下火了，除了跟情境紧迫有点关系外，主要是他以老子骂人，“你二逼呀！”我指绕向这边的车“你看看人家是全歼咱们来的。”身边的大林、马嚼子都看向我。 “，敢骂我……你是……”林二公子看我指的方向，奔驰车上额头上贴块纱棉的男的正死死地盯着他，让他不由地胆寒，说话声都弱了，“谁呀！”看我。 “狐狸的领头王朝军。我劝你回去再灭我，现在赶紧逃命吧！” 林二公子看向两个保镖，保镖久经沙场的老手，一眼就明白了，向他点头。林二公子毫无脾气的往自己的北京敞篷吉普里钻。 我看向大林和马嚼子，“我得把狐狸揪出来，你们俩也赶紧跑吧！”说着我就杀了回去。 马嚼子回身看了看混战的人群，拍了两把脑瓜皮，“操……”拎着一根头已削尖的钢管，为难地冲上，“王朝军，我得等着你一起喝酒。” 大林，“呀，以后，我宋林也得混呢！”也冲上。 北京吉普扬长逃跑的同时，留下了一句林二公子光头保镖的话，“二公子，这几个人有点尿。”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节 三十八 虽然是如此大规模惨烈的打斗，可也和战争不同，并不以歼灭敌方有生力量为目的，只要证明了自己的势力优势，并达到了一定的经济、地盘、话语权或是出一口气的目的也就ok了。从而伤及性命的事情很少发生，就像用砍刀的，在大多的情况下都是用刀背相互对砍，彼此双方都心照不宣，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老板雇主谁管你的死活啊，还是苦逼体谅苦逼吧。再说，出场的这点势力团伙大家相互都挺熟悉的，比如，大林今天和我一伙出场，说不定明天就是我的敌对方了，这样的情况，大家冲在一起不拥抱，不开怀大笑就不错了，哪会还玩命呀！当然，雇主老板更是精明，更通晓里面的猫腻，要是本区的场，出场费都不会高于一百块，而到外县出场就绝不能少于三百了，人生地不熟，又是人家的地盘，心里没底，一旦开战只求全力自保，那有不拼命的，这就很难保证不伤残或丢掉性命，只能认命，别无他法。 我们这些见事不好就逃出来的，也并不会受到穷追猛打，只是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我、狐狸和大刀一起钻了半天玉米地才敢出来，穿村子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村诊所，还给大刀的肩膀头和狐狸的左耳垂儿消毒缝了针。我只脸巴子被镐把扫了一下，青肿起老高，想来换做别人半口牙就难保了。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省道，等的快绝望的时候，去市里的长途车终于来了。我们如同看到了救星似的上了车，才发现这辆中巴车不但坐满了人，站的地方也几乎没有了。我正发愁这要站两个小时到家，估计命很有可能也交待了的时候，狐狸很习惯地指着坐在前面的三个人，“你，你，你，起来，给我们坐会儿。”一个小伙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还不错把他们旁边的一个姑娘和一个大娘给跳开了。 小伙子还挺不忿地开口，“凭……” 大刀一个嘴巴子甩到他的嘴上，立刻血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小伙子还想瞪眼，可看见又扬起手来的大刀，他再也不敢了，站了起来挤到一边。 大刀让狐狸坐的同时，一把揪起旁边三十多岁的男的，让我坐，我让他坐的同时，捡了一个年轻的揪了起来坐下，还是一个靠窗子的位置。看着窗外的玉米地心里不由琢磨起来，在这些人的眼中我们就是社会的渣子，而我，王朝军还是要做这样的让人厌恶的废物嘛，我们真的代表着邪恶或是无恶不作的坏蛋嘛，我们没有那么龌龊，我们至少有一股子血性，和车上这些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人们相比，我们至少敢“操他妈……”脑袋一片混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节 三十九 到市里长途汽车站，我才被狐狸叫醒。下车后，大刀和狐狸边散了架似地出站，边看我疲惫地好笑。我也感觉到左边挨打的脸往外涨着疼，要绷开似的，赶忙找了个反光的玻璃看，不由吓了一跳，左脸巴子高高肿起，紫黑紫黑的，如同一个黑米的馒头贴到脸上似的。 “军哥，赶紧上医院看看吧！别下不去喽。”大刀关心着。 “别连小姐都不爱跟你打嘣了。”狐狸拖拉着两条腿，活不起地损笑。 “滚犊子！”我鄙视着他们“我回学校，你们回家吧！” 两个人只向我抬了抬手，就走开了，连话都懒的说了。 当身体的不适叫你难受到害怕的程度，再厌恶就医的人，也不得不抓住医院这根救命稻草。我直接打的到了医院，被医生在整个左脸上糊了一层黑黑的药膏，敷盖上纱布才放下心来。还是那个老大夫，女性，干瘦干瘦的，完事后坐定，还没正形地翘起二郎腿，颠颤起来。 我纳闷，“完事了吧！大夫。” “完事了。”用中指按了按花镜。 “我这肿会消没了吧！恢复到本来的样子。” “没问题，说不定比原来还帅，用你们年轻人的说法。” 我笑，脸疼，赶紧恢复平静，板着脸玩笑，“不会还建议我右边脸也来一下吧！上瘾！” 老大夫风趣地问我，“那我说，咱们这药线打算什么时候拆呀！” “真是。” 我这才想了起来，是啊，虽然，自己并不惧怕打打杀杀，可这十来天的生活还真让我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精力，一方面和畏惧做斗争，一方面有意地树立威信，结交朋友，不是要抢狐狸的位置，而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有这方面的能力。虽这短短的十来天，可让我的收获颇丰，不仅在人际关系有游刃有余的表现，在思想上也更加认清了一些东西，最重要的就是金钱的无所不能，你根本不需要小弟，有一万块钱就可以召唤千军万马为你卖命，话又说回来，若真的有钱，又何须动手，一切都可以用钱了事儿。钱是好东西，是存在于混这个社会层面必备的条件，可人人都不是傻子，更有人尖子早早地几乎垄断了所有的发财之路，就像煤窑，就像矿山、煤场，就像铁厂……如果，你插不进去，分不到一杯羹，就剩下整天的打杀，那是早晚非死即伤的，就算福大命大刀光剑影中不伤毫发，可到三十岁的时候还能抡几圈镐把呀，说不定还会有好多仇家盯着你，随时准备要你的小命呢！这样看来，如果没有几成的把握能够有路子获得自己需要的财富的话，在乱混这个阶层是危险的，没有意义的，倒不如上班下班，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只求平稳安乐的生活。只是……只是……俺不想卑微…… 在我出神的时候，可爱的大夫就出手了，用剪刀和镊子很麻利地为我拆了那三针针线，她似乎很喜欢我，又或是就是开朗随和的人，在我出小手术室时还叮嘱我不要喝酒。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十一节 四十 出门诊楼口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脸巴子的痛虽缓和好多，可还是会时而窜出一丝揪神经似的痛，我很本能地抬着手轻抚在纱布上，这样，好像就安全、放心些。这时，两个穿白大褂的从医院大门口小跑而来，伴带着说笑，当她们跑进门诊楼里灯光的照明范围，才发现在前面的正是李砚石，齐肩的头发活泼的跳动，脸上的笑容满是开心的妩媚，手中提着两个袋子，里面是面条和小菜，准是晚饭，后面一个很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手中提着饺子什么的，他一下抓住砚石的手，“抓到你了……”在这一刻，我的心一痛，似乎被人猛然攥了一把。 “朝军！”砚石的神情一下凝重了“你怎么啦！”她分开了男医生的手，走到我的近前看我的伤“天啊，肿这么高，怎么整的。” “不小心撞的，已经上了药，没事了。”我突然看见砚石眼睛里泛起了心疼的泪花，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晶莹，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妈的，王朝军！”我赶忙心里骂街，不能怂出眼泪呀！ “伤成这样，怎么没找我呀！” “这不没事了，大夫说了，一个星期准好的。”为了打破砚石对我毫无忌惮的关心，我抬头“这位，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我竟很礼貌地抬起手，“你好，我是李砚石的同学王朝军。” 李砚石这才侧过身来，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 “你好，我是砚石的同事，也是……”看了砚石一眼“……她的男朋友韩海潮。” “海潮。这名字可带劲。”看他手中的袋子“晚饭吧！那……”匆溜一眼砚石“……你们快吃去吧！我也得回学校吃晚饭去了，要不，食堂就没饭了。” 在我离开她们两个，感受着她们的目光送我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什么滋味，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只有一句话叮嘱着自己，“她们挺配，挺配，挺配的……” 四十一 看到学校的时候，身子一下子沉重起来，如同拖着两袋七八十斤的大米白面，抑制松垮的那根神经眼看就要崩断了。我迫不及待地翻过操场的院墙，来到宿舍的背面，轻车熟路地顺着排水管攀上，动作仍很敏捷，只是体重有些超重把固定排水管的支架压的“吱吱”地响。 排水管经过三层的厕所，厕所窗户上的防盗铁筋有两节是我们早就锯开当做便门的，我探手掰开钻了进去，再掰回来。厕所的外屋就是水房，在水泵嘴前灌着凉水，身体就松垮了下来，水挂嘴角也不去抹，东摇西晃地来到走廊。现在正是晚自习的时间，走廊空无一人，手臂和肩膀随意地贴靠几下油着绿漆墙围子的墙壁，309的寝室就在眼前，突拍了下脑门，钥匙早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了，来到门前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抬脚就把门踹开了，扑进房间，摔上门。标配的学生寝室，八个人，四张单人双层铁框架的床，我爬到靠窗户的二层床上，蹬踹掉鞋的同时，把bp机拔下，也不看顺手夹到防掉下来的铁条上，翻个身，又从怀中掏出早已碎了的索尼随身听扔到枕边，再动了动身子，木条拼成的床屉还没“吱呀！”地叫完，我已经睡着了。一口口呼出的气从两唇间吐出，吹动着枕边已断折的张信哲专辑的磁带条儿，这样被称作“吹土”的呼噜方式不太够男人。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节 四十二 当少女的心被打动，一发不可收拾的热情就很难克制，忠贞不渝的坚定也就差不多在此生注定。尹雪红被王朔《纯情卷》里一篇篇爱情故事深深感动的同时，我，王朝军这个在她心目中本来非常讨厌的男人，不知怎么就开始时时刻刻纠缠着她，白天为他走神儿，夜里为他夜不能寐，还……还……浑身地滚烫，难受之极，这样的状况她还从未有过。是啊，身在偏僻的山村，一心只想学习走出燕山山梁的姑娘，就连家中的电视机为了省电也没有怎么开过，除了父亲时而看的新闻和过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其它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几乎从未染指，对于男女的事儿根本还没有概念。然而，一个也算情场老手的家伙就撞进她的世界，还带着霸道的男性荷尔蒙，充满着策略的挑逗，她又如何能逃的掉，除了保持外表的冷静，剩下的一切都变得虚无。 一连十几天没见，不但让少女心中多了好些渴望，还有了一丝怨气，虽自己很难承认。可当她在教室里听到室友在谈笑中提到我回来了，还在宿舍已睡了一夜一白天到现在还没有醒的时候，她的书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宁可睡觉也不……也不要回他该死的书。”她的小脸甚至都气红了，可又能怎么样，把书摔到他熟睡的脸上去，可谁又会带自己进男生的宿舍呢，虽说课余的时间没有人管女生进男生的宿舍，可没有人知道对他冷漠的自己想去教训他……只能叮嘱自己，“把书给他后，再也不会理他，不管他怎么讨厌。” 然而，她还是会做最可爱的事儿，一有空就坐到图书馆里的长桌上。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节 四十三 我在图书馆找到尹雪红时，她正在夕阳的余晖中看书，腰身挺直，双臂放在桌上，环于胸前，上身绝不卡在桌沿上借劲儿。这是她的标准姿势。我突然发现她是一个干什么都一板一眼，从不凑合的人，哪怕拿板凳腿自卫的时候，也是双手握腿，抡起的时候，双脚一同发力上跳，我头破血流了，她也没有扎胡闹喊、惊慌失措。在这一刻我有些犹豫，是继续摘下这朵花到蹂躏践踏弃之身后，还是仁慈点算了呢！她不够漂亮，更没有性感，虽在这儿一群狗尾巴花中堪称魁首，可她不太符合我玩玩的理想标准，俺需要更加风骚一点，妩媚娇艳外加浪儿才好呢！很难说，如此的取向是怎么来的。 不过，一片红润的夕阳之光，那般静怡安详提醒我，自己绝非善类，快他妈收起自命清高的良心和道德吧！我走向她，带着一脸的轻浮，恰巧她抬头把发丝梳到耳后，也看向了我。卑鄙的我匆忙收了轻薄的笑，让深情的目光迎接她美丽的闪烁目光，动人的双眸中有一撮愤慨，可小脸又羞涩的泛红，看见我脸上的伤后，关切之心呼之欲出又被少女独特的矜持所带来的冷静压制下去，最终只冲我点了一下头，就继续低头看书了。 “好久不见。”我搬了把椅子就紧挨着她坐。 “大家都在好好坐着看书，就你要坐过来。” 我看她的课本，“你没有阅读。” 她把课本下面王朔的书拿起来，“还你的书，谢谢！”递给我。 “这……”我要询问。 “我看了。” “你……”我又要问。 “我觉的还行。” 我连张了两下口，都被对方提前回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接过书。 “好了，书终于还给你了……再次谢你，只是请你不要再给我什么书看了，我并不爱阅读……”看图书馆的钟表“……现在该晚饭的时间了，再见。” 尹雪红一下站起，收拾了课本，往胸中一抱就往外走了。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晾了，在一时间自信都受到了打击，“看来，她是聪明的，知道厌恶我这样的人渣。” 在这样的心态下，我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岂不知她都快笑出声来了，似乎和我的相处刚刚渐入佳境。 还好我是一个为达目的甘愿死缠烂打的人，“好，晾我。咱们等着瞧……食堂见。” 食堂是九四年新建成的，为了日益增长的学生升源，相当的宽阔敞亮，让人心情舒畅。可那里想到短短两三年，工厂的在职员工就满额超额了，摆出一副再也不需要人的模样，既然工厂不需要人了，没有工作的技校谁又会来上呢！从而，招生从挤破门口到人丁凋零，如今看食堂里，三十六张大圆桌在饭口的时候，也只不过七八张桌子上围着些人。 已经狂饿的我一边忍着丝丝的疼痛往嘴里填米饭拌炒土豆，一边走到尹雪红室友们的前面。 “小雪不在。”她们同笑说，其中有我们寝室的老六。 “我有眼睛，我看的到。”我只好笑“什么时候我请你们‘老太太饺子’啊！”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我们非常同意，现在。” “不会吧！这么痛快。”我拿着饭盆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走，现在！大不了饿上一个星期。” 老六，“不会吧，从来没对我们这么敞亮过。” “没诚意，还没请客就先哭穷，让我们怎么忍心去。”九平区的所谓美女，老六的女朋友，在我看来除了过肩的长发比较漂亮外，长白山似的脸就不要看了。 “亏你还追我们班长、体委加舍长呢……”马蓝县的丑女，肥头，狮子鼻子，还敢嬉笑。 “……马上还竞选学生会主席呢！”和我一个区的翡翠鱼，真是又瘦又小，可挺漂亮，只是眼睛一笑，眼皮几乎合成两条细细的线段“她是从来不在食堂吃晚饭的，你都不打探清楚。” “不在食堂吃，为什么。”我还真纳闷了。 老六，“小操场或是教室，你一看就明白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节 四十四 我在小操场的篮球架旁找到了她，她正在吃馒头加天津蒜蓉辣酱，吃的很香，我到的时候她的手中有小半个馒头，几口便报销了。这时，她正在掰开又一个馒头，往中间挤辣酱。 “饭量不错呀！” 她一下不好意思了，可应对的非常巧妙，“我正在吃世界上最美的美味，你要来点嘛！” 我本来顺口就想说，“不了。”可那不是我的风格“好啊！那我也尝尝世界的头等美味。”我从她的侧后绕到她的前面。 “你还真尝啊！”她没有想到。 “怎么不舍得了。” “确实。给了你我就吃不饱了。” “大不了，我请你吃‘老太太饺子’去。” “话可不能乱说，要算数的。” “现在就走，总行了吧！”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算了吧！我还是独享我的……” 我一下拿过她手中的馒头，“你刚说的，话不能乱说，要算数的。”毫不客气地掰下一半，把剩下的一半放回她的手中。“谢谢！”大口咬下“嗯，真的不错啊！”我瞪圆了眼睛很享受地看着她。 “你……你……”她真的无语了。 我仰头看了看篮筐和旁边高大的梧桐树，“尹雪红同学，请你记住今天这个情景。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当你满头白发的时候想起今天，你会很是欣慰，曾经有一个我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家伙，在梧桐树下，篮球框旁，陪你狂吃馒头夹蒜蓉辣酱。” 尹雪红一下笑了，“真是小说看多了。”她的眼睛神采飞扬，尽情地把楚楚动人演绎。 这样的动人让我的下面一下彭起，“尹雪红，你的眼睛很漂亮。” 她的脸一下绯红了，“去！” “走，我请你。” 她摇头，“一会儿，还上晚自习呢！” “凭你我的吞吃速度，两盘饺子，十分钟搞定就是对它们客气的，是不是？” “看你五大三粗的，还这么会说，真……” “这是表扬的话吗？” 她一下笑了，深深的酒窝旋下，把男人的柔情全部卷出，竟伸手过去把她嘴角上的辣酱用拇指抹下，这是完全出于本能的冲动，没有预想。在我的手指触碰她肌肤的一瞬间，她整个身子不由颤栗了一下，呆在那里。 我也感到了冒失，抹到辣酱的手指不知如何是好，“哦，我，我错了。”说话间竟然把抹辣酱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嘴边把辣酱吸掉。 尹雪红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 我意识到了自己越加的不妥，忙拿开手指，“不好意思……”抬了抬手指“……习惯动作，不是，不是间接占你的便宜，真不是……我老妈，每次抹完油瓶子口时，都会把手指上的油放到嘴里吸舔一下，好不浪费，还，还不用洗手……”说到这儿，连我自己都想笑，这都是那儿和那儿啊！ 尹雪红没有生气，我能感觉的到，可她又不能不发威为了自己宝贵的少女尊严，“下次你再敢动手动脚，别怪我还用板凳腿。”站起来，气呼呼地走开。 我再次看她的背影，很旧的旅游鞋，洗的泛白的红色紧身的牛仔裤，长大盖到屁股的校服上衣，心里恬不知耻地想，“这个为了给家里省钱，而晚饭不吃菜的女孩，需要我。”我追上了她。 “我要回寝室了，休息一下了，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好的。不过，我也要去你们宿舍一趟，找老六的媳妇去。” “你……那你离我远点啊！” “凭什么，你离我远点才对。” “好啊！”她往旁边闪开。 我紧跟。 “你……” “我在走我的路啊，没有妨碍你吧！” “你，怎么这样……” 我们再往前走，绕过体育室就是校园的主道了，这个时候会有很多学生从食堂回来。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怕别人误以为我们是一对呀！” “恬不知耻！” “尹雪红，只要你说话算数，让我请你去吃‘老太太饺子’，吃完之后，我，王朝军保证以后见你，就当不认识了，绝对不再烦你，包括你到图书馆学习我也不管了。” “你管的着嘛！”看我“再说，你请我是会花钱的，干嘛还这么积极主动。” “我吃了你的馒头，害的你没有吃饱，我心有愧疚，我可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她一脸的鄙视，只看到我高肿的腮帮子，才略有不忍的仁慈。这时她停下身，“好吧！我说话算数，同意你的邀请。不过，你说的很对，我不希望有人看见咱们在一起。这样，我先出校门，你再出怎么样。” “没有问题。” “那么我走小路，一会儿见。”她拐进旁边的实习场间的小路。 学校有五个实习场，车、钳、电、铆、焊齐全，都是东西走向人子顶棚的建筑，我们课程安排就是一个星期学习文化课，一个星期学习专业工种的技能。像我们电工实习是最清闲不太用体力的，不像钳工又锉又锯的，也不像车工一站就是半天，腰腿都累折了，铆焊工更让人受不了，抡锤子凿手，电焊又吸毒烟又晃眼，在我眼里真是要命的活计，放我一天都受不了。而电工呢，配电路盘，焊电路板，查找线路故障什么的，虽不废体力，可脑力确实大大的需要。说心里话，我一看那无数的电线脑袋立刻大三圈，因此，我几乎一点也不用心，唯一牢记的就是千万不能带电作业，从这儿看我就是一个惜命的家伙。 坏了，我上当了，尹雪红从西头的小道出来，不是出大门口，而是向我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就小跑向南，穿过教学楼就可以直奔宿舍了。 “太过分了。”我也不知那来的劲头儿，见她的人影一消失，我撒腿就追，竟拿出跑五公里时的劲头。 我从主道过水房和食堂，绕过教学楼就可以堵住她了。我的判断很准确，尹雪红刚刚得意洋洋，蹦跳着出了教学楼时，我一下撞到她的面前。 “啊！”她吓了一跳。 而我故意拉不住闸了，一下把她撞抱到怀中，直接给她挤压到教学楼正面的大个落地镜子上，“啊！她的小胸又挺又柔软。头发、小脸、脖颈散发着少女的清香。一手搂护着她的腰肢，一手下滑到她的屁股，凹凸的手感真不错。”可我并不贪婪，还没等她愤怒，我早主动松开了手，并痛苦地嚎叫，“噢啊！我的脸！”也确实，由于刚才跑的太剧烈了，带动了脸部的肌肉，一种撕开的痛，让我想掩饰都难，我痛苦地一手捂脸，一手抱头，蹲下来。我可以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表情，真猥琐。 尹雪红紧靠在镜子上，甚至连双脚都垫了起来，这是在瞬间身子被异性亲近的本能反应，在不知所措间她的脸色已由煞白变为满脸的通红，“这个……讨厌的家伙，我该怎么办！”看着我的痛苦，她只能说，“你，你怎么啦！” “没事！我没事！”我的眼泪竟疼出来了，我往旁边一屁股坐到上楼的台阶上，我的手能感觉到肿胀腮帮子的跳动。 尹雪红迅速地在镜子中审视了自己一下，才蹲到我的面前，“怎么样啊！你……不会又得上医务室吧！” 这句话不由把我逗乐了，可疼痛又控制着脸部肌肉，搞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哎呀……”我抹着口水真窘迫。 “呀！真恶心！”她故意皱鼻子，拧眉毛。 “你，再说……”我有些无语的恼。 “不错。”她得意。 “你什么意思。”说话如同口里含个枣。 “看见你委屈的像……像头猪，我很高兴。”她确实很解恨的样子。 “你还说，我发现了，看见你我就好不了……” “那你还想请我吃饭呢！小心噎住。”她的面孔很动人，她的眼眸很敏锐，她的清新很纯粹。 “噎死，我也要请……” “算了吧，等你的脸好了再说吧！”她似乎早已如释重负“我可不想和一个流口水的猪一起吃饭，会被人笑话的。”她得意的笑出声来，身子也很聪明地后退，离我远了一些“拜拜！”竟然蹦跳着走开。 “等等，尹雪红！”我一下站起，恢复了常态“很抱歉，刚才我是装的，我根本就不疼，也可以不流口水，这样的姿态可以还你馒头的人情了吧！” 她稍微想了一下，大大的眼珠真真地转，“这，这更说明你的阴险狡诈，我就更不敢……” 我眼睛瞪圆了，“尹雪红！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可不行。是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数，是你亲口答应我的请客的，刚才你就骗了我一把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可如果你现在再逃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倔强的丫头一下挺着腰身，拔长脖子，“你想怎么不客气。” 我相当的严肃，“我的不客气就是……”神情突一下放松下来“……天天一下课就站你们班门口瞅着你傻笑去。”连我自己都笑了，脸疼吸气，口水又流了下来，我没好气地打掉。 尹雪红感受到了我的硬撑，“好吧！你的不客气，俺确实很怕。”她的脸红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五节 四十五 “老太太饺子”是一个东北老太太开的小饭馆，就在离学校七八百米远的早市口旁，两间活动板房外加一个私自搭建的石棉瓦的后厨房。它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老太太爽快的说话方式，和她抽烟的时候总会给这帮学生们分烟，“来吧！来吧！在学校偷着抽，到我这儿，放开了抽，还给你们免费……”其实，饭馆的卫生条件很差，地面就是泥土地，通过了醋渍、油星、汤水的浇灌和顾客的踩踏相当的平实，甚至表面都有了光亮。屋中除了几个电灯泡外，夏天会有两个台扇，冬天会在地当中生一个洋炉子，长长的烟筒会贯穿整个饭馆，这样接口处不免会滴答出黑黑的烟膏，你在就位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然滴到衣服上肯定是洗不去的。 我们到早市口的时候，我就留意到尹雪红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有很多学校的学生在这儿吃饭，我看着她，“要不，咱们往前走走，把刚才的馒头消化干净了，再回来狠吃。” 她看我，有些犹豫，可还是点点头。想来这是她第一次没来由的单独和一个男的并肩前走，整个身子都很拘谨，小脸红通通的，和上次从医院回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也一时间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尴尬中，一种美妙却悄然而生，我们的目光会时而对碰一下，又赶忙离开。 “你的脸怎么弄的。”她终于找到了话题。 “脸，帮人打架受的牵连。” “你呆了这么些天就是帮人去打架？” “嗯，就算是吧！你很留意我呀！” “别讨厌行嘛，不然，我回去了。” “这些天是不是有点惦记俺。” “我回了。”气的转身。 我赶忙就抓她的手，“别，不敢了。” 她甩开我的手，可没有回走，“再讨厌，真回了。” “不敢了。只是……” “只是，什么。” “不敢说了。” “那就别说。” “指尖传来你的温柔……”其实，她的手板很硬，很温热，一摸就知道在家干活不少。 她的脸一下更红，站定了身子，而我下面的家伙已经支起了小帐篷，留心就会发现。我已顾不了太多，上前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她吃惊的回抽，“你……你……” 我看着她，不放手，“尹雪红，你别想跑了。我不会再松手，这辈子。”我抓着她就往前走。 她急了似的抽手，可路边的行人又让她窘迫，不敢疯了般的玩命，既然跑不掉就不要怪我不放手了。我牵着她别别扭扭地前走，穿过无人的早市，穿过一片小区。工厂这边的郊区，随着震后把企业从市内迁到市外的发展，已经形成一个相对非常集中的生活区域，早已有人开始跟这块地方叫做“新区”，只不过，和真正的县区相比很小。