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你心里搁浅》 正文 1.浮云若梦 港城人民医院门口川流不息的车流已经进入倒计时，夜已经深了。 浮光掠影的灯火让这个城市的夜晚变得冷漠又神秘，也使得燥热的空气变得稀薄而冷淡。 华光穿透街旁的行道树投影在医院门口宽阔的空地上，拉出一块块交织的明暗阴影。 就像人心的区域，黑与白交织出不被人知的地带。 时空平行的裂缝里，一个拥有一双漂亮睛的男人，张开干净的手指，从另一只手上的烟盒里拿出一只烟，点燃，放到桌角的烟灰缸檐上。 青灰色的烟雾缭绕出一副迷人的模样。 他静静呼吸着空气中弥漫开的味道，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口，拿起钥匙出门。 白亦此时正坐在医院门口的角落里，拿一块已经拉不清本来颜色的湿斤擦拭着自己的胳膊，她的手臂受了伤，为了避免感染，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没办法清洗。 她的小臂和脸上血渍混着土灰干涸成黑黢黢的一片，结出一张硬硬的壳。 她使劲的擦拭着，直到皮肤像是被拔下一层，她还不肯罢休。 良久，她的眼泪落了一大颗下来。 在脸上拉出一条水迹，然后迅速的被夜风吹干，不露痕迹。似乎那滴泪从来没来过。 她对自己负气般将手臂上最后的一块泥灰擦去大部分，将最后一张黑乎乎的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白亦从黑暗里望一眼白晃晃的楼门，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一个夏天的风，心里胀胀的闷，得不到一丝安抚。 摸一把刚被他一把剪掉的短发，烦躁的使劲揉了揉，似乎能把原来的长发揉回来般。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怎么也不能想到四年之后再见他，他不再是那个他。 不再是她念念不忘的，那个教会她辨别方向的他。为她打架，赶走流氓混混的他。让她整个青春岁月动荡不安的他 他不仅变成另一幅让她意想不到的样子，轻薄她打她屁股，还一刀剪了她留了三年的长发 她此刻伤怀不已，不仅仅为的自己心爱的头发。 更是那，似乎追逐已久，却猛然发现早已走失的，偏离自己方位已远的曾经 今天是白亦警校毕业第一天报到，入职手续还没来得及办理，就赶上队里出警。 迎面一个男人过来，语速适中却又一股压迫力，他缓缓开口对正准备填写入职登记的白亦和她身后的女警茉莉道：有任务，顾左他们如果回来让他们过来支援。他的目光并没在她身上停留，她却莫名被吸引。 茉莉对答如流：好的程队。 原来是程队长，港城警局姓程的对长只有一个，那就是程莫无疑了。这个名字很早前就听过，她忍不住内心一阵激动，对于刚毕业的她来说，能碰到程队长，内心怎么能不欢呼雀跃呢。 机不可失，如果能跟着程队长出任务，有那么几次实习经历，编入他手底下可能性就更大了。 她作为新人，自然要积极表现，当下就跟上去：队长好，我是刚从警校前来报道的白亦，请你多多照顾。 程莫步伐整齐的往前走着，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有所停留。 白亦正尴尬要不要继续跟上去，一味的贴着领导会不会适得其反？ 程莫却徐徐开口，声音有一种直达人心的力量：新来的？那就跟上吧！ 白亦愣了一秒赶紧拔腿跟在他身后：谢谢队长！我一定好好表现。 程莫这时才回头看她一眼，眼光不疾不徐的一瞥，就有一种将人尽收眼底的感觉。 白亦莫名提气收脚，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几乎是瞬间一气呵成，就差行礼了。 一缕笑意爬上程莫嘴角，然后消失平常，他没有片刻停留，脚步依然。白亦囧了片刻，原地吐了吐舌头跟了上去。 追到门口才发现公安大院内一辆面包车已经待命，走进，一个男警员显然跟程莫十分熟络：队长，一切就绪！ 程莫并没和他有眼神交流，气氛却反而显得和谐。他转头冲着白亦对男警员说：新人，刚好缺人手，你带带！ 顿了一顿又道：不必拘束，也别客气！坏人可不会因为你的客气手软！说完径自先坐上了副驾。 白亦知道后面的话是对她说的，心底一瞬间的开心显而易见。听说这位队长不近人情，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她自然而然的将自己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归位到实习警员中，看向眼前的年轻警员。 对方是一位身材颀瘦的方脸小眼睛男人，皮肤白皙能看到脸颊上的几粒小雀斑，显得书卷气十足。 他此时正笑意冉冉的开口：嗨！我叫宋思凡，欢迎你加入我们。白亦礼貌地回他一个灿烂笑容：我叫白亦，多多指点哦！ 宋思凡正欲开口，副驾上的程莫搭在车窗上夹着一只烟的手，在车门上敲了两下。 白亦明了队长不耐烦了，她赶紧拿下背包准备上车，可不想给领导留下一丁点不好的印象，影响她的仕途。 白亦和宋思凡对视一眼，各自了然，宋思凡挑了一下眉毛侧了侧身，示意白亦上车。 白亦倾身坐到驾驶后座上，看到驾驶座上还有一位年轻的男警员，大家都着便装，可白亦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职业是警察。 并不是因为他和他们一起在这辆警车里， 而是因为他们日日熏陶出得眼神和气场， 还有在警校里无数次从恩师哪里学习的对于生活和正义的态度。 都为警察这个神圣不可分割的组成， 变成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 身为同行的她深谙这种感觉，即使是入行不过几分钟的她， 也能敏锐的扑捉到那种铿然无声，凛然不可的气息。 他显然早已经发现了她，手扶着方向盘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他浓黑的两道眉毛显得英气勃勃，下面略深邃的眼眶， 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神采熠熠， 他坐在她正前方看不出身型，只一只胳膊就看得出是长期锻炼过的。 开口道：我叫李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就找我，我的手机是 他快速的说了一串数字。 白亦下意识赶紧掏出手机，还没记下来。 被上车的宋思凡拿过去：小亦别理他！他见到姑娘就开撩！ 白亦内心小亦！她和他才见面不到两分钟。就这么称呼。 她面不改色的笑笑，李方气结：宋思凡，你烦不烦！白亦你别理他。 宋思凡噗嗤一笑：小芳，赶紧开车。还要不要执行任务啦。 听到这句，白亦也忍不住笑意加深，介于初次见面，她不好意思太外露，只憋着笑，不说话。 李方手脚配合，车子平稳又快速的驶向前方，伴随着李方无奈的声音：宋思凡，再这么叫，我跟你绝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夏日序曲 宋思凡假装没听到。手里把玩着手机，嘴里却碎碎念，慢慢起范儿，居然深情的唱起了歌。 只听了前两句，白亦就分辨出，他唱的正是九十年代风靡一时的《小芳》。 白亦下意识的瞅瞅前排的人，却见他话说的绝情，此刻正一脸笑意嘻嘻，手脚却并不收丝毫影响， 看得出他的车技很好。宋思凡适时的收了声音，虽然嬉笑怒骂，此刻确是执行任务。 他并不是没有分寸。 片刻后，他灵活的手指停止在手机上跳跃，抬头递给白亦，并附上一个灿烂的微笑。压低声音说：有事找我们。白亦微笑回应，低头看到手机的界面，正停在存簿上最上面。 数字一后面跟着宋思凡，数字二后面跟着小方。白亦不禁哑然失笑！ 这两人嘴上你来我往，但做起事来确看得出感情不浅。 她心头微暖，不自觉就已经对他们产生好感。 这是她最先认识的同事，以后跟他们在一起共事应该很有意义。 抬头对上宋思凡，他已换了一副表情在检查自己的弹夹。在看向前排，大家也都严正以待的样子。 她明白他们都已经进入状态。 程莫坐在副驾一口一口抽着烟，窗户敞开着，风从外面涌了进来。从上车后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却不怒自威，坐在那里有一种安稳人心的力量。似乎有他在，同行的两位小伙都胸有成竹似的。 三个男人都没说话，也没有执行任务前的排兵布阵，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熟络感觉。 白亦明白这是长久彼此之间形成的默契。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加入而收到丁点影响，似乎所有外人都是空气，对他们不构成任何影响。 白亦被外人这个词惊了一下，片刻又回过神，对于刚刚相处不过几分钟的自己，的确还没有融入他们。 她不禁端正了态度和坐姿，刚想问她一会可以分配到什么任务，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和他们打成一片。 那知宋思凡知道她心思似的，徐徐开口，将整个任务计划跟她尽可能详细，更容易理解的介绍了一番。白亦听的极认真，很快就理解了。 刚刚看到宋思凡检查弹夹，白亦就觉得此行任务不简单。 听完之后，更加觉得亢奋不已。 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应了此刻她的写照。 原来队里接到线报，港城最大的销金窟一rphe会所今晚有大量毒品交易。 可是这个神秘的线人通过一个国际掩号传递讯息。 公安系统的侦查手段也无法破译每秒都在在变动地址的号码。 负责文案工作的同事一时不能分辨信息是否属实，还是不法分子声东击西，挖了一个坑。只好反映给队长程莫。 虽然队里今天已经安排了两个出警行动，郊区一起杀人分尸案，案发现场和抛尸现场相隔太远，所以不得不分了两组队员出警去现场取证。人手不足。 程莫第一反应还是立即组织警力，这才有让白亦加入的机会。 程莫此刻依然眉头紧锁，文案小香报告他时，他一秒就决定出警。 别人不知道，但他十分清楚， 这个神秘人从一年前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像警方透露消息， 一开始同事们都认为是热心群众， 可是他却隐约觉得神秘人反侦察能力和警校里教的东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觉得他是自己人， 可是在内部网上查不到港城近五年来有卧底的信息， 以他的身份，港城来了卧底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也或许是黑帮内部相争，借警察的手制衡对手。 他深谙正邪之道之间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是只要在他眼皮下违法乱纪，他绝不姑息养奸。 直到神秘人再次提供消息破获印假钞洗黑钱之后， 隐藏在智惠财务公司之下的黑势力一蹶不振，几乎在港城销声匿迹。 神秘人再也没出现，他更加偏信了这是帮派之间势力斗争。 直到今天，他又凭空出现了。而且牵涉出大量毒品交易。有意思 他将手上的最后一口烟吸入肺里，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盒中。 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又拿出一支烟，夹在指尖，并没有点燃。 片刻后，白亦看见程莫和李方说着什么， 她下意识屏息凝神倾听，听了很久， 约莫明白他们在对节奏，布控的时候节奏很重要， 时间把握住才可能掌握每一步的节奏。 否则很容易打草惊蛇，适得其反。 宋思凡也听得很认真，不时三人交谈着，只没提白亦。 最后程莫淡淡说了一句，新来的，守正门吧。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第一次出警，就能分到正门。 如果能抓两个坏人，那就完美了， 也算是为自己的毕业交一份优秀的答卷。 她还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其实队长照顾她是新手， 所以安排她守正门，可是那个人违法犯罪时敢心理素质极好的从正门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进出？ 做着亏心事的他们，往往穿行于阴暗角落里的旁门左道。 所以正门是闲差，也是最安全的。 而她此刻正浮想联翩，脑海里对应着学到的格斗技巧， 演练着遇到犯罪分子时候该怎样快速制敌。 忽然，宋思凡的手在她脸上隔着几公分快速的晃了两晃，道：想什么呢？傻傻的。 哈哈。白亦被他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冲他笑着鼓了鼓脸颊。 宋思凡笑意更甚，道：一会儿你没有装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情况不对就不要下车，找我们就是了。前门比较安全，你只需要观察可疑人物就是了。 他边说边附上一个灿烂笑容。 白亦瞬间反应过来，对啊！前门是最安全的，她不免在心里骂自己笨，转念间又意识到队长在照顾她，她看了程莫一眼，他有开始抽烟了！ 回过头对上宋思凡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她明白他前几句是指他们都有配枪，而她刚来，没经验也没武器防身，加之今天涉及到毒品，必然不是小打小闹。 大家都在为她考虑，她心里暖暖的。 听话的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人面何处 车子在拥挤的路上快速的左躲右闪，很快上了绕城高速。一rphe会所在港城最东边的一个兴城区，而警局靠近城西。 此时正是正午高峰期，穿城而过显然不明智。 李方出公安大院就朝着绕城高速行驶。只经过一小段高峰路段。 此刻车子像脱缰的野马，撒丫子在高速上疾驰。 一rphe 会所晚上七点才开始营业，可是神秘人讯息里并没有说时间，他们只能早早到达现场，守株待兔。兴许能占的先机，出奇制胜。 不多时他们就下了高速，车子左拐右转，李方似乎对方位很熟悉。 白亦几乎已经辨不出方向，这是她的致命弱点，作为一个警察她从小对方位和距离有一种弱智的判断，直到警校入校报道那天，在校园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报道处的她碰到一个学长，她瞬间被他吸引了目光。 高中毕业的小女生情窦初开，第一次张扬放肆的把目光投向男人。 全部的目光都给了他，直到他也注意到她，走到了她面前。她才收起自己仰慕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收敛的笑了一下。 他回应她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她瞬间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仿佛八月末的天气也不那么热了。 他率先大方开口：同学，你是要去报到处吗？ 他的声音朗朗入耳，穿过耳膜进入大脑皮层，在反应入心脏，她忽然觉得心跳加速了。 她忽然有些懊恼自己这么笨，在太阳下暴晒了一上午，此刻汗流浃背的样子一定糟糕透了。 她却不愿在美好的人事上露怯。 人类似乎天生追逐美好的人和事，不愿在美好的时刻留下不好的画面，这似乎是人类的本能！ 反正白亦就是这样的人。输人不输阵，越是关键时刻，越要顶上去！ 她心中忽然底气暗生。开口也变得字正腔圆：学长你好，我是14级的新生，对学校不熟。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下！ 她诚恳的看着他，心里却有小小的盘算，下一步就要电话。 对方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有不符合此时形象的气场。 白亦有些自得的认为他应该会接过她的皮箱带她去，毕竟从小到大她从没被拒绝过。 片刻，他却笑着礼貌的说了抱歉，并向远处的志愿者招了招手。 很快就有一个矮个子男生向他们走来。 白亦有些失望，心里莫名的一丝不爽。 那个人却又礼貌的开口：我赶时间，不能带你去。不过报到处不难找，每个学校的新生报到处都会设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 他徐徐开口，声音有一种拨云见日的力量，喏！就在那个东北方，他抬手指了指哪个方位，然后转身笑着看着低他一头的白亦。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遮住了太阳的光线也挡住了视线。 白亦一时失望有些颓败，缓缓开口：可是我分不清方向。我最害怕辨别方向。 他嘴角上扬，笑出白白的牙齿：这样啊！很简单啊。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抬起来。 白亦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发现停在了她胸前。 视线停在她的腕表上。 他又朗朗出声：你看，手表的角度是最简单的分辨方法，你只需要记住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就可以了。 我刚刚说的东北方向也就是两点钟方向，你只需要见到路口往两点钟方向走，就永远不会迷路 白亦有在他的声音里有片刻的走神，她眼角余光看到刚过正午他们的影子重叠在地上，看上去很亲密，就像在拥抱。 他似乎在说迷路，她感觉她已经迷路了，她的确已经迷了路 后面的话，她听一句没一句的，只觉得心第一次不安分的像是要跳出胸膛。 须臾，那个穿着马甲的小个子走了过来和它们打招呼。 白亦才回过神来，来人热情的接她的皮箱，她客气的致谢。 一抬头眼前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转身在视线里搜索，他挺拔的背影已经走出去很远。他走的很快，却别有一番青春活力气息。 以至于很久以后她走在校园里都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一个身影。 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忘了要电话。 她在心里对着自己翻白眼。 她找了很多次以后，某天忽然意识到，他对学校如此熟悉，必然是同校，可是这么久在没遇到，想必是毕业了，或者就是碰不上。 没关系，至少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只要她有朝一日进入港城警局，那么无论他是分到哪个辖区的警局，大海捞针她也要把他逮出来。 她不相信什么一见如故，更不是什么第一面就会喜欢上谁的人，只是觉得他那么好，如果时间的线，只留给他们相遇的一瞬，那么她愿意期待更多重逢的时机。 不为得到，不为占有，只为靠近，让他们不至于只是天涯陌路。 她甚至幻想过数次重逢的情形，也或许他们此生不再见，那也没关系。 只要他好，他成了一个更好的人，满目微笑，气度风华。 像一颗阳光下的树，一如他最初给她的印象。 亦或许，他身边有了一个她，她也会觉得，那样也不错，她愿意他好，更好，再好不过！ 她怀揣着这样一种莫名地心情，说不清道不明，不过是偶然的一次遇到，她竟然念念不忘于斯！ 他们还会再相见吗？ 彼时彼刻他会是什么表情？ 他还会记得她吗？ 他已经全忘了吗？ 自愿者同学已经拉着行李往前走了，她赶紧几步跟上去。 一路上不停的为她介绍见校后的光辉历程。 白亦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志愿者同学会意成她赶路累了，白亦思绪还停留在片刻前。 他教他怎么识别方向，到了路口，她下意识抬手看一眼两点钟方向，志愿者果然向右前方转弯了。 不一会他们又绕回了离大门很久的报到处。 此刻正人头攒动，志愿者礼貌的和她告别，她感激地说了几遍感谢，又留了电话承诺请他吃饭。志愿者礼貌推脱，被一个报道后找宿舍的女生征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桃花东风 白亦望着排起的长龙，索性坐在树荫下等到饭点时人应该能少些。 不经意间，那个人的声音又回荡在她脑海里。 她挑了挑眉毛，那个人说再也不会迷路。 每个学校的新生报道处都设在大门附近，她抬眼眼前的长龙。 忽然意识到他讲了一个常识给她。 她瞬间烦躁起来，可恶，居然给她讲常识？ 难道他觉得她缺乏常识？ 难道他觉得她很笨？ 真是一朝英明尽毁 可是自己的确是方向白痴。 一时间白亦内心五味杂陈。 却又有了那么一点点期待，慢慢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如果再遇到他，一定让他改观。 这件事成了白亦校园时代的一个图腾般的印记。 她苦苦期待着，终于三个多月后的一个冬日夜晚，他再次天神般出现，解救她元旦聚会时，酒醉后被路上小混混调戏，他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翻在地。 白亦看的呆了，她不是不能保护自己。 可当时就定定的看着他为她解围，心里欢喜无比。 他们终于再见了，她开心的想要跳脚，只觉得自己心花怒放般快乐。 可是他很快将他们打到爬不起来后，竟然快速的被一辆黑色桑塔纳接走了。 白亦傻眼了，在原地愣了一秒，拔腿就追。 可是那车子极速驶离现场，转眼间便消失在白白亦的世界里。 至此以后，到她毕业也始终没有出现。 她也放弃了很多类型的男孩的追求。 不是没遇到好的，可是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点什么东西。 她年轻的心始终平静，泛不起一圈涟漪。 只是她愈来愈熟悉识别方向，还熟练掌握了气象和方位结合起来，她确实再也不会迷路了，也不会乱跑了。 却觉得心一早就走失了 白亦的思绪是被刹车拉回来的，她被惯性向前推了一下又向后倾斜。 力度很轻，她的身体似乎没有晃动，但是感觉十分清晰。 她不禁自责自己太不专业了，这么重要的出警，还是跟着程队，自己竟然心不在焉，思想抛锚 自己是怎么了啊？ 她看一眼程莫和李方，车子停在不是很远的rpheues会所斜对面的巷子口。 她知道车子停在老师所讲的黄金盲点，并不引人注意。 三个男人都在打量周边环境，白亦也四下观望。 用自己学校里的理论知识分析眼前的几个价值路口。 车子停的对面也是一个巷子口，似乎通向会所的后门。 此刻名燥港城的会所一片死寂，丝毫没有夜晚妩媚性感的气息，金黄色的夸张装修，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个艳情的徐娘半老。 正门大门紧锁，另一头也有一个巷子，紧挨着车库出口。 不知道是什么洞天。 一行人在车里呆了一会儿，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此时光天化日之下，似乎并不会有对他们有价值的事情发生。 不一会儿，程莫开口：先吃饭吧，把东西都带好，顺便探路。 李方和宋思凡异口同声地回答：明白！ 只见宋思凡从他的包里拿出几台微型对讲机。 分给几人各自戴好。 白亦对这个东西并不熟悉，塞进耳朵里，很难看出来。 程莫使了一个眼色，李方和宋思凡率先下车往另一头的巷子走去。 过了一会儿，程莫示意白亦跟上他往另一个方向的巷子走进去。 却走到巷子口的面馆停了下来，白亦明白，两对分别踩点，可是也不能不盯紧正门，所以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而这个巷子也只有这家面馆和旁边一个极小的便利店。 两人找了靠路边的小桌子坐下，要了两碗牛肉面，老板上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了两碗面上来。 白亦早上起来就从郊区的学校赶了过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却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此刻美食在前，只是放开了一阵埋头苦吃。 她正吃的香甜，忽然听到耳中传来宋思凡的声音，一号一号，三号发现侧门和后门，不一会又补充道，两条巷子并不相通。 白亦看了一眼程莫，他似乎早有预料般，不疾不徐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没有说话。 白亦却发现他似乎早已经洞察周围的环境，而自己只顾着自己吃饭 一时间不好意思再吃了，脱口而出：队长。 程莫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面。 白亦：我哪里做的不够好，队长请及时指教！ 她低声细语，诚恳表示。 程莫埋头吃面，不置一词。 须臾，他吃掉嘴里的一大口面道：那你说说你观察到的。 他用了陈述的语气，白亦却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她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握笔飞舞几下。 片刻以后，她将本子推到程莫面前。 程莫吃光碗里最后一口，低头扫了一眼却开口道：去结帐吧！ 他一边将她的本子推回她面前。 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白亦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转念一想，这可是程莫！ 她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去老板哪里交了钱。 回过头看到程莫已经离开座位，在旁边点烟。 她觉得队长抽烟太频繁了！ 他立在中午的白晃晃的阳光下，像一颗风中的树。 白晃晃的空气里，使他的剪影显得有些朦胧。 颀长的肩背更加单薄。 风将他的浅浅的青灰色的烟雾吹响一边。 她忽然回想起在警校的一次名人讲座上，第一次远远的看了一眼程莫，那时的他似乎风华凌厉，演讲案例滔滔不绝，引得不少女同学欢呼雀跃。 她当时还嗤之以鼻。可最终被他分析案情时的缜密所吸引，渐渐被代入他的思维。 而后，她像是看到了案发经过。 那一场精彩的思维碰撞她知道不仅仅让她折服，更是让程莫这样一个标签般的存在，拓盖在无数对这个行业充满期待和敬畏心的年轻的心上。 让理想者更加坚定的朝着这个神圣的职业迈进！ 演讲的后半场他和学生们互动，男生女生都被他打开一扇窗般，努力的从自己狭窄的空间探出对那个既定目标的认知。 一时小礼堂里气氛热烈，你来我往。 学生不断提出各种见解的问题，他对答如流，谈笑风生 这是她对他的印象。可如今，他似乎和当时的那个队长，判若两人！ 她心里不知不觉发潮，又觉得自己又多愁善感了。 他应该对她没一点印象，因为那天她只听了半场就匆匆离开。 白亦理了理思绪，有些自嘲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她在心里开导自己，也许是刚刚工作第一天，难免有些紧张，毕竟她的学生时代真正在今天终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初出茅庐 她换了一副表情，快步走过去，程莫感觉到她的靠近。 转身将烟头按灭在路边的垃圾桶盖的灭烟沙里。 缓缓开口：发票回去报销！ 白亦：诶？哦。好的。她刚从学校出社会，以前哪里有报销餐费的概念，况且没有多少钱，不免才反应过来。 她怔愣了半秒，脱口而出：我请队长也是愿意的。 她不禁被她有些稚气的口气惊讶到。 程莫听到她说的话，也噗嗤一笑，只是那笑容多了几丝逗弄，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他缓缓开口：语气凉淡却带着逗哄孩子般的情绪：想收买我？ 然后哈哈一笑。 白亦愕然他瞬间情绪的转变。 却马上学了他的表情语气回答：不可以啊！ 程莫被她逗笑了。 转过去踱着步子往车的方向走去。 白亦在原地撇了撇嘴，然后跟上他的脚步。 她抬起手腕扫了一眼，已经三点一刻了。 太阳最炙烈的温度已经慢慢收敛一点，空气开始从极度燥热渐渐溃退。 港城的夏天事实上并不像外界认为的那般难熬。 处在海洋性季风气候，气温年检差小，冬天不会很冷，夏天却是烈阳当空照。 站在太阳下像是被火烤，强烈的紫外线会让生活在这里的人有一副健康的肤色。 可是白亦一直呆在教室里，直到现在都还白白嫩嫩滑滑哒，她一只渴望晒成小麦色皮肤，可是繁重的学业没有时间。 就算有了时间也顾不上去海滨公园晒太阳浴。 因为她一直独来独往，一个女孩穿着泳装躺在沙滩上会怪怪的。 太阳虽然很大，但一到树荫下长久照不到阳光的地方，立刻会很凉爽。 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吃饭时惹出的一头汗瞬间被带走了。 白亦和程莫一前一后拉开车门坐上了去，都没说话，空置了很久的车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胶皮味儿。 白亦下意识的摇下车窗，程莫却开口阻拦只让留了一丝缝隙。 白亦立刻意识到执勤的时候要谨慎。 她是新面孔，可是程莫这张脸在港城的地界上，就像行走的正义化身，如今停在这里虽然在不起眼的角落，但是过往的行人还是能清晰的看到车内。 那些偷鸡摸狗，害怕他的人怕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如此随意将车窗放下来显然不严谨，如果对方今晚有行动，也势必提前留意会所附近的情况。 白亦忽然想到，那些嫌他碍事的人一定也很多吧，他岂不是很不安全？ 她心里莫名得一紧，抬头看程莫，他又开始抽烟了，青灰色的烟雾迅速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扩散，使得原本憋闷的空间更加压抑。 白亦没有意识的咳了一声又赶紧憋住。 程莫才意识到后面还有人，不好意思的将半截烟头两个指头捻灭，从车窗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一段抛物线的轨迹，没扔进去，掉在路边还有一丝丝烟。 程莫缓缓开口：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白亦知道他知道抽烟，心里却想的抽这么多烟，对身体多不好啊。 她一本正经的像个小大人开口道：队长，以后可不可以少抽点烟。 语气像劝说，听上去却又有一丝埋怨。 程莫仿佛听错了般，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良久，他在前排喃喃细语，少抽点烟。之后一声淡笑。白亦恍然明了：也有人这样劝过你？ 片刻沉默不语后，程莫缓缓开口：没有，不是劝我，是命令我。 白亦：诶？有人敢命令你！当然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又过了良久，程莫的声音像是穿透了时光，像死灰一样落入白亦耳中，她从来都是命令我。 他说的简单，白亦却听懂了。 队长说的她，一定是个女人，和他关系匪浅的一个人。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本想开口继续打听，女人似乎对八卦历来都有敏锐的吸引力。 她虽然不太喜欢打听别人的，可是他的身份不是别人。 不过她应该庆幸自己被回来的宋思凡和李方打断。 因为程莫此时正陷入深深的回忆里。 一行人回合后关了设备，省点电，以备一会儿使用。 宋思凡和李方似乎对程莫善变的情绪很了解，一上车看到他的样子，心照不宣的收敛了嬉笑呱噪。 宋思凡轻声问她：吃了吗？ 白亦微笑着点头示意。宋思凡又道：那就好，还怕你跟着队长吃不饱！ 说完还夸张的做了个鬼脸。 那知程莫竟然听到了，开口：我那么可怕？ 宋思凡被拆穿后一脸无辜讨好的笑：哪有？队长御下有方。对我们那叫一个好，我每天都迫不及待的想上班。 白亦和李方都被逗笑了。车厢里的氛围一下变得好很多。 程莫似乎心情也好了起来，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宋思凡不依不饶补充一句：兔崽子们崇拜你。 李方适时的插话：没错！小心心都给你。 白亦被这两个笑闹的大男孩感染了。一时也开怀大笑。 看得出来队里同事彼此之间相处的很好。她忽然期待以后和他们彼此携手的每一天了。 此时时间尚早，大家还有时间笑闹一会儿。 须臾，程莫收到队里信息，神秘人又给了消息，目标人物晚上十点半会去会所交易，江副队在回城的路上，会第一时间过去支援大家。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小兵都有些雀跃，这样一来，就更加有的放矢，不用一直紧绷着，只要在其它的时间段加以注意，到时候提前布控，将他们一举擒获。 程莫却提醒大家万一他们赶不上呢？交易提前了呢？ 一切行动按照原计划进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三人都觉得队长果然更加缜密。不知不觉都严肃了几分。 言归正传。程莫让大家各抒己见，将自己踩点的情况和预想的方案交流探讨一下。 白亦明白队长又在照顾她这个新人，因为只有她才需要从这个过程中取长补短，吸收别人的优点，迅速成长c独立起来。 她认真的听着李方和宋思凡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的见地。 虽然刚才在设备里大致汇报了看到的情形。 此时再联系自己的方法说出来就细致清晰了很多。 两人都对一rpheyes 会所的通道摸了个清楚，大楼有一前一后和侧门可供出入，车库在负层，但都是由泊车小弟从门口接应客人，统一管理停车，并不和楼上想通，也不允许客人私自肆意停车。 整座会所也就是一共三个出口。李方建议一个门墩一个点，守株待兔，在门口将其抓获，一定漏不了。 宋思凡则偏向于主动出击，主门和车库出入口由白亦看着，后门和侧门留一个人。 剩下两个人可以灵活出入会所，如果在门口拦截固然是好，可以正面交锋。可如果被对方混了进去，在门口没有发现目标，战场就必须转入会所内了。 晚上一rphe 里面一定极度混乱，形形色色的人群。 暧昧不清的氛围。会使排查难度大大增加。 可是谁都不能保证能在门口成功拦截目标。 他们人手有限，又无法挑明去会所里搜查。 毕竟任何夜场都有边缘地带的生意，通常都不会配合警察执法，更不会让警察在自己的地盘，查处任何物证而停业整顿损失盈利。 况且港城第一销金窟必然有各方面的背景，没有搜查证和他们硬碰硬，对方随便请一个律师找一个理由，就能轻易投诉他们不当执法。 所以宋思凡的优势既能在场内行动，万一场内失败，目标逃走，里外相应，外围蹲守的人也可以配合起来，前后夹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李方的主意简单，明确。 宋思凡则灵活，全面。 一寸一尺，各有千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尺短寸长 白亦听完李方和宋思凡的精彩分析，一时觉得他们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 工作起来却是有模有样，毫不含糊。 计划的方案也都头头是道。 她的眼神里自然而然多了几分认可。 程莫忽然看向白亦，她明白，队长是在示意她说出想法。她理了理思绪，不疾不徐地拿出包里的笔记本，翻开到刚刚画给程莫的那一页。 宋思凡率先探头过来，看了几眼，咿！这是会所的建筑设计图吗，可是这段虚线是什么意思？ 他盯着本子上写意生动简明的简笔画看了几秒，指了指他们踩点的另一边草图上的一块阴影。 抬头用大眼睛看着白亦。白亦谦逊一笑，开口却是对着程莫，我也是根据你们踩点时说的通道情况，结合建筑设计理念中基本的对称特点。 推测可能在这一边应该还有一个出口。 可是我和对长观察了，那条街上只有一家面馆和一个很小的便利店。她用了推测这个词，可是心里却有疑惑不解的地方。 建筑是影响一个城市的唯一标尺，决定了这个城市给人的直观印象。 每座建筑物都是设计师的化身，都被赋予了人类的思维和灵魂。 可是很少有人真正留意到港城的区域规划，几乎全部遵照了传统建筑风格。 所以建筑物都受到了影响，而他们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中轴对称的美学理念。 所以她推测会所大楼应该有两个侧门，可是那条街上除了餐馆和便利店外，并无其他。 她怀疑会不会有暗门。 可是程莫看到她的草图毫无反应。 她确定他是看懂了的。 她此刻在拿了出来，显得有些坚持，可是他让她说，她就凭心对待。 心念快速变转之际，她吐字清晰：我的推测在这里应该还有一个通道，可是我仔细观察了，却没有。 可能是我强迫症犯了，不一定所有传统建筑都必须按照常理设计。 抱歉，我用旁门左道的知识来分析不够专业。 但是队长已经否定了。我只是没看出别的端倪，所以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的而已。 她谦虚而又诚实的娓娓道来，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李方适时开口：错了没关系，你今天第一天嘛！比我第一天好多了！ 白亦递上一个微笑。宋思凡却忍不住吐槽李方，道：你那里是比他好多了。 简直是甩他几颗星球。 你不知道，我们入职第一天，小芳还哭鼻子了呢！ 白亦听明白了，想必他们还有同窗之谊。内心却是，这样揭人老底真的好吗！ 李方伸手就要给他一个爆栗。 宋思凡抬手就要挡，身体却并没有躲开。 李方一边攻击他嘴里却说着，让你一天接我的短！宋思凡变挡边笑。 白亦觉得他们两真是一对冤家。 程莫看着他两行为无状，拿眼角余光撇了一眼。 却看向白亦道：我没有否定。 他说了简单几个字。可是白亦却明白他指的她的草图。 李方和宋思凡显然也听懂了。 收敛了形容看向程莫。 程莫却适可而止般住了口。 他们的目光隔着空气和白亦对接。 她却不好开口接话。队长说他没有否定，并不一定代表他就是肯定，认为她的推测正确。 简单的五个字，程莫说了一个陈述句。 却像是夹杂了很多种表达的语气。 她初来乍到，切不可自以为是，班门弄斧。 日后还长，不要为了一时的表现因小失大，让同事和领导看轻。 她狡黠地沉住气，微笑着不置一词。 片刻后程莫开口了：没错，她推测，还有一个通道的可能性很大。 白亦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遇。 程莫道：哪个通道，可能就在便利店或者面馆里。 此话一出，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程莫脸上。 但大家都明白队长所指，那便利店和面馆想必其中一个，是会所是一种特殊组成，即一道掩人耳目的暗道所在。 一个全城顶尖的会所，却在自己的一侧，将一小部分商业用地，租售给两个小门面。 这不太符合常理。所以程莫推测其中一家，必有玄机。 可是究竟是哪家呢？还是两家都是？ 李方喃喃开口疑惑地问，似乎正在极力思考。 白亦心里有一个想法，开口之际又余光扫一眼三个男人，程莫正抄着双手在胸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白亦到嘴边又转为沉默。 李方忽然开口：这个暗道想必一定是会所，为了到达某些目的而隐藏在一个小门面里的。 宋思凡接话：废话，这是必然的。 李方斜他一眼。又道：可是面馆和便利店，会是哪一家呢？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可是车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从建筑对称上来看，两家门面刚好在另一边侧门的轴线上相邻而建。而其中一个就是一个通道的位置。装潢时如此设计，想必有心的人，一早就计划好了。 白亦见他说了两点，却在关键的地方有些犹豫，觉得此刻开口分寸正好，随即用疑惑的语气道：会不会是方便安装监控设备的那家呢？ 李方像是被她提醒了。脸上的犹豫一闪而逝，对呀，我也觉得是便利店，可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便利店里通常都有监控摄像头的，它作为隐藏的通道，想必不会让任何人偶然发现。 他的目光穿过街道，看到装修精华，气派十足的正门上几处不被普通人轻易看的出来得地方，正适合监控正门前视野开阔的空间。 大家都明了夜场生意，安装监控设备在寻常不过，每个通道的监控更是重点了解突发状况的手段。 决定着应变和安全。 而隐藏的通道的监控想必更是被高度重视。 而便利店里一般装监控系统也是寻常，所以白亦推测它的可能性更大。 她踩点时本来想进去试试水，但是在面馆门口看到便利店很小，远远的就尽收眼底，并无异常。 她第一天跟班，太随意自我不合适，就作罢了。 此时提出，她还是觉得晚上行动时要留意一些。 所以借着李方，婉转的引出自己的见解。希望对行动有帮助。 程莫则良久没说话，只若有所思的听大家讨论。 须臾，他抱于胸前的双手收了回去，在外套口袋摸索片刻，掏出了打火机和烟，取出一只叼在嘴里，抬头打火时，余光瞥到白亦，又将烟收了回去。 然后抱起双手道：没错，便利店有问题。 他眼皮没动，视线里却有一道光。 话一出口，三人瞬间觉得之前的种种猜测得到证实，让人信服。 程莫缓缓开口，如她所说，那家便利店，最后面的货架后应该是仓库，佯装买东西，从哪里通过，隐秘有安全。 白亦只是推测，没想到队长早已经细致入微，竟被看出来货架后的端倪，不觉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她不知道，在她结账之时，程莫也去一早觉得疑惑的便利店，买烟的时候自然而然，看出了最后那个货架，明显比前面两排高出许多。 白亦一抬头，对上程莫的眼睛，他还是那副表情。 忽然，他缓缓开口：你倒是让我发现，原来上班第一天可以这么具体。 他语气平淡无味，却有种感叹句的意味。 白亦摸不清他话的用意，蓦的脸有点烧，垂下了眼皮。 他又开口：以后有话直说，不必害怕说错！ 白亦听完送了一口气，原来队长早就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了呀，队长的确很厉害！ 人也很好，看破不说破。以免李方尴尬。但是宋思凡和李方显然听懂程莫最后的话里的几丝赞许。 也都对白亦的目光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思凡开口：小亦儿！没想到你看起来呆呆的，其时这么聪明啊！白亦内心，看起来呆呆的，我可是被追一百多次好不好！ 李方又及时开口：什么呀，是外表可爱，内置机深。白亦下意识地一个带着怪异笑容的表情切换到面部系统。 她觉得他两对她得印象都不是问题，语气也是和蔼友善，问题是非要说的这么矛盾吗？ 况且并不是啊，她似乎并不像看到的那般了解宋思凡和李方，他们不过相识半天而已。 片刻，她在二人的笑容中看出同事间玩笑的一幕。 被感染带动，自然而然融入氛围开怀大笑了。 的确是，他们肯定不过是在逗她而已啊。他们的笑容如此随和又感染人心。 玩笑话不过是开始接纳她得一个开始，在她面前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这是他们对她得立场。 这是一个多好的开端！ 一番谈笑之后，大家彼此更是你来我往，畅所欲言。 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和不确定都说了出来。 最后取长补短，还模拟了可能会出现几种情况，以及对应的解决办法，李方和宋思凡还角色设定，将所有的不容易察觉的细节都很细致的分析了发生的可能，以及解决的对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莫问东风 一番谈笑风生，临近七点半时，会所已经开始营业，夜幕低垂，反而衬托着rpheues的光华璀璨。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三两两的人带着各色各样的面具，麻木疲惫或者阴沉冷淡，游魂一样穿过斑驳光影交织的夜华，闪身进了一rphes那流光溢彩的大门。 会所外墙都是用树脂和玻璃隔断，点缀着各色各样的，色彩搭配很暧昧的灯带。 此时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走近它神秘的腹腔。 白亦看着整个会所庞大高耸的建筑，四周的灯带上，灯光照射往四面八方的暗夜，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妩媚又做作。 一声哗啦的拉车门声，宋思凡带着一丝清凉的夜风，坐上了离车门最近的座位上，然后把手里的快餐分给几人。 后面色无华道：队长，后门和侧门果然紧闭着，只留了正门进出，按照计划进行吗？ 程莫却没有开口。 片刻，他点了点头。 半小时前，几人商定将在正门和便利店附近布控，侧门和后门并不开放，就算到时候有什么风吹草动，侧门和后门出来都必须沿着会所绕道前门路口。 除此以外，无别路可走。 车库就在正门附近，只需要留意开出的车辆信息。 虽然目前不能判断会所和这次交易的联系，但作为一个娱乐场所，毒品问题也一直是这个行业最为忌讳的东西。 说白了，他们不会帮助警方破案，但是也绝不容许有人在自己地盘上撒毒品的野。 因为一旦消息曝光，不仅仅引起警方注意，还会让消费者质疑会所的经营性质，流失消费群体。 程莫一向严谨，虽然常年和夜场打交道，深知便于管理都只留一个门，还是让宋思凡再去确认一遍。 几人按情况分三组，由程莫负责便利店，李方负责正门和车库。 白亦是生脸儿，按原计划负责正门，但是方式调整了，他和宋思凡伪装成泡吧的男女，进去内场应变。程莫和李方则负责外围。 各个敏感的位置，宋思凡刚刚也已经巧妙的装好了监控设备。 此刻他已经打开了白亦一早注意到的一台仪器，和他的电脑连在一起。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已经全面进攻，整个城市除了眼前会所的耀眼，将其它街灯和星斗比了下去，天幕被熏染成暖黄c灰c蓝c黑几块光影交汇的区域。 白亦看一下腕表，已经八点半了。 随着时间临近，她反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激动吗？ 兴奋吗？ 紧张吗？ 好像都有也都没有。 忽然一镇轻微的震动响起，是程莫的。 长久的的职业需要，这个行业操着心办案的，手机一般都没有铃音。 白亦也在那会偶然想到，调了静音。 声音很轻微，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程莫接起电话，只说了几句，就掐了。 他似乎只思考了一秒就朗朗开口问白亦：第一次任务，怕不怕？ 白亦不假思索：一点儿，但更怕拖大家后腿，她的语气四平八稳，并没有一丝露怯的意味。 程莫看着她，道：今晚不会轻松。 他说完拿起手机开始打字，大家都隐在微弱光线的车厢里，虽然只是一个陌生号码的举报，但对于他们却是危害国家和人民安全的线索，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一个恶作剧号码不管不顾，反正每天都有那么多骚扰或者恶意信息c电话。 可是，他们这群人却不能。 至少绝大部份都不能放之任之，因为这极简短的几句信息，也许正是维护国家法度，保证公民安全的重要线索。 更何况是程莫的队伍，即使对此事和神秘人的目的耿耿于怀，对今晚的行动的可靠性质疑，对人手和经验不够的下属的担心和对毒贩历来穷凶极恶的了解。 他还是用了自己的方式对这件事反应。 他并不是不知道轻重，好在他的小兵都不是他所不啻的那类警察。 此刻除了白亦盯着车窗外，宋思凡正埋头于监控屏幕，李方则正在擦拭自己的配枪。 他们三个的形容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刚入职不久的情景，他有些想笑，因为他们现在正在诠释一个词语：一丝不苟。 他侧过头避开投向脸上的灯光，隐入车厢稍暗的光线里，使他眼角眉梢隐约的笑意并没被另外三人看出。 他问白亦是江一正往这里赶来，提议更有经验的同事来执行任务，他看到白亦不慌不张的时候，觉得并没有必要。 谁说经验一定要是在工作里积累的？ 有些人，恐怕天生就不需要经验，比如说，他曾经遇到过那样一个人。 一个他至今都觉得捉摸不透又惋惜c不甘的人。 他在短信里拒绝了调换警力安排，只按照原计划让江一增援。 他不是不知道，今晚或许是恶作剧，不会发生什么事。 可如果有事，就不会是小事。 但他长久以来，早已对一切恶势力无所畏惧，必要的时候，他也会全力保护他们，就像保护他所保护的人民那样。 李方忽然想起似的，从外套内袋里掏了掏道：小亦儿，这个给你，保护好自己。 白亦见他递过来一个东西，伸手接到，是一把军刀。 白亦心头微暖，短短半天，车上的三个男人都在护着她，她是多好的运气，才能碰到这么好的同事，才能被这样保护。 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做一个更好的人，才能够回报万一。 宋思凡也开口，对的，小亦儿，你一会就呆在安全的地方，什么事有我们男人呢，如果碰到危险，你就只管跑。 他的笑容在黑夜里并不显而易见，但白亦却感觉到真切。他们知道她没有武器，碰到毒贩，有极大的劣势，所以才让她呆在安全的地方，甚至让她跑。 虽然身为警察的他们绝不会临阵脱逃，但他们还是希望她把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 让她内心如何不变的灼热，滚烫。 她接过来紧紧的握在手心，抱大家以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帮的上忙，如果不确定，她唯一想确定的就是，不让他们为她分心，全心全力投入行动，才可以万无一失。 李方开口：我想也是，你那么聪明，又对建筑设计有研究，这对你不难。白亦微笑致之。 忽然，一阵车流滚滚而来，擦过他们停车的位置，白亦看到最前面驾驶座上一个男人，灯光的阴影短暂的打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的模样。 一共四辆车，张扬的驶向会所门前入口，停在rpheus门口。 泊车小弟赶紧上前几步打开了车门。 视角被车子挡住，只能看到晃动的人影和女人娇嗲的声音远远传入耳膜。 却见第一辆车又掉头驶向马路，朝着长街的另一头疾驰远去。 宋思凡的监控视频上，会所门口一群男男女女，行为无状，但一看就只是纯粹泡吧的小男小女。 白亦看一眼时间，离既定时间还有不到两个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溪云初起 时空的一头，一辆黑色捷豹xf快速的划过如水的夜幕，天色渐渐变得模糊而暗淡。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城市里，光与影的变幻似乎与他擦肩而过，又似乎早已和他相映成辉，融为一体。 他在点烟器上点上一支烟，一只手夹着，搭在落下的车窗上。一直到整支烟都被风吹干净，他也没吸一口。 风涌入空荡荡的车厢，他的眼神凌厉而黑亮，像是能撕开黑夜。 白亦的眼神从会所门口收回，下意识注意了一眼程莫，发现他竟然盯着街道另一面的牛肉面馆一瞬不眨。 她随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发现他看的并不是面馆，而是隔壁的便利店，哪里亮着的灯光已经灭了，门口一个身影正在门锁上动作了几下。 然后穿过面馆门口的光影，从他们的车窗对面朝着黑夜里走去。 便利店关门了 白亦回望了一眼程莫，他眉头轻锁，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宋思凡布置的监控视频画面了，没有一丝可疑情况。 李方和宋思凡也注意到这一幕，后视镜里的世界，那店主的身影变的越来越小。 忽然，程莫一把扔掉手机的烟，手伸像车门打开，跳下车去冲向夜色下后视镜里的小黑点。 