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升官日常》 1.第 1 章 第一章 正直冬日,这个时候是大魏京都最寒冷的时候。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第 2 章 第二章 “容娘,哪个容字?”张彦瑾继续这个少女。 李容娘又缩了缩:“是是妇容德功的容。”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第 3 章 第三章 张彦瑾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伯父,您说!”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既然如此,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给朝中一个交代,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现在,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这建国近二十年,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第 4 章 第四章 张彦瑾这样一折腾,张仲谦那边听到这件事后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侄儿不乐意娶李容娘。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第 5 章 第五章 张彦瑾因为不敢小觑李容娘,也没当李容娘是自己人,听到他们奚落的话他完全能保持冷静,反而在斟酌语句。 顺便想着实行自己的计划,这计划成了,才能让他继续过他的纨绔生活啊。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两蹄一抬,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第 6 章 第六章 红日当空,已是晌午时分。陈溯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岳阳楼吃饭,晋王婉拒了一块儿吃饭的提议,自是回府,其余诸人吃过了饭,干脆就在岳阳楼里在雅间商议训练事宜,决议第二天在郊外旷野训练。 定下了章程,时候也已不早,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第 7 章 第七章 张彦瑾和张博文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张罗人拿来了笔砚,张彦瑾也不含糊,他前世的时候,在高中时期因为一时的兴趣,曾经画过一些漫画,对画马蹬,马鞍的外表自然是信手捏来,三笔两笔就画好了一个人脚踩马蹬,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简笔画。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最后一句,张彦瑾没有看着那醉汉,而是直接抬头盯着周齐晖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拉着张修武就大步向前去了,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周齐晖。 周齐晖本想让人羞辱张彦瑾一顿,却不想他自己反倒是被张彦瑾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张彦瑾的背影吼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三天之后是怎么赢我的!” “这周齐晖简直是欺人太甚!”张修武忿忿道:“要不是你刚刚拉着我,我就把上来挑衅那小子给揍趴下了!” 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肩膀道:“咱们在赛场上赢了他们岂不是更加解气?伯父和瑞国公同朝为官,我们约定比赛可以说是年轻人好胜心强,若是私下里动手,伯父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你何必和他们动手?” 张修武一听确实在理,他瓮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哥,你刚刚画的工具管用吗?” “放心吧。”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路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鲁工匠处,张修武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瘦的老人打开了门。 张彦瑾看这老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精神却依旧矍铄,双手上更是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想来此老人定然是鲁工匠无疑。 “三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工匠可谓是能工巧匠,他更是救过张仲谦,张修武经常往他这里凑,再加上张修武本就不是注重礼节的人,日子久了,鲁工匠就直接称张修武为张三郎。 “鲁师傅,这是我二哥,你叫他二郎就行。”张修武笑着嗳了一声,便给鲁工匠介绍起张彦瑾来,正说着他一扭头也给张彦瑾介绍起来:“二哥,这就是我说的鲁师傅。”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鲁工匠的庭院之中。 “这个是”鲁工匠端详了一下张彦瑾递过去的图纸,有些疑惑。 张彦瑾便解释道:“鲁师傅,实不相瞒,这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马蹬和马鞍,这是马鞍,放在马脊背上,中间是木板,外层包裹一层绒布,最外层是皮革,可供人坐在马身上,这马蹬则是悬挂在马鞍上,固定在马身上,在人骑马的时候两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这样一来,人骑在马上的时候就会十分稳固,不至于不慎跌落下马。” 鲁工匠端详着张彦瑾画得马蹬的大图道:“这样一说,这马蹬和马鞍像还真是能帮人稳坐在马上啊。” “鲁工,我今日请我三弟带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帮我制作这马蹬和马鞍,由于我不知道马蹬和马鞍的明确尺寸,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数字,所以还要请你费心帮忙测量制作。”张彦瑾站起身,十分郑重地看着鲁工匠。 鲁工匠平日里便是和铁器打交道,张彦瑾今日带来的图纸上画的马鞍和马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他站起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既然二公子相信我,那我愿意帮二公子制作。” 时间紧急,张彦瑾和张修武便拉来庭院之中的马匹,一起帮鲁工匠测量。 三人商讨了一个时辰有余,鲁工匠便把详细的数据确定了下来。 “二公子,老奴今夜便将马登和马鞍制作出一副出来,你们明日过来试马即可,若是明日没有问题,按照这个尺寸,铁匠铺一天便可制作出十副出来。”鲁工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可是经过张彦瑾的解释和说明,他作为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若是制作出定然大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安排身边伺候的瑞福给陈溯捎话,让他们先训练,等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他和张修武用完早膳之后,便匆匆来到了鲁工匠的打铁铺中。 在看到熟悉的马蹬和马鞍,张彦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拿起马蹬和马鞍道:“对,就是这样,鲁工你实在是工匠之中的好手啊!” 鲁公捋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道:“二郎,你快上马试试吧!是否达到了二郎你的要求!” 张修武从庭院之中拉过马,张彦瑾则用缰绳将马鞍和马蹬固定在马匹身上,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便疾驰了出去。 张修武见状,眼睛一亮,便拉着鲁工跑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张彦瑾拉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如同坐在板凳上一般。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可是他却不见有丝毫要被摔下去的迹象。 “二哥,你这跑得比我见过的最快的骑手还要快啊!”张修武见张彦瑾跑回来了,连忙冲过去,又是新奇又是羡慕道:“二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呗。”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踩着马蹬,翻身下马。 张修武学着张彦瑾的样子快速上马,几鞭子摔在马身上,马跑得比刚刚还要快,可张修武却始终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二公子,这马蹬和马鞍是你想出来的吗?”鲁工欣赏地看张彦瑾道:“二公子还真是聪慧过人啊!” 张彦瑾笑了笑,倒是十分谦虚道:“说来惭愧,其实我只是想要更加方便打马球而已,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跑了一圈回来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有这两样宝贝,二哥,这一次你稳赢了!” 张彦瑾给张修武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张修武这才遏制住了自己的兴奋。 两人请鲁工匠带着人过张府秘密打造十副马鞍和马蹬之后,这才拿着最先制作出来的马蹬和马鞍先去宁国公府后面的马肆。 宁国府马肆之中已经多了十匹上好的宝马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第 8 章 第八章 张彦瑾眼睛一亮,连忙走到正在马肆旁转悠的张博文身边道:“大哥,这都是你给我弄来的马匹?” “我这不过是怕你把咱们宁国府的脸丢得太厉害了,这才给你问我那些朋友手中借得好马!”张博文依旧是对张彦瑾赢马赛这件事不抱希望。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第 9 章 第九章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哎哟,这不是陈兄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便笑着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第 10 章 第十章 接下来的比赛当中,周齐晖这边的人一直想要截球,可惜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相较而言,周齐晖这边的人速度快身子也稳,通常一个人就拦住了他们两个人,如此一来,张彦瑾这边接到球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第一场比赛结束,张彦瑾他们居然没有让周齐晖他们进一个球。周齐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他那被汗水模糊的双眸里面流露出的净是不甘心和愤恨。 相比之下,张彦瑾他们虽然也出了不少汗,却个个都精神振奋,神采飞扬。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个个都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011 第十一章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主动提起马镫和马鞍,心下对张彦瑾越发满意。 张彦瑾也不会卖关子,他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一时玩乐赢得球赛的,于是,他站起身道:“王爷,观古今大小之战术,无论是步兵,战车都没有骑兵有优势,骑兵疾驰,速度迅捷,让敌人措手不及,可骑兵却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骑兵双腿需紧紧夹住马肚才可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骑兵的体力和精力都会被大大的消耗掉,更有甚者,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从马上摔落,而这些都是不必要的。”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012 第十二章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冲散黑羽军,然后逐个击破,打黑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013 第十三章 “嘿,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014 第十四章 周齐晖在家中越想越气,根本坐不住,而他也早就把周勤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偷偷溜出了家门,打算找人想办法对付张彦瑾,以解心中怨恨。 “周兄喝酒!”王俭庭给周齐晖倒了一杯酒道:“我看啊,那张彦瑾肯定早就制造出了马蹬和马鞍想要给皇上献宝,把咱们给他做跳板!”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王俭庭一听也来劲了,他喝完手中的酒道:“周兄,那张彦瑾敢算计咱们兄弟,让咱们在京城中丢了这么大的人,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说!”周齐晖迫不及待道。 这纨绔子弟当即略略压低声音道:“周兄,我可是听说了,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想要压下张彦瑾强抢李容娘的事情,让赵国公认了李容娘当作干女儿,准备让张彦瑾娶了李容娘,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咱们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绑了李容娘好好羞辱张彦瑾一顿如何?!” “绑了李容娘?”周齐晖还有些顾虑。 “周兄,你想啊,张彦瑾迎娶李容娘那是皇上都默认了的亲事,也就是说,李容娘是张彦瑾的妻子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们绑了李容娘,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羞辱了张彦瑾一顿吗?”王俭庭眼睛一亮,极力说服周齐晖。 周齐晖点点头询问道:“那李容娘现在在哪里?” “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容娘还在宁国府中,咱们只要找个理由让人把她骗出来不就完了?” 王俭庭心思十分活络:“刚好现在张彦瑾也不在宁国公府中,我看他刚刚去的方向应该是飞鹤楼,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咱们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出手,那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这周齐晖乃是瑞国公周勤的嫡子,根本就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从小就唯我独尊,此时他一心想要报复张彦瑾,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他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好,那就这么办了!” 被周齐晖一伙人恨惨了的张彦瑾此时完全没有料想到周齐晖想要从李容娘下手,来报复他,他着实是被王俭庭说中了,正和陈溯一行人往飞鹤楼去。 今天晌午,他从宫中回来,简单的吃了一些午膳之后,就准备好好睡一觉,却不曾想没休息多会儿,就被兴冲冲赶来的陈溯给拉了起来。 “听说你今天在皇上面前大放异彩,皇上一高兴给你封了个大官,兄弟们可都等着你给我们说说你在皇上面前英勇立功的表现呢,你倒是好,居然在这里睡下了!”陈溯颇有些不满。 “什么立功,什么封了个大官啊?”张彦瑾哭笑不得,“只是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罢了。” 张彦瑾继续说道,“要说立功那也是晋王立功,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我就在一旁跟着晋王沾了光。” 陈溯根本就不信张彦瑾的话,他晃了晃脑袋道:“那皇上怎么会亲口给你封官?” “皇上龙心大悦,又觉得我整天无所事事,就随口给我封了个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让我跟着将士锻炼锻炼,哪里是什么大官啊?”张彦瑾打了个呵欠道:“而且你就看我这样子,是做大官的料吗?皇上那么英明神武,会不知道我几斤几两?” 陈溯倒是十分乐观,他眼珠子转了转道:“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虽然小可那也好歹是个官啊,更何况是陛下亲口封下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我不管,今天你请客,兄弟们都等着了。” 张彦瑾伸了个懒腰道:“我说你们这几天训练都不困啊?晌午刚刚庆祝过,晚上又来?” “晌午是为了咱们大伙儿比赛胜利庆祝,晚上是为了你庆祝,性质不一样。”陈溯一本正经地看着张彦瑾,是打定了主意不拉着他出去誓不罢休了。 张博文刚刚走进来便听到了陈溯和张彦瑾的对话,经过这一次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张博文看着张彦瑾的这帮兄弟们也顺眼了许多,不像以前只觉得他们是一群游手好闲,只会惹事的纨绔子弟了。 “二弟,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你还是起床一起去热闹热闹吧。”张博文说道:“更何况你受到皇上亲口册封的官职也有他们的功劳,再说了你这一次也赢了不少钱,就请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吧。” “你看大哥都这么说了,你赶紧的!”陈溯激动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严肃古板的张家大郎对他态度如此之好。 张彦瑾拗不过张博文和陈溯,便下床换了衣服打算和陈溯一起出去。 张博文见张彦瑾要出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嘱咐张彦瑾道:“我刚刚让你请你的朋友们出去乐呵乐呵,可不是让你去青楼那些烟花柳巷之地的,你现在好不容易赢得了皇上的赞赏,全朝上下可都盯着你呢,你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张彦瑾知道张博文这是真心为他考虑,便点了点头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张彦瑾陈溯一行人就去了飞鹤楼。 尽管他们没有去青楼,可张彦瑾深知这些个纨绔子弟的本性,便直接包下了飞鹤楼,并且让掌柜的去清了有名的歌舞班子在飞鹤楼中表演歌舞。 一时间,飞鹤楼当中丝竹管弦之音袅袅流转,婀娜多姿的舞女们细腰轻摇,看得一群人是移不开眼,直道是天上人间。 这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啊,张彦瑾很是感叹了一下。 随着饭菜端上桌,已经是夜幕低垂,大家也渐渐收敛了心思,准备吃饭。 “二郎,出事了!”瑞福瑞福把张彦瑾叫出去之后,神色慌张道。 张彦瑾不解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瑞福道:“怎么回事?” “二郎,李容娘现在还没有回府。”瑞福目光中透露着慌张。 张彦瑾一听,酒瞬间就醒了不少,看着瑞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给我说说。” “二爷,你不是说李容娘想要出去不能拦着吗?今天下午李容娘要出去,他身边的侍女就没有拦着,谁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天已经全黑了,瑞福越说越慌张。 张彦瑾抓了抓头发,在原地转了一圈只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不对劲。 “派人去找了吗?”张彦瑾盯着瑞福道。事发突然,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容娘这是自己逃了吗?若当真是李容娘自己逃了,这对他而言也并非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若是李容娘一去不复返,那他和李容娘之间的婚事那也就黄了。 可若是李容娘是遇到危险死于非命或者其他,那么他的麻烦事恐怕就多了去了。 “已经派人去找了。”瑞福也不敢含糊。 张彦瑾捏着下巴,眉头紧皱道:“那我大伯和大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二郎,事发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向老爷和大爷禀报,先跑来告诉你了。”瑞福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此时酒已经全部都醒了,他快速做了决定:“你先回府,让绿绮他们赶紧去找,注意不要惊动大伯和大哥他们。” 瑞福也知道这是大事,应承之后转身就往宁国公府中跑去,准备偷偷安排人去寻找李容娘。 张彦瑾这边也转身回酒楼,他正想要给陈溯打个招呼,让他先招呼着兄弟们,他先回府。 可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声音:“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张彦瑾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粗黑的大汉拉着李容娘正从飞鹤楼大门路过。 大汉一巴掌就往李容娘脸上抽去,嘴上骂骂咧咧道:“臭娘们,不是你说你要好好陪陪大爷的吗?你以为大爷不知道你陪了多少人吗?怎么到街道上反倒是装起贞洁烈妇来了?” 张彦瑾的眼皮子一跳,心中为那大汉捏了一把汗,再见着李容娘苍白着脸,想也不想就上前,劈手夺下李容娘。 “你没事吧。” 李容娘心魂未定,看到张彦瑾,心中放松了不少,对着他摇了摇头。 张彦瑾看到李容娘只是受惊,而并没有其他大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客栈里面的人也听到了李容娘和粗黑大汉的声音,众人一向对这种风月之事十分感兴趣,听见之后,便都冲到了窗边或者外面围观了起来。 “这不是李容娘吗?”窃窃私语之声很快包围了张彦瑾。 “这李容娘可是要嫁给张二郎的啊,怎么被人拽着?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这李二郎可真是倒霉催的,我听说这婚事是皇上默许的,张二郎恐怕推辞也推辞不了吧?” 李容娘咬着唇瓣,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厉色,伸手缓缓摸着手中被大汉抓过的地方。 陈溯看到张彦瑾与那大汉对峙,还有站在一旁的李容娘,他连忙冲了出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家仆和其他兄弟一看出事了,也跟着冲了出来。 和此处的凝重气氛相比,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015 第十五章 张彦瑾这边开始动手,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016 第十六章 砰! 陶瓷碎裂的声音和周齐晖惨叫的声音在周围交织着响起,想象之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没有来临。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017 第十七章 “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来。”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直接命令道。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018 第十八章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019 第十九章 “那你可伤到了?”张仲谦对于张彦瑾打架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担心张彦瑾受伤,这一听周齐晖要砍张彦瑾,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要查看张彦瑾身上的伤口。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 20 章 第二十章 “要不是你,我肯定不可能成为赵国公的义女的。”李容娘低声道:“谢谢你,让我在京中有了依靠。” 张彦瑾笑了笑,心里忧伤得都说不出话了。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021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0022 第二十二章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0023 第二十三章 张彦瑾环顾营帐,发现这营帐之中摆了七八张大的案几, 案几旁都坐着穿着玄色袍衫的监军们, 没有一个空位, 更不要说有他的碗筷了。 他哂笑一声,便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快速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中走去。 那大营门口的士兵还想要拦住张彦瑾, 却被张彦瑾拍了一下肩膀,声东击西引开了。 张彦瑾掀开厚厚的粗布门帘一看, 发现周齐烨的案几上果真放着饭食。虽不说鸡鸭鱼肉齐全, 可也是荤素齐全,旁边还摆着一壶酒, 案几边缘还有一碟子不算精致的糕点, 想来是饭后吃的。 大魏王朝的人素来喜欢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张彦瑾也素有耳闻, 却不想周齐烨在军营里还这么讲究。 他微微一笑, 不顾周齐烨的惊讶,直接来到案几旁, 捏起一片凉拌的猪耳朵就放进了嘴里。 “香而不腻, 肉弹劲足, 周长史还真是会享受啊。”张彦瑾说着,便拿起一旁的小酒坛子道:“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好酒!” 这样说着,张彦瑾就对着酒坛子直接喝了起来。 他啪地一声把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感叹道:“陈年女儿红, 好酒!” 一直以来, 都讲究贵族高雅品味的周齐烨什么时候这样喝过酒?他都是用酒杯一点一点品酒,此时他见张彦瑾如此,一张白净的脸当即就阴沉下来。 张彦瑾却不管不顾,拿起一旁牛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并赞赏道:“这牛肉还真是味厚肉香,回味无穷啊!” “放肆!”周齐烨在看到张彦瑾把一案几的菜都用手捏完了之后,他脸色铁青,忍无可忍道:“张彦瑾,你虽然是皇上亲赐辎重录事,可你别忘了,在军营之中,我是军监长史,你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在我面前无礼?!” 张彦瑾乐呵呵地看着周齐晖,继续伸手捏案几上的菜吃,还顺手拿了一快专门烙好的饼子塞在嘴里吃了一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长史大人,不是你让我过来和你一同用晚膳的吗?” “本长史什么时候让你过来了?”周齐晖望着张彦瑾塞满了食物的嘴巴,也顾不上自己作为军监长史的威仪了,颇为狼狈的从案几前快速站起,和张彦瑾保持距离。 张彦瑾无辜地看着周齐晖道:“我刚刚去监军们吃饭的营帐里面,他们说我吃饭的地方不在他们那里,还说你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着我,我就过来了啊。” “岂有此理!”周齐烨白净的脸都快扭曲了。 张彦瑾才不管周齐烨是什么神色,他心中暗乐,在发现这里案几上的牛肉吃完满口生香后,他干脆坐在案几一角,端起牛肉,大口吃了起来。这绿色生态养出来的牛,就是和人工饲料养的肉牛不一样啊。 “你给本长史出去!”周齐烨双手攥紧,目光冷峻道:“这是本长史的营帐,你吃饭的地不在这里!” 张彦瑾这时候已经把一盘牛肉吃完了,他也差不多吃饱了,他瞅了面色铁青的周齐烨,把碟子故意往周齐烨怀里一塞,耸了耸肩膀,大步往外走去道:“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你让我过来的,现在又发火,不吃就不吃了呗!” 周齐烨望着怀里油腻腻,还沾着一些肉末的盘子,气得直接把盘子摔在了地上。 “长史大人,出什么事情了吗?”守在大营外的士兵闻声飞速冲了进来。 他望着那一案几的狼藉,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他大手一挥道:“把这些都给本长史撤下去!案几也换了!粗鄙小人不知礼节果真如此!” 不远处的张彦瑾是笑得前俯后仰,他早就知道周齐烨心里最讨厌这种不懂得礼节的行为,既然周齐烨要故意难为他,那他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好了。 夜晚天空繁星点点,寒露渐生,张彦瑾无事可做,就四处溜达了起来。 他往外看了看,发现胡杨林之中游走着不少的斥候。 他负手而立,又侧头看了看那哨岗上默默注视着远方动静的士兵,此处是京都郊外,往西走几十里,便有驻扎的军队,即使如此,周齐烨晚上依旧派斥候们巡逻,让哨岗们放哨,看来这周齐烨并非是只会给马蹬马鞍上绣花来讨皇上欢心的富家子弟,还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古代的将军们对于军营的防守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方式,像飞将军李广,便是从来不用岗哨和斥候打探,而是注重用兵的战术。 另外一种就是周齐烨这种,布岗布哨,几十里设置警戒线。 郊外夜风寒冷,张彦瑾欣赏了一会儿夜色之后,便觉阵阵凉意,就转身回到了军官们睡的大营。 看到一块大大的床铺,张彦瑾便知道这是专门留给他的。 军需营之中,除了军监长史有独立的大营和床铺,其他不管是士兵们还是军官们都睡的是大通铺,只不过是军官们的营帐没有士兵的那么拥挤罢了。 张彦瑾毫不客气地睡到了其他监军们给他空出来的大通铺上,看来周齐烨已经知道要是他今天晚上没有地方睡的话,就要去抢他周齐烨的床铺了。 感觉到其他监军都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之后,张彦瑾便猜到周齐烨都把火气撒到这些监军身上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便倒头睡下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营帐之中也有了张彦瑾吃饭的案几,不过他饭菜比所有人都少,他这张案几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他吃完饭后,便就在营帐和各大作坊之间窜梭,和一只无所事事的幽魂一样。 实在不是他想要如此,而是在周齐烨的暗示下,所有的监军们都装做看不到张彦瑾,士兵们虽然有人好奇,可在监军们的逼迫下也不敢和张彦瑾说话。 张彦瑾眼睛眯了眯,虽然说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闲逛的日子和在家里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比家里的生活差了一点而已,可万一要是回去了,皇上和张仲谦问起来他在军营里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怎么说? 难道要说他在军营里闲逛了一个月有余?那到时候张仲谦还不得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还有张老夫人,虽说他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十分疼爱他,可是老夫人在大是大非上却是不糊涂的,老夫人虽为女身,却始终教导他们要着忠心为国,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彦瑾被张仲谦按住在朝堂上打了板子的时候,老夫人愣是没有来看张彦瑾的原因。 张彦瑾难得犯起了愁,他的脚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踢着地上的土。 “这位大人,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一个沙哑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张彦瑾身后响起。 张彦瑾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军营最角落处,这里是几处用茅草随便搭建的破败棚子,棚子里有几个老兵穿着破烂的衣服坐着。 他一怔,回过神来,打量着有些驼背的老兵。这还是这几天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话。 “老大哥,你们这是?”张彦瑾发现和他说话的老兵不是别人,正是他来军需营第一天遇到的那个老兵,而那几个坐在棚子里的老兵他也挺眼熟,正是那天一起牵着伤马的老兵们。 这些老兵们看到穿着暗青色衣袍的张彦瑾,都纷纷站了起来。 老兵认真盯着张彦瑾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盯着张彦瑾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讷讷道:“原来,原来” 张彦瑾看出了老兵神色中的惊讶和窘迫,他微笑着道:“老大哥不用多心,我只是闲逛逛到这里来了。” “啊,你,你就是大家口中不能理会的辎重录事啊”老兵又看了看张彦瑾腰间象征着他职位的鱼形官符,恍然道。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赶紧闭上了嘴,紧张地盯着张彦瑾,又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张彦瑾知道,这是古代人对比自己高阶层人的天然敬畏。 他微微一笑,直接将话题岔开道:“老大哥,你们为什么不住在军帐大营之中?”本来他以为军旅生活已经够苦了,这几位老兵居然还住在不避风雨,岌岌可危的草棚子里,这简直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们老了又干不了什么,自然是要住在这里了。”老兵努力挺了挺已经弯了的脊背,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张彦瑾想到那些个作坊里面简单的活计都要交给年轻力壮的士兵,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年纪当回乡养老了才是?”张彦瑾不解,大魏王朝的军队以强悍出名,就是因为士卒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行军而成,这两年这边无灾无害,绝不至于说是让家中老人出来当兵吃兵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0024 第二十四章 老兵看着张彦瑾,很是小心, 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些苍凉之色:“以前战乱, 家中没有了人, 自己在家不如在军中,而且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们都是这样?”张彦瑾望着七八个老兵。 老兵们都纷纷点了点头,其中有一个道:“将军也待我们好, 知道我们无处去也是能给我们活计的,更何况我们在一起, 也好歹是个伴。” 张彦瑾心里明白了, 这也算是军中必有的情况了,这到底是大魏开国时期, 不是后世闻名已久的女帝时期, 这时候刚刚结束乱世也不过十几年,人口哪里有女帝时期多, 老兵留在军营, 一来是真的照顾,二来, 只怕是军中人手还是真的少。 这里是辎重营, 当然和正规军营不能相提并论。所以, 将老兵们安排在这里也算合理! 想到老兵们的活计,张彦瑾心中猛然一动,马蹄经常受伤, 每年军中折损不少马匹, 若是他制作出了马蹄铁, 一大部分马匹就不会因此被消耗,可以给皇上省下一大笔银子。 若是他开始制作了,这些在辎重后营里生活了许多年的老兵们大可以帮忙制作。 周齐烨让所有人孤立他,就是想让他无事可做,然后给众人留下他只会吃喝玩乐,甚至不顾场合的印象,他偏偏就不让周齐烨如愿! 这时,恰逢监军过来让那几位老兵去干活,张彦瑾便离开了。他知道这几位老兵都是曾经战场上下来的,虽说现在居住条件不算好,可那些监军们也不敢像训斥其他士兵一样训斥他们。 张彦瑾来到周齐烨的大营外,又被门口的士兵用手拦住了去路。 “让他进来罢。”难得的是,这一次周齐烨居然开口让张彦瑾进去。 张彦瑾也不客气,扫了那两个守卫一眼,便掀开帘子,大步走进了营帐。 周齐烨却像是没有听到张彦瑾的脚步声一般,只是低头翻阅着公函。 张彦瑾知道这是周齐烨在故意拿捏架子,他便静静地站在营帐中央,打量着营帐。 他发现周齐烨的营帐看起来虽然简单,可细微之处却处处彰显着周齐烨作为瑞国公之后的显贵。 比如那案几上放着的笔砚,这笔砚是一个淡青色的玉质寿龟,龟背上则镶嵌着金钿做的祥云和飞翔的鸿雁。这寿龟远远望去,栩栩如生,象征着福寿永在。而龟背上的花纹和雕饰,则是鸿雁流云的寓意。 又比如一旁低矮案几上的酒杯,都为银器,酒杯边缘为波浪状,里面则有花朵的纹路,如此以来小巧的酒杯犹如花朵绽放。 张彦瑾上一次进来只顾着喝酒吃肉,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看到了这些金贵的物什,总算是理解了周齐烨为什么会让士兵在马蹬上面雕刻花纹了。 这些就跟小资情调一样,都是从小在一定的环境中养成的。 周齐烨抬头看了一眼左顾右盼的张彦瑾,淡淡一笑:“张录事,我这屋里可有你入眼的地方?” “你今天找本长史有什么事情啊?”靠在凭几上,半阖着眼睨着张彦瑾。 张彦瑾心中不爽,周齐烨这是狗眼看人低啊! 不过他还是按捺着性子道:“我需要五斤精铁和十匹未受伤的战马,还请长史大人批准。” 周齐烨身边的监军插嘴道:“目前军需如此紧张,众将士都在不分昼夜的赶工,为北征做准备,张二郎倒是好,居然在这个时候问长史要精铁和马匹,是想做什么?打马球比赛吗?” 张彦瑾心中无语,这年头,果然权贵多的是捧臭脚的,他面色上倒是宠辱不惊,说道:“制作新的东西,减少行军损失。” 这监军直接笑了出来,他像是听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一般,笑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俯视着张彦瑾道:“张二少啊张二少,你不会以为你凑巧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赢了长史的弟弟,就无所不能了吧?” 张彦瑾还未说话,周齐烨就抬手制止住了监军道:“好了,张录事,这是军需营 ,有军法军规,并不是在你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要按规章法度办事,况且军需有限,本长史更不能将战马和精铁交给你,你回去吧。”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总算是明白了周齐烨今天为什么让他进来了,是以为他待不住了,想要听他来求他这个军监长史? 他望了一眼负手而立,下巴微扬的周齐烨,直接转身走出了大营。 刚刚站在周齐烨身后的监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他笑着道:“张二少,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日里在军营里无所事事,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做你的张家二郎吧!” 张彦瑾冷冷一瞥,径直去向马棚牵出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天傍晚,张彦瑾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宁国公府。疾驰一路,却依旧无法疏散他心中的郁气。 “二郎?”张博文先看见了下马往府中走去的张彦瑾,见张彦瑾面色不佳,眉头便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惹出什么事情了?” 张彦瑾一听心中便嘀咕了起来,什么叫他又惹事情了? “没有,我只是回来取一些东西。”张彦瑾不想让家里担心,避重就轻道。 “那你这一脸郁气,”张博文明显松了口气道:“你回来要取什么东西?” 他和张彦瑾一起走进雕着牡丹花的游廊上,感慨道:“虽然只有几日的光景,奶奶可没少念叨你,你这次回来,可要记得去看看奶奶。” 张彦瑾心中一暖,点点头道:“我洗漱之后,就去拜见奶奶和伯父。” 他望着身边年少老成的张博文,琢磨了一会儿,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凑到张博文跟前道:“大哥,能不能借我五匹马啊?” “借马?”张博文有些紧张地盯着张彦瑾,停下脚步道:“二郎,你实话告诉我,你今天突然赶回来,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情?你借马是想要做什么?” 张彦瑾望着削瘦如竹竿的张博文,又看了看他眉心的褶皱,只觉得张博文之所以这么瘦,就是因为多思多虑造成的。 “大哥,我就是想要借用你的马匹再制作一些东西而已,你不想借我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惹事。”张彦瑾佯装生气道。 张博文又看了看张彦瑾,这才道:“大哥不是不愿意借你,只是怕你在军营里惹事,这军营可比不上家里,我听父亲说,原来的军监长史被调任走,由周齐烨担任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了苦恼的神色道:“大哥,我可是进了军营第一天就被他给孤立了。” 他摊了摊手,继续道:“这可不,今天就把我以在军营中无所事事的理由赶了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淡定如张博文,知道张彦瑾被欺负后,也是气愤不已。 他冷静片刻道:“你莫要担心,我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商量商量看看这事情要怎么解决。” 张彦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胸有成竹道:“这种小事何必麻烦伯父?大哥,你只要把五匹马借给我,就等着瞧好吧。” 张博文被张彦瑾精怪的样子整得哭笑不得,他沉思片刻后道:“五匹马我借给你,不过你千万莫要惹事啊。” 张彦瑾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古代长兄如父,看来果真如此,以前那个纨绔子弟张彦瑾可没少让张博文操心,不然张博文神经也不会如此敏感。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洗漱更衣之后,才看到了汗津津跑回来的张修武,一照面才知道张修武去练习马上骑射去了。 “二哥,你可不知道,有了马蹬和马鞍后,我这马上骑射准头高多了!”张修武一把抹掉脸上的汗,扶住张彦瑾的肩膀道:“改天你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胡杨林场试试去?” 张彦瑾把张修武汗津津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掀下去,嫌恶道:“赶紧洗洗去。” 张修武显然还没有从兴奋头中缓过神来,他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回自己小院洗漱去了。 张彦瑾拜见过老夫人后,便去了张仲谦书房,回答了张仲谦的一系列询问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天一早,张博文便让人把五匹良马牵了过来。 张彦瑾拿到马匹之后,并没有打算直接回辎重营,而是拿着画出来的半月牙型的简笔画,穿过纵横的长街,来到了西市鲁铁匠的铁匠铺外。 随着开市锣声一响,张彦瑾便走了进去。 “哟,二郎!”鲁铁匠看到张彦瑾,眼睛一亮。 “这些日子可好?” 鲁铁匠日子当然好了,他自从做了马镫马鞍,名声有了。