生活在本区的人们有个口头禅，“一把瓜子走到头儿，公园里面没有猴。”磕完一把瓜子就走到头了，我拽着尹雪红，也很快来到了城乡结合部，一大片寸毛不生的流沙地出现在眼前，隔着这个方圆有一公里还多的大沙坑，不远处就可见稀稀落落的村庄了。 很神奇，这个大大的流沙地就好像一个微型的小沙漠，特别深入其中，高高的沙丘，深深的沙窝，还有被风削成的陡峭沙壁也能感染我们心中的豪情万丈。我们不管男女都曾结伴到这里游玩过，更是搞对象的天堂，岂知有多少少女在这里缠绵过了头，最终奉献了纯真。反正，老六的，老三的，都是在这里办的事儿。当然，我是慌不择路才走到了这“新区”的边，当我回头时，发现尹雪红双目中饱含着两汪清澈澈的泪水，我赶忙松了手。 “给你攥疼了吧！” 她揉着几乎被攥细了一圈的手腕，嘴角一个劲儿控制不住的撇。 我真心疼了，“对不起！我怕你跑了，忘了我的爪子狠。”我抓过她的手，温柔地给她揉。 她大眼睛看着我，却没有再往回抽，我碰触到她的目光后再次激动了，一下把她抱入怀中。 “你……你……越来越过分。”她颤抖的声音极低极温顺“你说话算数啊，牵我一辈子的手。” 我很重的点头，心里却想着要不要更过分一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六节 四十六 女人想对爱抱有永远的希望，我想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守身如玉。 我按部就班地拉了她的手，搂了她的腰，啃了她的脑门，吻了她的唇，到了这个程度，卑鄙的手当然不会放过她的胸……这些种种对尹雪红来说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也确实，她享受其中，她会给我买消肿的药膏，给我挑选精致的钥匙扣，塞给我白色的袜子，要我给她借王朔全集……完全标准的校园恋爱，她环抱着我如同拥有着世界，我却把她的手塞入我的裤裆，这就是男人的龌龊。或许真是我的小说看多了，也或许已尝过女人的滋味，就不太急于求成了，反而希望可以好好享受恋爱的过程，我并没有积极主动地创造能够做爱的场所和机会，就这样，还有好几回差点在教室里把她给办了，搞的桌椅倒了一片。 然而，该发生的注定挡不住。那天我带她逃晚自习去看电影，很记得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男主角的幼稚让我有些好笑，她更是看不懂，只觉的挺搞笑，在边乐的同时边控制着我一味往下钻的手。可半推半就是女孩子们的大忌，那只会让我们得逞，不过，全电影院就我们两对情侣，四个人，前面两个在投影的白光中忘情地接吻，我们也就不能闲着了。男人也真是可恶，我的淘气，让尹雪红脸热的都能把浸出的汗滴蒸发掉。 出了影院，就快十点了，我们刚下了台阶，影院的灯就关了，只剩夜色，这让我们已经燃起的情欲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在目光相交的一瞬，就死缠抱在一起，发了疯的接吻，揪扯衣服。这虽是工厂的文化宫，可在影院的大院里也有私人架设的儿童玩的器材，用来赚钱，有跷跷板，有小火车，有手动旋转木马，有摇动的鸭子和公鸡，而我俩都看上了蹦蹦床。 我一下把她抱起，大踏步地冲向蹦蹦床。 “朝军，你要干什么呀！”她的目光迷离，她的气喘嘘嘘。 “干你。”我粗鲁着。 “不行。” “玩蹦蹦床，总行了吧！” “讨厌……” 我在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她的顺从，是啊，在寝室里那些的女子们，早已把她教育。而我的心里却有点好笑，那些曾经爱慕追求过尹雪红的人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的第一次会让我在蹦蹦床上无情地夺取。 我们上了蹦蹦床，当我把她扒个精光，赤条条颤微微躺在蹦床上的皮筋上时，她反而很从容了，一双大大水灵眼睛努力地看着我。 “王朝军，我是你的，要我吧！” 我竟然气人地上下颤颤了床。 “你就是这么坏。可我喜欢你，爱你。” 说心里话，她的身子在月光下，裹上了一层动人的皎洁，她的手臂弯弯地挡在前胸，她的双腿侧弯尽力掩着害羞的地方，身姿可以说完美地有些神圣，让我不太想触碰。可，到了这个地步，再不行动说不过去呀！我开始摧花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八节 四十八 在我追求尹雪红的这段时间里，有两件事是值得说一说的，只因自己穿插的功力一点没有，不太会让事情齐头并进的发展，只好先一股脑儿把和尹雪红的事儿先描皮清楚了，再回过头来补上。其实，这里面也含男人的本性——只要占了人家的身子，就再也不会把心思集中到她身上了。 一件事是让我重新认识了俺的老哥。是啊，我们也真有好些年没有亲近在一起相互了解。那天，老妈呼我，让我招呼着老哥，周六周日回家拆炕，整片矿区的房子要加管路，供暖气，更为重要的是要把十几年除了刷过墙围子，就再没有动过的房子装修一番，不为别的，只为老哥要搞对象了，家也得像个样子，不能被女方看不起，耽误儿子的事儿。本来身为两个儿子的家长，他们的经济压力很大，家的事儿刻不容缓，回了电话，我就借了一辆自行车进厂。 老哥所在的车间是检修火车头的，又叫机车检修，在我的想象中应该也是一个干净、安静、有条不紊，有着较高科技含量的场所，然而刚转过路口，就听到了车间里“叮叮当当”的声响，再看车间的门口，烟雾充满着大门往外冒着。 来到门口，里面繁忙的生产场面，很叫我吃惊，真正的立体交叉作业。最上层有两个巨型天车正把一个火车车壳吊了起来，哦，天车上面有75t的标志；中间有三辆10顿的天车吊着超大个的电机、配件柜子什么的来回在车间里繁忙的吊运；落地的千斤顶支架上都是火车壳，工人们不时在上面进进出出，有拿家具盒子的，有拽着风扳手、电焊线缆的，还有的正站在车壳下面仰焊，迸出的火花几乎把焊接者的身子都笼罩了；大门口的正前面是两个地沟，上面摆放着火车轮子的转运架，被吊起来的火车壳正是往轮子上面落下，地沟里不停有人走动，对着车壳和转运架的位置，做着手势，地面上有人看着他的手势，给天车手势。 我打听着在一个深蓝的车壳里找到了老哥，身为电工的他正蹲在一个线槽子上玩命地拽着一把足有几百根电线的线把子。由于是检修的旧车，槽子里都是让人恶心的黑黑油泥，老哥的双手在油泥之中太过油滑使不上劲儿，这时他的一个工友提来一个袋子，把里面的滑石粉撒到线上，老哥就直接把手放进滑石粉里搓了搓，而后继续拽，这个工友也上手，两个人喊着口号，“一、二、三，一、二、三……”终于，把这把线从槽子里的线管里拽了出来，老哥上衣的脊背都湿透了，额头和鼻子上有溅的油点，脸巴子上还有滑石粉的白。 我从没有想到，老哥的工作如此辛苦，他可是王朝，我才是小卒啊！老哥甩头发上的汗珠时看见了我，他的神情间闪过一丝不自然。 “军，你怎么来了。”他站起来，他的裤腿也都湿透了。 “妈，让咱们这礼拜回家，拆炕。”我也有点不自然地笑“好像要给咱们安暖气。” “够呛啊！我们这儿天天加班呢！” “那你就别回去了。我自己也够啊！我给老妈回电话着，她说你快两个月没回家了，肯定也是想你了。” “是，挺长时间了。没说，整天就会加班了。” “行，那你就上吧！我没事，我回就行了。”这时，天车吊着百叶窗从我头上开过，我不由缩脖子“那，回学校了。” “别。中午咱们一块吃个饭。”已经挣工资的他总是想给我花点钱，他还给我买衣服呢。 “我回学校食堂吃就行。” “别。哥请你，咱们也好长时间没呆着了。”看工友“现在几点了。” “都11点了，可以收工了。” “那就收……”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十九节 四十九 老哥从更衣室出来就干净利落了，换了一身洗的都发白的工作服，绝没有半点油污，他像老爸多些，好干净，心思也细腻。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开始更欣赏自己的性格了，不但有老妈的大大咧咧和文学情结，关键的时候也很有冷静敏锐的思维和细腻的情感，更让自己满意的是，还拥有不知从那儿遗传下来的土匪劲儿…… 工厂中午是11:45吹号，下班。我们提前了半个小时，不能从大门口出，就很轻车熟路地翻将近两米高的铁栅栏回宿舍，由于大家常年的翻越，固定栅栏的两个水泥立柱都在根部断了，相反是铁栅栏拽绷着它们才不倒。这个对于当过兵的我倒没有什么，可气的是工厂为了防止工人早退回宿舍，把上面抹了好些黄油，一不小心就会蹭一身，还好老哥早有准备，带了线手套，他戴上先翻过，给我来个示范，我照他的做，还是有点生疏，上扑的劲儿有点大，差点给栅栏连同水泥柱子扑倒了。 蘸了油的手套就被老哥藏到了草丛中，留着下次再用。 老哥本来要带我到厂外的饭馆吃“饼子鱼”，刚到宿舍的楼下就被二层窗口抽烟的工友叫住了。 “教授，这是干嘛去呀！”一个圆头圆脖子圆肩膀的汉子笑叫老哥，手指弹着烟灰，一脸对朋友的亲昵劲儿。 “泰森，你怎么来啦！”老哥同样亲昵的调侃。 “我他妈放怪来了呗，快上来。” “不行，今天我弟弟来了，这是我弟弟，小军……” “大哥！”当兵回来的本来就都很会嘴甜，这是老哥的朋友，就得更甜些。 “哎！”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得带他吃点饭去。一会儿下班了，阿金和宏哲回来陪你吧！” “哥，要不你们玩吧！我回学校吃就行。” “别！都上来，赶紧的！”泰森毋庸置疑地态度“忘了，我是哪的少东家了吧！” 老哥笑了，“不会带炖羊腿了吧！” “废话！” 老哥看向我，“这是‘老白家肉饼’的少东家，那咱们上去吃点吧！” “行！”我很痛快。 “快点吧！”泰森又点上了一只烟。 我们边进楼口，老哥边说，“你准不太记得，我刚上小学的时候，你去北京了，老爸上十点班下班不是到妈的食堂去吃，就是拖我到一条街吃‘老白家羊肉饼’去。那阵我就和他们老板的儿子玩儿，还打过架，没想到就是这个泰森，现在到一个厂了。” “我知道。爸带咱俩也吃过挺多回吧！那个饭馆嘛！现在也有呢！” “对。就是。现在他们从新区也开了一个，就从咱们厂的三小区。就他媳妇操持着呢！” 宿舍的中央放着从厂里焊来的大铁方桌，和四把椅子，桌子上面不但有菜有肉饼，还有一排排顶着水珠的啤酒。 “靠，啤酒都准备了，到位呀！” “你教授待遇敢差了。”红塔山的烟递上“你这弟弟比你可壮多了，抽烟嘛！” “抽。”我接过一根“就是不怎么抽。” 老哥早接过一根自己点上，屁股重重地坐到床上，我知道他是累了。 “不怎么抽好，孩子……”拍自己的头“……有点装叉，是吧！”笑，露出大个的门牙，并且中间的牙缝大的出奇，足足可以塞进一个瓜子。 我哥很习惯地靠在床头上的被卷上，一脚蹬住桌子角上，另一条腿盘搭在上面，很舒服的样子，“白晓宁，别看你貌似泰森，身体也确实好，你信嘛，你掰手腕不见得掰过我弟弟，信嘛！” 白晓宁看我，“还真不一定。不过，我长这么大掰腕子还从没输过。来，咱俩试试。” “我肯定掰不过大哥！”当兵的也都很懂的尊老爱幼，三年虽短，可有很多东西深入骨髓，就像天生带来的。 “等！”哥笑“等阿金他们回来。好，让你好好现现眼。” 下班的号声还没有吹响，阿金、宏哲，还有另外一个宿舍的志强就翻墙回来了。阿金是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的时尚小伙，宏哲戴眼镜，身子很干巴，脸被烟熏的和黑锅底似的，志强是一个一米八多的方正脸，若不是工作服太埋汰，很有干部的风范。我们围坐在桌子旁，没有椅子的坐在床上，开吃之前，我和白晓宁掰腕子助兴，他们还起哄压了钱，老哥直接压了我五十元，阿金压了我二十，宏哲和志强看好泰森。我和白晓宁各饮了一气啤酒，开干！泰森的名号还真是不错，他真是有劲儿，我们俩足足僵持了有半分多钟，我才有了优势，直到给他的手背实实地按到桌子上。 “给泰森一大哄——”他们都解恨般地哄叫，阿金和老哥还很默契地拍桌子。 “朝，你弟弟还真厉害。”白晓宁很是不服，可又不得不向我伸大拇指“服了！” “给一大哄噢——”几个人又哄叫，过瘾。 “操……”搞的白晓宁无语。 宏哲，“哎，咱们过分了，这不是挑起民族矛盾嘛！” 老哥很默契地接话，“对，咱们强大的汉族确实得爱护少数民族。” “是得爱护……”阿金抚摸白晓宁的肩膀“……兄弟，我们的小泰森，不要气馁呀，我们爱护你……” 说话间几个人都笑喷了。白晓宁忍无可忍地一下把阿金扑倒在床上开揍，老哥他们却立刻落井下石，一股脑地扑上叠压起来，宏哲压到白晓宁的身上，志强压到宏哲身上，老哥高高的跳起，落下压到志强的身上，最下面的阿金连同床床屉都惨叫了一声。 我看着他们，羡慕着老哥有着这么一帮朋友，他们和自己的那些朋友有很大的区别，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更纯粹，更亲昵些，交好的前提只一个——和的来就对了。 玩闹过后，我拿起啤酒敬白晓宁“哥，我敬你。你的劲儿也真不小。” 阿金还气喘着，“那是，吃牛肉长大的……” 白晓宁向他挥舞了一下拳头。 阿金赶忙叫，“不敢了。”可拳头还是打在了他的肩头上，阿金故作承受不住要晕倒的样子，刚要往床上躺，突发现几个人又要扑上，赶忙坐了起来，“差点又被办……” 大家笑。 我和白晓宁的瓶颈一碰对吹，都干了一瓶。 “军，慢点！”老哥夹菜，看着我眼笑。 我在他们之中，感受着他们之间关系的融洽，他们对干着啤酒，相互发着烟，对着羊腿撕抢，到一定的酒劲儿时，还划起了石头剪子布的拳来，为了给喝不进去的阿金助兴，老哥摘下了墙上的吉他，弹唱起来。这是我不知道的，更另我触动的是，他们也随着老哥一起唱了起来，崔健的《花房姑娘》，我以前从不知道这首歌，他们的默契在这首歌的烘托下让我的思潮澎湃。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和他们相比是如此的卑微，他们才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而自己又在追求什么呢，打架、钓马子、玩小姐、以傍上有钱公子、黑老大为终极目标，就像他妈的蛀虫一样，偏偏要把好的东西搞的千疮百孔，才觉得自己牛逼。我看着陶醉的老哥，想刚刚在火车壳里劳动的情景，扪心自问却又万万不能像他一样的生存。那我，王朝军到底要怎样的生活呢？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节 五十 另一件事，可以说是我梦寐以求的，虽并没有刻意追求，可潜意识早早地控制了自己的行为。那天，我收到狐狸的传呼，“速回电话3569641”我正陪着尹雪红在水房里打开水，一人手中两个暖壶。 “什么事儿啊！”尹雪红的大眼睛很有洞察力地看着我。 “我得出去回个电话。” “四个暖壶，我也拿不了，一会儿帮我送回寝室，咱们俩一块去，行嘛？” 我笑，“不行也得行啊！”我看了眼前面打水的两个女生，贴到她的耳边亲昵“老婆大人的话，怎敢不听。” 尹雪红可爱地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动人的眼眸很俏皮地白了我一眼，她的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每每盯着看的时候，真的会痴迷个没够。 我们刚到离校门口不远的一部新铺设的ic卡电话前，突然一辆汽车冲到了我们近前，伴随着急刹车的声音，有几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就扑了下来，我的本能反应还不错，寒光一晃眼睛，我也来不及看是谁，迎面就给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伙脸上一拳，根本不做停留，转身就跑。瞬间就在五米开外了，可我听见了尹雪红的惊叫，只好驻身狠狠地捶了一下空气。 我侧过身来的时候，才有两把刀架在了我脖子上，这阵势引来了马路上人们不敢停留的远观。 “跑挺快呀！”又瘦又小如同干巴鸡似的林二公子从车里不紧不慢地出来，后面跟着狐狸，蹲在旁边，被我铆断鼻子窜血的竟是疯子超。 “狐狸！疯子超！你放出来了。” “刚放出来。”捂着鼻子，声音都变了。 “都给我闭嘴。”林二公子歪歪楞楞地走到我面前“是你跟我叫二逼着呗。” “是啊！”我看也被刀放到脖子上的尹雪红，语气软了些“我还帮你跑了的。” “跪下跟我叫三声爷爷，就饶了你们。” 我看着眼前这位公子哥儿，小个子，可也许是从小就狂的缘故，腰弯的和虾米似的，真想一脚踹死他，“放了我的马子，我就跪。” 被采着头发的尹雪红竟然不卑不亢地叫嚷，“王朝军！我是你老婆，不是你马子，我不怕！” 尹雪红的反应是出乎我的想象的，她的叫嚷，让我的眼圈一热。 “操，这么有胆的女的，我喜欢，放了她。”林二公子笑看着尹雪红。 尹雪红跑到我的身边。 “快回学校，啊！”我不敢太看她“我没事。” “我，我不……” “快他妈回吧！”我只好骂。 “给爷跪下，叫三声爷爷，就放了你。” 我瞥了一眼尹雪红，倔强的脸通红，如同护卫小崽儿的老母鸡，就笑了，连自己都吃惊，“你就是不回，是吧！”看向林二公子“二——公子，要不我求求你，把我放了，你把她留下吧！” 这话似乎真把他给激怒了，“跟我逗闷子，是吧！我再说一遍，跪下，叫三声爷爷！” 在这一刻，我还真就有了无所畏惧的从容，这样想来江姐、方志敏、杨开慧们应该真实存在过，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在这样的时刻，还会开小差，“二——逼——实在不好意思，爷的腿就是直，除非打折了，要不，不会弯。”目光不由转到了狐狸和疯子超的身上，在狐狸的眼中似乎又重新把我认识了一番，而疯子超向我伸出了大拇指，这一举动让我的思维闪跃了一下，“不会……” 林二公子气疯了，“的……” “！”这么难听的话，我是不能忍的。 林二上来就给了我个耳光，“敢骂我妈！跟我装狠是吧！打碎他的腿！” 他的耳光对于我来说和风了吹一下差不多，我可以抬脚就把他的蛋子踹碎，可我没有，因为我不敢，我知道不能给自己找死路。 狐狸和疯子超先着了急，赶忙上前拦，特别疯子超早叫了起来，“二公子，你不是招我大哥来了嘛，怎么玩急的。” 林二够打着我的身子一顿，“操，把这事都忘了，这小子也忒他妈跟我装狂了！” 狐狸挡在了我和林二之间，“二公子息怒啊！” 林二酸着脸子“你算那根葱啊！”当胸给了狐狸两拳“挡我！挡我！” 狐狸似乎早准备了这样的羞辱，脸上的肌肉堆起笑容，“二公子，我是不算什么葱，可你把我和疯子超招到身边，不就是看在我大哥王朝军的面上嘛！你看他多算葱，一身的硬骨头，绝不是见风使舵的人，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要是个怂货，见你就跪，见别人他也跪，那你招他还有什么意思啊！你说是吧，公子！” 说心里话，从当兵回来再和狐狸相处到现在，我不止一次地闪念过，我和他似乎已不是一路人，往后可能尿不到一个壶里；再说一山容不得二虎，自己永远不能在他的山头抢过他的风头，可自己又不是喜欢马首是瞻的主，什么时候碰到机会说不定就会另扯大旗，到时候他未必服我，分道扬镳，不成敌人就不错了。可今天狐狸的表现，让我意识到，他是我不可或缺的依靠，如果连这样的朋友都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前面的路必然不会走的长。我不由暗做了一个鲁莽的决定，用不了狐狸，就干脆断了混的念头，也进厂靠劳动过活。 扇了我，打了狐狸，累的林二喘，“……”指狐狸“……”指我“你……啥，王朝军，要想跟我林岳峰的话，‘浩森集体’找我。走了……”转身走向汽车“……他妈的，累死爷了……” “林二……”我叫，我知道机会难得，这可是棵大树啊！ “二”可是杵林岳峰心窝子的字，他一下转过身。 “……公子”我抚摸活动着刚刚松开的头发和脖子“只要你不骂我老妈，我就跟定你，二公子。” 林岳峰一下抬起手，突然笑了，“那我也提一个条件，要跟我，以后在我的面前，你的嘴里不能再给我吐‘二’这个字。” “那……我叫你峰哥，你不会觉的更‘二’吧！”我还是没有忍住地调侃他，还笑呵呵的，气氛缓和了些。 “的，又说‘二’。”他瞪眼，可刚才的气儿似乎不足了。 “的，又骂娘。”我摆出一副苦逼的模样。 “你妈，我是老大，你是小弟，你跟我的。”他笑了“个小弟跟我老大叫‘二’，我老大还不行骂你妈呀！” “峰哥！你老有何吩咐呀！”我低头抱拳“小弟随时待命。” “这还差不多。就是，他妈的‘峰哥’，也他妈挺‘二’的。” 在场的人都笑了。我暗松了一口气，是刚才狐狸的态度提醒我有了现在的表现。 林二指我，“看在你骨头硬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记得浩森找我。”他打开车门上车，又下来“破学赶紧别他妈上了。”上车。 我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这时，屁股被刀面友好地拍了一下，是那个随身的保镖，“屁股蛋子也挺结实啊！”他向我一低头，让我看他光头顶上暗疮过后留下的非常麻心的坑坑洼洼“记住，大家都叫我麻团儿！”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一节 五十一 除了女人，我是不喜欢脚踏两只船的，当我踏入浩森的时候，我把通往稳定生活的桥梁——工作，断掉了！只令我意外的是，当我要做选择的时候竟然有些犹豫，打杀斗心眼儿在名利场钻空子的乱混和想看书就看书，想睡觉就睡觉，拥有着稳定的收入还可以肆意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什么都不用费心的生活，显而易见后者会舒服很多。可是，前者又那么具有诱惑力，就像狮子看着一头近在咫尺的鹿，口水都流了出来。一这样琢磨，后面的一成不变似乎立刻就变成了利爪，充满着卑微的力量一下子就掐住了哽嗓咽喉，我真抓着自己心脏上方的胸脯子问自己到底该如何做出决定，还是先狗占着两泡屎，看看试试再说。然而，我讨厌成年张无忌的优柔寡断，更不喜欢令狐冲的傻b痴情，我宁肯做郭靖，做阿紫，还有更为完美的韦小宝。我仍抓着自己的胸，武侠小说中的人物已不能帮我做决定了，我王朝军已经成熟了，我到底能否忍受平庸和卑微，心脏很坦白地说了，“我不能！”我又问，“万一，你杀不出混乱的重围，再残了死了，你，王朝军认吗？”我的心脏很忐忑，可还是开口了，“操，爱咋地咋地呗，难道被吓死呀！”答案产生了，犹豫就他妈玩蛋去吧！过了自己的关，至于尹雪红，她的眼泪并不能阻挡我的脚步，而老爸老妈的气愤和失望还是有点压力的，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东窗事发的时候，我再施展没皮没脸大法外加躲着不现身的绝招来度过他们的指责吧！ 浩森集团的大楼还算不错，坐落在商业一条街的中间，四层的楼房，深蓝色玻璃的外墙体，大门口的门楼就足足有两层高，足见里面的大厅一定够看。门口台阶前是林二乘坐的那辆jeep车，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透着气派。门两旁还放置着两头汉白玉的小象，据说狮子和他们一家的属性“一窝猪”犯克，才换了象。可当我、狐狸、疯子超走进所谓大厦里转了一圈后，差点失望的背过气去。整整的一个楼里都是开学习班的，有英语的，有钢琴的，有美术的，还有跳舞和歌唱的，推开那扇门，都会被异样的眼光驱除出来，还好最后从四层的一个阳面的房间里找到了麻团儿，他正和另外三个玩打储（一种四家玩儿的纸牌游戏），还有两个围观。 “麻，团，儿哥咳！咳！……”推开门的我，很礼貌的打招呼，还没有说完就被里面浓浓的烟雾呛的直咳。 屋里的人们一愣，随后都笑了。说心里话，我在当时一下就恼火了，屋中除麻团儿在年龄上和气场上还值得尊重外，其它的都他妈是小崽儿，脑袋空空的混混，他妈的笑话我，我还不知道玩谁去呢！ “王朝军，军哥来了是吧！”麻团儿吐着烟笑说“这里的空气，烟雾缭绕，不适合你……”看了眼我身后的人“……你们也就别进来了。嗯——带着你的人，王朝军，到大街马路对面的海鲜一条街，给公子爷收点租子去吧！每家五百，记住了，一共十三家，除了路口的老贵水产，剩下的全都收。去吧，收上七千块钱来，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我不由有点傻眼，“操！不会吧！收保护费，和他妈香港录像里演的似的了……”我心里暗骂着“欺负买卖人赚钱，太他妈没前途了吧！” 我们郁闷地下着台阶，倒霉，还有钢琴的伴奏…… “太遂了吧！让咱们收保护费，太没前途的职业了吧！”疯子超骂，鼻梁上还贴着消肿的药膏。 “收上七千块回家吃饭，真他妈是职业的了，跟工厂上班一样。”我也哭笑不得。 “真是怪啊，林学多有钱啊，盖个大楼不用，租出去收房租，咱们不会跟错人了吧！”狐狸也纳闷。 疯子超突然兴奋，“也对，你看香港录像里的古惑仔不都是有自己的一片地盘嘛，只有拥有了自己的地盘才能养活自己，以前咱们没有地盘啊，现在水产一条街就是咱们的地盘，该有经济收入了。” “经济收入？”狐狸看向疯子超。 “不是让咱们每家收五百吗，咱们就收每家一千，靠！咱们立刻就会落七千块呀！” 我和狐狸对看了一眼，不由戏谑地点头，“有道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二节 五十二 我们出了浩森的大门，大刀和十几个长期跟我们的兄弟正在门口等着，当下台阶的一瞬，狐狸和疯子超自动跟在我的身后，让我迎接兄弟们兴致勃勃地询问，“大哥，怎么样呀！” 在这儿之前，我们在西矿公园小山旁新建的室内溜冰场聚集玩乐的时候，我和狐狸在旋转的霓虹灯光中，进行了一次深谈。这是一个兼顾篮球场的溜冰场，为了防止溜冰的人撞到四周看台的水泥台阶上，篮球场的四周围着铁栅栏，这样初学者也可扶住栏杆自己练习。我和狐狸抽着烟，喝着玻璃瓶的可乐，趴在栅栏上说话。脚下虽穿着四轮的旱冰鞋，也不时地蹬踩到栅栏底部横梁上，再蹦下来，并不自主地反复着。 “大刀他们都是跟你出来的，他们只会服你……” 我看着大刀他们连成了长龙，在场中绕圈。 “可我服你呀！”狐狸笑。 我看他，“狐狸，以前的小胖子，现在就咱们俩个，可以无话不谈，我问你一句，你要掏心窝子回答。” “是想问我甘心不甘心做老二吧！”他也看着我“我愿意。” 当我们的目光相交，不再躲闪，坦诚融合的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我们都成熟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我想混出一片天地，我不想落熊猫那样的下场……”狐狸跳落到打蜡的地板上“……我，狐狸混到这个地步，只归功于自己的胆小怕事，我不像你有魄力，我干不成大事儿。”大刀的长龙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长。“我狐狸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但能看透别人，也看的透自己。以前，我确实有点不甘心你在我的兄弟间声望越来越高，我甚至想不带你玩了，又想把你改造成我的老三，让疯子超压制你，可高丽一战，你不但更加提高了声望，更得到了林二的赏识，本来还差一点的你，如今已经完全盖过了我，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又心甘情愿地做你的老二了。”已经超快的长龙，频临崩溃。 “是嘛！”我吸了口烟，由于吸的有些深，咳，“狐狸，你说跟我混，那你希望咱们混什么呢？” “钱。”狐狸非常的肯定“当然是钱。” “混钱，你很明确呀！” “军，你的爸妈是工人。我爸是工人，妈下岗了，像咱们这些没有后台的人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跟咱们玩儿的兄弟，趁着咱们年轻，必须找到大树，赚到钱。不然……有多少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岁数大了被小孩扁呀！” “没树荫，咱们就赚不到钱嘛？” 狐狸淡笑了“除了出现场，卖体力甚至性命，我还真想不出别的道儿。” 长龙崩断，人们纷纷跌倒，疯子超正跌倒在我们的前面，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骂街。 狐狸仍很郑重地继续，“父母决定了咱们卑贱的身份，这个身份就又决定了咱们不但远离名利场，并且还很难取得入场劵……”他看着我“……林二就有可能是带咱们入场的人。” “胖子……”在这一刻，只有把亲昵奉上“……你在这个圈子时间长，果真看的透彻……” “终于，叫我胖子了。”