李方几乎是同时跳下车，尾随程莫划开如水夜华。 那个小黑点彼时正张牙舞爪的做出各种奇异的姿势，因为他的周围，几个身型各异的人正在围攻渐渐丧失换手能力的便利店主。 白亦下意识想跟上去，看架势，他们人数不少，队长他们不占优势，却被宋思凡一把拉住，他一个翻转下了车，一边跑一边对白亦扬一扬手。 白亦明白，会所这边必须留人。围攻的人虽然多，但远远看去，他们欺负人毫无章法，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时间还有，三个男人去显然能速战速决。 她把眼光从后视镜拉回监控视频中，电脑屏幕还是一片灰白。 她的眼光在后视镜和眼前游移，随着程莫几人的加入，后视镜里的打斗更激烈了。 她微微为他们捏一把劲，虽然预料他们并不会输。 突然，监控里会所后门被打开了，她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视频。 一手握着军刀，一手握住车门，心里同时算计后门只有一条通道到前门，走过来需要最少一分钟，途径侧门监控，在她的西南方，她下车冲过去最多需要三十秒，她推演着时间和距离。 会所前门外不断有红男绿女缓步进入，后门被一点点拉开，白亦渐渐积攒了力量，一个男人拉着什么东西，似乎重量较大，他吃力地将什么东西拖向门外，白亦眼睛都不敢眨。 力量已经蓄积到腿上，忽然发现那男子的动作和服装不对，紧接着一个白色透明的垃圾桶里面堆着果皮弃物，紧接着是另一个服务生。 白亦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原来是会所的服务生，他们将一桶垃圾推到角落，哪里已经堆积了一些垃圾，都是同样的垃圾桶并就放着，等着环卫工来收走。 两人穿着同样的服务生制服，又转身边走边说着什么进了后门。 行止上看上去只是不同的员工。 白亦看一眼后视镜，程莫一个回旋踢，将一个大个子扫倒在地 他又一个翻身爬起来。李方和宋思凡正将四处逃串窜的人制服。 一时间引起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 那个便利店老板似乎受了伤，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白亦心里在想，会不会暴露了，打草惊蛇。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能见死不救啊！她的眼光迅速在几处关键的地方切换。进入晚高峰，街上的车流也越来越密集了。 突然关着的便利店门口的人影让白亦心里一紧，那个人影像是瞬间出现在监控画面里，一身黑色装扮，戴着一顶鸭舌帽。 他左手提一只提包，右手正在熟练的开锁。 只见便利店的门三下两下被他打开，他一个闪身走进了便利店。 白亦几乎是下意识跟了上去。 一边跑一边用耳麦通知宋思凡三人。 那男人一闪身就进了便利店大门的黑暗里，白亦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男人并不是普通的人。 虽然只远远几眼，她却能分辨出他身上所有的细节和唳气，是罔顾法度和他人利益的犯罪分子无疑。 即使在黑暗里也用帽子遮住自己的面容，不让自己暴露在这个世界里。 她自然而然放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便利店门口，却发现琐并没有破坏的痕迹，是被钥匙打开了。 她用力一推，门却轻易被打开了。 白亦竖起耳朵听了片刻，里面黑洞洞空落落，没有声响，她不紧张是骗人的。 但是勇气还是占了上风，她握了握手里的军刀，矮下身子，一个翻滚到了墙边的一个货架旁。 很快，双眼就适应了黑暗，便利店里充斥着各种货品混合的味道，本就狭小的空间被货架拉成一条条蔽遮的过道，她蹑手蹑脚的在几个错乱的货架间穿行，很快就将整个便利店都搜了个遍。 里面除了堆放物品的货架意外，再无其他。 刚刚进来的人也凭空消失了。 白亦明白，那个人一定是离开了这里，因为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躲猫猫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是从哪里离开的呢，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他不可能遁地了。 白亦在黑暗里转了一个圈，靠最后的货架上满满的摆着各种饮料，她扫一眼各种各样c高低不一的瓶子，心里瞬时有了眉目。 那些瓶子里的液体，似乎刚刚从震动回复平静，还隐约有液体轻微荡涤的痕迹。 白亦用手在一侧用力一推，一条斜角通道伴随着浅浅的灯光，点亮了她脚下的路。 原来这货架是一个转轴门，他被突如其来的光亮照的眨了下眼睛。 抬脚继续向前跟了上去。 眼前是一道稍微悠长的走廊，装饰着和会所同样风格的搭配，地上铺了一层软软的地毯，踩上去有特别不真实的地毯。 白亦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低声将自己的情况报告给队里。 两个男人的声音回应她，她听出是程莫和宋思凡。 程莫的声音率先传来，保持微型摄像机在打开状态，我们正赶来支援 她摸了摸领口的小小圆盘，并没有按压着说任何话。 白亦一把推开尽头的门，耳中的声音瞬时被淹没成一道不清晰的声线。 眼前是夜场的舞池。音浪滚滚袭来，洪流撞击耳膜，眼前人影耸动，像是一场放肆的仪式，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搅动着夜晚，张扬而放肆地追逐自己此刻的灵魂。 白亦无暇他顾，眼光在人群中快速搜索，那个高个子男人正绕过舞池中央，在她的对角快速像一角闪身，她沿着对面的通道不动声色靠近。 夜色中，那辆黑色捷豹沿路返回，一个漂亮的刹车和方向盘的精准配合，车子停在会所门口，他将钥匙扔给泊车小弟，迈着颀长的脚步，走进夜晚璀璨的灯影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山雨欲来 白亦盯着前方的黑影，脚下一刻也不松懈。 喧嚣声聊聊被甩在身后，那个黑影走到七弯八绕得走廊尽头，再爬上一层楼梯，转过弯，又走到尽头，对着墙壁说了句什么，然后一个侧身消失了。 白亦跟上去，她明白那走廊尽头有别的通道。 突然，对面一个黑色人影迎面走来。 白亦心里一紧，故作镇定的缓缓前行。 原来是会所的员工，长相甜美的女生，穿一身黑白套裙，看到白亦迎面过来，脸上立刻露出职业微笑。 白亦心里慌张没有，脸上八风不动，目不斜视的准备和她擦身而过。 那知那服务生看到她却十分高兴的样子，开口就叫了句柠檬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话已收声，脸上还洋溢着笑意。 柠檬，显然是一个人的名字，她是谁。和自己很像吗？ 白亦怔愣片刻，看到她的胸牌上的名字一一薇薇，她立马摆出一副得宜的表情，冲她笑笑算是回应。 对方显然注意到她看了她的胸牌，也看懂了她的笑容，点点头离开了。 白亦稍微松一口气，不露痕迹的快速向尽头走去。 眼前一道黑色大门，她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不动声色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随着们缓缓推开，那个一直跟着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正与她面面相对。 白亦虽然心里做了准备，可还是被他的样子下了一跳。 她下意识就在心间蹦出来一个词一一瘾君子。 只见那个黑子男人依然戴着帽子，两只眼像被污染的河水，眼白和眼瞳纵横交错，显得毫无生机。 整个身体呈现出死灰般的肃杀之气，使他瘦高的身影罩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朦胧森气。 白亦余光扫到他的脖子，心里还是有轻微波动。这个人脖子上布着密密麻麻的针孔一一不是普通的瘾君子。 她瞬息调整自己，脸上挂上标准的笑容，笑生，我找薇薇，她不在这里吗？ 她随着话音，目光自然而然的在房间里搜索了一圈，然后适时的落在男人的脸上。 这房间装修极为高调讲究，足够大的空间，一半摆着办公桌，桌子一角摆着一小盆盆栽，和普通的办公用品。 另一边是会客区，会客区的一圈皮沙发，围着一张巨大的茶几，上面摆了一盆长得特别茂密的植物，长圆条的枝叶繁茂的覆盖着整个花盆，和办公桌上是一个品种。 白亦隐约觉得这植物十分眼熟，却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中间的过道还通像一扇棕黑色的门。门把手在并不亮暖的灯光里，泛出一小块光区。 外间只有他一个人，他站在沙发边，正透过青灰色的空气面无表情的看她。 旁边的沙发上摆着他提的提包，此刻拉链已经拉开了，但是角度位置，她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只感觉那重量不轻，将咖色的皮沙发压下去一块区域。 那男人似乎并没有怀疑她，看了她一眼，用极轻柔的语气道，走了。白亦想他居然真的认识微微？ 或许能到这里来的服务生并不普通，这一路跟过来，她判断，能使用这个区域的人，应该是会所的高层。 难道这个男人是会所的重要人物？ 她正在思量有什么合适的借口靠近他，看看包里究竟有什么，那男人又继续说话了：把桌子收拾收拾。他看着她徐徐开口，白亦判断了一秒，他以为她也是服务生吧。 一边走过去一边开口：好的，先生。刚走出两步，那人又继续道，把门关上。白亦佯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可在一眼看清桌面，她的心理立刻变了。桌子上两包白色粉末，随着她靠近，从花盆的后面缓缓落入她的眼帘。看上去，足够数个月港城涉毒份子吸食，这些如果流通到市场上，不知道又有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白亦越来越靠近桌子，桌子上却并没有需要收拾干净的东西，整个茶几上明显被打扫过，一尘不染，只放了两瓶未开的水。 她心里道，糟了。下意识就去摸裤子口袋里的军刀。脚上已经加快速度助跑，准备先一脚踢像那个男人，先下手治住他。她一脚飞过去，却没料到那男人早有准备，身手也并不像他看上去那般孱弱，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反手一拧，一股巨大的旋转力量，将她的身体转了一个个儿。白亦心里大吃一惊，遇到行家里手了。她挣扎着反手将军刀向后刺了出去。却没遇到任何阻力，然后身体重重的摔到地面，地毯下的地板发出一身清晰的闷哼。 白亦吃痛，只觉得浑身的神经被痛觉袭击了，内脏器官在胸腔里狠狠一震。 紧接着一双手抓住她的胳膊，一个身体的的重量落在她的双腿上，像铁钳一般的手，生硬的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压在她的背上。 她只觉得两只胳膊快要断了，又慌又急，挣扎着想要摆脱桎梏。 可身体力量悬殊太明显，她越是用力反抗，对方更加粗暴。 她只能轻微的扭动几下，竟然被死死的致住。 她趴在地上，一边脸颊贴着地板，几乎能闻到地毯上灰尘的气味。她的脸因为挣扎，被挫划的辣辣的刺疼。 她有一瞬间的害怕。耳朵里有宋思凡轻微紧张的声音，白亦，停下来等着我们。 她片刻回过神，放松了身体的力量，对方却不失警惕，一把将她耳中的设备拽了出来。 带的她耳朵生疼，像一并被撕了下来。 她一侧面朝他，被他发现了带着设备。 她咬了咬牙，倒吸一口气。 对方许是因为她放松了全身的力量，也将他的一条腿松开，紧接着听到一声踩踏地面的声音，一个东西被踩碎了，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白亦知道，那是她的耳麦。 她知道，就是这个时候。猛的蓄起全身力量，她感觉自己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然后用力屈起一条腿，脚蹬向地面，一边肩膀借力。 然后她像鱼一样快速像一边滑去。 白亦只觉得身上几处皮肤像是鳞片被撕了下来一般，然后禁锢的力量消失。 她不着急爬起来，只继续用脚像一边借力，先要完全摆脱他。 可对方也并不好对付，死死的撰住她一直胳膊不松手，在拉下去肩膀要脱臼。 白亦蹬一脚地面，一个蜷身回踢，脚背在一处柔软的位置受力，他甚至能感受对方皮肤的滚烫，折腾了这一趟，两人都全力戒备，身体时刻蓄积着力量，白亦已出了一身汗，而对方显然没有她狼狈。 但皮肤温度的升高了。那是他的劲窝。 她得手了，可是介于角度c位置，力道却没能让对方败退。 电光火石之间，对方的一只手已抓住她的腿，白亦全力挣脱。 一只脚已经蹬像她的腹部。 紧接着一股大力，传向她的一左一右两只手脚。 她像一张弓一样，以对方的腿为轴，迅速的像中间折叠，没被抓住的腿被另一侧压在下面挡住，她使劲踢出去，始终被阻拦。 手臂长度不够，她像一只蚂蚱一样，被蛛丝缠住，徒劳的挣扎却不能摆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故人何在 白亦的脸被憋成了番茄色，两人浊重的喘息声交织在空旷的房间里。 门口似乎有风吹来，两人视线一高一低相连。 对方还是一脸严肃，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亦开口道：放开。伴随着她的身音响起，对方的眼神却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某处。 白亦知道，有人进来了。她用力的斜眼看过去，却是一个女人，穿一件黑色紧身衣，看不见下半身。 那人影向前一步，倒映入她的眼帘，正是刚刚出去的服务生薇薇。 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完整，她才发现她已经换了刚刚的装扮。 此刻她一身紧身衣裤，脸上的妆容和表情，将她初见留给白亦的印象一扫而光。 眼前的女人目光灼灼，眼睛快速的在空气中搜索着什么。像是猎食的秃鹫，带着几分觊觎的凶光。 白亦只觉得脸上扫来一阵风，然后全身的力道都松开了去。 薇薇的身影快速的从她身体上跨过，朝着沙发那头而去。紧接着那个男人站起身跟了上去，似乎要拦住她。 瞬时间两人顾不得地上的她，交起了手。 白亦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手腕一用力，才知道似乎全部断掉了。 她快速活动一下，看着眼前交手的男女。 那薇薇竟然身手了得，刚刚和男人缠斗时，她已用尽全力都不能摆脱对方的禁锢。 可此刻两人拳打脚踢，你来我往，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 只是薇微招招出手狠唳不留余地，甚至比男人还霸道凶残。使得那男人丝毫不能警惕。 白亦正在思量该如何应对才能制住两人，要保证现场的证据不被破坏，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否则如此大量的毒品，任何毒贩都会奋起反抗，消灭罪证。 她想要要维护正义，消灭坏人。 可是保护自身安全也是第一必要的。 只见两人都在争抢沙发上男人提进来的那只包，和茶几上的两包白色粉末。 男人挡在沙发和茶几间，一手抓住包的一边。微微也毫不退让，抓着包的另一边，两人争执不下，可沙发和茶几挡住了他们大的动作。 你来我往之间，拉链打开的包，一踏一踏，整齐的现金抖落了出来。 白亦这才知道，他们在抢夺的是什么。 那不小的包里慢慢一整袋都是钱，全部是美金。 白亦眼见男人渐渐占了上风，毕竟男女体能天性不同，狭小的近距离，无法打斗，男人的力量更强大。薇薇意识到不敌，立刻松了手，那男人在惯性下，向后踉跄的几步。 说时迟，那时快。等他站定，薇薇不知从哪里拔出一只小巧的手枪，上面还安着长长的消音器。 只见她几个利落的手起手落，上膛，拉保险，手指已经贴上板机。白亦心知不好，斥责出声：住手！警察，把枪放下！她抓起茶几上的一瓶水，朝她扔了过去。只听一声沉闷的枪响，那男人和扔出去的水几乎同时跌落下去。 白亦一脚踹了出去，薇薇的手臂受力，枪没握住，朝着窗台飞了出去。 薇薇转头瞪着白亦，目露凶光：既然是警察，就更不能让你活着了！ 白亦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她扎稳脚下步伐，抬起双手，作出接招的姿势。 但薇薇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冲了上来，招招式式极狠极准。 白亦左躲右闪，凭着警校学习的那些，毫无实战经验，立马落了下风。 正吃力躲避不被击中要害之际。一声暴烈的枪响，像是穿透了耳膜，白亦觉得眼皮一跳，眼见薇薇挥向自己的拳头软了下去，然后身体踉跄几步，倒在她面前。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虚空，眼中恨意浓浓。 血从她嘴角涌出来，她胸腔剧烈的抽搐着，想咳嗽又咳不出来，身体像一只被剥了皮的软体动物。 衣服和身下的地毯渐渐被濡湿，变成血红色。 白亦赶紧蹲身按住她的伤口，血穿过她的指缝悄悄溜出来，她掌间一片滑腻。 很快，薇薇的身体就一动不动的停止了抽搐。 白亦猛然记起倒地的男人，转头望过去，内心惊骇不已。那男人也已经倒在地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窗台边，飞出去的枪此刻正握在他手上，消音器已经和枪身分离，掉在一边。 他刚刚用它打穿了薇薇的胸口。 而薇薇刚刚用它打破了他的头骨。 那男人此刻斜靠在墙边，一边脑骨已经没了。血在他的四周蔓延，边缘处已经开始凝固。画成一张诡异的图案。 白亦只觉得毛骨悚然，内心极大的震荡。她甚至有些瑟瑟发抖，第一次看到死人，并且是两个人，几乎同时死在她面前。她看着眼前两句破财的身体，死状惨烈不堪，此刻正死气沉沉的缄默着，笼罩着死亡之势。 白亦觉得空气压抑到极点，四周充斥着压抑的血腥味儿。 她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不知是打斗时出的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流的汗。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白亦被吓的一个机灵。 她下意识从薇薇的胸口，惊慌的抽回手，转头看到开着的门里走进来一个男人。 白亦此刻心有余悸，但看到他时，内心却瞬息变得清醒。 心跳慢慢平复了一点点。身体不再不受控制的颤抖，只遗留下自己能听到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那男人踱步般走进来，边走边用眼光将房间里的一切打听了个遍。 此时此刻很明显。两死一伤，地上散落着一叠叠崭新的钞票。 有些还染了血，灰色的钞票在血迹的对比下黯然失色。 他似乎用眼神做了判断。 目光沉沉浮浮的交织在怪异的空气里。 白亦有片刻失神。 这个男人，就是刚刚在街上碰到光影中一闪而过的男人，他开着捷豹车，虽然脸被阴影挡住，可白亦还是认出了他。 是他，她怎么可能忘了他。 他就是四年前，教她识方位，给她指教导处的男孩。 只是四年过去，他似乎又不是他。 甚至根本不是他。眼前的男人身形想一颗夜空下的树，眼神却让她觉得寒冷又遥远。 像是冬天北极海洋里的冰川。 又像寒夜里被风逗弄的广袤沙漠。 眼光锐利却又像是不毛之地，看不到一丝一毫涟漪。 白亦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似乎看着他的眼睛被吸进了黑洞。 她瞬间失了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烟水茫茫 白亦怔愣着像是傻了般在地上坐了片刻，那男人已经走进她身边。 她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 他不偏不倚倚，与她对视着。 似乎在等她开口。 可白亦还是在轻轻喘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即使她在心无畏惧，也无法抗拒死亡瞬间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震动。 她只能靠时间来调整呼吸，慢慢控制住自己的状态。 她才清晰的发现，四年后，他更加风姿卓绝了，身材比年少遇到他时，更有线条鲜明之感。 一身黑色长裤，黑色衬衣。让他显得格外醒目而大气。他就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已经刻画入微。 似乎将一切藏于心底，又拒之千里之外。 那眼神看不清，分不明。 似乎有了然，猜疑，淡漠，拒绝，不屑，厌恶，甚至有一丝遗憾。 那情绪掩人耳目的在他眼底翻滚，白亦看不清也看不透，猜测之际，猛然醒悟，他只是在思考。 那模样让她陡然一紧，他如此轻松打开门，进入这里，想必不是局外之人，他有钥匙，难道是这里的主人 心里警惕顿生，更多的却是遗憾和难过，或者说不甘吗？ 是的，的确还有不甘。 遗憾的是他好像对她并没有印象。 难过的是，他竟然出现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地。 再相遇了，这故事的结局却写不下彼此。 不甘的是，他既然不记得她。 那他为什么不好好的，是一个平凡又独特的人，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而是出现在这里，和这个世界的阴暗角落，边缘人群瓜瓜葛葛，不清不白。为什么？ 她甚至不愿意多想，害怕眼前的他，真的变成她担心发生的那样。 白亦心里一时五味杂成，这么多年的守望，时间在今夜无眠，将他们的际遇打开，却无法爆发。 白亦明显看出他对她的戒备。 而自己也正怀疑着眼前的男人。 忽然，他伸出手，到她面前。 想扶她起来。白亦黑色眼镜眨了眨，将手鬼使神差的递入他手心。 他掌心的温度瞬间穿过她四肢百骸。 她像是被瞬间救赎，身体停止了颤动，有了力气站立起来。 她借着他的力，站在他的对面，他只高出她一个头。 可白亦对上他的视线，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几万个光年。 她清楚的知道，也在学校里听到老师无数次分析过某一种眼光，那是罪犯的眼光。 而他此刻眼睛里，就有一丝这样的眼光。 白亦立时突兀的抽回了手，她用力有些过猛。 身体刚刚从死亡的气氛里回缓，瞬间手里，僵硬的先后狼狈的退了几步，腰撞倒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疼的她眼睛里热热的。 对面的男人依然不动声色，只用他一潭幽深湖水般的眼睛狠狠的扫视她。 他看清地上的薇薇时，眼睛才又有了变化，几步前去半蹲下身，两只手指背贴上她白皙的脖劲，片刻又收回手。 他探手的同时，眼光已经在观察躺在窗台下的男人，那形状显然断气有一会了。 他眼光停在他手里的枪。缓步走了过去。 白亦看清他的目的，立刻出声制止，此时不分立场，这房间唯一的有力武器，不能交到他手上。 瞬息之间，白亦已经捡起刚刚交手时，掉落在地上的军刀，朝着他刺了过去。 他似乎已尽握枪在手，却动了动手般，将枪扔回地上。他背对着她，白亦看不清他刚刚瞬间的动作，手中的刀已经出招，此时已经收不回来。 电光火石间，那男人已经转过身，一个利落的闪躲，堪堪躲过她的攻势，白亦被脚下的地毯一顿，不知道今晚是不是有些被吓到了，手脚都不那么灵活了。 身体向前倾斜，眼见额头就要撞向桌子角。 一只手从她胸口托住了她。 将她扶正找到了平衡。 白亦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这样直挺挺的撞上茶几角，恐怕自己死生堪忧。 看来死神刚刚收割完，还没有离开。 她心又加速跳动了，统统声像是响在她耳边。 她心中万幸那男人扶了她一把。 可下一秒，她就尴尬的发现他的手正严丝合缝的握着她的一只胸。 脸瞬间变成了一颗成熟透的水果。她似乎能感觉得到，他手的温度，隔着夏天薄薄的胸衣和衬衣传递给她。 她又羞又恼又尴尬，抬手打开他，另一只手下意识一个耳光扇到他脸上。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皮肉撞击声，白亦更加尴尬了，讪讪的将停顿在半空中半秒的手收了回来。 那男人被打的脸上红了一片，眼神却毫无波澜。 眼睛都没眨一下。 白亦忽然心里发虚的垂下眼帘。挺了挺肩膀，故作镇定的，按耐下心中的不适感，勉强靠近死去的男人，捡起地上的手枪，装进自己牛仔裤口袋。 她转过身，看到男人嘴角似乎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白亦折身靠近他走去，边走边道：警察，请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男人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却还是毫无波澜，看不清方向。 片刻后回答：哦？他一句哦，不清不楚，紧接着，他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只烟，一手捉住点燃，却并不抽，只放到桌上的烟灰缸檐上，青灰色的烟雾慢慢蔓延开来。 他依然不做声响。白亦判断不出任何信息。 只能上前去，准备先控制住他，然后找到在打斗中丢失的手机，联系上队长他们。 她一步步靠近他，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的落入她的眼睛。 白亦不禁内心阑珊。 早知再见是这里，何如天涯不重逢。 她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平静，只觉得心里像是少了点什么，有似乎多了些什么。 让她变得有点不是自己。不待她贴近，那男人忽然出手，速度又快又精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入她怀里。 白亦躲闪不及，哪知他发力如此之快。她狠狠的撞进他胸膛。 下一秒双手就被制住。 紧接着一道力量将她一带，上半身趴摔到办公桌上。 男人已躲到她身后，双手制住她的双手，身体紧紧抵住她的屁股。一条腿顶住她的膝窝。白亦瞬间像是被引爆了炸药一样，觉得屈辱又不堪。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姿势，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 简直是可恶至极。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反抗，所有的力量都在叫嚣着，要将这个男人打倒在狠狠踢几脚。才解恨万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细嗅微阳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越是用力，他越是贴她越紧，而她此刻不安分的扭动，更是楚楚可怜的撩人。 男人是上天赐予的神秘的雄性动物，征服欲是他们的天性。 此刻白亦趴在桌子上，鬓发蓬松凌乱，引人遐想。 衬衣早已经高高地被桌沿卷起，露出纤细的腰肢两侧的腰窝，正中间脊椎骨一串凸起，像是一串串起的珠子。 男人的眼神被吸引片刻，却耐不住身下女人不安分的扭动。 他欲罢不能，只能狠狠用力，他甚至觉得灰败许久的心潮，竟然隐约有些开始悸动。 而身体居然本能般的被她带上一条原始自然的道路。他居然有了反应。该死！ 白亦很快也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心中更是气恼不堪。 连呼吸都更加粗重了。她用力也摆不脱他，脱口就骂：混蛋！你要干嘛？放开！ 男人却并不回答，只隐约停顿了一刻，手上更利索的将什么东西缠上她的手腕，白亦触觉顿时不妙，是扎线带。 下一秒双手手腕便被一条狭窄勒紧，像是陷入进了皮肉。白亦知道这种扎线带越挣越紧，塑料材质，她的力气根本挣不断。她更加用力的扭动。门口却忽然有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响哥，那些话没说完，看到他们此刻的样子，立刻退了出去，边腿边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响哥。 他显然误会了他们此刻的行为。 白亦气的浑身颤抖，脱口而出：王八蛋，放开我。可是声音被淹没在关门声中，门口那个人已经退出去，还帮忙关上了门，白亦本以为来人可以打断他们，起码让她不那么一直承受屈辱，可是他竟然没看见地上还有两具尸体似的，竟然扭头就走。 白亦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不会遇到什么好人好事，可怎么也不曾料到，会遇到多年前邂逅的他，最无法忍受的是他变了，还如此这般对她。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还在不停的挣扎，哪知道男人忽然抬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力道不急不缓，不重不轻。 白亦彻底懵了般，像是被吓坏了，停止了动作。 男人倒在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绑好她的手，抬起她的双腿，往前一推，她身体沿着光滑的桌面，向前出去好大一截。身体全部趴在了桌子上，她停止了挣扎。像是被刚才拿一下打傻了。门外离开的人，内心抓狂，响哥今天是怎么了，这个时候，那种环境，竟然还有这兴致 她被绑住了双手双脚，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身后的男人离开了她的身体，她负气般，用力的滚下桌子，谁知道办公椅的腿儿那么宽，她迅速的掉到地毯上，疼痛感觉不到，却被卡在桌子和椅子之间，动也动不了，这回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一次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两头刚好卡住她的肩膀和大腿。 她无力的趴在地上。眼前男人的皮鞋一尘不染，泛着淡淡的光，却抬都没抬。白亦灰败的闭上了眼，忍了很久，最终，眼泪还是从眼角无声的流了下来。 须臾，白亦听到房间里的响动，她的眼睛难受极了，倒趴着使得身体里的血像是都涌向了头部，眼泪在脸上胡乱流淌，没办法擦拭，皮肤变得又干又痒。 她逼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男人正将地上的钞票捡起来，装进提包，直到皮包又恢复原状，又听到拉链拉动的声音。白亦心里有数，他必定已经走远了，他在破坏现场，他已不是初遇时的那个少年，那个温心指路，保护她的美好少年。 她内心凄惶难言，逼迫自己睁开眼睛，去记录整个过程和真相。 眼前的人立刻填满自己的视线，却只能看到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已经开始整理茶几上的白粉。白亦再也忍受不了，开口斥责：混蛋，停下来，不许动！你现在配合警方，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你听到没，你这个混蛋，坏人，坏蛋 白亦像是心中留有最后一丝幻想和希望般，希望什么呢？希望他真的没有走向那个边缘，这一切也不能完全说明他真的已经踏进去，也许尽头只是个巧合。她骂人的话出口，却始终说不出更狠更难听的话来。可是他拿钥匙进来了，有人叫他响哥，他正在破坏现场，还，还打了她 白亦眼中更加模糊了，他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像是她根本不在这里。白亦更显无力，心里却也更加不安，因为他已经将白粉也放入提包，很快他按下办公桌上，电话的一个按键，说了句进来。 很快，似乎是刚刚那个男人过来，只在门口，等着他的人将提包交给他，说了句处理了。然后是一声关门声。 白亦因为距离和角度，看不清两人的全部过程。她听到脚步声又走了回来，开口语气不善：你是谁？到底要怎么？快放开我，我是警察。她此刻收到太多打击，今天的一切不能片刻被消化。本想表达的话，说出来却有些中气不足，显得她渺小又自不量力。 那男人竟然真的走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像一件物品一样，又仍在办公桌上。白亦又一次被他接触身体，她难过恍惚间，似乎闻到他身上几缕好闻的味道，却丝毫不减她对他的抵触。他似乎真的想要解开她，手已经在寻找扎线带的两端，嘴里溢出极轻的一句，声音婉转悠扬，一字不差的落入白亦耳朵：警察？那我应该好好对你了？ 温度没有，讽刺不少。 一句话，听上去像是疑问句，有似乎是陈述句，白亦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希望他赶快放了她。 不料耳旁的电话适时的响起，他被打断，移动两步，并不避讳的按下一个按键，扬声器传出声音：响哥，北边的老太爷来了。他的声音略显急迫，很快被眼前的人按下按键掐断。 他看了一眼她，她眼神冰冷倔强。 忽然，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靠了上来，白亦心提到嗓子眼。 开始挣扎起来，并一边斥责，你要干什么，袭警会重判 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继续，只觉得自己散乱的马尾被他抓住，白亦心里害怕是有的，基于人类对被伤害时的本能反应，她激烈的反抗起来，挣扎中剪刀一端已经没入她的皮肉，她似乎已经对疼痛屏蔽。 眼睛黑了一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静观烦暑 对方却沉声道：不想死就乖乖配合。 白亦哪里肯听他的话，继续徒劳的坚持着。 下一秒，就听到咔嚓的一声，从她的后脖颈传到耳中。 一瞬间作用在马尾上的外力消失了，白亦的头用力的磕像桌面，咚的一声，撞的她额头火辣辣的疼。 然后就是她细碎微微刺痒的头发贴到她的脖子上。 她猛的醒转，她的头发被剪了。 他剪了她的长发 她有些许的震惊，心里的情绪却说不清，道不明。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她以为他要伤害她，可仅仅剪了她的头发，这算不算是伤害她？ 白亦愣在原地半秒，然后头顶继续传来他淡然又蛊惑人心的声音：不要说话，不要试图反抗逃走，更不要说你是警察，否则我不会管你。 说话间男人已经利索的把她身上的束缚全部打开。 她瞬间恢复了自由，却是第一时间爬起来一拳打了上去，只是到半路就被他制住。 他捏紧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推倒，她又一次倒下到办公桌，只是这回是仰躺着。 桌子高高的托起她，她这才发现，他近在眼前。 俊朗的面容正端正的罩在她头顶，像一个邪恶的神祈。 她想反抗，可看到他眼神里摄人心魄的警告，四肢忽然像是被抽了真空，再也没了力气挣扎。 下一秒就听到门口传来中气十足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老一中年两个男人进来。 房间门口可以将整个内部情况尽收眼底。 几个男人看到白亦在桌子上，响哥正站在她身边。 从那个角度望过来，想是十分暧昧放荡。 那老者只看了一眼像是根本不在乎他们此刻荒诞的行状。 倒是小年轻和中年男人看着他两，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那中年男子一副玩味儿十足的表情，像是在研判他们之间，在这奇怪的环境里发生的事情。 小年轻也是羞赧又好奇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点高兴。 那老人已经不耐烦，想进来寻找什么似的，左顾右望，就要发作的感觉。 白亦虽然躺着，可上身悬空，整个肌肉使着劲儿，打斗时衣衫早已凌乱，此刻脸也已经泛红，像是害羞的神情不得不让人遐想c误会。 她一个翻身站在桌子边，警惕的看着门口的人。 很明显，后来的一老一中年腰间鼓鼓的一小块，都带着枪。 被称作响哥的却开口道：去里面，他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咖啡色门，对白亦说道。 白亦不理会，她怎么可能再听他的话。 他见她没动静，不在理他。 只挺立在她身前，对着门口行注目礼。 迎面近来一个男人，带着一份快乐的笑意道：响哥，老爷子他们到了。 男人依然没有反应，只注目着前方，并没有寻常迎接长辈的举动。 白亦站在他身后，盯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卷发，有些奇怪，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 她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不时抓抓自己人发梢。 显然来人误解了他们的关系，只把她当成被叫做响哥的某某了吧。 不过也许能进到这里来，被误会也不尽然是不合理。 被称为老爷子的男人，大腹便便，一脸横肉。 走起路像是企鹅一样摇摇摆摆。 进来后四处张望，但并不关心其他，看清地上躺着的尸体，径自朝死去的男人走去。 那肥胖的身体缓缓蹲下身去，伸手将男人破裂掉在外面的脑组织塞回脑腔。 塞了几回，却阻止不了它又流了出来。 他再塞回去，不得不用手堵住。 他的侧面对着白亦，只见他一张凶恶的肥脸，泪流纵横。 他似乎很悲伤，却没有发出哭声。 只小声的念白，似乎在说，你这么弄成这个样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那中年男人跟着老人走进来，他见老人悲伤，开口安慰了几句节哀。 哪知那老爷子暴怒的回答：节你妈！还能节吗？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他嘴里骂骂咧咧，念念有词，堵住弹洞的手，已经被染的暗红。 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那中年男人吃了瘪，转身面色不善对着响哥先开了口。道：响爷，事出在你这里，你得给个说法。 白亦听到响爷两个字，一副不着调的称谓，心知这响哥也不是什么好货。 不免戒备心更甚。 下意识就伸手抓裤子口袋的枪。 响哥徐徐开口，语气平淡无波，丝毫没有情绪：八哥抬举我了，还是叫我阿响的好。 八哥眼底翻出一丝不屑：不敢，你如今眼里那还有我们。 事情已经出了，老爷子都惊动了。 风衣可是老爷子的心头好，这么些年都是他照顾老爷子，是要被老爷子当作我们北区的接班人的。 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们如何在道上混，怎么给手下兄弟一个交代。 白亦才知道死了的男人名字叫做风衣，这名字真奇怪。 响哥面不改色，眼神却看向老爷子：叔公，出了这样的事，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你请节哀，身体要紧。 那老人这时才站起身来，脸上已没了泪痕，只眼睛还有些轻微的红，更显得格外凶狠。 那弹洞口的血迹再也没流出来，因为已经凝固了。 他肥胖的身体此时显得分外灵活，几步过来就要抬手教训响哥。 那知响哥不偏不倚，只站在那里。 旁边那小年轻却迅速挡在他们之间，他显然是响哥这边的人，嬉皮笑脸地递上一块毛巾：叔公，你先擦擦手，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那老者拿过毛巾一把扔在脚下。 开口就是哭声：碎响，你倒是说说，我和风仔有没有亏待过你，你摸着良心说，你能有今天，风仔出生入死帮了你多少回。 如今，他忽然语气变得沉痛，可如今，风仔走就走了，还这幅鬼样子，走在你的地界上。 你倒是说说，怎么人就没了？货呢？钱呢？ 他一连串的发问，白亦才听明白，悲叹人没了是一方面，更咄咄逼人的是钱和货。 她内心猜测，他们的对话，似乎他能有今天，是靠着他们。 那叫做响哥的会不会乖乖把货交出来呢。 而那两个人不知道是悲痛风衣死了多一点，还是费心要拿到钱和货多一点。 亦或是这一切，都是响哥安排的，那个薇薇究竟是谁，莫非是响哥的人，为了独吞钱和毒品。 他究竟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无妄之灾 响哥脸上八风不动，开口却多了几分情分：叔公和风哥的恩情，我哪里敢忘。 这件事我也正在调查，等有了结果，一定登门拜罪。 老人立刻接话：人没在你的地界，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究竟是谁干的。 那老人眼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过去，看向白亦时没做任何停留。 像是认为她没有杀人的本事。 响哥开口：听下面的说，警察来了。 白亦心里一动，他说不让她暴露身份，他自己却提出来，不会让她当代罪羊吧。 她看向他的后脑勺，手一直放在裤兜上。 响哥：这个女人就是凶手，可是也被风哥打死了，也算是风哥为自己报仇了。 白亦听到他说警察，心里格外忐忑，为什么队长他们这么久都没来支援她，他们怎么样了。 下一句，白亦就惊的一生冷汗。 胖老人不善的开口：你不要糊弄我，拿警察来给我搪塞。 这女人哪里他妈的是条子！ 他一边说一边还踢了一脚地上薇薇，那尸体轻微的一晃又恢复原状。 我能进来这里，就不是随便来的。 外面的条子都被我解决掉了。 他似乎觉得响哥的话丝毫不可信，语气变得更加不善。 白亦听了却如五雷轰顶，什么意思，什么解决掉了？ 她不经意变了脸色，身体晃了一晃。 抬手就要拔枪把话问清楚。 响哥却眼疾手快，握住她胳膊斥责：太不懂事了，男人说话，女人凑什么热闹，给我滚！ 他语气冰冷，白亦知道他在提醒她，看这情形，也许他只是缓兵之计，他和他们不一定是一伙的，她若有所思，却又不笃定。 毕竟他曾经那般美好，如今短暂重逢，分不清他的立场是好是坏，那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依然和她一样呢。 她咬了咬嘴唇，吃力的整理了表情。 她不愿意错过有用的细节。 虽然她现在的力量，不能够和他们正面抗衡，一举拿下他们治罪。 但她想呆在这里，听听他们究竟说些什么。 响哥见她半天没动，不好意思的对胖老人说：不好意思，服务生不懂规矩。 白亦只得装作胆小害怕的样子，往门口慢慢走去。 胖老头的心思完全没在她身上。 倒是他身后的八哥看了白亦一眼，忽然出声：站着，给我们老爷子沏茶。 白亦身体一顿，她怀疑，叫八哥的人想必是没搞清楚她和响哥的关系，留她在这里，定是别有用意。 她一时搞不清楚他们说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他们说的是假的，出去报警没有意义，她就是警察啊。 而且行动前，队长和局里同事通过气。 他们赶来支援只是早晚的事情。 那么留在这里，队长他们会不会很快就找到她了。 她镇定的转身，怀着一丝希望，去到办公桌后面的饮水机泡茶。 胖老头继续开口道：你手里的人像是跟你一样，规矩得好好学学呢！ 这话一出，白亦明显觉得空气冷了几度。 响哥身侧的年轻人身形挺了挺，一副准备随时出手的样子。 一时氛围变得诡异四伏。 看来这几个人，各怀鬼胎，并不对盘。 响哥适时的打破了沉闷：老爷子那里的话，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就算有不周全的地方，你老人家不也得继续教导我，提携我不是！ 胖老头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你这么说，我还念你是从前的小九儿。 一是今天这场，我不管是谁的路子，人要有交代，货要拿回来。 白亦明白他所指。 风衣虽然不是因她而死，可和她脱不了干系，响哥如果把她交出去，算是一了百了了落个清静。 她此刻五心不定，七上八下的。 一边在盘算自己可能要面对的状况，一边又担心队长和李方他们。 很快，她泡好了两杯茶，缓缓端上去，放在茶几上面后又退回角落。 响哥身边的年轻人很是机灵，借着机会开口：叔公和八哥请坐下来喝杯茶，一家人有事慢慢商量。 那老人乜斜他一眼：如今的小辈都这般模样，难怪生意越做越做不下去。 真是时代害死人哟！ 死了人的事都可以喝着茶商量啰。 他一番话带着无奈和心酸的意味，在站的人都不为所感，依然各怀揣心思。 被他言语敲打的年轻人也不以为意，脸上没有丝毫恼怒情绪。 八哥抬眼扫一眼小年轻，又对响哥说：圈子就别绕了，货和钱呢？ 老太爷似乎不太满，他如此直奔钱财，丝毫不顾刚刚因为这钱和货死去的人。 他面带愠色，却并没开口。 响哥和小年轻明显注意到两人之间瞬间气氛的变化。 响哥郎朗开口：老爷子有情有义，我们做小辈的，哪敢不知好歹，私了你的钱和货。 白亦心里嗤之以鼻，明明就是你私吞了。 可她又不确定他们的立场，先选择沉默不语。 响哥又道：事情出在我这里，想必也是有人要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不会听之任之。 那老爷子似乎挺明事理，见他语气诚恳虽然还有不悦，开口却是叹息：哎！你们兄弟九个，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小风仔啊，百年以后，都无颜下去见他。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他似乎很无奈，情绪便多了几丝温情，竟显得他不似最初的那般狠厉模样。 一时气氛回暖，老爷子又开口：话说回来，这都是风仔出生入死的血汗！ 他不在了，他的父母还指着这一份生活。 这也是咱们的规矩。 响哥心悦诚服地附和：叔公说的都对。 一个礼拜，我一定给你交代，不让五哥不明不白的去了。 白亦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却在盘算着事情的经过，和眼前人的身份和关系。 一时也不明白这一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人听着他们说的越来越和气，似乎表情越来越复杂，他突兀的开口：要是一个礼拜，你给不出个所以然呢？ 他话一出口，周围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似乎不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似的。 那响哥并不接话，倒是响哥身边的小年轻沉不住了：你抬爱了八爷。 处处为我们年轻一辈打算，不过这一片儿，还是不需要你多费心的。年轻人语气谦恭，却更显出话的分量。 一方面不让八哥脸上挂不住，另一方面又强调了自己这边的实力，抬了响哥。 言下之意，我们肯定不会食言，在约定之期，给你们交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青春荒芜 小年轻想将几人的矛盾消弭于无形，可八哥并不买账。 他不顾众人目光，道：别来这套，除了叔公和老五，别人我不相信。 五哥现在躺在这里，我这样做，也算是为他收尸！ 让他的身后事无后顾之忧！ 他说的义正词严，可大家都知道他真正的用意。 白亦以为这人反复无常，胖老头想是长辈，应该要打压他。 不想胖老头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响哥却道：八哥不必再说，本是同气连枝。 如果一个礼拜后，他顿了顿，又道，我会负责。 听了他这话，八哥才不动声色的作罢。 胖老人听完，浮肿的眼睛轻微的转动一下，并没有开口。 白亦看着这一屋男人，明明东西就在响哥哪里，他却故弄玄虚。 胖老人看起来重情重义。 八哥目的明确，为财而来，两人还一度争锋相对。 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他们之间并不完全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 这些人既然跟这些事扯上关系，想必都不可能简单。 八哥似乎成竹在胸了，一直挺立在那里的身体。 缓缓退一步稍微倾斜一点。 靠在老人坐着的沙发靠背上。 偃旗息鼓般沉默了。 叔公温和开口：小九呀，叔公老了，是你们的天下了 话没说完，办公桌上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响哥一边的小年轻利落的接起来，片刻后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对响哥一个眼色。 响哥看向叔公和八哥：公了还是私了？ 这句话白亦没听明白。 叔公和八哥极短的碰了一下目光，八哥又蹦直了身体站起来道：你怎么说？ 响哥目光又恢复了鹰一样的感觉，锐利又邪祟。 他开口，声音凉淡：既然他们这么快，就顺其自然吧。 他说完目光有意无意的撇了一下白亦。 她刚好有一瞬间对上他的视线又错开。 心里疑惑更甚，他们说的公了还是私了 难道是指，要报警吗？ 她想起他片刻前的眼神，心中猜测联翩 稍顷，却见响哥旁边的小年轻点了点头道：报过警了。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 叔公缓缓撑起肥胖的身体。 对着响哥道：辛苦你了，里面有自己人。 但过场还是要走的。 响哥回复：那里的话。 然后胖老人朝着地上风衣的尸体走去，像是做了无声的道别。 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八哥跟着他不远渐渐消失在走廊里。 白亦见人影消失在门口，她想拦住他们，可是介于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咬咬牙还是忍了。 那响哥和他的小跟班也要跟上出去。 白亦一步上前挡在他们面前：站住，把赃物交出来。 跟我去警局。 我会帮你们争取宽大处理。 她像一个卫道者，义正辞严。 响哥被她挡住去路，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良久的对视，白亦被他阴骘目光看的有些快绷不住。 他终于开口：好啊！ 他答应了，可是说出的两个字却冰冷如刀。 像是在挑衅。 白亦见他这么好说话，怕他耍诈。 出手就抓住响哥手腕，她另一只手多了扎线带，她要占着主动。 对方看清她的意图，竟然反手就是一拧。 她早已防备着他出手，借着他抬手。 利用自己的身高比他低的优势，一闪身就从他手臂下站到他身后。 抓住他另一只手。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这一招，她用力向后拉他，抬脚踢向他的膝窝，他防备不急，竟然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白亦始料未及。 下一秒，自己就被男人高大结实的肩膀撞倒。 然后是他几乎整个后背的力量。 白亦被撞又被摔到地上。 瞬间哭觉得内脏都被揉到了一块。 她没忍住溢出一声闷哼，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 她凝聚着身体所有力量，用最后一口气，在地上打滚。 可不曾想对方那么重。 她一转头挪动，却只移动了一点。 脸不小心擦在地毯上，湿湿旎旎的触感。 占到了地毯上渗开的血渍，脸上红了一片。 下一秒，男人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 站起来顺手拉了一下衣服。 白亦失去沉重的压力，瞬间回复，立马站了起来。 她恶狠狠的看着响哥，对方亦是一脸寒冰。 只余小年轻在一旁看着，似乎若有所思，表情怪异。 