他虽然是宁国公的仆人,但是匠户之间也是靠名声的,他这也算是头一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0025 第二十五章 鲁铁匠走上前去把桌子上的小锤子,图纸, 作为丈量工具的米尺和线头收拾到一边, 便一撩衣服在张彦瑾对面坐了下来, 哈哈一笑道:“这些日子很好。” 又说道:“三郎前天拿了胡人的弯刀来,想要让我帮他制作一柄圆月弯刀,这些天在忙活这事了。” 正说着, 鲁铁匠像是感慨般叹了一口气,他端详着他那粗糙的大手道:“老爷厚恩, 让我留在府中打铁炼铁, 我手艺才慢慢精湛了起来,也渐渐有人来拜师学艺, 可从未像这一段时间一样这么受人推崇。” 张彦瑾望着鲁铁匠粗黑的大手, 指尖因为长年摩擦,乌黑的铁色已经渗入到了指纹之中, 虎口经常握工具的地方, 也起了一层淡黄色的厚茧。 这些都是长年累月积累而来的,记载着鲁铁匠打磨每一件铁器所经历的时间。 “鲁师傅, 你手艺精湛, 又教了许多徒弟, 如今徒弟们也都渐渐能挑大梁了,你也算是一代名师了。”张彦瑾也和气说道,对于这种手艺人, 他不会用看仆人的眼光去看, 反而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 看着鲁铁匠, 张彦瑾不禁去想,这人这一生究竟活个什么?犹如鲁铁匠一般长年累月做着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情,还是像他一般只图个安稳富贵,做个纨绔? 想到这里,张彦瑾思维猛转,历史上的李容娘一步一步走上权力巅峰是不是也是在为她认为有价值的事情奋斗?还是被形势一步一步所逼才走到那一步的? 鲁铁匠脸上的褶皱终于舒展开来,他微微一笑道:“二郎,若不是你让我帮你制造马蹬和马鞍,我恐怕再打几年铁,就只能看着我的徒弟们打铁了,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以前打铁制作物件积累的经验还是有用的,我就想着就算是以后打不动铁了,我还可以转授技艺,指点指点他们,这也算是一桩美事。” “那鲁师傅可愿不愿意再折腾一点名声出来?”张彦瑾爽朗地一笑道。 他来大魏的这一段时间,发现因为大魏富足的原因,大魏朝的叫得上名的匠人们手艺精湛,心思灵巧,在意名节。 “二郎,这么说你又想出新鲜物件了?”鲁铁匠心领神会。 张彦瑾也不含糊,他从袖口中拿出早已经画好的简笔画,递给了鲁铁匠。 鲁铁匠翻开,见纸上画的是一个半月牙型的物件,最外层微微有些波浪状,其中间有空缺,周围还画着几个类似铁钉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稀罕物件?”鲁铁匠又犯了迷糊,眉头间的褶皱再一次堆积到了一起。 张彦瑾了然道:“鲁师傅,这是我新想出来的马蹄铁,也可以叫做马掌。” “马蹄铁?马掌?还是给马用的?”鲁师傅因为端详的仔细,一双明亮的眸子都眯到了一起。 张彦瑾点点头,起身走到鲁师傅身边道:“这马蹄铁之所以叫做马蹄铁就是给马做的,之所以叫马掌,那是因为这半月牙形的铁片是要用这些钉子钉在马蹄上面的。” “钉在马蹄上面?”鲁铁匠眼睛瞪了一个溜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给马蹄上面钉东西的,这么长的钉子要是钉上去了,马匹岂不是要疼死了? 张彦瑾哑然失笑,他耐心解释道:“鲁师傅,你跟我去外面看看你后院的马匹就知道了。” 鲁铁匠让徒弟们看着铁铺,便似懂非懂地跟着张彦瑾去了后院。 张彦瑾指着马的蹄子道:“鲁师傅,你看这马蹄子的最外层,它之所以这么圆整,是因为你们经常给它修剪的结果。” “嗯,是这样,隔个两三天就要给它修整一次,把里面的泥掏一掏,要不然那些脏东西塞进去了,它是要生病的。”鲁铁匠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张彦瑾指着自己的手指,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马蹄最外面这一层就和人的指甲一样,剪指甲不会痛,因为没有血肉在里面,所以给他钉掌也不会痛,而且在钉了马掌之后,他的马蹄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有泥沙钻进去。” “当真如此?”鲁铁匠捋着胡子的手一顿,扭头看向张彦瑾。 张彦瑾点了点头,抿唇一笑,胸有成竹道:“鲁师傅,咱们还是老规矩,用我牵来的这几匹马测量,得到一个较为精准的数字,打造出马蹄铁之后,给我的马先钉上,咱们先看看效果。” “好!”鲁铁匠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可张彦瑾如此自信,他便一口应承了下来:“我现在就叫我的徒弟们过来帮忙量数据,让我再看看马蹄铁图,一会就开工!” 在四五个人七手八脚的测量下,不一会儿鲁师傅心中就有了谱,他穿上打铁用的皮衣,戴上手套,便将徒弟冶炼好的铁水,灌注入模具当中,待到冷却,便用锤子一下一下地打了起来。 伴随着“呲”地一声,一个马蹄铁就炼制了出来。 鲁师傅的徒弟们望着师傅这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心中都充满了钦佩。 鲁师傅丝毫不含糊,他拿着炼制好的马蹄铁看了看,又专门根据马掌的厚度挑选了几枚牢固的钉子,这才来到张彦瑾面前道:“你看看这马蹄铁如何?” 张彦瑾掂了掂马蹄铁,发现形状和他以前见过的马蹄铁相差无几,只是这份量略微沉了一些。 “怎么了?”鲁铁匠见张彦瑾不说话,有些疑惑道。他对他的手艺还是分外自信的。 张彦瑾略略一思索便道:“这马蹄铁打造得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这重量略微重了一些,若是可以减轻重量,对马匹来说等于减轻了负担。” “这已经是用最精纯的铁打造的了。”鲁师傅微微摇摇头道:“要是想要再轻,就要减少铁的用量,可是以老朽的经验来看,若是铁的用量再少一些,恐怕就不牢固了。” “那鲁师傅,你们一般炼铁都是用什么炼?” 第二十六章 张彦瑾顿了顿,怕鲁师傅听不懂,便换了一种说法:“你们把铁从矿石中提取出来,用什么烧火?” “木柴啊。”鲁铁匠有些茫然道:“就算是一些道教炼制丹药,那也是用木柴。” “那就没有人用煤吗?”张彦瑾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 鲁师傅哈哈一笑道:“二郎,煤啊,都是穷人家没有钱买不起柴火才用的东西,我大魏如此富足,怎么会还有人用煤呢?” “可是煤烧得火大啊。”张彦瑾也懵了,难道说他记忆中的煤和大魏朝人认为的煤不一样? “火大也不能用啊,煤一烧就会出现一种毒气,人闻到后,这种毒气可是要命的啊。” 鲁铁匠分外不解:“再说了,其实也有人用煤炼过铁,出来的生铁还不如木柴炼得精纯。” 张彦瑾点点头,大约明白了为什么大魏朝的人不用煤了,煤中含有硫,氮之类的物质,烧的时候如果不通风,就会产生一氧化碳,人吸入大量的一氧化碳就会中毒身亡,也就是俗称的煤气中毒。 再加上冶炼煤的工艺达不到水准,煤的质量也不够好,可要是能把煤里面一些无用的残渣去除掉,岂不是可以冶炼出更加精纯的铁? 这边鲁铁匠见张彦瑾沉默不语,便指挥他的徒弟们去把马匹固定在一个临时打造的木栏里,怕给马匹钉马掌的时候,马匹受惊乱跑,或者踢伤人。 等到张彦瑾被马匹的一声嘶鸣声唤回神来的时候,就看到鲁铁匠如临大敌一般半蹲着,单手提起被麻绳拴住的马腿,放在板凳上,他的膝盖则支撑柱板凳,防止板凳被马踢倒,另外一只手拿着锤子就准备将马掌钉入马蹄之中。 无奈这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便仰头悲鸣,想要挣脱,只是他的身子早就已经被麻绳拴在木栏上了,他这一动弹,整个木栏更是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还在马棚中的几匹马,也都停下吃草,瞪着那铜陵大的眼睛惊恐地盯着鲁铁匠的动作。 鲁铁匠的徒弟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要给马蹄上钉铁的,都围在周围,首先是防止马匹因为惊慌而挣脱木栏的桎梏,二来是随时准备护着他们的师傅鲁铁匠,防止鲁铁匠被马踢伤。 “师傅啊,你这是又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啊!”一个长的粗粗壮壮,黝黑的面颊上有两坨红的徒弟因为兴奋,脸上的两坨红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闭嘴,还不赶紧给我递钉子!”鲁铁匠心里也慎得慌,听到徒弟不着调的话,面色一沉怒道。 那面颊黝黑的徒弟倒是不怕,他嘿嘿笑着便把铁钉递了过去。 左面三个铁钉,右边三个铁钉,半月牙形的小尖勾上左右各一枚铁钉,这才把马蹄子放了下去,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旁边的徒弟们纷纷上前扶起鲁铁匠,递水擦汗,也有几个徒弟过去查看马匹状况的。 张彦瑾望着众人手忙脚乱的场景,莫名觉得有些滑稽,可他又不能笑,只能兀自忍着。 “二郎,你看我刚刚钉的可还可以?”鲁铁匠来到张彦瑾身边道。 张彦瑾用力点了点头道:“鲁师傅辛苦了,其实这给马匹钉马掌也不是什么难事,省下三个就让你的徒弟们钉吧。” 敬业爱徒的鲁铁匠摇摇手拒绝道:“不可不可,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我先做几次,确实没问题了再让他们做。” 张彦瑾知道鲁铁匠的脾气,便没有再阻拦。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给其他三个马掌钉马蹄铁就顺利了许多。 鲁铁匠瞅了瞅木栏之中的马,见马眼睛依旧瞪得圆溜溜的,有些犹豫道:“这真的没什么事?” 张彦瑾抿唇一笑,径直道:“既然已经钉好了,不如就把马放出来让它走几圈看看。” 随着木栏被打开,嗒嗒的马蹄声就在院落中响了起来。 被钉了马掌的马先前还有些不适应,可走两步之后,觉得自己似乎没事,便大步跑了起来。 “果然没事啊!”鲁铁匠有些动容,随后兴奋地看着张彦瑾,说道:“二郎,若马的蹄子有这么两层铁隔着,就是走在荆棘路,砂石路上也不怕了!” 随着鲁铁匠激动的声音响起,小小的后院也沸腾了起来,二郎这东西这是又立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0026 第26章 张彦瑾微微一笑,然后招呼鲁铁匠进屋说话。 张彦瑾和鲁铁匠两人走到房间之中, 便笑着将带来的银两交给鲁铁匠, 鲁铁匠一看, 忙推辞道:“二郎,使不得,我本来就是宁国府的家仆, 帮你打造物件是应该的,再说了打造几副马蹄铁哪里需要这么多银两?” 张彦瑾将银两塞在鲁铁匠, 面色严肃道:“鲁师傅, 实不相瞒,这一次我请你制造马蹄铁是打算用在军队西征的战马上的, 你知道的, 有了马蹄铁,马蹄便不会受伤, 更不会渗入泥沙, 但是我必须说服皇上,才能将马蹄铁用于战马的马蹄上, 所以这几日恐怕要让你费心了, 帮忙多制作一些马蹄铁。” 鲁铁匠也是格外有血性的人, 他一听目光就坚定了起来。 “二郎年纪轻轻,却是如此有血性之人,为朝廷着想, 为军队着想, 既然这件事我知道了, 我便不能装作不知。”鲁铁匠捧着手中沉甸甸的银两道:“这些银两我就不再推辞了,只是我会用这些银两买来精纯生铁打造马蹄铁!” 张彦瑾心中感慨万分,大魏朝的人果然有气节!若是他现在推辞,恐怕适得其反,弄得他和鲁铁匠之间不愉快,不如等到马铁蹄制作好了之后,再将银子送来,就说是伯父感念其忠杰,赏赐的。 他心中略略一思量便道:“鲁师傅,你的气节着实让人钦佩,既然如此,我便不做推辞了,这几天就辛苦你和你的徒弟们了!” 鲁铁匠把徒弟叫进来,将银两交给一个徒弟嘱咐他去买来精纯生铁之后,就出去忙着打造马蹄铁了,想要在闭市之前先给张彦瑾打造几副出来,让张彦瑾拿回去用。 一下午的光景,张彦瑾拉来的五匹马就全部钉上了马掌。 等到傍晚闭市后,张彦瑾便让瑞福牵着五匹马,在路人惊奇目光的洗礼下,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回到了宁国公府。 “二哥,你这次又是弄得什么新鲜玩意啊?”张修武看到张彦瑾回来,便围着小厮牵的五匹马道:“你这一大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瑞福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回答道:“三郎,二郎这一次制作出来的东西肯定又能席卷整个京城!”这话说完,颇有些骄傲。 自从二郎被皇上打了后,二郎就完全变了,这段时间跟在二郎身边,他对二郎崇拜的是五体投地。 张修武也听出来了,笑说道:“瑞福,你之前还是个老实的,现在怎么变得和二哥一个调子。” 瑞福一听以为三少爷怀疑,当下连忙就牵着马走了几步道:“三郎,听到了吗?这就是二郎今天制作出来的东西!” 张彦瑾看不过去了,伸手虚着削了一下瑞福的脑袋,笑骂道:“你也忙了一整天了,下去歇着吧。” 瑞福眼馋地看着马匹,捂着脑袋摇着头道:“二郎,我不累,你就让我跟在你身边伺候吧,你制作出来的这马蹄铁着实神奇,我啊,还想再看看!” 张彦瑾哭笑不得,便没有阻拦。 “马蹄铁?”张修武这时候也听清楚了,他围着马匹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了那嗒嗒的声音是从马蹄上传过来的了,他好奇地蹲下身子去看,可由于他身子太过壮实,没一会儿一张胖脸就憋得通红。 他看着看着好奇了,便想要抬起马蹄子瞧一瞧。 马匹被人抓住马腿,自然是不舒服,嘶鸣着就要挣扎。 张彦瑾怕马一蹄子踹到张修武脸上,赶紧拉着张修武的胳膊,憋着笑道:“快起来,你看这是什么?” 张修武接过张彦瑾手中的呈半月牙形状的马蹄铁,翻来覆去道:“这就是你钉在马掌上的东西?你没事给马掌上钉这种东西做什么呢?马不疼吗?” “马被钉马掌的地方和人的指甲一样,你剪指甲的时候会疼吗?”张彦瑾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那这有什么用?”张修武不明白。 张彦瑾淡淡一笑道:“有了马蹄铁挡着,马匹经过砂石地,或者长满荆棘的地,又或者地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时,马就算是踩上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向喜好打仗的张修武脑子立马就活泛了起来,他两只小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道:“这感情好啊,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要是咱们的军队有了马蹄铁,就可以故意诱敌深入,把敌人引入到荆棘地里,让他们的马匹全部寸步难行,这时候咱们就可以一举歼灭他们!” “正是如此!”张彦瑾不吝夸奖。 张博文闻声也走了过来,见张彦瑾和张修武两人聊得是热火朝天,也不禁问了起来,恰逢这时候张仲谦刚刚处理完手头政务从宫中回来,张彦瑾便把马蹄铁的事情告诉了张仲谦。 “当真有如此惊奇的效果?那我朝军队此次西征定然是战无不胜啊!”张仲谦也是难掩惊奇。 张彦瑾诚恳道:“还请伯父上奏折将马蹄铁这件事情禀报给皇上,让马蹄铁早日用到我军战马上!” 张仲谦一听,心里有些感叹,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有分寸了,这样的功劳可不小,二郎现在已经入了皇上的眼,真想见皇上只怕也不难,可是他没有拿去立功,反而想给家里头。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二郎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过你的功劳大伯却不能占用,上一次马蹬和马鞍就是由你进献给皇上的,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皇上应该不会避而不见,所以这一次还是你去!” 张彦瑾还想劝张仲谦,却被张仲谦摆手制止了。 只听张仲谦道:“伯父看到你这么上进,伯父心中已经分外开心了,看到你一日一日走上正途,为国效力,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伯父这心里总算是有着落了。” 张彦瑾心中微微叹气,不禁有些心疼张仲谦,要知道正主张彦瑾早就已经去见他的亲生父亲了,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是他,不过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张仲谦如此照顾他的侄子,也算是够对得起他在九泉之下的弟弟了。 “还请伯父放心,侄儿以前虽然做了不少荒唐事,可侄儿有心悔改,定然会越来越努力的。”张彦瑾认真道。 张仲谦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好做,有什么难事就告诉伯父,伯父帮你解决!” 张彦瑾一听,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伯父我有件私事想和您说下!” 张仲谦看向张博文和张修武,张博文立刻理会,他立刻拉着张修武出去了,张修武还有些不乐意,二哥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张彦瑾目送张修武出去,心里不禁吐槽,瞧他说的,好像他和张修武有什么基情似的。 张仲谦说道:“说吧!” 张彦瑾心思抽回来,目光有些飘忽躲闪,说道:“伯父,我折腾出这东西也算再立功一次了吧,皇上会不会收回我和那李” 张彦瑾还没说完,张仲谦就明白了,之前他瞧着这小子还挺维护李容娘,李容娘看起来也维护这小子,他还以为这事成了,敢情,到现在这小子还事不想娶? 张仲谦沉吟了一下,如今他察觉到皇上还是看重他的,当时让彦瑾娶李容娘也怕是皇上当初讨厌彦瑾纨绔而说的,毕竟终究不是圣旨。 “你真的不想娶李容娘?” 张彦瑾一听有些懵,因为他以为伯父又会像以前一样直接劝他负责,或者说皇上的意思,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伯父真的在考虑这事了? 这到临头了,张彦瑾突然想起李容娘当初替他挡刀和马车上不让他为难的模样,他的话突然到嘴里说不出口。 “二郎?”张仲谦见张彦瑾没回答,连忙问道。 张彦瑾回过神,说道:“伯父,我还要想想。” 张仲谦丝毫不知道此时张彦瑾心中的复杂,他说道:“皇上到底没有下圣旨,如果你不想娶李容娘,但是你也得负责起来,李容娘的名声已经和你绑在一起,如今还有谁能娶她你立下功劳,若是还能给李容娘找到归宿,我想,皇上还是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的。” 张彦瑾听完,顿时心乱如麻,这不是达到他的目的了吗?可是为什么,他有些不乐意听。 “伯父,我知道了,我还要再想想。”他回答道。 张仲谦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事还是由彦瑾自己做主就好。 等到大家散了的时候,张修武依旧跟着张彦瑾,从张彦瑾那里要了四只马蹄铁这才回了自己的小院。 张彦瑾等了两天,鲁铁匠就让徒弟把打造好的两箱马蹄铁给张彦瑾送了过来,还让两个徒弟跟着张彦瑾,帮张彦瑾钉马蹄铁。 张彦瑾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毕竟马蹄铁在大魏朝还是一个新鲜玩意,贸然把马蹄铁拿到辎重营里去,不一定有人敢给马蹄钉马蹄铁。 可有会的人就不一样了,示范几次,那些士兵们也就会了。 于是,张彦瑾便把鲁铁匠派来的两个徒弟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张彦瑾考虑到在辎重营里很难从周齐烨那里拿到精纯生铁,便想自己出资让鲁铁匠打造。 鲁铁匠却犯了难,捋着胡子,皱着眉头道:“二郎,不是我不愿意打造,你知道的,这年头生铁都是由官府管控的,每年都有官府限量发放,我这几天已经托人把京中铁匠铺子的精纯生铁全部买来了,若不是他们早就知道我是打铁的,恐怕还要怀疑我做什么犯法的事呢。” 张彦瑾这才明白,不管是大魏还是古代,盐和铁器都是由官府把控,一来是要由官府把控国家经济命脉,二来是这都是冷兵器时代,每一次战争需求除了粮草,银饷,各项杂物,最重要的就是铁了,毕竟打造兵器,辎重都需要铁。 大魏朝这些年来轻徭赋役,民生安稳,国库富裕,官府这才有能力每年发放一些精纯生铁,若是搁在别的朝代,恐怕想要制作出那么多的马蹄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彦瑾告别了鲁铁匠之后,便让人牵着钉好了马蹄铁的马匹,拉着那两箱子已经制作好的马蹄铁,带着鲁铁匠的两个徒弟去了辎重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0027 第27章 辎重营。 岗哨看到张彦瑾带着陌生人,还拉着两个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大箱子来到辎重营外, 连忙摇旗呐喊, 示意张彦瑾止步, 不远处游走的斥候们,也快速奔跑过来,将张彦瑾拦住了。 由于早就有斥候看到张彦瑾, 先行一步给周齐烨汇报了,周齐烨便好奇地走到辎重营大门口, 呵呵一笑道:“张录事, 这是唱哪一出啊?” 张彦瑾翻身下马,瞟了一眼架起的围栏反问道:“长史大人, 这是何意啊?” 周齐烨身旁的监军瞪着张彦瑾道:“张录事, 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居然还带家仆和马匹过来, 你以为这里是你家?” 张彦瑾径直高声道:“皇上让我张彦瑾来这辎重营正是看中了我的才能, 他们都是我找来为国效力的工匠,你们胆敢拦着, 是想要违抗皇上的意思吗?” 众人皆知张彦瑾是皇上亲自下旨在辎重营做军需录事的, 他这话一出, 竟让一众想要反驳他,或者看他笑话的人憋得脸红脖子粗,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这是辎重营, 规矩可没有正经的军营那么严密, 说到底, 因为辎重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也不存在什么军事秘密。 周齐烨呵呵一笑,淡淡道:“张录事,本长史知道你是皇上亲派,可本长史也是奉皇命而来辎重营做监军长史,本长史自然是要负责全军上下的安危,上次你贸然离去,并未和本长史打声招呼也就罢了,此番你又带着家仆和马匹,还有两箱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是想要来辎重营闹事吗?” 张彦瑾耐心早已消耗殆尽,他一拍黑色的大木箱子,笑道:“脑子不够用不怪你,毕竟很多人都不明白我这箱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 “大胆!张录事你不过区区一个录事而已,居然敢在长史面前大放厥词,对长史不敬!”刚刚被张彦瑾呛回去的监军大声呵斥道。 张彦瑾轻笑一声,随后就手腕一动,手中的马鞭子就朝着周齐烨身边的监军甩了过去,可谓是快如闪电。他可不怕,他是什么身份?纨绔!纨绔有纨绔的做法,可不用像周齐烨这么端着,为难人都得找个借口。 那监军望着朝着自己抽过来的马鞭子,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只是仓皇着往后退去:“你,你” 这些辎重营的监军们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军事训练,再加上他们每日只需要监督士兵们制造或者修葺工具,根本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早都是好吃懒做,空长一身肥膘,哪里是张彦瑾的对手? 只见马鞭精准无误地打在监军脚下,辎重营的土地夯实,却愣是被张彦瑾一马鞭下去打出了深深的印子。 那监军听着马鞭子抽起来的呼呼声,又看着脚底下的印子,后脊背阵阵发凉。要是他刚刚没有退两步,张彦瑾这马鞭子岂不是就抽到他的脸上了? “张彦瑾,你欺人太甚!”监军咬牙大声呵斥道。旋即他单膝跪地,双手拱于面前,对周齐烨道:“长史大人,张录事恶意伤人,违反军纪,还请长史大人按照军法处置!” 张彦瑾无所谓地晃悠着手中的马鞭,反问道:“我伤到你了吗?” 那监军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这张彦瑾就是故意堵他的! 闻声聚集在门口的监军和士兵们手中都捏了一把汗,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张彦瑾居然敢在周齐烨面前挥舞马鞭子,要知道刚刚那马鞭子虽然是朝着监军去的,可是周齐烨就在监军身边! 周齐烨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这么多年谁敢在他周齐烨面前如此放肆?可他转念一想,那天在大街上,张彦瑾说打不是还把他那如同天之骄子一般的弟弟给打了? “长史大人今天是不打算放我进去了?”张彦瑾有些漫不经心道。 周齐烨淡淡道:“本长史不过是为了辎重营安全,例行过问而已,怎么张录事这是不打算向本长史汇报了?” “打开箱子。”张彦瑾一挥手,他的家仆就打开了一个黑色大木箱子。 张彦瑾接过家仆递过来的马蹄铁,在周齐烨面前晃了晃道:“这是马蹄铁,是钉在马掌上的,我身后这几匹马已经钉上了马蹄铁,我此番来,便是想要组织士兵们炼制马蹄铁,给军营之中的战马都钉上马蹄铁。” 张彦瑾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知道在辎重营中这些事情周齐烨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他这句话一出,一片哗然。 “马蹄铁?钉在马蹄子上的?那马不得疼死?”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我咋感觉这是异想天开呢?” 尤其是刚刚差点被张彦瑾用马鞭子抽到的监军此时嘴角都快要撇到下巴上去了,他扬起下巴道:“张录事,你这是在白日做梦吗?居然说要给马蹄上钉铁,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张彦瑾身后的家仆和鲁铁匠派来的两个徒弟都鄙夷地看着监军,都纷纷发出不屑的声音。 周齐烨嘴角微微抽了抽,不得不说,马蹄子上钉铁,这简直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 “现在长史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请长史给我一部分战马和一个作坊,还有一些相应的工具和精纯的生铁。”张彦瑾早就料到别人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径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齐烨并未直接反对张彦瑾,而是摊开手示意张彦瑾看周围的监军和士兵们,淡淡道:“张录事,并非是本长史不答应,实在是你这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大家都没有听说过,战马是此次西征中的关键所在,不能任由你浪费啊。” 张彦瑾懒懒地看了周齐烨一眼道:“周长史,若是陛下知道了战马本可以变得更厉害,却因为周长史而耽误了,恐怕周长史就要好好想想要怎么给陛下答复了。” 周齐烨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哂笑道:“张录事,你说你要给战马的马蹄上钉马蹄铁,你伤害军马本长史拦住你,你居然还抬出陛下来压本长长史,你以为辎重营是什么地方?” “你大可将我的行为上奏给陛下啊。”张彦瑾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 他大步上前,牵着自己的坐骑就往辎重营中走去,他身高八尺,平日里不站直身子别人也感觉不到他伟岸的身材传来的压迫感,此时张彦瑾彻底打开双肩,昂首挺胸往前走去,目光坚毅,脚步沉稳,居然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来。 张彦瑾身后的家仆和鲁铁匠的徒弟们看到自家主人如此气盛,都纷纷挺胸抬头,牵马拉车跟着张彦瑾往辎重营中走去。 围观的士兵们都被张彦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住了,都纷纷往后退去。 周齐烨扫了张彦瑾一眼,见着实是拦不住了,便不冷不热道:“既然张录事不听本长史的劝说,执意如此,那本长史自会将辎重营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告给陛下。” 马蹄铁的事情本来就是要告诉皇上的,张彦瑾根本不在乎周齐烨汇报不汇报,带着他身后的家仆们就往他所住的营帐中走了过去,竟然呼啦啦占了一个营帐。 那些本来居住在这里的监军们望着张彦瑾的行为,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他们都知道张彦瑾是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有身份有背景,又是皇上下旨指派的军需录事,更重要的是,那天在大街上,张彦瑾一言不合就把周齐晖打了个鼻青脸肿,最后听说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过是区区一介平民,来当兵时运气好当上了监军,他们和张彦瑾硬碰硬,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监军们在营帐外议论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还是去找周齐烨汇报这件事了。 周齐烨心底清楚,他虽然是监军长史,掌管这辎重营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要是这辎重营真闹出什么事情了,不管对错,他这个监军长史都是要担责任的。 他一想到张彦瑾今天那不做到誓不罢休的刺头样子,就一阵头疼,好像还巴不得他去给皇上禀报一样。 可问题是,张彦瑾那厮就是个无赖,他周齐烨那可是能力卓绝,博学多才,及其受皇上重视,张彦瑾可以不在乎皇上怎么看,可他周齐烨不能。 周齐烨有些烦躁地挥挥手道:“他占了就占了,你们再搭一所营帐不就好了?” 这一次他父亲把他调到辎重营来担任长史,是想要让他再次在皇上面前展现他的能力的,他可不能把这件事办砸了! 那些监军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周齐烨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反应,个个都灰溜溜地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0028 营帐之中,一直跟在张彦瑾身边的瑞福打量着偌大的营帐道:“二郎, 咱们独占这营帐, 是否 ” 张彦瑾笑着道:“你要是不想在这里睡, 你可以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 “二郎,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瑞福忙道:“二郎,我是跟着你的, 自然是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了。”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让你们住这里就住这里!”张彦瑾躺到长塌上,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他们家的高床软枕舒服啊, 他以后可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这简直和他想要过的富贵闲人的生活大相径庭啊! 休憩片刻后, 张彦瑾便起身去了辎重营最后面。 瑟瑟秋风之中, 那几个老兵排排靠在破土墙垛上,窝在茅草之上, 手插在破袖子里, 冻得脸色灰白。 “二郎,他们这是犯了军法了?”瑞福以及鲁铁匠的两个徒弟王久和王石虽然是宁国公府的仆人, 可张仲谦一向宽厚待人, 仆人们居住的地方也是极为舒适的, 他们哪里见过有人在茅草上窝觉的,此番看见这些老兵们四处漏风的住处,居然无法接受。 说话间, 那几个老兵已经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这秋风一日比一日萧瑟, 温度也愈发低了, 他们为了暖和一点,只能贴在一起取暖。 “录事?”几个老兵望着头戴黑色幞头,身穿一身黑青长衫,一脸正色的张彦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看清楚确实是张彦瑾无疑之后,他们几人都赶紧起身,想要给张彦瑾行礼,可无奈他们早已经年迈,再加上又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竟然无法站起来,都歪歪扭扭地跌倒在地。 张彦瑾上前扶住其中一个老兵,瑞福他们见状,也纷纷扶起老兵们,老兵们赶忙推辞,努力自己站直了身子。 “从今天起,你们跟着我一起回营帐中住!”张彦瑾想起刚刚来的路上,那些监军们已经开始督促士兵们搭建新的营帐了,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居然已经初成规模,明明军需充足,却让这些从战场上下来,无家可归的老兵们居住在四面透风的破烂木棚里,简直岂有此理! “啊?”老兵们一个个都慌了神,这简直是他们不敢想的事情。 “我们二郎说”瑞福一时嘴快,感觉自己说错后,连忙改口道:“录事都说了,天气渐冷,你们从今天起就跟着录事居住在营帐中,不用住在这木棚里了!” 老兵们鼻头一酸,浑浊的眼睛瞬间就湿了。这都多少年了,他们日复一日的在这军营里混着日子,春天和夏天还好说,夏日里也就是蚊虫多一些罢了,可秋天和冬天不同,真是他们用命一日一日的熬啊。 眼看着他们年事已高,都觉得肯定熬不过即将到来的寒冬了,却有人站出来义正严辞地告诉他们,他们可以住在营帐中了,这让他们怎么不感动? “录事真是好人!”老兵们居然齐刷刷给张彦瑾跪下了,大呼道:“张录事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张彦瑾哪里经受过这架势?他赶紧道:“快快请起,我不过是秉章办事而已,你们也是军营之中的士兵,本就不该居住在这种地方。” 在瑞福的安排下,这些年长的老兵们都纷纷住进了营帐之中。 张彦瑾详细询问之下,发现这些老兵当中居然还有擅长炼铁和做木匠活的好手。 张彦瑾这边刚刚让老兵们搬进营帐当中,在大营当中的周齐烨就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他听着监军的汇报,并不在意。他很清楚,张彦瑾这是在笼络人心,不过他并不觉得张彦瑾拉拢住那些年事已高的老兵们就能怎么样,在他眼里,那些老兵们不过就是辎重营中的废物而已,只等着他们自生自灭了,张彦瑾就算是拉拢住了那些老兵们又如何? 他现在已经开始写折子准备递呈给陛下,只等着陛下以肆意伤害军马给张彦瑾治罪,让那张彦瑾再嚣张两天又如何? 打发前来汇报的监军下去后,周齐烨便将写好的奏折交给一旁的驿使道:“你趁着宵禁前进城,将折子递入宫中,给我父亲。” 是夜,宵禁之后,张彦瑾所在的营帐当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张彦瑾盘腿随意地坐在硬榻上,他是实在受不了大魏朝人动不动就要跪坐在榻上,还要坐直身子,既然这营帐之中他说了算,他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其他人看他这么随意,也都舒服地盘腿坐在硬榻上。 “明日里,尔等不用吃饭,先去占东北角那个炼铁的作坊,若是有人拦着,便说是我让你们占的。”张彦瑾直接下令道:“饭食,你们不用操心,我自会让人提过去的。” 瑞福有些不解道:“录事,那咱们就只占炼铁的作坊啊?这马蹄铁可是需要精纯的生铁的,没有生铁咱们拿什么炼啊?” “精纯生铁的存放库就在距离东北角炼铁作坊不远处的地方,不然你以为我让你们去占东北角的炼铁作坊做什么?”张彦瑾靠在凭几上,颇有些无奈。 当然,他想要占领东北角的炼铁作坊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东北角炼铁作坊里面他早就已经观察过了,那里面可是有一座大大的铁炉,虽说这铁炉和现代的相比简陋许多,可和其他炼铁作坊里面的比却是高大许多,若是等他好好回想回想,改造改造,说不定还可以将那铁炉改造成现代的样式。 上一次和鲁铁匠讨论的用煤炼铁,说不定也可以在这里试一试,若是真的能将天然煤中的一些不必要的杂质去除掉,说不定炼出来的生铁纯度就可以大大的提高。 那些老兵们听到张彦瑾说要炼铁,纷纷精神来了,都表态自己虽然年事已高,却还能做这些活。 张彦瑾闻言满意地点点头,给众人安排了具体的事情之后,这才让瑞福熄灯。 他躺在硬榻上,心中默默盘算着。 他制造出了马蹄铁,给皇上西征添加了助力,这一次事也算是有了交代,也不算是辜负他伯父张仲谦和皇上的期望吧?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他就可以继续在宁国府当他的富贵闲人了。 张彦瑾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床褥,一边在心中想着未来的事情,慢慢进入了梦中。 一夜秋风吹尽,寒霜满地,伏草枯黄。 军号一响,瑞福就带着老兵们先去了辎重营东北角的炼铁作坊和存放着生铁的库门。 周齐烨听说了事情之后,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快速走到了东北角的炼铁作坊外。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顾不得吃饭,纷纷围了过来。 “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周齐烨难掩怒色道。 瑞福把守在炼铁作坊的大门口,上前一步道:“回禀长史,吾等奉张录事之命来此处炼铁。” 周齐烨脸色难看,他身边的监军上前一步,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瑞福道:“你们并非我辎重营中的士兵,居然敢强抢我辎重营的炼铁作坊,是不把我军军法放在眼里吗?!” “哎呦,这是做什么呢?”伴随着张彦瑾的声音,马鞭子精准无误地缠绕住监军手中的佩剑,竟然把那佩剑直接从监军手中夺下,斜斜地插在了地上。 张彦瑾抽回自己手中的马鞭,乐呵呵道:“手无缚鸡之力就不要握剑,别没吓着别人,先把自己伤了就不好了!” 那监军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彦瑾,刚刚那佩剑还握在他手中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又看了看斜插在地上的佩剑,气得涨红了脸。 张彦瑾走到瑞福面前,一拍瑞福的胳膊,将瑞福□□的佩刀插回到了刀鞘当中,半假半真道:“瑞福,你记住,你的佩刀可不是像别人那样闹着玩的,一旦出鞘,必定饮血!以后可不要随随便便□□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悄悄转移视线看向了周齐烨,谁也不敢再站出来说话了。 任谁看着瑞福那张满是胡髯的黑脸,就觉得犹如黑面鬼一般,张彦瑾的话又处处带着锋锐,辎重营里都是想要好好混口饭吃的,谁没事会触这个霉头? 周齐烨拢在官袍长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攥在了一起,白净的手面上青筋直暴,可面色上却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 张彦瑾可以无所畏惧,他作为监军长史却不能。 想到张彦瑾有可能就是看中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一点,才敢肆意妄为,周齐烨就气得牙痒痒,想他周齐烨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不过为了大局,他也只能暂且容忍这无赖竖子!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依旧平和的面颊,心中也有了计较。 “张录事,你今天早上这又是何意啊?是不想让士兵们开工了吗?”周齐烨看了一眼瑞福后的炼铁作坊,发现那些个老兵们已经熟悉完了工具,开始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张彦瑾故意眨了眨眼睛,分外无辜地看着周齐烨道:“不是周长史你让我随意的吗?” “本长史可没有说过让你随意的话。”周齐烨反驳道。 “昨天我可是给长史汇报了要用马匹和生铁的,长史没有反对,自然就是任由我用了。”张彦瑾理直气壮道。 周齐烨身边的监军道:“长史根本就没有说让你随意使用军中物资,你这是无视军法,违反乱纪!” 张彦瑾接过瑞福递过来的小板凳,舒舒服服地坐下。这是他昨天晚上给会木工的老兵安排的活,他在现代早就习惯了坐板凳,做一个板凳对木工来说易如反掌,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做一个? 等坐舒服了,张彦瑾才道:“可周长史也没有拒绝啊。”他不紧不慢,大有和周齐烨好好扯皮的意思。 监军们和士兵们看着张彦瑾的动作,都瞪大了眼睛。居然还可以这么坐?看样子好像比跪坐着舒服啊! 周齐烨看了张彦瑾一眼,又看了看里面的老兵们,他发现那些老兵们已经生起了火,开始炼铁了,而另外一拨人则从厨房专门提来了饭食,他们正轮流去吃饭。 他望着张彦瑾那一脸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我要炼铁的样子,心中越发憋气。 “既然张录事执意要炼铁做马蹄铁,伤害马匹,本长史劝说无用,本长史只好禀告给陛下了。”周齐烨说罢,转身便走。 反正他已经把张彦瑾执意炼铁伤害马蹄的事情写折子告诉了陛下,张彦瑾现在这么做,正好落实了罪名,他且让张彦瑾这无赖竖子再得意两天! 士兵们和监军们都愣住了,这事情就这么完了? 伴随着一阵小声议论,士兵们也都纷纷散去吃饭。 等到吃完饭,这东北角的炼铁作坊当中的士兵们才发现,张彦瑾让人把这里占了之后,他们似乎无处可去了。 每一个作坊里面安排的人都是有一定数量的,他们就算去其他地方,也不一定会有人给他们安排。 这样一来,原来东北角炼铁作坊的士兵们都茫然地站在作坊外,望着守在门口的瑞福和瑞福,不知所措。 张彦瑾看着外面整整齐齐站着的士兵们,淡淡道:“你们留在我这炼铁作坊里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这炼铁作坊里有个规矩,那就是以士兵完成的工量作为衡量标准,工量便是你们每天做成的马蹄铁,每个人的工量保质保量达到一定数量,月末便有一定规定的奖励,你们可都同意?” 门口站着的士兵们又惊又喜,他们本来都抱着被张彦瑾轰走的打算了,却不曾想到非但张彦瑾没有轰他们走,完成任务还有额外的奖励? 其实这些炼铁作坊中原来的士兵们聚在外面窃窃私语,瑞福早就报告给了张彦瑾,张彦瑾却只装做没有看见他们,直到他们彻底对周齐烨死了心,在外面站的整整齐齐,来找他时,他才从炼铁作坊中走了出去。 这些士兵们一开始都是周齐烨招来的,也是唯周齐烨之名是从。只有让他们彻底断了对周齐烨的希望,这些士兵们来了才能实心实意跟着他干。 他是缺人手不假,可是他一直坚持的原则便是宁滥勿缺。 昏黄低暗的天空之下,北风呼啸而过,可这深秋的萧瑟之意却吹不走这些士兵脸上的喜色。 他们辎重营从军,虽说不用水里来火里去了,但是也确实苦累,而且饷银也少,张彦瑾现在许诺以工件工量记饷银,给的是实打实,能看见的好处,自然就带动了积极性。 “张录事,说得可当真?”为首的士兵大胆询问道。 张彦瑾抿唇一笑,眉宇之间尽是自信,尤其那熠熠生辉的双眸更是流露出无尽的神采,让人一望便如同不由自主陷入到了磁场当中一般。 “自然当真,我说得以工量记饷银的规则今日便会让人写下来,就挂在这炼铁作坊的正中央,每个人都可以看到,若是你们谁有意见,大可来找我或者找瑞福他们反应,再由他们反应给我如何?”张彦瑾没有一句废话。 春秋战国时期,秦朝为什么能崛起于霸主?为什么能经济实力大增?是因为商鞅变法,奖励耕战,给老百姓实打实的好处。 找再多的监军,士兵们也是消极做工不是?既然如此,何不把监军的饷银省下来给士兵们发奖励? 风急天暗,落木萧萧,却挡不住士兵们沸腾的热血。 “张录事,我们定然会好好做工,脚踏实地跟着张录事干!” “就是,张录事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对不怠慢!”士兵们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等到辎重士兵们进入炼铁作坊中后,守在门口的瑞福忽然有一种士兵们美一下敲击生铁的声音都比平时高昂了许多。 张彦瑾走到炼铁高炉旁,便看见一旁的士兵不断往里面加着一大捆一大捆的木炭,尽管张彦瑾没有站在炉门跟前,依旧能感觉到炉子中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不断传来木炭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高炉最上面还有一个方形的进料口,另外一个士兵感觉炉子中温度差不多了之后,便将挖采出来的铁矿石倒入到了铁炉当中,任由烈火炙烤铁矿石。 熊熊烈火又燃烧了一个时辰,那士兵才打开高炉后方的开口,将铁水从高炉后方倒出。 张彦瑾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直到那铁水凝结成了黑色的块状物,他才上手一摸。 “张录事,这铁块脏”一旁的士兵没有想到张彦瑾会亲手摸,阻拦不住。 张彦瑾一抹这刚刚炼制出来的生铁,只觉得这生铁和他接触的生铁简直判若两物,这刚刚炼制出来的生铁满是气孔,宛若海绵。怪不得以前书上说炼铁工艺不成熟的时候,炼制出来的生铁杂质太多,被人称为铁海绵。 “录事放心,这只是第一次炼制出来的生铁,我们还会再炼制几次,等到后面生铁纯度高了,就不会是这样了。”一旁负责炼铁的士兵怕张彦瑾误会,出声解释道:“而且后面大家还会不断锻打,这样以来,炼制出来的生铁便会更加牢固了。” 张彦瑾算是明白了,由于现在炼铁工艺不够成熟,炼铁高炉当中能达到的温度有限,不能除掉铁矿石里面的杂质。士兵们为了提高生铁的纯度,只能用反复锻造的方法把铁块里面的杂志除掉,来提高生铁的纯度。 可即使如此,所提高的纯度也是有限的,反倒是浪费了人力和物力。 若是从一开始就提高冶炼出来生铁的纯度,岂不是就能省掉反复锻造这一块?那这么算下来,岂不是可以节约许多时间? “二郎,有什么问题吗?”瑞福见张彦瑾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炼铁高炉看,不由得有些担心。 张彦瑾摆摆手,他现在在琢磨现代炼铁到底怎么炼。他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只是高中物理和化学里面了解过一些高炉炼铁知识,尽管现代的时候发现了石油,可是石油资源有限,用焦煤炼铁还是生铁最主要的生产途径。 可是又要怎么把煤里面的杂质去除掉? 各种繁杂的思绪齐齐涌入脑中,宛若考试的时候感觉自己知道这一块的知识点,却又怎么都想不清楚一般。 张彦瑾望了望外面渐渐四合的暮色,便停止了思绪。用煤炼铁虽然高效方便,可终究不能大意,还需要他好好思量思量。 这日张彦瑾正在营帐当中盘算着要怎么用煤的时候,便听见外面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录事,皇上身边的禁卫军首领来了,说是要让你和周长史过去领旨。”