狐狸笑。 我一拉狐狸的手，“走！” “走！” 我们两个半生不熟地滑出，直扎向几个相互扶持站起的女孩们，“咚！”我们没脸拉皮地把她们扑倒。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三节 五十三 插曲交待了，咱们再来说说这条街。一共三百多米长的东西马路，是西矿区最繁华的地价，一侧有三层的商场，有两层的饭馆，有镶牙的，有卖瓜子汽水的……另一边是蔬菜、水产、水果和布头儿的批发，按现在来说就是本区的商业中心圈。那时我和大多数人没有这个超前的意识和概念，可人尖子有的是，这天有幸结交了一个，他是刘雪峰，“摩托车大世界”的小老板。 我们经过“摩托车大世界”的门前，是一个六间房大小的平房，可门前堆满了已经拆散了的包装摩托车用的木条框架。我们看着有三个人正在试车，包车、豪爵和一辆超大的太子车，疯子超说了一句，“这车带劲啊！”狐狸打了我一下，“买卖不错是吧！那个就是这个店的老板刘雪峰，卖修自行车起家，现在挺有钱了。”我随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男的正坐在店门的门槛上，玩着小型的游戏机，准是游戏的一局结束了，刚好抬起头来，和我的目光似乎碰了一下，就看小工们干活。他的脑袋让人感觉比一般人小一号，在长长瘦瘦的脖子上顶着，好像只习惯四下张望的鸵鸟，给人轻松好笑又亲切的第一印象。 “胖子，我怎么有想和他聊聊的冲动呢？” 狐狸望了一眼不远处一排买水产的，“那你就聊去呀！”故意玩笑的大声说“有事小弟付其劳啊，我和疯子超先去试试。” 还是很奇怪，这时的我就想起了浩森门口前的那辆jeep车，“胖子……”我不由笑“……我给你出个招儿，有可能事半功倍啊！” 疯子超和大刀都不解的看着我，我回身指了指林二的那辆车，狐狸立刻就明白了，兴奋地向我伸大拇指，疯子超和大刀还摸不着头呢！ “疯子超，大刀，你们在这儿等会，看摩托车过瘾，我去去就来。”狐狸返回浩森。 “玩啥猫腻呢！”疯子超不屑地瞪我了一眼。 我笑，“让你们坐着车去收租子，多有面子啊！”说完走向刘雪峰。 “大哥，那你干啥去呀！” “给你们讹摩托车去。” 疯子超吐糟，“我操……咋有整条街都是咱们的感觉呀！” “对了……”我好笑着回身“疯子超，把你的红塔山和火给我。” 疯子超把火塞到烟盒里扔给我，我一把抄住，彼此的亲昵在一举一动中尽情表达和享受。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四节 五十四 我来到刘雪峰的前面，他又在玩游戏，我紧挨着他也坐在门槛上，刘雪峰看了我一眼，继续玩。 “抽烟吗？”我问。 “朋友，听说过马鬼子吧！”刘雪峰一副对我不屑一顾的欠揍样儿。 “听说过。”本来大好的心情一下怒了。 “听说过，就一边玩去吧！马鬼子是我同学加哥们，你肯定惹不起。” “大哥，我求你看我一眼，行吧！”手中的烟已攥成了一卷儿。 没想到这么两句话就气的我身子都哆嗦了，理智一下玩蛋去了，在他不服不忿地抬起头时，我的拳头就凿到他的额头上，“我让你马鬼子，马鬼子，马鬼子……”叫了三声，给了他头上三拳。这个刘雪峰一下就躺了，腿脚在门外，身子和头在门里，屁股垫在门槛上，一副正经挨操的模样，我站起来后，真想抬脚把他的蛋子踩碎，还不错，忍住了。 这时，狐狸刚把车开过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他和疯子超、大刀、小海等都跑了过来。 “他不给摩托车是吧！”疯子超上来就踹了刘雪峰一脚。 狐狸一下把疯子超推到一边，“军，这是咋了，不是交朋友来了嘛……” “他，他妈问我听说过马鬼子嘛！”我有点后悔了。 小海、瞪眼他们向围上来看闹的人群乱骂，“都你妈看啥，看啥……” “雪峰！”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里面哭着跑了出来，“这是咋的了。”抱起软在地上的刘雪峰。 狐狸慌乱了，“这，这，咋整啊！军！”他抱按我的双肩“马鬼子，可是马鬼子，咱们惹不起呀！” “事儿已经出了咋办啊！”我的脑门有些发木，脑仁飞快地旋转。 我看着狐狸，狐狸看着我，我们在一时间都无语。这时，刘雪峰的店员拿着改锥、扳手什么的，壮着胆子把我们和刘雪峰一家三口隔了开来。 狐狸在这一时间就冒汗了，“要不，咱们跑……” 疯子超早急了，在我们面前直蹦，实在忍不住了，叫，“到底你们要搞啥呀！我的军哥哥！狐狸哥哥！” 我瞪疯子超，他有些讽刺的语气，再次惹怒了我，“可以灭死我，但不能吓死我。”，是我混的第一信条吧，也就是我的脾气。本来下面要发生的一系列事儿是我要着重表现的，我的“英雄事迹”，我的大名，将第一次在我们这个区叫响，作为一名混子并志在混的这条路上有所发展的混子，最为华彩的一段拼搏，用鲜血、勇气再加玩命换来的风生水起。然而，在到处呼唤正能量的现代，还是让这些负能量的澎湃消停些吧，就如同《古惑仔》的电影，让多少不良少年更加的不良，给自己立牌坊，只把事情简单的交待一下下，不过分的渲染自己的情怀了。 我让狐狸把租子收了，让疯子超召集了人手，六十七人，租子一家收了七百块，十二家八千四百块，转手就分给了这六十七个兄弟，一人一百二十块。马鬼子带着三辆车来了。名号鬼子果真名不虚传，扁平的圆脸，一脸的横丝肉还顶着麻子，一叫嚷天生沙哑的嗓子跟杀猪似的，“谁妈操的敢欺负我最老实的哥们啊！我操……” 和歌词一样，“我顾不了太多……”我领着人就在光天化日下，在热闹的大街上把他们给围了。出生的牛犊不怕虎，这话真不错，但清楚一点马鬼子的底细，也不敢这么干。可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人一生的好时候也就那么几年，而能够决定跨跃平凡命运门槛的跳跃，更是寥寥无几，当你在关键时刻奋力一搏时，幸运之神又刚好把你光顾了，你的人生就将迎来全新的风景。反之，或许以后再努力也都是徒劳了。我们七十三人完胜马鬼子的十四人，三十出头的马鬼子确实彪悍，三四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可我敢给他单挑的机会。其实也是给自己机会，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异常冷静，我知道自己正在用自己的小命儿赌博，可在未出结果之前，我得先把他马鬼子办服了，不是逞强，而是给自己唯一的后台看。 我的镐把打飞了马鬼子的长刀，为了表现自己的血性，我甩掉了家伙，可没想到他竟然有手枪，真正的五四式，万幸的是自己当过兵，没有见枪就蒙了，再加上马鬼子掏枪的业余，速度不快，我低腰上窜，近身夺枪，还好当过兵呀！还好挨了一年的打，又打了两年的人，当我把他扑倒，枪口塞进他的嘴里，脑门上的冷汗才出来。不过，看着久经沙场的马鬼子吓的魂都没了的样儿，我倒觉得有些好笑，有些骄傲。 “我看你敢……”马鬼子玩命地叫嚷，整个身子都挣扎。 我也浑身激动的哆嗦，可我是装的，这样的冷静连自己都吃惊，“马鬼子，你果真像鬼子，放心，中国人民永远不会放过鬼子，我敢杀你……” 马鬼子一对死鱼眼难得地瞪的溜圆，可我的冷静让他满是嚣张的眼神慢慢被恐惧侵蚀。 我让自己的脸挤出一丝失控的冷笑，这个时候控制情绪真是相当的困难，“你是大哥！我他妈，就是，就是个小弟，今天饶了你，我就是个死，所以，你必死……” 不可一世的马鬼子终于“草鸡”了，“别……别杀我！！”他的声音因胆怯而颤抖“求，求你了！” “晚了！”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出口，我的整个身子压下，手就真扣动了扳机，虽然我知道枪的保险没有开，可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万一走火，就是永久的监牢在等着我，我看守过的地方。 “啊——”随着扣动扳机声音的响起，马鬼子惨叫，身子玩命的一挺，就软了下去。 还好狐狸和麻团儿带着林二及时赶到，不一会儿林学也来了，还有他的大女儿林海荣，让我的戏也好收场。林二劝我，我不听，有了林学的保证我才松了手，可五四手枪毫不客气地揣入自己的裤兜儿，他们谁也没有说什么。看着拉尿一裤裆的马鬼子被人搀扶上了汽车，我想就算他不顾及林学的面子，要报仇，也会抠着自己的嘴边想想，王朝军，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我正在出神儿的时候，林二过来打了我一下胳膊，“哎！” “啊！”我身子一激灵，难以抑制颤动的心明白，“不怕是假的呀！” 这时，林二嬉笑的贴近我，“挣脸啊！”随即转身给我指了一下正坐进车里的林海荣“我姐叫你呢！” 我纳闷，“你，姐？”我看见车窗里的林海荣点上了烟，夹烟的手上就有三枚戒指，两白一黄，在日光下时而闪烁出点点耀眼的光泽。 林二留意到我目光中的诧异，仍嬉笑点我，“千万别把她当女性看，她当我爸大半个还大半个家呢！” “是嘛。”我的神情仍木木的。 林二立即补上一句，“跟我姐相处，你可注意点啊！千万别惹她……”他似乎很怕她，虽离着她老远还贴近我耳边说话，“跟你说吧，她相好晚上和她说话不对付，你猜我的老姐干出什么事儿来……”看我“……拿枪就把他给崩了，这还不算什么，厉害的是，她，她竟然接着睡觉，到第二天早起起来再解决事儿……”这是他到现在都不可思议的事儿，鼻孔都一张一合地激动，“……那可是和尸体睡了一宿啊！你小心点吧！”往前推我。 “果真厉害，对于这样的女人，我可不能使用美男计讨好。”我有些无语地叮嘱自己，和尸体睡觉确实恐怖。 我走到了她的车前，一辆“陆地巡洋舰”，在车里的倒车镜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双管小猎枪，“大，大姐找我？我是王朝军。”她的身材消瘦修长，特别是夹烟的手指和漂亮的指甲，而胸部却格外的丰满，在方向盘和身体的间隙间更显高耸和野性，“操！”我该死的下面在这个时候还冲动呢！ “上车吧！”她是一个三十刚出头儿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成熟诱人的味道，可她瞄我的目光却极其锐利，真如剑的锋芒，不，应该是匕首的锋芒，还是正在偷袭的匕首，让人后脖子有发凉的感觉。 我上了车，刚把门子摔上，汽车就前开了。 她又盯看了我一眼，露出淡笑，“把马鬼子办了，不错！” “事儿赶巧做到这儿，我，我，也是乱整。现在还心不落体呢！” 林海荣突然一脚刹车把车踩住，把路边骑车的吓的撞到马路牙子上摔倒，想骂街地站起，可看见了这样的汽车，哪敢发脾气，乖乖地扶起自行车骑走。 “你说我开车带你干啥去。给你一分钟想想。” “干啥去？”我一下有点蒙“可是你叫的我呀！”我匆忙地从埋怨中纠集思维。 林海荣抬手看表，“你是个傻b的话，赶紧给我滚下车，跟我弟弟混着玩去。” 在这一时间，我的思维就如同被突然豁开洞口的蚂蚁们胡乱冲撞，可嘴上还不忘倔，“我要是想到了呢？” 林海荣显然喜欢我的无赖，“跟姐。”她盯我。 我不能看她，我看着拥挤的大街，思维还是连个方向都没有。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坐回教室了，想尹雪红了，“我他妈没事儿跑这儿受罪来干什么呀！全他妈是大哥，就自己是孙子，我他妈图啥呀！”有时自己追寻的目标突然消失，那种迷茫的感觉可真他妈难受，连哭的心事都有，可又偏偏哭不出来。“吧嗒！”很奇妙的链接就突然出现了，“看马鬼子去吧！” 林海荣很满意地一笑，突然探手一把揪住我裤裆的家伙，这可给我吓了一激灵。 “大，大姐这是……”这可是我到至今为止遇到的最意外的事儿。 “家伙不小呀！”她的目光很色，完全吃定我的模样。 “还，还行吧！”尴尬让我难以从容，虽然她尽在掌握的气场让我不爽。 “硬邦邦的，琢磨啥呢！”她一边的嘴角上翘似乎要挑逗的嬉笑。 我努力看着她，其实很勉强的，“你，你奶子动人呗！”我咬着牙把手放到了她揪我东西的手上“我的家伙还没硬到家呢！”笑着拿她的手“求你别握着了，一会儿该把裤子杵个窟窿了。” 林海荣一下笑了，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叼着我，“王朝军，是吧！有时间，姐好好稀罕你。”她的手终于拿开了，挂档。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只冒出两个字，“欠操！”这个时候大街的音像铺子正放着刘德华的《忘情水》，歌曲很伤感，擦着林海荣的鼻子尖可见戳在铺子外面两个大音箱，心里又七上八下地烦躁起来，从而，难以把控自己的憋屈劲儿涌上，让我想把手一下伸进她的乳罩里，可哪敢啊，我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目视前方看芸芸众生的拥挤，而自己又是什么玩艺儿呢？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五十五 马鬼子的总部设在一个因学生生源减少学校合并后不再使用的中学里，门口挂着天顺集团的牌子。学校里除了教学楼改成了办公楼外，别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五星红旗还在楼前小操场前的旗杆上飘扬。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从门口到操场上已经集满了汽车和人，足足有六七百人，黑压压的一片，头头们一堆一块地聚集着，吸着烟，嚷嚷着，小弟们往皮卡、双排座里扔着刀具和镐把，有的一看就是从煤井上刚刚调回来的，个个土匪似的，凶神恶煞的面孔，六亲不认的神情，纹身，金链子，手上清一色的火喷子。看来我错了，不论林学面子还是我的狠都不能威慑住马鬼子的报仇出气。 陆地巡洋舰就停在中学的门口，真慌了的我手已不自主地要开车门。 “想跑！”神情也严峻下来的林海荣，看了我一眼。 “有……点……”我不得不承认“咱们跑吗？” “看来事儿真有点大了。”她看向我“你说咋办！” 在这个时候，我真的麻了。我想跑，可我知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的老爸老妈怎么办，我姥姥咋办，可不跑，估计小命儿肯定交待这儿了，而且会死的很惨，我只能摇了摇头，心突然一下横了过来，能够感觉“嘎登”一声，“反正，我不能跑！” “那就好办了。”林海荣一掌拍到喇叭上，身子探出窗外，向一群混混叫喊，“给姐姐我让让道儿！都堵着门口干呀！” 就这一句话把我对她的那么一点不屑立刻抹消了，这就是威信的树立，凡事做到位了，自然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陆地巡洋舰在人群中豁开一道口子，开进。 在这一刻，我倒坦然了很多，害怕劲儿过去了点儿，“姐，你不会把我送这儿来领赏吧！”竟然还苦笑了出来。 林海荣看我，表情异常的严肃，“王朝军，知道啥叫命悬一线嘛！” 我无语地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收起你的狂，保小命最重要。” “我明白。”这就尝到了命不是自己的味道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五十六节 五十六 马鬼子的桌子上有一根双簧的臂力器，由于长期使用中间都有点弯了。我听从林海荣的话，赤背来到马鬼子的面前，很是负荆请罪的意思，还好马鬼子和林海荣是同龄玩起来的不错朋友，也还好林海荣真心实意地保我，为表歉意把东郊小李庄的煤窑给了马鬼子，我捡了一条命，只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马鬼子八下臂力器，打的我嘴里吐血沫子，咳了快半个月的血才好了。然而，我赚了，真的赚了。 和一夜成名的明星相仿，朝军这个名字不但在混混圈儿响当当，就连街头巷尾老百姓的扯淡中也都是我的传奇，大清早陪老爸在早饭摊儿吃板面就听到有人说，“你知道啥，听说那个王朝军他老舅就是咱们市长王天庆。”一个咬炸饼的挖煤工人，并不是我会相面，而是睫毛间还有没洗净的煤粉，“快拉到吧，老舅是他妈的弟，咋会也姓王呢！”一个天天泡澡，脸皮红润粗糙的，使劲吸完板面辣椒里的辣油后才开口，“你们就放心吧，肯定有背景，那马鬼子多狠的人，赵庄煤矿，国营煤矿啊，人家都买下来了，得都有实力啊！有一回，我们到‘神州领域’找小姐的时候看见过他一回，真的，那模样真比鬼子还凶八分，我扫人家一眼，都是壮着胆子扫的，这个王朝军把他都给办了，肯定是有后台……”第一个人，“肯定的，再说了，人家他爸他妈不行都姓王啊。”那第三个挠着脸皮，挠出一道道白印儿，“不过，听说，他爸就是咱们矿下井的……” 我和老爸吃完了，边用手背子抹着嘴，边离开早饭摊儿，这片摊儿就在公园的拐角处，由于是公房区，又是矿上工人上下班必经之路，小买卖异常的红火，总有十来个摊位，有板面、朝鲜面、豆腐脑儿、豆浆、煎饼、羊汤等。 “王朝军，他们不会说你呢吧！”这时的老爸或许是岁数大了的原因，脚后跟和脚掌全年都裂口子，让喜欢臭美爱穿皮鞋的他没有办法，只好换上了回力运动鞋。 “我哪有那本事啊！”我手里提着给老妈买的豆腐脑儿和油条两根。 老爸看了我一眼，“我和你妈早管不了你了……”又看我，很无奈的表情“……你说，你和大朝都跟大老爷们似的了，我和你妈能不老啊！” “你和我妈都挺年轻呢啊！”我哄他，也不由地心疼他。 “原来，我吃你妈包的饺子，吃七十二个，还可以喝半斤酒。现在最多吃二十个，胃还不舒服呢！一喝酒，胃都跟着火似的难受，还不老呢！” 我们绕过公园，走进楼区里的小水泥路。熟悉的满是裂纹的水泥路，我们曾经为了儿时的游戏跑过无数次的小路，我也被老爸感染的，多愁善感了。 “不知咋了，我现在啥都懒得干，连照相都懒得照了。” 是啊！好久没和老爸老妈说说话了，也挺长时间没去看姥姥了，得多陪陪他们了。可这时，狐狸和疯子超他们开着车停到了我的身边。 疯子超一下从敞篷的jeep车上跳了下来，一脸抑制不住的高兴，“大哥！”看我爸“叔，早晨好！”红裤子，花衬衫，半红的爆炸式头发，还一只耳朵上戴三个耳钉，一个小环儿，脖子上也挂着一条合金链子，真真的一身匪气，把我爸吓的一愣。 “叔好。我是胖子。”狐狸真人才，在什么样的场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朝军的小学同学。” “你们好。”在这样的情况下，父亲立刻提起了精气神儿，“你们和小军一起，多照顾着点他，啊！” “那肯定的。”疯子超笑叫“本来他就是我们大……哥！”狐狸打了他胳膊还是不能约束他的嘴“叔，这车都是我大哥的了，你儿子的，要不，你们开车回家吧！我和狐狸等着，坐后面也行。” 老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车，笑说，“用不了一分钟就到家了，拐过这楼头儿就不用坐车了。” “爸，那我让他们送我上学了？” 老爸无可奈何地地看我，“你大姑父早给我打电话了……你，你……”他欲言又止，“……把油条豆腐脑给我吧！” 老爸接过东西走开了，背影似乎很有《背影》的味道，每在这个时候我坦然的理由很简单，他们还有我老哥那么一个好儿子。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五十七节 五十七 为了报答林海荣的救命之恩，也是让自己的名号更加的名副其实，在随后的将近一年中我带着我的核心力量——狐狸、疯子超、小海、瞪眼等，为林家“争取”了两个煤窑，两个高丽县的铁矿石山场。当然也结下了不少要命的仇人，其中一个倾家荡产的煤窑小老板，林小号、林小学兄妹雇了三个杀手杀我。在市里的“花月风尚”门口，我挨了一枪，疯子超为我挡了一刀，我用五四手枪崩残了两个，一个混名为小佛爷，一个叫沥青，跑的一个也叫小海，后来公安给他抓住了，我倒没想怎么着，可林海荣叫狱里的人用剪子把他的剪了下来，这个女人真够狠的，我想尝尝她，可却总是避着她。在这事儿之后，我可更威风了，每每进出公共场合，都是七八人跟着，不是我胆小怕死，而是自家兄弟，不能没有我这棵小树靠。 辩证法是真理的，有了仇人也就出现了朋友。林海荣办事相当的不错，我给她卖命，她也把我当自家人看，她画着图给我介绍她的关系网，在网中谁是关键人物，他们的脾气秉性是什么，他们的喜好是什么，怎样做才能比较容易打动他们……很快的就把操持请客吃饭的美差交给了我，让我也有面子独自请局、矿长级别的人物吃饭玩耍了。 这个时候，我遇见马鬼子，他总是笑骂，“妈操的，我最怕的人来了。”我捧着花篮到医院看如同鸵鸟的刘雪峰，他媳妇在医院的病床前第一次看见我的出现，把花瓶抄了起来，撒了自己一胳膊水。我解释半天，说感觉和她老公有种亲切感，最初的目的也是想和他交朋友，她才不太放心地把花瓶放到橱柜上。在医院期间我看了他不下三次，当我们真正交流起来时，果真聊的相当尽兴。他是一个真正的买卖人，他还有梦想，那就是把华联、国美、大润发、肯德基、麦当劳等知名的企业引到自己家门口的商业一条街上来。虽说在当时这些还是渴望而不渴求的，而如今却早已都实现了，只是华联换成了苏宁，还有我和他的一起投资。薛晓华也在关系网中出现了，我和他在饭局上见的第一面，他就没正经地搂抱住我的胳膊，“你小子终于出现在这里了，我可等你好久了，求求你，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快贷点款吧！”…… 总之，我的时代来了！虽说忙的我连去上市里看一眼尹雪红的空也没有，只好心里说了好几遍，“算了，负了她吧！反正以前的初衷也只是玩儿玩儿……”渐渐的真就把她给忘了，因为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由分说地来到我的面前，让我无暇旁顾。我有了林海荣给我的煤场、山场和销售渠道，我和狐狸开始在这个基础上经营扩展自己的产业，我也像前辈们一样，选了一个帆布厂买了下来当总部，也大言不惭地挂了一个“天地国际贸易”的牌子，差点让来厂视察的林海荣笑掉了牙。 不体会不知道，这个世界真奇妙，当让人吃惊的都可以掉下巴的金钱一下来到你的眼前，你不得不承认奇迹的存在。特别我从林海荣手中接管第一山场的时候，这个开采已经快二十年的石头山，只能出大小石子的破山，一个月下来竟就给我们带来了七八十万的收入。当我把这些钱摔到狐狸和疯子超的眼前时，他们差点乐晕了，疯子超一下就把合金链子换成了金链子，狐狸给他爸买了一辆豪爵的摩托车，给他妈买了一只金镯子和一个金戒指，而我也是给姥姥、老妈买了一堆金首饰，给老爸买了一部佳能的相机，两个红圈镜头。其实，我也给尹雪红买了项链，可懒的去送，也想给老哥买点什么，可又怕伤他的自尊。反正有钱的感觉真是好，我和狐狸、疯子超竟然可笑地约着大林和我的战友们到市里最高级的凤凰宾馆住别墅的总统套房，早起闲来无事集体跑步到市中心的凤凰山顶上，嚷叫几声，再无聊地跑回，最有滋味地还是在早饭摊上吃板面，人人都要多多的辣椒。 可当我的钱越来越多，跟我的人也日渐庞大，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钱和人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憋屈劲儿相当的难受。我是一个从来没有上过火的人，哪怕在参军第一年那么的挨打，我也只要咬牙就好，可那一阵儿，我的嘴里和鼻子里不是起泡就是溃疡，真是愁死了人。看着一把把的钱不是吃喝了就是找小姐，真是无聊，还花了三十万，在市边上的开发区买了三栋紧挨着的别墅，我、狐狸和疯子超一人一栋，只因为那是市里第一批开发的房地产，有钱人都买。不过还好，如今这样子的别墅给一百万都休想买走了。无所事事的我们为了找到些慰藉吧，还给熊猫家里送去了一笔钱。在去的路上，疯子超申请由他把钱交给二老，做回好人过瘾。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当他把钱交给他爸手中的时候，竟哭的和娘们一样，“叔！熊猫以前是我大哥就永远是我大哥，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我们哥仨……”他两手忙着抹眼泪，我和狐狸也被招惹哭了，不是因为疯子超，而是旁边歪着头笑呵呵看电视的熊猫。他就像一面镜子，告诉我们做人不能过分的作。 我不善学习，可我爱琢磨事儿，爱和有见识的人聊天，就和看书差不多。在这里，有两个人对我的近一步成长影响颇深，第一个就是林学，他也是个小个子，只是上了岁数发了福，往横里长了不少，长期戴个茶色的石头镜，很像一只跳不动的癞蛤蟆。我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他整天西服革履的，还扎领带，腋下长期夹个办公包，给人感觉愣充企业家，真是装叉。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本市的晚报上发现了他作为企业家的一篇文章，题目名为《一根烟的生意经》，还有他手夹一根烟的照片。照片照的相当不错，尽显他企业家的风范，文章写的也很有水平，其中心议题就是人际关系对生意发展的必要性，你为自己营造了什么样的关系网就会拥有多大的生意作为。文章一度看得我直拍大腿，可我还是很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写的。有几次在林家吃饭，我找机会向他吐露了自己的郁闷，“林叔，有些事，我有点张罗不开，你给我指点指点呗！你说我现在手里有点钱了，人手也不少，可除了吃喝嫖啥的，别的我也不知道干啥呀！想开拓点生意都不知该怎么入手，是不是我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啊！”这样的提问，一方面是真想解决郁结，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水平。我的心想竟让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了。他笑了，他来了兴致，点上了一支烟，也递给我一支烟，“年轻人，你有这样的想法让我很意外，看来我闺女真没有看错你。做人为了某些利益可以投机取巧，甚至伤天害理，可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归入正途就好。你看我，我除了水泥制造这方面外，别的一概不太懂，可我开着煤窑，开着铁厂，还有浩森运输、浩森酒店等，每个买卖还都算不错，都是我的，可我又几乎不怎么过问，因为，我雇了懂那些方面的人才在给我经营，运作。何为集团，就是凡是挣钱的买卖咱们都做，可俗话说的好，浑身是铁能碾几颗钉呀！凡事只掌握方向就好，不必亲力亲为的。”“这么说，我只花钱雇人就好啦！”“雇自己有能力掌控的人，掌控并不是要对你惟命是从，而是……对你又敬又怕！”我点头，“那……我就不需要干别的了？坐享其成！”我笑。“你还需要经营好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被利用的价值最大化。”我真不解，“被利用？”林学又点着了一根烟，“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可以被别人利用。关系网成立的条件前提就是相互利用。当大家都需要你时，你就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你办事也就自然顺风顺水。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利用你。”这样的话，我在一时间是很难理解的，也不太愿意以这样的心态与人交往，可我点着头铭记于心，我要慢慢消化，慢慢尝试着付诸行动，因为现实似乎就是如此。 还一个就是鸵鸟刘雪峰，他告诉我想做事业的人，眼光绝不能短浅。不坐井底之蛙就必须跳到井沿上来，看天空下的世界。他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对我的启发却相当的大，他说，“你看啊，其实，生意很好做，就是看发展的规律。咱们是发展中国家，咱们脚下这块地更是发展中的发展，欧美比咱们先进二三十年，他们老百姓都开汽车，用移动电话，到超市里购物，现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比咱们领先十年，他们现在很多人就已经开上私家车，用着移动电话，也到超市去购物。