白亦气急，伸手就要打他耳光，却被他牢牢抓住手腕。 她想抽手回来，却没有对方力气大，一时间两人僵持起来。 忽然，门口就闪进来几个人影。 为首的穿着一身黑白制服，正是会所的工装。 后面是几个便衣和两个法警。 奇怪的是众警察一脸沉痛。 工装男对着响哥打了个招呼，态度谦恭叫了声老板。 白亦这才知道响哥的一点身份信息。 那员工将警察引进来后就又回去工作了。 进来的几个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法警将带来的箱子打开，戴上手套准备开始取证。 众人被迅速隔离出现场。 白亦看到了组织，内心像是黑夜里迷路的人终于找到家的方向。 上前去对着为首的一个男人说明自己的身份和被程莫带来出警的经过。 提醒他响哥和叔公等人涉毒的情况。 并询问程莫三人的情况。 那人不认识他，一脸严肃沉闷。 丝毫不相信她所说和程莫出警的事，没耐心的打断了她。 警察很快将她和响哥c小年轻请了出去。 一走出走廊，酒吧里喧嚣的重音乐就爆炸进耳膜。 白亦一路上强调追查叔公等和这件事有联系的人。 为首那个男警察却并不买账。 似乎把她看作一个胡搅蛮缠，歪曲事实的问题青年。 不相信她第一天入职，就可以被程莫带出来出警。 那男人斜着眼睛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以为我瞎吗？ 白亦心里气愤，但看到身边的响哥，心想只要死死盯住他。 刚刚经历的事情就发生在她眼前，看他再怎么推脱。 她一定让他和盘托出，并查清事情的真相。 至于队长他们，没及时来支援她。 一定是有别的突发状况拖住了。 她跟着警察，一会就能自证身份。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只留下忙碌的法医在现场提取证物。 经过舞场热闹的人群时，他们似乎丝毫没被注意到，摇头摆尾的男男女女，纸醉金迷，不问世事。 白亦忍不住咋舌，就在刚刚不久前，这喧闹声掩盖了两具身体被子弹带走的声音。 逝者已矣，生者却不自知。 她不禁又回想起那两个拓上死亡印记的人，谁曾想染指伯仁？ 伯仁又因何而去？ 她的思绪渐行渐远，但很快就被会所外的情形惊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流离失所 此时夜已袭人，路上一片沉寂。 一走出会所，白亦终于觉得脚踏实地般真实。 听觉视觉和感官瞬息回到身体，一切像都真实了。 不久前经历的种种像是遥远如光年般的记忆。 下一瞬，她的目光越过街巷，投往她来时的路。 他们四人的车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街道对面的延线，几处暗红的血迹。 和街道周边枪击后的痕迹，拉起的黄色警戒线。 戴着乳白色橡胶手套的法警。 和地上白色粉笔画出的人体形状图。 只是是形状扭曲的人体图形。 白亦只看了一眼，心就蓦然一紧。 她再也等不下去，转身对上身侧的警察。 那眼神已瞬息转变，咄咄逼人。 她眉头微锁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程莫队长呢？ 我要见他。跟在她身侧的警察像是被她认真又倔强的眼神感染到。 他严肃的脸皱了皱眉头，眼神里却闪过一瞬的悲伤。 拗不过她追问，开口沉重的回答她：队长他受伤了。 白亦像是求证到一个答案，为什么她久久孤立无援，被人摆布。 为什么队长迟迟没来支援她。 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们是三个人，却都没看到，眼睛不经意间就红了。 开口语气更是焦急：那宋思凡和李方呢？ 他们三个不是在一起的吗？ 那年轻警察看她像是一只发怒的猫，眼睛红红泛着水光。 听她说出了他们全部的名字，才相信了她说她第一天报道，就被程莫带出来出警的事。 问道：你真的是新同事啊？ 白亦不言语，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焦急。 那年轻警察眉头紧锁开口：对不起，我叫顾左。 队长他们遇到袭击，我们赶到时已经遇害了，他语气难以抑制的悲哀，白亦心间无不是震惊和害怕。 不过已经被江副队送往医院了。你先别 白亦打断他：怎么可能，他们三个在一起。 那李方和宋思凡呢？ 顾左眼眶颜色也隐约变深了，他吞咽一下：方哥和凡哥受伤也不轻，方哥已经c已经 他眼里像是憋着一团火，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口。 白亦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眼睛花了一秒。 喃喃道：李方，李方他c他怎么了？ 她似乎想研判顾左所说和她所理解的是否一样。 顾左的眼神悲伤又纯粹，白亦不可思议，身体猛的一顿。 怎么可能，不久前他们还在一起，队长还夸她，宋思凡还担心她的安危，而李方给了他的军刀给她，正被她握在掌心。 她不自觉的身体发抖。 眼里的世界变得灼热酸痛。 顾左下意识扶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疼的她猛抽一口凉气。 发出一声闷哼。 顾左惊慌的丢手，这才发现她的胳膊上有斑斑点点的新的血迹，从旧的痕迹上绽放开来。 不仔细看，像是她衬衣上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明显。 顾左开口：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白亦沉默不语，这伤口像是提醒了她。 她猛的朝着正和别的警察说着什么的响哥快步走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开口语气不善：你一定知道为什么，告诉我。是谁做的？是那个叫叔公的对不对？ 她语气森冷，眼神像是两把刀，切割着响哥的神经，手上力道自然而然的加重了。 她仰着头怒斥着，响哥高出她许多，被她用着力，眉头渐渐拧紧不得不弯下一些肩膀。 下一秒，响哥抬手粗暴的拉开她的双手，露出十分不耐烦的表情，抬手抻了抻自己的衣领。 旁边的警察显然没听明白她问的问题。 疑惑的看着她打断他正问询的思路。 响哥这时候开了口：这位小姐，请自重！他语气冷漠，带着一丝厌烦。 白亦更加生气，刚刚被他几次羞辱，竟然有资格让她自重。 她红着眼睛，眼神更加凌厉，却不好意思说出刚刚他对她所做的细节。 又把话题回到原来：我们接到举报，今晚本就是冲着毒品交易来的。 我亲自追到那个毒贩，在这家会所里准备交易。 你敢说那些毒品在哪里，被谁拿走了吗？ 她语气咄咄逼人，响哥脸上却是纹丝不动。 片刻后开口：哦？这么说你追到了毒贩，那我该恭喜你为民除害了！ 可是你问我毒品在哪里？哈。听你的口气，你才是警察吧。 白亦气急：我亲眼看见你把毒品交给了他，让他处理！还有一袋现金。 她语气带着不可置信和愤怒，伸手指向一直跟着响哥的小年轻。 对方离他们有点距离，看到白亦指他，露出不解的眼神。 在旁边的警察眼里看起来，显得很无辜。 响哥道：这位小姐，我们初次见面，无冤无仇，你可不要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我们之前没见过吧。他说的云淡风轻，眼神却没有丝毫温度。 白亦像是石化了，他竟然推的一干二净。 他明明拿走了赃物，还有死的薇薇和风衣，他一定认识他们。 她怒不可忍：你说你没拿，那死的两人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去那个办公室。 还有你为什么剪掉我的头发，还伤到了我。 她抬起她的胳膊，露出衬衣上的血迹，像是在展示她的证据。 旁观者被她跳脱的问题弄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响哥瞟一眼她，却不看她胳膊的伤，冷哼一声，一边嘴角被牵起。 片刻后开口，依然平淡无波：不过是误会，失手剪了你的头发，不用这么记仇吧。 他言下之意，他剪了他头发，她怀恨在心，所以报复他。 白亦不依不饶：误会，什么样的误会你要随便剪掉一个陌生人的头发！ 你敢说你和死的人不认识。那些毒品和现金不是你私吞了？ 响哥眼神深深的看着她，严肃又不可捉摸。 她也对望回去，眼神比他更尖锐。响哥眼里有一丝光芒，忽然像是蜡烛被风吹灭。 脸色更深沉的道：头发可以再长，话可不能胡说。 来我会所的人每天成百上千，我从不结交朋友。 你说的毒品和现金，我从没见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时空去远 白亦哪里肯依他如此颠倒黑白，矢口否认。 如果他不交出来赃物， 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而整件事没了突破口，会更加复杂。 而她这一遭，和队长他们_想起此刻被送去医院的三人，白亦更是悲愤交加，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打他。 嘴里同时叫骂：混蛋！你颠倒黑白，敢做不敢当。 算什么男人，你不怕刚刚死去的人，因为你胡说八道而灵魂不安吗？ 她怒极气极，打出去的右手却被叫响哥的拦住。 左手和脚更加愤怒，不管不顾的上下起手， 脸上的斑点脏兮兮，衣衫不整，像一个泼妇一样， 浑身的细胞都想把她此时的怒气发作在响哥身上。 伸出去得手脚，却一一被响哥灵活的避开，拦阻。 无论她用什么办法，对方总是棋高一着。 她嘴里还叫嚣着命令：把赃物交出来，跟我回警局说出你的罪行。 她一时失控，言语举止十分恶劣。 落在别人眼里，好感没有，厌烦不少。 响哥这时却开口，语气闷响不容辩驳：住手！ 有完没完？你上班第一天，心脏还没做体检吧。 他言下之意，她刚入职还没做心里素质检测，这不是变着法骂她神经病吗。 白亦忍了一刻，才控制自己没有变成一个泼妇， 虽然此刻离那类传奇人物已经不远。 响哥看着她憋出内伤的表情， 又道：不如你们自己查吧，我们会所随时配合警方调查。 提供全部的监控视频。 可以找我的助理调取，他望了一样一直跟着他的年轻人。 抱起双手，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旁边的警察凝着的眉心爬上一丝烦躁。 对着白亦，语气严肃道：这位同志，你说你是同行是吧？ 可是就算第一天入职，也不至于这样颠三倒四的吧。 学校里没教过你吗？ 这位先生明明正积极的配合我们，你这样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白亦气的眼睛都红了，明明是他，拖延她，拿走了毒品和现金，还和叔公c八哥两人谋划。 他竟然推的干干净净。 而这位警察也是非不分吗？ 就算是他不认识她，不可以问问局里吗？ 竟然被一个人渣左右。她忽然觉得挫败又无奈！ 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涌了出来。 身后的顾左适时的拉开她，沉默的消化着现场刚刚发生的。 大家看到她哭起来，交织出各种各样的情绪，有不解，有研判，有冷漠和轻视。 响哥却忽然凉凉开口：鼻涕眼泪都没干，现在的警察都这样办案了吗？ 还真让人发愁啊！ 白亦悲伤郁愤，听到他的话，更觉得自己没用。 罪犯没抓到，还眼睁睁看着两条生命死在她面前。 队长他们也如果她能争气一点，强大一点，严谨一点，会不会？ 她此刻在身边各色的眼光里，更加无地自容。 一颗心像是被榨干了空气，憋在胸口，一口气也上不来。 顾左看到她此刻的样子，不免心生怜悯，道：你们继续，她也受伤了，我带她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其他的回局里在说吧。 旁边的警察巴不得白亦别在这里碍事，加大他的工作量，皱着眉抬起手，手背朝前冲顾左摆了几下。 顾左对白亦道：你也受伤了，先去处理一下。 刚好去看看队长他们怎么样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最后一句却透着隐忧。 白亦抽动了一下身体。 跟着顾左坐上了一辆破旧的桑塔纳。一路无话。 车子很快划开黑夜，快速驶入港城人民医院的后院停下。 顾左越靠近医院，越一脸沉重。 他更关心的似乎是早些到医院的程莫他们。 下车后自顾自向急诊大楼走去。 白亦跟着他向木头人一样，心里难受溢于眼角眉梢。 顾左像是忽然记起她来似的，停下脚步对她道：我手机没电了，先去护士站查一下信息。 你在这等我一下。 白亦艰难的点了点头。 顾左指了指急诊大楼门前的台阶，道：歇一歇吧，你太累了。 他递一张纸巾给她，转身走进大楼昏黄的灯光里。 白亦一晚上悲喜交织，历经生死。 此刻像是全身都被抽成真空似的。 她像一只气球一般，漂到台阶一角，踉踉跄跄坐下。 眼泪已经流干了，心也早已经被蒸发了。 萎缩在胸腔里像是一个干瘪的皮囊，没有知觉。 她木木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迹，一下一下，使劲的用力的，像是擦掉某种痕迹。 酸麻的眼睛望向前方空旷的空间和街道交汇处。 街灯打下的光影，将它们分成一明一暗两块区域。 像她今天经历的事情，光影交织，看不清颜色，分不清前方。 她内心一片荒芜，手中坚硬的军刀，让她有片刻知觉。 她有一瞬间质疑自己究竟是否身处梦境。 很快又清醒过来，她正经历了难以言喻的一天，不是吗？ 她内心忽然涌起对自己的怀疑和否定。 她为什么这么没用？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跟着八哥？ 为什么眼看着八哥和薇薇缠斗最终双双死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打不过那个响哥？ 为什么有一丝相信他，听他的鬼话， 得知叔公二人带着枪而明哲保身？ 她竟然听信他的鬼话，心存一丝希望，把他和那年问路识方向c为她打跑流氓的人联系在一起。 傻吗？傻吧！一定被鬼迷了心窍。 她真是傻呀！ 还有什么资格当警察。 她宁愿死的人是她。 这样，就不必像现在这样难堪了吧。 她有一瞬间的想抽自己耳光，无以复加的希望自己不存在了。 顾左迟迟没来。 白亦一滴眼泪噙在眼眶里，视界被一颗球体散射成虚晃的不规则椭圆。 投进心底最深深处，前尘旧事像一颗尘埃， 落在过去，飘到现在，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 风扑闪闪的吹，却怎么也吹不进她酸胀的心。 那年夏天成了她灰败得，漂浮过一段时空隧道， 从一个她始料不及的方位突如其来。 从此她不再是自己，也不是他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去莫回头 良久，白亦觉得像过去一个光年般。 顾左红着眼睛从楼道里走来。 他远远的给了白亦一个眼神，不过是短暂视线对接， 白亦却看懂了他眼底的悲剧，她像木偶般撑起身体， 脚下却加速向顾左靠近。 穿过昏黄安静的走廊。 转过廊角，尽头一间大门洞开的抢救室，门口守候着一个小警察。 白亦往里面只看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两个白大褂正在调整着一个平车。 上面躺着一个面目清晰的男人，此刻安详的闭着眼睛。 如果不是盖在他胸口，被血染成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床单 ，他一定会被认为是睡着了。 她看着医护人员将他身上连接仪器的线一个个拔掉， 然后是呼吸气囊c除颤仪c血压计c微量泵。 床头心率检测仪发出诡异刺眼的荧光， 上面一条直线，断掉的两点在时间的两端追逐， 发出细微的声线，再也没了起伏。 白亦觉得眼睛像是在被凌迟， 一刀一刀，切割着她的神经。 她头皮发麻，不可置信的勉力瞪眼， 看着沉沉死气的李方，从嗓子眼呕出沉闷的呜咽。 他怎么可以躺在这里！ 他也么可以闭着眼睛！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去！ 白亦佝偻着身子，伏在他身前，身体因为抽噎而不时的耸动。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李方被清理干净的眼角， 像是和她一起流泪一般。 只是他哭的沉寂，没有声响，没有回应。 好像已经把这世界都抛在身后。 医护人员已经将平车和仪器整理好， 一个护士拉起李方胸前的被单，想要盖上他年轻的容颜。 被顾左一把拦住。 白亦哭的昏天暗地，一口气就要背过去一样。 她一寸一寸用眼神丈量着李方身上的伤口， 肩膀上c脖子上c胸口的c腹部一个血洞，贯穿到后背， 整个身躯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子弹爆炸时，将他身体的平原炸裂成千沟万壑。 用药水处理后，诡异夺目。 白亦再也不忍心看他这副模样， 她像也被枪击中了，全身血脉炸裂， 感觉世界都在她眼中摇晃。 身边的医生忙碌着催促她和顾左， 顾左也红了眼睛，无声的哭泣着并不配合。 那护士不耐烦，道：尸体如果长时间不被妥善处理， 最后会形成大面积尸斑甚至， 你们也不希望看到你们的同事， 在他最后的追悼会上面目全非，没脸见人吧。 她的话极有效果，白亦和顾左像是珍惜一件艺术品， 配合医护用白被单，盖住年轻人的脸庞。 此时沉重的氛围可以表达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 一旁年长的医生亦被他们感染，动容的说：死者以已！ 你们要好好努力，才可以让他早日安息！ 身后的小警察也上前劝慰，并说出了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程莫和宋思凡抢救过来了，但仍然住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程莫伤的也很严重，断过的左腿又一次断了， 眼睛被流弹划伤玻璃体，要三次手术才能勉强保住。 而恢复正常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恢复后视力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 宋思凡受伤流血不止。坚持最后的意识， 等到救援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提醒身边的人， 去救白亦，他把她一个人留下了。 然后就沉沉昏睡过去，他太累了，大动脉破裂。 血几乎流干，造成休克性缺氧大脑损伤。 大脑皮层瞬间缺氧，像是忽然断电的机器烧毁了主板。 救过来不是没可能，但后果难以预料， 可能会永久性记忆缺失，更严重的是， 缺氧导致脑子坏了，记忆力智力减退。 变成一个小孩子般的智商，甚至是智障！ 白亦悲痛欲绝，心如刀绞。 她的两只手，在身侧握成拳，全身的细胞都在瑟瑟发抖。 她不能不联想这种种因由，是谁干的？谁如此残忍？ 和她有关吗？究竟是为什么？ 她脑海中翻腾着无数的想象和可能，却又无法成立。 顾左看到她们样子，好言相慰：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毕竟现在只有你是整件事情的线索。 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早些回局里录口供吧。 白亦不置一词，旁边的护士走过来示意她坐在一把椅子上。 她伤口的位置需要脱去一侧袖子，顾左识相的退出病房。 护士利落的剥去她的衣袖，血迹淌过腋下一直到胸前，已经干涸了。 白亦十分配合，像一个听话的小孩，侧身，抬手，放下。 冰凉的镊子夹住棉球，一下一下擦过她的皮肤， 她本就神经敏感，随着棉球贴划皮肤而一下下微微颤动。 护士可能是夜班犯困了，一边打着呵欠手中力道不轻， 动作却很娴熟，三下两下就帮她清理干净。 痛，已经不能感觉到了，伤口被放上黄纱条， 用白色的纱布包扎好。医生又开了消炎的口服药给她。 这一夜格外漫长，像是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 将她刮的凌乱不堪，却丝毫没能吹进她心里，风干她的悲戚！ 顾左在门口等候，白亦黑灰的双眼像是被黑夜吞噬了光彩，黯淡无神。 她心头百转千回，脸上尽是哀伤。 她迟顿的跟在顾左身后，爬上车子， 瑟缩在座位里，不发一言。 良久，顾左的声音像是穿透时空般漂浮， 道：我也是队长带出来的！ 车厢里再没了声音，一时间引擎和夜风交织在一起。 天边已经泛出淡淡的微光。 城市已经完全寂静下来。 车子快速地在街道穿梭，从西城区横穿市中心缓缓靠近警局所在的东城区。 车子驶入警局大院，停在院子一角。 整栋楼在暗夜里显得静谧，但二楼透出的灯光， 宣示着这里的人还在忙碌着。 白亦走在顾左前面，走进办公大楼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另一侧的电梯在他们视线以外缓缓打开门。 响哥和一个年轻人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人，目光像鹰隼，穿透厚重的黑夜， 他迈着腿走出大厅，进入一望无际的黑夜中。 一阵风吹过来，将他的碎发吹乱。 暗夜里说不清的故事在他眼里翻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丢了自己 顾左在途中接到一个电话，手机听筒贴在耳朵上，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白亦一眼，目光沉沉。 白亦像是一只受伤的软体动物，蜷缩着身体沉默不语， 丝毫没注意到他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投过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到了局里， 正赶上响哥他们刚刚与他两擦身而去。 只留下律师处理后续的事。 白亦看到三位同事还依然坚持在岗位上， 一边办公桌上放着正泡着的方便面。 越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刺激着味蕾和神经。 顾左远远看见已经按耐不及，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端起一盒吃起来。 还包着一口面示意白亦也吃一盒。 白亦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没有一点点胃口， 怎么可能有胃口。 似乎随时可以掉下眼泪来，累都已经累饱了。 旁边一个警察抱怨顾左吃了他的份， 顾左不管他的话，退到一边埋头苦吃，最后把汤也喝干了。 那警察只得起身又泡一碗，却没了开水。 烧开水时水壶发出咕咕的声响， 在黎明前夕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更显得沉寂。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签写着什么东西。 他神情专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蓝衬衣一角扎在裤腰里，另一角已经被拉出来。 他签完最后一份，将黑色钢笔收好放入胸前口袋里。 对他对面的警察说些什么，看口形，一板一眼很是专业。 他似乎是意识到白亦看他，抬起头皱眉回看她一眼， 目光在白亦脸上停留半秒，眼珠转半圈后收回了目光。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隔着开水在水壶里被烧开翻滚的声音， 透着隐约的疲惫和坚持，道：回来了赶紧开始吧！ 边走回他们办公的区域。示意白亦坐在他对面。 正是在一rphe 碰到的警察。 他瞪着浓黑的眉毛，开口：说说你为什么忽然不按行动的计划进行。 他语气深沉目光探究。 她看出他的手刚刚被洗过，应该是从洗手间刚回来。 白亦涣焕然的眼神，凝聚成一个点， 开始细致清晰的回忆整晚的时空。 忽然她像是被电击的一瞬间， 猛地站起来双手贴上自己牛仔裤的口袋摸索， 速度太快用力过猛，椅子被撞的咣当一声巨响， 她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前后左右快速查找一番。 随着她的动作她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僵硬。 一遍一遍又一遍，等她终于死心确认找不到了， 白亦的脸像一张没被书写的白纸， 被时间淬炼，冲淡了一切色彩的痕迹，变得煞白。 她像是被人打了一棒，梗着脖子望向对面的人，道：糟了，枪丢了。 她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已经变了颜色。 对面的黑眉警官，眉毛更引人注目了， 两只严肃的眉毛像是要在紧缩的眉头飞出去一样。 他满眼紧张喝问：什么？ 白亦心知情况的严重性，那把枪是凶器， 需要它指认事实，对凶手定罪。 整件事本就无章可循，再丢了凶器，更加增大了破案的难度。 如果，万一掉在了哪里，被别有居心或好奇的人拿到或捡到， 还不知道会牵连出什么样的情况， 她不确定那把枪里是否还在子弹，还有多少子弹。 白亦片刻的慌乱后，迅速强迫自己镇静。 此刻惊慌无用，她面对众人紧张严肃的目光， 快速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 心里还不停的回忆究竟在哪里疏漏，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她不是缺心眼的人啊，她翻摸着口袋空空如也， 袋角接缝没有任何破损开口， 她甚至沿着裤管摸索一圈，最终不得不死心，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丢了。 浓眉警官看她的反应已经立刻做出反应， 大声对着一位被他们对话打断， 停下吃面的年轻女警官道：小关，赶紧问问严法医他们，现场有没有？ 大家都被他言语时的情绪带动， 水已经烧好，开水壶已经跳了灯停止了工作。 一瞬间办公室沉默压抑，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望着浓眉警官，他也不停顿，继续安排大家：顾左，你们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顾左忽然被点名，眨了一下眼睛道：没错。 白亦看了一眼顾左，后者没有察觉， 顾左正看着浓眉警官，等着他做何回应。 浓眉警官利索道：你赶紧带人去找，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一遍。 顾左接到指令抓起桌上的钥匙看了大家一圈。 眼下浓眉警官正忙着和白亦对接， 另一个男警官正和响哥的律师交接。 只剩下小关手头没事，小关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说，我跟你去。 她还没放下听筒，望着大家一副没人接的表情。 忽然门口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隔着距离从门口看过去，正是严法医他们刚刚赶回来， 严法医正和助手搬移尸体，难怪没人接电话。 她瘦小的身躯有些吃力，看到办公室里的人开口道：搭把手，赶紧！ 她话音未落，浓眉警官已经走上前去， 白亦也跟着想去帮忙。走上前就听到几位法医气喘吁吁的声音。 她以为那浓眉警官是去帮忙，却看到他上前先接过物证袋， 里面提取了各种各样的物品，却还是没有那把枪。 白亦见严法医十分吃力，就上前搭手， 顾左已经抢先上前帮法医把两具尸体抬上平车。 白亦抬手时触到尸袋，尸体已经开始僵硬。 法医已经将平车推走，浓眉警官到找一遍物证袋， 又追问严法医：全部在这里了吗？ 严法医抬了抬眉毛，撇着嘴道：怎么，怀疑我的专业？ 浓眉警官一脸严肃并不回答，转头像顾左道：快去！ 顾左和小关明白现在没有找到， 如果没掉在车上，那就是会所门口或者医院。 此时时间还早，人们还沉睡在梦乡， 被人捡到的机率较低，越快排查越容易找到。 当下迈开脚步就要往出走。浓眉警官却又开口道：一起去！ 他边说边示意白亦跟上。 白亦刚好也是一头雾水，好好的怎么就丢了。 心里自责不已。能自己去找，再好不过，赶紧急步跟上。 浓眉警官一边走一边回头交代留下的警官处理办公室的事。 一行人行色匆匆上了两辆车。 分头朝着目标方向飞驰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一日千年 白亦和浓眉警官一路无话，他们开着之前她和顾左开的那辆车。 白亦在车上翻腾寻找，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前排，后排，座椅下，缝隙间， 她翻遍了每一个犄角旮旯， 除了几个空饮料罐和垃圾之外，什么也没有。 白亦无奈的从车底抬起头，对着浓眉警官道：对不起！ 她此刻心里难过极了，难过到痛恨自己愚蠢至极， 什么都做不好，总连累别人，为别人添麻烦。 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她内心接近崩溃的情绪没有出口，浓眉警官却不置一词。 白亦缩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深怕动一下都会惹出事端，她此刻极度脆弱。 车子拐上快速干道，风驰电掣，像是要飞了起来。 浓眉警官突然开口：安全带。 白亦被提醒，木头人般机械的系好安全带。 浓眉警官开口道：说说吧。 白亦知道他指的是事情经过，她早就该清楚的交代一遍， 当下坐正了了身子，将整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 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浓眉警官。 还补充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浓眉警官越听越将眉头深锁，彷佛在心里推演她所说的每一个细节的过程。 临了报上自己的名字，算是对白亦作了回应。 原来这浓眉警官叫孙海中，他四十上下，看的出的经验老道。 车子很快就又回到港城人民医院。 白亦率先下车，沿着刚刚走过的路，一点一点的搜索。 外围一无所获。 孙海中跟着她的轨迹，同样的仔细就差掘地三尺。 很快两人就搜索到急诊大厅门口，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夜深人静的医院空荡荡，他们很快就找到值班的护士， 睡眼惺忪的护士打着呵欠看到白亦去而复返， 揉揉眼睛道：诶！你不是刚刚那个，怎么回来了。 说完还看了一眼孙海中。 白亦不等她继续，开口说明来意。 护士听明白她的话立即清醒很多，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叫醒和她一起执夜的医生，正是为白亦开药的那个大夫。 两人均否认见过枪，并且对白亦可能把枪掉在医院觉得不安。 那位医生还立刻找了值班主任，调取监控录像， 白亦和孙海中仔细有快速的浏览一遍，丝毫没有线索。 从他们离开又返回的这一段时间， 由于是深夜的缘故，并没有任何急诊， 整段视频空空荡荡，毫无价值。 白亦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她极度厌恶自己。 垂着头不好看孙海中，一阵电话震动的声音， 孙海中接起来，说了几句挂断，对白亦道：顾左他们也没有发现。 白亦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忍不住就又红了眼眶，却憋着不哭出来。 她不仅仅只是为了弄丢物证自责， 也为自己为别人增添麻烦而感到羞愧， 更为了自己职业第一天就犯下一连串错误而隐忧。 如果这件事不能水落石出，她的警察生涯将会烙上一个巨大的污点， 甚至还有别的她目前无法想象的后果 白亦像是被龙卷风吹透得树梢，垂头丧气的跟着孙海中回去。 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孙海中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哈欠。 车子快速划过街楼，等他们到达，顾左两人也都到了。 四人在办公大楼前碰面，均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顾左最先开口：路上也没有遇到过别的，你还记得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白亦仔细的回想了一遍，从她拿到那把枪就一直安稳的放在口袋，并没有再拿出来过。 中途也不曾和别人提及，况且顾左一直跟在身后， 如果掉落，怎么会他们二人均没有发现。 她努力的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什么时候开始， 那把枪已经不在口袋里了。 她真是该死呀，竟然丢东西丢到这里了。 为什么不早早拿出来交给他们？ 真的笨死了，蠢死了呀！ 一行人回到办公室，天已经蒙蒙亮了， 清晨的空气漂浮在还有些晦暗的空间里， 等着太阳出来，拨云见日。 白亦心如止水，此时此刻没有任何情绪可以缓解她煎熬的内心。 顾左和小关都已经坚持不住，送走律师得哪位男警官正躺在沙发上打盹， 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孙海中却依然挺立在文件柜前，取出一份什么资料却并不打开。 他回到白亦面前坐下，不带任何表情， 开口询问事情经过，语气冷淡，不容辩驳。 白亦心里正像被一块石头填着，一晚上都压抑难挨，不吐不快。 此刻清晨，万物醒转，也是熬夜的人最困乏疲累的时候。 白亦却兀自清醒沉着，她朗朗出口， 循序渐进，条理清晰，将她如何被程莫带上， 然后独自跟踪风衣，见到薇薇和风衣以死相博c双双殒命， 响哥突然出现，拿走了现金和毒品， 以及叔公和八哥的出现，直到最后自己莫名其妙弄丢了枪。 最后还补充了自己头发莫名其妙被剪掉。 孙海中眉头始终凝成一抹淡淡的黑灰色调， 他的样子在灯光下有些滑稽，又让人害怕。 他听着白亦的话，手上也不闲着记录下来。 等白亦说完许久，他一直将头埋在眼前的笔记中， 就在白亦以为他是不是睡着的时候， 他又开口补充自己没有理解的问题， 然后对着刚拿出来的档案翻看，之后又陷入沉思。 如此循环往复，最后他像是懂了又像是不懂一样，抬头看着白亦。 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疑惑。 白亦丢了物证，心里只剩下响哥能老实配合，坦白交代，交出赃物。 她才能轻松一点，重要的是他的配合能使荼毒社会的毒品免于见光， 也能早日揭开真相，让生者戚戚，死者已矣！ 她眼瞅着安安静静，空空落落的办公楼， 想起响哥对整件事的矢口否认，麻木不仁。 心头焦灼，开口问道：孙警官，那个叫响哥的都招认了吗？ 他可能是见财起意，但又透着说不清的怪异， 他和那个叔公他们，还有两位死者，似乎关系不一般。 他和整件事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心若寒灰 白亦说完巴巴儿的望t着孙海中， 片刻后，孙海中道：你所说的，我也是刚听说。 白亦听闻，虽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愤恶响哥居然真的浑水摸鱼。 为图私利，罔顾他人付出的姓命， 将关于他藏毒，与死者之间的联系只字不提。 他竟然如此无耻，如此没有人性！ 白亦心里特别难受，她竟然曾经有片刻幻想，他只是缓兵之计。 她此刻的心情没办法可以表达，咬紧牙关挺着身体沉默不语。 孙海中看她的样子，将手中的口供案卷推向她道：自己看看吧，如果不是警校保送，你麻烦很大。 白亦此刻最听不了警校，她哪里有脸作为特优保送， 她此刻所有的，不过是为身边的人添麻烦， 让喜欢她的人失望，让她的母校蒙羞罢了。 她接过案卷一点点翻看，越看越生气。 第一本扉页签名叫黎想，白亦几乎瞬间确定就是响哥，原来他的名字叫黎想。 她曾经多么渴望找到这个人， 一次又一次地追逐自己的痴念， 想着有朝一日的重逢，她会问出他的名字， 然后告诉他她的名字。 问名是一段关系的开始。 可是她始终没有机会问出口，到最后， 竟以这种方式知晓她年少时光里，如同禁忌一般的存在。 不曾交汇，不曾靠近，不曾拥有，却始终占据她生命一角的人。 何其讽刺！ 她终于找到了他，他却不是那个他。 白亦觉得心脏的一角已经坍塌，拉扯着神经末梢，让她哭笑不得。 原来她所信仰的，渴望的，不过是流年匆匆里的一捧沙， 当事人早被风吹到了海角天涯。 到头来，在相遇，迷了眼睛 她终于一字不漏的翻看完两本口供，内容并不多，只短短两页。 黎想的言简意赅，一切都交代的简单明了，甚至滴水不漏。 是小关做的笔录， 小关：姓名，身高，体重，年龄，职业，联系方式 黎想想：黎想，187，77，29，rpheues会所经理。电话是一个座机号码。 小关：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 黎想：很不幸，案发现场是我的办公室。 小关：你一般都这个时候去办公室吗？说说你上班时看到了什么？ 黎想：我不定时去会所上班，今天去的稍晚，进到办公室看到一个女的坐在地上，和两具尸体。 小关：哦？具体细节可以提供吗？ 比如为什么晚了？ 你看到尸体是何感想？ 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黎想：接朋友，因为朋友喝了酒不能开车。 可他的手机落在接他们的地方，所以又折回去取。 监控系统都可以证明。 我不认识那个女的，看到他们时，惊讶又慌张，所以赶紧报了警。 死者男可能是顾客。 死者女名叫夏恩，是会所的员工，只不过一个月前就已经辞职了。 由于夜场工作人员变动频繁又常见， 当时并没有办任何手续，结了工资就让夏恩走了。 不曾想她今天居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 哪里平时是锁着门的，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钥匙。 后面没有了，但是他们这一行， 都知道开锁那些小毛贼都会的本领，根本就没有多少技术含量。 小关：报警电话是多少？ 接的朋友是谁，你和夏恩认识吗？ 你的朋友和夏恩是否有关系？ 黎想：报上一串数字，依然座机号码的位数。 据我所知没有，肖扬，a大的学生， 我认为他与这件事无关，也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 所有关于他别的，无可奉告。 白亦心想，这人如此无耻，居然还有些对朋友的仗义， 问卷上也不置可否，但警方办案怎么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说不影响就不影响，这是办案，必要的问询还是得有的。 果然在下面标记处标有属实两个字，后还加了一个肖字。 白亦明白标记的批注，一般是查证后的记录， 这说明哪个叫肖扬的的确如黎想说的那般， 为他做了时间上的不在场证明。 只是后面多了一个肖字，不符合文件格式。 也许是做记录的警官的个人习惯问题。 他居然什么时候报了警，她竟然丝毫不知道。 一定是那个小年轻处理赃物时候受他指使报了警。 真是有恃无恐，原来早有后手。 白亦想到他和自己纠缠，和叔公他们在一起时的淡定， 原来他早有准备，那时候已经知道怎么应付后来的结果。 可是这中间有时间差，她不相信，他连时间差也算计进去了。 可是她越往后看，越觉得后怕，理想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小关：你说你不认识她，可两个人都死了，她可谓是毫发无伤。 你怎么解释，又和她呆了那么长时间， 那段时间你们都在干什么？ 白亦见这个问题跟自己有关，皱着眉继续往下看。 这个问题不是问她自己，却似乎正是在问她。 偏偏她毫发无伤，而薇薇和风衣却中弹而亡， 她不知道该感激死神眷顾，还是感叹人事无常！ 黎想：这一点你应该问她。 她当时表情怪异，情绪激动。 说自己是警察，想带我来警局。 可她一点也不像警察，而且她有枪。 我保护自己，所以和她打了起来。 哪知道她身手了得，我好不容易才坚持到你们来。 白亦看到这里恨不能马上去抓黎想对质， 她怎么可能不怪异，不激动。 两条人命在她眼前转瞬即逝。 她就算不像个警察该有的样子，他就能颠倒黑白吗？ 他明明很快制服了她，还无礼的对她，白亦心里牙痒痒。 想起自己被捆绑的四肢，抬起手腕， 被扎线带捆过的痕迹，居然完全消失了。 他还真是滴水不漏。 小关：说说你为什么剪了别人头发？ 黎想：失手。 他只短短两个字，看不出表情，听不到语气。 白亦心里还是微微一动。 如果不是失手，他的目标是自己的脖子吗？ 他想杀她？灭口？ 亦或是其他原因？ 但转念一想当时情境，似乎又不全是。 这个人真是让人觉得厌恶又讨厌。 白亦被这两个词语吓了一跳，厌恶和讨厌一样吗？ 不一样。前者不带任何感彩贬义词， 后者可深可浅，却让人联想到熟人之间的嗔怪。 白亦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赶出脑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失之交臂 小关：哦？失了手？ 那可以理解你当时防卫过当，或者意图不轨？ 黎想：没时间多想。 小关：你怎么证明你没有撒谎？ 黎想：这不是你们警察该做的事吗？他不答反问。 白亦看出黎想已经被问的不耐烦，再往后更有强度的问询，也许会吐口。 她眼睛扫到最后一行。翻页，后面却是空白一片。 她又翻开另一本，扉页签名的叫胡立。 她猜想，应该是晚上帮黎想处理赃物的小年轻。 她细细看下去，却是极简单的交代了他所看到的事情经过， 令人可气的是他帮黎想隐瞒事实。 处理赃物和会面叔公的事情只字不提。 却将白亦和黎想拉扯的场面叙述的十分暧昧。 这两人真是狼狈为奸，厚颜无耻。 白亦正纳闷，孙海中开口道：黎想的背景比较复杂， 有黑社会背景，他推的干净，十分配合警方， 暂时没找到破绽，他的律师赶过来帮他处理， 他交了罚款，已经离开了。 白亦心里诧异，猛地想起便利店的暗门通道， 开口询问孙海中，没想到孙海中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胡立早已配合警方查探了哪家便利店， 后门并无异常，开了一个通道，是夜场修建时就留下的。 由于并不是主要通道，所以出租给便利店法人后，很少有人从哪里通过。 黎想还让安保部门提供了监控视频， 视屏里能清晰的看到白亦尾随风衣， 以及后来薇薇两次出现，黎想和胡立的片段， 但室内的走廊到办公室并无监控， 没找到叔公和八哥出现的视频。 白亦像坠入了一团疑云，密不透风的包裹着她，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怎么可能，所有的证据指向，都无法定性黎想和整件事的联系。 视频一定是做了手脚，而做了手脚却不被警方发现，对方绝不是泛泛之辈。 那天通道的确不能说明什么，凶杀案也的确不是黎想， 可是他如此罔顾别人生死，贪图钱财和毒品， 荼毒社会，白亦不能忍，也不能放任。 那现金和毒品一定还在他手上，他究竟会怎么样？ 白亦几乎是瞬间就笃定的认为自己该再走一趟，也许事情就有转机了。 她站起身道：孙警官，是他们私吞了脏物，你相信我。 给我点时间，让我去试试。 孙海中看了她几秒：你没弄懂你现在的处境，作为一个实习生，没有资格单独出警。 而且你在执法中有重大过失，上面没批下来之前，你最好老实呆着。 白亦被他的话提醒，对啊，她已经犯了重大过失。 她会面临什么处理呢？ 可是内心多么不甘啊，她明明没错啊，她没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啊！ 心里的不服，像翻滚的涨潮，这一切都是拜黎想所赐。 混蛋！混蛋！ 白亦心里窝着一团乱麻，出口也变得不那么软弱：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那么多人付出生命和自由，坏人却逍遥法外？ 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音，又像是咆哮，脸上却没有流泪。 哪里还有泪，那没用的东西早已经干涸了。 她情绪不好，孙海中出言也提了音量， 却把她的意思理解为抱怨自己没有被支援： 队里的同事也都是从郊区赶回来，就立刻去支援你们了， 谁知道碰到那么激烈的交火， 队长他们是 可好几位同事也是匆忙赶去，甚至装备都没带，好几位也正在医院处理。 谁知道你还在里面，还是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你的处境很尴尬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谁尴尬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白亦巡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书卷气十足的中年男人， 背着清晨的光走进室内，慢慢慢慢变得轮廓清晰可见。 孙海中先开口：江副，来了。 原来是江一，江副队长。 白亦在学校就听过程莫和他是很合拍的伙伴，搭档。 两人的感情应该也很好，江一也是程莫一手带起来的。 白亦心情不好，只用目光交接算是打招呼。 江一给她一个寡淡的微笑。 白亦觉得有点尴尬，立在一边沉默不语。 江一看到办公室了歪七扭八睡到的人， 皱了皱眉道：大海，早餐我请大家，给她也叫上。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白亦，孙海中已经拿起电话叫外卖。 白亦有新不好意思，自己总是承受别人的好意，却为别人带来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她整晚经历的事情都不是她造成的， 可是她依然觉得心里亏欠，没有原由，没有方向。 亏欠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 江一在她对面坐下，快速的翻看桌上的文书，又和孙海中低声说了些什么。 白亦知道他们讨论的内容必然与她有关， 只好坐下来，在一旁安静的等。 事到如今，她必须有所承担，不论局里对她如何处置，她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 片刻后，江一似乎和孙海中商量出一个办法， 起身看一眼白亦，慢慢走去自己的办公室。 孙海中熬夜后似乎精神不济，他使劲挤了挤眼睛， 又抬手揉了揉眉心，缓缓开口道：江副队作保， 暂且对你不做处理，但行政处分是免不了了。 你最好自求多福，早日找到失枪，并且在其丢失这段时间里没有被人用它造成严重后果。 否则将面临刑事责任。 他语气平缓，不带任何情感。 白亦却明白，他们已经在照顾她了。 都是自己造成的，她不可以再这样，一直被照顾，一直被帮助。 她希望自己强大，有一天也可以帮助别人。 孙海中大概是看到她的表情，后面的话说的委婉又温和：入职资料给你存着，等你回来补充完整。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队里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说的简洁，但白亦已经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 警局暂时是不能呆了，她们不会接受一个正处于被调查的人员。 至于以后，何时能回来，可能都是未知数，枪一起找不到，她就不能洗脱嫌疑。 况且行政处理一般都是记过处分， 就算有朝一日拨云见日，她的档案上已经不是空白。 从此她的职业生涯，都将是一场漫长的考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枯萎清晨 白亦理解到他话里行间的好意，勉强牵出一个微笑， 但落在孙海中眼里十分难看。 他说完之后，让白亦在资料上签了字，也低头扒在了桌子上。 白亦看着眼前睡倒的一片，自己却格外清醒。 她的内心深处像是开了一扇漏风的窗。 风沿着窗棂刮进心底，飞沙走石，烟尘漫漫。 清晨伊始，万物生长。 送早餐的小哥送来香味浓郁的咖啡和三明治。 白亦付了钱收下，她环顾一周还依然陌生的地方，内心阑珊。 再回到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白亦离开警局的时候内心是沉重的。 因为接下来接踵而至的问题，会彻底改变她的生活。 她站在警局门外不远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清晨匆忙奔走的人群之中，她有瞬间的愣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此刻就觉得自己像天地间一片枯败的落叶， 风停了，她被困住了。 绿灯亮起，她被人群簇拥向前， 生而为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奔波，为名为利吗？ 也不尽然。不为名为利吗？ 似乎这才是生活的动力。 各种各样的杂音交织在一起，在她面前形成一个虚晃的世界，眼前的那些人似乎都忙碌着。 白亦被一辆车鸣声吓到。 她猛然收回混乱的思绪，才发现自己随着人流走向了另一边街道，而她本来想去的是街道对角。 她折回去找到公交站牌，坐上去港城人民医院的车。 早高峰拥挤的人潮随着刹车涌动在狭小的车厢里。 她在最拥挤的市中心下了车，早晨的医院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经过李方住的病房，已经人去楼空。 住进去了新的，面临生死考验的人。 白亦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像病床上张望。 病床上的人看不真切，但连接身体的仪器宣示着主人的生命迹象。 她多么希望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醒后，时间还在，一切都还在。 她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加紧脚步像重症病房走去。 宋思凡和程莫的病房被安排在走廊的两头。 不同于宋思凡有家人守候，程莫的病房前空空荡荡。 只是有人没人，看到的都是一片寂静， 守候在病房外的人一脸悲灼。 白亦不敢上前询问病情是否好转，她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 隔着一段走廊光线的距离，时间依旧刺眼。 就这么告别了吗？ 他们都留在了这里，却陪她一起走过一个短暂又漫长的路口。 成了她唯一实现成为警察梦想的一天！ 白亦又特意去了一rphe一趟，早晨的会所大门紧闭，闲得死气沉沉。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建筑安静的有些诡异。 昨天经过得地方还是原来那样， 她还用心的将几处经过的地方看了又看， 生害怕不够仔细，最后终于确定， 那把夺走薇薇和风衣生命的枪，真的丢了，被她弄丢了。 便利店依旧开着门，她借买水探究竟， 里面是一个年轻人，和她简单的交流几句。 得知年轻人是兼职的学生，老板今天没上班。 她留意最后的暗门，已经不像她昨天看到的那样。 货架挪到一边，原来的地方，俨然成了一个通道。 白亦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奇怪，这里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 她询问大学生，对方似乎依然知晓他的雇主昨天的遭遇， 见白亦打听，则十分戒备。 她只好作罢离开。 白亦步行到街心广场，坐在一角的长椅， 不时引起路人目光的非议，那无声的语言似乎在品评她此刻的败落。 