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妃昔比》 正文 第一章:命运择 第一章:命运择 古书上有记载,国土之大,家土之大,终需万人归一心,成就天下之君,君明者也,君贤者也,择君如选道,道错必诛,天下自有自荐者,自负君者圣贤之智,故而自封之为尊,帝位传至于无能后代,半壁江山终业败,天地之浩大,枭雄出于乱世。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乱天下精分五国,楚c南c吴c魏c燕,据史书记载五国封号之年仅仅只是三百多年前,说来也真惭愧,三百多年,每个国家历经的朝代屈指可数。 红梅灿盛的冬月,理应是合家欢乐的时日,却也不敌硝烟四起,烽火连烟,苦寒冬日,战乱五国的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年关的喜悦随着刀光剑影和凯歌悲离渐行渐远,等待的是随波逐流。 楚国,五国之中实力雄厚与国资最足的国家,骁勇善战的铮虎铁骑精英八万,视死如归的铁戟羽翼后援雄狮三万,楚王公孙羽廷是众所周知的重兵之王,更是在马背上打下半壁江山,公孙羽廷不只自己善于沙场夺敌,其第一位夫人即楚国王后也出身于武将世家。 楚国境地,王家狩猎围场内,快马疾策,各分一色的人马都在穷追王上放出的野鹿,乱箭飞舞,穿梭在树林间,围场上快箭无眼,楚王已发话,猎得此物者获得头筹,不止封为楚国骑射第一高手,还将有机会向王上提一个要求,所以众人才会鼓足了劲,势在必得。 领头的是当朝武将和众骑射高手,随其马后的则是楚王和几位王子,楚王虽落了自己臣子一步,却笑的好生得意,即要鼓励身后的众王子追上,又要不着痕迹的是让着众人。 众人正兴致浓郁,鹿归谁手也将见晓,不料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围场内有规律的马蹄声截然不同,一听便知是宫里来人了,于是,尾随狩猎队伍的几个士兵将来人拦了下来。 “怎么如此着急?可是宫里出事了?” 几个士兵看了来人的腰牌,方才敢放人进去。 “劳这位大哥速去禀报王上,王后即将临盆,请他速速回宫” 来人是个后宫男官,尖锐的声音提在噪子口,许是赶路赶的急,说话还喘不过气,双眼却在围场里寻找王上的身影。 “报”事关王后,围场的士兵不敢怠慢,策马火速朝大队人马奔腾而去。 “报王上,宫中来了口信,王后娘娘即将临盆,请王上速速回官” 围场守职的士兵一字不敢漏的将宫里的消息传到了楚王跟前。 急匆匆赶到的士兵惊吓到了前方本已累了的野鹿,当朝武将刚好瞄准了它,箭也已经射出去了,奈何却只射伤了它的后腿,楚王众人正等好戏上场,听到士兵传来的消息都立即停住马。 “本王要添小九了,众爱卿猜猜会是王子还好公主?” 不惑之年的楚王神清气爽,收了弓弩交于旁人,从马上翻身下来,除去身上厚重的披甲,慈目的看着众人,正等着他们回答呢。 “王,我等不敢妄意揣测王后娘娘圣胎,但依老臣看,若是位王子,便是六王子,若是位公主,便排位小九,无论王子或公主,都是我王无上的福泽” 众人不敢独自猜测皇氏子嗣,于是商量了一阵,才敢选出一人回了楚王的话。 楚王听后恍然大笑,回身摇了摇头,他倒不这么认为,孩子还未出世,又怎知就会是楚国的福泽? “罢了,不猜了,众爱卿陪本王回宫一探究竟便知不是?命人把那伤了的野鹿包扎包扎放了,喜事边头不宜杀生” 楚王交代完,转身上了等候已久的马车上,身后一众人不敢怠慢,骑马紧跟在马车身后,背着的弓弩都未卸下,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一同离开猎场。 方才险些将那野鹿得手的武将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淡淡的目光扫过刚才报信的士兵,就瞧着那士兵吓的浑身哆嗦,连头也不敢抬。 冰冷的阳光照着从邬棘山回宫里的路,寒风呼啸,路上行人很少,楚王马车所备的马是宫中难得的金蹄马,行程自然快,跟在马车后面的大队也不过就落后了百来米,幸好今日大家挑马的眼光很好,自是轻松了些。 近黄昏时分,楚王带着众人抵达王宫,待入宫过殿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楚王什么也没吩咐便匆匆往后宫赶去,由于后宫乃女眷寝宫,没有特别允许,旁的男人是禁足的,所以,方才一路跟回来的一行人只得停步。 楚王一进芷兰宫的门便瞧见宫娥们跑进跑出的忙着,王后正寝宫外,站了一圈子的御前女医和稳婆,旁边则是前来关心的妃嫔,众人见楚王进来,都急着下跪行礼,不料早早的就被他摆手制止了。 “免了,王后情况如何?” 刚从宫外回来的楚王气还未换顺,便着急的向女医们询问,站在一旁的妃嫔们本还脸色和悦,瞧着楚王打从进来就没看她们,脸色难免没了好看,其实谁不知道这几十位有头衔的娘娘是什么心思?虽说王后产子是喜事,众人皆庆贺,但这些人当中不乏打扮了一翻,特意想引起王上注意的。 “回王上,王后娘娘虽是第二胎,但情况不太乐观,不过,臣等已找到了法子,方才也换了几次同僚,情况已基本稳定,请王上放心” 一位年长的女医急忙上前说明情况,满头大汗,想必是刚从里边出来,楚王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自己还身穿猎袍,优雅的除下身上猎袍,眼尖的女管司忙上前给他披上一件冬绒披风,身后一众妃嫔略有失落的低着头。 “姐姐身子骨一向很好,一切都会很顺利,王上刚从宫外回来,想必也累了,况且,寒冬腊月,外头冷,不如先到偏殿休息吧” 众妃嫔领头的正是楚国的贞妃,只见她一身浅粉轻装,略施淡粉,配了一件绣花冬绒披风,在众多花枝招展的妃子中格外入眼,她上前微微行礼,浅浅一笑,淡淡却又关心的语气,楚王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让你们陪着本王在外受冻,真是难为你们了,都进去侯着吧!” 楚王终于正眼瞧了瞧一众妃嫔,弱不禁风的一群美人在寒风中姿态优雅的站起来,真是我见犹怜,也委实屈了她们。 “妾身谢王上关怀”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妃嫔们正等着楚王关心,这不,关心有了,却不知是对谁了。 得到王上的认可,众人才大大方方的随着他移步去了偏殿继续等候,王后正寝宫外走动的宫娥也没停下,端热水送炭盆的,据说一定要保证屋子里头一直是暖和的,这产妇可着不得风,除了将门窗看好,还得不停送热水进去,这会儿又多了不少跑腿的丫环。 时间渐渐过去,天色已黑,王宫里的灯笼也点上了,今夜王宫最亮的地方准是王后的芷兰殿,几乎是整个王宫能用上的灯笼都挂这儿来了,一层又一层的大灯笼将芷兰殿照的如白昼般。 偏殿等候的楚王自打回来就茶水未进,经劝了几番,才象征性的食用一些点心,而旁人则是连点心都不敢碰,硬是几十位佳丽陪着饿肚子,倒也没人不乐意。 入夜后外头就更加的凉了,也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直到进出芷兰殿的宫娥们快白了头,众人虽说是在偏殿休息,楚王却一刻也没歇,来来回回的就这么走着,隔着几个内房的寝宫内也不知道如何了,光是听宫娥们来说个大概,可他就是不放心。 此刻,本是飘着雪花的天空乍的闪过几道闪电,如天斧破空之势划过墨夜,紧接着响彻云宵的雷声吓了众人一身冷汗,狂风大作,呼啸着,卷起寒风和雪。 风太大,吹的殿外的灯笼摇晃的厉害,端水宫娥们被吹的措手不及,水盆掉落,热水撒了一地,方才落下的雪瞬间融化开来,惊魂未定的宫娥们正忙着收拾,天空又闪过几道雷电。 狂风雷电过后,正巧寝宫那边匆匆的赶过来一小宫娥,只见小宫娥年纪尚小,却也聪明,得知王上在偏殿等候的辛苦,便先行贺礼。 “恭喜王上,喜得公主” 小宫娥边行礼边激动的说到。 “恭喜王上,喜得公主” 偏殿内所有人齐刷刷的行礼祝贺着,殿外的宫娥们正好落下了手上的活,也都行了大礼。 “是公主,本王又得一位公主,哈哈哈好!非常好” 楚王激动的已不知说什么好,随手免了大家的礼,便急匆匆的赶去了芷兰殿的寝宫,留下一群各怀心思的嫔妃,不走也不是,留也无趣,只得各自回住处。 众妃嫔们在宫娥们的搀扶下,热热闹闹的走出了芷兰殿,众人出了芷兰殿的门便各自行礼分道离去,本来嘛,大家的目的也不过是走碰个运气罢了,现在看来,不知是王后娘娘的运气好,还是那位刚出生的九公主魅力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总有那么一个人 第二章:总有那么一个人 打方才从芷兰殿一路小步走出来时,贞妃身后就有双眼睛一直特意看着她,贞妃这一路似乎有心思,也没多大留意,待她回过神来,才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她昔日一同进宫的姐妹,名唤秀珍,赐了佳丽头衔,听说到现在也还没见到过王上,瞧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是有话要同自己讲,旁的人怕是听不得。 “怀心撑灯就好了,你们几个先回宫里头把屋子暖上” 贞妃故意支走了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宫娥,只留下了名唤怀心的陪嫁丫环,自己贴身的心腹,瞧瞧那位佳人身边就只有一个贴身丫鬟,也就放心了。 “妹妹可是有许久不曾与我说过常话了,平日里也难见到妹妹,若不是今日托王后娘娘的福,怕是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了” 贞妃身姿缓慢,等着身后的人赶上,淡淡的语气,优雅的笑着,乍是听着像聊常话。 “可不是,是有些时日未见过姐姐了,方才在芷兰殿见着都没认出来,姐姐真是比昔日漂亮了不少,今日来了这么多姐妹,就属姐姐最出众了” 贞妃身后的佳丽终于赶了上来,忙不迭的奉承了几句好话,一双娇媚的眸子不安分的打量着贞妃,许是位分不同,不只是安排在身边伺候的宫娥少,就连着穿戴也寒碜了些,不知道的准会以为是哪家好主子的丫鬟呢。 “妹妹真是会说笑,方才王上不也瞧见你了不是?妹妹如此风姿卓貌,王上回头定会想起来的” 贞妃在灯笼昏暗的光线中瞧了眼秀珍,那一身素衣银钗,瞧着也是可怜,于是,便安慰了她几句。 “妹妹哪有这福气啊,倒是姐姐,不仅贤良淑德,相貌如玉,而且又为王上生了七公主,王上自是将姐姐放心尖上的,妹妹可不敢跟姐姐争这福气” 秀珍被贞妃这一安慰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地位,不过只比那些个宫娥好点罢了,面子上走的是王上赐的佳丽,毕竟连王上正面都没瞧见,这宫里头谁当你一回事,今日难得见上当初一同入宫的姐妹,有身份又比自己受宠些,自是要多巴着点,毕竟以后还得在这后宫活下去。 “在这后宫母凭子贵的妃嫔何其多,我不过是争口气生了芙玉这么个公主,也没高贵到哪去,而芙玉也讨不得王上喜欢” 贞妃缓步中不勉多说了些话,怕是掏了心窝,跟在一旁的秀珍倒也不含糊,听着这意思,贞妃也没多受宠,王上的宠爱怕尽数给了后宫之主了。 “姐姐,方才在芷兰殿见王上欣喜的紧,不像是不喜欢公主,方才你也瞧见了,王后娘娘诞下小公主,王上可是眉开眼笑,欢心着呢,这宫里头从来也没听说哪位娘娘临盆时王上亲自等着的,也就王后娘娘有这份福气,上一胎更是如此,王上对姐姐可有一半如此?莫不是王上对姐姐有什么芥蒂?” 夜黑风高,寒风入体,贞妃紧了紧身上的冬绒披风,加快了步伐,一旁的宫娥一手掌灯笼,一手还得搀扶着她,脚步也得紧跟上。 “妹妹莫要妄言,王后娘娘是正宫,又是王上的原配夫人,王上待她如此也是应当,妹妹这话日后莫要再说了,勉的落人口舌” 贞妃忆起这几年来,王上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就是生下芙玉后开始有了变化,去自己宫里少的可怜,尤其是从不曾主动去陪过芙玉,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王后娘娘生下公主,王上就那么欢心? 雪地上沙沙的声音渐渐小了些,贞妃的步伐缓慢了下来,思及往昔与今朝的差别,心里头突然堵的慌,纤指紧紧的掐着衣袖,嘴上阻止秀珍的话,心里头却早已不是滋味。 “罢了,天色过晚,夜凉,妹妹还是早些回绪芳轩去,勉的着了寒风惹身子不爽” 秀珍本是无意的几句话,倒让贞妃怀了一肚子心思,很快烦了性情,便将秀珍打发了。 待那秀珍与宫娥一走,贞妃停下了脚步,绶缓转身看向方才走过的雪地,四排脚印在朦胧的夜色下凌乱着,曾几何时,也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日,意气风发的王上带着自己在雪地上看雪,那时的雪景可要比这美上千万倍,只是如今却物是人非。 思及过往,贞妃长叹一口气,一旁的怀心怕她着凉,一直拂着她身上的雪花,听到自个的主子叹气,心里也着急了。 “娘娘,你可别听方才那位小主子的话,她那是自己不得宠,忌妒娘娘,王上昨儿不还来过水未轩吗?也赏了公主好些名贵的东西,王上心里是有娘娘的” 怀心这小宫娥不愧是贞妃的陪嫁丫鬟,心思都在自家主子身上,怕是忘了方才可是贞妃自己说公主讨不得王上欢喜,可怨不得那秀珍小娘子。 “她虽对王后娘娘出言不佳,倒也说了实话,平日里的确没见过王上对哪位公主上心,虽说也是请了最好的师父教着,可总觉得少了身为父亲的那份心” 贞妃收回一双贪恋的目光,迈着步伐重新行走在雪地上,过往即是过往,任由它北风吹,从今往后,她要做一个让王上迷恋的女人,不只为自己更是为芙玉。 这一夜,北风吹尽,有人欢喜有人愁,白雪漫漫,覆了一世情。 芷兰殿中,王后的寝宫里,三五的宫娥正忙着收拾屋子,女医早已给刚出生的小公主洗干净穿了衣裳,屋子里头可暖和着,楚王坐在王后床边,正一口一口的喂她喝汤,看着王后那张憔悴的小脸,楚王眼中尽是疼爱,心疼的拂去她的额上发,低身在她眉间印下一吻,真是羡煞旁人。 王后乃楚王的第一任夫人,欧阳氏闺名一个玉字,她冰雪聪颖,武艺超群,且德高位重,与后宫中其她女子截然不同,她手中可以握有一部分兵权,甚至可以参与朝政之事,且全国无一人议论。 楚王待欧阳王后的态度岂是楚国上下百姓争之相较,恐怕其他几国人们也是羡慕的紧,人们常言结发之妻应当如此,可楚王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甚多,若要独宠一枝秀是不可能的,莫不说太后不允,怕是朝中大臣也不依,隔三差五便献宝似的将自己的女儿及孙女送进宫,只差没把三姑六婆家的也一并给捎上了。 王后虽德尚有佳,可终归也是女人,日子长了,便也学会了吃味,天天看着那些个美人想着法子的讨王上欢喜,自己又不好做些什么,也只能一个人生闷气,所以,打从自己有了身孕后,便是以各种借口不与王上独处,硬生生将他推的远远的,也好乘着那几个月的静养淡淡两人之间的感情,哪知却终不如人愿,感情这东西,谁也料不准它的好坏,纵使你千般万般的躲着它,它亦如绕指柔绕着你。 可不,有一大段时间,王后娘娘明着对王上不闻不问,暗着却又忍不住去想他,时常暗示身边的宫娥去打听王上的消息,每日傍晚领着晏风去王上处检查课务时,她便在殿外远远的听着,殊不知她每次来过后,身后总有一双眼睛恋恋不舍的目送着离开。 春转夏凉,秋干冬寒,楚王看着那个故意躲着自己的人儿从单薄到六甲满月,眼瞧着都快要临盆了,她却越发躲着自己,细细想来,自己问心无愧,无事对不住她,准是那小脾气犯了,任性了,楚王思前想后,终是没忍住心里头的冲动,在一个夕阳无限好的黄昏,他将王后堵在了沂莲亭,据说那天黄昏,平日里有许多宫娥女医汇聚的沂莲亭竟无一人敢逗留,王上一来堵人,众人就很识相的闪了,那速度可不是开玩笑。 谁也不知道那天黄昏楚王与王后都说了什么,只道是那沂莲亭一处春意盎然,两人相拥着吻得浑然忘我,若不是王后有孕在身,怕是真会被楚王当场推倒,到时一场活人秀是免不了了。 往日的沉寂一旦被打破,便没了那份约束,在那日之后的每一天,楚王每夜都宿在芷兰殿,明言说是不知王后娘娘哪天临盆,自己在她身边方便照料,这话怕是连自己都不信了吧,放眼看去,芷兰殿外的几处偏殿内,宫娥多少暂且不说,女医少了十人都不带笑的,谁人不知他那是感情溢出,自己无法收场了。 王后娘娘躺在床上正想着前几日王上与自己还算过时间,本是没这么早的,至少还有好几天,也不知怎的,今儿个就解脱了,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楚王听了可不欢心,伸手拂平她紧蹙的眉。 “本以为玉儿还要再辛苦几日,不料今天就给本王送了一位小公主,本王甚是欢心,今早去了邬棘山狩猎,幸好赶回的及时” 楚王紧握欧阳玉的双手,语气温柔体贴,俊朗的侧脸依着床边,正好轻轻低头便能看见床上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眉间砂 第三章:眉间砂 躺在床上的欧阳玉原本还沉思着前段时间因自己任性而错失的不少日子,听楚王这么一说感动不已,眼眶湿润着,想想之前的小任性,还真是对不住他,毕竟他什么也没做错,只因自己见不得他与其她妃嫔们交心,今日她却也想通了,身在其位必受其苦,再怎么样也不能任性啊! “王上回宫可是赶的急?定然没好好休息,这会儿夜已晚,寒风不饶人,王上还是早些回宫里头歇着,免得伤了身子” 欧阳玉深情的眸子看着楚王,感觉到手掌的温热,迎上楚王打量她的目光,小脸微红,羞涩的将脸扭向一边。 “既然夜色已晚,不宜外出,那今晚我便留下来了,明早再回宫” 楚王淡淡的回了一句,未了还朝她眨眼睛,引来外头一众人捂嘴偷笑,这芷兰殿中的宫娥平日里的可真好,一听王上说要留下来,纷纷准备东西去了,打水,备晚膳,又重新拿了一床被褥进去,放在炉子上热好后方才放上了床,待一切完毕,众宫娥得到楚王的命令全数出去了,倒是欧阳玉让人把九公主留在了屋里,这会儿正逗着玩呢,楚王则在一旁盛汤。 “玉儿,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寻常夫妻?夫君为自己的妻子做饭,妻子给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孩子,他真的很开心” 坐在食桌旁盛汤的楚王双眼一直瞧着欧阳玉,待走到床边,悠悠的打趣道。 “嗯,很像,一对寻常夫妻,莫不是王上还记着什么?” 欧阳玉抬起头,灿烂一笑,如腊梅绽放,娇而不艳。 “记得那年在凤鸣关一战时,我曾说过,想与你做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妻,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生一群孩子,我教他们骑射剑术,你教他们琴棋书画,我们一起去看夕阳,看日出,日落看星辰,去碧生涯看千堆浪,待老来相伴,黄泉同路,亦无悔” 楚王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欧阳玉喝汤,一边怀念着过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勾起了欧阳玉的记忆,原来这些话他都还记得,从不曾忘记吗? “王上”欧阳玉动容的呢喃着,正要说什么,却被楚王打断了。 “玉儿,现下无旁人在,我想听你唤我的名字” “羽廷”欧阳玉依着楚王唤了一声,含在口中的汤也甜了几分。 “嗯,玉儿可有给咱的女儿想好名字?”楚王继续喂着汤,偶尔自己吃一点,似孩子般。 “还不曾想好,本应是身为父亲的你为她取名最为合适,如今却要我代劳,真是为难”刚喝宛一口汤的欧阳玉娇嗔了几句,不满的瞪着眼睛,楚王无奈的笑了笑。 “好,不难为夫人,为夫想着她出生于寒冬腊月,又贵为天子之女,唤她寒玄如何?” 欧阳玉被楚王喂着喝了几碗汤,这才被他放过,见他终于将手中的碗放下,暗自松了口气。 “公孙寒玄?听着倒像是个男孩的名字,怕是长大了像男孩,随了你去” 欧阳玉皱眉思考着,纤指轻轻抚摸着襁褓中的婴儿。 “寒玄二字的确欠佳,那依夫人的意思?”楚王重新回到床边,亲自动手脱了靴子,除去外衣,便在欧阳玉身旁躺了下来。 “你看,她眉间天生朱砂,红如烈梅,眸子如星,笑容盛凌,像是融汇了人间千万言语,不如唤她千语吧!” 欧阳玉仔细打量着孩子,细细的说来,楚王侧身看着两人,宠溺的点点头,准了。 “千语,你可要快些长大,你母后可是将你那哥哥视做女儿,养了五年之余,如今有了你,你母后便不会再折腾你哥哥了” 楚王点着公孙千语眉间那点艳红如血的朱砂,无意道出了一欧阳玉的囧事,一旁的欧阳玉听后脸色大变,一阵红一阵青。 的确如此,这事儿在宫里头可是人尽皆知,谁都知道当今王后娘娘将王子视为公主般,养在深闺,逢上什么隆重的节日,哪怕是出来了,也被王后打扮成了女孩儿,谁知道哪个是呢,不过,芷兰殿的宫娥们说了,往那些个王子公主堆里一瞧便能认出来,最美的那个便是。 王后瞧瞧怀里的千语,笑而不语,眸子里倒是闪过一丝不怀好意,怕是这小公主要被打主意了。 “怎么?玉儿这是又看上了千语?莫要再胡闹,晏风那孩子如今渐渐懂事了,他那身女儿装也是时候给换下了,否则等他再大些,怨念起来,可别说为夫的不帮你” 欧阳玉心里想什么全被楚王看穿,她那小心思,无非就是想给千语穿男装罢了,先前晏风的事楚王从未过问,虽说并无大雅,若不是怕孩子们长大了不好交代,他还真就随她所欲,瞧着晏风那孩子一直把自己当女孩,乖巧懂事,自是省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晏风穿女装还真是惊艳,当初这话可是谁说的?如今却还怨上我了”欧阳玉虽是脸色不好,倒也不甘示弱的为自己反驳。 “为夫当初一句赞赏之语,你不只较真,今日还要用它给自己下台阶,夫人真是让为夫好生佩服” 忆起昔日话语,楚王无奈之余弹了弹欧阳玉那光洁的额头。 芷兰殿这厢灯火通明,宫娥们尚未收火,就闻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往这边来,听着声音,外头雪怕是积了不少,那脚步声到芷兰殿大门外就停下了。 “咚咚咚”果然,门外那脚步声刚停下,门就响了,屋里头的宫娥忙去开门。 “这不是水未轩的怀心姑娘吗?怎么又折回来了?”待开门后,这宫娥才看清来人,竟是贞妃的贴身宫娥怀心,不知她这折回芷兰殿所为何事? “玉京姑娘,芙玉公主今儿夜里落了水央池,现在烧着呢,我家娘娘让我来请蕖楚医主”门外,泪流满面的怀心带着哭腔说明了来由,话音刚落,泪流的更凶。 “啊!姑娘别着急,你且进来,蕖楚医主刚好在,你随我进去请她吧!”开门的玉京丫头一听公主落水,也是吓的不轻,忙将怀心带进了殿里。 寝殿内,楚王与欧阳玉躺床上正交心,你侬我侬,乍听得外面多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女子的轻泣声,楚王眉头一皱,欲开口怒斥,不料一只小手速度极快的闪到他眼前,嘴唇被欧阳玉细长的指头压住了,且见她摇了摇头,然后仔细听起了外边的动静。 “这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水未轩那些个宫娥们怎么连个小孩都看不好” 外头是蕖楚在数落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楚王与欧阳玉两人皆是习武之人,对声音比常人敏感,外面蕖楚说的话他们自然听的清楚。 “外头出什么事了?怎么动静这么大?”楚王忍不住发问,优雅从容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捋着前襟上衣的发丝。 “回王上,是水未轩的怀心过来请蕖楚医主,说是芙玉公主夜里落水了”纱帘外的宫娥听到唤声忙应到,一旁的宫娥知道王上起了身,急忙进来伺候。 楚王虽起了身,却只是坐在床边,跟前站了一排宫娥,挽衣的,托冠的,等着换鞋的,清一色的淡粉姑娘,煞是好看,楚王皱着眉头,瞧他那模样,欧阳玉在一旁不高兴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芙玉那孩子落水了,这天寒地冻的,到了夜里准会烧的厉害,你毕竟是她父王,过去瞧瞧吧,免得底下的人怠慢了”欧阳玉藏在身后的手推了推坐在床边的公孙羽廷,他一回头,正巧对上她那双写满埋怨的眼睛。 “既然玉儿都这样说了,本王若是不去岂不是要让玉儿失了面子?”公孙羽廷淡淡一笑,晕开了方才还凝在脸上的冷俊。 起了身的公孙羽廷笔挺的站着,由着宫娥们给他加衣戴冠,一切都已妥当后,他又回头看着欧阳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备灯,王上要去水未轩”欧阳玉不容他多想,先声夺人,命宫娥出去备了灯。 公孙羽廷几次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待宫娥们打点好后,他就出去了,留下来的宫娥们收拾好后也都退了出去,欧阳玉带着小公主也差不多累了,待外面的声渐渐小去,她也犯困了。 欧阳玉唤了玉京去叫奶娘,待奶娘把小公主抱走后,玉京丫头眉开眼笑的走了进来,怀里头不知揣了什么东西,瞧着她当宝贝似的。 “娘娘,你看这是什么?”玉京丫头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送到欧阳玉眼前,高兴的看着她。 “这这不是王上一直随身携带的伽蓝玺玉吗?你怎么给折来了?可是王上更衣时落下的?” 欧阳玉本是已有困意,双眼都亲呢上了,在看到玉京手上的玉后,瞬间惊醒,睡意全无,一脸疑惑的看着玉京。 “娘娘,瞧你给说的,奴婢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将这玺玉折来呀,这可是王上让奴婢给娘娘的,说是赐给九公主做为诞生礼” 玉京丫头被欧阳玉一连串的追问弄的哭笑不得,她可不认得这玉,只道是好看的紧,见王后娘娘这反应,大至也知道了这玉的贵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芙玉劫 第四章:芙玉劫 听玉京这么一说,欧阳玉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手中的玉,毕竟这玉太贵重了,看玉京丫头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玉京是自己的陪嫁丫鬟,相信她不会害自己。 “果真是王上让你交与我?王上他可还有说什么?”欧阳玉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的拿过那块玺玉,温柔的眸子上泛起了雾水,当初晏风出生时他都不曾赐与他,看来他真真是喜欢千语这丫头。 “可不,比真金还真,方才在门外,王上亲自从身上取下交与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交到娘娘你的手上,还让我带一句话”玉京一字一句慢慢道来,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正故意朝欧阳玉挤眉弄眼,这丫头向来古灵精怪,跟着欧阳玉学了一肚子坏心思,这不,这会儿还卖起了关子,怕是吃准了王后娘娘会心急。 “他他说什么了?”欧阳玉见玉京那模样不气不恼,倒是害羞起来了,小声的追问着。 “嗯,这话旁的人听去了可不好,奴婢要悄悄告诉娘娘”玉京神秘一笑,得到欧阳玉的允许,方才小步走到床边。 玉京的确是在卖关子,欧阳玉思索着,究竟是什么话?方才走之前就不方便说吗?非要让底下的人传达,而且还是玉京这丫头。 “呃”玉京俯在欧阳玉耳边说完话就捂着嘴跑出去了,躺在床上的欧阳玉恍神了一会儿,然后白皙的小脸一瞬间炸红了,她扭头看看外头,玉京已经出去了,帘子也放下来了,抚摸着发烫的脸,欧阳玉噗嗤笑出了声。 “也只有他会说这话,也不怕旁听了笑话去” 欧阳玉轻拍着怀里的小公主,轻声呢喃着,上扬的嘴角惊艳了这个冬夜。 夜风中,通往水未轩的路上隐约可见灯火摇曳,正是楚王一行人,白茫茫的雪地上几排脚印点缀的恰到好处,一行人迎着半夜的寒风终于到了水未轩。 公孙羽廷还未进门便听得里头传来阵阵轻泣的声音,他眉头紧皱,微露不悦,面色凝重,身后的蕖楚急忙先一步进去了。 入了水未轩的门后,四下竟无一人,连守职的宫娥也没在,准是在寝室那边,出了这事,以贞妃的性子,今夜恐怕是难消停了,楚王穿廊过桥,来到贞妃的寝宫外,果然听到那阵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走近了才看清,整个水未轩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宫娥跪了一地,只差没将整条回廊跪满。 “天气寒冷,刚下过大雪,就不怕跪着伤了身子?既然蕖楚来了,你们也去帮忙”公孙羽廷向来不喜欢女人啼哭,见着一堆宫娥跪在阴冷的地面上,着实不忍,于是把她们支走了。 “是,谢王上”跪在地上的宫娥们听到公孙羽廷的声音,吓的停了哭泣,急忙擦去泪水,一众人跪着在原地转了身,见公孙羽廷并没有发怒,于是安了心。 “妾身不知王上尊驾,未出门迎接,请王上惩罚”正在屋里照顾芙玉公主的贞妃听到声音后急匆匆赶了出来,满脸焦虑,双眼微红,眼眶湿润,想必是哭过的。 “不碍事,本王正好还未就寝,听得芙儿落水,特过来看看,怎样?可要紧?”公孙羽廷缓步走到贞妃跟前,动作优雅的搀起她,说话间两人便进了屋里,贞妃抬头投眸间都透出一股欣慰。 “虽是落在了池边浅水处,可还是冻着了,本以为在那炉边烤烤再睡一觉就不碍事了,谁知从方才起芙儿就烧起来了”贞妃边拭泪边说,公孙羽廷见她又泪眼婆娑,不由一阵心疼。 “奶娘去哪了?怎会如此不小心?万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担当的起?”公孙羽廷微微动怒了,他安抚着贞妃,双目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从自己进门就没看见芙玉的奶娘。 “回王上,奶娘前几天告假回了乡,这几一天一直是从芷兰殿借来的素芝在照顾芙儿,今天王后娘娘临盆在即,臣妾就让她回芷兰殿帮忙,岂料就出了这事”公孙羽廷坐了下来,静静的且听贞妃娓娓道来,宫里们进进出出,送茶点,添加炉炭,楚王面色缓和了些许。 “既然奶娘回了芷兰殿帮忙,那这照顾公主的宫娥又是谁?我且听得芙儿是夜里落了水,平日里芙儿都睡的尚早,今日怎么入夜了还在未央池?”公孙羽廷厉眸轻抬,淡淡的语气却也能让人看出来几分怒火,他这话一出,所有宫娥吓的统统往地上一跪。 “奴婢们罪该万死,没将公主看好,请王上责罚”众宫娥声音颤抖,身子趴在地上。 “芙玉公主落水之事自然与你们脱不了干系,今日值守的宫娥全数选出,移到亦枫泊去照顾肖太妃,明日去秀宫领些新人回来”公孙羽廷对着又是跪了一片的宫娥们着实有点小闹心,可他要是不发话,恐怕贞妃又要耍性子了。 “奴婢谢王上”跪在地上的宫娥们声音终于不发抖了,担惊受怕的一颗心安定了,公孙羽廷让她们去照顾年老的肖太妃,已经是保了她们一命,若是等贞妃主子发了话,这里没有一个人会轻饶。 “今夜有劳蕖楚医主忙着,怀心帮忙就可以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贞妃满脸不悦,冷言冷语的将那些个丫鬟打发了去,公孙羽廷朝众宫娥使了个眼色,众人才小心翼翼退下去。 “你忙了一天,也早些去歇着吧,本王去瞧瞧芙儿丫头”公孙羽廷见贞妃面色小有不悦,特地多体贴了一句,谁会知道他那颗心一直惦记着芷兰殿那边。 “回王上,妾身此刻无睡意,方才刚回到水未轩门口,还未进门就被那往外跑的小宫娥撞了个正着,急匆匆的,见着我就哭,知道是芙儿落了水,妾身一颗心都快吓出来了,现在哪还走得开”贞妃娇嗔道,陪着公孙羽廷一同入了室内,公孙羽廷没再说什么,任由了她。 在水未轩守了一整夜的公孙羽廷就坐在床边看着蕖楚医主给芙玉公主退烧,怀心一个丫头进出帮着忙,到了后半夜,公孙羽廷也没能熬住,靠着床头睡了,幸得动静不大,公孙羽廷还能坐在床边休息休息,长年握剑的手长了不少茧子,修长的手指正被床上发着烧的芙玉公主拉着,贞妃在一旁看着,欣慰了不少。 刚才趁着有空,贞妃特地问了怀心才知道,公孙羽廷今夜本是要宿在芷兰殿的,听说都已经更衣了,若不是芙玉落水的事,他早就歇下了,贞妃站在芙玉的床边痴迷的看着公孙羽廷,走近了,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的抚摸过他精致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如樱的薄唇,渐渐的迷失在了这张脸上。 “王上,你永远都不知道,让英贞迷恋的就是你对王后娘娘的那份心,有时候我常常在想,若是王上也待我这般,什么妃位后位,我统统不要”贞妃趴在床边,双眸含泪,深情的呢喃细语,叫身后的怀心看了好生怜惜。 “玉儿不许走,玉儿”正在睡梦中的公孙羽廷突然碎语唤道,靠在他头边的贞妃听的一清二楚,她抬头看了看,只见公孙羽廷双目轻合,眉头紧锁,语气急切,似是做了什么梦。 “玉儿?欧阳玉?你看,你连梦里头都少不了她,你的心,你的人,看见的只有她唯一一个你都没有我的那份,我拿什么和她计较?” 贞妃收了手,起身离开床边,浑浑噩噩的,梨花带雨,呢喃着走出了屋子,恰似一夜风雪留,驻足了昨日风流,半生易摧残,半梦亦摧误。 待第二天早朝后,楚国满朝文武皆前来祝贺,未出三个时辰,楚国上下人人得知王后娘娘喜得公主,加上前边的晏风王子,一男一女,正好满了那一枝花,楚王公孙羽廷更是准许荣安城内祝庆三天,酒食全数归公孙家的。 这一日来,楚国上下,大小街巷,无人不在伎传达着同一个消息,依这噱头,不出一日,怕是远在边关守城的欧阳将军也会得知此消息。 公孙羽廷真是忙的抽不开身,早朝一散,本想去芷兰殿走走,无奈那些个祝喜道贺的臣子们络绎不绝的来个不停,上上下下的王亲,大大小小的官员,走了一波又一波,接了一场儿又一场儿,还总是抽不了身,总被拉着喝酒,得众人贺兴的差不多吋,公孙羽廷人也喝晕头了,而且天色亦是不早了。 这一整天啊,又岂止是楚王公孙羽廷一人在忙活?又岂止是他一国之主累趴了,远在朝堂之后,深在后宫的王后娘娘可比他累多了。 他面对的无非就是一群文人武将,大男人嘛,说话直气,好应付,可不比后宫那些个女人们,说话都是拐弯儿子的,你哪知道她在说什么呢?好也是她们说坏也是她们说,说好了,无非就是回个笑脸,说坏了你也得陪着笑脸,这一天下来,欧阳玉的脸都快僵了,可不比公孙羽廷累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千里之外 第五章:千里之外 芷兰殿门口处,一众宫娥送走最后一波前来道喜的妃嫔们,收拾了园子里快堆成山的贺礼,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园子里的积雪早己被踩出了一条路,晨时,芷兰殿的宫娥们还未来得及扫,众主子就开始上门请安来了,着实是苦了那群小主。 从透纱窗子望出去,见众人将事情都处理完毕,欧阳玉松了一口气,收了窗纱,又回到床上坐下了,欧阳玉打从心里头就不太愿意见那么多人,其实她知道后宫这些妃嫔们得知消息的速度,早该让人传了话,让众姐妹们不必一一前来,寒冬腊月,雪没常路,能省心就省心。 欧阳玉瞧着襁褓中的小公主,越瞧越喜欢,眉毛眼睛都像极了公孙羽廷,还有那高挺的小鼻子,粉嫩的小嘴,恐怕除了肤质遗传了她自己,与公孙羽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了晏风长的像极了自己。 公孙九公主这一出生,无疑是这个寒冬中绽放的一朵腊梅,尤其是在经过百姓们添油加醋的传达之后,公孙九公主出生当夜的事变的神秘万分,无非就是当时无故刮起了一阵大风,左右不过是个风雪夜,岂料各种舆论铺天盖地的不可收拾。 “大娘我觉得吧,这九公主定是神仙下凡,听说她眉头上还有仙女红呢,错不了的” “胡说八道,这九公主分明是妖姬转世,那晚那阵妖风就能证明,怎么就成神仙了?” “不对,不对,你们都说错了,我侄儿在宫里头当差,他亲眼见过九公主,说这九公主眉清目秀,额间有痣,与画里的菩萨一般无二,我说九公主肯定是菩萨投胎” “无趣,九公主是什么转世轮得到你我关心?” 无非就是一个话题,瞧着几人又争的面红耳赤,刚上的茶又凉了。 不过短短数日,有关公孙九公主的事儿,一刻也不见消停过,茶楼饭庄,围在一起就能扯起来,不过,楚国九公主这点事儿还真不算什么大事儿,楚国人们就爱操心,且看看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国,九公主出生那一夜,南国一位歌姬也诞下了一位王子,据说当时的情景可要比楚国这边凶险,可是一点风声也没往外传。 荣安城中最大的客源茶楼中,一间雅阁里,几名男子盘膝而坐,端端正正的直着腰,几人对面坐着一年长的男子,只见他面色凝重,略有所思,手中拿着一封刚拆开的信,一旁放着一块好的白玉,光泽甚好的白玉上刻着一对麒麟,象征着身份尊贵。 “宜香小主一切安好,小王子也平安,王后娘娘并没有机会下杀手,属下拼死才保住了小主两人,只怕日后要更加小心” 盘膝而坐的人之中一青袍男子开口说道,其他几人纷纷点头,仔细看清后,才发现这几人的穿着并非楚国服饰,口音也和楚国人不一般,听那男子的话语,这些人来自南国。 近年来,南国一直在战乱之中,连着一国之主的南王都领兵外征,据说朝堂之事也是南小王在代理,战乱之下,各国皆可见南国子民,在外人眼中,饱经战火摧残的南国再无辉煌可言,覆国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今日坐在这席的几人绝非普通的南国人,虽然他们穿着简单的南国服饰,依然遮不住他们训练有素的气质,尤其是对面那位男子,举止优雅,谈吐温和,一眼便能看出是位饱学之士。 “宜香的信我看过了,王后乃后宫之首,封后也有好些年,都没能育个一儿半女,如今却让宜香捷足先登,她自然会怀恨在心,王上此次出战半年之久,宜香在那水深火热的后宫之中多亏了你们兄弟几人相助,叶某在此谢过几位” 原来,开口说话的男子是南国左丞相叶秋客,而他们口中的宜香正是南国左丞相府出身的歌姬冷宜香,左丞相叶秋客的义妹,现今已是南国的宜佳人,地位不高,头衔不起眼,却很争气的生了一位王子,也难怪,南国左丞相府的几大高手亲自送信到叶秋客手中。 “丞相言重了,宜香小主从小与我们兄弟几人一同长大,就像我们的小妹,保护自己的妹妹是我们做兄长的本分”青袍男子再次说道,其他几人还是一味的点头,青袍男子双眼腥红,定是为了赶上叶秋客,日夜兼程的赶路。 “宜香小主临盆那晚,天空雷电交加,而且天边红光四起,狂风大作,王后娘娘以此笃定王子是妖孽出生,竟率领着后宫妃嫔在宜香院闹腾,属下离开时擅自将小主与王子移去了丞相府,还请丞相责罚”另一玄色衣袍男子起身上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一副领罪的模样。 “吴兄这是做何?叶某感谢你们还不及,又怎会怪罪于你们?你们将宜香安顿在我府上自是再好不过,王后娘娘再无法无天,后位再高,也绝不敢踏入我丞相府,我府中可是有先帝亲赐的无上诛笔,她若敢目中无人,那支诛笔定会在她的姓氏上画上一笔”叶秋客急忙上前,客客气气的将跪在地上的男子扶起来,义正言辞的说了一通话。 “丞相在楚国一切当要小心为上,南国不可无丞相,我们兄弟几人连夜赶回南国” “几位兄弟辛苦了,宜香就拜托你们了,昨日王上来信,王上的人马已经在回朝的路上,你们且先回,我来楚国已有半月之久,本也是打算这几日前去拜访楚王,却听闻王后娘娘诞下了公主,耽搁了几日”叶秋客在几人面前丝毫没有一国丞相的架子,双手作揖,客气客气与几人话别。 雅阁中几人的谈话刚结束,紧闭的窗子之外,一名丫鬟模样的女子急匆匆的离开了,瞧那样子,似乎在窗外站了许多,屋里那些人的谈话多半都听到了,而且,可见此人武艺超群,屋子里几大高手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能准确无误的知道叶秋客几人会面的地方,排除她是楚国人,唯一可以确定的也只有她和叶秋客一样,是南国人。 数日后,楚王公孙羽廷收到信报,说是南国左丞相叶秋客前来拜访,目前在荣安城落脚,还未容他想,朝中各官员皆上奏恳请王上莫要见此人,莫要与南国扯上关系,还指道,他来楚国的目的无非就是请求楚国帮忙,不过,公孙羽廷思考之后还是见了这位左丞相。 公孙羽廷并非首次见叶秋客,说起来,两人十几年前就见过,那时两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志向远大,两人皆有同道之心,也曾一起比文试武,只是后来并没有什么往来,如今这再次见面,是当做熟还是陌生呢?公孙羽廷发愁了。 招待叶秋客的酒宴设在离芷兰殿的不远的月如歌亭,公孙羽廷没有邀请任何文官武将,只身一人坐在亭子里等候,身旁连个伺候的宫娥也没留,桌上的菜上全后她们就自行离开了,哪怕是叶秋客到了,引路的宫娥也只是领他到门口。 叶秋客第一次来楚国,自然不认得这王宫里的路,不过,叶秋客倒也不缺心眼,入了门直接走大路,没走多久便远远的看见了一身便装的公孙羽廷,他凭栏独思,见叶秋客走来,回了神,不慌不忙地将他迎进了亭子里,没了招待贵宾般的排场,叶秋客倒是自然了不少,他发现虽说现下正是临近年关,大雪纷飞的冬季,但月如歌亭内却是暖和的很。 “叶某今日有幸见识到传说中的月如歌亭,真是名不虚传” 叶秋客双脚刚踏入亭门,便感叹了起来,一旁的公孙羽廷倒不好意思了。 “哦?丞相听过此亭?”公孙羽廷突发兴致的问了一句。 “叶某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此亭的记载,据说是冬暖夏凉的一处小亭,传闻是千年前西王母下凡历劫时所住过的一处石屋,后来被当时有名的齐王全数搬回了他那齐王宫,如今却不曾想竟在楚国”叶秋客双目放彩,将四周打量了好一圈。 “丞相果真还如年轻时一般,独爱收集天下文书,见识渊博,本王倒是献丑了”公孙羽廷领着叶秋客坐了下来,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 “楚王真是爱说笑,若楚王没有过人的学识,又怎能将月如歌亭移至在自己的宫中?”叶秋客说得谦谦有礼,先是行了一个南国之礼,才与公孙羽廷对饮了起来。 自打晨时叶秋客入了王宫,公孙羽廷便将一天的公文都丢搁置了,而且特地吩咐了,没事别找他,有事去芷兰殿找王后娘娘,他自己则陪着叶秋客喝了半天的酒,中途只唤了宫娥送过几次酒,谁也不知道他们都了些什么,只道那月如歌亭爽朗的笑声没停过。 自从九公主出生后没踏出芷兰殿半步的欧阳玉可谓是闷坏了,难得这月子也快过去了,正闲的做起了女红,不料今日却陆陆续续的大小女宫娥找自己,连着朝堂之事都传到她手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似是故人 第六章:似是故人 今日王后娘娘那芷兰殿的门怕是要被踏破了,晨时起,欧阳玉刚坐到架子前,打算给九公主绣一块春装的料子,上门的人就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刚开始她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心里想着许是公孙羽廷忙不过来,于是将这些琐事交给了自己。 可是,大小事处理了一件又一件,后宫的事就不计较了,本来平日里就是自己处理,但是,这朝堂之事算哪门子事?差不多都到自己这深宫里头的芷兰殿了,这半天过去,脾气再好的欧阳玉也没耐性了,彻底没了做女红的兴致。 “玉京,你去瞧瞧王上可有在宫中,若是在,就去传句话,说是请他午膳时移驾到芷兰殿用膳” 欧阳玉合上手中的文本,扶额坐在榻上,手指揉捏着额中欠,双目轻合,眉头紧锁,缓缓的吩咐着。 “娘娘,王上在宫里头呢,听说今日个招待了一位贵客,没有吩咐谁都不许打扰”在外屋专心剪窗花的玉京听到欧阳玉唤自己,忙放下手上的活,进来回了话。 “贵客?可知道是什么样的贵客?”欧阳玉好奇的问,心里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原来是有要事缠身。 “娘娘,你也知道,前头的姐妹们嘴巴可是紧的很,什么都不肯说,要能问出来早问了”玉京不满的嘟囔着。 “既是如此,那你就将方才的话让前头的宫娥传了去,就说王后娘娘亲自下厨招待贵客”欧阳玉换了一个法子,王上招待贵客,自然有送茶点的宫娥,带句话应该不成问题。 欧阳玉说下厨就是下厨,一点也不含糊,除了沾水的活,从选菜品到挑菜,切菜,下锅,样样都是亲力亲为,一旁的宫娥可是没插手的机会,只得在一旁干看着,玉京丫头了解自己的主子,也不过就偶尔在一旁递个东西,端个盘子的。 奶娘听闻王后娘娘在厨房做菜,拉上晏风怀抱着九公主也来凑热闹了,就瞧着那厨房门口围了一堆人。 在月如歌亭畅饮半天的公孙羽廷也听得那送酒的宫娥说王后娘娘要下厨招待贵客,直笑的合不拢嘴。 “托丞相的福,我那多年不曾下过厨的王后今日竟亲自下厨,本王甚是开心”公孙羽廷激动的一拍桌子,笑容满面的看着叶秋客。 “楚王言笑,叶某才是托楚王之福,能劳王后娘娘亲自下厨招待,实在无言表达”叶秋客一听说王后娘娘在御厨房下厨,早已是惊讶万分,先前只听闻楚国王后能文善武,天姿国色,却不知还是一位贤惠之后。 “如何?叶丞相是否肯赏光随我去芷兰殿尝一尝我这位王后的手艺?”公孙羽廷满脸期待。 “这是自然,王后娘娘亲自下厨,叶某岂有不赏光之理?”叶秋客说走便走,随着公孙羽廷出了月如歌亭,这事本就没有推脱的理由。 两人一路畅谈到欧阳玉平日用膳的清肴居,远远的就见芷兰殿的宫娥们都在门口迎接了,寒风中还飘着淡淡的香味,除了那一院子的腊梅寒中送香,还有那一阵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菜香。 “看来叶某今天来巧了,王后娘娘居然做了炖肘子,闻着这香味,就知道火候刚好” 两人在清肴居门口稍停了片刻,叶秋客对欧阳玉一阵夸赞,门口那群宫娥们听到叶秋客如此夸奖王后娘娘,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嗯,凭香识菜品,叶丞相果然厉害!”公孙羽廷爽朗一笑,抬脚先入了门。 “哪里哪里,楚王这位王后娘娘才是真厉害!”叶秋客闻着那阵阵香味心里有些小难受,难得遇上一回楚王后亲自做的肘子,却因为刚才喝了不少酒,肚子装不下了。 “王上,王后娘娘说还有最后一道菜没有完成,请王上与贵客先行用膳”待两人行至食厅后,早已在此准备伺候的宫娥们纷纷将菜从那食盒中拿出来,还冒着热气。 “且慢,先不急着上菜,等王后娘娘来也不迟”王后娘娘亲自下厨,却让自己与楚王先用膳,楚王还说的过去,自己可不行,叶秋客深知不妥,忙唤住宫娥们的动作。 一旁的宫娥不知叶秋客的身份,更不知他的性情,对他说的话自然是不从的,直到公孙羽廷点头了,才又默默的将菜放回了食盒里。 叶秋客正好趁着这时间打量了一下这楚国王后娘娘行膳的清肴居,素闻楚国王后淡雅脱俗,今日看了这清肴居,和她宫里头那些宫娥们清新一格的衣饰,不得不相信她这做派真如传闻中的差不多,却不知道这人又如何? 两人也并没有等多久,正当两人谈笑风生呢,就听到隔壁的门有动静了,没过一会儿,就见一行人从隔壁过来了,叶秋客只见一身着素衣的女子怀抱婴儿,优雅的走在前面,左手边的宫娥手上端着一个大石锅,右手边跟着一个四岁模样的男孩,身后则是一堆宫娥。 “莫非这清肴居的厨房就在隔壁?可是完全没声音啊!”叶秋客看看众人过来的方向,居然就在隔壁,他心里大惊,一墙之隔,却如几里开外般,丝毫未发觉。 “王上,招待贵客也不通知妾身,让我一阵手忙脚乱的”欧阳玉双脚刚踏进门,就冷不丁的抱怨起来,步伐带风,脸上有气,抱着襁褓都掩盖不了她那强大的气质。 叶秋客听到欧阳玉说话,抽回了游离的双眼,再次看向走进来的欧阳玉时,他吓了一跳,眼睛眨了好几下,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白玉师弟?”只听见叶秋客冲着欧阳玉唤了一声,一旁的公孙羽廷也愣住了,一头雾水的看着欧阳玉。 “白玉?这位贵客可是认错人了,本宫复姓欧阳,虽说名字里也有一个玉字,但本宫却是红颜,可不是什么白玉小公子”欧阳玉淡淡的笑了笑,将怀中的襁褓换了换位置,仔细的看着叶秋客。 “真是对不住,叶某竟将王后娘娘错认成我一位故人了”察觉到自己失了态,叶秋客忙道歉,目光却也还是不敢置信的打量着欧阳玉,仔细想来,自己那白玉师弟早已不在人世,何况,眼前的这位楚王后乃红娇娘,实在不该如此失言。 “不碍事,世间之大,相貌相似之人比比皆是,不过,本宫倒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与男子相似”欧阳玉将怀中的九公主交给了一旁的奶娘,入了坐,看着叶秋客打趣的说道。 “是叶某失言,还望王后娘娘莫要放在心上”叶秋客无奈的陪着笑。 坐在公孙羽廷身旁的欧阳玉轻轻推了推公孙羽廷,示意他帮自己挡一挡这文质彬彬的叶丞相,自己不过是拿他开了句玩笑,他倒认真了起来,着实无趣,若照他此般斯文下去,自己还不如早点撤了,留这两个大男人慢慢对饮。 “丞相不必如此拘泥,本王这王后向来喜欢玩笑,都是本王平日里太宠了,丞相莫要见怪”公孙羽廷收到暗示,忙跳出帮忙说话。 公孙羽廷心里也是很无奈的,欧阳玉的性子他最了解,向来如此,直言直向,多半也不过是玩笑话。 其实,叶秋客和公孙羽廷都没有看见,方才欧阳玉悄悄暗示公孙羽廷时双目闪烁,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却又很快的消失了,然后不动声色的看着公孙羽廷,似是有意躲避叶秋客的目光。 “叶某有几句话想问问王后娘娘,不知”叶秋客仍是不死心,犹豫不决,看着欧阳玉那张脸,心里有许多疑问想弄明白。 “叶丞相请说”欧阳玉倒也爽快,优雅从容。 “王后娘娘可有兄弟姐妹?”叶秋客忐忑不安的问, “本宫家中还有一小弟,不过从未出过门”欧阳玉轻松应对。 “可还有什么表亲?”叶秋客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对了。 “本宫表亲倒是挺多的,与我年龄相仿的那些表兄弟也都是常年不出远门”将话题拉远了,欧阳玉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哦,这样看来,我那白玉师弟当真是不在人世了”死了心的叶秋客感慨了一句, “莫非你那师弟是死是活,你都不知道?”公孙羽廷好奇的问道,一旁的欧阳玉暗中捏了一把汗。 “当年我正值恣意肆为年华,对天下大事毫无兴趣,常常四处游行,父亲对我的期许也放弃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拜了苦尘剑侠为师,入了苦剑门,白玉师弟比我入门晚,但却与我最为亲近,我们一起在苦剑门待了三个春秋,后来,父亲托人从南国来信,父亲信中说南国正是烽火推塔,狼烟四起之时,身为南国的将军,父亲做好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还叮嘱若是他不在了,让我一定要回去守住南国的城门” 叶秋客忆起往事,语气轻浅,目光迷离,似是不愿意解开那段往事,却又自顾自的沉浸在回忆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羁绊 第七章:羁绊 公孙羽廷和欧阳玉两人对看一眼,叹了一口气,公孙羽廷脸上失神了一会儿,他记得,叶秋客口中所说的那一战正是楚国与南国之战,而且,自己当年也参与了,现在几人平静的坐着谈起此事,心里的感觉又是什么?当真如表面般平静? “看了信后,我的心里一团乱,虽说父亲一直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但他终归是我父亲,于是,我决定回去,向师父道了别,趁着天黑我便启程,谁知早已知晓一切的白玉师弟却说要跟我一起去,他说要帮我,师弟的脾气一向很犟,拗不过他,只得让他与我一同回了南国”叶秋客叹了一口气。 “若是当时我没有答应他,他必定还留在苦剑门,依旧是那个笑容灿烂,没心没肺的少年,可是,偏偏是他,在回春崖上的战乱之中,他落了崖,当时我离他只有几步远,却也没能来得及”叶秋客声音颤抖,公孙羽廷感觉到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 “后来,待大战暂停后,我带着人马去那崖下寻过,却已经找不到他的人,连尸首都没见到”叶秋客继续沉浸在回忆之中,说完后,嘴角牵强的扬起一抹苦笑。 欧阳玉那双白皙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的抓着衣裙,绝美的脸上失了几分花色,幸好身旁的这两个大男人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一个沉浸在回忆中,一个在认真的听故事,自然是忽略了。 “咳咳难道丞相后来便没有找他了”趁着两人愣神之间,欧阳玉回过神,整理好了情绪,清了清嗓子,将两人唤回了神。 “何曾没有寻过?曾经有好几年中,我踏遍五国各地,苦苦的寻找他,可我那师弟却好似真的不在人世般,直至今日,只要想到白玉师弟是因我而命丧深崖,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安”叶秋客话音惋怜,故事说完,酒也喝了不少,手提起酒壶再要倒时,却被公孙羽廷一把按住了。 “丞相莫要贪杯,若是喝罪了,这国事怕是要搁置了,丞相要是喜欢我这宫里头的酒,择日我定当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如何?”公孙羽廷优雅的夺走了酒壶,眉眼带笑的看着叶秋客,就等着他回话呢。 欧阳玉此刻也静静的看着叶秋客,怕他喝太多伤了身,本想出言阻止,却又不方便,眼下倒好,公孙羽廷劝住了他,欧阳玉听到公孙羽廷的话,知道他们定是还有要事没谈恰,既是两国朝政大事,那自己一介女流还是回避的好。 “你们都下去吧”欧阳玉吩咐了一句,自己也站起身要离开,不料,她刚站起来就被公孙羽廷拉住了,她回头看了看公孙羽廷,双眸中尽是讶异,然后再淡淡的扫了一眼叶秋客,见他并没有反对,于是又重新坐了下来。 “奶娘,小公主留在王后身边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打扰我们”公孙羽廷放下手中的酒杯,指了指那怀抱九公主的奶娘。 公孙羽廷话音刚落,只见方才同宫娥一起进来的那个小男孩失落了一下,甩开那宫娥的手,双眸泛起轻雾,撇着嘴,快步小跑到欧阳玉面前。 “母后偏心,为什么妹妹都可以留下来同父王母后一起用膳?为什么风儿不行?风儿果然还是要随了那女娥装,父王母后才会喜欢风儿” 原来,这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正宫娘娘欧阳玉那儿子,因前些日子欧阳玉开窍了,把他那女娥装卸下了,现在这模样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还真真是认不出来了,可不,他从刚才进来,公孙羽廷就没认着他,要不是现在他自个儿跑去,怕是真的要被公孙羽廷忽略了。 公孙羽廷和欧阳玉两人对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这小子是在找存在感呢,听听这说出来的话,让人哭笑不得,居然还惦记着那女娥装,也不怕叫人听了笑话。 “风儿,来,过来,到父王这里来”公孙羽廷忙将晏风唤到自己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翻。 “风儿也不小了,今后可是要照顾妹妹的,怎可如此哭鼻子?”公孙羽廷皱眉一笑,言词微严,欧阳玉忙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公孙羽廷眸光一柔,忙迭着笑 晏风拭去眼旁的泪,安生的在欧阳玉身旁坐了下来,双眼一直盯着襁褓看,却只能看到那粉色的襁褓边缘一只白嫩的小手露了出来,那肉肉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精致的玉镯子,好奇心被勾起,晏风便一直捏着那玉镯子仔细看着。 “叶丞相莫要见怪,王后虽深居后宫,却也握有朝中部分兵权,而且,今日之事,本王也希望王后在场”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公孙羽廷才开口谈重事,而叶秋客也是朝堂老官,当然对公孙羽廷的安排没有意议,不过,这欧阳王后还真是个人物,能耐不小,试问哪个国家敢将朝权分给一个女流之辈?可见这楚王还真如传说中般对欧阳玉特殊的很。 “叶丞相此次抛下南国朝堂大事,特来拜访本王,所为之事,本王早已心知,近年来南国以和平为主,也不曾与我楚国起兵,岂料却被有心之人虎视,现已至年关,南国百姓也盼儿女归家,过个团圆年,既然南王为天下百姓向我楚国借兵,本王岂有不应之理?”公孙羽廷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一旁的欧阳玉本以为公孙羽廷会拒绝出兵助战,却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叶秋客。 “叶某早闻楚王精通战术,而且,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铮虎将士也是以一敌百的精兵,如今楚王答应出兵解我南国燃眉之急,必然有条件,楚王且说来”叶秋客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哈哈哈叶丞相果然有胆识,素问叶丞相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今日一见,不负如是”公孙羽廷爽朗一笑,举杯相邀。 “岂敢岂敢,叶某这点小智慧在楚王面前怕是不值一提”叶秋客忙举杯对饮。 “要说这条件嘛,是有,不过怕是叶丞相做不了主,还需请示南王”公孙羽廷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担心了,似是尚有顾虑一般。 “如果叶某早半个月来楚国,不管楚王开什么条件,但凡我们能做到的,王上定义不容辞,不过现在,王上已出战数日余之,一时半会怕是请示不了,还望楚王见谅”叶秋客语气微动,言词恳诚,却又带着些许担忧。 公孙羽廷与欧阳玉两人对视了一眼,虽说彼此都还有些话没有说,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担忧,公孙羽廷担心什么欧阳玉并不知道,因为她也不知道公孙羽廷有什么安排,而公孙羽廷也如她一般,看不透她担心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她是第一次见叶秋客,应该不存在着关心,莫非 公孙羽廷饮酒畅思,考虑半会儿后方才将思路收回。 “第一条,从今日起南楚两国便是亲国,必须遵守两国交好的规则,任何一国不可单方起战” “第二条,若有一日南王离位,南国未来的国主必须由七王子继位” 公孙羽廷一字一句,没有停顿,偶尔还用眼角轻轻打量一下叶秋客,,前一条欧阳玉和叶秋客都毫无意见,但听到第二条时,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一下眉,这也怪不得他们俩,以一个正常人的思想都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国主都是由嫡妃所子继承,若是嫡妃无子嗣,自然会落到其它位份高的王子身上,再怎么着也轮不到那刚出生的七王子啊!叶秋客眉头深锁,他不讶异公孙羽廷已经知道宜香诞子之事,而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条件。 “难道叶丞相就不想问问我为会有这样的要求?”公孙羽廷淡淡的问,叶秋客抬头对上他的炯炯目光。 “楚王行事向来是深谋远略,必定有你的想法,叶某也就不再多问”叶秋客叹了一口气,终于松开紧锁的双眉。 “这倒也是,以如今南国的朝堂政事来说,叶丞相可是握有南国一半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的尊贵,虽然平日不过问朝政多余锁事,可只要你一声令下,也足以令南国上下人心动荡”公孙羽廷突然语气一变,冷冷的盯着叶秋客,手中的酒杯倒是没有放下。 “楚王”叶秋客显然被公孙羽廷惊到,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心中思索着自己怎么开罪了他,急忙开口。 “当然,以上绝不是针对叶丞相,本王只是以事论事,况且,本王还有两个条件没有说,所以先别急,不知叶丞相是否还要听听接下来的两个条件?”公孙羽廷收回冷冷的目光,凌厉的语气也瞬间改变,叶秋客本来是有话要说的,无奈被公孙羽廷打断了,他不由的感慨,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男子果然如传闻般,看来接下来的条件才是有利于楚国的条件,否则公孙羽廷不会给自己威胁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决策权 第八章:决策权 南国现下的命运和未来的命运,面对这样的选择,的确是十分难以决定的,叶秋客掏空脑中所思路去想这一个难题,他心里十分清楚,未来是谁也预见不了的,如果七王子不学无术,如果七王子没有大智慧,没有继任王位的手段,岂不是南国的悲哀?而且,眼下还有最棘手的问题没有解决,说白了,七王子能不能在水深火热的后宫中活下来都是未知数,那位心狠手毒的王后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登王的这条路上阻碍太多了。 公孙羽廷和欧阳玉不言不语,渐渐的让叶秋客思考,任谁都知道这是个责任重大,不可轻心的事,不慎重思考是不可能的,若是真要抽丝剥茧的挑出其中利害,至少也要些时日,但眼下南国的处境已然没有时间给他去想了。 “叶丞相,我先去里面休息片刻,待你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复,若是旁人,怕是早就答应了不是吗?说起来,那七王子的生母可是你的义妹,从小与你一起长大,若是她的儿子做了王,你可是国舅爷,比丞相更有重量,任谁都会心动”公孙羽廷起身走到叶秋客身旁,靠在他耳边轻声说,唇边灿烂的笑看呆了一旁的欧阳玉。 “叶某定会给楚王一个满意的答复”叶秋客也轻声说道,敏锐的目光闪过窗边,听到有轻微的呼吸声,是属于除了原本在这里的所有人之外的人,看来公孙羽廷比自己早一点察觉到了,所以才 “公孙羽廷果然厉害!”这是此时此刻叶秋客心里唯一的一句话。 公孙羽廷转身看着欧阳玉,冲她微微一笑,欧阳玉立即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抱着怀中的襁褓到门给了奶娘。 “玉京,把这锅肘子端去叫后厨的人热着,一会儿叶丞相还要吃”欧阳玉把孩子交代好,回到屋里,目光刚好看到桌上的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吩咐着门外的丫鬟。 刚走到里屋帘子外的公孙羽廷听到她的话,回头看了一眼,竟有些不悦,于是 “晏风,你在外面替父王陪陪叶丞相”进屋前公孙羽廷是这样说的,见他冷着一张脸,欧阳玉满脸疑惑。 欧阳玉觉得公孙羽廷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商量,跟着他进了里屋,谁知,双脚刚踏进门,就被一只手拦腰困住了,她猛然一惊,回手正要反击,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张脸惊住了,她对上他的眸子,柔的出水的双眸,正盯着她,而且,似乎有些许怒气,还有好像要生吞了自己般。 “玉儿,你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你才好?嗯?”公孙羽廷紧紧扣住欧阳玉的纤腰,用力的往自己身上拉,让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紧贴着自己。 “你你说什么?”欧阳玉被公孙羽廷这么强势的抱着,嫩白的脸上早已飞满红晕,双目迷离的与他对视,心也快速的跳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该死!本来就是要问她和叶秋客的关系,可是,一抱住她,一对上她的视线,心就乱了”公孙羽廷紧紧盯着欧阳玉,本来打算要问的一大堆问题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如果她真的和叶秋客认识,该怎么办?他们又会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有关系,难道自己还能不放在心上?”一肚子疑问的公孙羽廷眉头一皱,双臂更加用力的环抱着怀中的欧阳玉。 “玉儿!我说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难道真要我开口问吗?”公孙羽廷搂着满脸绽红的欧阳玉一步一步往墙边逼近,看着怀中的人惊慌失措,不由嘴角上扬起得意的笑容,方才还堵着的心头也舒坦了不少,欧阳玉倒是不开心了。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欧阳玉冷冷的反驳,抬起一张冷艳的小脸,带着英气的一双眼眸直直勾住公孙羽廷的目光。 “哼!论智勇武功,本宫可不比你差,休想从本宫这里占到什么便宜”欧阳玉纤腰扭动,似是不愿直面回答公孙羽廷的话,只想快点逃脱这个男人的怀抱,不用她那足智多谋的小脑袋想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是什么火。 “不不会吧!自己也不过是生个孩子,数月的时间而已,他也不至于如此如此饥”本来,欧阳玉还是很大胆的盯着公孙羽廷,可是,直到她发现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后,方才反应过来,这是一种危险的感觉。 “王上,你弄疼我了”知道自己无意中点起了公孙羽廷的火,欧阳玉停止了扭动的腰肢,改而往他身怀中一躺,纤细的双臂圈住他的颈项,轻声细语在他耳边呢喃。 公孙羽廷本着男儿本色埋在她的女儿香中,双目微闭,鼻中嗅到的是她身上的幽兰香,脸颊感觉到的是她秀发和小脸的柔软,正深陷其中,苦寻下一处极乐时,却闻得她在耳边说自己弄疼她了,向来对她怜惜有加的他不由双臂一松,正是这一心软,让原本靠在他身上的欧阳玉低头冷冷一笑,待他感觉到有股力量推开自己时,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羽廷眼睁睁看着那个刚才还躺在自己怀抱中娇滴滴的女人,下一秒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自己,而且还很用力的推了自己一把,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自己吗?公孙羽廷一瞬间感觉心凉了一下,可是,他公孙羽廷的女人只能属于自己。 “是吗?居然想离开我?不过本王可不是会随意放手的人” 就在欧阳玉以轻功轻飘飘的移走到另一边正要开心时,不料耳边竟是公孙羽廷的声音,来不及回头看,便感觉到结实的胸膛把自己抵住了,她背着公孙羽廷淡淡一笑,贝齿轻咬下唇,乌黑水灵的眼珠子咕噜一转。 突然,欧阳玉快速的一个转身,一只手捂住公孙羽廷的眼睛,一只手放在他腰上,轻轻一踮脚,抬起头,红唇盖上他的薄唇,然后才慢慢的放下了捂着他眼睛的手,她紧闭双目,吐气如兰,公孙羽廷原本以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要耍心眼,可没想到她的小手紧紧的缠着自己的腰身。 “呵呵真是迷人的小女人,她最好是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公孙羽廷凌厉的目光淡淡扫过门帘边,瞅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唇角上扬,剑眉轻挑,双手环上欧阳玉的细腰。 柔软的唇瓣,清香的幽兰气息,长长的睫毛轻轻拂弄着脸颊,光洁的粉额,微红的小脸,玉白如雪的纤纤脖颈,还有从薄纱下隐隐约约透出的女儿香,那素雅绣花衣料下包裹着的傲人双峰,因在月子期间而更加不可小视,公孙羽廷含着欧阳玉主动献上来的粉舌,努力的控制住自己。 可是,诚实的身体似乎违背了自己的理智,公孙羽廷的身上已经燃烧了熊熊烈火,看来难以浇灭了,双手开始慢慢的在她后背游走,想到门帘边上有个小家伙正看着,他有种马上打住的念头,可是,又不忍让这么美味的甜点就如此飞走,无奈,公孙羽廷朝门帘边的人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门帘边的人倒也识时务,什么也不多问就出去了。 “玉儿,你确定吗?”公孙羽廷从迷离恍惚的火海中抓住一丝丝理智,放开欧阳玉的红唇,抱住她的小脸,很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目,欧阳玉被他这一看惊了一下,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看来,她自己也差点忘情了。 “羽廷,抱歉,我不该”欧阳玉轻声说道,看到公孙羽廷眸中的火已消去一半。 被公孙羽廷从缠绵的火海拉出来的欧阳玉红俏娇滴,有点难为情的回避着他的视线,不过,都是徒劳无功,公孙羽廷正捧着她的小脸,想逃也逃不了,本来嘛,她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安心又满意的答案,只是想告诉他,无论自己与叶秋客认不认识,两人又是何种关系,自己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 “有些事或许你该知道我的打算,而目你应该不会反对”公孙羽廷整理着欧阳玉身上被他揉皱的衣服,语气严肃了起来,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气息。 “嗯?什么事?和南”欧阳玉抬头正经的看着公孙羽廷,真是难得呢,这么严肃的语气,与刚才那种不羁的感觉截然不同,看到他凌俊的轮廓,到嘴的话也不由的咽了回去,她不想猜测,她要他自己告诉她。 “楚国要与南国联姻,当然,这要在你同意的前提之下”公孙羽廷一句话简单扼要,单刀直入,没有像平时一样让欧阳玉先揣测一下,看来他是很认真了。 “哦?为什么是要我同意?说到联姻,现在有合适年龄的也只有紫燕郡主和差不多年龄的思雨,王上不是应该找萱世妃与女官们商量吗?”欧阳玉心里感觉到一丝丝微妙,她很了解公孙羽廷,如果他真是早有人选,自然会找应对的人商量,难道欧阳玉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公孙羽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命运启 第九章:命运启 听完欧阳玉说的话,公孙羽廷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他该不会不知道说什么好吧?欧阳玉小心的打量着他,心里有一丝不安。 “若是如往昔那般,我便不会问你,但今天的事不一般,当然,如果玉儿信任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你也什么都不要问,我来安排就好”公孙羽廷拉着欧阳玉坐下来,自己动手为两人沏了两杯茶。 “难道要联姻的公主不是”欧阳玉再次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嗯,我打算让千语与南国七王子联姻,我想玉儿应该不会反对”公孙羽廷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盯着墙上的画,把欧阳玉看自己的目光忽视了,看似无意,欧阳玉觉得他在躲避自己的眼神。 “羽廷,我不是不相信你,难道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涉及朝政之事,不管是晏风还是千语,我只想他们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欧阳玉捏着茶杯的手颤抖着,目光暗淡了下来。 “玉儿,你也答应过我,万事会以大事为局,对于千语,她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如此,但是,玉儿,你相信我,虽然我现在给不了她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我会让她自己再选择一次”公孙羽廷收回无处可躲的目光,双手握住欧阳玉颤抖的手,言词威严,不容旁人质疑,何况是欧阳玉这个枕边人。 “南国,在五国之中并没有拥有能威胁到我们的兵力,反观其他三国都是拥有兵力最充足的几个国主,若是他们联手,随时都会来犯,为何选择南国?”欧阳玉松开握着茶杯的手,从公孙羽廷的掌中逃开了,她脸色不太好。 “南国现今的兵力的确是处于不稳定状态,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实在的战力,南国出现兵力不稳和败战次数渐渐增多的时间是三年前开始的,如果我打探到的消息无误,南国至少有三位前战将军已被人暗中调换了,目的很简单,很显然他们在等南国兵力耗尽的那一刻,所以,不必我多说,玉儿也知道这代表什么”公孙羽廷淡淡的叹了口气,手掌落空的失落表现的太明显,他起身走到欧阳玉身后抱着她的头。 “你有把握吗?我不希望千语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若是为了楚国子民,身为楚国王后的我,当然知道自己理应接受任何一种安排,可是,羽廷,我好怕,我怕千语会恨我”欧阳玉头靠在公孙羽廷怀中,感受着他抚摸自己秀发的温柔。 在此之前,楚国,南国,两国之间没有什么关联,硬要说有,无非就是公孙羽廷和叶秋客年轻时曾有过数面之缘,另一层便是公孙羽廷决定埋在心里的一个秘密, 傍晚时分,叶秋客被王宫的护卫安全送达安身的住处,待所有护卫确定安全离开后,叶秋客才关上门窗,对于公孙羽廷的此番好意,他无理由拒绝,其实,凭他自身的功夫,在楚国是不存在任何危险的,除非那人有违背楚王公孙羽廷的本事,因为,在他们达成某种共识后,楚王公孙羽廷就已经下达了命令,任何人不可犯叶丞相。 灯火昏暗的屋子里,案桌上,一封密信正打开着,里面没有信纸,只有小小的一枚权戒,叶秋客把它放在一旁,喝起了手中的酒,几杯酒下肚,叶秋客才慢慢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密卷,卷打开,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灯火下可见那卷背面绣着精致的花纹,细看之下,竟然是楚国的朱字纹。 在三思考后,叶秋客把权戒放进了密卷中,随后来到门口,手轻轻在门边敲了三下,黑夜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门外,门只开了一点点缝,屋里的叶秋客将密卷交给了门外的人手,一瞬间,那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中,似乎没人来过一般。 对于叶秋客在楚国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更别说他和楚王公孙羽廷谈过什么了,也没有人知道他揣着怎样的任务连夜出城离开了楚国。 灯火通明的芷兰殿中,丫鬟们全都被安排到了外头候命,若大的寝殿中只有晏风和欧阳玉,还有睡在床上的千语,在门外候命的一众人小声的讨论过,可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打从下午王上和那位贵客走后,王后娘娘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外头的丫鬟送晚膳和点心进去她都没有动过,这让外头的玉京担忧了起来。 “眼看着娘娘就要出月子了,也不过是差这么两天,怎么就闹情绪了?也不知道要不要通知王上一声”一个小丫鬟小声嘟囔着,焦急在外面走廊上来回走动。 “芽子,我求你别来回晃了可好?我们也很担心啊!可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有什么办法?娘娘不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连带着晏风王子和小公主都在里面,平日里这个时辰奶娘早就把她们哄睡了”玉京小手轻轻拍打着脑袋,苦苦寻思着今天下午王上离开时的神情,觉得并没有哪里不对啊,如往常一般,可是,王后娘娘的脸色却不太好。 “我看,尤其这么干等着,不如去通知王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娘不吃不喝吧?人们不是常说女人坐月子要好好调养吗?不然落下什么病痛怎么办?”芽子还是焦急的来回走个不停,根本就不听玉京的话。 “芽子,我们现在不能去打扰王上,况且,让别的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说,那些个主子们可是正盯着咱娘娘这头呢”玉京看着灯火透明的纱窗,叹了一口气,估计在外头候命的这几个时辰她倒是想了不少。 “玉京姐姐,那你有什么办法吗?”芽子同样盯着窗上的灯影。 “现在,只能想办法让晏风王子劝娘娘吃晚膳”玉京一拍手决定了一个主意,她朝两边的丫鬟一招手,所有人都围过来听她出主意。 不出所料,玉京想出来的方法是可行的,虽然在门外的她们不知道晏风王子用了什么办法让王后娘娘吃了晚膳,但她们却是用了不少办法才和屋里的晏风联系上,折腾完后,已是夜半月凉了,众人才松口气。 就在王后娘娘的月子时限还剩两天时,她突然将千语公主和晏风王子的奶娘分配到了别处,自己亲自照顾着两个孩子,这让整个芷兰殿的人都吓的不轻,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怕是整个楚国上下的人都会感到惊讶。 欧阳玉出了月子有一个月之余,那时正时值入春,外头还有些寒冷,欧阳玉带着晏风和千语去了于芷兰殿和玉楚宫之间的一处花园,那一日公孙羽廷心血来潮,出去散散心,刚巧撞着了,很久没有见到欧阳玉笑得那么灿烂,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只是远远的站在那假山和屏风之后看着,静静的看着宫里的画师给他们作画,看着晏风那孩子在没有花开的园中舞剑,看着她逗怀中的婴儿。 直到他们离开,公孙羽廷才慢慢从失神中回过神,当晚就找了那画师,他的要求是以后只要王后娘娘命他作画时,他便要多画出一张送到他的寝殿去,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时间过的很快,三个月时间眨眼已逝,欧阳玉从各种消息中得知,南国除了在去年那一战成功将外侵者击退以外,还以最快的速度重整了军中规则,还建立了当初南王一直不敢建立的死门刹,而且,南国现在的兵力和政绩也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欧阳玉虽然有近半年之久未过问朝中任何事务,但对于朝中每天发生的事都是很上心的,她不只是知道南国最近翻天覆地的变化,还知道楚国暗中应该又在训练新的兵力,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也在堤防,那个人也有顾虑,甚至每一步都是担心。 欧阳玉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出了月子的三个月时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说的,因为没人敢将那些闲言碎语直接说给她本人听,而芷兰殿的那些个忠心的丫鬟们更不会笨到拿那些话去伤她们娘娘的心,所以,对于千语公主满月没摆宴啊!王后娘娘出月子没有接受众人的探望啊,甚至是去年年前的腊八没有一句话啊!众人皆是心存不满,好似她欧阳玉多娇情似的,可惜,这些欧阳玉都不知道。 六月的时候,天气炎热的很,欧阳玉再怎么哄也哄不住两个孩子在屋子里头,无奈,只得领着晏风和刚学会走路的千语去了月如歌亭,正好趁着那亭子凉快去那儿坐坐,欧阳玉穿的倒是很素净清凉,两个孩子也是,晏风帮忙背着千语在前面走,她摇着绣花凉扇在后头跟着,身后一个丫鬟也没带,三个人就去了月如歌亭。 穿过树荫小道,左拐右弯,差不多快到月如歌亭时,听到从那边传来阵阵嘻笑的声音,欧阳玉早该想到那里肯定早就有人了,听着声音人数应该不少,而且那个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走丢的孩子 第十章:走丢的孩子 那个声音太过熟悉,不用过去也肯定了他在那里,欧阳玉摇动着凉扇的手停下了动作,脚步也没有再迈动过,她静静的立在树荫庇护之下。 晏风背着含着薄荷凉糖的千语小步的走啊走,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晏风回过头便看到在发愣的欧阳玉,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自己的母后没跟上,晏风放下千语也不走了,他只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声音,可他不知道他那位功夫底子极好的母后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的谈话,而且,内容还让她很不悦。 “王上,王后娘娘不理后宫都有半年之久了,各姐妹们每月的分配和行帐都是妾身在打理,真的很过意不去”如果没听错,这是姒晨轩的婉佳人,看来真是得了好势头,真如外边传闻般,王上待她真是好,不过区区一个佳人,居然能打理后宫之事,看来绝非小辈。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本王今晚让膳房给你炖些补品送过去”是公孙羽廷淡淡的声音,虽然没看见他,但能想的到他现在的模样,定是满脸微笑吧,欧阳玉眉头皱了皱。 “母后,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晏风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欧阳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凉扇不知何时掉了,而晏风正举着扇子唤自己。 “母后没事,晏风,咱们回去好不好?”欧阳玉强迫自己别去听他的声音,冲着晏风安然无事的笑着,此刻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在他发现之前离开。 “好,知道了”晏风应了一声,重新背起千语走在来时的小路上,欧阳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没听出他有什么不开心,于是便安心了。 在月如歌亭里坐着的公孙羽廷突然眉头紧皱,一双眼眸轻转,眼睛轻抬,有意无意朝一边扫了一眼,直到确定远处没动静,手中的酒杯被他用力捏碎了,坐在身边的众妃丽吓了一跳,齐刷刷全部跪了一地,她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王上说变就变了。 芷兰殿的宫娥们正在打扫着里里外外,趁着欧阳玉带着王子和公主出去这点时间换一换屋里的床榻啊帘子啊,大家正一窝忙的时候,却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大伙都以为是王上大驾芷兰殿,纷纷收拾好手上动作,众人喜出望外,全都挤到门口来迎接了。 大伙儿刚到门口便瞧着欧阳玉带着孩子正往芷兰殿走来,一时间都愣住了,脸上难免有些失望的神情,欧阳玉面带笑容,她估计也猜到怎么回事了,想想也不能怨她们着急,算算日子,王上有半年之久没踏进过芷兰殿,着急也是理所当然的,再不急就真的失宠了。 欧阳玉回来后因为寝殿的床榻帘子全都拆下来洗了,一时还没有铺好新的,没地方休息,于是暂时去了走廊最里面的侍女房,那里是平日里宫娥们休息的地方,两个孩子也一起过去了,侍女房虽然是宫娥们休息的地方,但装饰却也不错,欧阳玉倒是挺喜欢这种幽静又简单的屋子,于是,安安心心的休息着。 精力充沛的晏风带着千语在院中玩耍,闷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到小孩子贪玩的心情,千语坐在花丛里看着晏风在烈日下舞剑,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显得特别开心,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含糊不清的吚吖叫着,晏风得到妹妹的鼓励心情特好,更加卖力的舞动着手中的剑。 晏风遗传了公孙羽廷的优点,小小年纪却长得颇为俊俏,一双厉锐的眼眸,小翘高挺的鼻子,双眉如剑,粉如花瓣的朱唇,随时都散发着光芒的英姿,只可惜,现在他极少在芷兰殿外的地方出现,平日里都是在庭院里练剑或是去书房,宫里的夫子每天都很准时来教学。 “千语,哥哥渴了,回屋里喝口水,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不可以乱跑哦!”在烈日下练了许久剑的晏风开始口渴了,打算回去喝水,于是,收剑回鞘,嘱咐好千语, “嗯吚”坐在草地上吃薄荷糕的千语抬头咧嘴笑着,似懂非懂的点着小脑袋,见她答应,晏风便离开回去了。 坐在草地上的千语见哥哥离开了,有点急,憋着想哭的小脸,摇晃着小小的身子往外走,其实,才十一个月不到的千语根本就不知道晏风说了那么多话是什么意思,小孩子嘛,也只会简单的点头和摇头,很巧的,千语刚才点头了,于是,晏风才会放心的回去了。 小小的千语离开庭院直接朝外面走出去了,她觉得哥哥去刚才那个地方了吧,也许,在小孩子的认识里,月如歌亭那里是出发的地方,而这里才是玩的地方,于是,沿着外面的路一直出去,路上摔了好几次都没有哭,渐渐的离芷兰殿越来越远了,直到那小小的身影不见。 千语毕竟是小孩子,离开大人,离开芷兰殿就完全迷失了方向,走了一段路后估计也累了,最后一次跌倒就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于是,干脆坐在地上玩起了泥巴,而这一处正是离月如歌亭还很远的一个小花园里,这里也刚巧种了和芷兰殿一样的花,看那满地湿漉漉的,想必是不久前有人浇过水,千语坐的地方也是湿的,她觉得这感觉正好呢,坐在上面,身上不热了,开心的玩起了水坑里的泥巴。 没多大一会儿,千语那套碧绿色裙装就面目全非了,她可是从这个水坑爬到另一个水坑的,一点累的意思都没有了呢,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巴,还玩的不亦乐乎,又从旁边的花盆里挖了好多泥土出来。 离开月如歌亭的公孙羽廷心情不是很好,加上闷热的天气,他更加漫无目的的闲走着,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不熟悉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小小的花园,看着园子里的花,他以为自己来到了芷兰殿,正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眼角无意看到了花盆边的水坑里有东西在动,而且一旁还散落着很多花枝,似是被人故意破坏的,公孙羽廷眉头一皱,悄悄来到那些花盆后面,正打算揪出破坏贼。 “咿啾啾”水坑里传出一阵阵声音,公孙羽廷吓了一跳,悄悄看过去,公孙羽廷差点没笑出声。 原来那水坑里坐着个浑身是泥巴的孩子,脸上也是,头发都快粘在一起了,他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那孩子跟前蹲下,一脸好奇的盯着她,从那身打扮勉强可以看出是个女姓。 “你在干什么呢?”公孙羽廷敲了敲千语的小脑袋,千语抬头看着他,熟悉的长相,熟悉的感觉。 “咿啾哥哥”千语咧嘴一笑,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劲的扑到了公孙羽廷怀里,还抓着他的衣服不停摇晃,似是在撒娇。 “哥哥?”公孙羽廷一头雾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满足感,心里很舒畅。 “咯咯咯”千语窝在公孙羽廷宽宽的怀里,小脸不停的在他胸膛上蹭,干了的泥巴让她觉得佷不舒服,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公孙羽廷见她哭了,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手脚无措,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只是咿呀咿呀的乱哭一通,完全沟通不了,无奈,只能先带回去了,先给她洗干净,其他的再说吧。 “究竟是哪个宫的,这么大意,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本王要好好问问”公孙羽廷抱着浑身泥巴的千语离开了小花园,他刚离开,一路找千语的晏风正好找到这里来了。 “不哭不哭,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哦”公孙羽廷一路上发挥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哄着千语,一路走来,千语倒是没有再哭了,而是趴在公孙羽廷的肩膀上玩他的发丝。 公孙羽廷抱着千语浑身是泥的回了宫,整个宫里的宫娥前前后后的忙起来了,里里外外的宫娥们都吓坏了,她们几时见过王上如此狼狈,不止脸上,头发,身上都是泥巴干,而且,还抱回来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公孙羽廷吩咐下人打听了,可是,谁也没有打听到实在可靠的消息。 “没有人见过?莫非”公孙羽廷突然淡淡一笑,脱了身上的外袍,随手丢在了地上,他好像知道出什么。 “王上,水放好了,那孩子正在洗澡,要不王上也”屋里的公孙羽廷正在发呆,门外的宫娥前来回报。 “不用,我现在过去看看那孩子,你下去准备一套她的衣服过来,不要太华丽,素雅一点就好”公孙羽廷推开门,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身穿玄色束衣,吩咐完后便去了浴池。 浴池的宫娥们早已接到传话说王上要过来,公孙羽廷到那里时,全部的人都在门外恭迎着,他看了看丫鬟们手上的物品,和自己泡汤时用的东西一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人质承下欢 第十一章:人质承下欢 公孙羽廷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听动静,只听到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和那孩子开心的笑声,在门外的他扬唇一笑,或许,是时候反击了,这种无声的战争。 “你去一趟芷兰殿,告诉王后娘娘,就说小公主在王池”公孙羽廷进门前对外面的丫鬟吩咐下去,心情大好的进浴池去了。 一进浴池的,隔着屏风就看到雾气腾腾的小池子里站着头发湿漉漉的千语,只是她背对着公孙羽廷,所以不知道他进来了,正玩的开心呢,公孙羽廷悄悄的朝她靠近,随手从一旁的花盒中抓了一把花瓣,走到千语身后时,手高高举过头顶,手掌松开,无数的花瓣下雪般飘了下去。 “咿啾啾”正在玩水的千语突然看到头上有花瓣落下,惊讶又兴奋的抬起小脑袋看,正好看到公孙羽廷那张英俊的脸。 千语甜甜一笑,公孙羽廷静静凝视着她眉间的朱砂,看来,这一仗自己是赢定了,进来之前心里还没有把握,不过,很巧,她被自己发现了,也幸好是自己发现了她,不然,无论是被后宫哪个嫔妃发现,只要确定了她的身份,那么等待她的只有黑暗,或是成为争宠的棋子。 想想自己这个父亲,还真是做的不称职呢,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也有半年之久没有看到她,恐怕,在千语眼里,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还真是残酷的事情。 公孙羽廷除了身上的几件衣物,穿着亵衣在池边坐了下来,而外面的丫鬟也刚好送酒进来,他就这样坐在池边喝起了酒,而且,双耳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欧阳玉和芷兰殿的一行人在宫里疯了似的找千语,谁都不敢怠慢,尤其是晏风,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四处寻找,就是没有找到,芷兰殿周围的行宫花园,都没有看到千语的身影,就在欧阳玉决定放下顾虑,让后宫守卫出马帮忙的时候,玉楚宫的丫鬟把公孙羽廷的话传到了。 “幸好她没事”欧阳玉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喜中带泪,呢喃着稀碎言语,一旁的晏风也松了一口气。 从得知千语不见了那一秒起,晏风便没有再说过话,其实,欧阳玉没有责怪他,她什么也没说,她认为,千语学会走路不久,估计也走不远,直到后来真的找不到时,她的心就慌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千语在外面被别人发现了,她就失去了活下来的权利,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欧阳玉虽然得到消息,确定千语就在玉楚宫的的浴池,可终究还是心乱,完全失去了分寸,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直接气势冲冲的冲去了玉楚宫,谁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呢,毕竟那种驾驭别人人生的事他都做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千语留在自己身边。 在玉楚宫一直陪着千语的公孙羽廷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酒,只知道千语那孩子往自己身上浇了三次水,而且是不同的部位,每次都非得让衣服彻底湿透才罢手,他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屁屁外露的到处爬。 “看来,玉儿还真是不得了,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一位公主,我宝贵的公主还得到了玉儿最好的宝石,这小模样还真是像极了玉儿,长大后肯定是位倾国佳人呢,是吧!玉儿”浴池里,手托侧脸斜靠着池边等人的公孙羽廷突然朝外面说话,好像外面有人刚巧到了。 “千语,母后来接你了!要跟母后回去吗?”说这话的不是欧阳玉,而是公孙羽廷,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好让她确定千语就在里面。 “哥哥,啾”千语一直在公孙羽廷身后往他身上浇水,听到他这么问,咿呀咿的挤了几个字出来,看来她还是把公孙羽廷当成她的哥哥晏风了,还真是无奈。 “嘭嘭”突然两个声音响起,在浴池外面那几扇宽大的梅竹菊兰屏风无故朝两边飞开,然后碎在一旁,而那几扇屏风后站着的人正是欧阳玉,她一脸惊讶的看着公孙羽廷和千语。 没错,欧阳玉此刻正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看到光洁的千语趴在公孙羽廷背上,正抓着他的发丝把玩着,而公孙羽廷却只穿了亵衣斜坐在池边,看着这一幕,欧阳玉突然有点醋意,自己一直养在深宫的女儿才这么一会儿就和这个男人玩的这么开心,总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人偷走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子缘故? 公孙羽廷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果不其然,欧阳玉的反应让他心情大好,那种心有不甘却又不愿相信的表情,强压住怒火而难看的脸色,很不错呢,这个女人终于也知道害怕了? “怎么了?玉儿,不开心?”明知道欧阳玉此刻心里有火,眼神有杀气,公孙羽廷却偏要这样问,故意引火焚身吗? “开心?他究竟在说什么?别说他感觉不到这股强大的杀气,就连外面的丫鬟都感受到了,一个人都没留在外面”欧阳玉双目紧紧盯着公孙羽廷和千语,她实在想不出他用了什么方法把千语骗到了玉楚宫,如果她知道公孙羽廷只是凑巧捡到了一个泥娃娃,而很不凑巧的那个泥娃娃正是千语,估计她会抓狂吧。 “回王上,臣妾很开心”出于身份地位,欧阳玉不得不回话,哪怕是假话,敷衍也罢,都必须得说,可是,自己真的很不开心呢! “晏风,把妹妹带回去,父王有话要和你母后说”果然,公孙羽廷出了这一招,他早就知道晏风在门外,而只要千语回去了,他才能抓住眼前这个傲气的女人。 “是,父王”本来只是躲在门外的晏风听到公孙羽廷叫自己,无奈只能乖乖听话,毕竟这是他违背不了的命令,哪怕看到欧阳玉那带杀气的视线,也只能对她耸耸肩。 小千语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晏风出现在自己眼前,神情立马就变了,松开抓着发丝的双手,从公孙羽廷背上爬了下来,屁颠屁颠的朝晏风跑去,果然,还是这个身高才适合和自己玩耍吗? 晏风很顺利的把千语带出去了,浴池里只剩下得意的公孙羽廷和脸色越来越差的欧阳玉,公孙羽廷还是捏着酒杯在喝酒,有意无意的还会看一眼欧阳玉,尽管酒壶里已经没酒了,他却还是把玩着酒杯,看起来有些醉意的他显得有些轻浮,因为他把上衣敞开来了,露出了他那迷人伟岸的胸膛,欧阳玉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觉得小脸开始发烫了。 “怎么?难道你已经对我陌生了?”公孙羽廷把头轻轻一斜,视线看看着手中的酒杯,垂过肩膀的发丝顺着胸膛滑下来,他眼角轻抬,淡淡的笑了笑,放下酒杯朝欧阳玉走去。 “我是有多没出息?居然在他面前露出一种小女人的娇羞,还有,他说的陌生是什么意思?”欧阳玉满脸红霞的呆立着,根本没发公孙羽廷正渐渐靠近她。 “哎呀!看玉儿这小脸红的,是承认了吗?”公孙羽廷的声音突然在欧阳玉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往一边逃,却被公孙羽廷先一步抱住了,她惊慌失措的转头看着他,原来他刚才趁她发呆时早就走到她身后,并且把她抱住了,真是失策。 “回王上,不不陌生”欧阳玉僵硬着身体,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不敢乱动,因为公孙羽廷贴的太紧了。 “是吗?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我是不是该证明一下?”公孙羽廷突然把脸凑近欧阳玉的耳根,轻轻吹了一口气,欧阳玉僵硬的身子猛然一颤,他低头邪魅的笑了笑。 “证明?什么证明?”欧阳玉眼带惊慌的看着他,想逃却又逃不了,无助极了。 就在欧阳玉问完话,还没反应过来,公孙羽廷已经含住她的耳垂吻了起来,欧阳玉原本僵硬的身子因敏感而软了下来,若不是公孙羽廷抱着她,估计要瘫下去了,她轻轻的嘤呢了一声,听到她的轻吟,公孙羽廷将头埋的更深,从耳垂一路吻下来,吻到了香肩,他深吸着薄纱里散发出来的幽香,双眼紧闭,欧阳玉也渐渐的意识模糊,渐渐沦陷,渐渐靠近了公孙羽廷。 公孙羽廷体内不安分的火终于燃起,他双手一用力把欧阳玉扳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紧紧环抱着她的纤腰。 意识全失的欧阳玉终是没能承受这股狂风骤雨,身子一瘫,倒在了公孙羽廷怀里,他顺势一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浴池,手还不肯停歇的撕扯着欧阳玉身上的纱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人质承欢时 第十一章:人质承欢时 公孙羽廷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听动静,只听到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和那孩子开心的笑声,在门外的他扬唇一笑,或许,是时候反击了,这种无声的战争, “你去一趟芷兰殿,告诉王后娘娘,就说小公主在王池”公孙羽廷进门前对外面的丫鬟吩咐下去,心情大好的进浴池去了。 一进浴池的,隔着屏风就看到雾气腾腾的小池子里站着头发湿漉漉的千语,只是她背对着公孙羽廷,所以不知道他进来了,正玩的开心呢,公孙羽廷悄悄的朝她靠近,随手从一旁的花盒中抓了一把花瓣,走到千语身后时,手高高举过头顶,手掌松开,无数的花瓣下雪般飘了下去。 “咿啾啾”正在玩水的千语突然看到头上有花瓣落下,惊讶又兴奋的抬起小脑袋看,正好看到公孙羽廷那张英俊的脸。 千语甜甜一笑,公孙羽廷静静凝视着她眉间的朱砂,看来,这一仗自己是赢定了,进来之前心里还没有把握,不过,很巧,她被自己发现了,也幸好是自己发现了她,不然,无论是被后宫哪个嫔妃发现,只要确定了她的身份,那么等待她的只有黑暗,或是成为争宠的棋子。 想想自己这个父亲,还真是做的不称职呢,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也有半年之久没有看到她,恐怕,在千语眼里,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还真是残酷的事情。 公孙羽廷除了身上的几件衣物,穿着亵衣在池边坐了下来,而外面的丫鬟也刚好送酒进来,他就这样坐在池边喝起了酒,而且,双耳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欧阳玉和芷兰殿的一行人在宫里疯了似的找千语,谁都不敢怠慢,尤其是晏风,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四处寻找,就是没有找到,芷兰殿周围的行宫花园,都没有看到千语的身影,就在欧阳玉决定放下顾虑,让后宫守卫出马帮忙的时候,玉楚宫的丫鬟把公孙羽廷的话传到了。 “幸好她没事”欧阳玉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喜中带泪,呢喃着稀碎言语,一旁的晏风也松了一口气。 从得知千语不见了那一秒起,晏风便没有再说过话,其实,欧阳玉没有责怪他,她什么也没说,她认为,千语学会走路不久,估计也走不远,直到后来真的找不到时,她的心就慌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千语在外面被别人发现了,她就失去了活下来的权利,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欧阳玉虽然得到消息,确定千语就在玉楚宫的的浴池,可终究还是心乱,完全失去了分寸,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直接气势冲冲的冲去了玉楚宫,谁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呢,毕竟那种驾驭别人人生的事他都做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千语留在自己身边。 在玉楚宫一直陪着千语的公孙羽廷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酒,只知道千语那孩子往自己身上浇了三次水,而且是不同的部位,每次都非得让衣服彻底湿透才罢手,他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屁屁外露的到处爬。 “看来,玉儿还真是不得了,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一位公主,我宝贵的公主还得到了玉儿最好的宝石,这小模样还真是像极了玉儿,长大后肯定是位倾国佳人呢,是吧!玉儿”浴池里,手托侧脸斜靠着池边等人的公孙羽廷突然朝外面说话,好像外面有人刚巧到了。 “千语,母后来接你了!要跟母后回去吗?”说这话的不是欧阳玉,而是公孙羽廷,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好让她确定千语就在里面。 “哥哥,啾”千语一直在公孙羽廷身后往他身上浇水,听到他这么问,咿呀咿的挤了几个字出来,看来她还是把公孙羽廷当成她的哥哥晏风了,还真是无奈。 “嘭嘭”突然两个声音响起,在浴池外面那几扇宽大的梅竹菊兰屏风无故朝两边飞开,然后碎在一旁,而那几扇屏风后站着的人正是欧阳玉,她一脸惊讶的看着公孙羽廷和千语。 没错,欧阳玉此刻正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看到光洁的千语趴在公孙羽廷背上,正抓着他的发丝把玩着,而公孙羽廷却只穿了亵衣斜坐在池边,看着这一幕,欧阳玉突然有点醋意,自己一直养在深宫的女儿才这么一会儿就和这个男人玩的这么开心,总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人偷走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子缘故? 公孙羽廷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果不其然,欧阳玉的反应让他心情大好,那种心有不甘却又不愿相信的表情,强压住怒火而难看的脸色,很不错呢,这个女人终于也知道害怕了? “怎么了?玉儿,不开心?”明知道欧阳玉此刻心里有火,眼神有杀气,公孙羽廷却偏要这样问,故意引火焚身吗? “开心?他究竟在说什么?别说他感觉不到这股强大的杀气,就连外面的丫鬟都感受到了,一个人都没留在外面”欧阳玉双目紧紧盯着公孙羽廷和千语,她实在想不出他用了什么方法把千语骗到了玉楚宫,如果她知道公孙羽廷只是凑巧捡到了一个泥娃娃,而很不凑巧的那个泥娃娃正是千语,估计她会抓狂吧。 “回王上,臣妾很开心”出于身份地位,欧阳玉不得不回话,哪怕是假话,敷衍也罢,都必须得说,可是,自己真的很不开心呢! “晏风,把妹妹带回去,父王有话要和你母后说”果然,公孙羽廷出了这一招,他早就知道晏风在门外,而只要千语回去了,他才能抓住眼前这个傲气的女人。 “是,父王”本来只是躲在门外的晏风听到公孙羽廷叫自己,无奈只能乖乖听话,毕竟这是他违背不了的命令,哪怕看到欧阳玉那带杀气的视线,也只能对她耸耸肩。 小千语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晏风出现在自己眼前,神情立马就变了,松开抓着发丝的双手,从公孙羽廷背上爬了下来,屁颠屁颠的朝晏风跑去,果然,还是这个身高才适合和自己玩耍吗? 晏风很顺利的把千语带出去了,浴池里只剩下得意的公孙羽廷和脸色越来越差的欧阳玉,公孙羽廷还是捏着酒杯在喝酒,有意无意的还会看一眼欧阳玉,尽管酒壶里已经没酒了,他却还是把玩着酒杯,看起来有些醉意的他显得有些轻浮,因为他把上衣敞开来了,露出了他那迷人伟岸的胸膛,欧阳玉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觉得小脸开始发烫了。 “怎么?难道你已经对我陌生了?”公孙羽廷把头轻轻一斜,视线看看着手中的酒杯,垂过肩膀的发丝顺着胸膛滑下来,他眼角轻抬,淡淡的笑了笑,放下酒杯朝欧阳玉走去。 “我是有多没出息?居然在他面前露出一种小女人的娇羞,还有,他说的陌生是什么意思?”欧阳玉满脸红霞的呆立着,根本没发公孙羽廷正渐渐靠近她。 “哎呀!看玉儿这小脸红的,是承认了吗?”公孙羽廷的声音突然在欧阳玉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往一边逃,却被公孙羽廷先一步抱住了,她惊慌失措的转头看着他,原来他刚才趁她发呆时早就走到她身后,并且把她抱住了,真是失策。 “回王上,不不陌生”欧阳玉僵硬着身体,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不敢乱动,因为公孙羽廷贴的太紧了。 “是吗?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我是不是该证明一下?”公孙羽廷突然把脸凑近欧阳玉的耳根,轻轻吹了一口气,欧阳玉僵硬的身子猛然一颤,他低头邪魅的笑了笑。 “证明?什么证明?”欧阳玉眼带惊慌的看着他,想逃却又逃不了,无助极了。 就在欧阳玉问完话,还没反应过来,公孙羽廷已经含住她的耳垂吻了起来,欧阳玉原本僵硬的身子因敏感而软了下来,若不是公孙羽廷抱着她,估计要瘫下去了,她轻轻的嘤呢了一声,听到她的轻吟,公孙羽廷将头埋的更深,从耳垂一路吻下来,吻到了香肩,他深吸着薄纱里散发出来的幽香,双眼紧闭,欧阳玉也渐渐的意识模糊,渐渐沦陷,渐渐靠近了公孙羽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认识芙玉 第十二章:认识芙玉 欧阳玉最后的意识是感到身上渐渐发热,而且衣裳全无,那是公孙羽廷一边走一边把它们撕掉了,到了浴池的时候身上早已没有了一丝布料,欧阳玉带着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怨气和不甘紧紧抱着公孙羽廷的脖颈,直到两人不能再紧。 欧阳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用布在擦拭着自己的脸颊,透过眼前的雾气,她看到公孙羽廷正温柔的给自己擦身子,小脸马上又是一红,视线慢慢的看到浴池边那几件破碎的衣裳,还真暴力呢,欧阳玉睁开眼瞪了公孙羽廷一眼,鼓着腮帮子,公孙羽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她抱起来进了浴池里面的房间。 于是,公孙羽廷和欧阳玉半年之久的无声战争就此结束,两人也不再提那件两国协议之事,后来,欧阳玉搬出了芷兰殿,公孙羽廷说王子和公主越长越大了,三个人都住芷兰殿难免有些挤,所以把景瑞宫配给了欧阳玉,毕竟是王后,当然要有王后的样子,可不能再放任了呢。 千语在哥哥晏风和欧阳玉及公孙羽廷的熏陶下,从小就对舞刀弄枪特别亲切,一岁时已经能拿动晏风的配剑了,当然不是让她去练剑,只是她每次都喜欢帮晏风拿剑,公孙羽廷和欧阳玉怎么也想不到才一岁的她就能拿动那么重的配剑,那可是晏风的新配剑,他五岁的生日礼物,专程让铸剑大师铸的,选用了极品千年玄铁打造,晏风那小子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拿起来,差不多一个月才不会斜肩。 后面还有更让人惊奇的,千语在她两岁半时的举动更惊人,那是每年举办的百官狩猎日,公孙羽廷和欧阳玉皆上场,晏风也去了,因为平日里就有练习马术,但他对射击还是不太熟悉,所以并没有上场,倒是一旁爱玩的千语犯了欧阳玉的规定,趁着旁人不注意,竟然拿了弓弩和箭,学着大人们的模样射了一箭,当时把晏风都吓呆了。 待公孙羽廷率领着众将回来后才发现,千语不只是射出了一箭,更是射中了众人苦寻了一天的那只黄山鸟,当下,众人哑言,公孙羽廷惊之又惊,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她机智过人。 千语三岁后才得到准许,可以跟着晏风出外面,当然不是宫外,而是景瑞宫外,公孙羽廷说怎么样也要让她去各妃嫔处走动走动,认识一下各宫人,宫中各个人脉都要清楚,至少应该知道自己身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而且,千语丫头机灵活泼,什么东西说一次就记住了,除了那些闲散的时间出去,每天就跟着晏风上课堂,练剑,不过,千语更喜欢射击,有时,只为射出一支完美的箭,在烈日之下的射击场站半天,只为等待时机,抓住风的空隙,每每如此,晏风都觉得她很可怕,想想自己三岁左右的时候在干嘛? 千语第一次去课堂回来后就告诉欧阳玉,觉得课堂上的王子公主极不好相处,总是做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比如把一个公主的书藏起来,害她被夫子罚抄单文,常常抓虫子放在那个公主头花上,有些王子还把她的衣裳弄坏,而且,都是好几个人一起商量,受害的总是同一个公主,也真是奇怪。 欧阳玉听她诉完也只能安慰安慰她,除了这样,她也不好说什么不是,毕竟是孩子们之间的恶作剧,若真是有人唆使,她更不好出面管,不用千语说,她也早就有所耳闻,那公主是芙玉,水未轩贞妃的孩子,听说自从四年前不小心落水发烧后就变了,身子弱了许多,而且,似乎烧到脑子,没之前机灵了,还真是可怜了那孩子,据说贞妃自己都嫌弃她,这让旁人怎么敢吱声? 千语只知道那个瘦瘦小小的公主比自己大两岁,应该唤她一声姐姐,经常看到她一个躲在一边玩,有时是躲在一旁默默拭泪,两人始终没有说过话,听晏风说他也只和她说过一次话,竟然还是她向晏风要点心吃,千语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她没有身份的概念,所以不知道做为王后的孩子可是很多人忌惮的,当然没人敢对她做坏事。 说到千语和芙玉真正认识,是偶然一次千语对她拔刀相助,那是一个雨天,千语和晏风在书厢外刚好碰到几个王子又在欺负她,正义云天的千语一出手就打趴了两个,剩下一个连动都不敢动,而且,千语还很大声的警告他们,下次再犯,决不手软,她说芙玉是她姐姐,以后她来保护她,未了还说再加上晏风,可怜晏风那孩子稀里糊涂就被妹妹卖了。 不过,因为芙玉公主对周身的人都心存距离,所以,对千语出面救自己也只是道谢了事,并不接受她的保护,而且,更是离她和晏风更远了,千语后来从很多人口中打听到,芙玉公主极少出门,而且也不要人伺候,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自己用花簪试毒,因为有人看见她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要先拿花簪试一下,看来,她似乎是不相信任何人。 往后的日子里,千语从多处地方听说了有关芙玉公主的很多事,也知道她为什么常常生病了,据说是小时候掉进过冰冷的水里,还听说其实那是她母妃故意让她受冻的,就为了争宠,甚至还有人说贞妃娘娘曾经在芙玉公主的食物中下过毒,差点毒死了她。 千语从未想过这宫里的事那么复杂,在她短短的印象里,母后对自己和哥哥疼爱有加,从来没骂过自己一字半句,更别说下毒害自己了,看着芙玉瘦小的个头,千语怎么也不敢想象她比自己大两岁。 景瑞官的书房里,晏风和千语正在桌子上练字,晏风很认真的抄着手边的释迦录,千语却有气无力的握着竹笔,眼睛居然是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枫树,只见树下落了满满一地的红叶,再看看桌上还剩厚厚一叠白花花的纸张没动,心情一下子更槽了。 “哥哥,我们现在就去水未轩找芙玉姐姐玩好不好?”千语早已无心练字,丢下手中的笔,也不等晏风回答,拿起墙上挂着的弓弩就往外走。 “等等,千语,母后说了,午时前没抄完这些,哪都不能去”晏风一抬头,刚好看到千语背着弓弩走到门边,还设来得及再说话,欧阳玉在门边设的机关就被启动了。 千语听到晏风叫自己,回头时就看到一片黑色的箭头朝自己飞过来,她下意识的脚下生风,身子快速的闪到一边去了,那些箭头直接朝院子飞去,射在了那棵枫树上,千语回过神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晏风也替她捏了一把汗。 “好险,差点被母后杀了”千语拍着胸脯,生气的瞪着双眼,她一直以为母后很疼爱自己,没想到居然和芙玉的母妃一样狠毒,千语心里一阵凉意袭来。 “千语,哥哥忘了告诉你,方才母后说以后都会如此,说是要训练我们的反应,刚才那个应该是最简单的吧”晏风偷笑一声,还不忘替欧阳玉说上一句好话, “知道了,哼!”千语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留晏风一个人在书房,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别说我没告诉你哦,下次若是大意受了伤可就与我无关了”晏风望着千语远去的背影低声碎念,嘴角明显上扬。 “这次真是谢谢千语了”晏风被千语一闹也没心情继续待在书房,提上自己的剑也走了。 千语到水未轩时差点没被拦在门外,这也怪不得人家的规矩,只怪千语穿了一身射击的束身玄衣,头发也高束在头顶,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人家准是怕她是什么坏蛋吧。 千语不想和她们磨嘴皮子,直接搬出了晏风的身份才得以进去,她也不想的,谁让门外头的宫娥以为她是男孩子,所以,借自己哥哥的头衔用一下应该不碍事吧! 果然不错,水未轩的宫娥们知道自己是晏风王孑后态度马上变了,毕恭毕敬的将她迎进门,千语暗中叫爽,悄悄打量着那些宫娥的脸,一个坏主意在心里悄悄萌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谁再敢欺负她 第十三章:谁再敢欺负她 水未轩这名字听上去有些小家子气,虽说没有妃子阶品的感觉,地方却不小,装饰也极好,尤其是那院子里的花,打理的真不错,深秋之下,居然还开着不少各色花品,除了那些稀有花色的菊花,院子各角落都种了冬桂树,一走进院子,阵阵花香扑面而来,千语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道种那么多冬桂干嘛,太冲鼻了。 千语拒绝了宫娥给她引路,自己在水未轩里逛起来了,小小身影在各小院水桥各走廊穿梭,差不多走完整个水未轩,都还没找到芙玉。 “该不会是出去了?”千语累的坐在一处偏僻的假山后休息,擦拭着额上的细汗,她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这件衣服是你的,自己洗干净点,可别说我之前没教过你”突然,从假山前的小池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扰了千语休息。 千语背着弓弩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探究竟,只瞧见那小池边几个宫娥模样的女子正在对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指手画脚,仔细看看,那身影似乎是芙玉,身上那套衣服太眼熟了,几个小宫娥居然敢欺负公主,千语二话不说,急冲冲的跑到小池边,走到她们面前,果然没错,是芙玉姐姐,她正蹲在池边捣衣服。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欺负芙玉公主,就不怕我扒了你们的皮吗?”千语眉带杀气,双目微怒,一直背着的弓弩也拿在了手上,气愤的指着那几个宫娥,贝齿轻咬着粉唇,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现在很生气。 怕是芙玉公主常日里被如此对待多了,也不计较,认真的洗着衣服,当她听到千语的声音,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她,手中的衣服也滑落了。 “喂,你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几个宫娥转身怒瞪着千语,其中一个双手叉腰,冲着她大吼。 “我的名字恐怕你还不配知道,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长了几个脑袋,就凭你们也敢欺负芙玉”千语眉毛一挑,双目淡淡扫了几个宫娥一眼,冷冷的说,几个宫娥被她吓到后迟了几步。 “我们娘娘都不管,你算什么身份?居然插手我们水未轩的事”其中一个大胆的宫娥走上前质问千语。 “真是不好意思,这事我管定了,芙玉可是我姐妹妹”千语最看不惯以下犯上,尤其是这种以大欺小的,怒气一上心就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晏风的身份,刚才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反应过来了。 “你哪个宫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宫娥再次刁难千语,得意的脸上似乎不怀好心。 “景瑞宫,晏风王子,不知这个回答你们可还满意?”千语语气冰冷的说出一句话,眼睛没看那几个宫娥,她走到芙玉跟前,拉着她就走。 “奴婢们该死,不知道晏风王子尊临,请王子恕罪”几个宫娥扑通扑通全都跪在地上,苍白的脸色,发抖的身体,千语很解气的笑了笑。 “哦,对了,你们几个跟着过来一下”走到一半的千语突然回头叫道,几个宫娥不敢怠慢,急忙跟在两人身后,弯腰看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一路上,千语问了她们不少事情,最重要的是帮芙玉出气,得知这整个水未轩上上下下没一人尊重芙玉,每个人都以欺负她为乐,而且,说只要不在贞妃面前就没事,听到她们如此一说,千语心里的火越烧越大,这些事本不该是她一个小孩子知道的,但大家忌惮她的身份,只能一五一十的招了。 待一行人走到正殿的院子时,千语吩咐所有人都到正殿,宫娥们不敢不从,纷纷传话去了,没多大一会儿,院子里就站了满满一院子人,大眼小眼的看着千语,千语拿着弓弩站在台阶上,唇边带笑,双眼微闭,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来玩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如何?”千语突然抬头咧嘴一笑,洁白的贝齿在阳光下闪耀着光。 “捉迷藏?”此刻,所有人心里想到的恐怕只有这三个字了,因为看千语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罢了,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千语回头问身后的几个宫娥,只见她们如捣蒜头般的点头。 “你们下去吧!”千语对着三个宫娥指了指院子里的人群,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可没打算放过她们几个。 千语看着地上摆着的几个大竹筐,目光散发出寒芒,那几个竹筐里装着各种水果,最小的有红枣,最大的也不过是水瓜,还有半竹筐里装的是花朵,一边还放着箭,摸着那些冰凉的箭头,千语心里冷笑一声。 “芙玉妹妹,你先到一边去,看我怎么帮你讨回公道”千语将芙玉公主安置在一旁,给她使了一个眼神, 芙玉从刚才就一句话都没说,哪怕是听到千语让宫娥去找许多水果过来,她都没有问过一句,只有小手被千语拉着,任凭她带自己回到正殿。 “你们拿苹果,到那边去站着”千语指着一排宫娥下达命令。 “是”前方一排宫娥听说眼前这个孩子是晏风王子,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只得拿了苹果乖乖站到边。 “还有你们,拿红枣,你们嘛,拿这边筐里的菊花吧!”千语以最快的速度下完命令,她从刚才起就打量过那些宫娥,从穿着到手脚,所以,给每个人分配的水果都不同。 有些宫娥手指上有细小物品压过而长出的茧子,应该是刺绣时间较长,所以手指一定会有一条细小的茧子,而另一只手还有按压布料时染上的各种颜色,很不巧的是,千语前几天正好看到芙玉左手指上有几个小孔,想来就是她学刺绣时扎到的,所以,这些宫娥活该拿红枣。 还有浣衣务的那些个宫娥子,看她们的手,因为常泡在水里,所以,比其他人的白,但却没有因为常期下水而脱皮或是起皱,定是将芙玉的护手膏抢去用了,千语注意到刚才洗过衣服的芙玉那双小手,因离开水后没有及时涂抹护手膏而起了一层皱,她们理当拿黄叶枇杷。 还有一些宫娥,裙摆和鞋底都有灰尘,而且不规则的飘散开来,应该是做了打扫的活,而再看芙玉,不只是裙摆有灰尘,而且鞋底还有湿泥土,看来不只是做了打扫的活,连在洒水的活也做了,对这些宫娥,千语还是会大方一点的,给她们分了菊花。 将水果细细的分下去,每个宫娥手中都有水果,到最后,只剩下苹果和水瓜还留在筐子里,千语无奈的摇头,这可怨不得她了,谁叫她们罪有应得,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每个人都有欺负芙玉的分。 “你们把水果放到自己的头上去”千语手拿弓弩在众宫娥前悠哉的摇晃着,从未对人下达过如此之多的命令,今天,千语也算是过瘾了,况且,她们也挺听话的。 “你们可要放好了,我这小身板站不太稳,等下要是射偏了,你们可别埋怨我”千语熟练的从箭筒里抽出箭,放在弦弓上,做了个试练的动作,那些宫娥吓的一动不动。 “站稳了,我练射击才几天时间,手会抖,技术也不好,所以,千万别动哦”千语一边随口吓她们,一边拉弓瞄准目标。 “啪”一声清脆响,东西被射中,箭身射在墙上,头顶水果的宫娥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发抖, “啪”又一声清响,掉在地上的水果分成了两半,箭身插在刚才那支箭边上,那宫娥同样倒在地上,手拍胸口,额冒冷汗。 “啪啪”又是几声清响,不同的水果落地,千语速度越来越快,一旁的宫娥全都吓呆了,看她那英姿飒爽的动作,熟练的射击技术,这哪会是一个孩子可以做到的。 一旁的芙玉看着千语从容的拉弓射箭,每个动作都很吓人,让人忍不住替那宫娥捏把汗,同时,也看的很过瘾,如果自己也这么厉害,该多好啊,就不会被人瞧不起了,芙玉死死的攥着衣角,目光难掩难过。 一排又一排的宫娥退下,一个又一个水果落地,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千语一直在拉弓射箭,一双小手渐渐的有些发抖,拉弓的动作也开始慢下来了,排在后面的宫娥见她已经快没力气了,个个都吓出了一身汗,万一那小手一抖,自己就跟那一地水果没差了。 “别别射了”突然,千语拉弓的手被人拉住了,千语一回头,看到芙玉一脸恳求的站在身后,小眼神中还有点害怕,千语无奈的收回了弓箭,这是芙玉第一次对自己说话,而且还是她的请求,千语当然是答应了。 “今天就暂时先放过你们,以后你们若是再敢欺负芙玉妹妹,我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千语语气冷硬,丝毫不留情,宫娥们害怕的跪了一地,纷纷谢不杀之恩。 “芙玉姐姐,不要害怕,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千语用衣袖擦拭着芙玉小脸上的灰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猎物七王子 第十四章:猎物七王子 公孙羽廷这几天一直被一件烦恼着,因为一直忙着南国七王子的事,所以无暇处理,就是前几天千语大闹水未轩的事,那天晚上就听说了,这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闹的沸沸扬扬,不出一天,事情就传到朝堂上去了,公孙羽廷虽然没有理会,但底下的朝官可不是这样想的,都在议论纷纷。 “王上,公主太过野蛮任性,实在让人不放心”文尚官大胆进言。 “王上,女子习武本就有失大家风范,九公主小小年纪就仗武欺人,他日必生祸端,王上切不可大意”慎行官满腹愁语,苦口说道。 “公主虽为女子,却钟爱舞刀弄枪,与其他娇嫩的女子相比,本官倒觉得公主更有吸引力,昨日之事,无非就是公主和几个宫娥闹着玩,不是也没人受伤吗?”武将左帅语重心长,言词中不难听出他对习武之人都比较欣赏。 公孙羽廷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武将左帅的话也不无道理,千语若是真玩劣,定会伤人,看来她也是无意闹事,昨日之事他也有听旁人说过,原本只是千语爱打抱不平,故意吓吓那些欺负芙玉的宫娥们,谁知道闹的沸沸扬扬,后宫之事,竟然还传到朝堂上来了。 “王上,幸好此次无人受伤,否则贞妃娘娘岂不是要替人背黑祸了吗?趁公主现在年纪尚小,废除她习武的许可,以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刑事官见公孙羽廷对昨日之事不以为然,以他对后宫之事的了解,觉得九公主大闹水未轩一事并不是小孩子的胡闹,而是有人唆使,这背后之人再明显不过了。 “哦,刑部大人似乎话中有话,莫非扇大人觉得九公主背后有人指使?”公孙羽廷放下手中卷书,抬头给了刑部扇大人一记凌厉的目光,似乎有些怒气,底下的朝官都替扇大人捏了一把汗。 “王上,扇大人并非这个意思”扇大人同窗老友兵器营的孔大人急忙帮他说话,任谁也听的出来扇大人的确言有所指,可是,又有谁不知道王上宠爱王后娘娘的程度,就算真如扇大人所言,也轮不到做臣子的说。 “昨日之事,本王自会调查清楚,必不会让贞妃受委屈,眼下南国王子已快抵达我国境内,这几日加强边境的守卫,确保南国王子能安全入宫”公孙羽廷推开桌上的信纸,一堆快马急报,是境外的探子送回来的,每封信都只有一个字,而这个字只有公孙羽廷看的懂,这一个字包含了南国王子已到了哪里,包括他们有几个人,而这些信纸已有十三张了,表示南国王子从出发已经有十三天了。 潜伏在南国四年之久的探子是奉公孙羽廷之命在南国暗中观察,在过去四年的时间里,公孙羽廷都会收到从南国送回来的信,每封信都必须有密码才能读懂,过去的四年里,南国那位七王子被王后暗中下毒手多次都没成功,其中还有南王这个企图杀了他以终止两国协议的父亲,七王子大难不死的活到了现在,而这其中的功劳少不了公孙羽廷安排在南国的人,只为了四年前的承诺。 “是,臣等随时接待南国使者”满朝文武异口同声,众人心里此刻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身为贞妃父亲的苏大人只字不提昨日之事?难道他就任由贞妃被人欺压? 待众人退下后,公孙羽廷揉捏着额头坐着,从桌下拿上来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盒子很大,他叹口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极好的弓弩,仔细看后发现,这不是一副普通的弓弩,这是一副可以收合的弓弩,每两个接合囗中间只有手指关节那么长的距离,弩身可随机关改变外观,以方便随身携带,整个弩有三十一个机关,小小的弩可以变几十种武器,细到可以瞬间割下熊头的钢丝,长到可以取敌首的长矛。 再想想昨日之事,公孙羽廷再次叹气,无奈的盖上盒子,将盒子锁在了书架后的暗格中,原本这是打算过几日千语五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现在看来,还没到送给她的时候,毕竟这是杀伤性武器,等她长大一点后,可以克制住自己时,他再送给她做生日礼。 时间过的很快,三天时间在公孙羽廷的忙碌中悄然离去,这一天是南国王子抵达楚国王宫的时间,天色未明时,城门外就已经是守卫森严,整个荣安城一片严肃,而且还规定了每个人每隔一个时辰都要向巡城兵汇报自己的行动,之所以会如此大动静,只因之前出过被行剌的差错。 打从七王子踏上来楚国的路时,他就被很多人盯上了,除了南国的王后和南王,及各王子的母亲之外,还有暗中虎视眈眈的魏国,如果燕国在这四年中与南国暗中有协议,那么,南王必定也会借助他们的力量除掉七王子穆长风,四年前燕王单向投靠魏国,两国早已达成共识,当时,燕王见南国倾城覆国在即,对南国请求出兵的叶秋客避而不见,四年前,楚国暗中助南国获得胜战后,暗中调查的探子曾发现燕国有意拉拢南国,如果南国已做出倒戈的决定,那么,楚国就可能面临着三国夺冠的危险。 南王历代传位的权戒在四年前封起来了,这是当年的协议之一,那枚可以让人登上王座的权戒封在只有南王和楚王手上的两把钥匙同时才能打开的地方,协议之中还有一条便是,若七王子穆长风在五岁之前逝世便终止一切协议,除每年贡品之外,相反则是七王子在五岁之后必须在楚国成长,直到能接位,这一条协议相当于七王子是楚国的质子。 吴国,一个数百年来与楚国有着个种渊源的国家,历代吴王都与楚国交情甚好,并且,吴国兵力充沛,地势优,战策基本都是于楚王和吴王一同商议出来的,所以,除了这一个友国,其他三国都是危险的,虽然南国与楚国签了协议,但终究如同趁人之危而勉强应下般,南王迟早兵变,唯今之计,公孙羽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午时,南国使者终于安全到达楚国荣安城,楚王公孙羽廷率领百官及宫中王子亲自出宫迎接,全城百姓无一不兴奋,荣安城中的大路两边人山人海,这次前来的使者只有身为南国丞相的叶秋客和几个乔装的剑客,得知公孙羽廷亲自迎接,叶秋客深感谢意,其实,入了荣安城就安全了,在来的路上真是凶险万分,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着,每个人都必须打起万分精神,今日,终于到楚国了。 “叶丞相,舟车劳顿,辛苦了,此次来楚国,可要多留些时日”为首的公孙羽廷站在百官前面,身后则是各王子,再来是朝中大臣。 “哪里哪里,叶某一介习武之人,谈不上什么辛苦,倒是七王子,因为路途遥远,马车颠簸,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叶秋客拉过一边低着头的穆长风,公孙羽廷顺势看去,那个小男孩一直低头不语,看来真是累了。 “宫里早已打点好了一切,回去就让他休息吧!”公孙羽廷蹲下来,拍了拍穆长风的肩膀,他吓的身体一抖,抬头惊恐的看着他。 几人嘘寒问暖了几句,便要起步回宫,就在此刻,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随着这一阵骚动从人群中快速飞出几个蒙面杀手,从空中极快的闪过,直奔向叶秋客身边的穆长风,公孙羽廷和叶秋客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快速的把穆长风夹到两人中间,对方的剑和穆长风的胸叉擦过,公孙羽廷以最快的速度给了对一掌,那杀手结实的接了掌,在空中一个翻身,双脚稳稳的落地。 公孙羽廷身后的众朝官一下子乱了,武将则是习惯了这种突发场景,以最快的速度将众人护了起来,对方来的人也不少,而且好像早有预谋,每个都易了容混在人群里,难怪会发现不了。 众王子中,一抺娇小的身影突然特别显眼,他身穿墨绿色紧身束衣,腰封上绣着精致的紫薇花,只见他腰上还缠着一条奇怪的玄带,他突然抬头,剑眉一扬,唇角微翘,快速从腰间取下那条玄带,手轻轻一动,那玄带变成了一张弓弩。 公孙羽廷及众人都没有发现此人的变化,他快速从背后抽出支箭放在弦上,快速的瞄准,拉弓射箭,速度极快,目标极准,一发直击心口,直到他射出一箭后,众人才惊慌失措的看向他,看到他射出的箭插在敌方胸口,这才松了口气。 公孙羽廷没想到王子之中竟有人的身手如此了得,几乎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他有意多看了那人一眼,竟是意料之外的人,千语居然乔装成晏风的模样混在众王子之中,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前几天大闹水未轩的事还没解决,又在这里闹,她以为这里是景瑞官吗?眼下公孙羽廷心里一股气不打一处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黑羽毒箭 第十五章:黑羽毒箭 “七王子一定不能有事,如果他在楚国出了事,一切的责任都归结于楚国”此刻,叶秋客和公孙羽廷心里同时想着这句话,这一路上的危机都躲过去了,如果在此刻失败了,之前的一切就都付之东流,敌人之所以会如此心急的不断行动,是怕七王子一旦入了宫就很难有机会再下手了。 突发的状况让看热闹的人群散开了,只剩下几十个蒙面人奋身战斗,看来,这次的主人是下了重手笔,从他们的身手不难看出都是江湖上顶尖的杀手,动作一致,训练有素,而且柔若无骨,不过,千语那孩子却射中了他们的一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公孙羽廷和叶秋客一直紧紧贴身保护着穆长风,手脚还要应付对他们进攻的敌人,也着实不易,有好几次敌人差点成功就把他们引开了,幸好公孙羽廷和叶秋客两人反应机敏,穆长风虽然也有习武,但终究也只是孩子,出手等于是增加负担,公孙羽廷心里突然一惊,一股不好的感觉划过心头,千语似乎太过于特别了,锋芒露的太早了。 “咻”箭头破风的声音,只见从空中射出来一支黑色的箭,直接朝穆长风飞去,那支箭是从对面的屋顶上射出来的,看来敌人不止这些杀手,还有弓箭手。 “黑羽箭头,这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弓箭手,这手笔还真的是大到让人惊讶”公孙羽廷冷哼一声,悄悄看了看身后的千语,只见她面不改色,只有双眸多了一丝玩味。 千均一发之际,千语拉弓瞄准目标,闭上眼睛,用耳朵捕捉周围的动静,捕捉到风的变化,用力一拉弓,再用力松开,那支深金色的箭头刚好射中快到穆长风眼前的黑羽箭头,直穿而过,把黑色的箭身分成了几片,落在穆长风脚前一步远的地方,穆长风睁开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 公孙羽廷极速回头瞪了千语一眼,似乎在告诉她最好收敛一点,千语却没有注意到他,专心的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上瘾了不成? “什么时候黑羽箭魔也接杀人的买卖了?还真是不知道江湖有此等规矩”叶秋客与敌人过招中不忘和公孙羽廷说话,看来,他也认得黑羽箭魔。 “若是知道黑羽箭魔可以用钱收买,本王早就下重金了,你们的雇主给你们多少?我公孙羽廷出三倍”公孙羽廷有无意的接话,手脚的动作一刻也没停过,他的话是冲隐藏在对面屋顶上的人说。 每次敌人进攻时都是三个齐手出击,令公孙羽廷和叶秋客应付的有些吃力,而且对面还有一个更危险的黑羽箭魔,看来防御准备还是没有做足,刚开始,公孙羽廷和叶秋客还能边应付之中带着穆长风,渐渐的有些难以应付了,敌人用的是车水战,每次进攻的杀手都没有规定,他们两人当然敌不过这样的打斗。 “小心”突然,千语惊慌出声,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见她娇小的身影飞快奔到穆长风跟前,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黑羽箭魔射出的箭。 黑羽箭魔什么时候射出的箭都没有人看到,千语也是听到破风的声音逼近了才察觉到,公孙羽廷和叶秋客虽然也听到了声音,两人都来不及,敌人完全占住了他们的手脚和时间,不然,凭两人的身手,至少可以挡住那一箭。 千语挡了黑羽箭魔一箭,小小的身子站不稳,后退了几步,公孙羽廷伸出手臂快速的揽住她,而此刻,躺在公孙羽廷怀里的千语小声的说着没事,意识却渐渐的模糊了。 “千语”呼唤声从公孙羽廷身后远远的传来,原来是欧阳玉来了,刚好目睹了千语挡箭的那一幕,她一边呼唤一边飞快奔到千语跟前,从公孙羽廷怀中抱过千语。 “这支箭有毒,必须要回宫,尽快为王子去毒”叶秋客同时也蹲下身查看千语的伤势,发现她的伤口其实不深,只是流出的血呈暗红色,这是中毒的迹象,他快速的封住了千语身上的穴道,以免毒血流入体内。 欧阳玉来的同时也带了一支铁骑精英,一支铁骑一百零八位精英,一瞬间就加入了乱战中,敌人见有救援,很识相的撤走了,很快,大家也收剑回鞘,急匆匆往宫里赶,公孙羽廷抱着千语骑马绝尘而去,欧阳玉和叶秋客带上穆长风紧随其后。 “千语,千语,父王在这儿,你别怕,不会有事的”一路狂奔,公孙羽廷一手骑马,一手抱着千语,不时还要唤醒她的意识,深怕她会就此睡过去。 “身体好冷!好冷!我会不会死掉?”千语躺在公孙羽廷怀里,感觉到马在风中急速奔驰,也感觉到风从领口袖子灌入身体,身体变的好冷好冷,她在厉风中苦寻到一丝温暖,僵硬的身子靠近那丝温暖,紧贴着公孙羽廷的胸腹。 急马一路蹄奔,终于回到宫中,公孙羽廷一下马便急急纵身一跃,身影在宫中的建筑上快速的移动,途中把自己的上衣分开了,因为千语一直往他怀里钻,而且,他感到千语浑身冰冷,这样或许能多给她一点温暖。 欧阳玉在公孙羽廷后几步回到宫,一回去便急昭了宫医及御医,她赶到玉楚宫时看到公孙羽廷正给千语御寒,千语的小脸苍白如雪,她心里一惊,急忙赶到千语身边细细查看,嘴唇开始呈红色,耳根后的血管凸起来,手指颜色开始发紧,整个人也陷入昏迷,若不是公孙羽廷及时封住了她身上的穴道,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羽廷,此毒名唤潮蛟泪,毒液取自深泽蛟龙悲泣的眼泪炼制而成,毒性极强,中毒之人全身冰冷,最后连身上的血都会化成冰水,这是一种令人非常痛苦的毒”欧阳玉搓着千语的太阳空,好让她意识可以一点点恢复,她年少时曾在书中看到过此毒,因潮蛟泪实为人间难以得见之毒,所以,铭记于心。 “玉儿既知此毒,可知解法?”公孙羽廷急中带喜,他从不知欧阳玉对毒也有研究。 “解法是有,不过,解毒过程十分艰苦,比中毒时受的痛苦强百倍,我怕千语熬不住,而且只要出一点点差错,就功亏一篑”欧阳玉忧思重重,梨花带雨,紧张的整个人都快停止呼吸了。 “只要有解法,无论是什么代价,都必须试一试,玉儿,你要相信千语一定能熬过去的”公孙羽廷急的也是满头大汗,措手无奈的他也只能给千语御寒。 “那么,从此刻起,把千语交给我,你不要太担心,我一定会守住我会们的孩子”欧阳玉抬起头,给了公孙羽廷一个很坚定的眼神。 “那就拜托你了”公孙羽廷收手,断了给千语御寒的功力,回以欧阳玉一个信任的笑容。 叶秋客带着穆长风在门外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他对潮蛟泪也多少有些了解,知道此中艰险,让王后娘娘一个人解毒,实在太过于危险。 “王上,叶某对此毒略知一二,不如就让叶某同王后娘娘两人轮番为王子解毒吧”叶秋客在门口拦住公孙羽廷,恳请的眼眸,公孙羽廷没有拒绝他。 潮蛟泪之毒可谓毒中之王,本无解药可解,但却不是没有解法,只是剑走偏锋的方法罢了,欧阳玉年少时曾听自己的师父说过解法,只能以毒攻毒,本来需要另一种名唤麒麟角的毒去攻克,但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种毒,只得改用其他的方法,欧阳玉和叶秋客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欧阳玉吩咐宫医及御医去找齐八十一种巨毒之物,必须要快,限时两个时辰,一刻也耽误不得,而这两个时辰千语要在烈浴之中渡过,欧阳玉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浴桶,在浴桶底部铺了一层纱,在那些纱中间包裹着很多药草,再在药草上又铺一层纱,一切完事之后,将昏迷中的千语除去衣服放进浴桶里坐好,再加入半桶蛇胆汁,浴桶里满一层深绿色,直到这一刻,叶秋客才知道眼前这个小王子原来是个女孩,眉间一点朱砂,以前似乎见过她,这孩子好像是和长风同一天出生的,这么说她就是 整整两个时辰,千语都要在浴桶中泡着,浴桶下面是一个烧火的大炉子,火不能停,而且火越大越好,千语全身冰冷,哪怕是浴桶里被烧的沸腾,她都没有冒一滴汗,说明毒已经在她体内开始发挥,不用多久便会冻死心脏,到时候就是大罗天神也救不了她。 火,越来越大,可是,好像还不够,欧阳玉从一旁拿了个大盖上盖在浴桶上,只留了千语的一个头出来,没过一会儿,千语的头顶就开始冒烟,额头终于有少许的汗,欧阳玉暂时松了一口气,转身时,才察觉到叶秋客一直盯着自己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解毒 第十六章:解毒 两个时辰艰苦难熬,不只是千语,还有在一旁焦虑的欧阳玉,和一直加火的叶秋客,从未知道,原来等待可以如此磨人心,还有两个人,一直守在门外,公孙羽廷和穆长风,公孙羽廷没有心情去忙其他事情,就守在门外随时等着千语脱离危险,穆长风则是不愿意去睡觉,他说要等舅舅,公孙羽廷知道他是有阴影在心,怕还有人要杀他。 穆长风,南国七王子,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被人所瞧不起,只因他的母亲出生低微,整个南国都知道他母亲出自丞相府的歌姬,哪怕是生了他,在后宫的地位也还是佳人,南王从来没有给过她往上登的机会,而且,南王似乎很不待见他,从小便将他隔绝在母亲那个小小的千音轩,不像其他王子般读书习武,他的母亲对此也没有办法,她从来没想过为自己去争去夺。 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踏上前往楚国的路,母亲连失去自己儿子的挣扎和反抗都没有做,眼睁睁看着自己背井离乡,甚至是连句嘱咐的话语都不曾听到,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穆长风在来楚国的路上发过一次高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母亲抱着自己哼着曲儿,醒来后,发现一切不过是梦而已。 千语替穆长风挡住箭的那一刻,他小小的心灵如干涸的泽地突然注入了雨滴,那个男孩,为什么会为自己挡箭?为陌生的自己,为从来没有朋友的自己,为什么父王不愿待见的自己,那个男孩,射的一手好箭。 穆长风守在门外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偶尔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神情中难掩担心,直到从外面陆陆续续进来宫医和御医,才打破了两人的平静,穆长风只知道宫医,那是后宫的女医,因为御医不可入后宫,特殊情中则不同。 几十号医主全部在门外候令,为了找这些毒物,是有些强人所难了点,让他们找药倒是快,毕竟他们是行医者,不过,还好找齐了,公孙羽廷清点着他们每个人手上的东西,大多数还是认识的,五毒蛛,七星蛇,蟾蜍,毒蛙,倒脚龙,花蛛,毒蜈蚣,无色花,蝎子王,各种巨毒的爬行物和花草,两个时辰,可真是辛苦他们了。 时辰一到,只见门打开,一阵烟雾中叶秋客大汗淋漓的走出来了,他吩咐宫娥们将屋子所有的门窗都打开,公孙羽廷及忙进屋,欧阳玉正在给千语擦拭身上的蛇胆汁,原本雪白如玉的皮肤变成了红色,他吓出了一身汗,看到一旁的浴桶才放心下来。 “让宫医们进来吧”欧阳玉把千语放在床上,趁着她身上的温热尚在,从一旁拖出早已准备好的玄铁笼,把千语放进去,拔下头发上的珠钗,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千语的身上,公孙羽廷根本就没来的及阻止。 宫医们进来后,欧阳玉吩咐他们把手上的毒物全数丢到千语身上,然后再出去拿,直到所有的东西都丟进了笼子里,那个玄铁笼子打造的密不透风,只有从笼子上端才能看到里面,公孙羽廷眼睁睁看着那些毒物爬进去,而千语就在里面,他慢慢从笼口看下去,里面只有蠕动的毒物,根本看不到千语,但他肯定,那些毒虫都在咬千语,他惊的后退了一步,千语还那么小。 叶秋客看着公孙羽廷,无奈的摇摇头,那些宫医不知道公主在那笼子里,若是她们看到了,定会吓软腿,这一步,叶秋客和欧阳玉早已做好心里准备,这才第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每天都要如此,直到千语身上的毒清理干净,所以,必须将今天的时间和各种药物及毒物记录下来,以后的每天依照今天的次序为千语解毒,任何人都不可大意。 走廊急匆匆跑来一个孩子,跑到门外才看清原来是芙玉公主,只见那孩子急红着双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得知千语受伤的事,她想进屋里去看看,可是,门外的穆长风把她拦住了,芙玉不认识穆长风,但他的小眼神很倔,芙玉也只得做罢。 在屋里的欧阳玉写下了关于解法的步骤,吩咐宫医们明天同一时辰务必要将药物找齐,而且,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找,照这个用量,往后的几天恐怕会难找些,所以必须多加人手帮忙一起找,宫里每天都要找这些东西是很难的,毕竟,王宫重地,没人敢养那么危险的东西。 “王后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好”公孙羽廷扶着欧阳玉有些疲惫的身子,在人前,他都是称她王后,只有旁人不在时,他才会任性的唤她玉儿。 “王上,今天有远客,你应当去安顿好他们,千语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晚些我让蕖楚过来”欧阳玉指了指叶秋客和门外的穆长风,语气严肃,看着穆长风因跋山涉水而憔悴的小脸,不由的心疼。 “既然如此,那我晚上再过来看看”公孙羽廷心里还是不放心的,但叶秋客和穆长风一行人还没安顿好也是事实。 公孙羽廷领着一行人离开了景瑞宫,芙玉却还在门口站着没走,欧阳玉一个人在屋里,芙玉生来就胆小,不敢进屋,她只能偶尔探出脑袋往里看看。 “芙玉吗?过来吧”从刚才,欧阳玉就注意到了芙玉,只是以为她跟着回去了,看来这孩子也是担心千语, “母后,千语妹妹怎么样了?”这是芙玉第一次单独和欧阳玉相处,之前都是跟着贞妃见过几次,贞妃教过她该怎么称呼欧阳玉。 “妹妹没事,芙玉不要担心,你跑出,你母妃可知道?”欧阳玉抚摸着芙玉消瘦的小脸,温柔的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 “母妃不知道,我悄悄过来的,方才见好大一伙人往这边赶,心里想着,准是妹妹又调皮了,所以才过来看看”芙玉小声的在欧阳玉耳边说,感觉到从欧阳玉手中传来的温暖,芙玉小脸微红,突然,好羡慕千语。 “芙玉,今天早点回去,莫要让你母妃好找,明天你再来找千语玩,好吗?”欧阳玉从桌上的点心盒里包了一些点心给芙玉。 “这是给我的?”芙玉捧着手上一包晶莹剔透的糕点,笑的很开心。 “是的,芙玉来看千语,母后当然要请芙玉吃点心了”欧阳玉宠溺的看着她,芙玉这孩子真乖巧。 “芙玉谢母后”芙玉道过谢,捧着一包点心开心的回去了,欧阳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伤感突然就蔓延开来, 回想四年前,千语出生的那个风雪夜,也就是芙蓉落水的那个夜,那孩子烧了好些日子,论是蕖楚天天扎针开药都无济于事,后来就像变了个人般,没了之前的活泼,总是生病,因此,贞妃也变得不喜欢她了。 公孙羽廷将叶秋客和穆长风安排到了芷兰殿,毕竟那是王后欧阳玉之前住过的地方,论身份和处境都不会过意不去,叶秋客也觉得再好不过,穆长风倒是无所谓,任人安排,因为对于他来说,只要离开了南国,住哪里,住的怎样,都不重要。 夜,北风渐渐转凉,晚膳过后,公孙羽廷和蕖楚一同到了景瑞,一路过来,蕖楚从公孙羽廷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直言到,从未有人能在潮蛟泪之下活命,希望王后娘娘用的方法有效,否则,公主只会成为潮蛟泪之下的亡魂。 两人到景瑞宫时正好碰上送晚膳出来的宫娥,公孙羽廷看了看那些食盒,从重量上就感觉到欧阳玉根本就没有吃,他摇了摇头。 “有什么药方能让一个不想吃饭的人吃饭吗?”公孙羽廷回头悄悄对蕖楚说到,而且还朝她眨了眨眼,蕖楚后退一步,无奈的点点头。 “给我用上”公孙羽廷又悄声说,好像挺认真的,蕖楚又点点头。 “王上食欲不振?”蕖楚突然拉过公孙羽廷的手把起了脉,公孙羽廷眉头一皱,嘴角抽搐,强忍住想笑的冲动,难得蕖楚这么认真。 “嗯,是有点”公孙羽廷故意答到,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赶紧将手藏在袖子里。 “臣这味药的确可以治食欲不振,药性温和,服用之后很快就会感觉到腹饿,很想吃东西,和女人怀胎时的征兆相似,不知王上要用否?”蕖楚刚开始没有注意到公孙羽廷憋着笑,现在的话说完,公孙羽廷脸色僵硬,蕖楚还是很认真的。 “不必,给王后娘娘用就好”公孙羽廷丢下一句话,逃也似的快速进了屋里,蕖楚在身后还应了一句。 千语放在铁笼里已有四个时辰,待欧阳玉最后一次观察的时候,里的毒虫蛇蝎已经完全不动了,欧阳玉往里面丢了一颗小珍珠,仔细的观察,看到那颗珍珠没有变化,这才让公孙羽廷把她抱出来,蕖楚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快点好起来 第十七章:快点好起来 这一夜是很煎熬的,三个人轮流照顾千语,每隔一柱香时间便要用药汁给千语擦一次身子,三个人安排好时间,经过以毒气攻身的千语总算恢复了一些,身子不再寒冷如冰,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了,再加上定时的擦药汁,身子也渐渐的有了少许温度。 公孙羽廷的心情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了,不时还会拿欧阳玉寻乐,当蕖楚犯困时,他还会放酸梅到她的茶杯里,欧阳玉一时被他弄糊涂了,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向叶秋客讨问过,叶秋客给了他一个很肯定的答案,不只如此,他还特意去翻阅过相关的书籍,书中所提到的方法正是欧阳玉所用之法,而且,昏迷的时间也是根据个人的身体状态而论。 当然,千语的身体向来很好,一定会早早醒来的,公孙羽廷这样告诉自己,其实,他就是见不得欧阳玉不吃不喝,就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也快吃不下喝不下罢了,他不只要担心千语,现在还要担心欧阳玉,还有穆长风。 芷兰殿,入夜后更显清凉,叶秋客一直在穆长风身边守着,虽然,公孙羽廷告诉过他,王宫内不会有人刺杀穆长风,他还是放心不下,觉得慎重一点比较好,于是,待穆长风睡下后,他便打起精神在一旁守着。 上半夜,叶秋客听到屋顶上有三次极度轻微的动静,应该是有人从屋顶经过时,风吹动衣角发出的声音,叶秋客满腹疑惑,什么人会在芷兰殿的屋顶上经过?还是说,这是公孙羽廷安排的人在暗中保护长风?对方是否故意留下动静让自己发现? 下半夜,叶秋客同样听到屋顶上的动静,依然是风吹动衣角的声音,对方是敌是友?就这样,叶秋客一夜无眠,与另一厢的公孙羽廷几人相比较,也好不到哪里去。 翌日,公孙羽廷,欧阳玉,蕖楚,叶秋客,四个人都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坐在景瑞宫千语的房间里,今天过来的还有晏风,他说要照顾千语,说到晏风,昨天那么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只能说事出有因,昨天千语把他打晕,抢了他的衣服,还将他捆在房里,若不是今早照顾他的宫娥忽然想起来,估计今天还要再饿一天,这不,刚解放,就赶来看千语。 “千语,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比赛射击呢,你不可以耍赖,更不可以让着我,一定要赢过我”晏风趴在床边喃喃细语,小手想碰却又不敢碰她,看着如此安静的千语,他觉得好不习惯呢。 看到晏风伤心,欧阳玉本想过去安慰晏风,公孙羽廷拉住了她,他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 “你看,这被子是红色的,这枕头也是红色的,你不是最讨厌红色的吗?你快起来把它们都丢出去啊!听到没有?千语”晏风拍打着床上的被褥,情绪有些激动。 “晏风,不要打扰妹妹睡觉,等过几天妹妹醒了,再陪你玩好不好?”欧阳玉哽咽着,温柔的拉过晏风,拍着他的肩膀。 “母后,若是妹妹醒了,一定要第一个通知我”晏风急忙请求,欧阳玉只得点头答应。 待晏风离开,欧阳玉的眼泪才落下来,突然就梨花带雨,公孙羽廷束手无策,只能朝蕖楚使眼色,蕖楚立即明白过来了,他们昨天悄悄商量好了,欧阳玉没食欲,就在她茶里下药,欧阳玉不睡觉,也在她茶里下药,总之,公孙羽廷现在的意思就是要蕖楚下药,她这样不吃不睡又掉眼泪的,公孙羽廷实在心疼。 察觉到两人的不寻常,叶秋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看这眉来眼去的,敢情是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叶秋客暗中观察起蕖楚的一举一动,发现她趁欧阳玉不注意时在她茶里下毒,这个女医果然有问题,而且,公孙羽廷也有问题,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 “娘娘,你这杯茶里掉进去一只虫子”欧阳玉准备喝茶时,叶秋客突然出声叫住她,把蕖楚和公孙羽廷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果然有问题”叶秋客把两人惊慌失落的表情尽收眼底,暗自还为自己的正义得意了一把,看来,自己还真是看错了公孙羽廷。 “娘娘,你那个茶杯边缘破了”当欧阳玉再次准备喝茶时,叶秋客又出声阻止她,蕖楚喝到一半的茶差点喷出来,公孙羽廷也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了,两人同时瞪着叶秋客。 “怎样?你们敢做亏心事,还怕别人说?”叶秋客毫不示弱的回瞪公孙羽廷,而且还一脸藐视的样,差点没把公孙羽廷看穿,三人对视了一会儿,欧阳玉找来了新的茶杯。 “娘娘”叶秋客第三次出声,正要说什么,却被公孙羽廷及时叫住了,剩下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去了。 “叶丞相有事要说?不如同本王说如何?”公孙羽廷突然走到叶秋客身后,架起他就往外走,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堆着满脸的笑容,留下欧阳玉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一出景瑞宫的门,叶秋客就快速的从公孙羽廷手中挣开,极度不满的看着他,公孙羽廷很无奈,只能笑笑,看来,叶秋客是误会什么了。 “你都看到了?”公孙羽廷淡笑问他,眉间一股戏弄的气息。 “不错,都看到了,身为一国君王,却指使女医下毒害自己的结发之妻”叶秋客愤怒了,背对着公孙羽廷怒斥。 “哦?啧啧被你看到了,怎么办才好?”公孙羽廷故意装出一副苦恼的模样,眼神却被叶秋客那股认真的劲吓到了。 “叶兄,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单身吗?”公孙羽廷突然靠近叶秋客,一脸邪笑的看着他。 “什么?”叶秋客被公孙羽廷这么一问,莫名其妙变糊涂了,不对,这是什么话题?刚才可是自己质问他在先的。 “因为你不解风情,你不懂女人呐,更不懂情”公孙羽廷感叹一句,嘴角带笑。 “”叶秋客继续糊涂中。 “本王向来光明磊落,情有所钟,断不会做什么亏心事,叶兄请放心”公孙羽廷故意在叶秋客面前转,还是一脸淡笑。 “”叶秋客石化中,一副完全不明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玉儿一宿没睡,本王只是让蕖楚开了点静神补眠的药给她喝,对于这个回答,不知叶丞相可满意?”公孙羽廷拍了拍叶秋客的肩,然后回屋里去了。 叶秋客风中凌乱了,叶秋客被人说不懂女人了,叶秋客被人说单身了,总之,叶秋客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回味一下公孙羽廷刚才说的话,好像不无道理。 巳时一到,公孙羽廷和蕖楚便开始按照叶秋客的指示为千语清毒,欧阳玉喝过茶后便睡着了,待千语泡够两个时辰,去外头找东西的人也都回来了,蕖楚和叶秋客负责对应物品,公孙羽廷在屋里擦拭千语身上的蛇胆汁,一切完毕后,再把千语放进铁笼里,割腕滴血,宫娥们依次进屋将毒物放进笼子里,放完之后,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观察。 每一只毒虫都会被千语身上的血滴所吸引,进而咬她,再把她身上的毒气吸走,这些毒物拿进宫之前,它们身上的毒就已经因捕捉它们的东西而散发出去了,它们必须重新吸收毒气来保护自己,所以,当千语身上的血滴被它们嗅觉到时,那股毒气也被它们嗅觉到,它们会尽情的吸走千语身上的毒,只是,这些毒物只能用一次,循环利用,只会让毒气再次回到千语身上,这就是这个解法的精明之处。 公孙羽廷眼睁睁看着那些蠕动的,爬行的,四脚的,两脚的,带翼的,长满刺的毒虫在千语身上咬,心里就跟着痛,听叶秋客说,这是一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身体一瞬间被八十几种毒同时进攻,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言语是无法描述的,不过,这种解法也有一个好处,可以刺激中毒者的神经,意识才能保存下来。 公孙羽廷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千语,一想到五岁都不到的千语每要受这种折磨,公孙羽廷就恨不能将黑羽箭魔碎尸万段,还有收买他的那个幕后黑手,不管他是什么人,动了千语,就是楚国的敌人。 今天千语解放的比昨天早,这说明她身后的毒比之前少了许多,只要再坚持熬下去,就能完全清理掉她身上的毒,公孙羽廷抱着千语的身子,双手都在发抖,他多希望这一切的痛苦可以让自己承受。 昨天的同一时间,芙玉公主又来了,这次她没有急匆匆的跑来,而是拿了个银月过来,她把银月放在公孙羽廷手中。 “我听她们说,这个银月可以去毒,父王你给千语妹妹用”芙玉指着公孙羽廷手心里发着冷光的银月,天真的说,公孙羽廷看着手中银月,愣了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命悬一刻 第十八章:命悬一线 第三天,时间缩短,第四天,时间再缩短,第五天,时间更短,到了第六天,时间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是根本不用等时间,这也就表示千语身上的毒彻底清理完了,可千语却还是没有一丝醒的迹象。 蕖楚每隔一个时辰便给千语号一次脉,脉象平稳,有些缺乏元气,应该是这一日子未进食的原因,身子比较弱,但脉象没受多少影响,幸好这几天一直给她泡药草,多少还是保住了她的小命。 从巳时等到未时,蕖楚不停的给她号脉,欧阳玉还吩咐御煨阁煨了一些小汤,等着她醒来,晏风今天一直没有走,守在床边,千语身上的毒已经清理干净,所以,公孙羽廷让他留了下来,本来已经通知各宫,这几日不必来景瑞宫请安,以免打扰到千语,虽然公孙羽廷没有对外宣布千语中毒一事,但宫里的人早已知晓,她们自然是不敢来,这毒的厉害可不是谁都敢碰的。 入夜时,蕖楚再次给千语号脉,发现她的脉搏跳动的有点快,心脏也同脉搏一样,而且跳动的频率逐渐增快,蕖楚知道千语体内还蕴藏着毒气,拿了药针在她胸前及脖子上扎了几针,胸前的针保护着她的心脏,脖子上的针则是打开她的腔脉穴,蕖楚让公孙羽廷运功把千语吸入体内的毒气逼出来。 这是生死一线的时刻,大意不得,旁人不能打扰到公孙羽廷,而他自己更是要小心,如果一次不成为,毒气便会再次侵袭千语的身体,到时候,就更麻烦了,因为那是几十种毒气混在一起的巨毒,是千语每天一点一点吸入体内的。 为了防止公孙羽廷分心,蕖楚只留了欧阳玉在一旁辅助他,蕖楚一切准备妥当,公孙羽廷便开始运功为千语逼毒,手掌心打在千语单薄的背上,控运住她体内的毒气,用尽功力往上推,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动,公孙羽廷额头冒着汗,他的手推到了千语的脖子后面时,便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强的功力,一掌将那股毒气逼出来,而千语的腔脉穴也让蕖楚打开了,公孙羽廷出最后一掌时,欧阳玉闪到他身后助了他一臂之力。 毒气总是逼出来了,心跳和脉象也慢慢恢复下来,蕖楚擦了一把汗,开了几味药给公孙羽廷和欧阳玉补元气,两人总算是将千语从生死线拉回来了,公孙羽廷也累了,坐在一旁休息,一直守在门外的晏风也进来继续陪着。 抚摸着那双纤细的小手,指尖传来温暖,逐渐恢复元气的小脸开始变得红润,呼吸时轻轻吐出的气息,粉嫩的唇瓣也回来了,应某人的要求,床上的大红被褥早已换下,晏风仔细观察着千语的变化,直到握在手心的小手有了动静。 “母后,母后,快来,妹妹醒了,妹妹醒了”晏风突然激动的叫欧阳玉,坐在另一边休息的公孙羽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握住千语的小手,果然,她的手指在动。 千语感觉自己的嘴巴很苦涩,身上也如同被人削骨搓皮般难受,双眼很模糊,朦朦胧胧中,看到父王和晏风正一脸焦心的看着自己,还有母后,母后双眼泛红,是哭过吗?母后为什么哭?是不是父王又欺负母后?千语努力的抬起小手,抚摸着晏风的小脸,晏风红着眼,握住千语的手,用脸轻轻蹭着她的手,眼睛还是法睁开呢,只能看到一点点,是光太刺眼了吗? 千语眉头一皱,又闭上了双眼,只是小手还留在晏风脸庞,用耳朵捕捉着身边的动静,屋子好像很安静,什么都感觉不到,是不是太累了?千语意识模糊,感觉身子特别沉重,拖着疲惫再次陷入沉睡。 蕖楚让欧阳玉给千语喂一些汤,她意识恢复,只是太累了,在睡觉,喂汤的话,她还是能喝进去的,这是蕖楚说的。 蕖楚开了半个月的补品药方,还叮嘱,近几日不能喂她吃东西,只能喝些流动性食物,因为毒气的侵袭让她的肠胃受到了萎缩,每天多让她喝些养胃的汤,让她的肠胃慢慢调理,待她的身体好了,吃什么都可以。 穆长风第一次见到千语的女儿身,是她清醒后的第三天,他随叶秋客去景瑞宫,走进屋里,透过帘子的纱,他看到发丝披身的千语身穿粉色亵衣,坐在床上,轮廓清晰的侧脸,睫毛铺下一片阴影,小巧的鼻尖,粉唇轻启,欧阳玉正在喂她喝汤,穆长风到这会儿才知道千语是位公主,他紧张的不敢进去,小手紧紧攥着袖子,悄悄的打量着千语。 “长风,怎么了?”叶秋客见他没进屋,关心的问。 千语听到声音,轻轻抬头看向门外,淡淡的目光透过纱帘,刚好对上穆长风紧张的眼神,她冲门外的人笑了笑,甜甜的笑容,眉间朱砂红艳似火,穆长风呆呆的立在门外,回神后,才低着头走进屋里。 “你就是长风王子?我听叶叔叔提到过你,这几天一直都没见到你”千语见穆长风低着头,以为他怕生,便主动和他说话。 “回公主,我我叫长风”穆长风的声音很小,头还是低着。 “那我以后就叫你长风,你以后叫我千语就好了”千语咯咯一笑,下了床,从首饰盒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穆长风。 穆长风接过盒子,青铜色的盒子有点重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好奇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把精致的短匕首,只有大人手掌长短,匕首的外套采用了上好的马皮,绣花也很精细,从匕首的光芒,材质,手感,看得出,这是一把难求的匕首。 “我听叶叔叔说长风与我是同一天的生辰,所以将青薇送给你,以后若是再遇到危险,你就不用怕了”千语调皮的眨巴着双眼,难得遇到一个与自己同一天过生日的伙伴,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青薇?”穆长风收好盒子,心里特别开心。 “嗯,我给它起的名字,你看,它身上是不是刻着紫薇花?所以我就叫它青薇”千语从穆长风手中拿过盒子,拿出里面的匕首,指着上面刻着的紫薇花。 “嗯,这就是紫薇花?”穆长风仔细打量着匕首上的花纹。 “你把那朵紫薇花倒过来看,是不是会看到一只喷火的麒麟?这可是我们楚国的国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千语拉起穆长风的手,重新将盒子郑重的交给他,穆长风被她这么一拉,小脸微红,急忙点头答应她。 千语听说自己昏迷的这几天,芙玉天天都会来看自己,于是让人准备了好多她爱吃的糕点等着她,可能是这几天外面下了雪,她才没有来,千语有些失落,而且,失落的事还不止这个,还有她期待了一年的五岁生日,就在自己昏迷的那些日子里,自己清醒后也没有收到父王和母后的礼物,之前明明说已经在准备了。 穆长风到楚国的第二天,刚好就是他的生辰,不过,因为千语替自己挡箭中毒,大家都忙着照顾她,而且,他自己也没有在意,只是,还是有些失落,直到千语送了匕首给他,心里的失落才消散。 千语身体好后,各宫妃子才陆陆续续来探望,千语小嘴很甜,特别会说话,每个来探望她的妃子或公主都被她逗的咯咯咯笑,送来的各种首饰,小玩意,堆了半个屋子,千语连这些东西看都没有看一眼,任它们放在那里,欧阳玉打算让人收下去,却被她拦住了,她说之前看到芙玉姐姐的头花少了些花色,等她过选了再收下去。 千语等了好几天才把芙玉等来,她一踏进门,手上的伞还没有收,千语就急忙拉着她进屋,拍掉她身上的雪,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小暖炉,然后把屋子里所有的箱子盒子都打开,让芙玉自己挑,芙玉抱着小暖炉,身体一下子暖和多了,当她看到千语打开那些首饰盒时,她的眸子暗了下去。 “怎么了?芙玉,不喜欢吗?”千语回头看到芙玉不是很开心。 “不是,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挑什么好”芙玉勉强的笑笑,抱着暖炉在那些盒子前转悠。 “多挑些哦,以后就不知道会被收到哪里去了,芙玉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千语随手拿起一个头花给芙玉插上,然后认真的看着她。 “以后我们要和长风一起去书房,芙玉要多和他说话哦”千语又拿过一个头花插上去,仔细的看着。 “长风?是南国七王子?”芙玉拿铜镜照着千语插了头花的地方,千语的眼光真好,这两个头花都很漂亮。 “嗯,他叫穆长风,芙玉以后也叫他长风就好了”千语也看着铜镜,看到芙玉开心的小脸,就知道她喜欢这种款式的头花,于是,吩咐宫娥把那些头花全都装好给芙玉带走。 “还有这件披风,等下芙玉姐姐回去的时候,也给她披上”千语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粉色披,帽子边缘有厚厚的一层毛,绣花精美,非常漂亮,正是芙玉喜欢的款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祸已深种 第十九章:祸已深种 穆长风第一次在景瑞宫门外见到芙玉时,以为她是哪个朝官家的孩子,却不曾想她也是公主,那日都没仔细看过她,接触之后才发现,芙玉和自己命运近似,外表柔弱,却很独立,虽然常被别人欺负,但从不见她向夫子或她母妃告状,只是,千语会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细细想来,自己也差不多如此,被他们欺负,被他们嘲笑。 最近,雪下的特别频繁,宫里的书房也受王上之命没有开课,夫子留了功课给各位王子和公主,来年开春可是要检查的。 千语最近变得很懒惰,变得不怎么出门了,连她平时最爱的射击也没怎么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用去书房的时间,芙玉和穆长风都会过来找她,只是,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而且,也没有生病。 偶尔出门,晏风都要强拉硬拽才能将她拖出去,多数时间都是留着她一个在寝殿里,自己则跑出玩。 厚雪覆盖的冬季,住在芷兰殿的穆长风可谓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欺负,在千语和晏风不来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过来刁难他,除了在书房里见过的王子,还有些估计是宫里的宫娥,穆长风也是在王宫里长大,对于这些,他早已习以为常。 公孙羽廷对外宣称穆长风是南国送到楚国的质子,对于其它,除了欧阳玉略知一二,就只有叶秋客和南王知道,一个质子的身份,后宫里的一些人当然会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叶秋客离开楚国后,穆长风就是孤单一人在这异乡,虽然他在的时候也很少陪穆长风,至少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多少还是安心的,叶秋客离开前嘱咐了很多,他告诉穆长风要学会忍,要懂得保护自己,不管别人怎么对待自己,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身为一个王子,必须能文善武。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穆长风渐渐适应了楚国的天气,也适应了楚国的饮食,唯一没有适应的,就是楚国的服饰,直到现在,他还是穿自己从南国带来的衣服,自己被人欺负的原因有一半也是因为这个,不去书房的时候,穆长风比任何人都积极,让年长的晏风教他学习剑术,一个人去射击场,夜里看书看到很晚,偶尔去探望一下千语,发现她越来越爱睡觉了。 又是一年一度的腊月初八,楚国有习俗食八味汤,八味汤是楚国百年来传承下来的一道手艺,八味汤代表人生八大味道,食共味,品人生,听说,唯有手艺得道之人调制出来的汤,众人才能喝出其中玄妙。 一夜大雪后的皇宫纯白一片,金碧辉煌的景瑞宫外,两排八十一位宫娥双手托红底盘,行姿优雅的缓步在雪地上,浅色步靴踩过的雪地上痕迹特别明显,静静的景瑞宫外只听见沙沙声响,宫娥们一路七拐八弯,穿廊道过石桥,最后,行至景瑞宫正宫才止步,由殿外守卫一一例行检查后方可入殿。 “参见王后,愿王后安康福宁,参见各位娘娘,愿娘娘们安康,今日一早吾王便命我等去御煨阁取了八味汤给各宫主子送来” 领头的宫娥空手立于大殿之中,各位主子只是点了点头,只见领头宫娥双手从脑后平抚至头顶整理一次头饰,左手五指从手臂推至长袖,五指打了打袖头,故叫作弹尘,实则是自示清白,表明身上干净,没有带任何凶器,右手同样做一次,方才优雅作揖,轻轻弯腰,双手向前拱,手中竹册自然伸出。 立于大殿偏上方穿粉色宫服的宫娥缓步上前接过竹册,再传与大殿正上方穿红色宫服的宫娥,她将竹册打开,一一过目,确认无异,才双手示意宫娥们将东西放下。 “各位姑娘辛苦了,替本宫和各位娘娘谢谢吾王美意” 开口说话的正是王后娘娘欧阳玉,且见今日穿戴的好生素雅,坐在凤椅上正翻阅着后宫这月的帐子,与后宫中其她坐着谈笑风生的女子截然不同,她手中甚至还有楚王命人送过来的奏折。 “王后娘娘管理后宫大小事务,多有操劳,吾王特意吩咐滋膳房做了娘娘钟意的莲子膳补汤和桂花米糕,吾王还特意吩咐娘娘不必太过于操劳” 领头宫娥收回双手,一上一下合叠端在身前,身姿直挺挺的立着。 “吾王还真是体贴姐姐呢!是吧?各位妹妹们” 不等王后开口,抢在此刻开口说话的是六宫妃嫔中位居第二的后官,当朝丞政太师之女傅心,妩媚多姿,冰雪聪颖,大家风范之余却又不失女子的嫉妒,更重要的一点是“此女子有点危险”。 “呃”大殿上虽坐着三宫六院与七十二大小嫔妃及佳人子,却无一人有胆量接后官的话,大家都以沉默应对大殿上淡淡的暗箭味。 “罢了,今日腊八,众人难得一聚,煽风点火之快语就给本宫收起来,本宫差点丢了这口” 声色恬淡,话语却尤如千刀万箭之势直逼傅心,看惯后宫明争暗斗的王后始终坐如青松,神态自若,纤细玉指一直绕着青花玉笛打圈,哪怕是眼眸都未曾动一下。 “本宫差点丢了这口” 王后的话一直在傅心的脑中回响,她很明白这一句话是何意,言下之意是“本宫差点没胃口吃了,被你这么煽,都打算把这些个你们人人羡慕的东西丢了” “欧阳玉,今日大殿受辱之气,他日必定要你千倍万倍的偿还于我” 大殿之上许多主子的眼神都在王后和后官两人之间流连,后官傅心表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声色不露的外表之下却是波涛汹涌的恨意,细心的妃嫔定然发现了她嫩白的手指早已因掐手中的琉璃月光杯发紫了。 “那吾等便不打扰各位娘娘用膳了,吾等告退” 领头宫娥命众宫娥将盘子对位摆上桌后便依礼退出了大殿,众妃嫔双手合掌平放于怀中,额首轻点表示感谢吾王隆恩。 “沙沙沙”景瑞宫外的雪地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宫娥们依旧优雅有序的行走在雪地上。 “唉呀这该死的雪,真难走” 一声稚嫩的娇嗔,纯白的雪地上一团碧绿重重的摔趴在地,原来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只见摔倒的娃娃不哭不叫,冻的发红的小鼻子都快滴水了,却依旧不死心的慢慢移动着,只是,好像费了好大劲还是在原处不动,只能怪这一夜的雪堆太厚了。 宫娥们虽听到声音却无一人上前查看究竟,并非不敢,而是身份不配,只能远远的看着。 “见了九公主殿下还不快行礼!” 开口训话的依旧是领头宫娥,她毕恭毕敬的缓步至娃娃身边,低头弯腰以示尊卑,而身后的一群宫娥则跪倒一片,无一人的动作敢出错。 “中管司,你们刚从母后那边出来的是吗?” 趴在地上美如碧波仙子的千语不紧不慢站起身子,厚厚的积雪差不多埋掉了她半个身子,看样子,方才是沿着宫娥们留下的脚印一路跟过来的,只见她大口大口的哈着热气。 “回公主,正是,我等是奉吾王之命前去送节食” 领头宫娥伸手拉起千语,众宫娥忙起身后退一步,领头宫娥拉着她再次朝景瑞宫正宫走去,说来也怪,千语公主精通骑射剑枪,奈何就是败给这冰天雪地,不管她平时多机灵能动,只要一下雪,她就没法动了。 “中管司,为什么父王不来同母后一起用膳?”千语拖着裙摆,小步小步的跟着中管司的脚步。 “回公主,王上近日朝事繁忙,待过些时日,王上一定会过来陪王后娘娘一起用膳”中管司小心的走着每一步,甚至是每一步都故意用力踩下去,让身后的千语比较好走。 两人走后,两排宫娥也开始离开,不同的方向,不同的人,却踩着同样的脚印,中管司和千语走后,众宫娥中有个小宫娥回头得意一笑。 中管司陪着千语来到景瑞宫外,替她整理乱了的衣裳和头花,指尖碰到千语头上的一对珍珠对花,感觉怪怪的,这东西,应该不是王后娘娘给她的。 “公主,这珍珠头花是谁给你戴的?”中管司故做不经意的问,动作极佃,小心的从她头上拿了下来? “这是奶娘送给我的,可好看?”单纯的千语抬头在中管司面前摆了摆,笑的好生灿烂,她口中的奶娘是她还很小的时候照顾过她一阵子的奶娘, “很好看呢,不过,这里有一颗珍珠要掉了,我拿回去帮你绣好,明天你来找我拿,好吗?”中管司拿了手帕将那珍珠头花细心的收了起来。 “嗯,那中管司要记得,明天我去找你拿”千语摸了摸方才插过头花的地方,果然,那里空空的,如同心里的失落感一样,都是空空的。 中管司离去后,千语仍是站在门前没有进去,刚才的感觉很奇怪,原本沉甸甸的身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毒珍珠 第二十章:毒珍珠 千语摸着头上的发丝,刚才的感觉的确很奇怪,原本沉甸甸的身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已经有半月之久的沉睡感,此刻也被外面的寒风吹走了,她知道那种感觉,之前替穆长风挡箭后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只是,那时候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入了景瑞宫,宫娥们已经扫过院里的积雪,在正宫外面的走廊上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欧阳玉坐正位,两边坐着各宫的妃嫔,真可谓是各色千秋,美不胜负,有些妃嫔千语见过,也有些没印象的,看到欧阳玉在忙,千语本打算回去,想了想,还是绕过走廊进去了。 “母后”千语进了门,宫娥们纷纷上来给她暖身子,替她脱了披风,又给了暖炉,才让她去欧阳玉身边。 “千语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延万年”千语抱着小暖炉走到欧阳玉桌前。 “千语,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外面风雪大,可有冻着?”欧阳玉轻轻放下手中的八味汤,挽起素袖,从一旁的锦盒里拿了一条热娟帕给她擦脸。 “母后,千语一点也不冷”千语接过欧阳玉手中的娟帕自己擦拭着双手,未了,还做了个不冷的动作。 “来,千语,给各位娘娘请安”欧阳玉收回娟帕递给身后的宫娥,拉过千语,温柔的说。 “千语见过各位娘娘,愿娘娘安康福宁”千语走到大殿中央,作揖行了个节日大礼。 “九公主真是乖巧,比妙纯懂事,妙纯那孩子什么都不会,只会刺锈,抚琴弹曲打发时间”开口夸千语的是芷嫔,妙纯公主的生母,妙纯公主比千语年长三岁,是楚国的长公主,欧阳玉刚登后位那会儿就出生了。 “听说九公主能文善武,丝毫不比晏风王子逊色,王后娘娘真是好福气”莺鸟出谷般清脆的声,千语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随着声音寻去,在第一排中间位置上,坐着一位轻施胭脂的妃子,眉目如画,一颦一笑,如蜻蜓点水,人如其音,让人一眼便深记于心。 千语不知道,她看着的这位妃子正是芙玉的生母贞妃,她虽也去过水未轩一次,却从来没有见过贞妃,若她知道贞妃就坐在这里,不知会是什么表情,毕竟曾大闹过人家的水未轩,人家尚未追究。 “千语自小就体弱多病,极少出门,宫里头那些传言怎可当真?”欧阳玉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目光淡漠,眸子微动,静静看着贞妃。 王后娘娘此话一出,再无人敢出声,更无人敢质问真假,凤凰一出,四座无声。 欧阳玉听出了她们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说千语不通琴棋书画,成天像个男孩子般舞刀弄枪,这些话,平日里,在她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当着千语的面,欧阳玉就不乐意了。 “体弱多病?”千语惊愕的看着欧阳玉,母后是在说我?千语琢磨着她的话,欧阳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千语立即会意过来。 众妃嫔中,一粉绿佳人打扮的女子一直盯着千语头上的头花,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张清秀的鹅蛋脸,粉眉青黛,纤细若柳,一双失落的杏眼,千语察觉到她在看自己,从那风姿花容中找到她,对她浅浅一笑,那妃子吓得忙躲开千语的视线。 “母后,千语有事相求”小手轻轻拽着欧阳玉的素袖,千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又闯祸了?”欧阳玉低笑一声,悄声问到。 “没有,千语这些日子可是哪里都没有去”听欧阳玉那样,千语急忙摆手。 “那是怎么了?”欧阳玉认真的看着千语,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母后,你答应我,不管奶娘做了什么,都不要怪她”千语站起身,小声在欧阳玉耳边说道。 欧阳玉细细想了想这句话,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于是,决定先答应了千语,再细加调查。 “好,母后答应你”欧阳玉对身旁的宫娥使了个眼色,那宫娥会意退下。 “叮咚叮”景瑞宫里响起了水铃声,方才的那宫娥拿着一个木勺站在水铃旁。 水铃声响,妃嫔起身,缓缓走向大殿中间,朝欧阳玉作揖行礼,欧阳玉起身,从容回礼,礼毕,众妃慢慢后几步才转身,然后离开了大殿。 这是一种水流和木风车形成的水铃,一个个小小的银铃挂在小木风车上,只要将木勺里的水倒在风车上方的一根管子里,水会流到风车上方的扇叶上,等那扇叶沉下去的时候,在水里的银铃就会随着风车转动上来,银铃发出来的声音清脆悦而,等到那扇叶里的水慢慢流干后,那些银铃又会回到水里,这是一种比较雅致的计时物品。 水铃平日里是景瑞宫的报时品,今天自然也不例外,除了报时辰,还传达了王后娘娘的命令,用膳时间结束,散宴,方才欧阳玉让宫娥传达的就是这样的命令。 待景瑞宫安静下来后,欧阳玉提了一个食盒,披上披风,带着千语出了宫门,往芷兰殿方向走去,千语跟在欧阳玉身后,踩点她的脚印行走在雪地上。 往芷兰殿方向的一路上,千语没有说话,欧阳玉注意到雪地上有许多脚印,好像在她们之前有不少人去过芷兰殿。 千语也注意到了那些脚印,仔细看了看,脚印虽然比较多,但还是能看出共来了四个人,但已经离开了,脚印分两大两小,大脚印穿的是棉布鞋,脚印比较浅,上面还有一层散开的雪,小脚印穿的是冬靴,踩过的脚印比较深,那是因为靴筒挡住了边上的雪,使脚印没有被边上的雪覆盖。 在这宫里,穆长风的朋友并不多,有谁会带着宫娥到这里来看他?而且还是分别不同的两个人,不可能是芙玉,她不能出门,就算出门也不会带贴身宫娥,晏风更不可能,他早辰就去了父王那儿,如果他要来,至少也会带上自己。 千语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就跟着欧阳玉走到芷兰殿了,到了门口,那些脚印变少了,大脚印到门口就没有了,小脚印却直接进去了。 一进门便看到院子里厚厚的积雪,积雪上密密麻麻的脚印,是外面看到的小脚印,看来这两人是第一次来芷兰殿,连穆长风的房间都找不到,千语暗笑了一声。 欧阳玉带着千语直接去了穆长风住的地方,那是之前晏风在这里时睡的屋子,那里风景独色,地势偏静,穆长风也很喜欢。 两人走到走廊外就看到穆长风的房门外洒了一地的东西,两人加紧了脚步,走近一看,竟是一地的书本和衣物,欧阳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推门而入。 阴冷的屋子里,光线暗沉,没有炉火,没有一丝动静,桌子上的东西也被推的一地都是,欧阳玉急忙放下中的食盒,着急的在屋子里找穆长风,只是,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看到人。 千语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屋子里一片凌乱,东西基本都被弄坏了,而穆长风人却不在这,那两人的脚印是不久前留下来的,他应该没有出去,不然,在来这的路上便会碰上他,千语揣测屋子里的东西,她注意到地上有水。 “还是冰冷的,刚融化不久,水一直到床边”千语蹲在地上仔细观察, “床上竟然有水,不,这是雪化成了水”沿着地上的水滴,千语来到穆长风的床边,发现床榻被褥全都是湿的,看来,有人抱了许多雪到他的床上。 “母后,我知道他在哪里”千语提起桌上的食盒,拉着欧阳玉往外走。 那是去芷兰殿偏殿的路,偏殿在正殿边上,那里是千语之前住过一阵子的屋子,因为离正殿近,所以路并不远,走过几条走廊,穿过一个小亭子就到了。 千语果然没有猜错,穆长风的确在这里,因为屋里有动静,千语悄悄靠近门外,偷偷往屋里看了看,穆长风正坐在桌边看书,看的很入神。 “吱呀”门被推开,千语小心翼翼的进了屋里,穆长风没有发现。 “长风,猜猜我是谁?”千语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穆长风身后,小手蒙住了他的双眼,故意压低声问他。 “千语”穆长风放下手中的书,双手轻轻拉开千语的手,回头灿烂一笑,迷人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长风,你怎么猜到的?”千语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注意他放在桌上的书,那是自己都没有看过的书。 “因为芷兰香,千语身上有芷兰香”穆长风突然很认真的回答,薄唇轻扬。 “芷兰香”听穆长风这样说,千语突然小脸一红。 “这是母后给你带的”千语将食盒往桌与上一放,红着一张小脸回到欧阳玉身边。 “长风谢王后娘娘惦记”看到欧阳玉也来了,穆长风忙起身行礼。 “长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房间一团糟”欧阳玉拉着穆长风严肃的问,眼睛捕捉着他每个表情。 “没,没事,那是我不小心弄的”穆长风支支吾吾,目光闪烁,分明是在说谎,他有意包庇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水落石出 第二十一章:水落石出 离开芷兰殿时,千语才恢复脸色,对穆长风一阵叮咛嘱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欧阳玉也没有再追问他关于被人欺负的事。 八味汤,食之者,品其味,甜中苦,酸包咸,香化麻,涩生辣,唯有食出其味者方知其后亦,穆长风也吃了欧阳玉带来的八味汤,味道刚开始带一点点甜,更多的却是如同苦药般苦涩,着实应了那句甜中苦,当人们尝到了甜头,哪怕是一点点,也足以让人对苦产生极限的恐惧。 “千语,你喝到的八味汤是什么味道?”走在路,吹着寒风,欧阳玉突然问千语。 “母后不知道吗?是苦的,特别苦”千语突然停下脚步,生气的嘟着小嘴。 欧阳玉心中一颤,失神的站在雪中,苦的,居然是苦的?千语现在怎么知道何为人生难求?也不过是小孩子喝了碗苦汤,自己喝的不也是苦的吗? 夜,雪花零落,寒风更深,宫灯微亮,景瑞宫外,身穿青黑披风的中管司趁着夜色进了景瑞宫。 房间里,灯火昏暗,台灯下,欧阳玉坐在桌边整理东西,听到外面有动静,手上动作却未停,她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门打开,中管司进了屋里,拿下飘满雪花的帽子,拍干净身上的雪,脱下披风,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娘娘,你找我?”中管司脚步轻盈,缓缓走到欧阳玉面前。 “事情有结果了吗?”欧阳玉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抬眼了她了一眼。 “是,查过了,是苏佳人”中管司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 欧阳玉终停下整理东西的手,目光投向盒子,那盒子里是一对碧绿色珍珠头花,看上去很适合千语今天穿的那套衣裳,只是,那珍珠泛着奇怪的光芒,一种珍珠不该有的光,像匕首上的寒光,比珍珠更让人致命。 “这珍珠至少在毒药中泡过很长一段时间,毒量足以毒死一个武林高手”中管司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珍珠头花,手掌稍稍一用力,珍珠成了一堆粉末,一堆黑色的粉末。 “她为什么会选择千语?”桌上的那堆黑色粉末像刀一样刺痛了欧阳玉,她语气突变,眉目间充满怒气。 “不是选择公主,而是选择了娘娘你,根据今天的调查,她不只送给公主头花,还送了一把上好檀木的折扇给王子,只是现在是寒冬,王子当然没有用那把扇子”中管司语气淡漠,这种事,在这步步为营的后宫,早已习惯了。 “她想一箭双雕?”欧阳玉冷哼一声,绝美的小脸开始冷如凝霜, “她是无路可选,若是单独送给王子,一定会让人起疑,何况,将这个送东西出去的人还是奶娘”中管司依然语气淡然,丝毫没有起伏。 “为什么千语会没事?她应该戴了一些日子”欧阳玉拿起珍珠头花细细打量,脸色冰冷,眸中透着杀气,手上的头花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粉末。 “如果没猜错,这毒应该有对公主造成伤害,只是公主的身体并无受损,我打听过,公主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常精神不佳,嗜睡,应该就是这毒的原因”中管司再从袖子里拿出另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盒子里竟是一对一模一样的碧绿色头花,珍珠也差不多是那个颜色,哪怕是仔细看,也不会发现,欧阳玉轻轻盖上盒子,似乎在犹豫什么。 “季绝,你确定这里面的药真的不会对千语造成伤害?”欧阳玉起身,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渡步,浅紫色的身影在灯火下摇曳。 “这次是娘娘你戴上,这些药物对公主没有用”中管司季绝收回盒子,又放了一个锦囊在桌上。 “公主经过上次中毒的事之后,她的身体对毒有很好抗的性,至少比潮蛟泪轻的毒都不足以致命,公主已经百毒不侵,只是公主年纪尚小,难免会有些不适,长大以后就好了,”季绝边说边走到门口,重新穿上披风,戴好帽子就走了。 欧阳玉目送季绝离去,她说的话像根针一样扎在了心里,苏秀珍,那个女人差点就夺走了她孩子的命。 腊月十二,年关将近,白雪皑皑,寒风肆作,宫中开始了新年的准备,公孙羽廷在月如歌亭设宴,受邀的有掌管后宫的王后,辅助王后管理后宫的妃子二官慧妃,后宫礼仪司的季晨大管司,后宫财使司的展瑶大管司,大家都明白,虽说是设宴,其实就是商讨新年的安排,礼仪司和财使司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管理后宫的王后。 月如歌亭果然名不虚传,一到冬天就变得十分暖和,虽然知道它是因此而闻名,欧阳玉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在里面坐着就像春天到了。 宴席中,欧阳玉基本没有说话,她觉得,其实,这就是季晨c展瑶跟公孙羽廷三人之间的商讨会,最后只要问自己同意与否,最后决定由谁主办这次新年的晚宴,本来这是公孙羽廷和女官商量好了就可以的事,偏偏让她夹在中间。 宴席快结束的时候,千语突然过来了,公孙羽廷近来在忙吴国的事,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她了,她一来就缠着公孙羽廷,事情商讨完毕,公孙羽廷也不再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在千语面前,他总是面露微笑,宠溺的姿态,羡煞旁人。 女官们离开之后,月如歌亭只剩下欧阳玉c千语c慧妃和公孙羽廷,因为还有最后一个决定还没下,欧阳玉向来无所谓这样表面上的东西,不过,看慧妃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想必有备而来的吧。 “来,千语,母后给你夹菜吃”欧阳玉一直在陪千语吃饭,她知道千语喜欢吃花生米,当她站起身去夹对面的花生米时,突然感觉头晕眼花,身子沉甸甸的,拿在手里的筷子也掉到地上去了,整个人没力气的往后倒。 公孙羽廷就坐在欧阳玉身旁,当她倒下去那一瞬,他立即抱住了她,及时封住她的穴道。 千语不知道发生了,看到欧阳玉在自己面前倒下去,她吓哭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大颗大颗的在小脸上落下来。 “王后娘娘,你怎么了?”慧妃见欧阳玉突然晕倒,吓得花容失色,苍白的脸色多了一分美感,她惊恐的看着桌上的菜肴。 “不是菜里有毒,千语,跟父王回去”公孙羽廷丢下一句话,抱着欧阳玉急匆匆走了,千语屁颠屁颠在他身后跟着,外面的宫娥听到动静也纷纷跟在后西,留下慧妃一个人。 玉楚宫内,宫娥们进进出出忙着,宫医全都进寝殿去了,公孙羽廷和千语也在外殿,半个时辰后,宫医终于出来了,从里面出来的蕖楚对公孙羽廷摇了摇头。 “蕖楚,你这是什么意思?”见蕖楚对自己摇头,公孙羽廷冲上前抓着她的两个肩膀摇晃,眼神可怕,要吃人般瞪着蕖楚。 “王上,请你冷静,王后娘娘中的是屠龙草这类的巨毒,臣也无能为力啊”蕖楚被公孙羽廷摇的七荤八素,她努力的解释着。 “怎么会怎么会,玉儿,玉儿”公孙羽廷低喃着冲进寝殿。 “不过,臣已经为娘娘解毒了,王上不”被摇的晕头转向的蕖楚好不容易回过神,正准备告诉他接下来的好消息,却发现公孙羽廷不见了。 当他看到欧阳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吓得不敢靠近,好怕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玉儿,他的玉儿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自己?他慢慢移动着沉重的脚步。 “玉儿,你醒醒,你看看我啊,玉儿,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公孙羽廷走到床边,抚摸着欧阳玉的脸,头埋在她的秀发间,眼泪打湿了她的脸颊。 “你看你,把我的头发都哭湿了”耳边突然响起欧阳玉的声音,抱着她正埋头痛哭的公孙羽廷吓了一跳,松开手,发现欧阳玉正看着自己,喜上眉头,他又抱住了欧阳玉。 “玉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公孙羽廷喃喃自语,有些语无论次,欧阳玉噗嗤笑了一声。 验证司中管司受理王后娘娘中毒一事,全程由刑法司中管司监督,但凡王后娘娘碰过的东西都要检查。 检查了欧阳玉吃过的饭菜,发现没毒,她用过的东西也没毒,衣物没毒,凤头珠钗没毒,只有在发际边上的头花上检查到有巨烈的屠龙草毒。 检验完毕,接下来需要采证,只要知道这对头花出自何处,就能知道毒源来自何人之手。 “娘娘的头饰不是你们配戴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公孙羽廷坐在正殿审问宫娥,可是,她们都不知道那头花是哪里来的,甚至是之前都没见过。 “王上,恕臣直言,这对珍珠头花看上去不太像王后娘娘的头饰”中管司季绝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她指着公孙羽廷手上的头花。 千语一直低头在一旁哭,当她看到那对头花时,吓得后退了几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真相 第二十二章:真相 千语颤抖着身子,眼泪叭叭的往下掉,她不敢抬头看公孙羽廷,更不敢看那对头花,她记得,那对头花是她亲自给母后戴上的,因为,母后说那上面的珍珠很漂亮。 公孙羽廷没有对外说欧阳玉的毒解了,目的就是要抓出下毒的凶手,他以为即已查出毒是从何处沾到的,肯定马上就知道凶手是什么人,谁料,并不是这么简单。 “传令下去,立即彻查这珍珠头花的来历,务必将凶手揪出来”公孙羽廷一拍桌子,凌厉的目光,怒眉难展。 “臣遵王命”作揖行礼,中管司季绝接下圣命,低头那一瞬间,目光扫向一旁正在哭泣的千语,只见她身子突然一颤,季绝嘴角带笑。 千语哭红着双眼,小手紧紧攥着袖口,心里害怕极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惹父王生气,她也知道,父王再追究下去,奶娘就会被查出来,自己也会被查到,现在不知道母后的情况怎样,父王一定会杀了奶娘的,不行,我要阻止父王,一切都是自己不好。 “父父王,那珍珠头花是我给母后戴的,父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千语哭着冲到公孙羽廷面前,泪眼婆娑,小脸通红,双手微颤。 千语一言,惊醒旁人,王上惊愕,季绝回首,宫娥疑惑,气氛一瞬间凝固,正殿之中,无声无响,静如平钟,直到一声轻叹。 “千语,告诉父王,你不知道那里有毒对不对?”公孙羽廷慢慢蹲下身,用袖子擦拭着千语脸上的泪水,温柔的问她,可千语默不作声,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凶猛,怎么也擦不完,公孙羽廷也急的双手颤抖。 若是千语承认自己知道那头花有毒,就等于是认罪了,公孙羽廷自然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她是公主,在公正兼明的刑法司中管司面前也不过是凶手一个。 “父王,我不知道里面有毒,我真的不知道”千语摇晃着小脑袋,小手抓着公孙羽廷的袖子,哽咽着,轻泣着,泪眼成诗。 “父王知道了”公孙羽廷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千语揽进怀中安慰。 听闻王后凤体不佳,远在芷兰殿的穆长风也赶来了,他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听到千语哭的沙哑的声音,他眉头深锁,听到千语说珠花是她的,他揪心不安,再看那张泪迹斑斑的小脸,想为她擦拭泪痕。 “长风见过王上,长风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众人看着身穿南国服饰的穆长风走进来,只道是气质独特,胆识过人,眉宇俊威。 “长风,但说无妨”见穆长风仍是穿一袭南服,公孙羽廷不由眉头一皱,却并不明显。 “长风前些时日见九公主配戴过此珠花,那几日公主因身子不适不常出门,不知是否与王后娘娘中毒有关”穆长风将自己所想细细道出,一言直击要害,几句话便将千语的嫌疑洗清。 “千语,长风所言当真?”公孙羽廷回头问千语,她双眼睛却看着穆长风,仿佛在恳请他。 “嗯”千语无力的点点头,她迷茫的抓不住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在父王母后和奶娘之间摇摆不定。 “千语,告诉父王,这珠花是谁给你的?”从千语的表现中察觉有异,公孙羽廷语气突变,千语后退一步,害怕的看着他。 “是是奶娘”沙哑的嗓子,细小到只让公孙羽廷听到的声音,千语很不情愿说出了那句话。 “你进去看看你母后吧,父王有事要办”公孙羽廷悄声在千语耳边说,笑止于千语,严立于人前。 “母后,母后没事?”千语笑中带泪,眸中闪耀着光芒,她一笑,眉间朱砂越发美艳。 