那按照如今的发展速度，你说是不是不出七八年，咱们也就到了北京现在的阶段，是不是也都开始放弃了对摩托车的追求，只想拥有自己的汽车、手机、电脑、超市啊！……”说到这时他的眼睛就会放光“……咱们只需把控发展的规律，走在咱们这片土的前面抢占先机，就ok了。”不错，他说的他都抢占了，可人并非想高瞻远瞩就可以高瞻远瞩的，这和人的性格和知识是分不开的，自身的局限性永远都不可能打破。就拿刘雪峰来说，商场这方面的经营他可以说尽在掌握，可房地产、钢铁厂、焦炭厂等他那个也没敢涉足，就是餐饮业他只尝试了一家酒店，不到半年就无可奈何的非得白送给我。他的人际网太薄弱了，他不能满足很多人的需求，他不明白房地产、钢铁厂、焦炭厂等不需要抢占先机，只需要稳固的势力。当然，他拥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在。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五十九节 五十九 从市里出西郊进新区，有个明显的界限，是一条悬空的大水渠，从燕山山脉的一个山头越过下面的公路，到另一个山头。当这条水渠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同时，对尹雪红的挂念竟如同洪水一般涌到我的眼前，我的胸怀里，无法抑制。 “怎么闷闷不乐。”开车的狐狸从倒车镜里看我。 “没什么。” 副驾驶的疯子超，边给电子宠物喂食，边瞄了我一眼，“是不是，这一阵子过的太舒服了，该干两仗了，肉皮子发紧。” “那是欠揍。”狐狸笑。 疯子超不无得意的笑说，“说实话，咱们区，现在敢动我的少。” “样儿。”我也笑笑“胖子啊，这一阵我也琢磨了，凡事也不能都是咱们哥三亲力亲为，还得给咱们累死。体力活儿，疯子超你让小海和瞪眼分担分担，嘱咐他们别惹大事就行……” “想来，那两个都比他稳当多了。”狐狸笑。 “去你的。”疯子超给了狐狸肩膀一下，手中的电子宠物还掉了，赶忙低身找。 我和狐狸都不失时机按了他两下头，我的第二下还挺重，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到挡把的外壳上。 “我的头……”他叫着捡起宠物。 “回来，胖子，你多操点心，发现吸收些人才，什么做生意的，联络关系的啥的，只要可靠，别给咱们玩进去就行。” “现在就用着心呢！”狐狸。 “你说，胖子，我把大林他们吸收进来怎么样？” “能干，有威望，还可靠，我觉得可以。他的势力还真不小，就缺来钱的道儿。” “你说，我压得住他吗？” “没问题，连压都不用压。” “我觉得也是，大林是个自觉的人。” 疯子超边死命地按着宠物的按钮边插嘴，“我说你们累呗。要我说，把啥都卖了，咱们仨把钱一分，完事，就行了。省着点花，花一辈子。” 狐狸冷笑，“超啊，你信呗，你前脚一没势，后面立刻上来千百只脚来踩你，还踩死你呢！” “还真是。”疯子超一下就醒悟“跟你叫狐狸，这外号起的真高明。” “去你妈的吧！” “开弓没有回头的箭啊！”我看向窗外连绵的燕山山脉，不由叹了一口气。 天边的云被西坠的太阳点着了似的，火焰乱飞。我，王朝军，这辈子估计是再没可能过上上班挣死工资，养家糊口的生活了，自从负了尹雪红之后。 “是不是惦记技校那女的了。”狐狸轻笑。 我通过倒车镜看他，“有点。尹雪红……一个好丫头，玩完了就扔到一边不管了，真是有点负她，不知多伤心呢！” “她倒没有缠你来。” “自尊心强着呢！”我想起了她的一怒一刁蛮，心头一阵阵热。 疯子超也来了精神头，“大哥，你说也怪了。上学的时候，玩着命幻想女的是个啥滋味，稀罕班里一个女同学，稀罕的自己和傻逼似的，借人家练习册的机会碰碰人家的手都高兴一两天。现在可好整天的不缺她们，却越来越觉得没啥滋味，腻味。反而，也想找个正经的女的，就对她好了。” “那叫专一。”狐狸。 疯子超用电子宠物狠劲儿挠了挠头皮，竟有点难为情的模样“专一，我可不敢说。我也专不了一。” “这我信。”我好笑“我也不行。” 狐狸“我也不行啊！不过，对女的本来我也可有可无，没啥兴趣。” “这我们知道。”我和疯子超同语，疯子超趁机拍打了一下狐狸的裤裆，“有嘛？” 我们笑。 “乐毛，现在女人多便宜啊，不值得我浪费子弹。” “那是子弹有限！”我和疯子超同笑叫。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节 六十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儿，我耐着性子陪马兴升吃了炸饼、豆腐脑儿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故地重游，可不但学校的大门由原来面对工厂小区的南门改成了朝早市马路开的西门，就连尹雪红所在的班都已经名存实亡，连一个学生都没有了。教学楼里没有，宿舍里也没有，美其名曰进入了实习期，其实就是撒出去不管了，到时候毕业证书一发，完事。 我漫无目的地看看食堂和上面的图书馆，玻璃窗上的映影似乎就是昨天的我，一副找扁的臭德行。我又经过水房，来到假山前溜了两圈，仰望前面的教学楼，自己曾经死皮赖脸地招惹她……时光就是这么残酷地只给我们留下这么一点点记忆。多愁善感、可笑的矫情，我知道只因为小说看多了，不过，我很喜欢这种略带感伤的感觉。 出了学校，沿着马路前走，前面的小饭馆早已没了，施工队正建筑着商用的两层高楼，模样还有点西洋的味道，正好把早市和居民区分开。那个东北老太太不知是不是已回老家了呢！早市的里面也开着工，把一个个自由摊位规范化。这时，正是春天，春风很大，把施工现场和早市里吹个乌烟瘴气，可这并不耽误买卖，在纷扬的沙土、纸屑和各色塑料袋中，人们从容的各取所需。 我想去看看大沙坑如今是什么样子了，刚想前走，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看到老哥牵着翡翠鱼的手，从弥漫的沙土中走出，相互说笑着，还缠绵着眼神儿。 “我操！”这是我的心声。 他们也看到了我，大家都愣了一下，老哥略显尴尬地笑了，翡翠鱼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目向别处想走开。 “朝军，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爱的老哥竟有些脸红。 翡翠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讨厌的人打招呼，不由惊讶地看着老哥，“你们认识？” “当然……”老哥发现了翡翠鱼一脸的愤慨，神情中不自主地流露出担忧。 “老哥，不会在担忧自己的女友是俺玩剩下的吧！”我心里好笑，坏水就冒了上来，我冲着翡翠鱼大声的嚷嚷，“翡翠鱼儿，你看见我躲啥呀！”语气就好像丈夫撞到了妻子的不轨。 老哥一下更没底了，“你们……” 翡翠鱼倒是怒了，“谁躲你了。我是不稀罕搭理你，无情无义的人。” 听了这话，老哥差点哭了，一双本来英气十足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翡翠鱼，是那般的无助。 我忍不住笑，“谁无情无义了，我哪对不起你呀！翡翠鱼……” “对不起我……”翡翠鱼有点纳闷，可看见老哥的模样她一下醒悟了，赶忙辩解“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是对不起尹雪红啊！王朝，你千万别误会，这里面没我什么事儿……” “怎么没我事啊！翡翠鱼儿儿。”肉麻的笑。 老哥眼珠子立起来，真怒了。 翡翠鱼也真急了，急的直蹦，“王朝军，你，你，你怎么这么坏呀！你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呀！”竟冲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杵我的肩头。 我又勉强沉下脸，看了看老哥，把头一耷拉，“对不起，我不应该当着他……说咱们的过去……” “谁和你有过去！谁和你有过去！”又杵我，激动的吐沫星子不停地喷着我的脸。 “你们先聊吧！我先走了！”老哥真火魔了。 翡翠鱼急得原地双腿蹦，“王朝，你怎么不相信我呀！” 而我赶紧跑上前去，抱住了老哥的胳膊，“哥！别走！哥！别走！”嘴里喷笑。 “哥！”轮到翡翠鱼摸不着头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一节 六十一 解释清楚后，老哥追着打我，我只好威胁他说，“哥，老爸老妈那儿，你还需要我呢！” 在翡翠鱼秦晓铎的口中我得知，早在去年下半年她们年级各个工种就开始进入实习期了，有后门路子的学生，就直接被所谓的考试选拔选进厂里实习，等实习期一结束，她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厂里的正式员工了。像秦晓铎，她的三舅是铁路段上的一个小头头，老哥所在工厂的进车走车都要经过她三舅的管辖区域，给秦晓铎安排个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了，而一点门路没有的尹雪红就只能真正的步入社会了。 她先被一个药厂招了去，干没两天人家就为了节约成本而不要住宿的人了，又在饭店当了几天服务员，听说一个“乐百氏”的水厂招工就赶紧去了，应聘很顺利，可人家不要什么电工，就只好给水瓶贴标签。刚熟练了，这个分厂的水源被曝光有污染，查封了，她就只能上市里碰运气。还好，翡翠鱼和尹雪红的关系不错，一直有联系，不然，恐怕我很难找到她了。 一个女孩子，更为重要的是，我喜欢的女人，无亲无故地在外面闯荡，得多没着没落啊！叫人心疼。她的大眼睛，她的酒窝，她的爽利的荷叶头，无不在我眼前鲜活的跳跃，让我想一把把她拉到身边来。 我按秦晓铎提供的信息到市里的百货大楼卖红外线内衣的柜台找她，被告知她到三层卖电视去了，到了上面打听了几乎所有的品牌，也没人知道她这么个人。还好在泄气非常的时候，碰见了她的同学玉田的丑女董湘红，才知道长虹的代销经理整天骚扰她，她没办法到批发市场的一家店卖衣服去了。 我终于在“子弹头”的内衣店看见了她，她的头发留长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甩在后，身上穿着蓝色西服样式的卖货工作服，料子很差，软塌塌的。这个季节暖气刚走，春寒又厉害，再加上批发市场的店铺都是凑合事儿，不说四面透风也差不多，冻的她双手紧抓着衣袖边，两腿不停的蹦跳，跟着顾客介绍着产品。她瘦了好多，竟给人单薄修长的感觉了。 “给我来条内裤。”我兴奋异常地冲到她的背后。 “我们这儿最少也得……”她有些感冒，手背揉着鼻子转身过来，“……买十条……”可她看见了我，身子一下僵直了，泪水在瞬间充满了她水灵透亮的眼睛。这样美丽的眼眸是不多见的，到这时我才似乎真正感受到她的美。为了自己的倔强，她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搞的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细小的泪珠，楚楚动人。更为好笑的是，她控制了眼泪，却没有控制住鼻涕，青青的鼻涕流出鼻孔，滴滴下掉，拉出细细的丝，她赶忙窘迫地抬手抹，鼻子揉动，连打了三个大喷嚏。 按我以往的风格，无需语言只会把她扛起来扔进我的车里带走。可在这一刻，我叮嘱自己不能这么草率、鲁莽，我要给尹雪红充分的尊重，因为自始至终在她的眼神里没有对我的愤怒、仇恨，哪怕责备，只尽力维护着她那可怜巴巴的自尊。 “对不起！”我强迫着自己挤出了这么三个字，还得忍着看她模样的好笑。 “我们不卖一条内裤的。”她向我摆了一下手，就跑到刚才那个客人身旁。 面对这样的状况，我就真没招了，傻傻地站在原地，抬了下手，动了动嘴，扬了两下眉毛。 另一个服务员带着好奇走了过来，“大哥，我们这儿真不卖一条。这是批发市场。” 这样的憋屈是我不能忍受的，“快拉到吧！”我叫了一声，就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尹雪红的身前，不由分说地一下把她扛起，“我不管了，反正我道歉了，你就赶紧原谅我吧！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我嚷嚷着把她扛出店门，扔进我新买的奥迪a6里。 我带着一股顽皮的欣喜，快速地钻进驾驶室，锁上了车门，启动车。不管她在后面怎么嚷叫，甚至打了我的后脖子，我也从容不迫了，没办法，已经又回到了我赖皮脸的节奏里。 “王朝军！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想留在市里，她的普通话还不错，至少没有乡下的土音。 “我刚才不是和你道歉了嘛，我想和你和好如初呗。”我可恶地笑。 “你是王八蛋！我可没空和你和好！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了。”她激动在后座上直蹦。 “刚刚你还跟我叫王朝军呢！怎么又不认识了。”我从倒车镜里瞄着她。 “你，你混蛋！”又扇了后脑勺子一巴掌“快让我下车。” “别闹啊！没看在大马路上呢！都是车，万一撞车了，咱们两个可就危险了。”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尹雪红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王朝军——”毫无办法的她突然起身，抱掐住我的脖子，狠狠地咬下一口。 “啊！疼啊！”我没想到她会有这招，本来还不太熟悉这辆车的我，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汽车前窜撞到了前面正见红灯减速要停车的车尾上。 车体剧烈震动，尹雪红一下退火，松了口，“真撞上了！”傻傻地看着前面冒烟的车鼻子。 “这下败火了吧！”我呲牙咧嘴地抬手摸脖子，不但摸到了深深的牙印和血，还有可爱的青鼻涕“这家伙！都是好东西！”无语的我，只能往身上抹抹手。 “怎么办呀！”连想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事儿的尹雪红慌了“这，这……”她看车内，拍安全枕“……这可是大好汽车呀！” 我，王朝军就是坏，从骨子里的坏，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只觉的可爱好笑，“完了！完了！这可是我花一千块租来的车啊！本来想跟你摆摆威风，让你看在我混的还不错的情面下原谅我，再和我好……这下完了，把骨头砸碎了也赔不起了，这可是七八十万的车啊！” “七八十万！”她惊讶地眼睛瞪的溜圆，可爱至极。 卑鄙的我身子在座椅上一挺，头使劲儿在她的脸蛋亲了一口，“想死我了，你！” 她气的双拳紧握着，“都啥时候了，你……” “咱们逃吧！”我痴迷地看着她，不放过每一个神情。 “逃！” 这时，前面车的司机已经按耐不住地拍打我的车窗，他是辆破捷达，不敢使劲儿，小心翼翼地敲。 我琢磨该怎么收场的时候，尹雪红开口了，说出了让我差点哭了的话，“好吧！你先和我逃回老家吧！然后，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我扭身看她，“你原谅我了？” 她看我，目光中全是深深的情意，泪花再次充满她的双目，“走吧！” 我先她出了车，让前面的司机先报警，别焦急，坐回驾驶室吸根烟，一会儿会有人来和他解决问题的。而我自己，“嘿嘿！”要和心爱的人亡命天涯喽。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二节 六十二 尹雪红所在的县，号称我们市的后花园，很是山清水秀的，还有很多段古长城的遗迹，如今也开发成了景点。可现今只有交通不发达的穷山沟才会有好的自然风光，像尹雪红所在的“火石营”，路上的长途车都快把我的骨头架子颠簸散了，车又不密封，在日光下，满车厢里尘土飞扬，呛的鼻子都疼。就是这样，中巴车里还挤满了站着的人，几乎脚挨着脚没有一点空隙。 我和尹雪红挤坐在最后排的一角，为了给未来的老丈母娘和老丈人拍马屁，我还买了水果点心抱在怀中，还有一台小霸王学习机送给尹雪红的弟弟，俺的小舅子。 我用身子拱只看窗外的尹雪红，“都领我回家了，就别不搭理人了。” 尹雪红看向我，很认真地开口，“别招惹我了，好吗！我的心才平静不久。”她抬手指拨动刘海的发梢，“王朝军，我尹雪红就是个乡下女，我只想，也只会守着一个男的，唯一的一个过日子。更理想的是，理想的是，我把自己给了他，就给他一辈子了，而他一辈子也就只要我……现在这样的理想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求你，别祸害我了。我怕你了。我就，我就不该用板凳腿打你的头，现在也，也不该带你回家。俗话说的好，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是当时情急……” “后悔了。”我聆听着她的真心话语，感受着她有些激动的呼吸。 “对吧！对！”她无助地点头，她舍不得我“关键咱们现在这么做也于事无补，人家肯定会找到你家的……” “我想要你一辈子。”我盯着她，尽量郑重着。 她愣了一下，随后淡笑，“快饶了我吧……” “守着过日子，过一辈子，就是结婚，是吧！等咱们回市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领结婚证，咋样！我，王朝军，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一猛子扎下去杳无音信了，好不好！” 在这里我要很不适当地插一句，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想念尹雪红，又这么莫名其妙地提到了结婚，除了玩女的玩腻了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它的作用却超级的大，那就是前不久，在大街上无意间看见了初中和我打架的刘建了，他抱着孩子，他媳妇从后面跟着，手里拿着奶瓶什么的。当时，我正在刘雪峰的店里闲扯，心里立刻冒出一句话和一个念头，“操！比我超前了。”，念头当然就是尹雪红了，在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她是我媳妇的不二人选！ 尹雪红听了我的话，大眼睛出奇地看着我，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把头扭向窗外。 “我不太着调，可我从来说话算数，这个你应该了解的。” 尹雪红依然看着窗外，眼中又现晶莹的闪光。 “不过，尹雪红，你现在可想好了，俺可撞车了，小心为我偿还一辈子，那你可亏大发了。” 外面的柳条扫过车窗，可见刚刚滋出的嫩芽芽，只是上面裹着一层土灰。这个时候，尹雪红的嘴角挂出笑容。 “不会吧，尹雪红！你不会心甘情愿答应了吧！那可是六七十万的车呀！” 尹雪红扭过头来，“撞车有我一半还多的责任。” “坏菜了，还真黏上来了。”我懊悔地摇头。 “你说啥呢！”她探手掐住我的大腿里子。 我笑了，“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抬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往我的裤裆处塞了塞。 尹雪红脸红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三节 六十三 我去的很不巧，正赶上尹雪红她老爹拉了一车煤卸到院门口，看交钱的时候，是按五吨煤算的，可以我的眼力，最多只有四吨一二，并且还只是筛过一遍的，这样表现的机会怎能放过，另外煤拉回去的话，还可以逃避干活，可没想到…… “爸，我看这煤少，不够五吨，还只筛过一遍。”我在他给我找锹的时候提醒。 她老爹岁数确实不小了，在尹雪红之前还有一个大儿子，在地震中被砸死了。他的头发已经全部灰白，有着典型农民长期劳作而拥有的红红脸膛儿，牙也由于缺乏保养吧，没剩几颗了。他对我没皮拉脸地上来就叫爸，勉强接受着，不是看的上我，而是不会拒绝人，或许有人骂他，他也会“嘿嘿”一笑。这不，他对我的话咪咪一笑，“我知道，以前我拉五吨煤，煤卸了，煤堆边儿，会挨住门前两边乘凉坐的大条石，你看，现在一边差三指，一边差一巴掌。” “真是老狐狸！”我心里好笑，随他很隐藏的怕人家发现的目光看去，果真是这个样子，“爸，姜真是老的辣，我现在就找他说去……” 她老爹，一只生硬生硬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算了，都是远亲近邻的，下次不找他就行了。”他看了眼在屋做饭的老伴，“都是小红她妈瞎张罗的。”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好意外的。不过，回头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只好努力表现，和她弟，还有她老爹，把煤一锹一锹铲到院里的煤棚子。虽只有四五步远，可也给我累惨了，这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干过的活。小时候烧煤，自己和哥也只会捣乱着帮忙，根本没出过力。缺乏锻练的结果就是，当完活后，我的两只手一手出了一个大水泡，还算不错干到一半的时候，尹雪红好不容易给我找了双破帆布的手套，不然，一手两三泡都不止了。 虽然累的半死，可我对农村的这种生活状态并不无法接受或是讨厌，相反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特别是脚踩到松软的土地上的感觉。在这里，春天的来到更加的生动，开化的泥土如同发起来的面团，踩上去能陷到脚面；不远处的树上一连好几个喜鹊窝，喜鹊们不停地飞上飞下，叼捡树枝修理被积雪压扁的窝；有的农户已经开始翻地，准备第一轮的耕种；尹雪红的老妈忙给大灶烧火，又忙把煮好的豆子放到酱缸里，准备发酵做酸酱；还有院里的韭菜已经长出一指长；菠菜也挤满了畦，随时都可以拔下来炒鸡蛋了；还有蒙膜的黄瓜秧；还有…… 他们这儿也许是山多的原因吧，村子比较零散，每家每户并不紧挨着，并且家和地就在一起，像尹雪红家一共八亩地，前院两亩，后院六亩，不像市郊的农村，地离家至少还有四五里路呢，下趟地没摩托车都懒得去。 虽说喜欢农村吧，可这地里的活儿没完没了，也真是让人脑袋疼。刚歇了一颗老旱烟，她老爹就要到后院给新栽的日本核桃施肥去，还好俺丈母娘心疼人，招呼我帮她生火去，逃过一劫呀！只剩他老儿子，非常不情愿地跟着去了。我虽刚到这儿，就发现俺这个小舅子不怎么样，长的黑不溜秋，穿的却相当时髦，头型新潮，前面的一绺头发可以不停的甩，一双挺亮的皮鞋，连个土渣都不想沾，大眼珠子也不小，可总是叽里咕噜的乱转，很少有定住的时候，烟是一根接一根，还是九块一包的红塔山。我心里早都开骂了，“你有啥呀，整天还他妈抽红塔山，没见你爸你妈的衣服，除了绿就是蓝……”第一印象给我不好的人，估计一辈子都别想进我的眼了。 遗传基因可真是神奇，俺的这个老丈母娘和我这个不进眼的小舅子是一个模子的，年岁不小了，可大眼珠子又贼又亮，这样说虽不恰当，可俺就是想损损他们，以下的对话才有意思呢！不过也是，那个母亲不想给女儿找个好对象呢！ “妈，我干点啥。”我来到堂屋地上。 “这妈叫的甜的，比我儿子闺女叫的都甜。”她正在舀水缸的水往大锅里倒，刷锅“听着舒坦。丫儿，你也学学。” 正在和面的尹雪红“哼！”笑了一下。 “丫啊！”我打她的屁股，新奇的称呼，被狠狠瞪了一眼。 老丈母娘不会放过这些，“小军呀！下回来，来就来，千万别瞎买东西了，那学习机多贵呀！” “哦，听丫儿说……”屁股挨了尹雪红一脚“……丫儿说，惦着让大浩练练打字啥的，以后出去就不用只能找体力活干了。” “还是她姐想着她弟弟。”她把刷锅的水舀出来往院里泼“你这是从哪上班啊！看你大手大脚的，工资一定不少吧！” “我现在……”尹雪红拼命给我使眼色，我用眼神好笑地询问她的意思“……没正式的班上，就批发点内衣，袜子啥的卖。”这是尹雪红在给我手套的时候交待下来的，要不评书里总说，女大不中留。 “哦。正式工最大的好就是有保险。不过，买卖做好了，多挣些钱攒着也可以防老。你这批发一个月也不少来钱吧！” “妈，我们一般都不一个月一个月的算账，半年，一年的看看吧！” “是……”丈母娘看向了我，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现在……正常的时候，一年纯落手儿……也就几百万块钱吧！” “啥！”丈母娘一激灵，眼睛差点瞪掉了。 尹雪红趁拿锅盖的空，走到我身后，狠狠在后背上掐了我一把。 我心里笑出声来。 在我帮尹雪红擀饺子皮，老丈母娘到院里作酱的时候，丫儿狠狠地批评了我。 “有你这样的嘛！真欠再给你一擀面杖。” “咋了？”我笑。 “胡说八道呗！”她急得可爱“我发现你变了。” “我，哪变了？” “会吹牛了呗！和社会上的人学的。” “我看挺好，你看你妈美的屁颠屁颠的。” “你还说……”她举起了擀面杖。 我做躲避的姿态，“这不都是为了娶你嘛！丫儿……”我忍不住地笑。 “娶你个大头鬼。你看以后露馅了怎么办。” 我看她手中的饺子，“哎，真露馅了。” “我知道啊！就你老擀的这皮儿，奇形怪状，还薄厚不一……”说到这儿她自己也笑了，看我还保持着躲避的姿态，“快擀吧！都快十二点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四节 六十四 招待我这个未来女婿的饭菜还是相当丰盛的，除了买来的各种熟菜，猪口条、猪耳朵、香肠外，还有尹雪红炒的木须肉、水煮肉片、鱼香肉丝、鸭黄豆角，再加上拌菠菜，正好四凉四热，老丈母娘还给炖了肉和鲤鱼，老丈人只负责把一桶心仪的五十多度散白酒放到身边的炕沿上，“能喝吗？”“能喝！”“好！”给我到上满满的一小碗，看我中途没有推辞，高兴的那什么似的，把老手往我面前一伸，“要嘛？”原来是一把生的花生仁。我只好伸出手，“来点！”他就把拳头竖起，让花生粒一个一个地从小手指的缝隙间漏出，“这可是最好的酒菜儿。” 农村不比市里，仍保持点男尊女婢的习惯，我和老丈人都喝上酒了，她们还忙着煮饺子。 “等会儿妈吧！”我喝了口酒，来了个花生粒。 “不用。”老丈人用劲儿吧嗒着喝过酒，嚼着花生的嘴巴“是不是越嚼越香。” “是。”我看小舅子“大浩，不喝酒呀？” 没等他老爹开口，他自己嘬了嘬嘴唇说，“我喝不惯度数高的酒。” “我！”我想站起来扇他，可脸上是笑着的，看了看外面正撅着屁股又在刷锅的老丈母娘，心里笑“放心，丈母娘，俺不会对你感兴趣的。”口中说，“是，现在年轻都爱喝三十多度的……” “都是水。”老丈人极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老丈母娘的身上，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这个两鬓长霜儿，发丝有些凌乱的老娘儿，在屋里屋外不停的忙活，我的厌恶感早已没有了。她也许是个事儿妈，也许没什么好心眼，也许厉害的像个母夜叉，可她把毕生的精力都倾注在了这个家，没有她的争强好胜都霸尖的劲头，恐怕也就没有尹老汉与世无争的舒坦吧。 然而我的转变太早了，还没到晚饭，她就跟我翻脸了。原来，尹雪红为了想帮我还撞车的钱，跟她弟，我不待见的小舅子借钱。哪想到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父母，可一点用没有，一转身的空，俺可爱的小舅子就把事儿跟他妈说了。这下可好，老丈母娘的母老虎面目得以彰显，张牙舞爪地把我往外轰啊！本来我想把事儿说明白，取得原谅就好了，那成想俺的丫儿不但不孬还很好地继承她老妈的优秀基因，她怒了，火了，不容我说话，就和她们母子俩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战斗，耍板锹抡跑了她弟弟，当着老丈母娘的面抢走了户口本，只丢下一句话，“让你赶，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拽着我就走啊！也赖我，太爱看热闹了，连躲到后院收拾地的老丈人都没来得及安慰。 写到这儿，就必须再和尹雪红，我的丫儿说声“对不起！”了，在这样的文字中向你道歉，以证明我在内心深处真真地记得你的好，我的过分。本来我是想给丫儿一个豪华的婚礼，以挖苦她们母子俩，可没想到俺的老妈老爸也不太同意，主要的问题就是有老话儿，弟弟在哥哥之前结婚有可能哥哥会打一辈子光棍，另外我的岁数也确实不用着急，可我也不能辜负丫儿啊，说出的话不能当放屁呀！