直到太阳越过身后的摩天高楼， 笔直细长的坠落在她脸上，夏日的阳光色彩鲜艳明亮， 整个世界像被无限放大般真实。 她缓缓起身，腿脚都已经麻痹。 一个夏日早晨的时间，她最终决定先回学校应付一段时间。 回家不是不可以，可是她不想以这副样子，让家人担心。 也无法接受自己以一种一塌糊涂的境况败退回家， 靠父母的庇护没心没肺的生活。 如果说前天她还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那么昨天已经让她彻底长大，今天的她， 必须成熟的扛起现实，迎接生活的挑衅。 生活啊，就是这样，不时的制造一些困难， 提醒你不要轻易相信美好。 可是生活它又是美好的，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和期待， 让你不至于在迷途中徘徊，找不到出口。 它必须是丰富多变又充满希望的，才能看到所有人， 在她的世界里，匍匐前行最终将一切交付。 白亦趁着午间休息的空档，低着头朝着宿舍的方向前进。 谁知道从楼道上下来，和楼管大妈撞个正着。 她整夜未归，衣衫不整，脏兮兮皱巴巴还夹杂着血迹，整个人狼狈憔悴不堪。 楼管阿姨吓的不轻，拦住她还以为她是社会闲杂人等，不许她进入。 白亦拿出已经过期的学生证c身份证，才证明自己不是坏人。 楼管阿姨端详她良久，居然认识她，缓了颜色道：你不就是学校的明星学生，叫什么小白嘛！ 你们这一届不都离校了吗？ 楼管阿姨忽然眼神又变的犀利十足， 戒备的抱起了胳膊，道：你不会是还想赖着不走吧！ 她顿时又变的语气揶揄，道：连你也要赖在学校， 你不是年年拿奖被保送了吗。 白亦语塞，只好别过头去，正好看到墙上贴着通知毕业生离校时限。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白亦假装没看到，楼管阿姨却忽然改了口风， 道：我说姑娘，我也不是要为难你， 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但是你也别为难我好哇。 你也看到了啰，已经宽限你们这么久了， 后天，最晚后天我们部门要清查整栋楼，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白亦其实早就被通知尽快腾出宿舍， 新生已经开始报道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空间在留给毕业生， 只是她因为一些小事被耽搁到现在。 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她穿过宿舍里摆放凌乱的行李包。 走到自己的床位上，趴着躺了上去，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渐渐的，脸上一片微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沉恨深思 她毫无睡意，突然间被一个电话叫起来，手机一早没了电，回来后才插上电源，电量还不够，她只能蹲在地上听电话。一个陌生号码，她开了免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分辨了不到一秒，听出来是顾左：白亦吗？白亦：嗯，是我。顾左：我是顾左，你怎么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谢谢你的早餐哦。白亦：我有点事，就先走了。其实哪里有事，只是没有待下去的立场。顾左似乎很善解人意，道：怪我太瞌睡，没把你照顾好，不过你别担心，这件事目前是海哥在负责，也就是孙海中，白亦和他相处不长，也能看出孙海中工作严谨，处事方式注重原则，没有什么不放心。我也会时时留意进展，有有价值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就是我的手机号，你存一下。白亦心里有不少的感动，道：我会的，遇到你们我很幸运。顾左似乎想要安慰她，轻轻的嘿嘿一笑：客气什么，同事之间不都是应该的吗。我也是程对带出来的你忘了。古时候这叫做同门之谊呢。白亦眼眶发热，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短时间内回得去了，继续当一名自己热爱的女警了。可是顾左依然当她是同事，她想起他们之前的照顾，多多少少，深深浅浅的都是人与人之间最真诚的交流，她热爱这个职业，也热爱从事这个职业的他们。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前途未卜，昭雪之期多舛。而最敬爱的队友，生死茫茫。白亦红了眼眶，道：我会再回去的。顾左听到她的决心，似乎情绪也高了两分，道：那是一定的啊，虽然，队长他们你回来，才对得起大家做的一切。你知道吗，那个便利店老板醒了，袭击他的人虽然有一个还在逃逸中，其他的都已经被捕或者自首了。白亦听到线索消息，不由得也精神了几分。顾左继续，那个便利店老板因为欠了巨额赌债不还，债主找上门去，他几次三番推脱，债主发疯尽然花钱买凶，要卸他的手脚。但是他们带着枪，也有可能根本就是要钱不成，想要他的命，港城的黑暗势力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但是那债主却找不到，是通过互联网和电话雇的人下手。我们查证了，网络ip显示在境外，电话也是国际掩号，暂时还没有查出来。竟然又是国际掩号，白亦不禁想到那个举报电话同样也是国际掩号。她忽然记起那个暗门，问起顾左，顾左却回答，孙海中对白亦的供述了解的很认真，追问了便利店老板这个问题，可是老板的回答和反应似乎并不知情。他在两年前从会所手上盘下来这家便利店。接手时就是现在的样子，他本就不花心思经营，从来没怎么用心看店，竟然从没有发现这个破绽。而会所的回复却说可能是前几任负责人在位时开的，具体是哪一位他们也说不清。只是当时放生意外事件时，警察来时，会所主管部门才将设计图纸找出来，发现了那个暗门可以通往会所的一个不用的仓库，那仓库在一个角落，平时锁着门从来没有用过，或者存放过东西，所以员工们根本不关心，他们也一早打开了暗道配合警方。因为没有作用，也就没有监控系统之类的，警察也在主管部门的帮助下，排查了暗道，没有有用的发现。会所已经配合警方提供了所有有用的监控录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线索到了这里，似乎又通向一条死胡同。白亦听完脑子里像一团乱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无法通向接近事实的那下一行。 走廊上不时传来物品被搬动的声音，白亦闷在一片黑暗里很久很久，仿佛置身这个世界以外，她的室友都早已经迈入人生的另一阶段，空空荡荡的房间，空空荡荡的回忆，只留下她的心确像填进去了一座山峰。她最终像是将自己放空了，然后再一点点重新塑造。再起身时，已经不在有任何畏惧。心里的念头也前所未见的强烈。她冲了澡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起身出门。 她仔细的，将一整晚捋了捋，从他们接到举报电话时，就处处透着淡淡的奇怪。通过国际掩号透露消息给警方的同时，则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人要对警方隐藏身份，原因无非是两个，其一当事人不爱管闲事儿，这显然不符合逻辑，不爱管闲事，必然不会管别人的事，就不会花精力和花大价钱买国际掩号通知警方。否则就自相矛盾了。那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对方害怕警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又不得不把消息透露出去。他一定有目的，可是是什么目的呢？是职业方面的结仇吗？白亦知道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维护着正义，就必须一路和邪恶较量！无时无刻不在交付着自己的安危。会有这样的人吗？和程莫或者宋思凡c李方其中某人结仇，并且恩怨深到要至人于死地。如果真的有，会是谁呢？李方虽然不幸，可据白亦了解，他和宋思凡入职时间并不久，办过的大案不多，会与人结下如此狠手的仇恨吗？举报信息虽然没有指明给队长，可是谁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看到，看到后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从业资历深厚，办过无数大案要案，多年来威名在外，更是令港城的宵小鼠辈闻风而乱，恐怕早已遭人嫉恨。如果他出了事，那些暗黑势力不正是如鱼得水吗！ 或者是通缉犯吗，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暗中帮助警方有朝一日量刑时争取宽大处理吗？这个可能性明显不大，作为一个警校毕业生，他十分了解犯罪分子，亡命天涯，哪管其他，这已然不是悔悟的问题。那么，就是这个人从事过或者正从事着不能曝光c违法乱纪的行为。这个人可以和嫉恨队长的人，是同一个人吗？她不了解程莫的经历，如今也无从知晓。队长那么好，青年时，就已经威望在外，对待新人和部下也非常爱护有加，同甘共苦。这样的对长，为什么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虽然只短短一天共事，她不同意，不允许，也不能接受。可是现在这样，她始料未及，又不得不正视现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细思极恐 这个人是这一切的引线吗？ 还是他根本就是谋划了这一切？ 不按预定时间出现的情况，带着大量毒品和现金的风衣， 神秘女子薇薇， 狡猾的叔公和心怀难辩的八哥，黎想！ 会所负责人，以及他身边的小年轻胡立， 还有在外围拖住程莫三人，将他们重伤， 和便利店老板有关的一切 这一切看似无关，却串联成一条错综复杂的导火索，最 终引信被点燃，所有人被炸的粉身碎骨。 而她作为一个幸存者，不可能置身事外，罔顾灵魂的拷问！ 可是，这个导火索究竟是谁呢？ 先撇开最无法推断的举报者， 便利店老板交待因为赌债纠纷，遭人袭击， 队长他们见义勇为，却遭到残酷无情的对待，死伤已矣！ 虽然犯事的小喽啰已经被捕， 但是真正下手要取人性命的人， 也已经终结在这件事情以外。 如果仅仅是巨额的债务纠纷，雇主不至于沾上人命追债。 而且队长他们鸣枪了，并且肯定表明过自己的身份， 他们一定是是遇到特殊情况，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白亦记得她在追赶风衣通知宋思凡时， 场面并没有到枪击的程度，她没有听到枪响。 难道那些人，和风衣有关？ 从哪里得知她跟踪了风衣，难怪风衣发现她时，似乎并不意外。 这么说，难道是自己害了队长他们？ 白亦被这个恐怖的推断吓得魂不附体， 如果真是这样，她真的是哭一百次也无法接受， 自责一千次也无法原谅自己， 一万个不安的夜晚也无法将自己救赎。 她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这些人都与风衣有关， 他是因为自己即将要交易毒品，却被警方盯上， 怕被警方抓到面临牢狱之灾，不得已时，决定鱼死网破？ 巨大的毒品交易犯罪分子，通常都是亡命之徒， 做事偏激狠毒，这个原因不是不可以。 可是，这个风衣却又不得不正视的古怪。 如果他是被举报的毒品交易，为什么带着大量货品的同时， 却又带着大量的现金？ 难道他是同时交易着别的东西？ 还是有别的他已经带进坟墓的原因？ 可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都不能开口说出他的恶行或者是苦衷了。 还有那个抢夺他毒品和现金的薇薇！ 初见时她表现的丝毫不露破绽， 长相甜美，气质温暖，白亦丝毫没有将她与后来的那个和风衣对峙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她却有的放矢，为的就是毒品和现金。 走廊上她将白亦误认为一个叫柠檬的人， 这个柠檬肯定是个女人，可是她究竟是谁？ 她折回来后，目标明确，只为抢夺物品， 风衣也不善，她不计代价，招招狠辣，致人性命。 她的身份一定不寻常，身手了得， 受过专业训练，心理素质强大，骗过了白亦，不被人怀疑。 于风衣对打时，避重就轻，反应敏捷，丝毫不不落下风。 带着枪，想必时刻会面临很多威胁或者是危险， 下手时冷酷无情，对待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有着异于常人的冷漠。 白亦还能记得她冷淡漠然的眼神， 似乎这个世界与她无关，她的目标只是货和钱。 可是那眼神也不在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家人， 如果他的父母看到她年轻鲜活的生命变成一片枯败的，即将被时间风干淡忘的尸体。 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么不可能不让人悲痛欲绝。 根据会所提供的人事资料，薇薇早早就入职，却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 她为什么入职又离开？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不离开的事情， 会是什么事，让她这样的女人退避三舍，走为上策？ 可是她又回来了，回来显然是为了毒品和现金。 难道她最开始来会所上班，就是带着目的， 或者是为了熟悉环境，为昨天的事准备着。 那除非昨天的事情，一早就有人预谋， 而且薇薇通过某种方式，提前知道了这个预谋。 难道是 她知道了这个预谋，所以在一个月前不得不离开了？ 如果是这样，究竟又是谁，能让强大的薇薇离开， 他一定会是比薇薇更强大的人。 这个人是谁呢？ 白亦心里几乎是灵光乍现，突然间福至心灵般想到一个人， 一个看似是局外人，却和整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人一黎想！ 他从事着夜场生意，有边缘地带的生意在正常不过。 他不说便利店暗门的事，可是便利店老板却说不知道暗门的事。 老板是从会所租赁的地方，也可以断定， 最早留下暗门的，就是会所里某个高层，黎想的可能性很大。 也许就是会所高层为了方便某种勾当， 逃过正门监控记录，瞒天过海而暗中开设的。 风衣知道那个暗门，似乎还很熟悉， 他必然一早就和会所的人有交集。 而且，他去的是黎想的办公室，他就脱不了干系。 薇薇虽然被说成是自己突然辞职离开， 可是一个会所的所有人，想要决定一个人的去留， 那不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吗。 而黎想就是会所最高权力的行使者，他可以聘用一个人， 也可以用很多方法赶走一个人。 那么薇薇究竟是什么方法离开的呢？ 她主动亦或是被动离开，黎想又一次脱不了干系。 叔公和八哥表面上是为了风衣的死， 但现在细细琢磨，根本就是为他而来， 或者是为丢失在会所的钱和货而来。 他们和那些钱和货的关系想必不会简单， 抑或，他们就是货主，是被举报的毒品交易的源头， 而风衣又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在事情发生后，很快赶了过来， 想必和风衣，和黎想关系非浅。 他们话里行间透露出的，都不是正当行业该有的合作风格。 他们究竟又是什么行业呢？ 可惜在事后，竟然那么快就逃过了警察的眼线， 和城市里无处不在的监控，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有人是这方面的高手，水平达到不被警方网络系统专家发现的程度！ 会是谁呢？ 但无论是谁，叔公他们和黎想， 又一次脱不了干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万物守恒 从他出现在白亦面前，露出的淡然的神情时， 以及漫不经心的反应，对风衣和薇薇死亡的漠视， 让胡立处理毒品和现金时的轻车熟路， 还有他在面对叔公他们时的样子， 对白亦的各种奇怪的举动。 她就应该有所觉察啊， 他的反应，不得不让她后知后觉判断出， 他似乎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了。 却又那么的麻木冷漠。 这个人，她虽然此刻最不愿触碰c回忆， 却不得不让她清楚的认识到他和所有事，根本就无法分离开来。 她心有戚戚，他却以这种方式，压迫进她骤然间流离失所的心房。 而且，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代现金和几包毒品，最大的获利者是谁？ 如果说毒品是引线，举报电话是热源， 昨晚的执勤任务加速了燃烧速度， 那么点燃引线的人，一定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目的显而易见，不就是巨额现金和毒品吗？ 而最终的获益者，清楚的落进白亦眼睛，就是黎想。 他，就是那个最重要的，在隐密中点燃引线的人吧。 可是引线被点燃，还需要一个必备条件， 那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白亦觉得自己就像那抓不住的空气， 她穿插了整个过程，无处不在， 却又什么也看不清摸不着也没抓住。 而那个人，他究竟变成了怎样的面目？ 矛盾通往谁堆砌的死巷，证据被完美埋葬，像哪个人嘲弄的嘴角，上扬！ 时光予取予求，我们无法用语言给付， 所以背叛了青春年少时的悸动，抛弃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然后，只留下一地凋零的荒芜吗？ 她几乎是一个瞬间，就做了一个决定。 这件事不是因她而起，却让她不能摆脱，她真是时太盲目了吗？ 自作主张跟上风衣，然后连累了队长，李方，宋思凡他们吗？ 她不敢想，这世界如此厚待她， 虽然可能搞砸了一切，不还是毫发无损的吗！ 枪丢了，她就去找。 做错了，她就去改。 被怀疑了，她就去澄清。 被处分了，她不会动摇。 被停职了，她就用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 毕竟，她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啊， 她不能容忍，也不会退缩，更不能看着自己的队友被欺负，被放逐， 她要去拉他们一把，让她们的付出和牺牲有意义， 这也是拉自己一把，让自己良心能得到片刻安抚。 生活如此给予，她却之不恭。 时间退回到黎想回到家里，没有开灯， 城市的微光隔着遥远的守望投进室内， 刚好隐约可以看清方向，他打开窗户， 夏季深夜清冷的风吹的正好。 窗台上的一盆植物，淡绿的片状叶子间， 正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迎着风摇曳生姿， 他静静注视着这些小精灵，扯起一个嘲弄的笑。 他是在笑自己吗？也许吧。 黎想从窗台上拿起一盒烟，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只点燃， 并没有抽，而是放在窗台上烟灰缸檐上， 暗夜的衬托下，灰白色的烟雾像摇摆的鬼魅， 带着风吹的余味，肆意燃烧着烟的灵魂。 他静静地站在窗前，夜风吹动他细碎的头发，轻微晃动在额头。 他眼底的颜色与黑夜融合在一起，交织出动人心弦的光。 他极目远方，看不到尽头，直到烟烧到烟嘴儿， 他也没有办法描绘今夜自己的心情。 他借着光缓缓走向浴室，边走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隔着距离扔到沙发上，他站在花洒下， 清凉的冷水凶猛迅疾的涌出来，冲刷着他野性十足的身体。 他像淋着一场暴雨。 他忽然爱上了这场暴雨，因为暴雨汹涌而来，毫无征兆。 却容易让一个没有防守的城市泛滥成灾。 他的心城在今天就没能及时的坚壁清野， 此刻似乎也满地烽火，硝烟弥漫了，乱了阵脚。 气象学上讲，暴雨过后，通常都会有彩虹。 他的心下了一场暴雨，会有彩虹出现吗？ 他的思绪不禁间又飘到了远方，更远方。 慢慢的，他从时光深处抽回思绪， 然后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 白亦再次站在一rphes面前，不过只隔了短短几个钟头。 她眺望不远处金碧辉煌，浮华堆积起来的建筑屋顶， 像一个华丽的童话，她弯起一侧嘴角，脸上并没有笑意。 根据万物守恒定律，一件事物从一个地方被带到另一个地方， 那么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 任一事物都不可能无中生有而来。 它必须是由构成它的各级别的元素事物， 经过系列的排列与组合c生成和互动而来。 同理，任一事物也不可能有中生无而去。 当它消亡时，构成它的各级别的各种元素事物不可能化为乌有。 它们只是或被拆解c或变形态后， 重新排列与组合c生成和互动，演化成别的什么事物了。 这就是事物学的万物守恒定律，或称事物不灭定律。 宇宙万物的总量应该是一个恒值。 那么被隐藏的现金和毒品c丢失的枪支， 事情的真相都是在这里拆解c生成和互动， 重新排列组合后，演化出现在的种种表象。 这里，一定有留下她需要的蛛丝马迹。 既然一切线索都接近这里的人， 她必然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最终直抵真相。 她被推到事实边缘，但拒绝徘徊c退缩。 属于她的人生，她从没有一刻放弃追逐过。 此情此境，也不例外。 她不是没考虑过，接受处分，停职后重新找一份别的工作过渡。 总可以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 可下一秒，她就拒绝了放逐自己。 整件事情经过，只剩下她一个局内人， 她再清楚不过每个细节，既然被现实选中， 她就必须对和道德和正义背道而驰的一切反击！ 哪怕进退维谷，哪怕道尽途殚，哪怕前路孤远，她也要义无反顾的上路。 因为她从没怀疑过自己正在做的， 一直是最契合最正确的选择！ 逝者已矣，生者何辞！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在前路中得到救赎，收获更好的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黯然相望 此时，太阳的余晖已经渗透在城市每一寸空气里。 风温热的缓缓吹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c 海的咸味儿c街角水果摊位上 水果被太阳炙烤的甜腻以及公路沿途汽车排放的尾气味道。 白亦抬起头望向太阳，阳光下一双眼珠转动着璀璨的光芒， 她的身体似乎被光线点燃了。 瞬间目标明确，充满了力量。 黎想再次看到白亦时，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竟然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站在原地打量她与服务生沟通着什么。 她神色自若却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耍赖般的样子。 服务生似乎在拒绝她，她快速的说些什么，完全不像要妥协。 黎想的目光在她身上聚焦了半分钟， 白亦竟然忽然向他看了过来， 她看到了他在看她，他不动声色，迈开步伐转身离开。 却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别走！ 他一听就知道是谁，脚下却不为所动， 继续往前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服务生在身后高声呼喊她不能擅入， 传入他耳膜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变化， 然后是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吹过来。 眼前一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放佛青春随时能从她脸上溢出来。 她张开双臂，用瘦小的身板拦在他面前， 高出两个台阶，刚好与他的视线水平相接。 黎想有片刻失神，不自觉的将她与那年秋天岁末， 倒映在后视镜中的小小身影联系在一起。 她长大了。伴随着胸口的起伏， 她轻微喘息着，眼神笔直又干净。 她见他停下了脚步，将张开的双臂放下。 黎想不愿与她再有瓜葛，继续抬脚向前。 她却急了，抓住他的胳膊，再次挡住他的去路。 眉间凝成冰霜，道：你害怕我！ 她冷淡的语气放佛有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 似乎他真如她所说，他害怕她？ 黎想心底泛起冷笑，脸上却密不透风。 他端着一脸严肃与她对视，白亦也不示弱， 一时间两人目光交锋，气温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如果落在外人眼里，可能会以为他们有什么深远的怨尤。 白亦再度开口：你把欠我的还我。 黎想一时有些懵，自己何时在何地有欠下她什么？ 他大脑高速运作，脸上依旧八风不动。 很快他确定她在胡说，他不曾欠过谁任何东西， 尤其是眼前的人，如果有，也早已经过了追诉时效了。 他对待不确定的人和事，一贯保持沉默。此刻也不例外。 他漂亮的眼睛一尘不染的与她对视， 与白亦的眼光在空气中短兵相接。 两种眼神都犀利又直接，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欲言却止。 一时间难分难解，却又分不出高下。 如果说这是一场眼神的交锋， 不如说是白亦重整旗鼓的首站， 她不能一开始就败下阵来。 眼前的人，绝对掌握着她需要的东西，她不能输。 气氛变得冷寂肃然，四周忽然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 白亦心里暗暗叹服，他定力也是如此的好， 她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好！他还有什么好，自己怎么还会把他还和好字划分在一起，真是脑子坏掉了！ 可是照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不说话也无动于衷。 她一味贴上去，显然太被动，不利于控制事态。 可再死皮赖脸的讨要，会不会言多必失。 她正焦灼间，脑中闪过一个主意。身体下意识就做出反应。 既然沟通没有效果，最快的方法就是武力解决。 白亦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武术教练的这句话。 虽说她也不一定这次能打得过他， 就算打得过，该发生的都已经造成既定事实，无法挽回了， 而她出现在这里，虽然是为了接近他，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可跟这种犯罪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电光火石之间，白亦已经被他抓住胳膊向一边推去。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脚下一个趔趄， 重心不稳向楼梯一侧撞去，腰被坚硬的铁质扶手装的生疼， 惯性作用下她的上半身歪着探出去悬在半空。 好在她提前准备出手，虽然没对方快，身体也蓄力待发。 灵活地赶紧抓住楼梯扶手才稳住阵脚。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内心一样，刚好在她动手之前动手。 加上他表情冷漠，动作粗暴。 白亦更是对他心生恶意。 但当她眼睛撇到扶手下的高度时，心里更是后怕。 这个距离摔下去，死是死不了，但断胳膊断腿却是不能避免。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残废！ 她回正身子的同时，脸上已经变成南极的冰川一样寒冷：你想谋杀吗？ 黎想却依然那副讨人厌的死样子。 竟然不顾她差点被他推下去，抬起腿想要扬长而去。 他这种刀枪不入，置若罔闻的的样子反而激起了白亦心里的不服。 你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吗？我偏不让你得逞。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黎想已经迈上两个台阶了。 白亦一大步跨上去抓住他的手腕， 一只手铐咔嗒一声锁上去，紧接着， 她将另一端拷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黎想只感觉手腕上疼了一下，一丝温凉的触觉爬上身体。 紧接着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自己被白亦铐住了。 下一刻手臂被快速的带动， 力道不大，刚刚好将他和白亦拷在了一起。 他被牵制住前进，只得停下来。 他不曾预想，她竟然还会如此招数。 可是他却不能在与她有拉扯，一朵黑云爬上他眉头。 白亦得逞了，她贴在一侧的楼梯扶手，站在和他同一级台阶上。 迎上黎想黑而沉的目光。 不难看出，他脸上已经爬上一抹薄怒。 白亦落在对方眼睛里，却是不慌不忙。 她已经得手，脸上没有得色，却已经有了主宰者的姿态。 黎想很明白她不过是为了之前的事而来。 怎么可能再让她靠近，给自己找麻烦！ 他抬起手抓住手铐，白亦也被他带动抬起手臂。 黎想捏着手铐的边缘，是在观察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你来我往 黎想右手被铐住，左手不停拨弄着金属的几个连接处， 像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用手拆开，解开禁锢。 他垂着头颅，只能看到额头一圈细碎的短发下深锁的眉头。 白亦不疾不徐的开口：不用看了，假的。 但是我劝你不用费劲，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白亦怎么会有手铐，但是她在心里想了很多种接近黎想的办法，却又觉得不是万全之策。 无奈之下，她顺路去了趟黑市， 买下一幅高仿手铐，花了她不少存款。 她话音刚落，黎想果然住手，不在尝试用手拆开的办法。 他抬起头，瞪着白亦，眼光深沉如长夜。 白亦不甘示弱，下意识撑了撑眼皮。 他终于按耐不住，开口说话，嗓音深沉如大海：钥匙！ 他毫不参杂感情的两个字，听不出语气， 却散发着浓重的压迫感，白亦听出了命令的味道。 她当然不会给，回答他：没有！ 他看着他片刻，道：我没功夫跟你胡闹，钥匙。 他语气更加不容辩驳，白亦置若罔闻，只拿眼神与他对视。 他见白亦纹丝不动，下一秒，他的双手穿过白亦的肩膀， 朝她的背包伸手过去，白亦心怀戒备，自然不肯放他出手。 一个扭身，站到了他的对面，可以离他最远的位置。 黎想够不着，脸上更是寒沉。 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猛的将白亦拉近他。 疼的她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放开！ 黎想却丝毫没有放松力量。 只片刻，他们之间悬殊的力量就分出了胜负。 他的手已经够到她的双肩背。 白亦内心抗拒的念头被激发到无限放大。 她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让他抓住她。 可是男人和女人力量的差距，早在造物主赋予我们生命时，就被确定男人是力量的征服者。 不到半分钟，白亦就束手就擒了。 反正包里也没有什么钥匙。 她力量用尽，累的大口喘气。 黎想的手早已经伸进她的背包翻找。 白亦一点也不配和。 他摸索来磨损去，花了很多时间才接受钥匙不在她包里。 白亦心里颇为盛气，看你找不找得到！ 可是她心里还没想完一句话，黎想伸向她胸口的手，让她惊慌不已。 只见他一双手从对面伸过来，手铐限制了两人的距离，白亦后腿无用。 竟然被黎想得逞。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靠上方一扫而过。 白亦又惊又气，却避无可避。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了豆腐。 她被这突兀的举动惊的脸上爬上了两朵夕阳。 心里恼怒却一时说不出口。 她眼光扫到黎想阴沉的脸，下一秒明白了，他在包里找钥匙不着，所以搜身了。 须臾之间，她下意识不停向后退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因为她知道黎想搜身，摸完胸口的衬衣口袋，下一步，就是牛仔裤口袋！ 黎想果然如她所想。手已经放下去，却没碰到白亦后退的身体。 此时他目光沉沉，毫无疑意的盯着白亦。 见她躲避，手上不在留情。白亦只觉得手腕要断了，依然严防死守，就不妥协。 一番殊途陌路的较量，白亦不能容忍自己上次被他欺辱的事，在第二次发生。 当下也用尽全身吃奶的劲与他周旋。 好在此处只是应急楼道，来往宾客通常都使用电梯安检。 两人在楼梯上扭来躲去，白亦咬紧牙关借着黎想拉她的力道，用力一推。 对方猝不及防，堪堪朝着下方的台阶退却一步， 却又及时的抓住了楼梯扶手稳住了身形。 再立稳站直时，脸上一层薄薄的愠怒更深了。 黎想的眼神冷醒而坚硬，他的征服欲被彻底激发出来。 这一刻，白亦对视着他的眼睛，竟然忽然有一丝害怕。 身体里立刻应变保持距离的条件反射。 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来不及了。 她以为黎想会继续拉她贴近距离， 可是对方却忽然抬起被铐住的右手， 利落的在她身侧划了一个圈，下一秒白亦的感觉真是惨不忍闻。 黎想的右手，穿过她的后背绕了半圈， 白亦的左手和他拷在一起，被他带着走，那感觉，是传说中的挫骨吗？ 紧接着她的右胳膊关节被抓住。 左手整条手臂的疼痛神经都在剧烈运动。 白亦痛到不能忍，惊呼出来！ 一口气吐出去却有一股凝滞感。 紧接着她被黎想用力一带，她顺势已经靠近他的胸膛。 她那里肯如此轻易就范，抬腿就踢了出去， 慌乱中不知道踢中了哪里，她也无心知道。 黎想吃痛，阴沉的脸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更染上几丝狠唳之色。 两人互不相让，针尖对上麦芒，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情势。 白亦使劲挣扎，想要脱开他的桎梏。 黎想全力而发，白亦左手被制住， 身体失去了平衡，反抗已经是强弩之末。 黎想却越挫越勇，士气旺盛，势在必得。 他右手更加用力钳制，脚下向前一步。 白亦忽然撞入一个宽厚的怀抱，然后被向后一带， 左手手臂疼痛难挨，身体严重失衡， 紧接着她的后背就撞了硬邦邦的楼梯扶手。 她疼的全身的感官都搬了家一样， 周身细胞忽然渗出细密的冷汗。 等她的感觉在恢复过来时，她发现他被黎想一手抱住， 如果不是她的左手剧痛，如果不是他俩拷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抱她的手还抓住她的胳膊钳制她。 她有一瞬间想到他们在拥抱。 可身体的反应诚实又清醒，她周身疼痛的血液循环以后，似乎又沸腾了。 她继续反抗。黎想已经不给她机会。 更用力的向前贴上她的身体，他忽然矮下去一个台阶， 右手扣住她的上半身，他的劲窝贴着她的头不让她乱动， 一只脚勾起压住她的膝盖。 她的腰被夹在楼梯和对方身体中间。 白亦动弹不得，完全被控制了。 对方的力道没有一丝松动，她确定她的手一定是断了，甚至比断了还痛的难以承受。 她尝试收回去，却被向山一样的迹黎想死死压住。 她终于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颗一颗短线的泪流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不由自主 白亦此刻觉得自己比孙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还惨！ 至少孙猴子没有被人折断猴爪， 并且它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身， 没有痛的感觉。可是她不是，她此刻就觉的得痛不欲言。 只眼泪汪汪的呜咽。 黎想浑身紧绷着的，坚硬的身体紧紧的抵住她，白亦彻底丧失了所有力气。 可是她很快就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当她全身的感觉全部回家时，她发现她的身体和黎想的身体正深深的贴在一起。 让她奇怪的是她忽然脑海蹦出一个词，严丝合缝。 黎想低一个台阶，她虽然依然没有比他高。 可此时两人的身体像两个阴阳相调的物体表面。 比例协调，没有一点缝隙。 可是物体没有感觉，没有温度。 他们有！白亦被这种奇怪的身体接触惊到了，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清晰的感知对方身体各个器官的轮廓。 她甚至感觉到不同于女性的男人的身体，充满了挑衅的讯号。 饱满而又温暖蓬勃，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她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这种汹涌而出的悸动，让她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似乎要冲破胸腔。 白亦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非涉事已深。 她有片刻失了心，眼前的人不就是她翘首以盼，念念不忘的人吗？ 可是他又早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吧！ 这让她沉迷又困苦，她现在的心情说不上的百转千回。 白亦的脸早已经烧成了晚霞片片。 映掩着璀璨的水晶灯光，落入眼里，引人遐想。 她此刻感觉身体兴奋又灰败。 她被这种奇怪又夹杂着剧痛的感觉吸引了，忘记了哭喊，忘记了反抗！ 都说快乐容易让人忘记，只有痛才让人清醒，让人铭记，让人沉沦！ 她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站在黎想怀里。 此刻从很多角度看上去，他们都像极了一对深情的爱侣，正亲密相拥。 白亦还没回过神，很快就又被拉回现实。 一只陌生的手，已经插进她屁股的口袋，快速一掏，又深入另一只口袋。 她疼的死去活来，他却不为所动啊， 不管其他，只为了钥匙，解开手铐，让他自由！ 真是心狠手辣，对女人都如此不手软，白亦立即清醒了。 剧烈的心跳和不安的触觉，让她心慌意乱。 她的愤怒像是汹涌决堤的洪水， 肾上腺素飙升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淹没了一切空白的思考。 下一刻，那只手插入她腿跟的裤子前口袋， 白亦身体一顿，小腹一紧。 后退不了，摆脱不开！ 全身的细胞都被点燃一样，却发现能动的只剩下脖子。 下一秒，她张嘴就朝着最近的， 最柔软的，黎想的脖子咬了上去。 万念空白之际，她用力极恨！ 几乎是同时，她品尝到了血的滋味，腥咸不已。 伴随着人身体皮肉破裂的细碎声音。 她的眼睛快速的眨着，然后下一刻， 她感觉到黎想的身体猛然一顿，快速的放开了她。 她的手臂又沿着相反的轨迹绕了一圈， 回到她身前，她疼的喊了出来， 身体的七筋八脉像是被拧成了一条线。 脊椎骨都弓了起来。 距离拉开了，黎想松开了她。 一张英俊暗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脖子上已经是一片细小的牙印，正往外渗血。 黎想抬起手用手背捂住脖子。 他的眉头紧绷着，泛起一层薄薄的汗。 她此时更是满脸痛苦，眼中噙着泪光。 疼的一时说不出话。 黎想却恨恨开口道：你疯了！ 他已然也是怒极。白亦极力保持声线不变，道：你这个混蛋！ 黎想一副不想废话的样子，极度不耐烦的说：把钥匙拿出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他语速沉缓，隐约一股凝滞的闷。 听得出他刚刚被咬痛了。 但声音还是四平八稳，震慑人心！ 白亦也是十分不爽，正被他的举动气的五内郁结。 手臂也不能动弹，疼的她想拿头撞墙。 她出口话更不好听：你连女人都下狠手。 就算有钥匙，我也不给你。 她边说着，边从牛仔裤的隐蔽小包里拿出一把细小的钥匙， 用力一扔，飞向了楼下不知道几层的车库。 黎想眼睁睁等着她将钥匙扔了， 整个人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本可以出手拦截，但并没有。 此刻想找到怕是难了。 白亦挑衅的对视着黎想，此情此境此时， 两人怒目相对，放佛要从气势上找补些什么回来。 黎想见钥匙被扔远了，指望开锁已然不成。 他瞪着白亦一副看你奈我何，与他苦大仇深的样子，目光灼灼生辉。 下一秒，趁白亦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被铐住的右手已经牵起白亦的左手， 紧接着他的左手捏上去，和白亦掌心相扣， 拇指对着她的虎口，其他四指握于掌心边缘， 骤然收缩用力，白亦掌心被捏成一团。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环形金属刮过她的皮肤和骨骼。 碾过她每一个细胞，火辣辣的烧疼传来， 黎想竟然用这个方法，硬生生从她手上拔了下来。 白亦像被刮骨疗毒了，只是她却觉得快要死了，痛死了！ 紧接着，对方放开了她，她的手受地心引力，向下跌坠。 然后她痛的惊呼出声，肩膀关节像是刺穿皮肉， 眼泪控制不住，溢满眼眶。 全身神经抽搐收缩，她忍不住颤抖着蹲下身去。 然后世界在眼中模糊。 黎想没能料想她这么不受力，她纤细的身体像是风中的花朵，被风吹折。 她蹲下去的身影小小的一团在他眼前，低着头抽搐看不到表情。 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 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将他的动作堪堪定住。 楼梯上的人还在哭泣，他抬起头，楼上下来的中年男人已经开口向他打招呼：老板好！老板怎么在这里。 他望过去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 穿着后勤组的马甲，是他的员工， 那中年男人满脸笑意朝他们走下来。 黎想沉着脸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 等到中年男人越走越近，只到发现楼道还有一个小姑娘蹲身哭泣着， 脸上的的笑意更甚，却换了一副想忍又忍不住的八卦表情。 看一眼白亦，又抬头看黎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梨花带雨 那中年男人看到眼前的场景，下意识就联想到自己老板丰富的花边新闻和桃色事件。 一时间浮想联翩却又不敢在脸上表露。 毕竟这位老板对待员工那是没得说的。 他此刻不自知的样子，既感兴趣的想探究， 又拼命忍着，怕给老板没留下好印象， 脸上的神情又怪诞又喜感。 只是黎想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 而是注意到他身上背着的一个工具箱上。 开口问道：虎口钳有吗？ 中年男子听完没及时反应到似的，老板要虎口钳干什么？ 这都是他们管道工吃饭的家伙式儿。 他当然没注意到黎想手腕上的手铐， 只到他的老板抬起手臂露在他面前。他才明白。 立刻热情的一边点头一边把箱子放下来道：有的，有的，嘿嘿！ 中年男人麻利的把箱子当下打开， 从里面一溜儿工具中找到虎口钳。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黎想的手腕和自己工具的型号。 觉得似乎不够匹配。 又弯下身拿出一把最大型号的油压虎口钳。 放在地上示意黎想蹲下配合。 黎想一只手拉开手铐缝隙，将空间放进钳口。 中年男人一脚踩住钳子，两手握住钳柄，弯着背，身体像一张弓。 咯嘣一声，手铐应声而断。 再一声脆响，手铐应声而落，掉在楼道上， 变成一圆和两个半月型的环。 黎想抚了抚自己的手腕，看像另一个人。 白亦已经停止了抽泣。 低着头有些落寞，一只手扶着肩膀。 然后看到白亦忽然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泛红，脸上还有隐约未干的水气。 若有若无的水气，将她年轻的脸庞， 晕染开来，像一幅三月春雨图中开满了朵朵梨花。 两人对视片刻，都没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 下一刻，黎想已经起身冲着整理工具箱的中年男人说话。 白亦只听到黎想说了一个输字， 下一秒动感的音乐爆炸在浮动的空气里。 四周世界一片混乱的声音。会所的夜场开始营业了。 她不明白黎想说的一个字，也根本就没听清楚。 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白亦望着黎想挺直的脊背沿着阶梯向上，慢慢消失在转角处。 她心里恨恨的。 中年男人快速整理完工具箱。 看着坐上台阶的白亦，皱皱眉和蔼的开口：姑娘，何必呢？ 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以后的路还长。 快回家去吧！白亦汗颜，他以为她是黎想的什么人吗？ 不得他心，她苦苦纠缠？或者被他狠心抛弃？ 真是眼睛瞎吗？ 她咬紧牙关，肩膀疼的她的不想和这些无关痛痒的人计较。 她忍着剧痛缓缓起身，想要追上去， 中年男人却拦住她：诶？姑娘， 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好自为之，大叔也是不是要为难你， 可是上面都有门禁，就算让你跟上去，老板也已经追不上了呀。 白亦听到中年男人口中说出一个成语，让他觉得哭笑不得。 她看中年男人一副诚恳的模样，料想他说的话没骗她。 中年男人见她一动不动像是傻了， 似乎惦记着什么事，从她身侧沿着台阶下楼走了。 白亦一步一步沿着台阶下楼，身体不够协调，感觉自己在不断摇晃。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黎想！黎想！ 总有那么一时三刻，我要让你为了我因为你的出现所承受的的痛和苦，付出代价！ 她艰难的走出会所大厅，穿过长廊踏进黑夜。 夜风吹来凉爽，她满身的薄汗瞬间被风干了般。 皮肤一阵战栗，大脑更加清醒了，身体的感觉也更加明显。 她踉跄着坐在会所门前一角绿化带的边沿上。 垂头不理路人各种猜测的眼光。 白亦不知道，她此刻一副梨花春带雨的样子， 落在别人眼里不知道多惹人怜爱。 年轻的身体饱满而又惹眼，像清晨阳光下的露珠散发着光芒万丈，剔透无瑕。 她坐在那里，存在感十足。 几乎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带着戏谑或者笑话的表情。 还有更多的是女人的不屑和鄙夷。 来往的车辆扬起夏日炎炎的尘埃，吸进肺里，沉闷又压抑。 白亦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当下倔强的用守株待兔的办法。 她为他而来，就一定要有结果。 他逃避不见她，不管是哪种原因， 她会用一切手段围追堵截，只到见到他， 赢了他，到达她的目的。 她不能随便出入去找他，就呆在这里等，一晚，两天，三天十天，更多天。 不信等不到，做不到，解决不了！ 此时正是夜场生意开始的时候， 一rphe 果然是港城最厉害的会所， 背后的后台想必也足够强大，能让它昨晚发生命案，花点钱今晚依旧可以营业。 夜夜笙歌的人群已经按耐不住， 泊车小弟忙碌的为来往的宾客停车泊位。 所有的下车的人，几乎都留意到一角绿化带旁的白亦， 她垂头安静坐着，暗夜璀璨的灯火边缘， 她的身影似乎在这喧闹浮华的世界尽头。 与这纸醉金迷的场地格格不入， 这世界翻滚沸腾她却清新冷淡， 这世界霓虹斑驳她却色调鲜明， 这世界来来往往她却只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理不睬路人，晚风拂动下将自己坐成一个世界。 路人无不触目惊叹，好奇她如此神情，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这一切白亦都没有一丝察觉，她静坐着缓解自己的疼痛。 可是时间流走，疼痛却依然附之不去。 直到有三三两两结伴同行买醉或买笑的人， 主动要求白亦喝两杯，白亦烦躁不安，连头也不抬。 来人见她不理不睬，识趣的走了。 他们本就是消金的主，见到姿色不错的女孩，自然怀着各种目的。 况且白亦此时此刻的样子，符合了雄性动物对女人的一切幻想。 也完全激发了男人肾上腺素的分泌。 她是点亮黑夜的一把火，挑动神经的一根弦。 让人很难不却步。 一拨人走了，又来另一个，下一拨。 白亦统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他们行为荒诞，言辞暧昧，白亦不怒不恼。 她也是有定力的，跟不同世界的闲人一般见识， 是浪费自己的精力。 况且她此刻依然疼痛难当，没有任何情绪注意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不胜清怨 这世界有这样一个人，牵动你流年刻画成图腾， 因为他你心有戚戚，因为他你夜不成眠， 因为他你不痛不痒，因为他你进退维谷， 因为他你无所适从，因为他你方寸大乱， 因为他你水深火热，也是因为他你淋漓尽致， 发现生命，追逐欢愉，离梦想越来越近， 获得的快乐越来越多，最终捉住他， 站在他身旁，拥抱幸福！ 快乐和悲苦，不过是智者的一个决定。 你可以决定你怎么对待生活，可是你不能决定生活怎么走向你，又怎么对待你， 所以当他来时，你不如摊开双手，看他予取予求。 黎想对于白亦，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带给她年少一场梦，在她的生命里匆匆下了一场暴雨， 浇透了她的心房，他的眼神穿过骨肉， 落在她心口，被雨水灌溉，生根发芽，抽条开花！ 她也曾翘首盼望有天这花朵长出果实， 酸涩或者甜美，她也想细心品尝。 可是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硬生生截断了相交的轨迹，从此风吹草长，日升月落，天涯路远！ 殊途陌路之间，似乎命运也不甘被摆弄， 错开的时空，交织的记忆。 将他们生硬地再次拉到一起。 他却已经变成一个响雷，劈开她安宁的世界， 从此她有了他，却失去了所有静谧！ 多米诺骨牌效应，他是第一张引子， 在时空的震动之际，她的世界轰然倒塌。 不服吗？ 委屈吗？ 疑惑吗？ 踟蹰吗？ 也许都有吧，可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她想要重新搭建未来的城池，她必须这样做，也会这样做。 探本溯源，坚壁清野！她是这么想的。 这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 美好的已经结束，疼痛的才刚刚开始。 他又出现了，她却来不及开心， 周围世界就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一团乱麻。 她没他那么心肠冷硬，可以早早将所以回忆抛诸脑后，一丁点也不留。 