欧阳玉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千语进来时,她正坐在床上,纱帘下,青丝轻绕,目光微致,倾国容颜,娇而不媚,宫灯幽暗,洒下光辉,照拂着她那苍白的美,千语看迷了眼,只愿时光静好。 欧阳玉贝唇轻启,唤了一声,千语回过神,双眼再次泛红,跑过去抱着她,埋在她怀里又哭了,欧阳玉轻拍着她的身子。 “母后,千语好坏,千语好没用”千语边哭边说,鼻涕眼泪全都擦在欧阳玉衣服上。 穆长风听到屋里哽咽声又响起,无奈的摇头离开。 “千语,知道奶娘为什么会送有毒的珠花给你吗?”欧阳玉轻抚着千语的发丝。 “不知道”千语哽咽着回答,疑惑的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 “因为她被人利用了,有人想要除掉母后,所以利用奶娘加害于你和晏风,母后若不反击,岂不是任人宰割?而千语也会遭遇不测,千语,我现在说的话或许你不懂,但你要记住,以后,无论是对谁都要有戒心。 仁慈固然是好,但有些时候却不得不残忍,知道吗?”欧阳玉语重心长,指尖轻触过千语头上的珠花,或许,今日中毒一事可以让千语长点心眼,莫要日后再中了她人之计,那些肮脏血腥的争夺就让自己承受。 千语似懂非懂的点头,仁慈固然是好,但有时候却不得不残忍,这句话如冰尖般,划过心里,千语铭记于心,她听懂了母后因为自己中毒,也听懂了母后的无奈,她早已知晓,在这后宫,有许多人都在暗夺母后的位置,却不曾想过,竟是如此狠毒! 千语后来得知,奶娘在刑法司的女官到那之前就已经服毒自尽了,千语心里特别难过,她没想到奶娘真的会伤害自己,而背后指使她的人正是千语在腊八节见过的那位佳人,听说叫苏秀珍,父王还没来及见此人,就得知她也服毒了,可谓是一生无缘君王面,刑法司取证定罪,礼仪司收回宫娥重新调配,短短数日,事情就落案了。 关于欧阳玉中毒一事,千语可是埋怨了好些日子,因为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晏风,到了夜里,晏风才知道母后中毒,当天夜里,晏风被千语关在冰雪交覆的门外罚站,还好晏风平日习武身子骨好,不然刚恢复的欧阳玉又得照顾因寒风入体而病倒的晏风。 “说到母后中毒也是因为千语你吧?没事给母后戴什么绿头花?”当天夜里争吵时,晏风冷冷的指责千语。 绿头花?欧阳玉眉头一皱,停下手中刺绣,扶额叹息,摇头轻笑。 “哥哥才过分,母后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竟浑然不知”千语双手叉腰,对着晏风斥道。 “我那时在父王的御书房,没人来通知我,我自然是不知道”晏风不想和千语再争下去,转过身,背对着她。 “母后中毒的确是我不好,但没有及时回来照顾母后那就是你的不对”千语不甘示弱,双手环抱,也背对着晏风,欧阳玉只是在一旁看热闹。 后来,千语也不吵了,直接将晏风推出了门外,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晏风在门外乖的很,不回屋也不叫门,一个人练了一夜的剑,千语可是佩服的很。 眼见就要到年夕,荣安城内早已是灯红千万家,酒香家万千,有些酒家已经开始挑灯夜卖,酿了十几个月的好酒只为等年夕前卖出去,这也成了荣安城的一道景色,多了这些彻夜劳做的酒家,那些夜里偷鸡摸狗的贼都不敢出门了,荣安城的治安好像一下子好了许多。 王宫里面可比外面装饰的要好看,紫薇麒麟云中来,陈却旧尘化新纱,彩云照三宫,锦绣添六院,卷美画七殿,春泽倚红廊,除了原本下过的雪为王宫点缀了一份美,还有那些千红万紫的宫灯和纱缦,宫里上上下下都重新粉刷过一次,显得格外光彩亮堂。 “王上,你看这次准备的可还妥当?”娇滴滴的声音,听着让人骨头一酥,这是慧妃在询问公孙羽廷对此次王宫装饰的结果。 “非常好,慧妃果然没叫本王失望”公孙羽廷放下酒杯,淡淡一笑。 锦芳宫内,慧妃与公孙羽廷正同桌对饮,屋内连个负责添酒的宫娥也没有,人全都在门外候着呢,毕竟公孙羽廷难得来一次,慧妃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此刻,慧妃正端着酒壶给公孙羽廷倒酒,姿态优雅,今晚的慧妃对好生打扮过,身穿嫩黄色拖尾装,头上珠花也比平时的素净,倒是别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感。 许是不胜酒力,身子有些发软,手中的酒壶落在桌上,慧妃整个人瘫软了,柔若无骨,倒在公孙羽廷身上,他借势揽住她的纤腰,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慧妃靠在公孙羽廷肩膀上,香唇微张,吐气若兰。 公孙羽廷单手抱着醉了的慧妃,依旧坐着喝酒,酒杯一直没有离过手,一杯接一杯,直到将酒壶里的酒喝光了,他才罢休,目光扫向窗外,那些宫娥们全都下去了。 似有几分醉意,公孙羽廷目光迷离,他冷笑一声,抱着慧妃的手不安分起来,手在她腰间游走,每一寸肌肤都在手掌揉捏,靠在他肩膀上的慧妃发出一声轻吟,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挑衅 第二十三章:挑衅 破碎的酒杯,倒地的凳子,门窗紧闭,被掀起来的桌布,轻轻的喘气声,衣物磨擦声,屋里的人似乎都很陶醉。 抚摸,亲吻,揉捏,公孙羽廷一步步将慧妃推向崩溃的边缘,他啃噬着她性感的锁骨,手掌在那双峰上逗留许久,指尖轻轻打圈,慧妃身子突然弓了起来,他继续侵占她的领域,舌头挑逗着她的脖子,然后又回到锁骨之地,每每快到脸颊时,他便峰回路转,慧妃想求更多,可他却让她失去了主域能力。 他像一把火,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强硬的进入使她难以适应,可身上的男人已经开始了他的攻击,一次又一次,越来越激烈,最后在他的一声轻唤中,终于停止,结束了,这场没有温柔的游戏。 夜深梦醒,慧妃从阵阵凉意中醒来,她躺在木桌上,衣衫凌乱不堪,桌上的东西洒了一地,桌布上全是汤汁酒水,身上也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她抚摸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突然,眼泪落下,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 “玉儿”他昨晚唤着这个名字。 “玉儿”他和自己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 “玉儿”他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看看自己这颗爱他的心啊! 慧妃坐在桌子上,任凭眼泪打湿脸颊,乱了妆花。 “欧阳玉”她突然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三个字,似乎要将欧阳玉生吞活剥了般。 “来人,备水”慧妃朝门外唤了一声,几排宫娥全数进来,替她备水,更衣,收拾房里的一地不堪。 年夕夜,荣安城一片红光冲天,整个荣安城的花灯都点上了,这几日倒是没再下雪,少了肆意的寒风,城中出来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烟火也开始蔓延天际,天上地下,双火相映,好生美哉。 王宫里,除了年夕常有的猜花字和猜灯迷,还有精彩的表演,从外面请到的杂技团表演可是不能错过的,还有各妃子的节目,宫里的美人个个都美若天仙,舞姿漫妙,甚至是宫里年长的公主都会献上才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众人可是很期待的。 年夕这天,公孙羽廷携领整个后宫与百宫巡游荣安城,浩浩荡荡一行人从宫门出发,巡视百姓如何过年夕,公孙羽廷兴起时还会买些酒回宫里收藏,往年都是如此,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许多酒家都抱着酒坛挤在街道两边,纷纷称赞自家的手艺,公孙羽廷从街头走到街尾,居然没有看中一家。 公孙羽廷领着一群达官后妃,浩浩荡荡逛了一圈,城楼高墙,青砖红色瓦,灯笼高挂,百姓也都笑迎众人,满城皆是一派年夕景象,与平日确是大有不同,只是,气派太足,倒是让公孙羽廷心里不太舒服。 城河环绕,小桥流水,漂流的河灯行走的云,枯瘦的桃枝压寒风,春来水化泥,新芽酿陈酒。 一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城河桥,这一处景色倒是冷清,只有河中漂着各种形状的河灯,下游的河灯,上游的风,跟在公孙羽廷身后的人都静静的等着他发话,寒风凛冽,他们也冷的差不多了。 公孙羽廷一直很好奇千语今天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一回头才发现,那孩子居然没有来,连着晏风也不在,只有欧阳玉在自己身后,早该发现的呀,千语那孩子最近与长风走的特别近,既然长风不能来,她自然也不想来。 而此刻,千语c晏风c芙玉,正窝在芷兰殿做年团,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居然做的有模有样,各种动物形态的年团做了满满一桌。 “长风,你们南国的年夕是怎么过的?”千语捏着手中的兔子年团,凑近长风。 “我们吃糕饼,还有平时不一样的东西,记得每次年夕,母亲就会吩咐丫鬟做很多好吃的,还有糕饼”长风放了一只小鸟年团在千语面前,满满的回忆着。 “难道你们不去年夕宴?”晏风手中正在捏一个手拿弓弩的女孩,长风凑近仔细一看,那不是千语吗?还真是厉害,栩栩如生。 “年夕宴?母亲带我去过,不过,我们坐在最后面,什么也瞧不见”长风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看到他难过,千语把晏风做的年团递给他。 那正是千语模样的年团,她眉间的朱砂是晏风用笔点上去的,千语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年团漂亮,长风应该会嫌弃吧,谁知长风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红着一张小脸收下了。 “哥哥,你再捏一个好吗?捏芙玉姐姐”千语突然拉着芙玉站在晏风面前,专心捏年团的晏风抬头苦笑,无言拒绝,他能说什么? 长风手捏着年团,目光却看着窗外,眉间忧愁更深,眸子暗了下来,也不知母亲现在可好?自己没在她身边,她有想自己吗?虽然她从不曾为自己争过什么,可自己却想为她做些什么,想成为不再让她难堪的骄傲。 “长风,你是不是想家了?”芙玉摇了摇发呆的长风,担心的看着他。 “长风,不要难过,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这样不就好了吗?”千语拉着长风,坚定的眼神,关心的语气,长风点头答应。 夕夜,宫里大放烟花,漫天绽放的烟花照亮了整个王宫,今年的台子搭在月如歌亭,这是公孙羽廷特殊批准的,他说那里比较暖和,表演节目的人员着凉了可不太好,其他人都安置在亭子四周,地方刚好,欧阳玉没有任何处异议。 表演杂耍的杂技团,真如听闻,个个身怀绝技,令台下掌不断,赏金也不少,除了思雨公主抚琴,紫燕公主也跳了一支夺目的舞,漫天烟花下,花瓣纷飞中,她如天外飞仙,一舞惊四座,台下纷纷赞妙,纷纷议论,所谓公主,当如此。 欧阳玉静静的听着身后的一些闲言碎语,说没往心里去都是骗人的,其实,她也介意啊,介意别人议论千语,她静静听着,听着听着,台上表演的节目都过去一半了,直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她眼帘闪过,她才回了神。 那是慧妃,一袭大红舞裙,水袖飞动,腰肢款款,身姿轻盈,如蝶翩翩起舞,艳丽的浓妆,她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公孙羽廷,嘴角一抺浅浅的挑逗,欧阳玉借着喝酒时的动作悄悄看了公孙羽廷一眼,他正把玩着手中酒杯,双眼却是看着台子上的慧妃,颇有眉目传情的味道。 欧阳玉笑了笑,随着慧妃舞动的身姿,目光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吻痕,还有锁骨,手臂,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是暗红的痕迹,不停的在欧阳玉眼前跳动,欧阳玉暗暗捏紧着酒杯。 “很好,看过来啊,欧阳玉,你看到了吧,你有什么好得意?”慧妃在台子上起舞助兴,暗中却注意着欧阳玉,眼神充满挑衅。 欧阳玉面色淡然,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却快被捏碎了,这挑衅的味道,这明目张胆的拉仇恨,可不就是在向全部的姐妹挑衅吗? “欧阳玉,看到了吗?他留下来的痕迹,这些都是我们欢爱的证据”慧妃忘情的舞动着,忘情的怨恨着。 欧阳玉怕控制不住自己,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的提前离席了,她想出去透透气,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眼前这样的无奈,这样的悲凉,这样的地方,千语却 走在没有人的路上,欧阳玉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妥协的那件事,漫无目的的在宫灯下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芷兰殿,这个她曾经熟悉的地方,曾经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脱离他的温柔,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攻破防线,一次又一次的沦陷,如今,更大的宫殿,更漫长的夜,徒增更多的寂寥,一世难逃。 欧阳玉恍恍惚惚进了芷兰殿,听到屋里有动静,她朝着长风的住处走去,院子里宫灯两盏,偌大的院子显得有些昏暗,院子里也没有宫娥。 芷兰殿中,长风几人坐在桌前吃饭,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那是千语吩咐宫娥送来的,不叫了点小酒,不过大家都没有喝,因为晏风说了个小谎,他告诉宫娥一会儿公孙羽廷会过来,不然,那些宫娥是不会送酒菜到芷兰殿的。 芙玉今夜难得能和大家一起吃饭,显得特别开心,一直给长风他们夹菜,几个人颇有大人的模样,欧阳玉在外面听着,阴霾被扫空,心情好了许多。 “你们偷偷吃好吃的也不叫母后”欧阳玉突然推门而入,笑意盈盈的看着几个孩子。 四个人本来吃的挺开心的,欧阳玉突然进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千语手里的筷子掉了,晏风吃到一半的菜差点噎着,芙玉则是习惯性的躲在千语身后,长风却只手抖了一下。 “母后?你怎么来了?”千语看到欧阳玉朝自己走过来,想起桌上有酒,忙用袖子将酒壶藏了起来,慌乱中把酒壶塞进了晏风怀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后尘 第二十四章:后尘 晏风怀中藏有酒壶,千语是主谋,芙玉还是胆小,长风刚强不外露,处事不惊,欧阳玉分析完毕。 “母后,如果我们告诉你的话,就不叫偷偷的吃了”晏风忙拉着欧阳玉坐下。 “母后可告诉你们,不许喝酒”欧阳玉伸手从晏风怀中掏出酒杯,笑看着他。 “知道了,母后”千语c晏风和芙玉三人同声回答,晏风还给欧阳玉递酒杯。 其实他不知,方才,欧阳玉在年夕宴上借着心事多喝了几杯酒,现在有些醉意,再喝可就不太好了。 欧阳玉满腹心事,喝酒也没了分寸,一个人闷不作声的猛灌酒,晏风和千语面面相俱,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母后如此,似乎跟酒有仇,晏风看着被欧阳玉喝到一半的酒壶,摇摇头,他并不打算阻止欧阳玉,凭他有限的能力也阻止不了。 千语倒是挺担心的,偷偷的往那酒壶里兑了点水进去,已经彻底喝醉了的欧阳玉完全没有喝出来,只是,她喝着喝着,眼睛就开始泛红,眉头深锁,心事全都写在脸上。 “母后,你没事吧?是不是父王欺负你了?”千语抚摸着她因喝酒了而涨红的脸,担心极了。 “晏风,长风,芙玉,你们先到外面去好吗?母后要对千语说”欧阳玉放下手中酒杯,拉过千语揽在怀中。 待晏风和长风出去后,欧阳玉的眼泪终于一瞬间涌了出来,她紧紧的抱着千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母后”千语整个人深陷在欧阳玉怀里,头靠在她肩膀上,感觉到母后在哭,她轻拍着她的背。 “生来命金贵,何处帝王家?生来命薄纸,何处嫁帝王?”欧阳玉低声呢喃着几句千语听不懂的话。 “一生一世一哀伤,半生半梦半浮华,金钩玉银烛泣泣,彩衣凤冠独凄凄”千语耳边还是响着欧阳玉的话,她还是听不懂,可她记住了。 “情若如流水,何必邀相负,一生如若无相一,何必妄取帝心?”这是欧阳玉趴在千语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就醉过去了。 一直在门外的长风看到远处有灯火朝芷兰殿靠近,想想现在这时辰,会是谁?晏风和他对看一眼,匆忙到门口去查看,若是让旁人瞧见欧阳玉的模样可就不好了,毕竟她是王后娘娘。 灯火越来越近,已经进了芷兰殿,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进了芷兰殿后,便将手中的灯笼放下了,看清楚来人,长风和晏风都大吃一惊,原来是公孙羽廷,两人暗暗松了口气。 提着一个大盒饭,公孙羽廷走在回廊上,宫灯照映出他冷冰冰的轮廓,似乎和欧阳玉一样,有心事,连长风和晏风就站在门口都没发现。 年夕宴中,王后娘娘居然擅自离席,而且,没告诉自己,没经过自己的准许,真是不像话,公孙羽廷心里越想越气,今晚是年夕夜,这么重要的宴席也敢任性。 “父王,你怎么也来了?”进来的公孙羽廷与晏风擦肩而过,他及时叫住公孙羽廷。 “送年礼”公孙羽廷指了指手中盒子,然后看看长风,晏风立即明白了。 “长风谢王上”长风接过他手上的盒子,沉甸甸的,东西挺多的样。 “不必,以后需要什么一定要开口,自己要多加小心,本王先回去了”公孙羽廷东西送完,打算回去了,心事重重的他居然没有在衾晏风。 “长风恭送王上”穆长风和晏风一起行礼恭送公孙羽廷。 “父王,你不是来接母后的?我以为”晏风小声的问了一句,公孙羽廷马上转身看着晏子,他说欧阳玉在这里? 公孙羽廷回头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着晏风,嘴角一抺邪笑,晏风吓得身子一抖,后退了几步。 “晏风,以后多来御书房陪父王,不要耽误了功课”公孙羽廷丢下这句话就进屋去了,晏风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大变,长风却只能拍拍他的肩,没过一会儿,千语也出来了,再过一会儿,公孙羽廷抱着欧阳玉走了。 然后,芷兰殿的客人来去匆匆,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打从刚才,芙玉就一直躲在长风身后,也不知道她怕什么。 后来,每每晏风想起此事,都觉得很对不起欧阳玉,听说,父王狠狠的惩罚了母后,虽然不知道是多么严酷的惩罚,但想想都让人害怕,那可是一种让人三天下不了床的的刑法呢! 眨眼,寒冬渐远,暖春回地,长风依稀还记院子里梅花灿烂的样子,千语贪恋这一处的梅花,搬回来住了一个多月,如同朝夕相处,听说那一院子的梅树是当年公孙羽廷特意为欧阳玉移植的,后来就没有再移走,这倒让千语有了些牵挂,因为她独爱这满院梅花。 长风的印象里没见过梅花,不知道这种盛开在寒雪中的花竟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即使是腊冬已过,那院子里偶尔还能闻到阵阵冷香,长风的时间过得很充足,每天随着千语去练习,除了射箭,他对其他的兵器都很有兴趣,而且也很快能掌握。 楚国的天气与南国不同,楚国现在才暖春,在南国,早已过了这种春意盎然的季节,这几个月的时间,长风也慢慢的适应了。 这一天是千语与长风骑术比赛的日子,晏风和芙玉早就去了位于王宫后的骑马场等着,可是,长风跑了几圈热身,她都还没有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平时她都是挺准时的。 三个人在骑马场等千语的同时,她却在王宫里偷听欧阳玉和公孙羽廷的谈话,原来是吴国的五王今日将抵达王宫,因为秘密出行,所以没有任何知道,公孙羽廷正与欧阳玉商量此事,公孙羽廷说慧妃有孕在身,不便操心,所以就让欧阳玉安排一下接风的晚晏。 公孙羽廷说话时感觉到一股股冷冷的杀气,整个谈话他都不敢看欧阳玉的双眼,那双眸子,那张脸,冷艳起来可是很要人命的。 说到慧妃怀孕,这能怨别人?欧阳玉冷笑一声,她隐约记得那个女人那时挑衅的那种眼神,真是不得了,也难怪人家这几个月有意无意就在自己眼前晃,这肚子还没大呢,若是哪天看见几个宫娥搀扶着大腹便便的慧妃逛景瑞宫,也不会觉得奇怪,这几月她就常来景瑞宫赏花,公孙羽廷说她那宫里头没有萱芝草。 “若我知道你的醋劲这么大,我绝不会碰她”这是年夕夜公孙羽廷对欧阳玉说的话,欧阳玉每每想起这句话,心里就有一股甜甜的感觉,直到慧妃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这句话就成了毒药般,每每想起,心就隐隐作痛。 “我哪知道她一碰就怀上了,我记得你那时可是夜夜才”这是公孙羽廷说到一半的话,因为他话还没说完,欧阳玉就扭头走了。 千语可是一直躲在一旁偷听,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怀上了,更不知道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今天宫里有客人,千语心里盘算着怎样见见这个吴国王子,完全忘记了和长风比赛骑一事。 “真是个不懂女人的风流子,什么叫一碰就怀上?”欧阳玉生气的在景瑞宫走来走去,她可从来都没有让公孙羽廷别碰其他妃子的意思,只是只是他说了那样的话,怎能叫人不往心里去?换作他在别的妃子面前说他绝不碰欧阳玉,自己能有两个孩子吗?他要做什么是谁也无权干涉的,她欧阳玉绝不是那种无理狠毒的女人,可他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介于吴国王子到来的原因,欧阳玉不得不整理好心情准备接风晏,而公孙羽廷却不知去向,不用想也知道,准是在那个怀着王子的慧妃宫里,他最近可是天天在那边用膳,欧阳玉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也是他身为父亲的责任啊。 穿着男装的千语大摇大摆的在各宫里闲逛,却不知骑马场还有三个等着她的小傻瓜,她前前后后逛了好几圈,一个外人都没有看到,只能无聊的在长亭里练起了剑。 千语正练得兴起,突然,不知从哪挥出来的一把剑刺向自己,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纵身一跃,从那人头顶跃过,落地时双脚差点没站稳,千语回头怒视着那把剑的主人。 星眸晧齿,剑眉如画,轮廓如刻,薄唇轻扬,少年的英气一览无余,千语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人,在宫里没见过,但看他那身装扮,并非楚国服饰,难道这少年就是那个什么王子? 千语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眼前的少年好好的打量了个遍,突然觉得,除了服饰不同以外,与晏风他们也没什么不一样嘛!父王与母后干嘛为了这个什么王子吵架?真是不明白。 “请问,你看够了吗?”那少年被千语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利落的收回手中剑,笑容灿烂的看着千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楚国行之长风 第二十五章:楚国行 之长风 萋草秋风漫边城,尘烟了了马蹄急,愁郎倚窗颜消瘦,一骑绝尘何处寻。 深秋,红叶漫漫,南国境外,城门下,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帘子严严实实的合着,守城门的守卫拦下了马车,坐在马车前面赶马的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了过去,守卫一见令牌急忙行礼让路,马车顺利出了城。 这是南国的最后一座城池,出了这城门就算是离开了南国的境地,南国的这片风光也在此结束。 马车里,一个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手持长剑坐着,坐在身旁的是个五岁模样的男孩,穿着朴素,容颜消瘦,低头不语,神情暗淡,却难掩那身上的特别之气。 马车离开城门前,男孩终是按捺不住情绪,悄悄掀起身后帘子的一角向外看,眼睛渴望的在寻找着什么,帘子外是渐渐在眼前后退的人群,渐渐后退的城外景,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没有看到。 他叹了一口气,小脸上满满的失落,手拉着帘子边缘不愿放下,他想,也许下一次再看时,肯定会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他身旁的男人拉开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马车渐行渐远,踏上了去楚国的路,马蹄声也渐渐消失,城门之上,一位清秀佳人安静的看着马车离去,身旁还有位小姑娘,那佳人双眼泛红,似是哭了很久,她的目光一直随着马车在动,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她却还是望着远处。 “主子,你真的不去送送七殿下?奴婢看七殿下消瘦了许多”小姑娘双手扶着佳人,担心的问她。 这些日,主子一直跟在七殿下的马车,吃不好睡不着,也消瘦了不少,也不知主子为何不当面送七殿下,明明担心的彻夜难眠。 “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做母亲的不会一直守在他身边,千里相送终须别,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何况,我也没有出关令”此刻站在城门上目送马车远行的佳人正是南国的宜香佳人,而刚才那辆走远的马车就是护送七王子穆长风去楚国的人马。 其实,宜香佳人一路跟随着马车,餐风露宿也都陪着他经历过,穆长风一直没有发现她在马车后一路送行。 长风,不知不觉,原来已经送到这里了,剩下的时间就只能靠你自己,母亲不在你身边,万事须谨慎,宜香佳人泪眼婆娑,藏在袖子中的手紧握着一块令牌。 秋风萧瑟,佳人有约,慈母善心,相伴天涯,这个如画的深秋,见证了这场离别,落叶纷飞中,佳人泪眼成诗。 深秋远行,不利于人,何况是去楚国那么远的地方,马儿行走艰苦,在路上,人也容易生病,尤其是像穆长风这样的孩子,叶秋客一路提心吊胆,可还是不小心让穆长风着了寒。 穆长风在路上发起了高烧,实在不易再前行,叶秋客在一个小镇落脚,打算让穆长风烧退了再上路,一路上各种小心各种乔装,可还是功亏一篑,叶秋客出去找大夫给穆长风看病时,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当天夜里,一群蒙面黑衣人包围了整个客栈,将客栈无关的客人统统杀光,直逼叶秋客一行人,叶秋客早有准备,这次护送的保镖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把原来南国安排的人全数换下,所以,现在正与敌人交战的人只听命于他。 纵是武功再高,准备再充分,叶秋客的人数终究有限,而敌人的人数却在不断增加,苦苦交战下来,叶秋客一行人渐渐被逼至死角,就在大家打算拼尽全力一战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又出来几个黑衣人,身手十分了得,而他们的目标竟是敌人,可真是帮了大忙。 穆长风一直高烧着,躺在床上,耳朵听着外面打打杀杀的动静,敌人太多了,舅舅他们根本招架不住,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后来,意识渐渐模糊,他在高烧中昏迷。 穆长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生病了,母亲抱着他哭,眼泪滴在自己脸上,他难受时,母亲抱着他哼曲儿,喂他喝药,梦境中的母亲很温柔。 醒来时,穆长风发现自己在马车里,烧退了,身体也已经好多了,叶秋客告诉他,既然大家的行踪暴露了,敌人更容易找到他们,必须加快速度抵达楚境,否则这一路上不知还要面对多少危险。 路是漫长的,危险是无声息无止境的,追杀他的敌人似乎埋伏了一路,十几天的路途犹如逃亡,长风每天听着那些刀剑相撞,听着那些痛吟声,渐渐习惯,心慢慢的变硬了,他数着手指关节,数满一只手时,终于抵达楚国之境。 “这就是楚国,以后自己要生活的地方”长风下了马车,站在楚国边城的城门外,回头看看来时路,风尘早已淹没了那些马蹄印,找不到任何踪迹。 入了楚国镜地,通过十三座城池,到了荣安城的王宫,才能真正停下脚步,现在的大家仍处于危险之中,虽然外面的敌人可能放弃了追杀,却不敢保证楚国镜内没有混进来的人,所以,哪怕是到了楚国,也不能放松警惕。 十三座城池,十三条危险的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于抵达荣安城,穆长风替自己松了一口气,楚国的荣安城,这里就是荣安城,听母亲说过一次,原来就是这里,长风抬头看着城门外的几个大字,认清楚了之后,才随叶秋客缓缓进了城。 在楚王公孙羽廷前来接长风时,他身上异样的感觉再次出现,危险感充斥着全身,长风感觉自己正被人盯着,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他从人群中看到那种盯猎物的目光,来不及时说话,对方就已经出招了。 “咻”一个蒙面杀手的剑直接朝长风刺来,他身体僵硬,无法闪躲,这些杀手次次都险些要了自己的命,现在,自己身边有楚王公孙羽廷和舅舅在,更多的杀手攻击自己,那些危险感更强。 “咻”长风眼前一支黑色长箭飞来,他下意识的想用手臂去挡,谁知有人从他身后射出了一支金色的箭,那支箭拦住了黑箭,甚至是将它击穿了,好厉害的箭法,他转身看过去,一个身穿墨绿色衣袍的男孩正拉开弓弩,他的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怎么看都难以令人置信。 英气的剑眉,眉间一点砂,高束的发冠,身后背着箭袋,像个侠客般站在自己身后。 穆长风看着身边为自己奋的人,再看看那个小少年,专注的眼神,熟练的技术,维持不了多久的力气,不甘心却又倔强,这个男孩,明明自己也是男孩,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偏偏那么多人保护自己? 穆长风深陷在痛苦中,连射向他的箭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一股淡淡的芷兰香飘来,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小心”突然,那个男孩惊慌出声,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他娇小的身影飞快奔到自己跟前,用他那瘦小的手臂挡住了那支黑色的箭,听楚王说那叫黑羽毒箭,穆长风呆呆的看着那个男孩倒下。 那张苍白的小脸,因为受伤而失去血色的唇瓣,手臂上流出的血让墨绿色衣袖变得发黑,娇小的身子倒下,躺在楚王怀里,叶秋客说那支箭有毒,穆长风的身子颤抖着,他,真的很没用呢,又让身边的人受伤了。 一重又一重的宫门,穿廊走巷,长风安静的跟着叶秋客,感觉走了许久,心里焦急着,害怕着,哪怕是到了宫里,他仍是不敢进去看看那个男孩,他一直守在门外,进进出出的宫娥,去了又来的宫医,每个人的神色都那么慌张。 一样的场景似曾发生过,在自己的记忆中,千音轩的宫娥感染了瘟疫,自己也生病了,那个时候,整个千音轩只有母亲与自己,还有几个被感染的宫娥,没有任何人帮助他们,没有求医的权利,没有理会母亲的苦苦哀求,甚至连出去的机会都不存在。 长风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那些模糊中快被自己遗忘的画面,原来,自己也如他那样被自己的母亲所照顾过,原来,自己一直渴望的那些关心和保护,只是平淡罢了。 楚国的夜,凉风几许,入冬,王宫里走动的人很少,尤其是芷兰殿,少了叶秋客在身边,长风慢慢熟悉着宫里的一切。 长风一直记得,第一次看到千语女儿身的样子,刚恢复过来的病态娇模样,透着灵气的脸在纱帘后若隐若现,灵动的眸子,粉唇轻启,连喝药都没有皱眉,那样的一个女孩,奋不顾身的为自己挡箭,那一刻,他心里的不安层层涌出。 长风将千语的这分情谨记在心,在无人的时候苦练射击,却总是射不好,在她面前总想表现的更好,却总是在课堂上出错,总是要她教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楚允 第二十六章:楚允 看够没有?他这是在问自己吗?千语小嘴一嘟,眉头一皱,提起手中的剑朝那少年刺了出去,少年轻身一闪,千语的剑没有刺中他,对于剑,这个少年似乎更加熟悉,千语与他过了好几招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让那少年更加得意。 “还来吗?”少年轻松躲开千语的剑,看着这男孩心急的模样真是有趣,粉红的小脸,斜碎刘海遮半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你少得意,我最近才刚学轻功,自然是躲不过你”千语咬着嘴唇,气嘟嘟的囔囔着,后悔自己没有背弓弩出来,不然,这小子早就投降了。 “哦,是吗?那改天我们再切磋切磋?”少年趁千语不注意,躲开她的剑闪到她身后,将千语反手扣住了,他紧紧扣住千语,胸膛抵着她的背防止她乱动。 “你做什么?放开我”千语的手腕被少年扣的发疼,她死命的瞪着他,双眼都快喷火了,可那人却笑的越发得意,竟然还挑逗她的鼻子,千语气的闭着双眼,拼命的挣扎。 千语的动作越来越大,不顾手腕上的疼痛,弯腰转身,手用力一甩,少年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手竟然被她甩开了,只是,那个男孩站起来的时候,头上的发冠不知何时脱落了,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散落下来。 “原来你”少年指着秀发披肩的千语,目瞪口呆,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看模样,与自己年纪差无几。 “你你不许看”千语怒吼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脸通红的跑了,留下少年一脸笑意。 长亨转弯的回廊处,一行人正匆匆赶来,找到少年后才朝千语的方向走去。 “殿下,刚才那人是谁”少年的贴身护卫悄声问。 “不知道,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少年淡淡一笑,眉头上扬,轻声回答。 千语回到景瑞宫时,长风c晏风c芙玉,都在屋里等她,见她回来,晏风一脸不悦的指责她,他可是好不容易从御书房出来的,她竟然没有来,芙玉还担心了一天,长风什么话也没说,注意到她的手腕红红的。 “千语你的手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长风放下茶杯,走过,拿起千语的手,居然红了一圈。 “没事,只是被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捏红了”千语气呼呼的说,咕噜咕噜连喝了几杯茶。 “什么?有人欺负你?”晏风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着双眼,连生气的事都忘了。 “听你的语气,你是不是找人家打架了?”长风从身上掏出药帮千语擦拭着手腕,红红的一个圈,看起来是手捏的。 “才不是,是他先动手的,他拿剑攻击我”千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忘了自己的手被长风抓着,疼的马上又坐了下去,芙玉在一旁抿嘴轻笑。 “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人吗?”晏风手捏着下巴思索着,千语的剑术本就是练着玩的,她若认真起来,那个人估计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吧。 “你们等等我,我换套衣服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千语转动着擦了药的手腕,起身走向房间里,听她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她穿的是男装。 千语和晏风几个人从景瑞宫一路特别留意,都快走到玉楚宫了,还是没看到千语说的那个人,大家都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出宫了,就在大家差点没把整个王宫翻过来的时候,他们身后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你们是在找我吗?”清脆的声音,得意的语气,有点熟悉的感觉,千语急忙转过身,那少年居然换了一套白袍,难怪找不到他,大家也朝声音看过去。 “没错,正是找你”晏风将千语拦在身后,自己上前与少年搭话。 “哦?在下楚允,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少年弯腰一拱手,算是行礼,目光却是盯着晏风身后的千语。 “我叫晏风,这是妹妹千语,听说你剑法很好,特来赐教”晏风一边说话一边将配剑从剑鞘里抽出,心里还是担心,眼前的少年与千语差不多大,自己这般挑衅,会不会太失礼了? “不敢当,楚允今日无意冒犯,还请见谅”少年再次拱手行礼,满脸歉意的看着千语,然而,他感觉到千语身后的长风有些杀气。 “你不敢与我切磋?”手持配剑的晏风心有不甘,故意激他。 “楚允出门前父王交代过,不许与人动武”名唤楚允的少年笑笑说,这么一看,他的确是没有带剑在身。 “哥,今天暂且算了,改天你再与他切磋,今天我们不是还要比赛吗”此刻的千语才想起此等大事,身后两人无力的摇摇头。 “千语”晏风转过千语的身子,指了指天空,让她抬头看。 “天上?天气?天”千语眯着双眼仔细寻找着晏风所指的地方。 “天色已晚”长风走到她面前补充一句,千语吐了吐舌头。 “各位,楚允从今日起便会待在楚国,我们来日方长,想必一定会有时间与各位切磋的”楚允走近儿人身旁,长风却死死的盯着他,楚允多加看了他几眼,原来是个南国人。 “啊,你你要住在宫里?”千语突然指着楚允,惊慌的问。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吴国五王子,要在楚国生活十年”楚允终于做了一次认真的自我介绍。 千语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并不惊讶,不过,为什么要在这里生活十年?她听公孙羽廷说这件事,只知道楚允今天来,晏风和芙玉倒是很惊讶,估计长风也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很淡然。 “嗯,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你会同我们一起去课堂吗?还有练习”千语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看着楚允,总觉得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嗯,是这样”楚允敲了敲千语的额头,千语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是有目的才这么问的,对方却浑然不知,还还这么认真。 果然,人多了,时间就过的很快,时间流逝后,人们才会发现许多事情,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很久了。 千语在不知不觉中竟能离开晏风的保护而独挡一面了,而她也渐渐的知道了,以后,哥哥不能像以前一样陪着自己闹了,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使命,他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慢慢的改变,长风变得越来越努力用功,楚允从来不计较自己设计让他吃了很多苦头,而自己也越来越喜欢剑法,越来越喜欢去射击场,一待便是一天,以往,每每天色快黑的时候,晏风都会来叫自己,只是,以后,都不会了。 入冬的时候,芙玉生了一场大病,千语在她身边照顾了她半个月,直到她身体恢复,对于贞妃,千语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是在她虐待芙玉后,特地跑去警告她,若是不能善待芙玉,她定饶不了她,当然,这些忤逆的话彼被贞妃哭诉到了公孙羽廷面前。 千语从未受过罚,就因为贞妃添油加醋的一番哭诉,公孙羽廷罚她在走廊里跪一夜,还警告,任何人不得求情,入冬的夜,天寒地冻,如跪冰尖,千语毫不畏惧,跪在寒风中一言不发。 夜里,长风来给千语送了吃的,晏风也难得来看她一次,在走廊里吹了一夜的笛子给千语听,楚允和芙玉都在旁边,听楚允说芙玉求了贞妃,可是没用,千语让她不要担心,而自始自终只有欧阳玉没有来,千语心里特別难过。 那天夜里,欧阳玉不是没有去看千语,而是她在公孙羽廷的房外同样跪了一夜,只是这事只有她身边的几个宫娥知道,不过,那夜,慧妃临盆,公孙羽廷很早就过去了,根本就没在房间里,到了第二天清晨,欧阳玉才知道慧妃诞下一位王子,她说,宫中难得有喜事,怎能因一些不体面的事去打扰王上呢,于是,谁也不知道那天她去向公孙羽廷求情的事。 锋芒遇到强光便会收敛,人多经历几次挫折就会学乖,千语经历过许多事以后便也懂事了,懂得不再拖累母后,懂得深宫如锁,懂得自强自息,懂得保护自己身边重要的人。 千语八岁生日那天是和长风的生日一起过的,欧阳玉特別为他们两办的一个生日宴,楚允向来对千语很好,也知道她的喜好,送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把宝剑给她,而晏风却送给千语一个承诺,以后,不管千语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她。 公孙羽廷收藏了几年的盒子,也是在千语八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除此,欧阳玉也送了一套她特別喜欢的弩箭给她,长风则是在悄悄的情况下送了一块他随身配戴的玉佩给她。 “长风c楚允c芙玉c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是千语八岁生日时许的愿望,那句话随着漫天的烟花淹没在了风声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政变 第二十七章:政变 荣治二十七年,春,楚探来报,南王嫡子参政,南王暂退幕后,政策一律篡改,南国边境守护军全军撤换,外增加攻击军五万兵马,经楚禁司调查,上报属实,南王有变,政策已改,原协议书也将受到威胁,而只身在楚国的穆长风也会是一颗废子。 玉楚宫内,公孙羽廷翻阅着今日早朝的奏折,晏风在也守在一旁书写着手册,他听说南国或许政变或许兵变,心里一直很担心,除了担心两国政事,同时也担心穆长风,晏风在参朝议政后才知道,原来做为质子的穆长风是南国未来的继承人,而南王却并未如此打算,恐怕此次的政变之事也是他策划的,只为让协议书作废。 对于南国政变之事,公孙羽廷叮嘱过,任何人不得泄露给穆长风,而宫里的守卫也要日夜加强,欧阳玉也奉命将芷兰殿设了关卡,每天只有指定送食的宫娥能进出,其他人一律谢绝入内。 那一日,晏风与欧阳玉的谈话被千语无意间听到,这么久不让她去芷兰殿,原来是因为南国政变,可这跟长风有什么关系?他人在千里外的楚国啊!千语紧握着手中的晨龙,她手中的晨龙正是公孙羽廷送她的武器,收起来之后可以戴在手上或是缠在腰上,形状和龙相似,她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于是,取名晨龙。 千语想尽了办法,也还是没有进芷兰殿一步,门外守卫森严,自己的身分又不够,要进去必须要有公孙羽廷的令牌,真是麻烦,一连数日,千语都在芷兰殿外徘徊,想翻墙进去,可轻功还没练到那么厉害。 苦思了好几天,依旧无果,芙玉也一直托自己想想法子,千语去找过晏风,也没用,晏风说这关乎到两国的存亡,事态严重,莫要胡来,他还说,哪怕南国政变,举兵来犯,楚国都有责任保护他,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所以,任何人不能接近他,以防敌人易容混进去。 那一日,千语突然记起以前和晏风在芷兰殿墙角挖的一个洞,也许,那里可以进去,希望那个洞还留着。 春夜,暖风拂面,千语一个人悄悄去了芷兰殿后面,躲过巡防军的眼线,千语找到拐角的假山,搬开那里的石头,果然那里有个洞,勉强还能爬进去一个人,千语先将一个包从宫墙外丢进去,自己从洞里爬进去了。 如今的芷兰殿与往昔大不相同,昔日,芷兰殿彻夜宫灯高挂,每十步一个宫娥,而眼下的芷兰殿,暗沉沉一片,除了院中的花有人打理过,偌大的芷兰殿无一点生气,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千语感觉现在的芷兰殿很陌生,那个充满花香和笑声的芷兰殿似乎不存在了,她走在熟悉的回廊上,熟悉的房外,没有动静,她悄悄的推门进去,房里的东西很整齐,桌上放了许多抄好的书册,那是夫子之前交代的功课。 千语放下包包,跑到外面找长风,找了好几个房间,找了好几处亭子,找不到,她找不到长风,她不敢出声唤他出来,怕惊动外面的守卫。 “千语?”回廊里,长风的身影被月光拉的斜长,他靠在柱子上,一双眼看着千语。 “长风,你没事吧?”千语高兴的跑过去,拉起他的手,好冰冷。 “没事,你父王还算待我不薄,至少我还活着”长风冷冷的说到,目光冰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你说什么?长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父王?” 听着长风那冰冷的话语,千语瞪着双眼,后退了一步,她摇着头,这不是长风,他不是,长风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我只不过是你们楚国的一颗棋子,如今南国政变,我已没了用处,你父王大可把我杀了” 穆长风甩开千语的手,突然言词凌厉,双眸如冰,千语依旧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父王从未将你视为棋牌,他处处保护你,处处为你着想”千语生气的看着穆长风。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懂这些朝政手段?”穆长风丢下这句话,在千语面前走过。 千语伸了伸手手,想拉住他,最终,还是让他走了,心里想着长风说的话,一定是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父王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数月来,千语一直把长风的话压在心里,时间久了,便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可是,她谁也不能问,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去过芷兰殿,每个月的月圆夜,千语便会躲开所有人去芷兰殿,虽然长风不愿见她,但她每次去都会带许多东西,然后在院子里坐着看月亮,一看就是一夜。 中秋时,芙玉不知为何中毒了,蕖楚在她房里守了整整一夜,才将她的生命保住,那夜,千语没有去芷兰殿,专心的陪着芙玉,千语一直以为是贞妃下的毒,芙玉却告诉她不是。 对于这件事,芙玉一直没有说,千语也就不再多问。 待年夕一过,南国已有侵略楚国之举,两国的政事似已经不在公孙羽廷预料的范围之内了,短短几年的光景,南国竟能造次楚国,看来,这背后果然还隐藏了什么,好一招缓兵计。 公孙羽廷越来越忙,晏风在他的安排下也开始见识朝政之事,整个朝堂都在商讨如何应付南国突变的状况,欧阳玉也适时的参与两国之事。 然而,一场大火在大家的预料外悄然发生,冬夜,不知谁的一声呼唤,原来芷兰殿突然着火了,火势很大,芷兰殿只住着穆长风,大伙赶到时他正从大火中逃出来。 千语听闻芷兰殿着火一事,匆匆赶过去,到那里时,火已经扑灭了,她一直担心穆长风,幸好他没有受伤,不过,房子却烧坏了许多。 千语怀疑这一定是有人要谋杀长风,她绕着整个芷兰殿走了一圈,发现在长风那个房间外面的墙角下有几根很细的钢丝,那些钢丝有浇过火油的气味,这些钢丝上的火油能把火引进芷兰殿,这种手段并不算高明,千语将钢丝收起来,本想找长风说清楚。 哪知,穆长风自始至终都阴沉沉的,冷着一张脸,千语还没有靠近他,就被他冰冷的目光刺穿了全身,为什么他这样看自己?为什么?他认为这一切是父王的意思?原来,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望着几近废墟的芷兰殿,千语难过到无法呼吸,这个地方,是她的,这个地方,有太多回忆,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自己喜欢着的。 荣治二十八年,南国正式与楚国交战,南楚两国一战,烽火数月,边境人心惶惶,而此战正是躲在黑暗中的狐狸丢出来的一块肉,公孙羽廷正等着这块肉腐烂。 荣治二十八年冬,年夕夜,王宫突然一片喧闹,楚国九公主公孙千语偷偷将穆长风送出了城,此事一出,全城哗然,公孙羽廷加派人马全城搜索,也为时已晚,荣安城内已找不到穆长风。 公孙羽廷一气之下将千语关进了刑法司的地牢,任谁求情也没用,楚允一直知道千语人小胆大,却不知她如此胆大妄为,简直是只不怕死的小狐狸,穆长风是什么人啊,南国交到楚国的质子,别说她不知道,现在两国正交战,若是让南王知道穆长风已离开楚国,那还不打的更凶? 楚允实在看不懂千语这唱的哪一出,不过,该求情,该帮忙的,他全都做了,最后也只换得禁足景瑞宫,公孙羽廷说,穆长风何时找到,千语就何放出来,这也算是大幸。 新年的春夜,城外小路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路上走着,脚步匆匆,不时回身张望,好似在躲什么人,她身穿黑绣花袍,披着黑色披风,什么包裹都没拿。 小姑娘一路上不停的赶路,哪怕是累的喘着大气,也没停下过脚,一夜赶路,天色微亮时,她已到了下一座城。 开了城门的路上行人很多,一路上,那小姑娘跟着人群往城里走,走到城门外才知道有许多官兵把守,在找什么人的样子,小姑娘紧张的揉捏着手指,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原来,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九公主公孙千语送出宫的穆长风,他这一身女装是千语给他换的,为了能顺利离开楚国,千语还给他弄了头发化了妆,相信不管是谁,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小姑娘和穆长风想到一起。 穆长风壮着胆子跟着人群进城,官兵对那些大人只是简单的盘问几句,看到少年就仔细检查,果然是在找自己,长风低头整理着身上的衣裳,轮到他时,那些官兵也是检查了一遍就让他过去了。 进了城,穆长风立即去当铺,他将千语塞给他的一些首饰换了银币,他要买马,只要有一匹,他才能真正的离开楚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生回,死魂还 第二十八章:生回,死魂还 苍茫的路,没有尽头,一骑马蹄惊醒梦,穆长风骑马日夜不停的赶路,马在半途跑不动,他便弃了马,改用双脚走,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终于出了楚国境地,一路上见已无危险,才放慢了脚步。 出了楚国边境就越发的人烟罕见,长风不知道该哪里走,只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千语告诉过他,不能回头,一直往前走,一定可以回到南国。 穆长风不知道,他在楚国消失的信息早就被他远在南国的大哥知道了,早已派了杀手一路找他,而谁也没料到他穿女装,所以,他这一路是很安全的出来了,只是可怜了一路上那几个与他差不多大的男孩,无故被横尸荒野。 穆长风走了好几天路,身上那件上好的披风也早就脏的不成样,行走在荒芜的山路上,长风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急忙往一边躲,可是,却被一个眼尖的彪形大汉发现了。 那大汉把他从树林里提出来,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然后,转身就把他丢到了一个军官跟前,那军官看着长风直摇头晃脑,长风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乖乖的站着。 “小姑娘,你是楚国人?”军官拿刀指着长风,一副难看的表情。 “不”穆长风捂着嘴巴,急忙摇头,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服装,他也很无奈。 他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南国人,从楚国跑出来的吧,而且,还是穿女装,爬狗洞跑出来的,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不是楚国人?那就更好,跟我去南国,保证你吃香喝辣的”那军官大笑一声,一把将长风甩到了马背上。 南国?他们是南国人?穆长风听那人这一说,才注意到他们身穿南国服饰,看样子还是从军营出来的,于是,长风打定主意,只要跟着他们,一定可以回到南国。 一队人马行驰了几个时辰的路程,才抵达他们的军营,被他们挂在马后的穆长风早就被颠的晕头转向,还没缓过神,又被他们带到军营里面去了。 进了帐篷,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喝酒,衣袖挽起的手臂上有几条刀伤,穆长风又被丢到他面前,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吐出了一个字,然后,穆长风石化了。 “脱?”脱什么?穆长风心里感到一丝不妙。 “脱衣服”男人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长风被他吓了一跳。 “早说脱衣服嘛”长风一脸无辜。 唉,不对啊,自己又不是女孩子,他想对自己做什么?难道他早就看出来了?真是厉害啊,自己可是靠这身装扮骗过了所有人,安全的离开了楚国。 穆长风不紧不慢的脱掉了身上的披风,那男人正盯着他看,他又慢慢脱掉了外衣,那个男人的眼神开始有点奇怪,直到他把中衣也脱掉了,那个男人起身朝他走过来。 穆长风吓的后退几步,背靠在墙上,那男人一脸贼笑的靠近他,摸摸他粉嫩的小脸,长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男人的手伸进他的里衣里,长风吓得大叫一声。 “啊”长风大叫出声,惊恐的瞪着男人。 “啊”男人吃惊的大叫,手快速从长风身上收了回去。 “你干什么?”长风生气的怒吼一声。 “你是男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长风。 “我有说我不是男的吗?”穆长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生气的出去了。 “你给我站住,臭小子”男人急忙追了出来,拦住了他。 “你老还有何贵干?”穆长风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身边围过来的人。 “你小子给我到河里去好好洗洗”男人提起穆长风就朝旁边的河边走去。 穆长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丢到河里去了,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扑通扑通的在水里挣扎着,头发散了,脸上的妆也冲花了,一群男人站在岸上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有本事自己上来”男人丢下一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穆长风感觉被冻的全身发疼,河里的水流不急,他学过一点轻功,借着身子没有僵硬,拼命的往岸边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岸。 浑身湿透了的长风被那一群男人绑起来吊在帐篷外的架子上,夜里,寒风那个吹,长风那个抖啊,他只要一睁眼,便能看到底下坐着一群大男人在烤肉,香味扑鼻,他的肚子饿的咕噜直叫。 长风一直被他们挂到半夜,也不知是哪个喝醉了的人,半夜去小解,发现长风发烧了,这才把他放下来的,小命才算是保住了,否则,恐怕要吊成冰柱了。 穆长风高烧了三天三夜,一直在昏昏沉沉的恶梦中,总是梦到自己被人追杀,梦到自己被抓回了楚国,在梦里都不忘逃命,整整昏睡了三天。 军营里的男人们也不是对他不管不顾的,至少让他躺着呢,只是觉得没有给他吃药,也没人照顾他,长风硬着一口气支撑到退烧。 “这小子命还挺硬的”帐篷里,男人坐在床边喝酒,刚苏醒的长风迷迷糊糊就听到他的声音。 “那是当然,我还要活着回去”长风躺在床上,虚弱的说出一句话。 男人见长风醒了,抓着一只烤野兔走到床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没想到,这男人粗鲁的外表下藏着一双关心人的眼睛,长风松了一口气。 “小子,你习过武吧?”男人一屁股坐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着长风。 “嗯,怎么了?”长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笑,好像和之前的 “很好,留下来做我徒弟吧”男人拍了拍长风那单薄又虚弱的身子。 “不要”长风一口拒绝了,白眼瞪着他,开什么玩笑,做他徒弟?学什么?学喝酒?学捆绑良家少女?还是学欺负人?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你的小命可是在我手上,”男人伸手在长风面前做了凶狠的个手势。 “嗯,我知道”长风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肚子饿吗?想吃东西吗?”男人突然把手中的野兔放在长风眼前。 “饿,想吃”长风无奈的说,双眼盯着那只香喷喷的野兔。 “只要你答应做我徒弟,我就给你吃,而且以后每天都有”男人摇晃着手中的野兔。 “你”这个男人简直太无耻了,长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答应他,等有机会再逃跑。 “怎么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男人耐着性子等着长风的答复, “好吧,我答应你”长风一把抓过野兔,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吃了一半。 从那时起,暂时无处可去的长风,就留在了军营里,每天干不同的活,尤其说是徒弟,倒不如说是个杂工,白天喂马,夜里站岗,生火洗衣,长风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叫朱巴尔,是南国左单龙左将军底下的人,有勇无谋说的就是这类人,粗人一个。 一个月后,朱巴尔在与楚国交战时命丧沙场,他所带的兵转而也被左单龙将收回重整,穆长风也被转斩了到了左单龙部下,他心想着总算是脱离了那种杂工的艰苦日子。 真正入了军营,做了一个无名小兵,穆长风还是和之前一样,喂马洗鞍,守夜门,不同的是有时间练习武功了,除了自己悄悄的练,偶尔还能混在那些兵里去训练营,几个偷偷摸摸下来,穆长风的功夫倒是好了不少,但都是些只能上战场杀小兵的招式,对他来说太没意思了,渐渐的也就没再去训练营。 常人听说左单龙将军武功了得,战功显赫,穆长风一直想见见此人,奈何自己一介草兵,左单龙将军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以后若要回南国恢复身分,就必须有可靠的势,而左单龙是最好的引路石。 穆长风在军营数月的时间,也听了不少关于南国与楚国的事,甚至是自己的事多少也听说了,原来南王并没有打算让自己再回南国,自始至终,只有出南国的人,回南国的魂。 莫要说穆长风现在离开了楚国,纵使他在楚国一直待到十年期满,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下场,南国嫡子穆澜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可是像极了他的母后,眼里容不得沙子。 穆长风最近一直在思考,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军营中,一来安全,二来可以在别人毫无察觉下回南国,在军营中,有权势才能有自由,要想有权势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必须有功。 为了能早点回到南国,穆长风想尽办法立功,他想让左单龙将军注意到他,他为军营出谋策划,为军营训练马匹,改造军营中的兵器,但凡能体现出自己所能的事情,他都能很快的办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穆长风默默的努力终于让他有了转机,左单龙将军很欣赏他改造的兵器,亲自见了他一面,从而,穆长风小小年纪便得到了人生第一次领兵的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全天下,只有你 第二十九章:全天下,只有你 在刑法司的地牢里关了几天,转而又禁足于景瑞宫,千语仍是不松口说出穆长风的去向,关在刑法司的那几天,公孙羽廷可谓是用尽方法,除了动刑,她倒硬气的很,半字不吐,公孙羽廷被她耗的快失去了理智。 “长风离开楚国会有危险,不只是他,还有许多人,千语,你可明白?”欧阳玉泡了茶,坐着陪千语聊天。 “母后,长风留下来一定会被人杀掉的”千语皱眉说道,她可不会忘记长风被暗杀了五次,毒害三次不成功,虽然大难不死,但也证明这王宫里很危险。 “你父王既然派了人保护他,他在宫里就不会有事,如果敌人这么轻易就能混进宫里来,可想而知,外面的敌人是不是更多?”欧阳玉抿了抿怀中的茶,语重心长。 “母后,已经这么些天了,现在长风早回到了南国,不会有危险的”千语不想说真正危险的地方就是宫里,那些危险的气息就在身边。 千语算了算时间,想着,长风也该早就离开楚国了,她给他准备的细软够他跑路。 “所以,千语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打算在这景瑞宫待一辈子?”欧阳玉轻笑一声,拂开衣袖,起身,看向外面的天空。 待一辈子?若真能待一辈子,又何尝不是种恬淡?千语冲淡了一杯苦茶,望着院中枯树寒枝,哀叹声过,她知道,待来年,这个庭院里还会长出新的花,可是,长风却再也不会回来。 公孙千语私放穆长风一事,不只是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后宫中也是议论纷纷,软禁在景瑞宫的千语自然是不知道外面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楚允在楚国算是个外人,这种大事,他也是走过听一遍,回来听两遍,听过忘了便好。 千语本以为将穆长风放出一事并不严重,待时间久了,父王就不会再生气了,哪知偏偏有人紧紧的拽着这根线。 后宫二官慧妃,不知道从哪得知欧阳玉年少时的一些事,楚国极少人知道的陈年尘事,便想借此机会将欧阳玉拉下台。 慧妃指控王后欧阳玉与南国朝官暗中勾结,王后欧阳玉与叶秋客乃同门师兄弟,更与南国的宜香佳人关系匪浅,而宜香佳人就是穆长风的生母,九公主私放穆长风一事,其中定有隐情。 “昔日,王后娘娘拜师苦剑门下,与叶秋客做了师兄弟,两人同门共窗几载寒春,难道王上真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吗?” 玉楚宫中,公孙羽廷坐于殿中,欧阳玉站在一旁,细细听着慧妃将欧阳玉的事一一说出,原来她打的是这主意,利用公孙羽廷对欧阳玉的感情,贞妃安静的在一旁听着,她与慧妃串本就通一气,眼下可不会什么话都不说。 公孙羽廷慢慢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神情凝思,疑虑的目光,脸色如冰,心里默默念着白玉二字,想起当初叶秋客初见欧阳玉时的情景,凭叶秋客的识人眼力,又怎会认错人呢? “他们之间可真是清白的?还是如慧妃所言那般?”公孙羽廷打翻了醋坛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王上可想过,南王为何突然政变?穆长风在楚国几载岁月,南国却无人过问他的生死,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汇报他的情况?”贞妃故做不解的问公孙羽廷,她此时开口说话恰到时分,无非就帮着慧妃打个圆场。 “王后凤冠母仪,识大体,远不会这出此等事出来,贞妃你多虑了” 公孙羽廷实如坐针毡,浑身难受,他有太多话要问欧阳玉,不是只听眼前两人所说的话,他要听她说,说她与穆长风一事无关。 “王上,穆长风被放出楚国一事不假,南国政变攻城亦是真,若这些事都是王后所为,我们楚国子民岂不是要落入他人虎口?”慧妃见公孙羽廷对欧阳玉坚信不移,急忙搬出楚国的安危向他施加压力。 “王后之事本王自会交给刑法司调查清楚,现在下结论难免为之过早,若王后真做出出格之事,本王绝不姑息”公孙羽廷袍袖一甩,狠狠的瞪着慧妃。 “臣妾该死,王上息怒”慧妃被公孙羽廷一记眼神吓得跪在地上,双眸暗中看着欧阳玉,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字半句。 “王后留下,你们都回去吧”公孙羽廷满脸焦虑,心头烦恼,匆匆将慧妃与贞妃打发了。 慧妃两人一走,大殿中一片沉静,只能听到公孙羽廷来回渡步的声音,他不知自己该问什么,怕一问,什么都是真的,大殿上,气氛僵硬。 “王上可是有话要问臣妾?”打破僵局的还是被人指控的欧阳玉,她一身轻松的看着公孙羽廷。 “长风”公孙羽廷走近欧阳玉身边,双目恳求般的看着她,想问她与叶秋客的关系,却怕知道答案。 “长风是我放出城的,千语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欧阳玉打断公孙羽廷想问她的话。 “你说什么?你真的是你?”公孙羽廷听到她的回答,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玉。 “我说是我,王上不信?我与南国勾结,王上也不信吗?我与叶秋客早生情愫,王上还是不信?难道王上不认为我是两难之下,不得不将长风放走的吗?”欧阳玉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眸子轻抬,认真的神情,让公孙羽廷再次无言相对。 “玉儿,你想迷惑我的双眼,让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忘了把眼睛藏起来,你不知道,你每次说谎时眼神都很认真”公孙羽廷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她,一双眼睛似似乎早已将她看穿。 “王上信也好,不信也罢,臣妾言尽于此,若王上真为了楚国子民好,便将我这勾结外人的王后定罪吧”欧阳玉双袖一摆,没给公孙羽廷好脸色。 “你承认你勾结外人?承认你私放穆长风?承认与叶秋客关系不清不楚?”公孙羽廷严怒厉威,一步一步朝欧阳玉走来,几乎是咬牙忍着心中的怒。 “王上英明,正如慧妃如言”欧阳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承认自己有罪,信不信还是由公孙羽廷定夺,此刻的欧阳玉真想把公孙羽廷的心掏出来看看,他凭什么怀疑?凭什么怀疑自己?既然怀疑又何必不信? “玉儿,你怕了!这么些年你何曾怕过谁?因为怕,你才将责任扛下来?因为怕,你就要退缩?”公孙羽廷怒发冲冠,抓着欧阳玉的手质问。 “怕!我是怕,我怕你不相信我”欧阳玉甩开公孙羽廷的手,怒怨着。 “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本王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公孙羽廷气的怒摇着欧阳玉,那玉冠凤珠晃动着,发丝微乱,他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摇醒。 “既然你相信我,那便将我押下去关起来吧”欧阳玉轻轻拂开公孙羽廷的手,四目相视,竟是如此,她竟要逼他选择。 “全天下,只有你,只有你敢威胁本王”公孙羽廷不再怒言相向,冷笑了一声,苦涩的唇角上扬着。 “若王上无要事吩咐,臣妾便告退了”欧阳玉闭上双眼,幽怨的眸子被合了起来,故做轻松的转身离去。 “来人,将王后送回景瑞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景瑞宫半步” 欧阳玉走到殿门外,公孙羽廷的话恰好追了出来,她幽幽回头,看了一眼,被额前花珠挡住的视线却到不了他身上。 欧阳玉离开,玉楚宫外的假山后,两双眼紧盯着她的身影不放,从假山后面款款走出来的慧妃一脸得意,刚才公孙羽廷的话她当然也听到了,看来,自己的话还是有些用处,公孙羽廷果然很在意,只要他在意,只要在他心里种下了一根刺,欧阳玉在他心里便不再完美,到时,自己说什么,公孙羽廷都会在意,只要是能对付欧阳玉的,哪怕只有沙子粒那么大的事,她也会牢牢抓住。 “姐姐,可真如你所说,欧阳玉心高气傲,自命不凡,只要王上有怀疑她的意思,她便会崩溃”贞妃跟在慧妃身后献媚,音司如莺,气若游丝,动辙乱眼。 “只要欧阳玉的后位不保,晏风便会受到牵连,到时,夜青就有机会被王上重视”慧妃轻晃着脚步,原来她是在为夜青王子做打算。 “晏风王子资质过人,深得王上喜爱,妹妹真是替姐姐担心”贞妃搀扶着慧妃出了玉楚宫,心里特别不好受,自己怎么也是宫中妃子,在慧妃身边却要像个丫鬟般对她卑躬屈膝,委实气人。 “妹妹说的也是,只要有晏风在,夜青就会被比下去,王上总是说夜青年纪尚小,不必学太多东西,他怕什么?无非就是有了让晏风继位的意思”慧妃愤然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分,路上宫娥频频回避。 “姐姐,小心人多嘴杂”贞妃看了看往来的宫娥,扯了扯慧妃的衣袖,示意她小心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晏风遇刺 第三十章:晏风遇刺 欧阳玉被软禁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忙碌的晏风不知道,而且,他也有许久未回过景瑞宫,算算年纪,也差不多该有自己的宫邸了,公孙羽廷拥有自己宫邸时也才十四岁多而已。 楚允近来却是悠闲了不少,去课堂一个人,习武练功一个人,偶尔去景瑞宫串门子,而芙玉也是迷上了景瑞宫,几乎每天都在,欧阳玉软禁后,千语倒得了自由,从未问过为什么自己可以出宫了,也没察觉欧阳玉的异常,整日拼了命似的往射击场跑,楚允一下子又变得忙了起来,陪着她前后忙窜,一刻也不安闲。 那一日,千语突然听说晏风在沐池无故受伤,便去玉楚宫看他,刚巧碰上芙玉,去了才知道楚允也在,在宫门外就看到宫娥们进出忙碌,千语要进屋,却在门外被楚允拦了下来。 “千语,你没看到那些宫娥手中的盆吗?”楚允敲了敲千语的小脑袋,指指那些宫娥手中的盆,只见那盆里泡着纱布,原本白色的纱布也被血染红了,千语皱了皱眉。 “哥哥伤的很严重?”千语紧紧抓着楚允的手臂,身子微颤,焦急的神色。 “你放心,没伤到要害,只是刺到了脉搏,失血过多,蕖楚医主已经替他包扎好了,不碍事”楚允轻拍着千语的手,眸中似有万般宠溺。 “刺到脉搏?在这宫中谁如此大胆敢伤晏风?”千语听说晏风是被刺伤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厉如刀。 “目前仍不知是何人所为,不过,此人胆子不小,这次失败而回,或许还会再次行刺”楚允担心的安抚着千语,将心里担心的事细细说出。 “在沐池遇刺的?”千语根本没有听楚允说话,嘴中念念有词,不知在想什么。 玉楚宫的沐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既是让晏风毫无防备的受了伤,这人必定是个宫娥,而且,还是去沐池供汤的宫娥,只要将今日在玉楚宫供汤的宫娥叫来一问便知。 千语在心里细细盘算着,不过,她也很担心,如果对方只是为了行刺晏风而混进玉楚宫,现在恐怕早就找不到人了吧,要是能有什么办法揪出凶手就好了,千语苦苦思索着。 楚允看着千语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知她如他,她想找凶手,想替晏风报仇,不过,她想的似乎太简单了,在这后宫之中,哪个办事的人背后不是有个后台?既然知道凶手是混进沐池,也应该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如果她鲁莽行事,这事背后的主人可能会连她也不放过。 楚允故意一直拉着千语的手不放,他就怕她会做什么危险的事,这丫头太乱来了,穆长风一事的风波还没过去,最好安分的待着,说到穆长风的事,好像是王后把责任扛下来了,千语应该还不知道。 好不容等到宫娥们一一离去,蕖楚也忙完了,千语箭步急冲,完全忘了手被人拉着,连带着楚允也被她拉进去了。 晏风安静的斜靠在床榻上,见千语进来,忙起身坐好,托着受伤的胳膊,腼腆一笑,千语微微愣了愣,她发现,晏风变了,腼腆温雅,浑身难见顽劣之气,他不再是那个陪自己胡闹的哥哥,而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千语安静了,慢慢的走到床边。 “哥没事吧?”千语轻声开口,语若轻响,怕惊了那个少年。 “没事,哥很好,不要担心”晏风整理着衣衫,温声笑语,看着千语的眸子好温柔。 “嗯”千语轻轻回了一声,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也很想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躺在晏风怀里打盹,趴在他背上睡觉,现在的晏风比以前更让人迷兵兵,她喜欢极了这样的晏风。 “楚允,有些日子不见你,没欺负千语吧?”晏风悄声问楚允,还对他挤眉弄眼,好像话中有话。 “哪敢,她不欺负我就算是仁慈了”楚允也小声回答,悄悄看了一眼千语,脸上浮起一片笑意。 “你们在偷偷摸摸在说什么?”千语突然凑上来,两人吓得立即分开,淡定的看着她。 “没事,不过是将你闯的祸告诉晏风罢了”楚允收起一脸惊慌,轻松的坐了下来。 “闯祸?我什么时候又闯祸了?”千语一脸疑问,生气的瞪着楚允,夺下他手中正要喝茶的杯子。 “你什么时候不闯祸?你私放穆长风一事可还没完,你母后可是把你的过错全数扛下来了,所以,以后别再闯祸了”楚允重新拿过一个杯子,边倒茶边说,他想,这事也应该让千语这个当事人知道。 “你说什么?母后为我扛下了所有的罪?为什么?楚允,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听到楚允的话,千语唰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苍白的看着楚允。 “我也不知其中原由,好像你父王下令将你母后软禁在景瑞宫,不然,晏风受伤这等大事,你母后怎会不来?”楚允有些担心的看着千语,心里已经在骂自己,虽然千语有知道的权利,但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去找楚王,真是不该说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楚允话还没说完,千语就已不见了,他懊恼的拍着额头,那丫头,就是性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千语在公孙羽廷的书房外等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等到公孙羽廷出来,不管千语如何问他为什么将母后软禁,公孙羽廷就是什么也不说,千语生气的差点对公孙羽廷出手。 “父王为何要如此对待母后?母后可有做错什么?”千语一直跪在书房外的地上,公孙羽廷倒也不心疼,任由她跪,习武之人,身子骨好着呢。 “父王从来不曾与母后吵过架,千语记得,每每母后生气了,父王都会想办法哄母后开心,为何现在要为了一个南国的穆长风将母后软禁?”千语跪在地上质问公孙羽廷,眸子幽深,不解的小脸。 “父王倒要问问你,为何要为了一个穆长风伤父王母后的心?”公孙羽廷愤而怒问,双目瞪着千语,她不知道,慧妃指控欧阳玉,她不知道,欧阳玉怎样也避不了干系,哪怕穆长风真是千语放走的,也是欧阳玉教女无方,管教不严,应当负起所有责任。 “我我”千语支支吾吾不知该做何回答,她没想到公孙羽廷会这样问,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因为什么而放了穆长风?因为不忍心见他受苦?怕他被人杀?好像都不是呢。 “你母后为了保住你们,扛下所有的事,你还不知道好好反省吗?”公孙羽廷终于爆发,怒发冲冠,心疼的指责千语,他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女人为了她,甘愿跳下别人的陷阱里。 “母后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求父王放了母后”千语泣涕涟涟,不敢抬头看公孙羽廷。 公孙羽廷乏力的看着千语,看着她满脸泪水,心里有些自责,她能这么胆大妄为,也是自己的错,若不教她武功,若她也如其他女孩那般弹琴掎画,知书达理,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 公孙羽廷不知道,慧妃暗中怂恿朝政太师傅青岩煽动朝中官员,誓要拿王后问罪,勾结外人,私放质子,可是重罪,只要欧阳玉坐实了以上之罪,便会被楚国子民指责,慧妃便能轻松的将她除掉,若公孙羽廷知道,是不是会阻止欧阳玉?而让千语勇敢面对这一切? 眼下,楚国有三大事情,王后勾结南国被禁,南国因政变攻打楚国转变成向楚国要人,慧妃派人暗中刹杀晏风,这些事,唯有欧阳玉一事似乎如浮出水面的真相大白,实则暗藏杀机,其次,南国改变攻打楚国理由一事,扬言要楚国交出穆长风,看来,有两件事欧阳玉心里是知道的,聪明如她,慧妃暗中做的那些手段她怎么会不知道? 晏风的伤养了好些时日,顾及到凶手会再次行刺,楚允搬到玉楚宫暂时和晏风住在一起,倒是把千语一个冷落了,欧阳玉不能亲自照顾晏风,每天让千语带着补汤去,还叮嘱一切都要当心。 虽然欧阳玉是软禁不能出景瑞宫,可这公孙羽廷也没有去看过她,千语可是急坏了,她如今也懂得什么叫争宠,每天看着一群宫妃花枝招展,想尽办法,用尽手段的靠近公孙羽廷,不想知道都难,见得多了,也就学会了担心。 每每千语问欧阳玉她为什么要选择父王的时候,欧阳玉总是笑靥如花,什么也不说,眸中却多了一屋感伤,是啊,为什么会选择他?千般万般选择,却选择了他,心容天下花色,君王何来真情? 公孙羽廷最近倒是常去慧妃那,连晏风受伤一事都没放心上,千语越发不满,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担心,只怕欧阳玉失宠晏风出事,晏风遇刺一事她可没善罢甘休,暗中调查过了,恰好有了一条线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凶涛暗涌 第三十一章:凶涛暗涌 千语调查到刺伤晏风的是个女人,从未有人见过的宫娥,听说晏风出事后,她是唯一离开玉楚宫的人,从那以后便再也没出现过,千语本想多做调查,势必将此人诛之,奈何楚允阻止了她,怕她有危险,千语也不得不就此作罢。 千熬万等,晏风总算是伤势痊愈,可以出门活动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景瑞宫看欧阳玉,月钩月满,放眼整个楚国,为自己提心吊胆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让欧阳玉知道自己已平安无事是他做儿子的本分。 欧阳玉与晏风在屋里说话,千语被打发到外面去了,一直坐在院子里发呆,月光洒下来,满院银光飞舞。 月光下,一簇一簇的花开的极好,这种紫薇花,南国好像没有,突然心里想起了穆长风,眼角有些发热,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她会想他了,月光多了几许凉意,她靠在柱台上,把玩着手中的晨龙。 “沙沙” 突然,夜风中,千语听到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像人从四周围过来的声音,朦胧月色下,千语矫健的身形闪到柱子后面,悄悄打量着四周的动静,月冷如水,月光下,几道刃光从她眼前闪过,她知道来者不下五人,而且皆带器刃。 千语暗暗躲在柱台后面,景瑞宫外巡逻的禁卫军向来谨慎,今夜似乎有点反常,这些凶手居然可以明目张胆的接近景瑞宫,看来,楚允说的没错,这幕后指使的人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再次行凶。 这晨龙戴在千语手上已有些时间,她却还不曾好好用过,看来今天,可以让它好好的开开刃了,再好的武器,不拿出来使用,也是会埋没的,很荣幸今天有这机会。 千语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弓弩,她轻轻一按晨龙中间的机关,原本缠在手腕上的晨龙立即动了起来,灵活的像条蛇,眨眼,晨龙变成了一张弓弩,自带三支箭。 千语抚摸着晨龙,心底一阵感慨,这武器简直就是专门为自己而现于世间,不过三支箭用完后,只能想其他办法了,千语拉好弓,依然在暗中观察着。 黑暗中的人终于出现在月色下,千语轻轻拉动弓弩,当那人走出来的一瞬间,千语便瞄准他射了一箭出去,千语从未在夜中战斗过,双眼无法很快适应,飞出去的箭差点射偏了,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晨龙的力量很强,射中的敌人会被冲击出几步之远。 月光下,几个移动的身影停了一下,他们听到同伴闷声倒地,却不会救他,甚至是看都不曾看一眼,可见,他们的任务是有多艰巨,就连千语也为他们的精神动容,多敬业的杀手啊。 千语似乎不想惊动屋里的人,她静静的在黑暗中等待下一次机会,猎杀敌人,只有一次机会,若失败,行迹泄露,等待自己的就是被猎杀。 事与愿违,千语越不想惊动屋里的人,敌人就靠的越来越近,已没有让她把握主域的权利,千语看着渐渐靠近的杀手,手心开始冒汗,目不转睛的盯着移动的目标,奋力拉弓,又射出一剑,许是心境不定,这次居然射偏了,听声音似乎并未倒下。 月光凉如水,千语依旧藏身在那柱台之后,四周已没有地方可以让借以隐身,她安静的等待着,心跳越来越快,手有些微微发抖,汗不停的从额头上流下来。 “不行,母后c哥哥还在里,不能让他们受伤”虽然千语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握着弓弩的手却僵住了。 “千语,不能让他们过去,要保护母后c哥哥,一步也不能退”千语一咬牙,颤抖着身子,再次举起弓弩,瞄准敌人,可是还没等她松开手,夜色下的人便锁定到她的藏身之处。 刃一闪,月光偏移,一把剑朝柱台后的千语刺过来,千语一个灵敏动作后退一步,那人的剑正好刺在柱子上,千语惊慌的看着那离自己一步远的剑刃,她吓的抓紧手中弓弩,眼睁睁看着那人再次刺向自己,身体却动弹不了。 “唰”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射中那正要刺到千语的剑,千钧一发之际,剑锋偏向一边,从千语脸旁擦过,剑气伤了千语的发,一缕发丝落下。 “楚允?你怎么来了?”千语惊恐下抬头看向来人,惊呼出声。 月光之下,楚允白衣胜雪,负肩背箭,手掌强弩,矫健的身影直朝千语奔来,夜色中,他笑靥如花,拉着千语闪到一边,躲开其他杀手的眼线,千语跟在身后,手被他紧紧拉着,心里莫名感到安全。 其实,楚允一直都藏身于景瑞宫外,直到方才察觉这边有异常才及时赶到,他此刻的心里很佩服这些藏在暗中的杀手,景瑞宫也敢闯,他们不知道欧阳玉是什么人?她师承苦剑门,曾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 想必是这幕后的主人心急了吧,毕竟公孙羽廷一直护着欧阳玉,外面天大的事,他却只是将欧阳玉软禁在景瑞宫,想也知道,他有意护她。 楚允的到来让千语松了口气,算算这些人也差不多覆没了吧,千语暗自想到,一双锐利的眸子在黑暗巡视着,慢慢的她已适应了这种环境,在黑暗中寻找目标可是习武之人必备技能,她怎么能学不会? 楚允的武功一直比千语强,此刻他既然来了,自然是不让千语再出身冒险的,他将千语安顿在柱台后的墙角,自己则亲自迎敌去了。 一直藏在暗处的杀手开始乱了方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十多岁的孩子竟能解决掉两个人,如果此刻欧阳玉再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主人的命令是杀晏风王子,现在计划已乱,脱身方为上策,主人交代过,万万不能被捉到。 暗中剩下的几个杀手见势不利,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做好万分准备的楚允大失所望,原本以为可以好好活动一下筋骨,哪知道人家跑的那么快,楚允无语的叹了口气。 楚允回身去找千语时却发现她人不见了,一时慌神了,急忙朝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微风中,楚允极力追踪着,他心急如焚,夜色朦胧,他追着追着便将人跟丢了。 景瑞宫外,千语紧步跟着几个黑衣人,可是,跟到一半也跟不上他们脚程,迷失在了夜色中,待回过神才发现到了慧妃的锦芳宫外,她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或许,这些黑衣人进了慧妃宫里。 避开巡夜的宫娥,千语悄悄入了锦芳宫,一步步摸到锦芳宫的寝殿,灯火通明的寝殿,慧妃似乎还未休息,千语靠近窗边,听到里面有动静,她侧耳聆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你真是没什么指望,让你找人除掉晏风,你居然找了几个不成器的杀手,幸好我交代过,一旦行迹败露马上撤回来,否则”寝殿中,慧妃心急的来回走动,站在一旁的是贞妃,她眸中含怒却不能发作,只得默默忍气吞声。 “上一次让你办的事也没办好,那么多宫娥都看到了无颜,她不便再动手”慧妃急躁中不忘继续想法子,一双眼睛透露着阴狠。 屋里的两人谋略着,此刻窗外,千语咬牙听着两人的声音,她怎么也没想到,晏风遇刺是慧妃指使的,而贞妃却是个任她摆布的棋子,如此阴险的两个人,常年围绕在父王身边,想到这些,千语不寒而栗。 “呯”锦芳宫里突然一声巨响,慧妃寝殿的门被人踢开,正在商量事情的慧妃与贞妃吓的魂飞魄散,她们惊恐的盯着走进来的千语,身子不断的往后退。 “九公主,你夜闯我锦芳宫想做什么?”慧妃颤抖的声音,惊恐的表情,她知道千语向来习武射击,脾气不小,是个不好惹的主。 “也不做什么,只是想替兄长还上一剑,世人常说有仇必报,不知道娘娘意下女如何?”千语一步步走近慧妃,她冷笑着,愠怒而视,眸光如冰,直刺慧妃双眼。 “九公主何出此言?本宫不知道九公主说什么”慧妃摇晃着颤抖的身子,瞳孔倒映出千语的身影,她冷汗淋漓。 “娘娘怎么如此健忘?刺伤兄长一事,今夜欲再次行凶刺杀兄长与母后一事,娘娘怎么能忘了?”千语手持晨龙长剑,直把慧妃逼到墙边,她怒目而视,慧妃睁大双眼看着她手中长剑,剑刃散发着阵阵寒芒。 “我不是我,是贞妃,是贞妃出的主意,没错,是她”慧妃被千语手中长剑吓的语无伦次,方才那股子训人的气势早已没有了。 千语微微一笑,唇角上扬,冷光微泛,她等着的就是这句话,这个女人真是比贞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竟将责任全部推到贞妃头上,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吧?弃车保帅这一招,用的可真好。 “棋子终归是棋子,我公孙千语向来恩怨分明,娘娘你别心急,贞妃娘娘那里我自有打算”千语突然凶狠的瞪着慧妃,露出从未有过的面目,慧妃吓的几乎晕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弑妃 第三十二章:弑妃 “九公主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妃子,你要是杀了我,王上绝不会放过你的”慧妃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抓住公孙羽廷这根救命绳,她知道今夜之事一旦传出去,公孙羽廷一定会追究,那时她自然可以将责任推给贞妃,眼前只要公孙千语放过自己。 “你身为妃子,不思助王扶政,却以下犯上,买凶行刺王后,若父王得知此事,娘娘你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千语故意在慧妃面前弹了弹剑身,寒光颤栗,慧妃脸色苍白,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看这情形,公孙千语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来人呐!有刺客”无计可施的慧妃突然朝外面喊了一声,千语见她叫人,心里也慌了,她原本想把她抓去交给父王,她这样一叫,引来巡夜兵,对自己有害而无利。 “啊”一声凄厉尖叫,慧妃缓缓倒地,她捂着腰腹,表情痛苦的倒在血泊之中。 “这这”见慧妃突然倒下,千语吓的后退一步,她手中长剑此刻正插在慧妃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剑刃,地上躺着垂死挣扎的慧妃,千语不知道慧妃为什么会突然扑到自己剑上,一旁的贞妃早已吓得瘫倒在地。 “啊杀人呐”贞妃一声尖叫惊醒了千语,她害怕的拔走晨龙,她担心巡夜兵会将自己当刺客抓起来,她看着贞妃边唤边往外爬。 一根细丝长刃直飞而出,绕过贞妃的脖子,又回到千语手中,她轻轻拉住手中细丝不让贞妃出声,怎料贞妃命薄如纸,一根细丝便让她香消玉殒了,千语万万没想到晨龙丝会如此坚硬,这是她第一次使用晨龙丝,却弄出了一条人命。 在锦芳宫附近的巡夜兵听到声音及时赶来,不过,楚允还是快他们一步,他赶到时正好看到千语手拉细丝,贞妃气绝倒地,而慧妃也倒在血泊之中,楚允愣愣的看着千语,紧随他身后的是巡夜兵及宫娥,顿时整个锦芳宫一片尖叫一片乱,机灵的宫娥及忙去找宫医。 “千语,你怎么能杀人?”楚允快步走到千语面前,厉声斥责,身体却挡住巡夜兵的视线,他抚摸着千语冰冷的小脸,她在微微发抖。 “楚允,我没想过要杀她,我没有”千语喃喃着,收起晨龙,眸中含泪看着楚允,双手不知该放哪里好。 “千语,别怕,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允抓着千语的双手,像个大人般安慰她。 “我我”千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脑中一片混乱,看着院中聚集越来越多的人,她心里开始害怕。 “千语,告诉我”楚允摇晃着千语的胳膊,他怎会不知道她害怕?他也害怕,虽说千语是公主,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她们她们”千语强忍泪水,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怕自己说的话他们不信。 “出什么事了,怎么整个锦芳宫乱成这样?” 锦芳宫门外,公孙羽廷伫立于月光下,身后一群宫娥,听到他的声音,混乱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他缓步走到寝殿内,已经香消玉殒的贞妃躺在地上,慧妃身受重伤,已昏迷不醒,宫医们此刻也来了,正在里屋给慧妃治疗,公孙羽廷抱着贞妃余温尚在的身体,他转而怒视着千语,眼角竟也有些湿润。 “千语,这是不是你做的?”公孙羽廷放下贞妃,走到楚允面前,双目却直视着他身后的千语。 “是是我做的”千语从楚允身后站了出来,面对公孙羽廷的质问,她坦荡承认,楚允暗中捏了一把汗,这丫头又闯祸了,而且无法挽救,他从未见公孙羽廷如此大的怒火。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千语脸上,她嘴角鲜红,跌坐在地,捂着火辣的脸颊,两行清泪落下,她幽深的眸子布上一层忧伤。 “你一次又一次挑战本王的忍耐性,千语,你告诉父王,你究竟何时才罢手?”公孙羽廷怒指千语,剑眉横扬,举手欲再次打向千语。 “楚王息怒,眼下不是指责公主的时候,保住慧妃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楚允一个箭步冲到千语面前,挡住了公孙羽廷的手。 公孙羽廷收了手,怒火暂时压制着,甩袖不再看千语,楚允暂时松了口气,扶起满脸泪水的千语,他希望能拖到欧阳玉赶到,看还有什么能补救的办法。 欧阳玉得知千语又闯祸,一路跌跌撞撞赶到锦芳宫才知道,这次可不是闯祸那么简单,她居然杀了一个贞妃,伤了一个慧妃,她竟如此胆大妄为,欧阳玉险些晕厥,晏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千语,怎么会这样?”晏风拉过千语,温柔的看着她,千语却只是摇头,泪如雨下,晏风揽过千语,紧紧的抱着她。 “哥,我没有伤慧妃娘娘,哥你相信我”千语埋在晏风怀中,收住了泪水,她终于替自己辩解,晏风轻拍着她的肩膀。 “嗯,哥相信你”是的,晏风相信她,相信她没有伤慧妃,可她自己也只是说没有伤慧妃,看来,贞妃之死还是她所为。 欧阳玉心力交瘁,这次她也无能为力了,杀害楚国王妃,那可是死罪,众人目睹的事情,欧阳玉如何为她求情?方才在锦芳宫外撞见了慧妃的父亲傅青岩,恐怕他早已得知消息,再这之后,贞妃的父亲也会连夜进宫,势必为他们的女儿讨一个公道,欧阳玉早已没了方寸,该如何是好? 正在欧阳玉焦心想办法的时候,刑法司已来人,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瞬间将整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欧阳玉心惊胆颤,却无能为力,邢法司既已派人前来,接下来千语就会被定罪,押往刑法司地牢,欧阳玉转而望着公孙羽廷,可是很失望,公孙羽廷没有丝毫动容。 “公孙千语,谋害王妃,今日被刑法司正式拘捕”刑法司中管司亲自前来,她率领一众女司,清一色束衣,腰悬刻花配剑,好不威风。 “母后”千语低声唤着欧阳玉,她被上前来的女司强行按住,晏风也急忙用眼神向公孙羽廷求助,但也失败,公孙羽廷自始至终都没再看过千语一眼。 楚允什么话也不再说了,因为他是个外人,说多了反而不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千语被她们带走,他知道楚国的刑法司,那可是个公正严明的地方,不畏权重,哪怕今日是公孙羽廷犯了法,刑法司的人也会暂时将他拘捕,再转交刑政司。 千语被带下去之后,欧阳玉找楚允问了话,楚允将今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了,欧阳玉斟酌了一下,千语出现在锦芳宫不是巧合,她一定是追着那些凶手才到这里来的,只怕,千语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会失去理智,欧阳玉早知道慧妃在暗中使手段,却不曾想她和晏风被刺一事有关。 夜本静寂,一场杀戮却让这个夜平添了几分黑色,那月光微凉,锦芳宫外,一抹小小的身影立在门外,宫灯下,粉衣轻袭,她抬头望月,没有表情的脸上洒满月光,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忧伤。 芙玉没有哭,她的生母香逝,她却一滴泪也没流,只是远离人群,静静的站着,听着,直到千语被押下去,她才恍然回神,她目送着千语离去,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啊!” 夜风中,芙玉这句话飘荡在锦芳宫外,无人听见,她悠悠转身,回了水未轩。 这一夜,无数人一夜无眠,宫医们竭尽全力救治慧妃,水未轩少了贞妃的生气也越发沉静,欧阳玉问过蕖楚,得知慧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慧妃这一剑刺中的是腹部,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贞妃却是被钢丝勒断了脖子,九公主下手可真有分寸”蕖楚的话一直在欧阳玉脑中想起,她相信以千语的功力,不可能只是伤了她,而且,蕖楚医术高明,想必也看出了端倪,欧阳玉苦思一整夜,晏风c楚允也都陪着她。 刑法司的地牢长年阴暗,每间牢房只有小小的一个天窗口,白天阳光照入,夜间月色洒下,小小的天地,千语坐在墙角睁眼到天亮。 刑法司隶属宫中刑法部,地牢也在宫中,天明时分,刑法司的中管司前来提审过千语,这是刑法司一直以来的正常程序,本来确定由楚王公孙羽廷亲自审问,不过,刑法司的规矩不能乱,刑法司会将千语的审问词收回,待二次提审时再作对比。 提审过后的千语一直没有等到结果,在牢房里待了好几天,刑法司的女司们还算可爱,给千语分配到无人牢中,虽是安静了些却也比拥挤来的好,其他一切都是依照其他犯人的待遇。 在牢中数日,无人探望,千语一直很担心欧阳玉和晏风会不会受到牵连,刑法司的女司们嘴很严,套不出一句话,无奈,只能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我愿我择,故我在 第三十三章:我愿我择,故我在 昏暗的牢房,阴冷潮湿,寒风肆意的从洞隙中袭击着,牢中铁门紧锁,冰冷的链条紧紧的交错在一起,几丝月光照射进来,枯草上,娇小的身影靠墙坐着,她抚摸着手上的伤,还有手腕上的晨龙,那上面的寒光与纹路清晰可见。 千语,该如何是好?她在心里默默自问, 千语,你可知罪?她在心里默默自责。 千语,那可是一条人命呐!她在心里回想着公孙羽廷说的话。 是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又岂止是一条人命?那是一条尊贵的人命,一个是贞妃,一个是受伤的慧妃,她自己也知道她们是何等的尊贵,她更知道她们是何等的阴险毒辣,可是,那又怎样?自己只想保护好母后和哥哥。 公孙千语,以下犯上,犯下谋杀王妃之罪,由刑法司收监,择日审决,以昭告天下。 当日,父王的旨令回荡耳边,千语紧紧靠在墙上,耳朵贴在墙边,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夜似乎很静,静的只有风声,她抱着身子缩成一团,可是,公孙羽廷的话总是不绝于耳,她抱着头,眼泪终于落下。 