只好退其次，偷拿了户口本先和尹雪红登记了再说。这倒也没什么，婚礼回来再补就行了，可打死我也没想到，我还得娶……别人，一个相当大干部的千金。当然，这事赖不上别人，只怪自己好喜沾花惹草，本以为可以做到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哪成想有的时候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小鬼儿而已，哪能随心所欲，不被阎王玩死就不错了……就这段话要是让俺的二媳妇看到，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再说也应该向人家说声“对不起！”才对，老二都甘心做了，也不易呀！等到她那儿再说吧，娇生惯养惯了的，更是不好哄啊！ 不有这么一句嚣张的话嘛，用钱能办了的事儿就不算事儿，俺有这个能力也真跟做梦似的。我给丫儿买了全套的首饰，开发区的别墅就是我们的新房，还买了辆鸡血红的马6放在院子里，等她什么时候学了车本就开吧！另外，还在市中心买了一间不到三百多平的底商，在刘雪峰的建议下，咬了咬牙交了肯德基的加盟费，还好，外国的生意在中国只会火爆。 我一次次地给她制造着惊喜，以弥补对她的亏欠，也在同时尽情享受有钱男人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的成就感。不知怎的，我越发稀罕她了，她的眼睛，她的酒窝，尽管里面还有些乡土气息，可一笑，一拨弄头发，有时竟看不够。特别她在准备接受加盟肯德基所需要的各项考察、评估做功课的时候，我们在新家里，我捧着的书常会放在大腿上，只看她认真学习的模样，她会不时凶我几个嘴脸，我也会时常坏坏地挑逗她，直到昏天黑地地做爱，在沙发上，在茶几上，在地板上，在电脑椅上……当整个屋子的各个角落都沾染上我们的气息的时候，冰冷的水泥壳子就有了家的温暖，当你疲倦的时候，就只想回到这里。而最让尹雪红感动的还是我们在婚前查体时，她被大夫摸出略小，有可能影响生育，征求我意见是不是要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我连想都没想就开口，“检查啥，肯定没事啊！”“查查吧！万一……”“万一，你也得是我媳妇，跑不了别人怀里去，费啥事啊！”她感动地转泪。大儿子我是琢磨要呢，可这个大媳妇我更得要，再说我还愚昧地闪念，略小，我给你撑大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五节 六十五 上面提到了咬了咬牙，也确实跨世纪这几年我们并不好过。国家再一次加强了对能源开采的监管，我的两个煤窑都因为不成规模而被取消了经营资格，虽也暗中在采，可成本越来越高，销路越来越窄，和刘雪峰开大型超市的收入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需要养的人太多。 随之而来的就是关系网的日渐薄弱，特别林海荣在外蒙出事之后，（据说外蒙的煤资源相当的丰富，含炭量还相当的高，就像一块未被开垦的处女地似的，早在几年前就吸引着中国的投资商到那里投资。可是利益最大的地方水也最深，向林海荣这样的人物去了竟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了。我一方面庆幸自己当过兵，再也不想离开家了，所以她叫我，我没跟她一起去；另一方面，我想，要是我跟她去了的话，就算她死我或许拦不住，可也一定把她的尸首背回来。）林学伤心欲绝，过多的自责让他一下苍老了很多，本来就矮小的他失去了派头儿，立刻就和楼边晒太阳的小老头儿差不多。孤掌难鸣的他勉强支撑自己熟悉的水泥厂子，没多少日子，就懒得干了，决定搬到广西的北海去定居。他儿子，我们的二少只是会玩的主儿，再失去了以前的强势，就更不想在我们这个破乌烟瘴气的破矿区待着了。可好，浩森集团的烂摊子，就剩我可以勉强支撑了。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问题是，社会的人际关系正在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看不着摸不到却又如疾风骤雨的变化，像我这样一个没有墨水的人，是体会不到其中的微妙的，只是能感到干什么事都不顺手，到哪儿都碰加了泡沫的墙壁，憋屈的你难受，可又无从发泄。致使我一生气，给狐狸交待下去，“啥他妈，上千口子吃饭啊，咱们也不能赔死啊，全他妈给我停了，都他妈不干了。连国企都下岗呢，咱们都是破作坊怕啥！”当然，狐狸很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那就是挣钱的打死我也不会关，不挣钱的要我的命也不会开，搞的我们好像游击队，可进，可退，可分散，就这样勉强维持浩森的存在。 我这个人最大的好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窝在家里我更享受，太阳都烤屁股了才起来，大裤衩子一蹬，人字拖脚趾缝一夹，从媳妇兜掏点钱，她现在比我有钱，就直接奔超市，有时会在院门口的水泵前撩把脸。 到了超市就是买菜，别的都懒得看，买回来就做，照着菜谱一步一步的来。我很快的就掌握了尹雪红的胃口，只要多放油多放盐她就爱吃，并且油放多了，还不容易糊锅。其实我不太爱做饭，自感娘们唧唧的，可现在必须好好的表现，不是因为吃了软饭，而是她已怀了俺的小宝宝。 看着她的小肚子渐渐鼓起，真是让人又欣喜又有些不可思议。我，王朝军难道这就要当爹了嘛？织有小军两个字的毛坎肩可还在我的眼前呢！我可连自己还掌控不好呢！我很期盼看到他的模样，还很怕他来到我的面前，或是怀中，他很有可能就这样轻松地把我推挤老了，一边站着去了，就像我们哥俩挤兑俺们老爸老妈似的。我煎着蛋，炒着菜……的时候，会时常这么不自主地想，有时竟会激奋地用铲子猛敲几下炒勺的边，“操！你妈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六节 六十六 在这段所谓的闲暇时光里，也没有闲着。首先就是李砚石的结婚，当我接到她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时，是感到那么的亲切温热，就好像她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可她说她要结婚，让我去参加婚礼……我也只好把祝福的话说给她听。婚礼当天，我还真被当做家人看待，安排和新亲一桌，本打算好好地陪陪男方的亲戚以尽义务，可当我看到穿着婚纱的砚石和新郎在高亢的婚礼进行曲中步入大厅的时候，心里不知怎么纠结的难受，想起我们的过往，眼珠子发烫，再也没有心情吃喝了，或许，前好几辈子我和砚石都是夫妻，只这一生都想换换口味。 其次，是老姨从美国回来看望大家，作为唯一有车的我，肯定得上北京机场去接他们三口子。为了让大家高兴，特别是姥姥高兴，我组了个车队去接她们，所有亲戚，只要有空的都去，我们一家子，包括翡翠鱼，尹雪红不方便没有参加，大舅一家子，二舅一家子，老舅一家子，四家子人，五辆车，两辆奥迪、一辆蓝鸟、一辆桑塔纳和一辆依维柯，浩浩荡荡地出发，带着百分百的热情。哪成想迎来了三个中西合并的怪胎，比我小六岁的表弟谁都不搭理，连看我们都不看，倒非常喜欢到处捡垃圾扔到垃圾桶；老姨劈头盖脸地就训我们太奢侈，太摆阔，他们把回家的火车票都托北京的同学打好了；正是饭口，又难得这么齐和，请他们到像样的饭店去吃饭，老姨夫是又不喝酒又不吃肥肉，还不停地劝我们为了身体的健康，不要嘴角直流油呢，还不停的吃，吃的他看着都有点噎的荒……我差点骂街，为了避免发作，还怕抽烟呛死他们，躲了出来。也就这么个空，我碰上鲁鑫了。 我刚出来，老妈就跟了出来，劈头盖脸地凶我，“你咋回事啊！”重重地给了我右胳膊一巴掌。我赶忙正过身来，有点蒙，“咋了？妈！那么多人在那儿挨数叨呢！不差我一个吧！”“我说的不是这个……”老妈一脸的恼“我说，你哥找了这么个对象，你咋不管管啊！”我笑了，“妈，什么时候都是哥管我呀，我从来没资格管哥呀！尤其，搞对象这事……”老妈又杵了我一拳，“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一手还插了腰“……我问你，你咋知道找个不胖不瘦，又高，又水灵灵的什么红啊！你瞧你哥这个，干巴瘦小，胯骨刚一巴掌宽，还一脸麻子坑儿……我告诉你，我和你爸一百个看不上，你赶紧给我把他们整黄了。”“妈，你说着玩呢吧！”老妈眼瞪了老大，“这么的大事儿，我没事闲的跟你说着玩儿！你想想她那么矮，以后跟你哥有了孩子，也矮咋办！再说，她胯骨那么窄，万一不能生咋办……反正，我跟你说了，你给妈上点心……”听到里面有人找她，忙说着回包间，还讨好地挑了挑已经又厚又坠的眼皮子“……妈知道你比你哥鬼，办法多……”开包间门。我故意不满意，“人家叫尹雪红！”妈笑了，“她名字不好记，我特意记好几回呢！可一着急就忘……”进包间“……放心，我伺候月子……”还真难得，一天耍八场的她，在这一刻笑得和菜花似的。 小的时候老爸上班下井，回家也大多时候都是累得睡觉，老妈带我们哥俩的时候多，我们也就都跟她亲，始终不敢烦惹老爸，敬而远之。可现在看来，老妈才是火急敞快的脾气，我遗传多了些，而老爸性情温和，很能包容的脾气，老哥像他，不过，老爸爱摄影，爱伤感，我爱看书，爱……我正饶有兴趣地边煞有其事地琢磨总结，边下楼想去结账，只是手很习惯地毫不避讳使劲抠挠着下面有点瘙痒的蛋蛋，愈挠愈痒，愈使劲地抠挠，正这时候，鲁鑫和她的姐姐鲁曦从楼梯下跑闹上来，看个满眼，一个皱眉，一个瞪大眼珠，很奇怪，十五六的她们是双胞胎，并且长的一模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能够一眼就知道瞪眼的那个是我的鲁鑫。 与生俱来的书香气息使得她们姐妹的气质清新脱俗干净，让我的手不由匆忙拿开裤裆，这样的情况到现在只此一次，俺的性格从来都是顶风臭上的。我的惶恐把她们逗笑了，又继续闹着从我身边跑过。我感受着她们跑过的瞬间，城市人和乡下土鳖的差距果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俺不在乎，俺的壳很硬。我又要去掏裤裆，可在她们身后上来的女性，仍轻而易举地叫我住手。这个完全成熟的女人除了饱含着知性的温暖，还兼顾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护佑，可让坦诚的更加坦诚，让心怀不轨的人不寒而栗。她是老姨的同学，鲁鑫的母亲穆迪，一个真正为了国家繁荣昌盛而做官的女人。我在她身边走过，就觉的自己像一个杀猪的了，还心甘情愿地为她们杀猪，只要她们有需求。这种甘愿为人赴汤蹈火的冲动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天啊！好不容易把她们三口子的出场交代完了，花了两天的时间，啥也没做地写了改，改了写的，主要想说的就是，她们和我根本不是一种人，她们是国家的砥柱，俺是名符其实地老百姓，她们是国家发展的原动力，而我就是个钻窟窿盗洞的蛀虫。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八节 六十八 作为一个司机，我是可以不参加聚会的，再说我亲爱的老姨连客气一下的邀请话都没说一句，不过我还是死皮赖脸地坐在了他们中间。这里面可没有一点鲁鑫的原因，那时虽说她小小的乳峰已经可以稍稍支撑起她那洁白的衬衣，可她毕竟还是个笑嘻嘻的孩子，倒是我的美国大表弟，不再只低着头研究他的小提琴的曲谱了。我厚着脸皮，很不协调地楔在他们其中，只是想知道这些在中国七七年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这些已经在各行各业都崭露头角的，有着真正学识的人们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思考些什么…… 她们虽就来了八个同学，可都带着家属，老公啊，老婆呀，还有孩子，再加上老姨和老姨夫以前的同事，三十人的大桌子都坐满了。这时，我发现俺的这个老姨真是不简单，不但又能吃又能喝了，还长沙话、北京话、英语自如的应景转换；俺的这个弟弟也终于找到了交流的对象，像他们这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竟然说英语都“叭叭”的，可以兴高采烈的交谈；可爱的老姨夫也和一个“中日友好医院”的大夫虚心请教起肠胃的问题。 我独自吃喝着，像空气，又像个，这是我早料到的，也就没有火冒三丈的生气。也是，就拿我们兄弟几个来说，我哥就算是学问最高，混的最好的了，凭自己的能力拥有了国企的工作；剩下的我就别提了；大舅的闺女依仗着大舅的残，才在大街上有个摊位，和她妈卖瓜子过活；二舅的儿子高中毕业只考了三百多分，还是老姨给托的关系，在北京的一所学校学城市环境管理，翘首期待着零八年的到来，也许会把有关环保的职位多带来些；老舅的儿子格外的老实，一脚都踢不出屁的手，学习更糟，勉强也就算不是文盲吧，还好他长了个一米九二的个子，我托关系让他到矿上打篮球去了，混个正式工应该就是年龄问题了，就是这样的几块料怎么和人家交流，也就难怪美国大表弟宁肯研究琴谱了。 不过，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我坐在他们中间，我就要发出我的声音。在这些比较成功的人士——大学教授、大学的院长、政府官员们向八九年时唯一在北京的老姨询问暴乱的具体情形时，我很气愤的插话，“暴乱！八九年！哦，我知道。那时我正在看‘恐龙特辑克塞号’，就是为了有人闹事儿，才让这个节目停播了好长时间，简直气死我和我的伙伴们了。那时，我们都会说里面克赛的一句话，‘克赛，前来拜访！’，对了，还有一个大招，‘时间暂时停止！’”我竟然还做了一个拜访的姿势，真是冒傻气，特别看见他们异样的眼神，尤其老姨和老姨夫那一直都在担心我乱说的神情和终于还是发生了的无语，我对自己很满意，可这并不算完。 老姨赶忙说，“我还得感谢八九年呢，要不是暴乱，我和四岁的儿子不可能签证成功的。我们是坐最后一班班机离开中国的。” 鲁鑫的母亲穆迪忍不住开口，“人就这么不一样，若是我，自己的国家在困难之中，我是绝不会离开的。” “一个崇尚自由，一个满怀情怀，你们两大才女，在学校就严重的不和。”一个已经做到一所重点大学的院长的男人似乎有些感慨地笑说。 穆迪开口，“其实，我很佩服淑英的，你们都知道，她是唯一可以随意到老师家里吃饭的，她也是唯一被分配到北京来工作的。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是全优生啊！我的父母还很厉害，可到北京的名额就只给她……” 几个同学都认同的点头。 “……可惜，她更爱外国！”穆迪有些遗憾又有些讽刺的摇头。 老姨竟坦诚的让我佩服了，“其实很简单，这跟出身有很大关系。我是农民加农民的孩子，六零年的时候，我差点饿死好几次，所以说，我玩命奋斗的目标就是物质，就是钱，就是要舒适的生活。而你，你是穆迪呀！真正的书香门第。我想，生存的问题从未威胁过你，所以，你可以崇高，不考虑物质和金钱……”她看向大家，包括我，一种魅力注入她的体内，让矮胖普通的她泛起一种放亮的光泽“……因为，你始终拥有。” 这些话，让在坐的各位暂时停止了吃、喝、嬉笑，就连老姨夫望着自己的妻子都有些陌生感。 一个在做旅游专栏的记者兼作家的同学开口，“淑英的这些话，一下让我想起，在橘子洲头意气风发的我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改行做编剧嘛，就是想把咱们那个年代的生活搬上荧幕。” “还有，编剧比作家更挣钱吧！”说话的小高是老姨在地质研究所里工作时的同事和好朋友，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女人。 作家朋友有点难为情地一笑，“是啊！”看向穆迪“不好意思，你又有一个只想着拥有别墅和汽车的同学。” 院长一笑，“我们在穆同学的面前都得自惭形秽，我这个院长也是踩着无数脑袋瓜子才爬上来的。” 穆迪脸有些红了，“你们在联合挖苦我嘛。说心里话我本来的人生目标不是政治，你们都知道我喜欢苏联文学，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作家，在早春的季节围着棉衣看屋檐滴水的冰凌。可通过实践发现自己还有能力为老百姓做点什么，并且他们还是那么地需要有人为他们做点什么，那我就必须责无旁贷了。”她的微笑很从容，没有一点的做作“为人民做点事，为国家的发展出分力，你们……除了淑英，在为外国出力外，都是在各行各业为国家的发展做着贡献的，咱们都一样的，只不过，我在政治中。” “不依不饶！”我的老姨指她，笑。 “我倒想问问，想为老百姓做事的，你……”由于对方的气场很强，我得硬着脑袋皮发问“……是八九年的时候腐败，还是现在腐败啊。” 大家都看向我，有的甚至皱起眉来。 “小子，你这样的态度和发问很不礼貌！”穆迪一下严肃下来。 “小军！你，注意点。”老姨相当不满意了。 鲁鑫和鲁曦也都不满地看向我。 敌对只能让我更加放肆，“对不起，我不是你们文化人，字儿我都认不全，所以有很多事儿我都不明白，难道不可以问问嘛！我的大舅……”看向老姨“……你的大哥，虽然因为患过小儿麻痹落了残，可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他是一名印染厂的工人，还得过全市劳动模范，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可现在他下了岗，没了工作，只能给商场门口看自行车，挣糊口的钱……”我看向在坐所有的有学之士“……这是不是就很正常，能力低下的人就该挨饿。我的一位同学，就爱打架，组织了团伙，有了势力，战了煤窑，发了大财，买奥迪、别墅根本都不眨眼，这算不算也很正常——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小军……” “还有，九六年，我老妈做肌瘤的手术，向医院交了一千块钱的医药押金，出院的时候，退给了我们九百七十二块，饭还是医院管的。可现在，做个阑尾手手术，多少钱啊！几千块钱都下不来。我不明白，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是在随时代的进步而进步，还是倒退了呢！” 同学聚会的气氛被我彻底毁了，他们无可奈何地看着我的捣乱，可这也真是我心中的疑惑，也是老爸老妈挂在嘴边的论调，想来也非常代表一部分老百姓的想法吧。 “你说的不错……”眼前的这个气质和容貌双佳的女性官员向我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坦诚和自信，使得她无比的从容，“……说的还是老百姓们普遍的想法，社会的进步确实让老百姓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特别那些能力低下的人。可是年轻人，咱们是一个有着十三亿人口的大国，固步自封，守着十几年前的老规矩过活，那只有死路一条，十三亿张口就能把这个国家吃败了。比方说，一个老煤矿，煤采空了，或者说采煤的成本已经是煤本身价值的好几倍了，这个煤矿还有维持的价值吗？还有你说的印染厂的问题，咱们原有的不止印染厂，还有纺织厂、帆布厂等等，无论在工厂的规模，还是设备都已经远远落后世界的先进水平，也满足不了国人的需求了，你说，它们已经是社会的累赘，我们是不是只有改革只有开放，去除他们，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 “那人呢？” “……社会结构在悄然发生着巨变，它需要更多的服务人员，而不是工人，也不是农民，为了国家长远的发展，我们和解放前同敌人做斗争时一样，在咬着后槽牙打破原有的瓶瓶罐罐，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要有一些人失去了稳定的生活，必须在想方设法的竞争中生存。不错竞争取代了安逸，可竞争就是原动力，市场经济就是给原动力一个空间，让这种力量运动起来，从而整个社会就会逐渐地充满活力，国家也就可以蒸蒸日上……”她看着我有点迷糊的神情，不由笑着问了一句“……我这样说，你能听明白嘛！” 我被她的气场笼罩，竟不敢有一点的刁歪，本能地晃了晃头，搞得松弛的下巴甩动，自感沙皮狗似的，“没，没听太明白。” 在场的人不由都笑了。 穆迪却极其严肃地向他们摆了摆手，“我亲爱的同学们，请你们不要笑，也不要笑话我在同学聚会上打官腔。这……”手向我动了一下“……就是我们的人民，我们为之服务的人民，可我们，我们的政府和他们是多么的脱节呀！原因只一，我们自上而下的监控制度几乎是零。我现在年薪，什么钱都加到一起，十万多一点，包括保姆费，我敢说在坐的各位同学，你们的年收入，所有的收入加一起都会比我多，甚至多几倍，可至少你们是靠自己的学识自己的本事在挣钱，关键可恨的是又有多少人是靠自己手中的权利在挣钱呢！一个村长比一个总理的权利都大，落钱都多，因为我们监督不到他，让他透明不了，这就是我们要迫切解决的事！”愤慨让她有些激动，她轻出了一口气，看向作家同学“……大科，我认为一份真实的报道或是一篇反应现实的真诚文章要比一棟别墅有价值的多。你忘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那句让我们热血沸腾的名言了嘛，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的……”见作家同学点头，穆迪就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了，可我迫切地问下面是什么，她只好说，“……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鄙、生活庸俗而愧疚。” 我点头，“哦，这句话，我好像是听说过。” “我们的社会风气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的！” “穆迪，你现在还把这句话当做座右铭，真是让人佩服。”一个在穿戴上极力把自己成功企业家身份淋漓尽致表现的同学开口“我本以为早早的下海，让我有点铜臭味儿和急功近利很正常，可没想到你投身政治还能如此洁身自好。” 穆迪笑了，“我不会把出自外国的一句话当做自己的座右铭。我的座右铭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她看向我。 我赶忙故作很不简单地说，“我知道，屈原的话，初中教学楼的走廊里，总有这么一句话。” 穆迪点头，“你的政府就是在这样探索中前进呢！不完善，甚至错误是难免的，可我们相信，只要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国家的发展，是为了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们改革开放的大方向就不会错，我们也就一定是走向繁荣富强。” 我大幅度地点头，“你的话好像是……大队辅导员的讲话，都有点想鼓掌了。”我独自灌下将近一高脚杯的白酒“不对，我说的不对。你的话挺实在，没套话，比辅导员强。放心回去我一定跟我的老爸老妈说，跟邻居说，咱们的政府想着咱们呢，只是……只是，有点力不从心，得慢慢来。” “小军！”老姨又瞪我。 我理直气壮“我说的是心里话。我连上千号人都管不了，更何况咱们的大中国呢！” “我希望你告诉你的混子同学……”穆迪的目光闪烁出具有穿透力的严厉神采“……他是靠国家的资源来发财的，第一，他不要触犯法律。第二，资源是国家的，人民的，不要忘了回馈社会。” “回馈社会？”这话那时的我还不太明白，可后来却让我受益匪浅。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六十九节 六十九 鲁鑫曾不止一次眼笑着盯我，问冒傻气的话，“军哥，为什么是你让我尝到爱的滋味呢！”我的回答很多，比如，“谁知道！”“我这样的人对你来说够新鲜吧。”“上辈子，你欠我的呗！”“俺不错的，真男人！不信咱们再来……” 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她少女时代，别有用心地招惹了她。不单单是在饭桌上我用眼神不时地对她的骚扰，还在听见她们姐俩商量要早起去看升国旗后，自己也大早起没脸地爬了起来。 本来，亲戚们也约定了早起一起看升旗。好不容易来了趟bj的她们，当然没有听老姨的话，先回家，而是故宫、王府井什么的疯玩了半天多。可，由于玩的太累了吧，都没能起来，只我一个人走出了bj饭店。 我刚点上烟，出了饭店的门口，就看见老哥在前面快步穿过小马路，到了红墙青瓦的墙根下。 “哥！”我叫他，小跑追上“挺早啊！哥！” “军，你也起来了。是看升旗吗？” “是！”我坏笑地看他“怎么样，在bj饭店屁眼朝上的感觉不错吧！” “这话难听。” “就咋哥俩，还装啥呀！我这可是请你和翡翠鱼提前蜜月呀！说，一宿干了几回呀！”我笑蹦着打他一下“至少得三次吧！” 老哥有些无语，“你就知道这个……” 我担起心来，“哥，不会这个时候你还装君子呢吧！现在女的可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不定幻想自己挨干几千次了，你可千万别以为她们还喜欢正经的男的。” “没！”老哥苦笑“昨晚，老妈和她睡的。” “老妈！——还真有她的。” “妈，不喜欢她，嫌她个矮。” 我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一直通往天安门褪色的红墙。 老哥也看，“军，你说咋办！” “翡翠鱼个是不高。你把她办了吗？” 老哥被我问的一愣，可看我认真的样子，也只好老实回答，“我们，啥都亲昵过了，就是……我们俩也都试过好几次了，不知怎么就是，就是……插不进去，不知道咋回事。” 我看着老哥可爱的表情很是好笑，可还得忍着，怕挨揍“找不着眼儿……”绷着的脸皮还是一下笑了。 老哥给我一拳头，“她都帮我找到了，可就是进不去。好像，好像，我的不够硬似的……” “就是缺乏自信。没事！哥。开始都这样，回来我给你搞点油用，就容易进了。” “我没想和你讨论这个。我不用什么乱油也肯定可以。现在主要是让妈咋接受她。” “要我说，妈说的也有道理，她确实不高，万一影响下一代，你不后悔？” “我不太在乎。爱多高多高呗！” “拉到吧！到时候，能个儿子和地雷似的，你不心窄？” “那还有可能随我呢！” “那是有可能。再说，翡翠鱼真是一般人，小眼虾米似的，还一脸的麻坑……不说了，你不爱听。” 哥果真不满地瞪我，“知道就好”。也许是从小到现在，他都是好孩子的身份吧，一张脸上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可见其善良和耿直，一板一眼，太过正了。 “我说，你们俩咋到一块的？” “她刚进厂的时候，是我徒弟着。” 我点头，“吃窝边草，哥你够花呀！” “去你的吧！”他还是挺有成就感地打了两下头型“军，要是你咋办，这事！” “要我……”我看老哥“……她是你的第一个女的吧！” “嗯！” “你要跟她结婚了，老哥，像你这么正经的男的，说不定这辈子也就和她了。你想想，你一辈子就拥有过这么一个女的，你不觉亏的慌？”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玩玩就行了。回来咱们再换个好的。” 老哥抬腿。 我边立刻闪开，边笑说，“话又说回来，也让人家尝尝别的男的。” “去你的吧！不说了。” 我赶忙说，“行行，回来我做做老妈工作。” 老哥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惆怅，被我这个早已在社会上炼就的察言观色轻易扑捉到了，“哥！别心窄了。我肯定帮你。”我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哥看我，欲言又止的话语就在嘴边。 “有话就说呀，哥！” 老哥看了看仍在夜色中的天安门广场，犹豫了片刻才看向我，“哥跟你比不了，你有能力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儿，我却不能。” “哥，你想做什么呀！” “还能做什么，别的不说，就结婚，如果没有老爸老妈出钱，我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房子多贵呀！