她也没他那么好运气，最好的时机获取最大的利益，还将自己远远隔在局外。 她也没他力气大，学艺精。 她横不过他，打不过他，斗不过他，坏不过他也快不过他。 他总比她先一手埋葬所有证据，她能耐他若何？ 他似乎克星一样，截住了她所有退路。 她左支右绌，却反击无用。 你对这个世界强硬，唯独他可以轻易的牵出你的柔软。 他总是可以治得了你，让你束手无策。 但这并不使白亦决定退缩。 既然一切都已发生，她也可以承受得住， 咬紧牙关，挺直腰背，告诉自己不轻易认输！ 黎想几乎没有想过，她竟然还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她遭逢重重难关，再见时眼底虽有微澜，却像是换了一幅心肠一般。 惊乱没有，镇定不少。 他一边上楼一边上台阶，搓着手腕的手抬起来， 碰到脖子上的伤口，疼的他咬紧了后槽牙，下手还真恨！ 他想起她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刚才，小小的身体滚烫又倔强！ 他的眼睛空茫了两秒，伤口还在流血， 粘在他的手上，殷红一片！ 将他的手染成不同于原来的颜色， 他看着自己的手，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讨厌一切脏东西，让他的双手沾染污渍，难以忍受！ 可是讨厌就能选择避免吗？ 上帝似乎不见得那么仁慈，我们总是被动的承受一切好与坏的，无心品味，孤独苦嚼。 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用力的洗干净了双手， 撩开衣领，贴近锁骨的边缘，一圈细碎密集的牙印，深深的没入皮肤。 血渗出来变成一个圈，圆圆的像一个印记。 他的手轻轻贴上去，些微的钝痛让他觉得真实。 他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走出去到桌子上的电话旁， 按下一个按键，开口说话：有人去你那里吗？ 他说的不甚清楚，对方显然却很明白。 他去的电话，是给公司财务的， 对方对答如流，语气严谨：有的老板！ 后勤部的师傅，叫崔胜的，刚刚来过， 我按照惯例支付了二百给他，黎想眉毛一挑：二百？ 财务：怎么，多了？多了吗老板，我是按照公司规定 后面的话黎想没有听的很明白，二百块钱怎么够去医院的。 他不禁想起白亦坐在楼梯上痛苦的样子， 她的胳膊可能有几天要动不了了！ 他明明交代了后勤部那个中年男人带她去医院处理一下。 难道他拿了钱自己留下了？ 可是转念间他已经明了，崔胜一定是会错意了。 他的原话是：处理一下，找财务拿钱！ 他指的让催胜带白亦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找财务拿钱。 对方一定误以为他帮了黎想的忙，找财务拿钱是为了奖励他。 不过当时楼道里太嘈杂，中国文字还真是博大精深！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没人带白亦去医院，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忽然没来由的一丝烦躁，慢慢转化成担心。 电话里的声音还没停止：在吗？老板，还在吗？要不我找催胜追回来？ 财务显然也会错了意。 他开口拒绝：不必了。 然后掐断了电话。 财务办公室的电话挂断，会计从酒瓶底的眼镜片里抬起眼对上一个年轻人。 对方刚刚好来财务室核对账单，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酒瓶底眼镜道：主管大人，这？ 年轻人一副淡定神态回答道：没事。 他开口安慰，心里却很清楚，对方沉默良久， 显然不像平常待人接物的状态， 他快速交接好自己的工作，不动声色的出了办公室。 黎想思考片刻，打消了再去楼道走走的想法。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调到监控录像的界面， 九宫格的显示屏上人生百态，他先看了楼道， 已经人去楼空空荡荡。 楼道下面是靠近侧门的后勤部， 餐饮配送部此刻最忙碌，不会有人放弃挣钱的时间，给白亦帮助。 她会在哪里？已经离开了吗？ 他看一眼电脑右上角的白色小标， 不过过去十来分钟，显示屏画面里他挨个扫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夜凉如水 他的心情随着电脑上的画面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张牙舞爪的男人女人，在暗魅撩人的灯光氛围下作出人间百态， 像一个个跳梁小丑，让这个世界变得虚伪又浮夸。 画面里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劝酒， 女人明明已经醉了，却还是没有推脱。 轻佻的仰头喝下，周围围观的人鼓噪，人群涌动。 似乎这才是他们追逐的快乐。 他心里烦恶，却早已见怪不怪。 画面翻到下一个，在下一个。 他的心安稳了片刻，眼神失焦在画面上， 世界安静了，其他变得虚无。 画面上的白亦，蹲坐在盛大的黑夜虚空下， 身后是绿树繁花，和高处绚丽耀眼的灯火如星光， 投影在她身前路边。她像一颗被星光点缀的月。 皎洁明亮，她只坐在那里，一只手环住膝盖， 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头披肩短发蓬松散开， 一侧夹在耳朵后面，露出她柔和的侧脸， 她的眉目若隐若现，风托起她的发在晚夜飞扬， 她不说一句话，已然是一副风光秀丽的景。 她与世界芸芸万物交相辉映，四周一切困顿喧哗都成了幻影。 他的心在这一刻停留，暗自思量！ 下一秒，他看到两个行为无状的男人靠近她， 一脸殷勤堆笑，跟她说了些什么。 他内心忽然升腾起一丝愠怒！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坐在那里干嘛！ 不知道保护自己吗？眼睛却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 虽然他不愿意看到，她和来这里的男人用任何方式交谈。 他希望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干净的，简单的，幸运的。 而通往这样人生的路，就是避开将你拉向陌路的人。 显然他从事的行业，四处充斥着这一类人。 他一贯地自嘲，自己是靠这些人牟利！ 他料想她坐在门口是为了像人求助， 毕竟她的肩膀的确需要赶快去让医生瞧瞧。 可是她竟然对着来人的调笑无动于衷， 不理睬，不回应，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黎想嘴角莫名牵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浅笑。 那两个男人走了，又有新的目光探寻的投过去，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又有新的人走过去邀约，毕竟这种场合充满了邂逅和露水欢情， 有皮相优越的年轻人，也有大腹便便的金主，甚至还有女人。 有趣的是坐着的人始终不理不睬， 似乎在假装，自己是一个聋子和哑巴，放佛这世界与她无关。 所有的打扰她都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似的。 这让黎想感到一丝愉悦。 她明媚的，温柔的，浅笑的，严肃的， 愤怒的，决绝的，委屈的，得意的， 哭泣的神情在他脑海浮现，汇成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 在他心里缓缓流淌。 这让黎想由来已久，灰败的心，得到滋润和安抚。 他不禁在心里叹服，她干得漂亮。 脸上的愉悦藏不住了。化成一团霞光点亮他的眼睛。 可是她坐在那里，究竟是要干嘛呢？ 他还来不及猜想，张扬的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这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谁。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夹在手上，一手拿着打火机点燃。 看着来人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 他将手中点燃的烟放在烟灰缸檐上。 然后看着年轻人一脸笑容站在他面前，道：老大满面春风，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吧？ 随着他开口，他的笑容不断放大，坏笑着看着黎想。 这年轻人正是白亦之前见过，帮黎想处理赃证的人。 叫做胡立，是黎想的搭档，好友兼同事。 只不过比黎想小几岁，平日嬉笑怒骂， 两人性情相投，他是会所的主管， 黎想很信任他，将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他打理。 他听到黎想和财务的对话，料想他定是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特意过来看一眼，这么些年他从出社会， 就跟着黎想，对他而言，黎想亦师亦友， 他把他当作自己的兄长，无数次点拨帮助过他，让他既诚服又爱重！ 见他走上前来，黎想撇他一眼，道：就你小子多事。 那年轻人嘿嘿一笑算作回应。 但是下一秒，他看到黎想脖子上的牙印， 惊讶地上前两步：你脖子被狗咬了哥？ 黎想两条眉毛挤到一起，心里哭笑不得， 嘴上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 胡立又道：不对，这明明是人咬的， 然后他的眼睛又瞪大了两分，一脸坏笑道：哥，什么情况？男人还是女人咬的？ 黎想，他一时不说话，胡立看着他一脸纠结， 眼睛扫到电脑，瞬间都明白了：又是她！ 她怎么又来了？是她咬的？他有些幸灾乐祸。 苦笑一下，点头致意。胡立：还是为那事来的吧。 我去处理。他转身就要往出走，黎想适时的叫住他：等等。 胡立转身等他吩咐：带她去趟医院。 胡立扬起眉毛，有些讶异的道：这不是你的风格吧！ 黎想不语，只沉默而立，脸色渐渐深沉， 盯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胡立见他这样， 不再说话转身离开，按照他说的去办。 黎想盯着电脑，是因为他看到白亦遇到了麻烦。 就在刚刚，一个一脸猥琐的胖男人上前搭讪， 见白亦不理睬，态度十分恶劣，竟然动手拉扯。 白亦被他拽着起来，牵扯到伤口， 疼的小脸上的五官拧成了一团。 他的眉头锁的更深了。他盯着门口，胡立迟迟没有出现。 抓起电话拨给他。就在电话接通的短暂片刻间， 一个熟悉又年轻的男人出现在画面中。 他快速的走向白亦的方向，一边指着胖男人大呼着什么。 他在电脑前听不到，只猜测似乎在制止那个猥琐男人。 紧接着他走到两人面前，挡在白亦和猥琐胖男人之间。 那男人不过是外强中干，见有男人上前解围， 不服气却又不敢更蛮横，骂骂咧咧的走了。 下一个画面，让黎想微微觉得，眼睛有些酸。 他拨出去的电话，迟迟没有接通，他迅速掐断，放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风露中宵 那年轻男人他认识，正是事发时的昨晚，他开车接过的其中一位。 只是他有些特殊，与他交情颇深， 平日里来往也密切，更重要的是， 他是副市长肖传的独子，叫做肖扬。 他虽然与肖市长有些渊源，但昨晚的事情， 能够及时利落的处理，与肖扬帮他做了人证， 还有一些私底下的帮忙脱不了干系。 他本就含着金钥匙出生，性格飞扬洒脱， 侠骨柔肠，对待朋友很是仗义。 他们的相识也是一次偶然，两人性格对盘， 肖扬又常常来捧场，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 此刻，肖扬正对白亦说着什么， 白亦低头听着，夜风吹动她柔软的短发，她很安静。 这画面落在他眼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年轻的男人和年轻的女孩，画面安静又和谐， 仿佛周遭世界都在为他们衬托。 男孩一直在说着什么，女孩乖巧温柔， 低着头，落在外人眼里，似乎含羞带怯。 连风都格外沸腾了，吹的一旁的花木枝条都调皮的往来追逐。 两个人就这样在晚风里相对而立， 他的心瞬间像是溪水被堵住了去路，慢慢漫起来一片死水。 压抑又找不到出口。他想着，白亦会不会像对待前面的人那样， 对肖扬也装聋作哑。她会吗？也许会吧！ 可是下一秒，女孩却抬起来头， 眼神穿过黑夜，与她对面的男孩四目相接！ 她给了他眼神，干净安静又清澈的眼神。 男孩继续说着什么，似乎发现了她身体不适， 用语言征求让他对她关心。 黎想心里有瞬间埋怨胡立怎么这么慢！ 下一刻他竟然看到，男孩在帮助女孩取下她的背包！ 还有什么理由说不拒绝？自己是老了吗？ 傻了吗？疯了吗？他自嘲的轻笑一脸， 抬手关闭了电脑显示屏，跌坐在宽阔的老板椅上， 一只手臂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一端撑着扶手， 一端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与时间平行的另一个空间，rpheues会所门前广场街口， 肖扬遇到一个，他此生见过觉得十分有意思的姑娘， 他的车子刚到会所门口，就就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她。 她端坐在那里，沉吟不语，风华袭人， 似乎对这世界都漫不经心。她有清浅的容颜，偏偏又一片冷淡。 她有年轻凌人的芳华，偏偏又如空谷幽兰， 她有蓬勃朝展的短发，却被夜风拥舞，翩然回旋。 夜深了，倦鸟飞走了，这世界变成了倒影， 只剩他视野里的一个小小身影。 风吹过来，他的睫毛轻微颤动。 她的发飘扬在夜里，像奔赴一场青春。 他忽然很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秒。 他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一直到很久以后。 可是，谁不依他的想法？一个油腻辣眼的老胖男人， 居然出现在这幅美好画面里，他一看就知道， 这种寻花问柳的场所，那男人的目的， 所有的感觉瞬间被撕裂，一切美好退居原地， 现实纷至沓来，他忽然担心极了， 她坐在这里，难道想那些女人一样？ 和这里有什么瓜葛？他有些忐忑的， 看着那个胖男人径直朝着那个姑娘走了过去。 他心情不爽，盯着他们。那胖男人跟她说些什么，语气神态似乎很粗鲁。 那女孩却不怒不恼，因为她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个胖男人。 依然一动不动，像是与一切隔缘。 那男人语速更快的说着什么，女孩却安如磐石，把他当做空气。 他不禁发出赞叹。女孩一直垂首，不说一句话，她是聋哑人吗？ 他在心里猜想，下一秒，胖男人居然伸手抓住她肩膀，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女孩身体没反抗，却不难看出， 她身体猛然一阵抽搐，她受伤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她怎么会和这里有牵连？ 她那么纯净呀！他怎么有这样的猜测， 肖扬全身的血液变得滚烫，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过去， 开口喝止：你干嘛！助手！对方显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胖男人扭头不耐烦的看他一眼， 那女孩依然垂首而立，像一株安静的樱树站在夜晚。 他大步上前，站到了姑娘的身前。 那老男人很快被他吓走，其实他根本没用多恐怖的字眼和方式。 他转身面对风中的女孩，她比远看时更有味道。 她不说话不抬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却从内而外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让人莫名其妙心跳的感觉都清晰了。 她站在他面前，一手抱着另一边胳膊， 他终于反应过来，开口道：姑娘，你受伤了吗？ 我可以帮你，你需要去医院吧， 我送你吧！哦，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 我叫肖扬，是港大的学生。你呢？ 你这么晚，坐在这里，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事儿妈了？ 问这么多干嘛？只需要帮她就可以了啊。 他心里清楚她要赶紧去医院，因为她的一边胳膊，明显肿的厉害。 女孩还是不说话，他心想，难道她听不见声音？还是？ 他正思索间，女孩居然抬起了头。 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像晒了一场烈日暴阳，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定是被灼伤了， 那感觉说不出口，形容不来。 可是下一秒，当他对上女孩寂寥无边的眼神， 他像是被瞬间安抚了。那眼神纤纤素乌，不带颜色，不含情感。 摄入他心间，他像是站在太阳下出了一场清凉的风。 一切都来得刚刚好。女孩下一秒，缓缓开口了：你能帮我拿一下包吗？ 肖扬喜出望外，她不是不会说话。 笑容溢满双眼，他走近她一步， 俯视着她的脸，各种交织的天光落在她细碎的睫毛上， 晕染出两弯月华，下面是她玲珑剔透的鼻子，很可爱的样子。 他不敢细看赏玩，怕对方注意到他的心思，会顾忌介意。 他抬起双手伸向对方的肩膀，短短的一瞬间， 他欣喜不已，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动作，像是要拥抱对方。 他脸上始终有无法掩饰的笑容， 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造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枝间时见 肖扬最终将双手贴上了姑娘的肩头， 轻轻的柔柔的，怕自己的手太大太重。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两肩不同的样子， 左肩滚烫肿胀，高高的突了起来， 衬衣的袖管已经紧紧蹦在她肩头上。 难怪她让他帮忙，双肩背的背带有点紧。 右侧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的手掌刚刚好握住的纤细身形， 衬衣熨贴柔软的隔着他们的距离。 他有些热，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忽然变得更美好了。 但他不敢做多停留，规规矩矩的将右手环住她的脖子， 然后把包的重量全部提起来，先把右手解放出来。 她很配合，却不难看出对方似乎很煎熬， 随着动作，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咬着牙，她的额头已经微微泛红。 紧接着他提着包滑过她的左手手臂，到了自己手里。 他像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满面笑容。 他抬起手准备把包放到自己肩膀， 但抬手的瞬间，对方却突然抬手抓住，道：谢谢你了！ 肖扬：不客气，不必客气的，举手之劳而已。 她给他一个清浅到不着痕迹的眼神， 带着笑意却似乎有没有任何笑意， 他有片刻的怔愣，直到对方抓起背包， 又套回到自己右边肩膀上，他不得不快速松手，讪讪的放下。 下一秒女孩开口了：谢谢！然后转身朝着街边走去。 肖扬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意识到， 她还没告诉他，她的名字啊！ 也对，自己都没问。况且她有伤在身， 需要帮忙吧，她需要去医院，赶紧去，马上去！ 他快步跟上去，道：美女，你先别着急，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你需要马上去医院。 她已经走到不远处得街边，对方听到他的话， 转身回望他一眼，下一秒，一个清清浅浅的短暂笑容，绽放在那姑娘的脸上。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忽然抽动了一下。 下一秒，一辆出租车出现在街边，闪烁着耀眼的红光。 那姑娘拉开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他加紧了脚步终于到车边，车门已经被关上。 他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却正对着出租车师傅说话， 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下一秒，出租车张扬的踩油，在灯火铺就的街道上绝尘而去。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胸膛，望着慢慢变小的车子， 眼神扫到车牌，：港a2020。下一秒， 他几个箭步冲到泊车小弟那里， 从他手上抓过车钥匙，开门，落座， 离合，打火，倒档，打方向，踩油一气呵成。 他开着车迅速没入车流，朝着那辆车追了上去！ 泊车小弟在身后叫他，肖先生，这个是 他话音未落，肖扬已经驾着车疾驰而去。 轰鸣的引擎声嗡嗡作响，他左躲右闪， 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出租车，透过玻璃车船， 可以看到女孩模糊的剪影，短短的距离， 可他们之间却总是夹着几张车，他无法迫近。 前面的路灯亮了，他紧张的看一眼， 然后朝着目标打起了双闪。了是下一秒， 那辆出租车却随着晚高峰的车流， 逐渐和他拉开距离，等到他时，已经跳到红灯。 他被前面的车子挡住了去路，明明灭灭的远光灯穿过灰暗的虚空， 在不远的空间里落在地上，他颓丧的， 眼睁睁看着出租车又一次消失在他视线。 胡立取了车钥匙，交代了每个区域的工作任务， 下楼时，哪里还有人在。他站在一角扫视一圈，人影不少，那女孩却没有。 视线经过街口时，街边停着的出租车， 和一位年轻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年轻男人，背影似乎有点熟悉。 出租车已经扬长而去，沿着街道的灯火， 他看到车窗里坐着的，不正是想哥让他接的那个姑娘吗？ 下一刻，那年轻人快速找到车钥匙，开车迅速追了上去！ 不正是肖市长的公子吗？他在心里默默遐想， 这女的究竟怎么回事儿？昨晚明明在办公室和想哥十分暧昧， 后来才知道她是实习警察，她应该因为昨晚的事受到了牵连， 可是今天怎么又来了，还受了伤？ 想哥也是破天荒的，对一个女人表现出关心，让自己送她去医院。 这么说来，她的伤可能和老大有关系， 她和老大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亲戚朋友不太可能，如果是那种关系也不错， 毕竟老大多一个对他好的人，也不是坏事， 他希望他视如兄长的老大，更快乐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虽然他有点不习惯多一个女人， 夹在他们的关系里，但为了老大考虑，这也没有什么。 可是现在他又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 他望着追出去的豪车若有所思。 身边的泊车小弟看到他矗立半刻， 还以为自己的工作有问题，赶紧走上前来：主管，你怎么来了？ 有什么事情指示吗？不过刚刚肖市长的公子， 把你的车开走了，之前也有这样的事情，我就没特别的给你汇报。 来人是个农村来的小伙，从大山里走出来， 很是珍惜这份收入不错的工作， 他的车子本就经常外界，所以放在位子最好的地方， 以备不时之需，肖扬也用了不止一次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泊车小弟堆着一脸憨厚的笑容，胡立像是在他身上， 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但笑容却牵不出太多， 低声回答：没事，你去忙吧。泊车小弟笑着点头，回去自己的岗位。 胡立看一眼监控，放佛是想通过精密的仪器和线路， 探寻对面那双眼睛是否已经洞悉这一幕，转身回去。 他准备去理想办公室一趟，穿过舞池却看到一角， 晦暗耀眼的灯光下，几个年轻男女正在灯光的掩饰下， 将几粒糖果扔到红酒里，他皱了皱眉， 昨晚的事还没擦干净，已经被罚处了大额罚款和保证金。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正常营业， 但不敢再出什么篓子，他叫来了领班和酒保， 提醒每个区域的酒水负责人。看来下午开的会，力度还是不够。 白亦的出租车停在就近的第二人民医院， 出租车司机师傅，看她不方便， 友好地替她开了车门，将她扶下来才离开。 她的手臂更疼了。白亦挂了急诊， 夜班的医生比较少，她等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咬牙忍着疼痛，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她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莫如初遇 坐在出租车上时，尝试过自己接骨， 她怀疑骨头断了，可是如果断了， 她不可能只是疼的难以忍受这么轻松， 大的可能是骨裂或者是脱臼。 她按照脱臼的情况，想要把胳膊接回去， 可是不等她用力，疼的她全身的细胞都炸毛了，只好作罢。 心里对黎想的怨尤更是加深了一层， 咬牙切齿已经不能表达她的心情。 只是眼下，自己的身体最要紧。 等了约莫一个钟那么漫长的时间， 一个白发苍苍的，穿着白大褂的老奶奶， 才在护士的陪同下朝她走了过来。 护士还边走边和她汇报着什么。 她走近白亦，打量她一眼，然后一手扶住她的肩膀， 一手托着她的手腕抬了一抬。 随着她的动作，白亦疼的肩膀像是被戳了几刀， 只是她离大夫距离太近，哭喊出来太过难看， 而且她这么大人了，也容易让大夫看扁了笑话。 无奈疼痛却又迅猛如狂潮，她疼的要紧牙， 只在嗓子眼里闷哼，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老大夫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一边用另一只手， 在她的整条胳膊上一寸一寸的捏了一遍， 然后脱下她的衬衣外套，只留下里面穿的背心， 把她的胳膊完全暴露出来，整个过程她并没有十分痛苦， 因为医生和护士配合的天衣无缝，动作轻柔也很娴熟。 老医生朝她开口，声音听上去十分和蔼：痛了就喊出来，不必憋着忍着。 白亦听完，眼泪像是得到赦免，顺着脸颊淌了下去。 嘴上却还是狠狠咬着。 只是下一秒，她就被痛到惊呼一声，接着是大喊大叫出来。 老大夫说完那句，上前一步，用身体贴上白亦半边身子， 将她牢牢抵在座椅靠背上，一手抓紧她的胳膊， 一手扶着她的肩膀，骤然发力，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白亦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 只觉得一股凝滞的力量，以一种变换的节奏， 穿透她单薄的肩膀，停在一点。 她甚至清晰的听到骨骼之间摩擦的闷响。 眼泪决堤，尖叫出口！ 她疼的身体骤然紧缩，弓着脊背向后撞了过去， 却动弹不得，擦上了椅背，感觉后背的皮肤都被搓掉了。 老大夫动作已经停了下来，轻拍一下她另一侧肩膀，道：好了。 白亦涣散的精神才凝到一处，好了？ 她回望一眼大夫，对方正和蔼的对她微笑。 下一秒，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哎，你在这里呀！ 伴随着着脚步声的加快，朝她靠近。 她回头张望，正是在rpheues 门口替她解围的年轻人。 对，他说了他的名字，叫肖扬。 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心里有一个奇怪的猜想，却又不敢相信。 她还没来的及回应对方。 老大夫又开口了：让护士给你固定一下，交代一下注意事项就可以回家了。 白亦即叹服大夫这么快就好了， 又有一点怀疑她的治疗是否成功呢。 这时，肖扬已经上前来，挡在老大夫面前， 神色凝重，有轻微的着急，道：大夫，她怎么了？严重吗？ 会不会要做手术？需不需要住院？ 没有床位的话，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白亦被他一连串的问题吓到了， 他们不过只相识了片刻，甚至他连自己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见他挡住大夫去路，她赶紧不好意思的开口打断：大夫，谢谢你呢！ 我这个没什么大碍吧？那老大夫始终不温不火， 对肖扬也是温和有加，听到白亦询问， 她又耐性地回头回答：不碍事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只是关节脱位，但是后期护理至关重要！ 否则，会引起关节炎和复发性关节脱位。 什么？肖扬开口打断：大夫，不好意思， 你看这么严重，麻烦你帮忙安排一下， 我们住院治疗，有你们护理照顾，我们也比较放心。 他虽然出口打断，但语气十分诚恳真挚。 白亦不经意间，认真看了他一眼， 年轻蓬勃的男人，打扮考究又张扬， 看得出家境优越，但待人处事并没有让人反感的地方。 她想到最后一个词，心里蓦然浮现出一张冷峻坚毅的脸， 永远一副欠揍的表情，重要的是， 他还造成了这一切，真是让人不爽。 她的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那老大夫，听着肖扬的请求，眼神却是在白亦身上， 将她片刻间表情的变化一览无遗， 她又转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肩膀， 道：剧烈的疼痛是正常的，但是无法忍受的话， 一定要说出来，这样吧，你们再去做个x光看一下， 如果没有别的骨裂之类的问题， 复位后，固定好回去修养就可以了。 没有必要住院！ 身边的护士也开口复合：没错， 我们吴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 她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的。 白亦感激地看着老大夫。对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慈祥又温暖，心里没来由的让人信服。 她扫一眼她的胸牌，职务一行很长没工夫细看， 名字却很好记，也很好听一吴仪。 白亦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肖扬也不再说什么，吴仪转身像护士交代几句注意的细节，转身离开了。 肖扬上前来：你没事吧，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不疼是不可能，但是白亦看到了刚刚他对自己的关照， 还有在rpheues 的维护，在不理睬显得太没心没肺， 不近人情了，冲他浅笑一下，道：没事了！ 肖扬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的护士却打断了二人， 道：诶！患者跟我进来做固定，家属在外面等着。 说完先一步进了办公室。白亦和肖扬对视一下算是示意， 起身进了病房，留肖扬在室外。 白亦心想，可能只是巧合。 护士手法也相当娴熟，在患处涂了药油， 用三角巾固定了肩膀，手臂保持内收式， 用绷带固定托于身前。白亦觉得整条左臂都不能活动了， 不过这正是她目前需要的，因为护士交代了， 活动的越少，恢复的越好，越快。 感染和复发的几率才更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亦是如此 她牢牢记住护士的叮嘱，一股惆怅却突然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中午回去时，楼管阿姨的话。 她马上要没地方可去了，却在此刻伤了肩膀，找工作是不可能了。 回家去父母又会担心，况且这样回去， 路途颠簸，宿舍里那么多行李没收拾妥帖，显然也不太合适。 她不禁烦躁从中来。 都怪那个黎想，从他再次出现，她的人生瞬息万变。 受到猜疑，失了队友，没了工作，受了处分，伤了肩膀。 本来入职以后，就可以搬去公寓宿舍， 可是随着一连串的事情，她连重新找一份工作， 先解决目前的状况都成了奢望。 叫她心里如何不埋怨，不服气？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恨死了黎想， 如果可以，她宁愿他从来没在她的世界出现过，对，没出现过！ 她像是安慰自己，内心却依然翻涌着难以喧之于口的情绪， 这让她矛盾，又难以释怀。 护士已经将最后一条绷带固定好，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丑极了。 上半身想被捆成一只粽子。 她有点难受，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心里的委屈瞬间填满脑子，鼻子酸酸的。 她拒绝了再做检查，她相信吴仪的专业， 自己也不是那么娇贵，况且以后的每一笔开销可能都要计划着花了。 至少后面大半个月，她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护士也端着托盘出去了，她跟身出去， 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心里思量着，就这么回学校吗？ 明天找住的地方？可是他怎么办？ 他这样是不公平的，没有价值的！ 她不忍看他就这样去。可是，再去找黎想？ 想起那个人，她就觉得头也开始痛了。 忽然，走廊一头的楼梯口，闪进来一个人影，正是肖扬。 他的步履有一点匆忙，还是刚才那个装扮，手里却多了一件外套。 他见白亦看到自己进来，远远的朝她微笑。 嗨，结束了，你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还有没有别的哪里不舒服。话音未落， 人已到身前，他也不拘束，自来熟的坐在了白亦旁边隔了一个座位的椅子上。 白亦思虑之际，被他打断。 她换了一副得宜的表情礼貌回答：没事了， 你也在这里，真的好巧，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肖扬听完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呢， 是很巧的，不必客气的。 白亦点头微笑，扫视他一眼，道：你来医院？是这里的医生？ 肖扬怔愣片刻，更不自在的样子， 抬手挠挠耳后，道：那里！不是了， 只是我朋友在这里上班的。白亦：哦！ 你是来看你朋友的，那失陪了，谢谢你今天为我解围。 有缘再见！她一边说，一边已经扶着椅子侧面起身， 想将脱下来的衬衣放在背包。 可是她一只手，用力不均匀，好一会拉链只开了一个小口。 肖扬已经站起身，见状立即上前来， 帮她很快把衬衣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 然后放进背包的一侧，又将拉链拉上，提在他自己手上。 白亦见他并不把包还给自己，也不便催促， 只轻笑着站在一旁，还没出口， 肖扬已经出声：一起走吧！白亦扬了扬眉毛然后又点点头， 肖扬却已经看懂了她瞬息之间表情的变化， 开口补充：刚刚已经去看过我朋友了。 所以，一起走吧。白亦冲他笑一笑， 看一眼自己的包，肖扬抬了抬手道：让我帮你拿着吧。 她沉默算作答应，先转身迈开步子， 她的肩膀依然很疼，整个人都不舒服， 整整快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她早已经十分困乏， 若不是身上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可能随便一个地方她都能睡着。 肖扬跟了上来，边走边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白亦不疾不徐的回答：白亦。 肖扬低语呢喃了一声，她并没有听清楚说了什么。 肖扬又道：是白菜的白，艺术的艺吗？ 白亦并不看他：对，白菜的白， 但不是艺术，是亦真亦幻的亦。 肖扬哦一声，沉吟片刻，道：真是好名字， 亦是当时绝世人，天若有情天亦老！ 你的名字很诗意呢！ 白亦笑笑算是回应，这位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 竟然也知道她名字的出处，她的名字， 的确是母亲和父亲，曾经以古诗交心时所起的， 据母亲告诉她，父亲叫她母亲的第一面， 就对她钟情，还用李白《中山孺子妾歌》里的名句一一亦是当时绝世人，来称赞她的风华。 白亦不禁渐渐对他了解更深，放松了一些戒备。 肖扬也感觉到，两个人似乎忽然间从陌生人变成了熟人，开始简单交流。 虽然白亦的表情因为受伤，并不是十分自然， 但对待他时，已经不像开始那样的冷漠， 他自然愿意抓住这个机会，能找到这家医院， 在找到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他那里是老朋友，分明就是为她而来。 就在他跟丢出租车的不久前，他忽然觉得自己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他不确定找不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霎那间，忽然觉得不知道要干嘛？ 无论去哪，无论干嘛，都好像提不起兴趣。 他在心里默默思考，她会去哪里呢？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里沿着可能的轨迹乱转。 直到他找了交警队的熟人，接着自己的关系， 才找到监控系统里的出租车，停在了第二人民医院。 他几乎是风驰电掣的赶了过去，心里又兴奋又焦急。 兴奋地是他终于找到了，焦急的是， 万一他去迟了，她先走了怎么办？ 他还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但如今知道了，白亦，他不经意间，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心情都觉得好了很多。 肖扬生怕冷场，不停的找一些话题来说，他又介绍了一遍自己。 然后又回到对白亦的好奇上，白亦也不扭捏， 两人侃侃而谈，直到肖扬问出一个她不太愿意提及的话题。 肖扬：你肩膀是怎么伤的？很疼吧？ 白亦眉宇瞬间消失了笑意。 道：不小心撞到楼梯扶手。 肖扬却丝毫没察觉，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丹青不成 白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家在哪里？ 对啊！接下来去哪里呢？回家不可能， 宿舍这个点，楼门已经锁了。 住酒店吗？可是身上的钱大半都刚花在医院了。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谢谢你，不用了， 我家离这里很久，我走几步就回去了。 说话间她已站住身子，面朝着肖扬， 那意思是说，可以把我的包还给我了。 肖扬也并不迟钝，看出来她片刻之间心里似乎有所转念，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也停下脚步， 面朝白亦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白亦：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过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肖扬并不把包还给她，追问：是我太冒昧了，你别介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助你。 白亦轻轻一笑，道：不必了，谢谢你。 她虽然此时限于困境，但向来不喜欢让人帮忙，更不想落谁人情。 肖扬说罢，觉得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 当下觉得自己真是应了那句，言多必失，不禁有些沮丧。 只好把背包又小心翼翼的套在白亦的右侧肩膀上。 白亦冲他说句再见，转身欲走。 肖扬叫住她，等一下！ 上前来将他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男人身材高大，衣服刚好遮住了她被固定的手臂。 白亦被他关心，有瞬间的怔愣， 片刻后她感激对方的细心，开口道：我的包里有笔记本， 你自己拿一下，把你的电话写下来，回头我把衣服送还给你。 肖扬本没打算再要回外套，听到白亦的提议， 要留自己的联系方式，很是受用， 当下拿出笔记本，把自己的名字，电话写在了笔记本的扉页里。 然后心满意足的放回白亦的背包，整理好放回到她的肩上。 他看着白亦挺拔的背影，慢慢朝着街道一角走去， 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到此刻亦有些心花怒放， 这是他人生中从没有过的感觉， 虽然她拒绝了他提议送她回家的请求， 但他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还给了她自己的电话号码， 还有一件外套，她会还给他，他们就一定还有机会碰面。 他心里涨满了温热的期待，眉间心上都是春风十里。 白亦在灯火迷离的街角走了一小段， 迎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 她坐上去报出一个名字，车子很快带着她， 又沿着海岸线，去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肖扬坐在车里，还在回忆今晚的点滴。 她叫白亦，可是她却没说别的任何关于她的信息。 她究竟是谁呢？还在上学吗？还是已经工作了？ 她的年纪看上去应该还是学生， 可是她又不在学校里，大晚上坐在rpheues 门口干嘛呢？ 还受了伤，难道？他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疑， 难道是，她因为家境贫寒，所以要到rpheues 打工赚钱， 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受了伤。 可是他很快又将这个猜想打消了， 她穿着应季的ang一新款衬衣，牛仔裤，匡威经典款帆布鞋。 包包倒是不贵，却是最近刚刚火起来的离家出走包。 不奢侈但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打扮。 况且她的神态举止，名字的来历， 都不像是生活困窘的人家的样子。 那么，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受了伤？ 不过好在她留了电话，他们还会再见， 管它什么呢，以后慢慢的知道！ 可是，她不会不打给我吧！他心里患得患失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很搞笑。 抬手挠了挠鬓角，对，车子还是别人的，要送回去。 他打燃车，绕上主街道，打开音乐， 随着车流缓缓向前，心里像是阳光照耀着的大地，生机勃勃。 胡立处理完事情觉得十分疲惫， 那几颗糖果，是一种市场刚刚出现的新型致幻剂， 浅蓝色像星空一样，却只需要小小一点，就可以让人沉沦。 据说，尝起来就是糖果的味道， 药效发作后，却会让人全身的激素紊乱， 神思恍惚，轻易就被别人操控。 重要的是，制造成本低廉，受到大部分人追捧， 大量的投入市场，一定又会打破目前，好不容易平衡的局面。 而且，据他们的话猜测，一部分还被投入到中学生市场上。 胡立一时没有头绪，对方透露的， 就只有这么多了，如此廉价的产品，副作用不言而喻。 他打发了几位主顾，这些人既不好对付，还不敢得罪。 平日里少不得他们提供的消息， 可眼下，顶风冒雨的时候，谨小慎微才是硬道理。 他才记起黎想交待他的事情，他没找到白亦， 也还没来得及给黎想说一声，刚好要和他商量一下，正好过去。 黎想坐在办公桌前冥想，只开了一盏青灰色的台灯， 光束穿透一切，打在他分明的脸上， 他的五官轮廓清晰明了，眉眼生动，神采飘逸，像是一片干净的云。 他表情不多，思绪却在千里之外。 眼下的形式，刚好成了三分天下， 他的势力确是最弱的，在夹缝中求生存，本就艰难。 可是叔公那里，一周之后该如何交待，才不伤和气，又不自伤元气？ 他并没有因为这些问题，而露出任何辨识度分明的表情， 仿佛这些问题都没有藏在她心间。 他在心里推演各种方式和后果， 然后把它们写在纸上，却觉得都不是万全之策，又一个个划掉。 忽然，脑海里面闪现出一个画面， 他像是诗人来了灵感，手中的笔也随着自己心念转变之间，起起落落。 不多时，一副写意工笔画跃然纸上，浑然一体。 他用的是普通的签字笔，落笔之间却是疏密有致， 匠心独到，颇有国画和油画兼具的艺术风格。 画面中，星火璀璨，绽放在静谧广袤的夜空下， 与大地上无数街灯交相辉映，一高一低， 像两条平行却永不交汇的银河。 画面一角，八月流火，夜色浮动， 风清清兮欲雨，月澹澹兮如烟， 不远处花木扶疏，团绣锦簇下， 一个环抱身体，坐于其下的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明日边缘 她的身体用简单的几笔线条勾勒而成， 低眉颔首，说不出的温婉倩兮。 虽然看不出眼神，却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掩不住的芳华。 风把她柔软的短发托起，像是在她耳边诉说着什么，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所以她有些许伤怀，又似乎含着不尽的无奈！ 时间静止在画纸，一双眼，眸光锐利在画面流转， 最终停留在一点，他重新落笔， 在画中人的脸颊边，添上一只手， 看上去，像是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有片刻的得意，却被一声敲门打断。 门被打开了，他快速应变自己的的表情， 将纸张夹在本子里合上，见来的是胡立， 又放松了心情，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推演写下的几张纸放进碎纸机，只留下了一张。 胡立见他也不客套，开门见山：老大， 没来得及告诉你，那女的自己走了！ 黎想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道：随她去吧！ 胡立挤着眉毛看着他，道，：那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昨天你们黎想没等他说完，开口打断： 你现在管的越来越多了啊，老板！ 胡立见他跟自己玩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 道：你又拿我开心了！黎想从鼻子里笑出一声，两人插科打诨一阵。 胡立道：这么些年，我从没见过你和女人有接触， 那个女孩，你们昨天，似乎关系非浅，如果你喜欢她，不如 黎想不等他说完，继续打断：不如？不如怎样？娶回来？ 胡立：这个可以有，哥。 黎想轻笑一声：娶回来，有一天守活寡吗？ 胡立脸色一沉，道：老大，你不要总操这么多心，想那么远！ 只把今天过好，不好吗？明天的事，谁能知道呢！ 黎想停住了笑意，一脸沉寂，仿佛在穿越时空隧道，探寻未知的将来。 胡立见他又在想问题，只立在一边看着他。 他敬爱他，希望他能够早日走出来， 获得幸福，虽然这些年，他从没有过幸福！ 良久，黎想从虚无中抽回思绪， 望着胡立笑出白白的牙齿，喃喃开口道： 你小子说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胡立见他又恢复了轻松，新型致幻剂的事情，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反正晚一点早一点都逃不开， 不如晚一点，也让面前的人喘一口气。 他随之也换上一副愉快的表情。 黎想拿起手机，拍一把他的肩膀，道：走吧！下班，去喝一杯！ 胡立满脸堆笑，冲着他耸了几次眉毛，两人准备出门。 下一秒，一阵敲门声叫住了他们的脚步， 黎想和胡立对视一眼，各自心里都在想，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员工会提前电话报告。 警察昨天刚刚应付完，他也搬了新办公室， 把现场封存起来了，会是谁呢？ 黎想转身又回到办公桌前，胡立上前开门， 他看清来人时，心里有一种三角恋的八卦感觉。 来人正是肖扬和那个姑娘。还不等他门打开， 肖扬其势汹汹的进来了，开门见山：想哥，怎么回事？ 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们这里的谁，怎么欺负人家了？ 黎想见肖扬故作深沉的走进来， 被他不同于平日的样子逗笑，他两人本来关系也不错， 男人之间惯常来往，不拘小节。 今天他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一秒，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瞬间明白肖扬所指的是什么。 就在不久之前，肖扬回来rpheues 还车， 没想到刚到入口，就看到白亦坐在一角黑暗里， 还是那副装扮，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只是这次她选了更远处的一角。 他看到了，不可能作视不理，还过车子给泊车小弟，上了前去。 白亦看到他也是有轻微的惊讶和尴尬。 肖扬先她开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回家吗？你还有伤。你是有什么难处吗？ 你坐在这里知不知道很危险？ 白亦被他一连串问题问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能反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肖扬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子，道：还车。 白亦不在说话，她来这里目标明确， 就是因为黎想，虽然她此刻很累， 但是她还是要坚持，她选了更暗处的一角， 只不过因为，旁边停着一辆捷豹，她认识，那是黎想的车。 她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见她沉默不语， 肖扬忽然脑子灵光了，道：你不会是在这里工作？ 不对，你和这里的人有什么事对吗？ 白亦拗不过他的认真，道：你不用管我了，今天谢谢你。 顺着要把外套拿下来还给他。 肖扬抬手打断她，又将衣服掖好在她身上， 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和这里有关系对吗？ 你不用怕，走吧，我带你去找这里的老板，让他帮忙。 白亦听完他的话，思量片刻，他说的老板，不就是黎想吧！ 