瑞福由于跑得太快古铜色的面色上微微渗出些许汗珠,却丝毫不敢耽误汇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0029 “录事,皇上身边的禁卫军首领来了, 说是要让你和周长史过去领旨。”瑞福连忙禀报说道。 张彦瑾一挑眉头, 好戏要登场了?先前, 鲁铁匠考虑到马蹄铁的保密性,就在张彦瑾来辎重辎重营之前,给张彦瑾制作了大量的模具, 故而这些士兵们只需要把冶炼出来的生铁倒入模具当中,不断捶打即可。 跟着张彦瑾来到辎重营的瑞福, 还有鲁铁匠的两个徒弟也都是绝口不提马蹄铁到底有何作用, 那些士兵们在张彦瑾用饷银的激励下,也对张彦瑾是死心塌地, 每天只埋头苦干, 没有别的想法。 故而周齐烨多方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张彦瑾到底想要用马蹄铁做什么。 再者马蹄铁钉在马蹄之上伤了马蹄的想法先入为主, 周齐烨便添油加醋的把张彦瑾在辎重营中所做之事, 上奏给了他父亲,又经过他父亲之手, 转移到了皇上的红木紫螭案几之上。 这才有了皇上派身边的禁军首领李明锐来到辎重营让周齐烨和张彦瑾二人入宫的一幕。 “皇上口谕:命辎重兵监长史周齐烨, 军需录事张彦瑾带着马蹄铁入宫觐见。”皇上身边的禁军首领昂首站立, 他一身黑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粗壮的黑眉下一双沉稳的眸子颇具威严地注视着张彦瑾和周齐烨。 上次张彦瑾进宫便注意到这位穿着黑色铠甲的禁军首领李明锐一直默默跟在皇上身边,他鼻梁高耸, 中间处有驼峰, 薄唇棱角分明, 国字脸,脸上很少有表情,天生就具有威严感。 张彦瑾想了想,忽然,过年时农村家家户户喜欢贴的门神身影迸入到了他的脑海中。 武门神不就是尉迟敬德吗?和眼前这个皇上身边的禁卫军首领李明锐还真是迷之相似。 “辎重兵监长史周齐烨领旨!”周齐烨声音朗朗。 张彦瑾也跟着拱手道:“军需录事张彦瑾领旨!” “张录事,请吧。”周齐烨侧了侧身子,微笑着做了一个让张彦瑾先的手势。 张彦瑾心中不屑,只装做不知道周齐烨这虚让的礼数,只当是周齐烨在实心实意地让他,便大步朝前走去。 李明锐嘴角微微一动,也转身朝前走去,装作没有看见张彦瑾和周齐烨两人之间这点小摩擦。 周齐烨盯着张彦瑾的背影,暗自咬咬牙没有说话。他没有想到张彦瑾居然是这么不懂官礼人,可转念一想,张彦瑾这无赖竖子本身就是如此,是他大意,才被张彦瑾当众伤了面子。 两人随着李明锐一路进了宫,大魏的宫墙为黛灰色,在萧瑟的秋风当中,更显的威严和厚重。 过了城墙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层层叠叠的朱红色宫墙,大魏朝的禁宫当初设计是便是以东西南北的正轴线设计而成的,象征着地正方圆。 官员们上朝的宫殿恰好坐落在正北方的中轴线上,也是如此之意。 李明锐带着张彦瑾和周齐烨走的便是这条路,不过皇上不可能在朝觐的大殿见张彦瑾和周齐烨。 张彦瑾和周齐烨随着李明锐来到了偏殿,便看到皇上坐在正中央的软椅上,左边下首跪坐着赵国公诸迟恭,右边下首跪坐着瑞国公周勤,赵国公旁边则跪坐着陈溯的父亲户部尚书陈德让。 张彦瑾看着那跪坐的软垫头皮一阵发麻,要是一会皇上让他跪坐在那垫子上,他要怎么办? 周齐烨泰然自若地走进大殿当中给皇上行礼,仿佛胸中已有乾坤定论。 皇上靠在软椅上,已是不惑之年的他腰板依旧笔直,他身上穿着一身暗褐色的便服,边缘则是明黄色,上面绣着天子才能绣的五爪金龙和团团祥云。 李明锐拱手行礼之后,便默默站到了皇上的身侧,不再动弹,也没有任何表情,如同黑暗中的一个影子一般。 张彦瑾跟周齐烨一起跪拜之后,便等着皇上发话。 不过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想多了,皇上根本就没有赐座给他的意思。 随着他们两跪拜完毕,外面的太监们也把检查过的马蹄铁抬了进来,取了一个递给了皇上。 皇上拿着弯月形的马蹄铁在手中翻看了一番之后,对下首的陈德让,瑞国公周勤,赵国公诸迟恭道:“你们也都看看。” 太监闻言,便拿了三个马蹄铁递给了陈德让,周勤,诸迟恭。 “你们觉得这马蹄铁如何?”片刻之后,皇上开口道。 周勤看了赵国公诸迟恭和陈德让一眼,碍于这件事情关乎周齐烨,他便没有开口。 褚持恭和陈德让因为自家孩子和张彦瑾是同一条裤子,其实心已经偏了,但是两个人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所以,陈德让回答的十分谨慎:“马蹄铁这东西臣是闻所未闻啊。” 赵国公周勤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后,在圣上面前直接呵斥显然也太低级了,所以,周勤反而很诚恳地说道:“回禀皇上,臣觉得上一次张彦瑾制作出来的马蹬和马鞍十分好用,不如让他说说看,若是好用,岂不是我朝一件幸事?” 皇上对几个臣子的德性一清二楚,这些老家伙!在他面前,还这么作,也不爽快一点,当下,他也不准备去问一旁淡然自若的混小子张彦瑾,反而看向周齐烨,说道:“周齐烨,你是辎重监军长史,你说说看。” 周齐烨心里一紧,他拱手道:“回禀皇上,张彦瑾命人强占炼铁作坊,炼制这马蹄铁,将马蹄铁残忍地钉在马蹄当中,这是臣在辎重营亲眼所见。战马乃是我朝军队的关键,可他却不顾臣的阻拦,指使家仆聚众闹事,扰乱军中安宁,影响辎重物资准备进程,臣不得已只能上奏于皇上。” 张彦瑾听着周齐烨那叽里呱啦一大串的话,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就是想要告他的状吗?还装作自己是被人逼得一样。 “张彦瑾,可如周齐烨所说?”皇上目光如炬。若事实真相也有个六七分,这混小子到真是混蛋,他想要让张彦瑾去辎重营好好锻炼锻炼,这家伙怎么还拿个鸡毛当令箭了? 张彦瑾眨了眨眼睛,憨厚地看着皇上道:“回禀陛下,确实如此。” 眼看着皇上就要发火,张彦瑾赶紧补充道:“可是皇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减少西征的战马受伤,可是有些人脑子有点问题限制了认知,我解释了他依旧不懂,我为了西征的战马都有马蹄铁,这才强占了炼铁作坊。” 周齐烨因为这么以讽刺,脸显得有些绿了,这张彦瑾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侮辱他脑子有问题?! 此话一出,饶是瑞国公心里头也不高兴,他面上波澜不惊,但是眼神却凉了。他的大儿子周齐烨那可是公认的能力卓绝,博学多才,是京城子弟中的一代佼佼者,这个无赖张彦瑾,居然敢说他的骄傲,脑子有问题?! 陈德让,李明锐这些浸淫官场已久的老臣也是没绷住,眼角微微抽了抽。 唯独赵国公诸迟恭责备地看了张彦瑾一眼,上一次他见张彦瑾还觉得张彦瑾慢慢懂事了,不曾想还是个只会给张仲谦惹事的主!下去后他一定要嘱咐嘱咐张仲谦,好好管管张彦瑾! “张彦瑾,你强占战马,肆意伤害马匹,我不过是如实回禀给皇上而已!”士可忍孰不可忍,周齐烨就算是再沉得住气,在皇上面前被张彦瑾如此侮辱,他也无法容忍。 “皇上,实践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陛下英明神武,我给陛下展示一下马蹄铁用在马蹄上的效果,陛下定然会明白马蹄铁的作用!”张彦瑾看都不看周齐烨,依旧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皇上。 皇上眉头微微一动,想到当初的马镫和马鞍,不辨喜怒道:“好一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既然如此,朕便去看看你这马蹄铁到底是何方神物!” 在座的陈德让,周勤,诸迟恭也都是心中一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这句蕴意如此深厚的话他们怎么没有听过?这当真是从放荡不羁,每日只会吃喝玩乐的张彦瑾口中说出来的? 这一次去的地方依旧是皇家马场,马场之中虽然无人用马,可太监们依旧勤勤恳恳地照料着皇上的御马,洗刷,换草料等等都做的井然有序。 张彦瑾和皇上,还有周齐烨,周勤,诸迟恭等人来到马场当中的时候,太监们正往地上洒水,防止尘土飞扬。 太监们看到皇上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 皇上让太监们起来后,便朝着张彦瑾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张彦瑾道:“让朕看看你这马蹄铁是如何保护战马不受伤的吧。” 张彦瑾动作麻利地安排太监们架起木栏,又教宫中的工匠按照他的方法给马匹钉马掌。 随后又找来太监道:“你安排人去找尖锐的砂石来撒在地上,砂石越尖锐越好。” 太监听得是一头雾水,可常年在宫中行走的他们早就已经养成了主子让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习惯,尤其是皇上现在还在这里,便赶紧安排人去找尖锐的砂石。 站在周勤身边的周齐烨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倒是要看看张彦瑾这无赖竖子能做出什么幺蛾子来! 周勤一看张彦瑾居然牵了皇上的御马往临时钉好的木栏当中去,当即阻拦道:“大胆张彦瑾,那匹马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御马,你居然敢伤皇上的御马?!” 皇上望着张彦瑾那泰然自若的神色,以及总是站不直的身姿,颇有些哭笑不得,张仲谦一代儒将,做事皆有理有节,进退有度,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无赖的侄儿? “罢了,让他试试。”皇上抬手阻拦住周勤。 宫中的工匠们和鲁铁匠一样,甚至比鲁铁匠还要小心谨慎。 他们捧着马蹄子的动作小心翼翼,犹如捧着千金宝物一般。 工匠后悔地看着张彦瑾,他怎么就贪图在皇上面前表现呢?刚刚他就应该让别人来啊! 工匠心中掂量再三,还是不敢下锤子,这可是皇上的御马,万一出了问题,他的脑袋怕是不保啊! “今天你不钉也得钉,钉也得钉,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张彦瑾望着工匠那拿着锤子的手举了几次,便小声在工匠耳边道:“你堂堂皇家御用工匠,该不会想要落下一个铁钉都不会钉的名声吧?” 工匠望着张彦瑾脸上的戏谑之色,满是被捉弄后的难堪之色。 这时代人都注重名声,工匠被激之后咬着牙,拿着铁锤砰砰砰将八枚钉子按照张彦瑾所说钉了进去。 放下马蹄和铁锤之后,工匠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皇上御用马匹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但脚力远胜于普通马匹,就是脾气也相当温顺,更为难得的是颇通人性,这便是张彦瑾敢选皇上最喜欢的马匹的原因,他可不想因为给皇上做个试验,就把他自己伤了! “这马没事?”工匠蹲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他看皇上的御马在地上摔了摔蹄子后,就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居然一时间还适应不过来。 休说工匠,就连看台上站在皇上身后的陈德让和诸迟恭也为张彦瑾捏了一把汗,这家伙也真敢,居然敢拿皇上最喜欢的御马做试验! 周齐烨和周勤父子两则是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等着张彦瑾出丑。 皇上坐在软椅上,神色莫辨,像是在看张彦瑾,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工匠再三确认了皇上的御马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胆大了许多,想着张彦瑾的话,今天他箭在弦上,不得不钉,便拿着铁锤三下五除二就把另外三只马蹄铁给皇上的御马钉上了。 张彦瑾让人把木栏打开,解开麻绳把马放了出来。 尖锐的砂石太监们也趁着工匠钉马蹄铁的时候铺好了,砂石个个棱角分明,别说马匹,就是人穿着鞋看着也慎得慌。 张彦瑾端详了一下方向,便转到马匹的另外一侧,牵住缰绳,拉着御马试着走了两步,让御马适应了一下脚上重量增加的感觉。 御马很快就嘶鸣一声,似乎在告诉张彦瑾它已经准备好了。 张彦瑾便拉着御马来到了尖锐砂石铺就的地方,他走在一旁的平地上,让御马走在砂石上。 一开始御马还有些驻足不前,可在张彦瑾用缰绳的牵引,手势的引导下,御马终于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之后,御马便加快了速度,犹如走在平地上一般。 在场的人望着这场景,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并不是他们担心张彦瑾,而是出于天生对当朝天子的畏惧,他们担心皇上御受伤,大发雷霆,波及到他们。 等这场虚惊过去,众人才惊异马蹄铁的厉害之处。 “回禀皇上,这便是马蹄铁的厉害之处,可以让马匹翻越荆棘时如履平地!”张彦瑾把御马交给一旁的太监,他跑到皇上面前道。 “你小子,让朕的御马走在砂石上,你走在平地上!”皇上这时候也看明白了,心里头满意之极,当下起身笑骂道。 张彦瑾有些无赖地笑道:“我走上面疼,皇上的御马已穿上马蹄铁,自然不怕砂石,所向披靡了!” 周齐烨和周勤都望着那安然无恙的御马,想破了脑袋竟然也想不出其中玄机所在。 “为何这马匹钉了铁钉却感觉不到疼痛?”陈德让沉思片刻,询问道。 张彦瑾收起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十分诚恳地望着皇上道:“臣受皇上恩赐去辎重营当中锻炼,临行臣伯父殷切嘱咐臣,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要为朝廷尽绵薄之力,便在辎重营中冥思苦想,制作出了这马蹄铁。” 上一次他制作马蹬和马鞍是因为为了赢打马球赛,这说得过去。 这一次的马蹄铁他也必须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这理由还必须要符合他纨绔的性子,不能是因为他的聪明而做,不然被皇上盯上了,他还怎么做他的富贵闲人? 未等皇上发问,张彦瑾继续道:“臣以前曾在野外玩耍,曾经有幸看到过野生的马匹我发现他们马蹄上那层白色的东西都盘曲在他们的蹄子上,后来臣回去问了家中仆人,才知道马匹每隔三日就要修剪马蹄,不然马匹容易受伤,犹如我们的指甲一样,既然修剪时,马匹不会疼痛,钉马蹄铁也不会疼痛了。臣到军队后,发现每年都有大量的马匹因为马蹄受伤而报废,便回去请教了伯父,做出了这马蹄铁。” 皇上和陈德让,赵国公诸迟恭等人听着张彦瑾这合情合理的理由,心中都唏嘘不已。 周齐烨心神一怔,自从见到马蹄铁对马没有伤害,他就知道自己输了,也怪他太过骄傲,不认为一个纨绔有什么本事,反而觉得是异想天开。 事 实上,给马钉马掌,这事确实不可思议一些,正常人不都会认为,就给人的脚钉上一副不是吗?这样不仅没有保护作用,反而会疼死人,人之后更是会被废。 周勤见自家大儿子这反思的样子,心里一叹,旦很快反应过来,朝着盛元帝拱了拱手。 “马蹄铁可以让马匹横穿荆棘,皇上,肯定是上天感念皇上恩德,这才将马蹬,马鞍,马蹄铁等物赐给我大魏朝,让皇上手上一展宏图伟业!” 张彦瑾一听,心中升起浓厚的钦佩之意,周勤这老狐狸看着自己把他的宝贝儿子摆了一道,心中不怄气是假的,可他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调整过来,他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盛元帝一听,他的眼神就不由望向前面的地图。 自京中向西而去,便是甘州,过了玉门关,便是夹在祁连,合黎,龙首山脉之间的河西走廊,河西走廊狭长而笔直,形似走廊,位于黄河之西,故而被称为河西走廊。 此地为堆积平原,山脉环绕,不仅土地富饶,更因为山脉之因让此地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因为从中原西行,别无他道,只有河西走廊此一条路。 皇上望着西北方向,目光悠远。似乎在眺望那隐藏在深山峡谷之间的狭长走廊,又或者是在想象着大魏铁骑穿过河西走廊之后,和聚集在草原西部的突厥一族交锋时的情景。 到底是他大魏的铁骑厉害,还是常年游走于广袤草原的突厥部落厉害? 西出中原,平定河西,拓我疆土,没有一个有野心的帝王不曾想过。 褚持恭和陈德让对视一眼,他们为官多年,哪里不知道这个皇帝的抱负。 褚持恭当下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我军战马有了马镫和马鞍,可以使将士稳坐于马上作战无忧,此时又有了马蹄铁,可以使我军战马横跨荆棘,此等优势,已经远胜于猃狁部落千倍万倍,这些年来国库充裕,给前线将士们的粮草已经调度完毕,此战定能大获全胜!” 张彦瑾细细观察着他这膀大腰圆的叔叔,发现他这叔叔远没有史书上写的那么神经大条,反倒是粗中有细。从他刚刚一直默默计算着两军对垒时的差距就能看出来。 “真是天佑我大魏!”皇上望着那逐渐高升至中天的日头赞叹道,大有自己便是那高升的日头的感慨。 他不顾眼睛酸涩,凝视西北方向良久,走到几人面前,对赵国公道:“即使如此,迟恭,德让,就由你们二人联合工部尚书一起计算给我军战马全部装备上马蹄铁的成本和时间,计量完成之后,速速给朕呈上来!” 陈德让和诸迟恭二人立刻接旨。 周齐烨行了个大礼,主动说道:“臣鼠目寸光,差点坏了军机大事,还请皇上重罚!” 张彦瑾看得心里头,都忍不住为他点个赞了,这主动认错,皇上看在瑞国公的面子上,哪里会去重罚。 周勤面容淡淡的,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盛元帝哪里不明白,但是他对自己的忠臣子侄非常大度,这些忠臣子侄们可是在他遇到危机后,眼睛眨都不眨都愿意跟他造反称帝的存在。 “张彦瑾,你说,该如何处置?”盛元帝笑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心中吐槽,这绝对是个坑。 旁人肯定就会就此揭过,彰显一下大度,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事就过去了。 张彦瑾没有立即回答,惹得褚持恭不住地朝着张彦瑾使眼色,张彦瑾面上露出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看得盛元帝和褚持恭就想抽他一鞭子。 随后他的话,让盛元帝忍不住一脚就踹了出去。 “皇上,既然周齐烨他自己都说了鼠目寸光,那他就真的鼠目寸光了,所以让他管着我这么一个有着高瞻远瞩的人,是不是不大合适?臣也不要处罚他什么的,毕竟他除了鼠目寸光,别的差事还是干的不错的,就是皇上是不是该弥补一下臣受的委屈?” 有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盛元帝已经克制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张彦瑾还是懂分寸的,他可以卖萌卖蠢,也可以无耻点,但是该受的还是得受。当下,他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脚,其实也不重,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无奈想教训的样子。 周勤和周齐烨听了后,这小子果然是一肚子的坏水,瞧瞧他说的那段话,鼠目寸光可说了三次!这么强调,真的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第 30 章 第30章 “你还高瞻远瞩?”盛元帝骂了一句。 张彦瑾揉了揉屁股,说道:“我的高瞻远瞩是周齐烨的鼠目寸光衬托出来了, 没有他鼠目寸光, 微臣哪里能变得高瞻远瞩。” 饶是能认错的周齐烨, 这会儿听到张彦瑾这么反复侮辱,他一直以来骄傲的心理也有些承受不住,他再次跪了下来。 “皇上, 臣请辞” 张彦瑾心里又有些想骂人了,这周齐烨可真精啊, 原本他这么一折腾, 皇上不罚周齐烨,也至少不会让他压在自己上头指手画脚, 可是他现在主动辞官了在周齐烨其他事情没出纰漏, 又有瑞国公的面子,皇上肯定不会再罚他了。 瑞国公周勤也施了一礼:“皇上, 犬子还年轻, 颇有些不堪大任,不如皇上重罚他一遭, 微臣也好领着他回去多读点书, 日后长进了, 也好继续为皇上效力!” 张彦瑾心里一凉,瞅了一眼瑞国公,瑞国公诚心诚意的模样, 怎么样张彦瑾觉得一股寒意上涌呢? 果不其然, 盛元帝沉吟着道:“不必了, 齐烨也是朕从小看到大的,这孩子可是你们这些二代中最出色的,这次张家这小子这次的马蹄铁也确实不能以常理来言,也怪不得齐烨身上,就由张彦瑾全负责马蹄铁的制作,齐烨,你负责其他辎重的准备,不仅不能再插手张彦瑾任何事,还要大加支持,知道吗?” 说到后来,盛元帝的语气厚重了一些。 周齐烨一听,连忙重行大礼,很受感动说道:“微臣遵旨,定不负皇上看重。” 张彦瑾也无可奈何,也正经地行了一个大礼:“微臣遵旨。”但是委屈之色却是没怎么遮掩。 看得褚持恭和陈德让这两个自己人都想抽张彦瑾一次。 盛元帝嘴皮子不由抽了抽,这天下,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先下去,张彦瑾留下!” 周勤和周齐烨父子再施一礼,就退了下去,褚持恭警告了张彦瑾一个眼神,才和陈德让一起离开。 “先是为朕制作出了马镫和马鞍,现在又制作出了马蹄铁,说吧,想让朕奖励你些什么?”人都走了,盛元帝说话语调都轻快了许多。 张彦瑾一听,心里顿时舒畅了,他上前一步,作揖弯腰笑道:“这些都是伯父指点微臣,微臣才设计出来的,本来微臣是不想要什么奖励的,可是皇上乃是真龙天子,皇上说要奖励给臣,臣不能不要。” “好你个赖头张彦瑾!”皇上哭笑不得,这家伙一脸诚恳之色,满脸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张嘴要奖励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张彦瑾嬉皮笑脸地躲闪着,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皇上正了正神色,便淡淡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皇上不如赏臣几座山如何?”张彦瑾毫不客气地从怀里拿出地图来,笑着指着画圈的那一处道:“陛下,微臣之前只是一个纨绔,现在想想真不能这样,这样岂不是坐吃山空,让伯父为难,我瞧着京城里的八品小官,在家里头也都是成千上万的地,不如就把这一块小地方减价赏给臣吧?” 张彦瑾画的地方乃是现代山西大同一些地方,这大同县里多煤炭,更有高岭土等丰富资源,后世称为凤凰城和中国煤都。只是这个时代由于工艺限制,就算是很多人知道大同有丰富的煤炭资源,也没有人觉得那是宝贝。 皇上身边的李明锐走出来,低声道:“这地处西州大同县,资源匮乏,地势偏远。” 李明锐如此说,皇上心中便明白了大概。大同那里为不毛之地,百姓穷苦,根本不是什么富饶之地。 皇上又好好端详了一下山西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是琢磨不出来张彦瑾为什么就要这山西大同。 “你为何就选了大同这不毛之地啊?”皇上观察着地图,淡淡道。 “臣的能力也就只适合这种地方了。”张彦瑾十分老实道。 煤炭乃是黑色的金子,等到日后他掌握了煤炭的炼制技术,他岂不是就可以富可敌国了?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皇上和李明锐都没有想到张彦瑾会这么说,皇上更是龙心大悦,他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朱砂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道:“这周围百里的地方都赏赐给你了!但是该有的税,你这小子别想逃!” 张彦瑾笑嘻嘻说道:“皇上放心,微臣最是忠心,保证每年的税不少!”说完跪地谢过皇上之后,便等着皇上的文书下发到山西,让那里的官员交接地契了。 这看得盛元帝心里突然打起了鼓,感觉自己被坑了好几万两银子一样。 从禁宫中出来,张彦瑾先是回了一趟宁国府,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仲谦。 张仲谦听到张彦瑾问皇上要奖励时,脸上的喜色慢慢消失了,可是听到张彦瑾要了山西大同那块地方时,他便沉默了下来。 “要了大同那块地方也好。”张仲谦深谙为官之道,想到张彦瑾只要了大同这块不毛之地,便觉得反倒是件好事,不过想来皇上日理万机,也不会把张彦瑾放在心上,便没有再多说。 “伯父放心,侄儿在辎重后营当中会好好干的,争取早日为西征的战马全部配备上马蹄铁。”张彦瑾可没有说出真相,真说出来,他觉得张仲谦肯定会立刻压他进宫去。 张仲谦这才点点头道:“你真是长大了,以往我还担心你行事没有方寸,现在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张彦瑾有些心虚的没有说话,山西大同那里他开采煤炭的时候肯定会被皇上知道,到时候煤炭作为冶炼行业的主要火力肯定会大面积普及,那时候皇上回过神来,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觉得他做事有方寸了吧? 恐怕那个时候,还得让他伯父帮他扛雷啊。这可不是几万两银子,估计是几十万两,皇上不知道会不会扎他小人! “伯父苦心,侄儿明白。”张彦瑾按捺住心虚道。 等到张彦瑾回到辎重后营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发现周齐烨还没有回到辎重后营,想来周齐烨应该会留在瑞国公府和他父亲周勤商量事情,便先去了炼铁作坊。 “周方圆,是张录事让我们在这里炼铁的,你趁着张录事不在,来我们炼铁作坊闹事,就不怕张录事回来怪罪吗?!”瑞福严厉的声音从炼铁作坊中传了出来。 张彦瑾知道,周方圆便是周齐烨身边的监军,是周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来投靠周家,被周齐烨带入辎重后营做了监军,整日里凭借着他是周齐烨亲戚的名号在辎重后营里作威作福。 先前,他和这个周方圆也会过几次。差点一鞭子抽在了周方圆身上,又用鞭子扯着佩剑在周方圆的鼻尖转悠了一圈,想来这周方圆怀恨在心,想要趁着他不在,在炼铁作坊里闹事,被瑞福兄弟二人给挡住了。 张彦瑾拦住他身后的士兵,给他们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士兵们一是碍于张彦瑾的身份,二也是他们整日里饱受周方圆欺辱,想要看看张彦瑾好好收拾周方圆一顿。 “张录事?不就是张家二郎张彦瑾吗?要不是他的伯父是张仲谦,他张彦瑾算老几?”周方圆一把推开瑞福就要带着人往炼铁作坊里面走。 炼铁作坊里面的工人们也停下了手,都拿着工具一个个警惕地看着周方圆和周方圆身后的那群人。 他们刚刚在这里好好做了几天,饷银以做出的工件数目衡量,日子刚刚有了动力,此时有人来破坏,他们怎么能不同仇敌忾? “周方圆,这是我们二郎定了的炼铁作坊,你今天要是敢在这里闹事,那就别怪我瑞福不客气!”只听蹭地一声脆响,瑞福拔出了长刀。 “瑞福,张家的狗!” 周方圆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瑞福这认死理的模样,他不敢再上前,只能大骂道:“你们今天早上应该都看到了吧?皇上身边的禁卫军首领亲自来抓张彦瑾进宫,张彦瑾肆意伤害军马,他这一次能活着出宫已经要谢他八辈子祖宗了,你们还想在这里见到他?” “周监军,周监军,张,张录事来了 ”周方圆旁边的一个监军不经意看到从墙后走出来的张彦瑾,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 由于他声音实在是太小,周方圆一时间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等到周方圆感到芒刺在背,回头看去时,就看到张彦瑾的脸一闪而过,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脚掌就朝着他正面飞了过来,正中他的鼻梁骨。 周方圆踉跄着退后了几步,跌坐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向上竖起的铁定上。 他嗷呜一声惨叫,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捂着屁股惨叫连连。 伴随着屁股上的刺痛,鼻子上的酸痛之意可谓是直冲天灵盖,两团热乎乎的鼻血便从他的鼻孔处冒了出来。 “你不是问我算老几吗?”张彦瑾走过来,一把褥住周方圆的领子道:“老子在我家排第二,也阻拦不住我打你!” 张彦瑾的铁拳一拳一拳落在周方圆身上,打的周方圆是鼻青脸肿,不知东西。 周围跟着周方圆一起过来闹事的监军们看得是两股战战,不敢出声,更不敢逃跑。 “张录事 ,张录事,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方圆涕泗横流,跪地求饶。 “你知道方圆了?”张彦瑾盯着周方圆乌青的眼圈道。 周方圆虽然不懂张彦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他而言,此时张彦瑾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大声道:“知道,知道!” “行,既然知道了方圆规矩,那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张彦瑾大手一挥道。 就在周方圆松了一口气,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的时候,却听到张彦瑾道:“周方圆肆意在军中闹事,无视军纪军法,拉下去,军法处置,当众打军棍五十,以儆效尤!” 周方圆吓得是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他哭喊道:“张彦瑾,你这个小人!” “看来你还是不懂规矩方圆啊?”张彦瑾举起了拳头。 周方圆都快气炸了,张彦瑾明摆着这就是欺负你,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样子。 “张彦瑾,你敢打我,就不怕周长史回来责罚你吗?!”周方圆被士兵拉出去,按在长凳上大喊道。 张彦瑾故意耸了耸肩膀道:“那又怎么样?谁怕谁啊?” 他指挥那两个士兵道:“敢在我的炼铁作坊里闹事,耽误马蹄铁炼制进程,给我狠狠地打,以后若是有人敢耽误炼制马蹄铁,便是这等下场!” 周方圆平日里可是没少欺辱士兵们,此时大家得了机会,岂能不趁机报复?五十军棍一下都不少,执行军棍的士兵打累了就换另外一个,张彦瑾看到了也装作没有看到,让士兵们实打实地打了周方圆五十军棍,这才让那些监军们把奄奄一息的周方圆拉走了。 寒月如钩,大雁南飞,秋风萧萧,马鸣嘶嘶,可辎重后营中却有一股热血的氛围渐渐弥漫了开来。 自从张彦瑾把老兵们接入营帐中居住,在炼铁作坊里面颁布了新规矩,以工件数量计饷银之后,便有不少士兵们眼红张彦瑾炼铁作坊里的工人,可碍于监军们的鞭子,谁也不敢说。 今天张彦瑾又怒打了监军周方圆,为饱受欺凌的士兵们大大出了一口气,也让张彦瑾成了士兵们心中又敬又怕的官员。 周齐烨得到消息匆匆离开瑞国公府疾驰来到辎重后营当中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军中的士兵们大部分已经休息,唯有岗哨和斥候们还在坚守着。 他快步进入周方圆养伤的营帐,看着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不断唉唉□□的周方圆,他是额头青筋直跳。 这周方圆再怎么说也是他带进来的人,张彦瑾就这么当着全军的面打了周方圆,这岂不是明摆着打他周齐烨的脸吗? 并非是周齐烨多想,而是他从小就跟着周勤浸淫于官场当中,早就养成了官场中那套思维。凡事联想,寻求根源。 张彦瑾今天刚刚在皇上面前得了几分好脸色,下午便回到军营里故意找个理由打了周方圆,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啊!可恨的是张彦瑾现在风头正盛,他也只能暂且忍耐。 一灯如豆,周齐烨枯坐在偌大的营帐中拳头紧攥,今日朝堂和今晚上,他周齐烨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张彦瑾不过是一个蹦来蹦去的跳蚤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且让这只无赖跳蚤得意几天! 周齐烨决然想不到的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件完全就是一个突发事件,还是周方圆自己撞上去的。 “辎重后营里面不方便养伤,我已经让人安排了马车,你且回府静养一段时间,等到伤好了再说,军中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周齐烨沉声嘱咐周方圆。 原本辎重后营当中的士兵们都以为周齐烨连夜赶回辎重后营,肯定会找张彦瑾兴师问罪。 可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周齐烨当天晚上没有,第二天也没有,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说周方圆被张彦瑾当众收拾了的事情一样,和以前一样,根本不过问。 张彦瑾也乐得清闲,除了在各个作坊挖来了好些个手艺精湛的工匠后,便是整日里都泡在炼铁作坊里。 看到那炼铁高炉中的木炭,张彦瑾掏出一个图纸,交给了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工匠。 他必须要加快马蹄铁的制作过程,和工部一起联合把马蹄铁做完后,才能摆脱掉身上的闲杂事物,专心去大同挖煤炼煤,积累原石财富不是? “录事,这是 ”饶是精通制作手艺的工匠,望着张彦瑾图纸上画的简笔画,也是一头雾水。 这简笔画是画得相当清楚,也相当立体,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实在是不敢下手啊。 张彦瑾耐心指点道:“这是风箱,拉动风箱的手柄可以将空气鼓入高炉当中,加大火力。” 此处距离煤炭资源地甚远,一时间是不可能把煤炭挖来了,可是他可以利用其它来加大火力 ,提高温度。 风箱便是利用加大柴火和空气的接触面积的原理,他不知道风箱到底是什么时候发明的了,现在他要加快马蹄铁炼制的进程,风箱是最容易制作出的了。 工匠仔细端详许久,眼睛一亮。 张彦瑾淡淡地笑了笑,双手负于身后道:“你们快去做吧,咱们有两个炼铁高炉,你们做出两个匹配的风箱来。” 工匠领命之后,便拿了工具准备制作,却被瑞福兄弟二人警告一番不许泄露出去,这才制作去了。 不消一日的功夫,这些个工匠便一起制作出了一架风箱。 大家把风箱和炼铁高炉的通风口相连后,高炉当中的火焰瞬间就明亮了许多。 负责炼铁高炉的士兵当即重新炼铁,并点燃一炷香来计算时间。 等到最初的海绵铁炼制出来后,负责炼铁的士兵激动地跑到张彦瑾面前道:“张录事,炼铁的时间减少了一刻钟!” 张彦瑾脑子快速计算了起来,炼制一次少一刻钟的时间,虽然每一次节省不了多少时间,可是炼铁的数量多了,累积下来的时间还是十分可观的。 “好,马上加大火力,做的多,饷银也多!”张彦瑾笑说道。 话一落下,这里顿时气氛高涨起来。 远远的周齐烨听到欢呼声音,他目光微沉。 周齐烨虽然表面上没有来找张彦瑾麻烦,可是暗中却在和张彦瑾较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0031 第31章 周齐烨压力其实很大,皇上现在把炼制马蹄铁的任务交给了张彦瑾, 制作其他辎重的任务交给了他, 他和张彦瑾之间势必有一个比较。 张彦瑾只用了一个炼铁作坊, 要炼制北征战马所需的所有马蹄铁,他手底下却有许多个作坊。所以他必须先比张彦瑾制作完毕。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张彦瑾放在眼里,可几天的功夫下来, 他派去的人却打探到张彦瑾的炼铁作坊的士兵们热情高涨,每日工量数目非常高。 这样下来, 周齐烨才着急起来。 他周齐烨是什么样的人物?张彦瑾这个无赖岂能和他相比?他比张彦瑾快本就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若是这一次张彦瑾赢了他, 他的脸面又再一次被他踩着了,他输了一次, 可不想再输第二次。 也有人给周齐烨说过张彦瑾推行的以工量作为饷银多少的办法, 却立即被周齐烨否定了。他是士族出身,可不是张家那种寒门赶上了开国之功的泥腿子, 这么多年士族理念里, 等级制度早就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 张家这种没有沉淀的新士族,周齐烨都没把他们当一回事, 更别说寒门了, 辎重士兵就是寒门中的寒门, 如果是真正的战场士兵,周齐烨虽然看不上他们的身份,但也敬佩他们功业, 但现在的辎重营里, 可不是真正的军队, 这些士兵与其说是士兵,但其实和征调的民夫没什么两样,只是干点活而已,又不用卖命,所以他本能的觉得那些士兵们干活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有从中克扣军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岂能像张彦瑾那个无赖那般,居然还和那些个宛如民夫一样的辎重士兵走得那么近? 如此一来,便只有对士兵要求严格。在周齐烨的安排之下,所有的监军们都加大了监管力度,不断地督促着士兵,士兵们更是苦不堪言。 作为周齐烨的假想敌,张彦瑾却丝毫没有考虑和周齐烨比赛谁先完工,在皇上面前争功的打算,他每天都在琢磨要怎么样采煤,炼煤。 等到他掌握了采煤和炼煤的技术,他就把煤销售出去,再凭借着在皇上面前刷几次脸的机会,把给皇家供应煤炭的名额争夺下来,弄个皇商当当?当然这些都是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 他担心就担心,等到皇上知道了他当初想要山西大同这块地,就是看上了煤炭资源,皇上会不会恼羞成怒? 张彦瑾盘算一番后,依旧没有想出来什么结果,便又把思绪转移到了采煤和炼煤的技术上。大不了,他真发了,给缺钱的盛元帝几万两花花吧!他可听说了,为了北征,盛元帝宫里的花销,每月都才几百两,几万两可以让他花好些年吧,那时候他应该不好意思和他计较。 采煤自古以来便是一项伴随着种种危险的活动,饶是现代采煤技术成熟,每年依旧有死于矿井之下的工人。 毕竟煤矿挖开之后,便会有水,火,瓦斯这些不可控的问题出现。 他要是想要安全采煤,必须先要解决这些问题。 就算是张彦瑾了解现代的挖煤技术,可是他也清楚自己无法脱离这个时代的工艺限制,第一步只能想办法人工挖煤,等到拥有一定数量的煤炭之后,工艺在一定程度上进步,他就可以想办法制作其他。 张彦瑾琢磨半晌,心中有一定的计划之后,便打算带着工匠们实际勘察一番。 炼铁作坊中士兵们夜以继日地炼铁,锻铁,不断传出的叮叮咚咚的敲击声,日子也在这敲击声中渐去渐远,辎重后营外草地也完全被秋风吹成了枯黄色,渭水河畔越发萧瑟,唯独那胡杨依旧挺拔。 “我这个月的饷银比上个月多了一倍多!”炼铁作坊当中,士兵们兴奋地数着手中的碎银子,激动不已道:“早知道我上个月就再多干些了!” “切,这个月轮到你回家休息了!”另外一个士兵有些眼红道。 张彦瑾的炼铁作坊当中以工件量计算饷银,有些士兵们不相信,便没有卖力气干,此时饷银发了下来比卖力干的士兵们少了不止一倍,看着其他士兵们手中的饷银就眼红了起来,暗暗发誓这个月定然要挣回来。 饶是如此,张彦瑾炼铁作坊当中的士兵们饷银依旧比其他作坊当中的士兵要多,那些士兵们看着黑着脸给他们发饷银的监军们,对张彦瑾手下的士兵充满了羡慕之色。 “二郎,统计结果出来了,北征军队的战马有六万匹,当时工部赵国公给出的时间是两个月完工,我们这个月已经完成了四万匹战马所需的马蹄铁,依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十天的功夫,剩下的两万匹战马所需的马蹄铁也能顺利完工。”瑞福穿过拿着饷银,满脸喜气洋洋的士兵们,来到张彦瑾的营帐当中,低声道。 张彦瑾停下手中的简笔画,盘腿坐在榻上,笑道:“如此甚好,等到所有的马蹄铁都制作出来之后,我们就起身去大同。” 想到山西大同那片富饶的土地下满是黑色的金子,张彦瑾内心就暗暗激动,毕竟那些可都是钱啊。 他捏着下巴,他记得关中周围净是多煤炭的地方,除了山西大同,还有榆林,要是有机会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先去榆林打探一番,然后把矿藏多的地方先买下来? 这么心想,就有些行动起来。 “二郎,你为什么要去大同?”瑞福走了进来,听到张彦瑾的话,有些不解。 张彦瑾了解瑞福的性子,对于他这么问也不恼,他道:“皇上赏赐的地方,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二郎是打算完工之后立刻启程吗?”瑞福询问道。 见张彦瑾点头后,瑞福当即道:“二郎放心,我会提前准备好路上用的行李和马车的。” “二郎,你猜我刚刚打探到了什么?”瑞福满脸喜色道:“周齐烨那边的士兵比咱们这边多了这么多,制作马镫和马鞍也比咱们早了不少日子,我刚刚一打探,发现他们居然才和咱们的进度持平!” 张彦瑾哂笑一声,并不惊讶。他给炼铁高炉加上了风箱,尽管这风箱高大,经常需要士兵们轮流拉动,但是炼铁的时间可以每次减少一刻钟,如此下来,自然是节少了不少时间。 再者他这边的士兵们那是个个铆足了劲干,有内驱动力,和周齐烨那边由监军鞭打着士兵,让士兵干活的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中国农民是最善良的,只要有田有锅就不会造反,这些士兵也是如此,只是周齐烨久居高位,过惯了富贵生活,习惯了剥削,自然是不会明白这样的道理。 烛火跳跃了两下,炸出一两朵灯花。 瑞福望着面带微笑,静坐在软塌上的张彦瑾。尽管张彦瑾的坐姿并不是他们印象中的正襟危坐,可即使如此,张彦瑾身上流露出来的沉稳从容还是让他们禁不住心悦诚服。 两道浓眉之下的双眸依旧有些稚嫩之气,却丝毫没有以前的飘忽浮光。 他们跟在二郎身边已经许多年了,以前的二郎经常留恋花楼,眼底经常是青黑一片,眼睛也总带着睡不醒的迷离感,可以说是毫无生气。 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二郎改掉了留恋花楼的习惯,眼神也清明了起来,非但如此,还才能卓绝。 瑞福心中感慨颇深,张家有三位少爷,他们二郎以前是最纨绔,不上进的,总是闯祸。 张家三兄弟关系一直十分笃厚,可家仆私底下却难免进行比较。 他们二郎以前那般,总让他们在张修武和张博文的贴身小厮面前都直不起腰板,可现在不同了,京城内外,他们说起他们是张家二郎身边的小厮,他们就分外骄傲,与有荣焉! 夜晚,天高云淡,月华遍洒大地。张彦瑾缓缓的在营帐外踱步,欣赏着高悬于中天的清月。 一阵秋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张彦瑾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现代的时候刚刚挖出来的煤被称作原煤,里面有太多的杂质,也就是这个时代穷人们用的煤。 由于原煤中有太多的杂质,煤的纯度相较而言不是很高,燃烧的时候就会产生一氧化碳,二氧化硫这样的有毒气体,这也就是为什么中毒的原因。也正是因为此,现代的时候,原煤是不被当做生活用煤的,只是用做一些原料的炼制燃料。 至于原煤变成生活用煤,那就先要进行洗煤。洗煤没有什么独特的计较,就是用水清洗原煤,将原煤中的大部分硫清洗掉,如此一来,原煤中的硫就会大大减少,燃烧的时候,二氧化硫的含量也会大大减少。 同样,经过洗煤,尘土和废石也会被洗掉。等到清洗完毕,原煤就变成了精煤。 现在的人不用烧煤来冶炼钢铁,除了会中毒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原煤中含硫物质实在是太多,炼制出来的铁中含硫物质也会多,如此下来,铁的质量还不如炭火炼制的铁纯度高。 精煤含硫量大大降低,到时候就可以用精煤来炼制铁,还可以把精煤贩卖到各地。 他记得现代的时候还有一种焦煤,焦煤所含硫和其他杂质本身就很少,是炼焦的好原料,可焦煤的资源十分稀少,不知道大同有没有焦煤? 十天的时间弹指间便消失无踪,北征军战马所需的所有马蹄铁的生产也到了尾声。 这天早上,炼铁作坊中没有再传出风箱鼓动的声音,更没有士兵们锻铁时的叮咚声。 往炼铁作坊看去,便能看到满脸喜色的士兵们整整齐齐地站成了四队,分别以瑞福,还有鲁铁匠的两个徒弟为首,而他们面前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马蹄铁。 瑞福还有鲁铁匠的两个徒弟安排士兵们三人一组站在一个竹筐跟前。 等到他们都站好了之后,坐在临时搭建的小高台上观看的张彦瑾一声令下,士兵们都合力将自己面前那一米多高的竹筐放倒,开始进行最后的清点。 这段不算漫长的日子里,士兵们在张彦瑾的有意引导下,士兵们的干活热情可谓是空前高涨,谁制作的马蹄铁又快又好,谁就备受推崇,如此下来,炼铁作坊里竟然没有发生一件斗殴的事情,全部都是以工艺较高下。 张彦瑾也没有闲着,除了回想原煤的开采和炼制办法之外,还在挖掘其中有才的匠人。 在大魏朝,这些工匠们都统一受官府管制,平日里他们可以在西市或者东市里开自己的作坊,可是一旦朝廷需要,他们便会被征集在一起来均需后营当中做工。 “二郎,清点完毕,除了六万匹战马的马蹄铁我们都生产出来了,还多余生产了一万匹战马所需要的马蹄铁,来作为备用。”瑞福统计了所有结果之后,激动地跑了过来道。 张彦瑾也是心潮澎湃,他一拍瑞福的肩膀道:“今天割肉庆祝,犒劳大家!” 说罢,他便回到营帐当中给陈德让和赵国公写折子去了,准备让他们把折子呈给皇上。 张彦瑾放下手中毛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大魏朝的茶汤中不仅有微苦的茶叶,还放有炒干的小葱,盐等调料,可谓是一口茶汤,酸甜苦辣种种滋味都藏在其中。 张彦瑾鲜少动这茶汤,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这茶汤太冲,他喝不惯。 可是随着秋冬季节的来临,饶是营帐中也算不上多么暖和,顶多是挡风而已,他便渐渐习惯端着一杯茶汤在手,暖和。 久而久之,他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轻啜一口,品一品这茶汤中的滋味。 张彦瑾将折子用印泥封好之后,便招呼驿使进来,将折子快马加鞭送入宫中去。 等到驿使离开,张彦瑾才从营帐中出去。 从张彦瑾独立负责制作马蹄铁之后,士兵们的灶火和住宿也完全和周齐烨那边分开。 灶火的伙夫们接到张彦瑾要庆祝的命令,一口气杀了好几头猪,给士兵们炖肉吃。 白浓的肉汤在大锅中沸腾着,经秋风一吹,香浓的肉味便四散开,吹得辎重后营哪里都是。 张彦瑾这边的士兵们今日没有什么事情干,就等着吃饭,他们闻着肉味是欢呼不断,爽朗的笑声和肉香气味一起传遍了辎重后营。 周齐烨管辖的作坊当中的士兵们听到欢呼声,都纷纷探出头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监军们一皮鞭子抽了回去。 这些士兵们这段时间都在监军的逼迫下不断追赶进度,士兵们不堪其苦,却又不敢言说,每个士兵可以说都是面色灰白。 他们闻着空气中飘散的肉味,是羡慕不已,只后悔当初没有跟了张彦瑾。 大营当中静坐的周齐烨面色阴沉,阳光透进营帐中落下一地光华,却依旧驱散不了这营帐中低沉的气氛。 时间滑过,日头渐转,恰巧有一缕阳光从周齐烨的头顶处照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镶金玉龟上。