一套二手房都要六七万了。而你却有能力不花他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积蓄。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嘛，我也曾经想过不花老爸老妈一分钱，靠自己完成自己的生活，可如今我不得不伸着两只手丫子要。”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也是，现在物价是长的挺快，我买别墅的时候，才十万……”这句话可不妥“哥，人家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手啊，上学的时候除了惹事，还会干啥呀！就是一脚踹屁上才混得不错。你看别人，现在时兴买房了，那个不是跟父母要啊！很正常，咱们年轻，也不会攒住钱的。” “你说现在，翡翠鱼的家里不但要求买房，还要彩礼钱啥的，可老妈不喜欢她，我一个经济上不能独立的大男的夹在中间，既不能气着老妈，让她花光所有的积蓄，又不好惹未来的丈母娘，让她在亲戚邻里间因为女儿没能像大多数人一样风光的出嫁而抬不起头来……” 看着老哥说着话，突然感觉他是如此的陌生。是啊，我们是很久没有交流了，他在我印象中绝不是这个样子呀，“老哥，我觉得你想的太多了，老好人本来就不好当。” “要是你咋办？”长久的郁结让他迫切地想听到我的想法。 “哥，要是我首先确定一件事儿，翡翠鱼！我王朝一分钱没有，你跟我嘛！她要说不，那我就让她玩蛋去，她又不是什么超级美人，也没有当官的老爸，有钱的老妈，我就快她了。要是翡翠鱼一心一意的跟你，那啥都好说了，咱们老妈不同意，她爱同意不同意，反正有人跟我，一分钱不给我花，也有人跟着我。放心，我刁歪，老妈有可能得一大段时间不搭理我，因为习惯了。你跟老妈刁歪，不出两天她准屁颠屁颠地到班上拽你回家。至于丈母娘，通情达理咱们也就啥都好说，玩不人揍的，那我比她还会缺德带冒烟呢！” 老哥苦笑，“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我看着老哥，心中憋了好久的话，今天终于忍不住要说出口了，“咱哥俩不一样，为人处世也不一样。我是社会的那套，你是工厂，无产阶级那套吧！凡事我是乱七八糟着来，你是遵循着别人咋来，你就得咋来，要不就是怪兽了。哥，你不用心窄，其实有件事我早想跟你说的，可始终忍着没说，就是……就是怕，怕伤你自尊……” “啥事？还伤我……” “咱们家大衣柜里，咱们老爸当宝收拾着的，那个毛主席站着挥手的陶瓷像，知道吧！” 老哥点头，“知道……” “陶瓷像下面有个眼儿，里面塞着两张存款单。一张是我偷老妈身份证办的，里面存着整整一百万；一张是我偷你身份证办的，里面存着三十万，没告诉老妈是因为怕她笑坏了，没有告诉你，是，是怕你自尊心受到伤害，不要这钱。” 老哥看着我，表情复杂的有些可笑。 “哥，现在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经济不是问题。你愿意把事情办圆满了，让谁都满意，那就可以把老好人当到底。你要是来玩蛋去，我觉得也不是未尝不可的事儿，漂亮的好妞子有的是……” 老哥躲开我的目光又立刻果断的回来，苦笑，“军，我要是让她玩蛋去，我就是你了。我得是……你哥，我如今唯一能引以为傲的只有是……大众点、专一点了。” 我看前方，笑，“好酸溜溜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节 七十 看升旗和我想象的不同，不是可以随意地走进广场，往旗杆下一围，就等着看了，而是要先在广场外的公路边排好队，有工作人员和警车维持着秩序，每当公路口是红灯的时候，没有车辆通过，就放一批人过公路到广场边的检测站，逐个安检后，才能进入广场。像我这样的人当然很习惯地拽着我哥非常及时地挤到最前面的一个旅游团里，在别人还在观望，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和老哥已经随着第一批人横过了马路，来到了安检的小屋子里。 通过安检的人们都是小跑着奔向国旗杆，我和老哥速度也不会慢，很轻易地就抢占到国旗正对面的位置，只是护旗的战士和外围临时的绳索早已圈好，让我们离国旗杆还是挺远的。 我边左右张望寻找着姐妹俩，边不得不佩服着护卫国旗的战士们军姿站的真漂亮。不过，这也跟他们的衣服料子好有一定的关系，要是以前当兵的自己穿上这么一身军装，也一定站的很威武。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一节 七十一 还有一件让我很纳闷的事，可很快就有了答案。在护旗手中有好几个穿便衣的，也笔杆条直地站在绳索里维持着秩序。初始我们都以为他们是群众的志愿者呢！可在老哥说，“这些穿便衣的准是群众里选出的志愿者吧！”我就反驳了他，“看他们脸上和脖子上的横丝肉，肯定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我的话刚说了不久，就有好几个人闯绳索要破坏升旗的……那几个便衣迅速扑上就把他们制服了。“哦，他们穿便衣果然不错，不然一身军装的战士制服貌似普通的老百姓，被人拍了照，确实影响不好。”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天才放亮，太阳虽没有出来，视线却已很好了。在我们身后已经围了有五六层的人，大家都尽力地向前紧紧地贴在一起，好多脚麻腰疼的，也不好意思在国旗杆下唠叨埋怨，只得微调自己的站立姿势，惹来身边人的不满。 我不安分地东张西望，哥问，“看什么呢！”“美女。”“靠！”哥看我“发现漂亮的了吗？”我笑说，“等看见漂亮的让我肝颤的，就告诉你，哥！”“好的……”突然，我的目光就碰到了她们，她们和我相隔八九米远吧，也站在最前一排，可见也早来了，我刚高兴地要向她们嚷嚷，就发现在她们身边不但有老姨的孩子，还有两个同龄的青年，他们在说说笑笑，有热情又有矜持，有青涩又有大方，他们之间目光流转、神情飞扬，纯粹的青春把人生的最好的时光尽情演绎着，而自己呢？似乎从来不曾拥有过这样单纯美好的纯粹，乌七八糟的欲望始终充斥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这是始终自命不凡的我第一次看不起自己，怀疑自己，面对着高高的旗杆、宏伟的天安门城楼还有大大的主席像，我是多么的渺小啊，我的所作所为除了让自己放纵之外，又是多么的地没有意义啊！你存在天地之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望着城楼上面的大片天空，卑微感几乎压碎了我的双膝，再也，再也没有勾搭小姑娘的心情了。 朝日染红天际的时候，五星红旗也升到了旗杆的顶端，人类文明的行为和自然完美的结合，也是人类智慧和情感的终极体现，就算有外星人比我们的科技发达，来到地球称霸，可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上肯定很难和我们匹敌。 “哎，想什么呢！”老哥笑捅我“都散了。” 我回神儿过来，赶忙看向她们姐俩的方向，早已没了踪影。我随哥转身，刚转又回身看国旗，没有风，旗垂在旗杆顶上，“哦，颜色很鲜艳，比那个国家的国旗都漂亮。” “咱们应该合个影。”老哥提议。 “真是！咱们真是好久没有合影过了。” “老爸不给力了。” 不用我们找，照相的早远远的跑了过来。我们以天安门和英雄纪念碑各为背景照了两张合影。后来回到家没几天就收到了照片，我和哥并肩而站，双胞胎的我们不但长相一点不像，气场更是截然不同，老哥仍意气风发，笑容朴实可爱，叫人想揪他下巴或弹他的脑崩儿，而本就黑的我被烟酒色腌的越发发紫，肚子也把背心稍稍地顶起，两大腿根夹着的大裤衩腿儿褶皱着，咋就那么不利索啊！气的我直接就把照片给撕了。可一些年后在老哥家看到这两张照片时，突然发现当时的自己真是年轻，不由感叹时光的无情和照片的珍贵。后来，为此还买了部单反的相机，只是到现在还对不好焦呢！肩屏、双拨轮也不如一键傻瓜，这就是个性，“火急火燎的照个屁像啊！”这是老爸的话，只是没有“屁”字。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二节 七十二 本来还想让亲戚们玩上两天再回家，可家里出事了，必须回去。疯子超在高丽县被办了，小命差点没了。据说小护士在他屁股上和大腿跟上用镊子夹出了十六粒铁砂。两个铁矿山都被办林二少的那小子给抢占了，现在才知道，这小子的老爹当时就是高丽的县长，过度了两年区长，如今人家已经是俺们市的大头头了。 这还不算完，狐狸在自己的家门口也倍受挤兑，马上要召开的区政府奖励纳税大户的颁奖晚会竟然没有我们浩森，手头的两个小煤窑也被彻底查封了，还有唯一开工盈利的水泥厂，只由于一辆拉水泥的卡车出厂门上公路时，一辆直行的夏利没来得及减速撞到了挂斗上，车上三个人无一幸免，就把厂门给封了，要求另开大门，否则不让开工。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嘛，那个工厂的大门不是正对公路啊！再说，我这个厂三面都环山，上哪去他妈找别的门啊！ 经过几年的磨砺，那时的我就已经挺成熟了，虽急，可也能冷静面对。其实，像这样的状况，早有苗头儿，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只怪自己的能力有限，不知该如何从中斡旋，改善境地，力不从心的烦躁让我选择了逃避，可有些事还真是……不是想躲就能躲的……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三节 我在刚出北京的高速上开着车琢磨这些事儿，“妈的！”给了前面车一声喇叭，就变道把它超了，我真是生自己的气。 “慢点！”坐在身后的老姨说。 “没事！”我强笑了一下。为了怕开奥迪搂不住速度，把大家都甩没影了，我就换开了依维柯，跟在最后面。在点滴之中可见俺是一个挺为人着想的人吧！ “别没事，等出事就晚了。”老姨相当不知趣的说。 本来有点烦躁的我听了这样的话，嘬牙床子的声都出来了，可她是老妈的姐，姥姥的闺女呀！我刚要瞪起来的眼匆忙眯了一下，“……好嘞！” “小军，原来，你妈打电话就和我说过，说你没出息，在社会上混，哪天被打死都有可能。可大家都没想到你现在发达了，我看，你妈也不说你了，不管你了，还挺自以为傲的。” 我就不明白了，俺这个老姨咋就非啥不好听说啥呢！我忍不住反驳了，“是！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在倒车镜里看这个矮小偏胖的女人，她的模样很像姥爷，只是本来宽厚的面庞平添了大老美的刻薄冷漠，也许美国并不这样，只是我这么想而已“……你看你的社交圈子，全他妈都是一流货色，大学校长，高官，教授，企业家，著名医生，都是我们渴望不可及的，想来就算我捧着上百万放到他们的面前，人家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更不会让我做他们的朋友。可看老姨你，送你的见面礼……”从镜子里就可见，依维柯里除了他们三口，就都是超大号的行李箱了，一共八个“……什么苏绣的梅花、云南的普洱饼、莫高窟的飞天锦、和田玉的平安扣、还有小叶檀木的笔筒什么的，都是我们连听说过都没有的……你一句话的作用或许我们拼搏一辈子都做不到，就像你轻而易举地给王鹏找到学上。可我们也得活呀！并且我们也想活的好点，活是精彩点，我们就只能在我们的路子上奋斗玩命……”我在镜中看了老姨夫和毛萌一眼“……我是没出息，才在不是人混的道上混，在这和平的年代里还得打打杀杀的，咱们聊家常，我才跟你说，栽在我手的人命就不止一条……”我看他们三口“……我觉得我的老妈，你的老姐是可以为我骄傲的，虽然我没能通过学业完成立身，可从刀尖上一路混到组车队让一大家子乐呵地接你来，也还算不错吧！” 我的一番话让她有些意外和无语，“没想到你还一套套的。反正老王家一家子祖辈没有混的，你注意点吧！”她靠到椅背抱起双肩外看，做沉默状。 我本想你不说，俺更跟你没话，可还是忍不住问一了句，“想来，以前姥爷参加八路，不叫混啊！” 我的气血还没平复突然一声巨响，吓的我们都一哆嗦，只见隔着护栏对向开来的一辆满载钢锭的六轴半挂车中间的一个轮胎爆了，冒出青烟。也许是童心未泯吧，我还降了些速度看热闹，“家伙多大劲儿啊！要是在跟前肚皮都得崩开花喽……”我的话音还没落，靠我们这侧的轮胎几乎都爆了，中间的轴和挂接点眼看着断了，火星四冒间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挂斗还通红的钢锭俯冲而下，飞过高速中间的隔离带向我们车队而来，“完了……”我急踩油门，轻打了一点方向，还好事发处就在眼前，除了我这辆车的后风挡玻璃边的立柱被轻扫了一下，碎了玻璃，前面四辆都有惊无险。而我这个有点无心无肺的家伙还从后视镜里欣赏着一条条钢锭在高速上的蹦跳，“，真他妈壮观……”看车里的三口，更笑了，“老姨……你们没事吧！”看着她们吓得煞白的脸，露出非常标准的幸灾乐祸的笑。 “你还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四 我停车，开门下车看只有在电视上能看见的连环撞击，手上还不忘点烟。 “你干啥去呀！”老姨突然扑出来，往回拽我。 “看热闹啊！轻易看不到的。”我笑。 老姨不顾失态，歇斯底里地叫，“你赶紧给我开远远的，这儿多危险啊！”死命往车上拽我。 我看着离我较近的一辆奥迪车，一条钢锭正从前风挡玻璃的正驾驶位置穿了进去，想来司机早死了，这时可见副驾驶的位置有手拼命拍打着车门，“老姨，我不看热闹了，我去救人去还不行……” “你救个屁人。救人不是你的事……” 突然，那辆奥迪里面着起火来，钢锭点燃的。 “，着火了……那车体变形了，车门打不开，我真得帮帮忙去。”说着我一下抽出了胳膊，前跑了两步，又回身到驾驶室。 “对！咱们先开远点……” 我从依维柯的座椅底下拽出了一把钢刀，提刀就往奥迪车前跑，吓的老姨赶忙躲我的刀，一把带着八个大铁环的刀，按单田芳讲就是一把“金丝大环刀”。像我们这些人，特别是我的司机们都有保镖的任务，所以一般都会在座椅底下放上把刀，以备不时之需。 “王朝军！你个败家玩意儿……小心点……” “妈，我也要去救人！” “先管好自己吧！” 老姨老姨夫合力推着儿子往高速外跑。 我到了奥迪车前，毫不犹豫，按早就想好的法子来，一刀就把前侧窗玻璃拍碎了，探身把一个女的从里面拽了出来，与此同时，就发现后面还有两个人，挤在角落里几乎被火苗吞了。我不敢怠慢，把拽出来的往旁边一扔，抡刀又把后侧窗玻璃拍碎了，把后面的两个人同样地拽了出来，至于司机就算了，钢锭已经从他胸口穿过。 救人也真上瘾，我又扑向别的车。其实，腿肚子早被地上的钢锭烫伤了，可当时并不觉得。不一会儿，我的四个司机和俺老哥也来帮忙了，我只看了俺哥一眼，嚷了一声，“这是谁的刀啊！还是大环刀，真他妈好使。” “哈哈！”在自己的笔下终于做了回英雄，还真有点难为情。不，俺真是救了好几条人命，还帮一辆旅游的大巴车凿开了玻璃，疏散了人群，也算为自己造的孽恕些罪吧！可更让我喜滋滋的是，在不经意间我竟然救了鲁鑫她们一家三口，在那辆奥迪车上。这样的巧合不单单是让我以最佳的方式招惹了鲁鑫，一位对于我来说拥有雅典娜意味的女性。更为特别的是，让我目睹了一位身为国家领导人的女性，在混乱的局面中，挂着一脸的伤痕，身着刮扯了的衣服，赤着脚，却和慌乱逃避的人群方向相反的前进，只扑向灾难的中心，仅仅凭着一己之力，救助着需要帮助的人。 不知为何我佩服这样的人，或许苟且偷生永远不是我的风格吧！我有意护卫着她，蓬乱的头发中已有好些银丝的女性，断肢惨叫的、鲜血一脸的、肠子爆出的，哪怕是爆炸的气浪把她冲击了个屁墩，也根本阻挡不了她前进的脚步。这和玩命搂着我胳膊的老姨怎么比呀！ 在这里我还是要忍不住地要说一下，鲁鑫并非是我生命中的女人，或是说，若俺写的还算是小说的话，鲁鑫并不是女主角之一，我们根本不在一个轨道上，虽说在她二十刚出头的时候，我们又相遇了几天，发生了点什么，那也只不过是命运不甘平淡的淘气而已，费劲描写想招惹她的段子，也只不过要反映一下世上真的有神仙姐姐，她们和她们不一样，可臭男人们却都是一路货色，美女让我们想入非非，很难迈开腿走开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五 儿女情长了一番，可还得面对现实啊！ 俺长这么大可以说还没有遇到过为难犯愁的事，哪怕有付出生命危险的关键时刻，我也都是率性而为，凭借着临危不惧的机智和幸运化险为夷，而眼前这道坎，这道坎……需要精心巧妙的斡旋才有可能跨过的坎，让我力不从心，一点底没有。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薛晓华和刘雪峰约来一起喝酒，连狐狸也没有带。我们的关系已经不用场面，只在一家炖排骨店坐下，酒当然不错，过千的“黄鹤楼”。 这家饭馆虽只在矿围墙外的三间平房里，可也算是祖辈传的老店，据说日本侵华的时候，市里的大鬼子到这个矿区来视察，还要特意吃这家刘老狠的炖排骨，可大鬼子没想到，矿里的鬼子经理早尝过他家的排骨，还顺便奸污了他的三女儿，刘老狠一大锅排骨放了七包耗子药，一席下来药死了七个鬼子，大鬼子虽逃过了一劫，可舌头和下面的家伙失了灵，屠夫做不了了，可还想为他们的天皇效命，只好选择了唯一的出路，充当了慰安妇。这个事儿在街头巷尾传的很真，不然也不会都到了现在人的耳朵里，刘老狠的外号也源自这个事儿后。如今他重孙子掌管这里，名声远扬却也没有一点发展的想法，排骨炖的让大家满意，他就挺乐呵。 我点了薛晓华爱吃的蒜黄炒猪血和海米腐竹，刘雪峰感兴趣的豆粒熬小鱼、砂锅豆腐和糖醋大肠，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菜。我守着一大桌子菜点着烟等着他们。有的时候，拥有关系“铁”的好朋友是很让人享受的，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借故不来，大家坐在一起也不必戒备，可以畅所欲言，喝美了还可以净掏心窝子的话说，多难办的事，只要有戏，也会拍桌子拧脸巴子地答应下来，哪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也骂着娘地给办了……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先后来了，刘雪峰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伸着长长的脖子，脑袋习惯性地东张西望，可那份从容总是让人羡慕不已，可薛晓华就不像往常那样牛气哄哄的，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关车门也想了几秒钟事情。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六 刘雪峰还没有坐下就塞给了我一个纸袋，“携全家上澳门玩去着，给你带的劳力士，给弟妹买了串翡翠的项链，据说是缅甸的翡翠呀，请笑纳。” 薛晓华则坐下了就吃，魂似乎还没来得及跟过来，半盘子腐竹和两口酒下肚，才看到我，忍无可忍地就骂，“这些天你小子，跑哪去了。” “哥！小军没得罪你吧！”我笑，也不知道那来的心情笑。 “是不是去澳门了。你以为你坐了老许的位置，你就是老许了！你他妈不老老实实地在家巩固势力，交好关系，还到澳门去得瑟，你得瑟啊，你自己说，咱们区的这点人物哪个你王朝军啊！你，你还玩消失……”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脸上，看到了一脸抹不开面的红。是啊，除了他谁也没敢这么数落我，就算是他，也没敢这样一本正经，更他妈死乞白赖地骂我，我是从来不受这个的。他有些后悔，垂了一下眼，又看我，“军，别介意！我有点激动。你听说了，我担挑（妻子的姐的丈夫）老姚被办了……你知道，我说过，我再也不要进监狱！”他两眼珠子泛红“我再也不要进监狱！” 我有些吃惊，这么大的事我都没有听说，还混个啊，也真是太他妈失职了。更为重要的是，薛晓华可是最能帮上我的人，如今却也要自身难保啊！我不明情况，不能随便开口，把目光转向刘雪峰。 刘雪峰很和我心意相通，“薛哥，别急！李福成上去了，姐夫是他的死对头，有麻烦是可想而知的，难道哥没早点撤出来。” 我一下明白了，李福成就是办林二，抢俺矿的那小子的老爹，他和老姚是一起起来的，一个卖板栗的出身，一个还在集上拉过洋片糊口，从村官到县官，相互挤兑拆台都搞出感情来了，曾经关系还相当不错，可不知怎么就结了仇。听说是原来李福成所在的县有一个发电厂，专用老姚所在县的煤，可老姚为了在升迁的关键时刻坑老李一把，给他电厂进的煤掺了大量干子，一炉煤烧下去，就把发电的锅炉烧废了，结果老姚当了区长，李福成尴尬地留在原位置等待调查，可不知怎么两年后人家李福成升做了副市长，如今都是正的了，老姚还是老样子，不挨办就怪了。 薛晓华握着酒杯，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你们应该明白，想办你，就已经不需要理由了。不过……”他泄气的整个面孔向我仰了起来，“朝军，哥真的怕了，重新做人后，真正违法乱纪的事儿哥真的一件没有办过。你是我最好的好哥们，最能够信任的人，万一我……再进去了，哥求你，千万别让我发配的杳无音信……要捞哥呀！”在这一刻他的模样会让你想到三个字“阶下囚”，这让我和刘雪峰都感到不是滋味“这也是哥恨你不好好稳固自己的原因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七 我是性情中人，我受不了这个，我一口干掉杯中酒，我只能说一句话“这事，哥你放心。只是……”我还是忍不住“只是……了。” “只是，浩森的近况不太好。”有了我的承诺，薛晓华似乎淡定了些。 “好坏，我并不在乎，哥！只是……只是……”我气的拍脑袋“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雪峰边啃吃着排骨边闪烁着智慧的小眼睛揪着我“有时候人的思绪是会很乱，理不出头绪，不过，随口说说到嘴边的话，可能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他很臭美于自己的见解“朝军，咱们边喝边聊，别急！”他用油手给我满上一塑料杯酒，绿色的硬塑料杯，由于长期使用都刷不干净的塑料杯。 我点了点头，长出了口气，抹了抹鼻子上的汗，想着自己最想吐出的话咬上一口排骨，呡上一口酒，必须开口了，不然，我可爱的哥就该掀桌子了。 “以前我托人办事很容易似的，打个比方……呐……原来，我小煤窑需要大吊车或多个大铲车的时候，给矿上的大车队长两百块，再来条烟，事就办了。又或者俺的煤窑煤不够，先跟矿上借点的时候，只跟看大库的小班长打个招呼就欧了，顶多再给门卫一人一百块，就更皆大欢喜。可是，不知怎么，现在他们都不给我面了，哪怕给上千的钱，也没人帮我的忙了。像这样的情况太多了，我喜欢的爽快利落的办事儿，不再顺利，甚至到处碰壁，我在想，是不是我落伍了，可我又想，我还不到三十呢！然而，问题出在哪儿啊！” 薛晓华听了这话竟有些忍无可忍的好笑，“我的兄弟，别什么队长、班长的了，你现在是浩森的当家的，你要交往的至少应该是矿长、局长、银行行长级别的了，你的脑袋到底琢磨什么呢！再说了，你不和他们混的不错嘛！咋还越来越倒回去了。” 刘雪峰也笑，不过带着安慰，“我明白军的意思……” “什么意思？”薛晓华不解地看向刘雪峰。 “其实，小军和我性情很相似，都不爱在乱七八糟的关系中，更不爱跟所谓的领导们打着官腔扯淡，所以有些事都习惯性地通过花点小钱来香应住些小头头们来解决，这样有两个天大的好处，一是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更随性些，二是省钱。可是……”刘雪峰看着我“……可是，军！时代真的不一样了，别忘了到二十一世纪了……” 我看着他，我爱听刘雪峰说话。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媳妇是实验小学的老师，这你们了解。以前，我们的亲戚、邻居的孩子们要上学，比如，不够年龄的、不是规定片内的或是转学的等等吧，只要我媳妇和校长打个招呼，哪怕跟副校长、主任说声，事儿就办了。可如今别说找老师，就是副校长的亲侄女不够年龄要上学，自己也没权利把事儿办了……”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来表现事儿的不可思议“……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给大校长送礼……这些领导们都比猴子精了，他们深刻理解了中央的政策，领导就应该理所当然地拿高薪，没有名正言顺的，旁门左道的也得来，就像补贴似的，集中权利为自己的位置获得最大的利益——一个小学校长要花三万块才能做呢！哪怕你有好硬的关系，哪怕你水平相当的高，所需钱数不会变，原因很简单，教育局长的位置也来之不易。”他把唆干净的骨头扔到桌子上“军！再也不会有和下属打成一片的领导了。” 茅塞顿开，我想到了这个成语，可也随即明白问题的所在，我不喜攀附讨好，特别有点钱以后……我嘬着沾酒的嘴唇，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装叉儿的人们…… 薛晓华也完全明白了我的心态，“操！我说兄弟，我，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得明白，从老毛子他们白手打天下的时代过后，在中国就再也没有公平可言。想在这个社会立足，要不就卑微的生活，甘当金字塔下的地基，要不就是卑躬屈膝地攀附，再痛快淋漓地踩踏下面的脑袋瓜子。林海荣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多么牛逼的一个女的，或许只因为咽不下一口气，就身首异处，连家都没回了……你的头上永远都会有天，按时令耕种才会有收获，可要是觉是自己硬，是块金属的材料，那就必然遭雷劈。”他突然把酒杯一蹲，惊讶的神情和酒汁一起溅出“操他妈了，俺这个老中专生还是很有水平的呀！”对自己的满意让心情都好了很多。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八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在这受益匪浅的聊天中整理思路，明确方向，试着去行动，就接了两个再也无法让我冷静，甚至神经质的发条都一下绷紧了的电话，若不率性着出格，必然会崩断。 一个是老妈刚回到家就遭到了灌有大小便的玻璃罐子的袭击，十几个罐子在不出十几秒的时间内，凿破了玻璃窗飞了进来，在地上、墙上、家具上、电视上，爆炸开来，屎汤子可以说溅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为可怜的是要和姐住几天的老姨，从房顶爆开的秽物落了她一头，惊叫中伸手摸下粘在头发上的东西，竟是带翅膀的女性专用巾，已灰黑…… 还有就是哭泣的狐狸等着我去拯救。狐狸与我和疯子超不同，或许是他雄性激素分泌的不够多的原因吧，反正我们在一起时常这样玩笑。他爱狗胜过爱女人，爱钱胜过爱父母。没事闲的时候，他从不在家呆着，而是在煤窑上。因为，那儿出煤就是在生钱；因为，小马和国荣在那里，两条杂交到极致的狗。小马是条狼青，可背上竟是黄毛；荣荣更是条说不上种的狗，舌头都两种颜色，三分之一红，三分之二灰黑，就是这样的两条狗，狐狸却爱它们要命，可见他不是一个爱得瑟的人。 而这天中午，他正在门口平房前的风灶前烧茄子，打算跟看门的六哥、煤窑的铲车司机老李、会计四嫂子、看地秤的小悦一起乐呵乐呵。窑是停产了，可人还是得留住备用啊！突然，两辆霸道就冲进了大门，掀起的煤烟子把闲聊的几个人一下都罩住了，摘豆角的小悦直咳嗽。 狐狸看着煤烟从炒勺上方渐渐消失，他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时，涂有二斤粉的四嫂子晃动着脖颈上指头粗细的金链子就开骂了，“你们这帮没眼的想呛死老娘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原因是发现从车上下来的并不是自己人。 