就算不是，也能先混进去，再找他。 当下也不再扭捏推脱，起身整理一下自己，道：那走吧！ 肖扬见她不在推脱，心里却涌上一丝不安的情绪， 她果然碰到了麻烦，和这里有关，会是什么麻烦呢？ 让她手臂脱臼都不顾，要来这里！ 他有一点点为自己难过，又担心知道什么不愿看到的结局。一时间闷闷的说不出话。 他平时跟黎想也不拘束，所以进来就直话直说，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所指的那个谁，正是他面前的黎想。 黎想不曾想到，白亦还真是看不出的，顽强！ 对，是这个词。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 已经换了一副表情，看不出疼痛，也看不到失落。 下一秒，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外衣上， 心里没来由的不爽。那分明是一件男人的外套。 或者说是肖扬的。他敛去脸上的表情， 不再看白亦，而是对肖扬道：那里的话，我没听懂。 肖扬正欲辩解，他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一眼，神色有些变化，之后挂断。 刚放回口袋，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干脆关机，从新放回口袋，露出一个得意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白日不到 可是不等他开口，办公桌上的座机却响了起来。 是打给黎想的，黎想看他一眼， 不疾不徐的按下免提，一个沉稳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小想啊，我是徐阿姨啊，扬扬在你那的吧。” 黎想又看一眼肖扬，后者赶紧给他打眼色， 黎想却假装没看见似的，道：“阿姨好，我们在一起，让他和你讲话吧。” 说完看着肖扬扯着嘴角一笑。那是白亦从没见过的笑容。 她恍惚间，时空仿佛被瞬间抽离了， 回到了开学当天的那个正午，他当时的微笑不是这样的。 她烦躁的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忆想赶出脑海， 这两天真是奇了怪了，并不想记起的人和事， 却总是在脑子里打转转。 她觉得神经轻飘飘的，胸口也闷闷的， 全身的细胞都像是被蒸发了一样。 电话里的女声又传出来：“好的啊，小想， 你没事要来看我啊，我和你肖伯伯都很” 她的话没说完，肖扬已经不耐烦打断， 他冲着黎挑一下眉毛，然后道：“老妈，又有什么事啊？” 肖妈：“你个小兔崽子，打你电话也不接，你” 肖扬听着话风不对，赶紧抓起电话， 后面的对话听不到，因为白亦看到黎想正玩味的注视着她， 白亦脸上八风不动，没有任何表情，与狼共舞，勇者何辞！ 她也迎上他的目光。 可是两人没持续多久，就又被肖扬打断了。 他在电话里连连道歉了数次， 然后和他的母亲达成了什么共识， 挂断了电话，和三人告别，要先走一步。 肖扬看像白亦，不好意思的说抱歉。 白亦不以为然，道：既然已经找到老板了， 你也功德圆满了，今天多谢你的帮忙。 剩下的，我想黎老板不会坐视不管吧， 她一边说话，眼神已经越过肖扬，看像黎想。 肖扬着急要走，只能拜托黎想关照， 还提醒白亦别忘记打电话给他，就匆匆离开了。 他不得不走，因为他不久前借用关系， 让一个小交警帮他，找那两载着白亦的出租车， 小交警因为帮他而耽误了时间， 没来得及处理本职工作，误了大事， 现在正面临严重的后果。 事发后，小交警只得照实交代， 才牵连出肖扬和他父亲肖市长。 市长得知后，非常生气肖扬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 此刻正在处理这件事，肖母生性善良， 不愿意因为这件事为小交警带来麻烦， 所以才匆忙找到肖扬，一起去处理。 肖扬听到后也是愧疚不已，他玩世不恭， 有些张扬，但决不跋扈，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更不愿自己的原因，让别人倒霉， 所以一口答应母亲，一力承担这件事。 肖扬走后，一时间三人沉默不语，气氛忽然开始变化。 胡立见白亦又回来了，心里也是一片狐疑。 他见黎想和白亦互相对视着，又像是在对峙，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还有肖扬的话，她被人欺负了？ 所以找上门来，那个人难道是老大， 这个猜想爬上他的心头，他不禁心里有一点点暗喜。 如果是这样，他不如撮合他们一把。 当下眉开眼笑的冲白亦打招呼： 美女好，我叫胡立，咱们见过的，见过的。 他说话时，想起了昨天她和黎想的一幕，神情显得格外八卦。 被白亦尽收眼底，白亦当然记得他， 当下明白了他笑的是什么，又想起他和黎想狼狈为奸， 私藏了赃物，心头不悦，说话语气也不善： “狐狸，还真是人如其名！” 她说话间，语气不变，眼神却转向了黎想。 胡立听出她话里带刺，没想她还是个硬性子， 所以想哥昨天那样收拾她？不禁笑意又多了几分。 他一点也不恼，答道：没错，我小名就叫狐狸，大家也都这么叫我。 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白亦回头，蹬他一眼，他嘿嘿一笑。 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碍眼，打个招呼先出去了，还故意轻轻的带上了门。 现在，只剩下黎想和白亦了。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的感觉。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黎想比较轻松淡定， 白亦本就比他低一头，在气势上， 女人永远不可能比男人占优势。 无奈，她先放弃，刚刚开口，还没发声， 黎想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接起来，很快就有挂断了。 她正欲开口，黎想却又先她一步开了口， 道：“说吧，你死皮赖脸的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白亦刚想说话又咽了回去，不料他说话又毫不客气， 顿时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大脑皮层瞬间发麻，下一秒她觉得自己看不见了，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竟然晕倒了，就这样晕倒在了地上， 肩上的衬衣摔倒时掉到一边，黎想才发现， 宽大的外衣下，她被固定住的手臂，拜他所赐。 扎着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臃肿又禁忌。 刺激的他眼睛一跳。他们的距离并不近，他没法及时接住她。 他看到她的身体颓然软下去，然后瞬间摔在地上，发出一身闷响。 他赶紧上前去，扶住她的身体， 他有一瞬间的害怕，是那种特别的害怕。 他下意识探了她的静脉，经历过太多的生死， 他甚至是条件反射般的认为，她 可是他很快又笑话自己幼稚。 女孩的身体依然温暖，脉搏跳动的不剧烈，却十分清晰规律。 像一首歌谣一般律动着。 他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脸颊，唤她醒醒。 但白亦毫无反应。是女孩子常见的低血糖吗？ 可是她的情形似乎有些过于严重了。 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还是需要送医院的。他喘息片刻， 挽起自己的袖子，他穿着衬衣， 办公室空调太凉，所以穿的严实， 抱人时不舒服，下一刻开始解领口的扣子，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一下，突然开了。 他的手停在胸前，见胡立走了进来，还端着果盘和红酒。 胡立见他的样子，又看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白亦， 顿时一脸贼兮兮的坏笑，还拿起一只张开指缝的手， 遮住自己的双眼，道：打扰了，打扰了！ 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罢就后退着想要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青春自来 黎想看到他样子哭笑不得，显然， 胡立是误会他们了，又被他的鬼样子逗笑， 开口骂他：打扰你个头啊！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胡立疑惑了半秒，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那火辣美女也一直没反应，才知道事情有变。 他端着果盘和红酒碎着步子上前， 将东西放到一边，机灵地目光扫视一圈， 问：哥，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躺下了？ 黎想：可能是低血糖，送医院吧。 说完已经将她抱了起来。胡立赶紧默契的跟上去， 给他们开门，然后又快速的先去按电梯。 他们走了侧门，很快到了黎想的车边。 胡立开车，黎想和白亦在后座。 车子开的风驰电掣，快速的冲进黑夜，朝着既定地点前进。 白亦在黎想的怀里像是睡着了， 后座空间不算小，但也只够白亦躺在黎想的怀里。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扶稳她的身子， 肩膀还有伤，不敢被撞倒或者有其他受力，他很好的保护着她。 他借着夜色的微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乖巧，也很温柔， 眉眼弯弯，像两只小月牙，挺直的鼻子，嘴唇很小，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忽然记起，那年夏天初遇她时的情景。 她站在人群之外，朝气蓬勃，和她现在的样子不一样， 却又一样，他远远的一眼就看到她。 巧的是，她也看到了他。 那时的他，风华正茂，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年纪， 他自然不做作，见她一直看着自己， 他鬼使神差的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朝着她走了过去。 她竟然开口问他报道处，他觉得她一定是故意的， 不然那么简单的方位，那么容易找到报道处，她却不知道。 他故意教她一个自己会的，简单的辨别方向的方法， 他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如果再见，他会怎么办？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那以后， 他不止一次回忆过那个艳阳当空的盛夏。 他后来也有过短暂的盼望，可是却被自己生活的变故击碎。 他不敢在多想，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不实际。 他被推着往前走，再也没有了自由。 可是几个月后的一个傍晚，他竟然在一次在街头偶遇她。 她好像不像初遇时那样开心了。 一个人默默的往学校走着，连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小混混她都没有发觉。 他当时正有事在身，匆忙之中赶走了那两个人， 他不愿看到她被坏人欺负，哪怕只是有一丝丝染指。 对付两个混混很简单，他却没了时间和空间来面对她。 她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看得出她很开心很欢喜的样子。 是因为他的出现，所以他开心吗？ 这让他觉得被重视又温暖。 那个不平凡的冬季，让他的心， 唯一一次感觉到温热的，就是她给他的眼神， 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也没来得及珍惜的眼神。 须臾间，混混被打跑了，接他的车也已经到了， 他当时连告别都不敢给他，深怕自己的麻烦， 和她沾染上一星半点，那是他无法预料和控制的。 他果断的上了车，催促同伴快走， 车子绝尘而去，他的心瞬间变得像是泡沫一般， 慢慢的在一点点破裂，最后变得虚无缥缈。 他抬眼回望，她竟然在追着他的车子跑， 后视镜里的世界，像末日一般刻在了他的心脏上。 她的脸上刚刚在见到他时，涌现的欣喜被慢慢冰封， 变成了焦急和慌张，还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他留意到她表情的变化，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远， 越来越小，最后慢慢消失在后视镜里。 他的眼也瞬间寂灭了。 同事在一边问他：要不要停车，他沉默不语。 心里的声音在叫嚣，现实的世界， 却不对他放手！罢了吧，留一些美好在心间，回忆起来会是甜的。 他们会不会再见呢？会再见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也曾想过去找她。 可是他越来越忙，越来越远，连自己都越来越讨厌自己。 可是忙着忙着讨厌着，他们竟然真的再次相遇了。 只是这一次，时空对流，他可以有一些空间去争取更多的幸福了， 可是她却这么快，跑到了他的对立面。他该怎么办？ 他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缕淡淡的忧伤， 手下意识的抬起，抚上他很早很早之前， 就想要碰一下的脸颊。黎想怕胡立看见， 停留了片刻，就掩饰般的离开，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又将手放回原处，可是是这一切， 早已经通过后视镜，落入胡立的眼里。 白亦脸颊的温热，像烙进了他手掌的纹路，他的手滚烫又不安。 心中有一个角落，似乎多年前就掉进去一颗星， 只是时间久远，蒙了灰尘和污垢， 就在刚刚那一瞬，这颗星像是被擦干净，点亮了一般。 他的心都被照亮了，有了方向了。 他不知道他的神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有了变化，这些，全都被胡立尽收眼底。 胡立内心深处，也有了一个种子，开始发芽， 他从没见过想哥有这样的表情， 他一定是心里有人了，是他怀里的人吗？ 答案不言而喻，他决定帮助他， 因为他在这方面，对自己太不好了， 或者说对别人太负责任了，因为不确定的明天， 所以从不对任何女人承诺，他觉得这一次， 时机到了，让他付出再大的代价， 他也要帮助想哥收获他的幸福。也让他还一点他的恩情。 车子很快驶向一条辅道，停在一栋大楼前， 来到还是第二人民医院，因为这里离会所最近。 白亦依然像熟睡一样，车厢里空调开的很足， 白亦像怕冷汲取温度似的，向黎想的怀里缩了缩。 片刻间的动作和摩擦，黎想觉得胸口温暖又痒痒的， 这感觉让他觉得奇妙又不可言喻。 他的动作更温柔了，轻轻的把白亦揽到怀里， 抱起她，在慢慢下车，然后快步朝着， 只有一处灯火通明的，标着急诊室的走廊走去。 胡立在后面快速的停好车，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风云重叠 三人很快找到护士和医生，胡立去挂号缴费，黎想配合医生进行诊断。 护士很快认出，白亦不就是不久前才来做肩膀复位固定的吗！ 那个时候身边跟的不是这个男人，这次还来两个。 她神色诧异的一边量血压，一边打量着黎想。 黎想不以为然，只静静守着白亦。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医生快速的给她做了各种检查， 疑惑的问：病人今天都干什么了，吃了些什么？黎想一无所知。 护士又道：出了低血糖的症状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她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黎想依然毫不知情。 只皱着眉看着医生。下一秒，两人被白亦的呓语吸引了注意力，只见她嘟哝一下嘴， 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竟然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医生和黎想对视一眼。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护士道：这下可以理解为是睡着了！ 黎想不可思议，道：那突然晕倒会是什么情况？ 医生：很大的可能是她熬夜了， 或者本身就是低血糖，长时间没休息， 或者没有补充能量，造成短暂性大脑缺氧， 所以会有晕厥，出冷汗的症状， 但低血糖晕倒，很快就会缓过来， 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晕倒以后，自然就睡着了。 黎想联系起昨晚和今天见她的状态， 的确可能是熬夜造成的，难道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睡吗？ 却跑来找自己，明明知道他不会反口， 那天的事找不到证据，就是死证， 他怎么可能在让它浮出水面，和它再扯上关系，他怎么可能会像她妥协？ 她还两次找来，就为了昨晚的事吗？真是傻！ 医生打断了他的内心独白，道：一会去药房开一些补血补铁的药， 叮嘱平时加强营养，多注意锻炼，让她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家了。 黎想：今天不需要治疗吗？没问题吗？ 医生：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睡眠比用药效果好，人在睡眠中， 新陈代谢的速度会加快，也会促进血液循环和更新。 黎想点头致谢。胡立正好回来了， 拿着刚刚缴费和挂号的单子，问医生和黎想一件轻松的样子， 不解的问：什么情况？护士也是很少见过这种情况， 觉得很新鲜，率先回答他：晕倒后，睡着了。 她还真是有趣，一晚上来两次医院，陪同的还都是帅哥。 护士显然指的是肖扬第一次找到白亦。 黎想却想起他看到的那个画面， 肖扬为她拿下背包，简单的男孩和女孩， 虽然在黑夜里，却离黑暗那么远， 仿佛不曾沾染一点一滴夜色的痕迹。 他们是一起来的，她被别人照顾，他对她好吗？ 会是什么样的画面？黎想心里说不出的一点点嫉妒， 如果能回到那天，那年的那天，他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们那样？ 简单的站在太阳下，接受阳光的审判！ 胡立见他不说话，看一眼他的表情， 就明白了七八分，马上改口打断：老大，你看她没事，不是很好吗？ 黎想回看他一眼，开口却是对医生，道：她的肩膀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正在低头写病历，回答的还是护士：肩膀挺严重的， 要多注意休息和后期调养，否则以后变天关节就会酸痛。 胡立不可思议的问：这么严重呢？ 黎想看着熟睡的白亦，将她身上的外套向上拉一拉，好盖住她的全部肩膀。 谁知白亦似乎感受到他的动作， 抬起右手在空气中不耐烦的划一下， 嘤咛一句，眉头也瞬息之间皱了一皱，然后再次陷入沉睡。 黎想看着她一瞬间的样子，心里轻笑一声，不显山不露水的转身向医护道别。 然后抱起白亦上车，整个过程怀里的人都没醒。 他心里哭笑不得，睡这么沉，多危险！ 胡立熟练的启动车子，却是向黎想家驶去，他自然把两人当作那种关系。 黎想看着车窗外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胡立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顾虑， 坏笑着道：老大，你不会是想让我带她去我那里吧！ 下一秒，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黎想轻拍着白亦的脸，一边低唤：哎！醒醒，醒醒！ 他几次尝试，白亦却只是皱皱眉， 闷哼几下，就是舍不得睁开眼睛。 也许人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比睡着更舒服吧！ 他见白亦的反应，道：去酒店。胡立：啊？真去酒店，她可还受着伤。 黎想看一眼怀里的人，照顾她肩膀的伤， 他一直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他从不曾， 这么耐性的照顾一个人，就算之前的种种， 因为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都来不及将她们抱在怀里， ，好好看看，记住他们的样子，就被风吹散了，不见了。 他陷入了沉思，不在言语。犹豫吗？ 愧悔吗？ 不甘吗？ 不舍吗？ 都有吧！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做过几件错事， 伤过几个人，辜负过几颗心，经历过一些无奈， 才懂得一切都短暂，易变，不可挽回，难以把握。 所以我们在之前种种经历后，会把对别人的愧悔， 内疚，不舍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来寻求内心的平衡。 对她也是吗？他不禁回想起那天傍晚， 夕阳残照的天光下，追着他的车子奔跑的她， 慢慢变成一小点，变成他记忆中的一点点。 可是如今，她将她们的距离，拉的如此之近， 她又重新，将那一点点放大成了很多点，变得无比的真实又清晰。 他不禁有些无力感。 良久，他开口道：回我家吧！ 胡立得到他的首肯，车子开的更快了。 很快，下了高架桥，朝着一条静谧的滨海大道驶入， 在一片住宅区的角落转了方向，很快停在一栋别墅建筑门口。 虽说是别墅，风格却有些不同， 坐落在清冷的月色下，看的并不真切。 三人很快进去，灯打开的时候， 白亦感受到光源，还将自己的脸像黎想怀里躲了躲。 她的呼吸一深一浅的打在黎想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衬衣，慢慢变得温热的一小块，腻腻的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晚照晴空 黎想跨上去几步，却被胡立抢先走进客房，一边躺去床上，还一边念叨：累死了，太晚了，今晚我就睡这里了！ 黎想想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故意，脸上却是疏密有致的沉默。 脚下转弯几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将白亦放在床上，脱下鞋，掖好被子，关好灯走出房门。 这一夜并不漫长，黎想却觉得过了很久。 久到他此刻觉得自己，终于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心！ 可是下一秒，他又被黑夜唤醒。 他从窗台的烟盒抽出一支烟。 点燃，放在烟灰缸的边沿上。 烟雾蒙蒙的升腾起来。 他极目远处的霓虹，眼神如尖刀，似乎想要戳穿那黑夜。 良久，直到烟灰堆成一条线。 他转身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有一种站在世界冰冷中心的幻觉。 时间已经很晚了，五点一刻，他调好闹钟，躺在沙发上，沉沉入睡。 胡立第二天是被黎想打醒的，他一脸的困倦。 却见黎想精神矍铄，早已经穿戴整齐，道：赶紧，送我去机场。 胡立怔愣了半秒，一声哀嚎，天啊，我已经困死了！ 然后又闭上眼睛，下一秒，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道：但是为了我老大，睡觉不重要，对，不重要！ 他像是想让自己信服，还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黎想看他全身细胞都在抗拒起床，却不得不起床的样子，轻笑一声，先走了出去。 他要去自己的房间取证件。 黎明清冷的光辉，穿过薄薄的蓝色窗帘，给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静谧。 他望一眼床上安静的女孩。 睡相并不好看。但却睡的极沉！ 她月白色的脸温柔沉静，没有什么表情。 此刻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吧，所以睡的那么香！ 如果她醒来，看到是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下意识脑海中浮现出她愠怒的模样。 不过没机会看到了，昨晚接到的电话，他必须去一趟云城。 他从房间出来，胡立刚好和他碰个正着，斜眼望一下他身后，虽然他的位置根本就看不见什么。 脸上却是着一副八卦的表情。 黎想看他探头探脑的鬼样子，抬腿就是一脚。 胡立灵活躲开，嘿嘿一笑赶紧去拿他的行李。 两人很快驱车往机场赶。 此刻人们还刚刚起床，路上并不拥挤，胡立把车子开得飞快。 黎想一边打量黎明的曙光，一边缓缓叮嘱胡立：最近的生意一定要干净，不能再授人以柄。 他指的是会所的生意。 胡立：放心吧老大，我一定会盯紧。 只是，那个大嫂？ 他斜一眼黎想，后者皱一下眉头，道：小心开车！ 胡立：嘿嘿，你放心去吧，嫂子我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黎想轻笑一声，内心却是想着，如果真是嫂子，还需要你小子照顾。 片刻后心里又想，反正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她愿意就让她呆着吧。 想必，她知道那是他家，一定不会久呆吧！ 须臾，他开口道：让她呆着吧，或者她醒了送她去酒店。 必要的话，找个月嫂照顾她几天。 再给她一些钱。 胡立一听这么妥帖，这是要来真的，堆一脸笑，马上应承下来。 黎阳不确定她她需要他的帮忙，她醒来知晓那是他家，可能不会呆下去吧。 可是她的确是因为自己，丢了工作，受了委屈。 还几次三番的受伤了！ 毕业的学生，经济方面，必然不宽裕。 她的肩膀暂时也没办法，让她新找一份工作。 他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他还有什么能够给予呢？ 可能，也只有这些而已，不论她接受与否，就这样吧！ 把一切交给时间，交给未知，交给那些不可抗拒的力量！ 白亦是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这一觉睡的香沉。她第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淡蓝色的窗帘，陌生气息扑面而来。 她猛然坐了起来，四周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 这是哪里？ 心瞬间收缩，紧张的跳动起来。 下一秒，眼睛扫到一室的干净整洁，不像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心情平复了一小点。 她习惯性的想活动一下筋骨。 一伸手，清晰的疼痛传过来，她才记起来自己的肩膀脱臼了。 她一只手掀开被子，左臂依然好好的固定着。 衣服穿戴和昨天一样。虽然此刻，后知后觉，穿着衣服睡觉不并舒服。 不过还好。昨晚应该很安全。 她在心里自责，后怕不已，真是太大意了！ 她猛的记起，昨晚晕倒了，最后和她在一起的是黎想。 白亦眉头瞬间锁紧。再次打量了一番四周。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落在床尾和地上一大片明净的光带。 窗台上一盆绿幽幽的盆栽，细长的条状叶子，一簇一簇的蓝色小花争相绽放，点缀其间，很是别致。 确定在哪里见过，只是此时没工夫细看。 她再次确认，自己的衣物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背包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一杯水。 她渴得厉害，端起来一秒，却又放回原处。 宽大的穿床上，也只有她躺过的凹陷区域。 她才放下心来。心里却是差异不已。 这里是哪里呢？和黎想有关吗？ 可是，他怎么会管她？ 她晕倒，他不是刚好不用理她吗？ 她望一眼自己胸前的一圈圈绷带。 谁让他当好人，如果真是他带她到这里，她不会领情！ 真是让人讨厌！ 她心里没来由的烦恼。 下一秒，砸门声打断了她的愤懑。 白亦联想到这两天的事情，心情糟糕透了。脱口大呼：谁！ 砸门声又变成敲门声。 她撇了撇嘴，扬起眉毛想，怎么这么大脾气，万一是帮了自己的人呢。 她赶紧穿好鞋子，走出卧室，扫一眼一目了然，空荡荡的房间，屋内采光极好。 除了满世界白晃晃的阳光，显然只有她一个人。 到了门边，从猫眼望出去，是一个中年阿姨。 她用一只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整理好自己和表情，嘴角上扬出一个微笑，打开门。 门开到一半，就探进来一个歪着的脑袋，一双褐色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 她的眉头却是一瞬间又收紧了。笑容也没有了。 这不就是那个叫狐狸的人吗！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清早贼眉鼠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夜去明来 胡立见她敛了笑容，眉头紧锁，自来熟的打招呼：嗨！美女早。 白亦虽然不太情愿确定，昨晚晕倒后和黎想有关。 可看到胡立，又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 她当下也不言语，转身回卧室，准备拿包走人！ 跟这种人呆在一起，除非脑子坏掉了！ 可当她走出去两步，脑子里却灵光一闪。 就这样走了？自己不就是为了黎想而来吗？ 否则，怎么回肩膀脱臼？怎么会晕倒在他面前！ 她顿住脚步，转身，看到胡立后面跟着刚好那个中年妇女。 手上还提着各种东西。她没心思关心是什么。 只见中年妇女朝她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径自进了厨房忙碌。 胡立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个黑色便利袋。 她朝他身后望一眼。没有别人。 她的动作显然被胡立看在眼里。他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开口道：想哥走了！得几天才能回来。 白亦听出来他的话，明显是向她解释为什么不见黎想。 他以为她很想见他吗？ 白亦腹诽片刻，道：这是什么地方？ 胡立：想哥的家，哦，不对，是你们的家。 白亦满头黑线，这是什么鬼！什么他们的家。 胡说八道，乱七八糟。 他以为自己是谁？ 心里一堆的不爽，却懒得跟他解释。 没有必要解释。 胡立见他一脸嫌弃，还以为她不爽想哥不在。 赶紧递上手机的东西，道：想哥准备的。 白亦接过扫一眼，是营养品和肩膀缓解疼痛的药油什么的。 她内心不禁嗤笑一声，这如果是他良心发现，卖给她的，就奇怪了！ 她脸上八风不动，将东西扔在一边的茶几上。 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白亦语气平顺，却不知道为什么，连他的名字不讨厌到不想说出口。 用他字代替，满是轻蔑。 落在胡立耳中，又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依然满面笑容道：不知道，大概要一个礼拜吧。 白亦双眉一扬！要那么久？ 胡立：但是他找了阿姨照顾你，他边说边指了指厨房，阿姨正在里面忙碌着。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吧。说话间，他看着她的肩膀。 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这是我名片。 白亦接过来，看也不看，也放到一边茶几上。 胡立心里却是，新嫂子果然有脾气，模样也俊俏。 不似之前那些花花草草，贴上来讨人嫌。 日后也能管管老大。 想哥果然还是有眼光。 他内心满足的朝着白亦招呼一声：有事就找我哦！ 然后一脸愉悦的离开了。 刚走到门边，又转身道：对了，钥匙在这里。 他拿起来隔空扔给白亦。 白亦本不想要，下一秒，钥匙已经在半空。 她下意识伸手，钥匙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手中。 这样也可以接住！她只有一只手！ 胡立：走了！再见！ 白亦只站在那里，腹诽道：谁跟你藏匿犯再见。 关上门，她还有半刻恍惚。 现在真是在黎想的家！ 他昨晚收留了她。 没有不管她。 带她回自己的家。 还请人照顾她。 神经啊！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这种打开模式。 他是坏人，她是警察。 他们卷入同一件案件中。他是所有线索的结点！ 他是害她受伤，害她丢掉工作，害她无处可去的混蛋！ 她不可能接受一个坏人的恩惠！ 还有死伤的战友，丢失的物证c钱财c毒品！ 这一切莫不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她永远不可能谅解，因为他，所造成的一切后果。 她紧紧捏着钥匙，只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转过身是一脸笑容的阿姨，道：姑娘，饿了吧！来，快来吃饭了。 白亦像是被提醒了，这才感觉到自己既饿又累。 她一天两夜没睡觉，没吃东西。长时间的昏睡过后，反而不像睡起后的状态。 她依然觉得困乏无比。 阿姨已经把食物摆上餐桌。她并不习惯被人过分照顾。 忙从阿姨手上接过来果汁和杯子。自己倒了两杯喝了。 与其说饿，应该是更渴。 阿姨又回去厨房里，捣鼓着什么。 清粥小菜很简单，味道一般。 她一口一口吃着白粥。 不经意，就想起，上一顿饭还是和对长一起吃的。 而此刻，对长他们却 她连详细的情况都不敢问顾左。 尤其是李方，他还那么年轻，那么爱笑。 眼泪说着脸庞流了下来，滴到碗里。 苦苦咸咸涩涩的，合着粥一起咽进胃里。 她放下勺子，摸一把眼泪。 白亦觉得最近自己爱哭多了。这不像是自己。 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喝完一碗粥，将空碗拿回厨房。 阿姨听到她的声音，见她拿过碗来，赶紧接过去，叮嘱她不要动。 白亦也不多话。她吃的不多，还剩下不少粥。 道：下午你就不用过来了。我一个人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阿姨正好落的清闲，微笑点头答应。道：我把下午的东西都准备好，还有锅里我煲了汤，你只需要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白亦微笑着点头示意。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到请人照顾那么惨。 阿姨很快利落的收拾好了一切。白亦送她到门外。 阿姨很快从侧面走出院子的大门，消失在视线里。 大门和围墙的门不在一个方向。而是靠近厨房的侧边。 车位也在那一边。 她这才发现黎想家很别致。说是别墅，不如说更像民居的质朴。 简单的设计理念，明显受到西方建筑，开放性风格的影响。 整体色彩也是极厚重的灰色。 只有一层，四周却都做了竖形窗户，采光极好。 外围种着一圈大型乔木，疏落有致。 显得整个院子干净大气。点缀着高高低低的树丛。 她摸一摸口袋里的钥匙。 沿着围墙绕道后边院子，依然是各种乔木，像一片小森林。 再往前走，隐约传来海浪的声音。 越来越明显。 这里离海不远。她快速向前几步。 视线已经很开阔了。 远处就是海平面，后面的围墙到了一处就没了。 她往前几步，才发现前边居然是海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闺中独看 此刻，风平浪静，一片扇形的海湾空无一人。 面积并不大，但似乎没有别的路通向这里。 黎想家竟然有一片海滩。海面还停着一只帆船。 从她刚刚经过的轨迹来看。 房子建在一块扇形的海边坡地上。背朝大海。 前面被围墙隔了起来。属于私人空间。 白亦此刻对这一切资本主义做派的美景，没有任何兴趣。 她有些不平的转身回去，太阳太大了。 内心却是，不知道这一切来的是否干净！ 她很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她有更想发现的地方。 打开门后，她张望了片刻。 只剩下自己了。她光着脚在房间里四处溜达。 卧室，蓝色的窗帘，蓝白条纹的床品，灰色的地毯。 打开衣柜，衬衣，体恤，外套分开挂成一排。 床头柜上面一个沙漏，抽屉两只手表安静躺在盒子里。 另一边，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一支钢笔。 一阵风吹过来，窗台那盆紫色小花，正迎风摇曳。 窗帘摇晃几次，然后归于平静。 她的目光停在那盆蓝色小花上。 没错，和会所凶案现场那盆。一模一样。 白亦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不过是一盆普通的盆栽。 并不名贵，也不特别。却一时半会记不起名字。 手指沿着花盆边沿触摸一圈。 大男人养这类植物，不常见。 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卧室对角的次卧物品摆放更简单。衣柜，桌子除了摆放的装饰品，都是空的。 她转身朝还没有进过的书房走去。 进门映入眼帘就是同样的一盆蓝色小花。 放在电脑边静静绽放。 房间的一面墙壁镶嵌着一个个书架。 白亦一眼望过去，几乎全是建筑和数学类的书籍。 男人的爱好。 她随意翻开抽屉的一本图稿。 是几张建筑设计图，只是，图纸的比例，陈设非常熟悉。 她看了几秒，不正是这所房子的设计图吗。 她一页页翻过去，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线条简洁，落笔流畅。 开放式的布局，大气又宽敞。 没有落款，设计者应该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吧。 只是纸张已经泛黄，有些日子了。 他被最后一张，屋顶天台的设计吸引了，整理了手中的东西放下，准备上去看看。 正往楼梯处走，却被门铃声叫住。 白亦被吓一跳，折身过去开门。 透过可视电话，一个打扮十分漂亮的女孩，年纪不太大。 她大概有点紧张，双手背在身后。 一脸期待的等着开门。 是找黎想的吧。 白亦按下开关，约莫几秒钟后，敲门声响起。 白亦，将门打开一个小缝。 她从门缝里探出头去。 那女孩见到她十分惊讶。 看了一眼四周，这里不似单元楼，容易看错门派。 她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露出了更惊讶的神情。 开口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哥呢？ 白亦见她语气不悦，一副颐人气指，盛气凌人的样子。 懒得废话解释。 说一句他不在，就想关门。 那女孩却及时的推了回来，下一秒，她的一只脚已经伸了进来。 白亦被一股力量压迫过来。 只好松开手，后退两步，以免碰到她的肩旁。 不料她收力太快，对方又用力过猛。 门瞬间洞开，撞向一侧的墙壁。 她躲避不及，门沿擦上她的肩，一带而过。 她想被尖刀扎了一下。 下一秒，那女孩向前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顿时一声惊呼。白亦也是又疼又后怕，不曾想她会摔倒。 赶紧上前想要扶她起来。 那女孩吃痛，却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白亦上来，居然抬手就是一巴掌。 白亦躲避不及，硬生生被打了一耳光。 力道不大，却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烧起来。 白亦瞬间心被提到嗓子眼儿。 哪里来的神经病！和黎想有关的都不正常吧！ 几天以来的郁结，都被这一巴掌点着。 她抬手就还击，手上不留情。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回音伴随着一声惊呼。 那女孩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你竟然敢打我！ 白亦听她这话，更是不爽。 立在原地，一脸肃然，目光如炬。 本来严肃的脸，因为疼痛更冷了三分。 那女孩见她的表情如此强硬。没有半点退让之意。 不依不饶地还想再打回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出手过来。 白亦却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一招擒拿，反手一拧，对方吃力受痛，身子不得不被她控制，转了半圈。 她几次试图挣开，却疼的大声哭喊。 很快，嚣张气焰熄灭了。只是拗不过要面子的嘴硬。 白亦也不愿和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冷冷道：少惹我！手上力道不减，往门外一带。 下一秒，她将那女孩赶了出去。 女孩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气得跳脚。 她还不解气，转身使劲踢了一脚门，骂了一句死瘸子！ 她料想纠缠半天，黎想都没有出现，的确人不在。 气冲冲的走了。 白亦在猫眼后皱着双眉，心里冷哼一声。 她转身看一眼，没找到有什么价值的东西的黎想家。 在这傻等也不是办法，不知道黎想那天才会回来。 那些钱和毒品，他也不会傻到放在自己家里。 那么，最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还是离黎想最近的会所。 胡立也在哪里。 肩膀刚刚被擦到，似乎疼痛被唤醒。 此刻像是在肩膀关节上跳舞。 她抬手握住片刻，想起胡立带的药油。 黑色塑料袋打开，却发现除了药品之外，还有一叠数量不少的现金。 这是什么意思？不可能是买东西找的零钱！ 也不可能不小心把这么多钱放了进去，这么久都没发现！ 那这钱是给她的？ 白亦拿起来又放回去。 不义之财不可取！ 她打开药油，在包扎着固定绷带的关节周围涂抹。 清凉的药膏味儿，弥漫开来！ 她亢奋的大脑皮层渐渐平复。 她一只手把药盒整理好，拿起桌上的名片。 上面有胡立的联系方式。 心里的念头从没有改变。 她所遭受的疼痛，会让另一个人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一差二错 黎想下飞机就被人接走。 按照规矩，他的手机被对方没收。 等到事情谈完处理好，已经是下午了。 他一打开手机，电话就在他手中震动起来。 看一眼号码，一串白色数字，一动不动，顽固的在屏幕上闪烁着。 他犹豫片刻，本想挂断，却想起前天晚上的一幕。 接了起来：念念，你不好好读书，打电话给叔叔又有什么事？ 对方不答不应，竟是在电话里哭泣。 黎想扬起眉毛，关切道：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 那念念抽噎几下，道：哥，你家里那个女人打我！ 黎想眉毛扬的更高了：什么？谁打你？ 念念：就是你家里那个女人，呜呜 黎想：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脖子。 被她咬过的伤疤，碰一下依然很疼。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念念：死瘸子！就是她打得我。 你管不管？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打我，呜呜她竟然打我。 还打我脸，呜呜 黎想明白过来是白亦打了她，一时间哭笑不得。她怎么打一个孩子？ 还打人家的脸。 可是他也知道念念的脾气。 管不管？怎么管？ 嘴上只能道：我在外地。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上课。 等我回去了去看你。 念念一听他不痛不痒的回答，哭得更伤心了：你们都不管我，呜呜 我还不如被人打死，呜呜 我这就去找那个女人。 让她打死我好了。 黎想听罢，更加无奈，他却并不擅长劝慰：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她受伤了，是病人！ 念念：那我还是孩子呢！ 你不是一直都说大人要让着孩子的吗？呜呜 黎想：没错，可是那也是大人愿意让着你。 不是所有人都会让着你。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明白吗？ 念念：可是我已经受到伤害了。 黎想：依你的性格，难道没还手？ 念念：我她一边抽噎一边支支吾吾。 半天才承认是自己先动手。 黎想忍不住，噗嗤笑出一声。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念念：你还笑！ 黎想：这下你就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会让着你了！ 还有，跟你说过了，叫叔叔！ 念念：我已经长大了。我才不要叫你叔叔。 黎想：是谁刚刚才说自己是孩子。 念念伴随着一声声抽噎：我不管，我不管。 你家里那女人是谁啊？ 那么凶，像个母夜叉！ 黎想觉得她的问题让他很困扰！ 那个女人是谁？ 用不认识搪塞，显然不适合。 陌生人？怎么会住他家。 警察？已经不是了而且原因是因为自己。 并且，说警察住在自己家，似乎有点奇怪。 学生？已经毕业了！跟这个话题有点远！ 熟人？他们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面，总有人非死即伤。 再见之后，没有一丝丝好的发生！ 况且，他们并不熟。 而且，她对他的印象更是深恶痛绝吧！ 他一时没回答的上来。 念念已经不耐烦打断他：只要不是你女朋友就成。 黎想这丫头真是！ 念念：反正你不能喜欢她，只能喜欢我。 黎想：小丫头片子。 方念念同学，你现在的重心是上学你知道吗！ 而且，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念念：谁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黎想：挂了。 念念：诶！诶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猜我在哪里？ 黎想：你不好好在学校念书。难道不在学校。 念念：你听。她似乎把手机放到了车窗外。 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车速很快。 高速公路？ 黎想：你在开车？高速公路上？你还未成年 念念急赤赤的打断：我还没拿到驾照。 你说的对，所以我没开车。 我下飞机了，我也在云城！ 黎想：你跑来干嘛？ 念念：当然是来找你啦！我去你家找不到你，只好问胡立了。 黎想：你爷爷知道吗？心里却想着，这个胡立也是不省事。 念念：他最好不知道。反正我住校。 他如果知道了就知道吧。我不在乎。 你还是快给我安排房间吧。不然晚上我就和你一起。嘿嘿！ 她笑的故作神秘，却掩饰不了小孩子的心性。 黎想无奈，挂了电话发了自己的地址给她。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全部来自同一个并未保存的号码。 念念就是被白亦一巴掌打回去的女孩。 她对黎想早已心有戚戚。 从见他的第一面，就发誓非他不可。 中学时的女孩情窦初开，不懂爱情。 可是方念念再见到黎想后，终于明白课本上，关于爱情诗句的意义。 她收到过很多男生用诗句写给她的情书。 可是她觉得，他们和黎想比起来。 她认识他的那天她觉得世界的颜色都变淡了。 他那么好看，尤其是眼睛，过目不忘。 她得知他经营灯红酒绿的生意，暗自留心，却发现他片叶不沾身。 她曾今问他为什么单身？ 他用他漂亮眼睛笑着看着她，思考一秒，道：我在等她长大！ 她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他是在等谁？等她长大！难道是等她吗？ 她简直是欣喜若狂。 她觉得，比起那些被她拒绝后，就转追别的不如她的女生的男生。 简直就是地球到银河系的距离。 她确定，她爱上他了。也越来越依恋他了。 她的日记全部都是他。 可是他明里暗里，对她总是拒之千里。 她不害怕，因为她发过誓。 他必须是她的。 黎想挂掉电话，陷入了深深无所适从。 念念虽然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久远。 他却要信守承诺。 她的父亲曾经托付他，如果他不在了，请他一定看顾他唯一的女儿。 如今逝者已矣！ 好友的亡故，至今也说不清是否是因为自己。 他背着一个不轻不重的承诺。 不能深，不能浅！ 却没有一种合适的相处方式。 这孩子没有大的坏毛病，可是青春期的女生。 却越来越像小孩子一样缠着他。 有时候让他觉得难以把控分寸。 而且，她所处的环境，就容易滋长坏习惯。 他只希望她安稳长大成人。有一份简单的人生。 他去了电话给酒店前台。 服务生很快拿了隔着他几个房间的房卡上来给他。 他故意的安排，在一个楼层。又不会太近。 小女孩一天天长大。 却迫不及待的要把小枝桠伸进他的世界里。 只是他的世界，满是尘埃，哪里还有阳光给她！ 他倚在电梯口对面的墙上迎她。 叮一声，电梯还没全打开。 一只鲜艳的花蝴蝶已经飞到他身边。 他抬起胳膊，才挡住她钻到他怀里的动作！ 女孩往前挤，他更用力的扶住她的身体。 念念一脸委屈，就快又哭了出来样子。 可是，下一秒，他抬起的手臂，将衬衣领子撑开。 暴露出了他脖子上被咬的伤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孤心不安 念念不在往他怀里凑，眼睛胶在他的脖子上。 黎想收回手，拽了拽衣服。 故意拉开话题：饿了吗？想吃什么？ 念念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黎想怕人听到误会，赶紧拉着她回到自己房间。 念念进屋后，一边哭，一边左看看右看看。 黎想看着她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一脸黑线。 很快，一目了然的酒店房间，一无所获。 念念坐在床边开始揉眼睛。 黎想故意在一旁沉默，并不理她。 念念哭了一小会儿，见黎想无动于衷。 只好止了眼泪，开口询问：你是不是有女人了？ 她语气深沉，浑然不似刚刚小女孩的姿态。 黎想最怕这种感觉。依然用沉默回答。 念念不依不饶：你家里住着一个。 我追到这里，竟然还有别的女人，你脖子上 她后面的字没说出口，又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她所遇到的一幕幕，不过是拜同一人所赐。 只不过伤口还比较新，她以为自己那么随便吗！ 黎想看着抽泣的念念，一时觉得没长大的女人真可怕！ 女人哭起来也很可怕！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哭泣的脸，却是另一个人的眼神。 他觉得最近总是想起她。 这不正常！ 他看一眼还在哭泣的念念，有些烦躁。 