金子折射出耀眼的光华,和周齐烨眉宇间的烦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彦瑾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 张彦瑾说的以工量计件的方法他也估算过,虽说是有些士兵每日制作的马蹄铁数量多,可那也是极个别,况且他这边让监军们督促着制作,士兵们做出的数量并不比张彦瑾那边士兵制作的数量少,最重要的是,他制作的马镫和马鞍可是比张彦瑾制作的马蹄铁早开工数日,可为什么张彦瑾完工比他快了这么多? 最主要的是,他周齐烨竟然输给了张彦瑾,皇上怎么看?整个朝野怎么看? 周齐烨身边的监军刘勇见周齐烨面色阴沉,便赶紧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周齐烨:“长史,我多方打听,张彦瑾除了以工件计算饷银就没有做什么措施了,所以他决计不可能比咱们快,除非他偷工减料!” 这一点周齐烨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他心中仍有存疑而已。毕竟这些辎重都是要用在北征战场上的,皇上对这一次北征分外重视,难不成张彦瑾那个无赖真的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偷工减料,加快工期?周齐烨觉得张彦瑾敢这么做,但是万一呢? “长史放心,我愿意去告诉言官说是张彦瑾为了邀功,偷工减料,加快工期!”监军刘勇上前跨了一步,躬身拱手道。 周齐烨眉宇之间的烦闷渐渐消散,他淡淡一笑道:“现任长安令尹任职五载有余,马上就要调出京中任职了,到时候那个职位就空缺出来了。” “多谢长史!”刘勇激动的面色发红。周齐烨可是那瑞国公府的大公子,朝野之上备受皇上青睐,背后又有整个周家。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受到周齐烨的注意,他坚信这是他时来运转了。 不然那周方圆怎么会被张彦瑾打伤?若不是如此,他此时能站在周齐烨身边?既然有这个机会了,他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表现自己! 刘勇一走,周齐烨就收起了他温润的笑容,他可没说过一个字是张彦瑾偷工减料,都是刘勇的揣测。 父亲曾经教过他,面对敌人,在自身不败的情况下,哪怕只有万一的机会,也要将人打落尘埃。 他不觉得张彦瑾敢偷工减料,但是万一?毕竟他手下的人手比张彦瑾多两倍,炼铁作坊也多一倍,人手还是年轻力壮的,哪怕张彦瑾提高了那些人的额积极性,但那些人每天能干的活多一倍就顶天了,没有道理,张彦瑾的速度会和他持平。 张彦瑾并不知道周齐烨已经暗中埋下地雷,等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已经准备明日陈德让和赵国公褚持恭来验收马蹄铁之后,他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晌午,天高云淡,圣上的皇家仪仗穿过挺拔的胡杨林往辎重后营而来。 张彦瑾接到消息后,和周齐烨一起迎接皇上的到来。 年过不惑的皇上端坐在黄色的步撵上,双眸微垂,不怒自威。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显然是刚下朝便往辎重后营而来。 随着皇上轻轻一抬手,整个仪仗队便稳稳地停了下来。 随君伴驾的太监连忙从一旁拿过一个软凳放在皇上的脚底下,弯腰让皇上扶着自己,从步撵上下来。 皇上扫了一眼整个辎重后营,这才让张彦瑾和周齐烨,还有一众监军起来。 “不知皇上亲临辎重后营,未能及时接驾,还请皇上勿怪。”周齐烨微微躬身道。 张彦瑾抬眼快速一扫,发现来人除了户部尚书陈德让,赵国公褚持恭,皇上三人之外,还有瑞国公周勤。 张彦瑾连续三回见到这些人,看来这三个是皇上心目中最信任的人了,他的伯父可能还要低上一层。 周勤头戴黑色黼头,一身深蓝绸缎官袍,上面绣着国公才能有的青衣纁裳,九章绣纹。 黑色的黼头下是一双细长而精明眼睛,略黑的眼袋微微下垂,下巴上一撮黑色的小山羊胡子让周勤看起来深沉而老练。 随着皇上下了步撵,赵国公褚持恭也翻身下马,环顾四周,配上他身上的铠甲,一看便是武将中的好手。 陈德让虽然和周勤官服几乎无差别,却因为他自身的气质而显得内敛沉稳。 “张彦瑾,你上折子说你已经制作好了所有战马所需要的马蹄铁了?”皇上示意周齐烨无妨后,淡淡问道。 “回禀皇上,昨天我们已经核计过了马蹄铁的数量,除了制作出了全军战马所需要的马蹄铁,还制作出了备用的马蹄铁,等到今日户部审核完毕之后,便可给战马配备。”张彦瑾不疾不徐,胸有成竹。 “周齐烨负责的马镫和马鞍比你快将近半个月有余,况且你制作马蹄铁只用了一个炼铁作坊,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多马蹄铁的制作的?”皇上一边问一边往进走去。 正在制作的士兵们看到天子驾到,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下跪行礼,却被皇上挥手让免礼了。 望着不断下跪的士兵们,皇上低下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淡淡道:“是朕疏忽了,应该换身衣服再来的。” 周勤走出来道:“皇上是心念北征将士,下了早朝便匆匆赶来,将士们听到皇上如此体恤他们,定然会奋力杀敌。” 皇上微微颔首,看着张彦瑾道:“让朕去看看你制作出来的马蹄铁吧。” 张彦瑾抿唇一笑,眉宇间净是自信,他从容不迫道:“皇上莅临,微臣感到荣幸之至,至于微臣到底是如何提前完成马蹄铁的制作,且由微臣边走边给皇上和众位大臣解释。”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这是那个纨绔子弟张彦瑾说出来的话吗?竟然滴水不漏,有礼有节,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神采,自信而沉稳,让人刮目相看。 皇上赞赏道:“好,朕便听你边走边说!” “臣能在一个半月内完成北征军队战马所需的所有马蹄铁,原因有三。”张彦瑾淡淡分析道。 皇上远远望去,辎重后营的各大作坊星罗棋布,他发现张彦瑾所用的炼铁作坊和其他作坊相比也大不了多少,如此,他便一挥手道:“说说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0032 第32章 “第一个原因,就是士兵们齐心协力, 日以继夜辛勤制作。”张彦瑾环视了一圈肃穆站立的士兵们, 神色十分诚恳道。 此时众人已经走到了张彦瑾所占的炼铁作坊当中,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作坊墙上张贴的一张红纸吸引住了。 红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上面黑字所写内容却相当引人注目。 最上面用大号的字体写着以量计工,下面则写着做多少马蹄铁赚多少饷银。 历来辎重后营都是以时间来计饷银,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工量计饷银的。 盛元帝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已经陷入了沉思当中。 陈德让沉思了一会儿, 他是户部尚书, 对钱的事格外敏感,他走出来道:“皇上, 以工量计饷银, 士兵们能获得的饷银数量看得着,必定士气大增, 日以继夜的制作。” “就算是这样, 周齐烨所掌管的马镫和马鞍的制作也比张彦瑾开工要早,工人要多, 可张彦瑾完工如此之早, 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啊。”而他话一落, 就有一个穿着暗蓝色对襟长袍官服的人出来道。 张彦瑾看他,他穿的衣裳不是官服,他还以为是跟来服侍的, 陈德让淡淡地说道:“这是御史刘延时。” 张彦瑾明白了, 果真也就是这些言官敢在皇上之前质疑。 他心中顿生疑窦。按照周勤刚刚所说, 皇上是下朝之后立马就赶了过来,陈德让,周勤这些大臣一起过来合情合理,可是一个言官和皇上一起过来,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确实是如此。” 张彦瑾虽心中疑惑,可话语间却是从容不迫,根本不理这个要找茬的言官,而是躬身向盛元帝说道:“回禀皇上,臣刚刚说原因有三,这人和不过是第一个原因而已。” “那第二个,第三个原因是什么?”盛元帝已经走进了炼铁作坊内部,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一人多高的风箱上。 “皇上请看,这就是臣所说的第二个原因。”张彦瑾走过去,指着风箱给皇上看。 旁边的瑞福见状,也机动地和一个士兵连忙走上来,一起拉动风箱的手柄。随着他和一个士兵的动作,风箱立马发出了呼啦啦的响声,巨大的风力鼓入炼铁高炉当中,炼铁高炉当中埋下的炭火火种当即就掀起了火焰。 鲁铁匠的两个徒弟则在一旁加入木柴,只是片刻的功夫,炼铁高炉当中就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这是?”皇上的神色十分微妙。 其他人也对这一人多高的木头大箱子起了兴趣,纷纷都打量着风箱。 “回禀皇上,这是风箱,由木箱c推拉的木制手柄和活动木箱构成。士兵们用手拉动木柄,牵拉活动木箱,空气通过进气口使皮囊当中充满空气,再拉动的时候,便可以将皮囊内的空气压出,空气通过输风管,进入炼铁高炉当中,就可以加速木炭的燃烧,从而加快炼铁的效率。 ” 张彦瑾耐心解释道:“正是有了风箱,我们的炼铁速度才会如此快,臣曾经粗略计算过,每炼一次铁,可以减少一刻钟的时间,也可以多加半斤的铁矿进去,虽然节省的时间和加入的铁矿不算多,可是在如此大炼铁数量下,节省的时间和多余炼出的铁的数量便十分可观了。” 众人望着侃侃而谈的张彦瑾,心中都起了疑惑。这举手投足之间的神采,还是那个纨绔不堪,只会吃喝玩乐的张彦瑾吗? “至于第三个原因,便是皇上相信臣,陈尚书和赵国公也重未质疑过臣为何短时间会需要如此多的铁矿,将铁矿源源不断地给臣送来,臣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顺利完工。” 张彦瑾面色诚恳地望着皇上道:“此三个原因便是臣能顺利完工的所有原因,缺一不可。” “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盛元帝对于张彦瑾最后的马屁拍得龙心大悦,常人拍马屁,盛元帝是听不进去的,但是张彦瑾干好了事,偶尔说两次,盛元帝觉得很是舒服。 褚持恭上前换过士兵,亲手试了一试风箱,又观察了好一会儿,掩在两道浓眉下的眼睛倏地一亮道:“皇上,这风箱可真是巧夺天工啊!如果用在炼铁工坊我们大魏的兵器” 盛元帝早就想到了,这样一来,每日产出的兵器可就多上不少了。 张彦瑾一听,就知道保不住了,不过他折腾这个东西,本身也没有铁矿厂,这也无所谓了,不如拿来换人情,日后皇上的铁厂产量大了,自然也会更需求火力,将来让皇上采购他的煤,他赚得更多。 于是,他笑着道:“其实这风箱着实只是臣的一点小聪明罢了。” 随后指着风箱箱体两端的两个开口道:“这两个开口都是进风口,臣拉住手柄将箱体拉出时,空气从远端被吸进来;当臣推进去箱体时,空气则从较近的一侧被吸进来。如此一来,这一拉一推的过程中,空气便会被挤压,沿着输风口进入炼铁高炉内,便加快了木炭的燃烧。” “好巧妙的构思!”皇上见张彦瑾毫不遮掩,可见也是有报国之心,他也不会吝啬夸奖,更何况,这是真的巧妙,否则在张彦瑾之前为什么没人想出来?就这仅仅这么一个木头箱子的发明,就可以加大一部分炼铁量,并能节省下不少时间,在一定程度上说,给了北征的军队更为充沛的时间。 战场上风云变化,时间是最为宝贵的东西,可以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旦他们提前准备完毕,非但可以增强将士们的锐气和信心,还可以对突厥一族发动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可以给他们制造恐慌感,此次大魏北征,焉有不胜之说? 皇上一挥袖子道:“不错,张彦瑾这个风箱朕就收下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没钱吗,朕今日就赏你黄金千两和两个庄子,你不必谢恩了!” 张彦瑾愕然,望着皇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张彦瑾就知道皇上这是在堵他的嘴。其实这一次若是皇上不来,他没有想着进宫问皇上讨赏赐,毕竟进宫不是说谁想进就能进的,况且他准备交工完成之后就回家,拜见过他伯父张仲谦和老夫人之后,就启程去西州大同,好好看一看他的地。 可今天早上皇上突然从皇宫中出来了,还来到了辎重后营,张彦瑾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他刚刚还在打着算盘要不要顺便问皇上讨来榆林的山地,日后挖煤发财用,谁知道皇上居然用这点赏赐就封住了他的嘴。 “还不赶紧谢恩?”皇上身边的禁卫军首领李明锐看到张彦瑾不动,就想起了张彦瑾在宫中嬉皮笑脸问皇上讨要大同之地时候的情景,莫非这小子还想和上一次一样,再问皇上要一次地? 张彦瑾经提醒,这才跪在地上道:“微臣谢皇上赏赐!” “臣有疑惑!”刘延时突然站出来大声道。他扭头看了一眼张彦瑾,面色冷傲。他才不信张彦瑾一个纨绔无赖子弟居然能这么快地赶完工期! 皇上此时龙心大悦,连带着看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刘延时都顺眼了许多,他微微颔首道:“说罢。” “臣觉得张录事利用如此短的时间就将北征所需战马的马蹄铁全部制作了出来,这其中定然有猫腻,臣以为是张录事在制作过程中偷工减料!马蹄铁事关北征,还请皇上明察!”刘延时声音洪亮,他这句话一出,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彦瑾身上,可以说刘延时把他们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一个京中的纨绔子弟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大的工程量,就算是有风箱的作用,以及士兵们众志成城,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其实也是他们内心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 因为他们自恃比张彦瑾这等纨绔子弟当中的纨绔子弟要高上许多,但是他们谁也没有信心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北征战马所需的马蹄铁,可是这么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张彦瑾却做到了。 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了。 就连褚持恭看向张彦瑾的目光也露出了担忧之色,他不断的在用眼神示意张彦瑾一定要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出来。 皇上静静地看着张彦瑾,反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张彦瑾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让他自己决定,真有龌龊,看在他刚立功和他伯父的面上,皇上就一言否了压下去!但是张彦瑾怕吗? 周家父子和褚持恭c陈德让也看了出来,心中一叹,看来皇上对张彦瑾这小子,还是很维护的。 在众人怀疑,幸灾乐祸,担忧种种目光的注视下,张彦瑾淡然一笑道:“皇上,臣刚刚说这些都是因为臣的小聪明,所以提前完成了北征战马所需的马蹄铁制作工程,看来是臣太过于谦虚了,毕竟有些人连臣的这点小聪明都没有。” 当众被张彦瑾嘲笑奚落,刘延时气的面红脖子粗。作为一介文人,宁饿死在房中,也不愿食嗟来之食,更何况被人当众奚落脑子笨? 刘延时气得胳膊一甩,怒视张彦瑾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才能证明你没有偷工减料?” 张彦瑾依旧不疾不徐,他淡淡道:“回禀皇上,想要证明臣没有偷工减料很简单,户部定然会有审查的官员,可以一一核实马蹄铁的质量和数量。” 他转身指着那些一箩筐一箩筐的马蹄铁道:“皇上,臣带领士兵们制作的马蹄铁都在此,让户部官员核实后,便可证明臣究竟有没有偷工减料。” 张彦瑾心中也起了疑惑,这个刘延时突然站出来当众质疑他有没有偷工减料,这其中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 毕竟刘延时一介言官,向来目光只是盯着朝中的大臣和皇上,他也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北征的辎重后营,怎么会突然盯上他这个小小的辎重录事?这其中确实是耐人寻味。 至于是不是皇上怀疑自己,这个想法刚刚从张彦瑾脑海中冒出来,就被张彦瑾否定掉了。 马蹄铁会由户部官员审查之后再用到马蹄上面,陈德让和赵国公就算是再和他的伯父是至交,那也是皇上的臣子,决计不会袒护自己,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刘延时当众质疑自己? 况且他是皇上钦定的辎重录事,皇上岂会自己质疑自己的安排? “臣附议。”陈德让站出来道:“臣这就去安排户部的审查官员,现在就可以审查马蹄铁的数量和质量。” 赵国公见张彦瑾如此自信,也站出来道:“臣也附议。” 皇上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纹:“不必了!” 众人有些疑问,皇上看向内侍总管许禄:“你亲自带去去查,实践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也可以打消大家心中的疑虑。” 许禄立刻领命,许禄这个内侍总管从不离开皇上,就是传旨,也都是交给副总管或者他的徒弟跑腿,这次用上他,许禄心中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让他压住事! 张彦瑾这小子这么信心十足,可见是真的没有问题,但是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人家要搞他,这里面真有不合格的,他如何能下台? 张彦瑾可不知道这个老太监这么一吐槽,他此时心中一阵羞耻,这话皇上是当做金句使用了吗?这话是日后的毛大大说出来的,却被他抢先用了,不知道日后的毛大大会怎么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0033 第33章 好一会儿,许禄才带着内侍们出来, 将一箩筐一箩筐的计数, 丈量, 称量带了出来,隐晦地向皇上摇了摇头。 盛元帝放了心,他原本还以为周齐烨想报复张彦瑾, 然后从中做手脚,现在看来, 周齐烨只是怀疑张彦瑾充数, 到没想用这陷害的法子。 许禄到皇上面前道:“皇上,已经全部审计完毕, 马蹄铁的抽样质量检查全部合格, 数量也符合张彦瑾报上来的标准。” “大家可都看到了?”皇上环视一周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别人没有做到时, 你们心安理得,可当别人真正做到了, 你们却又心里不舒服, 百般猜忌是不是偷工减料, 心胸狭窄,不思进取,难道朕的臣子都是这样胸襟狭窄的人吗?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这句话你们谁都会说, 可你们又有几人做到了?” 张彦瑾颇有些动容, 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皇上,历史上评价是:文治武功,诛狄灭夷,辉耀华夏。 以往他以为这其中包含了大量的美化成分,可现在他才明白,这位皇帝真的是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他,更有甚者,皇上很有可能已经看出了刘延时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刚刚那段话是在敲山震虎。 张彦瑾心中感慨颇多,这才是高明的政治手腕啊。 周齐烨听得是犹如芒刺在背,往后怕是有人要诟病他周齐烨不如张彦瑾了!一想到那些流言,周齐烨心中就极为不舒服 ,可是尘埃落地,结局已定。他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在他看来张彦瑾不过是有一些小聪明而已,以后日子还长着,张彦瑾顶多只是他官途上的一小块凸起的丑陋石头而已,他何必如此计较? 刘延时被皇上刚刚那段话砸得是面红耳赤,一语不发。 众人看向张彦瑾的目光也不敢再有怀疑,大多都是羡艳张彦瑾的聪明,命好,能接二连三发明出如此厉害的东西,而且还得到皇帝的喜欢和偏袒。 等到皇上一行人从辎重后营当中离开,张彦瑾也等着瑞福等人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 他在营帐中沉思片刻,才走到了士兵们中间。 这些服役的士兵们好些个都是工匠中的好手,此时马蹄铁完工,他们的服役期也就提前结束了,毕竟他们不像是上战场的士兵们,需要一直在军营当中。 大家看到张彦瑾过来后,都纷纷站起身,却被张彦瑾挥手,示意让他们坐下。 看到工匠们都坐下之后,张彦瑾也盘腿坐在他们当中道:“此番离去,你们是不是就要继续回到西市或者东市了?” “是啊,服完兵役了,就要继续去东市做木匠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段时间大家在一起比赛做工,还真是让人感慨。” 张彦瑾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把目光转移到了那几位老兵身上:“老刘头,你们呢?还要继续留在军营当中吗?” 这几个老兵曾经告诉过他,他们早已经无家可归,不然也不会空有手艺却在辎重后营当中混日子。 大魏朝这个时代国力富强,兵峰锐利。百姓也吃得饱肚子,上战场的士兵们都是年轻的子弟兵,老刘头他们恰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和那些子弟兵们比起来着实是老了一些,却不是步履蹒跚,齿凋牙落的风烛残年之人。 老刘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注视了张彦瑾许久,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他们在辎重后营当中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现在张彦瑾就要走了,他们又要何去何从? “大约还是留在辎重后营当中罢。”老刘头身边的老兵叹息一声,充满了不舍。 张彦瑾诚挚地看着老刘头,老张头 这几位他亲自从草垛里接过来的老兵们,他们是这辎重后营当中最先支持他的士兵,当初正是他们和鲁铁匠的徒弟们一起占领了炼铁作坊,给他的想法提供了场地。 这些老兵们当时已经是辎重后营中地位最低的士兵了,他们知道他迟早都会离开,却还是坚定地站在了他这边。这等狭义之气,他怎么能弃之不顾? “老刘头,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我明天就要去西州大同了,你们可愿意和我一起去大同干一番大事?”张彦瑾站起身来,热切地注视着这几个老兵。 老兵们都十分诧异,老刘头思索一阵后才颤声道:“录事,你是要去大同做什么?现在国泰民安,正是和平盛世,你的伯父还是宁国公,你何必想不开去那么一个贫瘠的地方?” 张彦瑾说道:“陛下赐给在西州大同那儿赏了我几座山和几块还算广阔的地,我想要在那里做生意,把大同变成一方富饶之地,你们可愿意跟我去?” 张彦瑾黝黑的瞳孔中散发着热切的光芒,洋溢着自信,可谓是神采飞扬。 若是个别人说了这话,这些老兵们还有其他士兵们肯定是哈哈大笑,觉得说这话的人脑子坏掉了,可这话从张彦瑾口中说出来,他们却动心了。 这一段时间,他们跟着张彦瑾在炼铁作坊当中,张彦瑾用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证明了他的能力和他想法的卓越性。 “录事,我跟着你去大同!” 老刘头站起身来,大声道:“我老刘头当年孤注一掷投奔战场,虽未立大功,却练就了一双拥有好手艺的手,与其在这辎重后营里每日混吃等死,不如跟着录事去西州大同,我相信录事!” 他们这些老兵们即使是拥有手艺,也会被年轻力壮的士兵们排斥,他们占一个位置,那些年轻的士兵们就会少一个人的军饷。毕竟从规定上来看,以他们的年龄已经不能在军营了,他们是战场上下来无路可去,辎重后营才勉强接纳了他们。 “我也去!”老兵们在老刘头的感染下,都纷纷表示愿意跟着张彦瑾。 张彦瑾心中立马乐开了花,这些老兵们在辎重后营当中已经学了多年,可以说是什么手艺都学会了。 在这个时代,若是论哪里的工匠手艺最好,自然是官府招揽的工匠们手艺最好。 年轻的工匠们望着齐刷刷说要跟着张彦瑾干的老兵们,心思也无法再按捺住了。他们都是魏国各地作坊当中的徒弟用来服兵役的,在辎重后营制作各种兵器。 这一段时间他们也深深佩服张彦瑾心思的灵巧和活跃,此时回原来的作坊继续当工匠还是辞别师父,跟着张彦瑾干,倒是成了他们难以抉择的难题。 “我跟着录事干。”这时候一个身材壮硕,脸方面宽,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站了起来道:“录事待人宽厚,又敢于创造,我们干工匠的不就是讲究个创作吗?我明天回去就给我师父请辞。”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要跟着张彦瑾去大同,张彦瑾感觉和自己的推断人数也差不多了,便笑着道:“大家相信我张彦瑾,我张彦瑾自然不会辜负大家,场面上的话张某不会说,只是要和大家说一句,那就是我张彦瑾有一口肉吃,绝对不让你们喝汤!” 出来巡逻的周齐烨恰好听到了张彦瑾这句话,他心中净是不屑,看来早上他觉得大家会把他和张彦瑾相比较实在是风度翩翩多了,张彦瑾不过就是一个无赖土匪而已,谁会把他和张彦瑾比? 张彦瑾此时得意,也不过是利用了些许小聪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皇上这才一走,张彦瑾的粗鄙本性就露了出来,时间一长,他就不信张彦瑾还能处处凭借小聪明春风得意! 与周齐烨不同的是那些士兵们,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是爱听这种有我一口肉吃,就绝对少不了你们的这种实在话。 众人可谓是欢呼不断,声音经久不息。 第二日,张彦瑾就派人给这些老兵和木匠们办了交差的事,这时候,他的权贵身份实在方便,这人不多,就四五十人,而且还是辎重营最边缘的那一撮人,都不用军中长史批,直接找书记官登记交差一下就完了。 而张彦瑾也回到宁国公府,第一件事情便是穿过游走的回廊,往大堂而去。 望着游廊上的精致壁画,心中不胜感慨。这富贵生活的风格果然和战旅生活的风格相差甚远,他此去大同,恐怕短时间内还要生活在一个相对简陋的环境当中,等到他渐渐安顿妥当,他要在大同建一所他居住的庭院。 就在张彦瑾构思着是要建造一所这个时代风格的庭院时,还是要建造一所现代风格的屋子时,他已经走到了大堂当中。 张家老夫人,张博文,张修武,还有张仲谦听说张彦瑾要回府邸,便都聚集在了大堂当中,等待着张彦瑾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0034 第34章 张家的主人此时听家仆通报张彦瑾已经回府了,都纷纷走出大堂来迎接。 “我的孙儿啊, 黑了瘦了。”张家老夫人看到张彦瑾, 蹒跚着走过去紧紧抓住了张彦瑾的胳膊, 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彦瑾,这才抬手抹了抹泪水道:“虽然黑了也瘦了,但是结实了不少。” “奶奶最近身体安好?”张彦瑾心头一暖, 热切地询问道。 尽管他不是真正的张家子孙,但是这份关爱却是真真切切的。 “安好, 安好。”张老夫人欣慰地笑了。 张仲谦和往日一般, 依旧沉默而内敛,张博文完全继承了张仲谦的性子, 和张仲谦一起站在一旁。 “二哥, 听说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所有马蹄铁的制作,昨天皇上还亲自去辎重后营奖赏你了?”张修武又是羡慕又是激动道。 以前他对他这个二哥一直是看不上眼, 他喜好武学, 每日里都是舞枪弄棒,骑马射猎, 他觉得这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 可是他这个二哥是每天不学无术, 逛花楼喝花酒也就算了,还整日里到处惹事,他那时候可是连一声二哥都不愿意叫, 现在却越发叫得顺口了。 他看着秋日阳光下面色沉稳, 身板硬朗的张彦瑾, 是越发佩服。比起大哥张博文老成内敛的性子,他现在倒是更喜欢二哥一些。 “是啊,大家齐心协力,就提前完成了马蹄铁的制作,昨日和户部交接完毕,今日便回来了。”张彦瑾笑着道。 由于外面风大,一家人便走到了大堂里,里面已经有侍女准备好了热茶。 “你为国着想,为皇上效力固然好,可你这一次强占炼铁高炉的行为着实是鲁莽了一些,下一次不可这么冲动了。”张仲谦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严肃,面容上却净是关切的神色。 “是啊,二弟,万一你这一次设计的马蹄铁出了问题,那个时候你又怎么给皇上解释呢?”张博文十分不赞同张彦瑾在辎重后营当中的行为,那天张彦瑾走前还给他保证不惹事,谁知道去了辎重后营就和周齐烨闹了起来,害他如此担心。 张彦瑾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张仲谦和张博文担心他,便点点头,老实承认错误道:“我以后会注意做事的方法的。” 张修武不像张仲谦和张博文两人想得那么多,他只觉得张彦瑾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又何必说那么多?不过他也知道他要是说这话,肯定会挨骂,就乖乖坐着没有说话。 倒是疼爱孙子的张老夫人道:“二郎也知道错了,再说了,二郎这不是也没有闯祸吗?过去的事就休要再提了,咱们一家人总算是聚齐了,今天中午,咱们一家好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张彦瑾望着疼爱自己的张老夫人,宛若有暖流在心中流过。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齐,张博文特意安排厨房做了一大桌子饭菜。 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张老夫人坐在中间上位,张仲谦坐在她身旁,张博文,张修武,张彦瑾三兄弟按照岁数依次左右坐下。 “二哥,听说皇上还在西州大同给你赏了一大块地?”酒酣耳热之际,张修武便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说了出来:“二哥,听说是你自己问皇上讨要的这块地方,你怎么敢问皇上讨要地方,你怎么不要一块富裕的地方啊 ” 张彦瑾一听,便想要捂住张修武的嘴巴。他伯父张仲谦一直是忠心耿耿,缄默有礼,进退有度,何时做过问皇上讨要赏赐,还专门把地图拿出来讨要的这种无赖事? “二弟,你这番作为可真不是君子所为。”张博文立马把刚刚见面时候没有说的话说了出来。上午在大堂谈话时,他便想要说,却被张老夫人打断了,现在张修武提起话头,他便忍不住了。 见张彦瑾没有说话,张博文再次道:“二弟,咱们家历来做事都是光明磊落,哪里有像你这般?” 他着实看不上张彦瑾这番作为,不过转念一想,张彦瑾历来如此,便不再说了。 张仲谦放下筷子,望着张彦瑾,颇有些头疼道:“以后可莫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张彦瑾问皇上讨要地这件事时,周围可是站着不少太监和宫女,这事一出,张家二郎问皇上讨地的事情便在宫中传开了,成为了无聊宫中女眷们的饭后谈资,几天的功夫,就传遍了京中,这实在是和他低调的性子不相符合。 张彦瑾知道张仲谦和张博文只是难以接受,都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便道:“大伯,大哥,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如此了。” 莫非是他不想如此,看看昨天皇上那直接赏赐给他千金的样子,是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讨地的机会了。 张彦瑾有些可惜,他还没有把榆林那块地要到手,看来想要得到榆林的矿藏宝地,还要另想他法。 “伯父,奶奶,大哥,三弟,陛下赏赐给我大同这块地方,我明天想要启程去看看。”张彦瑾顺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是该去看看。”张仲谦倒是十分理解。 张老夫人虽不舍得张彦瑾刚回家就要去西州大同那边受苦,可还是很理解,只是表示要亲自安排人给张彦瑾收拾平常用度。 张修武想要跟着张彦瑾一起去,却被张博文拦住了。 张修武的性子粗犷,张彦瑾无赖,没有规则感,一个张彦瑾就够让他担心了,他实在是怕张修武和张彦瑾在一起,被张彦瑾带偏了。 又叙了一会儿,张彦瑾特意和张博文一块走。 话到了这头,张彦瑾迟疑问道:“大哥,李姑娘在赵国公府怎么样?” 这是张彦瑾一直想问的事了,但是之前他问不出来,就怕一问出来,大家认为他对她有意,到时候得娶她。 张博文这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你真关心,怎么不亲自去看看她,赵国公府,哪里能拦着你。” 张彦瑾顿时不说话了,然后说道:“我这不是怕没提亲事,赵国公府的人给她气受吗?” 张博文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他作为嫡长子,也是宁国公府的世子,他必是什么都得注意的,李容娘很可能是自己弟媳的存在,身份又特殊,他当然得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从父亲那里也知道了,二弟现在是陷入矛盾之中,想娶又不甘心娶,所以事情也就只能这么干放着。 “人家可比懂事多了,她在赵国公府安安分分的,一心只和赵国公的小娘子们一起学习,她生性聪明,却不做出挑之事,让赵国公的夫人和小娘子们都喜欢她。” 张博文和张仲谦最喜中庸之事,所以,李容娘这番做法很得他们喜欢。 张彦瑾一听,心里头就放心了。也是,这位虽说还没有修成女帝,但是能成为女帝,心智岂会简单? 区区赵国公府,她肯定游刃有余。 “不过”张博文又说了一句。 这话说得,张彦瑾心一提,忙问道:“大哥,不过什么” 张博文皱眉说道:“赵王,这些日子老是去赵国公府,褚重缮好几此暗示我,让你把婚事办了。” 褚重缮是褚持恭的儿子,和张彦瑾没什么交集,和张博文是一路人,走文人路线。 张彦瑾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了,这个混蛋,还惦记李容娘呢?这不是自己上门找死吗?可是心里头那么不爽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幸灾乐祸不是? 这么想着,人就往外走。 “二弟,你现在出去做什么?你不是要去大同?行礼还没收拾好” 张彦瑾一听立刻停下步子,他刚刚还真想去看看李容娘,顺便去撞撞赵王,给他找点麻烦。 他心里头顿时有些烦躁,也不能去了,这一去,事情还真的定下。 “大哥,我先回院子了。” 张博文也看出了一些张彦瑾的纠结,有些好笑,他点了点头。 回到院子的张彦瑾立刻就大喊:“瑞福,瑞福” “死哪去了?” 瑞福终于赶过来。 “二郎,给你正收拾着呢?” “先不收拾了,去,把今天皇上赏的两个庄子给李姑娘送去,到时候你再赶上我。” 瑞福一听是送主母的,他这是过去卖乖,立刻高兴地应下了。 瞅着瑞福离开,张彦瑾舒了一口气,李容娘手里有皇上的庄子,赵王应该不敢乱来吧,而且他这也是昭示着他的存在啊! 张彦瑾这送了东西后心一落,吃过后,张彦瑾就带着张老夫人亲自给他收拾准备的东西告别了张家人,从张家后门出去,组织着从东西南北赶来和他一起出发去西州大同的工匠们翻身上马,向西出发。 有好些个工匠没有来,张彦瑾也不在意。 毕竟西州大同看起来如此破旧,远比不上长安的繁华,不是谁都能下定决心抛弃原有的一切跟着他走,但是这些能留下来跟着他走的,定然是实心实意能跟他一辈子的好帮手。 张彦瑾端坐在马上,长臂一振,大声道:“愿意跟着我张彦瑾的兄弟们,我张彦瑾还是那句话,跟着我有肉吃,咱们出发!” 还未到开市时间,纵横交错的长安三十八街上有着零星几个行人行色匆匆。 秋风萧瑟,薄雾笼罩下的长安城,越发显得肃穆庄严。唯独那飞瓦下的宫铃发出杳杳脆响,红色的丝带轻轻飞舞,成为黛色城墙背景下的一抹亮色。 “走嘞——”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呼声,整齐的马蹄声哒哒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寂寥。 一身玄色衣衫的张彦瑾横跨在马上,头戴黑色黼头,腰跨配刀,脚踩黑色暗纹刺绣长靴,尽显干练,他望着前方整齐的青石砖路,此次西去,等待他的便是西州大同那无尽的黑色矿山。 张彦瑾手中马鞭一甩,他身下的良马得到命令,四蹄子朝前,大步往前跑去。 后面的人看到张彦瑾快速往前跑去,纷纷快马加鞭跟上张彦瑾,将大气壮丽的长安景色落在了身后。 等到一行人来到长安城门,张伍一上前给守城的小兵出示身份证明凭据后,便蹬蹬蹬上去报告都尉。 都尉一看是张彦瑾,又核对了上面的地点。这京城中的子弟们谁不知道张彦瑾死皮赖脸问皇上要,才要了西州大同这块地方? 西州大同是出了名的贫瘠,下面尽是那些黑色的矿石,种地难以长出粮食来,每年的收成都十分可怜。 这日子一点一点的冷了,哪里有长安的深宅大院里面舒服?就大同那样的地方,这张彦瑾居然还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领着大队人马过去看?看来这张彦瑾果真是个脑袋不灵光的! 随着都尉一挥手,高高的城门被士兵从两边拉开,发出沉重的咯吱声。 张伍一接过守城卫兵递过来的凭据,便翻身上马,跟着张彦瑾一起出了西华城门。 从长安到西州大同约六百公里,张彦瑾他们走北门盘道,再往林同方向而去,长安的高大的城门彻底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他们每到一个驿站便换马,若是夜晚,便在驿站歇歇脚。 而下了早课的李容娘也终于见到瑞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0035 第35章 李容娘看着瑞福,她这个人也有些懵。 她最会看人的, 虽然张彦瑾那日为了保护她连性命都不要, 她是明白的, 这只是这个男人的责任心作怪,并不是对她有多喜欢。 所以她虽然心起涟漪,但是也很识相地不想让她为难。 其实她很满足了, 有了赵国公义女的身份,她和以前来京城的民女要好太多。 张彦瑾弄出马蹄铁的事, 她在赵国公府里也听说了不少, 赵国公的小娘子们以前还颇为看不起张彦瑾这个纨绔,哪怕之前有马鞍马镫的事, 大家也都以为是宁国公给侄子立功的, 所以对她也颇为随意。后来张彦瑾被封了官,还弄出了马蹄铁得到皇上的称赞, 把大伙心目中最想嫁的郎君周齐烨给折腾得灰头土脸, 再偶然见到张彦瑾在黄昏骑马而归,这些小娘子一回来就高高兴兴地往她身上凑。 张彦瑾黄昏归来时的样子, 加上他那张脸, 真的别提多俊了, 他还有这周齐烨没有的意气飞扬,让人看了都容易被他欢快而吸引。 李容娘原本因为救命之恩心起涟漪,那时候随着赵国公府的女眷看到他, 她知道自个心里对他已经有了说不出的情愫。 只是, 她还是强压了下去, 她是明白自个身份的。 而且,张彦瑾越出色,她反而觉得他离她太远。她其实有阴暗心思,原本,她和他就有牵扯,她对张彦瑾这个人的软弱之处也有所把握,她只要布置一些,她就能如愿嫁给他,可是以前是她不乐意,现在是因为心里有感觉,反而不想破坏这份干净的情谊。 “他说是送给我的?” 瑞福连忙点头:“二郎觉得姑娘是自己人,也好给姑娘撑腰。”这些都是瑞福的脑补了,他理解的,李姑娘之前非权贵,哪有什么嫁妆,这是二郎在贴补李姑娘呢。 李容娘不由露出微笑,她不会推辞,他送的东西来的正好,可以帮忙让她远离赵王的视线。而且未来就算嫁不了,这也算是一个念想不是? 她收了下来,随后说道:“你可否等上一时半会,我想给张公子捎点东西。” 瑞福搓搓手,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也不知道二郎看到李姑娘的东西,该如何赏他。 李容娘的动作很快,她很快就折腾出一个包袱来,然后递了过去。 张彦瑾的速度很快,他们每到一个驿站便换马,若是夜晚,便在驿站歇歇脚。 经过几日的匆匆赶路,张彦瑾他们到了滨河的驿站。张彦瑾见天色渐黑,已快到黄昏时分,一行人经过这几日的赶路都面露疲态,便让大家下马,今日早些休息。 守着驿站的驿夫见为首的张彦瑾面色沉稳,衣衫干练,细微可处尽露富贵之气,都纷纷掀开厚厚的棉毡帘子出来迎接,帮张彦瑾他们把马匹牵入马槽当中。 张彦瑾示意一下,宁国公特意安排给张彦瑾做护卫之一的张伍一便拿出一锭碎银放在了为首的驿夫手中。 这年头,人们行事大多用的都是铜钱,张彦瑾一出手就是银子,让那驿夫看得是眼红心跳,忙招呼道:“贵客贵客,里面坐,里面坐。” 张彦瑾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与这驿站简陋外表不同的是,驿站里面修缮的简朴大气,十分温暖。许是来往的都是车队马队居多,地上放着用膳时的大方桌,地上铺着厚厚的棉毡,旁边还有零散的凭几,供来人坐靠。 张彦瑾找了一处坐下,将身子靠在凭几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不断骑马赶路,腰背酸疼,前几天为了赶路都是天黑才到驿站,匆匆用过饭便休息了,第二天天微微亮,就又起身,这一来二去,竟然没能好好观察这大魏驿站的构造。 大的驿站有三层之高,一层供客商们用膳,第二层第三层便是供客商们居住的地方。 他这一次落脚的滨河驿站并不算大,只有两层之高,有六个驿夫。 大魏时期驿站已经发展的很完备了,他粗略记得最繁盛的时期,是大魏的皇帝打通了河西走廊,拓宽了疆土之后,陆上驿站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个,水上驿站则是多达三百多个。 “这位爷,你们想要吃些什么?”驿夫们帮张彦瑾他们的车马卸了行李,运到楼上去之后,便来招呼张彦瑾他们。 张彦瑾喝了口热茶,微微坐直身子,简单而粗暴地点道:“每个桌子上,鸡鸭鱼肉,好酒好菜,通通端上来。” 他们人数多,便分桌而坐。张彦瑾这些日子和工匠们一同吃喝,让这些工匠们对他更为忠心。 大家也从一开始的有些放不开,到现在的渐渐习惯。这些工匠们在军营当中时,便是同在炼铁作坊当中,经过那一个半月的磨合,他们已经初具有一定的默契了。 这些日子赶路,吃饭都在一起,默契度和感情都日渐上升。 张彦瑾望着这些工匠们,对他的大同之行充满了信心。煤炭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就是第一能源。等到采集到了能源,他是不是就可以做些其他了? 他记得当初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便是发明了蒸汽机,烧煤产生蒸汽。正是蒸汽的力量推动着机器隆隆转起,带动了英国这些老牌资本强国经济的发展,迅速卷裹了财富。 也正是因为此,他们发明了大炮□□,更新了军火和装备,越洋跨海来到东方,炸开了大清的国门。 他望着茶水中溢出的袅袅热气,若是他先发明出了蒸汽机,带动着这大魏掀起一场浩大的工业革命,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会不会顺带掀起一场浩瀚无比的蝴蝶效应? 就在张彦瑾他们吃吃喝喝,好不畅意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身穿锦衣骑着快马,身后跟着三个小厮,一行人来到了滨河驿站。 在男子将马匹交给驿夫,掀开厚厚棉毡进来便看到了位于首座的张彦瑾。 看清楚张彦瑾的长相后,男子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打消了在大堂用膳的打算,快步走上楼梯,嘱咐身边小厮让驿夫将膳食端入自己的房间中,便进入房间不再出来。 小厮们也看到了大堂中坐着的张彦瑾,心下清楚是因为什么自家主子窝在房间中不出来,便低头不语,默默做事。 此男子进入房中,才将他一直背在背上的卷筒卸了下来。他打开卷筒,抽出中间暗黄色印着暗纹的卷轴,这赫然是大魏官方任职时才启用的卷轴。 整日赶路疲惫让男子更为心烦,他坐在长塌上,斜靠在凭几上闭目养神。 若是打开他放在小几上的暗黄色卷轴,便可以看到王俭庭任职西州大同明府,六品的字样。 大魏时期,疆域辽阔,可谓是东至安东,西至安西,南至日南,北至单于府,地方官制也从州县二级制度演变为道州县三级制度。 明府便是县令的意思,长安是京县,明府乃是五品上,其余地方明府便是七品c六品。大同乃是西州的大县,故而王俭庭所任职的明府便是六品。 不巧的是他前一段时间刚刚跟在周齐晖身后,在长安大街上和张彦瑾打了一架,更为不巧的是,他爹觉得他老是做纨绔也不是事,就给他谋了一个缺,然后去任职的地方,和张彦瑾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地,也就是皇上赏赐给张彦瑾的大同县。 王俭庭一脚踹在小几上,他老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他出去混资历就混资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去?尤其是西州那天冷地寒,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何况西州大同有一大块地方又被皇上全部赏给了张彦瑾,让他在那里,不是明摆着让张彦瑾压他一头吗? 说什么西州大同那种地方张彦瑾这个纨绔子弟去也只是转一圈,刚刚大堂当中可全部都是张彦瑾的人,看这架势,张彦瑾根本就不是打算只在那里转一圈就回来! 王俭庭烦躁不已,却又不能忤逆他老爹的决定。 是夜,张彦瑾坐在床榻边泡脚的时候,张伍二没话找话,好奇询问道:“二爷,我们这次去西州大同到底是要做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张彦瑾半阖着眼,享受着烫脚时微微发汗的感觉。 “二爷这么做肯定有二爷的打算,休要多问。”张伍一走过来打住了张伍二想要追问的念头,他对张彦瑾道:“二爷可还记得咱们在大堂当中吃饭的时候,有一行人进来,便进了房间,未曾出来?” 张彦瑾点点头,他略略有些印象。那男子白净面皮,仗着一双三角吊梢眼,一身锦衣,身材略瘦,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二爷,刚刚我打听清楚了,那人是门下省谏议大夫王理格之子王俭庭,是去西州大同任职明府的。”张伍一面色有些古怪。 张彦瑾也来了精神,他想起来了,那会儿他拉着周齐晖猛揍的时候,王俭庭在旁边好像也被他揍了好几拳头。怎么,皇上刚刚把西州大同中的那些地赏给他,他也算是大同县的第一地主了,这家伙就去大同当县令了?就这么凑巧? 张彦瑾屈指轻轻敲击着床榻,不多会他便道:“无碍,皇上把那地方赏给我了,便是我说了算,县令也没法子管我的私产,你们早些去歇息吧。”地契上写的可是他张彦瑾的名字,他做他的事情,别人有什么好说的? 张彦瑾拿起棉巾擦了擦脚,张伍一把洗脚水端走,顺便给张彦瑾吹灭了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0036 第36章 第二日,天蒙蒙亮, 张彦瑾一行人就启程往西州而去。滨河地界距离西州已经十分近了, 不出今日他们便可以到达和西州接壤的地界。 就这样张彦瑾一行人又赶马快行了三四日的光景, 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西州大同。 