两辆车下来了七个人，空着手就很嚣张地围了上来，两条狗虽都撒着，可都是原地叫，不敢上前，这就是杂犬，虽也聪明，可惜没有胆。看门的六哥可不管什么情况，坐着的凳子已抄在手中；小悦，狐狸的远房表妹，年轻，早吓的不敢动了；狐狸仍用劲翻铲着锅。 “你们这儿谁说了算啊！”为首的一个肩膀子上有纹身的大号胖子开口。 忍无可忍的狐狸突然把炒勺往灶台上一摔“这儿，干啊！”铲子在他转过身的同时跳起老高。 “告诉你们的主子……”为了表现不可一世，使劲仰着下巴，使得双下巴的皮都绷开了“……这块地，我们老板买了，限你们三日后给我消失。” 狐狸怒的都笑了，“那我请问你们老板是谁呀！”久经沙场的他毫无顾忌地边解着腰间的围裙边走上前，懂事的六哥提着凳子跟在身后。 当一个人的气场形成，其威慑力是超乎想象的，大号胖子不得不把他的双下巴恢复原样，“我们老板是谁，你也没必要知道，乖乖听话，三天后消失，就没事，要不……” “把你的嘴给我闭上，别他妈在我这儿喷粪了。”狐狸扯下了围裙。 “你是谁呀！狂啊！别找死啊！”旁边的人炸呼。 “是你们找死吧！”他的眼瞪圆了“我是狐狸！”冲着铲车上的人叫“大老李！” 本来大铲车正在干活，把一些零散的煤堆在一起，这时，已经堆了有三四层楼高了，看见了状况就停了观望。 “哎！老板！” 狐狸一指对方的人和车，“都他妈给我铲出去。”手中的围裙摔到了地上。 狐狸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六哥一下抢到前面，抡起手中的板凳，跳起来就给了为首胖子的大脑袋一板凳“啪！”随着鲜血的飞溅，凳子也酥开了花。 狐狸的名声还是在一瞬间让对方吃了惊，从而反应慢了，还没跑到车上取家伙，一铲车就把两辆霸道铲飞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七十九 狐狸是没有丢老大的份儿，可是好汉架不住人多，七个打手对本来就不会打架的狐狸外加一个看门的和一个打工的铲车司机，挨灭是一定的。他遭了罪，我这个当大哥地得去出头，或者说被人牵着鼻子玩儿。可我王朝军，从小就不甘愿做小卒的人，会有那么好脾气嘛，我自己看着……悬…… 我按对方的要求回到了中学的大礼堂，如今的中学可了不得，作为省重点的中学，又马上要召开全省中学生运动会，正在大肆地扩地建设，体育馆、图书馆、天文台、试验楼，操场是我那时的三倍还得多，塑胶的足球场正在铺设…… 我赶到大礼堂时，学生们为奖励纳税大户准备的节目刚刚演完，各个大户在主持人报完集团公司的名字后，先后走上舞台，董栓子、马鬼子、侯四儿等，就连大林、我手下的小海、瞪眼都上了台。董栓子岁数最大，快五十的样子吧，大裤衩大背心，一双黑皮鞋，袜子都没穿，要不是肚子挺出老远，就很有泰森的凶，他是另一个时代的传奇，真正用双手打出来的天下。据说，他们哥俩大栓子、二栓子，家的经济条件太困难，只好抢人家的包子铺过活，并获得了，按现在话说获得了起家的第一桶金。他们是和程联合一个时代的，只不过，人家的朋友粘着关系网的丝都到省里了，而程联合，只因一时嚣张的冲动……；马鬼子还是老样子，只是眼睛似乎更加的红；侯四儿是干巴瘦的大个，整个身子似乎灵活的过度，不停地动，一双大眼珠子也不停转，叽里咕噜地转……他们排成一排，然后由区领导给他们发奖，两拳头大的金狮子和半尺高的金塔，当区长举着双手和他们握手时，只有董栓子用单手回应，面无表情，其余的就和区长一样热情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八十 或许是看小说太多，习惯了对细节的痴迷吧，连身处险地都没有太当回事儿；又或许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从来不觉的会大难临头。不过，当我看见这个新来的区长，心里倒果真淡定了许多，不再悬着了，原来，他就是办林二的那人，李福成的大儿子李卫国，一个已经身为人民公仆的国家干部，应该不会干出太出格的事儿了吧！ 可气的是，这么一帮人连目光都不尿给我一眼，颁奖会散了，人家点烟的点烟，骂街的骂街，一起寒暄说笑着外走，就连在日光中升腾起来的烟雾都格外嚣张似的弥漫开来，要把我驱逐，把我挤兑，挤兑到无地自容。可我必须用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说心里话，老爸老妈的家我都没敢回，我怕自己见了惨景搂不住火，因为触碰我的家人已经冲破了我所能忍受的底线了，可我现在必须忍。 我拧了半天僵硬的嘴巴子才笑脸迎上去，迎上这个我恨不得要碎尸万段的人。然而，人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视我如空气似走过我，只剩从嘴里吐出的烟雾。我的眉毛一下竖了起来，看他的后脑袋瓜子，就想立刻扑上去，用拳头把它揍扁，顺便咬下一只耳朵，或许能够解心头之恨，可我还是赶忙裂开嘴笑，要再次追上去，这时，大林和小海他们拉住了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八十一 他们把我带到了新建的体育馆的三层，还没有内部装修的体育馆还是个水泥壳子，狐狸和俺的小舅子尹浩分别绑在两个柱子上。原来，出事儿的根儿还是在我这个可爱的小舅子身上。虽然，俺不喜欢这个小舅子，可看在尹雪红的面子上，还是随他的愿送北京学了理发，回来又在市里给他开了个发廊，让他经营。没想到他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冲他的手艺还真有了些回头客，生意也越来越好。可气人的是，他竟不知足，瞒着我和他姐，自作主张地在他的小天地里扩大了业务，洗脚、按摩、服务的全来，靠着我的名声和拍马屁的小弟们，还真混的风生水起，从而似乎天都装不下他了，竟然连毒都碰，还诱骗着剪头的少女们触碰毒品到上瘾，其中就有李卫国的妹妹李楚，简直太过分了。 大林最后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李卫国让我转告你，如今他是一区之长，也算是老百姓的父母官了，才不要你和他的命了。让我告诉你原委是让你心甘情愿地做好老百姓，别再让他看到这个区还有你一号。” “他的实力真大，他爸还是……”小海和瞪眼也好心地安抚我“……不过，你是我们大哥，就永远是我们的大哥，以我们名义开的买卖，都是你和狐狸哥给的，我们永远不会忘，买卖也总是你们的。” 或许一身伤的狐狸听到了他们的表白了吧，我是一点没有听进去，而是就地找了根铁管，把小舅子的两个小腿都给凿折了，谁拦着也不行，也没人怎么拦，“你还碰毒品，枪崩了你都不为过。”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发现李卫国办事给人留有余地，他大可把尹浩抓了，说判个死刑那就是个死刑啊，也大可捎带着把大林、小海他们一起灭了，估计也废不了多大事儿，可他到了懂得给别人余地就是给自己余地的境界。 小舅子从声嘶力竭的叫嚷到昏死过去，我也渐渐冷静了些。扔下家伙后，耐着怒火给他姐打了电话，“红，你弟弟的腿让我给削折了，你过来看看吧！”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体育馆对面的小操场，五星红旗和闷热的天气一样，低垂着，纹丝不动。在这一刻，我的心发出声音，扪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是个胆小鬼，不可以踏踏实实地苟活于世！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怕卑微的滋味，那么，那么痴迷嚣张跋扈的狂。可是，难道，如今的自己会比苟活的强吗，连起码的家人也保护不了，不止一次这样的疑问，却让我想起了穆迪的从容面孔，而现在的自己应该考虑的是，自己该如何存在，是豁开一条血路，还是再也不把头颅抬起……或许从用手段追李丹的那一刻起，王朝军，你就应该玩蛋去……什么是百感交集，原来如此……”我的嘴角竟挂出了讽刺的笑“……什么都是假的，得先回家看看，他们准吓坏了。”这时，耳边才响起狐狸有气无力的声音。 “军，咱们怎么办啊！” “先上医院吧！事儿……回来我琢磨琢磨……”我回过身，“大林，海儿，瞪眼，你们先帮着胖子去医院吧！也……”看了眼地上的小舅子“……也把他给带上吧！”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八十二 回家，可真得拍拍脑门把头皮硬起来呀！以前惹事儿了，可以尽情地玩消失，可如今……似乎真的感到责任渐渐来到了肩膀上，是啊，老爸的背坨了，老妈胖的走路都喘，还有俺的孩子也将来到自己的身边…… 我的车停到了西房山，搓了搓脑门，看了看倒车镜中的自己，印堂好像不发黑，打趣着自己，看了看好黄好黄的牙根，怎么也得下车呀，面对他们，再揉了两下脑门，下车。 转过楼头，老妈正和邻居们在丝瓜藤下呆着乘凉，老哥穿着一身沾满刮墙粉的劳动服站在一边抽烟。 还好，没等我开口，老妈就翘起马扎，探直了身子，摇晃着又白又粗的胳膊叫我，“小军，你可回来了，不知道那个缺心眼的王八蛋搞事搞错了，竟然搞到咱们家了，这口气你可得给妈出。” “好的……”我的眼神在哥、妈和邻里间闪烁，脸上的堆起的笑真他妈难受“……回来，我让人查查……” “算了。”老妈摆手“还是别给妈惹事了。你赶紧去趟市场，你有车，现在正是吃葡萄的时候，你给各家一家买箱葡萄……”压过各家的客气“……太埋汰的东西，又……气味，又污水的，哎呀，大家都遭了殃啊！快去吧，你哥还盯着他们刮房、换窗户呢！反正你们也立业成人了，这回趁这个引子，正好装修，我和你爸也该享受享受了。” “好，我这就去。”我转身走，自始至终老哥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连眼神也没有怎么给我，或许他怪我连累了家人；又或许，在嘲讽我办事连屁股都擦不干净……还好懊恼、负罪的兴风作浪并不能把我的理智吞没，我知道老哥不是那样的人，彼此的那么一点尴尬只不过是面对这样的事情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而已，而已……那么，那么对李卫国的事，我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呢？我不是丧心病狂的杀手，也不是心黑手辣的小人，也更更不是心思缜密的黑社会老大，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率性而为的幸运。我拥有做普通老百姓的雄厚资本，可我感觉得到自己对一条不归路颇感兴趣，用老哥劝劝自己嘛，俺的孩子可就要出世了，俺的老妈老爸也老了……然而，有些事真不是自己的理性所能控制住的，就像。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八十三 我买葡萄的时候，看见老爸正在早市的一家裁缝店边背着手来回溜达，目光始终盯着天边的几朵白云，和上班的时候一样，家的事情他很少管，习惯成自然，就算家有什么麻烦事儿了，也有老妈顶在那里，他照样可以悠闲。我没有叫他，也没用往自己的车上装葡萄，包圆的买卖，人家是可以送的。 我刚坐进车里准备给三马子带路，却接到了老爸电话，“喂！喂！是小军吗？”很大声的叫嚷。 我好笑，“爸！是我，小军。我听的很清楚，你不用嚷着说。” “哦！是吗？这掌中宝是挺神奇呀！没线也能说话。”好摄影的缘故吧，他对新生事物，特别是家用的电器设备非常感兴趣，上手也不难，不像老妈到现在播手机号还用一根手指杵半天呢！ “它有天线，和收音机差不多吧！你有事吗，爸！”我在车里看着车外的他，一脸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为难。 “事儿是没有……就是，你也老大不小了，孩子都快有了，赶紧把结婚的事儿办了吧！”他说的和他想说的完全不同，只能边打着电话边踹了两脚路边的柳树。 “知道了。爸……” “混是十八九的小孩的事儿，你老大不小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 “那好了，我没事了，我挂了呀！” “哎！挂吧！” 老爸合上了手机，拍了两把树，心事重重。 我看着他，有三分之一白发的他，不知为何眼眶发烫，有些事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磨磨叽叽，我下定了决心。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八十七 我的老哥挨电了，在工厂里。 人都是很自我的吧，创作初衷时很想多表现表现老哥，王朝他不但尽力以正直豁达为人，不卑不亢处事的标准要求着自己，还非常的多才多艺，好交志同道合的朋友，他有台球的朋友，篮球的朋友，足球的朋友，吉他的朋友，他的同学，不管小学、中学、技校，都有一批死党，他们交往的感觉羡煞我这个弟弟，可一写下来，几乎都是自我的炫耀，难以顾及别人，当然，这也和俺的水平有很大的关系。 似乎苟延残喘的百年老厂，勉强顶过了九八、九九经济危机的洗礼，在这中间，老哥还息工在家卖过秋衣秋裤，创业开羊杂面的早饭摊儿，可都惨淡收场。随着经济的好转，工厂有了生产任务，老哥只好再次认命地上了班。凭借着我在工厂里经营的一点关系，和偶尔的业务往来（用吊车啊、车床啊、检修一下窑上山场上的电机啊）老哥很快地调离了原来很累的组装车间，到维修车间享清福。其实，他但愿意容忍一点小干部们之间的狗屁习气，他也可以从班长做起，到调度，甚至到调度长，到生产副主任，到主任中层领导，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那时的大学毕业的还不多，几乎都是从基层上去的。为了哥，工厂里的事儿还真打听了不老少，还有意无意地和他谈过两三次，可他总含糊地不太理睬，人的自尊有时真的耽误事儿，想来现在还是工人的他，看着拿年薪的中层领导早就后悔了。 维修车间唯一的不好就是节假日是他们最忙的时候，他们要给供电设备、用电设备进行维护和大修。这天的维护是因为马上要来一批碳钢车（就是普通的火车空调客车车厢）的生产任务，所以要把闲置几个月的设备清洁、运行一下。工作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又按部就班地进行，班前会分配任务唠叨安全，开工后检测的是后道工序就该抽烟的抽烟、吃早饭的吃早饭，同时操持“四国大战”的（军棋的一种玩法）也铺好了图纸；前道工序是清洁，一般都是女工的活儿，她们准备水桶和抹布。当然，关键的是班长要填送停电票给调度，可就这儿出了差头儿。运行班的要电票是十点，老哥班的班长要求停电到十点半，班长是个女的，挺负责的，总是特意看一眼运行班的票，就是怕出事，这回也一样，她一看不对劲儿，就提醒了调度，调度正好大早起的肚子不得劲，答应回来叫运行班的改，可大便之后就把这事儿给彻底忘了。 到这儿还没老哥啥事呢！可哪里想到五个女工，一个运气不错的王姐，家里还不到一周的孩子生病发烧来不了，还有一个运气也不错的曹清华，刚刚怀孕两个月，只能打打下手，决不能冒险登高啊！班长只好安排最年轻的老哥帮帮她，并打趣她，“回来请我们小朝客呀！” 本来第一句话我就想写，“谁他妈也别说好人一生平安！”，可或许，要不是老哥的人不错的话，小命就丢了。他们最后擦拭的是变压器输出端的大电容，一共四层，东西两面，有两层楼那么高吧，老哥是唯一的男性，给电容放完电以后，就很主动地就攀高到第四层擦，虽不是自己的活儿，可心里一点怨气也没有，非常麻利地就把上面擦完了，他要是晚几秒钟，肯定就在上面电焦糊了，他刚下到一层，双脚落到高凳上，拿抹布的右手刚要拿开，运行班的就把6000伏的电给送上了，十点，很准时，想拿开的手被吸住了，直到手脚被击穿，还好是右手电流没有穿过心脏，也还好和他一起挨电的一个大姐，她是要举抹布要去擦还没有挨到电容，被电弧拉伤后，掉了下来，把高凳带倒了，从而，老哥也跟着掉了下来，就和电影里演的一样，他的右脸满是凸起的燎泡，他的头发在瞬间给电击飞了，满屋子都是头发粉尘，他的腿，右腿，就折在屁股后面，完全折了，就现在这么写着，我的眼泪仍立刻充满了眼眶。当时真是心疼死我了。那个孕妇曹清华是真正的目击着，因怀孕刚剪的齐耳短发，一下都竖直了，抱着头撞进运行室，“停电！”，这样的工作室之间的门子都是双向开的，等她再窜回，相隔不到三秒钟吧！她也吓坏了，为此肚里的孩子都打掉了，没敢要。为什么这样要痛恨的人，我还写她的名字，还在她身上废话呢，因为，她才是我未来的嫂子，因为我的老哥一脱离危险，翡翠鱼，我老妈不待见的矮小女人，在她所谓父母的要挟下，和我哥提出了分手，当时他们的婚房都买了，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了，可是……人的情感就是这么薄脆，经不起一点点残酷现实的敲打，自己能幸福能满足比天都重要，他妈操的……要不是听老哥的话，给老哥积德，我他妈轮奸她和她妈十八次，就像十八层地狱似地蹂躏…… 半个多月后，老哥身体的各个机能才渐渐恢复，快一个月才能够讲话，吃些流食，而脚底和手掌上被击穿的米粒那么大的小孔，三个月后才渐渐长出嫩肉来。在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无时无刻地陪着他，在阎王殿门口跑回来，真的不容易，我是那么地怕失去他，因为我总在想，特别是看着他躺在床上焦糊的惨样儿，我总在想，他是不是在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呢！是不是冥冥之中他感应到了我奔向死亡的冲动，用最有效的方法把我拉了回来呢！那车内手机的铃声和震动，似乎是老哥用生命的小宇宙激活的，也把我从阎王殿的门口拽回来，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选择我的生活。 这天老哥的心情不错，喝了浆还吃了油条，原因是脸皮恢复的不错，并没有朝毁容的方向发展，虽有些色浅紧绷不自然，可还不错，过的去眼。老妈给他剥着桔子，老爸给他打来热水，我则邀他去抽烟，惹来了老妈的两巴掌。这时，曹清华又来了。初时，她总是跟班长工友一起来，做完小月子之后，竟时常独自前来。她是个瘦弱细挑的女人，穿牛仔裤很好看，短头发也蓬松的可爱，我发现她和老哥相谈甚欢，眉目神情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亲近，并且，每次曹清华走后，老哥的心情都会大好一阵。其实，老哥心中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没来由的电击虽没让他致残，可受伤的身体再也不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还有自己始终顶着父母压力来爱的人，却轻易地离他而去，虽是对方的无情，可也是自己选择的失败。他如此的强颜欢笑，只不过是不想让关心他的人太过伤心，也不要为他担心。他总是为别人考虑，他的坚强让我从心底把他热爱，可我没有什么可以安慰他的话语可说，他受伤的身体和心灵所需要的正是女人的一片温柔。 曹清华在我眼中是个有情谊的人，至少是她对老哥的愧疚才让她走近老哥的。不过或许她早就心仪了老哥的帅。然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和她的老公感情不好。曹清华老妈是厂里的工会主席（在维修上班的都是有关系的）正好比厂书记的儿子小两岁，家庭条件相当，经人介绍就搞了对象，结了婚。搞对象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挺好，可一结婚，特别老公真正混入官场，接触社会关系，就很名正言顺地在外请客吃饭加娱乐了，晚回家，甚至在外留宿都是经常的事儿。总之她老公学坏了，或者说很好地适应了官场需求，开窍了。可同样也娇生惯养的曹清华又怎么能忍受的了，八零后的独生子女们更加的敢爱敢恨，不委屈自己。 以上的情况都是我旁敲侧击打听来的，有对老哥的负责，更有老妈的指示，我们都心疼着老哥，只要他高兴，我们就怎么着都好，若是以前，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这么接近自己儿子，特别是她的大儿子，俺的老妈早杀出去制止了。如今我们会相继的悄然退出病房，给老哥和曹清华独处的空间。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八十八 我出了住院部的大楼，走到了和门诊部大楼相间的空地上掏出烟，坐到了休闲椅上。一片热热的白光，“哦，是阳光。”我抬起头，眯起眼，瞄刺眼的太阳，“真如隔世似的，这些天……”小时候就曾不止一次这样不服地瞄着太阳看，直到眼前一片漆黑，“这心中的惆怅，在自己顺风顺水的时候很少有。”我低了头点烟，眼前的花花草草也有了各自的颜色，我又拿开了火，再次审视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言谈举止，“真的太过了吧！肆无忌惮地抽烟，肆无忌惮地骂街，肆无忌惮地玩小姐，肆无忌惮地充斥暴力，你只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你已经桀骜不驯过了，你也几乎完成了自己称霸一方水土的梦想，心中的猛兽难道你还不满足吗？”帮父亲修自行车的程联合又一次闪现，偷父亲烟的熊猫也来了，被我削折腿的小舅子也莫名的闯进我冷静的思考中……正在这时，一个翩翩大肚顶到了我的眼前，“嗨！出什么神呢！”我抬起眼，是我的老婆尹雪红，我笑了，在伸手抚摸到她超大号肚子上时，心神在瞬间是那么的宁静放松，心中已有了计较，“该死的猛兽我才是王朝军的主人，我要试着给你套上一条小狗链。” “大哥恢复的怎么样了？” “那个曹清华正给他按摩有些肌肉萎缩的右臂呢！” “还不该按摩大腿……根儿呢！”孕妇竟然也会脸红。 我瞄她，“什么时候，俺的大老婆也这么龌龊了。” “逗逗你嘛！看你刚才的严肃样儿，人家怕嘛！” “禁止孕妇撒娇。” 她赶忙看自己“很恶心吗？” 她也剪短了头发，穿着绿白相间的孕妇裙子，脸上不但没有一点祛斑什么的，反而面皮更加的光亮白皙，微笑间小小的酒窝再次旋起，仍甜美动人，“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了。” 她横了我一眼，用手抚了扶我的头发，“走，搀老娘上楼。” “得令！”我殷勤地站了起来，为了表示对刚才吐脏字的不满，把烟收入兜中。 我真的上前搀扶，尹雪红打掉我的胳膊，很威武的前行。 我看着她庞大身躯的可爱晃动，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跟上她，“俺小舅子怎么样了。” 尹雪红匆忙瞥了我一眼，眼圈立刻红了，“没事，残不了。” “他碰毒了，我必须给他个教训。” 尹雪红惊讶止住身型，看向我，“真的吗？” 我点头。 “那我就不怪你的狠了。”挽住我的胳膊“走吧！” “谢谢你的不怪罪！” “不用谢！”她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加到我的手臂上，就像恋爱时一样亲密。 “两个人的体重果然不一般。”我伸手去按她笑的酒窝，心中也不免甘甜“让一个女人因自己而幸福满足，骄傲啊！” 正我们如此亲昵的时候，从住院部的楼口转出了一男一女和我们走个正对面，尹雪红怕人笑，早脱离了我的胳膊，而我的目光却和对面的男性的目光死死地咬在一起，谁也不愿示弱的松开，对方就是李卫国，可我已经不是被“疤了猴”围追堵截，无路可走的毛头小子，至少我有鱼死网破的选择，在这一刻小狗链早已被拽断，兽性的烈爪一下把理性拍碎，心中只嘶吼着，“就是现在，把他揍死再说。” 突然，一个女性的面孔挡在了我们中间，切断了我们将要爆出火花的目光，“王朝军！王朝军！是我呀！李丹！李丹！” 耳边响起尹雪红调侃的话语，“美女主动奉上，不必装花痴了。” 在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一个完全成熟的李丹已站在我的面前，一套有点休闲性质的职业女装，给人的时尚感在这样的二线城市很少见，淡妆长发，让一般男人不敢直视的精致面孔，还有一对相当傲人的ii峰，我的眼光果真不错。 “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李丹真的略有失望。 “没有。当然没有，只是……只是，你的胸怎么这么大了呀！”不知为何我偏要这么说。 在场的三个人都惊住了。首先李卫国不能忍了，一下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指我“你他妈怎么说我妹呢！” 李丹赶忙压他的手臂，“哥，别这样，他是我同学，他就这德行……” “哥呀……”我的心思在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怪不得，那徒死的夜晚，那似曾相识的身影，可嘴上仍口无遮拦“……我还以为你……你……算了不能说了。” 李丹看着不怀好意的我，“我，我什么，以为我当人家二奶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实在忍不住笑。 “王朝军！你……”不由上前用挎在肩上的小包打我，眉宇间竟是一片的纯真。 “老婆大人救命。”我后躲，尹雪红自然单手撑腰顶上，我很孩子气地扶着老婆的双肩“不好意思，我结婚了，这是俺媳妇，尹雪红。老婆，这是我初中同学李丹。”或许只有这种介绍方式，才不会让我太尴尬。 李丹丝毫不掩饰失望的神情，“你好，弟妹！”她抬起手。 “为什么不是嫂子。”尹雪红也抬起了手。 “王朝军十二月的生日，我十一月底的，我比他大。” “同学之间果真了解。” 很奇妙，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在一瞬间竟然默契地笑了，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两个人的手完全不同，一只白皙透亮五指修长，一只手掌厚实五指粗壮。 这时，我和李卫国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我是真想主动上前和他握手言和，可我身体在这样的时刻只受个性的支配。还好李丹似乎早已察觉我们之间的不对付，伸手拉住哥哥的手，“来，我的老同学，还不赶紧滚过来，给你的大靠山拍马屁。我哥现在可是你们区的大区长啊！” 当我们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由感叹世事之难料，若是那一晚我冲进了李卫国的老爹家，恐怕就算是看见了李丹，也骑虎难下了，再说那么短的引芯是根本来不及扑灭的。当然，我更感谢老天爷，他这样照顾我这样一个混蛋也真够没天理的。 李卫国仍吊着脸子，“你们还有话要说的话，我先出去了。”他从李丹的怀中抽出胳膊，紧擦着我的肩膀走过。 而我却无耻地在想，手臂在这么挺拔的胸上抽出，将多么的销魂……真是无耻又无聊，可下面的家伙就是蠢蠢欲动了，好久没这样蠢蠢欲动了。 李丹把目光从哥哥的身上收回看向我，我不由闪烁目光看向老婆大人，尹雪红呢，看了看我，又望向李丹。 李丹在我老婆的目光下开口，“那，我先……” “朝军，那我先上去看哥，你们好久不见的同学，聊聊吧！”尹雪红晃动着身躯走开了。 我和李丹相对而站，在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哥病了？” “被电了，在工厂里，挺严重的。” “是嘛！” “不过，现在快好了。你呢？” “我？什么？还没结婚，更没有孩子呀。” “我是说，你怎么在医院里。”我笑了。 “哦！”她有点窘“老爸肾结石犯了，我们来陪他碎石的。” “这么大热天，干嘛穿条裤子。” “你知道，我体育生出身，腿上都是肌肉，穿短裙的话不好看。” “是嘛！我怎么始终认为那双穿红色运动短裤叉的腿，天下无双呢！”我王朝军就是卑鄙无耻下流，完全让下面的东西由着性子来，渐渐把松大的裤衩支了起来，她察觉到了，我才把双手交叉放到前面“要不咱们坐下聊。”我看向旁边的休息椅的同时，还无耻地把屁股往后撅撅。 “你还是的，那么，那么可恶，一点没变。”她的脸颊涨红，她应该想起了，那久违的，小手里握着的家伙吧。 “不好意思，我，没抑制住它。