转身走到窗台桌子边，拿一支烟点燃，放在烟灰缸沿上。 白蒙蒙的烟雾扑面而来。 他打开窗户，让烟散一些出去。 下一秒，却觉得一个青涩的身体贴上来。 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躲闪不及，被紧紧抱住。 背后的人还贴着他的背脊哭泣。 他抓住她的手，却挣不开。 念念：别动，黎想。 我跟你说别动。 他不好在用强。只好暂时停下。 念念：我不管你是不是有女人了。那都不重要。 只要你以后是我一个人的就好。 你一定要答应我。呜呜 黎想简直觉得啼笑皆非。她只是个孩子。 什么有女人没女人的话，也说得出口。 良久，他再次试图挣脱，对方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松手。 他拗不过：念念！你还小 念念：我不小了，我长大了。 你说过，等我长大的！ 黎想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莫名其妙！ 难道喝醉了说的！不可能啊，自己很少喝醉。况且喝醉了也没有乱说话的习惯。 他猛然间记起一年多前的对话： 念念问，你为什么单身啊？ 他回答了，我在等她长大！ 她一定是误会了！ 他当时不过是不走心的随口一说。 至于那个她所指，他至今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说出没来由的答案。 她？是四年前毕业时遇到的她吗？ 问他报道处的她？ 后视镜里慢慢消失的她？ 他不确定，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回答。 念念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真是该死。 他不曾想小女孩的心思竟然这般深。 他从没有把她当作与自己在同一阶段的人啊！ 他也一直明确表示，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 怎么可能会让她误会这么久！ 他觉得无法在放任了，硬下心肠分开了她的双手。 念念痛呼一声。踉跄着后退一步，哀怨的看着他。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黎想沉着脸，拿捏着深浅。可是越捉摸越是觉得难以开口。 越难开口越是焦急该怎样划清界限。 黎想眉头皱的更深了。 念念见他一副冰片火海的样子。 又哭了出来 黎想焦头烂额，觉得中午的生意都没有这么难搞。 一时郁闷之极，脱口而出：别哭了！ 他声音又厚又沉，在房间里更显得闷响。 念念听他似乎生气了，更难过了。 更大声的抽泣着。 他无可奈何，转身就要走。 刚向前两步，却被念念拉住胳膊。 她幽怨的声音响起来：黎想，你要了我吧！ 就像要别的女人那样。 我一定不会不如她们。 黎想脑子瞬间像被雷炸了一样。 他脚步更快的只想逃离。 却看到念念一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下一秒，念念已经在解连衣裙上的扣子。 黎想一把拉开她的手：你疯了！ 念念却固执的坚持。 又解开一颗。 本就不高的衣领，此刻已经到胸前。 只是小女孩的身体干巴瘦。 他也没有看一眼。 黎想抓住她的手，放在身侧。 他扶着她不时抽动一下的身体。 道：方念念，你听好。 我们之间现在，将来都不可能有一丝一毫，超越普通感情的关系。 过去我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了。我不是有心的。 现在我只是当你是我的晚辈。 将来，我也不希望我们的人生有不正常的交集。 你如果觉得自己还小，就应该好好读书。 如果你觉得你已经长大了，那么，你更应该爱惜你自己。 他说最后两句时，已经一边为她扣上了刚刚解开的两颗扣子。 念念见他严肃认真，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她更绝望伤心，哭的稀里哗啦。 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道：可是你说了，等我长大！ 等她长大，她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在回忆里，寻找他说过的证据。 下一秒，她猛的顿住了哭泣。 然后哭的撕心裂肺起来。 一边哭一边喊：原来你说等她长大，说的不是我。 黎想心烦意乱他说话的时候，真是没看黄历。 女孩止不住的眼泪，道不忘的伤心。 那模样，似乎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片刻后，念念又道：不是我，会是谁！ 你在骗我对不对？呜呜 黎想此刻有种把胡立暴揍一顿的冲动 念念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抽泣的身体猛然停住。 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她，是她对不对？ 黎想没听清她的自说自话。 念念忽然站直了身体看着他：是她对不对？你家里那个女人？ 她忽然拉开他的衣领：这里也是她咬的？ 没错，我问过胡立，你今天一早来的云城。 昨晚你们在一起，对不对？ 你说的等她长大，指的就是她对不对？ 黎想被她的问题问住了。 第一个问题肯定。 第二个问题似是而非。他们在一起，却不是她所理解的在一起。 第三个问题否定。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她指的是谁。 心里的感觉来的快，去的远。 说不清，道不明。 他一时语塞。念念却适时地开口：不用回答了，我都明白了。 她说完又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 黎想再也受不了了。 拿起房卡，拉起她出门，把她塞回自己房间，道：半个小时后出去吃饭。 带上门转身离开。 只留下身后隐约渐行渐远的抽泣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明澈于今 黎想终于觉得世界清静了！ 他张开双臂躺在床上，陷下去一片区域。 云城地标建筑高层酒店，一扇洞开的窗。 风涌进来，带来这个城市特有的干燥季风。 不像港城的黏腻湿热。 云城的风有一种干爽清洌之气。 让人吹过后念念不忘。 他觉得这风来的刚刚好。 思绪却飘到天的另一边 他不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和念念相处？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挑明！ 看来云城之行，计划的时间要缩短了。 可是回到港城，似乎还有一个难以面对的人。 他还鬼使神差的把她带回自己家！ 来云城本就是提前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白亦时，总有一种错觉。 是什么呢？他却说不清楚。 总是不经意间违背了自己的决定。 他不是没有原则。 却一次次被她打破常规。 下意识的剪了她的头发。 一冲动打了她的屁股。 不经意的扭掉了她的胳膊。 鬼迷心窍的带她回了家。 他总是在她那里丢掉一些自我！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办法再去爱一个人。 那是负累，也是危险，更是责任！ 他似乎觉得脖子上的伤口更疼了！ 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一定会死死咬住那件事不放，因为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可是，那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是一个难题。 他该怎么吐口？ 既来之，则安之！ 念念一个小丫头，总比那个女人好对付！ 她那么狠，胳膊脱臼都要耗着他。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还是呆在云城几天吧！ 那个女人说不定过几天就改了主意了呢。 或者，她等不了自己走了。 念念可以为她报一个旅行团，云城的风光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对，就这么办。 这样就不必常碰面。 刚好这边的分公司也刚起草，正是需要打点关系的时候。 他在心里计划着，夕阳西下，余热还未散尽，风渐渐平静起来。 黎想却慢慢陷入了梦乡。 他也是几个晚上不曾好好休息。 昨晚折腾到现在，沙发上的两小时，根本睡不踏实。 醒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云城。 忙碌一天，不累是不可能的。 此刻，解决了念念的困扰。 计划好未来的时间，终于觉得稍微放松一点。 困意排山倒海的袭来，一切后退到一边。 变成一片灰白的虚无世界。 午后的时光静谧安详，人们似乎在蓄势待发下班的那一刻。 街道都变得不那么嘈杂了。 桌子上时钟的长较针，一下一下的追赶着时空。 离约定的半小时已经到了。 风温柔的掀起窗帘摇晃。 燃烧后的烟灰，随着风四零八落，散轶在天光里。 时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黎想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醒来后却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他猛地坐了起来，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糟糕！说好的半小时，怎么睡着了！ 他麻利的洗把脸拿了手机出门。 敲念念的房门，却没人应。 打电话，还是那串顽固的数字，在屏幕闪烁着。 只是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机！他心中蓦然一沉。 快速叫来客服，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整整齐齐。 房间没被人动过。 盥洗室干干净净，也没被动过。 念念去哪里了？ 一个招呼都不打。 下一秒，他眼睛扫到房间桌子上一张便签。 有些稚气未脱的笔记： 黎想，再见了。 我要去问问她好在哪里。 黎想看完，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和她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关系啊！ 她去找她会怎样开场？ 会不会又打起来？ 他觉得他的头大了一圈。 她去如果说了什么，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如果听了她的话，听信了他对她有什么想法！ 她会作何感想？ 他的头更大了！ 重要的是，这孩子说一句再见了！ 让人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三个字，无法确定她是否回去了。 却也看不出别的。 只能从下一句，判断她回了港城。 因为白亦在港城。 她是否真的回去了。而且是安全回去了。 他要确保她安全稳妥的回了家，才放心。 可是看到她并不公整理再见了，三个字！ 他却隐约有不安的情绪。 真是不让人消停。 他拿起手机，胡立这个时候不能走开。 此刻正是会所忙碌的时候，这几天会所也不安生。 白亦，他才记得他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念念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也许她还在机场也说不定。 服务生看他一脸焦急，想要走为上策。 黎想见他要走，自己也站起身快速退出房间。 边走边道：安排我订的房间退房。 服务生差异的看他一眼，然后呆呆的点点头。 这个房间刚刚预定不久，现在又要退掉。 真是浪费钱。要知道这可是云城最高端的酒店。 黎想无暇顾及其他，快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打电话叫车。 下楼去了前台很快办理了退房。 车子已经在门口等候，他报了地名。 司机风驰电掣的穿过温暖的云城。 在他要求的时间内将他送到云城机场。 候机的空档他打了几个电话，联络了云城的关系。 和今天的生意伙伴告别。 然后不得不提前回了港城。 他在机场四处张望，想着或许能碰到念念。 只有最后一班飞机了。 机场冷冷清清。 他是最后一个上了飞机，并没有遇到有关念念的任何事情。 飞机准点，穿过厚重的云层，机身剧烈的晃动几下。 他的心也莫名被抛在半空一样。 如果念念并没回去呢？ 可是她一个学生，云城并没有熟人。 不回去，没理由。 而且，她说了她要去找白亦。 亦或许，她已经回去了，并没有那么快去找白亦。 就算去了，也许不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呢！ 一时间左思右想，黎想觉得自己怎么忽然婆婆妈妈了。 他此刻有些忐忑，有些焦虑。 他害怕白亦误会念念。 更担心念念是否安全。 飞机很快冲破云层，从云霄里遥望远方的天空。 暗夜的微光在天际若隐若现。 远处的山岭河湖，都匍匐在地平线上。 毫无章法，一片混乱狼藉。 他闭上眼睛，却安静不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无喧于此 飞机落地，他第一件事就是打了电话给念念。 依然关机，他觉得要是没必要给她家里去电话。 毕竟，他不确定她去云城的事。 是否应该喧之于人。 况且，说出来再被他家人追问，他更加无法自圆其说。 与其为难，不如不说。 先回家看看再说。 他打了胡立的电话，没人接。这个时候，他应该很忙。 舱门预位结束，他第一个走下飞机。 打了车，快速的朝着自己家飞奔而去。 不多时，车子停在他家围墙下。 他望一眼窗户，没有开灯。他的心平静一下，又蓦然紧张起来。 家里看上去很平静，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睡觉。 这说明念念并没有来找她。 可是如果念念没来，她又去了那？ 心里更着急了她不能因为他，再有什么差池。 他走进院子，越近越觉得安静。 他用钥匙快速打开门，开了灯，将行李放在玄关。 故意弄出一些动静。 可是家里除了他自己发出的声音，再也没有有人的迹象。 卧室和书房的门都开着。一眼望过去，床上整整齐齐。 没有人。他四处走走，整个房间都没有人。 背包和属于她的物品都不在。 她会去哪里呢？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在的！ 她的肩膀还有伤，不可能乱跑。 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吧！ 怎么回事？一个不在，两个也不在 他的思绪骤然紧缩，心猛然间提到了嗓子眼。 念念的背景。他忘记了念念的身份。 如果她想做什么事情，就会有人替她去做一些事情！ 黎想瞬间脊背发凉，他突然觉得害怕。 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感觉。 客气在害怕些什么呢？ 他又说不出口。 他觉得此时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不安。 突然间，他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起来。 把他惊醒，手机震动的频率和桌面高速摩擦。 回荡在安静的空气里，有一种摄人的诡异。 他两步上前拿起来，来电显示很熟悉。 是胡立，他还自己在黎想的手机来电上，添了一张挤眉弄眼的照片。 黎想此刻看他的样子，越看越不顺眼。 要是念念有个闪失，看我不拔了你小子的皮！ 他快速接起来，胡立那边的音浪立刻传了过来。 夹杂着音乐和大声谈话，其中有个声音，他相当熟悉。 不正是念念那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语气吗！ 他的心瞬间落下半拍。 可是下一秒，又被高高的扔到天亮。 只听见念念声嘶力竭的吼叫：你抢了我男人，我绝 她语气尖锐刺耳，像极了一个怨妇。 这感觉让他害怕。 可惜音乐声太大，后面的话被淹没了。 如此说来，白亦和他们在一起！ 他边往出走变拿钥匙锁门。 胡立的话这才传了过来：老大，你刚刚打电话没接到。 还好你不在，你不知道，叔公家的小妮子。来找嫂子麻烦了。 原来你和那小丫头也不一般哦 黎想简直对他无话可说。 只隐忍着。片刻后道：我回来了，这就过来。 你看着，千万别出乱子。 胡立有些惊讶：老大，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得几天才能忙完吗？你 黎想一脸黑线，你还好意思问。当下不在废话，掐了电话。 他快速取了车发动起来，车子驶向一条熟悉的路。 绝尘而去。 被停放一整天的车内，弥散着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有点闷有点热。 他放下车窗，黏腻湿热的风涌进来。 车子渐渐驶入主道，前面红绿灯亮了。 他踩一脚刹车，停在路边。抬起手搓着他的眉心。 这感觉真是刺激。女人的世界，真的难以理解。 念念是叔公的孙女，虽然不是亲的，可在外人眼里，都会看着叔公的面子。 她如果要做什么，别人看几分叔公的薄面。也会照顾她。 他的场子他很清楚，三教九流的人。 如果发生什么，白亦一定会吃亏。 何况，她有伤在身，连保护自己都是问题。 胡立就算要保她，恐怕也孤掌难鸣。 他越想越烦躁，越不安，越后怕。 他清晰的发现，第一次知道了怕的感觉。 可是他又不确定这是否是害怕。 因为他不曾害怕过。 黎想猛踩油门，却觉得今晚的路格外长似的。 约莫半小时多，他终于到了rpheues楼下。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把钥匙扔给值班小哥。 快速去和他们汇合。 他的心却依然没着没落。 一切都如常照旧，喧嚣的音乐，哄笑的人群。 下去电梯，整场的热潮宣之于前。 迎面的员工见他，礼貌的跟他打招呼。 他点头致意，却看到中场的人，视线都聚集在一个方向。 人们围成了一个圈，各种起哄，喝彩的声音传出来。 他们背对着他，听的并不真切。 忽然间，玻璃碎裂的脆响传了出来。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迅速向后躲闪一秒，复又围成一圈。 人们脸上挂着各种看热闹的表情。 黎想胸口骤然紧缩，快步上前。 被挤开的人群，纷纷吵嚷不停，眼睛却紧盯着中心。 他拨开一圈，站到人群之中。 下一秒，两个女孩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胡立正站在旁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所担心的画面并没出现。 不过是桌上的酒瓶砸在地上。 两个女孩都和上次见面一样。 只不过一个悲痛难过，一个志在必得。 此刻他对面的女孩，眸光流转。 在人群之间，有一种光芒万丈的感觉。 她似乎休息好了，整个人容光焕发。 绚丽的灯火打在她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华。 她对手撑着下巴，一脸悲伤的念念道：你输了。 显然，输家此刻垂头丧气，已经有些微熏。 他们面前摆满七倒八歪的酒杯。 喧闹的音乐浮动在空气中，和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但是你如果承认，欠我一份人情。 我就把黎想让给你啊。哈哈 她说的很大方，似乎不必考虑说了什么。 那件物品好像真的是她的一般， 然后随手递一件物品给别人交换。 人群最适合滋生花边新闻。 想必明天就会有各种版本流传出来。 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把黎想让给你啊 这声音像是在他脑海回放。 他确认他没有听错。 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让他有种无力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徒理取闹 人群里有认识他和念念的人起哄：你说让就让，想哥可不是别人！ 对啊，他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能和他拉上关系a，恐怕男人都愿意吧！ 一个娘娘腔说出这句，引来不少哄笑。 万一你让给她又后悔了呢？ 念念你不如考虑一下我，说话那男人脑满肠肥。 比念念爸爸的年纪还大的样子。 白亦始终不以为然般：你们不都听到了，黎想等我很久了。 她边说边指了指念念。 一定是念念跟她说了。 她听信了或者故意相信了！ 别人也听到了。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说出一些话话，自己已经成了有心之人的目标。 这些年，刀口舔血，死里逃生。 好不容易走出最黑暗的一段。 可是也结下了不少仇家。 这港城的明面暗面上，有多少人希望他不痛快。 看到他失败，看到他受伤，看到他失去心中所爱。 看着他痛苦，他们才会痛快。 而他们知晓念念对他的感情。 相必又会借此做文章。 叔公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再为此生出嫌隙？ 念念还这么小，这些留言对她会有什么影响？ 她也太幼稚了！ 女人真是麻烦。 他此刻站在人群之间，却有一种在世界中心的感觉。 没有同伴，没有爱人，也无法爱人！ 他像一个隐匿在黑暗中央的飞鸟。 白色的羽翼始终被黑色笼罩。 飞不出边际，只能停在夜里。 白亦黑亮的眼睛在灯光中呈现出不真实的画面。 她狡黠的微笑，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般，觉得她让他无可奈何。 她坐在人群当中，披一件黑色夹克。 只露出一只手臂，丝毫看不出肩膀脱臼对她的影响。 时光倒回到不到一个小时前，白亦在会所碰到念念。 两人都经过high场，此时人群刚刚热闹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目光交汇的一瞬。 立刻从人群里认出了彼此。 不寻常的是，念念似乎受了什么大的打击，看上去十分沮丧。 她眼直刺刺盯着白亦足足有两分钟，哀怨十足。 突然朝她大喊一声：你站住。 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过来。 白亦被她的行为弄的莫名其妙。 之前可是你先动的手！现在找来我也不理亏。 站住才怪！她抬脚继续走，却被上前来的人拦住。 念念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的孩子，气乎乎的看着她。 她见白亦想走，从包里掏出一瓶酒，举起来在她面前。 白亦扫一眼，类似于伏特加的烈性洋酒。 念念似乎哭过，还在气喘吁吁的抽噎。 脸上也有风干后的泪痕。 她不懂她奇怪的举动。 有必要从中午哭到这个时候吗？ 她心里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小孩。 然后用一副武装到牙齿的表情回看着她。 片刻后，念念举着酒瓶的手酸到撑不住。 灰溜溜的放下来。怨恨的眼神却丝毫不减。 至于吗？不过是打了一巴掌，还是你先动手，至于这么看我？ 白亦不禁腹诽，脸上却密不透风。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 趾高气扬的小女生变成了一个怨妇。 念念似乎变了一个人。 站在那里，用眼神在她身上戳来戳去。 恨不能把她戳成筛子一样般。 白亦见她神经兮兮，那里肯和她纠缠。 拿着酒瓶想干嘛？这瓶喝下去还不得送医院。 走为上策。反正她要做的事暂时都做完了。 她向旁边的方向迈出脚步。 只走出一步，那倔强的身影又跟了上来。 她正想开口说话， 谁知那小女孩忽然撒泼起来，张开双手拦住她，又有与她大打出手的情势。 胡立早已听说今天早上发生的闹剧。 见两人不对盘，上前解围。 开口道：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念念小朋友吗？你怎么来了。 白亦才知道她的名字，但对方连眼神都没挪动一分。 依然锁在白亦身上，看都没看胡立。 胡立站在中间，那样子像是把白亦护在身后。 念念气结，推了胡立一把。 谁知道胡立机灵得了，一个闪身。 念念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手中的酒也被胡立顺手夺了下来。 胡立嘻嘻哈哈地说一些过场话，想把气氛缓和下来。 念念那里肯依，见胡立自说自话，吵吵嚷嚷。 分明是在维护白亦。 她想到所有人都不选她，瞬间心烦意乱。 跳着脚啊一声大喊出来，似乎这样才能泄心头之愤。 这一声嗓音高亢，引来无数人侧目。 两个美女和一个帅哥的化学反应。 大家都被这一男二女的桥段吸引， 还以为是一段三角恋的戏码。 都纷纷看热闹般的围了上来。 白亦见人越来越多，围住了它们的去路，赶紧提醒胡立快走。 只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她刚迈出一步，就撞到了上前来的念念。 她躲避不及，和她撞个满怀！疼的她眉头一皱。 余怒未消之际，却看到念念身子一邪，直愣愣的猛的向她摔了过来。 不知道谁在身后带了她一把，她躲避不开。 说时迟，那时快。 胡立一把抓住念念，念念却并在惯性下不停挣扎， 手一松，挣脱了束缚。 下一刻，白亦就被一道力量带向地面。 眼看就要脸先着地，胡立机敏伸手接住他们。 只是他一人力量不够，三个人一起，重重跌倒在地上。 看上去很是狼狈。 一时间哄笑声四起。 好事的人对这场热闹刚刚兴起，竟然跟着起哄将他们围在中间。 胡立赶紧将两人拉起来，见旁边台位空着。 让两人坐下说话。 他则坐到了白亦的旁边，揉着自己的膝盖。 众人见到胡立和白亦在一边，似乎他们就是过失的那一方，做出了什么残害小姑娘的坏事。 见念念一个小女孩悲伤欲绝的样子，纷纷站在念念那一边。 替念念拦住了他两。还说要为念念做主！ 大有一副替天行道的嘴脸。 其他人则意犹未尽的想看他们怎么收场。 念念看人多势众，一时间觉得胆儿都正了。 看着白亦，也揉着膝盖道：你给我道歉！ 白亦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我凭什么道歉！要说我欺负小孩，动手可是你先。 只好自动屏蔽，置之不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旧事重提 念念见白亦无动于衷！ 从桌上拿起酒瓶，对着白亦道：那你就把它喝了，你抢我男人的事就一笔勾销。 白亦一脸黑线，什么抢不抢男人，哪来的男人？乱七八糟。 围观的群众听到却更加兴奋了。 像是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一时间各种目光打量着三人，各自怀揣心思。 只等着这一场表演更加精彩！ 胡立在旁看在眼里，却比白亦早反应过来。 这丫头冲老大来的吧！ 他一早提醒过黎想，却被嫌弃想太多。 真是当局者迷，不过老大的桃花终于开了，还是两朵一起。哈哈！ 一个是叔公的孙女，一个是老大的新欢！ 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他一边担心会不会打起来，一边又有些期待似的，周旋在两人之间。 白亦见情形，溜之大吉似乎已经不可能。 她本以为念念对胡立有意思，是不是误会了他两在一起。 可是从她这半天的观察，念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这不像是她所以为的那样。 当下更是疑惑不解，她们何时为了一个男人有了交集？ 下一秒，一个身影浮现于脑海。 黎想！之前的一巴掌，不也是因为她在黎想家看到自己而发生的吗闹剧吗！ 可是他们那里是她以为的那样！开什么玩笑！ 真是卑鄙无耻，黎想竟然让一个孩子误会自己！可恶至极！ 她的手不经意间握紧拳头放在腿上。 对他的恶劣印象更深刻了！ 她看着小女孩一脸苦大仇深，不过才十四五岁吧！心里哭笑不得！ 这种夺爱之恨一定要解释清楚， 否则被别人怨恨，自己还蒙在鼓里。 她可不能视而不见，任其发展！ 当下抬手，接过念念的酒瓶：什么抢了你的男人，把话说清楚。 念念听完看她一眼，像是想到什么伤心事，瞬间眼神都软了了下去。 下一秒豆大的眼泪从她脸上掉了下去。 她边哭边道：你抢了我的黎想哥哥，哇 白亦听到了预料的答案，扯起一侧嘴角，一副嫌恶的神情。黎想。 舌尖从上颚落到下牙牙根，一个声音从她喉咙溢出。 她不禁嗤笑一声，她第一次完整的唤出这个名字。 周围人群听到她俩说出会所老板的名字，似乎更兴奋了。 料想认识黎想的，大有人在。 人群里一阵骚动不安。 夹杂着男人不怀好意的调侃，和女人的尖酸刻薄的耳语。 只不过身处漩涡中心的人，并没有理会。 白亦冷哼一声：别开玩笑了，我跟他怎么可能有什么！ 念念从泪眼里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你骗人，你们都骗人 白亦看她一副笃定的表情，这是哪出和那出啊。 白亦：我去他家里，只是个意外，你看到了，她指指夹克盖住的一只手臂。 她自己也不清楚黎想那根筋搭错了，竟然把她带去他家。 而她出现在他的世界，也有自己的目的。 她不可能把这个目的告诉陌生的念念。 这跟她根本没有关系。 念念：可是他从不让人去他家里。 她内心浮现出每次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情景。 每次还是被胡立送回家。 白亦嗤之以鼻，想必是坏事做太多，自然怕见人！ 那是因为昨天我和他该怎么描述，她一时竟然说不出口。 说自己被他扭断了肩膀，说出来是不是怪怪的。 说自己和他打架，然后又去了他家。除非自己是神经病！ 说自己晕倒被他带回家，似乎也有些引人遐想 从头说起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更是一言难尽。 还不等她想到合适的措辞，念念已经开口：我知道昨晚你们在一起。 白亦：什么？我们在一起，吗？ 她脱口而出一句，疑问的语气，更显得口不对心。 她两显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当时她昏睡过去，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想法，自己一身麻烦都是被他所赐。 陷在困扰里，却没有还手之力！ 白亦越想越气恼，这样的麻烦也能遇到，同样还是因为黎想！ 他是扫把星吗！专给自己找麻烦的吧！ 可是这些，又无法跟眼前这些外人道，只好皱着眉冷冷的不说话。 念念：你不必不承认！ 我就是想知道你好在那里？呜呜我不服，不服呜 白亦看着眼前绝望的人，内心简直不要太郁闷！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让一个未成年少女对他一片痴心！ 又让别人误会自己！ 此刻真有打人的冲动！ 念念看上去伤心欲绝，止不住的抽噎。 她蓦然心中一软，说话语气都慢了。 你先别哭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你 哇不等她说完，念念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变得更激动了 他竟然为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人拒绝我，哇哇 什么喜欢他，我现在只想打的他跪地求饶！ 然后抓他丢去给警察！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不大不小， 恰恰却刚刚可以被附近的人听到。 胡立听到这话呆了一秒，这感觉有点不对！ 难道想哥没把那件事告诉她？ 她因此丢了工作，也是没有办法啊！ 老人有什么错？她似乎在怪他。 胡立回想一遍他们相遇的场景，他也一早知道她是警察。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老大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吧！ 念念：你敢！你敢打他，我让警察先来抓你！ 白亦冷笑一声，警察抓我？不如我自己抓我自己！ 念念懵了两秒：你是警察？ 白亦：现在已经不是了。她不愿提及自己的痛处，脸上又恢复冰封。 念念：那你一定是港城警校毕业的了？ 黎想也是在哪里毕业的！ 四年前他离开了那里！ 白亦不置可否，一脸冷漠。 念念一下一下的抽噎。 良久她突然开口：他竟然等了你四年这么久 白亦似乎没听清她所说，挑起眉毛：什么！ 念念：很久之前，我问他为什么一直一个人？ 他说要等她长大，我以为我是那个她。 今天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你，呜呜 白亦有片刻怔愣，之后是一阵不安 hat ？他等了我四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谁怀念的 四年前的画面像时光倒流回到原点。 她不经意间回忆起他们的初遇的种种。 那是她一直怀念的美好！ 难道那个时候他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她脑海里灵光乍现一个成语—一见钟情！ 可是下一秒，她就苦笑出了眼泪。 可是现在知道这些，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他等了她四年？ 他对她有别的心思？ 他为她刚刚拒绝了一份感情！ 可是再见后的种种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吗？ 那些死去的人，受伤的人都不会痛吗？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拉扯出这种事？ 真是可笑至极！ 她突然觉得人生造化有意，喜怒忧愁从不按套路出牌。 一时间胸口如乱麻，像被塞进一把黄沙 硌得她闷疼没有知觉。 眼神扫到面前的酒瓶，忽然特别想喝一口。 也许能浇灭心里的郁结。 胡立见她开了半天都没用，瓶塞已经断掉一半。 况且这烈酒不适合带伤的人。 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服务生正在送酒， 就将他招呼过来，被主管点名的服务生， 快速把自己端着的一打鸡尾酒，先送到他们的桌上。 下一秒白亦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念念看到白亦酷酷的喝酒，也端着喝起来。 一时间两人对饮，沉默无语。 胡立看的有点懵，气氛忽然有点怪。 眼前的酒很快就喝干了一半，胡立正焦灼一直这么喝下去，不合适吧！ 虽然调的都是软性鸡尾酒，可太多也会醉。 喝醉了更麻烦，怎么办？ 白亦内心阑珊，她像是知道了一个多年之前企盼的答案！ 可是时间褪色以后，这个答案已经打不开她的心房。 如果没有昨晚到现在的种种，没有那些改变的轨迹， 他是一个平凡的人，她也是一个普通的人， 那么，她会觉得上天眷顾， 她年少的梦终得完满！ 可是这一切来的轻轻巧巧，却将她打个措手不及！ 那还有资格谈情感，一切都变的对立，他们在两个战壕。 而黎想，真是一直让她刮目相看， 他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如今的他，早已不配拥有她的企盼！ 她已经不需要了，不过想起念念的话， 她内心竟有些莫名的得意！ 我付出的时间，你也在等待！ 我对你的感情，你也曾回应！ 难怪他对她一系列的奇怪举动！ 四年前的自己，也是短发啊！ 呵，心底的轻笑溢于言表。 抱歉，你进入的剧情，我已经出来了！ 她懒得废话，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可群人更是被想哥的花边新闻勾起兴致，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她忽然有些担心，有些同情还赌气似的喝着酒的念念。 不如快刀斩乱麻。 白亦看一眼头顶黑压压的一圈， 头疼的明白了什么叫群众力量：你想怎样？ 念念似乎醉了，又变的趾高气扬。 她哀怨的脸皱着眉头，哈哈，打个赌怎么样。 白亦看着眼睛通红的念念，冷笑一声：好啊！ 谁输了谁喝，以后这件事就翻篇了。 她边说边用下巴，指了指剩下的酒。 她忽然间的转变，口吻变得有些挑衅。 念念自然不需考虑，击掌为约！ 两人约定摇骰子比大小，点数多者为赢。 骰盅内一共三只骰子，白亦不想浪费时间，要求一局定胜负。 念念似乎胜卷在握，已经拿起自己面前的骰子摇动， 白亦内心荒凉，意念还交织在回忆和现实之际。 真像一个玩笑，她不经意间扯起了嘴角。 至少表象上，自己终于扳回一局， 既然念念来这么一出，别人也已经误会他和自己的关系。 不如放开一些，也许，有了这一层牵连， 她可以更快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她意念变换之间，骰盅已经静止， 白亦漫不经心，三个骰子竟然只摇出七点， 恐怕今晚要大醉一场了！ 不曾想念念揭开骰盅，引来一阵唏嘘， 竟然只有四点。 白亦本来以为肯定是输了， 不曾想七点也能大，论倒霉谁比谁倒霉！ 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股峰回路转的感觉油然生起。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见胜败以分， 都注视着念念，等着她拼酒。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讥笑道，这下没话说了吧！ 不如你喝了这瓶，让她把想哥让给你呀， 白亦内心不禁莞尔，附和道： 对啊，不如你把这瓶喝了，我就把黎想让给你啊！ 哈哈！但是只喝酒不够， 你承认你欠我一份人情，我就把黎想让给你呀！ 下一秒，却见念念陡然站了起来， 抬手又要打白亦耳光， 白亦也不是吃素的，岂容她一而再地放肆， 端起一杯酒就泼了出去，冷喝一句，愿赌服输！ 她不得不收手阻挡，却未能成功。 这一杯出去，正好浇到念念脸上。 念念像是被她吓住了，停下了动作，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好在发作，赌气般将桌上的酒砸到地上。 白亦忍不住的自嘲，人生似乎不过如此， 那些追逐的欢愉，不过如镜花水月般虚幻而不自知。 别人苦苦哀求的，不过是自己困惑的。 白亦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站在人群里的黎想， 他其实很醒目，挺拔的身躯并不能被人群淹没， 只是他此刻的神情有些怪异又淡漠， 看不出情绪。他在和白亦视线相交的瞬间， 立刻转身离去，白亦在原地呆了一秒， 拔腿跟了上去，一秒之内，胡立和念念也看到了黎想， 一起跟了上去，群人看到这一情况， 像是又发现了新大陆，只是他们去了办公区， 不允许擅自进入，只得散了回去， 一时间流言开始润色为各个版本。 两人很快又回到白亦晕倒之前，但多的那间办公室。 两人隔着白晃晃的灯光对望着， 黎想目光泠泠，只笔直的看着她，不说话。 不等两人目光分出胜负， 念念和胡立已以一前一后跟了上来， 念念见到心上人正一瞬不眨的看着白亦，更觉委屈， 脸上的泪痕酒渍夹杂在一起，胸前也湿了几处， 几缕刘海打湿耷拉着贴在额头上， 愈发显得无辜又委屈，她艰难的唤一句黎想。 白亦收回目光投向他办公室的保险柜。 黎想没说话，只指了一侧的洗手间， 念念看明白后转身朝哪里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桑荫不徙 胡立率先打破沉默：老大，你回来啦！ 嘿嘿，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黎想却并不理会他，径自朝办公桌前走去， 胡立见气氛不对，自知今晚的事，将老大的暴露出去， 更何况他等了四年的女人居然扬言要把他让给别人 他自然不会气顺。 可是当时他并不知道事情的梗概啊， 想哥一定是介意了，他走上前， 见黎想正在拿烟，赶紧拿起打火机点着， 黎想看他一眼，抬手凑上火苗， 瞪一眼胡立，压着嗓子道：为什么不叫保安？胡闹！ 胡立一脸无辜：老大，你知道的，念念的背景， 当时想着他们今天就把事了了， 省的那鬼丫头日后又出什么幺蛾子。 黎想：你真是会给我帮忙！ 白亦见两人窃窃私语，她听不清，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径自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黎想将点燃的烟放在桌角烟灰缸沿上， 这时候念念回来了，站在门口道别一声， 转身就消失在视线里，黎想一个眼神， 胡立赶紧跟了上去。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白亦无心再和他多耗：你一定不希望我一直找你麻烦吧！ 黎想站在青灰色的烟雾后，轻哼一声， 声音很小，白亦还是听到了。 片刻后他徐徐开口：白警官，如果你在为念念的话耿耿于怀， 我劝你不必在意，因为她说的， 都已经过去，几年前的旧事，谁还记得？ 你来这里找我，想必不是为了那些事吧？ 但是我不打算给你机会说你的目的， 请你出去，现在就可以走了， 以后不要再见面，这一切，从这一刻就都结束了！ 白亦一听就来气，她本想以退为进，再次过来，不过是就着上次的讨债而已！ 念念的事她不感兴趣，感情的问题也早已过期。 如今旧事重提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他却以为什么？他以为他真那么大的魅力么？ 真是可笑！但越是觉得荒诞，她越笑不出来，也愤怒不起来， 一时间内心说不出的苍白，反而有些自嘲自己的遭遇。 hat the heck ！ 撵她走，哪那么容易！ 她起身绕到椅子后面，抓起椅背转个个儿， 大步流星的向黎想的对面走了过去， 被拖动的椅子的两只脚，在地毯上划拉出钝重的回音。 下一秒，白亦已经将椅子放在办公桌前， 坐在了他的对面，从背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 她抬起一只手，示意黎想也坐下。 黎想看了她片刻，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d 道：我说了，我并不打算给你机会。 白亦脸上密不透风：先看看，她抬手指了指那份文件。 黎想把眼光从她身上抽走到文件上，在她正对面坐了下来， 他只翻开看了一眼，就抬起头瞪着白亦，目光如箭。 黎想：你什么意思？ 白亦目光灼灼的回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黎想？ 语气不疾不徐，却隐隐透着淡淡的压迫气息， 你究竟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 她盯着黎想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解读他的内心。 可是那双眼睛里安之若素，看不出一丝破绽。 下一秒，黎想轻笑一声将文件推回到她面前， 靠回到椅子上，却只玩味儿的笑看着她，不致一词。 白亦拿给黎想的是一份死亡证明， 拿到这份证明的时候她被上面的消息惊呆了， 她第一反应是怀疑黎想有双胞胎兄弟， 抑或是或者有和他同名的人搞错了。 她甚至怀疑过有人整了容冒充他， 可是她调查了所有与其相关的细节， 却都有和他风马牛不相及的区别， 他总能找出特点将他和死亡证明上的人联系在一起。 死亡证明上显示，黎想在三年多前就车祸身亡。 每一栏所写的内容，都和她所了解的黎想吻合， 甚至连死亡证明上的照片，都和她初见黎想时并无二致。 如今的他，再怎么变化，都不可能让白亦相信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当时研判了许久，心中始终不敢确定， 东西是她找擅长电脑工程的同学，冒着风险黑进公安局官网弄的，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说，黎想在三年多前就死于非命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人明明还好好的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那么答案伪造了一份假的死亡证明， 她想去民政局调查，可是又没有这方面的门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甚至怀疑是有人冒充了他， 直道念念说出那些话后， 她才确定是他没错，那些发生过的事， 才是一个人存在的最佳证据。 如果他三年前就死了，念念怎么会知道那些曾经？ 再看到黎想的表情，她就更加笃定了， 是他无疑，她一定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伪造了一份可以瞒过公安系统的死亡证明， 可是以前他都是怎么避开警方的呢， 就在两天前，他还去过警局！ 这个人身上，似乎总有谜团。 她再三嘱咐同学保密，匆忙来会所找胡立套话， 胡立果然让她有收获，三言两句就讲黎想的家庭背景和盘托出。 和死亡证明上如出一辙。 白亦几乎确定了他是在瞒天过海， 却对原因一无所知，资料上黎想的信息虽然详尽， 可是一份死亡证明并不能真的证明犯罪事实， 他背景干净，没有过违法乱纪的案底， 就算揭穿闹大，也最多让他再去一趟警局， 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无法给他定罪。 这并不是她要的，可是她也不相信， 他真的对这份资料无动于衷。 如果深究下去，就算找不出别的蛛丝马迹， 也会引起警方对他的注意， 我绝不是他想要的。 她看着黎想镇定自若的样子，知道他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心里已有了盘算，她再次打破沉默： 不要脸的人不要起脸来，还真是漫无边际啊！ 黎想：一份证明，不能说明什么。 白亦：没错，如果只是这份资料，并不能让你有实质性的麻烦， 可是加上前天发生的命案，它足够让警察从此盯着你。 黎想眼神锁在她的脸上，像一张网。 他似乎在沉思，又像是在抗争。 白亦见时候到了，利落的起身， 再见了黎老板，祝你一切顺利。 说完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方向走， 她在心里默念时间，当她数到七的时候， 黎想沉厚的声音响起：站住！ 白亦扯起嘴角无声的笑一下，再转过去，已经一脸平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与谁谋皮 白亦重新坐回他对面，两人目光交接： 我来找你，你再清楚不过，不达目的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黎想看了她半刻，缓缓开口：你要的东西我没有，也给不了你。 白亦邪起一边嘴角：黎老板说笑了，我自然是冲着那丢失的钱和毒品来的， 但是我自然也知道你会这么说。 黎想一脸沉寂：那何必还废话。 白亦：但是我说了，我要跟你讨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黎想：虽然我从不赖账，但我也从不乱认账。 白亦忽然站起来，一脸凝重，她扫视一眼四周：黎老板的新办公室还用的习惯吗！ 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之前那间里的两具尸体吧！ 黎想：哦！你是为他们而来？ 白亦：当然不全是！他们不过是为了私欲， 那些真正为正义死去的人，才值得追念！ 黎想：所以你是为了你那个死去的同伴警察？ 白亦：没错，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黎想：你想怎样？他的死和我无关， 我也不可能为他偿命。 白亦：真的无关吗？ 黎想：出事的时候你就在现场。 白亦：我知道你不会全部承认 但是，我请求你，有没有可能 可不可以把那些毒品交出来？ 黎想沉默不语盯着白亦忽然站起来， 他拿出一支烟，点燃，放到桌角的烟灰缸檐上。 白亦见他只把烟点着，却并不抽。 有一些古怪，她等他回答。 黎想和白亦之间隔着烟雾，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片刻后他开口：我说过 不等他说完，白亦抬手打断：我明白，你不可能交出来。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黎想皱起了眉：交易？你似乎筹码不多。 白亦：对你来说，也许足够了。 黎想：是吗？说说看。 白亦：你交出毒品，用一种合适的方式，你不必出面。 那些钱归你，从此我退出警籍，这件事我会绝口不提。 黎想似乎消化不一会，才理解她所说过来似的， 他的眉头斜成两条平行线，沉吟片刻，突然冷笑出来： 那样，那些钱从此就归我了，神不知，鬼不觉对吗？ 白亦：没错，这份资料也一并还给你。 我保证不会对第三人说起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们的哪些勾当，不就是为了谋取暴利吗？ 难道你告诉我那是面粉，或者是用于医疗，呵！ 她不经意的满脸不屑的笑容，在烟雾背后，灯光之下，愈发强烈。 黎想的眉头始终拧在一起，像是被谁打了一个结。 须臾，他像是被自己遗忘了，抬手抓了抓头发，缓缓放下眉头。 他将烟灰缸的摇头按灭，抬眼看着白亦：我不同意呢？ 白亦：你会同意的，也必须同意。 你知道我不会罢休，并且我料想之前的命案后， 你也不想再惹出麻烦，你不过是为了钱， 但有舍才有得，你舍了毒品，落了现金， 不用再铤而走险去交易毒品变现。 你没有案底，也不缺那些钱， 拿着哪些毒品，想必你也很担心怎么保管吧。 一旦警方发现，那些数量足够判你死几回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何况就算有一天这件事查出些什么， 我会按照承诺，否认见过哪些现金， 你可以高枕无忧的拥有哪些财富， 还还了我的债， 所以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黎想：这就是你说的还债？ 白亦：没错，我欠他一个结果，欠他一份清白，欠他一份体面荣光的死 黎想：所以，我为什么要替你还？ 白亦：为了你自己的良心，整件事你我心知肚明， 我欠他的都堆在你这里，成了死结， 我要的东西都在你这里，我只能找你讨还。 黎想：可是你究竟为什么？ 你要毒品，不过是为了立功，改变事情性质。 可是你要搭上你的警籍，那个警察已经死了！ 死人是没有办法还的！ 白亦：没错，人死不能复生，可是人死留名。 至于别的原因，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你不必知道，但我承诺你的，一定做到。 她目光坚定而笔直，像是看到黎想内心深处， 让他的犹豫和观望望而却步。 有什么办法呢？她既然这么认为了？他就是为了钱！ 可是，他真的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决定吗？ 他的确不愿意再次引起警察的注意。 她的提议不是不可以，可是她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事已至此，她如果为了立功重回警局， 也可以理解，可是她的条件是从此退出警籍！ 