西州比长安要冷许多,饶是张彦瑾他们这一路上,不断加衣添裳, 真的到了大同的地界,凛凛秋分刮过, 还是让人忍不住缩了脖子。 南下阴山c东来燕山c北上吕梁c太行, 四大山脉交叉形成了凹陷在其中的大同,也正是如此, 让大同成了北方之门户。 饶是如此, 此时的大同也还只是一个四面环山的荒凉大村落,村落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地, 周围便是阡陌交错的田地。 许是深秋, 这个大村落越发显得凄凉。只有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绿色。 在现代时,张彦瑾曾经去过西州, 欣赏过大同发展起来后的繁华霓虹, 也曾观赏过大同遗留下的历史古迹。 他从上千年之后来到这里, 又看到千年之前的大同,大同发展的历史竟如浮光掠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春秋时期,先是游牧部落楼烦c林胡聚居于此, 后来归于晋之后, 又经历了三家分晋, 此后晋便成了西州独有的代号。 后通光寺c云冈石窟c华严寺c善化寺c恒山悬空寺c九龙壁一座座寺庙在这里建造起来。 现在的人,谁又能想到现在的大同会发展成日后的模样? “二郎,咱们今天是先找个客栈住下,还是先去大同县府一趟?”张伍一骑马来到张彦瑾身边。 他们今天天蒙蒙亮就出发了,想来新任大同县令王俭庭还在他们后面,以前的县令这两天或许就走了,去拜见也无用。 张彦瑾打眼扫过去,就看到了大同县唯一的客栈。 客栈矮小破旧,外面的墙是用泥糊成的,最外面是几根木头围成的围栏,屋子低矮,屋内黑黢黢的,大门口上挂了一块歪歪扭扭的消薄木牌子,上面写着吉祥客栈二字,根本无法和一路住过的驿站相比。 “先在客栈住下吧,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暂且在客栈住下,其他事日后再说。”张彦瑾一挥马鞭子,就朝着客栈骑了过去。 或许是马蹄的哒哒声打破了乡村的平静,又或许是这个小县平日里太过于平静,村子里的妇女老少居然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围观张彦瑾他们。 大家都上下打量着器宇不凡的张彦瑾一行人,孩童的小脸上闪现着兴奋,妇女的眸子中既有害羞又有好奇,老人们浑浊的眸子中充满了惊疑和担忧。 “敢问阁下客居于此是有何贵干啊?” 终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人,朝着张彦瑾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老人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身着粗布衣裳,古铜色的面容上尽是经历过岁月风霜后的沟沟壑壑,腰板却挺得笔直,尽管年迈,步伐却依旧沉稳。 张伍一正要作答,却被张彦瑾拦住。之间他翻身下马,微微一拱手道:“我乃宁国公府第二子张彦瑾,皇上将此地封赏于我,我过来看看。” 老人眸子中虽有错愕和不安,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他前几日已经从县令口中听说了他们这里以及周边的小村落都被皇上赏赐给了宁国公府的二郎张彦瑾了。 他也曾向县令打听过,这个张彦瑾就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曾经还因为强抢民女被皇上当廷打了板子,怎么这么一个纨绔的人,皇上还要赏赐给他地方? 不过老人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这里太过于贫瘠,皇上才把他们这里随便赏赐给张彦瑾的吧。 可他今日见到张彦瑾,面前的少年目光沉稳坚定,衣衫干练整洁,他身后的人也是干练整洁,毫无浮夸之色,他又隐约觉得张彦瑾并非那般纨绔不堪。 张彦瑾却不知道老人的思绪早已经转了好几回,他的目光已经落在村落门口角落里随便堆砌的黑煤上了。看来这里的人已经有使用煤的经验了,想来他要是想要尽快了解大同这里的煤炭分布情况,还要请这里经常上山的人给他带路。 “我乃是吉祥村的村长刘永和。”老人话语不多,只做了自我介绍,他扭头指着横七竖八的几排屋子道:“这就是我们村,再往远去,就是别的村了。” 想来刚刚的客栈叫做吉祥客栈,是由于客栈是开在距离这村落不远的地方了。 张彦瑾知道,他们初来乍到,打破了村子本来的宁静,作为村长的王永和担忧和抗拒都是正常的,便点了点头,一拱手往吉祥客栈而去了。 此时天色已是夕阳西下,吉祥客栈里面却全黑了。 等到张伍二大声问有没有人的时候,才从后面冲出来一个手中捏着蜡烛的黝黑壮汉,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瞅着张彦瑾一行人。 “瞅什么瞅?住店,快给我们二郎准备茶水酒菜!”张伍二来到这破旧的地方是百般不适应,脾气也就急躁了起来。 黝黑壮汉像是被突然冲进来的一伙人给吓到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都住店?是一起的?” 张彦瑾看了张伍二一眼,张伍一上前拉住张伍二低声道:“说话别这么冲。” 末了,他上前去道:“你可是店家?” 黝黑的壮汉点了点头,还是愣头愣脑地看着张彦瑾一行人。 “这是我家二郎,这几日我们想在你的客栈歇息,你这里可有足够的房间?”张伍一伸手拿出了半贯铜钱放到了壮汉的面前。 壮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旅店之中来这么多人,他双眼发光地望着手中沉甸甸的铜钱,又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朝后大喊一声道:“翠霞,快出来收拾桌子,来大客人啦!” 屋后的帘子后先伸出一只蜡黄的手,伴随着帘子被掀开,一个个子不高,骨架结实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头发向后绾成圆髻,身穿连襟杏色短衫,下着褐色罗裙,可谓是布衣荆钗。 “这是我内人,叫翠霞,你们叫她翠娘就好。”黝黑粗壮的男子指着翠娘给张彦瑾介绍后,便热情地笑着道:“大爷,你们先坐,我这就给你们烧茶,烧饭去!” 翠娘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一般,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屋中的一行人,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无意识地捏着身上的褐色围裙,面色上净是窘迫之色。 恰好她的丈夫往后走了过来,一把把她拉到后面去了。 “铁牛,这咋呼啦啦来了这么多人啊?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该不会是山上的土匪下来了吧?”翠娘被自己的丈夫铁牛拉到后面之后,赶紧问道。 铁牛细细抚摸着手中金灿灿的铜钱,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道:“什么山上的土匪,你见过有土匪穿成这样的吗?他们肯定是外来路过的客商!” 正说着,他把手中的半贯铜钱在翠娘面前晃了晃道:“看到了没有?咱们要大发一笔了!” 翠娘这才看到金灿灿黄彤彤的铜钱,她一把抓在了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相信手中拿着的是真的。 “铁牛,你知道他们在咱们这里要住几天?”翠娘仰起头笑着道。 铁牛一挥他又粗又黑的大手道:“这我也不知道,你赶紧烧水做饭去,我先去煮茶,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怠慢了!” 说罢,铁牛便拿了几个蜡烛,一一点燃,端着出去,放在了灯盏当中,暗淡无光的屋子这才亮了一些。 “二郎,咱们来这大同到底是要做什么?”一个工匠看着这漆黑的客栈,心中越发失望,不由得询问道。他们抱着一腔热血来到这里,这里却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他实在是想不到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张彦瑾倒是十分平静,甚至觉得这大同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好的多。 他淡淡一笑,站起身道:“一片未曾被人开发过的汪洋大海,和一条已经被人修建好河道,开展了漕运,已经被形形色色的人所占据的大河,你们选哪个?” 众人都迟疑不语。 张彦瑾了然一笑道:“大同便是没有被人开发过的汪洋大海,充满了宝藏与财富,就看咱们要怎么用双手去开发。” 登时,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充满信心者有之,也有少数怀疑的。不过这些人抛下在长安的身家,跟着张彦瑾一路上来到了西州,自然是对张彦瑾深信不疑,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二郎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肯定有二郎自己的原因,我相信二郎!”老张头和老刘头纷纷表态道。 一时间,晦暗不明的房间当中都是表态相信张彦瑾,要跟着张彦瑾好好干的。 当然,也有原本是长安东市或者西市的学徒和自己的师父辞行之后跟着张彦瑾来到这里,他们的顾虑就比较多。 东市的张大三踌躇一番,站起来道:“二郎,这西州大同这里这么荒凉,咱们就算是想要开发,也没有办法啊 ” “大同在某些程度上来说确实很荒凉,可是在矿藏方面来说却是无尽的宝藏。” 张彦瑾朝着门口的方向指去:“你们看到了那连绵不绝的山脊了吗?那下面便是大自然赋予大同的无尽宝藏!而我们正是要用我们的技术,去开发老天爷赐予的宝藏,让西州这块地方因为我们的开发而变得繁华富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0037 第37章 张彦瑾看众人被他的言语激励得有些热血时,又加了一把火, 继续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吗?我, 还有你们都将因这里而青史留名!” 晓之以理, 动之以情也要对症下药。张彦瑾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注重名节,不像商人重利,这些人都是工匠, 只为手艺和名节,况且西州大同这个地方着实是太荒凉了一点, 若是他不鼓励鼓励这些工匠们跟着他留下来, 还没有来几天,就走了一大半人, 他这建立大魏第一煤炭基地的想法可要怎么实施下去? 更重要的是, 这些人可都是他观察了一段时间挖出来的精湛手艺人,所以他现在必须要用自己的个人魅力让他们留下来。 “二郎说得对!谁要走谁走, 我一定要留下来跟着二郎干!”就连刚刚有些犹豫的人都抛却掉了犹豫的心思, 满腔热血道:“我们不远千里跟着二郎来到大同,不就是为了干一番事业吗?怎么能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呢?” “就是, 二郎说得对, 这大同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充满了没有被发现的宝藏,等待着我们去开发!”工匠们可谓是众志成城。 那给张彦瑾他们添茶倒水的刘铁牛都听傻了,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彦瑾这伙人, 欲言又止。 不过想到张伍一给他的那半贯沉甸甸的铜钱, 以及老实人不能看着他人跳火坑不拉着的心理, 他终于一咬牙,把张伍一拉到一旁道:“大兄弟,我是看你们实诚,给了我那么多钱,我才有话直说的。” 张伍听得是一头雾水,他眉头微蹙道:“怎么了?”莫非这店有问题? “那我可就直说了啊。”刘铁牛吞咽了两口口水,毕竟张伍一穿着整洁,衣料也都是上好的缎子,他以前听村长老汉说过,这缎子是用细麻丝纺织而成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身上这种粗布能比的。 “说吧。”张伍一有点不耐烦。 刘铁牛又看了张彦瑾一眼,心想这富家大郎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知道人间疾苦,想当然的想要干大事业,最后肯定会摔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人家那可是含着金汤勺的大郎,再怎么样,都比他们过得好,他这是不是在瞎操心? “到底什么事?”张伍一见刘铁牛半晌不说话,越发不耐烦了。 刘铁牛咬咬牙,终于鼓起勇气道:“我生活在这里几十年了,根本就没有发现过什么宝藏,再说了,要是有宝藏,我们这里的人早都挖走了,哪里还轮的上你们来我们这里挖?你们真的是想多了!” 说实话,张伍一心中也有些打鼓,毕竟他们二郎以前到底来没有来过这大同,他可是清楚的很。 他们二郎虽说这段时间发明了马镫马鞍,马蹄铁,可这些都是歪打正着发明的啊,他们二郎平日里不学无术,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酒楼,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宝藏不宝藏的?还说要把大同开发成繁华富饶的地方,他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 张伍一这么一琢磨,越发担忧了。 就在这时,恰好有人询问道:“二郎,我们都已经决定留下来和你干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这西州大同的宝藏到底是什么吧?” 张彦瑾也不打算隐瞒,他径直道:“煤。” “煤?”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大的小厅堂当中惊呼声纷纷响起。 “煤怎么算得上是宝藏?二郎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那刘铁牛一听就笑了出来,果真和他预料的没错,这些个富贵子弟就是个棒槌!那煤要是宝藏,他们会把那些煤留到现在? 张伍一这一次也彻底死心了,他们二郎还是那个纨绔,只知道异想天开的二郎,只是他们二郎现在不把心思放在美酒和女人身上了,而是转变到了异想天开,觉得自己能建立一番事业上面了。 他心中隐隐担忧起来,要是他拦不住他们二郎,这可要如何是好?把煤当做宝物,这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可张彦瑾现在还站在一众工匠面前,张伍一也不好上前阻拦,只能不停地看着张彦瑾,希望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刘铁牛笑够了之后道:“看吧,我说的,要是我们这里真的有宝贝,我们的还不早挖走了?就算是没有宝藏可以挖,你们也不能把那黑黢黢,还有毒的煤当做宝贝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伍一打断了:“饭菜可烧好了?” 刘铁牛被张伍一那阴沉的脸色吓得住了嘴,他闷声回了一个:“还没有。”说完,他就转身去后厨给他老婆翠霞帮忙去了,顺便把心中按捺不住的得意劲给他老婆翠霞诉说一遍。这有钱人可真是傻,这难道就是老天爷说的给一个人钱就不给一个人脑子? 在众人的怀疑声中张彦瑾依旧泰然自若,他早就料想到了众人会是这般反应,毕竟在大家的认知当中,煤炭只是一种有毒的物质罢了。 “煤确实有毒,但是我们也都知道,煤炭燃烧释放的热量是木炭的好多倍,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想办法去除掉煤里面的毒物,让煤变得可以利用呢?”张彦瑾不疾不徐道。 此话一出,小厅堂之中迅速安静下来。张彦瑾的思路如同在他们僵硬的思维中另辟蹊径,让他们脑子中灵光闪现。是啊,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想过把煤中有毒的东西去除掉,让煤变得可以为人所用呢? 若是真的可以实现煤为人所用,这大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煤炭岂不是成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二郎真乃高人!”其中一个人拍案惊绝。这煤当中的毒物或许很难去除掉,可这并不是不可以实现。 他们不能因为难,就彻底放弃掉了使用煤啊!只可惜这么简单的一个思路,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想出来。 张伍一也愣住了,谁说他们二郎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们二郎那不过是不愿意把脑子往正事上用而已!要是稍微一往正事上用,他们二郎就能显露才华,让人惊艳! “二郎可有办法将煤当中的有毒物质去除掉?”跟着张彦瑾一起过来的老兵老刘头道。 张彦瑾微微摇摇头,这必须等到挖出煤,咱们试验之后才能得知。他现在知道他也要说不知道,他此时说知道,他不就暴露了吗? 他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一个纨绔公子啊,哪里接触过煤炭这种东西?若是他贸然说出,他岂不是徒然惹人怀疑? “我们在座的都是精于工事的能手,也是相信我张彦瑾才跟着我张彦瑾不远千里来到此地,我张彦瑾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现在我已经把我的计划都告诉了你们,若是你们谁想要走,我张彦瑾绝不阻拦,还会给你们补偿三倍的路费。”张彦瑾面色极为诚恳。 老兵们坐着没有一个动弹的,工匠们此时也面色坚定,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若是他们真的跟着张彦瑾去除掉了煤当中的毒物,让煤在大魏使用开来,那他们岂不是就成了闻名大魏的工匠?这可是多少工匠梦寐以求的啊! “我们既然跟着二郎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踏踏实实跟着二郎干出一番事业的!”最后其中一个工匠站起来表决心。 他这话一出,其他工匠们也纷纷开始表决心,没有一个说要离开的。 张彦瑾当即拍案道:“好,既然如此,那各位今晚好吃好喝,明日一大早,便和我一起上山,勘察煤矿所在地!” 前世他虽然来过这里,也知道煤炭的矿藏开采地点大致在哪里,可是现在的大同到底和未来上千年之后的大同不一样,他还需要仔细甄别才知道。 一众工匠一呼就应。 恰好此时刘铁牛和他的老婆翠霞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刘铁牛看到众志成城的众人,憨厚的他再次没人住笑了出来。刚刚他还以为只有为首那个穿着绫罗衣衫的公子哥脑子有问题,没想到这一群人脑子真有问题。 看来老天爷确实是公平的,虽然他不怎么富贵,可他也不是傻子,还有一个和他一样聪明能干的老婆翠霞。 翠霞听到刘铁牛的笑声,在后面使劲踹了刘铁牛一下,示意刘铁牛不要笑了,小心得罪人。这些富贵公子哥,可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刘铁牛也察觉到自己笑得不合时宜,不过好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声,他赶紧低着头,和翠霞一起把饭菜摆放在了各个桌子上,说了句:“各位请慢用。” 说罢,刘铁牛就拉着翠霞一起到后面去了。 末了,刘铁牛还不忘道:“各位若是有事就喊我,喊一声我就出来了。” 张彦瑾望着桌子上粗糙的瓷碗里盛放着白菜烩豆腐,水煮青菜,还有一碟子羊肉,他忽然觉得有些难以下筷。 这一路上的驿站还有鸡鸭鱼这些,这些肉着实是比现代的要鲜美,很合他的口味,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突然到这里来,他终于明白了古代吃食和现代的差别了。 不过转念一想,万事开头难,等到所有琐事安顿好了,他从长安请一个好的厨师过来专门做饭问题就解决了,心情便舒畅了许多。 众人见张彦瑾开始动筷子,便也开始动起了筷子,这里的饭食虽比不得长安和驿站,可总也不是不能吃,况且二郎都大口大口吃起来了不是? 众人晚饭后,便在刘铁牛和翠霞安排的屋子里各自睡了。由于这客栈实在是太小,故而张彦瑾一行人把这个小小的客栈住的是满满当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003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 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 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 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 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 奶奶相信你, 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 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 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 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 你去了凡事要忍耐, 千万别惹事。” “二哥,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 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 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003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 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 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 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 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 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 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 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 精神为之一振, 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 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 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第 40 章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九章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 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哎哟, 这不是陈兄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便笑着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 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 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 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 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 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 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 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 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0041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 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 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 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 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 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 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 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 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 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 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 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 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 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0042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当然, 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 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 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 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 这头一回被打, 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 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 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 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 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 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 府内府外, 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两蹄一抬,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004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来。”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 阴沉着脸直接命令道。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 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 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 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 赶紧就走了过来, 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 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 徒有其表, 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 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004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 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 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 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 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 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 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 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 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 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 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 一挥马鞭, 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004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 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 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 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 襄州, 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 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 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 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 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 他不断的问自己, 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0046 第46章 张彦瑾细细端详一番孟经纶, 见孟经纶如此诚恳,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也坐直了身子,拿起桌子上的地契看了起来。 果然如同孟经纶所说, 他圈出地方的地契都在这里了。 “孟县令果然是豪爽人。”张彦瑾试探道。这孟经纶的底细他还没有调查清楚,也不知道孟经纶素来为人如何。 可此时孟经纶如此好说话,第一种可能是孟经纶看上了他伯父张仲谦的势力,想要和他交好;第二种可能就是孟经纶也看出了他在大同兴办大型客栈c小餐馆之类的东西可以拉动西州大同的经济, 可以给他政绩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此以来, 才会如此豪爽。 大同虽小, 可大同以前也太过贫瘠,若是能把一个贫瘠的县突然变成一个富有的县,怎么能不引来朝廷的关注? 除此两种原因之外,张彦瑾再也找不到第三种理由。他自己臭名远扬,他可不相信孟经纶会为了和他交好。 “能给大同增加财政收入的事情, 我为什么不同意?”孟经纶有意和张彦瑾交好, 他听出了张彦瑾这是在试探他,便把真实意图说出,不愿再绕弯子。 张彦瑾淡淡一笑,见他们两人是利益上达成了一致,也十分豪爽道:“伍二, 去拿银子。” 毕竟他原本的打算是这件事情要谈个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不自己去, 而是让张伍二代表着自己前去打听情况,他自己则等到磨合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亲自敲定这件事。可他却不曾想到新来的县令孟经纶居然亲自登门拜访,把这件事敲定了下来。 张伍二按照当初孟经纶提出的价格,将银子如数递给了张彦瑾。 张彦瑾接过大匣子,放在了孟经纶面前道:“既然孟县令如此果敢,我也不是一个不深明大义之人,等到我的客栈和餐馆开起来,第一年,我每年多交一成的赋税如何?”不是他想交啊,他之所以这么快回大同,不就是煤在京城热销,他得出来避避风吗? 估摸皇上知道当初他算计好了,正想踹他呢?要不是他拿着红砖堵住了嘴,他肯定得倒霉。 孟经纶闻言哈哈大笑道:“二郎当真是心思玲珑的经商天才,在下佩服,佩服!” 张彦瑾多交一成的税收,一来是让大同的税收数据更加好看,这样一来,他的政绩便提高了,二来是以目前情况观察,大同富裕之后,皇上定然会关注大同的税收,如果没有巨大的变故,张彦瑾定然是交税大户,到时候皇上或者户部的官员看到张彦瑾多交的税,对张彦瑾肯定是刮目相看。 对于宁国公张家而言,这区区一成的税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重要的是皇上的荣光。如此想来,张彦瑾的想法不可谓是不长远。 孟经纶觉得这第一年多交一成的税收也是有讲究,若是大同真的富裕起来,他的政绩被皇上注意到,必然会高升,而这个时间定然不会超过两年,这也算是张彦瑾给他的人情。 “孟县令觉得如何?”张彦瑾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不疾不徐道。 孟经纶将银票递给一旁的小吏道:“如此甚好。” “那等到我的客栈开业之时,还请孟县令来我客栈一品美味。”张彦瑾礼貌地邀请道。经过今天的交谈,他觉得这个孟经纶似乎是个通透人,日后定然会有大发展。 既然是通透人,又有意和他交好,他自然要让这段关系细水长流下去。 孟经纶一走,张彦瑾便开始琢磨起历史记载中到底有没有孟经纶这么一个人物。 毕竟他不是历史学家,对于每一段的历史只知道大概,并不能对每一个人物都了如指掌。 可这个孟经纶气度不凡,做事沉稳,能洞察世事,应该不是一个平凡之人,可为什么他在历史上没有看到过关于孟经纶的记载呢? 不过张彦瑾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毕竟他阴差阳错来到这里,是为了好好当一个富贵闲人,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大魏朝的历史进程和人物兴衰都和他无关。 想到大魏朝的人物兴衰,张彦瑾又头疼了起来,住在赵国公府的李容娘要怎么办? 张彦瑾长叹一口气,索性把烦恼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恰逢张伍二从外面送孟经纶离开后回来,张彦瑾抽出他上午画好的一张纸递给张伍二道:“让工匠用铜做一个上面的模型。” 张伍二端详着图纸上圆圆的,上面还有一个伸出的类似圆柱形的东西,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又仔细看了看张彦瑾在上面标注的数据,张口结舌道:“二郎,这是什么啊?这东西这么大,全部用铜制作的话,恐怕得用很大一块铜才行 ”要知道铜可是钱啊! 张彦瑾换了个姿势靠在凭几上道:“这是火锅,而且我在上面写的是用青铜,不是咱们平日里用的铜钱中的铜。” 用纯铜来制作出来的锅子金光闪闪确实好看,但是也太浪费铜了。若是加入一些其他东西,锻造的工艺强度减轻了,还可以节省铜,毕竟他是想要把火锅这种东西大量运用在客栈当中,作为一个招牌菜的。 “火锅?”张伍二又仔细端详一番,发现图上的火锅下面是一个类似鼎的三足结构,三只足腿中部挂着可以旋转放入其他东西的托盘,而最上面突出的圆柱形东西则是从托盘底部一直通到最上面,圆柱形柱子的周围便是一圈宛若盘子一样的凹槽,凹槽两边还设置了格挡。 张彦瑾懒得和张伍二解释,毕竟这种事情解释也没有用,他直接道:“你先让王石和王久他们现在做出来一个,等到用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东西为什么叫火锅了。” 张伍二闻言,挠挠头就出去了。 张彦瑾算了算王石和王久做出来火锅的时间,又算了算距离中午饭的时间,就径直去了吉祥客栈客栈当家的刘铁牛去了。说实话,之前他也懒得弄,但是既然要弄酒楼和客栈,这吃食上他就得上点心,这之前还不觉得,这突然一弄,他的嘴还真有些馋了。 刘铁牛此时还在厨房中兴冲冲地切着大白菜,自从张彦瑾来了之后,那些工匠们的饭食都由他和他的妻子翠娘来负责了,两口子每天忙来忙去,不断有钱赚,每天干得都十分带劲。 菜刀切在案板上发出梆梆梆的声音,挥汗如雨的刘铁牛根本没有听到张彦瑾的脚步,还是翠娘先看见了张彦瑾。 这个农村的村妇一看到张彦瑾来,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有些慌神道:“张二郎,你c你咋进厨房来了?”她虽然是农村妇道人家,可男子不进厨房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毕竟村头住的村长就从来没有进过厨房。 连村长都不进厨房,张二郎这种从长安城来的富贵公子怎么能进厨房呢? 刘铁牛闻声也放下了菜刀,他放下菜刀,一双湿漉漉的大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有些不好意思道:“二郎,你是不是叫我了?你看我这是在切菜,没有听见?” 正说着,他就从案板跟前走了过来道:“二郎,你有什么要吩咐的,你直接让人过来告诉我不就好了?你咋还自己跑过来了呢?” 自从张彦瑾用了煤炭没有中毒,反倒是将煤炭推广开了之后,刘铁牛就对张彦瑾毕恭毕敬,再也不觉得张彦瑾是脑子不清楚,空有钱财的傻子了,后来他甚至愧疚得不得了,还专门去给张彦瑾赔了不是。 张彦瑾知道刘铁牛和翠霞两人都觉得他来这里不合适,毕竟大魏朝有君子远庖厨一说,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是笑着道:“我刚刚没有叫你,我进来是想要借你们厨房一用。” 见刘铁牛有些茫然,张彦瑾进而解释道:“你们该做你们的还是做你们的,我就是用一些工具。” 刘铁牛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不理解,可他却再也不敢质疑张彦瑾了,只是道:“二郎,你想要做什么,安排我们两人来做就好了,你不用亲自动手。” 刘铁牛还是觉得让张彦瑾亲自动手不合适,毕竟这张家二郎可是从长安城来的富贵人物,又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的收入,他怎么能让一个贵客动手呢? 张彦瑾淡淡一笑,走上前去道:“好,你们帮我准备我需要的菜就好了,其他的我自己动手。” 他看了一眼翠娘和刘铁牛准备的蔬菜道:“你们把你们今天准备的蔬菜给我留一份就可以,只是给我留的蔬菜不用切碎,洗干净晾着就可以。” 正说着,他已经来到了案板边,熟练的拿起一个粗糙的陶瓷大碗,然后拿起悬挂在墙上的汤勺,熟练地勾起胡椒c花椒c豆瓣c料酒c干辣椒等物。 勾完之后,张彦瑾又拿起一旁放好干姜和剥好的青葱,熟练地切碎放在陶瓷大碗里面。 刘铁牛和翠娘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做饭能做得如此好看。 张彦瑾身高一米□□,手指及其修长,切起菜来熟练又干练,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十分赏心悦目。 刘铁牛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看了看自己那双粗糙,又黑又红的大手,以及堆放得杂乱无章的大白菜,他忽然明白了他和张彦瑾之间的差距,人家从长安城来的富贵公子就是不一样,不仅脑子聪明,做菜也比他做得好啊。 他甚至感觉,他做得是猪食,张彦瑾做得才是人吃的,毕竟他做的饭实在是太糙了。 就在刘铁牛胡思乱想之际,张彦瑾已经勾了两勺清油倒入炒锅当中,等到清油彻底热起来,他便把陶瓷大碗中的炒料倒入炒锅当中,趁着大火快速翻炒了起来。 随着他翻炒的动作,炒料的香气也在厨房中弥漫开来,让刘铁牛和翠霞都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不多会儿,张彦瑾就把炒料从锅中舀出来放入了陶瓷大碗当中。 “二郎,你做的东西好香啊,这到底是什么,你们长安城人的吃食吗?”刘铁牛好奇地看着张彦瑾手中的陶瓷大碗,下意识的把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当成了长安城富贵人家才有的吃食。 张彦瑾自然感觉到了两人思维的差异,他微微一笑,不着痕迹解释道:“这是我新折腾出来的吃食,想要试试看,长安城里的吃食和咱们这里差不多吧,没有什么区别。” 说罢,张彦瑾就拿起一旁的羊肉,开始快速切了起来,不一会儿鲜嫩的薄片羊肉就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案板上。 西州大同冬日里寒冷,张彦瑾为了让工人们和工匠们有力气干活,便经常让人买来羊肉送到刘铁牛这里,让他们给工人们和工匠们做着吃。 这也是为什么在大同如此寒冷的冬天里,工人们还不愿意休息的原因:有羊肉汤喝,还有钱赚,比家里吃得还要好! 刘铁牛和翠霞目瞪口呆地望着小小案几上,那自然卷曲,排列整齐的红白相间羊肉卷,久久转移不开视线。 这边的张彦瑾已经开始麻利的将羊肉卷揽入瓷盘当中,还手起刀落,快速切了两段香菜,放在一旁做装点。 “二郎,你真,真是”刘铁牛没想到一个贵公子竟然比厨娘下厨还好,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张彦瑾又如法炮制做了好几盘鲜切羊肉,这才让刘铁牛和翠霞一起帮着他端到房间当中去。 红白相间的羊肉和白净的白菜c翠绿的香菜c白绿相间的芦菔(萝卜)放在一起,着实是非常养眼。 张伍二带着火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一时间竟然没有移开眼睛。 他的反应都被张彦瑾看在眼里,要想要让火锅成为客栈的招牌菜,只是有这么一个噱头是不顶用的,菜系的摆放方式这种细节问题也需要讲究,如此一来,客栈才能长久地开下去,达到即使别人仿照,也无法超越的地步。 张彦瑾检查了张伍二带来的火锅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就让张伍二去将火锅彻底用热水洗刷一遍,这才加入炖羊肉的高汤和调料等物,又在最下面的托盘上放上煤炭点燃,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高汤被烧开。 高汤未开,香味已经从屋子里散了出去,也吸引了来人。 “二郎在屋子里煮的什么?好香啊!”头戴黑色貂裘幞头,身穿湖蓝色长褂,外披黑色貂裘披风,脚踩黑色弯翘尖头胡靴的陈溯从马上翻身而下,爽朗地笑着道。 屋子中坐在长塌上等着高汤滚开烫羊肉卷的张彦瑾闻声一楞,他怎么听到有人叫他,而且声音十分耳熟? 在张彦瑾疑惑之间,陈溯已经快步掀开厚厚毛毡,走入房中。 和上一次一样,陈溯没有等张彦瑾招呼,就把头上的貂裘幞头摘下,身上的披风扯下,递给了一旁站着的张伍二。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到了小案几上已经微微滚开的火锅。 “二郎,可以啊,你这又弄得是什么新鲜玩意?”陈溯三步两步走到长塌前,脱了靴子,就上了软塌,盘腿坐在了张彦瑾对面,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按照大魏朝的习惯,张彦瑾和陈溯都应该跪坐的,可是这两个人都是贪于享受的家伙,在外人面前两人有可能还装一装,可是在自家兄弟面前,就怎么舒服怎么坐了。 陈溯刚刚坐下,就拿起一旁准备放菜用的筷子在高汤里面捞了起来,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实在太香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关闻到这个味,他就想吃。 张彦瑾对于这个循着肉味而来的不速之客没有好气,他打落了陈溯的筷子道:“这里面还什么都没有下,别捞了。” 说话间,他便夹起羊肉卷放在滚起来的红汤里面,开始烫羊肉卷,顺便询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前世里,张彦瑾不管是吃牛排,还是吃火锅,都不喜欢一次性弄好,他更喜欢这种切一块吃一块,或者吃一些烫一些这种慢条斯理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0047 第47章 陈溯完全被张彦瑾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答非所问道:“二郎,你夹得这是什么?” 在闻到一股熟悉的膻味后, 陈溯瞪大了眼睛,指着碟子当中红白相间c精致可人的羊肉道:“这是羊肉?” 火很旺, 羊肉很快就烫熟了,张彦瑾已经放在盛放着芝麻酱的小碟子中蘸着芝麻酱吃了起来。 陈溯纳闷道:“羊肉这么就熟了?你不会是吃生的吧 ” 话未说完,他已经被张彦瑾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得眼热,也加起一小块羊肉在高汤当中烫了起来。 看到肉色变深之后, 陈溯快速夹了起来。 薄薄的肉片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沾着一点红油星花, 看得陈溯食欲大动, 没有等羊肉卷热气散去就塞到了口中。 滚烫的羊肉卷烫得他直接叫了出来,放下筷子不断扇着风,却又因为羊肉卷实在是太过于美味,而不舍得吐掉。 