冒犯了。” “冒犯了……”她笑“……还是大了，懂点礼貌了。” “李丹！” “嗯！” “看见你，我很高兴！” “是嘛！” “我看过电视的，以前高丽县的，现在咱们区的频道，我知道那个主持人就是你。” “那怎么不找我。” “我，以为咱们早不是一路人了。” “现在呢！” “现在……” “可现在你连孩子都有了。” “别这么耿耿于怀……” “我，耿耿于怀！” “我觉得，咱们还是一路人。咱们可以做朋友的。” “做朋友！” “要不，我再给你讲讲小鱼儿和花无缺的故事。”我笑。 “小鱼儿和花无缺。”她也笑了“因为他哥俩，我可上当上大了。” 我的老脸竟然也红了，真是不好意思的红，“那都怪咱们的年少无知。” 下面的事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李丹笑着走到我的身前，“可现在我可长大了，不再年少无知了。”她一把拽住我的衣领，抬腿用膝盖撞垫到我的下面。 “哎呀！” “别这么叫，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我不废你。” “练体育的小丫头们，还是这么野……”我不经意地抬头，尹雪红的脸就在三层的玻璃窗口。 李丹已经潇洒地脱离我，顺我的目光，也看见了尹雪红。 有点尴尬的尹雪红把拳头举起捶到另一只手的掌心，不知是要为我报仇，还是鼓励李丹继续蹂躏我。 “你老婆看你很严啊！” “关键你太漂亮了。” 李丹不能忍的无语。 看着她拧起的眉头，紧闭的淡粉嘴唇，还有更为关键的上下起伏的胸锋，我有些释怀的笑了，“李丹，能再见你真好。求你别再走远了吧！” “怎么，还想包了我？” “哪敢！那敢！只是……只是，咱们像其它老同学相见一样，互相留个电话吧！” “这么多年你都不曾需要过我，如今也算了吧！想看见我，以后看市电视台的节目吧！”她转身走开，非常潇洒，还有动人的身材“对了，以后在家门口老实点，俺老哥可脾气不太好的。” 我望着她，尖尖的鞋跟、长长的腿、翘翘的小屁股、动人的腰身儿、长发，都是叫男人眼馋的地儿，可这些都比不了那天下无双的背跃式，时光带走好些美好的东西，一去不复返的东西。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八十九 说心里话，我从没有珍惜过的人就是李丹了，甚至说她是我青春躁动时期的牺牲品都不为过，还好的是，那个时候拥有着我们的真，我们的青春，也就有很多美好值得我们回忆了。不过，也就回忆回忆吧，我是决不会主动去找她的，特别每次动这个念头，都会立马掺杂要讨好李卫国的嫌疑。在医院对她的招惹，只是骨子里的讨厌在作祟，可贵人就是贵人，她永远对你不离不弃，只要她还是你的贵人。 老哥出院，尹雪红生孩子，我都没有赶上，从而想在尹雪红的妈家就过满月酒的机会给她补个盛大点的婚礼的想法又落空了，这也就只好无限期搁置了，搁置到下辈子，又或者金婚，我被抓了。薛晓华被抓的第三天，我就被抓了，手铐子很冰凉，拷上锁紧后，自由似乎真的在瞬间消失了，可我对自由或是公民权利并不太渴望，经济犯罪，我一个人来就好，疯子超、狐狸没事，尹雪红的肯德基连锁早已不是一家，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只是让老爸老妈难过，就是孩子不孝了，看来“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句话相当不错，瞒着父母，瞒着父母，总有一天就瞒不住了。 我的审理非常痛快，连最后判定五年的罪名我都没有听太清楚，就押下执行了，可我挺喜欢，因为在亲人的目光下受审太难受了，连死的心都有，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剩自己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更何况路是你自己走的，承受后果是必须的。 我在本地的看守所滞留了两天，想来外面为了这两天不定花了多少钱，可我并不买账，我真的谁也不想见，也没脸见。可他们偏偏来个没完，我也只能领他们的情。父母就别提了，眼泪汪汪的，只难受；哥，看见他正常行动了，倒挺开心，他也很懂我这个弟弟，就怕别人的可怜，所以，只请教我，对曹清华该怎么办，我只说了一句粗鲁又实在的话，“大一抡天下太平。”；疯子超和狐狸，叮嘱了疯子超是找个好女人的时候了，狐狸，则没什么可说的，大可尽在不言中；刘雪峰来只为一个事儿，超市商场的分红以后打到谁的账户；尹雪红，从月子里跑来了，我心中是非常愧疚的，可也鼓励她趁这个机会赶紧另找新欢，她也了解我的讨厌，只把儿子的小狗鸡拨了给我看，他生在夏天挺好的，我伸手通过钢筋的栅栏，也拨了了一下，确实其乐无穷，忍不住又掐他小脸蛋儿时，掉眼泪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九十 到这儿，我才真真发现自己耐着性子写了这么多字真不是偶然，有武侠小说给我的熏陶，也有世界名著给我的精神领域，可更为关键的是我有着一颗怪兽的心。面对着监狱生活，我不仅没像其它人那样恐惧和绝望，反而视为我生活经历的一部分，我欣然接受着，并且享受其中，甚至比攥着大把钱玩小姐，挖空心思请客吃饭有意思多，唯一让我担忧的是，害怕晚上睡觉时，蟑螂会钻进我的内裤里。可判七年的薛晓华在入狱的第二个星期就自杀了，出狱后知道这事儿，我很愧疚，这倒霉大叔呀！ 我所在的监狱就在太行山旁，这就很方便我们义务劳动采石头。山场是我发财的摇篮，我曾费尽心思地学习过、经营过，从而就连抱着大石头搬运我似乎都很在行，再加上自己皮糙肉厚有力量和当兵时服从命令、不畏艰苦的过硬素质，我很快就混个风生水起，当了小组长。这个小组长不但和溜须拍马没有一点关系，还是我这一生唯一值得骄傲的领导职务，因为那时我的精神面貌和给他们讲述的精彩生动的故事，给这些狱友们的阴郁无望带来了阳光般的东西，让他们有了一点积极向上的渴望。这儿的监狱和电视上演的不同，跟周润发演的《监狱风云》更差着十万八千里，这里的狱友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顶多老乡或一同被判进来的比较团结，可目的也只是不挨欺负就好，至于狂热的基佬族，那是外国人的喜好，反正我是没有见过。幸好这样，不然当我揪下他们的小鸟，踩爆在脚下时，就该加刑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九十一 监狱是个大学校，这句话一点错没有，就拿我们屋的十七人来说，他们大多都各有各的特色。李小北山西人，浙大的毕业生，股民中的股神，经济危机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动用了公款，结果都赔了进去，在他那里我才知道一个叫索罗斯的人，和他金融大鳄的把戏；刘自强涿州人，只有一技之长——开锁；马新，四十多岁的人，被人剁去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他九岁的时候就看出三张牌是怎么抽老千的；马屿，天津人，真可以给你画出七十二种做爱的姿势；肖大强，衡水人，早已约定出狱后找我去拼酒，还叮嘱我，到时候得让弟妹先回娘家；赵天朔，石家庄赵县柏林禅寺旁的一个神棍，据他说在自己没有失去神力之前，找他算命的汽车排出两里地，都拿着一书包一书包的钱。他还说我的鼻子硕大，有一辈子福禄可得瑟，并且有一天夜里神秘兮兮爬上我的床上，揪住我的脖子，无比开心地告诉我，他又看到了，看到了一位一身红衣的女子将很快给我送来自由，我则差点吓的尿裤子；还有一位需要隆重介绍，他是名副其实的哲学博士，马克思韦伯的崇拜者，在牛津读的硕士，精通四国语言，可却用女友高跟鞋的鞋跟温柔地敲击了女友的脑壳几千下至死。他可以冷静地用哲学来诠释女友对他背叛的合理性，可还是杀了她，因为自己太爱她。他说爱是唯一跳出哲学范畴的精灵，他每敲击一下女友的头，心里都极度痛苦地说声，“我爱你！”。我虽听的有点头皮发麻，一度认为他应该去的是神经病医院，然而抛开这件事儿，他又和正常人一样，帮我们洗衣服，少搬些石头，他给我讲黑格尔、马克思、冯友兰，他连辞海都能背。我在他们身上不但学到了很多“专业”知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让我的眼界变宽了，让我了解了人性的多面性和同性，从而能够从多个角度来考虑问题，来认识世界。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九十二 当然，狱里的夜是难熬的，饭食的清淡无味也叫人想摔盘子，时而狂躁的老鸟也要没脸地照顾一下下。总之，它们时刻提醒着自由的珍贵，老实做人的必要。我一方面和这些做着抗争，一方面也心无杂念地阅读尹雪红给我邮寄来的书，《白鹿原》、《平凡的世界》、《废都》、《钟鼓楼》等和各种小说杂志，很奇怪心中的猛兽似乎消声灭迹了，看来是深刻体会“抗拒从严”这四个字的真谛了，惹了祸就让我来承担，果真自私的狠。在这儿就要再一次感谢俺的老婆尹雪红了，我们虽不在一个空间中，可我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她对我这个丈夫的挂牵，她不但给我的儿子生的白白胖胖，比我小时候强一百零七倍，还每天拍三张照片，早中晚，给我寄过来，让我尽量体验着孩子成长的点滴给父母带来的快乐。她还给我写非常认真的信，就差用量角器了，告诉父母身体近况，老哥感情的发展，儿子如何的调皮，就连疯子超和狐狸的近况也会说上两句，这就不得不让我的回信中，只关心她。其实，她的月子坐的很辛苦，侧切刀口的发炎让她近乎发了半个多月的烧，儿子山山（全名王尹山，老婆提议俺拍的板，山是黄山的意思，老婆最想去的地方，可叫王尹黄山，太怪兽了）又格外不靠谱，白天睡觉夜里精神，不抱着就不停的哭，估计俺要是在家，他不敢这么嚣张。女人的月子坐不好，对身体的影响确实大而深远，尹雪红从小到大不知道什么叫得病的身体，在当了妈妈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三天两头的不舒服，有的时候感冒还没传染给儿子，她就先打上喷嚏了。 老哥也时常来信，他的作文水平比我强上五十多倍还不止，虽没有什么内容，也表达的顺畅、细腻，还带些小幽默，并在字里行间能够感受到他心疼着我这个弟弟。在写到他的大侄子时，他会这样描述，你的山山还以为我是他老爸呢，只要我一抱他，他就流着口水啃我的老脸，没有牙的牙床子很解痒的……他和曹清华有所进展时，他会非常委婉的开头，老弟，今天你哥抡了，果真天下太平，同时也印证了，电流没有伤及无辜，说不定还有增强的作用。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九十三 老哥还把他心爱的吉他给我邮寄来了，捎带一本手抄的谱子，从《天上的星星》到《致爱丽丝》，又从《花房姑娘》、《一块红布》到《喜欢你》、《光辉岁月》、《挪威森林》、《美丽新世界》。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完全没有自信的我竟胀着胆子尝试了。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难，耗时三个多月，就可以弹唱地像模像样，其成就感不亚于第一次跑进五公里的前三。 原来许多事是不太需要幸运之神的，功夫下到了，成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工地上午休的时候，狱友们时而会起哄，“大军小妞，给大爷们来个曲儿听听。”我不会像以前立刻反驳“你大爷！”，只是一笑，一指他们，随后就弹唱给他们听；教导员即狱卒们在穷极无聊地时候，也会点上一根烟，边抽边呼喝，“王朝军！”不管干什么的我都会立刻立正，“到！”教导员看到我的规规矩矩就会笑了，“给大爷来个曲儿听听！”我立刻服从命令。 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后，过节日演出节目什么的，自然少不了我。我边练胆边享受台下真诚热烈的掌声，这个时候的我黑瘦，肯定没有老哥演唱的潇洒、淡定，不过，估计也许会多点激情吧！哪想到监狱长也很享受大家的高兴，并成就于自己监狱的和谐气氛吧，又或许正好需要树立个榜样，为自己的政绩添砖加瓦，他说，“劳动改造这么好的，要给申请减刑6个月。” 本来想老老实实劳动悔过五年的我，在获得减刑后，心态一下变化了很多。我突然那么渴望外面的世界了，就连监狱围墙外的天空都变的亲切无比，吹进来的风是自由的，飘过的云又格外的温柔，就像经验丰富的美貌妓女，并且，这样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抑制。 于是，我又求老哥给我写来《冰山上的来客》、《送战友》、《老班长》等有主旋律色彩的歌曲和我最喜欢的《再回首》，我成了演出专业户，竟搬石头的时候都少了。不但参加节日时的演出，什么交流啊，慰问啊，都有我的身影，有时甚至和专业的歌唱演员一起同台。其中有一次，我又遇见腾格尔，他的头发更少了，更为神奇的是，我问他，你还认识我吗？他竟然说，是蒙上那个守门的兵蛋子吧！我当时只蹦出一个字，“操！” 这样表现的我，直接打破了监狱的减刑记录，一个六个月，一个三个月，又来了一个十二个月，眼看就到减刑的极限，刑期的二分之一。这个时候的我却一天都不想在监狱呆了。然而，我可以让自己淡定下来，照样申请去搬石头，照样和狱友说说笑笑，还带他们一起演出，也好获得减刑的机会，我能够把我的躁动就藏在优异表现的眼皮底下，并丝毫不露边际。 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没有把貌似改过自新的我遗忘，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真的走进了探监室——李丹，我的同学，我处男的献身圣地，靠，写这样的话够没脸。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九十四 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没有把貌似改过自新的我遗忘，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真的走进了探监室——李丹，我的同学，我处男的献身圣地，靠，写这样的话够没脸。 “没想到是你。” “你以为是谁，你的老婆，还是你哥？” “为什么穿一身红。” “嗯，给你带来点喜气……你怎么总是问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在这里面，什么都不打紧。” “有打紧的。” “哦！是什么？” “你近来是不是嗓子不怎么舒服，影响了演出。”她打趣我。 “在讽刺挖苦我嘛！还是……”我摸抓了几把光光的头皮“……到处抱着吉它唱歌，说起来，是挺叫人难为情的。” “不是挺受人欢迎的。” 我看她，好笑着自己，“其实，弹吉他这事儿跟我的风格搭在一起，确实挺滑稽的。” “那咱们就结束这场闹剧，你有意见吗？” “我确实是光头，可我不是和尚，并且，我能够到我的头，还摸着很舒服受用呢！可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给你办了就医保释。你回去要赶紧收拾一下，明天我的律师会来接你。” “什么！”李丹饶有兴致的目光虽早已传递给我一种喜悦的信息，可我还是不得不惊讶地出声“你再说一遍！”她的话太出人意料了。 “好吧！明天你出狱，我来殷勤地接你。” “别逗我了，好吗？” “难道我跑了五百多公里到这儿，就是为了拿你开心吗？我的……老同学。”她勉强郑重的表情又松弛了下来，随后喷笑“看你无所适从的样子，很过瘾。” 我立刻得瑟，“我有适从，我得呆在监狱里，老婆给我邮来的书我还没看完呢！我已经计划好了，两年半看一百本书，少一本就不出狱。” 李丹一下站起，“去你的一百本书吧！我告诉你，王朝军，不要再提醒我你有老婆这事儿，放心，我李丹大美人有的是人追求，不会贴你的。”甩椅子要走了“明天见，有老婆的男人。” 我则掐我的大腿，确认不是柏林禅寺神棍给我制造的梦境后，咬着后槽牙开口，“李丹，我真的不会出狱的！” 李丹注意到我郑重的语气，回过身体，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李丹，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虽然无赖，却从来不愿欠……我在意的人的人情。” “我是你在意的人……” “非常在意。” “我应该荣幸的臭美死吗？”面对着我的认真，李丹在一时间竟有点手足无措。 “李丹，我已经靠自己的好表现，获得了一年零九个月的减刑。也就是，我在监狱里过的还不错。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大动干戈地动用关系资源和金钱，这样的情，我，我欠不起。” “不会让你休妻，弃子的。”李丹不自然地笑。 我一下站起来，“丹，看见你我很高兴。只是……”她的ii太诱人了“……只是，求你下次来穿个高领衫，不要露出……沟沟坎坎的，俺可是在监狱里呢！” “你的意思是不出狱了？”李丹真的惊讶了。 “请谅解。”我转身走开，心中却苦笑“神棍，我让你的神力仍不在呀！” 在看守打开探监室的铁门时，李丹开口，“要是我有保释你出去的理由呢！” “老同学的理由可不算。”我给她一个笑容。 “是我哥督促着查办你的。他怕我和你旧情复燃。”她目光闪烁着和我的目光不停地碰撞“抛去我哥的原因不说，至少你进来也间接的有我的原因……我现在帮你，就是不想对你心有愧疚，我李丹也不喜欢欠，欠我在乎人的人情。” “太牵强了。”我正过身，欣慰的面对李丹“丹！你来看我，我就非常高兴了。你为我做的事儿，我也领情了，我，很开心，你还如此关心我，在意我。难道这还不够吗！”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矛盾，我表面上如此正人君子是真的，可心里在玩命地叫，“见好就收！见好就收！别他妈故作清高了……”也是真的。 “当然不够！”聪明的女子对待男人都有一招绝世武功，那就是无比可爱地蛮不讲理“王朝军，就算你不再乎再在监狱多呆一年半载的，可你必须照顾我的感受。”李丹的思维更为敏捷，早把气嘟嘟嘴巴高高撅起“我是三个多月之前才知道你的事儿的。本来，你不找我，我很失望，也很气，就只想着既然你不在乎我，我就绝对不会犯贱主动招惹你，可一听到你这事儿，我把对你所有的怨恨都抛在了脑后，几乎三个月都没有好好睡觉，给你运作这件事儿，这样的情也欠我了，你说怎么还吧！” 我心里开骂了，“神棍，这也太他妈神了吧！”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九十五 当我走出监狱的那一刻，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外面阴沉的天空都是美丽新鲜的，身后的高大铁门把两个世界阻隔分开，这是人类善与恶交融后理智和智慧的伟大杰作，我突然明白薛晓华为什么说再也不要入狱的感受了……算了，不他……不感慨了，我可不对着这里赌咒发誓地说，我，王朝军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是怪兽儿，本来就把控不好自己的。 李丹用非常标准的时尚女性架势等待着我，身子靠在汽车的前端，双臂怀于胸前，不时地动一下头，让长长的发丝顺冷风飞扬。她还套着低胸的衫，ii被双臂托起挤压后，沟沟更深更动人，如同女妖怪的。对于久久没进女色的我，下面硬帮帮，应该算情有可原吧！我想走上前去一把搂抱住她，玩命地啃咬，玩命地啃咬，她应该拒绝不了，她为我做了那么多。可，她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我就必须懂得珍惜，我的珍惜就是尊重，尊重，让自己委屈。 我摸着自己的光头，故作失败者的欠扁样儿，走近她。 她的臀部离开车，“不好意思，终结了你的好生活。” “那里！那里！”我没脸没皮的笑“还是外面好。还是外面好。连空气都新鲜。”我仰头“看，天真他妈……天可真阴……”忙又看她解释“我是想说天蓝，外面的天空都是好的，只是今天是阴天，可也挺好的……”我远远地绕开她，去开车门，发现是驾驶位置，赶忙又小跑向副驾驶的车门。 “你，这是折腾什么呢！”李丹纳闷。 我只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太低了，太要命了。” 李丹“噗嗤”笑了，“你离我这么远干嘛！只有山上的小和尚才以为女人是老虎呢！” 我听到这句话，站停在车门前，“这话还真不错。我这一年多过的还不如小和尚呢！”拍了拍自己的光头。 “用不用我先给你找……” 我赶忙紧张地摆手，“千万不要。女人可是老虎！” 我急切切地开车门要进去，可车内的狼藉让我无处下屁股。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堆百元新钞摊在上面还不算，上面还有一只高跟鞋，一只长腿袜，半袋锅巴；旁边的档位扶手上更是口香糖、钥匙、银行卡塞满着；前面的操纵台上什么眉笔、梳子、雨伞、发卡……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后面的座位就别提了，出了杂乱的衣物外，竟还有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一个超大个的榴莲和一把非常精致、小巧的双管猎枪。 “哎呀！我想着想着要收拾收拾车子着，还是忘了。”这时，李丹打开门叫。 我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没发现带翅膀的……垫垫，已经证明你……是个讲究人。”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连我的脸都红了。” 李丹瞪我，眼睛和灯泡一样大。 李丹坐进汽车，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把副座椅清理了出来，上面的东西都胡乱扔到后面，包括那些钱，足足有几万块的钱往锅巴袋里一塞就往后面一扔，怪不得中学的时候她就骑山地车了，怪不得她有三千多块的压岁钱。在一时间，我的神智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女子即熟悉又陌生，似乎离我很近又似乎离我很远。 “喂，干嘛这么看着我。” “哦！工人家的孩子没看过这么多钱。” 我们的车开出去不一会儿，天就掉下了密密的白色球状小颗粒的雪来。 “今年春节可以在家了。”我看着车窗外。 “看来，我还是值得感谢的吧！” “你是我贵人。” “这可是我最不喜欢的称呼。” 我看她，她也看我，其实，我们的眼神中每分每秒都满含着情感，这是曾经给我们留下的宝贝，很保值的宝贝。 “干嘛有个榴莲。我可是忍半天了，才问。” “我爸，我妈，我妹，我哥，我们家除了我都爱吃这个。这是来之前买的吧，忘拿下去了。我说车里的味怎么不对劲儿。” “这味儿可不是一般的不对。” “说这话，要难为情了。”她又看我，明显感觉到她在鼓勇气“我太关注你的事儿了，包括，包括……我应该怎么面对你……也就说，我会琢磨，要见面了，我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你说话呀！以什么样的态度来迎接你。我要穿什么呀！你很在意我的啊！其实，冷风吹着我的胸脯也挺冷的。还比如，比如，我判断你出来后会不会吻我，骚扰我……”她笑，还是那个时候的笑“……我该怎么回应……要不要用舌头回应，或者再给你下面一膝盖，要不我也不会让这么狼藉的车内迎接你……”她长出了一口气“……好了，抹不开的都讲出来了，舒服，开车也会安全多了。”又笑。 她的话让我感动，让我无语，让我想立刻吻她，可……可，我想控制自己了，不让自己随性就乱来，好半天，我才开口，“下雪了，高速路会不会封啊！” “你还是王朝军吗？”她不能忍了。 “当然是。只不过是入过狱的王朝军。” 上高速之前，我替下了李丹，在车下换位置的时候，我趁机打了一下她的屁股，都有些扎手的，“这是王朝军吧！” “小心我的膝盖。” 我们坐上车，驶进收费站口。 “丹，为我做这么多，你说，是为了学生时代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只为一个‘丹’的称呼就已经足够。成人的世界里已经很少有人再这么称呼我。” 我收了高速收费卡，开始提速。天越来越阴，阴的必须开大灯，雪颗粒已经变成雪末子胡乱飞扬，不过，地面的温度仍高，雪一接触地面就化了，让高速路上湿湿的。 我把速度稳到了120公里每小时，“丹！你看我是不是变了，入狱前和现在。以前，上高速至少要开180的，现在觉得稳住120挺好。” “这是咱们十几年间第三次见面，我可没资格说。只不过，你现在的口音很难听。” “是嘛！我的口音都变了！” “地道的……当地方言味儿，又土又哏。”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唐山往事》正文 九十六 夜的高速路并不乏味，使人困倦，因为我们相谈甚欢。好些年的没见，不但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多的陌生感和观念上的差异，相反随性说笑很快代替了小心、思索着的开口。我们互诉着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趣事儿和傻帽行径，我跟她聊她感兴趣的李砚石、尹雪红，她也跟我说和她相处过的一个法官和一个牙科医生，只是由于她的条件太好，敢追求者甚少，这两个人都是通过亲戚朋友介绍认识的。听话语看神情，那个牙医她还是不讨厌的，还帮人家办了开牙医诊所的营业执照，只是那个男人喜欢在一个女人面前总战战兢兢呢！ “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不应该强势，多些温柔就可以给自己推销出去了。”我故意猥琐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再交男朋友，先把小猎枪送给我。” “想的美。那是我哥给我防身的。” “看来你哥确实爱你！” “又想诋毁他什么！” “让你嫁不出去，永远留在他身边呗！” 她给了我一下。“其实，我明白的。我很克制着的。比如我的车里，在和他交往的时候保持的挺清楚的，只有偶尔会忘了。我也很忙的。” “就拿办营业执照这事儿，你就太失算了。你可以给他办，可要办到你们结婚之后。” 也许到这个时候吧，李丹才突然发现，我不再是只会拽着她的小手往裤裆里塞的王朝军了。 我们的说笑越加的随心所欲、口无遮拦了，我还在她强烈要求下唱了歌，就像在中学的操场中，在绕圈的山地车上，我们又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只有开心，无忧无虑地开心，我会偶尔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她会让我攥一会儿，再悄悄地走开。她也会时而随心意探手摸我一下光头，捎带下耳朵边，并且可恶地吹一口气。其实，作为主持人，练体育出身的她，文化修养并没有太多提升的追求，率真、活跃才是她拥有观众缘的法宝，这也是我们没有什么隔阂的根本。 “没有尹雪红你会娶我吗？” “不会。” “也因为我是……谁的女儿，谁的妹妹。”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忍不住看她，“或许我巴不得娶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给你搞几个山场，让你再次风光。嘿嘿，这回我可知道了，得结婚之后满足你。” “我有那么势利吗？” “那是什么？” “算了，不说了。”我逗她。 “快点说！”她可爱的威胁。 我摇头。 她瞪眼。 我再摇头。 她把手放到我的耳朵上。 “我的裤子都该支破了。” 凶巴巴的她，把手慢慢移到我的腋下，“信不信我……” “咱们可是在高速路上。” “大不了同归……” “我说！” “快点！” “除非，你再给我来个背跃式，跳过高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