夜深,千语沉沉的睡去,半梦半醒时,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声音,她吓的惊坐起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着,颤抖的身子紧贴着墙。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进了牢中,千语吓的屏着了呼吸,牙齿咬着唇瓣,目光紧紧盯着铁门。 “咔嚓” 一双纤长白皙的手在昏暗中用钥匙打开了锁住铁门的链条,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千语慢慢抬起头,一双布鞋出现在眼前,她在昏暗中看到欧阳玉消瘦的身影。 “母后” 千语轻唤一声,眼眶再次泛红,颤抖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千语” 身穿素衣的欧阳玉蹲下身抱着她,一张小脸深埋在她怀中,泪水湿了她的衣裳。 “母后,父王是否还在生千语的气?” 千语趴在欧阳玉胸前,眼泪不停的流。 欧阳玉哽咽着,无奈的点点头。 “千语,你可知你犯的什么错?你杀的可是你父王的妃子,还是芙玉和夜青的母妃” 欧阳玉声音喑哑,双眸早已被泪水洗去光彩,似乎,短短的几日,便经历了生离死别。 “知道,千语都知道,只要父王不再生气,千语做什么都愿意” 千语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挤出一抹苦涩的笑。 “丞政太师傅青岩与苏太守苏大人以讨公道为命,已调动三万自营军驻守荣安城外,你父王若不给他们家族一个交代,必有一战”欧阳玉双唇颤抖,紧闭着流泪的双眼。 “父王如此为难吗?千语真是不孝,千语知道母后今夜来的目的,千语绝不让父王为难” 千语从欧阳玉怀中离开,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双眸闪烁,甜甜的笑看着她。 “千语”欧阳玉哽咽着,怀中揣着一瓶毒药。 “母后今夜来,是想亲手送千语离开,母后不想让父王动手” 千语依然甜甜的笑着,脸上泪痕已干。 “可是,母后,千语不想死”,想一直陪着母后呢” 千语抬头看着墙上那小小的窗口,月光洒满了她一脸。 “千语,母后会一直陪着你”欧阳玉抚摸着她那浅笑的小脸。 “千语不想死,更不愿让父王为难,母后有哥哥和父王陪着,千语就放心了” 闭上双眼,感受着月光的冰冷,千语捂着心口,那处现在还跳动的地方。 欧阳玉从怀中掏出瓶子,颤抖的双手,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准备的瓶子里有两人的份量。 欧阳玉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夜是最后的时间,过了今夜,千语便是化为白骨也不再是自己的女儿了,公孙羽廷已拟好昭旨,废除千语的身份,将她从公孙氏中除名,她不再是自己的女儿,不再是公孙氏的人,而她死后也只能由罪奴荆素辛的身份丢弃到乱葬岗,没有墓碑,没有家人。 尤其让她如此,在公孙羽廷昭旨未公布前,便由自己杀了她,保住她的清白,保住自己女儿的名誉,虽说对不住公孙羽廷,她却再无其它办法。 千语双手握住欧阳玉的手,紧紧的包着,然后默默的从她手心拿走那瓶毒药。 “母后,我想等你走了再喝下这毒药,好吗?” 握在手里的瓶子沉甸甸的,千语眉头一皱,她似乎看穿了欧阳玉的心思呢,她这样说,欧阳玉只得答应她。 夜,很漫长,欧阳玉搂着千语靠在铁门上坐着,月光已冷,千语听着欧阳玉讲她与公孙羽廷的往事,听她讲年少,听着听着,天就亮了,听着听着,梦就醒了。 天亮前,欧阳玉离开了地牢,她答应千语,让她见公孙羽廷最后一面,答应,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给楚国人们一个交代。 晨曦的风,微凉,晨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像漂亮的新装,王宫刑法司地牢的门缓缓打开,厚重的铁门发出声声哀叹,身着白色的囚衣,手戴铁链枷锁,千语单薄的身子慢慢走了出来。 千语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许久没有见到阳光了呢,跟着刑法司的管司离开刑法司,简单的一行人押着她去了玉楚宫,玉楚宫内黑压压的一片人,都是慧妃和贞妃家族的人,为首的正是傅青岩与贞妃的父亲苏大人。 千语一步一步,缓缓走过众人面前,人群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她远远的看到公孙羽廷站在大殿中间,她看着他缓缓转身,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一般,不再俊逸不凡,不再光芒万丈,千语走到他面前,跪下。 “本王今日召各位前来,是为贞妃之死和慧妃受伤之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公孙羽廷咬咬牙,捏着拳头,目光如炬,看着千语,她跪在地上纹丝不动,静静听着他说话。 “王上英明”大殿之上,响亮的声音,欲动的人群,无一不是在向公孙羽廷施压。 千语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等待着。 “公孙千语,以下犯上,斩杀王妃,刑法司已将其伏法待处决” 刑法司大管司手持一纸,刑法司的决策念完。 “犯人公孙千语,今摘去头衔,除公孙姓氏,赐荆罪氏,名素辛” 千语跪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握着毒药瓶的手心出了一层汗。 “罪奴荆素辛,谋害王妃,身负人命,罪不可赦,今赐死” 公孙羽廷一口气将所有的旨意说完,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罪奴荆氏领旨”千语淡淡的说出几个字,叩拜领旨,伸手将公孙羽廷手中的昭旨拿了过来,公孙羽廷的双手颤抖着。 千语手捧昭旨,一步一步,走到人群前,跪下,叩头,谢罪。 “荆素辛今日,以死给大家一个交代” 千语起身,大声宣言,双眼扫过所有人,这些人,一个个都怀着一颗对父王不利的心。 “慧妃c贞妃之过,亦不必再追究” 她环视大殿一圈,最后看向公孙羽廷,她笑了笑,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向公孙羽廷传了一句话。 “照顾好我的母后” 千语说完这句话,仰头将手中早已打开的毒药一口灌进了嘴里,全数咽了下去,手松开,瓶子摔碎,她软软的身子倒在冰冷的地上,嘴角瞬间涌出一大片黑色的血,慢慢的淌到了地板上,如一朵盛开的花。 公孙羽廷强忍着心痛站着,他知道欧阳玉在那屏风之后,晏风c楚允和芙玉也都在那边的柱子后面,公孙羽廷交代过,为了平息众怒,谁也不能出来。 刑法司确认死亡后,便由外祭司安排千语的去处,其实,谁都知道,到了外祭司的人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荣安城外的乱葬岗,千语是以罪奴之身赐死,外祭司的安排都已不重要了。 玉楚宫殿内,那锦绣屏风后,欧阳玉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后退几步,抓着中管司季绝的手。 “你不是说那毒没事吗?你告诉我那毒药不会有事的呀!”欧阳玉紧紧抓着季绝的衣袖摇晃,她扶着墙壁哭成了泪人。 “娘娘,那是潮蛟泪”季绝扶着欧阳玉,缓缓说道。 一切都晚了,千语已经毒发身亡,一切都结束了。 欧阳玉喃喃自语,两眼无神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脚步轻盈,如喝醉了酒般。 楚允向公孙羽廷请求,由自己把千语送去乱葬岗,公孙羽廷应他之意,让他送她最后一程。 楚允带着千语的尸身,骑马一路到了郊外的小树林,那里有一处小屋子,那是他们曾经无意中发现的,只要有时间,他们都会去那里住上一天,山中生活自在逍遥。 楚允到了那里时,晏风和芙玉两人都在那里等他,见他来了,匆匆的赶到他身边。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将千语抱下马,放在床上,往她嘴里塞各种解药,可是,没有用,没了生命迹象的她根本吃不进去,芙玉一直紧紧抱着她,不愿意承认她已经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我死我生,我已故 第三十二章:我死我生,我已故 “晏风,你别这样,千语已经”楚允拉开晏风,因为他一直掐千语的人中,都快掐烂了。 晏风无力的跪坐在地。 “晏风,我只是争取送她最后一程的权利”楚允重新带着千语的尸身起上了马。 狂风骤雨的夜,倾盆大雨席卷着整个荣安城,骇人的闪电划过长空,雷鸣交响,夜色朦胧下,荣安城外的乱葬岗,随处可见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堆成一堆的,无人认领而开始腐烂的,各种刑法而死的,应有尽有 乱尸堆中积满了污水诟泥,浑浊的泥泞中,一只手突然动了一下,雨水打在手背上,手再次翻动了一下,雷声淹没了乱尸堆中的细碎声。 雷电叱咤,风雨漫山,雾气朦胧中,一抹瘦小的身影在泥泞中挣扎着,使出了浑身的力量,才从尸堆中爬山来,衣衫褴褛,脏乱不堪,发丝混着浓泥,她慢慢的从泥坑里翻身滚到了树林里,回头看看身后的乱尸堆,雷光电鸣中,她看到他们用眼睛瞪着自己,被砍头的,绞刑的,赐毒的,白绫缠颈的,好像在告诉自己,他们死不瞑目,她吓的脸色苍白,颤抖着后退几步,靠在树上喘着大气。 夜雨中,她寸步疾行,腹中还剧痛不止,拖着形如残骸的身子,她摸索着到了城外的一座古刹里。 破旧的古刹,灰尘满布,倒地的铜像,破了一半的屋子,倒也成了她暂时栖身的地方,力气用尽,腹中传来的剧痛让她昏了过去。 翌日,雨后天晴,空气清新,阳光洒进古刹,她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环视四周,恍惚才想起些事情,抚摸着自己的脸,碰触着身后的桌子,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是真的,我没死”她喃喃自语着,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没死,我还活着,千语捂嘴流泪。 她走到古刹外,外面阳光明媚,远处杨柳低岸,古桥坐水,船儿摇晃,风中吹来阵阵花香。 她在小河旁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泥垢,河水流淌中,她看到自己眉心的朱砂,看到自己额边的刺青,那是罪奴之身的印记,在她死后刻上的。 “荆素辛”她摸着额边的刺青,那里早就不痛了,她在乱葬岗躺了三天,无论是什么伤,也该不痛了。 清水中,她绝美的小脸上泪珠儿滑落,倒影中,好像那个公孙千语又回来了。 陌生的名字,不存在的身份,迷茫的人生,千语不知该何去何从,她走过城镇,看过万家灯火,去过大湖古寺,看过鱼跃龙门,蹲过屋檐,吃过野菜,唯独没有再想起往事。 乱世烽火高,英雄有出路,战乱时下,幕兵帖随处可见,千语一身男装,随着参军者投了名字,被带去简单的问了话,就直接到了下一轮面试,本以为会脱衣验身,谁知,见她年纪尚小,就直接让她过去了。 “寒玄?”面试的军官拿着千语的名字竹筏,眉头紧皱,打量着千语, “是”千语昂首挺胸站着,束腰的青衣,遮脸过半的面具,秀发绾起,露出清秀的一半边脸。 “会什么?”年轻的军官淡淡看了她一眼,轻视的目光,瞧见千语那身怪异的打扮,没准又是个逃犯,无处可去来混军营的。 “射击,剑法,长鞭”千语一字一顿,轻轻松松的说,身后一排参军者纷纷捂嘴偷笑。 “咳咳咳我说你小子是想吓死人家吗?小小年纪尽说谎”年轻军官将千语的竹筏往桌上一放,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哦,不对,还有长矛”思考过后,千语又补充了一句,淡漠的看了一眼身后偷笑的人。 “行行行,你留下来吧,我算是怕你了”年轻军官在千语的竹筏上盖了印章,把她赶了出去。 军营中的日子可不好熬,千语的身份犹如重生之人,起初,适应不了一个男人的名字,军官必须叫几次,她才能反应过来,许是自小习惯了男装,千语扮起男儿身可是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含糊。 尤其说时逢战乱,不如说是南国一味的攻打楚国,南国兵力才恢复数年,就敢举兵攻打实力最强的楚国,楚王有言在先,不会与南国直面交战,能做的不过是守城而已,刚巧千语在的军营就是守边城,楚国有铁骑和铁戟两大营,她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支营,常听人说起楚国铁骑兵与铁戟军,个个骁勇善战,如今自己身在军营,多少也会有点感到骄傲。 养兵十年,用兵一日,千语总算是深有体会,南国养兵不过数年,莫说要攻打铁壁江山的楚国,哪怕是拿下边城也有些困难,攻打数月,不止军心散漫,军力更是不足,却妄想攻打楚国,想必那南王是被人利用了。 荣治二十九年春,南国驻守楚国境外的兵马忽然一夜撤走,如这场战事从未发生过,南兵撤走,楚军也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愿意打仗,楚军重整的那天,千语才知道自己是欧阳将军的部下,说到这欧阳将军,千语可是一点都不陌生,那是她舅舅,欧阳玉的弟弟欧阳凌,只是自己从未见过他。 军营重整,有许多兵清点过后必须返朝,余下一部分兵留在边城,千语很荣幸被点名留了下来,她是入营才几个月的新兵,自然是入不了朝兵例的,其次千语也从未想过回荣安城,能留下来是再好不过了。 春光无限好,雍州城风景极佳,满城开满了姹紫嫣红的紫薇花,城中小桥流水过,姑娘如莺,穿街过巷,千语偶尔会在军营中呆着,可更多时候她会去城里闲逛,雍州城中常常能看到一个素衣少年,银色面具下是半张白皙的脸,剑唇如画,手持长剑,漫步在城中街道。 千语除了闲逛,该做的该学的,可是一样也没落下,随着年龄增长,射击c剑法,已满足不了她,一支长矛在手,她能挥舞的淋漓尽致,她比任何人都努力着,夜深人静时,她一个去山谷中练习,她视夜如昼,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找到目标,无论刮风下雨,每夜必须到外面练习,她要更加努力,要守护楚国,守护父王的江山。 在军营里,她是个放荡不羁的少年,每日闲逛c骑马,郊外散步,她永远都在做让人看不透的事,军营外,无人知道的黑暗中,她是已经死亡的罪奴。 春仲节,雍州城中非常热闹,城中的街道会摆许多花供人欣赏,因为这里是楚国边境,一些行走江湖的商人常常从各国带回来不同的花种,所以,在雍州城能看到不同国家的花,如南国的赤焰龙,魏国的云中红,燕国的水玲珑,吴国的朱砂兰,这些都是四个国家的国花,名字好听,花也极美,当然,楚国的紫薇花也不逊色。 千语手握折扇,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满眼都是花,满街都是花香,寻了半天,也没见有南国的赤焰龙,千语曾在书中见过,对此花也是半知半解。 放眼城中,还真没有人会种赤焰龙?千语有些失望,准备打道回营,走过水巷,她碰上一素衣少年,那少年眉目清秀,身轻盈润,手中正抱着一盆赤焰龙,千语温雅一笑,与少年借了花一看。 “原来,这就是南国的赤焰龙”千语捧着花盆细细打量着那花,长风曾与她说过此花,花瓣如龙鳞,花蕊如龙须,煞是好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千语伸手去抚摸花瓣。 “公子小心!”那少年温声叫住千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千语的手碰到了赤焰龙的花蕊,少年忙拉过她的手仔细检查。 千语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着手指在碰触到花的时候全身一麻,手指一阵刺痛,千语苦笑一声,自己都忘了,那书中记载着此花有毒。 “我不碍事,多谢关心”千语不动声色的从少年手中把手收回,低头看着有些红的手指,她淡淡一笑,少年用眼角打量暗暗着她。 “赤焰龙的毒性虽然不强,但公子还是服用解药才好,我家就在前方不远处,公子若不嫌弃,去我家坐坐,在下为公子解毒”少年小心抱着赤焰龙,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将花盖了起来。 “既然如此,在就打扰了”千语收扇作揖,面具下,千语脸露青涩。 “过了这水巷前面有座桥,走到桥的尽头就到了我家”少年领着千语一路走着,一边跟她说话。 “哦”千语淡漠的应了一句,昂首挺胸走着路。 “在下季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上了桥,少年依旧在说话,他指着前面的一处小楼,千语看过去,青葱树林中,小楼独立。 “寒玄”千语还是淡漠的回答少年,眼睛直视着前方。 “寒玄”少年低喃着千语的名字,轻笑一声,不再问话。 小楼倚梦生,春游少年回,荡荡花之水,微微笑春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寒玄何许人也? 第三十五章:寒玄何许人也? 少年与千语两人刚踏进林子,就感觉背后一股掌风朝自己劈来,千语不动声色,纹丝不动的站着,那少年倒是一个敏捷闪身,将手中往空中一抛,一团绿色身影与他擦身而过,他转身,快速的扣住那人的手,伸手接住落下来的花盆。 那少年反手将袭击他的人按在胸前,原来是个小美人,青衣短裙,腰带绣花,长长的腰链上挂着铃铛,头戴简单的珠花,却见她小脸露着笑容,千语朝她微微点头。 “季云,你放开我”少女娇怒着,眉头一皱,双眸盯着少年。 “珑,你不是到街上去了吗?事情办完了?”季云松开手,一把将她推开,整理着手中花盆。 “你”少女很不满被季云推开,气的小脸通红,跺着脚。 “寒公子莫要见怪,珑向来野惯了”季云把花盆放到少女手中,领着千语率先进去了,少女气的在他们身后比手划脚。 “这地方倒是挺幽静的”千语伫立于小楼前,抬眼着小楼上的花盆,百花妖娆,尽收眼底,煞是美哉。 “寒公子若是喜欢,以后常来便是”季云推开院门,满院百花争鲜。 “哦”千语在百花丛中穿行而过,绕着整个百花院转了一圈,真是什么花都有,花香弥漫着整片林子,已分不清它们本身的花味。 “喂,季云,他是谁啊?你怎么随随便便带人回来?”青衣少女指着千语,眼睛却瞪着季云,像个老妈子。 “哦,寒公子不是外人,不必介意”季云淡笑着无所谓的摆摆手,青衣少女更是不乐意,一直瞪着他。 “寒公子?看来你们也不是很熟嘛”青衣少女突然凑近千语,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千语被她看的心里一阵发毛。 “青珑,别闹,去煮茶”季云直呼少女名字,看来是生气了,他摆出一副主人的气势。 “知道了”青衣少女不开心的嘟囔一句,摇晃着煮茶去了。 季云拿出药箱,找了药给千语擦拭伤口,赤焰龙的解药是赤焰龙的花粉,他将暗红的赤焰龙花粉撒在千语的手指上,然后吩咐她不要动,一刻钟就好。 “这解药是赤焰龙凋谢后取其蕊提炼出来的,因为我常种此花,所以会带些解药在身边,此花毒性虽然不强,可要是常常碰触它们,这毒就足以至人身亡”季云收起药箱,拂袖坐在千语身边,伸手便要给她把脉,千语扇子一挡,将他的手挡了回去。 “季公子看起来不像是大夫”千语一手持扇,一手放着没动,她轻轻转动了一下扇子,将季云的手推了回去。 “在下虽不是大夫,不过,对医学倒是略知一二,把脉解毒这种小事还是难不到我的”季云抬手捋了捋胸前的发丝,眸光暗动,千语的手被他仔仔细细打量个遍,白皙纤细如玉,虽能看出来使用过武器,这双手却太过于娇嫩。 “哦,看不出季公子养的一手好花,还是个医学智博的人,在下失礼了”千语展开折扇,不着痕迹的挡住自己,那少年的目光实在让人不安。 “寒公子过奖了,在下这点技术还难登大雅之堂,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季云收敛起探索更多的目光,浅浅笑着,随手拿了桌上的一盆花摆弄起来。 千语只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她扇不离手,面具下的双眸观察着屋子里的摆设,随处可见的花架,几个书架上放置着各种书籍,随意放置的古董,这边是一张常见的圆桌,另一边是简洁素雅的床榻,整个屋子被花香笼罩着,现在还多加了一股茶香味。 青衣少女端着茶走了出来,见千语的目光四处游荡,颇有些不开心,将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冷哼了一臣,目光很不友好的看着千语。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千语摇着扇子,冰冷的面具挡住了她半张脸,否则定能看到她紧皱的双眉。 “寒公子,请用茶”青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推了一杯茶到千语面前, “有劳姑娘”千语终于收起折扇,拂袖伸手拿过茶杯,抬眼间,竟瞧着那少女一直看着自己,笑意盈盈,让人有些在意。 “这茶,该不会有毒吧?”千语在心里暗暗想到,端起的茶杯岂有不喝放下之理?她抬袖挡住喝茶的动作,闻了茶香,看了水色,没什么异常。 “咳咳咳”千语被茶呛到,突然咳了起来,季云忙过来拍着她的背,她强忍着鼻间那股冲上脑门的刺激,有些失礼的摆摆手。 “姑娘这茶真是特别”千语紧攥着拳头,眉头早已打结,她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少女。 “寒公子,莫要见怪,青珑向来娇生惯养,不会做事,平日里她只是帮我打理这院中花草,煮茶这种活,她也是第一次”季云脸色发黑,深感歉意的帮千语顺气,平时,他可是尝过青珑的厨艺,惨绝人寰也不过如此。 “青珑姑娘别介意,我只是不习喝这么烈的茶” 千语暗中运功将冲进脑中的那股刺劲控制着,一点一点的把它们逼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寒公子会喝酒吗?我这刚好有坛上好的秋风醉”季云转身去抱了一坛酒过来,眼下,这屋子里也就只有这酒能解渴了。 “喝酒?我”千语想说自己不会喝酒,想想觉得不妥,在军营里常看别人喝,自己倒真没碰过。 “寒公子别担心,这酒喝不醉人,青珑也常偷暍”季云指了指脸色不好的青衣,身后一道眼光射向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倒掉杯中的茶,换上淳香的酒,千语抿嘴尝了一口,淳浓的香味,入喉清凉,淡淡的甘甜,好像是秋收的果子所酿的,喝完之后舌头有一点麻,倒是比那壶茶好喝多了,千语一口气喝了好几杯。 酒过几杯,第一次喝酒的千语有些微醉,青珑也坐下来陪他们,谈话间才得知,原来季云和青珑是表兄妹,青珑自幼住在季云家中,与季云感情非常要好,很爱粘着他,季云向来喜欢四处走动,她便也跟着,季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千语倒是很羡慕,想想自己几年前不也总是粘着晏风吗? 酒这种东西,越喝越想喝,千语有些喝醉了,那份冷漠荡然无存,举指抬眼间都多了一份男子不该有的娇态,那面具下红唇轻启,透着淡淡的酒香,哪怕是女子也要失色几分,季云竟在一旁看呆了。 “寒公子不善饮酒?看来我有点强人所难了”季云转动着手中酒杯,凝神的看着千语,眼前这个少年年纪在自己之下,不善饮酒也不是什么奇事。 “我的确不善饮酒,但是,季兄莫要小瞧了我”千语趴在桌子上,已经语无伦次了,小手摇晃着,眼神迷离。 “青珑,去街上买点下酒菜回来”见千语有些醉态,季云忙把青珑打发了。 青珑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千语和季云,季云一直优雅的坐着,喝着手上的酒,眸子被千语手腕上的镯子吸引住了,这种镯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材质特别,像利刃散发着寒光,上面刻的花倒是眼熟,镯子几乎绕了三圈,季云眉头一皱,这不是普通的镯子。 “寒玄是何方人士?”季云放下酒杯,认真的问到。 “何方人士?我吗?”千语听到季云的话有些犯难了,她不知道,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寒玄是何方人士?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是公孙千语还是荆素辛?还是自己的寒玄?千语脑中嗡嗡作响。 “我是楚国人士”千语迷迷糊糊中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努力的让自己掩饰过去,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她现在是男儿身,是寒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自己从那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公孙千语。 “寒玄去过南国吗?”季云继续问千语,此刻,他已经没心情喝酒了,手托着酒杯在桌上玩了起来。 “南国?南国”千语喃喃自语,心里突然被什么牵绊住了,她依稀记得,有个人,来自南国,只是后来,她把那个人丢了,因为她放走了他,从此以后便再也没了他的消息,现在那个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没有,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楚国”千语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手上的折扇掉了下来,酒杯也打翻了,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虽然秋风笑只是果子琼液,但千语是第一次喝酒,难免会如此。 季云不再问话,他进屋里拿了件春衣出来给千语披上,让她趴在桌上睡了,弯腰捡起地上的折扇,好奇的打开,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上面的画却是出自楚王公孙羽廷的笔墨,这是集市上很流行的折扇,寒玄拿一把在手上也不足为奇。 季云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好让外面的风进屋里,让千语清醒清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枪矛首战 第三十六章:枪矛首战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屋子里的纱帐随风吹起,季云坐在窗边看书,睡梦中,千语被风吹拂着脸庞,她朦朦胧胧看到一个少年坐在窗边,晏风?千语小声的唤了一句,风吹过,她的声音支离破碎,找不到一丝痕迹。 春风拂纱,梦中人泪眼如丝,思火如柩,千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色已晚,在梦里,她看见了母后,看见了晏风,还有那些残乱不堪的记忆,从睡梦惊醒,一时竟忘了在自己别人家里做客,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恍惚想起白天的事,她吓的从凳子上站起,她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季云有问自己一些事情,这个季云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千语在屋子里坐了许久,见季云没有回来,找了墨宝留了字条就走了,她刚走,屋子后面的季云和青珑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们看着千语离去。 春夏艰走,庭户秋草深,流光轻转,城院深深淹埋红尘,漫漫岁月无声,千语在军营里度过了几年的时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见过欧阳凌,每个月的饷银她都给别人,有什么事也是别人帮她做,她做的无非就是看书习武,偶而还是会出去走走,不过,几年的时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季云,虽然后来,她也去过树林小楼,只是已是人去楼空,仿佛那是她的一场梦,一场醉生梦死的梦。 偶然的机会下,千语因为几个柿子在集市上跟欧阳凌打了一架,然后千语就被迫做了欧阳凌的弟子,因为她天资聪颖,深得欧阳凌喜爱,欧阳凌就像父亲一般,对她要求严格,无论是沙场战事,还是自身武功,几乎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与她,而身在南国的穆长风,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终于成了左单龙的左膀右臂,足以在沙场上独当一面,可谓是年少有为,只是,一直缺乏实战的机会。 荣治三十二年,南国兴兵再犯楚国,千语得知,南国此次来犯与之前的作战策略截然不同,除了南国左单龙将军,竟然还有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坐镇,听说是个武功了得的盔甲少年,千语从多处打听都没有打听到那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 千语一直担心欧阳凌,他战守边城,劳苦功高,自己自然是信的过他,只是,楚国已是小战小败了几场,从这一次南国进攻的势力来看,这个少年真的不容小觑。 一过双七年华,千语出落的亭亭玉立,不过是一身男儿打扮罢了,长年在军营生活,倒也多了几分男儿的阳刚之气,纵然早已没了稚气,欧阳凌还是一直没有答应让她上战场,每次都将她安排在候补军营,为此,千语还和欧阳凌吵过一架,欧阳凌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战场非戏场,出一点差错就会全军覆没,在战场上,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几千几万的战友,他们也许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赔上性命。 漆黑的夜,秋风瑟瑟,呼啸着吹过边城,月近树梢,欧阳凌在整点军营的兵马,为这次的迎战做准备,千语还是被他安排在军营待命,欧阳凌熟练的点完兵,整装待发,千语一直悄悄躲在一旁看着,欧阳凌每次点兵她都会在旁边看着,这些事情她看一次就记住了,只要记住军营每支兵的作战能力,还是很好分配的,还有一个因素也不能少,必须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 欧阳凌分配好作战的任务,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出发了,千语悄悄跟在队伍后面,以最快的速度打晕了一个士兵,自己加入了队伍,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自己要好好领教一下那个少年的本事,听回来的士兵说,那少年银色盔甲披身,头盔下只能看到一双如夜鹰般的眼睛,少年使用的是银色长枪,出手速度极快,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军营里的士兵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觉得那少年不可思议,千语听的多了,心里就痒痒的,觉得自己好像找到对手了,因为在军营里,她已经没有对手了,除了欧阳凌,能接她十招的人都很难找到,谁让她总是出其不意的换武器,她是十八般武器差不多都会用,别人可没有她那样的本领。 路途有些远,早已出了雍州城的范围,就是所谓的楚国边境了,千语就是知道这一次要在边境待很久,才会出此下策,默默的跟在队伍后面,翻山越岭。 天刚微亮之际,终于到了楚军驻扎的边境军营,千语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军营,真正要上战场杀敌的士兵,或许是因为南国前几日的突袭,有的士兵受伤在身,纵然是这样,楚军士气还是很足。 赶了一夜的路,士兵们都被安排休息,等待晚上交班,千语为了不和欧阳凌碰面,选择了夜里的任务,从小队长那里分配到的第一份任务,就是巡逻,夜里要和其他士兵一起巡逻,这任务正中千语下怀。 夜里,千语跟着巡逻兵环视整座山头,两支队伍每隔半个时辰交锋一次,千语默默的走了一圈又一圈,没有敌人来犯,没有任何被监视的感觉,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千语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她抓起长矛急忙跑出去,原来有敌人袭击,千语怎么也料不到,敌人竟如大胆,青天白日直袭击军营,军营外的防御原本做的很好,士兵也足够,只是不知对方用了什么计谋突破了防御墙,防御军也已经退到军营里面来了。 而此时此刻欧阳凌却没有在军营,眼下能指挥士兵作战的只有营主帅,却没有人能主战,士兵们都有些乱了阵脚,虽说也是训练有素,毕竟南军来的让人措手不及,见楚军连连后退,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丢了军营之地,也会丢了楚国的威信,这是千语容忍不了的。 一杆长矛在手,千语想也没有多想,手持长矛直接飞奔到前线,果然,在那些后退的士兵眼前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疯狂肆虐的挥舞着长枪,长枪所到之处皆有士兵被刺中,千语看着那少年手中的长枪,整杆枪看起来和自己手中的矛差不多,只是,如此普通的一杆枪却被这个少年运用的挥洒自如,似乎和枪融为一体了。 千语突然将手中的长矛放了下来,改而用手腕上的晨龙,她将晨龙转换成了晨龙丝,几根细细的晨龙丝绕在她手上,她纵身一跃,突然出现在士兵面前,冰冷的面具隐藏不住她那双冷冷的眸子。 刷刷两声,千语将手中的晨龙丝迅速的射了出去,晨龙丝缠住了少年手中的银色长枪,千语用力一拉,晨龙丝紧紧的缠在银枪和千语手上,她冷哼一声,紧紧的拉着,少年被人突袭,抬头愤怒的看着突袭自己的人,他悠悠转身,带着愤怒的一双眼睛,他没有想到,和自己交战的竟然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兵。 “不知死话”少年低怒一声,双手转动着手中银枪,他本想摆脱缠住自己长枪的那几根丝,却没想到那丝被那小兵紧紧拉着,竟纹丝不动,眼前这小兵不知怎么回事,力大惊人。 “那也是你”千语冷笑着回道,继续拉着手中晨龙丝,少年手中长枪如被定住般,根本抽不出来。 千语运用内力将身后的长矛拿到了手上,在她收回晨龙丝的那一刹,手中长矛横扫而去,少年还未反应过来,差点被长矛扫中,千语紧接着回转长矛侧劈下去,少年手中长枪挡住了长矛的攻击。 横扫,侧劈,直刺,空踢,几个对战回合,两人谁都没占上风,千语一边对战少年一边观察四周,那少年毅力很强,未占半点上风却想耗住千语。 “我可是全心全意的只对付你一个人,你多少也给我认真点,和我交手却还东张西望,真是让我没面子”少年握着银枪不停的刺向千语,每刺一下,身体就靠近一点,若不是两人使用的都是长杆武器,只怕两人早已近身过招了。 “枪法不错,哪学的?”千语横扫一招,长矛几乎伤到少年,回身一跃,一个空踢,少年用枪杆挡住了踢向他胸口的脚。 “你也不错”少年回以一记冷笑,握着银枪的双手用力一推,千语被他推开几步远。 千语脚步未站稳,手中长矛却突然一软,换成了一根长鞭,手用力一甩,鞭子直朝少年打去,少年未料到他手中的武器竟然能随意转换,也是吃惊不小,闪身躲避着软鞭的进攻,一次又一次,一直一直,都只能闪躲,失去了攻击的权利,千语就站在他长枪不能所到之处,朝他挥打着鞭子,他急红了双眼。 正在两人对峙难分胜负时,忽听外面一阵马蹄声,感觉到情况不妙,少年愣了愣神,迅速闪到一边,翻身跃上马背,指挥众士兵撤退,他骑着马回首看了一眼,千语手握长鞭,英姿飒爽,立在尘土飞扬中,很好,这张戴着面具的脸他记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军罚 第三十七章:军罚 一群南国士兵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在欧阳凌回到军营前就撤的干干净净,像是他们开的一场玩笑,千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心口闷的难以呼吸。 欧阳凌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不是检查军营士兵伤亡人数,也不是整顿被破坏的军营,这些事,他都交给了营主帅,虽然他人受伤了,不过只是轻伤。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惩罚千语,千语被罚跪一天一夜,理由是她藐视军规,不服从上级安排,擅离职守,饷银扣半,罚跪一天一夜,是跪在碎石子上,小石子被敲碎成小小尖尖的,跪在上面和跪钉板没多大差别。 千语倒是不吭声,罚跪就罚跪,扑通一声就跪在帐篷外面,军营里几个交情不错的兄弟给她送过饭,夜里露气重,怕他伤身,还给他送去外衣披着,当然,这些事都是背着欧阳凌悄悄做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南军的帐篷里,只见身穿盔甲的少年被左单龙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他手抱头盔,没有说话,嘴角被抽出了一条血迹。 “真是不中用,本将军精心栽培了你几年,本以为你能替本将军好好打赢一仗,没想到,你却连个小兵都打不过”左单龙掀掉了桌上的东西,指着他怒斥,他依旧一声不吭。 “下去,自行领罪”左单龙眉角一挑,瞪着眼前的人,他得令只怕拱手退下。 出了帐篷,穆长风双眸突然一暗,回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秋风无限好,他脱了盔甲,来到军营刑地,身穿单衣的他趴在木板上,执刑的士兵用沾了盐巴的马靴抽打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抽打在他身上,衣服被抽开了一条条的口子,他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这一切他都咬牙强忍着,这些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早已经习惯了。 鞭刑一百下抽完后,又进来一个士兵将他的衣服除去,将他吊起来泡在盐水中,冰冷的盐水溢过失去血色的唇瓣,血红色的水,泡的有些发白的血肉,新伤旧疤被盐水侵蚀着,穆长风轻轻呼吸着空气,淡淡的血液从嘴角流出。 “从今天起,你就睡在这里,想要跟着我学武功,就必须先学会忍耐” 那是穆长风费尽心思第一次见到左单龙时,他说的话,至今仍常回荡在自己耳边。 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不像蝼蚁般生活在被人瞧不起的底层,他努力的学会忍耐,接受着无尽的折磨,左单龙就像养一条狗一般,将他养在身边,只为有一朝他能为他卖命,为他夺功建业。 “对你施舍一点好处你就应该懂得摇尾谢恩,这世上不会有人对你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施舍好处,除非你能带给他们好处”左单龙常在他耳边说这样的话,一遍又一遍,只要闭上眼睛,想到曾经对自己好的那些人,心就隐隐作痛,不过是利用罢了。 “没有人会可怜你,更没有人会救赎你,只有靠自己,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哪怕是用尽肮脏的手段,只要能爬出黑暗,爬到巅峰,那些都无所谓” “你要记住,我赏你一口饭,你就只能是吃一口饭,别妄想邀功,对你没好处” “身为南国人,最大的使命就是把南国变强,不需要去向别人乞讨” “别人给的永远都是最危险最一无所有的,有朝一日,一旦别人收回他给你的一切,你就只有活在他人的爪牙之下” 泡在水里的穆长风沉浸在迷茫中,曾经他抓住了一根可以往上爬的树枝,纵然那根树枝长满荆棘,纵然每天被左单龙训练的体无完肤,他知道只有他才是自己的出路。 穆长风摇晃着身子,感受着盐水冲洗伤口的痛楚,此刻再清醒不过,白天与千语的对决也渐渐浮现在脑海,那人的每个动作,冰冷的眼神,那个人,若是被他抓到,一定也让她尝尝皮鞭的滋味。 南国对楚国还真是热情,不止投怀送抱,还加赠兵马五万,没错,此次南国似乎十分有把握,不止兵马充足,连作战策略都与以往不同,寒冷的冬天即将来临,南国却选择大肆进攻南国。 如今南国坐政的不是南王,而是南王嫡子穆长君,他坐政短短数年,却执意攻打楚国两次,首次惨败而归,数年后再次发兵攻打,似乎小赢了几场,战策不同往昔,士兵们也士气蓬勃。 南国境内,大殿之上,穆长君翻阅着手中策略书,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次此策略书又是左单龙将军呈交上来的,每条策略都近乎完美,只是要求的兵马却不合常理,他一介边境将军,手握三万大军已是极限,派去支援的五万兵马也是穆长君自己的亲信领兵,至于这策略书,只能给到自己人手里,他才放心。 “宋颜”穆长君合上文书,揉捏着额头,走到门口唤了一声。 一阵幽香而过,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缓缓走到门口,眼眸轻抬,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火红色的衣裙随着动作晃动着,明眸皓齿,柳眉弯弯,倾国之色。 “大王子有何吩咐?”被唤作宋颜的女子音语妖娆,似笑非笑的看着穆长君,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追上策龚的人马,执行任务”穆长君将手指放在那女子艳丽的唇瓣上,低头一字一句的说到,手指磨蹭着她的唇瓣,女子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了解”女子含笑答到,柔软的粉色舌尖在唇上转了一圈,随后才身姿款款的离去。 宋颜离开,穆长君脸上立即浮现出上一股浓浓的厌恶感,掏出怀中手帕擦拭着如玉细指,越来越用力的擦拭,白色的手帕被他蹂躏的皱烂不堪,他只是在敷衍着每个人,这样的生活,这样的自己,不是他想要的,只因为他的母亲是王后,他就要背负着整个南国的兴亡,杀兄禁父,他的母亲逼他继承王位,逼他走自己不愿意走的路。 南国的军营突然在一天之内增加了几万人马,这让左单龙非常吃惊,他命人送到朝廷的策略书上提到过需要支援,没想到穆长君这么快就把人马备齐了,不过,他高兴的太早了,此次带兵前来的可是穆长君的亲信,王后的表哥,策龚将军,人家可是南国大将军,比他这个边境将军可是有权利的多,策龚将军一到,他立即就把兵权交给了他,一丝犹豫也没有。 跟着策龚将军前来的不只是几万兵马,还有一个妖艳的女子,一双会吃人的眼,柔若无骨的身姿,骑马在军营里一走,那些士兵眼睛都看直了,这个女子左单龙知道,是穆长君身边的人,神出鬼没,见过她的人没有几个。 自从左单龙的兵权交出去,他就像个小兵一样,在策龚将军面前低头哈腰,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威信,正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这种情形对穆长风而言是不利的,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他暂时得到了自由,只是,要得到策龚将军的信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好在他这个小领兵没有受到影响。 得知南国增援人马的消息,欧阳凌立即上报了朝廷,欧阳凌身为边境将军掌管的也不过是五万兵马,若此次真要和南国大动干戈,自己手中的兵马怕是不够,欧阳凌不是第一次面战策龚,很多年前他们交战数次,也算是老对手了,策龚是什么样的人,欧阳凌清楚的很,为此,欧阳凌没日没夜的在研究策略。 千语已经好几天没有见欧阳凌好好吃过饭,心中也是焦急的很,她知道要打仗,可这人也得好好吃饭不是? 千语去给欧阳凌送饭时偷偷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地形图,心里默默的把它记了下来,回到帐篷里自己画了一张出来,她也开始没日没夜的研究策略。 边境山路崎岖,地势险要,只有对边境十分熟悉的雍州城士兵才知道具体的地形,南国的策龚将军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这些天他肯定也会一路查探过来,看来要赶在他之前做些准备,千语一直在暗中想办法。 是夜,秋风习习,两道黑色的身影悄悄的离开了军营,一路朝外面奔去,出了军营两三里路外就是雍州百姓们所称的龙舌山,果然,山路崎岖,悬崖峭壁,山上的路唯有一条。 不管是南军几万兵马来侵也好,还是楚国兵马反击穷追也罢,只有这条只能过三个人的路,这条路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急流河端,一个不小心可不是会粉身碎骨那么简单,千语看着身下的河流头皮发麻,山路上面因常年无人走动,草木茂盛,要藏人虽然好,但是太危险。 千语仔细的观察了一圈,无奈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寒玄,我可告诉你,这条路虽然是进雍州城唯一的路,但不代表南兵不会走其他的路进我们楚国,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万一他们走其他路,伤及到的可是无辜百姓” 跟在千语身后的小兄弟一路在她耳边呢喃,千语只能一直点头,点头,直到他满意为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龙舌之战 第三十八章:龙舌之战 漆黑的夜,矫健的身影在峭壁上攀爬着,一根根细细的纲丝缠在千语纤腰上,纲丝另一端则是缠着峭壁上的大树,千语身下就急流的河端,她不敢低头看一眼,虽然漆黑的夜,什么也看不见,但耳边响起的声音却能让人毛骨悚然,。 千语一直在峭壁上摸索着,跟着她来的小兄弟在上面把风,千语在路下方的峭壁上摸出了不少设了暗器的机关,看来,策龚已先一步在此做了手脚,千语使出浑身解数,把峭壁上的机关全数拆卸下来,一件不留的丢到了河里。 在上面把风的小哥只听得一阵阵扑通扑通的水声,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倒是替千语捏着一把汗,千语忙了几个时辰才从峭壁下面跃上来,她的轻功授人指点,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地,如今可能在欧阳凌之上,虽然还没切磋过。 忙完一切,两人正待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两人急忙闪到一边藏起来,夜色下,千语集中精力紧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目光如狩猎般狙击着前方,没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个身穿南国服装的男子,月色下,只见他脸上有数道疤痕,看不清具体的容貌,不过应该很年轻,千语的眸子暗了一下,随即绽放出晶莹的光彩,如果她猜的没错,此人就是前几天和自己交过手的少年,他这是来检查机关的吗? “如果是策龚将军的话,还真要担心一下,不过他嘛,至少不是布置这些机关的人”千语抚摸着手腕上的晨龙,有股和他切磋的冲动,前几天和他交手时就察觉到,这个少年虽然善于用长枪,轻功却不是很好。 千语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藏在一边,直到那少年离开,才若无其事的回了军营。 三天后,策龚将军正式下战书,南国人做事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前面有个爱突袭的左单龙,现在倒是来了个按常理出牌的将军,千语也是无话可说,难怪之前欧阳将军一直只守不攻,原来是没有收到战书,两国交战怎可没有战书?想必那左单龙将军已经把兵权都交给策龚将军了吧。 收到战书当下,千语担心的也多了,这三天龙舌山都被南军占领着,原本驻守在山上的楚军也不知何时撤回了军营,看来自己破坏他们机关的事已经被发现了,现在不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样的策略。 如果正式交战,楚军就一定会经过龙舌山,龙舌山是楚国的境地,如今被南军占领,楚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追击攻上龙舌山,必定会中他们的计,后退就只能把军营的驻扎地移到雍州城外,进一步退一步都对楚国不利,这种情形之下还要面对另一件事情,朝廷的援兵还没有消息。 交战之日,秋高气和,空气丝丝清凉,萧瑟秋风吹草兮,两国将士伫立于秋日之下,楚国为首的是欧阳凌,其次是营主帅,营少帅,南国为首的是一身盔甲的策龚大将军,满脸横肉的左单龙将军,还有一个妖艳奇异的女子,千语对这些人都不了解,无法预计他们的实力,只有他们身后那个少年,她有把握,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是能领兵的小队长。 随着策龚将军一声令下,南国将士发起进攻,一瞬间,成千上万的南国将士如洪流急涌,压向楚国将士,楚国将士兵器在手,随时迎战,南国首当其冲的策龚将军直接和欧阳凌正面交锋,战场上战鼓喧天,刀剑喑哑,战马嘶鸣,南国剩下一个人没有加入战争,就是那个妖艳奇异的女子,只见她坐在马背上,冷眼旁观着。 铁骑兵冲锋,步兵紧随其走,护卫军备盾掩护,弓箭手在后支援,生死之战,千军万马,尘土飞扬,刀剑横飞,箭如雨下,此次以铁骑兵出战的千语满眼都是纷纷朝自己射来的箭,她紧握着长矛,坐在马背上,铁骑兵施行车轮战,一阵换下一阵,换下来的铁骑兵准备再次进攻, “杀”气势如虹,千语怒吼一声,长矛一指,面具下的眸子如火,她长袍如风,策马扬尘。 穆长风很会挑对手,他挑上了正在奋勇杀敌的那个面具少年,一杆长枪朝他直刺而去,这个人,是他的,谁也别抢,对他而言,这个少年很有挑战性,欧阳凌虽然是将军,武功了得,不过,他是保守的攻守战斗术,自然适合策龚将军,而眼前这个少年和他截然不同,他能让人出其不意,不只武功古怪,武器也特殊。 两人坐在马背上交手,谁也没有占上风,他长枪直刺,她长矛横扫,从马背上打到地面上,再从地面打到马背上,千语略胜一筹,伤到了穆长风的手臂,穆长风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反而愈战愈勇,直把千语逼的往后退。 “你的武器呢?怎么不使用你那随身携带的武器?”穆长风长枪紧逼千语身后,手臂上的伤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对付你,还不需要”千语冷哼一声,手中长矛用力一抛,长矛刺向穆长风,她纵身跃过穆长风的头顶,紧接着将手腕上的晨龙转出,晨龙换成了弓弩,她在空中拉开弓身,瞄准他射出了一支弩箭,穆长风没有时间避开弩箭,眼开弩箭就要射中他,突然一根细细长长的绣花针射过去,红色的丝线拉住了弩箭。 千语翻身落马,转身看着那根红色丝线的主人,是那个妖艳的女子,妖娆的双手正紧紧拉着丝线,唇边一丝妩媚得意的笑,她看着千语摆了摆身姿,千语不知道她的实力,而且也对她没有兴趣,转身上马,回到楚国队伍的范围,蓦然回首,她看到穆长风不甘的双眼。 穆长风拉着马缰,转身怒目看着宋颜,此刻她收起了手中绣花针,女人,又是女人,穆长风冷眸轻抬,厌恶的不愿多看一眼,没有一丝感谢的意思,在记忆里,也有一个女人救过自己。 宋颜被穆长风这样对待,不但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一脸欣赏的笑容,她看着穆长风骑马从自己身边走过,这个少年,话少,性格古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感觉,楚国将士不愧是五国中经验最足的士兵,一战下来,兵力充足的南国也没有占到半点上风,反倒是连连后退,快退出了龙舌山,而这也正是千语所担心的。 “将军,不能追”千语手握长矛拦住欧阳凌要追的马,义正严词,气势凌人的站在欧阳凌的马蹄下。 “寒玄,你有何事?”欧阳凌居高临下的看着千语,他发现这小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扰乱战事。 “将军,龙舌山山路崎岖,不宜大队人马追击,我带一小队人马前去便可”千语毛遂自荐。 她不知道策龚将军会在龙舌山准备什么样的陷阱,但是,她敢肯定,这一战,南国没有出全力,只出了边境的三万人马,还有五万人马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埋伏着,眼下只能带一队人马前去试探,若是有乍,至少也保住了楚国的兵马,只要等援军到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寒玄,心思缜密,不好高骛远”欧阳凌在心里满意的感叹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 “既然如此,寒玄带七营,十二营前往龙舌山,记住穷寇莫追”欧阳凌下马,慎重的交代,语重心长的拍拍千语的肩膀,他刚才故意要追南兵,为的就是看看有没有人敢出来阻止自己。 千语领了兵马,一路保持着距离的追在南兵后面,一上龙舌山,千语就命令所有人停下脚步,她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那条路,身后的士兵都在在山路下待命,千语手上拿着晨龙,一双眼睛环视着四周,路下是峭壁,峭壁下是洪流,她每走一步都必须往前面看一眼,南兵人马就在前面,她不能追的太紧。 “总感觉他们的人比刚才少了,难道”千语察觉到南兵从上了山路后人马就变少了,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们后退,退回去”千语突然回头朝后面的兄弟大声喊到,只是为时已晚。 在楚军的身后突然出来很多南兵,断了他们退回去的后路,千语怒骂一声,她一直以为,南兵只是在路上设埋伏,没想到,他们还想断了楚军后退的路。 无路后退的楚军被南兵逼上了龙舌山路,此刻,千语无比自责,后悔追上来,如果不追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都怪自己。 站在南兵面前的正是穆长风,他一身银装,长枪在手,走上来看着千语,看不到他有任何表情,千语大致估算了一下双方实力,除了前面已经离开的南兵,留在这里的人和楚军人数不相上下,楚国还是有胜算。 “你觉得在此之前我会让你活着吗?或者,你想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飘流异乡的躯体 第三十九章:漂流异乡的躯体 “你觉得在此之前我会让你活着吗?或者,你想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穆长风银枪一晃,寒光暗闪。 没错,千语担心的正是眼前这个双眸冰冷的少年,他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却是最危险的,只要解决掉自己,他们才有胜算。 脚下的路在晃动,楚国将士们站的地方的确设了陷阱,而他们正好将他们逼到中间,在前面的南兵已经拉开了机关,地面开始松动,路面狭窄,站在上面的人随时会掉下去。 “该死”千语低骂一声,手中晨龙立即化丝从手中射出,晨龙丝缠住几个楚军的身子,她紧拉着晨龙丝。 “寒玄,放手,不然你也会没命的”几个楚军身体开始往下掉,他们不畏惧死亡,身体掉下之际要求千语松开晨龙丝。 “我不会放手的,你们坚持下去”千语奋力将其它晨龙丝射上峭壁上的大树上。 “我倒要看看凭你一己之力能救几人”穆长风收起银枪,坐壁上观,等着看一场好戏。 “寒玄,放手,不要管我们,你快离开这里”楚军脚下是万丈河流,只要千语松开晨龙丝,他们几个都会掉下去。 千语单手拉着几个兄弟,一手拉着缠在树上的晨龙丝,她夹在中间,左右使不出身上的力量,眼睁睁看着其他兄弟遇难,千语心如刀绞,眼中泪水打转,她看着那双得意的眼眸,将那少年的身影狠狠的记在心,如烙印刻下般。 穆长风拿了弓箭,朝千语狠狠的射出一箭,权当还千语当时在战场上那一箭,千语的手臂被射中,鲜血飞溅,洒满了半张银色面具,她却还是死死不放手,拼尽全力拉着晨龙丝,双手已泛起血肉。 渐渐的,她精疲力尽,牙齿咬破了唇瓣,半张脸苍白无血色,穆长风站在对面,静静的等着,终于,她还是无力再坚持下去,双手很不情愿的松开,她陪着那些兄弟一起掉了下去。 龙舌山的机关毁掉了半段山路,穆长风领着将士们翻山回军营,此次他们本就没打算攻下雍州城,反而是放弃了雍州城,改而从另一座城进攻,而且要在楚军毫无准备之下,而这正是左单龙呈交到穆长君手中的策略书,其实,想出策略的人正是穆长风,包括今晚声东击西这一战。 南国增派的援兵并没有来雍州城,而是在半路就改道去了永州,楚国永州离朝都荣安城最近,虽然中间隔着十七座城池,这却也是最好的办法。 汹涌的洪流中,千语紧紧拉着手中晨龙丝,在水中随涌流翻滚,手臂上的箭早已断掉,箭头恐怕已经进到了血肉中,千语不善水性,意识逐渐模糊,手也松了,晨龙丝在水中换化回手镯,回到她的手腕上,失去意识的她随波逐流,黑夜中,这股急流究竟在哪终止? 竹篙推舟路不遥,秋雨拦步路途远,竹林深处,雾气朦胧,一座竹屋小楼,炊烟袅袅,鸟鸣不绝于耳。 屋中,青蕉色床榻上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白皙的脸上有几道小伤,眉间朱砂如火,额边有刺青,一个少年却长了一张倾国之容,身上玄衣是干净的,手臂上缠了纱布,手指也缠了纱布,床边的桌子上放着半张银色面具,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凳子上捣药,屋里一股浓浓的药草味。 男子一边捣药一边在书本上记载着东西,只见上面写了几十种毒虫的名字,他每想起一种就随笔记下,手中的药也捣好了。 又到了换药的时辰,男子给床上的少年换药包纱布,动作利索,东西收拾好,在床头的竹笺上刻上一笔,数一数,已经整整换了十次药,一天三次,早该醒了,男子皱眉观察着床上的少年。 “嗯”昏沉沉的千语被一股浓浓的药味呛醒,眼睛睁开一条缝,光线明亮,她皱了皱眉,慢慢的适应着睁开,轻轻转头看着四周。 简洁明了的竹屋,屋中摆设少的可怜,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是一片翠绿的竹子,很舒服的绿色,视线突然被挡住,千语吓了一跳,抬眼看去。 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身穿素衣,温文尔雅,他正笑看着自己,千语眉头一皱,撇了撇嘴,男子见她这副模样,立即笑出声。 “你真是福大命大,遇到了我”男子边笑边从桌子上端了碗药过来,那药的味道很浓,把千语呛的直皱眉。 “这是哪里?”千语收回打量的双眼,身子有些虚弱,男子走过来扶着千语坐起来。 “这里是甫明村”男子端着药坐在床边,拿勺子搅拌着药汤,然后喂到千语嘴里,千语摒住呼吸喝了一口。 “甫明村是什么地方”千语一头雾水,欲哭无泪,无助的小眼神盯着男子。 “甫明嗯,是南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男子如实回答,手上动作没有停。 “噗咳咳咳”千语一口药汤喷了出来,手拍着胸口,抬头疑惑的看着男子,南国?怎么漂到南国来了,幸好是边境。 “怎么了?太烫了?”男子放下手中的碗,急忙帮千语拍背,一双手十分温柔。 千语拍着胸口才觉得有哪里不对,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一件玄色长袍,看起来是这个男子的衣服,她吓得捂住胸口,小脸突然一红,伸手推开男子,只是,身上有伤,根本没推动,反倒是自己趴到他身上去了。 “我的衣服你帮我穿的?”虚弱的千语急忙从男子上爬起来,坐回床上。 “嗯,我帮你换的”男子故意凑近千语笑着说道,气息喷在千语耳边,她侧身红着脸,不敢看他。 “完了,完了,被他发现了,还有了肌肤之亲”千语心里抓狂着,恨不得现在起来杀了他。 “说!你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千语突然严肃的问道,男子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千语直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看到白绫,没有看到”男子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吓得语无伦次。 “白绫?你你还说没看到!”千语从床上坐了起来,顾不得身体虚弱,嗤溜一下下了床,她掌风渐起,对着一脸无辜的男子,那白绫可是自己的束胸衣,穿在最里面,他居然看见了。 “不你听我解释,你你那白绫在那里”男子一脸无邪的指了指屋里的屏风,只见那上面正挂着一条洗干净了的白绫。 “完了”千语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一瞬间就感到天旋地转,一阵头晕,四肢乏力,站都站不稳。 千语身子虚弱的往后倒去,眼前一片黑,男子动作敏捷的接住了她,重新把她抱回床上,如果他告诉她这三天他一直对她以口喂药,他肯定会死的很惨,会武功的女人太可怕了。 躺在床上的千语大口喘着气,胸口起起伏伏,一股浓浓的杀气,男子再也不敢靠近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一切等她气消了再说。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一醒来就动手要杀了我,早知如此,就不该救你,让那河流把你冲走”男子整理着床上的被褥,嘟嘟囔囔的在千语耳旁低喃。 千语虽然身子虚弱躺在床上,可是,男子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的很清楚,她默默的听着,想想这个男人亲手给自己换衣服,亲自照顾自己,感觉脸都快烧起来了,千语紧闭着双眼,哪怕现在她清醒着,也不会睁开眼睛。 “你要是醒着就说句话,我喂汤给你喝,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男子坐在床边,看着满脸红霞的千语,他知道她醒着。 “嗯”敌不过肚子的饥饿感,千语无奈的点头,好几天没吃东西,难怪身子这么虚弱,不管现在怎样,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什么仇什么怨也要有力气才能报啊。 “看这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是个登徒子,哼!”千语躺在床上把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样?烫吗?”男子一边吹着碗里的汤,一边小心的喂到千语嘴里,很庆幸千语躺在床上,不然,他哪敢这么悠哉的坐着。 千语什么反应也没有,她只想赶快结束,让这个男人离自己远一点,但是,这个男人好像故意在整自己,慢条斯理的动作,千语真恨不得爬起来抓住他打一顿。 喝过补汤,精神好了些,身子不再沉甸甸的,只是手臂还是很疼,刚才太大意了,一时心急,出招时竟然动了受伤的手臂。 精神恢复的千语睡觉也睡的安稳了许多,只是一直恶梦不断,梦里依旧残留着很久以前的记忆,那些从梦中惊醒就隐隐作痛的记忆,像火灼伤着胸口,像昔日那险些夺走自己性命的毒药,有多久不敢熟睡入梦了?渐渐的长大后,也明白,昔日不是错在年纪尚小而弑妃,而是错在不该流泪,眼泪会让人觉得懦弱,眼泪会让父母毫不畏惧的站出来保护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陌生的梦境 第四十章:陌生的梦境 凉夜,竹林小屋里,坐在床边的男子拿着帕巾不停的擦拭着千语的额头和脸颊,躺在床上的千语一夜恶梦连连,汗如雨下,男子一宿未眠,一直坐在床边照顾着她,天渐渐泛光,千语才从恶梦中脱离,又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屋子里没人,也没任何动静,捣好的药,洗干净了的衣服,放在桌上的面具。 “面具?”千语突然想起了什么,想看看自己的脸,眼睛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却发现屋里没有铜镜,千语下了床,抚摸着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也不知道现在军营里怎么样了,舅舅还不知道南军改道,如果发现的晚,会连累到无辜百姓”千语心里担忧着,推开门走到外面透透气。 屋外是围好的篱笆院子,院子外是一大片竹林,这地方倒是挺幽静,空气清新,凉风吹动着竹叶,这个季节也只有竹子还是青苍翠绿,这里没有纷扰,没有战争,如世外仙境,千语静静的站在院中。 “你起来了!”篱笆外一个人影闪过,千语回过神,一个陌生男人突然站在她面前。 “你是谁?”千语略有提防的后退一步,与陌生男人保持距离。 “唉?你个没良心的,我救了你,你还问我是谁?”男人手上提着很多东西,愤愤不满的把东西往石桌上一放,叉腰瞪着千语。 “你我”千语彼被他的自来熟吓了一跳,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仍是一脸疑问。 “是我”男人伸手撕开脸上的人皮,嘶啦一声,在千语面前把人皮面具撕了下来,恢复了他原来的面貌。 “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千语心中暗自惊讶,之前也只是在书中见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怎么出来了,现在是深秋,雾高气寒,对你这受伤的身体不好,回屋去吧”男子丢下人皮面具,推动着千语往屋里走。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男子突然又叫住千语。 “寒玄”千语一边走一边回答,过长的袍子险些将她绊倒。 “我姓木,你叫我木头就好了”男子抱着一堆东西追上来。 “木头?”千语回头一愣,忍不住怀疑这个男人现在这副面孔真的是他自己吗?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木头凑近千语面前,盯着她双眼。 “你怎么知道?”千语不得不承认被他说中了。 “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木头故意卖了个关子,笑嘻嘻的转身,这感觉真是太满意了。 “眼睛?我的眼睛”千语抚摸着自己的双眼,眸光幽暗,这双眼睛还能看出什么? “想知道吗?你跟我学易容术我就教你如何读别人的眼睛”木头丢出诱饵,引诱着千语。 “学易容术能做什么?”剑眉轻挑,目光一扫,千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只要学会了易容术,你想易容成谁都没问题,是不是很厉害?”木头激动的说着。 “嗯?有一点点”千语还是淡淡的语气,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才一点点?我不信,你看着我”木头扳过千语的身子,认真的看着的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 “木头大哥,如果你非要我跟你学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受伤在身,这个恐怕” 千语拿起桌子上的面具要戴上,面对这样的人,还是把面具戴上心里比较舒服,总觉得自己随随便便就被他看穿了。 “这点小伤就包在我身上”木头伸手把千语要戴的面具拿了下来,手指头点着她的额头。 “这个面具以后不要戴了”瞧着手上冰冷的面具,再看看千语那张略带病容的倾国侧脸,木头满脸黑线,如果只是想要遮住额头上的刺青,也不必戴这么丑的面具。 “我习惯了”千语一把夺过面具,白了木头一眼,这个面具一直跟随着自己,最开始就如额上的刺青,很不习惯,渐渐的,不戴就会不习惯。 那张倾国冰冷的脸被面具藏了起来,木头很无奈,算了,她要戴就戴着吧,或许,这张面具比任何易容术都要让她觉得安全。 几天之后,千语开始学易容术。 “这是你的衣服”木头抱着几套衣服走进屋里,这是他去集市精心挑选的。 千语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手一抖,画到一半的人皮花了,木头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表情,挑衣服时就想到了,怕她不习惯,所以选的都是窄袖短袍,与男装也差不了多少,这几天她倒是安静的很,也没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手臂上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 入冬的天气越来越冷,竹林里每天都是白雾袅袅,千语一身轻装在竹林里射箭,木头坐在篱笆院里喝茶。 这是千语多年以来第一次穿女装,没有广袖长裙,没有繁琐发饰,更没有琳琅配饰,只是一身素衣轻装,系带束袖,恰到好处,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是南国服装。 “你的手臂才刚好,还是别太心急,只要你痊愈了,我一定送你出去”木头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丝毫不介意千语杀气弥漫的双眼。 “这该死的男人”千语低咒一声,拉弓的手在微微发抖,现在的她和普通人毫无区别,除了力气比常人大,不仅使用不了晨龙,就连射出去的木箭也出不了这片竹林,昔日的百步穿杨变成了现在的举步难扬。 千语手中的弓箭现在正瞄准木头,只要她轻轻一松手,木箭就会穿过木头的身体,可是,这一箭射出去,她的武功也就恢复不了,这个该死的木头昨夜趁她熟睡时用药压住了她的武功,眼看自己的手臂好了,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阴险狡诈。 “呐,我可提醒你一声,你要是杀了我,你的武功就再也恢复不了”木头朝千语挤眉弄眼,唇角上扬,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得意表情。 “啪”千语丢掉手中弓箭,怒气冲冲的回到院子里,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就乖乖配合他,一但自己的武功恢复了,一定饶不了他。 千语一咬牙,强忍着心里的杀气,满脸堆笑的坐下来,而且还给木头沏茶递茶,和刚才判若两人。 “呐,我告诉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我可是全看在眼里”木头悠哉的接过千语手上的茶杯,笑的一脸灿烂。 “你”千语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伸手去抢木头手中的茶杯。 “我?我怎么了?现在发现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了?”满脸灿烂的木头轻松一转身,避开了千语的手,手捏着茶杯,挑眉看着她。 “这个该死的男人明明会武功,却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软弱的模样”千语急忙收住自己的手,现在自己的武功可是被他封住了,要打可能打不过他。 “看来还是要让你吃点苦头才会学乖”木头突然严肃的看着千语,茶杯一丢,他广袖一挥。 “什么?”不等千语反应过来,一阵扑在她脸上,她晕乎乎的后退几步,身子摇摇晃晃,眼睛慢慢的闭上。 木头一个闪身移到她身边,千语软绵绵的身子刚好倒进他怀里,他单手抱着千语,静静的站着,风吹过竹林,他发丝微起,衣袖随风摇摆。 “嗯”躺在怀里的人嘤咛了一声,木头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终于没有曾经的痕迹,干净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嫣然莹润的小脸也不再冷若冰霜,他摘下她脸上的面具,手指温柔的滑过她如玉的脸颊,她抬头微微一笑,眉间那点朱砂越发艳丽迷人。 “累吗?”木头温柔的解开千语束发的发带,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肩而下,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眼神柔的要滴出水般。 “不累,我睡了多久?”千语浅浅一笑,小脸靠在木头胸口,眸子闪动着从来没有过的光芒,好像相识很久的两个人。 “不久,我就站了一会儿”木头贪恋的把她搂在怀里,脸埋在她的秀发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又叹气了,我不许你叹气”千语离开木头怀里,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埋怨的看着他。 “今晚有花灯会,我们一起去”木头紧紧抱着千语,抬头看着天空,下巴靠在她头上,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初冬的夜,甫明村的花灯会正式开始,因为是南国边境,甫明村出奇的热闹,围绕着村子的一条河,村子中间的大道上人潮拥挤,一点也不亚于城里花灯会。 千语拉着木头一路东张西望,琳琅满目的花灯看的她眼花,有漂亮的花灯也会停下来看看,人潮中,千语一身青紫色裙装特别显眼,漂亮又简单的青紫色头饰,腰间垂吊着一块上好的玉佩,尤其是,木头穿着同色系的长袍。 他腰间配着一把短剑,紫色宝石的发冠,发丝垂直搭在胸前,手上还抱着一青紫色件披风,两人宛如画中仙,拥挤的人群自然的让了一条路出来,一路走来,千语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木头也被不少姑娘围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蝴蝶一梦 第四十一章:蝴蝶一梦 “念茹,别走太快”木头优雅的迈动着步子,眼睛含笑,宠溺的看着千语,他唤着千语陌生的名字。 在他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千语,而是他熟悉的念茹,他把念茹的记忆灌输给了千语,他让自己心爱的人重新活了过来。 “你要是再慢悠悠的走,我可就不等你了”千语在人群中莞尔一笑,宛若一朵水中花,回眸看木头没有跟上,陌生的小脸满是不开心。 热闹的花灯会还有许多小吃,木头拉着千语把街上小吃都尝了一遍才罢休,两人逛了一条街,买了不少花灯,只要是千语喜欢的,他都买下了。 逛完灯会,木头提着花灯带千语到河边去放,千语依依不舍的抱着怀里的莲花灯,看着其它花灯都被木头放到水里,唯独这一个千语就是不松手,木头摇头苦笑。 “你若是喜欢,带回去便好”木头留下了千语手中的莲花灯。 “烟花”两人在河边放花灯之际,漫天烟火绽放,千语仰头看着夜空,烟花照映出她浅笑的唯美侧脸。 火树银花一天河,水中佳人邀相送,千语伫立于石桥之上,陌生的小脸上笑容凝固,眼睛里的烟火如昙花一现,她突然摇着头,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好像遗失了什么,找不到重要的东西,她捂着发闷的胸口,转身看着木头。 “你是谁?”千语走近木头,认真的看着他,眉头紧皱,似乎要将他看透。 “你累了”木头只有淡淡的三个字,他伸手一掌打在千语脑后,千语晕了过去。 漫天烟花下,青紫色的身影跃过河面,离开了人群,离开了街道,木头抱着千语在夜风中飞跃,月色下,青紫色的披风划开一道道弧线。 青翠的竹林里,千语听木头抚琴,依偎在他身边,时光流逝。 寒冷的夜晚,木头吹笛,千语起舞,相依相偎,岁月静好。 白雪皑皑的院中,千语堆雪,木头画画,此间年少,浮生如画。 寂静的夜里,木头守在床边,千语安然入梦,时光悄然,人生如斯。 月余时光转眼即逝,最近千语的身体越发清醒,木头感到一丝不安,他知道药效快过了,这张脸再完美,也终究是人皮,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终究不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火红华丽的嫁衣,盛妆的倾国容颜,千语一袭拖尾嫁衣在身,静静的坐着,木头温柔的给她描眉,她粉脸微红,步摇轻晃,额饰绾发,锦上绣花不比她娇颜一笑。 烛火清明,木头拉着她的手,静静的坐在床边,夜色朦胧,千语眼神迷离,她娇羞的看着木头,可是,渐渐的,她感觉双眼疲倦,很想睡觉,渐渐的视线模糊,渐渐的,只看到身着红装的木头慢慢靠近自己。 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冷香,漫山的梅花盛开,在那梅树下的雪地上,躺着一个身穿军衣的少年,银色面具遮了半张脸,寒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他渐渐从沉睡中清醒。 “这是哪里?”少年坐起身,一脸迷茫的看着四周,好陌生的环境。 “我怎么会在这里?记得自己是被洪流冲走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慢慢站起来,白雪皑皑,山中梅花灿烂,他身在一片花海之中,走在梅林中,他寻找着出路,冷香溢鼻,拉住了记忆中那根敏感的线,他抱着头蹲了下来,泪水在眼中打转,头疼的似乎要炸裂般。 一阵悦耳的琴声突然惊醒了沉浸在痛苦中的人,少年寻着琴声穿越花海,每个脚步都烙印在雪地上,回忆渐渐的清晰,被洪流冲走前的片段也渐渐回到脑海中。 一路踏雪寻音,在梅林中,他看见一玄衣男子坐在雪地上抚琴,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指尖拨弄出动听的琴瑟之音,少年不忍打断他。 “这位公子,请问雍州城方向该往哪边?”待一曲终罢,少年才有礼的问到。 “少侠去雍州城有事?”男子没有转头,依旧背对着他。 “实不相瞒,我本是楚,去雍州城自然是回军营”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军装。 “南楚一战,雍城路断,南军改道永州”男子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依旧没有动身。 “多谢,在下告辞”少年拱手作揖,语毕就要离去。 “少侠如何称呼?”男子终于起身转头,俊毅的轮廓,深邃的眼眶,鼻梁高挺,他看着少年。 “在下寒玄”少年竟看的入了一会神,说完一句话便不敢再看他。 “寒少侠保重”男子慢慢坐下,又开始抚琴。 “多谢!”少年转身离去,身后琴声悠扬,红梅似火,雪地一片苍茫,他走后,琴声戛然而止,男子回头目送他消失的远点。 永州城外,寒玄坐在一家茶楼喝茶,身上军装已被他换下,一路过来,他努力的拼凑记忆,仍是没有受伤后的记忆,当时手臂上明明中了一箭,醒来后伤却好了,只留下一个疤痕,而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伽蓝玺玉却不见了,那块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丢了也罢,没了它,谁都会活的很好。 他乔装打扮了一番,还没打算进城,现在永州城正乱着,据说一个月前永州遭南兵突袭,他想留在城外打听一下,打听之下才得知,南兵已入侵永州城,如今驻扎在城内,永州城除百姓尚留城中,将士官兵全数退至罗城,罗城属永州小城。 穆长风带兵出城巡逻,经过茶楼,眼角无意瞥到一个眼熟的人影,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成营帅,怎么了,是否有可疑人物?”身后的士卫见穆长风停下脚步,忙上前问。 “没事,你们去那边看看”穆长风回过神,吩咐完命令,再回头时,那茶楼里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寒玄藏身在巷子里,盯着穆长风许久,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小子立了不少功劳,已经爬到营帅的位子了。 寒玄在城外盘旋了一天,天色渐晚时,城门将关,才匆匆的赶进城,进了城才发现,城中处处都是南兵,整队整队的南兵在路上巡逻,他没有在城中多作逗留。 在城中庙里安全的过了一夜,翌日,天色微亮,他便策马赶往罗城,他打听到,欧阳凌现在正在罗城,快马加鞭赶了一天路程,终抵达罗城。 到了罗城,寒玄进不了军营,他现在除了那套楚国的军装,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在城中安下身,只能等机会,欧阳凌应该会出来巡城,只要见到他就好了。 到了楚国境地,寒玄放松不少,天寒地冻的在街上逛,近午时分,街上百姓突然一阵骚动,众人还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从路边酒楼丢出来一个人,寒玄上前一看,躺在地上的人已面目全非,七窍流血,死相极为恐怖,众人纷纷呕吐,寒玄蹲下身仔细查看着,看这人的穿着是个官兵,身上的毒很奇特,浑身都溃烂了,看上像是中毒很久的样子,其实,这人刚断气。 寒玄正观察着,只见许多五颜六色的毒虫从尸体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钻出来,这些虫子一钻出来,尸体便散发出阵阵黑气,寒玄忙用手捂着嘴巴闪后几步。 酒楼里走出一个女人,一身华丽的裙装,妖娆的身姿,一走出来便引得周围一阵啧啧骂声,这个女人一抬头,寒玄便认出她来了,是之前在雍州见过一次的那个绿衣少女。 “她怎么会在这里?”寒玄及忙转身走进人群中,寒玄安静的隐藏在人群中,怕她认出自己。 “这姑娘出手太狠了”人群中已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 “人家可是陈大将军的新欢,谁敢惹?”众人一听这话都压低了声音。 “陈大将军?朝中有陈大将军?我怎会不知?”寒玄看着那个女人离开,人群也散了,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楚军令,这是他刚才从那具尸体身上借过来的。 有了楚军令就可以回军营,寒玄连忙动身回军营,入夜后,寒玄回到军营,昔日的军营依旧是那几个兄弟把守,只是外面多了两层陈大将军手下的人,把守军营的兄弟见寒玄回来及忙上报欧阳凌。 得知寒玄回来,欧阳凌从帐篷里冲出来,腥红的双眼看着寒玄,看得出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寒玄扑通往地上一跪,惭愧的低着头,欧阳凌伸手想将他拉起来。 “将军,七营寒玄复命,铁骑七营c步兵十二营追敌之时不幸中计,全营覆没,寒玄回营领罚”寒玄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寒玄,兵败乃军中常事,这不怪你,当日,你自愿请命带了几百人马前去追敌,保住了雍州数万守城军,也算是将功抵过”欧阳凌一把拉起寒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欧阳凌激动的拍着寒玄的肩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遇上楚允 第四十二章:遇上楚允 听欧阳凌说过后寒玄才知道,现在整个楚营由陈大将军掌管,现在欧阳凌也只有三万人马在手,留下一万多人马在雍州,而这个陈大将军却从未在军营里露过面。 寒玄一直放不下白天在街上看到的事情,于是便问了欧阳凌详细的情况,欧阳凌告诉他,陈大将军的确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妾,只知道那姑娘是朝中燕大人的女儿,养在深闺无人知,真正见过她的人也没有几个。 这陈大将军的少妾为什么和那个少女如此相像?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一大堆的问题围绕着寒玄。 寒玄回到军营后,欧阳凌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他很多事,毫无保留的,全数教与他,而且也有让他真正领兵的安排,一下子,寒玄有点适应不过来,之前欧阳凌可是只许他学习,战场上的事最多让他旁观,从未如此放心的把责任交到他手上,寒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 这天,寒玄正在写策略书,毕竟永州城有一半被南兵侵占,必须要有对策,欧阳凌没有在军营,军营里却来了一个年轻人,那年轻进帐篷时寒玄正在写东西,他自顾自的坐在一边等着。 写完策略书的寒玄一抬头,一个手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身锦绣白袍,靴子有少许的尘土,却丝毫不影响他整个人的感觉,寒玄看他时,他也正好抬头看向寒玄,四目相对,空气凝固,时间如静止般。 “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寒玄眼珠子一转,将视线移至别处,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你是?”寒玄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写好的东西收起来。 “在下楚允,见过欧阳将军”年轻人起身拱手作揖。 “楚允”寒玄听到这两个字,如雷击身,手中的纸笺滑落,失神的看着他。 “将军?你不舒服?”楚允见寒玄僵住,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伸手在他眼前摇晃。 “没事,我没事”寒玄回过神,眼角泛泪,忙蹲下身捡地上的东西。 “没想到欧阳将军竟然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楚允又坐了下来。 “我并非欧阳将军,公子认错人了”寒玄一直低头整理着手中纸笺,眼角的泪已快控制不住。 “原来不是欧阳将军,在下也就放心了”楚允全身放松了一般,笑看着寒玄,只是他却一直没抬头。 刚才外面的士兵告诉自己将军在这里面,进来后看到年纪轻轻的半张脸,心里多少不服气,现在得知他并非欧阳将军,心中也就舒服多了。 “不知少侠是?”楚允走上前,他想看清楚那半张脸,他觉得眼前这半张脸有点眼熟,虽然只有一半,却还是能看到鼻子嘴巴。 “在下寒玄,请楚公子多指教”寒玄依旧没有抬头,行过见面礼后就想往外走,楚允却拦住了他的脚步。 “寒少侠好面善,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楚允拦住走到帐篷门边的寒玄,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自称寒玄的少年长的很像晏风。 “楚公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只是两个长的相像的人?”寒玄被楚允拦住去路,忙后退,不敢靠他太近,他知道楚允说的那个朋友是晏风,可是,他不能让他们知道公孙千语还活着。 “哦?是吗?但是我那位朋友最近恰巧不见了”楚允怀疑眼前这个戴面具的少年是晏风,他一步步逼近寒玄,看到寒玄那副害怕的模样,他更加确定,这个少年害怕别人看到他的容貌。 就在楚允步步逼近寒玄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欧阳凌回来了。 “寒玄,你在吗?”欧阳凌掀起帘子看到楚允和寒玄两人都站着,愣在门口几秒钟。 “想必这位就是楚允楚公子吧”欧阳凌忙把楚允请上座,他回来就是打算让寒玄去接他,没想到人家已经到了。 “欧阳将军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奉楚王之令前来助战”楚允平时洒脱惯了,遇上欧阳凌这么热情的,多少有点受不了。 “楚公子,王上近来可好?”欧阳凌给楚允沏茶,而站在一旁的寒玄听到有关公孙羽廷的事,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 “楚王很好,有将军在边境为楚国百姓奋战杀敌,为楚王排忧解难,楚王自是安稳不少”楚允喝着茶,一双眼睛却一直在寒玄身上打转,他终于看到寒玄抬起头的样子,剑唇若描,骨如柔翊,体态轻盈,似乎不太像是晏风的感觉。 “楚公子谬赞,我让寒玄带楚公子四处走走,如何?”欧阳凌见楚允一直观察着寒玄,觉得两个年轻人应该比较有话说。 “父王安然,母后自然也就很好,只是,刚才楚允说晏风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寒玄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得知公孙羽廷很好,心里也就踏实多了,猛然听到欧阳凌说要自己带楚允去外面走走,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如此甚好”楚允眉开眼笑,放下茶杯,等着寒玄反应。 寒玄带着楚允真的是四处走走,也就是随便逛了逛,什么也没有说,没有给他介绍军营的分配,也没有介绍军营里的大小士兵,好吧,他承认他心里害怕,害怕话说多了会让楚允起疑,他一直走在楚允前面,速度极快的转完一圈就打算回帐篷。 “我说,你好歹也认真点,你就不怕我去将军面前告你状?”楚允拉住要离开的寒玄,掌中的手柔若无骨,他惊讶的看着寒玄,下一秒,他就被寒玄轻轻的甩开了。 寒玄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他那么轻轻一甩,可把楚允给甩伤了,出于道歉,寒玄请他在城中酒楼喝酒,请客赔礼道歉是没错,但是,为什么一个受伤的人还有心思喝酒?此刻,寒玄黑着一张脸陪楚允坐在靠窗的酒楼上。 窗子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寒玄一直看着街道上走动的人群,而楚玄却是一直打量着他,怎么看,寒玄都比自己小,力气却是出奇的大,在他的记忆里,有个人的力气也如眼前这个少年的一般,只是,那个人一直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寒玄,你在军营多久了?”楚允喝了几杯酒后,开始不怕死的找寒玄说话,寒玄的力气他是见识过,却不知他的武功如何。 “五年”寒玄的眼睛还是看着窗外,他看到人群中有个不该出现的人。 是的,寒玄看到穆长风乔装打扮的走在人群中,这事可不能大意,穆长风是南国人,绝对不会因为无聊进罗城,说到这个人,寒玄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只有他那双眼睛,哪怕是在万人之中,寒玄也能一眼认出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寒玄决定跟着穆长风,丢下一句话就从窗子跃出去了,留下楚允一脸疑问。 “你该不会没有银子吧”楚允追到窗边喊了一句,可是,寒玄已经离去,他想了想,丢下银子也跟着他离开了。 寒玄悄悄的跟在穆长风百米之外,那双顾盼神离的眼睛在人群中特别容易辨别,不知何时寒玄把脸上的面具拿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的脸,一路跟着他的楚允差点被他甩掉,等寒玄察觉到他跟着自己时却也无奈,只得由着他,但求他不妨碍自己就好。 寒玄一路跟着穆长风到了一处偏僻的废墟,他好像在等什么人,寒玄在暗中静静的观察着,楚允紧跟在他身后,他紧皱眉头,回头看看,楚允脸不红气不喘,想来这几年功夫一点也没落下。 偏僻的废墟外,穆长风负手而立,时间静静过去,就在寒玄怀疑穆长风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才故意引自己来这里时,只见从废墟里爬出来一条很大的蟒蛇,那条蟒蛇爬到穆长风脚步,整条蛇身突然立了起来,那条蛇张开嘴,长长的蛇信上写了几个字,寒玄离的远,看不到究竟写的什么,她没有想到穆长风竟然有和蛇通信的本领。 穆长风看完蛇信上的字,手掌轻轻在蛇信上一抹,蛇信上的字没有了,那条蟒蛇趴在穆长风耳边吐着蛇信,穆长风突然回头,眼神凌锐的盯着寒玄的藏身之处,穆长风伸出舌头在唇边转了一圈,眉角有意无意的挑了一下,寒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双眼睛,还有这个感觉,不是那个少年,他究竟是什么人? 看到穆长风的挑衅,寒玄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很危险,寒玄下意识的就想离开,他拉上楚允急忙跃开了几丈远,可是,为时已晚,那条蟒蛇突然腾空而起,摇晃着朝他们飞了过来,寒玄捏了捏衣袖里的晨龙,他一直戴着手腕上,因为冬衣袖子比较长,所以楚允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的晨龙,寒玄想了想,还是没有拿出晨龙,他急中生智,抓起旁边的一根树枝朝那蟒蛇挥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狼鹰嘶鸣 第四十三章:狼鹰嘶鸣 蟒蛇在空中灵活的就像一阵风,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寒玄的攻击,突然一阵刺耳的笛声幽幽响起,寒玄和楚允两人马上捂住耳朵,蟒蛇听到笛声更加灵活疯狂的朝楚允攻去,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强忍住双耳的难受接着反击,楚允立即从腰中抽出一把剑,一把剑刃很薄的利剑,那把剑一直绕在他的腰间,藏在腰带之中。 楚允挥舞着薄剑,朝空中那条蟒蛇刺去,他示意寒玄去对付那个少年,寒玄摆了摆手,告诉他自己没有武器,只见他出招之间从靴子里抽出来一把匕首丢给寒玄。 寒玄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而再看看一身邪气的穆长风,他感觉自己的武功被楚允高估了,如果此人是穆长风还好说,问题是寒玄都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历,更加不知他武功如何,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既然这个人可以把穆长风的眼神模仿的丝丝入扣,证明这个人和穆长风很熟。 “呦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样貌清秀的小哥哥”穆长风搔首弄姿的扭动着腰肢,移开手中的笛子,纤纤玉指放在唇边,媚眼一抬,娇羞的看着寒玄,她一开口说话就把寒玄冻住了,他看了看身后的楚允,能换一下吗?他的眼神似乎是这样的意思,楚允耸了耸肩,还是专心的对付着蟒蛇。 “没想到,原来是个美人”寒玄突然莫名其妙的痞了起来,他冷哼一声,抬头灿烂一笑。 “讨厌”穆长风伸手在脸上拉了一下,一张人皮从他脸上撕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原来是她”寒玄在心中暗道,幸好自己用了易容术,现在的自己对这个女人来说就是过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这个假的穆长风就是寒玄曾经在雍州见过的那个妖娆红衣女子,此人果然高深莫测,不仅精通驭蛇术,就连易容术也毫无破绽。 寒玄运用内力将手中匕首刺向红衣女人,他就站在原地,匕首通过内力操纵着,匕首刺到女人面前时,她飞跃起身,避开一击匕首紧随其后,她在空中又是一个翻身,唇边漾起一丝笑意,寒玄一直操纵着匕首,他很清楚,这个女人不能近身对战。 寒玄的双手动的越来越快,女人躲避的身影也跟着变快,每次在匕首就要刺中她时,她总能闪开,数招下来,竟没有伤她一分一毫,有好几次的攻击之后,寒玄都想拿下手腕上的晨龙,他也知道,晨龙一出,他的身份就会遭到怀疑。 楚允认得晨龙,会逼问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也认得晨龙,知道自己没有死,会告诉穆长风,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晨龙,寒玄看了一眼地面,终于找到武器了。 寒玄双脚一跺,地上的石子飞了起来,他手掌一挥,十几粒石子朝那个女人射去,每一粒石子都是劲力充足。 女人被石子击中了几下,动作显然慢了下来,寒玄加紧出招的动作,女人也不甘示弱,身影闪动着,手中的笛子再次被她吹起,这次吹出来的曲子却和刚才不同,寒玄眼观四方,耳听周围动静。 异声四起,寒风突袭,冷风中阵阵奇异的味道,寒玄眉头紧皱,楚允也察觉到了异常,却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攻击他的蟒蛇退回了女人身边。 一声怪叫划过长空,一只长着翅膀的怪兽从天而来,尖叫着盘旋在寒玄和楚允两人头顶,寒玄看着头顶上的怪兽,它是狼的身子却长着老鹰的眼睛和翅膀,这种狼曾经听晏风说起过,人们用它身上的特征给它起了狼鹰这个名字,因为它很特殊,基本上见过的人很少,晏风也是从书中看到的。 狼鹰凶猛无比,力大如牛,翅膀各如长六尺,一双眼睛可以贯穿黑夜,一口牙齿发出阵阵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而这种凶猛的怪兽却只在南国出现过,寒玄现在也是提着一颗心,双眼跟着狼鹰在空中盘旋,他悄悄靠近允。 “楚允,你对这怪兽了解多少?”寒玄靠着楚允的背,双手还是操纵着匕首,而目标却是头顶上的狼鹰。 “寒大少侠,这东西我见都没有见过”被寒玄一问,楚允哭笑不得,此刻的他也后悔自己跟着他来了。 “你不了解最好,这怪兽以嗜血为生,我们怕是要变成它的腹中之物了”寒玄靠着楚允幽幽说到,眼角却是观察着楚允的脸色。 “两位慢慢玩,本姑娘就不奉陪了”红衣女人妩媚一笑,掀着肩膀的衣角,华丽的一个转身,换了一副清秀的面孔,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女装,脚步轻盈,腰肢款款的走了,那条蟒蛇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女人走后,在空中盘旋的狼鹰开始有了进攻的举动,楚允倒也有男子汉的气概,他把寒玄挡在自己背后,一把薄剑对着血盆大口的狼鹰,寒玄感觉到背后传来楚允的温度,心里感觉好安全。 “楚允,你闭上眼睛,我没说睁开,都不许偷看”寒玄靠着楚允的背,突然有些撒娇般要求他。 “好”楚允收起手中薄剑,闭上双眼,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机会只有一次”寒玄从手腕上取下晨龙,晨龙换丝,紧捏着手中晨龙丝,眸子盯着狼鹰的眼睛,他在找一个最好的机会,尤其等它先攻击自己,不在它动手前擒住它,它一旦发出攻击,就是一口把两个人咬死的下场。 