张彦瑾望着陈溯滑稽的动作,是哈哈大笑。 陈溯却丝毫不在意, 他看了看张彦瑾手边的芝麻酱小碟子, 连忙吩咐张伍二道:“给我也拿一个那种小碟子来。”他敢肯定,以张彦瑾的性子,肯定不会亏待了他自己,他只要跟着张彦瑾学就好了。 说罢,他就又夹起一筷子羊肉, 放到了红色高汤当中, 等到烫熟之后, 在芝麻酱里涮一涮,就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把小半碟子的羊肉卷吃光了。 张彦瑾气得打了一下陈溯的筷子,把蔬菜倒入一旁的白色高汤当中道:“你怎么跑来了?” 陈溯一抹嘴巴上的油,意犹未尽道:“早知道你这么会享受,我早就来了,这羊肉简直太鲜了,真可谓是鲜而不腥,膳而不臊,比长安城最著名的醉仙楼做出来的羊肉还要好吃!” 他快速扫了一眼房间,颇有些遗憾道:“二郎,你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房间太小太破了,你墙上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也太寒酸了吧?”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张彦瑾加起一片白菜放入陈溯的碗里道。 陈溯把白菜在芝麻酱里涮了涮,便大快朵颐,等到吃完他嘟囔道:“你有这么好的吃食居然隐瞒兄弟这么久,怪不得你过完年走得时候都不吱一声,原来是自个享受呢。” 张彦瑾哭笑不得道:“我今天刚刚做出来火锅,你就来了,你说你是不是鼻子特灵?” 陈溯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彦瑾说他是狗鼻子,他气得夹一筷子羊肉放到红油高汤里面道:“兄弟我不远千里来看你,你不感动也就算了,居然还大言不惭 ” 说到一半,羊肉熟了后,陈溯就直接夹起羊肉吃去了,完全忘了他还在和张彦瑾说话。 两人美酒相伴,火锅相陪,一直到下午时分。 张彦瑾从陈溯的口中零零碎碎了解到了长安城这一段时间的现状,张彦瑾开的煤炭铺子在京城热销,每天都给张彦瑾带来千两银子的收入,陈溯说起这个很是羡慕嫉妒恨,张彦瑾,如今既有官,有圣宠,还是财神啊。 此外,张彦瑾也松了口气,估摸盛元帝也不会惦记他算计煤矿这事了,他从陈溯口中得知这一段时间朝廷议论的主要事件便是北征主将的人选,还把他伯父给他的家信交给了他。 北征所要打通的乃是去突厥的最主要通道,过了突厥,便是西域诸多部落,对于大魏朝来说可谓是至关重要。 在张彦瑾的印象当中,这一次北征的人选,在皇上和各大世族的拉锯之下,最后的结果是皇上力排世族众议,选了一直默默无闻,看似好像和这件事情毫无瓜葛的褚持恭。 历史的结果是褚持恭不负众望,率兵力压突厥,打通了河西走廊,为大魏朝廷再次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听我父亲的口气,皇上最属意你伯父。” 张彦瑾有些意外,陈德让是皇上最信任的文臣,作为尚书的他,在本朝没有宰辅的情况下,已经算得上宰辅,他都这么说了,还让陈溯透露点,只怕还真可能是伯父挂帅出征。 作为张彦瑾,张彦瑾明白伯父很看重北征一事,原本历史进程,只怕是张彦瑾在李容娘这事被利用,让伯父失去主将的机会,现在他完美圆了回来,还未北征事做出贡献,这样之前不利的影响彻底消除,作为儒将的伯父,比之以武力取胜的褚持恭来说,确实要显得稳妥一些。 “这事我不关心。” 说完,张彦瑾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拿起一旁家仆早就准备好的湿润棉帛,擦了擦手和嘴巴,懒洋洋地靠在凭几上。 他撕开他伯父给他的信,一竖行一竖行看着,发现里面都是对他的殷切嘱托,信中还提到了孟经纶,说孟经纶精明能干,让他和孟经纶这个新来的县令好好相处,不要再像上一次一样鲁莽,信末又说他和张老夫人的身体都好,让张彦瑾不要挂念。 张彦瑾放下手中的信,发现坐在他对面的陈溯早就饭饱酒足,昏昏欲睡。 他看着陈溯居然还有些头疼,这家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了,今天晚上睡哪里? 晚上,张彦瑾干脆把自己睡得房间让给了陈溯,他自己住在书房里。 陈溯本来还有些嫌弃这么一个四壁光秃,狭小低矮的房间,在听到张彦瑾说他不睡就让他睡大马路上去的话之后,便乖乖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就央不住陈溯的请求,带着陈溯去了煤矿厂观光了一圈,然后又去了砖厂,让陈溯过了把新鲜劲儿的瘾。 若是说陈溯在看到采煤场和烧砖厂的时候,他还只觉得新鲜,可等到他看到眼前这一座拔地而起的红砖楼房时,可谓是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张彦瑾并没有带着陈溯去工厂外给工人们修建的红砖厂房,而是带着陈溯来到了他专门给自己设计的房屋。 陈溯这才意识到张彦瑾怎么可能会屈居他自己住在昨天住的那种破房子当中?原来是新的房子在这里的盖着呢! 这栋屋子在山脚下,周围可谓是青山绿水,风水极佳。 “你盖得这房子就是过年的时候你给皇上说的?”陈溯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红砖房,他摸了一下觉得触感挺奇怪,就又伸手摸了摸。 张彦瑾只觉得陈溯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是惊奇的,看什么也都是新鲜的。 “走,我带你上去转转。”张彦瑾一拍陈溯的肩膀,往里面走去。 陈溯小心翼翼地跟着张彦瑾走了过去,进了还没有安装大门的房间。 看到明亮宽敞的房间,陈溯直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他的头望着还没有上水泥层的天花板,有些害怕道:“这些红砖不会掉下来吧?” 张彦瑾淡淡一笑,解释道:“你就算是在上面跳,这些红砖也不会掉下来。” 陈溯嘟囔道:“这么神奇”他又不放心地往上面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打量起其他地方来。 由于房间中并没有装修,除了下面有一个壁炉,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张彦瑾给陈溯简单解释了一下后,就带着陈溯往旋转楼梯那里走去。 这个房子是张彦瑾按照现代的别墅样子设计的,总共有两层,外面还有张彦瑾给草坪,游泳池预留的地方。 陈溯看到张彦瑾上了楼梯,他有些害怕却又有些好奇,就按着一旁的扶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上面挪。 等走了好几步,看到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总算是放大胆子跟着张彦瑾一路上了楼。 跟着张彦瑾转了好几间房之后,陈溯是赞叹连连,他已经完全被这栋建筑的新奇设计给折服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房间,真没有想到这房间居然可以这么建造,你建好之后,我是不是可以时不时来住上一段时间?”又转了一圈,陈溯追上张彦瑾的脚步道。 张彦瑾被陈溯这新奇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这不正是他的目的? 大家看到这个特色小镇,除了带动大同经济,可不就是让这房子受到追捧,到时候他也好卖砖! “想不想要?”张彦瑾答非所问。 陈溯眼睛一热道:“二郎,你愿意送给我?” 就在陈溯准备热情地搂住张彦瑾说好兄弟的时候,却听见张彦瑾道:“你要是想要盖这种房子,可以给我的工人付工钱,再雇用我给你设计房屋,这样你也就有这种房屋了。” 陈溯气得叹息一声道:“我还以为你说你要送给我,没想到 ” 张彦瑾根本理都不理会这个异想天开的家伙,直接在别墅外面转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思索要在别墅外面添置一些什么了。 在现代的时候,地价贵房价更贵,想要有这么一栋如此接近大自然的房屋,简直是异想天开,没想到他在这个时代,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张彦瑾凝视着渐渐暗下来的山景,唇角微弯。 流连忘返的陈溯此时满心思都是羡慕张彦瑾有这么好一块地方,他听都没有听张彦瑾说什么,就摆摆手道:“你那两三下就别学着人家那些文人酸了” 他顿了顿道:“二郎,你说多少钱,到时候你也安排人给我盖一栋!” 要是他在长安城有这么一栋房子,他得有多逍遥?全长安城的子弟们得有多少人羡慕他? 张彦瑾这栋房子盖起来似乎只用了个把个月的功夫,那岂不是不等到酷暑,他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 不过他的美梦很快就被张彦瑾无情的话给打破了。 张彦瑾凉凉地看着一头热的陈溯道:“我在初一朝贺的时候,把红砖进献给皇上了,皇上知道我这个房子盖起来没有问题后,应该会让我在长安城给他另外盖一栋行宫,到时候” 张彦瑾耸耸肩膀,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陈溯你的房子想要盖起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他记得历史上,大魏朝确实另外盖了一栋占地三千多平方米的巍峨宫殿,比后世的明清紫禁城要大四倍之多,被誉为千宫之宫,是这个时代最为辉煌壮丽的宫殿,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惜在悠悠历史长河当中,这栋享誉中外的千宫之宫也变成了一抔尘土,只剩下一个额空有地基的遗址。 不知道他阴差阳错来到这个时代,能否亲眼目睹千宫之宫的辉煌? “那就等给皇上盖完了,你再帮我盖一栋!”陈溯倒是不觉得先给皇上盖有多么遗憾,皇上自然是要排在他前面的。 更何况对他而言,在皇上后面盖一栋这样的房子,那更是无上的荣光啊。 张彦瑾倒是无所谓,并不是他不把陈溯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按照历史进程,皇上若是真的在这几年大兴土木,建造巍峨的永安宫殿,那么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栋宫殿盖好。 皇上大兴土木建造永安宫,并不是贪图享受,而是由于现在所处的宫殿大兴宫出了问题。 大兴宫是前两个朝代皇帝居住的宫殿,大魏朝开国以来,便居住在了大兴宫里。大兴宫宫闱宏大,位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环抱当中,龙虎环抱有情,又有前方河水玉带缠腰,侧岸则有朝山响应,可谓是风水绝佳。 传闻当初修建大兴宫之时,乃是按照天元九星诀以及易经当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选定了此地,可谓是天人合一,定鼎之基永固,兴无穷之业。 只是当时的风水师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兴宫的修建地段风水虽然好,却处在长安城的最低洼之处,每到夏季便是潮湿闷热,冬天则是湿冷阴寒,这也是为什么张彦瑾给皇上进献了瑞炭和暖手炉等物的时候,皇上会如此高兴。 此时红砖被他提前发明出来了,若是皇上再大兴土木修建永安宫殿,必定会用红砖,这对他而言,定然又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当真可谓是东风助我上西天,财源滚滚来啊! 晚上回去,张彦瑾和陈溯又吃了火锅,又聊了许久,这才各自睡下。 第二天用过早膳,张彦瑾便盘腿坐在软塌上,眼看着采煤场当中的余下煤粉越来越多,这冬天还好,就算是下雪,用东西把煤粉以及那些小煤渣子挡住就好。 可这春天眼看着就要到了,一场雨下来,若是不能及时遮住这些煤粉和小煤渣子,不知道有多少煤粉和小煤渣子会被冲走。 张彦瑾一叹,他就是劳累命。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将这些东西杂糅一起,弄蜂窝煤就好!原本这东西,张彦瑾不准备弄,因为现在他的煤炭给暖炉和工厂用都还嫌少,哪里有什么产量供蜂窝煤,蜂窝煤一旦推行,那可是户户都需要的,这块市场,张彦瑾原本是想在其他饱和后再弄。 如今,张彦瑾不想浪费,就干脆折腾出来好了,毕竟东西是控制在他手里,什么时候推出去,也是他说了算,于是,他准备画出蜂窝煤的构造图。 蜂窝煤的构造并不难,他记得是将这些煤粉c小煤渣子,还有黄泥或者红泥,以及木炭粉之类的东西混合在一起之后,加入一些助燃剂,制作成圆柱形的形状,再在上面戳几个窟窿,一个蜂窝煤就做成了。 这样不仅节省了煤炭,还因为煤炭和空气接触面积增加,而使蜂窝煤更加容易燃烧c火力猛。 更重要的是,这些煤粉和小煤渣子不容易清洗,根本无法有效去除里面的硫,但是做成蜂窝煤,和那些东西混合在一起之后,排出的二氧化硫就可以大大减少,不容易让人中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004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十二章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 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 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 冲击黑羽军侧翼, 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 迅速冲散黑羽军, 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 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 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第九章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哎哟,这不是陈兄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便笑着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004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 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 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 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 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 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 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 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 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 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 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 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第 50 章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 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 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 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 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 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 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 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005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 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 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 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 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 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 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 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 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 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 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 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005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嘿, 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 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 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 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 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 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 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 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 我看啊, 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 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 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 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 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0053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顿了顿, 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 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 张彦瑾的事情一出, 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 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 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 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 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 大哥, 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 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 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 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 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第四章 张彦瑾这样一折腾,张仲谦那边听到这件事后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侄儿不乐意娶李容娘。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0054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 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 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 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 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 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 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 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 伯父, 大哥, 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哎哟,这不是陈兄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便笑着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0055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笑了笑, 心里忧伤得都说不出话了。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 你放心, 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 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 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 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 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 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 便笑吟吟地迎上来, 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 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005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 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 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 扶住周齐晖的肩膀, 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 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 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 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 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 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 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 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 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 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 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 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005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 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 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 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 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 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 大哥, 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 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 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 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 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 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 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 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 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005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陶瓷碎裂的声音和周齐晖惨叫的声音在周围交织着响起,想象之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没有来临。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 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 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 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 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 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 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 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 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 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 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 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 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 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005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 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 一定要好好做事, 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 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 三弟, 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 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 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如此就好, 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第 60 章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二十二章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 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 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 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 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 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 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 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 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 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第八章 张彦瑾眼睛一亮,连忙走到正在马肆旁转悠的张博文身边道:“大哥,这都是你给我弄来的马匹?” “我这不过是怕你把咱们宁国府的脸丢得太厉害了,这才给你问我那些朋友手中借得好马!”张博文依旧是对张彦瑾赢马赛这件事不抱希望。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0061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来。”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 阴沉着脸直接命令道。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 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 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 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 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 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 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 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006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 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 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 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 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 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 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 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 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 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 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006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 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 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 忽然退后一步, 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 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 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 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 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他根本没法隐瞒, 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 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 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0064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 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 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 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 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 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 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 父亲, 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 瑞国公老谋深算, 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 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张彦瑾这边开始动手,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0065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前一段时间, 张彦瑾的事情一出, 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 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 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 大哥, 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 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 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 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 大哥, 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 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0066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 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 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 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 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 “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 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 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 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 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 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 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0067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十二章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 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 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 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冲散黑羽军, 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 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 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 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 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 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006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哎哟, 这不是陈兄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便笑着打招呼,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 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 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 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 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 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 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 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 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 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 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接下来的比赛当中,周齐晖这边的人一直想要截球,可惜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相较而言,周齐晖这边的人速度快身子也稳,通常一个人就拦住了他们两个人,如此一来,张彦瑾这边接到球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第一场比赛结束,张彦瑾他们居然没有让周齐晖他们进一个球。