他看不懂这个女人究竟在干嘛？究竟想干嘛？ 片刻后他沉闷开口：我要知道你的原因。 白亦看着他沉默片刻，似乎并不愿提及：很简单， 有了哪些毒品，整件事情性质不一样了。 死去的人可以被授勋，他的家人也可以得到一些抚恤弥补， 受伤昏迷的人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 这也是我想对战友的唯一弥补。 黎想几乎被她的话动容，他内心清楚， 他应该果断拒绝，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可是为什么心底不想拒绝，不想放弃呢？ 他像是在和自己协商，转过身踱到窗台前， 远处的几点灯火迷离模糊， 他推开窗，温吞的风立刻爬上身体， 他的思绪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他走过的那些岁月，也有人和他同舟共济，生死相托！ 可是他们去了以后，他却只做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他甚至不如一个女人， 让他们得到起码的尊严和体面！ 哪怕付出自己的人生！ 风钻进他的眼眶打转，他像是一瞬间， 情绪失了控，转身几步想离开了这里。 边走边道：我同意了，一个月内我会找合适的机会送回去。 条件是从此你不会再找我任何麻烦。 如果你找到证据，也可以随时揭发我， 可如果找不到，一个月后，你脱离警籍， 从此两不相欠。 白亦内心百转千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终于有了眉目，一个月就一个月。 算他还没有完全泯灭良知！她下意识地思考， 虽然一切与黎想有关，可是都是他做的，也不尽然。 总之，心情有了新的方向，先不管那么多， 过了这一个月再说。 她还有一件事很重要，她要留在这里， 万一他只是开了空头支票呢？ 她要在这里盯着，没准找到线索， 她说了脱离警籍，可没说不追究这件事， 死去的三个人，谁是凶手？ 这一切背后都像有一只手，究竟是谁在拿捏别人的命运， 不惜付出鲜血的代价。 她赶紧跟上去：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暴雨将至 黎想停下脚步不说话。 你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事，我的耐心，一点也不会给你。 黎想语气森森，脚步却不自觉的停了。 他话音一落，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言行向悖， 脚底下加速，走得更快了。 白亦紧紧跟着：我和胡主管已经签了劳务合同， 明天起我会来上班。 黎想：什么？他像是听错般眉毛像飞了起来。 白亦：没错，你没听错，我要来你的会所上班。 黎想：不行，我不同意。 白亦拿出几张被订书机装订在一起的a4纸。 黎想要拿，白亦却迅速收手，并不给他。 白亦：一个月，你怕什么？ 再多的时间，我还不愿意伺候呢！ 而且，也是作为你对我的赔偿。 她一边说一边看一眼自己的肩膀。 黎想瞬间觉得头疼，转身大步离开， 一刻也不想留在原地，怎么一不留心， 竟然对她做出这样的承诺！ 一个月，该咋么办？ 而且她还会留在这里，该怎么办？ 他像是一个大头木偶，呆坐在车里。 刚打着车，想起白亦受伤没地方去， 又熄了火，他不好意思询问，只坐在车里呆想。 他有一刻的想抓狂 却看到白亦一只肩膀挂着背包， 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她的短发迎风飘扬， 露出她光洁的额头，不同的是， 哪里的郁结，已经轻微舒展一些。 他正犹豫要不要离开时， 她已经快速上了路边的出租车。 他皱着眉，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这一晚，真是让人发愁啊！ 他按下打火健，一脚油驶入主干道。 远处的出租车，后车窗隐约可辨一个白色影子， 将他的视线拉的很远。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划破长空无痕。 黎想看一眼来电，眼神沉了下来。 等铃声消失，视线尽头已经没有踪迹。 他开着车，沿着海岸线一路前行， 世界在后视镜里倒影如幻境，清凉的海风吹进车里， 他的心得到抚慰，思绪跳回到三年多前 记忆里自己满身是血，躺在废弃阴暗的角落， 那个人凶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的声音像沙漠里的响尾蛇，你不死，我一天也不能安心啊！ 他用他苍老的，握着尖刀的手，迟钝又缓慢的他的腹部， 灵魂仿佛被施了极刑，他被背叛抛弃了 身体像是被灌进了风，只有吹不走的疼痛！ 感觉世界都是血的腥臭，他的眼中一切都变得通红， 他被死神百般锤炼，暴虐对待。 那一刻，他想过就这么去了，这世界冰冷刺骨， 到处都充满了肮脏灰暗，没有什么可以被洗刷干净， 它从不曾对他片刻温柔相待！ 腹部一个一个的血洞交织成网， 变成无法忽视的痛和绝望 就这么走了，就可以去见爸爸妈妈， 这世界，只有他们对他细心爱护。 他的泪流了出来，冲开了眼前滚烫的鲜红 再也没有人爱过自己了 他用最后一口气，回忆着短暂又漫长的半生， 似乎生活从未善待于他！ 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吧！ 下一秒，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倔强身影， 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 她追着车子跑，那么远，那么远， 她在他身后嘶喊，天塌地陷！ 原来一早就是被留恋，原来一早就是被需要的，那么真切的感受！ 那片小小的世界，是他错失的机会 黎想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开灯， 这房间似乎还残留着一缕并不熟悉的味道， 她又回到了他的世界 她一直在他的世界 突然，他的心里陡然一紧，一跃坐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看一眼那串数字，一种被扼住胸口的感觉，蔓延开来 白亦最后一晚住在学校了，白天已经和胡立去找了一套公寓， 她将现金还了回去，显然她不会拿那些钱。 胡立推脱不接受，她刚好顺水推舟，让他跟自己签了劳务合同。 短时间内，自己应付自如的经济还是可以的。 不管目的如何，总算有机会慢慢接近真相， 还获得一份工作，和黎想的承诺 这些都让她心情宽松一点儿，她给肩膀涂了药油， 在凌乱空荡的宿舍度过最后的学生时代。 她关了灯刚刚躺下，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虽然她调了最小的音量，在空荡荡的宿舍却分外刺耳。 她摸黑到窗台接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白亦：喂！哪位？ 一个略微紧张的男声，她立刻听出来那是黎想：你在哪？一个人吗？ 他似乎在开车，声音夹杂在风里，有些飘渺虚无。 她简单回答了学校两个字，伴随着油门骤然加速的回音，气氛隐约不对劲。 可不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 宿舍门栓忽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她一个激灵缩回到光影照不到的黑暗里， 将自己暂时隐藏在窗帘后面。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喂，你在吗？还在吗？你 不等她做出回应，两个男人的身影渐渐迫近， 那样子看上去就心生恐惧。 如果是在平时，她勉强应付两个男人自保，不成问题。 可是如今有伤在身，况且对方是两个人，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绝对的劣势。 争锋相对不明智，躲起来也不现实， 宿舍就这么丁点儿，怎么办？ 此刻整栋宿舍楼空空荡荡，呼救怕是于事无补。 不等她找到对策，来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她， 迅速的朝她的藏身之处靠了过来。 两人一起包围了过来，她被困在窗帘后， 她灵机一动，将手机扔向一侧。 两人果然被这虚晃一招吸引了，往她对面的方向前进。 就是这个时候，她拔腿就往门边跑。 她思考着出门后迅速从外面把门锁上，困住他们一时半会儿， 她就有机会甩开他们。 可是事实证明想法是美好的，也会很快破灭。 不等她靠近大门，一股大力猛的抓住她的头发， 后脑们的皮肉似乎都被揭了起来！ 她疼的大声呼救，可是声音刚发出去， 就被一只冰冷咸腻的手重重的捂住。 她的身体被带起来，离开地面， 肩膀痛的好像又断了一次，挣脱不开， 落不到地面，安全感尽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一触即发 黎想几乎把油门踩到了最大，车子快速冲破深夜的寂静， 他掐红灯，避让车辆，心里说不出的煎熬 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们不可能不疑心， 不可能真的信守约定 他听到她迅速被制止的呼救，却没有办法阻止。 他把车子开的快飞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地方。 在这里他度过了最漫长又短暂的学生时代， 学习了本领，确立了理想； 实现了目标，也失去了自己， 重要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她， 可是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回来， 深怕自己的灵魂无法承受，会流连不反。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和他记忆中的并无二致。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这个时辰，大门早关了。 利落的绕过花丛，四年前翻过的墙头， 有修补过墙漆又被弄久的痕迹。 他靠后几步，一个助跑起跳，还是和四年前一样的动作， 很快翻了过去，朝着一个目标快速前进。 他从胡立那里要来了白亦的电话和地址。 他知道那栋宿舍楼，此刻万籁俱寂， 路灯孤零零的在远处沉默。 他轻车熟路的穿梭于茫茫黑暗中的建筑， 像是寻找到了多年前的一个方向。 白亦被绑在了钢架床的铁杆上， 勒紧的绳索似乎将她的胳膊又拉断了， 嘴里被塞进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散发着汗液的酸臭，口腔被挤满， 她的舌尖一团咸涩，胃里一阵翻涌， 恶心的感觉沿着脊背一点点爬上大脑， 却又无法释放，全身上下一层白毛汗。 绳子一圈一圈绕过她的脖颈c胸前c腰腹c大腿c脚踝， 她觉得自己像一串透不过气的糖葫芦。 那两个男人，快速的在黑暗中翻找， 将本就空荡荡的书桌c衣柜扒拉的摇晃作响， 他们遍寻不着，又将白亦早已打包好的行李拆开， 半会儿功夫，整理好的物品被扔的乱七八糟。 白亦一阵阵恶心又出不了声，只在心里高速盘算如何脱身， 她费解是什么人会盯上她？这太不合常理， 她不过是刚毕业的学生，社会关系单一，人际交往平凡， 她也不是富婆有很多钱让人惦记， 更不可能得罪什么复杂的人来寻仇， 然而，来人根本不像是入室的小偷小摸 他们选择在深夜的宿舍下手，知道只剩她一人还留校， 进门后就快速制住她，让她没有任何求救或摆脱的机会。 他们显然行事周密，有备而来， 可白亦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目的，他们想从这里哪到什么？ 她说不出话，直得用嗓子喊出声音， 她身体随着声线起伏，被绳索缚住， 一腔憋闷找不到出口。 那两人听到她的声音，对视一眼， 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那就只能让她，开口说话。 为首的高个子胖男人忽然转身朝白亦走来。 他面色萎黄，目带恶光，白亦被他的眼神一戳， 一股不安窜上脊背，她下意识挪动， 后背被铁杠烙的生疼。 脑海里面却是忽然涌现出电视剧里的片段， 看到对方的样貌会不会被灭口 但不等她多想，那胖男人已经近身， 他拿着一把刀抵住白亦的颈动脉， 森森开口，语气像巫婆：东西呢？在什么地方！ 白亦出不了声，只用力哼叫。 那人手上用了一点力，伴随着开口： 你最好识相，否则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白亦明白他是要让自己开口，又怕她大声呼救， 当下明了的冲着那人一个劲点头。 胖男人一手加重力道，一手缓缓的把白亦口中的布条拽了出来， 白亦能感觉到脖颈间的凉意，却也忍不住的狠咬一阵牙关， 下巴似乎都不听使唤了 那胖男人见她配合并不大喊大叫，甚至不太惊慌， 一定不定的看着她，手下力道丝毫不减。 他正欲开口，白亦先出声打断： 你们想要什么！ 胖男人虚眯一下眼：果然不是一般人，少装蒜！ 那晚的东西一定是落在你手上了！ 白亦猛然联想到，莫不是还是为了那些毒品和钱， 她稳了稳心神却故意引开话题：你们要钱？可是我只是个穷学生。 胖男人：他妈的少忽悠老子， 东西你乖乖交出来，否则我们就 白亦：就怎么？杀了我你们就拿不到想要的了！ 她知道他们有所企图，但在弄清楚意图前，最好先发制人，引导对方的行为，否则自己将会十分被动，此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靠自己了 她不等对方开口，继续打断他们， 东西不在这里，我放在别处了。 那胖男人见她像是要耍花腔，手上立刻发力， 她只觉得脖子上有一条凉凉的细线爬动， 她知道脖颈处流血了 她强自镇定说：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那胖男人似乎并不信她的话，但一时半会又拿不定主意， 到目前他们并无收获，跟她去拿，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白亦并不给他多余时间思考，继续道： 除了钱还有货她一字一句，不轻不响， 落在寂静的夜里，像是引诱。 那男人终于松动，道：在哪里？我们去取。 白亦当然不知道在哪里：我如果说了你们不放我怎么办？ 那两个男人在黑暗里对视一眼， 白亦又道：咱们各取所需，我一定配合你们。 为首的胖男人厉声说道：如果敢耍花样，就等人给你收尸吧！ 白亦老实回答：怎么会大哥！我还这么年轻漂亮呢！ 那男人看她半秒，拿开她脖颈上的刀， 在她背后拉切了一会了，身上的束缚瞬间解除。 白亦看准机会就是这个时候，她一脚踢向那个胖男人的下面， 同时侧身，右手已经将握了半晌的发夹刺像对方， 那男人吃痛惊呼一声，后面的男人看到， 已经上前来，白亦早已想好了对策， 一脚将旁边的书桌踢翻，顷刻间像那人倒塌过去， 但那书桌只能阻挡片刻，她电光火石之间， 已经朝门边跑去，说准拦住身后的两个人， 她利用这瞬间已经冲到了楼道里。 白亦光着脚，狂奔中楼板被她踩的通通做响， 漫长的走廊充斥着几个脚步声和回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一个不明物体骤然砸在她的后背， 白亦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像一边歪倒过去。 下一秒，她被一只手抓住向后一拖， 她一只手支撑不住，向后倒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一把刀， 白晃晃的刺向她的胸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毫不犹疑 白亦一瞬间全身筋挛，像是忽然被扔进冰冷黑暗的水里。 四周世界仿佛定格般死寂，她甚至忘记了呼喊， 内心填满了死亡的恐惧，眼看着尖刀即将进入她的身体 她瞬间脑海中涌现出许多片段， 像是被按下了快进，一帧一幀闪现出来， 下一秒尖刀已经划上她的皮肤， 绝望像海潮淹没她，呼吸都被迫停止 下一秒，一股大力抓着她的衣领， 猛的将她向后一带，她在光滑的水泥地板上滑翔， 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向上一带，她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却并没有站稳，那刀尖紧贴着她的皮肤， 她的睡衣在移动中被一分为二， 走光了她下意识才反应过来， 发出一声尖叫，胖男人已经靠近她， 挥动匕首又一次刺了过来，她刚刚站稳脚跟， 一手护着自己破成两片的睡衣，再也躲避不及， 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侧身挡在她身前， 预想中中刀疼痛没有发生，年前的男人身体猛然间一顿， 一丝几不可闻的利器穿透皮肤的声音传来，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对面的墙上， 又一次手起刀落的阴影，快速移动下来， 她来不及反应，伸手抓住男人向前一带， 堪堪躲过一劫。 另一个不均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那个被她刺中腰部的胖男人。 她拉起黎想的手，风一样像黑暗的远方冲了出去 风在她耳边轻响，两人并肩狂奔， 她的脚被地面的凸起烙的生疼，顾不上这些。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黎想忽然顿住脚步，一把抓住她， 她被惯性束缚，一个趔趄后停在原地， 抬手护住自己春光乍泄的身体。 黎想说：为什么要跑？那口气，似乎根本不把那两人放在眼里。 白亦虽然讨厌他，但是刚刚他救了她， 他的肩膀在流血，声音却很淡。 还不等开口，黎想又拉起她继续朝着出口迅速地跑起来。 两人很快来到黎想停车的地方， 白亦坐上副驾驶，低着头一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角。 一声轻响，她被兜头罩上一件衣服。 车子引擎轰然作响，一股力将她甩像靠背， 黑夜在后退，前方在靠近，她像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精疲力尽。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夜深人静的时光， 总是让人格外清醒，路旁的街灯一排一排的消失， 天光一明一暗的袭来然后暗淡。 白亦将外套套好，然后将破成一片的睡衣退了下来， 外套足够宽大，刚好盖到大腿。 她埋头整理了好一会，然后将所有扣子系好。 在抬起头时，黎想正在单手点一支烟， 风涌进车窗，打火机的火苗忽闪忽闪的， 他坚持了好半天都没点着，白亦担心他在开车， 抬起一只手绕到他的另一边环成一个半圈， 火光停止跳动，烟草被点着，却被黎想拿下来，夹在手指间， 他将手搭在车窗上，清冷的风将烟雾全部带入车内， 飘到白亦脸上，她忍不住咳出一声。 片刻后，黎想将燃到一半的烟嘴扔掉， 收手间他的眉头狠蹙了一下，白亦这才记得他为她挡了一刀，还不知伤口深浅。 白亦：刚刚谢谢。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黎想沉吟半刻：不必。 白亦余光一扫，脑门忽的一紧。 黎想穿了件浅色衬衣，后背已经被染成深蓝色。 明明灭灭的光斑打在他身上，更显狰狞， 她似乎瞬间闻到满车厢的血腥味儿。 白亦：你在流血停车，我替你检查一下。 黎想一脸严肃，看不出任何表情。 车子却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他的背上潮湿一片， 衬衣贴在他身上，想一张大大的地图。 白亦凑上前只伸出手，立刻呼喝：停下，停下我让你停下。 他的背上又一道不浅的伤口，血不停的渗了出来， 湿漉漉的一片，像从水里刚捞起来。 不等黎想继续下去，她伸手扶住他的方向盘。 黎想只得减速，将车子停在路边。 白亦皱着眉头：把衣服脱了。 黎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血过多， 头皮有一阵发麻，他侧了侧身子， 背对着白亦开始解衬衣扣子。 很快，他将衣服脱了下来，潮腻的脊背暴露在空气里， 一阵微凉爬上皮肤，他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白亦第一眼望上去有片刻的错愕， 黎想的背上除了刚刚的刀伤，还贯穿着几条长长的疤痕， 以及子弹留下的痕迹 她伸出手停在半路，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黎想感觉伤口周围慢慢变得紧绷， 那是血液干涸后皮肤的反应。 他抬起胳膊，想试探一下伤口的程度， 一阵剧痛袭来，他像被扎了一刀， 不得不放缓速度放下胳膊。 下一秒，一只软软的手用纸巾敷在他伤口周围， 他一个激灵，又疼又痒。 白亦的手几乎不可察觉的在微微颤抖着， 血的颜色是触目惊心的。 并且这血是因她而流的，她在不久前，绝不相信黎想会为她挡刀， 即使现在她眼见着他背上像一个老人张着嘴，留着红色的涎水， 也有些不可置信般诧异。 她用纸巾轻轻的将血迹擦拭干净， 伤口太深太重，无法做按压止血。 将她被割破的睡衣撕成长条，一圈一圈的绕过他肩膀， 然后再背后紧紧的打了一个结。 黎想将带血的衣服继续穿上。 白亦一边擦手上的血渍，一边道：去医院！ 黎想发动车子，却并不是朝着市区医院的方向。 白亦：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伤口必须要及时止血。 黎想：我知道，但是不去医院。 白亦：那怎么行？你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必须去医院止血，缝针处理伤口 黎想：我家里什么都有 白亦：什？但是她马上反应过来，他要自己动手。 可是他的伤在背上，他自己根本不能为自己处理伤口。 他是要让她帮他 白亦：可是我不会，伤口需要缝针，否则是不能止血的 黎想：你帮我处理。 白亦：我真的不会，你要去医院，找专业的医生，我从没 黎想不等她说要一脚刹车停在路边：下车！ 白亦：什么？她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看像车窗外， 这里是通向黎想家的滨海大道，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此刻在这里下车，只能走回市区。 而她光着脚，走回去不现实 不等她多想，黎想又说话了。 “要么帮我，要么下车” 白亦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车了， 他自己无法给自己处理伤口，却不愿意去医院。 可白亦一个劲让他去医院，他只能把选择丢给她， 她张了张口，最终又坐好回座位，将安全带系在身上。 片刻后，黎想踩下一脚油，车子从新驶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密意如织 白亦几乎觉得脑们像被电击了一般发麻， 黎想说的“什么都有”，无非是酒精，绷带，手术缝合针， 缝合线，麻药都没有。 他很快脱掉衣服扔到垃圾桶里。 白亦一只手没法穿针，他利落的帮她穿好， 然后坐在椅子上，血还在继续流 白亦颤颤巍巍的靠近他，一只手用力不准， 会比正常的缝合疼很多。 “我开始了”，你忍着点。 她用棉签沾着酒精一点一点擦拭他的伤口， 可是不等她擦干，新的血渍又流了出来。 黎想见她半天没有下手，拿起酒精瓶子， 凭着感觉从背后倒了下去。 白亦愕然，她知道那种一瞬间窜进脑仁儿的疼痛， 小时候她膝盖摔伤了，医生就是用酒精为她消毒， 那种疼痛，深入骨髓般让她记忆犹新， 之后她就特别怕痛，再也不敢弄伤自己。 她明显看到黎想身体猛然间顿住一秒。 然后轻轻发抖了片刻，他努力稳住坐稳。 “开始吧，不用考虑别的”。 “我开始了，疼你就喊停。” 白亦额头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把穿好的针线扔进酒精里消毒， 用镊子夹起来，开始准备动手。 “今天的事，多亏了你。” “你用点心大姐，看准了再下手”。 白亦“哦”一声，才发现自己下手的距离太远了。 她往回收了一寸，一针扎下去， 黎想的身体一顿，但很快又平静。 她定了定心神，知道自己越犹豫，下手越不稳，对方越受折磨。 他没有用麻药，疼痛可想而知。 可是她一只手终究不想两只手灵活， 她的手沾满鲜血，滑腻难当。 几次捉不住小小的手术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第一针穿了过去。 “你怎么会来？”白亦忽然发问。 黎想沉默半秒“今晚的事，也许和我有关。” “为什么，我不明白。” 黎想的瞳孔因为疼痛收缩了一下。 他无法开口因为自己，对方误会白亦和他的关系， 认为她哪里有他们想找的东西， 或者是有人找他寻仇。 他并不确定，但心里有种感觉， 这事情和自己有关，那个电话也似是而非。 他对一切都不确定。 白亦又一针下去，他觉得背上的皮肉要被她扒下来一般， 他狠狠的咬着牙关，眉头皱成一块。 “离我远远的，你不该在不合适的地方说不恰当的话”。 白亦正焦灼地将他的身体连结到一处， 伤口的一边和他旧的伤疤重合， 疤痕处的皮肤像一个硬结，难以穿透， 她试了几次，手指都被针尾戳破了， 还是穿不透，汗水落下一滴到他的背上。 她拿起镊子夹住针尾，再次用力， 细小的针头刺穿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才她全神贯注在手上，黎想说的话， 她听了一句半句，此刻已经没有印象了。 黎想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伤口不是在他身上。 白亦快速擦掉手上的血，继续下一针， 她慢慢的找到感觉，每次下手不能犹豫， 也不能太轻穿不透皮肤。 她先穿过一边，再穿像另一边， 他背上绽开的伤口，像两片衣角。 她手起针落，最终将两片皮肤歪歪扭扭的逢在了一起。 黎想整个过程没有哼一声，也没说一句话。 白亦将线头打好结，又用棉签沾取酒精消毒。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良久，她终于整理好了他的伤口， 将血迹全部擦干，血不在流了。 理想的额头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身上的皮肤确实冰凉凉的。 当他站起身时，白亦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红的。 黎想拿起两个药瓶，倒了几片药， 走去流理台边倒水吃药。 白亦整理好药箱，又用纸巾将地上的血迹擦个大概。 她站起身时，黎想正一瞬不眨的看着她。 她有些别扭，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黎想显然比她淡定从容。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开口说话： 你收拾收拾，出门他指了指玄关。 他没说要去哪里，白亦自然而然理解为他让她走。 “衣柜里有衣服，你挑合适的。” 白亦低头望一望自己，觉得更尴尬了。 她穿的外套的确很奇怪。 衣柜里整齐的排列着衣服，她昨天早上才打开过。 她选了一身灰色的运动套装套上，体恤很大但可以穿。 她将裤腰处的腰带拉出很长一截系好，裤子才勉强挂在她身上。 她光着脚走出去，黎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一扫阴霾，干净又整齐。 他站在灯光下看她靠近，脸上没有任何受伤后的表情。 他注意到白亦光着脚，皱了皱眉。 白亦不以为然说：我好了，走吧！ 黎想挑着眉毛：就这样？ 白亦尴尬的站在原地，却故作镇定的挺直腰杆。 黎想看在眼里，迈开长腿走到玄关， 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给她。 她很快就穿上大她半个脚掌的鞋子， 汲拉着像他走去，他看她一秒，然后转身开门。 白亦窝在副驾上想着整晚的事情， 莫名其妙地就被别人入室抢劫。 她想打给顾左调查，下一秒想到黎想， 她又犹豫着什么他们并没有得手， 他很清楚这类案件最多定位入室盗窃， 但是这类案件在国内破获的概率极低。 牵涉到黎想，她不知道他在警局的资料 他的死亡证明她一瞬间莫名不想折腾。 她已经从黎想哪里得道想要的承诺。 他还为她挡了一刀。 车子忽然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 四周街道在暗夜中沉默不语，唯有这家便利店里透露着点点灯火。 黎想：下车吃点东西吧。 白亦也觉得很饿了，跟着他一前一后走进去。 门口的发财猫用卡通声欢迎光临。 白亦径自朝着泡面区走去，挑了两个， 回头正撞上黎想的目光，他点头示意。 然后转身朝别的区域走开。 白亦将两杯面冲上开水，端到临街的橱窗边坐下， 简易的餐桌距离很狭小。 她耐心的等着面泡好，转头看一眼空旷的街道。 却从玻璃的投影上看到黎想走了过来， 手里提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转头他已靠近，手里提着一双款式单一的白球鞋。 “37码，就这一双凑合看。” 白亦接过来道谢。黎想摸摸鬓角。 看到桌上的面，坐在她对面开始吃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近在咫尺 白亦坐在椅子上蹲身穿鞋。 鞋子很合脚，她很容易就穿上了。 可新鞋的鞋带全部都是张开的， 她一只手拽了很久才把鞋带整理出来。 绑好显然做不到，只能一点一点掖进鞋子里。 她折腾了很久，还埋头在地面。 忽然一声椅子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一个身影半蹲下来。 两只大手落下去，利落的帮她系鞋带。 她抬起头黎想的额头近在咫尺。 他垂着眉目，专心致志的样子。 鞋带在他指尖快速飞舞。 白亦怔愣半秒，向后缩了缩脖子。 她本想说自己可以，可是最后一根鞋带已经被他整齐的打了一个结。 “好了”。他也不看她，坐回去继续吃面。 “谢谢你” “面坨了” 于是白亦埋头吃面，两人无话。 晨曦的天光透过玻璃窗照射下来， 四周悄然无声，他们吃的很安静。 白亦远远看到，收银员在柜台里打盹， 黎想先起身，“走吧”白亦跟在他身后。 她看一眼手腕，五点一刻。不早不晚 车子朝着和刚刚相反的方向前进。 “学校里还有什么重要的吗？”黎想带着些许询问的口气， “等明天我自己去拿”，她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 其实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到可以打到车的地方下车就好”， 她不懂黎想大晚上出来干嘛 “你以为我要来干嘛？” 白亦转头看他：诶？不是送我回家吗？我新租的房子，胡立都告诉你了吧。 黎想：，你不觉得你的肩膀疼吗？ 白亦：诶？呀她一惊一乍的才发现， 肩膀上固定住的三角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落了。 倒是没有很疼，倒是脱臼后没过几天， 骨缝里没有长好，再引起二次脱臼，就更麻烦了。 必须要固定好。 “去医院看看。”黎想漫不经心的说。 白亦：既然要去医院，为什么还要我给你 他的刀伤，当然是在医院处理最好。 可她知道他，死亡证明或许 “没错，我不能去医院。”他像是看进去她内心。 他没有身份，没有档案资料，没办法挂号看医生。 她不理解他的处境，也无法想象他是怎么避开警察的执法。 只是沉默不语。车子轻盈的在黎明中划过。 很快就在就近的医院做了固定。 白亦从急诊科室出来，看到黎想正靠在窗边的墙上， 她以为他已经走了 走廊的昏沉灯光下，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大概是受伤后的不适。可是他却放着一边空荡荡的座椅不坐。 不知道在夜风里站了多久。 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一脸茫然的样子。 看到是白亦，眼神才瞬间聚焦， 白亦远远看过去，他的眼睛像两颗黑珍珠， 眼白很浅，衬托的他一双目光熠熠生辉。 他从墙边站直身体，在走廊上等白亦。 “好了？” “好了。” “走吧。” 白亦点一下头，跟在他身后。空气中有淡淡的烟草气息。 清晨的空气清新又鲜活，浮动在光影交错的背景下， 他高高的背影挡在她身前，看不到前路。 就在迈出楼门的一刹，黎想突然停了脚步， 白亦差点没撞上去，胳膊受伤后，平衡感变得很差。 她一个侧身站到了黎想旁边，却看到一个她从没来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在他们面前，笑意殷殷的注视着他们。 她倚坐在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上， 一只手抱着另一只夹着烟的手。 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见白亦上前来，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从上往下一扫又回到她眼睛。 她明白那女人来者有意 不等她开口，黎想先开了口：你跟踪我！ “那里的话，不过是来看看你的品味，好像并没有好在哪里。” 那女人说话间，眼神在她身上撇一刀。 白亦立刻听出话里的酸味儿十足。 原来这女的是黎想的什么人？她误会他们 黎想：你如果是因为这个，我没说的。 “那什么你可以说，说说我哪里不如她？” 白亦斜眼看黎想，站在原地，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黎想：是你做的？ 那女人并不接话，将手上的烟扔掉，用脚尖碾灭。 白亦却很快理解了他的话，黎想是指刚刚发生在宿舍的事情。 片刻后，那女人开口：当然，谁动我的人，我当然就动他 黎想：方寰！我不想我们之间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这女人叫方寰，白亦随着黎想的声音，不动声色的扫她一眼。 名不见经传的精明女人，眼神凌厉刁辣， 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余味儿。 她听到黎想叫她的名字，拢一拢头发呼出最后一口烟，沉定又冷淡。 白亦站在黎明破晓时的下风口，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 清晨清凉的风夹着烟雾，她被猛的灌一把二手烟， 毫无防备的呛了一口。胸腔骤然收缩， 肺里一口气四处逃窜，她脸瞬间被憋红了。 那女人似乎很受用她狼狈的样子， 用一双毫无温度的狭长狐狸笑眼乜斜着她。 她觉得她是故意的 白亦正要开口，肩膀忽然被一件外套罩住。 她转眼就看到黎想正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还拉了一拉宽大的衣领。将她拉向前，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他和她目光短暂对接，他眼睛黑沉，看不出用意。 那女人忽然嗓音高了半个八度：“你故意的！” 黎想却不看她，而是将车钥匙递给白亦，“先上车。” 白亦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将别人变成了炮灰。 “你干嘛！我们之间” “上车，他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不由分说的态度。” 白亦在原地顿了一秒，拿过他手中的钥匙转身。 她走得缓慢，心里还埋怨黎想分明是不让她解释清楚， 他们之间并不像别人认为的那样， 有什么越界的男女关系啊他为什么要让人误会？ 正腹诽间，空气中有破碎的声音传来。 她轻微的测了一点耳朵，风带来了声音。 “所以，你就用这种手段。” “我知道那晚，你们在一起，我不得不怀疑她” “怀疑她？我怎么可能把东西交给她！” “你说过，有了钱就带我走。” “你会错了意，我说让你走，我不会走。” “为什么，为了那个女人吗？难道我们这些年，还比不过一个小警察吗？你是最痛恨警察的你忘了” 白亦提着心眼深怕漏过一个字， 她故意走穿过绿化带去停车场的路。 因为这样她一直藏在一颗金银花架后面聆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挑明立场 黎想：我不会离开。 方寰：为什么？你知道那价值七百万美金。 八哥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黎想：随他的意，他为了钱，而我不是 方寰：你知道风衣对我所以他死了，东西自然还是我的。 如果他活着，做这些也都是为了我。 有片刻的沉默 黎想：我该让你去找他要呢？ 方寰：你不必跟我兜圈子，我知道风衣那晚为什么去找你。 依旧有片刻沉默 黎想：随你便，只是我的人以后谁再敢动试试！ 他语气突然来的严厉，白亦快速处理着他们对话的信息。 方寰：你当真和她来真的？当真要这么对我 白亦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我的人，指的是自己 她没来由的忽然头皮有些发麻。 黎想：我的事你别插手，我的人你也别伸手。 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风似乎停了。 然后是一阵稳定的男人脚步声， 黎想过来了白亦赶紧迈着细碎的脚步离开。 奔走中似乎还听到一声高跟鞋用力踢到车门的闷响。 白亦假装坐在花坛边等候，她自知走到车边的距离， 时间根本来不及，他一定会看出来她没听他的话上车， 不如将计就计，就说不认识他的车。 她抬起头黎想已经站在她面前，目光沉沉。 “偷听感觉怎么样？” 诶他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用你的脑子想也知道！”然后先她一步迈着长腿向前。 白亦：，什么叫用我的脑子想什么意思我的脑子怎么了她撇撇嘴，起身跟上去。 车钥匙还在自己手里，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感受。 他怎么对她说她是他的人乱七八糟 良久的沉默，车子渐渐汇入车流不息的城市。 白亦：所以，昨晚的人是为了那些东西？ 黎想：并不全是。 白亦：因为那个女人和你的关系 黎想：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白亦：没关系，别人一大早都追上门了来了！她小声嘀咕着。 黎想：没关系，你不也大晚上追上门来他指的她那晚去会所找他。 白亦：诶！我那怎么一样。 前面忽然窜出一个路人，车子忽然停下，白亦向前一晃，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黎想：“安全带！”他一边说，一边又继续向前开。 白亦边系好安全带边斜他一眼。 白亦懒得跑圈子，“那女人和你和死去的那个男人，关系不一般” 黎想：是什么关系，似乎没必要跟你解释！ 白亦：，你当然没必要跟我解释。 记住你承诺的就行，否则，我 黎想，：“否则，你怎样？打我骂我还是杀了我？或者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 他忽然间一副死皮脸，打断白亦的话，脸上一抹凉笑。 白亦：你这人，怎么这样！ 黎想：“我就这样！” 白亦瞪着一双眼，在心里思考对策他不会反悔了吧怎么办？ “不要在我这里妄图改变什么，你不会如愿。” 白亦瞬间黑脸：你什么意思？她自然联想到黎想说话不算话 黎想却适时的打消她的顾虑：“答应你将那些东西按你要的方式送出去，我不会食言。 但在那之前，请你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这潭水不是谁都可以淌的！” 白亦，心放下一点，可嘴上改不掉的强硬：“我不过是问了一下你们的关系，万一再有人因为你要伤害我” 黎想：我们之间，似乎还没到我需要向你解释和别的女人的关系。 他一句陈述，没来由的更让白亦似乎有点火大。 他当然不需要解释但最好不要因为自己的过节，让她徒增麻烦。 她要的是一段时间后，他还回那些毒品，为李方等人重新定性。 至于这段时间以后，他们会回到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 “谁好奇了真是可笑！我又不是花痴！” 你全身上下除了皮相，简直是一无是处她在心里这么想 黎想：“呵他从鼻子轻笑一声。那是谁说，要把我让给别人， 说的好像我真是你的似的！” 白亦语塞他果然都听到了。她当时不过是信口混说一句。 或许那晚是喝了酒，也许是因为一些别的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原因。 她事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轻浮了。 她也看到他出现在人群之后的一瞬。 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一张脸。 料想他必然知道女生之间的微妙矛盾。 他必定不会在意她的话，可如今看来并不是。 她明明听出了他话里行间有迹可循的揶揄！ 这也太奇怪了！他的反应有些大 只是她马上又明白过来他这些天的态度， 他是在介意她那晚说出的话，表现的他像是和她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然而，他为什么不反驳，还对方寰那样说？ 好像谁占谁便宜似的！惹一身麻烦的可是她自己 麻烦！白亦瞬间福至心灵般涌现一个猜测。 难道这麻烦就是因为自己口出狂言而埋下的祸根 所以才有了昨晚今早之事 他一早就知道她那样说的后果， 所以才在关键时候赶来，还替自己挡了一刀 这样想来，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对待这一切，他是什么态度？她不禁思绪万千 白亦：“我昨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我” 黎想：“你说话倒是不客气，”他又一次揶揄她出言不逊。 白亦：“我当时并不知道会这么复杂。 也没预想过对你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是我唐突” 谁知道你的背景这么暗黑，那方寰竟然敢指使人对她下手， 想必不是普通人她在心里脑补着细节。 黎想：“如你所愿，现在估计整很多人都知道了。” 白亦：“什么！都知道什么？” 黎想却并不回应，只专心致志地躲避路上拥挤的车流。 白亦却瞬间有点头大，他所指的，不就是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和念念打赌，“要将黎想让给念念！” 这样的话，怎么会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指在掌心，有种掐自己两把的冲动 重要的是，她的说法，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她和黎想的关系 人们会猜测他们之间可能会是怎样的情形！ “我就把黎想让给你啊！”她回想起自己的浑话， 自己不过是胡说八道，可这句话， 在别人听者有意，似乎黎想很在意她 而她是他们之间的主动者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怎样去反应这句话 黎想的背景，不可能那么干净这是她一早就明了的， 至于他背后有什么恩怨，软肋 她不清楚，也想的明白。 那些人会从他身边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下手， 只要可以掣肘他，攻击他 这样想来，自己岂不是有危险 昨晚的事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吗？ 虽然自己并不是他的软肋啊 他却那样在方寰面前演戏，她忽然明白， 他为什么要为她披一件外衣 他是在别人面前回应她昨晚的话， 他被动的承认了她话里行间他对她有情意 这是为什么？她忽然像吞了一只青蛙， 说不出的感觉是心里的不适，有点费解有点反感 他明明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 如果有，也只是恩怨是非 下一秒，她却瞬间联想到一个答案， 他在保护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无以为报 白亦在心里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能适应这个中缘由。 白亦：“你是故意说我是你的人。” 黎想：“嗯！” 白亦：“为什么这么说，不要跟我说，是因为我昨晚的话。” 黎想：“我有很多仇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但也有一些不是对手的敌人，所以” 白亦现在只是懊恼自己的轻率之举， 他这样的人，连死人的钱和毒品都敢私自藏匿，背后怎么可能简单 她信口开河，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有心的人会拿她当软肋攻击黎想， 她已经暴露在众人的非议中， 黎想可以不理不睬，随她沉浮。 可当真有人因为他而伤害她， 他却并没有无动于衷，他来了， 身体力行，为她挡了一刀。 可他不能时时刻刻为她避开这些麻烦， 所以用自己的方式，用承认的方式， 让别人确认，她就是他阵营中的一半。 虽然这方法并不一定真的会有用， 这样起码可以让畏惧他的人不会轻举妄动。 一部分的麻烦已经不攻自破了。 可是他她不明白，他这样的坏人， 为什么要在意自己的处境是否安全？ 她有些接受不了的感觉这不是她认知范围内的相处之道。 他是坏人，他有很多问题，他藏匿毒品，甚至和枪杀案走着不可分离的联系 可是他答应她的要求，交出毒品， 他为她挡刀，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保护她， 甚至，那些猜测，或许并不能成立， 他和那些凶案，真的有关系吗？ 她不禁有些疑惑，有些摇摆，有些失落 说不清内心深处有一股涌动的不安。 良久，她都无法从这一股漩涡般的纠结中走出来。 白亦：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白亦内心矛盾重重，他是为她做了些什么， 并且从他答应那刻，就一直在践诺， 可是遇到的一切麻烦，也都是因为他 黎想：“随你，我不会介意！” 白亦：可是我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麻烦， 今天是有一个女人追上门来，明天会不会有两个，三个， 或者有别的事发生，我可招架不住。 你还是尽早澄清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介意。 她说的干脆利落，似乎要划定和他的阵营。 黎阳无声的笑了一下。 “你现在，已经没法和我划清界限了。 这些年，死的人太多” 他忽然的凉淡一句，有些落寞，有些回味。 却隐隐透着不易察觉的不舍 白亦却听明白了他所说的故事， 都是和他有关的一切，因为他， 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他的话听着落寞，不舍， 更多的却是愧疚和无奈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些。 白亦：只要你按照约定时间将那些东西送到警局， 这期间我不会在意遇到什么麻烦，事成以后， 我也不会在打扰你的人生，只是我奉劝你， 人生一世，不要到老因为自己曾犯下的罪孽灵魂难安！ 她拿眼不动声色的斜睨黎想，他脸上密不透风， 看不出任何神采，须臾之间一脸沉定。 可是片刻后，他却浮出一个凉薄的笑容。 不声不响，白亦却看在眼中。 “我们四年前就见过，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四年后我们会这么遇见。” 黎想忽然说出来了一句，她的心像是一根弦被拨了一下。 乐章没有，嘈杂一片！ 他的确都记得，也一早就认出了她。 “我也完全想不到你变成了这样” 白亦忍不住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 他变成了最遥不可及的样子。 黎想却一脸沉寂，并没有做何反应。 白亦：不管怎样，谢谢你昨晚 黎想：你谢说的太早，方寰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停手。 那个女人，自我认识，她要动的人，就绝不会善终。 所以 白亦：所以，她昨晚虽然没有成功，但一定还有后手。 黎想：一定有 白亦沉默着捋着思路，思考着对策 或许可以报警找顾左帮忙。 黎想却忽然提了一个她难以接受的提议， “你和我一起去云城。她的势力范围只是港城， 刚好我去云城有一笔生意，你有伤在身，一个人不方便。 白亦几乎不用思考，就果断拒绝。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和他多一点瓜葛。 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她才不怕有什么危险！ 她始终相信邪不胜正！ “我不想再和你有别的接触，你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 黎想扯一扯嘴角：“我当然知道，可是我需要你帮忙，才可以完成对你的承诺。 你似乎也说过会配合我。” 白亦：我不懂 黎想沉思片刻，“你知道那晚薇薇在走廊碰到了你，并且将你误认为柠檬，有这回事吧。” 白亦眉头一皱：“薇薇将我误认为柠檬，柠檬是谁？” 黎想：“柠檬是云城毒枭的妹妹，她对我” 白亦：她喜欢你啰黎想不语，算是默认。 白亦：可是这跟我去云城有什么关系。 黎想：“我的生意，之前都是通过柠檬交易的。 可是一个月前，她忽然消失了 所以，我的生意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 才不得已默了那些毒品，否则” 白亦：你竟然真的有在贩毒停车，你停车，让我下去。 你们拆散了多少家庭，挣这些昧心钱，有多可恶！ 白亦忽然的气愤，他真的不干不净到如此地步。 黎想看她忽然激愤如雷的样子，不得不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白亦一手解着安全带，一边控诉黎想可耻行径。 他却不堪忍受似的打断她，“冷静一下可以吗？” 你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吗？我在这片灰色地带，我没有选择 白亦气结，没有选择，不也是你的选择吗？ “你可以选择放弃，接受法律的制裁，踏踏实实做事，干干净净做人。 不好吗？你做这一切，真的就像你所说的没有选择吗？” 黎想沉默片刻，“我说过，你不懂。少了一个我，还有更多人。” 这就是他生存的世界里的规则，可是他却无法言说。 心里的挫败感让人心灰意冷，毫无希望 白亦却依然咄咄逼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