寒风吹拂着两人的衣摆,狼鹰的羽毛也在风中飘落,寒玄抓住了狼鹰眼珠子转动的一瞬间,手中晨龙丝快速的射到它脖子上,寒玄拉着楚允一跃而起,两人吊在半空中,狼鹰被晨龙丝缠住,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楚允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狼鹰越飞越高把寒玄两人带离了罗城,寒玄紧紧的拉着晨龙丝,而楚允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如果楚允此刻睁开眼,肯定会看到他面红耳赤,寒玄抬头看着狼鹰的肚子,手中晨龙丝再次射出,绕过狼鹰的脖子另一半,他拉着丝线用力一跃,两人在空中一借力,跃上了狼鹰的背,寒玄快速收好晨龙。 “可以睁开眼睛了”寒玄盘腿坐在狼鹰背上,眼睛看着底下的风景,这可比轻功要轻松多了。 “呵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楚允拍着狼鹰的背,狼鹰在空中发出嗷~嗷~的叫声,寒玄白了他一眼,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会被它带去哪里都未知”寒玄安抚似的抚摸着狼鹰的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至少应该试试,不然,它什么时候会把两人甩出去都不一定。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楚允靠在寒玄身上,这种感觉好像两人很熟,好像是忘年之交的感觉,寒玄倒是没有说什么。 “我们做好随时被它吃掉的准备”寒玄伸手轻轻在楚允头上敲了一下,可是,敲完之后,自己都愣住了。 “我楚允可不是这么容易认命的人,吃了我,我怕它会消化不良”楚允也开始打量起狼鹰的身体,坐上来之后才发现它的体积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能坐下两个人。 “如此甚好,楚允,你能否答应我,不杀它”寒玄转头看着天空,眼眸扑闪着期待的光芒,他记得晏风说过狼鹰是可以沟通的,再说晏风还没有见过呢。 “我能答应你,不过,我可要先声明,在我们两个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我绝不手软”楚允拍拍寒玄的肩膀,完全忘记自己根本没办法对付它。 “那还要请你手下留情了”寒玄回头一笑,没有戴面具的脸也有几分少年的羞涩。 寒风呼啸,狼鹰飞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它盘旋在一座山顶上,慢慢的开始往下飞,翅膀也开始扑打着,看来它是要回自己的巢穴,寒玄和楚允两人站在它背上,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四周是茂盛的树林,在那树林之中却有一个漆黑的洞穴,就在狼鹰双脚着地之时,寒玄和楚允两人从它背上翻身而下,快速的藏到了一边的石头后面,两个人气都还没来的及喘,狼鹰就紧跟在他们身后,张着血盆大口追着他们。 树林里,寒玄和楚允在树木之间穿跃,底下是急红了眼的狼鹰,两人已经围着树林跑了好几圈了,树林里的树都快被狼鹰毁完了,身后的狼鹰估计也是饿的厉害,对两人穷追不舍。 “寒大侠,寒大帅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呀,我快要跑不动了”此刻,楚允正趴在一棵树上,低头看着树下的狼鹰,收了翅膀的狼鹰用身体和爪子撞击着树木,眼看树要倒了,楚允马上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如此几个来回,他已经快精疲力尽了。 “你就在上面待着不要动,我来”寒玄从楚允身后的树上跳下来,把正在攻击他的狼鹰引开。 狼鹰本是嗜血物,凶猛异常,哪怕是武林高手,面对它,恐怕也只能智取,而眼下,寒玄却孤身一人将它引到自己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神秘医师郎 第四十四章:神秘医师郎 寒玄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往他们原来位置相反的方向跑,几经都差点被狼鹰抓住,所幸楚允没有身边,他可以肆意的用晨龙丝,一直在树林里穿纵着,终于也到了森林的尽头,现在,摆在寒玄脚下的是一条死路,已经无路可逃,寒玄眼前是万丈峭壁,而他已经被狼鹰逼到峭壁前。 “你是不是很想吃我?”寒玄背靠着石壁,眼睛里一团火焰,狼鹰见他无路可逃,也慢慢的逼近,听到寒玄说话,它嗷~的吼了一声。 “你没有主人!”寒玄再次试图和它沟通,他这次不是问它,而是很肯定,据他所知,狼鹰从来不会视人类为主,它们只会视人类为食,那个红衣女人是用了某种它听得懂的语言把它引到罗城去的,比如说她吹的曲子。 “那么,从今以后,就由我来做你的主人”寒玄眼神坚定的看着狼鹰,晨龙轻转,他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寒光幽闪,划过寒玄手腕,鲜血顺着纤细的手腕流了下来,滴在地上,鲜血的味道刺激着狼鹰的每根神经,当它嗅到了血腥味时,更加的蠢蠢欲动,在狼鹰的眼里寒玄就是一块可口的鲜血淋漓的肉。 寒玄一步步靠近狼鹰,他挽起衣袖,伸出手腕,手腕上的鲜血吸引着狼鹰,狼鹰蹲在地上没有动,直到寒玄走到了它面前,他把手臂举到它嘴边,它才伸出舌头舔着寒玄手腕上的血,手腕上那条细细的血根本满足不了饥饿的狼鹰,它欲求更多的猛然扑向寒玄,寒玄没有躲,狼鹰张口把他咬在了嘴里。 牙齿没有陷进寒玄的身体,身上也没有流出更多的鲜血,他躺在狼鹰的嘴里,手腕还在流血,可是,狼鹰好像已经不需要了,它把寒玄狠狠的吐了出来,嗷~叫了一声,一双眼睛不再嗜血腥红,它淡漠的看着寒玄。 “怎么样?我的血合你胃口吗?”寒玄躺在地上,伸手抚摸了一下狼鹰的嘴,它嘴边还残留着自己的鲜血。 狼鹰眸若死水,嗷~的仰天长啸,寒玄笑了笑,的确,这血怎么会合它的胃口呢?这可是巨毒啊。 寒风越来越冷,天色沉暗,雾花泛起,草木入眠,想起楚允还在这个树林的某处,寒玄撕了身上衣服绑住伤口,打算回头去找楚允。 “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吧!”处理好伤口,寒玄也打算回去。 寒玄刚站起来就被狼鹰的爪子抓住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转头还未发话,身体就离开了地面,四周寒风欲烈,狼鹰抓着他腾空而起,夜色下,朝楚允的方向飞去,寒玄知道,这一战自己赢了。 夜风袭身,身下是一片黑暗的树林,楚允正在林子里寻找寒玄,一阵尖叫,寒风起,寒玄从空中落下来,他稳稳当当的站在楚允面前,楚允愣是没反应过来。 “寒玄,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把那狼鹰折服的?” 这是楚允后来一直追着寒玄问的一个问题,寒玄却也只是笑笑不语,若是让楚允知道谁都如他这般去和狼鹰煞血为盟,那些狼鹰还需觅食吗? 军营中本就每天都能看到一个悠闲的寒玄,楚允来了以后就是两个,这两人可是出双入对的,感情好的像哥们,其实旁人不知,那是楚允死缠着寒玄,除了光明正大的要他教他武功,暗中还想学易容术。 其实,不是寒玄不肯交他,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教,在他的记忆里可没有如何学到易容术的片段,自己莫名其妙就会了,奈何楚允却不信,每日缠着他,只差没跟他同床共枕了,虽然是因为被寒玄丢出帐篷一次后才学乖的。 荣治三十三年夏,侵占永州的南兵再次攻侵罗城,南兵五万对楚军八万,可见悬殊之别,却不知为何,楚军铁骑在战场没了昔日的英勇,曾经的攻城狮也没了雄气,一战之来,兵败如山倒,夺回永州入境城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仍是只稳守住了罗城,没让南兵再进一步。 寒玄和楚允都觉得这事很怪异,楚军之威可是天下人尽皆知,平日里训练时也是威力震天,为何一到这战场上就如生了病一般,寒玄和楚允里外奔波数日,才查出了其中晦情。 南兵军营里最近来了个年轻人,据说医术高明,很会用药,而正是此人从中作梗,他给每个南兵的军装上都涂了一种让人闻到就会昏昏沉沉的药汁,而南兵早就吃了解药。 “南国的能人异士还真是多,前有妖冶驭蛇女,后有年轻药师郎,寒玄,你知道楚国的高手都哪去了吗?” 帐篷里,楚允一边调解着瓶子里的解药一边翻着书本,寒玄则在一旁试解药。 “不知道”此刻,寒玄忙碌的什么心思都没有,眼下的困难都还没解决,哪有闲心去想那些无关之事。 “你确定这药有用?”楚允也捏了一粒药丸一口吞下肚,然后拿过一旁的南军衣服闻了起来,这些衣服都是从战场上带回来的。 “除非他们明天换药,否则就不会行不通”寒玄放下手瓶子,抬头冷着一张脸。 “明天他们会准备攻城,到时候,他们所有的装备都会有,包括攻城用的火箭,火把,梯子,所有尽可能被我们碰到的东西,都会有,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日便能制出来,必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浸泡,所以,他们不会换药”寒玄重重的将拳头打在桌子上,一旁的楚允吓的立起了身子。 寒玄从未想过,原来战场也如后宫,无所不尽其用,所谓的尔虞我诈就是这样吗?他一直以为,战场之上,男儿的天下,必是铁骨相照,刀剑相斗,坦荡相见,不料却也可以如此勾心斗角,手段尽施,无所谓英雄侠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话说回来,别人军营里随便来个人都是能人奇士,你呢?你会什么?”寒玄转头盯着楚允,他的确想知道,这么多年来,楚允都学会了什么? “我?我武功不如你,谋略不如你,更不敢称什么能人什么异士,你满意了吗?”楚允收起手中衣服,语气不佳。 “怎么说你也是一国王子,习武不过是防身,最主要的无外乎智谋” “你怎么知道我是王子?我记得没有和你说过吧?”楚允突然警惕的看着寒玄。 “哦是欧阳将军告诉我的,他还特别叮嘱我,万万不可让你受伤了” 寒玄眼珠一转,急忙拉欧阳凌出来当后盾,果然言多必失,差点就失言。 “这样?”楚允一脸怀疑,不过,想想觉得也应该是这样。 “楚允,明日还要出战,早些回去歇着吧!”寒玄怕楚允继续追问,找了个借口就把他打发出去了。 “那我走了”楚允被寒玄推出了帐篷,出来后才发现,不对,这天色还早啊! 翌日,临上战场前,寒玄把脸上面具拿了下来,换了一张陌生的脸,跟在欧阳凌身边,楚允对他的易容术产生了更深的热爱,寒玄从未告诉楚允他的武功是授欧阳凌所教,否则他一定也寸步不离的缠着欧阳将军。 战鼓雷鸣,金戈铁马,兵临城下,攻城只在一瞬,南兵弓箭手整装待发,城中已没了无辜百姓,楚军恭侯迎战,这一战,寒玄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陈大将军,威风凛凛,战甲披身,长年争战沙场的古铜色肤色,看上去和想象中差不多,只是,好像不是很精神,神情也有些异常。 战场上,楚有陈武应,欧阳凌,寒玄,楚允,尚营帅,南有策龚,左单龙,穆长风,宋颜,营帅,一位白衣男子,楚军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南兵,城门深锁,两万楚军在城门外誓死守城,城墙之上,寒玄鹰眼般锐视着战场下的穆长风,自己这个样子,想必谁都认不出来吧,只是,为什么感觉那个年轻人在看着自己? “寒玄,看到那边那个年轻人了吗?”欧阳凌指着坐在马背上的年轻人问寒玄。 “嗯,之前没有见过,应该就是他了吧?”寒玄擦拭着手中长矛,头也没有抬,他要用手中这杆长矛报上次被洪流冲走之仇,为那些在龙舌山丧命的弟兄,也为自己那一箭。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对付他的准备”欧阳凌完全忽略了寒玄从刚才就把目标锁定在穆长风身上。 战鼓嘶鸣,杀伐声起,万箭齐发,战争欲发激烈,城墙下是奋战杀敌的将士,看着穆长风等人疯狂肆意的残杀楚军,寒玄心如刀绞,手中的长矛被捏的嘶嘶作响,他预计的没错,南兵的确又用了那些泡了的装备,而且就连射到城墙上来的箭上也有,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恐怕,又要中计了。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呢”寒玄低喃一声,纵身跃下城墙,跨坐在一匹马上,长矛一挥,策马直奔,长矛如饥渴许久般,矛头对着穆长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你的对手是我 第四十五章:你的对手是我 寒玄一路横扫直刺,狂杀数百南兵, 长矛上已是血迹斑斑,当他杀到穆长风面前时,那个红衣女人想上前阻止他,不料一把剑挡在了她面前。 “喂,你的对手是我”楚允及时出现,他一剑挡在宋颜身前。 “你要陪我玩?”宋颜纤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妖娆。 “那你可要看好了,不要被谁玩哭了都不知道”楚允抬头一记邪笑,他胸有成竹,一身戎装,亦是潇洒有余。 “”此刻,寒玄的心里是这样的,不过,他倒是很期待楚允在战场上的英姿。 长枪破风而来,穆长风手中的长枪险些刺中分神的寒玄,寒玄跃身离开马背,战场人马千千万,寒玄的眼里只有穆长风一人,每一次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瞄准穆长风,两人接招出招,见招拆招,长枪刺出,长矛利扫,两人周身尘土飞扬,周围士兵都不敢近身。 这双眼,一股深仇大恨的杀气,可是这张脸却是陌生的,穆长风和寒玄两人手中已经换了武器,更加近身的厮杀,虽然,寒玄现在没有戴面具,也用了易容术,但是他的眼神太以穆长风为目标,这让穆长风不得不去怀疑他。 楚允终于拿出了自己的真本领,不为美色所动,舞起的阵阵剑花直逼宋颜,这次他可是带了三把剑前来,三剑出鞘,一鼓作气,将手中的剑发挥到了极致,剑气在他周身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波,他凭藉着内力掌控着空中的剑,和他对战的宋颜却是以绣花针为武器,终是招架不住,宋颜没想到楚允之前保留了实力,现在已是花容失色。 无奈之下,宋颜召唤了蟒蛇,而且不只一条,她袖子一扬笛子一吹,战场四周出现了很多毒蛇,几百条毒蛇对着楚军吐着腥红的蛇信,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楚军一时慌了神。 漫地爬动的毒蛇让寒玄头皮发麻,冷汗直流,出招的身体也有些僵硬,而穆长风此刻却紧下杀手,招招致命,寒玄避开一剑又剑,手臂上却不小心的被划到了几条口子,看着手臂上流出的鲜血,寒玄的杀气一瞬间回来了,撇开那些毒蛇不管,他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成少帅”。 由于战场上出现很多毒蛇,楚军有不少中了毒蛇之毒,城外的将士已是招架不住,虽说楚军已事先做好准备,这次发挥了往昔的威力,却出了毒蛇这样的意外,而且毒蛇的数量还在增多。 欧阳凌与左单龙百招过后,左单龙已战败在他枪下,欧阳凌并没有杀他,毕竟他已身受重伤,不料,欧阳凌没有杀他,他却被穆长风一剑刺死了,穆长风那双眼睛发出的狠毒光芒让寒玄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杀了他?整个战场上没有人看到,只有和他交战的寒玄看到了,为什么穆长风要冒着会被寒玄伤到的危险杀掉左单龙? “到头来,你还不是死在我的剑下”穆长风感叹着,阴狠的眼神露出一丝解脱,当他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对左单龙下手时,寒玄的弓箭也瞄准了他。 寒玄松开手中箭,箭头狠狠的射穿了穆长风的胸膛,鲜血飞溅,箭的冲击力道把他撞出几米远,他捂着胸膛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白皙的手掌,可是,他的眼神却还是冰冷又阴狠的看着左单龙的尸体,倘若寒玄知道穆长风身上的武功很多都是左单龙传授与他,或许,他射出去的可就不只一箭了。 直到这一刻,穆长风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少年是寒玄,那个被他逼下万丈洪流的寒玄,看到他手上弓箭拉开的那一刹他就确定了,整个战场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握到弓箭,况且,还是随身携带的神秘武器。 无尽的折磨,无尽的嘲弄,无尽的黑暗,原来,这些都会有结束的一天,原来,人真的只要变强了,什么都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得到,只要自己变强了,也能从无尽的黑暗中爬出来,穆长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看着寒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用力拔出了胸膛的箭,鲜血急涌而出,染湿了胸膛的衣服,如绽放的花朵,娇艳又刺眼。 寒玄不再看他,背着晨龙转身离去,穆长风怨恨的看着他骑上马绝尘而去,若是自己不死,下次战场再见,绝对要将你碎尸万段。 战场上趋势已然明了,城外楚军已失守,南兵步步紧逼,攻城在即,宋颜吹笛子控制着毒蛇爬上了城墙,城墙上埋伏着一千弓箭手,和两千替换弓箭手,此刻,陈大将军主战城内,寒玄把城外的战场丢给了欧阳冷将军和楚允,自己则是回了城里。 回到城里的寒玄让人准备了很多木箭,站在城门之上,他拉弓上箭,将烧着火的木箭射下城门外,毒蛇遇火就逃,城墙上的士兵也拿着火把在烧往上爬的毒蛇,寒玄站在被数万南兵视为目标的城门塔里,疯狂的往战场上射箭,楚国弓箭手也不甘示弱的以万箭齐发回礼。 解决了那些碍眼的毒蛇,楚军也占了一点上风,放眼望去,战场上已没有穆长风的身影,藏身在城墙塔里的寒玄躲开乱箭穿射,这次,他把箭头瞄准了宋颜,她那身妖艳的红可是让人很头疼呢,只是,很可惜,寒玄激发全身力道射出的那支箭却被一直没有动静的那个年轻人截住了。 “只听说此人医术了得,没想到对武功也有几分见地”寒玄收起手中弓弩,现身站出来看着那个年轻人。 为什么他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他那双眼睛,身上的气息,虽身在战场,却如清风拂水般撞击进心里,而那个人也正看着自己,用一种相识的眼神,数万人中,他淡若浮华。 此战,楚国略占上风,虽折兵不少,南国也未再踏进一步,只是,想要将他们驱逐出境却是有些困难,楚国出战兵力已是极限,再向朝中请求支援就必须要有最合理的理由。 暂时将南兵按压在了永州城,楚营也在整理军营琐事,战事暂休,寒玄也知道,若不是南国背后有其他指使者,他们万不会以卵击石,几乎整个南国的兵都出战了,南国人口本就少,参军者自然也就不多。 公孙羽廷正因为担心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事另有阴谋,才有所顾忌,即没有对南国赶尽杀绝,也未把楚国实力展现出来,公孙羽廷没弄明白的事有太多,南王为何突然隐政?南王虽然不甘于妥协楚国,也一度想结束两国协议,但以他的作风是不会随便挑起战争,南王嫡子穆长君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孙羽廷坐在月如歌亭喝茶,身边没有宫娥妃嫔,四周很是安静,他悠悠的喝着茶,桌上放着暗探从南国送回来的信笺,还有南国丞相叶秋客的信,这两封信上都提到南王病卧床榻一事,看来,的确出了些情况。 近年来,从各国暗探打听到的消息看来,最有野心要吞掉南国的只有魏王,魏王是何许人也?当年九斩手足,七赐水牢,意扰天下太平的魏王步音司,若不是前楚c吴两国折他羽翼,如今的天下怕是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楚国宫中近年来越发的冷清,虽说也新添了不少王子公主,却是没有一个闹腾的,不像之前的千 “千语?”公孙羽廷突然茶杯一抖,身体僵住了,这两个字,突然莫名的浮现在脑海,每每宫中冷清时,越发的清晰。 千语服毒之事已经过去六年了,公孙羽廷清楚的记得,那日玉楚宫中,欧阳玉是何等的绝望,晏风是如何的绝决,如果千语尚在人世,如今也到了出阁花季,如今大家也都从悲伤中走出来了,留着那岁月在记忆中过分的死去。 欧阳玉昨晚说这几个月一直没有晏风的消息,想来是走的远了些,待他想透了,自然会回来,芙玉倒是该出阁了,前些时日燕国使者前来拜访过,都觉芙玉与燕国四王子年龄相配,燕王也有此中之意,只是介于南犯一事,暂时搁置了。 如今这天下乍看太平,平静下的暗涌却是无法预知的,楚国若不是屯兵足矣,绝不会引数国虎视,只是,再如铁桶的江山,也会有耗尽的一天,而公孙羽廷却无趁威扩土之意。 罗城城墙上,寒玄坐在城塔上吹着陶笛,翠玉短笛吹出的音律婉婉动听,玉光拂唇,思上音来,银色面具下的脸冰寒依旧。 楚允也坐在城塔上,他对音律不是很挑剔,寒玄吹的好与不好都不是事,关键是楚允明天就要回荣安城,短短的数月的时间已过,楚允实在不宜在军营中待久,这是身为质子的自觉。 夜色朦胧,远处火光点点,渐渐靠近城门,看上去像是一支马队,城塔上的寒玄和楚允相对一眼,提高警惕的看着城门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将你的女人还给你 第四十六章:将你的女人还给你 寂静的夜,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抱着一个包裹在夜色中奔跑,她已是满头大汗,发丝蓬乱,身上衣物早已是脏兮不堪,脚下的鞋子也磨损的面目全非,她一路逃命似的奔跑着,气喘吁吁,脚步也缓慢了下来,在她身后,是一群骑马的南国兵,十几个南国士兵举着火把把她围了起来。 女子紧紧的抱着怀中包裹,被人团团围住,身子缩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一群南兵哈哈大笑,女子吓得蹲在地上,泪水流湿了脏污的脸,她绝望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路,城门紧闭。 “你们南国人不只喜欢自不量力,还喜欢欺负弱小” 楚允摇着折扇突然出现,他一身清凉夏装,淡漠的扫了那些南兵一眼,他身后的寒玄仔细打量着那女子,衣衫破烂不堪,却也能看出是楚国服装。 “我们少帅要带这姑娘回永州,你们最好少管闲事”几个南兵嚣张的叫着。 “哦?敢问你们少帅姓甚名谁?”寒玄听到少帅二字瞬间来了精神,若是他们嘴中的少帅是成少帅,那他下次一定会下手重一点。 “我们成少帅的名字岂是你等小老百姓知道的”南兵得意的摇晃着手中长刀,他话刚说完,身体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可是,谁也没有动他。 寒玄暗中凝起一股内力,将几个南兵一一打落在地,剩下的人骑着马纷纷后退,他上前扶起蹲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寒玄扶着她往城门走去。 “姑娘,不要害怕,到了城里就没人敢再伤害你”寒玄丢下瞪着他的一群南兵,自己带着女子走了。 “啊”女子突然停下脚步,痛苦的叫了一声,身体缓缓倒下,寒玄急忙扶住她,看到她背上插着一支箭。 寒玄猛然一回头,看到穆长风骑着马,手拿弓箭,脸如死水的看着自己,他果然没有死,寒玄立即封住女子的穴道,他本想动手与穆长风一战,不料穆长风却调转马身走了,寒玄只得作罢,夜又恢复平一群人来去匆匆。 楚允抱着女子急匆匆赶回军营,本想叫军医,却被寒玄拦住了,他说毕竟是姑娘家,多有不便,于是将她带回了自己帐中,楚允一直在心中想寒玄说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带回他帐中?军医那不方便,难道他就方便了? 楚允被寒玄赶出了帐篷,再三交代不许偷看,寒玄一人在帐中给那女子拔箭上药,给她包扎伤口,一直忙到半夜才算稳住情况,楚允也当真是悠闲,居然一直在帐守到半夜。 被寒玄收拾好的女子整个人都变了样,原来是个美人丕子,也难怪会惹来杀身之祸,楚允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子,一脸恍然大悟,忙拉着寒玄到一旁质问。 “寒玄,没想到你好这一口,英雄救美很成功啊!”楚允轻拍着手中折扇,一脸贼笑的调侃寒玄,未了还露出一副赞赏的表情。 “”寒玄不想说话,他现在很累很困,要休息,闲杂人都可以出去了。 “被我说中了吧?嘿嘿嘿放心,我绝不告诉旁人”楚允见寒玄不说话,觉得自己完全说中了,还拍着胸口保住绝不外露消息。 “嗯!”无奈之下,寒玄应了一声,然后,很客气的把楚允请出了帐篷。 翌日,寒玄和欧阳凌送楚允出罗城,欧阳凌送他出了军营就回去了,寒玄却是一路送他到罗城外,一路无言,数月的时间里,寒玄似乎习惯了楚允在身边,亦如多年前般,而今日一别却不知何时再见,寒玄毕竟是女子,心底的那块柔软一直保留着,昔日与他分别却无奈,如今却要再次与他分别,也许此一别便是永别,沙场无情汉,怎藏儿女情。 临行前,楚允叮咛嘱咐说了一大车,寒玄都一一点头答应,当楚允策马离去时,他没有回头,麻木的回到军营,脑中一片空白,浑然不记得这一路是怎么走回来的。 回到帐篷,发现那个女子已经苏醒,寒玄熬了药,坐在床边亲自喂她喝,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过,伤口虽然很深,也幸好没有射中心脏。 女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每次看寒玄的神情有些微妙,她不说,寒玄也就没问,只是给她准备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等她能动时换上,毕竟这是军营,她一个姑娘实在不适合出现在此。 七八天时间在忙碌中流逝,女子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身体恢复的速度不太乐观,寒玄以为半个月左右就能将她送出军营,看来算错了。 “公子,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痊愈?”这是这些天以来,女子对寒玄说的第一句话。 “在服用几次药应该就不碍事了” 寒玄把药端到床边,递到女子手中,刚转身要走,却被女子拉位,他回头看着她,只见她低着头,手拉着自己的衣角。 “公子,我伤好了是不是要离开军营?”女子的手微微颤抖。 “是,我会把你平安送出去”寒玄眉头一皱,他不知道这姑娘究竟想说什么。 “可是,公子,你我已有肌肤之亲,恐怕”女子头低垂,脸泛红。 “肌肤之亲?姑娘你误会”此刻,寒玄头脑一片空白,肌肤之亲?好像是有。 “难道不是公子为我疗伤?不是公子为我换衣?”女子微微抬头,泪眼朦胧,轻咬红唇。 “是是我”寒玄再怎么迟钝也该知道这姑娘的意思了,恐怕是要自己负责。 “那”女子欲言又止。 “姑娘,在下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寒玄逃也似的出了帐篷,脸上尴尬未散,外面一众弟兄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在此之前,寒玄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一味的救人,虽说是有了肌肤之亲,那也是无奈之举,她应该想到才是。 那女子在军营待了半月之余,身体总算痊愈,却是不愿意离开,说是要留下来报恩,寒玄怎么看她都有以身相许的打算,这几日,他一直在为此事操心,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担心这姑娘是穆长风故意安排到军营里的人。 一连数日,寒玄与那女子都拉远着距离,她受伤在身时,他可以照顾她半月之余,现在她伤已好,却与她拉远了距离,那女子穿着寒玄的衣服每天跟进跟出,瞻前马后,这让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放心,寒玄索性心一狠,将她送回那日救她的地方去。 军营重地,怎能任由一个陌生女子进出?如果她真的是穆长风安排的细作,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送回去,寒玄当初以为她只是一个落难的姑娘,才好心救了她,不料她却要留在军营中,若不是有什么目的,哪个姑娘会想待在环境恶劣的军营里?寒玄一直在心里责备自己。 夜里,远山迎风,夏风微凉,寒玄骑马带着那姑娘出了城,他手中拉着绳子,女子双手被他绑着,一路跟在马后面走着,她咬着牙,脚下步履缓慢,寒玄依旧冷颜如霜。 到了南营驻扎地,寒玄射出了一支带有信纸的箭,将穆长风引了出来,穆长风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单枪匹马的前来找自己,他看到寒玄拉着被绳子绑起来的女人,不仔细看都没发竟然是前几日弟兄们孝敬他的那个女人,还真是可惜。 “成少帅,我将你的女人带来还你,前几日多有得罪,还望成少帅莫见怪”寒玄将绳索丢到穆长风面前,那姑娘踉踉跄跄摔倒在地,她抬头惊恐的看着寒玄。 穆长风眼如死水,没有任何表情,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姑娘一眼,他只是看着寒玄,他唇边漾起冷笑,那姑娘满脸泪水。 “难道猜错了?”寒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冷冰冰的看着那个姑娘。 “本少帅对破鞋没兴趣”穆长风抬头挑眉一笑,一字一句,慢慢说到,嫌弃的眼神在那姑娘身上一扫而过, 寒玄紧攥着拳头,静静的看着穆长风,只见他拿了弓箭,一脸挑衅的看着寒玄,箭头却对着那姑娘,见寒玄无动于衷,他的手轻轻一松,那支箭朝姑娘射了出去,那姑娘吓得紧紧闭着眼睛。 “唰啪”一股剑气从姑娘头顶扫过,她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刚才那支箭被寒玄用剑挡住了,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剑指穆长风,穆长风耸了耸肩,收起弓箭,看来他没有打算和寒玄交手。 “今天我可以放过你,他日战场再见,上次那一箭,本少帅自当奉还”穆长风回头煞气满眼,丢下这话就走了。 寒玄突然有点欣赏穆长风,今晚,他完全可以带大批人马出来擒拿自己,可他却是自己一个人出来,不过,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一点却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寒玄收剑归鞘,带着惊魂未定的姑娘回军营,这个包袱始终没有丢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玉佩之迷 第四十七章:玉佩之迷 自那姑娘留在军营中后,寒玄的起居饮食都被她包了,把寒玄照顾的像过公子爷,姑娘不只貌若梨花,通情达理,更是心灵手巧,相处下来才知道,姑娘叫问琴,是荣安人,跟着跑商的大哥去南国,回来的路上遇上两国战争,和大哥走散后被南国士兵掳了去,她是从南国的军营里逃出来的,幸好那天晚上遇到了寒玄和楚允。 “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伺候你休息吧”问琴端着水进了帐篷,她在军营里也是一身男装,倒是没有给寒玄添麻烦。 “不必了,你先去休息吧”寒玄知道她进来,头也没有抬,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公子可是嫌弃问琴伺候的不好?”问琴绕过桌子,走到寒玄身后,拿了衣架上的外衣披在寒玄身上,双手却停留在他肩膀上。 “我还要忙,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打扰我”寒玄温柔的拂开她的手,抬头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是,公子”问琴虽有不甘却也没办法,只得先下去休息了。 寒玄放下手中的书,坐着发呆,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看书,问琴的表现再明显不过,她对自己有爱慕之心,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夜深人静,寒玄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休息,他刚除去外衣,突然,两只手臂就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一股香气扑来,弥漫在鼻间,柔软无骨的身子靠在他背上,他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问琴,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公子,就让问琴伺候你吧,公子是问琴的救命恩人,问琴为公子做什么都愿意”问琴紧紧抱着寒玄,纤细的身子陷进他衣服中,声音轻泣。 寒玄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着,他叹口气,闭上双眼,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在移动,他一惊,一把抓住问琴的手,转身看着她,只见她眼神迷离,眼中雾花起舞,脸颊绯红,她身穿袭衣,发丝飞散。 “问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寒玄轻轻将她推开,抓过衣架上的外衣给她披上。 “不管公子是什么样的人,问琴都决定照顾公子一生一世”问琴根本不听寒玄说什么,仍是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看着寒玄。 寒玄知道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他揽过问琴的纤腰,单手将她抱起朝床边走去,寒玄将问琴推倒在床上,坚定的眼神看着身体微微发抖的问琴,他解下腰带,脱去长袍,拉扯掉身上的束衣,解开袖套,只留下一件里衣,他单膝跪在床上,弯腰俯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人。 问琴躺在床上,呼吸急促,手抓着床单,眼神里倒映着寒玄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寒玄轻轻一拉背上的衣带,白绫随着他的动作一圈一圈松开,掉了下来,他伸手将头上的发冠也拔掉,一头宛如瀑布的发丝散落下来,寒玄按住问琴的肩膀,双眼中带杀气,问琴看着他的动作,惊的目瞪口呆,脸上的绯红浅浅退去,理解到寒玄眼中的意思,她慢慢的点点头。 寒玄坐在椅子上,他只披了一件外衣,白绫和束衣都落在床上,问琴从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拿着白绫帮寒玄穿好,再给他穿上束衣,然后默默离开。 这一夜,寒玄彻夜未眠,第二天,问琴一如既往般伺候他起床,然后帮他补衣服,好像昨晚的事不曾发生,寒玄以为她会离开军营,没想到她却比之前更加照顾自己,不但饮食比之前挑剔,床上的床单和被褥也都重新换过,寒玄默默的接受着,只要她不出问题,他什么也不会说。 荣治三十三年秋,南王突然下诏撤回所有外境兵马,并修书向楚王公孙羽廷请罪,一夜之间,在寒玄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情况之下,南兵就陆续撤走了,原本是有期待和穆长风战场上一决高下,如此看来,也只能拭剑回鞘了,还真是遗憾。 同年秋,欧阳凌带寒玄回荣安城,问琴自然也跟着寒玄,欧阳凌在荣安城有一处府邸,虽不及陈大将军的府邸宏伟气派,却也装置的很有特色,欧阳凌只能在荣安待十天,向公孙羽廷汇报完此次的情况后,又要回到雍州城,欧阳凌此次还让自己的同僚给寒玄在宫里找了一份官职,他以少帅之名上任,欧阳凌说,年轻人要在宫里建立一些关系,这对他的前途有莫大的帮助。 寒玄带着问琴在荣安城的街道上逛,他虽然出生在荣安城,却从来没有好好的逛过荣安城,他走在街上总能引起别人的注目,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他暂时在欧阳凌的府邸鞍身,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问琴送回家,回到荣安的问琴恢复了女儿身,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也不是很好。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问琴紧跟在寒玄身后,若不是她相貌出众,旁人定会以为她是寒玄的丫鬟。 “公子也是荣安人?”问琴突然挽过寒玄的手臂,悄悄的在他耳边问, “我的事你不必知道”寒玄脚步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推开问琴,手中的折扇继续摇着。 “我是公子的丫鬟,关心一下你也不行吗?”问琴在他身后偷偷笑着,还真是冷淡,也不知道之前她是怎么耐着性子照顾自己那么久的,不过,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个女人,平时掩饰的那么好,自己差点就载在她手上了。 “丫鬟?我要是男人一定不会把你留在身边”寒玄拿着折扇挡住脸,凑到问琴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 问琴浅浅一笑,继续跟在他身后走着,荣安城一半的街道都走完了,问琴还没告诉寒玄她家在哪里,寒玄就当是排遣无聊,继续在城中走着。 寒玄悠闲的摇着折扇,穿梭在楼房街道,经过城中石桥时,寒玄感觉一股掌风朝问琴击来,他把问琴拉到自己身后,折扇一挥,挡住那那个人的手掌,那个攻击他们的人轻身站在桥架上,一瞬间,桥上的人都吓跑了。 “你是什么人?”寒玄折扇一收,抬头看向那人,冰冷的眸子闪动着, 青衫裹身,发丝披肩,头顶发冠微束,额前几缕发丝遮住了半双眼睛,不过,却是长一副风流倜傥的好相貌,只是,为什么要攻击问琴?寒玄回头看了看问琴,她无辜的摇摇头, “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件事情,不知姑娘能否坦诚相告?”站在在桥架上的男人一直打量着问琴,好像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 “公子请说”问琴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放心的从寒玄身后走出来。 “请问姑娘腰上的这玉佩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男人指着问琴腰上的玉佩,眸中闪过一丝忧伤,立即被他掩饰起来。 寒玄听他这么一问也好奇的看向问琴的腰上,看到玉佩的一瞬间,他身体猛然一颤,那块玉佩是自己的伽蓝玺玉,只是,为什么会在问琴身上?他仔细的多看了几眼,这块玉佩虽然是伽蓝玺玉的模子,但质地却不一样,他记得伽蓝玺玉是父王曾经随身携带的玉佩,后来就一直戴在自己身上,相信这世间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它的模样,问琴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是我在路边摊买来送给她的”寒玄心里有疑问,打算好好问清楚,所以抢先一步回了男人的话。 “嗯”问琴没想到寒玄会替自己这样回答。 “请问是在哪里的路边摊?”男人轻飘飘的从桥架上落到地面上,走到寒玄面前。 “在很远的地方”寒玄随便说了一个谎,待那男人走到他面前,才看清楚他的容貌,虽然他额前的发丝有些影响到寒玄的观察,不过他确定,曾经见过这个人。 “这位公子真会说笑,实不相瞒,姑娘腰上的这块玉佩乃在下家父之物,世间仅次一枚,所以,姑娘最好还是从实招来的好”男人的语气突然变了,眼神中满是怀疑。 “家父?”寒玄斟酌着男人说的话,再看看他那张脸,竟然有几分眼熟,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的父亲就是寒玄打了个冷颤,拿折扇的手也僵硬了。 “在下不知道这玉佩之前的主人是什么人,只知道卖我玉佩的是位年轻人”寒玄从问琴腰上取下玉佩,递到男人手中,既然他这么怀念,就让他好好看看,看他有没有慧眼,能看出这玉佩的端倪。 “年轻人?是是姑娘吗?”男人突然激动的抓着手中玉佩,他抚摸着上面的雕纹,手指头只是轻轻的从上面经过,他的脸色就变了,他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眼,脸上尽是失落。 “不是,是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公子”寒玄从他手中拿过玉佩,相信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这块玉佩,不过是块廉价的代替品罢了,说到底,他这么在意这块玉佩,无非是认为千语没有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回荣安 第四十八章:回荣安 “年轻公子吗?是啊,她向来喜欢穿男装,不过,那个人却不是她,多谢二位,在下告辞”男人呢喃着, 眉头一松,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寒玄看着他离开,心中的难受终于涌上来,眼角的泪水在面具下流淌着,若是他回头,定会看见一个陌生少年郎泪如雨下。 “公子,你怎么了?”问琴扯了扯寒玄的衣袖,她看到他的面具在流泪,心里有些担心。 寒玄紧捏着手中玉佩,转身拉过问琴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到了一处小巷子,他狠狠的将问琴按在墙壁上,眼露凶光,剑唇轻抿,不明所以的问琴贴着墙一动不动。 “你究竟是什么人?”寒玄按着问琴的肩膀,脸凑在她的耳边,他语气冰冷,问琴害怕的双眼瞪大。 “公子你怎么了?”问琴的声音在颤抖。 “这块玉佩你从哪里弄到手的”寒玄的手掌移到了问琴的脖颈上,手指扣住她的命脉。 “这这是我自己做的”问琴抓着寒玄的手臂,她已经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 寒玄听她如此一说,非旦没有松手,反而扣的更紧,好像随便一用力就能掐死她。 “先前我见公子的身上有这样一块玉佩,所以就自己做了一块,一直戴在身上”问琴已经喘不上气了,白皙的小脸憋的通红。 寒玄终于松开了手指,他不知道问琴何时拿了自己的玉佩去刻印,之前在雍州城时不知什么原因把玉佩弄丢了,本想丢了就丢了,后来为了有个念想,还是做了一块差不多的佩戴着,谁知那时候照顾他起居的问琴居然看到了,说到底,也怨自己太大意。 “今日之事我不会再追究”寒玄手掌用力一捏,掌心的玉佩碎成了粉末,手往空中一扬,粉末随风飞散。 寒玄送问琴到家时天色已晚,荣安城中霓虹灯起,烟楼腾辉,书生挑灯上阙楼,拒绝了问琴父母的盛请,寒玄一人折回欧阳府,欧阳凌交代过他要收拾好东西,过几天准备任职。 欧阳府平时也只有欧阳夫人和一对儿女住,下人也不多,挺清净的,欧阳凌倒是摸清楚了他这徒弟的品性,特地挑了一处偏僻的房间给他,欧阳凌一直到离开荣安城也没有告诉寒玄入宫任什么职。 欧阳凌的夫人是个很贤淑的女人,待寒玄如己出,两个孩子倒是偶尔回府上住几天,听欧阳夫人说儿子在城中书堂做夫子,女儿则是自己有院一处别夗,寒玄到府上这几天他们刚好不在。 翌日,寒玄正打算出门,刚好碰上几个丫鬟往欧阳府搬东西,门外还有一辆马车,丫鬟们见寒玄从里面出来都愣住了,从那马车上下来的姑娘倒是一脸不爽的看了他几眼,想来应该是欧阳凌的女儿,自己还得叫一声表姐,寒玄示过礼后才出了门。 一路上,寒玄都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他走那人也走,他停那人也停,而且还是一个不机灵的女人,脚步声大,动作笨拙,一路的香味都能开香料铺了,寒玄揉着发疼的额头。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寒玄突然出现在问琴面前,手中折扇敲了敲她的额头。 “公子你怎么知道是我?”问琴从一堆灯笼后面走了出来,她一直跟在寒玄身后,刚才突然发现他不见了,所以才会躲在灯笼后面找人,没想到他居然早就发现了自己。 “你身上这香味,想不发现都难”寒玄白了她一眼,折扇一摇,扭头走了,问琴只能巴巴的跟着。 “真有这么香吗?我自己怎么没闻到?”问琴皱眉嗅着自己的手指袖子,小嘴一撇,的确有点。 “说吧,跟着我有什么事?”寒玄煽动着折扇让自己的鼻子换换气。 “我我父亲让我来找你”问琴脸色尴尬,双手也不知道放哪好。 “为何?”寒玄停下脚步看着她, “因为你救了我,我父母不知道你是是所以让我来找你”问琴支支吾吾,双眼乱转。 “嗯,你父母只是让你来找我?”寒玄折扇一收,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问琴。 “嗯,说要你对我负责”问琴深深圳叹了一口气。 “你父母不关心我的为人?不关心我是做什么的?”寒少围着她绕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翻,嘴中发出啧啧声。 “怎怎么?难道我还配不上你吗?”问琴红着脸,双手叉腰。 “是在下配不上你这个让父母担心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寒玄忙作揖回拒。 “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跟着公子,以后我就是公子的丫鬟,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问琴上前拉住寒玄的手臂。 “做我的丫鬟可是有要求的”寒玄轻轻撇开问琴的手。 “有什么要求公子尽管说,问琴一定照办”问琴眉开眼笑,只要有要求就代表有机会,。 “无色无味,无怠无愚,无私无畏”他转着手中折扇,昂首挺胸的在问琴面前走了一圈。 “无色无味?”问琴拍拍自己的小脸,弹了弹广袖,嗯,好像是该解决一下。 寒玄话还未讲明,一转身便瞧见问琴扑通一声跳到河里去了,引来路人纷纷围观,甚至有人对寒玄指指点点,深秋之际,水凉透骨,问琴却在河里泡了好一会儿才爬上来,一上岸就忙问还有没有香味了。 “”寒玄顶着被众人指责的压力看她演完这出戏,若不是他定力好,恐怕早丢下她走了。 “公子,怎么样?还有味道吗?还有其他要求吗?”问琴拧着湿透了的衣裙,一边小心的注意着寒玄的脸色。 “没了”寒玄现在可是被旁人当作在众目睽睽之下逼美娇娘跳河的绝品公子,哪还敢对她有其他要求,除非他不想在荣安城立足了。 问琴一身湿漉漉的跟着寒玄回了欧阳府,进了欧阳府还被好几个丫鬟笑话来着,她那副落魄模样可是连一个丫鬟都不如,自然也就不敢说什么,寒玄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是养不起丫鬟的人,寄人篱下,身无分文,仅有的几套也是欧阳凌给他的,好在问琴懂得察言观色。 问琴自带家当跟随了寒玄,所谓家当也不过是一个包裹,里面几套简装,什么头饰珠花一件都没带,也算是满足了寒玄的要求,一身素装的她倒是让人眼中惊艳,未施粉黛,发丝简易的绾在脑后,是和寒玄挺般配。 欧阳守回府后就拜访了他爹的徒弟寒玄,刚回到家中就听下人们说有这样一个人在家,忍不住去找寒玄聊了一会儿,寒玄看到欧阳守之后,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欧阳凌将军武艺高强,性格豪爽,欧阳守却是个十足的白面书生,文文弱弱,见了寒玄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都会颤抖的样子。 相反的,欧阳溪却是学到了欧阳凌的几分武功,性格也比她哥哥欧阳守要强,寒玄虽没有和她说上话,却是远远的见过几次,待府上的每个人都挺好的,每次他想主动上前打招呼都会被她很巧妙的躲开,看来是不喜欢和陌生男子说话。 欧阳凌离开荣安城的三天后,宫里的入职文书才传到寒玄手中,看完文书内容后,他就一直坐着喝茶,什么也不说,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样子,问琴倒是急了,问了他几次都没有说,他只是把文书放在桌子上,问琴看了一眼,文书的内容大概是说要寒玄去做六公主的护卫,具体什么原因却没有说清楚。 “进宫做公主的师父?”问琴指着上面的文字,满脸疑问。 “嗯”寒玄抿嘴喝了一口茶,眸中闪动着淡淡的忧伤,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 文书不是朝廷传下来的,看上面的笔迹和印章,寒玄知道这是凤令,是王后的密令,她让欧阳将军推荐合适的人选,所以,自己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寒玄无奈的摇摇头,王后的密令,看来是推不了了。 “公子,宫里没有武将?为什么要在欧阳府挑人?”问琴给寒玄添了一杯茶水,杯中胚色越来越淡。 “问琴,你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我第一次来荣安”寒玄倒掉了杯中的茶水,他不喜欢这么淡的味道。 “把东西收拾好,我明天要进宫”寒玄留了话就回自己房间了,他让问琴收拾的自然是他平时的衣物,至于不该出现的东西,他自己会收拾好。 六公主?芙玉,如果没有记错,文书上说的六公主就是芙玉,既然是母后的命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翌日,寒玄辞别了欧阳夫人,带着问琴就进宫去了,两人没有雇马车,一路步行而至。 朝日新辉照耀着宏伟的宫殿,远处宫顶上的宫铃清晰可见,昔日的王宫,已物是人非,寒玄看着封印着自己记忆的宫门,心里一阵沉闷,寒玄到了宫门时,正好赶上朝官退朝,站在宫门外的他接受着各个大人们的注目礼,百官中,他看到了昔日的苏大人和傅大人,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寒玄进宫 第四十九章:寒玄进宫 出示了欧阳玉夹在文书里的令牌,寒玄进了宫门,一路上有个宫娥领路,他们走的不是正宫大门,宫娥领着他们走了偏门,一路上的宫娥都是看到寒玄之后吓得赶紧跑开,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问琴在寒玄身后嘟着嘴,寒玄回过身去紧了紧她身上的外套,引来周围一群宫娥羡慕,虽然这主子奇怪了点,但是很温柔啊! 穿廊过门,折宫转院,那宫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前面领路,她带着两人到了一处偏僻的院中,吩咐他们等着,然后就离开了,留下寒玄和问琴两人待在院中,寒玄打量着这一处偏院,发现整个院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宫走动的宫娥都不见,寒玄感到很奇怪。 那宫娥走后没多久,院子就被一群禁卫军包围起来了,不由分说的就攻击寒玄两人,寒玄把披在身上的秋衣一松,往问琴手上一放,从腰上抽出折扇,他把问琴护在自己身后,就靠一把折扇和十几个禁卫军打了起来。 折扇在寒玄手中就像一把剑,每次出招都能把人打伤,折扇一开一合,上下飞舞,他巧妙的运用着手中折扇,一步也没有离开问琴身边,就把十几个禁卫军的胳膊都打伤了,他们的胳膊一受伤就会退下去,看来是事先有人交代过的。 待寒玄把所有禁卫军都打发之后,方才离开的那个宫娥就回来了,她仔仔细细的将问琴检查了一遍,方才带两人离开院子,这次宫娥把寒玄两人带到了一处别致的雅阁,宫娥把问琴留在了门外,让寒玄一人上了阁楼。 寒玄举步上了阁楼,上去后,看到雅致的房间里已经有人了,他以为是欧阳玉,走近后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个颇有美色的宫娥,只见她秋衫半开,柳眉杏眼,面容姣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寒玄,她摇着碎步走到寒玄面前。 “公子,奴婢奉公主之命前来给公子接风洗尘,公子若是觉得奴婢伺候的好,以后奴婢就留在公子身边”那宫娥上前趴在寒玄肩膀上,娇滴滴的在他耳边吐着气。 “不必了,在下已经有了贴身丫鬟,多谢公主的体谅”寒玄身子一侧,脚步一转,把那宫娥从肩膀上抖了下来,他故意在丫鬟前面强调了贴身二字。 “那可真是遗憾呢,接下来可是奴婢带公子去见公主呢”那宫娥突然一声娇嗔,一张小脸凑到寒玄面前,故意眨巴着眼睛,眸中尽是得意,双手还不安分的在寒玄身上游走。 “如此,那就对不住了”寒玄突然语调一变,眉尾一挑,一把将那宫娥拉至自己怀里,一脸邪笑的看着她。 景瑞宫中,欧阳玉正修着手中的砚台,玉京在一旁洗着墨棒,其他宫娥也都在整理着房间,外头突然一阵骚动,欧阳玉还没来得及问,外面的宫娥就惊慌失色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不知道娘娘在忙吗?”玉京放下墨棒,忙把那宫娥拦下数落了一句。 “娘娘,外面来了个奇怪的少年,他把檀香姐姐给扣住了”宫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本宫出去看看”欧阳玉将手中修到一半的砚台放在一边,玉京给她整理好了仪容方才出去。 景瑞宫的院中,寒玄扣着一个宫娥站着,问琴一脸害怕的站在他身后,欧阳玉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熟悉的景瑞宫,熟悉的院子,寒玄看着欧阳玉从那正殿中走出来,淡紫色的拖尾宫装,精致的头饰,特殊的玉佩挂在腰间,脚步轻盈,与自己离开时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更消瘦了些。 “你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景瑞宫放肆”玉京搀扶着欧阳玉,怒气冲冲的指着寒玄两人。 “有劳这位姐姐了”寒玄轻轻一轻手,把宫娥推开,正眼看着欧阳玉。 “娘娘”得到解放的宫娥忙走到欧阳玉面前,她涨红着一张脸,满眼怒气的回头瞪着寒玄。 “知道了,你下去吧”欧阳玉摆了摆手,眼睑轻动,她仔细的看了看寒玄。 怎么是个年轻人?哥哥是不是弄错了?欧阳玉细细的想着,映入眼帘的是戴着面具的奇怪少年,一身简单的装束,身后倒是带了个得体的丫鬟,只是,那少年的半张脸太稚气了些,纤细的双臂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战场上带过兵的人。 怀着一肚子好奇,欧阳玉缓步走到寒玄面前,走近了看,发现那少年的半张脸极为熟悉,难道是晏风?她围着寒玄转了一圈,周围的宫娥们一头雾水。 “你们都下去吧”欧阳玉摒退左右,只留下了寒玄和问琴。 “在下擅闯娘娘宫殿,请娘娘责罚”寒玄拉着问琴单膝跪地。 “这不怪你,是本宫把你找来的”欧阳玉终于不再打量他。 “谢娘娘”寒玄和问琴还是跪在地上,没有得到欧阳玉的命令,他们不敢起身。 “起来回话吧,你叫什么名字?”欧阳玉对这个少年很是好奇,有一瞬间她差点把他误认成了晏风,不过,欧阳凌说他在军营待了五六年,而晏风却是最近离开王宫的。 名字?寒玄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用的是自己小时候公孙羽廷差点给他取的一个弃名,那是后来欧阳玉告诉他的,只是,不知欧阳玉现在还记得吗?寒玄从未想过还能回到荣安,回到王宫,所以一时就用了那个名字。 “在下寒玄”他快速的回答欧阳玉的话,就是怕她听出来,他在心里祈祷着。 “寒玄?”听到这两个字,欧阳玉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你姓什么?家住哪里?”欧阳玉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她现在有一股把他的面具摘下来的冲动。 “在下姓寒,单名玄,雍州人氏”寒玄弯腰作揖,强忍着心里那股冲动,故作轻松的看着欧阳玉。 “哦”欧阳玉很失望的垂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直相信千语没有死,一直觉得她会回来,就因为后来在乱葬岗没有找到她的遗体,虽然当地的人说可能是被附近的村民捡回去给别人家的孩子结冥婚了,但她还是不相信。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从外面进来两个宫娥,那宫娥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位袅娜少女,那少女行动好比风拂柳,窈窕连步,俊眉修眼,顾盼神飞,待那少女走近,寒玄才看出她是芙玉,而他身后的问琴看呆了。 “母后,你找儿臣有事?”芙玉笑若娇花,音如空谷幽兰,清澈动听,还真是遗传了她生母贞妃的优点。 “玉儿,母后给你找了一位师父,你向来不懂的保护自己,这些日子让他教你些防身的功夫,免得将来吃亏” 欧阳玉拉着芙玉的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寒玄,芙玉转身看向他,脸上朱颜酡红,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寒玄只是依着本分回了个礼,问琴很没出息的继续发呆。 “玉儿多谢母后,母后费心了”芙玉甜甜一笑,撒娇的拉着欧阳玉进屋。 “你们先下去打点好自己的东西,公主明天开始学习”走到屋子门口的欧阳玉回头交代到。 寒玄此次进宫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景瑞宫的宫娥把他们安排在比较偏僻的芷兰殿去了,说是以后再给他们换屋子,也不知道她们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这芷兰殿别说是偏僻了,恐怕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过了吧,虽然没有荒废,但是,之前的一场大火差不多把这里烧的面目全非,幸好能住的房间也有不少,至少也算有地方安身不是? 问琴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芷兰殿收拾出了一个能住人的模样,寒玄本是要帮忙,她死活不让,无事可做,也只能坐在院子里看书,眼下正是深秋时分,院中没有应季的花色,却是秋草丛生,寒玄记得这里曾经种过梅花,这个院子还有什么呢?寒玄放下书本,去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 长长的的走廊尽头,许久没有人来打扫过的路上布满了泥土,房门轻掩,轻轻一推门,浓浓的灰尘味直冲鼻间,寒玄用折扇挥了挥眼前的飞尘,许久才看清楚房间里的摆设,房间的每一件东西都和多年一样,只是,那些他当年用过的东西都没有存在了。 寒玄坐在灰尘满布的椅子上,脑海中闪过很多过去的片段,他叹了一口气,摘下脸上的面具,抚摸着额上的刺青,啊,对了,自己现在是以罪氏之身死了的寒玄,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灰尘满布,一阵秋风吹进房,寒玄从失神中缓过来,戴上面具,关上门,锁起了一屋子浅浅的记忆。 寒玄回到自己房间时正好被问琴逮了个正着,看着他那浑身灰尘的长袍,问琴叉腰瞪着他,真是的,尽会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什么都没让他做还能弄成这样。 “公子,你今天的衣服自己洗可好?”问琴悄悄凑到寒玄耳边,手指指着他身后,( ̄▽ ̄)一脸坏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玉楚宫之行 第五十章:玉楚宫之行 “公子,你今天的衣服自己洗可好?”问琴的话让寒玄猛然一惊,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可是,问琴还是指着他身后,她似乎话中有话。 寒玄顺着问琴手指指的地方扭头一看,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可不是嘛,他衣袍后面,一块红色的血迹,刚才坐过椅子的地方还有灰尘,难怪问琴会笑的那么开心,他红着脸瞪了她一眼。 “给我拿衣服进来”寒玄红着脸丢下一句话,把房门重重一关,问琴在门外笑的花枝乱颤,捂着肚子去找衣服去了。 寒玄换完衣服出来时问琴还在笑,只能怪自己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异常,刚才因为想事情想入迷了,哪怕是豆蔻之年的第一次都没有这么尴尬,还真是一不小心就落了笑柄在她手上,一直到晚上,寒玄都还是扳着一张脸。 翌日,景瑞宫的宫娥来芷兰殿领寒玄去芙玉的弄玉轩,问琴也跟着去了,领路的宫娥也没说什么,她是寒玄带进宫的丫鬟,旁人自然是管不了的,只要她不犯宫里的规矩就好。 到了弄玉轩,宫娥领着两人穿廊走院来到了一处假山后面,远远的就看见芙玉那娉婷身姿弯着腰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她纤指托袖,眸若秋水,身后也没个宫娥伺候,听到动静,她抬头朝寒玄几人看过来。 “公主,寒公子到了”宫娥上前接过芙玉手中的笔,。 “寒公子真是年轻,听母后说要给我找师父时,我本想着会是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呢,真是英雄出少年”芙玉抬起衣袖挡着脸颊笑了笑,眸子却是看着寒玄身后的问琴。 “多谢公主夸赞”寒玄弯腰作揖,眼睛无意间瞄了一眼书案上的纸张,原来上面是一副画,画的是个年轻公子,看来这芙玉有心上人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了,看来母后领了她也是极好的。 “寒玄公子喜欢画画吗?”芙玉见寒玄看到了自己的画,小脸一红,却也没有生气。 “回公主,没有画过”寒玄尴尬的笑了笑,眼睛急忙瞟向别处。 “寒公子是芙玉的师父,以后还是叫芙玉名字吧,公主公主的叫太生分了”芙玉拿起书案上的画,认真的观摩着。 “是,公芙玉”寒玄小声的叫了那两个字,这样也好,她高兴就好。 “嘻”芙玉又是抿嘴一笑,小心翼翼的将画收了起来。 寒玄:王后娘娘命我教公芙玉武功,不知芙玉可有底子? 寒玄没有忽视掉芙玉看那张画时的羞涩。 芙玉:我从未学过武功。 芙玉摇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在试自己的力气。 寒玄:既然公芙玉没学过,那我们今天就从最简单的基础开始。 芙玉:嘻师父,虽然母后让你来教我武功,但是你也别太认真,只要陪着我就好。 芙玉对寒玄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寒玄眉头一皱,额上几条黑线。 果然,明说是给芙玉找师父,其实是在给她找护卫,昨天进宫时就发现了,那十几个禁卫军对着自己一阵猛攻,那宫娥非旦不担心自己,而是去查看一直被自己护在身后的问琴,很明显是在测试自己有没有拼尽全力保护她,如果自己对一个丫鬟都如此上心,何况是对公主? 师父也好,护卫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芙玉说让他陪着她,就真的是陪着她,什么也不让他教,一天下来,芙玉就一直在作画,寒玄倒觉着无趣了。 傍晚,芙玉说要拿画去给哥哥看,把寒玄也带上了,问琴则是抱着一堆画跟在两人身后,前面宫娥撑着灯,一路七拐八弯的到了玉楚宫,一到玉楚宫门外,寒玄就迈不动步子了,他僵硬的站在门外。 见寒玄没进门,芙玉好奇的回头看他。 芙玉:师父,你怎么了? 寒玄:没事,我就不进去了。 寒玄紧攥着双拳头,双脚硬是生生的定住了。 芙玉眉尾一挑,眼珠子咕噜一转。 芙玉:师父,我哥哥人可好了,没事的, 寒玄:我在门外候着就好。 芙玉:好吧,那师父一定要等我。 寒玄:嗯 寒玄站在门外看着芙玉进去,眼角竟也泛起一阵酸楚,这玉楚宫亦如当年,风光依旧,他靠在门边抬头看着刚爬上云霄的月牙,深秋的夜渐渐冷了起。 进了玉楚宫的芙玉领着问琴一路直奔楚允的偏寝,不等门外宫娥通传,便直接推门进去了,身后的问琴看的目瞪口呆,怎么说也男人的房间吧。 芙玉:楚允哥哥,芙儿来看你了 进了门的芙玉就像个孩子般, 楚允身穿束袍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楚允:你哪天不来看我,我就觉得奇怪了。 芙玉见到他,咧嘴一笑,转身拿了画铺在桌上,拉着楚允过去看。 芙玉:楚允哥哥,你说像不像? 芙玉抚摸着画中人。 楚允:像,估计他长的还没你画的英俊。 楚允宠溺的摸摸芙玉的头。 问琴抱着一堆画,打量着宫灯下楚允那张英俊的侧脸,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人。 芙玉:不许你这么说哼! 芙玉小嘴一撇,故作生气的背过身去,脸上却是在偷笑。 楚允:好好好,我错了,芙儿别生气。 楚允忙作揖陪礼,在一旁的问琴没忍住笑出了声,楚允转头看过来,问琴尴尬的笑了笑。 楚允:这是哪个管司教出来的宫娥?如此的没规矩。 楚允有些不悦,他一时也没认出问琴。 芙玉:她是我师父的丫鬟,昨儿才入宫,楚允哥哥莫生气。 芙玉忙替问琴解释。 楚允:师父,我怎么不知你还有个师父? 楚允皱眉思索着。 芙玉:母后昨儿才昭见的,是位年轻的公子,虽说奇怪了些 芙玉抿嘴一笑,脸上漾起一阵红晕。 楚允:奇怪?该不会有什么坏毛病吧? 楚允有些担心的看着芙玉。 芙玉:楚允哥哥你放心,不是什么坏毛病,不过是戴了个面具而已。 芙玉回想着寒玄的模样,的确是除了戴面具以外就没有奇怪之外。 楚允:戴面具? 楚允脑中闪过某个的脸。 芙玉:嗯,嗯 芙玉连连点头, 楚允:银色的半脸面具?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楚允凝视着站在一边的问琴,看不出来那小子有丫鬟呢。 芙玉:楚允哥哥,你怎么知道? 芙玉摇着楚允的手臂。 楚允突然笑出声,他怎么就不能知道?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荣安。 楚允:你那师父可来了? 楚允一脸神秘的问芙玉,声音极小,深怕问琴听到。 芙玉:在门外呢! 芙玉也学他的样子,压着嗓子, 楚允得意一笑,起身披了件秋衣就往外走,芙玉没跟出去,问琴一脸好奇的看看芙玉,她摇了摇头。 宫门外,寒玄双臂环抱,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夜风吹冷了他那半张面具,周围的巡夜兵对他多了几分警惕,时不时的往这边多走几步。 寒玄听到轻盈的脚步声,身子立即站直,双眼盯着玉楚宫的门,听这脚步声,会是谁?玉楚宫内除了公孙羽廷与晏风,还会有谁?况且,芙玉都说来看哥哥,晏风? 脚步声在寒玄身后停了下来,寒玄就这样站着,头也没敢回,一只手突然在身后拍了拍寒玄的肩膀,寒玄身子一僵,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了,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手臂一用力,刚想把他甩开,就看到一张大脸凑到自己面前,惊恐的看着自己。 楚允:等等是我,是我,楚允。 楚允摇摆着头,指着自己的脸,脸上表情有些不对, 寒玄:楚允?是你。抱歉,我以为 寒玄想说以为是刺客,想想也没道理,王宫重地,刺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进来。 楚允:难道以为是芙玉?你小子 楚允故意怼了怼了寒玄的肩膀,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寒玄见他这个样子,抓着他的手不但没放,反倒是更加用力了。 楚允:寒大侠,我错了,你莫生气,莫生气 楚允吓得忙认错,寒玄那双眼睛可不像是开玩笑,他没有忘记在雍州城被他狠狠的甩在地上的惨痛经历。 芙玉刚从外面出来就看到楚允在给寒玄认错,想不到楚允也有害怕的时候。 芙玉:楚允哥哥,我师父你也认识? 芙玉倒也不笑话楚允。 楚允:嗯,之前在军营时认识的,这小子可是个放荡不羁的人,没想到他也会进宫来。 楚允拍着寒玄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芙玉:原来楚允哥哥之前说过的那位公子就是师父。 楚允:嗯,就是这小子,芙玉,他可有教你功夫? 芙玉:芙玉不学功夫。 芙玉生气的撇嘴,眸中有些难过。 楚允:不学也好,就是要学,现在也来不及了。 楚允叹了一口气,刮了刮芙玉生气的鼻尖,芙玉粉脸嫣红,眉眼似笑。 芙玉:芙儿不与你说了,天色不早了,母后若是知道了又该数落我。 楚允:好,你且早些回去休息。 芙玉转身红着脸颊点了点头,转身时脸上尽是失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师父,你觉得芙儿怎样? 第五十一章:师父,你觉得芙儿怎样? 寒玄猜不透这是怎么了,瞧着芙玉那模样,是喜欢楚允? 寒玄走在最后,他刚转身就被楚允叫住了。 楚允:寒兄,芙玉从小身子就不太好,胆小,还望寒兄以后多多照顾着点。 寒玄:嗯,楚兄请放心。 楚允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眼中那股宠溺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寒玄在宫里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却是一次也没有碰见过公孙羽廷,每天就是陪着芙玉说说话,从芙玉口中得知,现在管理后宫大小事宜的是慧妃,虽然欧阳玉是王后,她现在却是什么事也不管了,安安心心的在景瑞宫,这让寒玄一点吃惊,在他的印象里,母后不是这么经不起打击的人。 如今,宫里的妃嫔都巴结着慧妃,除了一惯的请安,其余时间,都不会有人出入景瑞宫,景瑞宫倒是图了个清净。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晏风为什么会离开王宫?母后给芙玉找师父也不单纯是要她学点功夫保护自己,母后是懂武功的人,自然知道芙玉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阶段,莫非,是芙玉在宫里被人盯上了? 寒玄暗中调查了一下,从一些宫娥口中打听到,不久前芙玉公主因落水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楚允公子当时刚好经过那里,恐怕就随她那母妃去了。 问琴也打听到,芙玉落水那天,有宫娥看到十一公主从那院子里出来,但是却没有人看到院中发生的事情。 寒玄细细的斟酌了一下,难怪芙玉近来哪里都不去,怕是心里早已经留下了阴影吧。 这一天,寒玄去御厨房拿些枣糕,路他倒是是知道,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一路东问西问,才从御厨房拿了东西,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正在斥责宫娥,寒玄只得端着东西绕路而过。 “你是哪个宫的奴才?见了本公主竟然不行礼” 那刁蛮的公主叫住寒玄,摇晃着款款身姿走到他面前,一副傲慢的神情,手上还拿着一条软鞭。 寒玄停下脚步,抬头朝那公主看过来,哟,是个小美人,还是个火辣的小美人,看看她身后的几个宫娥,脸上手背上,都是鞭子的伤痕,天气这么冷,那伤口很难痊愈。 “在下是玉楚宫的人,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寒玄不想惹事上身,只得搬出了玉楚宫,这个宫里没有人不知道玉楚宫是什么地方吧? 果然,那公主的脸色变了一下,却又摆出一副怀疑的表情看着寒玄,她拍着手上的软鞭,一步一步的围着寒玄打量起来。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公主突然凑到寒玄面前,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在下初来乍到,公主没见过也是自然” 寒玄直挺挺的站着,手上还端着一盒枣糕,他现在担心的是手上的枣糕会凉掉? “手上的是什么?” 那公主指着寒玄手上的盒子,趾高气昂的问。 “去寒的枣糕” 寒玄低头笑笑,头一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公主。 “不过,公主火气这么高,恐怕不是寒气太甚的问题,应该要降火” 寒玄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到,那公主生气的一抬头,咬着牙齿,瞪着寒玄。 “你你好大的胆子” “不好意思,公主,在下从小就胆大,得罪之处还望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见谅” 寒玄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因为,手上的枣糕凉了。 “你”公主举起了手上的软鞭要打寒玄, “住手” 公孙羽廷从走廊那头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个中年男子,听到声音,那公主急忙放下手中软鞭,撒娇的看着公孙羽廷,寒玄听到声音,没有转身,他不敢转身,他怕一转身就会把他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角色摧毁掉,他只能默不作声的退到一半。 “澄儿见过父王” 原来眼前这刁蛮公主就是十一公主公孙澄,寒玄此刻的心情更加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澄而又胡闹了?” “没有,父王”公孙澄娇嗔了一句。 公孙羽廷举步生风,语带威气,伟岸身影伫立在寒玄面前,此刻他正打量着他。 “你是哪个宫的?怎么这副打扮?” 公孙羽廷以为寒玄是宫娥,因为他实在过于纤瘦。 公孙澄听公孙羽廷这么问,立即知道自己被他骗了,咬牙瞪着他,原来他不是玉楚宫的人。 “回王上,在下是景瑞宫的”寒玄如实回答,此刻再也瞒不下去了,如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楚允,或许还能帮自己。 “景瑞宫?景瑞宫什么时候竟这般不懂规矩了?” 公孙羽廷哼了一声,他没想到眼前的是个少年,本还以为是那个宫的宫娥逗主子玩,才打扮成这模样。 “原来是景瑞宫的啊,真是晦气”那公主在心里来哼一声,眼睛再也没有看寒玄一眼。 寒玄听了公孙羽廷的话,不忍打了个冷颤,公孙羽廷说的不懂规矩,并非指自己顶撞公主,他知道后宫是王上女眷的寝宫,绝对不允许除王室以外的男人随便出入,眼下,自己是闯祸了。 “正好,本王要去景瑞宫,你在前面领路吧” 公孙羽廷剑眉一挑,看来他是不相信寒玄说的话,欧阳玉是王后,相信她比谁都清楚后宫的规矩。 景瑞宫中,欧阳玉和芙玉正在绣冬天的护腕,两人聊着天,刚入冬,房间里就已经烧上了暖炉,芙玉的身子一直如此,一入冬,暖炉就离不了手。 公孙羽廷到了景瑞宫时,把寒玄安排在了门外,寒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公孙羽廷离开时没有再说什么,芙玉出来时脸上一片嫣红,悄悄的看了看寒玄,好像想对他说什么却又没说,寒玄一头雾水。 是夜,寒玄坐在芷兰殿的屋顶上吹笛子,入冬的夜,屋顶上寒风袭身,他没有披外衣,单靠着内力防御风寒。 笛声悠扬婉转,清澈悦耳,音律在空中飞绕,问琴安静的坐在院中,一抬头就能看到寒玄,她本想叫他下来披一件披风,却又不忍打扰他。 一阵寒风快速吹过,在寒玄身后站着一个青衫男人,他看着寒玄,其实,在他刚飞上屋顶时,寒玄就已经察觉到了,感觉他没有敌意,就放任他不管。 “你是谁?”那青衫男人立在寒风中,发丝飞扬。 “在下寒玄,不知阁下是谁?”寒玄放下笛子,不动声色的回看他一眼。 “原来是他”寒玄眉头一松,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荣安城中见过的那个男人,正确的说是晏风。 “在下晏风” 果然没错,那天在桥上,寒玄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现在,心里平静了许多。 “我知道,芙玉说起过你” 寒玄浅浅一笑,继续吹起了笛子,晏风也站着听他吹了半夜的笛子。 “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能在重要的人身边,哪怕只是这样看着,也是一种满足” 这一夜,寒玄无眠到天亮,晏风既然回来了,应该就不会再走了。 月如歌亭的回廊里,寒玄正在给芙玉画画,芙玉抱着暖炉坐在亭子里,寒玄的画功是芙玉亲手教的,也不知能不能难上大雅之堂,最近几天,芙玉一直让寒玄给她画画,拗不过她,就只有从了她。 “师父” 芙玉突然叫了寒玄一句,她含羞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双手紧紧抱着怀中暖炉。 寒玄:嗯?怎么了? 寒玄总觉得这种情景在哪里看到过,哦,对了,小时候见母后对父王就是这模样。 “不会吧”寒玄额头流汗,他剑眉内敛的看着芙玉, 芙玉:我 芙玉依然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也说不清楚,寒玄只是愣愣的等着她,真是是急死人了。 芙玉:师父,你觉得芙儿怎么样? 芙玉红透着一张脸。 寒玄:嗯,很好。 寒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芙玉:那师父觉得楚允哥哥怎样? 芙玉小脸更红了。 寒玄:嗯,也很好。 话题既然转到了楚允,那就没在自己什么事,寒玄终于浑身轻松了。 芙玉:那师父觉得楚允哥哥会喜欢芙儿吗? 芙玉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果然,楚允的魅力还是比较大的。 寒玄:芙玉喜欢楚允吗? 芙玉:喜欢,我与楚允哥哥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我叫他哥哥,但他不是楚国人,他是吴国的五王子。 寒玄:嗯,我知道。 芙玉:父王说楚允哥哥快要回吴国了,所以,打算会众多姐妹当中挑选一人和他一起回吴国,师父觉得芙儿有希望吗? 寒玄:嗯,当然有希望,芙玉是姐妹之中最漂亮,而且年龄最合适的人选。 芙玉抿嘴一笑,抱着暖炉的手抱的更紧了,她要好好养好身子,准备做楚允的新娘子,芙玉心里越是越这样想,小脸更红。 由于寒玄在宫中走动的多了,知道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既然公孙羽廷都没有说什么,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是个陌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美人有毒 第五十二章:美人有毒 “芙玉,走慢点” 通往月如歌亭的小道上,芙玉在寒玄前面跑着,发丝和粉色披风在风中飞舞,心情好像不错。 “芙玉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问琴悄悄在寒玄耳边问了一句, “嗯” 寒玄想起芙玉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再看看身后的楚允,不由的想捉弄一下他。 寒玄:楚允,你知道芙玉每天画的那个少年是谁吗? 楚允:嗯,知道,是我们以前的一个朋友,离开已经有五六年了。 寒玄:芙玉为何要画他? 楚允:大概是喜欢他吧,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芙玉也只是凭着小时候的记忆画出来的。 寒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他抬头,看着楚允摇了摇头,这小子没救了,难道他就没想过芙玉为什么要画一个已经不知道相貌的人吗?他从芙玉的各种表现都没有看出来什么吗?芙玉为什么把每天的画都送给他看,无非就是想试探他。 寒玄:她不喜欢那个少年。 这是寒玄丢给楚允的话,然后就看他一脸疑惑。 已经走到月如歌亭的芙玉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看着亭子里,她满脸的失落,然后转身要离开。 “怎么了?” 楚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公孙澄坐在亭子里,只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冬装,没有披披风,显得特别俏皮可爱。 “楚允哥哥,我们回去吧” 芙玉拉着楚允的手,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抬头,眸子里都是他。 “既然来了,就过去打个招呼”楚允轻轻拍着芙玉的手,让她放心,既然楚允都这么说了,芙玉也没有理由拒绝。 公孙澄远远的就看到楚允一行人朝亭子走去,她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小脸更是红扑扑的,坐在亭中最显眼的位置,满脸期待的等着楚允他们。 寒玄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个喜欢楚允的姑娘,看来自己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待楚允一行人走近,公孙澄才看到他一直拉着芙玉的手,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强忍住了,她满脸堆笑的看着楚允。 “楚哥哥,你也来了” 公孙澄小步跑到楚允身边,把芙玉挤开了,自己挽着楚允的手臂,芙玉被她挤到旁边去了,寒玄眼明手快的移步过去,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她。 楚允也只是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楚哥哥,我听父王说你快要回去了,是不是真的?” 公孙澄一脸得意的拉着楚允坐了下来,眼睛还挑衅般的看着芙玉。 “嗯,是快了” 楚允一边说话一边招呼大家坐下来,哪知公孙澄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你们两个奴才也配坐这里吗?”公孙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嫌弃的指着寒玄和问琴。 楚允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拍着她的手背,让她不要无理取闹。 “澄儿恐怕不知道吧,这位寒公子是欧阳将军的弟子,同时也是芙玉的师父,还是我们楚国铁骑营的少帅,不可胡闹” 楚允耐着性子教她,哪知公孙澄却越发的生气,一把拉开寒玄身后的问琴。 “奴才就是奴才,最好懂点规矩”公孙刺白眼一撇,瞪着寒玄,寒玄依旧是面无表情,冰冷的面具下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澄儿莫要胡闹,坐下” 楚允终于也看不下去,对公孙澄大声怒道,公孙澄咬着嘴唇,一脸委屈的瞪着楚允,眼中的泪水在打转,芙玉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公孙澄这样,她也是很不好意思。 “师父,问琴,澄儿年纪小,不懂事,你们莫要与她一般计较”芙玉赔着笑拉了拉问琴的手,问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要你多管闲事了吗?你个认贼作父的女人,你跟他们一伙的”公孙澄似乎特别不喜欢芙玉,对着芙玉也是一阵怒吼。 “你”芙玉没想到公孙澄会怎么偏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怎么了?我可比你好多了,至少不会认贼作父,王后娘娘她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你也因为这样才能爬的这么高,不然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了,哼!” 公孙澄越说越得意冷笑了几声,,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场合,居然指着比她大的芙玉。 “够了,澄儿,不要逼我动手”楚允一把拉过公孙澄,咬牙切齿的警告她,脸几乎快贴到了她的脸上。 “楚哥哥,你居然凶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谁会认自己的杀母仇人做母后?王后娘娘本来就是指使别人杀了她生母,为什么还不让人说?” 公孙澄冷笑了几声,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芙玉,坐在凳子上的芙玉身子颤抖着,她抱着自己的蹲了下来,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这样的” 芙玉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摇,眼泪再也止不住。 此刻,寒玄紧攥着双拳,目光冰冷的如冬天的寒风,他想动手制作住公孙澄,却被问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自己犯下的错要母后和芙玉承担?为什么?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们什么都没有做” 寒玄心里凉飕飕的,感觉自己好没用,所有的人都在背负着自己犯下的错,而自己却是一死了之,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芙玉,不要怕,我在这里,楚允哥哥在这里” 楚允蹲下身抱着芙玉,心疼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楚允没有控制住自己,终于打了公孙澄一个耳光。 “你你居然为了她打我?你打我?” 公孙澄抚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的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小脸上几个明显的指印,她凶狠的瞪着芙玉。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楚哥哥才会打我” 公孙澄突然从腰上抽出软鞭,恶狠狠的就朝芙玉挥去,软鞭所到之处寒风刺骨,可见她是动了打死芙玉的心,寒玄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抓住了那根软鞭。 “你个该死的奴才,放开” 公孙澄手中的软鞭被寒玄抓住,她气的对着寒玄又是一顿骂,使出浑身力气也没有把鞭子从他手中拉出来,她对着寒玄飞过去就是一脚,寒玄一手抓鞭子一手挡住了公孙澄的脚。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非礼本公主” 公孙澄怒吼一声,寒玄松开了她的脚,但是另一只手却还是抓着她的鞭子,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伤到芙玉,。 “芙玉,我们回去吧” 楚允扶着芙玉站了起来,一旁的问琴忙过来帮忙,楚允没有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孙澄见楚允带着芙玉走了,心有不甘的一跺脚,忍着一肚子怒气的看着他们离开,寒玄也松开了手中软鞭。 就走寒玄松开鞭子的一瞬间,公孙澄的身体突然朝湖里飞去,看起来像是寒玄把她甩出去的,寒玄还没来得及去拉她,她就落进湖里去了,而刚好这时,一群宫娥朝这边看过来了。 “扑通”公孙澄落水的声音,楚允几人听到声音后,急忙回头看,月如歌亭里只有寒玄一个人,他们马上知道大事不妙。 “救命啊,救命” 公孙澄在湖里拼命的叫着,双手在空中乱打, 这时,刚好赶到的一群宫娥开始拼命的喊救命,寒玄想也没有多想,扑通一声跳到了湖里, 寒玄在湖里托住公孙澄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把她往岸边拖,寒玄的水性也不是很好,在水里呆不了多久。 突然,寒玄感觉背上一阵刺痛,他回头看着公孙澄,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根发簪刺穿了自己的背,冰冷的湖水一下子灌进了伤口,冷的让人浑身颤抖。 “本公主让你知道什么叫不知死活” 公孙澄说着又往寒玄背上刺了几下,她手中的发簪就如一把匕首,刺得又深又狠,纵然如此,寒玄也没有放手,还是拖着她往岸边游,只是,公孙澄双手用力把他推开,自己快速的移到了一边,动作很敏捷,原来她熟知水性,寒玄冷冷的笑了笑,果然,自己在军营里都腐朽了,居然忘了这是后宫,后宫深门似坟墓。 玉楚宫内,公孙羽廷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允和寒玄两人,杯中茶已凉,他也是被一群宫娥哭哭啼啼吵着了才知出了什么事,当他赶到月如歌亭时,场面混乱不堪,澄儿落水昏迷不醒,芙玉也吓晕厥了,湖里还有一个湿了身的少年。 听了宫娥们的指证,才知澄儿是被那个戴面具的少年甩到了湖里,审问时楚允却说寒玄没有甩澄儿下水,双方各执一词,也不知相信谁说的。 “众目睽睽之下,十几个宫娥看着他把澄儿推进湖里,你还说不是,难不成些个宫娥串通好冤枉了他?” 公孙羽廷大发雷霆,他没想到寒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以下犯上,连公主也敢谋害,如此危险的人,居然还是芙玉的师父,若是让他再留在芙玉身边,岂不是害了芙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受刑 第五十三章:受刑 “王上,今天的事情的确事出有因,寒玄本没有恶意” 楚允极力为寒玄辩解。 “楚允,别说了,众目睽睽,让我一个人承担这件事情就好了,若是王上要知道整件事的始未,必然要将公孙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招出,到时事情会变的更复杂” 寒玄强忍着背上刺骨的痛楚,悄悄与楚允商议,楚允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昏暗的刑房,霉气冲鼻,各种刑具摆满了整个桌子,墙上也挂着大型刑具,行刑的人已经累在一旁休息,经过一番皮鞭吊吊,寒玄未昏迷,他倒先累了。 寒玄手脚被绑着吊在刑架上,他低眼看着正在休息的刑头,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了,只是这沾了盐水的皮鞭让他的身上又多了些伤口。 刑法司判了鞭刑五十,却没说要沾了盐水,所以一定是有人买通了刑头对自己加重了刑法,寒玄冷哼一声,这点程度算什么,更重的刑法他都受过来了,还在乎这些吗? 刑头休息片刻又拿着鞭子开始抽打寒玄,那五十大鞭子可是早就过了,这刑头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这么卖力,寒玄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倒也是条汉子,(`)哼 整个下半夜,寒玄就是在皮鞭的抽打中渡过的,他不知道那刑头是什么时侯打累了去休息的,只知道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意识全无,若不是先前背上失血过多,也不至于如此不争气的昏过去。 醒来时,外面已经天亮了,光线从窗子照射进刑房,照的寒玄眼睛刺痛,没过多久,问琴就来领他了。 问琴一进来就扑到寒玄身上,眼泪叭哒叭哒的掉,红肿的双眼,看来她是一夜未眠,寒玄从架子上放下来时完全站不稳,幸好问琴扶着他。 “公子小心,慢点” 问琴轻轻的扶着寒玄,小步小步的朝外面,她不敢随便碰他,因为他全身都是伤口,碰一下就会很疼。 “公子,他们对你是动了别的刑法?” 问琴看看身穿薄衣的寒玄,半张脸苍白,唇无血色,又摸到他身后有一大片血迹,以为刑头对他动用了其他刑法。 “没有,不碍事” 寒玄浅浅一笑,尽量使出力气走路,不想让人看到他这么软弱。 出了刑房,楚允和晏风正在外面等着,两人见他如此,也知寒玄吃了暗亏,这一身的痕迹可不只五十鞭子这么简单,却又无可奈何,楚允给寒玄披上披风,见他们来了,问琴也放心了不少。 回到芷兰殿,问琴将楚允和晏风两人关在了门外,自己在屋里给寒玄上药,除去他的衣物才知道,原来他背后有深深的三个伤口,看起来是利物所至,她没有问什么原因,只是小心的给他上药c穿衣,因为身上伤口太多,缠不了白绫,只能暂时多穿几件衣服,只要不起身就没问题。 问琴给寒玄整理好一切后,他便睡着了,见他半边脸上有伤,问琴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发端的绳子解开后,只要伸手拿下来就可以了,问琴鼓足勇气,伸手去摘那半张面具,不斜,手刚碰到面具,就被一只手按住了,她吓了一惊,忙松开手。 “公子,你脸上有伤” 问琴缩回手,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承认,她是想看看寒玄的长相,但绝对没有打什么坏主意, “不碍事” 寒玄用手按着脸上那冰冷的面具,他现在身体太弱,若是不小心被门外那两人看到了自己的脸就完了,到时侯自己想走都走不了。 问琴重新将他的面具戴好,才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芙玉也来了,芙玉也一脸难过,一进到房里就坐在床边要检查寒玄,幸好被楚允拉住了。 寒玄卧床养伤的这些日子,除了芙玉每天来探病,楚允和晏风也基本是每天都在的,寒玄清楚的记得,第一眼看清楚分开了几年的晏风时,眼角的泪就淌了下来,虽然知道他变了,却没想到他变了这么多。 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放荡不羁的人,没有了曾经的雄心壮志,没有了曾经要守护楚国的梦,听楚允说,现在的晏风潇洒如风,来去不定,经常不在宫里,经常喝的烂醉如泥,早已经不理朝中之事了,不过,从来没有见他如此轻松过,也算是好事。 在寒玄卧床的这段时间里,吴国来了使者,楚允怕是快要离开楚国了,一连几天,芙玉都是闷闷不乐的,每天皱着眉头,就没见她笑过,晏风似乎是不关心这些,每天一来芷兰殿就坐在院中喝酒。 这几天,外面都在下雪,芙玉能来的次数也渐渐的变少了,晏风见寒玄身体养好,就拉着他陪自己喝酒,若不是问琴挡着,怕是寒玄那刚好的身子又要垮下了。 “公子,你可要小心点,晏风王子现在住在这里” 问琴悄悄的在寒玄耳边说到,寒玄手中的茶杯落地,他抬头惊讶的看着问琴,她无奈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住过来的?” 寒玄焦急的问,心头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晏风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已经好几天了,公子你一直在房间里,自然是不知道的” 问琴撇了撇嘴,悄悄的看着正在喝酒的晏风,话说这晏风王子年龄也不小了,怎么就没有封妃? 晏风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暗中打量自己,一边慢条斯理的喝酒一边观察,原来是那个丫鬟,叫问琴?名字倒是不错,人嘛,差强人意,若是打扮一下,也是过得去,晏风低头偷笑。 “问琴,你最好不要如此明目张胆的看他,他是个习武之人,定会察觉到” 寒玄轻轻在问琴额头上敲了一下,问琴脸一红,尴尬的点点头,可眼睛还是偷偷的看看晏风。 对于晏风搬到芷兰殿住,寒玄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平时要多加注意就是了,无所事事时,晏风还会陪自己练剑,这倒是和年幼时一样,或许,晏风只道他是个谦谦君子,却不知他是女娇娥,是他的妹妹。 这天,寒玄还在回芷兰殿的路上,头顶上的天就暗了下来,一片阴影飞过,几声尖锐的叫声经过,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抬头看向天空,一个熟悉的影子从他眼前消失,那是狼鹰?它的方向是芷兰殿。 寒玄暗叫不好,现在晏风和问琴都在芷兰殿,那狼鹰凶残的很,他们会有危险,寒玄急忙往芷兰殿赶。 芷兰殿中,晏风一如既往坐在院中喝酒,问琴在院中扫雪,院中就他们两人,却是谁因为没有说话。 一阵阵寒风突袭,芷兰殿顶上的天一下子黑了下来,好像被什么遮住了,问琴抬头看着天空,她惊恐的张着嘴,手中的扫帚吓得掉到了地上,她后退几步,这时,那狼鹰也注意到了院子里有人,只见它尖叫一声,朝问琴扑了下来。 “小心” 看到狼鹰攻击问琴,晏风丢下酒杯,一个箭步跃到问琴面前,一把拉着她闪到一边,那狼鹰的爪子刚好和他擦肩而过,他手臂上马上留下了几条抓痕,殷红的血马上染红了衣袖,他把问琴挡在自己身后,拔出腰间佩剑,持剑指着狼鹰,眸中杀气渐起, “晏风王子,你没事吧?”问琴心惊胆颤的看着晏风受伤的手臂,没有想到晏风居然会救自己,问琴心里一股暖流流过,。 “不碍事,你没受伤吧?”紧握着手中长剑,锐利的眼睛盯着狼鹰。 “嗯,没事”问琴嫣红着小脸上,眼中满是担心。 晏风对狼鹰并不陌生,只是很惊讶,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宫? 那狼鹰一声尖叫,朝晏风发起进攻,它从空中飞到了院中,收起了翅膀,像一条狼一样虎视眈眈的逼近两人,晏风拉着问琴一步步慢慢的往后退,想要退到屋子里,只是,那狼鹰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纵身一跃,跳到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退路,晏风只能拉着问琴闪到一边的走廊去了。 “你是找我吗?” 狼鹰正要朝晏风进攻时,寒玄及时赶进来叫住了它,那狼鹰听到声音,回头尖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应寒玄的话。 “能找到这里也算你厉害” 寒玄慢慢走进院子,那狼鹰似乎也收了殺气,看着寒玄,寒玄一直走到它面前,它还是无动于衷。 寒玄的话没有说错,荣安城这么大,王宫人那么多,狼鹰光凭他的气味,要从这么大人中找到自己的确是有点困难,其实,寒玄不知道,狼鹰是嗅到他的血腥味才找到这里来的,就是之前寒玄鞭刑受伤,因为荣安城人太多了,它才会这么久才找到他的准确位置? 狼鹰见寒玄回来,爪子一收,在院中趴了下来,偌大的一个院子瞬间就被占了一半。 晏风很好奇,寒玄为什么能和狼鹰沟通,在他的认识里,狼鹰凶残无比,从来没有人能从它眼前逃过一命,这寒玄究竟是什么来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锋芒太甚 第五十四章:锋芒太甚 自打狼鹰在芷兰殿出现后,晏风连喝酒的地方的都没了,不对,他现在是没时间喝酒了,不知寒玄是从哪里得知他对狼鹰特别感兴趣的,居然就这么把它丢在芷兰殿陪着晏风,他倒是无所谓啊,只是,那位问琴姑娘就不乐意了,只要是狼鹰回芷兰殿,她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寒玄,虽然寒玄也说过,那狼鹰已经慢慢的能沟通了,她还是把晏风一人丢在芷兰殿。 