周齐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他那被汗水模糊的双眸里面流露出的净是不甘心和愤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006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既然彦瑾不愿意,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 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 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 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 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 绿绮立即低下头, 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 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 陈尚书的大公子, 二郎, 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第 70 章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这次彦瑾惹得事,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现在, 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 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这建国近二十年,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 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 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子行凶, 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 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 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 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 皇上还真的生气了, 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 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 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 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 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 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007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 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 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 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 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 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二郎, 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 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 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 绿绮立即低下头, 再也不敢打趣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 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 这自从被打了后, 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0072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几人见状, 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 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 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 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 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 今儿圣人来了, 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 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 纷纷觉得脊背发凉, 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 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007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 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 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 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 扶住周齐晖的肩膀, 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 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 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 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 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 挥着拳头就上前, 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 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 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 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 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 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 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个个都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007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你们看, 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 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 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 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 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说!”周齐晖迫不及待道。 这纨绔子弟当即略略压低声音道:“周兄, 我可是听说了, 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想要压下张彦瑾强抢李容娘的事情, 让赵国公认了李容娘当作干女儿, 准备让张彦瑾娶了李容娘, 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 咱们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绑了李容娘好好羞辱张彦瑾一顿如何?!” “绑了李容娘?”周齐晖还有些顾虑。 “周兄, 你想啊, 张彦瑾迎娶李容娘那是皇上都默认了的亲事,也就是说,李容娘是张彦瑾的妻子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们绑了李容娘,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羞辱了张彦瑾一顿吗?”王俭庭眼睛一亮, 极力说服周齐晖。 周齐晖点点头询问道:“那李容娘现在在哪里?” “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李容娘还在宁国府中, 咱们只要找个理由让人把她骗出来不就完了?” 王俭庭心思十分活络:“刚好现在张彦瑾也不在宁国公府中,我看他刚刚去的方向应该是飞鹤楼,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咱们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出手,那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这周齐晖乃是瑞国公周勤的嫡子,根本就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从小就唯我独尊,此时他一心想要报复张彦瑾,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他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好,那就这么办了!” 被周齐晖一伙人恨惨了的张彦瑾此时完全没有料想到周齐晖想要从李容娘下手,来报复他,他着实是被王俭庭说中了,正和陈溯一行人往飞鹤楼去。 今天晌午,他从宫中回来,简单的吃了一些午膳之后,就准备好好睡一觉,却不曾想没休息多会儿,就被兴冲冲赶来的陈溯给拉了起来。 “听说你今天在皇上面前大放异彩,皇上一高兴给你封了个大官,兄弟们可都等着你给我们说说你在皇上面前英勇立功的表现呢,你倒是好,居然在这里睡下了!”陈溯颇有些不满。 “什么立功,什么封了个大官啊?”张彦瑾哭笑不得,“只是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罢了。” 张彦瑾继续说道,“要说立功那也是晋王立功,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我就在一旁跟着晋王沾了光。” 陈溯根本就不信张彦瑾的话,他晃了晃脑袋道:“那皇上怎么会亲口给你封官?” “皇上龙心大悦,又觉得我整天无所事事,就随口给我封了个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让我跟着将士锻炼锻炼,哪里是什么大官啊?”张彦瑾打了个呵欠道:“而且你就看我这样子,是做大官的料吗?皇上那么英明神武,会不知道我几斤几两?” 陈溯倒是十分乐观,他眼珠子转了转道:“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虽然小可那也好歹是个官啊,更何况是陛下亲口封下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我不管,今天你请客,兄弟们都等着了。” 张彦瑾伸了个懒腰道:“我说你们这几天训练都不困啊?晌午刚刚庆祝过,晚上又来?” “晌午是为了咱们大伙儿比赛胜利庆祝,晚上是为了你庆祝,性质不一样。”陈溯一本正经地看着张彦瑾,是打定了主意不拉着他出去誓不罢休了。 张博文刚刚走进来便听到了陈溯和张彦瑾的对话,经过这一次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张博文看着张彦瑾的这帮兄弟们也顺眼了许多,不像以前只觉得他们是一群游手好闲,只会惹事的纨绔子弟了。 “二弟,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你还是起床一起去热闹热闹吧。”张博文说道:“更何况你受到皇上亲口册封的官职也有他们的功劳,再说了你这一次也赢了不少钱,就请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吧。” “你看大哥都这么说了,你赶紧的!”陈溯激动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严肃古板的张家大郎对他态度如此之好。 张彦瑾拗不过张博文和陈溯,便下床换了衣服打算和陈溯一起出去。 张博文见张彦瑾要出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嘱咐张彦瑾道:“我刚刚让你请你的朋友们出去乐呵乐呵,可不是让你去青楼那些烟花柳巷之地的,你现在好不容易赢得了皇上的赞赏,全朝上下可都盯着你呢,你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张彦瑾知道张博文这是真心为他考虑,便点了点头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张彦瑾陈溯一行人就去了飞鹤楼。 尽管他们没有去青楼,可张彦瑾深知这些个纨绔子弟的本性,便直接包下了飞鹤楼,并且让掌柜的去清了有名的歌舞班子在飞鹤楼中表演歌舞。 一时间,飞鹤楼当中丝竹管弦之音袅袅流转,婀娜多姿的舞女们细腰轻摇,看得一群人是移不开眼,直道是天上人间。 这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啊,张彦瑾很是感叹了一下。 随着饭菜端上桌,已经是夜幕低垂,大家也渐渐收敛了心思,准备吃饭。 “二郎,出事了!”瑞福瑞福把张彦瑾叫出去之后,神色慌张道。 张彦瑾不解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瑞福道:“怎么回事?” “二郎,李容娘现在还没有回府。”瑞福目光中透露着慌张。 张彦瑾一听,酒瞬间就醒了不少,看着瑞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给我说说。” “二爷,你不是说李容娘想要出去不能拦着吗?今天下午李容娘要出去,他身边的侍女就没有拦着,谁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天已经全黑了,瑞福越说越慌张。 张彦瑾抓了抓头发,在原地转了一圈只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不对劲。 “派人去找了吗?”张彦瑾盯着瑞福道。事发突然,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容娘这是自己逃了吗?若当真是李容娘自己逃了,这对他而言也并非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若是李容娘一去不复返,那他和李容娘之间的婚事那也就黄了。 可若是李容娘是遇到危险死于非命或者其他,那么他的麻烦事恐怕就多了去了。 “已经派人去找了。”瑞福也不敢含糊。 张彦瑾捏着下巴,眉头紧皱道:“那我大伯和大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二郎,事发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向老爷和大爷禀报,先跑来告诉你了。”瑞福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此时酒已经全部都醒了,他快速做了决定:“你先回府,让绿绮他们赶紧去找,注意不要惊动大伯和大哥他们。” 瑞福也知道这是大事,应承之后转身就往宁国公府中跑去,准备偷偷安排人去寻找李容娘。 张彦瑾这边也转身回酒楼,他正想要给陈溯打个招呼,让他先招呼着兄弟们,他先回府。 可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声音:“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张彦瑾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粗黑的大汉拉着李容娘正从飞鹤楼大门路过。 大汉一巴掌就往李容娘脸上抽去,嘴上骂骂咧咧道:“臭娘们,不是你说你要好好陪陪大爷的吗?你以为大爷不知道你陪了多少人吗?怎么到街道上反倒是装起贞洁烈妇来了?” 张彦瑾的眼皮子一跳,心中为那大汉捏了一把汗,再见着李容娘苍白着脸,想也不想就上前,劈手夺下李容娘。 “你没事吧。” 李容娘心魂未定,看到张彦瑾,心中放松了不少,对着他摇了摇头。 张彦瑾看到李容娘只是受惊,而并没有其他大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客栈里面的人也听到了李容娘和粗黑大汉的声音,众人一向对这种风月之事十分感兴趣,听见之后,便都冲到了窗边或者外面围观了起来。 “这不是李容娘吗?”窃窃私语之声很快包围了张彦瑾。 “这李容娘可是要嫁给张二郎的啊,怎么被人拽着?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这李二郎可真是倒霉催的,我听说这婚事是皇上默许的,张二郎恐怕推辞也推辞不了吧?” 李容娘咬着唇瓣,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厉色,伸手缓缓摸着手中被大汉抓过的地方。 陈溯看到张彦瑾与那大汉对峙,还有站在一旁的李容娘,他连忙冲了出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家仆和其他兄弟一看出事了,也跟着冲了出来。 和此处的凝重气氛相比,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007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 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 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 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 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 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 原身熬不住, 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 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 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 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 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 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 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张彦瑾这边开始动手,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007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 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 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 好杀人灭口? 随后, 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 他们那样的贵人, 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 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 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 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 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 见着张彦瑾的杀意, 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 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第十三章 “嘿,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007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 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 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 皇上还真的生气了, 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 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 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 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 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 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 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 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 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 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 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007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 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 当即慌了神, 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 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 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 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 意图□□民女, 还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张彦瑾因为不敢小觑李容娘,也没当李容娘是自己人,听到他们奚落的话他完全能保持冷静,反而在斟酌语句。 顺便想着实行自己的计划,这计划成了,才能让他继续过他的纨绔生活啊。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007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 聪明如她, 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 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 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 你就别担心了, 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 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 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 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 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 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 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 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 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第 80 章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 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 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 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 你去了凡事要忍耐, 千万别惹事。” “二哥,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 大哥, 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 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 二郎, 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 然后轻快的上了马, 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说!”周齐晖迫不及待道。 这纨绔子弟当即略略压低声音道:“周兄,我可是听说了,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想要压下张彦瑾强抢李容娘的事情,让赵国公认了李容娘当作干女儿,准备让张彦瑾娶了李容娘,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咱们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绑了李容娘好好羞辱张彦瑾一顿如何?!” “绑了李容娘?”周齐晖还有些顾虑。 “周兄,你想啊,张彦瑾迎娶李容娘那是皇上都默认了的亲事,也就是说,李容娘是张彦瑾的妻子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们绑了李容娘,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羞辱了张彦瑾一顿吗?”王俭庭眼睛一亮,极力说服周齐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008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六章 红日当空, 已是晌午时分。陈溯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岳阳楼吃饭, 晋王婉拒了一块儿吃饭的提议,自是回府, 其余诸人吃过了饭, 干脆就在岳阳楼里在雅间商议训练事宜,决议第二天在郊外旷野训练。 定下了章程,时候也已不早,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 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 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 但也不敢怠慢, 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 大哥, 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 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 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 显得儒雅温润, 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008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拿起图纸, 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 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 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 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 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他根本没法隐瞒, 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 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 这东西先上去, 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既然如此,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给朝中一个交代,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现在,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这建国近二十年,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008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二十二章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 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 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 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 前来报道, 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 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 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 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 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 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 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 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0084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 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 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 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 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 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 听到王直的话, 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 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 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 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 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 一挥马鞭, 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008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李容娘又缩了缩:“是是妇容德功的容。”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 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 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 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 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 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 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 见着张彦瑾的杀意, 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 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008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 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 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 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 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 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 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 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 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 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 瑞国公老谋深算, 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 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008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 纵子行凶,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 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 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 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 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 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 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 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 再进宫为妃, 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 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0088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 忽然退后一步, 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 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 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 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 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 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 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 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第十一章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主动提起马镫和马鞍,心下对张彦瑾越发满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008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 比不得你在家里, 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 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 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 伯父, 大哥, 三弟,你们放心, 我一定全力办事, 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 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如此就好, 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第 90 章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 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 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 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 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 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 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 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 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 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 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 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 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 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 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 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接下来的比赛当中,周齐晖这边的人一直想要截球,可惜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相较而言,周齐晖这边的人速度快身子也稳,通常一个人就拦住了他们两个人,如此一来,张彦瑾这边接到球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009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 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 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009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 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主动提起马镫和马鞍, 心下对张彦瑾越发满意。 张彦瑾也不会卖关子,他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一时玩乐赢得球赛的,于是,他站起身道:“王爷,观古今大小之战术, 无论是步兵,战车都没有骑兵有优势,骑兵疾驰,速度迅捷,让敌人措手不及,可骑兵却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骑兵双腿需紧紧夹住马肚才可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骑兵的体力和精力都会被大大的消耗掉,更有甚者,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从马上摔落, 而这些都是不必要的。”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 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 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 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009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 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 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 骑马疾驰的时候, 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 防止自己掉下来了, 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 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 他把图纸收起来, 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 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 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 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 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 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 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最后一句,张彦瑾没有看着那醉汉,而是直接抬头盯着周齐晖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拉着张修武就大步向前去了,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周齐晖。 周齐晖本想让人羞辱张彦瑾一顿,却不想他自己反倒是被张彦瑾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张彦瑾的背影吼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三天之后是怎么赢我的!” “这周齐晖简直是欺人太甚!”张修武忿忿道:“要不是你刚刚拉着我,我就把上来挑衅那小子给揍趴下了!” 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肩膀道:“咱们在赛场上赢了他们岂不是更加解气?伯父和瑞国公同朝为官,我们约定比赛可以说是年轻人好胜心强,若是私下里动手,伯父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你何必和他们动手?” 张修武一听确实在理,他瓮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哥,你刚刚画的工具管用吗?” “放心吧。”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路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鲁工匠处,张修武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瘦的老人打开了门。 