在楚国待了几天的吴国使者突然心血来潮,想见识见识楚国弓箭手的本事,于是,公孙羽廷在王宫射击场准备了一场射击比赛,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踏着雪路去了射击场,身为王子的晏风也带着寒玄一起去了,身为楚国铁骑兵的少帅和芙玉的师父,这个时候的确应该在场,楚允是这样说的,虽然寒玄自己不认同。 冰天雪地的狩猎场上,寒风刺骨,冷的让如人难以适应,下过雪的地面极其不好走,到了射击场上才知道今天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连一向怕风寒的芙玉也在场上,她穿着厚厚的冬装,又披了一件披风,御寒准备做的这么好,就是为了一睹楚允在射击场上的风采。 在场上的还有众王子公孙晏风c公孙夜青,公孙成玉c公孙渊,公主除了芙玉和公孙澄,其他人就没有见到,想来该出阁的出阁了,不感兴趣的也就不会来了。 寒玄见到了往年射击最强的一支弓箭手,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高手,不过,楚国最强的弓箭手应该是在楚营的弓箭手之中,据寒玄所知,楚国有一支无人能及的弓箭手,只是不知道他们在那个军营,寒玄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关于他们的传闻他却听的不少,这些也是晏风告诉他的。 吴国使者也带了自己的弓箭手上场,五五对立,每场十位弓箭手同时射出手中的箭,而且弓箭手是两国混搭,公孙羽廷知道,他们是想看看楚国的弓箭手能不能和他们的弓箭手很好的配合。 场上的裁判也是两国各一人,他们会把分数记下来,最后再对比总分,如果得分最高的代表队里面楚国弓箭手占人数比较多,就是楚国胜出,相反则是吴国胜出。 晏风很不巧的和楚允分在了一个队,寒玄看着那两人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从小就比较擅长使用剑,对射击,真的只是偶而练练手,要真要比赛什么的,恐怕 “不过,还是要看看他们这些年有没有加强练习” 寒玄站在一旁看着射击场上的弓箭手们,这个射击场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射击,常常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这里的每个射击桩他都非常的熟悉,久别后的回归并没有使寒玄感到陌生,反倒使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射击场的裁判一圈安排下来,寒玄还是选择不上场,他怕一上场就会收不住自己的手。 寒玄静静的站在芙玉身后,旁边是欧阳玉和蕖楚,芙玉一直担心的看着场上的晏风和楚允。 本来站在王后她们身后就比较安全也比较不显眼,可偏僻就有那么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寒玄看,寒玄都被她看的浑身发毛了,公孙澄那刁蛮公主又想做什么? 寒玄的眼睛一直看着场上每个人的表现,心里默默的记下了他们的分数,以他的判断,估计不会和场上裁判的分数差多少,比赛过半,他心里记下来的分数已经有了结果,楚国暂时领先了几分,接下来就要看下半场的分数了,不出意外的话,楚国是有希望胜出的。 “真没看出来,晏风和楚允这几年的功力提高了这么多” 上半场结束,寒玄在心里对晏风和楚允做了个评价,中场休息得的时候寒玄好好的夸了两人一番,的确该好好夸夸,场上也就他们两人合作的最好,谁也不让谁,两人不分伯仲,可把场下的芙玉看迷了眼。 下半场中场开始后,寒玄快速的在心里算出了两国每一队的分数,最合并在一起,楚国已落了一分,再看看场上的两个裁判,其中一人面露疑色,想必和自己得出的分数不差,而射击台对面的公孙羽廷脸色也不是很好。 “应该是有人出了问题” 寒玄仔细观察着场上的弓箭手,脑海里回想着前面的比赛情况,有个人似乎总是会出一点点偏差,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人呢?寒玄很快的找到那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憨厚老实,寒玄多加注意着他,他的射击方法没错,看起来也是尽力了。 寒玄闭上眼睛仔细扑捉着那个男人射出的箭,睁开眼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那个男人的手上有轻微的伤,上半场的确是不成问题,但是到下半场,手上的伤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加上场上的寒风刺骨,自然是会影响到发挥。 还剩终场的三次射击,必须把这个人替换下来,寒玄找到欧阳玉,说明了问题,欧阳玉知道这事关楚国的荣誉,得知他对射击也略知一二,所以,决定让寒玄试一试。 公孙羽廷看着那个脸戴面具的少年背着弓箭走上场,寒风凛冽中,他身穿玄色束衣,面具下的半张脸十分的清秀,纤细的身影往那些高大的弓箭手中一站,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公孙羽廷忍不住捏了一把汗,一旁的芙玉也替他担心起来,只有公孙澄一个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寒玄站闭眼在寒风中,耳朵里是寒风的呼啸声,他细细的扑捉着风的变化,在寒风一瞬间的变化下,寒玄放开手中的箭,那支箭不偏不倚,丝毫差错也没有的射在了射击桩的正中心。 所有担心寒玄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公孙羽廷也对他刮目相看,公孙澄却是满脸的失落,只是,晏风和楚允两人的脸色好像变了,他们两个人都觉得,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和当年千语的射击方式一模一样,尤其是那种副势在必得的气势,芙玉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因为她极少看千语练习射击。 三次射击结束后,寒玄知道楚国已经领先了两分,他背着弓箭下了射击场,楚允跑过来拉着他想问什么,却被晏风捂住了嘴巴,寒玄大概也知道他想问什么,心里默默的做好了应付的准备。 “你的箭射的不错,跟谁学的?”公孙羽廷把寒玄叫过去问话,一脸欣赏的看着他。 “回王上,在下的师父是欧阳凌将军,学艺不精,今天怕是要丢了他老人家的名声” 寒玄临时拉出欧阳凌将军,轻轻松松的一语带过,反正他说的也没有错,欧阳凌的确是他师父,只是,没有教他射击罢了,他们不至于去对证吧? “哦没想到你竟然是欧阳将军的弟子”公孙羽廷恍然大悟,怕是才明白欧阳玉为什么能把他找进宫的原因吧。 一边的欧阳玉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静静的听着寒玄拿自己的哥哥做挡箭牌,她怎么不记得哥哥的弓箭射的这么好了?倒是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一个人。 寒夜,外面风声呼啸,这个冬天越风的寒冷,狼鹰最近也没有出现了,芷兰殿里,寒玄正在看书,问琴放好了热水,正准备伺候他泡澡。 “公子,水准备好了,一会儿该凉了” 问琴放好替换的衣服,上前一把拿开寒玄手中的书,一脸撒娇的看着他。 “知道了” 寒玄起身走到浴桶前,他除去外衣,摘下面具,问琴在一旁接着,他转身走向浴桶,那张清秀的脸在热气下显得更加迷人。 “不是她” “是个男人” 窗外和屋顶上,两双眼睛此刻都看着寒玄,得到答案后,窗外的人离开了,屋顶上的人也走了,房间里,寒玄眸子轻转,从屋顶转到窗子,他轻轻拿掉身上的纱,叹了一口气,今夜总算是有惊无险。 “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问琴悄悄的问了一句,寒玄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许在是太乏了,就泡在浴桶里睡着了。 景瑞宫内,季绝突然出现在欧阳玉的身后,她拿下脸上的面纱,对欧阳玉摇了摇头。 “不是她” 季绝将刚才在芷兰殿看到的情景告诉欧阳玉,她看的清清楚楚,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背上还有之前鞭刑时留下的伤痕,错不了的。 “嗯,我知道了” 欧阳玉失望的看着手掌上的几颗珍珠,季绝也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欧阳玉手掌上的珍珠是九公主之前戴过的东西,这几年,娘娘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公主的下落,暗中也派了不少人在外面打听,只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公主是披着罪氏身份而死,王上的旨意是公孙家族的人不得领尸,哪怕是旁人,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被领走。 后来千语的尸体莫名其妙的在乱葬岗消失了,王后娘娘一直觉得她没有死,所以,一旦宫里来了什么陌生姑娘都会派人去打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芙玉被玷污 第五十五章:芙玉被玷污 一路迎着寒风,楚允很失望的回到玉楚宫,刚踏进房间,还没有换口气,晏风就拉着他问话。 “怎么样?是吗?”晏风紧张的看着楚允,眼神中满是希望。 楚允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晏风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眼神黯淡无光,楚允见他那副模样也是不忍心,但是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那个人,他不是千语。 楚允和晏风都没有察觉到,玉楚宫的屋顶上坐着个少年,一个没有戴面具,额头有刺青的少年,眉间朱砂在寒风中若隐若现。 距离楚允要回吴国的时间越来越近,芙玉的心情就越来越不安稳,每天都恍恍惚惚的,寒玄看在眼里却也没办法,感情这种事情,旁人要怎么说呢? 楚允回国前,王宫里举行宫晚宴,所有王子公主,朝廷的王公大臣都在汇聚千禧殿,吴国使者可谓是帮吴王看人来的,谁都知道吴国和楚国的关系,那些公主们自然也不会怠慢,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楚允和使者,尤其是公孙澄,不只为上次的事情向芙玉道歉,还表现的一脸无害,芙玉叶不与她计较,就当年少不懂事,接受了她的道歉,。 晚宴上,芙玉叶喝了几杯酒,向来滴酒不沾的她,很快就头晕了,于是坐在一旁休息,楚允和晏风一直在陪着晚宴上的人喝酒。 晚宴进行到一半,公孙羽廷准备要宣布这次和吴国联姻的公主是谁的时刻,在坐的每位公主都期待着这一刻,当公孙羽廷宣布出名字的那一刻时,在场的公主们都失望了,尤其是公孙澄,她咬着红唇,不过脸色却也没有那么难看,没错,就是六公公孙主芙玉。 晚宴上的人都纷纷要给芙玉公主贺喜,却发现她没有在宴席上,也不知去哪里了,公孙羽廷叫了宫娥去找,众人就在殿中等她。 宫灯摇曳的千禧殿偏室中,宽敞的床榻上,芙玉醉眼朦胧的躺着,身上的华丽盛装一片凌乱,露出绣花的肚兜,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的手放在芙玉的腰上,那男人的衣服也凌乱不堪,外衣丢在一边的地上,身上的中衣敞开着。 外面的宫娥们都在四下找芙玉,差不多的宫殿都找过,也没有见到她,众人都有点担心,这时,有个宫娥想起来,说芙玉好像身子有些不适,去偏室休息了,欧阳玉听罢,让身边的宫娥立即去偏室照顾她,谁知那宫娥才去没多久就慌慌张张的回来,她在欧阳玉耳边说了几句话,欧阳玉脸上大变。 “怎么了?可是芙儿出什么事了?” 公孙羽廷见欧阳玉脸上不太好,关心的问到,欧阳玉却是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那丫头要真不舒服就别耽搁了,带蕖楚去给她看看” 公孙羽廷拍拍欧阳玉的手背,一旁的慧妃又是一脸的难看。 “父王,孩儿也去看看芙玉姐姐”公孙澄说罢,还没有等公孙羽廷答应就往偏室跑去,欧阳玉脸上更是苍白,她也快步朝那边走去。 芙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点冷,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穿的很少,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自己躺着床上,一边是自己的衣裳,难怪感觉冷冷的,她转动身子,侧过头却看到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她吓了一跳,急忙把那只手甩开,看了看那人的半张脸,是她师父寒玄,昏暗的宫灯下,寒玄脸上的面具落在一边。 芙玉害怕的抱紧自己的身子,她赶紧抓过一旁的衣裳把自己包起来,眼神无意间看到了寒玄的上半张脸,那张脸艳若桃花,若说这世间有倾国倾城,想必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吧,只是,那额头上有刺青和眉间那隐约可见的朱砂。 “朱砂?” 芙玉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她呆呆的看着寒玄,完全不知道公孙澄和欧阳玉正往这边走来。 寒玄感觉有人动了自己的手,他慢慢睁开眼睛,头脑还是有些不清楚,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里不是芷兰殿,而且,脸上凉凉的,他马上察觉不妙,一把抓过脸旁的面具,快速的戴在脸上,眼睛一侧才看到芙玉衣衫褴凌乱的坐在一边,他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寒玄刚把面具戴上,系好发顶上的绳子,偏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嘭” 公孙澄双手用力的把门推开,在她身后的欧阳玉根本来不及阻止,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时间静止了般,空气也好像凝固了,房间里的人没有动静,门外的人也没有动静,寒玄是习武之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跳下床,快速的穿上外衣,尴尬的站在一旁,欧阳玉原本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她亲眼看到时也忘记了该怎么反应。 芙玉看看自己,再看看欧阳玉的脸上,眼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她紧紧的抓着怀里的衣裳。 这时,担心芙玉的楚允和晏风也过来了,当两人看到房间的情况时,都目瞪口呆的站在了门外,公孙澄挑眉弄眼,一副看你们怎么死的得意表情。 坐在床上的芙玉看到楚允站在门外,整个人瘫在了床上,眼泪决堤般猛然而下,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楚允,红唇轻启,像是要说什么,却只是拼命的摇头。 寒玄一直低着头,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他记得自己在房间里看书,突然来了个宫娥说芙玉找自己,于是就跟着那个宫娥走了,没想到自己刚进千禧殿的门就被人迷晕了,醒来后就是这种情况,很明显这是一场别人策划好的阴谋,目的恐怕就是要芙玉身败名裂,要欧阳玉难堪。 “芙玉把衣服穿上”欧阳玉无视芙玉的眼泪,严厉的说到。 “母后,我我没有,母后,我真的没有,楚允哥哥”芙玉流着眼泪喃喃道。 芙玉战战兢兢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一旁的宫娥也前去帮忙,待穿好衣服,她转身看了寒玄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欧阳玉带着一行人回到正殿,她让公孙羽廷把晚宴结束了,只留下了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和目击者,公孙羽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全权交给欧阳玉去解决,当他听欧阳玉说了个大概,眼睛就起了杀气,他缓步走到寒玄面前,寒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 “寒玄你可知罪?” 欧阳玉玲珑冷冷的看着寒玄,她抢在公孙羽廷前面质问他,就是拍公孙羽廷会下杀手。 “回娘娘,在下知罪,只是公主与在下并未做出任何越分之事,公主冰清玉洁,还望娘娘明查” 寒玄终于抬起头,看了看芙玉,她一直坐在一边流泪,而楚允也是愁眉不展。 “冰清玉洁?我们大家可都看到了,你们两个衣衫不整的在床上啧啧” 这时,公孙澄提着尖锐的嗓子说了一句话,欧阳玉凛厉的看了她一眼,她吓得后退一步。 “此事你必须给芙玉一个交代,寒玄,为了芙玉的名誉,本宫将她赐婚与你,择日完婚” 欧阳玉做出了决定,如今出了这事,芙玉是不可能去吴国了,这只能怪自己当时的一念之差,若是当初不给芙玉找什么师父,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事,不但没有保护好芙玉,反而害了她。 芙玉一听欧阳玉这样说,双眼暗淡下来,生无可恋的眸子看着楚允。 “娘娘请三思,公主乃金枝玉叶,岂是在下一介草民能相配的,请娘娘收回成命” 寒玄急得快步阻止欧阳玉,自己是一介女流之辈,怎么能娶芙玉呢?这样只会害了她,若是能找到那个给自己捎话的宫娥就好了,只怕策划这场阴谋的幕后人早就把人藏起来了,自己无凭无据,又要怎么让人相信自己呢? “寒玄,你不要不知好歹,芙玉下嫁与你本是委屈,你何来理由拒绝?”公孙羽廷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任谁都看的出他正在怒火中, “寒某还是那句话,寒某配不上公主” 寒玄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利用,早已是怒火攻心,真恨不得把那幕后之人揪出来。 “好,本王今天就要你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公孙羽廷见寒玄脾气如此倔强,冷哼一声,命人把他带下去用刑。 千禧殿内,寒玄被吊在空中,软鞭一下一下的往他身上抽,晏风在一旁可就担心了,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偷瞄着夜空,他比谁都清楚,那狼鹰对寒玄的血液特别敏感,倘若它就在这附近,肯定会出现,这可不能大意。 “本王再问你,娶?还是不娶?” 公孙羽廷负手而立,怒问寒玄。 “不能娶” 寒玄咬牙忍着软鞭抽身之痛寒风刺骨之苦,就是不松口。 “公孙芙玉,你看看,你是多被人嫌弃,你母后好心将你许给一个奴才,没想到人家都不愿意娶你,还妄想嫁给楚哥哥,真是不自量力,哈哈哈” 在下面看好戏的公孙澄可是眉开眼笑,心里乐滋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一起去荣安 第五十六章:一起去荣安 一直在芷兰殿等着寒玄回去的问琴见他迟迟不回,心里难免担心,怕出了什么事,于是就打算到千禧殿看看,谁知刚走到千禧殿门外,就听到里面一阵鞭子抽打的声音,进去了一看,原来是寒玄被吊在空中,她急忙跑进去。 “住手,你们都住手,为什么要打我家公子?” 问琴护主心切,上前就把几个行刑的护卫推开,泪眼汪汪的看着寒玄。 “问琴?” 寒玄低垂着头看着问琴,他呢喃了一句。 公孙羽廷:你是何人? 问琴:我是我家公子的丫鬟。 公孙羽廷:本王念你护主心切,不与你计较,你最好不要无视王宫里的规矩。 问琴:我家公子犯了什么法?你们要这样动用鞭刑。 问琴一步也没有退让,她张开双臂挡在寒玄面前拦住那些护卫。 公孙澄冷冷一笑,眼睛挑了挑,笑容好不张扬。 “你家公子玷污了芙玉公主,这个罪名够了吗?” 公孙澄得意的说道,而且还故意说的慢条斯理。 问琴:不可能,我家公子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问琴一口反驳了公孙澄的话,眼神坚定的看着芙玉。 “你家公子平时看起来的确是仪表堂堂,可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你家公子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登徒子” 公孙澄又是一阵冷嘲热讽,还不忘回头看看芙玉的反应,只见芙玉苍白着一张脸,她心里笑的更加开心。 问琴:不可能,别人或许我不敢保证,但我家公子绝对不会。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欧阳玉觉得这丫鬟不会无故说出这种话,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问琴” 寒玄担心的叫住问琴,他觉得问琴会为了救他把他的女儿身说出来。 问琴:因为因为 问琴支支吾吾的回头看看寒玄,只见寒玄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问琴;因为我家公子不能人道。 问琴想也没有多想,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后,回头看看寒玄,却见他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 公孙澄被问琴一句话说蒙了,她可不知道不能人道是什么意思。 欧阳也:此话可有证据? 欧阳玉心里多少有些轻松,如果真是这样,芙玉就没有被玷污,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问琴:当然,我家公子是铁骑少帅,在军营时受了伤,这是军营里每个人都知道的。 问琴脸不红心不跳的娓娓道来,在她身后的寒玄都觉得这回答恰到好处,只是,太狠了些,幸好自己不是男人。 铁骑少帅?公孙羽廷脑海中想起了一件事,之前的确是看到过欧阳凌送回朝的文书上提到过,自己是许了的,当时还觉得这名字和自己有缘,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个少年。 欧阳玉:蕖楚,带他进去检查。 欧阳玉吩咐身后的蕖楚,那些护卫得了命令把寒玄放了下来,寒玄摇摇晃晃的随蕖楚进了里面,他没料到欧阳玉会要求检查,不过,凭他对蕖楚得了解,哪怕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以大局为重也绝对不会说出来,如果让人知道楚国的铁骑少帅是个女子,多少都会说楚国的不是。 蕖楚红着一张脸进去,然后一脸淡然的出来,只见她在欧阳玉耳边说了几句话,欧阳玉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了许多,寒玄猜的果然没错,蕖楚没有宣布出来,但是,这就代表欧阳玉也知道了。 得到欧阳玉的请求,公孙羽廷对此事不再过问,公孙澄却是非常失望,脸上再也笑不起来,欧阳玉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许对外说今夜之事,谁若不听,传了出去,公孙羽廷绝不轻饶,众人也知事情严重,自然是不会传出去。 欧阳玉一直很担心芙玉,那孩向来没心机,恐怕还不知道今夜之事是有人巧妙安排的阴谋,既然别人那么求之不得,不如让她如意,免得她再生出什么祸端。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对吴国也是过意不去,为了表示诚意,公孙羽廷把芙玉换了下来,换成了公孙澄,也算是把这事解决的比较妥当。 晏风几人送寒玄回芷兰殿,路上气氛有些尴尬,晏风不知道要说什么,楚允却是想问不敢问,楚允觉得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太残忍了,大庭广众之下坦诚自己不能人道,太无人道了。 楚允记得军营里那个肆意如风,让人出乎意料的寒玄,无论何时都冷静如冰,却不曾想他竟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真是可惜了问琴这么好的姑娘。 在回吴国之前,楚允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和晏风一样住在了芷兰殿,晚上没事两人就在屋顶喝上几壶,有时喝到烂醉如泥,寒玄也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楚允怕是不想回国。 眼看年关将近,楚允怕是要尽量赶回吴国,就是住也住不了几天,寒玄倒是没怎么担心,最近他最担心的无非是芙玉,已经好些天了,一直没有她的信息,托问琴去打听,却什么也打听不到,问琴回来说景瑞宫的宫娥根本连门都不让她进。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出了这事,欧阳玉怕是要将她关好一阵子,只是楚允回国在即,她应该很想再他一面吧?如果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可是,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担心这些呢?如果自己早些察觉那是陷阱,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芙玉就不会受到伤害。 楚允明天就要离开楚国,他们几人晚上要去荣安城看烟花,问琴一直想和芙玉说上话,哪怕是传个纸条也好,奈何她是什么办法也没有,寒玄和问琴都觉得很可惜,芙玉还从来没有出过宫,傍晚时分,马车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下了雪的王宫洁白一片,美丽的一如当年。 皑皑白雪上,一个少女身披粉色披风撑着纸伞,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远远的朝他们走来,寒风中她美丽的容颜越来越清晰,楚允和寒玄一行人都站着没有动,静静的等她走近。 芙玉笑靥如花的走到他们面前,眸中都是开心,寒玄看着她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只是浅浅一笑,她身子不好却敢出来和他们一起出宫,可见她真的很喜欢楚允呢。 “听哥哥说要去宫外赏烟花,所以,芙玉就过来了”芙玉收起手中的伞,问琴忙帮她拿着,寒玄和问琴都以为她不能去,现在她一下子出现,两人都感到很欣慰。 “原来晏风已经把芙儿叫出来了,害大家都担心了好久” 楚允笑着拉过芙玉的手,感觉她的手好冰冷,他把她的手放到嘴边哈气,眼睛温柔的让人感觉不到这个冬天的寒冷,芙玉的小脸一片嫣红,眼睛却好像要掉出眼泪般。 寒玄总算是踏实了许多,楚允只是对感情一窍不通,倘若让他看到自己的心,他比谁都温柔,比谁都要霸道,也不枉自己特意找他喝了几杯。 楚允抱着芙玉上了马车,所有的人都侧开脸不去看他们,芙玉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靠在楚允肩膀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是那么的不敢相信,楚允淡淡一笑,把自己那充满阳刚之气的侧脸贴在芙玉脸上,直到大家都上了马车,芙玉的脸还是红扑扑的,楚允却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大家的目光,好让她不会那么不好意思。 马车缓缓的行驶到了宫外,几人下了马车后就直接去了最热闹的集市中心,几人当中要说谁对荣安城比较熟悉,肯定就非晏风莫属,他最近可是常出没在荣安城,哪家酒楼有好酒,哪家酒楼菜最有名,问他绝对错不了。 “这家醉梦楼的桃花酒是最出名的,好喝到没有朋友” 晏风指指路边一家豪华的酒楼,忍不住啧啧称赞,眼神都已经变了,指不定肚子里的酒虫又饿了,众人忙把他拉走。 “若问荣安桂花酥,还是源号十八铺” 晏风把大家带到一间点心铺门前,口中又是一阵称赞,晶莹剔透如少女的肌肤,入口酥脆,香味好比春风拂过般清香,听他这么一夸,大家馋的都流口水了,晏风当仁不让的请客,果然一点也不夸张。 平时没看出来芙玉这么能吃,今天晚上倒是大开眼界了,她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桂花酥,连寒玄都大吃一惊,她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不过,能吃就好。 一圈逛下来,晏风带着大家吃了不少东西,东街的八味汤,西街的糯米丸,街头的冰糖葫芦,街尾的封密李子,数都数不过来,一整条逛下来,着实也花了他不少银子。 重头戏还没有开始,大家就是随意的在街上逛逛,慢慢的街行人越来越多,貌若天仙的芙玉引得街上拥堵了起来,随着人潮的涌动,他们被分散了。 虽然楚允一直拉着芙玉的手,后来也还是被人挤开了,寒玄和芙玉挤到一起去了,问琴和晏风冲到了一块,问琴一直担心着寒玄,没有注意到晏风那副开心的模样,楚允一个人就可怜了,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回国之穆长风 第五十七章:回国之穆长风 南楚两国不再起战,重修旧好的日子里,穆长风是孤独的,他找不到对手,找不到可以让他起杀心的人,他开始怀念战场,怀念挥抢杀敌的感觉,怀念血腥杀戮的味道,每天面对着一群古板的士兵,一个死守规矩的将军,除了那个奇怪的女人宋颜,其他人都不堪入目。 军营的夜,已经夜深人静,帐篷外面只有有巡夜的士兵在守职,穆长风在帐篷里擦拭着手中的枪,那枪头上血迹斑斑,白天他在树林里杀死了一头狼,这对他来讲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想杀更多。 帐篷外面有一丝声响经过,穆长风眼睑轻抬,耳朵动了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作,感觉有人进入了帐篷,他立即起身,手中长枪飞快的刺出,刚好刺到那人的喉咙前,那人的手却把抢挡了下来。 宋颜拍着巴掌走进穆长风的帐篷里,一脸欣赏的看着他,然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穆长风:你来做什么? 他放下手中长枪,走到宋颜面前,很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宋颜任凭他不欢迎,任凭他对自己凶,脸上始终是笑艳如花。 宋颜: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来陪你说说话吗? 宋颜靠在穆长风肩膀上,小嘴轻吐着气,喷在他耳根后,穆长风扭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穆长风:我和你无话可说,我要休息了,你请回! 穆长风捉着宋颜的手把她拉到门边。 宋颜:我才刚来,你就下逐客令,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宋颜一个转身,轻轻松松的钻进了穆长风的怀中,她低头轻笑,媚态娇嗔,小脸靠在他胸口。 穆长风毕竟是情窦未开的少年,她这番挑逗无疑把他惹出了一点火,他的手掌无意间揽住了她的纤腰,她趁机贴的更近。 宋颜:你有心仪的姑娘吗? 她长袖在穆长风眼前一扫,抚摸着他的脸,悄声在他耳边问道。 “心仪的姑娘?”穆长风心里如拂过一阵春风,心底的死水像枯木逢春,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笑容,那人笑靥如花,如秋燕南飞般的身影旋转在眼前,为什么想不起她的脸? 穆长风闪动的眸子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他呼吸越来越急,那个人究竟是谁?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唇似朱红一点尝,好像她眉间还有一点牵挂,一点让人间也暗然失色的火红,为什么我会忘了她?我不该忘了她的。 “千语千语”穆长风呢喃着这两个字,双手却是紧紧的搂着怀中那个女人的腰。 他一步步沦陷,入了美人的口,他呼吸急促的看着怀中的人,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脸笑意盈盈,害羞的看着自己。 穆长风一把抱起宋颜走向床边,她媚眼如丝的挑逗着他,穆长风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温柔的欺身而上,他抓着她紧张的小手。 “千语不许挑逗我”穆长风只是拉着宋颜的手侧身躺了下来,双眼一闭,把她的手放在唇边。 “原来那个人叫千语?”宋颜轻轻抚摸着穆长风的发丝,真是个让人嫉妒的女人,他竟然不愿意伤害她。 宋颜无视穆长风的不忍心,她侧身爬到了他身上,整个人轻轻一翻身压了上去,她拉着他的来到绣花肚兜上,纤指轻轻一拉衣带,肚兜掉了下来,她让他隔着衣物抚摸她的柔软。 “千语不可以,千语,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伤害你”穆长风颤抖着双手,眼中的千语那么美艳动人,那么娇羞可人,只是,自己不能这样做,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宋颜从穆长风的眼中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笑靥如玉的少女,光洁的双眉间一点朱砂隐约动人,她生气的缠着穆长风,直到他落入她手中,不再动弹,她才得意的笑了。 夜,很漫长,宋颜离开穆长风的帐篷时他正在睡觉,她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那个年轻医师郎的帐篷。 年轻医师坐在帐篷里看书,清灯几盏,桌子上摆着不少的书,手边放着一个檀香盒子,袅袅烟丝从盒子里飘出来,他听到外面有动静,剑唇轻动,咳了一声。 宋颜从外面进来,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副画,那画上的人正是她刚刚在穆长风眼睛里看到的那个少女,画完后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年轻药师拿起画仔细的观摩起来,指尖轻抚着上面的一笔一划,看的很认真,好像认识一般, 唇边笑容温柔,眸子里却透露出复杂的光芒。 正年冬,策龚将军领兵回朝,同路归朝者有穆长风,宋颜,及那位神秘的年轻人,这次回朝,对于穆长风而讲无非是最好的机会,如今的他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随时都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穆长风跟在马队后面,一路上忐忑不安,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几乎已忘了回南国的路,还是许多年前经过的某些地方,如今看来却是熟悉又陌生,十多天的路程,穆长风归心似箭,既望着快点回去,又害怕回去,心中百感交集。 “多年未见,不知母妃可好,既是选择回去,必定会被问及当年在楚国消失一事,得想个万全之策,以保父王不会生气,亦可为母妃解难,打从自己离开南国后,母妃的日子定不好迁,怕是少不了被其他宫妃们排挤” 疲惫的人马接近南国边境,还剩下一天左右的路程,最后一次换水补给粮草,接下来便要直接回南国,穆长风牵着马匹在河边装水,把马喂的饱饱的,随便吃了几口干粮,他实在是没胃口。 南国依旧是记忆中的南国,城墙古道,长路马车,青山抱青翠,记忆中边城那摇曳的旗帜,而今布满尘土,残阳斜辉之下,龚策将军领着自家兵回到边州城,直至此刻,他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一路上提心吊胆,可真是苦了他。 龚策有许多话要问问穆长君,既然派出了人马,为何不一举拿下罗城?难道他甘心永远被人牵着鼻子走?永无休止的奉献着贡品送给楚国?如果现在一直被人压制着,谈什么以后强大? 穆长风从回到南国便未再说过话,连着认识他不想很久的宋颜也觉得他有些奇怪,他似乎对南国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宋颜好次悄悄跟踪他都没成功,皆被他甩在了大街上。 回到南国的穆长风很快与叶秋客取得联系,也捎了话进宫,只是,叶秋客迟迟没有让自己进宫的打算,而且还让宫里传话的宫娥不要再看外话了,免得被人发现。 穆长风被叶秋客安排在南国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这倒是无所谓,只是他一直没有得到自己母妃的命令,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叶秋客给他的安排也是借他人之手,并没有直接待见自己。 “莫非是宫里出了什么事?”穆长风呆在客栈里不断的猜测着,却始终没有头绪,数年未回南国倒是陌生了许多,至今也只有少许的记忆在脑海里,谈不上深刻,却也无法忘记。 在客栈里一连呆了数日,穆长风才得以见到叶秋客,阔别多年,两人一见如初,只是当年那个稚嫩小娃已变成了阳刚少年,确定他仍活着,怎能不让叶秋客不激动?在穆长风的记忆中叶秋客是自己的舅舅,虽不是直亲关系,却是待自己及好的。 叶秋客与穆长风的谈话简短截要,只说重点不叙旧追忆,叶秋客带来了两个消息,一是穆长风可以回宫,但不能让人知道他在军营呆过,二是如今朝廷是南王握权,而南王现今对穆长君十分堤防,现在下一是个回宫的好机会。 在与叶秋客的对话中穆长风得知母妃有些不妥,似乎是身体欠佳,穆长风十分担心,问了叶秋客他却不说,只道等回宫了自然会知道,穆长风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只得忍了下来。 三天后,穆长风在一片哗然中回了宫,不只是兄长穆长君惊讶,连南王也十分意外,大家都认为他早在多年前就命丧异乡了,今日一见,不只完安好无恙,且气宇轩昂不可小视,南王心里极不不是滋味,碍于情面,却不得不认穆长风归宫。 对于兄长穆长君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自始至终都是淡漠的看着穆长风,似乎他的回归与自己无关,穆长风人虽入了宫,却始终没有与他母妃见上面,周围的人也不在他面前提起任何关于他母妃的事情。 穆长风一直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母妃,他不在的这些年有没有受委屈?他刚回宫时南王便故意把他安排到了别院,特意派了人照顾他,其实就是让人监视他,穆长风心里明白,只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连探望自己的母妃都必须经过父王同意才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舅舅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穆长风心里有一个大迷团,死死的缠上了心头,让他怎么放心在宫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那面具之下 第五十八章:那面具之下 拥挤的人群中,寒玄和芙玉尴尬的行走着,寒玄不时的注意他们几个的情况,芙玉却是低头看着路,寒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紧紧跟着芙玉,保护她可是自己的责任。 “师父带芙玉去看花灯好吗?” 芙玉突然间说话了,寒玄惊讶的看着她,他一直以为她会恨自己一辈子,他以为她一定在怨自己,可是,她却先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好,我带你去” 寒玄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平静,他带着芙玉在街上继续走着,看着人群中拿着花灯的年轻男女,寒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自己也在这样拥挤的人群中买过花灯?而且还是和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可是,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拍打着有点发疼的头。 “师父,怎么了?” 芙玉回过头,关心的问道,寒玄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他摇了摇头。 高高的花灯架子上,挂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不同的花灯,各种款式,应有尽有,芙玉一时间都挑花了眼,寒玄静静的站在一旁,架子上的莲花花灯很漂亮,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莲花花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师父” 芙玉放下手中的花灯,转身很认真的看着寒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寒玄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他没有动,等着她说。 只是,芙玉不再说话,她直接走到寒玄面前,特别认真的看着他,她朝他的面具伸出了手,寒玄紧张的后退了一步。 有件事芙玉一直想弄清楚,就是上次在千禧殿看到的那张脸,她要再看一次,要看清楚。 纤细的手指碰触到冰冷的面具,芙玉的手颤抖了一下,她紧紧捏着衣角,目不转睛看着寒玄的面具,寒玄知道自己已经被芙玉怀疑了,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了,难怪刚刚她那么容易就和自己挤到一起了,她是故意的,原本一直跟着楚允的她,为了要得到答案,放开了楚允的手。 芙玉一咬牙,手指一动,把寒玄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一张白皙的脸慢慢的出现在眼前,花灯照耀着那张如花似月的脸,面具完全拿下后,终于看清楚了整张脸,那张冰冷的脸,眉间朱砂赫然可见。 寒玄在万火花红下静静的看着芙玉,只是看着她,芙玉那单薄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晶莹的眼泪流了下来,感觉手中的面具有万般重,她也静静的看着寒玄,彼此都没有说话,眼泪却流的更厉害。 周围的花灯开始越来越多,买花灯的人也多了起来,寒玄知道芙玉已经有了答案,他从她手中拿过面具,重新戴了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害我们好找” 晏风手拿花灯,带着问琴赶了过来,寒玄已经戴上了面具,只是,他们一头雾水的看着满脸泪水的芙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琴悄悄的问寒玄,他只能说了实话。 “你们先去那边看花灯,我和芙儿有话要说” 这时,楚允也好不容易挤过了来,留下一句话就拉着芙玉走了,大家也很识相,提着花灯到一边去了。 楚允一路拉着芙玉,天气这么冷,手心却好像在冒汗,而且神情也很紧张,芙玉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到了一处偏僻的窄巷,楚允才停下脚步,星火稀少的巷子里,他拉起芙玉的手,手指轻轻搭在她手腕上,芙玉知道他在给自己号脉,但是,为什么突然要给她号脉? 号完脉,楚允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小心翼翼的搂过芙玉,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芙玉最近变得这么爱吃,也明白为什么她最近那么嗜睡,原来原来 楚允轻轻的抚摸着芙玉的小腹,他知道自己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她,所以,他发誓,一定会带她回吴国。 “楚允”芙玉从楚允的反应中已经看出,她心里特别害怕,眼泪又开始哗然而下,未出阁的公主怀孕,那可是王室的耻辱,是死罪。 楚允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的错,是他喝酒误事,芙玉只不过是照顾喝醉了酒的自己,而自己却做出那种事。 远处天空烟花绽放,一闪一闪的火光照映出芙玉那张流泪的侧脸,也照映出她浅浅的笑容。 “楚允,我不后悔,我也从未怨过你,那一夜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所以,你无需自责”芙玉也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身子靠在楚允身上,深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好想让自己也变成他的味道。 那一夜,楚允醉酒,她留下来照顾他,酒后的楚允像个孩子一般,安静的躺在床上,后来他把她拉进纱帐内,拉进他怀里,她没有抗拒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 醉里迷梦的楚允把她拉上了床榻,亲吻她的额头,脸颊,他除去了她的衣裙,拥她入怀,感觉很温暖很温柔,处子的痛楚让她在楚允肩膀上留下了齿印,漫漫长夜,一次又一次,他带着温柔袭击着她。 一夜落花红,雏鸟啼非昔,清晨醒来的楚允只感觉到浑身无力,宿醉让他头昏脑涨,脑海里也闪过昨夜的画面,床上那一朵朵艳红的梅花赫然刺眼,可是房间里却没了芙玉的身影。 他不知道芙玉休养了多久,只记得再见她时,已是许多天后,从此,一股罪恶感便包围着他。 忆起那件事,芙玉唇边一抹满足的笑容,她的确不后悔,不后悔爱上他,不后悔把自己交给他,唯独后悔那夜将他耳边话语听的太仔细,她不该听到他的梦呓,不该听到他唤着别人的名字,所以,自己才会痛苦。 “芙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再次回到楚国时就是我娶你之日” 楚允将芙玉紧紧拥在怀里,他现在给不了她名分,但他相信,他一定会再回到楚国,他要给她一个交代。 烟花易冷情不冷,收拾好心情,两人若无其事的回到街头找晏风一行人,寒玄从街上卦铺求来几张平安符,一人分了一张,唯独自己没留。 或许是太在意,寒玄发现芙玉从刚才回来以后就没再笑过,楚允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旁人没在意,他可没忽视掉他们之间的微妙,芙玉似乎有意躲着楚允。 烟火漫过天际,荣安一片祥和,寒风夹雪,若得美人归,签撰几字书,行走在荣安的街道上,寒玄握着手中暧意,柔软的手指在手心,身后是将要离别的楚允,眼中看看到的是烟火连天,亦如当年在王宫时看到的那场火一样,黑暗中,芙玉一直拉着他的手。 寒冷的烈风把楚允带走了,随着他去的有公孙澄的人,还有芙玉的心,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回吴国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送行的人群中没有看到芙玉,晏风和寒会是唯一把他送出荣安城的人,没有见到芙玉,楚允好像有些失落,公孙澄花枝招展的坐在马车里,出于身份和礼数,仅出来和晏风道了几句话,寒玄这才注意到,收了劣性的公孙澄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马车渐行渐远,出了荣安城许久,晏风仍站在城墙上吹着笛子,冻红的手指在风中优雅的换动,寒玄一身素袍站在城墙上,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面具下的薄唇吐出两个字,笛声悠扬,竟也卷走了他的轻语。 城墙的角落里,芙玉目送着马车离去,手掌中握着一块特别的玉佩,那玉被她紧紧的握着,待寒风中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她满脸泪水,颤抖的身子靠在墙上,深吸着他留在风中的味道。 自那晚荣安城中见过寒玄的真面目后,芙玉与她走的特别近,走到哪都带着他,宫里的宫娥有时还会看到她拉寒玄的手,两人私下也走的近,也不知是谁把千禧殿一事传了出来,许多宫娥都在私下议论纷纷,以讹传讹,竟将事情传的面目全非,什么两人在千禧殿偏室颠鸾倒凤,莺声吟语啊,什么两人被抓时还衣不遮体香汗淋漓,宫娥们也真是乐此不疲。 寒玄一向耳朵很好使,这些话他自然也听到了,不想把事情闹开,也只能听听作罢,若是放到几年前,他早就背着弓弩找人算帐去了。 月如歌亭的回廊里,芙玉斜靠在长栏上休息,旁边还放着一碟酸枣糕,寒玄摒退左右宫娥,给芙玉披了一件披风,手刚碰到她,她就睁开眼睛看着他。 “千语,你不会和我抢的对不对?”芙玉抓着他的手,害怕又担心的问他,眸中雾气腾腾。 寒玄愣了一下,随即拍着她的手,很肯定的告诉她。 “不会,千语永远不会回来” 寒玄以为芙玉问的是身份和宠爱,关于这一点,他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她,这世上再无公孙千语,只有寒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寒风相遇 第五十九章:寒风相遇 荣治三十四年春,从南国送来折文,南王膝下第七子穆长风已到婚配年纪,南王特许七王子前往楚国向公孙羽廷下婚礼,迎娶楚国公主,此消息一出,楚国上下一片哗然,谁不知那七王子当年被公孙千语私放出宫了,而后来也传出在楚国边境见到了他的尸体,否则南国当年也不会无故攻打楚国,这么多年来,也再无他的任何消息,怎么突然又出来了? 身在深宫的寒玄最近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又惊又喜,他一直以为他已不在人世,一直觉很是自己害了他,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而且,还要来楚国,得知消息后,他几天都慌的睡不着觉。 “不知他现在过的如何,若是在外面过的很辛苦,可有怨我?” 夜深了,春季的夜风送来阵阵花香,问琴和晏风在院里种了许多花,眼下也开的差不多了,寒玄和晏风两人躺在屋顶上闻香赏月,耳边还有蛐蛐声,吹着习习春风,全身舒爽的很,可惜楚允不在。 寒玄不知道,晏风特别希望此刻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问琴,而不是他这个男人,可惜问琴一切都以寒玄为主,把所有精力都投在他身上,完全忽略了自己,之前去荣安城赏烟花那夜,他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思,可她却没给出回答,借着人群的推挤,他才拉了她的手,搂了她的腰,那种初次动情的感觉怎么也忘不了。 穆长风抵达楚国那天,没有百官朝迎,没有全城禁道,也没有楚王亲迎,他一个人领着南国和亲使踏进了楚王宫,从陌生的宫门到熟悉的宫阶,一步步走上去,每一步都是回忆,每一步似乎都万般沉重。 宫阶的尽头之上,一青袍男子负手而立,发丝微绾,冠上五珠,腰带麒麟金底,在他左手力的阶梯旁还站着一位少年,绣边窄袖的浅蓝长袍,玉蓝色靴子,直挺挺的身影,抬头看去,那少年银色面具遮脸,只看见半边白皙的轮廓。 穆长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多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他一点也不陌生,战场上险些一箭杀了自己,两人交手多次,他怎么会忘了呢。 “这人就是长风?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从穆长风踏上宫阶那秒起,寒玄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近,刀刻般的轮廓出现在眼前,剑眉如画,鼻梁高挺,薄唇微红,身上服饰将他的阳钢托显的更俊气。 穆长风与寒玄擦身而过,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让寒玄浑身一颤,呆在了阳光之下,是他?是那个人,没错,就是在战场上和自己数次交手的那个成少帅,尤其是那双眼睛,他绝对不会看错。 寒玄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身子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了,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自己差点就杀了他,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寒玄,怎么了?进去吧,芙玉在找你” 晏风见寒玄一直没动静,上前把他叫走,回想起那个眼睛,纵然春阳万丈,他却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暖。 朝殿之上,公孙羽廷与欧阳玉两位主角接迎穆长风,百官立于两侧,穆长风缓缓而入,身如劲松,步轻如风,抬手行礼,从容泰合,雅而立之,与之当年如焕然一人。 “穆长风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千语当年冒大逆之罪也要保护的穆长风?” 欧阳玉远远的看着穆长风,惊讶有之,欣慰有之,当年他尚在芷兰殿时,自己也常去看他,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对谁都卑怯着几分。 “穆长风见过楚王,王后” 穆长风行完礼后一双眼睛在大殿上转了一圈,似乎有些疑惑,那个人那么顽皮,知道自己来,怎么的也会来看看吧,怎的不见人影?莫不是长大了,也知矜持为何物了? “长风无须多礼,一路辛苦了,本王让人备了酒菜,你且先下去休息” 时隔多年,公孙羽廷依旧唤他长风,这让穆长风有些受宠若惊,哪怕是自己的父王也不曾如此叫过他,在自己回到南国,表明了自己身份,他也只是惊讶的几字询问。 “不过,那才人的本来面目,高高在上到无须在意是任何人” 穆长风略略点头,退出大殿之后,四个宫娥为他领路,带他去千安轩,一直在殿外的晏风追上他的脚步。 “长风” 晏风叫住穆长风,未等他转身,拳头迎风击向他的胸膛,穆长风先是一愣,随之轻松一闪,避开了晏风那一拳,回廊里,玄影青衫薄,掌风劈肩过,迎来寸拳当春酒。 “身手不错嘛!长风,看来这几年你也努力了不少” 交手数招,明攻暗袭,过肩擦背,穆长风都应对自如,轻松不失姿态,双眼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几年不见,晏风竟变得如此好动,莫不是被某人带坏了?真是迫不及待想见她了。 “你也长进不少啊!可是娶了美如玉需要保护?” 穆长风抓住晏风怀中的酒袋一把扯了下来,待晏风反应过来时,那酒袋已到了穆长风手中,他得意的摇晃着满满的酒袋,脸上甚是满足。 “你说我该不该奏你一本?朝堂之上,美酒携身,不怕你父王知道?” 穆长风拔开塞子,仰头一口气喝了好几口,手掌一擦薄唇,然后丢给晏风,一双挑衅的眸子盯着他。 “你可别把我的春风醉喝完了” 晏风不甘示弱,接过酒袋,一口将酒袋喝下去一半,淳香的酒滴流过脸上,沿着脖子流到了胸襟,穆长风摇了摇头,自甘认输。 “你看,我这春风醉又没了,你必须陪我去取” 晏风架着穆长风的脖子一边走一边说,两人有说有笑的往酒窖去了,留着四个宫娥不知该不该跟去。 月如歌亭的湖边,寒玄在这站了半天,一直没动过,芙玉坐在亭子也看了他半天,她知道他现在想什么,穆长风此次来楚国就是迎娶楚国公主,若不是命运无奈,他如今仍是楚国九公主,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穆长风,可是现在,他不过是个男儿身,最大的头衔也不过是铁骑少帅。 “千语,怎么了?” 芙玉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着平静的湖面,那两个倒影好生绝色,宛如一对壁人,出尖脱俗,龙其是寒玄,如迷的半张脸,让人想揭开那面具一探究竟。 “没什么,不过是在想事情,倒是你,最近气色不佳,可要让女医们瞧瞧?” 寒玄回过头,故作无事的笑了笑,只是又见芙玉一脸苍白,他发现芙玉最近变了许多,不爱让宫娥跟着,虽然她一向如此,但是也没见像现在这般,一个也不带,欧阳玉拨给她的宫娥可是有六个,完全够使唤。 除了比平时更喜欢在月如歌亭待着,连欧阳玉那儿也极少去,除了每天的请安,她是不是生病了?寒玄上下仔细的看了一圈。 “芙玉,你是不是胖了?” 寒玄发现她虽然精神不佳,但却长了一点肉,眼珠一转,趴在芙玉耳边悄悄问到,芙玉苍白的小脸突然一红,眸子闪躲,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千语我只能告诉你,千语,你一定要帮帮我” 芙玉突然握着寒玄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身子也在颤抖。 寒玄:芙玉,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就好,不要哭。 芙玉:我好怕,千语,我真的好怕。 芙玉还是不停的落泪,不停的发抖,寒玄只得握住她的双手,很认真的告诉她。 寒玄:只要是芙玉的事,我定万死不辞,将它当做自己的事来对待。 芙玉:昨天去玉楚宫向父王请安,在门外听到父王与母后商量南楚联姻之事,父王要将我指配与穆长风。 寒玄:什么? 寒玄后退了一步,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芙玉要远嫁南国?那穆长风想娶的人竟是芙玉?楚允怎么办?他们两情相悦,芙玉是钟情于楚允的不是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芙玉说出的那句话如韧丝般绕住了他的心,想挥也挥之不去。 芙玉:千语,你对穆长风是什么感情?青梅竹马之情还是另有所意? 寒玄:青梅竹马之情?还是另有所意? 他呢喃着这句话,青梅竹马又如何?另有所意又当如何?他能将自己的身份摆在什么位置?是最初的楚国公主公孙千语?还是因弑妃而赐死的罪奴荊素辛?亦或是在沙场与他刀剑相向的铁骑少帅寒玄?无论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与他终究只是陌路。 寒玄:我与他只不过是陌路,无任何感情,不过,芙玉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寒玄凝视着湖面上的影子,清素男装,银色面具遮脸,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何必摆脱? 芙玉:只是陌路吗?千语,你瞒不了我,你对他有情,你一直把他藏在心里,藏了这么些年,为的不就是能与他相守吗? 芙玉抓过寒玄的手,往自己腹上一放,铁了心要寒玄知道自己的决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得知那个人…… 第六十章:得知那个人 “你你有身孕?” 寒玄如被晴天霹雳击中般,手掌真实的感觉到她腹部的变化,虽不知已有几个月,至少有了变化,难怪她最近不太爱与人接触,原来怕被人看穿,为了保护好孩子和自己,索性连欧阳玉那边也尽量不去了。 “嗯,已经有三个月了” 芙玉轻抚着腹部,一脸幸福,眸子柔和的看着寒玄,她知道,他一定愿意帮她,就算不是为她芙玉一人两命,他也该为了他自己,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憧憬着爱情的少女。 “是楚允?” 整个王宫算下来,寒玄也只能想到他了,除了他,还有谁能让芙玉心甘情愿?让她甘愿冒天下之不耻笑而护着腹中孩子,她应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可是会杀头的死罪。 芙玉:是!是楚允哥哥,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寒玄:你可知这是辱没公孙氏的罪名?整个楚国会因你被而天下人瞧不起。 芙玉:我知道,所以我早已经打算好了,待春朝一过,便出宫去,再也不回来。 寒玄:你打算一个生下孩子?一个人将他抚养长大? 芙玉: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我会保护他。 寒玄:保护他?你拿什么保护他?你能做什么?让他跟着你流浪?你让他跟着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娘亲,他能平安的成长吗? 寒玄有些微怒,厉声厉色,一连问了许多问题,芙玉都只能摇头。 芙玉: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把他生下来,他是我的孩子! 寒玄:你只想到把他生下,可有想过,没有名分的你们会被人欺负,会被人瞧不起,他只会埋怨你,你想让他成为第二个芙玉吗? “第二个芙玉?不不是的,我不会让他像我一样” 芙玉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断了线似的一涌而出,她真的从未想过让他成为第二个自己,她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他,失去楚允。 “楚允可知道?” 寒玄也陪着她蹲下身,轻抚着她的发丝,问出的也小心了许多。 “他知道” 芙玉轻泣着趴上寒玄的肩膀,她怀中还揣着楚允送与她的玉佩,这玉佩权当是定情信物了。 “他怎么说?” 他用衣袖为她擦拭着泪水,他发现她现在很容易哭,常常鼻子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他让我等他,他说他一定会娶我回吴国,你看,还有他送我的玉佩” 芙玉激动的说到,深怕寒玄不相信,还从怀中掏出玉佩递到寒玄手中,那玉佩温热的如一伤痴心。 “我知道,我相信,芙玉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寒玄将芙玉拉起来,她现在有孕在身,蹲不得,更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像她动不动就哭,到时侯生的孩子恐怕也是个爱哭鬼。 “你现在怀有身孕,哭不得,也不要总是提心吊胆,这样会影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寒玄轻轻刮了刮芙玉的鼻尖,暖声暖气的安慰她,芙玉听罢,破涕为笑,粉拳敲打着寒玄的胸膛,笑的好生灿烂。 月如歌亭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穆长风与晏风正看向寒玄两人,穆长风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动,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寒玄笑吧,真是个温柔又多情的少年郎,虽没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却看得出也是个会哄人的冷面公子。 “那姑娘好生眼熟,不知是哪位公主?” 穆长风指着不远处的芙玉,悄悄问晏风,那少女看起来是有些眼熟,含羞如荷待放,那张小脸却是见过的,但不是那个人。 “哦,你是说芙玉?” 晏风靠近假山的树栏朝芙玉多看了一眼,方才差点没认出来,这小丫头好像胖了不少啊。 “她是芙玉?” 穆长风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的看着芙玉,几年不见倒是出落的娇美更甚了,若是她会怎样一副容貌? “怎么?看入神了?” 晏风随手摘下栏上娇花,手指轻拈,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穆长风却是注意着寒玄。 “那个少年是?” 穆长风手指一动,又指着寒玄,一副第一次见他的模样,晏风愣了一下,趴在样上叹了 ̄口气。 “那人叫寒玄,不久前入的宫,与我们年纪相当,所以处的也不错” 晏风将手上的花抛到了湖中,层层微波起,花朵随着春风飘到了寒玄眼中,他抬头看了一眼,本来还拉着芙玉的手也突然松开了。 “他就是长风?千语,我们过去说句话吧!许多年未见,你应该想看看他吧?”芙玉惊呼出声,在那假山之上倚栏而立的男子,俊逸不凡,修长的腿不比晏风差,着一身浅色南服,完美的侧脸,转头正看向两人。 “方才在宫殿外见过,而且,你现在不方便见他” 寒玄一把拉住芙玉,她这会儿居然想过去找晏风,都忘了自己现在有孕在身,而且还是穆长风的婚配,怎能如此大意? “可是你不想见他吗?” 芙玉回头有些惋惜的看着寒玄,她知道,她想过去和他说句话的,她可以不用那么在意自己的事情。 “见过” 寒玄简单坚决的两个字,他拉着芙玉离开了月如歌亭,刚转过小道,就碰上了问琴,她正过来找寒玄。 “公子,可找着你了” 问琴一路气喘吁吁的小跑到寒玄面前,见芙玉也在,忙陪笑行了个礼,然后使了个眼色, “芙玉你先回去,今晚我给你送点好东西过去” 寒玄知道问琴定是有话要说,却又不适合让芙玉听到,只得先将她打发回去,剩下的事情,还是晚上过去找她比较妥当, “那我夜里给你留个门” 芙玉安心一笑,她懂得察言观色,知道问琴与寒玄主仆两有话要谈,自己能理解。 “怎么了?可是找不着晏风了?” 寒玄目送芙玉离开,转身看着问琴玩笑的打趣到,她满脸通红却又很认真的瞪着他,眼睛一撇小嘴微翘。 “好了,不与你玩笑,说吧,何事如此着急?” 寒玄从腰间抽出折扇,仙姿款款的在前面走着,他将春衫薄袖放了下来,长长的窄袖遮住了手腕上的晨龙。 “王后娘娘找你” 问琴紧跟寒玄身后,语气有些担心,寒玄一听是母后找自己,也不由有些惊讶,她怎会突然想到自己这一介武夫?自上次芙玉的事之后她便没有再单独召见过自己,莫不是又有什么事? “嗯,知道了” 寒玄手中的折扇停止了摇动,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知道他一个满怀疑惑,他恍恍惚惚的收起了扇子,自己一人快步回了芷兰殿, 问琴说的没错,欧阳玉的确在找自己,而且还亲自光临早已不复当初盛景的芷兰殿,远远的就见她在打理院中的花莆,身边连个宫娥也没带, 寒玄回到芷兰殿后才看到欧阳玉神情凝重,似乎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欧阳玉缓过神后,收了手上的动作,领着他去了他的房间, 夜半,春风偷入,吹拂着打开的窗子,纱缦随风飞舞,房间里,寒玄坐在桌前喝酒,夜风入口,醉似几分,他轻点着桌上酒坛,已经喝了整整两坛子春风醉,这酒是晏风提到芷兰殿藏起来的,他今晚全部搬了出来,问琴站在窗户外看了许久。 她也想进去,只是被寒玄拴住了,任她如何叫唤,他就是不开门,她只能在窗子边上点了些醒神香,让他别喝醉了,芙玉还给他留着门呢! 吹着春风,醉醺醺的穆长风摇摇晃晃来到了芷兰殿,他纵身一跃,进了院子,那院子似乎有人住,夜风暗送春花香,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一直住过的芷兰殿,宫灯幽暗,徒留一院清影。 “千语?是千语在吗?” 见到院中灯火摇晃,穆长风欣喜若狂,急急的朝那个房间奔去,只是那房中空无一人,只有一屋子浓浓的春风醉香,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房间,问琴一直躲在一旁,寒玄刚走没多久,不然准撞见了。 穆长风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走去,虽然那里早已是废墟一片,可那里却是千语常常能找到他的地方,只有她,会避开巡逻军的巡视,偷偷进来看自己,也只有她常常会放一些东西在芷兰殿外,吃的用的,自己从来不需要说,她都会把最好的送给自己。 只是,当初的自己却与她斗气,常常对她不理不采,把她一个人丢在院中坐一夜,而自己也是望着她的背影坐一夜,那些都已经回不去了吗? 当晏风告诉他千语已故几年,他的心里如同被万箭刺穿般,无法言语的痛,痛到无法呼吸,将那假山后面的石头打碎了一堆又一堆,晏风拦都拦不住,直到双手鲜血淋淋,浑身无力,才罢了手。 “你可知道,我是回来娶你的!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回到我的家乡,还要接你一起去” 穆长风靠着废墟的柱子慢慢坐了下来,呢喃着细细碎语,眼中泪光闪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醉里小剑魔 第六十一章:醉里小剑魔 稀薄的空气,淡淡的花香,柔和的月光,寒玄怀抱着酒坛坐在一片废墟草地上,已是烂醉如泥的他盯着头顶月亮发起了朵,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这个王宫好大,自己好渺小好渺小,与这整个王宫的上千人一般,没有任何自己的立场。 “风轻云淡明月照渠沟” 寒玄提起酒坛,仰头又喝个痛快,上半身薄衫已湿,他擦拭着嘴角,发红的双眼依旧盯着胶月。 “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要做的只有保护芙玉公主在南国相安一生” 欧阳玉的话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回响,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眼睛有些酸涩,若是我说我是公孙千语呢?是否也是一样的安排?寒玄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把空酒坛用力往空中一抛,他借着酒劲奋身往空中一跃,矫健的身子如天外飞仙般直奔夜空,夜空中,他接住酒坛,狠狠的将酒坛一脚踢飞。 他使出了自己不曾使用过的轻功招数,如一片花瓣,随风飘荡在空中,浑身的春风醉越发的散发出特有的酒香,在空中的他解下手中晨龙,扣在腰间,他轻轻一按开关,许久未出来活动的晨龙丝在空中张开它的四肢五线,牢牢的抓住了周围的柱子及树木。 他轻飘飘的落在晨龙丝上,醉醺醺的躺在上面,身下的晨龙丝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托着他,而被他踢飞的酒坛直接摔在了穆长风面前,酒坛碎掉的声音惊醒了他,他醉眼朦胧的抬头看看周围,竟无一人。 “哪来的酒坛?真是扰人好梦!” 靠在柱子上休息的穆长风摇晃着沉甸甸的头,透过月光,他朝外面走去,沉重的脚步发出沙沙的响声,腰上佩剑轻撞,脚下路不平,他一路跌跌撞撞。 “有人?” 躺在晨龙丝上的寒玄虽然已醉入梦境,耳朵却还灵敏的听着四周动静,远处那片花丛传来的声音彻底将他惊醒,他翻身么晨龙丝上跃向空中,单手弹了几根韧丝出去,那韧丝在夜风穿刺,直直的射向穆长风。 “呵呵” 穆长风冷冷一笑,抽出腰间佩剑挡住了攻击他的晨龙丝,看清楚晨龙丝后,他双眼放射出异样的光彩,这武器他再熟悉不过了,交过几次手,还险些吃了暗亏,难不成这武器的主人他也在此处? 穆长风的一双眼睛在四处搜索,从树枝到花丛,最后以失败收回双眼,他欲转身前往小院,突然头顶上一阵剑气逼向他,寒玄已将晨龙换成了佩剑,整个人倒立于空中,手持佩剑直直的朝穆长风刺去,身子轻盈不及一纱,穆长风大吃一惊,及忙一个退步,将那利剑避开,一个龙尾长扫,带着剑刃扫向寒玄。 “你我还真是有缘,连这种地方都能遇上” 穆长风一边应付着寒玄,一边不不忘调侃一句,目光变得有些可怕,似乎将寒玄当作了莫大的仇人。 寒玄被他那眼神刺的浑身一冷,心里莫名的难受,那眼神像极了许多年前他怨自己时的眼神,可真让人心中悲凉。 “今日我不想与你打架,借过” 寒玄收起手中晨龙,方才他未看清穆长风才会出招,现在已看清是他,却是出不了手,他将晨龙好生收回腰内,与穆长风擦肩而过,他不该醉了头脑乱了心智在宫里使用晨龙,可要知道,这宫里知道晨龙的人并不少。 “想走?那也得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穆长风见寒玄要走,转身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寒玄愣住了,惊愕的回过头,穆长风自己也愣着没反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拉住他,为什么不是用手中的剑去刺他? “穆王子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恕在下不奉陪” 寒玄甩开他的手,有谁知道他有多么的不舍?他差点就回握他的手,告诉他自己是公孙千语,让他不要娶芙玉,可是欧阳玉的话无时不在脑中回响,挥不去。 “吴国当初与楚国定下婚约的公主必须是王后欧阳玉的女儿,而如今,王后欧阳玉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芙玉,与自己再无瓜葛” 寒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楚国违背了当初与吴国的盟约,自己的名字早已从公孙氏中除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低贱的姓氏,自然配不上穆长风的国姓。 他转身,故作清醒的站直了身子,然而身上那浓烈的酒香却出卖了他,穆长风双手环胸而立,一脸笑意的看着寒玄离开,这人是有多倔?呵呵上次一箭之仇还未报,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寒玄不知道自己是凭着什么回到芷兰殿的,醒来后头一阵炸裂般的疼,整个人被宿醉折腾的憔悴不堪,脸色无血,唇瓣泛白,他一直坐在院中花丛旁,阵阵花香勾起他对昨夜的片段,断断续续的画面闪过脑海,他心乱如庥。 “问琴?昨夜我可是一人回来的?可有与我一同回来?” 寒玄拍着石桌,揉捏着发疼的额头,气弱如折的唤着问琴,一直在屋里收拾东西的问琴听到动静及忙跑出来,匆匆打了水,给他准备好替换衣服和早点。 “你先别忙,我有话问你” 寒玄拉住里外乱走的问琴,他也知道她正忙着,可她忙的都不是重点,敢情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完全没听到?寒玄重重的拍着额头。 “公子?怎么了?可是还难受的紧?” 问琴放下茶具,关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便被寒玄挡开,她只得乖乖坐下洗耳恭听。 “昨夜可有人送我回来?” 寒玄小声问到,深怕被别人听了去,一双眼睛还偷偷看着院门,问琴被他这一问都犯糊涂了。 “没有”问琴唉叹了一声,她实在不明白寒玄的意思,他是希望有人送他回来还是不希望?可重点也不是这个啊!他如今是男儿身,要说送也只会是姑娘送,与那些个公子少爷没关系。 “没有?可昨晚明明见到了穆长风,而且他还把自己拉住了,难不成是打不过我?还被我修理了一顿?” 寒玄摸过桌上的茶具,心不在焉的倒茶,心里却想着一大堆事情,怎么想也是乱头绪,理都理不清。 “公子,这茶我还没泡你现在很渴吗?”问琴悄悄将寒玄手中的茶杯拿了回来,明明是空杯一个,他怎么就喝了好几口? “不渴!我先出去走走” 寒玄措不及防的被问琴看穿了心事,有些不太好意思,面色却不改,故做从容的离开了芷兰殿,问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是担心,她本来想告诉他,昨夜的确没人送他回来,可是有人悄悄跟着他回来呀! 寒玄一路低着头走到了芙玉的寝宫,打着欧阳玉早上不在的主意,他大大咧咧的摇身走进去,芙玉正好在梳妆,见门外的宫娥带着寒玄进来,自是高兴,忙将宫娥们都打发出去了,拉着寒玄的手坐到铜镜前。 “你是不知道自己多好看,这半张面具如同把这天底下男人的双眼都遮住了,他们要是瞧见了你,定将茶饭不思” 芙玉把寒玄安置在凳子上,站在他身后,仔细的打量着他脸上的面具,上次在荣安的花灯下见过他的容易,真是倾天下之绝色,粉黛未施,却是俊娇不媚,巾帼之姿,若是让男人见了,必会移不开视线。 “这个你还留着?” 寒玄的双眼没有看铜镜中的自己,而是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简单整洁,梳妆台上少许的珠钗步摇,他从那些摆放整齐的头饰中看到了他小时候送给芙玉的头花,不想她到现在还留着,而且好像还常戴,位置既显眼又好找。 “嗯!一直留着,没舍得丢” 芙玉顺着寒玄的目光拿起了首饰盒里的珠钗,细细的打量着,那上面还有自己摔过的痕迹,上面有些地方已经变了模样,款式也早已经被淘汰了,纵然如此,她都一直留在身边,有心事时还会看看它。 寒玄:芙玉戴这个最好看。 芙玉:嗯,千语戴珠钗也很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芙玉也在铜镜前坐下来,换上手中的步摇,绾了额花和小辫子,在额边处绾了一条步摇莲,半个额头遮住了却又不显奇怪,反倒有种别样的美。 寒玄知道她在做给自己看,他自己也知道,只要将发丝随着额沿绾好,那刺青就会被遮住,再插上一支步摇流云簪子,那眉间朱砂也能挡住,但他却不敢再轻易换上女装了。 岁月的流逝,人的成长,六年的磨炼,让他不会轻易的露出破绽,那些粉妆霞衣就给记忆中的自己,如今的自己早已习惯了一身戎装,与刀剑为伴。 “待过些时日你便要远嫁南国,难道到时侯你也带着去?” 寒玄按住芙玉插头饰的手,言词中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芙玉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远嫁南国?他不是说会帮自己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她是公孙千语 第六十二章:她是公孙千语 穆长风此次来楚虽说是打着合亲一事而行的目的,却对楚国公主们一直都是回避的,虽然也没人找过他,但在别人的地盘上除了喝酒还是喝酒,恐怕不太好吧!不仅影响到了自己的形象,还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吴国王子自己上门下亲,现在却如此一副不愿意的模样,怎么也说不过去,公孙羽廷倒是什么也没说,由着他在宫里喝天醉地,只要不出事就好。 春朝将近,芙玉越发的懒惰,已经好几日不曾出门了,瞧着别的女子春裳柳腰细,步摇荡轻波,寒玄也跟着着急,天气渐闷,芙玉再不除了身上那件厚布春衫,必会遭人怀疑。 清晨,晏风在树林中练剑,手中长剑霸气炫动,剑气扫荡着周围的树木,绿叶被伤了一地,眸子凌冷,浑身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气息,跃过树梢与风争速,踏着脚下晨风,他满头细汗。 “再过些时日,芙玉就要去南国,这整个王宫又只剩下我一人” 晏风收回佩剑,拂袖而立,地上叶子形成了一个圆点,他手掌一扫,飞沙走石般的风卷开了所有叶子,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 “如果你在就好了” 晏风负手收剑,眸子一瞬间变的好温柔,一声叹息,唇边浅笑了然,细微的声音从他唇边溜出,也不知他口的你是何许人也。 “晏风王子好雅兴,幸好在下来的早,否则不是错过了如此精湛的剑术表演?” 树林里,一棵老树上斜靠着一个人,长袍随意的散开,那人一手拿着酒袋一手托着下巴正盯着自己,原来是他,晏风笑了笑,纵身飞上老树,在寒玄身边坐下。 寒玄一语道破真相,从晏风刚才练习的各种招式都能看得出,他并非平时那般放任自己不管,他的实力被他巧妙的隐藏起来了,而四下无人时,他却会发挥出自己极限的实力。 “寒兄也不错,在此静候多时,我竟丝毫未察觉到,实在惭愧” 晏风将剑小心收好,接过寒玄递过去的酒袋,早上起床什么都没吃,正好润润嗓子,这酒可是个好东西。 “王子殿下可有吃早点?” 寒玄挡住晏风要打开酒袋的手,关心双挑衅的眼神让晏风眉头一皱,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晏风,从晏风的眼神中就已经得到答案了,手中力度加大,要将酒袋抢回来。 “你故意的?”晏风也加大了手中力度,尽量的往自己那边拉,眼看就要拿到手,脸上终于又浮起了笑容,他得意的剑眉一挑。 “对!我就是故意的”寒玄自然也不甘示弱,扯着酒袋再次拉回来,脸上的挑衅之意也是与晏风不差。 “你可别忘了这酒是谁给你的!”晏风又用力扯过来,咬牙瞪着寒玄。 “知道,是王子殿下”寒玄轻松的拽住酒袋,一寸也不退让。 “知道就好,我命令你马上松手”晏风突然就使用了身份特权,不过 “很遗憾!这酒我让问琴加了点东西进去,所以也算是在下的新发明,已与王子殿下无关”寒玄立即让他看清事实,而且还故意打开盖子在他鼻子下晃了一圈。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晏风深吸了一口酒香,扑面而来的清风中夹杂着浓郁的香味,从未闻过的酒香让他猛咽了几口口水,表情早已是迫不及待,奈何酒袋近在眼前却也握在别人手中。 “说吧!什么条件?” 晏风倒也骨气,松开手中酒袋,单刀直入的问寒玄。 “不是条件,只是想让殿下见个人而已,待见了人,在下便将这新酒的方法告诉殿下,如何?” 寒玄将酒袋住腰间一挂,抽出折扇摇了起来,目光凝视着前方。 “究竟是什么人劳本殿下出马?” 晏风环胸靠在树上,目光还是依恋着寒玄腰间的酒袋,折腾了一个早上,他的肚子很不合时机的响了起来。 “在下可就不清楚了,只知那人能让芙玉花容失色” 寒玄故作玄乎,颇有微词,让人觉得他也不尽然完全不知。 “能让芙玉花容失色的人?”晏风在心里搜索出许多人都被他一一否掉,他可从未见过芙玉看到谁会大惊失色,不过 “是个什么样的人?”晏风突然一把拉住寒玄摇扇子的手臂,有些激动,眼神中尽是期盼。 “是名女子,相貌极美,眉间朱砂如火,就是失忆了” 寒玄注意着晏风每个细微的变化,他看到他瞳孔放大,看到他眼中有泪,身体重重的靠在树干上。 “她人在哪里?在哪里?” 晏风用力摇晃着寒玄的肩膀,激动的大声问他,手中紧张的直冒汗,寒玄被他摇的闭上双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挥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寒玄眼睫微颤,似在躲避他的眼神。 “她在宫外,昨天我与芙玉在宫门口无意间发现了她,王子殿下认识她?” 寒玄拨弄着手腕袖扣,轻声说到,他刚说完,就感觉身边突然人影一闪,人已闪出几丈之远,身边余温尚在,他轻轻靠在树木上,小声呢喃着碎语,晨光和着微风照映着他修长纤细的身影。 “她究竟是谁?” 寒玄咬着牙一拳击在树上,树叶纷纷落下,白皙的手指上鲜红一片,是的,他与芙玉的确是宫外遇见一个人,和自己有着貌似神离的一个女子,与自己竟有七分相似,眉间朱砂点绛,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虽然寒玄也有打算让问琴假扮自己去解芙玉的燃眉之急,不料中途就杀出这么个人,让自己措手不及,芙玉一下子也不知谁是真谁是假。 “什么人会冒充一个已死之奴?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寒玄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离开树林,乘风追上晏风,远远便瞧着他已出了宫门,寒玄紧追其后。 “没想到王子殿下如此心急,在下忘了告诉你她现在身在何处” 寒玄追上晏风,一个空翻,从他头顶越过,稳稳的落在他面前,拦住他的脚步,好心提醒他。 “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晏风广袖一挥,将寒玄的手推开,身子已侧过他身边,双眼冲满敌意,寒玄心中一凉,随之苦笑一声。 “芙玉将她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王子殿下无须担心” 寒玄目光冰冷,却又舍不得对晏风冷面相对,从容且散漫的语气和事不关己的神情。 “我现在就要见她!麻烦寒兄带路” 晏风趁寒玄分神之际一个闪身,闪到他面前,快速扣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将他的手反手按住,寒玄没料到他会出这一招,安静的看着晏风,以他的功夫完全可以脱身,而他却不愿意这么做。 寒玄一路被晏风扣着脖子前往那女子的安身之处,两人一路出了荣安城,到了郊外的一处小楼,位置偏僻却安静,这是寒玄一次外出无意间发现的好地方,每每夜深人静时,他就会出宫在此小坐一会儿,现今这里再也难以平静了,自那女子安置在此处后,寒玄出宫的时间也多了,芙玉让他照顾着她,而他也担心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某。 到了小楼门外,两人听见里面传出来琴声,晏风愣在了门外,琴声宛如天外之音,如清泉敲击在心灵深处,如好酒般缓缓沁人心脾,晏风扣着寒玄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他轻步上了木阶,脚下一丝声音也没有,深怕惊扰了这琴声。 寒玄接触那女子也有好几日,却从未见她抚过琴,而且也从不说她的事情,给人的感觉就是已失忆,寒玄多次隐身于屋中想探出其中原因,奈何她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吱嘎”木门打开,晏风轻身进了房间,房中薄纱飞舞,干净的房间里洒满了晨光,那女子一袭轻衣坐在窗前抚琴,绣花的拖尾铺在地上,拉长了她纤细的腰身,她背对着晏风,简单的发饰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 晏风见她抚琴入了神,想找地方坐下来听上一曲,谁知道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纱缦,而那纱缦上居然吊着铃铛,清脆悦耳的铃声惊醒了抚琴人,她微微侧过脸看了一眼,晏风透过薄纱看到她的半张脸,浑身一颤,一时忘了要打招呼。 “你是什么人?” 女子按住琴弦,琴瑟声戛止,她整理好了衣袖,方才起身走向晏风,莲步轻盈,额前步摇轻晃,晏风摒住呼吸看着她走向自己,从她那相似的相貌和眉间砂,他已然确定她就是千语。 “千语”晏风轻声呢喃,他伸出颤抖的手,拉住了她的手,那女子没有动,任由他温柔的看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们!” 晏风一把将女子拉进自己怀里,脸埋在她肩膀上,不让人看到他喜极而泣的模样,那女子惊慌失措,双手不知放哪才好,寒玄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心里有万般滋味,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伽蓝玺玉 第六十三章:伽蓝玺玉 不出寒玄的意料,晏风要将那女子带回王宫,芙玉还不知晏风已经知道这人的存在,在没有她的命令之前,他自然是拦着晏风的,何况此人并非公孙千语,冒然将她带回宫恐怕不妥,寒玄当初告诉他这件事无非是要他鉴定此人的真假。 哪知他居然先入为主的确定她是千语,就凭那几分相似的脸和眉间砂?寒玄此刻特恨自己那天生的朱砂,若说有什么方法能证明她并非公孙千语,就只有那枚玉佩了。 “王子殿下,请你先与芙玉公主商量好再确定将她带走!” 寒玄挡住晏风和那女子要离开的脚步,他纹丝不动的站在门边,晏风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太爽,他放开手,认真的看着寒玄。 “我敬你是芙玉的师父让你一次,本殿下要做的事还没有人敢过问,你最好别管太多!” 晏风压低身子警告到,对寒玄怒目而视,他身后的女子一脸疑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寒玄。 寒玄:既然芙玉把她交给我照看,我就不能让你把她带走。 他抽出腰中折扇,准备与晏风过过招。 晏风: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殿下今天就告诉你目中无人的后果。 晏风也随手抽出腰间佩剑,面色凝重,双目含怒。 寒玄: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寒玄将手中折扇快速转出,折扇在空中旋转,待晏风闪身后才知道那折扇的目标竟是千语,只见那折扇在千语身上打了几下,竟是将千语的穴道封住了,那千语只能站在房门边看着两人打了出去。 晏风整个人一跃而起,旋风般带着一柄长剑直刺寒玄,力道和招式都已是上乘,寒玄很满意的点点头,长剑离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他双脚离身子悬在半空地快速往后移,无论晏风如何加快速度,手中的剑始终离他有一拳之距。 两人打出了小楼,打到了树林中,两人皆使出了浑身解数,晏风的剑术和招式都很奇特,寒玄从未见过,而且出招速度快准狠,仅有一把折扇的寒玄微微有些吃力,不敢出全力的他有些难以招架,不过也不算晏风占了上优势。 在两人打斗中,站在小楼门口的千语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矫健的身影从空中打到地上,再从地上打到空中,此刻两人皆立于树顶之上,寒玄折扇挡身,在那折扇之后,他的衣衫开了一道口子,虽未伤及皮肉,可也算大意了,他本以为晏风不会下狠手,看来还是自己想错了。 “本殿下再问你一句,让还是不让?” 晏风持剑与寒玄对峙而立,那剑刃尚留有他那袍子的布料,晏风轻视的笑了笑,吹掉剑上的布丝,他好意让寒玄再选择一次。 “看来我要让殿下失望了,我还是那句话,不会让!” 寒玄暗中摸到了手腕上的晨龙,只要自己弃了折扇,改用杀伤武器,此时此刻早已将晏风拿下了,只是,现在再拿出这晨龙出来又要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才是公孙千语?还是证明自己远在晏风之上? 若单凭这晨龙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又何必担心那下落不明的玉佩?寒玄思索了片刻,依然没有动用晨龙,双耳捕捉到不远处有动静,他只得收了扇子,若是让别人看到他与晏风打斗,定会告到公孙羽廷那里,到时侯又是一条以下犯上之罪。 晏风见寒玄收了折扇以为他退步了,也见好就收的收剑回鞘,只是,寒玄快他一步跃下树顶,用内力从房里抽了一条纱缦,快速的将千语卷了过来,一把抱着她离开了小楼,晏风反应过来后紧追不舍。 寒玄带着千语一路施展轻功狂奔,一直想甩掉身后如影随行的晏风,其实,在他们之后,还有另一个人也紧跟着他们,而且比晏风还着急,看那身影矫健有力,也是个不得了的练家子。 不知穆长风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千语正在此处,所以才会特地来这里看看,出乎意料的是晏风和寒玄也在,而且好像闹了什么矛盾,刚才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本想趁他们不注意时将那屋里的人带走,岂知那寒玄的观察力太过灵敏,他的行踪已被发现,寒玄还挟持了千语。 穆长风加快脚下速度,很快便赶上了晏风,两人并肩而行,晏风见到他却也不奇怪,毕竟穆长风是认识千语的,比起那个外人寒玄可安全多了,晏风决定和穆长风联手战寒玄。 穆长风可不似晏风温柔,他从腰中取下一个黑色小盒子,握在手中,轻轻按下盒子上的机关,只见十几根细小的暗器从盒子射出,直接朝寒玄射去。 空中传来暗器破风之声,寒玄搂着千语急忙在空中转身,只是他怀中的女子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她用力把寒玄转到了自己身后,那些暗器纷纷射在了她背上,被她挡住的寒玄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千语被暗器射中,身子沉了下来,寒玄急忙带着她落地,扶着她因中毒而昏迷的身体靠在树上,晏风和穆长风随后也双双落地,晏风快步上前去查看千语的伤势,穆长风见千语脸色发白,怒火攻心,扬起手掌便朝寒玄击了一掌,毫无防备的寒玄被他一掌打出数米远。 “千语”晏风和穆长风异口同声的唤到,两人扶起千语,穆长风从怀中掏出一瓶解药,赶紧让她服下,他托着千语的头,长长的发丝铺在他身上,他看着千语那张尽乎倾国的容颜,心中大喜,双手紧紧抱着她,一点也不在意晏风在旁边。 “她什么时候解开了穴道?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寒玄捂着胸口,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穆长风抱着那个女子,看到晏风担心又焦急,心中也有些欣慰,虽然那不是自己,至少知道他们从未忘记过自己,就当那是自己,再次相见,他们依然将自己看的如此重要,也该满足了。 穆长风及时将千语体内的毒针逼了出来,也服用了解药也脱离了生命危险,晏风一直一旁把关,似乎是怕寒玄会攻击他们,毕竟穆长风在运功,分神不得。 寒玄擦拭着嘴角的血液,目光却是看着晏风几人,穆长风正在为千语运功,千语身上的薄纱轻敞,露出迷人的锁骨,还有她脖子上戴着的玉佩,寒玄整个人为之一惊,双目紧盯着千语脖子上的玉佩。 “那是伽蓝玺玉!为什么会在她身上?而且正是自己丢失的那块真玉,她是从何处得到的?” 寒玄的身子僵硬住了,目光久久不肯从千语脖子上移开,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操纵的傀儡般,看着另一个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那玉佩的出现,也让寒玄明白此人不能大意,绝对不是他能想象的简单。 “难道说有人早已知晓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莫非是龙舌那次坠河时被人看出了身份?如果真是如此,玉佩定是在那时被人取走的” 一大问题缠绕着寒玄,他拼命摇着发疼的头,好像有些很模糊的片段在脑子里闪过,奈何怎么也看不清楚,越是努力去想头就越疼,究竟是丢失了什么时候的记忆? 如今,任何东西都没了说服力,晨龙也好,朱砂也罢,都不是公孙千语才会有的东西,那人只要一枚伽蓝玺玉就赢定了,什么记忆没有也不重要了,如今只能看欧阳玉和公孙羽廷如何处理此事了。 寒玄留下晏风和穆长风,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回了宫,他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如何,回了宫就找芙玉,到了景瑞宫让芙玉身边的宫娥给拦住了,说是六公主不见任何人,寒玄只能打道回芷兰殿,他刚踏进院门,问琴就急冲冲跑了出来。 “公子,方才景瑞宫王后娘娘身边的玉京姑娘来过,说是说是” 问琴小心的打量着寒玄,一句话也说不清楚,支支吾吾了片刻,寒玄眉头一皱,眼睛瞟一眼院子石桌上放的两个包袱,心中也大概明白了,准是芙玉向王后娘娘辞了他这师父,如此一来,问琴和自己只能离开王宫。 寒玄一言不发,示意问琴拿上包袱,他自己侧是回了已收拾完毕的房间,房门紧关,他坐在床榻上,正闭目养神,久久才睁开双眼,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寸一物,过去的种种回忆突然袭击而来,原来想的多了,心居然会疼。 “公子” 问琴背着两个包袱在门外侯命,她担心寒玄的身子,从他进院门她就察觉到他受了伤,他却不吭个声,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我们走吧” 房门打开,寒玄从里面走出来,淡淡的语气,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心中任何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才更让问琴担心,寒玄越是淡漠无语时,证明他心里一定有事,这是问琴这段时间琢磨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寒玄出宫 第六十四章:寒玄出宫 寒玄与问琴两人出了芷兰殿一路朝景瑞宫走去,到了景瑞宫,寒玄没有进去,只是让问琴送一个锦囊进去给芙玉,这次那门外的宫娥倒是进去传了话,问琴也得到允许进去了。 片刻之后,问琴便出来了,脸色凝重,似是不乐意般,寒玄也知道定是芙玉没给好脸色,这也不怪她,她如今怀疑自己的身份,亦属常情,换作别人恐怕也会如此,她公孙千语虽已不是公孙族人,也是已死之人,但既然自己还活着,为什么不敢真实示人?而如今出现的那个千语才是让她感觉到真实的存在,自己已然是个冒充公孙千语的陌生人。 “真实示人?若是能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他又何尝不想?若是让苏傅两家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定会肆意宣告楚王公孙羽廷包庇犯人,王室的声誉便会被天下人耻笑,而自己也将面临再次死亡” 寒玄不敢冒这样的险,他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宁舍正常女子的生活,宁弃那张让他们思念已久的脸,他只想守护着公孙氏的江山,守护整个楚国,至于自己他已经顾不上了,不过躲在暗中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人冒充公孙千语?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寒玄与问琴出宫门时正巧碰见晏风和穆长风从马车上下来,穆长风抱着公孙千语,晏风见寒玄要离宫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后面无表情,只是看问琴时眼中多了一些温柔和不解,穆长风温柔体贴的注视着怀中的人,根本未察觉寒玄与问琴。 躺在穆长风怀中的公孙千语回头虚弱的看了寒玄两眼,眸中尽是同情和讽刺他的神情,寒玄紧攥着拳头,这个女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她知道自己已将她看穿,故而向自己发出挑衅。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只要你敢对父王母后及兄长不利,我定不会饶你” 寒玄自然也不甘拜风在她之下,转头回了她一记凶狠的目光,很明确的警告她,公孙千语却无以为然,软绵绵的双臂缠上穆长风的脖颈,得意的看着寒玄。 寒玄带着问琴在荣安城买下了一个大宅子,雅而素致,整饰也是极品,没有荣安城那些暴发户的奢华,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问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宅子,比芷兰殿不相上下,宅子里有几处院子,还有亭子,花园,小桥流水。 “公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这宅子真是气派!” 问琴东看西逛了好一圈,累的气喘吁吁,寒玄坐在亭子里悠闲的喝茶,这宅子的旧主是个很爽快的人,宅子也收拾的很好,倒是让问琴轻松了一回,包袱一放就上下逛了一圈,开心的像个孩子般。 “你家公子我好歹也是公主的师父,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寒玄放下茶杯,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陈旧的纸张,有些岁月的字迹,问琴没敢看信上的内容,只是觉得那信应该是很久之前写的,字迹稚气,看样子不是大人的书信。 寒玄将信铺在石桌上,倒了一杯茶水上去,那信上字迹化开,再也没不会有人知道那上面的内容,这封信在阴暗中藏了太久,已没有了任何价值,那是千语十岁那年写的信,本是打算跟着穆长风一起出宫的,连包袱都准备好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放走穆长风,将自己搁置的值钱首饰全数包了起来。 后来他和穆长风一起没有出宫,于是把包袱和信都好好的藏了起来,想着以后总会有出宫的一天,不料却一直未得机会,这包袱也是前不久才被他找到,里面的金银珠宝也是救了他这两袖清风的穷公子一命。 买这宅子的确是花了些银子,不过却没有问琴想的那么夸张,毕竟是这里的旧主急着脱手,算是他捡了个便宜。 “公子宅子这么大,可要请人打理?” 问琴目测了一下宅中的院落小桥,假山屏湖,没有十几个人是打理不好的,原来的这户人家算上管家和丫鬟好像有三十几口人,后厨的厨子还没算上,如今他们一走,这宅子也冷清了下来,两个人住难免会孤单了些。 “不必,有你就够了,那些花卉无需管它,扫洒的活也可以挑着点做,我不喜欢人多,只能多委屈你了” 寒玄抬头有些歉意的看着问琴,他买宅子时确实没想这些问题,碰巧有这么个合自己心意的宅子就买下了,才不管什么打理或是收拾的问题。 “嗯,问琴知道了,不碍事的,公子能静心生活就好了” 问琴给寒玄添了一杯茶,收拾着桌上的纸张,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神情有些紧张。 问琴:公子,你什么时候再回军营? 寒玄:回军营? 寒玄被问琴的话问的一头雾水。 问琴:嗯,公子本是军营铁骑少帅,欧阳将军让你在宫中任职,如今宫中一职已辞,难道不回军营? 问琴眨巴着双眼,等着寒玄的回答。 寒玄:不回了,过些时日要离开楚国。 寒玄低头喝着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他在躲问琴的眼神,他何尝不想回去?只怕欧阳玉早已传了书信给欧阳凌,不管她用了什么理由,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军营了,她那夜与自己说的话他可是要牢牢记于心里,再过不久欧阳玉就会安排自己离开楚国,这样也好。 问琴:离开楚国?那我们要去哪里? 寒玄:去哪里都不重要,你也没必要跟着我。 寒玄轻声一叹,若有所思的看着问琴,他知道问琴的家就在荣安城,过了这几天便让她回去,他可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去伺候别人,她可不是什么丫鬟宫娥。 问琴:那公子为何买下这么大个宅子?本以为公子以后就在荣安城安顿下来呢。 寒玄听问琴这么一说,一时失了神,手一抖,把茶杯的水晃了出来,茶水烫到了他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他的手却连动也未动一下,依旧静静的坐着,问琴吓了一跳,急忙拉着他的手仔细察看,寒玄不以为然的笑笑。 问琴不放心寒玄的手,决定到街上去买药,出去了许久,天色渐黑才回到寒宅,寒玄已经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好了,问琴回来的匆忙,把东西往桌上一放,便钻到厨房去准备晚饭,寒玄看到她的鞋子沾满了草叶和泥土,应该是去了郊外。 “想必是晏风找她了吧!既然决定遵从密令要去南国,便把她留在晏风身边,也好过拆散他们” 寒玄坐在房中看书,外面渐渐起风了,细微的声音敲打着屋顶,寒玄纤手一抬,双眼没有离开书面,耳朵轻轻动了动,他咳了一声,从空中飞下来一个小纸团,他取了纸团后,屋顶上一道黑影匆匆离去。 寒玄把红砂洒在纸张上,倒了点酒上去,纸张上有红砂的地方赫然出现四个字,刚劲有力的字迹,他眉头深锁,记下了四个字,便将纸张撕掉了,他提笔在书上画了个特殊的符号,然后合书出门去了,离开房间的寒玄并没有走远,他悄悄的藏在屋檐上,双目紧盯着房里。 果然,在寒玄离开房间后,房间里有些东西莫名的动了,就连他刚才翻过的书也在轻微的发生变化,只见空无一人的房中,桌上那本书竟自己翻到了作了符号的那一页,寒玄摒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里,他整个人倒挂在屋檐上。 虽然不知道房间里的人是如何做到隐身的本事,但他还是被寒玄发现了,那人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房间,想必是一直跟着自己的。 “这人不止武功高的让人叹止,还身怀异能,竟可以隐身出入自己身边,平日里一直在宫中,人多心杂,倒也没发现,可如今安静下来后就会察觉到被人暗中监视着,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寒玄一直在等房里的人离开,因为他闻到了阵阵菜香,想来问琴也该来叫自己吃饭了,只是房间里的那人可没有打算离开,寒玄在外面观察了许久,那人身上有后院蛰花的香味,脚下也有淡淡的三色土,那正是栽植蛰花的泥土,看来平时只要留心身边的气味了和那些细微的变化,隐身于暗中的人也就无所盾形了。 寒玄轻身下了屋檐,故意在门外整理了一下鞋子,推门进去时房中的人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寒玄倒也不急,把放在窗前的盆栽全数搬进了房间里,而且还在每一个盆栽的边沿上撒了不少的香料,混着那些花的原香,房间中散发的已不知是什么味道了,寒玄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撒在盆栽上的是一种特殊香料,混着那些花香,足以在那人身待上数月之久,若是此人的目的是自己,那自己去南国他也会跟着自己去,若他的目的只是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找到东西后他一定会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寻找血剔的神秘者 第六十五章:寻找血剔的神秘者 最近两天寒玄都在观察着身边的动静,细微极致的,丝毫不会怠惰,经过两天仔细的观察,他发现那人也真是好耐心,自己走到哪里他跟着到哪里,连睡觉也不例外,就是不知道那人吃饭了没有? 房里的点心和茶水都没有动过的痕迹,这人该不会不吃不喝吧?寒玄把自己身边的东西看得紧的很,一丝差池也没有,莫不是他趁自己睡觉时偷吃了家里的东西? “问琴,将今天从街上买回来的栗子糕拿到屋里来,我今晚要看书” 寒玄略有心思的拿着书,问琴正在房间里给他绣夏季的束胸衣和夏装,听他说晚上要看书,有些不高兴,最近他总是忙到深夜,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寒玄感觉到身边的气味很重,他就知道那人在自己身边,他暗自笑了笑,这人究竟是谁安排在自己身边的? 夜静了,窗外月光微凉,寒玄一直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书,放在桌上做夜宵的栗子糕一直没动过,月移西楼,白光铺洒了一地,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眸中幽伤,心突然疼的无法再看进一言一字,他放下书本,出了房间,月光将外面的院子照的如白昼,满院的花和远处的桥都清晰可见。 易子棠跟着寒玄出了门,慢步走在他身后,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看桌上的栗子糕,咽了咽口水,秀气的双眼非常不舍的移开,他跟着寒玄已有数月之久,从宫里跟到宫外,每天隐身在他身边,算算也是挺辛苦的任务,吃不饱睡不好,连吭个声的对象也没有。 “这该死的男人要去哪里?”易子棠出了门,紧张的看着四周,不敢太随意跟着寒玄,怕被他发现,如果他一回头看到自己的影子比较长,肯定会起疑心,他不知道的是,寒玄早已发现了他的存在。 寒玄倚靠在桥栏上欣赏着月色,解下腰中春酒,他一人独欣,借着月光,他悄悄看了看身后,那小路尽头有个修长的影子,青丝高束,休闲的束衣,看起来是个男人,嗯寒玄仰头又喝了几口酒。 最近他好像越发的喜欢上喝酒了,前几日得到消息,简单的芙玉服药四个字,这算是好消息,因为那药正是寒玄给芙玉的,上前离开王宫之前,让问琴去送锦囊,那里面放着他早已准备好的药。 兴许芙玉还是相信自己的,不然她怎么会服下那药?那药是寒玄让人带给自己的,能保住芙玉和她孩子性命的药,那锦囊里还有他亲笔写的信,相信芙玉也看了。 问琴每天上街都会去看城中通告榜,无论何事,回来后都会告诉寒玄,最近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也没有关于王宫的任何消息,其实,问琴真的不必每天去看通告榜,王宫之事是不会轻易张贴出来的,何况,那还是公孙千语的事。 寒玄早已从暗中得知了一切,公孙千语回宫后并没有马上恢复身份,看来是晏风和穆长风将她藏起来了,恐怕他们也没有把握,至少最近这段时间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真容示人,否则别说公孙羽廷和欧阳玉,但凡见过公孙千语的人都会知道她的存在。 “那药也有几分毒,虽不足以要人性命,对她腹中胎儿却也会有些影响,那锦囊中的信她可有看仔细?” 寒玄担忧着,一连灌了好几口酒,双目微闭,感受着春风的抚摸,仰头看着空中凉月,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久违的聚会吧,那个女人肯定住在芷兰殿,思及此,寒玄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穆长风是否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之前瞧着他那疼心的模样,看不出他对自己竟也这样也好,至少芙玉不必和他去南国,他若娶了她,自己也不必跟着芙玉去南国,两人从此便是陌路” 转眼间,寒玄将手中酒袋喝下去一大半,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晃了晃手中酒袋,突然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悄然渡步到桥栏头上,他半醉的身子倾斜在柱子边的藤蔓上,纤手松开酒袋,那酒袋在月光下往湖里掉,他故意将身子一斜,整个人往湖里倒去,他闭着双眼,耳朵听到衣衫开风的声音,纤细的身子被人在空中稳稳的接住了,衣摆连水都没有沾到,他睁开眼看着周围。 寒玄轻飘飘的浮在湖面上,没有任何东西挡住他,可他真真实实的感觉到那温暖的怀抱,他凭着感觉揽住那人的腰身,那人双手一抖,差点没把他扔湖里,他调皮的暗自发笑,看来这人也不坏嘛!寒玄这样想着,晚风凉凉,他被那人带回了桥上。 “喂!你打算就这样走了?” 易子棠把寒玄放在桥椅上,转身刚走了一步,谁知却被寒玄叫住了,他愣在桥椅边上,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脸色大变,原来自己的行迹早已暴露了,都怪自己太心软,早知如此,方才便不救他了。 易子棠觉得自己被人戏弄了,因为他放下寒玄时,他很快就起来了,根本就没有醉,这人也太坏了,居然阴自己,还好他看不到自己,不然肯定会被他笑话! “不说话?那我说话好了,既然你跟着我,我猜你一定是位姑娘” 寒玄从桥椅上坐起来,慢步走到易子棠身边,在他面前踱来了踱去,他明知道易子棠是男人,却偏偏故意说他是姑娘,无非就是想逼他出声。 果然,地上的影子很明显的动了一下,估计是生气了吧,寒玄故意踩着地上的影子,环胸而立,笑的好不灿烂好不讨喜,至少易子棠是这么认为的。 “我猜对了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对的吗?” 院中四下无人,寒玄有些小调皮的缠着易子棠,他不依不饶,挡住了易子棠回院子的路,地上的影子此刻一动不动,易子棠身后是院中小湖,而前面是不怀好意的寒玄,左右是水道,以他的轻功倒是可以绕过寒玄回到院房去,只是他的存在已经被发现,再留下来已是不妥,所以,唯一要离开的路就是越过这个湖出寒宅。 “你”易子棠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寒玄,身体好像僵住了般,碍于寒玄一直盯着自己,他很无奈悠悠出了个声,他真的很想告诉寒玄自己是男人,可不是什么姑娘。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是位公子” 寒玄惊讶的捂着嘴巴,双眼仔细在空气中找寻着易子棠,奈何他功力太浅,什么也没看到,他叹了口气,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得意,他也只是突发奇想的想诈诈他,平时他可一点也不舍得让自己处于危险,哪知他这么容易就上勾了。 “”易子棠已不知说什么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自己是姑娘,这是何等的耻辱?更大的耻辱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隐身术居然被寒玄看穿了,这要被他那些师兄弟们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取笑自己。 “我说你,跟着我究竟所为何事?” 寒玄拍拍衣袖,收起那副调皮的模样,他斜靠着桥栏在赏月亮,本来他不想这么快揭穿易子棠的隐身术,他可是很有耐心,随时奉陪到底,只是今晚喝了点小酒,放纵了自己,莫名的就想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会是个怎样的人? 一切的一切,寒玄都无比的好奇,尤其是他的隐身术,更让寒玄为之惊叹,真的想亲眼见识见识。 易子棠知道自己跟着寒玄是有些不妥,而且也没有可以让寒玄接受的理由,若他真要自己说理由恐怕只是为他手上的晨龙而来,他本是没有跟着寒玄的理由,只是,他一直在查找晨龙的下落,半个月前刚查到那东西曾出现在王宫,就是寒玄和穆长风喝醉了打起来那次,而他无意中发现晨龙在寒玄手中,所以就跟着他了。 “血剔可是在你手中?”易子棠跟着寒玄往桥边移动,身上的那浓郁的花香被风吹散,寒玄迎着微风淡淡一笑,看来他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香味。 “血剔?”寒玄双眉一皱,这名字他可是第一次听说,听起来很有杀气的感觉,但是,不要因为他见识少就欺负他,他浑身上下什么带杀气的东西都没有。 “血剔是什么?”寒玄侧过头准确的找到了易子棠的位置,他的动作有些出乎易子棠的意料,他没想到寒玄的直觉这么好。 “血剔是一件武器,一件有杀戮的武器,家主命我下山将血剔找回,而它正在你手上” 易子棠指了指寒玄手腕上的晨龙,想到他看不到自己而尴尬的收回了手,他跟着寒玄已有半月之余,从未见他使用过血剔,他以为寒玄知道血剔不能轻易出手,所那次和晏风动手时才没有动用血剔,其实他不知道是寒玄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是说我手中有你要找的东西?” 寒玄突然凑近易子棠,他吓的后退了一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深夜一战 第六十六章:深夜一战 春风肆袭,月微凉,桥上人影成三,寒玄此刻需要静静,这人胆也太肥了,居然跑到自己的家里来找什么血剔?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而且还有种信誓旦旦的感觉。 “你是说我手中有你要找的东西?” 寒玄闻着花香靠近易子棠,他真恨不得揪住这人狠狠的揍一顿,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怀疑自己拿了他们的东西?不要说自己不知道血剔到底是什么武器,就算知道,自己也不会拿别人的东西。 “如果我看的没错,它的确是在你手中” 易子棠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有点让寒玄不爽了,寒玄可是动了打他的念头,纵使易子棠现在知道想改口,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寒玄眸子微凉,抬眼间已是有些怒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易子棠是把自己当小偷了?开什么玩笑?他寒玄是这样的人吗?这口气他可咽不下。 寒玄:公子若能在我身上找到血剔,我定当双手奉还,如若找不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易子棠终于从寒玄的话语中感觉到他有些怒气了,他要是对寒玄进行搜身的话,一定得不了手,毕竟寒玄的武功不错,或许连他的身都近不了,这就有点难办了,他明明随身携带着血剔,为什么就是不承认? “莫不是他不认识血剔?”易子棠细细琢磨着,瞧着寒玄那认真的模样,不像是说谎,说到这血剔,江湖上见识过的人也是不多,就连他自己也只见过血剔的拓本,若不是他再三确认,只怕也以为自己认错了。 易子棠: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公子身上有带什么武器吗? 寒玄:有又怎样?没有又如何? 易子棠:在下并无意冒犯,还望公子如实说来。 寒玄:你若想要知道我身上是否有武器,自己便上前来看。 易子棠:你公子,在下只是想确认一下血剔究竟是不是在你身上,并无心要动手。 寒玄:无心动手?你都已经找上我寒宅了,现在才跟我说无心动手? 易子棠:我虽说我入寒宅有些时日,可是我没伤害你啊,也没有拿走血剔,若我要拿,至少有的是机会,可我不屑如此。 寒玄:你倒是想伤害我,可你没这个本事。 寒玄双眸轻敛,抽出袖中折扇,一副随时和易子棠动手的动作,他就是要逼易子棠出手,这么难得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易子棠:寒公子,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们从未交过手,寒公子又怎知我不敌于你。 易子棠无奈摇摇头,想想自己这苦剑门少主的头衔,在江湖上怎么的也是有名之士,怎的就让人这么看低了? 寒玄:本公子可没有瞧不起你,只是对自己的武功有把握罢了,交手或不交手结果都一样。 易子棠:寒公子 寒玄:怎么?还有何事? 易子棠:你要如何才肯将血剔借在下一看? 寒玄:赢了我便随你拿去,赢不了,你便要付出点代价。 易子棠:既然寒公子执意如此,那在下只好得罪了。 夜色朦胧,湖面波澜轻漾,原本只有寒玄一人的桥上突然闪出了一个蓝衣男子,修长的身材倒映在湖面上,隐约中仍是感觉他很神秘,寒玄侧眼看过来,目光从湖面上移到易子棠身上。 “原来是位潇洒公子”寒玄心里暗叹道,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随时见到易子棠真容的准备,但真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感到有些惊愕,年少春衫薄,一股涉世不深的气质,青涩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杀气。 见到易子棠的面目后,寒玄倒是不急着出手了,如此年轻的男子居然会隐身术,怎么看都绝非等闲之辈,倘若自己真胜不了他,岂不是自讨苦吃? “可是现在要是收回刚才的话,恐怕要被他笑话,眼下也只能硬碰硬,实在打不过也只能认输了,左右自己身上是没有血剔,无防” 寒玄思索了一会才打定主意,而易子棠根本不知道他这种小女子想法,还眼巴巴的等着和他一较高下。 寒玄手中折扇一挥,整个人英气凌凌沐浴在月光下,身上衣摆无风自动,披在身后的发丝飞舞,光洁的月光刻画出那半张面具的冷和那半边脸的艳。 “居然不用血剔?好!那我就打到你用为止”易子棠一下看出了寒玄的策略,他想先用折扇试试自己的武功,不到紧要关头恐怕他不会把血剔拿出来。 “好眼神!”寒玄收到易子棠的目光,与刚才相比,此刻杀气更甚,但是,他看不懂易子棠那双眼睛想表达的意思,怒气从何而来?迫不及待的神情?还有一丝不愿如此的意思在眼神中盘旋。 “我可要先说明,血剔乃是我门中武器,寒公子并非我门中人,所以,与我过招自然不能使用血剔,若是你用了便也算你输,不知寒公子意下如何?” 易子棠说话之即已将武器握在手,寒玄没有看到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等他看到时,那武器就像一条蛇一样已经游到他手上了,而且,那武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剑却无锋,像刀也无刃,刻着花纹的银色在月光下发出阵阵寒光,无锋无刃却能感觉到它锋利无比。 寒玄全身一颤,这种武器,哪怕是在书中也未曾见过,而且也未听任何人说过这种武器,看来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这东西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突然特别想尝尝它的刃味。 两股杀气在桥上蔓延,湖面因受两人的杀气影响,水波开始在动荡,微波渐渐划起大圈,一点一点朝湖边蔓延而去,其实,易子棠手上的武器和寒玄的晨龙如出一辙,也是集聚多变为一体,实体本身可如银蛇活动自如,它所能变化的武器和晨龙正好相克,而且速度也是同步的,晨龙即克它,它亦能克晨龙。 “此物名唤血剜,乃苦剑门双血之一,镇门之宝的双血可不会随随便便流落于外人之手,所以无论如何,今晚我都要收回血剔” 易子棠松开手中血剜,只见那血剜在月光下快速化成了一把齿剑,那剑上齿牙锋利,每一个齿牙都让人看了不觉浑身发寒,易子棠纵身跃上空中伸手握住血剜,整个人也如一把利刃变凌厉非常。 若是寒玄不曾接触过晨龙,对血剜自然会惊奇,好在他使用过晨龙,对这种武器的各种变化自是不陌生,他也深知自己手中的扇子定然应付不了易子棠手上的血剜。 寒玄并没有立即将扇子收起来,而是转动扇身,扇叶的每一片都有薄薄的一片刀刃,扇子打开宛如一张锋利的刀团,合上则是一把钢硬的短剑,这把他随身携带的折扇被改造过,他利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改造完成,易子棠近来虽然常出没于他身边,却也不曾见过他动那扇子。 易子棠持着血剜向寒玄刺去,血剜所到之处皆带杀伐之气,杀气直逼人肤毛,令人毛孔都在颤抖,自小习武的寒玄没有被血剜之气伤及,他凌厉的双眸直盯着易子棠所出的招式。 血剜刺到寒玄眼前时,他脚下坐风,轻轻飞了起来,轻盈的身子飘在空中,双脚借力越过亭子,易子棠紧随其后,也轻然起身,离开小桥,朝亭子飞去,手中血剜一直紧追着寒玄,他的轻功不及寒玄,未到亭子顶上便需借力。 易子棠不曾想过寒玄的轻功竟如此出神入画,到底是自己低估了他,以他的轻功,纵然不出招,只要他有意躲着自己,自己绝没有能追上他的机会。 寒玄直立于屋顶之上,扇子轻搭在胸前,脚下是一片碧波春水,头顶是一轮清月,如此良辰美景,两人却无心欣赏,易子棠立于寒玄一米开外,他运用内力操纵着手中血剜,寒芒喑哑的血剜再次朝寒玄刺去。 折扇在空中翻动回转,一次又一次阻挡着血剜的进攻,寒玄深知自己在武器上已输人一筹,但咱还是要靠招式扳回来,要说运用内力操控武器,他可不陌生,怎么甘心落人下风呢? 血剜和折扇在空中打斗了几十招之余,易子棠和寒玄两人也暗中较劲了许久,杀气也变成了斗气,两人的将自己的斗气强硬加在武器上,两人周身暗流着一股浩大的力量,四周的花草树木如临风暴般,地面上已是飞沙走石,草木折乱,湖面也如沸腾的锅,湖水开始往空中飞,空气亦如凝固般,让人心闷的慌。 “血剔就在你手上,我倒要看看你用不用” 易子棠为了逼寒玄使用血剔,加重了操控血剜的力度,原本就略输一筹的折扇在他连数攻击下被血剜的齿轮锯破了,寒玄改造它的时候可没想过用它去御敌,而且还如此厉害的武器,只当是防身便好,总不能动不动就使用晨龙,太依赖它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竟是晨龙 第六十七章:竟是晨龙 “这武器好生厉害,比晨龙竟有过几分” 寒玄快速收回折扇,那折扇已是伤痕累累,原本的字画和宣纸几乎快没了,只剩下扇骨和刃片,拿在手中也没了之前的顺手感,这让寒玄很不悦。 “怎么说这也是我辛辛苦苦改造出来的,你给我弄成这样,成心叫我难堪不是吗?” 寒玄生气的将手中折扇往易子棠怀里一丢,白眼一翻,有些女儿家的脾气上来了,易子棠没想到寒玄会有这反应,他拿起怀中折扇一看,烂是烂了点,可再重新加一层宣纸上去便可以再用,再说了,交手之际刀剑无眼,这能怪自己吗? “我赔你一件武器?” 易子棠见寒玄收了手,也将血剜暂时收起,小心翼翼的拎着手上的折扇,怕自己再弄坏一点点,寒玄真会杀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大度一点吗?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赔!当然要赔!”寒玄理直气壮的接到,一点也不含蓄,深怕易子棠反悔似的,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可算是把他套住了。 “好像没有必要赔吧,我给你重新做一下?” 易子棠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被寒玄下套了,他这折扇怎么看也不算武器,当武器用也是他的问题,怎么全赖到自己身上了? “当然有必要,本公子我现在穷的只有这把折扇能防身,眼下你把它弄坏了,总要给我件武器先顶着吧?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寒玄不由易子棠多说,一口咬死了他的话,寒玄打的主意可远着呢,名义上是暂时先顶着,到时候还不还还得看易子棠的表现,若是他离自己远点,不要打扰到自己的生活,兴许他会早点收手,现在就差他松口给自己武器了。 “寒公子,你是在拿我说笑吧?以你身手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易子棠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嘴角抽搐,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寒玄抬头白了他一眼,就冲易子棠这个憋笑的动作,寒玄决定绝不手软,一定要从他手中拿到武器。 “弄坏我扇子的是不是你?私闯我寒宅的是不是你?先动手找我麻烦的是不是你?” 寒玄连炮带轰的问了一堆问题,易子棠都答不上来,他这话一点也没错,不经主人同意私入民宅是他的错,可那也是事出有因,弄坏他扇子也纯属无心,可不是故意为之,他要早知道山寒玄如此难缠,铁定会悠着点。 “我身上除了血剜没有多余的武器,再说,你手上还有我们门派的血剔,怎么说也是你占了便宜,怎么还开口问我讨要武器?” 易子棠耸耸肩,双步轻点,飘飘然的移到寒玄面前,让他看清楚自己身上,他一走近寒玄,那股浓浓的花香就飘到寒玄鼻间,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你别离我这么近,远点儿,我对帅哥过敏” 寒玄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易子棠,这花香也太浓郁了,真是让人把持不住,寒玄悄悄擦拭着鼻子,他不能说易子棠身上有他留下了独特的花香,只得随口说了个理由,便把他赶到一边去。 “对帅哥过敏?我原本以为自己长的差强人意,被寒公子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易子棠被寒玄这么一夸,心情大好,脸色暖和了不少,浑身杀气渐失,寒玄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这人也太不坚定了吧?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一句话而已,他竟是当真了,话说回来,他长的的确不错。 “你知道自己有姿色就好,以后呢,尽量离我远远的” 寒玄别过脸,晚风拂面,实在受不了那花香的袭击,他纵身从屋顶上跃下来,掠过湖面,回到桥上,他有点后悔了,早知就不洒那么多香料了,在房里时没觉着哪里不对,鼻子也不难受,怎么出来通了风却难受起来了,真是怪事。 “明天还得让问琴把房里的花都搬出来,兴许再过几天宫里便会来消息,左右也没多少时间在荣安,倒是问琴,她似乎不愿意回家” 寒玄从屋顶上下来后挥手轻扫一下身上的味道,想着问琴的事情,倒把易子棠都给忘了,更别提那什么武器了,若不是易子棠身上的香味太浓,估计他都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你这扇子我先拿去看看,改明儿一定还你个新的,倒是我那血剔,你还是得还给我” 方才开始易子棠就研究着手中折扇,寒玄改造的确不同凡响,不过是外表受了破损,暂时拿不出手,并不是用不了,大不了自己忙活几天将这扇子恢复过来。 “要血剔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用一样武器来换” 果然易子棠还是没有放弃,更不会如寒玄这般忘的快,可是惦记的很,寒玄回首皱眉看着他,眼神中尽是不满和疑惑,。 “这人好不识抬举,我既已不计较那折扇,他倒还惦记着我身上那根本不存的东西” 寒玄略有所思的打量着易子棠,他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私闯民宅为何罪的大哥,反正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血剔,答应了又何防? “可以,你若将血剔还与我,我便将血剜借你先用着,如何?” 苦剑门出身的易子棠也不是什么计谋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江湖险恶他还是知道的,而且寒玄有点小难缠,他是不会轻易将血剜交给寒玄。 “血剔乃我苦剑门之物,自问世以来便与血剜同为双殺物,拥有互吸之力相认之灵性,只要让他把血剔拿出来,血剜便能将它认出,到时候可由不得他给不给了” 易子棠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他常年翻阅苦剑门书库的武器谱,虽从未见过血剔,却还是了解的,既然他能用血剜这么些年,自然有把握能将血剔收到手。 “好!一言为定”寒玄一拍手掌,他等的就是易子棠这句话,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只要血剜到手,他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寒玄和易子棠两人各怀心思,都打着让对方见识见识自己厉害的主意,两人似乎都胸有成竹。 易子棠拿着血剜走近寒玄,他记得血剔在寒玄手腕上,有好几次都想趁他入眠时将它偷走,可是都没有那样做,他堂堂苦剑门少主怎能做偷摸之事?既然是苦剑门的东西,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要回来。 “你可要看仔细了,血剔只有你认识我可不认得,别拿了我其他的东西” 寒玄见易子棠爽快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对他的靠近不以为然,还主动展开双臂任由他找,他就等着看易子棠一脸后悔的表情。 “你别只顾在我身上找东西,你手上的武器我还没碰过呢,万一你找到了血剔又不把血剜给我,我岂不是吃亏了吗?” 易子棠靠的越来越近,寒玄倒有些担心了,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有所顾忌的指着易子棠手上的血剜,易子棠马上反应过来,大方的将血剜递过去给寒玄,在寒玄伸手要拿血剜时,他快速的抓过他的手臂,把他的袖子往上一推,那纤细白嫩的手腕映入他眼底,而血剔也紧戴在手腕上。 “你”寒玄被易子棠的举动吓到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自己也看着手腕上的晨龙,莫非这人说的血剔是晨龙? “你放手!”寒玄恼羞成怒,他瞪着易子棠,虽然他一身男装,平时也惯用了公子尊称,可他也还是个女儿身啊,一个男人紧抓着自己的手臂,怎能让他不怒? “放手?你不是说只要我找到血剔就双手奉还吗?怎么?寒公子打算食言?” 易子棠这会儿颇有耐心,就是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好似舍不得般,感觉只要自己一松手,眼前这个人便会消失,而血剔也收不回来,更该死的是这少年这手臂太纤细白嫩了,好看到让人移不开视线,莫不说自己看了心动,怕是女子也要人嫉妒他这双手臂吧! “你不是也说过用血剜来换吗?莫非是你要食言?” 寒玄怒言而回,双眸杀气又起,他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又被他破坏了,就算他口所说的血剔是晨龙好了,也不能如此无礼的抓着别人吧! “血剔本就是我门中之物,何来以物换取一说?” 易子棠抓着寒玄的手又靠近一步,他身上的香味直冲寒玄鼻子,寒玄摒住呼吸,咬着牙,一副要杀人的表情,易子棠走的太近,双腿都碰到了寒玄的袍子,寒玄突然觉得自己手腕上的晨龙紧了一圈,手腕隐约有些发疼,他想缩回手,无奈易子棠还抓着他。 “该死,早该想到他说的是晨龙” 寒玄在心里咒骂一声,面具下的双眸如利刃般散发出寒芒,易子棠无所畏惧的看着他,现在的他可是被自己紧捏在手中,想跑也跑不了,量他也想不出什么诡计。 “怎么说它也跟着我十几载春秋,怎能说给你就给你?” 寒玄忍住手腕上的紧疼,咬牙瞪着易子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寒公子大人大量 第六十八章:寒公子大人大量 易子棠又成功的引起了寒玄的怒火,他虽然抓着寒玄的手,却不代表控制住了寒玄,若寒玄要反击还是没什么困难的。 “今夜风月独好,最适合不过杀人了” 寒玄冷冷一笑,忍住手腕上晨龙那不安的紧致疼感,他就不相信晨龙会这么轻易的背叛自己,他反手挣开了易子棠的钳制,挣开之际他的脚也毫不客气啦的朝易子棠踢去,易子棠那修长的身子贴着地面往后滑开,离开寒玄数米远,脚还未站定,寒玄又攻出了一招,拳头紧追他的胸口,他措不及防的闪到桥边上。 “寒公子,你该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易子棠故做害怕,身体靠在桥边闪了几下,寒玄才不上他的当,他刚才可是厉害着呢! “本公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寒玄才不管易子棠,紧接着又是一脚过去,脚带力量,踢过桥栏,上面吊着的花藤断了一片,易子棠吓得抱起一盆紫薇花挡住了寒玄一脚,好好的一盆花就这样被寒玄踢破了。 “那你可别手下留情啊!”易子棠转身又抱了一个花盆,挡在胸前,嘴上不时的挑言,寒玄正在气头上,一时也没发觉自己上了易子棠的当。 易子棠越是躲,寒玄就越逼得近,一会儿功夫,地上都是碎了的花盆和落瓣的紫薇花,怎是一个于心何忍了得?可两人还意犹未尽,仍在肆意破坏院中的物品,尤其是易子棠,满脸得瑟着呢! 问琴在睡梦中听到外面有动静,起身出来查看,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就是这样的,乱花丛中,寒玄正追着一个敏捷时身影打,两人的速度都极快,问琴根本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只知其中一个肯定是寒玄,毕竟相处这么久了,对自家公子还能不熟悉? “公子,你别打了,咱家可是刚买的宅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问琴突然出现在寒玄身后,看着满院的不堪入目,急忙阻止寒玄,走到寒玄背后她才看到易子棠,是个穿着雅致又不失大气风范的公子,不过却是一脸痞笑,问琴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这个事路不明的男人惹恼了公子。 “问琴,你到一边去,这里没你事” 此刻,寒玄满脑子都是抓住易子棠定要他好看的念头,哪里听得见去别人的话,手脚还是不停的在进攻,他被易子棠那眼中的挑衅激怒了,早已没了理智,问琴从那半张面具下看到了他凝重的神情。 “这院子不用公子打扫,公子自然不放在心上,可问琴明儿个还要进宫一趟,无时打扫这院子,公子你明儿轻着点走,可别绊着自己了” 问琴耸耸肩,一脸委屈,双目含泪,看得人于心不忍,多好的姑娘呐,处处为寒玄细心着,寒玄命怎么就这么好? 屋顶上的晏风此刻便是这种想法,他在屋顶上坐了有好一会儿,今天下午收到问琴的传信才找到这的,他今夜来寒宅的目的除了看问琴,便是来找寒玄,与他把话说清楚,把那天的误会讲明白。 那日,他本无心要伤寒玄,只是当时没有了其他选择,听问琴说他的伤养了几天,虽不是什么重伤,但毕竟也是自己不对,于是今夜便过来了,最近几天穆长风和他一直陪着千语,倒也把事情安定了下来,心静下来之后便想到了这事,总觉得自己应该让寒玄知道千语对自己的重要,她是自己的妹妹,那份量旁人是难以代替的。 他在屋顶上见证了整个事情的发生,他是个局外人,自然管不上这事,寒玄武功高强,也带着点神秘,而那个莫名出现的男人就更不知是何方人物了,他就悠然的看着寒玄两人在院子里打了半天,也没出个声,有好戏看,他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尤其是他想看看寒玄的武功究竟还隐藏了多少。 直到问琴出现,他才从一副悠然无谓中醒来,抬头看看天色,已是近清晨,还真是难得,这一宿大家都没睡,看看那满院惨状,晏风好生心疼,这么多活都要问琴一个人做,他怎能不心疼? “进宫?”听到问琴说到进宫,寒玄突然回头,惊讶的看着她,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易子棠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仅剩的最后一个花盆,心杯感激的看着问琴,脸上尽是泥巴点点,发丝上也沾满了灰尘,灰头土脸的模样倒是把原本不高兴的问琴逗笑了。 问琴这一笑,屋顶上的某人就不乐意了,醋意大发,随手抓了一个石子朝易子棠弹过去,易子棠弯腰放下手中花盆,不知是否无意,竟躲过了晏风那一醋招,晏风当即就知此人定也不简单。 “嗯,公子莫不是忘了?昨天芙玉公主来了信,让我进宫去为她选些嫁衣料子,公子您是答应了的” 问琴收起笑脸很认真的看着寒玄,这才一夜时间,他竟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记得当时他面色凝重,还以为他很关心芙玉出嫁一事。 “没忘,只是一时”寒玄一脸尴尬,回头怒瞪了一眼,易子棠吓得又抱起了旁边的花盆,寒玄见他如此会掩饰,气的眉头一皱,易子棠手一抖,寒宅院里最后一盆紫薇花落地归根,空气中花香残留,易子棠无辜的笑了笑。 “屋顶上的客人倒是好雅兴,看了这么久,不知晏风王子困了没有?” 其实,寒玄回头并不是瞪易子棠,而是看屋顶上的晏风,他知道晏风来了有多时,从他和易子棠在亭子顶上交手时,他就坐在了屋顶上,身上还有芷兰殿中特有的芷兰檀木香,当时没看也知道是他,穆长风可不会来这,何况也没有人给他送信啊! 听寒玄这么一说,问琴也抬头看向屋顶上,果然,那上面坐着个人,看模样应该是晏风,她小脸一红,有些难为的看了看寒玄,只见他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公子这么聪明,早该知道了吧! “寒公子别来无恙”屋顶上的晏风悠哉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纵身一跃,如一春燕回风轻然下了屋顶,他很自然的落到问琴身边,问候之间还不忘看看问琴,寒玄倒也不以为然,毕竟他是哥哥嘛!这里当然也属于他的家。 “晏风王子光临本舍,真让在下受宠若惊” 寒玄有意无意的带着点其他意思,想来晏风真是对问琴很用心,其他的先不说,就问琴房房里那些个护手油和胭脂水粉就快堆成山了,更别提什么衣裳首饰了,可问琴硬是连动都没动过,寒玄也不知何时就多出了这么些东西,准是自己屋里看书时晏风身边的宫娥送来的,有人惦记也未尝不是种幸福,如自己这般,不也是有人惦记吗? “寒公子这宅子可比我那府邸要精致着,怎么说也是我沾光不少,如此这般突然造访,还望寒公子莫怪才是” 晏风说话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易子棠,寒玄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惜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只知他说过自己是什么门派出来的。 “晏风王子?敢情是先前在宫里见过一次的那个人?”易子棠环视一周,双眸正在院子里找路逃,他记得在宫里时晏风与寒玄的关系有些微妙,眼下这里四个人,有三个人是一伙的,自己再厉害也没把握能应付三个人,所以要先闪为快。 易子棠瞄准时机趁寒玄和晏风没注意自己时要离开,谁知他的身体刚离开地面就被眼明手快的寒玄抓住了脚,半个身体还飘在空中。 “这位兄台,你要去哪呢?”寒玄一手拉住易子棠的脚上的靴子,回头含笑看着他,他现在不管血剔了?现在才想起来要逃,未免太迟了。 “家中突发奇事,在下必须速赶回家中,改日再来拜访寒公子” 易子棠回头一脸苦笑,眼神幽怨的看着寒玄,随口就编了个逃走的借口,他这话怕是连不明事实的问琴也不信吧! 寒玄:哦?原来不只是本公子我家突发奇事,兄台家中也有此劫?不过兄台是否先将我家的奇事解决了再走? 寒玄突然眉眼带笑,笑的让人好生不安,易子棠猛咽口水,心惊胆颤的看着寒玄,他该不会又玩什么花样吧? 易子棠:寒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是在下一时鲁莽,还望寒公子 易子棠依旧一脸苦笑,他心里早已抓狂了,他几时如此狼狈过?若不是家主交代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血剔的存在,他也不至于怕旁人在,而且还是一个见识渊博的王子。 寒玄:哦?一时鲁莽?方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有什么东西在本公子手上吗?叫什么 易子棠:叫感情!对,在下第一次见寒公子就觉得如莫逆之交,所以才打扰了寒公子。 易子棠怕寒玄说漏嘴,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气质和脸皮为何物的豁出去了,省麻烦和脸皮他选择了前者。 寒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为你绾一次娉婷妆 第六十九章:为你绾一次娉婷妆 寒玄见过厚颜之人,却没想到有人更胜一筹,这让他还能说什么?人家把感情都搬出来了,再不给他点面子,怕是人家要以身相许了吧? 寒玄:既然你我一见如故,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无须客气,天亮后顺便把家里的院子打扫一下。 顺水送人情这种事,寒玄还是会做的,好歹也是个大家公子,礼尚往来嘛!学过。 易子棠被寒玄一把扯了下来,双脚稳稳着地,他无辜的看着寒玄,寒玄身后的问琴又是一声轻笑。 易子棠:什么打扫院子?我? 易子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算什么都拿过,就是没拿过扫把,让他舞刀弄剑兴许还更有些看头。 寒玄:嗯?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说我们如莫逆之交吗?所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难道打扫自家院子你还要推辞? 易子棠:不是!当然不会推辞,我一定会将院子打扫的比之前还干净,我爱我家。 皮笑肉不笑的易子棠心在滴血,他怎么也没想到寒玄会这样说,此刻他的内心早已崩溃,环视整个院子,此刻才觉得这院子真大。 寒玄:那就有劳了! 有些得意的寒玄浅浅一笑,这一夜,恐怕唯有此刻,寒玄是真的笑了,对于易子棠的小心谨慎,他懂,看得出这血剔果然不是什么凡物,这人究竟出自何方门派? 寒玄还有话要同问琴说,所以先回了屋,晏风倒也客气的在院里等着,从刚才寒玄的表现看来,有些事不必太过于明了,想必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寒暄过后,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原以为寒玄定会与自己再打一架。 问琴和寒玄入了屋,刻花的窗子半掩着,问琴从缝隙中看了一眼外面,神情有些担心。 问琴:公子,他是何人? 寒玄站在窗边,一双疲惫的眼睛注视着外面,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易子棠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寒玄:不认识,或许是哪家千金大小姐的情郎不小心走错了门。 寒玄简单又调皮的一句话,问琴也只能听听就算了,她可不希望外面那一脸痞气的男人近了公子的身。 问琴:公子可是要问进宫的事情? 寒玄:嗯,芙玉让你入宫,定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你且答应了,记住,请你务必尽心帮助于她。 问琴:我入宫了,那公子你呢?谁来照顾你? 其实,问琴也是一宿未眠,芙玉突然让晏风给自己带话,想必是看出了晏风与自己间的半丝半缕,还担心着是什么事情,没想到公子却早已看出其中之意。 寒玄:你不必担心我,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若实在不行,便去外面买个丫头回来。 问琴:买个回来?公子可是将问琴与外面那些丫头比做了一般?公子可是问琴的救命恩人,问琴待公子自当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护公子万全,外面那些丫头可有半点真心真情? 问琴心里难受上着,堵着一吃了,硬是质问了寒玄几句,她从未想过要离开他身边,她不敢想象,没了自己在身边,他会如何,随便找个丫头回来?他的女儿身,他的性情脾气,谁替他守护? 寒玄:你问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芙玉更需要你,你若真想保我万全,便应了我的请求,替我好好照顾她。 问琴收了难过的神情,一抹苦笑当漾开,她点了点头,只要是公子说的,她都听。 寒玄:此次入宫可要万分小心,不比之前,你已不是外官身边的丫鬟,入了宫便是宫娥,一切要以芙玉公主为主。 问琴:问琴明白,一定谨记公子嘱咐。 寒玄:还有 问琴:公子 寒玄还有一肚子的叮咛嘱咐,欲再说清楚,问琴却打断了他的话。 寒玄:嗯? 寒玄眉头解不开的皱,回头看着问琴,只见她一脸严肃与难舍。 问琴:公子未经豆蔻之礼,问琴想给公子梳个娉婷妆,以后怕是再难照顾公子左右 问琴缓缓说道,音轻语柔,让人不忍拒绝。 寒玄:好 寒玄心中有些酸楚,问琴认识自己时自己已是过了豆蔻年华,所谓的豆蔻之礼自己也从未在意,问琴却记在了心里,他在问琴面前从不提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情,哪怕是此次芙玉找她的真正目的也没有全部告诉她,只是防她来历不明。 如此这般,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他不敢保证,他不敢冒险。 灯火昏暗,寒玄坐在铜镜前,任凭问琴为他细心梳扮。 卸冠解束发,梳丝如芳华,玉珠正冠,鬓角微收,步摇侧缀,额饰轻挂,不一会儿,寒玄就像换了个人,那铜镜里分明是位窈窕淑女。 寒玄看了又看,仔细瞧着,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是娉婷妆?为何有点像之前在书中见过的及笄之妆? 寒玄:这是? 寒玄抚摸着头上的珠簪,额上冰凉的玉,问琴淡笑不语,她轻轻解开寒玄手腕上的腕带,将衣袖推了上去,又从一旁的锦盒拿出了一个玉瓶,那玉瓶里是晶莹的药水,寒玄只一眼便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即阻止了她,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放下袖子。 问琴:公子? 寒玄:不必了,这本就与我身份不附,到此便可。 问琴:及笄之礼,乃女子成人之礼,公子本就己耽搁了一年,如今虽不能点守宫砂,但及笄礼还是要行的。 问琴拉住寒玄的手,抬眼很认真的看着他,寒玄看到她眼中的自己,除了那面具之外,陌生的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他紧了紧手腕的衣袖,行及笄之礼? 问琴:公子? 在问琴眼中寒玄恢复了女儿身,可她已习惯了唤他公子。 寒玄:问琴真的不必了,对不起,辜负了你的美意。 问琴:公子随心便好,无需过意不去,问琴早已为公子绣了一套雏装,现在总算有机会给你了。 寒玄:雏装? 寒玄惊讶的看着问琴,她几时做出来的?自己竟一无所知,曾在书中看到过雏装,却不知,原来是要女儿家自己亲手绣的。 寒玄:如此,真是劳你费心了,以后将这分心思用到芙玉身上便好,我自是感激不尽。 问琴:公子所言,问琴谨记在心。 问琴眸中带着淡淡笑忧伤,脸上却硬是挤出一抹笑容。 寒玄:时辰不早了,去收拾收拾,晏风王子会带你进宫,以后自己多加小心。 问琴:是,公子。 寒玄背对着问琴,目光停留在那渐渐亮起来的铜镜上,他看到问琴转身退出了房间,看到她轻轻合上门,从门缝看到她难过的神情,待她走后,寒玄才回过头,屋子里静静的,以后这宅子里便也会如此安静吗? 问琴收拾好一切后,晨曦之光已铺洒了满院子,她将收藏在箱底的那套雏装拿了出来,整理好之后便放在了寒玄房里,她去时寒玄不在房间里,先前给她绾发的珠钗发饰倒是放在铜镜前。 问琴走之前还是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寒玄的身影,见了晏风才知道刚才他一直都在院子里,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刚才走,还真是不巧,其实,问琴知道寒玄是故意的,他在躲着自己。 晏风见问琴一直在院子里找寒玄,从未见过她如此焦急的模样,眸中的不舍,至始至终都没认真的看过自己一眼,他心里有些吃味,脸色不由变得很难看。 晏风:问琴,寒公子有事在身,定是出去了,你若是还有什么话,给他留下书信便好,时辰也不早了,该出发了,免得误了芙玉挑料子的时辰。 一直跟在问琴身后进进出出的晏风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心里那股子不满全都写在脸上,问琴的忧伤尽落他眼底,他紧抓着掌心的小手,似乎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了。 问琴:晏风王子请自重,请王子先行一步,我稍后便入宫。 问琴没找到寒玄怕是不死心,许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晏风被她无情的推开,手也从他掌中抽离,晏风被她叫的好生远,哪怕是寒玄,也已经不会这么称呼他了。 晏风:我等你一起,芙玉拜托我接你,定是不放心,我可从来没有被她指责过,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晏风不死心,哪怕问琴将他推开,和他保持距离,他都无所谓,只要她进了宫,她总会看到自己的好,总有一天,她会只看自己一人,她的眼神与旁人无关。 问琴:走吧 奈何不了晏风,问琴只得松了口,既然寒玄躲着自己,那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一直被晏风跟着也不舒服,他可是有身份的人,与自己太过于亲近可不太好。 晏风帮问琴拿着包袱,一起出了寒宅,昨夜晏风是一人出宫,自在且不说,眼下却没有马车回宫了,只能去城中的集市雇一辆马车,一路出来,问琴三步一回头,晏风的脸色冰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总有离别时 第七十章:总有离别时 清晨,春光沐风,山河无限好,热闹的荣安城集市,晏风与问琴并肩在路上走着,儒雅不俗的晏风往人群中一走,便惹来不少姑娘的侧目,他身旁的问琴也不乏出众姿色,是素装也难以掩盖的气质,自是有不少姑娘羡慕的看着她,问琴满腹心事,对周围的动静丝毫没在意。 晏风: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一路上问琴都没说过一句话,晏风知道她心情不好,路上人多拥挤,还是让她在路边等着吧,晏风将包袱交给问琴,自己则去找马车了,问琴闷闷的应了一声,抱着包袱站在路边。 晏风很快便找到了马车,他出手阔绰,自然有人抢着来呢,若不是先前他常出宫走动,对荣安城多少有点熟悉,否则也不知道要上哪找马车,他坐在马车上,一路看着外面的的风景,问琴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路口,眼看就要到了。 拥挤的人群突然一阵喧嚷,尖叫声四起,路中间的人拼命往两边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晏风看到不远处有辆马车正在路上狂奔,那车前的马夫早已吓得失了魂,晏风眉头一皱。 “真是太不把人命当回事,青天白日竟驾车在街上狂奔,这样下去难免会伤到无辜百姓” 晏风让马夫停下来,欲上前去阳止,他刚下马车,双脚还未站定,就见前那匹马偏离了道路,正朝路口的问琴奔去,晏风惊的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大声叫问琴,可是问琴有心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眼看那马就要撞上问琴。 晏风的心跳停顿了一下,他立即纵身一跃,越过人群,落在问琴面前,他一把拉过问琴,怒气出手,一掌打在了那匹马的头上,原本还灵活奔驰的黑马被他一掌打翻在地,浑身抽搐着,后面的马车受到马的影响差点也翻了,那马夫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马车内传来一声嘤咛,娇滴滴的声音,躺在地上的马夫顾不得身上有伤,急忙起身去看马车里的人,可见里面坐的不是一般人。 “顾师傅,你怎么赶马的?” 马车内发出一声怒斥,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撩开,从里面出来位姑娘,看模样和穿着应该是丫鬟,真正的主人还没出来呢! “大小姐,这马方才失了控,一时乱撞,大小姐可有受伤?” 马夫弯着腰,捂着受了伤的手肘来到马车外,毕恭毕敬的等着里面主人的发落。 “怎么样?没事吧?” 晏风紧紧拉着问琴,受了惊的问琴也只能由他拉着,她摇了摇头,那马还未碰到自己,倒是他,直接用手掌抵住了那匹狂奔的黑马,也不知受伤了没有。 “老顾,你在我家赶了几十年的马车,怎么连马都控制不住?” 马车里的人终于开口了,语气凌厉,听得出她很生气,马夫急忙往地上一跪,颤颤巍巍的看着一旁的黑马,看样子已经没救了。 “小姐” 马车外的丫鬟朝马车里唤了一声,再次撩开帘子,只见一双漂亮的绣花春鞋先踏了出来,那春鞋上是几层绣边裙摆,双脚轻踩板凳,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弯腰下了马车,她一出来,围观的众人都看直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虽艳不沾俗,可脸色却不太好,语气中尽是质问,她生气的看着奄奄一息的黑马。 “这”马夫受到质问,无奈只得指了指一旁的晏风,他只是个马夫,哪赔得起这匹马钱,看晏风穿着不俗,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想来也不会为一匹马钱犯难。 那位姑娘顺着马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人群中看到玉雕般的那样一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不俗的气质,玉树临风如风棠,晏风刚好也转身看过来,对上他那双如星的眸子,姑娘粉嫩的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这位公子,是你出手杀了我的马?” 姑娘端庄优雅的缓步走向晏风,眼中的怒气消了一半,脸色也没之前难看,她紧盯着晏风,然后看到他的手正拉着后面的问琴,她突然停下来了脚步,生气的瞪了问琴一眼。 “是!它该死”晏风没好气的回答了女子的话,他给这马一掌已是最轻的,他本可以将整辆马车掀翻在地的,顾及马车上有人,才打消了那个念头,若是这马伤到了问琴,现在能从马车下了绝对不会是活人。 “你为何杀了我家的马?” 姑娘浑身一颤,被晏风的话惊到了,她生气的指着晏风,小脸苍白。 “我说它该死!”晏风有些不耐烦,重复了刚才那句话,他连看都没有看那姑娘一眼,只是将心思放在问琴身上。 姑娘明显被晏风的话吓到了,不过却也没生气,反倒是满脸欣赏的打量着他,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指指点点,那姑娘身边的丫鬟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忙用手肘推了推她,姑娘反应过来后满脸通红。 “这人倒是有些气魄,身手也还不错,相貌嘛也是人中极品,就是不知他出生什么世家,若是” 那姑娘一直打量着晏风,旁人不说,晏风身后的问琴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挣开晏风的手,默默的离他远了点,晏风回头怒瞪着她。 “这女人在想什么?” 晏风苦笑一声,皱眉的表情刚巧被那姑娘捕捉到。 “这马本就失控难驯,幸好公子出手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女子在这谢过公子了” 那姑娘转脸好像变了个人,不只是语气变了,而且还很温柔,连那双眼睛都是满满的柔情似水。 晏风惊的差点没当场笑出声,他强忍住不笑,拍了拍手双袖,也没打算要说什么,他只是风轻云淡的转身,重新拉着问琴要离开。 “唉公子” 那姑娘见晏风要走,急忙叫住他。 “姑娘可是还有事?” 晏风无奈的停下了脚步,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小心的看着问琴,这女人好像在闹情绪? “公子受伤了,如果不介意,就移步到我家中,我家有良师和上好的药材” 姑娘指了指晏风有些小伤的手,神情有些担心,她这话一出口,晏风就回头怒瞪着她,眼中满是责怪,那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他不想让他身后的那个丫鬟知道自己受伤了? “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不该说的全说了” 晏风闭眼深吸一口气,慢慢抚平心中怒气,他手掌中的那只手明显抖了一下。 “不必了,在下有事在身,告辞” 晏风拒绝了姑娘的好意,拉着问琴上了马车,留下那姑娘与丫鬟面面相对,那姑娘的脸色不是很好,晏风则未管什么美人被拒,心如凉水,他现在只知道要进宫。 “媛儿,去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公子” 直到晏风他们的马车远去,那姑娘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悄声吩咐身边的丫鬟,那丫鬟自然也知道自家小姐的意思,很快便退下去了。 那位漂亮的姑娘一走,热闹拥堵的街道终于恢复了原来的通畅,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在街头首饰店中看了一出热闹的寒玄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他本是来这里买个发冠,也算是有些躲着问琴的意思,毕竟这发冠不是非得今天买,谁知却看到了这样一出好戏,若是没猜错,那位姑娘是看上晏风了,瞧瞧那姑娘一副娇羞的模样,晏风真是艳福不浅呐! 寒玄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晃悠,头顶束着方才从首饰店里挑选到的新头冠,他不知自己原来的头冠落哪里去了,把问琴给他梳的及笄妆卸了之后便找不到了,何时不见的也不知。 问琴入宫后,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安静到自己都害怕吧!即使她在时也不热闹,至少也有个人说说话,而如今晏风不想让她再留在自己身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今日晏风与自己说的再明白不过,宫里的那个公孙千语及宫外的这个问琴,都是他所重视的人,而自己能做的有限,毕竟只是朋友,干涉不了太多,尤其是越不了身份那道阻碍。 他本就无处可去,不过是想早点习惯没有人在左右的生活,无非就是回到以前的生活罢了,又有何难?早些年自己一个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转了一圈,寒玄好几次都脱口而出的叫了问琴的名字,想起她已不在身边,忍不住又笑话自己,昨夜一宿未眠,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打道回府。 易子棠此刻正在院子里做苦力活呢,寒玄说过要他把院子打扫干净,所以他真的没走,说到这事,寒玄似乎忘记了,压根没想到他还在宅子里。 “本少爷何时做过这活下人?若不是血剔还在他手上,本少爷早回雁寒山了” 蹲在院子里的易子棠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整理地上的碎片和泥土,真是可惜了这些花,春天还没过完呢,易子棠也不想想它们都是毁于谁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姑娘找谁? 第七十一章:姑娘找谁? 寒玄刚踏进院门就听到易子棠的声音从那些乱花中传来,这才想起,原来他还在这里,自己都将他给忘了。 “你这是对我很不满?” 寒玄走到易子棠身后,冷不防的出了个声,易子棠满手泥土的站了起来,颇有不满的看着他。 寒玄看着大汗淋漓的易子棠,身上那套本就颜色较浅的衣裳早已沾上了不少泥土,像及了一个玩了泥巴的孩子,寒玄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我没有对你不满,只是对你很好奇” 易子棠趁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到寒玄身边去,讨好般的笑看着他,其实他嘴上说没有不满,但方才那副不满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 寒玄:如此甚好,我就怕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哦,对了,院子收拾干净后你就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寒玄抽出折扇挡了挡飞过来的尘土,好心的提醒易子棠,他记得昨夜他可以急着赶回家的。 易子棠:唉寒公子说的哪里话,难道寒公子忘了?这里也是我家,我还有事没解决,自然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找到血剔。 寒玄:你,要一直在这里? 寒玄怀疑自己听错了,拍了拍耳朵,疑惑不解的看着易子棠,这人是得寸进尺了吧!居然想在这里住下来? 易子棠:除非你现在就把血剔还给你,否则我在这里住定了。 果然没听错,这男人就是这个打算,寒玄白了他一眼,摇着扇子自顾自的走了,易子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易子棠:喂 易子棠急忙叫住他,他不过是开玩笑吓吓寒玄,如果寒玄一辈子都不把血剔还给自己,难不成他一辈子都跟他?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呆那么久。 寒玄回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人的如意算盘恐怕要打翻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楚国,他想在这里呆便呆着,正愁无人有人看宅子。 天气渐渐转热,最近几天寒玄不由的担心起了芙玉,问琴的书信上虽然有提及过芙玉的身子,却不是很清楚,寒玄算了算日子,芙玉服药已有十多天,药效不适的时段已经过了,腹中的胎儿应该暂时停止了成长,这种药本就是宫中的禁药,他年少时听欧阳玉提过,后来无意从书中了解到,没想到竟真有这种药。 一连好几天,易子棠都在寒宅随意出入,还真是说话算数的男子汉,说要在这里呆着就真的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了,寒玄走到哪他跟到哪,可把寒玄郁闷死了。 回了宫的晏风不知道在宫外有人正满荣安城的找他呢,就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位姑娘,她派人找遍了整个荣安城,硬是没找他的人,忙活了几天,只是打听到一些消息。 烈阳高照的晌午,寒玄出门办个事,回来时远远便看到几个人站在自己家门前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也不知所为何事? “小姐,你看这宅子连个守门的下人也没有,也不知道主人在不在家” 寒玄远远的就听到那个丫鬟在说话,她唤身边那一身华服打扮的姑娘为小姐,寒玄思索了一下,这两人他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和晏风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那位千金小姐。 “她怎么在这儿?该不会是找晏风才找到这里来的吧?” 寒玄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站在一旁看着那位姑娘,不想也知道,这姑娘准是将自己这寒宅当成了晏风的家,这下人打听的时候就没先打听一下还有其他人也住这里面吗? “媛儿,你可是打听仔细了?莫不是找错地方了?” 姑娘忧心的站在门口,举步难前,她在门前来回踱步,一旁的丫鬟也跟着她着急。 “小姐,奴婢打听的仔细着呢,那位公子的确是从这儿出来的,错不了,许多人看着的” 那丫鬟信誓旦旦,可姑娘脸上还是引放心,正愁眉不展时,看到有个人影朝这边过来了。 寒玄本打算在门外等那姑娘离开,只是,那姑娘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却也不敢进门,无奈之下,他只能回去了,有家不回,站在自家门口算什么事? “小姐” 那姑娘见有人过来,高兴的想上前打听,可她身边的丫鬟看到寒玄后,害怕的拉住了她的衣袖,她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是个戴了面具的奇怪少年,穿着素净,倒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家的人公子,不过,气宇轩昂的气质却是与之前那公子极为相似。 “这位姑娘可是找人?” 寒玄无视那丫鬟害怕的神情,先开口问她们,那小姐倒识大体,走到寒玄面前行了个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这位公子可是这府上的人?”那姑娘轻轻柔柔的声音如泉水流动,她娇羞的指了指寒宅。 寒玄:是,姑娘要找府上的人? 寒玄摇着扇子,双眼打量着那姑娘,看她这穿着打扮,想必是官家小姐,就这么在外面站着多有不妥,要么让她进去,要么让她离开。 “说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府上的人,只是见过他一次,不知” 那姑娘喃喃自语,神态有些自顾自怜,待察觉在寒玄面前失态后,满脸姹红的笑了笑。 寒玄:府上只有一位常年在外的夫人居住,前些时日倒是有客人来过,不知姑娘可是找老夫人? 为了省麻烦,寒玄没有自报家门,也没将这宅子里住的人如实说出,只要这里没有这姑娘要找的人,便会离开。 “老夫人?不是,是位年轻公子,大概就是你说的客人吧!” 没有打听到人,那姑娘眸子暗了下来,脸上尽是失落,她身边的丫鬟倒是比较机灵,有些怀疑的看着寒玄。 “这位公子,能请你帮个忙吗?若是那位客人再来,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荣安苏府苏婴请他府上一见” 那丫鬟颇为自豪的报上了自家小姐的闺名,如此一讲,那位公子还能不来吗?苏府千金相邀,不知道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事。 自始至终,寒玄没有点头和摇头的机会,他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她们,她们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苏府?莫不是苏大人府上的千金?” 在寒玄印象中,荣安城中有身份地位的苏大人只一个人,那便是已逝的贞妃之父,他府上的千金?莫不是孙女?既然是苏府中人,必然会有见到晏风的一天。 “罢了,她是谁都与自己无关,何况晏风还会不会来也不一定” 寒玄本打算叫住苏婴,想了想,还是没开口,他还没闲到能去管旁人的事情。 寒玄刚回到府中,易子棠就躲起来了,前几日只要寒玄一回来,他便死缠烂打的围着他转,说来也奇怪,寒玄居然把血剔藏起来了,任他翻遍了整个寒宅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寒玄到底将它藏哪去了,放眼望去,整个寒宅也就这么大,还能躲过血剜的感应吗? 寒玄还没走呢房间,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混合香味,那是他最近收藏起来的药品,打算到时候给芙玉缓缓身子,只是,为什么那香味这么浓?莫非有人动了? 寒玄暗觉不妙,快速推开房门,果然,一阵阵香味迎面扑来,房间里很明显被人翻过,那些药盒全都散落在地上,有些怕散落出来了,好在寒玄包的好,否则定要重新找。 “这是?”寒玄被房间里的景象吓的目瞪口呆,他可没允许易子棠见这个屋,哪怕是答应了他在宅子里随便找,唯有自己的屋子,他是不会随意答应让他进来的。 “该死的易子棠!” 寒玄紧捏着拳头,一咬牙,奔出门找易子棠去了,整个院子到隔壁的小庭,都不见易子棠的人影,也没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有的花香,寒玄抚摸着腰间晨龙,若是易子棠现在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抽出晨龙和他打一架。 自从知道易子棠的目标是晨龙后,寒玄便不在他面前使用晨龙,而且还将它藏在了自己的腰封里,也怪不得易子棠翻了半个院子也没找到。 “易子棠,你最好自己出来,不要等我找到你,否则我定会扒了你的皮” 寒玄站在院子最高的屋顶上,对着整个寒宅喊话,他知道易子棠的隐身术厉害,只要他特意藏起来,自己要找他也是挺难的,眼下只能逼他自己出来。 “你当我是笨蛋?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你教训一顿,还不如等你气消了再说” 躲在院子某处角落里的易子棠悠哉悠哉的看着寒玄,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家主来信在崔自己,实在没办法才会拼了命的找,如果找不到,家主怪罪下来就麻烦了。 “你不是要找这东西吗?你不出来,怎么找?” 寒玄站在屋顶上,手握着晨龙剑,故意在阳光下晃动着剑身,远处的易子棠终于见到寒玄拿出血剔,心中大喜,果然被他随身携带着,这小子还真是小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合体初体验 第七十二章:合体初体验 屋顶上阳光明媚,春日烈风,可不好受,寒玄为了引易子棠出来也着实委屈了自己,突然一阵风拂过,寒玄眉目一展,唇角上扬。 “哼!终于出来了” 没错,风中这股淡淡的香味很熟悉,正是易子棠身上的,原来被他发现了,只是清洗的还不够,寒玄还是很快能分辨出来的。 “哈哈哈你终于舍得把它拿出了” 易子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寒玄身后,整个人直奔向寒玄,他手中握着血剜,随时能将血剔带走,此刻,在他眼中的血剔是多么的眼熟亲切。 寒玄:我说过你没本事拿走。 易子棠:我也说过,血剔乃我门中之物,不是你这个外人能驾驭的。 寒玄:那就试试? 寒玄冷冷一笑,将手中晨龙换成了晨龙丝,根根银丝缠绕在他手指上,随时欢迎易子棠来领教,只是他有些力不从心,手指上的晨龙好像有些不安分,紧紧的缠着自己,像是在抗意着什么。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既然父王将你赐与我,我便是你的主人,由不得你背叛” 寒玄捂着发疼的手背,紧咬牙关,不服输的安抚着血剔,易子棠是否靠自己太近了?这晨龙才会有如此反应,上次也正因为易子棠靠太近,晨龙才有反应的。 “既然如此可就别怨我了” 寒玄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任由手中银丝紧绕自己,凭着这种感觉他也能知道易子棠在哪里,如此一来,要打他还不简单?任他隐身术再厉害,只要他手中仍有武器,就逃不自己的范围,哪怕晨龙也会被他手上的武器所吸引,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喂!寒大公子,你可别想靠血剔找到我的位置,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易子棠似乎看穿了寒玄的想法,急忙出言阻止他,寒玄哪会听他说的话,手指轻轻一弹,晨龙丝直接朝易子棠射去,易子棠本以为寒玄会在意自己的话,根本没有准备好接招,他被晨龙绑了个结实。 “喂喂喂你最好现在马上本公手,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被晨龙丝绑起来的易子棠失去了活动的力气,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血剜正在回应血剔,如果它们的感应对上了,两把武器便会吸在一起,如果寒玄现在不松开血剔,那么 “想让我松开?你是什么太天真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抓住了,你隐身术如此厉害,万一你拿上武器跑了呢?我怎么会上你的当?” 寒玄紧紧拽着手中晨龙丝,不管易子棠说什么,就是不松手,反正他已经被自己抓住了,哪怕真有什么问题也是他的问题。 “完了完了”易子棠在心里呐喊,他现在恨不得把寒玄的手中的血剔踢掉,只可惜自己根本动不了,手上的血剜也丢不出去,真是急死他了。 寒玄虽看不到易子棠现在的表情,但想想也知道他一定很不甘心,或是正瞪着自己,寒玄转动着晨龙丝慢慢的靠近易子棠,他越是走近易子棠手就越疼,手中晨龙如苏醒了一般,紧缠着自己不说,还有股往外窜的力量,自己都快被它拉着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紧?” 寒玄扯着手上的晨龙丝,没有用,它缠的太紧了,他根本不用自己走,整个人被晨龙丝扯着往易子棠那边拉,他怀疑易子棠用了什么计谋故意整自己,他扎紧马步,硬生生的拉着晨龙丝,不让自己到易子棠那边去。 任凭寒玄怎么拉扯,怎么稳住身子,易子棠也拼了命的挣扎,都没用,血剔与血剜的感应最终还是对上了,昔日的武器一对上,那股力量难以形容,也让人无法相信。 寒玄眼睁睁看着晨龙丝将自己拉到易子棠身上,他全身贴着易子棠,看不到易子棠的人,却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和淡淡的花香,还有那该死的体温。 易子棠:喂喂喂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早叫你松手的不是吗? 易子棠低头看着寒玄,他的下巴刚好抵到寒玄的头,对于这种突发情况,他也很无奈啊,他早就想到有可能会这样,奈何某人不相信自己。 寒玄: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 寒玄感觉易子棠的目光在自己头顶扫来扫去,他抬头凶狠狠的瞪着空气,他相信易子棠一定在看着自己。 易子棠:你冤枉我了,天地可证明我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现在已经这里了,你看怎么办? 易子棠转动着身子,想让自己快要发麻的手脚舒服一点,谁知他一动,寒玄就用一副要杀了自己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人怎么回事?还不让人动了? 寒玄:你要敢再动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易子棠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寒玄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明明是他不听自己的警告,自己都还没说什么,他倒先发威了。 易子棠: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易子棠的脸突然靠近寒玄的耳根,一脸好奇的问到,他感觉自己都快被太阳晒出汗了,而寒玄的身体却有些微微发凉,他穿的可不比自己少。 寒玄:你别贴我这么近,离我远点。 寒玄被易子棠一说满脸红晕渐上,眼神有些闪躲,不再抬头看他。 易子棠:喂!你以为我想贴着你吗?要不是某人一意孤行,我还不至于和你绑在一起。 易子棠故意提高了声音,而且还把话说的意味深长,寒玄自然听的明白。 寒玄:你 的确,易子棠说的是实话,若是寒玄早点把血剔丢出去,最多自己一个人被绑,可是呢,偏偏寒玄这么固执的搭上自己,现在这宅子里连个帮忙的旁人都没有了。 易子棠:寒大公子,如果你还想要你那只白嫩的小手,你就别再拉扯了,你越拉扯,血剔缠的越紧,直到你的手指断掉,怕不怕?嗯? 易子棠已看清现实,早就不做反抗了,正等着这血剔和血剜自己恢复它们原来的模样,不过,他感觉到寒玄的手一直在动,由于寒玄的手在他身后,另一只手只能从腰的另一边绕过去,他这一动,易子棠感觉很不舒服。 寒玄: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寒玄这次倒是挺听话的,易子棠让他别动,他就不再动了,哪怕是动作奇怪的贴着易子棠站着,他也没再说什么了,他肯定舍不得自己的手。 易子棠:我没办法,只能等着它们自己松开。 易子棠表情僵硬,眼如潭水,眸中的深渊吞噬着寒玄,从刚才起他就觉得寒玄怪怪的,不止是身凉如玉,离近了这么一看,他那半张脸美到让人窒息让人移不开视线,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粉嫩的薄唇,被阳光晒红的脸颊,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是姑娘呢! 寒玄: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寒玄被易子棠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舒服,加上两人贴身而立,更让他头脑一片混乱,根本理不清自己该怎么做。 易子棠:你真像个姑娘家,要不是你武功这么好,又这么任性,旁人一定会认为你是个姑娘。 易子棠想也没多想就脱口而出,寒玄本来微红的小脸,此刻变得铁青,他板着冰冷的半张脸怒视易子棠,易子棠无奈的摇了摇头。 易子棠:这点也不好,动不动就生气,若是女子,你肯定很难找到如意郎君。 易子棠越来越不怕死了,寒玄那双冰冷的眸子可是一直盯着他,他还不善罢甘休。 寒玄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易子棠呆下去了,必然想办法解开这晨龙丝,易子棠该不会骗自己吧?他真的没办法?寒玄转动着双脚,想让自己的下半身离易子棠远点,贴太近了难受着呢。 易子棠:喂,你脚别动,好好站着。 寒玄:双腿发麻,你给我好好站个看看? 易子棠:我我也腿麻,可也没像你这样动啊! 寒玄:那你还不快点解开? 易子棠:寒大公子,我真的解不开,这双血它们本就如此,外力是解不开的,只能等它们自己恢复。 易子棠白了寒玄一眼,他以为自己会笨到连自己也搭进来吗?双血这武器可不是什么善物,弄不好自己的生命都会有危险,不然,家主也不至于如此着急。 “难道他真的没骗我?” 寒玄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易子棠,他会做什么自己可不知道,自己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其余一概不知,况且,他为了找到晨龙可是肆无忌惮的很,眼下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等着双血的恢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顶上的两人还是紧紧的贴在一起,丝毫没有松动过,那奇怪的姿势暧昧不清,寒玄已经快站不住了,整个人靠在易子棠身上,双腿不停的抖动,刚才他说腿发麻是找的借口,现在他真的腿发麻了。 “你要是实在站不住了,就靠我身上吧,反正你纤细瘦弱也没什么重量” 易子棠一手握着血剜,一手揽着寒玄的腰身,就怕他站不稳会掉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浮生之忆 第七十四章:浮生之忆 寒玄的直觉告诉自己,易子棠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他感觉到头发散乱,身上衣裳尽湿,无论是谁也会发现的吧! “放肆”从惊魂中回过神的寒玄抬手就给了易子棠一巴掌,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易子棠不知道寒玄会醒的这么巧,挨了一巴掌后又有些不甘,他摸了摸被寒玄打过的脸上,回头看到寒玄满脸通红,像极了一个大姑娘。 易子棠:我正给你渡气呢,哪知道你正好就醒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易子棠明知是自己不对,却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辩解,所谓的理不直气也壮,如果他承认自己对寒玄有那么一点非礼的想法,一定会死无全尸。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中邪了,怎么一看到他就有种想欺负他的冲动?” 易子棠晃动着有些微涨的脑袋,内心里有一种要一尝寒玄那甜美的念头,而且,他的脑海里也出现过一个和寒玄极为相似的人,不过那是个女子,从水里上来后,再面对寒玄时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寒玄揉捏着仍有些发疼的头,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他侧眼看着易子棠,那张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过的脸,突然让他觉得心里好痛苦, “你对我做了什么?”寒玄突然一把抓住易子棠的衣服,怒气冲冲的盯着他,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画面实在是太真实了,他从看到易子棠的双眸后脑海中便开始了那些稀奇古怪的画面,他觉得一定是易子棠做了什么手脚。 “你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易子棠以为寒玄说的是他吻了他的事,阳刚的脸上有些尴尬,连忙陪着笑真诚的看着寒玄,其实,泰然自若的他已经怕的心都在颤抖了。 见易子棠这副模样,寒玄纤细的手臂颤抖着,觉得易子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手掌高举,想给易子棠上点颜色,他想逼问易子棠,但手掌怎么也打不下去,好像有股力量阻止他,而那股力量竟来自他自己的心,他心里不愿意这么做。 “他真的没对自己做什么?可是为什么自己那些不存在的记忆中有他?” 寒玄很无力的放下手臂,松开抓着他的手,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易子棠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他就乱了,连他第一次诈自己出来时也是如此,当时什么也没想就上去把他接住了,深怕他受伤般小心翼翼的。 “对不起!我” 寒玄抬头时正好对上易子棠的眼眸,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锁住了他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而那种感觉却不是出自易子棠本身,是那双眸子倾尽了所有的温柔。 “为什么自己要道歉?为什么?明明是他非礼了自己” 寒玄觉得头越来越疼,有太多问题无从说起,也没有丝毫的知解,对眼前的易子棠,他心里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好像亏欠了他什么。 “你怎么了?”易子棠看到寒玄一直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他有些担心,伸手试了试寒玄的脸颊,没有发烫,只是很凉,还有些湿润。 出乎易子棠的意料,寒玄居然没有躲开自己的手,而是很温柔的蹭着自己的手掌,他失魂般看着那半张粉嫩的小脸,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 寒玄眼睫轻颤,他突然抬头,两行清泪悄然流下,眸子如烧过的宝玉,透着阵阵雾气,易子棠似乎害怕这眼泪,一时措手不及,抬着袖子为他擦拭着泪水。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哭?易子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寒玄在心里呐喊,心里抗拒着这样的自己,可是身体却好像不听从自己的意思,硬是贴着易子棠,易子棠能给他一种安全感,而这种感觉让自己很安心,全心的依赖着他。 “寒玄,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让我如此好奇?” 易子棠擦拭着寒玄脸上的泪水,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那半张面具,上面的纹路在手指间流转,突然有股摘下面的的冲动,易子棠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的放在面具上面,另一只手伸到寒玄月脑后,解开面具的系带,随着他的动作,寒玄的眸子突然变得冰冷。 “不可以,不能让他看到我的脸,不能”寒玄心里拼命的挣扎,可是身体还是僵硬的,根本就动不了,哪怕他想开口说什么,喉咙也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面具的系带松开,面具有点开始往下滑,寒玄眼中带着些许期盼又带着点恳求,即希望他看到真实的自己又希望他放过自己,易子棠的手停顿了一下,双眸带着迟疑。 周围很安静,微风轻许,易子棠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的等待着面具下那张脸,就在面具要被易子棠拿走的一瞬间,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快速的将寒玄揽走了,那人背对着易子棠,他单手抱着寒玄,一手夺过易子棠手上的面具,很快将面具重新戴回了寒玄脸上。 那人回过头怒目凝视着易子棠,他蒙着黑面纱,易子棠看不到他的容貌,只能从他的身形看出是个男人,修长挺拔的身材,身穿浅色束衣,脚踩银色绣边靴,易子棠从他的眼神中着到了浓浓的杀气和堤防。 “这人是谁?他什么出现的?” 易子棠看着空落落的手,感觉有些失落,心里凉凉的,总觉得自己珍贵的那个人被人夺走了,他很明白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可这种感觉偏偏就从心里油然而生。 此刻,寒玄也有相同的问题,他揉捏着越发疼痛的额头,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好像对自己很熟悉,可自己对他却没有任何印象,哪怕是一个闪过的画面也好,可就是没有。 那神秘人温柔的帮寒玄系上面具,细长的手指擦拭着他的粉唇,一股浓浓的怒气在他身上蔓延,寒玄站在他面前任由他对自己如此放肆。 “该死的,他居然敢碰你!” 神秘人突然低怒了一声,擦拭唇瓣的力度也加重了,手指移动过的地方尽是他的余温,寒玄吓到了一跳,从这个神秘人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头发晕了,接受不了这么多事情的突发,寒玄觉得身心疲惫,迷迷糊糊的倒了下去。 寒玄倒下的那一刹,易子棠和神秘人同时伸出手臂去接他,可易子棠还是失败了,那神秘人不仅出手接住寒玄,同时还出手拦住了他,速度极极,是自己所不能及的。 易子棠看着那神秘人抱着寒玄,心里莫名的有股怒火,双手颤抖,好想把寒玄从他怀中夺过来,哪怕会让人误会也好,他就是不要看到那男人靠近寒玄,一步也不允许。 “易子棠,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出去在她面前,莫非你要食言?” 那神秘人抱着寒玄从易子棠身边经过时回头说了一句话,易子棠整个人浑身一颤,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他捂着胸口靠在假山上,双眸却仍看着神秘人离开院子的背影。 “你认识我?”易子棠颤抖的声音越过假山花丛,入了那神秘人的耳,他脚步停了一下,却没有回答易子棠的问题,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只见她眉头紧皱,呼吸急促,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着。 寒宅最雅致的一处小屋,微光透过窗子照进屋中,躺在床榻上的寒玄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床边坐着愁眉不展的那个神秘人,床边的桌子上点着一盒极品檀香,淡淡的香味溢满整个屋子,神秘人一直握着寒玄的手,露在黑纱外的一双眼眸有些腥红,剑眉如画,额如玉雕。 易子棠站在窗外看着那人,刚才一路走来总觉得这院子怪怪的,没了之前的春色满院,连先前的桥梁也变了模样,像是许多年不曾有人回来过的感觉,最不可思议的是寒玄那屋子,充满了高贵女儿家的芷兰香,新绣的纱幔,重新收拾过的痕迹,可是,这院子的确是寒宅。 “你想知道什么?” 屋子里的人突然开了口,窗外的易子棠有些紧张,他犹豫不决,还未出声,那人就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有些忌惮的看着他,深怕他打扰到屋里的人。 “我与他认识是不是?” 易子棠的目光终于从窗口移到了门口,很认真的看着那人,两人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是似曾相识却好像有些敌意,两人对彼此都提防着。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心?” 那神秘人转身,看着迷茫的易子棠,他那双清澈腥红的眸子勾起了易子棠脑海中的一点画面,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寒玄与他自己的画面,还有这个陌生的画面,既模糊又清晰。 “你看看自己,再看看她,难道你没察觉哪里不对吗?” 神秘人冷冷一笑,颇有深意的看着易子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带我回楚国 第七十五章:带我回楚国 “你看看自己,再看看她,难道你没察觉哪里不对吗?” 神秘人莞尔一笑,颇有深意的扫了易子棠一眼,环视着四周,这地方他曾来过一次,那一次住了好些时日,很怀念那时的庭院深深,春雨绵绵,她在身旁,只是眼前这个易子棠却比自己来的早且呆的久,与她认识的也比自己早,想想还是心有不甘。 易子棠伸出双手仔细的查看着,发现身上的衣服不是之前的,手上也有些细微的伤,最明显不过于手臂上有一道被烈火灼伤的伤痕,他不记得自己被烈火烧伤过,这是怎么回事?易子棠看着手臂上的伤发呆,心里有丝疑惑和害怕,害怕太快得到答案。 “如果我没记错,我与寒公子落水前这个院子是新院,眼下这院子却荒凉了许多,而我穿的也并非这件衣服” 易子棠指着院中景物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努力的想记什么,头却疼的厉害,其实,除了眼前这些东西,他还发现自己身上也有问题所在,没有记忆的伤疤,几乎与普通人无异的身体,武功反应也不再灵敏,似乎经历了许多事情,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记得。 “我也很意外,你明明没有了记忆,冥冥之中却又认识了她,这不仅对我是种威胁,若是那个人知晓了,恐怕连作梦都会被吓醒吧?” 神秘人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话语中明显的不安感,足以证明他很在意寒玄的神情。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易子棠被神秘人如此一说,更加的好奇,对寒玄,对自己,都有太多的未知。 “南王穆长风” 神秘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过空气,重重的击在易子棠心上,只见他浑身一颤,光是听到这五个字,就有种让他恨之入骨的感觉。 屋外的两人被斜阳拉长着身影,余辉在身上散发着时光留下的神秘,屋子里传来两道细碎的声音,神秘人撇下易子棠,飞快的进了屋里。 “南国祁王穆长风?”易子棠呢喃着这几个字,在他的记忆里,南王是穆成亦,何时成了穆长风? 每当穆长风的名字在易子棠脑海中闪过,胸口便会隐隐作疼,脑海中也会闪过一些血腥杀戮的画面。 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寒玄满头大汗的躺着,身上那套刚换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眉头紧皱,呼吸急促,贝齿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大汗淋漓,发丝也湿了一半。 神秘人进了屋后立即灭了桌上的那盒檀香,快速的封住了寒玄身上的穴道,坐在床边擦拭着寒玄脸上的汗水,双眸含泪,心疼的看着他,擦汗的手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如果你觉得梦境更让你安心,我便永远为你营造幸福的梦境” 神秘人拉着寒玄的手轻吻着,他说的话好像全数被昏迷中的寒玄听了进去,他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恳请又怨恨的看着床边的人。 “我要回楚国”寒玄咬牙切齿的说了五个字,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铿锵有力,又如此决绝,让床边的人多了几分顾忌。 “带我回楚国”半梦半醒的寒玄扯着那人的衣袖,哀求的眸子布满了血丝,见床边的人有些迟疑,他又扯了一下,强迫他答应自己的决心。 “好回楚国”神秘人幽幽答到,轻轻一拉脸上的黑纱,那黑纱落下,一张绝俊的侧脸在昏暗中美如玉雕,他细心的轻拍着寒玄的手背,像哄婴儿般,伸手合上他睁开的双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笑。 “你以为回到楚国就安全了?不是的,千语,世间哪有无妄地,没有痛苦的世外之境只属于梦境,而我不知道的是连你的梦镜也是这般痛苦” 神秘人抚摸着寒玄光洁的脸颊,他贪恋她的味道,贪恋她的美,贪恋她一次又一次的决绝,贪恋她被世人怨恨却又舍不得抛弃他们的那颗心。 “回到楚国?这里居然不是楚国?”听到那人与寒玄的对话,易子棠心生恐惧,再回头看看身后的院子,虽然荒凉,却还是旧时模样,莫要说自己对寒宅不熟,只是这院里的假山与亭桥却是再好认不过了,为什么他们都说这里不是楚国? 寒玄一直昏迷着,安心的沉睡了许久,那香甜的模样已不再让人担心,那如女子的半张向脸,易子棠竟将他看入了迷,那神秘人对他可是堤防的很,不允许让他靠近寒玄,而且也知道他会隐身术,故意在床边布了机关。 “喂,你不要事情只说一半,你最近是把事情说清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一直跟着你” 易子棠一直站在门外,隔着门朝屋里喊话,也不管里面的人听不听,而且他怕里面的人趁他不在时带着寒玄离开,所性就搬了椅子堵在了门口,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马上就会冲进屋里。 寂静的夜,易子棠一直守在门外,那神秘人也没管他,入夜后,屋里传来收拾东的声音,易子棠起身想进屋里去,没想到房门从里面栓上了,他气的直接推门,却一点用都没有,易子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怕寒玄一出这座院子便不再属于自己,虽然好像从未属于过自己。 屋里的人将寒玄乔装打扮了一下,屋里的东西收拾完后才打开房门,房门一开,易子棠的手掌就朝他直劈而来,杀气腾腾,给他来了个措不及防,他差点挨了易子棠一掌,手中的包袱被易子棠打落在地,里面的衣物散了出来,简单的几套清色女装,易子棠看着那些东西失了神。 “你要把他带哪里去?”易子棠凌气逼人,厉声问神秘人,他不管这人与寒玄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自己和寒玄一定有什么瓜葛,他一定要知道,所以了谁也阻止不了他。 “回楚国”神秘人被突然袭击他的易子棠扰乱了思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丢下三个字,重新回了屋里,待他再出来时,竟是杯抱着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寒玄。 “你为什么要将他乔装成如此模样?”易子棠拦住神秘人要出门的脚步,满脸好奇的盯着他怀中的人,只能看到一半的脸,只见那半张脸上长满了脓包,有的血水直流,让人不寒而栗,若不是易子棠在此之前见过寒玄,定会当真,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你想让我大摇大摆的带着她出去?忘了告诉你,这里南国之境,你与她都是整个南国的通缉犯,你觉得我应当如何?” 神秘人这回倒是很认真的说出了原由,未了还一脸嫌弃的看着易子棠,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更好的方法,易子棠听完这话,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摇摇头,自己何时成了南国的通缉犯? “你若不信,大可跟着我,到时不必我说你自会明白” 那人抱着寒玄绕过易子棠,轻轻松松的出了门,微风夜色中,只见他抱着怀中的人穿梭在走廊小路中,直接出了院子。 “不用你提醒,我自然会跟着你” 易子棠紧跟在那神秘人身后,出了宅子门,他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全然不一样,并不是楚国寒宅外的大街,而是一处偏僻的郊外,宅子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易子棠出去时,那人已经将寒玄放进了马车。 外面天气凉爽,和着野外花草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易子棠回头看了一眼宅子的牌匾,那上面写的是南国文字,穆府?这府上的主人居然姓穆?穆姓在南京可是国姓,难道说这府上的主人与南王有什么关系? “别看了,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 神秘男了坐在马车上催易子棠,他知道易子棠一时半会儿定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眼下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暗中追查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易少主,那就麻烦你赶马车了” 神秘男子指了指马车前面的位置,不容人拒绝的语气和神情,易子棠别无选择,只能上马,心里一股不服气与不甘。 易子棠赶着马车出了郊外的小路,一直朝城外奔跑,那马颇有灵性,无须易子棠招呼,它自己认识出城的路,一路马不停蹄,易子棠不疑有他,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上认真的赶着马儿。 当马车出了偏僻的郊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通明透亮的火把,官道上似乎有不少南兵把守,离城门还有很远的距离,易子棠当下就紧张了起来,心中悄悄暗想。 “如果自己真是南国的通缉犯,自己的模样岂不是人人皆知?那现在这样算什么?自投罗网?” 易子棠拦住了奔驰的马儿,将马车停在路边,撩起帘子正要质问马车里的男人,谁知马车里根本没有什么男人,只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见易子棠探头进来,她马上丢了一张人皮面具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君如故人 第七十六章:君如故人 易子棠接住从马车里丢出来的人皮面具,抬头看看那男人,再看看仍在睡梦中的寒玄, “人皮面具?莫非要易容?”易子棠抖了抖手上的人皮面具,虽看的不是很看清楚,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有点怀疑那男人是不是在耍自己。 “你告诉我这是?” 坐在马车外的易子棠指着自己的大花脸怒问,一双眼似乎要喷出火,他怎么也算是寒玄的半个朋友,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易子棠气愤的抚摸着自己那张徐娘半老的老鸨脸,若不是马车里的人递了铜镜出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何模样。 “这些是女人的头饰,自己看着办,若是露馅了,我一定会先解决掉你” 男人不理会易子棠的指控,漫不经心的又递出来一包东西,各式各样的贵重首饰,易子棠不由的感叹这人准备的还真齐全。 “我们现在要出临江城,出了临江还要继续赶路,直到出了南国,才能恢复身份” 男人趁着易子棠梳妆打扮时把此次的安排说与他听,眼睛时不时还监督一下,若是哪里不对,他的眉头便会紧皱,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易子棠马上便能领会到, “我们现在是逃离战争的青楼女子,你是老鸨,一会儿守城门的士兵会问你话,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男人又从马车里递出来一个盒子,易子棠马上接住,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粒药丸,闻了闻那药的味道,易子棠便知道那是什么作用的药,这是一种可认改变声音的药,易子棠曾经使用过,这一粒估计可以维持一个月左右,这人还真是下了决心,易子棠苦笑一声,这一个月要如何熬过去? “喂,你只告诉我这些?我们现在可是要去楚国,你确定这几个人的身份可以离开南国?” 经过一番苦斗,易子棠终于打扮的像个老鸨了,该收拾的,该穿该戴的,一样也没落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易子棠差点没吐出来,不远处的火把渐渐的多了起来,连着寒玄这边也被照的通亮。 “你放心,我手下的办事可不比你苦剑门的人差,所以你无须质疑” 受到易子棠的怀疑,男人抬头白了他一眼,那娇媚的眼神差点把易子棠震下马车,易子棠抚了抚胸口,一颗心受了惊吓的狂跳着。 的确,他可是打听的很清楚,这三人这几天正好要回楚国,都是出身一寸烟花柳巷的女子,一个是临江城醉香楼里当红的花魁,一个是老鸨,一个是生了病的过气头牌,在现今这种两国不合之势下回自己的国家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这三人的出关令也是经过官府批准的,只是,有些对不住她们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没想到你连我的身份和底细都清楚,莫非我们本来就是熟人?” 易子棠把剩下的东西丢回给马车里的男人,那男人正在整理衣服,单手抓住即将落在寒玄身上的包袱,柳眉怒横,似乎在说如果这个包袱砸到了她,你就死定了,易子棠吓得连连道歉。 “谈不上熟与不熟,只是觉得你这人还不错,所以才没有将你赶尽杀绝,你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再次出现在她身边” 已经乔装成女人的神秘人挑看着易子棠,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将手中包袱藏在马车后面。 “我怎么办?我还没换衣服” 见包袱被那人收起,易子棠着急的指指身上的衣服,再指指脸上的妆,强烈抗议这不男不女的模样。 “马车里没地方了,你自己到路边去换一下” 男人将一套衣服塞到易子棠手上,快速的拉上了帘子,就怕他多看一眼,易子棠撇了一眼,心奇不甘的下了马车,直接朝路边的树林走去。 “不对!我在这里换衣服,万一他驾着马车走了呢?” 在树林里换衣服的易子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衣服才换到一半,就迫不及待的往树林外跑,。 “该死的,我怎么没早点想到?” 衣冠不整的易子棠慌慌张张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大气未喘便往刚才停马车的地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身上的外纱衣带,长裙拌地,天黑路窄,从未身过女装的他差点没摔跤,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原来停马车的位置,远远的便瞧见那马车仍在原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吧,易少主,你不是挺喜欢穿女装的吗?现在怎么如此生疏了?莫非是许久未穿,连这衣服怎么穿的都忘了?” 男人悠闲的坐在马车前面,一脸调侃的笑意,潇洒的姿态,帅气的姿势,与身上那清凉又不失华丽的衣装全然不合,更别说那张妩媚动人的脸,易子棠觉得自己的心思全被他看穿了,有些窘迫的耸了耸肩,一路提着裙摆低着头回到了马车上。 “什么叫许久未穿生疏了?我几时穿过女装?” 易子棠赶着马车一路上嘀嘀咕咕,时而还回头看看马车里的人,从帘子飞起的一角能看到那男人怀抱着寒玄,两人靠在马车上,寒玄的气色好了不少,看到这一幕,易子棠心中一股怒火莫名而生,有些嫉妒那个男人,总觉得此刻在里面应该是自己,而心里还有另一种别扭的感觉,对寒玄不知是什么感觉。 “难道自己也和他一样喜欢寒玄?” 易子棠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手中缰绳一紧,在前面奔驰的马儿被易子棠这突如其来的拉扯急忙停下了蹄步,马车好一阵摇晃,马车里的人也被摇的头晕眼花,易子棠好不容易才将马安抚下来,回头就看到那男人冰冷的眼眸正怒视而来,他有些吃味的看了看马车里。 “你若是有意见,待出了南国,我随你如何都无所谓,不过,眼下却不知道你吃醋的时候” 眼尖的易子棠看到男人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其实自己什么意思也没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得点点头,继续赶马车。 “长君是你吗?”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那是寒玄的声音,那男人听到声音马上放下帘子,飞快的来到寒玄身边,温柔的抱起她,给了她一个无声的回应。 “是我,千语,我在!” 原来这个神秘男人是南国王子穆长君,如今南楚两国正欲开战,他本该在南国王宫,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而且还要将寒玄送回楚国。 “长君,玉书呢?玉书去哪了?”寒玄带着浓浓的哭腔着急的问穆长君,一双眼睛在马车里转了好几圈,陌生的环境让她缩了缩纤细的身子。 “他玉书他在楚国等你,等你回去了就能看到他” 穆长君撇过头,不让寒玄看到他眼中的泪,更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因害怕而僵硬的表情,他终于等到她醒来的这天。 “长君,你告诉我,什么是梦?”寒玄拉着穆长君的衣袖,眸中尽是悲伤与黑暗,已没有了以往的浮生铅华,穆长君心疼的无言以对,他握着她的手,给她最有力的保证,今后有他在。 寒玄想知道的无非是现在的自己究竟身处梦里还是梦外,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亦或说她的记忆从不曾留下过真实的回忆,不知被人封印的是记忆还有梦境。 “梦境吗?千语,我也想知道你究竟将谁当成了梦境,又将谁当作了真实,亦或你从未将谁放在心上” 穆长君霸道的抓着寒玄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她那粉嫩的唇瓣上,轻轻的啃咬着她的甜美,呼吸急促的加大了力道,寒玄被他吻的措手不及,只得任由他欺压自己。 梦,何时开始的?又是何时终止的?或许梦一直就没有醒?寒玄陷在这两者之间难以自拔,穆长君倾尽一世,让她从梦境中醒来,从那个悲伤的梦境中逃离,却不曾想,自己也入了梦,入了与她纠缠一生的梦。 马车经过城门,守门的士兵大至询问了几句,朝马车里看了几眼,觉得没有要找的人,便让易子棠过去了。 夜色朦胧,马车在夜风中奔驰,亦如多年前,她坐着马车来到穆长君身边,穆长君一直抱着寒玄,她依偎在他怀里,也许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这般碰触她。 寒玄躺在穆长君怀里,听着外面赶马车的声音,她知道那是易子棠,自出了临江城,她就一直清醒着,再无睡意,易子棠也没再看马车里的情况。 寒玄的粉唇有些红肿,那是穆长君刚才疯狂过后的杰作,而此刻穆长君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盯着那两片粉嫩,如玉的手指依然在寒玄的唇瓣上摩擦着。 对于穆长君这样的亲呢,寒玄有些不适,她依稀记得自己还未与他熟悉到如此的地步,可是穆长君浑身散发着霸道的气息,由不得她拒绝,只能像个小女人般依偎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逃犯 第七十七章:逃犯 穆长君和寒玄两人在马车里一言不发,寒玄缺少太多对于穆长君的记忆,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遵循身体和心里的反应,对他没有任何的排斥,穆长君却是由着她,只要守在她身边就够了。 马车在黑暗中奔驰了一夜,易子棠一介习武之人却也觉得累了,天色渐亮之际,他们已经抵达了下一个城镇,四周的景物已然可见,易子棠觉得这一路的风景有些眼熟,可他记得自己根本没有来过楚国。 那匹颇有灵性的马儿将他们几人带到了一家客栈外,客栈老板一见他们三人进来,什么也没问,直接带他们去了客房,看来早已有人打定过了,易子棠觉得穆长君有时还挺好的。 穆长君觉得手下的人还是挺会做事的,他没有特意交代他的要什么房间,不过结果都让他很意外也很满意,一间上好的雅间和一间中等房,虽不是有意将中等房丢给了易子棠,却是把寒玄留在了自己身边。 “老板说了,现在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所以要委屈千语与我同住一间房了” 穆长君拎着包袱,理所当然的进了雅间,跟在他身后的寒玄回头看了看易子棠,只见他站在楼道拐角处,也正看着自己,温柔的目光,寒玄感觉心里暖暖的,对着易子棠浅浅一笑,易子棠失神的点了点头,穆长君转身时刚巧看到这一幕,刚才还有些高兴的脸上立即又被冰冻住了。 穆长君:你累了,早点休息。 冷着一张脸的穆长君一把将寒玄拉进了屋里,生气的关上了房门。 寒玄:其实你可以和易子棠住一间房的。 寒玄有些后知后觉,进了屋才想到这个问题,可眼下好像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不留神,她又被穆长君抓住了,恐怕她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穆长君: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还是说你想和他在一起? 穆长君抓着寒玄的手腕,将她抵在墙壁上,身体贴着她的曲线而立,重重的呼吸吹在寒玄脸上,他显然是很生气,寒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个的想法。 寒玄: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用力的挣扎着小手,想从穆长君手中逃离,他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想逃离这种压迫感。 穆长君:我不可理喻?你说我不可理喻? 穆长君生气的抓掉头上的珠钗玉冠,连着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被他撕掉了,华丽的外纱用内力震碎了,失去了物体支撑的发丝一散而下,如瀑布般搭在他肩上,冷俊的脸上多了几分柔美。 寒玄被穆长君的举动吓到说不出话,身子也只能靠在墙壁上,见到穆长君这副模样,她有些不忍,有些难过,比面对易子棠时有过之,心里的内疚感欲发的浓烈,似乎自己欠了他太多。 寒玄:我我,我不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寒玄突然想要跟穆长君解释,支支吾吾的话语在她抬头时便停往了,穆长君正看着她,那是一双在梦里出现过的眸子,或者说是在现实陪伴着自己的眼眸,她抬头惊愕的看着穆长君。 “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他明明就是不可理喻,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他人” 寒玄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抵抗着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寒玄觉得内心里的想法才是真实的自己,而不是看到穆长君就变得莫名其妙的那个自己。 穆长君:千语,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只是,我求你醒醒,别逃了,我们已无处可逃。 穆长君说的话越发的让寒玄听不懂,他真诚又怜惜的眼神让人怀疑不了,寒玄心慌了,他所谓的逃离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需要逃吗? 寒玄:你一夜未眠,想必也累了,你早些歇着,我看会儿书。 寒玄感觉头又隐隐作疼,故作镇定的将话题撇开,她现在不想与穆长君讨论那些让她头疼的事,她以为穆长君会继续纠缠下去,不料他却松开了手,神情很是落寞。 穆长君:你不是没清醒,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 穆长君苦笑几声,用力摇晃着寒玄的肩膀,恨不得将这女人摇醒,她凭什么坚信自己仍在梦境里?凭什么一个人忘了所有的事情? 寒玄:我不愿意承认什么? 寒玄急急的打断了穆长君的话,心有恐惧的看着他,手臂用力的挥开穆长君的手,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穆长君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她连穆长君那双眼眸里的一丝不安都尽收眼底,她就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事情,而心里却还有另一个自己在抗拒着。 穆长君:承认你是罢了,我今天累了,你也歇一会儿吧,夜里还要赶路。 穆长君不由寒玄多说,重新拉着她的手进了里屋,穆长君正愁如此尴尬的两人要如相处,幸好屋里有两张床,他在外面的小床休息一会便可,有他在外屋守着,寒玄大可不必担心,安心的睡上一觉。 简单的小屋里,易子棠合着双眼躺在床上,无奈却睡不着,心里有东西压着般,连喘气都会有点疼,他习惯性的摸摸手臂上的血剜,可手臂上空空如也,手指碰了个空,他吓得从床上坐起身,挽起衣袖仔细的看了又看,血剜的确不在了,之前换衣服时没怎么留意,现在却不见了。 血剜是有灵性的武器,不会无故失踪,更别说会掉在某个地方,易子棠坐在床榻上深思,最后一次使用血剜便是和寒玄交手,他记得那时他一直抓着血剜,至于后来两人落水,血剜也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上,莫不是换衣服时装进了包袱里? 易子棠躺在床上勉强睡了一会儿,心里一直不放心,本来打算去穆长君房里看看,却又怕打扰了他,硬是装着满腹心事睡下了,满心疲惫的他倒也睡的香,短短的几个时辰很快过去,易子棠被一阵马蹄声惊醒,听这声音像是有大队人马到了客栈。 易子棠轻轻靠在窗边朝外面看,果然不出所料,客栈外来了几十个骑马的南国兵,清一色的服装,看模样不是普通的士兵,客栈老板正在与他们说着什么,易子棠心里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是穆长君的计划被人看穿了吧?” 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窗外,可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易子棠苦恼的摇摇头,其实从楼下到楼下的距离并不远,以他的功力是可以听清楚他的的谈话,不过,今天是怎么了?太累了吗? 客栈外的南兵集体下马入了客栈,原本安安静静的客栈一下子变的闹哄哄,住在一楼客房的客人全被赶了出来,所有的南兵把一楼搜了一遍,紧接着便要上二楼,易子棠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走廊尽头,穆长君他们的房子就在走廊的最边上,没想到那边竟然丝毫动静也没有,没有得到穆长君和寒玄的话,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老老实实的回床上躺着。 易子棠是二楼房客中第一个被叫出来的,一行南国将士把客栈里的人统统押到了门外,一个一个的审问着,易子棠低头混在人群里,一双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寒玄和穆长君的身影,找了许久才在人群中找到他们。 寒玄一直被穆长君强拥在怀里装起了病人,她一直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这都怨穆长君把自己装成了一个染了重病的青楼女子,浑身穿的密不透风不说,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还添上了许多让人害怕的脓包,想想都觉得委屈。 所有人都经过了一番询问,眼看着这事快完了,那些南国士兵都已经整装完毕正打算离开,与此同时,外面一阵骚动,好像又来了几个人,穆长君朝客栈外面的人群看去,拥着寒玄的手臂紧了几分,寒玄抬头惊愕的看着他。 穆长风骑着一匹白色的千里马乘风而来,一身银甲腰佩长剑,双眸如火,正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大概是猜测有人会乔装打扮混入客栈,南兵这半天时间只搜了这一条街,这是一最后一间客栈。 穆长君故意用手中的丝帕擦拭着寒玄额上的汗,趁机挡住了寒玄那双眼睛,不让穆长风有一丝注意到她的机会,寒玄也只能乖乖的靠在他胸口,不去看旁人怎么样,闭着眼睛正想事情。 聪明如他,敏锐如他,穆长风坐在马背上,双眸轻轻扫过人群便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他打量着人群里那几个神情怪异的人,分开两边的几个人看着像红尘女子,但穆长风能感觉到她们会武功。 穆长风下了马,晃晃悠悠的走在众人面前,寒玄透过丝帕看到了穆长风,一身银装,修长的双腿行动着,手臂扣着一个形体奇怪的武器,那是晨龙?寒玄对穆长风手臂上的武器再熟悉不过,她马上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纤细的手背上光洁一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执念的开始 第七十八章:执念的开始 那人手臂上的是晨龙!为什么晨龙会在他手上?寒玄隔着丝帕没有看到穆长风的脸,可还是有些震惊,她激动的身子开始挣扎,穆长君一边注意着穆长风一边死死的按着她的肩膀,可是他手中的丝帕却被寒玄扯掉了下来,随着丝帕的滑落,寒玄终于将眼前的人看清楚。 “居然是他?是穆长风”寒玄惊讶的看着穆长风,感觉穆长风整个人都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若不是穆长君拥着她,这会儿估计早被人察觉了她的异常。 “穆长君,你告诉我,我的晨龙为何会在他的手上?” 寒玄靠在穆长君胸口,压低声音问他,他不记得自己有将晨龙送人,而且还是穆长风,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晨龙被遗失的记忆,穆长君并没有看穆长君,仅仅只是侧身对着他,直到穆长风从他们面前过去,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穆长风从穆长君面前走过去几步又折了回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穆长风一脸阴冷的看着两人,寒玄也吓得身子发抖,不安的心跳让她眉头紧皱,穆长君暗中支撑住她的身子。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害怕?” 寒玄侧着脸看着穆长风,整个人几乎快站不稳,嗡嗡作响的大胸一片空白,先前一直隐隐作疼的胸口此刻已疼的快爆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穆长风仅仅只是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经让她开始大汗淋漓,如果他要杀自己,岂不是,寒玄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想下去。 穆长风:两位姑娘看起来不是南国人,来南国所为何事? 穆长风颇有深意的看了寒玄一眼,总觉得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穆长君:我们本是楚国人,常年栖身于南国,只因妹妹得了重病,久病缠身,如今钱财所剩无几,不得不动身回家乡。 穆长君一开口便是甜润如泉的嗓音,听过后如春风拂面,穆长风听到这声音浑身轻松了许多,不过倒也没有就此放过他们。 穆长风:哦?楚国人?可有出关令? 穆长风虽然在与穆长君说话,一双眼睛却是直直勾的看着寒玄,眼带威严,脸色凝重。 穆长君:有的有的。 穆长君扭着身子从怀里掏出出关令,估计穆长君自己也不知道那药的效果如此之好,自己听着这声音都差点没晕倒,何况是穆长风?不过红尘女子嘛,就该有红尘女子的样子。 穆长风看着穆长君递到自己面前的出关令,脸上的表情冷了一下,穆长君马上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那只手再怎么纤细修长,也不是女儿家的手,穆长君当下就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做好了随时冲出人群的准备,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悬是穆长风居然放人了。 得到可以离开的命令,穆长君迫不及待的拥着寒玄离开,慌乱中还不忘对易子棠使眼色,只是寒玄却不愿意走,双眼死死的盯着穆长风手臂上的晨龙,她那双眼睛很巧的被穆长风捕捉到了,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寒玄被穆长君强制性的拖着走,刚走到客栈门口,穆长君还未放下一颗心,一股杀气就从身后传来,他反应敏捷的回头看去,果然看见穆长风手持弓弩正对着自己身边的寒玄,准备给她一箭。 “他果然还是认出她来了”穆长君侧身将寒玄挡在身后,感觉到他的异常,她抬头看了看他,却见他神色慌张,将自己不留余地的护在了身后。心里一阵甜意袭来。 穆长君:记住,不管等下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离开这里,知道了吗? 穆长君被穆长风那虎视眈眈的气息而熏染到了,双眸变得锐利无比,在寒玄面前有些少爷气的他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着稳重,寒玄不知道他此刻正拿下缠在腰身上的血剜。 穆长风:这位姑娘还是留下的好! 穆长风冷冷丽话音刚落,便对着寒玄松开了手中的箭,那箭穿风而过,射向寒玄,晨龙所化的弓箭速度极快,寒玄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穆长君就用武器挡住那一箭,他手上的武器一出,不只是寒玄大吃一惊,连一旁的易子棠也惊讶的看着他。 如果他们两都没有看错的话,穆长君手中的武器是血剜,正是易子棠引以为傲惜如生命的血剜,此刻正被穆长君这个半生不熟的人拿在手上,易子棠心里一阵怒火直冲而上。 穆长君似乎做好了会被易子棠攻击的准备,当易子棠徒手朝他击来时,他快速的抓住了易子棠的手,狠狠的将他按住了。 “我说过,无论什么事情,到了楚国再说” 穆长君一把推开易子棠,而这正好让穆长风有了机会再次出手,他手中的箭再次射出时,穆长君没有及时护好寒玄,那支箭不偏不倚的朝寒玄射去。 寒玄眼睁睁看着晨龙箭从自己胸膛穿过,再看看穆长风,他一脸解气的冷笑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眸中尽是不甘心,她这双眼睛终究是出卖了她。 寒玄捂着鲜血直涌的伤口缓缓倒了下去,回过身的穆长君扶着她蹲下了身,震怒的捂着她的胸口,双眸似乎要喷出火,他一急,内力在身上游走,气火攻心,双眸腥红,他愤怒的一抬头。 “穆长风,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穆长君怒吼一声,放下寒玄那软绵绵的身子,由于刚才的内力,他身上的药效早已被冲掉了,充满磁性的刚气之音终于唤醒了穆长风的杀气,没错,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公孙千语,无论你怎么逃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无论是你,还是楚国,终究只是我的掌中物” 听到穆长君的声音,确定了那个女人的身份,穆长风心里痛快极了,手中的晨龙也换回了银枪,枪头直指躺在地上的寒玄,丝毫没有将穆长君那句话放心上。 寒玄这一倒地,易子棠的心也凉了半截,他急忙蹲下身去抱起她,这种感觉熟悉到心里去了,有一种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场面的直觉,害怕和愤怒的感觉涌上心头。 寒玄心如死灰的躺在易子棠杯里,微微张开的眼睛看到穆长君和穆长风正在交战,此刻的穆长君杀红了眼,两人手中的武器太刺眼了,刺的她双眼发酸,眼泪直涌。 寒玄强忍住胸口那冰冷的痛感,侧眼看着穆长君,有些画面闪过脑海,眼泪涌的更凶,朦朦胧胧中穆长君掀开自己的红盖头,穆长君带着自己翻越雪山,她的双眼被泪水溢满。 昏昏沉沉的晕眩袭来,寒玄浑身发冷,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眼睛慢慢的合上了,易子棠虽然封住了她身上的穴道,仍无济于事,她担心着穆长君,闭上双眼的最后一秒都是看着他,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穆长君那句要将穆长风搓骨扬灰的杀气有多浓。 一场执念的开始 腊冬寒夜,北风冷冽,楚王宫里一片安静,凛冽的风吹拂着飘扬的雪花,芷兰殿门外跪着一个身子单薄的孩子,他低头看着地上厚厚的雪地,双腿己经跪到麻木,微微颤抖的双唇也逐渐发紫,可是他却倔强的一动不动。 夜风无情催人冷,夜过一半,芷兰殿的门仍然紧闭着,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出来看过跪在门外的男孩,正当小男孩快要支撑不住时,芷兰殿外院的门吱呀响了一声,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外面走进了院子,只见她抱了件披风走到男孩身后,默不作声的将披风披在男孩身上,将一个手雕的人偶放在男孩身边,又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夜风寒冽,芷兰殿的院子里只留下一排小小的脚印,进来的人离开后,那男孩依旧不作声,只是肩膀抖了抖,披在肩上的披风被他抖了下来,黑暗中只听得牙齿碰撞的声音,不知是咬牙还是冷的牙齿打架。 公孙千语出了芷兰殿的门便靠在了路边的墙上,手捂着发疼的腹部,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离开了,身后是一排越来越浅的脚印。 公孙千语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不轻,腹部被人射了一箭,白天的时候,公孙千语与几个质子在一起练习射击,南国的穆长风不知为何故意朝她近距离的射了一箭,公孙千语武功底子好,挨了一箭还站得住,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后退好几步不止。 当时许多王子都在场,身为楚王长子的公孙晏风自然不会看着自家妹妹被人欺负,当下便要回报他一箭,只是被公孙千语拦住了,看她拖着伤还要护着穆长风,公孙晏风只得作罢,只是命人将他押了起来。 公孙千语的生母欧阳玉知道后并没有责怪穆长风,除了吩咐宫娥让人好生看着他,便再无他话,只是这后宫的当家却不依,秉着维护楚国公主名誉的话硬将穆长风带回了芷兰殿问话,非得问个明白了才肯放人,所以,穆长风才会彻夜难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祸 第七十九章:祸 公孙千语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水未轩,欧阳玉房中宫灯暗许,公孙千语知道母后还未休息,留着门等她,她收拾起郁闷的心情,满脸堆笑的推门进去。 欧阳玉:可算回来了,来,这个捂着,别凉着了。 公孙千语一进屋,欧阳玉便往她怀里塞了一个暖炉,又把她身上那件沾满了雪花的披风解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加热了的外衣,公孙千语抬头看着欧阳玉,只见她身上的外衣已不在,她摸了摸身上那件还留有余温的外衣,鼻子一酸,双眼发红。 公孙千语:母后,这是父王送你的衣物,平日里母后便舍不得穿,年关将近 欧阳玉:不碍事,若是年夕宴没什么像样点的衣物,那母后便不去。 公孙千语:母后不去怎么行?母后可是楚国的王后,纵然母后再不得宠,绣衣轩那些个宫娥们断然也不敢踩到我们水未轩来。 欧阳玉:母后这个后位也不过是摆饰罢了,人前道一句王后娘娘,转个身谁又会将这事当真? 欧阳玉抚摸着公孙千语的头,拍了拍她那似懂非懂的小脑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颗冰冷的心也因公孙千语回来后而变得温暖。 公孙千语年龄尚小自然不知深宫门高,哪怕是身为主后的欧阳玉,在这宫中也不是当家的女主,空有其名,未有其实,欧阳玉这后位仅仅是一副空架子。 欧阳玉:那孩子可还好? 公孙千语:嗯,还跪在门外,慧妃娘娘还是没松口。 欧阳玉:千语可怨他? 欧阳玉抚摸着公孙千语腹部的伤口,略有担心,看这伤口的程度,那孩子不像是玩闹之间的失手,更像是故意的。 公孙千语:不怨,只是疼了一下,不碍事,不过,等我伤好了怕是要赶不上大家了。 欧阳玉:千语怎么会赶不上他们呢?是他们赶不上你才是。 欧阳玉说的可是一点错也没有,公孙千语从小就跟在欧阳玉身边习武,出身武将世家的欧阳玉可是文武双全,聪颖且不说,那身武功更是让楚王也不敢大意,介于她父亲是开国武将,哥哥欧阳凌是镇国将军,不得不将她扶上后位,若说楚王对欧阳玉是否有情,谁人能知? 欧阳玉不只出身武将世家,更是在江湖上的名门之派苦剑门中呆过几年,武功别提有多好了,公孙千语打小便与其他公主不一样,没有所谓的娇生惯养千金之躯,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练习,刀剑枪矛,鞭器暗戟,样样武器信手拈来。 或许公孙千语天生就是习武的好苗子,天生神力不说,冰雪聪颖亦比欧阳玉过之,一点就通,乖巧懂事,丝毫不劳旁人费心,只是楚王却好像忽视了这个九公主,楚国有多位公主,唯独公孙千语,楚王却从不待见她,自然不会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更别提看到公孙千语这身帅气的男装了。 楚王公孙羽廷早有言在先,王后欧阳玉的孩子不必习武,许是怕有朝一日,欧阳玉会携子逼宫吧,毕竟父兄皆是朝廷重将,对太过于危险的欧阳玉他不得不防, 世事难料,四年前,一直担心公孙氏江山会被外支所侵占的楚王终于可以放心了,同是公孙千语出生的这一年,南王第七子也诞生了,而且与公孙千语是同一天,南国七王子似乎天生带着好运,他一出生南国便打了胜仗,楚国连失两座城池,而这一切的巧合之事,公孙羽廷全数算到了公孙千语身上,因为她出生当晚天空如裂,烈风呼啸,天边红光四起,似有妖物现身般,楚国战败,楚王心情低落,于是向全楚国宣告没有这个九公主。 当时正处烽火交加之际,无论哪一方打了胜仗,受罪的终是无辜百姓,而南王也深知现在拿不了兵力庞大的楚国,要倾覆楚国终究还差几年火候,如果现在固然行动,南国将会损失惨重,为示两国双方友好,南王主动提出交换王子之说,楚国正愁公孙晏风会被其母所熏陶,而夺自己王位,于是便应一下了此事,为期十年。 公孙千语四岁时便知道年长的哥哥有朝一日要去南国,于是便很珍惜与公孙晏风在一起的时光,从不吵闹,在公孙晏风面前乖巧懂事的很,他说什么便做什么,只因他是除母后之外唯一宠爱自己的哥哥,公孙晏风自然也明白自己的价值,无非就是楚国送去南国的质子,与自己交换的那个王子正是一出生便惹不少人忌惮的穆长风。 公孙千语:母后可有什么法子? 欧阳玉:没有,你父王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公孙千语:可是哥哥是母后的孩子,是楚国的王子,是公孙氏的长子啊! 公孙千语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渐渐的大了些,忘了不久后便要启程去南国的晏风还在里面。 欧阳玉:小点声,别让晏风听到,那孩子今天可是早早的睡了。 欧阳玉捂住千语的嘴,强颜欢笑的着指了指里屋,见她如此,千语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公孙千语知道母后说的都对,只要是父王决定了的事情,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因为他是王,是五国之首的楚王,楚国的实力从未被人怀疑过,虽然近几年不是很顺心,却也还没落没到被人欺的地步,身为长子的晏风之所以会被选去南国无非是父王忌惮母后,他在借此机会打压母后,明确的告诉母后她已没有母凭子贵的资格了。 在里屋一直没睡的晏风躺在床上,白天的事让他很在意,他不知道穆长风是什么意思,如果反对来楚国,他完全可以向南王说明,不过,正因为是他,南王才会提交换王子一事的吧,因为他一出生便注定了南王的危险,人人都道他是天生君王命,忌惮他的不只是南王一人,还有那位妒忌心重的王后,对于穆长风驻楚十年一事,她可是赞同的很。 其实公孙晏风一直没睡,欧阳玉和公孙千语在外面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心里难受的犹如外面的寒冷,心里凉凉的,只能任凭脑海里的声音穿刺耳朵,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母后身边,守护母后。一直一直,可是再过半个月,自己便要远走他乡,母后只能托付给千语了,今后的日子,还望父王不要太为难母后的好。 耳边是欧阳玉和公孙千语的轻声细语,窗外是寒风呼啸,这样的夜晚怕是不多了,待开春后,水未轩中便不会再有自己的身影,院子里那几株梅花也不再需要自己照顾,一直陪千语练习的射击与剑法会因少了自己而孤独吗? 穆长风到楚国不过才短短数日,便与宫中其他王子公主相处浓恰,唯独和千语晏风两人不熟,似乎是对王后的孩子有什么偏见,晏风听欧阳玉说过穆长风的一些事情,他只母妃是宫中的一个佳丽,天姿国色,纵然生了王子,却也没有母凭子贵,反而更不受王后待见,处处被她挤对,穆长风的处境自然也好不了。 晏风知道,只要穆长风在楚国安全,自己在南京便安全,两人是生死一线的两个陌生人,不过,巧的是他与千语是同一天生日,欧阳玉也告诉过他,穆长风以后便是以他的身份生活在水未轩,就如她自己的儿子般,他只望穆长风待母后如生母,替自己好生照顾母后与千语。 北风冷烈,这一夜好漫长,穆长风在芷兰殿跪了一宿,瘦小的身子在寒风中冷的发颤,嘴唇早已紫里一片,如中毒般,天色渐亮,芷兰殿中早起的宫娥看到摇摇欲坠的穆长风,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大清早,天还未大亮,白雪皑皑的王宫里开始渐渐热闹起来了,做早务的宫娥们陆陆续续忙活着,通往芷兰殿的路上,欧阳玉带着晏风前去芷兰殿接穆长风,身子单薄的她只披了件绣花披风,连边绒都没有加,毕竟是习武之人,一路上倒也没受冻。 入了芷兰殿的院子,远远的便看见穆长风仍然跪在地上,而院中几个宫娥只顾着忙手中的活,对穆长风连瞧都未瞧一眼,欧阳玉与晏风一踏进院子,所有宫急忙上前请安,这让欧阳玉很是意外,这一路走来,大家不是故意没看到就是忙自己的活,可没像慧妃教出来的宫娥们这般懂事。 “王后娘娘,我家娘娘昨夜伺候王上累着了,现在还在休息,不能给娘娘请安,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一个比较懂事的宫娥上前给欧阳玉请安,还不忘为自己的主子炫耀一番,双眼悄悄的打量着欧阳玉,却见欧阳玉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你家娘娘照顾王上确是辛苦,我只是来领人,无须打扰到她,穆王子我先接回去了,免得他在这扰了你家娘娘的清梦” 欧阳玉说罢,广袖一挥,直接把穆长风抱走了,留下一脸阴险笑容的宫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祸不单行 第八十章:祸不单行 欧阳玉一路上抱着接近昏迷的穆长风拼命的往水未轩赶,脚步快的看不清她今天穿的什么鞋子,晏风也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一路不言不语,欧阳玉不说他也知道,母后比任何人都担心穆长风,或许是她本善良,亦或是因为穆长风的生死关系着楚国与南国,再者便是穆长风就是自己,他生自己生,他死自己则要永生都在南国,穆长风一旦有什么闪失,楚国理所当然要赔一个王子过去。 而暗中有多少人希望穆长风出事谁也不知道,现在后宫当家的不是王后欧阳玉,而是慧妃,还有另两个王子的生母,后宫中,这三位妃子说的话都比欧阳玉有份量。 欧阳玉刚出芷兰殿不久便碰到了刑法司中管司然正带着刑法司的女司们晨检,然远远的便瞧见了了她,忙示意大家行礼,对欧阳玉行色匆匆的从芷兰殿出并没思虑太多,只是不小心瞅到了脸色苍白的穆长风,他认识那个男孩,前不久刚教他熟悉过楚国王宫的规矩,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 然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欧阳玉冲她点了点头,脸色不是很好,对于旁人的态度然都看在眼里,不过,在她眼里,王后就是王后,无论她是否得宠,身为刑法司的中管司,若是也如其他人那般势利眼,那要刑法司有何用? 说到然,她倒与欧阳玉较熟,她出身刑法司,算得上是欧阳明的记名弟子,欧阳玉的父亲欧阳明曾经在刑法司呆过几年,而且,他为刑法司撰写的刑法三修道直到现在还被人称赞,宫里也坚持不懈的在行使着。 这一大早上欧阳玉便从芷兰殿把穆长风领走,想来也没有经过慧妃的允许,依慧妃那性子,少不了要吹枕头风,定会向公孙羽廷告状,然望着欧阳玉远走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公孙羽廷从早朝回来时,芷兰殿好生热闹,院子里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宫娥,冰天雪地的,身子单薄的宫娥们就这么跪在雪地上,一个个年纪轻轻,都偷偷在擦拭着泪水,公孙羽廷本是心情大好,瞧见这一院子的宫娥,眉头一皱,俊宇不凡的他有些生气了。 “这是怎么了?天寒地冻的跪在地上不怕伤了身子?” 公孙羽廷走到那些姑娘面前,蹲下身去看着她们,语气里尽是关心,一双眼眸在从群中淡淡扫过,跪在最边上的一个宫娥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宫娥倒是没有哭,他颇有深意的多看了她一眼,显得方才那句话也是对她一人说的,那宫娥没有抬头,眸子轻轻动了一下,浓密的眼睫随之颤动,如扑闪的蝴蝶印在粉脸上,那张粉黛未施的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公孙羽廷竟是看呆了。 慧妃一直站在纱窗前看着外面的动静,当她看到公孙羽廷那双迷恋的双眼居然看着一个下贱的宫娥时,心里的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一双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宫娥,要吃人般的打量了许久,直到那宫娥被公孙羽廷拉起来,她才缓过神。 “王上这是刚从朝堂回来吗?怎么也不传人通知妾身一句,妾身连早点都还未准备” 正当公孙羽廷把那小宫娥扶起来时慧妃身姿款款的从屋里走了出来,那小宫娥抬头瞧见慧妃那双醋意十足的眼,她吓得忙挣开公孙羽廷的手,只是公孙羽廷却是抓的紧,不让她轻易逃脱,公孙羽廷感觉着手中的柔软,眼中看着她的青涩与娇羞。 “这宫娥倒是面容清季,双眼迷人的很,之前怎么没发现?莫非是新来的?” 公孙羽廷听着慧妃的话,眼睛却是盯着那宫娥,脸上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慧妃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他眼里那暗生情愫的目光?慧妃嘴上虽说着话,脸色却还是不由的变得很难看,那小宫娥吓得身子颤抖,又扑通往地上一跪,公孙羽廷回头正视慧妃一眼,脸上满是不悦。 “妾身无意扰了王上的兴致,还请王上惩罚” 慧妃被公孙羽廷那半露不悦的目光吓的忙行礼请罪,语气马上软了下来,脸上有些难堪,公孙羽廷瞧见她这副模样也是于心不忍,收敛了几分怒气,一转身,一回头,淡淡一笑,眸中满是柔情,慧妃再怎么心有不一甘,在这一刻也知足了。 “不碍事,心儿有这份心便好,本王瞧着你这芷兰殿的宫娥跪了一院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公孙羽廷悄悄对那宫娥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小宫娥粉脸通红,低头不敢再看他,他又乐的笑,这种青涩实在难得,不同于宫中的妃子,挖空心思的讨你喜欢,从早盼到晚的等着自己,无非就是一个身份一个地位,哪有什么真情? 慧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群娥子办事不周,没能看好穆王子殿下,所以妾身才 公孙羽廷:穆长风怎么了? 慧妃:王上每天忙着朝政之事,已是劳心累身,后宫这些小孩子打闹的事本不该让王上过问,只是 公孙羽廷:嗯?怎么了?有什么就说,本王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的, 慧妃:昨日王子们与穆王子一同习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穆王子射了千语一箭,那孩子年纪尚小,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 公孙羽廷:千语? 公孙羽廷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好像没有听人提起过有这么个人,莫不是哪位王子? 慧妃:妾身本想替王后娘娘小小的惩罚一下穆王子,所以便将他带回了芷兰殿,谁知今早起来时才知道王后娘娘将穆王子带走了,这些个娥子们不仅没有及时告诉妾身,居然连穆王子生病一事也没说,所以 公孙羽廷:王后?王后何时又多了个王子? 慧妃:千语不是王子,是公主,就是那位祸国公主。 慧妃见公孙羽廷一时想不起公孙千语,便有意提醒他,而且故意加上了祸国二字。 公孙羽廷:公主?本王早已说过王后的孩子无须习武,何况她还是女儿家,这欧阳玉真是越来越放肆,全然不把本王的话当回事了! 公孙羽廷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怒火此刻越发浓烈,全然忘了穆长风一事,慧妃的话无疑让他对欧阳玉又多了几分忌惮之心,公孙羽廷这话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可见他有对欧阳玉有多不满,慧妃见公孙羽廷成功的发怒了,心中得意的很。 公孙羽廷两人的话全数落在了离他们最近的宫娥耳中,只见那宫娥脸色异常,单薄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下一秒便轻飘飘的倒在了雪地上,在她身边的宫娥们都吓白了小脸,公孙羽廷听到动静,蹲下身不顾身份的抱起了地上的人,看着那柔软的身子就在自己怀里,公孙羽廷有些惊喜又有些意外。 公孙羽廷:来人,马上回玉楚宫。 公孙羽廷抱着那昏迷的宫娥就要离开,眼看他都要去治王后的罪了,偏偏这时候出了这个宫娥的事,慧妃哪里会如此轻易放弃。 慧妃:王上 公孙羽廷:王后的事本王自会处理,爱妃辛苦了。 公孙羽廷话音一落人就已经出了芷兰殿,果真是心急如焚,出了芷兰殿,他极速行走在雪地上,一路上的宫娥们全都转身跪在地上,不能看王上如此份的举动。 回到玉楚宫的公孙羽廷仍舍不得放下那宫娥,直到感觉怀里的人渐渐的有了些温度,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下,宫里的女医这会儿还没有过来,他自己便坐在床边亲自照顾着那宫娥,这让玉楚的宫娥们都不知所措了。 “宫医怎么还没到?” 公孙羽廷一边照顾怀中的人一边问帘子外的宫娥,手上的汤杯已经快见底了,扶着怀中的人喝完最后一口汤,他徒手将杯子丢出了房间,外面的宫娥倒也接住了。 “回王上,奴婢方才去过宫医阁,蕖楚医主不在,宫医阁的女医说是” 帘子外跪着一个宫娥,声音有些颤抖,话语吞吐,公孙羽廷剑眉一挑,不怒而威,帘子外的宫娥连头都不敢抬,根本不知他是喜是怒。 “说什么了?” 公孙羽廷小心翼翼的放下那小宫娥,温柔的给她盖好被褥,轻挑帘子,缓缓走了出来,站在帘子外面偷偷打量着床榻上的人,嘴角尽是掩不住的笑。 “说是去了水未轩王后娘娘那儿” 跪在地上的宫娥一直低着头,双眼只看到公孙羽廷的一双鞋,她一五一十的将话全数说完才松了口气。 “水未轩?哦,对了,慧妃说过,王后那边的那个丫头受伤了” 公孙羽廷收回那双眷恋的眼眸,回了神才想起慧妃的话。 “回王上,这次不是为了九公主,是穆王子殿下” 宫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实话。 公孙羽廷听罢,放下帘子,转身出了屋子,他去了书房,跟在他身后的宫娥只能一头雾水的跟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朦胧之伤 第八十一章:朦胧之伤 公孙羽廷进了书房有半个时辰,出来时手上手了一纸书信,只见他眉头深锁,脚步缓慢,四下的宫娥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站着,快走们寝殿时,公孙羽廷才停住了脚步。 “将这信交给蕖楚,除了她以外,任何人不得知道这信上的内容,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公孙羽廷将手中的信递交给跟着他的宫娥,语气严肃,声音低沉,似乎那信上的内容很重要,那宫娥脸色凝重的看着拿到手上的信,心里自然有了分寸。 冷冷清清的水未轩,屈指可数的几个宫娥正在打扫着院落,而欧阳玉的房里除了为穆长风行医的医主蕖楚,便再无他人,与慧妃前呼后拥的宫娥相比,欧阳玉差的又岂止是一点点,再看这水未轩与芷兰殿,更让人觉得欧阳玉地位不保。 正在院子里打扫的宫娥们看着一个小宫娥小心翼翼的进了门,看着很是眼熟,认出是王上身边的人也就没有拦她,大家心里都疑惑不解,莫非是王上想起自家娘娘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宫医阁的医主蕖楚是王宫里的御用女主医,医术精湛,年轻时在江湖上也是极有名气的,平时不易出手,除了看人情还要看心情,那宫娥见蕖楚正在忙也就没打扰,而且欧阳玉也在场,她在门外等到蕖楚忙完,找了个空子便将信交给了她。 手上的信一离手,那宫娥如释重负,深深的松了口气,急匆匆的又离开了水未轩,待那娥子一走,蕖楚将信往桌子上一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用药了洗一把手,脸嫌弃平静的看着欧阳玉。 “刚才来的那宫娥是慧妃的人” 蕖楚一边喝茶一边看外面忙碌的宫娥们,放在桌子上的信谁也还没有动过,但蕖楚察觉到那信有些奇怪。 欧阳玉:你怎么如此确定? 蕖楚:这信被她调包了,不是原来的那封,这信上有很重的化骨散,送信的人一旦碰到便会被化成血水,而这种化骨散曾在慧妃的芷兰殿出现过。 蕖楚指着桌上的信,一双严肃的眼睛不容欧阳玉质疑,方才她用药水洗过手,那信上的化骨散倒是没伤到她,不过那送信的娥子却没这么幸运了,刚出水未轩不久便与雪水浓化在了一起,只留下一套纤薄的宫装。 欧阳玉:慧妃拿走的是谁的信? 蕖楚:王上的信,虽然我没看到那封信,但王上送信的意思我已经猜出一二。 欧阳玉:既然王上知道你在我宫里,定是找过你,怕是王上的身体有什么不妥,蕖楚医主还是早些去玉楚宫,免得误了王上的身体。 听到蕖楚有意要将公孙羽廷信上的内容说出来,欧阳玉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其实,不用蕖楚明说,她大概也知道公孙羽廷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蕖楚拖住穆长风的病情或是让千语永远消失,只有这两种答案,不过,她这水未轩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值得他动手。 蕖楚:王上的意思是让王后娘娘你不再有机会看到穆长风。 欧阳玉:什么?他他想除掉穆长风? 蕖楚话音刚落,欧阳玉脸上两行清泪流下,哽咽住了,憋着气才说出几个字,任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公孙羽廷会如此,他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却可以对穆长风下手,一旦他得手,南王便会派使者前来要人,而晏风就只能成为一个赔罪品,在他国低人一等,永不招人待见,而南王根本不会介意晏风这个楚国的王子,亦或是他本就希望如此。 蕖楚:而这封信上的内容却全然不同,慧妃想要除掉王后娘娘你。 欧阳玉:本宫已经想到了,她的目的也只会是本宫,她认为只要除了我,她便能做王后。 屋里不冷人心却冷,欧阳玉拭去脸上泪水,站在窗前看外面院子里的风景,她心里如一万支箭射穿自己,心疼的快感觉不到呼吸,她不知道,在那纱幔窗外,脸色苍白的千语站在那里,手中还握着从射击场上带回来的弓箭。 千语强拖着受了伤的身子去射击练习射击,这本就不是她这个年纪会做的事,她不但做了,还咬牙忍到了最后,小小年纪的她便知道,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保护好母后和哥哥,所以,她一刻也不愿浪费。 只因为她受伤了,欧阳玉便暂时停止了她的练习,不准她进地宫,只能等伤好了才能回地宫,自她会记事开始,欧阳玉便带她去了地宫,暗中练习着各种武功,身为王子的晏风也不例外。 在楚国知道王宫有地宫的只有两人,宫里有王后欧阳玉,宫外还有一人也知道水未轩有个地宫,那便是开国将军欧阳墨,正是他告诉欧阳玉地宫一事,否则这快成为冷宫的水未轩怎么配她这王后的身份?再不济也还有个芳华轩。 公孙千语静静的站在门外,手掌紧握着弓弩,眸子变得暗淡,忘了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只因心里的痛比那伤口的痛更让她痛,心里只担心着欧阳玉和晏风,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欧阳玉: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知道她威胁不了我,哪怕她想借王上之手,亦是不会如愿。 蕖楚:我只是想告诉娘娘,你若以为善良便会被善待,那你定会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善良不是不可,但有时候善良过了头只会害死自己。 欧阳玉:我既选择善良,便知道后果,无论他们对我如何都无所谓,不过若是有人妄想伤害晏风和千语,本宫决不会善罢甘休。 蕖楚:只要娘娘记住今天的话便好,蕖楚这厢随时恭候娘娘的命令。 蕖楚语罢起身行礼便要离开,在门外的千语急忙躲到了柱子后面,待蕖楚走后,她才出来,刚才欧阳玉和蕖楚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公孙千语故做无事的进了屋里,欧阳玉正守在床上照顾着穆长风,晏风不在,刚才在射击场没见到他,大概是在水未轩的湖里潜水,现下正是腊月寒冬,外头本就寒风刺骨,晏风却还是坚持每天去潜水健身,千语虽然从未尝试过,但也知道这种健身之法是很痛苦的。 “千语去哪了?刚才蕖楚医主来过,母后见你不在,便没留她,你的伤母后给你上药可好?” 欧阳玉坐在床边,双眸只是这么淡淡的扫了一下,便看出千语今天去了射击场,虽然不知道她把弓箭藏哪了,但那手心的余痕却是再明显不过了,拖着箭伤去射击场,还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公孙千语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露馅了,一双小手往身后藏了藏,只是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素衣却在欧阳玉面前无所遁形,她尴尬的扯出一抹苦笑,欧阳玉伸手示意她过去。 “以后可不许这么任性,你要知道,以后晏风不在了,你可是母后唯一的依靠,若是你不顾一切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母后可要生气了” 欧阳玉拉着千语坐到一边,抱出医箱,亲手为她上药包扎伤口,瞧着千语那瘦小的身子和稚气的小脸,鼻子一酸,双眸含泪,竟是苦从心中来,其实,千语会这么人小心大,也是自己的错,这王宫里如她这般大的公主都还在自己母亲的怀里抱着。 “母后,这伤口并不深,我自己有分寸的,母后无须为我担心” 千语自己擦拭着小腹上的血迹,脸上没有一只疼的表情,欧阳玉本想多加责令几句,见她这模样也只得作罢,在她眼里,千语应该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自己应该保护好她,可现实却由不得她对千语松懈,她要尽早的将千语培养起来,让她能早点学会独立。 “明天开始不得一个人私自练习任何武器,在伤好之前不准碰任何武器,一切等你的伤好了再说,这些日子我会让晏风看着你” 伤口已处理好,纱布也缠好,欧阳玉给千语穿上衣服,摸摸她身上那件薄薄的束衣,从衣柜里找来晏风的旧衣裳,给她加上了一件外衣。 “他受伤了?” 千语整理衣裳时不经意的往床上看了一眼,见穆长风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以为慧妃对他动用了宫刑,不由的有些担心。 躺在床上的穆长风发着高烧,身体飘飘然,完全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耳边只听到公孙千语和欧阳玉的对话,模模糊糊的声音,朦朦胧胧之中也有看到过千语,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公孙千语原来是女儿家,还是个公主。 “没受伤,只是在芷兰殿跪了一夜,身子受了风寒,发了高烧,方才已经让医主给他扎过针,这几天好好休养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欧阳玉收拾好瓶瓶罐罐,又坐回到床边,拿着手帕擦拭着穆长风额头的汗水,他烧的有些厉害,如果自己不早点去芷兰殿,兴许他还要继续跪着,直到慧妃出来为止,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无言的伤 第八十二章:无言的伤 穆长风卧病在床时,欧阳玉正好有事缠身,于是千语便照顾了他好些日子,晏风只要得空便也是守在屋里陪着千语,生怕穆长风又对她不利,穆长风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漫长的数日,身子终于好转,蕖楚每天傍晚都会过来给他扎一次针,熬一次药,大多数时间还是与欧阳玉关在里屋谈话。 或许是因为千语打小穿男装的原因,后宫真正认识她的人也没几个,只当她是晏风身边的书童,而且,她平时也极安静,不爱与人走近,莫说那些挖空心思讨好公孙羽廷的妃子们,哪怕是每天一起上课习武的王子也从未注意过她。 开春之后,晏风便要离开楚国去南国,看他表面平静不起波澜,心里却早已难受到无法用言语说出来,楚国王子明明还有好几个,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只因为自己是王后的孩子? 介于楚国的雄霸,南王先将穆长风送到楚国,公孙晏风则可以在楚国过完年再去南国,穆长风着实是比晏风委屈了些,不过这也很无奈,毕竟这个事情是他父亲南王提议的,为了南国近年的安稳。 腊八前一天,本该由礼仪司的中管司送腊八节礼单来水未轩,没想到却是公孙羽廷自己亲自送来的,晏风和千语正在院子里玩,公孙羽廷进院子时只是眼角撇了一下,院子里的几个宫娥在打扫着积雪,千语从未见过公孙羽廷,见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晏风则是先行了个礼,然后拉着千语行礼。 “这个人就是父王?为什么他的眼神这么冷?” 从未见过公孙羽廷的千语有些害怕,她看着公孙羽廷没有笑容,还有他冰冷的侧面,她纤细的身子躲在晏风身后,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公孙羽廷看,从宫娥们对他的敬畏,她已经猜到了公孙羽廷的身份。 “哼!难成大器,南王担心的便是这个小孩吗?” 公孙羽廷转过身看着躲在晏风身后的千语,只见她一身男童装,纤细瘦弱的小身板,经不起风寒,头上戴了冬帽,想来公孙羽廷是把千语认成了穆长风吧!他这一眼直把千语看的浑身打哆嗦。 欧阳玉从屋里出来时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心里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公孙羽廷却是没再多看千语眼,袖一甩,进了屋,欧阳玉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临进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晏风看不懂她的意思,只知道母后这眼神一定有什么意思。 公孙羽廷没在水未轩呆多久,不过喝了一杯茶的功夫,自然不知道屋里还躺着一个穆长风,他不问欧阳玉自然也就不说,一时间屋子里很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外面宫娥们的扫地声,公孙羽廷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大概有数月未来过这里了,记得最后一次来这时,外面的秋海棠开的正灿烂,这会儿院子里倒是只有数棵还未开在的腊梅。 “过些时日本王让人送些布料过来,王后喜欢什么衣裳就让绣衣轩的人做几套,年夕前应该可以做好” 一杯热茶结束,公孙羽廷放下手中那刻着木兰花的杯子,手指轻点着桌面,眼睛看着欧阳玉,发现这些日子她倒是消瘦了不少,其实,她挺好的,对自己倒也真心,只是家族背景实在让他不敢对她太宠爱。 “妾身谢王上厚爱” 欧阳玉温柔的眼眸中满满的全是公孙羽廷,大概是许久不曾交谈,嘴上也只有这么一句话,公孙羽廷的眸子突然变得凌厉了几分,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勾了勾,示意欧阳玉上前去,欧阳玉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嘴角上扬,眉头不展,似乎对自己有什么成见。 欧阳玉轻身走到公孙羽廷面前,还未缓过身来,便被他一手抓过去揽在怀里,欧阳玉吃了一惊,整个人呆呆的愣住了,她忐忑不安的坐在公孙羽廷腿上,公孙羽廷的手在她腰间肆意的侵袭,整张脸埋在她玉颈上,重重的呼着气,似乎是故意挑逗她。 “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本王定要好好惩罚你” 埋在欧阳玉颈项里的公孙羽廷一脸邪笑,不怀好意的吸咬着欧阳玉那洁白的脖子,她咬牙强忍着公孙羽廷这样的调戏,他从未与她如此调逗过,这是第一次,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这种感觉却甜到她心里去了,整个人沉溺在他的爱抚中无法自拔。 其实,陷的越来越深的又岂止是欧阳玉一人?公孙羽廷也已经迷失了自己,越来越放肆的揉捏着怀中的人,手掌刚好握住她的坚挺,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已经忘了自己原本只是想惩罚她的,他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欲罢不能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裳,她只能低着头娇羞的埋在他怀里。 “该死的”一声怒吼,公孙羽廷单手抱起欧阳玉,另一只手快速的除去了她身上那碍事的绣花外衣,又撕开了她的几件中衣,只留下了一件粉色的肚兜,欧阳玉脸红的如滴血般,双臂缠着公孙羽廷的脖子,以防他的手太吃力。 焚身的公孙羽廷早已是衣衫凌乱,抱着欧阳玉坐在椅子上,隔着肚兜把玩着她的柔软,两人意乱情迷,窗外寒风不止,屋子里春意盎然,屋外的宫娥们见公孙羽廷许久未出来,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一二,快速的收拾好手上的东西带着晏风和千语都离开了,过了一会儿,那屋中果然传出来一些细碎的声音,若是谁有幸听了,定要脸红不已。 傍晚时分,蕖楚依列过来给穆长风送药,刚到水未轩门口便被一个宫娥请到一边的偏厅去了,得知原来是公孙羽廷来了,当下觉得有些意外,公孙羽廷的脾性她了解,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亲自送东西过来的,除非有人让他这么做,而且还是个能让公孙羽廷无法拒绝的人。 听说前些天公孙羽廷看上了一个宫娥,想来应该是她吧,据说是慧妃宫里的,也不知是不是慧妃故意安排的,那天的确有个宫娥来请医,而当时自己没在,后来听说是公孙羽廷衣不解带的坐在床边照顾着,看来还真是入了他的心。 “王上今天来只是送节礼单吗?可还说了些什么?” 蕖楚坐在偏厅有些着急,公孙羽廷不是一个没有自持能力的男人,断然不会如此心急如焚,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让旁人见笑,何况欧阳玉更不会如此,她应该顾忌还有个穆长风在里屋,怕是有什么问题在这里面,蕖楚无心喝茶,更是坐立不安。 “王上来了就直接进了屋里,什么也不曾说,倒是在院子里稍稍停了下脚步” 在一旁沏茶的宫娥回想了一下白一天公孙羽廷来时的情景,记得那时王上悄然就出现了,连个传话的娥子也没捎,倒是吓坏了众人。 “晏风王子那时可是在院子里?” 听宫娥这么一说,蕖楚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公孙羽廷当时停了脚步,估计那时千语也在,他定是看到了千语那孩子,千语那孩子自小便没见过公孙羽廷,在王宫里众多王子公主中还是第一人,公孙羽廷看到她穿男装定不会想太多,最不济也就是晏风的伴读罢了。 天色渐晚,宫灯升起,寒夜悄然来袭,偏厅灯火通明,欧阳玉的寝宫还漆黑一片,蕖楚早已熬过了最难等待的时间,此刻她倒平静了许多,静静的坐在偏厅等着,没过多久,寝宫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公孙羽廷正唤人伺候,在偏厅待命的宫娥们一刻也不敢怠慢,一溜烟全都过去了,蕖楚仍坐在偏厅,她不太想和公孙羽廷碰面。 众人进屋前都做好了心里准备,一个个都低着头,宫灯初上,屋子里仍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和打翻的东西,这种事情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待宫娥们伺候公孙羽廷梳理完毕,一旁的凌乱也收拾好了,公孙羽廷回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欧阳玉,她睡的很沉,看来是把她累到了。 “等你们娘娘醒了记得去给她熬一碗热汤,方才可能着凉了,这外屋也该放些个暖炉,王后身子骨可不比以前” 公孙羽廷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领和袖子,双眸别有深意的看着欧阳玉那光洁的脖颈,那里布满了他疯狂后的梅花,还有那双纤细的手臂,今天怎么就没按耐住?急匆匆的就要了她,还如此的前所未有,怕是许久未见生了些久别之情吧。 公孙羽廷出来时外面的天色早已黑了,他前脚刚踏出水未轩的寝宫,欧阳玉就睁开了眼睛,屋里只剩了一个宫娥在收拾着,其他人都送公孙羽廷回玉楚宫去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揉捏着昏昏沉沉的额头,眼角瞅到了放在桌子上那叠厚厚的簿子,眼角闪过一丝忧伤,眼泪无声无息的就流了出来,旁人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心里一清二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情花粉 第八十三章:情花粉 蕖楚拿着公孙羽廷送来的簿子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觉得不对劲,那上面果然有些问题,整本簿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情花粉的味道,却又带着丝淡淡的檀香,一时还难以下判断,若真是情花粉,那 可是,在这王宫也没有什么地方有种情花,更别说还是春季的情花粉,除非有人在暗地里种了情花,这人胆子还真不小,竟敢将情花粉用在楚王公孙羽廷身上,就不怕事迹败露吗?要知道,算计王上那是何等之罪? “这簿子我带回去让人重抄一份,断了那人的念头,今天幸好是王上来过,若是哪天王后娘娘在别人面前失了态,可就是楚国的不幸了” 蕖楚将簿子收了起来,也给欧阳玉号过脉,她沾上的情花粉不多,既然刚才公孙羽廷来过,也就不必清理了,只是她的身子的确大不如前,号脉时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或许是生过孩子后,身体变差了些,回头让人送些补身子的药过来,至少要坚持到千语长大。 “这簿子的材质倒是很特别,应该是出自玉楚宫,王上平时用的也是这种笔墨,而且这上面的纹路很清晰,似乎不曾经过他人之手” 欧阳玉一把抓过蕖楚的手,从她手中夺过那本簿子,有些激动的抚摸着簿子上的纹路和字迹,她泪眼婆娑,眸中的怒火似要将人燃烧般,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情花粉就要公孙羽廷自己加在上面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后娘娘不要想太多,王上虽久久不来水未轩,却也不会用情花粉试探娘娘,娘娘万万不可胡思乱想” 蕖楚按住欧阳玉颤抖的双手,温柔的抚慰她,见机而行,趁她走神时,慢慢的从她手中抽出簿子,看来,有人不只利用公孙羽廷送了这簿子,顺便还试了试这花粉的效果,这么明目张胆,怪不得连公孙羽廷都没有起疑,真是厉害。 欧阳玉:蕖楚,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我的家族势利不再庞大,王上便会打消让晏风去南国的念头? 蕖楚:娘娘,家族的势利是你的后盾,若是连家族势利都没有了,只怕别人更会踩到你头上来,何况,家族势利还是王子与公主的另一层保护,倘若娘娘以为只要欧阳大人辞官归隐,便会让王上对欧阳氏放下戒心而打消南楚交子的念头,那娘娘以后就只能守着千语孤独终老。 欧阳玉:可是蕖楚,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失去晏风,他是我身上流下来的血,我身上掉下的骨肉,我怎么忍心将他送到别人的刀刃上? 蕖楚:若是王上对晏风风有杀心,恐怕南王也会帮他,如果南王对穆长风也存有杀心,便会以各种理由下手,而晏风就是一把很好的刀,娘娘若想要晏风在南国安然渡过十年,就必须保护好穆长风,这个道理不必我说,娘娘自然明白。 欧阳玉:我知道 “吱嘎”房门轻轻的开了,千语和晏风两人站在门外,寒风吹进屋里,欧阳玉和蕖楚对看一眼,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蕖楚也立即收起了脸上的严肃。 “怎么在外面站着?快进来,母后正要去给长风送药,晏风也一起来” 欧阳玉很顺口的扯开了话题,朝蕖楚使了个眼色,蕖楚立即将桌子上的药端到了她面前,欧阳玉伸手拉过晏风,可是他却纹丝不动的站着,欧阳玉带着笑意的表情僵住了,回头看着晏风,只见他低头不语,撇着小嘴,似乎不愿意去见穆长风。 “蕖楚,你去给长风送药吧,我稍后进去” 见晏风如此,欧阳玉不得将手中的药碗交给了蕖楚,手中余温尚在,而蕖楚却已经进了屋,欧阳玉感觉晏风的小手有些冰凉,定是在外面呆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晏风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母后说?” 欧阳玉蹲下身,抚摸着他那张冰冷的小脸,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的笑好温柔。 “母后放心,晏风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让母后与父王担心” 晏风抬头看着欧阳玉,说出来的这句话无疑让欧阳玉心疼不已,稚气的小脸上表现着与年龄不附的懂事,欧阳玉将他搂进怀里,拼命的点头,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站在一旁的千语出奇的安静。 蕖楚进屋给穆长风送药时,他还睡着,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所打扰到,蕖楚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穆长风还是个孩子,若是王上与王后在他面前失了态,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好,这东西真是麻烦,若是找到了定要一把火烧了它。 “穆王子殿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这是最后一服药,若是还有哪些不舒服要告诉我” 蕖楚正在给穆长风号脉,好像没什么大碍了,虽是寒气入体,却也不伤不了他这锻炼的身子骨,这几天卧病在床休养的也差不多了,药可以不用喝,但还是要多注意,短时间内不可再受寒。 “嗯我没事”穆长风失魂般坐在床上,看上去像是有心事,话也不愿意多说,小手藏在被窝里捏着胸口的一块玉佩,那是启程来楚国时舅舅给他戴上的,舅舅说那是母妃一直戴在身上的东西,留给自己是再好不过了。 “那穆王子殿下好好休息,王后娘娘稍后会进来看你” 蕖楚收拾着药箱,眼角无意撇到了穆长风闪躲的眼神,那种厌恶周遭的眼神,那种厌恶寄人篱下的神情,对任何人不信任的眼神,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蕖楚回头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晏风去了南国,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如他这般带着一双怨恨的眼睛? 蕖楚正想着,欧阳玉就进来了,晏风跟在身后,千语却是没进来,蕖楚看到欧阳玉的双眼红红的,脸上泪痕未干,定是哭过,晏风向来乖巧懂事,欧阳玉平日里就不必担心,大概是怕去了南国会被人挑刺。 穆长风的母妃在后宫的地位本就不高,如今又要领养一个异国王子,结果可想而知,不只是她自己,连带着晏风也会受到排挤,若是她真心疼爱穆长风,定也会好好保护晏风,毕竟两者一命,谁出意外都不好,但愿十年之约不忘初心。 一年一度的腊月初八,楚国有习俗食八味汤,八味汤是楚国百年来传承下来的一道手艺,八味汤代表人生八大味道,食共味,品人生,听说,唯有手艺得道之人调制出来的汤,众人才能喝出其中玄妙,楚国王后欧阳玉便是这八味汤中的高手,调制出来的八味汤不反色匀泽润口感好,更是一味可尝出八味,不同的人喝出不同的味道,只是欧阳玉已经有许多年不曾下过厨了,虽然在楚国八味汤的传人大有人在,但总有人想尝尝欧阳玉的手艺,比如公孙羽廷。 天色尚早,清晨的气息还未醒彻,水未轩的大门敞开,院里的宫娥们早已经在忙碌了,宫灯未熄水烟袅升,许久未用过的厨房门口站了好些个新面孔,全是昨天夜里公孙羽廷钦点的宫娥,就是为了今天这八味汤,专门给王后娘娘打下手的,欧阳玉却是怕人多忙乱了手脚,干脆让她们都在门外候着,这八味汤又不是什么全宴御菜,这十几个人在旁边转的阵势也太吓人了,欧阳玉自然是不习惯的。 从挑选材料到洗切,欧阳玉都是亲力亲为,不经他人之手,尤其是最关键的火候,欧阳玉就像一个没了身份的宫娥,一会儿蹲在一旁加火,一会儿看看锅里,半点王后的样子也没有,这倒让外面的宫娥们更加的无地自容,一个个也只能看着欧阳玉忙。 忙活了半天,今年的第一份八味汤终于出炉,共八十九个食盒,宫里但凡是有阶品的妃子与女官,都送上了一份节礼,这是欧阳玉自己的意思,公孙羽廷并没有特别交待,今年与往年不一样,她觉得既然少花了些银两,那就该给的都给上,免得落了别人口舌。 近午时分,送节礼的宫娥们都在门外候着,从她们的顶冠及服饰便能着出所对应的阶品,宫中有身份的妃子都安排了礼仪司最好的宫娥,欧阳玉亲自将每一份食盒装点好,确定万无一失后,才让众宫娥们离去。 白雪皑皑的楚王宫在冬阳下光辉耀目,苏然未醒的冰雪挂满了树木宫台,如大自然雕刻出来的一座仙宫,一排排宫娥们纷纷从水未轩出来,穿梭在各宫各殿,行姿优雅,端庄有礼,走过的雪地留下一条长长的脚印,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些脚印后面跟着一个小孩,粉雕玉琢的孩子踩着宫娥们的脚印往夏芳轩的方向去了,夏芳轩那是贞妃的寝宫,离水未轩倒也不远,那孩子一口气跟了好长一段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漩涡 第八十四章:漩涡 王后欧阳玉亲自下厨做的八味汤,听上去光荣致极,其实有多少人是收了以后连看都不看一眼的?这后宫有多少人心知公孙羽廷的意思,就有多少人怨恨欧阳玉,怪她占枝不开花,占权闲凉。 其他个平日里本就羡慕嫉妒她的女人且不说,连后宫宠极一时的贞妃亦是如此,不但是一脸嫌弃的收了礼盒,还当着宫娥的面测毒,虽说这些宫娥不是欧阳玉宫里的人,但若是传出去,也不太好看,知道的会觉得她多此一举,不知道的还以为贞妃有阴影,对王后的手段无一不提防。 午膳时辰一过,送节礼的宫娥们都回了话,各宫小主都收到了节礼,且谢过了王后娘娘的关心和赏赐,只是苦了这些平日里忠礼于心的宫娥们,此刻却要绞尽脑汁的为那些小主们回话,不管是开没开口的,都不得有无视王后之意,身为礼仪司的宫娥,若是连点阿谀奉承的话都学不会,岂不是要丢礼仪司的脸了? 待她们都复命完毕离开后,欧阳玉才命水未轩所有的人一起在正殿过节,待众人都到了正殿才发现千语不在,房里没人,院里也没看到,众人纷纷去找人,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就是没看到她,她平时只喜欢粘着晏风,要不就是在练习场,可是,这些地方都找过了。 “母后不要担心,妹妹还小,定没有走远,不如到附近找找看” 晏风满脸风霜的从外面进来,他在门外的地上发了一排小小的脚印,顺着刚才那些宫娥的脚步不知去了哪里,或许他说的没错,千语虽然平时聪明过人,但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外面冰天雪地的,恐怕也走不远。 欧阳玉马上带着几个宫娥出去找人了,出了门,外面雪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脚印,根本就已经看不清楚千语的脚印了,正待欧阳玉几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找时,不远处缓步走来一个美人,身后跟着几个宫娥,只见那美人莲步轻盈,纤细的腰身藏在斗篷里,娇滴滴的模样很是年轻,粉嫩的小脸上粉黛未施,却也迷人不在话下,只见她的朝水未轩走来,可欧阳玉从未见过此人。 “妹妹玉京见过王后娘娘,愿娘娘福体安康” 那美人走近后让出了欧阳玉,急忙行了个大礼,欧阳玉这才想起来,原来眼前这个美人正是前几天公孙羽廷看上的那个小宫娥,果然是年轻貌美,水灵的模样真是让人心动,那张没有岁月痕迹的脸嫩的能捏出水般,欧阳玉细作打量一番。 “公孙羽廷宠幸她已有好几天了吧,怎么今天想起来我这炫耀了?” 欧阳玉见她也懂规矩,既然行了礼,总不能让人家一直蹲着吧,这要是让公孙羽廷知道了得有多心疼?欧阳玉心里虽也不好受,却并没有刁难她的意思。 “起来吧,地上凉,免得伤了身子,本宫现在有事在身,不能陪妹妹聊天,妹妹请回吧!” 欧阳玉示意身边的宫娥先去找千语,她那看似无意抬起的眼睫都落入了玉京眼中,她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眸子轻转,看着那些宫娥悄然离去,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见到的一个画面,那个小男孩进了贞妃娘娘后宫里,莫非那是王后娘娘宫里的孩子。 “姐姐可是在找人?” 玉京一语道破欧阳玉的心事,她也偷偷打量着欧阳玉,似乎怀有心事,欧阳玉被她说中后有些讶异,脸色有点不好看,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得点了点头。 玉京:可有妹妹能帮上忙的? 欧阳玉:不必了,这是我水未轩的事,不劳妹妹操心,本宫先失陪了。 欧阳玉语毕自己先走了,玉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笑意盈然,心中道“这王后倒也没什么威严,不过却是个称职的母亲”。 “你去玉楚宫找王上,就说我在月如歌亭等他,若是王上不在,便去找” 玉京收了眼神,看了看夏芳轩的方向,急忙吩咐身边的宫娥,待那宫娥一走,她才松了一口气,缓过神来,心底还有有些不适应,这些日子总算习惯了使唤身边的宫娥,难得今天有这机会。 “我们现在去月如歌亭” 玉京对身后的宫娥笑道,她一转身,刚好看到站在水未轩门外的晏风,他正依在门边看着自己,玉京眼珠一转,冲他做了个鬼脸,晏风抬头凌厉的眸子盯着玉京的笑脸,玉京不好意思的收起了笑容,晏风这才放下所有的戒备,看着她一路扭扭捏捏的离开。 千语一路跟着送节礼的宫娥进了夏芳轩,可是却迷了路,偌大的夏芳轩可不比水未轩,进去后连那些宫娥的影子都找不着了,若是没有人领路,恐怕转一天也转不出来,何况千语人小步子小,那些宫娥早已离去,她却仍在各院子里打转,冻的红通通的小脸煞是可爱。 千语转到了一处走廊后,见着前面有两个宫娥端着东西,急忙赶上去跟着她们,那两个宫娥一路东拐七弯,终于来到一处偏僻的庭院落,千语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悄悄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 “你说这么好的汤,娘娘居然舍得拿给她吃,看来娘娘还是疼她的” 两个宫娥一边走一边搭着话,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个小孩跟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实告诉你吧,这汤里可是有好东西”其中一个宫娥卖了个关子,得意的笑了笑。 “什么好东西啊?难不成?”另一个宫娥疑惑不解,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惊讶的看着手上的盘子。 “嗯,知道就好,可别嚷嚷”胆子大的宫娥捂住了那胆小宫娥的嘴,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可是”胆小的宫娥支支吾吾,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眼神吓得收住了。 “反正这汤也是从别处过来的,咱娘娘原本也打算倒掉,不过,听说公主吵着要喝,便送来了” “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两个人不是要遭殃了吗?” “怕什么?有娘娘给咱撑着呢,再说了,这本就是娘娘的意思,这芙玉公主本就不讨喜,即便是哪天没了,王上也不会发现”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处偏房,四周非常安静,也没什么宫娥走动,倒是屋子外的几株梅花开的灿烂,千语一直沿路跟着她们,小心翼翼的躲在柱子后面,两人的对话也听的一清二楚,年纪尚小的她完全听不懂两人话中的意思,就是感觉两人怪怪的才跟了过来。 两个宫娥进屋一会儿就出来了,千语发现两人比刚才更怪了,胆小的那个宫娥脸色苍白,千语看了看门窗紧闭后屋子,也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这两个宫娥又做了什么? 待那两个宫娥一走,千语就急忙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小步跑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她疑惑的趴在门上,小脸上尽是好奇,粉嫩的唇瓣轻抿着,刚想离开,便听得里面传来几声东西摔碎的声音,她吓得后退了几步,四下看了一眼,偌大的院子根本就没有看到人。 千语小小的身子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进了屋里,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到屋里的情况,只见一个小女孩倒在桌子上,软绵绵的身子趴着,看不清她的长相,地上是摔碎的碗片和汤汁,她知道那是八味汤,母后晨时做的,她就在一旁看着。 “你怎么了?姐姐”千语有些害怕,声音在颤抖,她壮着胆子推了推那个女孩,只是她却一动不动,她更加害怕了,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嗯嘤”趴在桌子上的小女孩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吟,眼角流出晶莹剔透的泪水,嘴角一丝血液涌出,似乎是听到了千语的声音,她努力的动了动手指,指着门外,示意千语离开。 “你不要怕,我马上去找母后,母后一定会有办法的”千语努力的压制住心里的害怕感,她看到了女孩那痛苦的表情,还有她嘴角的血液,知道她是中毒了,这血液为什么这么的刺眼?心也跟着疼,若是那血液在自己身上,自己定是不以为然,可是为什么到了别人身上,自己却越发的害怕? 千语退至门边却又折了回来,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一粒药丸,那是母后给她的,母后常说那是救命的东西,在自己中毒时可以救自一命,可是只有一粒如果给她吃了,若是日后母后问起怎么办? 千语捏着手中的锦囊犹豫不决,既害怕眼前的这个姐姐会死掉,又害怕母后会责怪自己,若是现在中毒的人是自己,母后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在母后心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母后一定不会生气的。 千语将手中的药丸一把塞进女孩的嘴里,捏住她的嘴唇,要她吞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芙玉中毒 第八十五章:芙玉中毒 千语一直按着女孩的嘴巴,不让她把药丸吐出来,而且,隔着手掌的空隙给她渡气,助她把药丸吞下去,她已经弱的连咽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千语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经过一番努力,千语把女孩从桌子上拖到了地上,让她平躺着,还找来了水给她喝,可是她却是一滴也喝不进去,全都从嘴边流了出来,她没有放弃,仍是不停的给她渡气和喂水,希望她能把药丸吞下去。 “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喝的汤是母后做的,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母后就要出事了” 此时此刻,千语才想明白那两个宫娥的话,她们这是明目张胆的要栽赃给母后,千语不知道这是贞妃的夏芳轩,只知道那两个宫娥不是自己跟着来的人,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母后与她们有什么过节吗? 千语努力的把女孩从黄泉路拉回来,她趴在地上用自己的嘴给她喂水,就是怕她死掉,想到她的生死和母后有关,心里就害怕的浑身颤抖,身边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如果哥哥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会有办法的。 离夏芳轩不远的月如歌亭,玉京和公孙羽廷正在喝茶赏雪,只有两人的亭子里显得有些暧昧,宫娥们都在外面的走廊里候着,玉京这是第一次来月如歌亭,果然名不虚传,冬暖夏凉的亭子,恐怕这世间也唯独这一个了,这楚王公孙羽廷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想当初多少人争夺这传世之物,奈何却被他移到了楚王宫。 玉京打从一开始便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瞄一眼不远处的夏芳轩,好像在看什么,公孙羽廷却便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当她对自己还不习惯,耐着性子陪她坐着,虽然是聊不了几句话,他却心满意足了,今天难得她主动找自己,本来是做了准备去夏芳轩,贞妃已经命人请过好几次,见她身边的宫娥找自己,想也没多想就过来了,贞妃那边回头还要去解释一下,这小丫头还真是有本事。 “你有心事?”公孙羽廷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嘴角轻笑,眼神带电的看着玉京,如果她有心事,他希望自己能为她分担一点。 “回王上,玉京没有心事,只是觉得那边那两个姑娘有些奇怪罢了” 玉京起身给公孙羽廷添了一杯茶,眼眸却故意看了夏芳轩后院一眼,只见那院子门口有两个小宫娥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见四下无人,把一包东西丢到了院子外的湖里,玉京看的兴起,公孙羽廷不由也多看了几眼,尤其说那两个宫娥奇怪,倒不如说玉京这小丫头也很好奇,不陪自己好好喝茶,看别人做甚? “你把本王叫来这,却又把本王晾在一旁,不知是何意思?莫不是玉儿故意不理本王?” 公孙羽廷起身转到玉京身后,温柔的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家肩膀上,吐气如丝,双唇轻碰着她的耳垂,只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动也不动动,任由他挑逗自己,远处的几个娥子见状急忙转过身去。 “玉京哪敢,玉京只是想到今天是寒八节,王上要和大臣们共享晚宴,特来嘱咐王上莫要贪杯” 玉京不着痕迹的按住公孙羽廷肆意妄为的双手,尽量保持一种不让他不高兴的距离,公孙羽廷想把她搂进怀里,奈何她却很害羞,总是四下张望,他只得无奈的笑笑。 “玉儿如此关心本王,本王甚是高兴,玉儿今晚让身边的人留心点,莫要歇的太早,本王今晚去你哪过夜” 公孙羽廷一把转过玉京,眉目含情的看着她,眼中带笑,手臂有力的搭在她那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上,玉京一听他这话,整张脸唰的一下红了,低头不敢看他,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平时那些妃子们侍寝都是让人通传一声,哪有这么告诉别人的? 玉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感觉自己的脸烫的好像火烧般,脑袋一片空白,眸子转动,想找个什么话题把公孙羽廷的话敷衍过去,他直接让自己准备今晚等他,连询问都没有,看来今晚她是拒绝不了,可是他说过不会勉强自己的。 公孙羽廷搂着娇羞动人的玉京,心情大好,觉得今天过来这一趟值得,毕竟她没有拒绝自己。 “呜呜呜”正当玉京犯愁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听得夏芳轩那边传来一阵哭声,公孙羽廷原本心情还不错,此刻却眉头紧皱,抬头怒视着夏芳轩的方向,玉京吓得娇滴滴的小脸变得没有血色,公孙羽廷感觉到自己吓到了她,略有歉意的摸了摸她的脸。 “你们几个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公孙羽廷振袖一挥,指了指走廊上的几个宫娥,眼睛却是看着夏芳轩的方向,他是个习武之人,看的比旁人清楚,听的也比旁人仔细,总觉得夏芳轩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莫不是贞妃又在耍什么性子了?今天本是答应了过去的,这会儿” 公孙羽廷一边想着一边拉着玉京往夏芳轩走去,玉京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公孙羽廷第一次在自己清醒的情况下拉着自己在宫里走动,虽然他还未给自己什么头衔,但在这宫中知道他已经看中了自己的人却是不少,相信贞妃娘娘也早就打听清楚了,今天自己和王上一起去夏芳轩恐怕又有人要多想了。 夏芳轩里哭声责骂声一片,一脸无辜的千语被几个宫娥按在柱子上,她整个人都被人按着动弹不得,一身简单的冬衣上沾了不少血渍,还弄湿了一大片,她的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被人抱出去的那个女孩,她多希望她能动一下,告诉自己她没死,好让自己安心,否则母后一定会被人陷害成功的。 公孙羽廷进来时正好看到两个宫娥抱着一个女孩往外走,而贞妃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泪水如决堤般,众人见公孙羽廷进来,一个个吓得跪倒在地,待那小女孩被她们放下,公孙羽廷才看清原来是贞妃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六公主芙玉,只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有血,双眼紧闭,公孙羽廷抬头咬牙怒瞪着贞妃。 “贞妃!这是怎么了回事?” 公孙羽廷松开玉京的手,不问旁人,直接上前质问跪在地上的贞妃,那贞妃吓得花容失色,却也只能拼命的摇头,她本就做好了让公孙羽廷见证这一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是突然造访,出乎她的意料,完全不在当初自己安排的计划中。 “回王上,妾身也不知道,方才妾身让人去叫芙儿吃点心,谁知谁知她就变成了这样” 贞妃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梨花带雨,看了让人心生爱怜,公孙羽廷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说话,再回头时他的双眼一瞬间布满了血丝,让人有些害怕。 千语听到贞妃这么说,拼命的挣扎着身子,想要开口说话,奈何她的嘴却被人捂住了,身子也被压的更死,根本动了弹不了,她心里比任何都着急,若是公孙羽廷继续问下去,贞妃一定会将一切都推到母后身上。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父王,姐姐是那两个宫娥下毒害死的” 千语拼命的挣扎,心里一直呐喊着,她多希望现在有人能帮帮自己,哪怕是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就好,她挣扎的越厉害,那些宫娥下手的力气便越大,腹部上刚愈合的伤口也被扯开了,可她一点疼也感觉不到。 “马上请蕖楚过来看看”公孙羽廷朝一旁干站着的宫娥怒吼了一声,吓得一排宫娥争先恐后的起身去请蕖楚,站在他身后的玉京从进门就已经注意到了千语,只是碍于公孙羽廷心情不好,没开口说什么。 “去检查一下,看看公主今天都吃了些什么,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公孙羽廷蹲下身,从宫娥手中抱过芙玉公主,伸手试了试她的鼻间,发现她还有气息,虽然很弱,但也表示她还有救,他喜出望外,急忙抱着她进了屋,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一院子的人仍然跪着,不敢起身,而玉京也留在院子里看着被人困起来的千语,以她的直觉,千语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们为何要为难一个孩子? 进了房间里的公孙羽廷一直在给芙玉运功,把她体内的毒逼出来,贞妃在一旁急的都快把衣袖捏烂了,她以为芙玉今天是必死无疑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不认识的小孩,当她赶到芙玉房间时,正好看到那小孩在给芙玉解毒,她不知道千语给芙玉喂了药丸,只当她是小孩子乱用方法,所以才急忙把芙玉送出去,想早点解决掉此事,哪知公孙羽廷却在这节骨上过来了。 “千万不要醒来”贞妃一直在心里念叨着,若是芙玉醒了,一定会说出真相,到时候贞妃不敢再往下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