张彦瑾看这老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精神却依旧矍铄,双手上更是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想来此老人定然是鲁工匠无疑。 “三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工匠可谓是能工巧匠,他更是救过张仲谦,张修武经常往他这里凑,再加上张修武本就不是注重礼节的人,日子久了,鲁工匠就直接称张修武为张三郎。 “鲁师傅,这是我二哥,你叫他二郎就行。”张修武笑着嗳了一声,便给鲁工匠介绍起张彦瑾来,正说着他一扭头也给张彦瑾介绍起来:“二哥,这就是我说的鲁师傅。”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鲁工匠的庭院之中。 “这个是”鲁工匠端详了一下张彦瑾递过去的图纸,有些疑惑。 张彦瑾便解释道:“鲁师傅,实不相瞒,这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马蹬和马鞍,这是马鞍,放在马脊背上,中间是木板,外层包裹一层绒布,最外层是皮革,可供人坐在马身上,这马蹬则是悬挂在马鞍上,固定在马身上,在人骑马的时候两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这样一来,人骑在马上的时候就会十分稳固,不至于不慎跌落下马。” 鲁工匠端详着张彦瑾画得马蹬的大图道:“这样一说,这马蹬和马鞍像还真是能帮人稳坐在马上啊。” “鲁工,我今日请我三弟带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帮我制作这马蹬和马鞍,由于我不知道马蹬和马鞍的明确尺寸,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数字,所以还要请你费心帮忙测量制作。”张彦瑾站起身,十分郑重地看着鲁工匠。 鲁工匠平日里便是和铁器打交道,张彦瑾今日带来的图纸上画的马鞍和马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他站起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既然二公子相信我,那我愿意帮二公子制作。” 时间紧急,张彦瑾和张修武便拉来庭院之中的马匹,一起帮鲁工匠测量。 三人商讨了一个时辰有余,鲁工匠便把详细的数据确定了下来。 “二公子,老奴今夜便将马登和马鞍制作出一副出来,你们明日过来试马即可,若是明日没有问题,按照这个尺寸,铁匠铺一天便可制作出十副出来。”鲁工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可是经过张彦瑾的解释和说明,他作为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若是制作出定然大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安排身边伺候的瑞福给陈溯捎话,让他们先训练,等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他和张修武用完早膳之后,便匆匆来到了鲁工匠的打铁铺中。 在看到熟悉的马蹬和马鞍,张彦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拿起马蹬和马鞍道:“对,就是这样,鲁工你实在是工匠之中的好手啊!” 鲁公捋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道:“二郎,你快上马试试吧!是否达到了二郎你的要求!” 张修武从庭院之中拉过马,张彦瑾则用缰绳将马鞍和马蹬固定在马匹身上,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便疾驰了出去。 张修武见状,眼睛一亮,便拉着鲁工跑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张彦瑾拉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如同坐在板凳上一般。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可是他却不见有丝毫要被摔下去的迹象。 “二哥,你这跑得比我见过的最快的骑手还要快啊!”张修武见张彦瑾跑回来了,连忙冲过去,又是新奇又是羡慕道:“二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呗。”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踩着马蹬,翻身下马。 张修武学着张彦瑾的样子快速上马,几鞭子摔在马身上,马跑得比刚刚还要快,可张修武却始终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二公子,这马蹬和马鞍是你想出来的吗?”鲁工欣赏地看张彦瑾道:“二公子还真是聪慧过人啊!” 张彦瑾笑了笑,倒是十分谦虚道:“说来惭愧,其实我只是想要更加方便打马球而已,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跑了一圈回来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有这两样宝贝,二哥,这一次你稳赢了!” 张彦瑾给张修武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张修武这才遏制住了自己的兴奋。 两人请鲁工匠带着人过张府秘密打造十副马鞍和马蹬之后,这才拿着最先制作出来的马蹬和马鞍先去宁国公府后面的马肆。 宁国府马肆之中已经多了十匹上好的宝马来。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既然如此,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给朝中一个交代,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现在,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这建国近二十年,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009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二十章 “要不是你,我肯定不可能成为赵国公的义女的。”李容娘低声道:“谢谢你,让我在京中有了依靠。” 张彦瑾笑了笑, 心里忧伤得都说不出话了。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 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 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 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 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 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 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 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 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 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 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 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 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 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那你可伤到了?”张仲谦对于张彦瑾打架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担心张彦瑾受伤,这一听周齐晖要砍张彦瑾,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要查看张彦瑾身上的伤口。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009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 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 你倒是好,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 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 二人也没有再多说, 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 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 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 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 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 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红日当空,已是晌午时分。陈溯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岳阳楼吃饭,晋王婉拒了一块儿吃饭的提议,自是回府,其余诸人吃过了饭,干脆就在岳阳楼里在雅间商议训练事宜,决议第二天在郊外旷野训练。 定下了章程,时候也已不早,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009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 你还真别这么说, 我敢保证, 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 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 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 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 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 他双腿一夹, 手中长鞭一甩, 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 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他走到马跟前, 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 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009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 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 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 一定要好好做事, 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 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 千万别惹事。” “二哥,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 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 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 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如此就好, 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009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李容娘听到这里, 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 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 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 他们那样的贵人, 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 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 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 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 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 见着张彦瑾的杀意, 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 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既然如此,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给朝中一个交代,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现在,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这建国近二十年,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009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 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 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 此番朝廷北征, 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他根本没法隐瞒, 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 这东西先上去, 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 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第 100 章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 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 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 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 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 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 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 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010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 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 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 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 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 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 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 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 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 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 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 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0102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 你放心, 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 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 那么时间一长, 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 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 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 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 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 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 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 便笑吟吟地迎上来, 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 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 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0103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他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 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 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 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 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 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 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 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 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 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 一字一句道:“明天, 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 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 好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 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010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 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 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 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 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 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 此番朝廷北征, 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 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 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010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 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 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 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 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 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 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 这时候,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 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 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010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来。”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 阴沉着脸直接命令道。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 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 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 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 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 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 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 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 今儿圣人来了, 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 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 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顺便想着实行自己的计划,这计划成了,才能让他继续过他的纨绔生活啊。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两蹄一抬,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010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 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 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 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 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 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 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 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 这头一回被打, 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张彦瑾眼睛一亮,连忙走到正在马肆旁转悠的张博文身边道:“大哥,这都是你给我弄来的马匹?” “我这不过是怕你把咱们宁国府的脸丢得太厉害了,这才给你问我那些朋友手中借得好马!”张博文依旧是对张彦瑾赢马赛这件事不抱希望。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010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 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 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 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 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 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 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 纷纷觉得脊背发凉, 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王俭庭一听也来劲了,他喝完手中的酒道:“周兄,那张彦瑾敢算计咱们兄弟,让咱们在京城中丢了这么大的人,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010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见状,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伯父,您说!”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 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 既然如此,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给朝中一个交代, 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 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 现在, 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这建国近二十年, 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 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 纵子行凶, 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011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定下了章程,时候也已不早, 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 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 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 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 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 此外还有两个人, 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 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 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 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 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 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 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第 111 章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 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 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 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 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 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 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 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 鸦有反哺之义, 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第八章 张彦瑾眼睛一亮,连忙走到正在马肆旁转悠的张博文身边道:“大哥,这都是你给我弄来的马匹?” “我这不过是怕你把咱们宁国府的脸丢得太厉害了,这才给你问我那些朋友手中借得好马!”张博文依旧是对张彦瑾赢马赛这件事不抱希望。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011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最重要的, 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 赵国公的性子, 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 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 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 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 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 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 绿绮立即低下头, 再也不敢打趣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 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 这自从被打了后, 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011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 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 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 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 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 但也不敢怠慢, 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 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 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 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 另一个武夫打扮, 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 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 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 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 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陶瓷碎裂的声音和周齐晖惨叫的声音在周围交织着响起,想象之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没有来临。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011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粗黑大汉一看, 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 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 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 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 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 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节, 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 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0115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要不是你, 我肯定不可能成为赵国公的义女的。”李容娘低声道:“谢谢你, 让我在京中有了依靠。” 张彦瑾笑了笑, 心里忧伤得都说不出话了。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 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 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 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 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 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 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 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 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 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 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 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最后一句,张彦瑾没有看着那醉汉,而是直接抬头盯着周齐晖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拉着张修武就大步向前去了,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周齐晖。 周齐晖本想让人羞辱张彦瑾一顿,却不想他自己反倒是被张彦瑾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张彦瑾的背影吼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三天之后是怎么赢我的!” “这周齐晖简直是欺人太甚!”张修武忿忿道:“要不是你刚刚拉着我,我就把上来挑衅那小子给揍趴下了!” 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肩膀道:“咱们在赛场上赢了他们岂不是更加解气?伯父和瑞国公同朝为官,我们约定比赛可以说是年轻人好胜心强,若是私下里动手,伯父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你何必和他们动手?” 张修武一听确实在理,他瓮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哥,你刚刚画的工具管用吗?” “放心吧。”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路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鲁工匠处,张修武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瘦的老人打开了门。 张彦瑾看这老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精神却依旧矍铄,双手上更是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想来此老人定然是鲁工匠无疑。 “三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工匠可谓是能工巧匠,他更是救过张仲谦,张修武经常往他这里凑,再加上张修武本就不是注重礼节的人,日子久了,鲁工匠就直接称张修武为张三郎。 “鲁师傅,这是我二哥,你叫他二郎就行。”张修武笑着嗳了一声,便给鲁工匠介绍起张彦瑾来,正说着他一扭头也给张彦瑾介绍起来:“二哥,这就是我说的鲁师傅。”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鲁工匠的庭院之中。 “这个是”鲁工匠端详了一下张彦瑾递过去的图纸,有些疑惑。 张彦瑾便解释道:“鲁师傅,实不相瞒,这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马蹬和马鞍,这是马鞍,放在马脊背上,中间是木板,外层包裹一层绒布,最外层是皮革,可供人坐在马身上,这马蹬则是悬挂在马鞍上,固定在马身上,在人骑马的时候两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这样一来,人骑在马上的时候就会十分稳固,不至于不慎跌落下马。” 鲁工匠端详着张彦瑾画得马蹬的大图道:“这样一说,这马蹬和马鞍像还真是能帮人稳坐在马上啊。” “鲁工,我今日请我三弟带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帮我制作这马蹬和马鞍,由于我不知道马蹬和马鞍的明确尺寸,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数字,所以还要请你费心帮忙测量制作。”张彦瑾站起身,十分郑重地看着鲁工匠。 鲁工匠平日里便是和铁器打交道,张彦瑾今日带来的图纸上画的马鞍和马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他站起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既然二公子相信我,那我愿意帮二公子制作。” 时间紧急,张彦瑾和张修武便拉来庭院之中的马匹,一起帮鲁工匠测量。 三人商讨了一个时辰有余,鲁工匠便把详细的数据确定了下来。 “二公子,老奴今夜便将马登和马鞍制作出一副出来,你们明日过来试马即可,若是明日没有问题,按照这个尺寸,铁匠铺一天便可制作出十副出来。”鲁工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可是经过张彦瑾的解释和说明,他作为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若是制作出定然大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安排身边伺候的瑞福给陈溯捎话,让他们先训练,等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他和张修武用完早膳之后,便匆匆来到了鲁工匠的打铁铺中。 在看到熟悉的马蹬和马鞍,张彦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拿起马蹬和马鞍道:“对,就是这样,鲁工你实在是工匠之中的好手啊!” 鲁公捋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道:“二郎,你快上马试试吧!是否达到了二郎你的要求!” 张修武从庭院之中拉过马,张彦瑾则用缰绳将马鞍和马蹬固定在马匹身上,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便疾驰了出去。 张修武见状,眼睛一亮,便拉着鲁工跑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张彦瑾拉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如同坐在板凳上一般。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可是他却不见有丝毫要被摔下去的迹象。 “二哥,你这跑得比我见过的最快的骑手还要快啊!”张修武见张彦瑾跑回来了,连忙冲过去,又是新奇又是羡慕道:“二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呗。”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踩着马蹬,翻身下马。 张修武学着张彦瑾的样子快速上马,几鞭子摔在马身上,马跑得比刚刚还要快,可张修武却始终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011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 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 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 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 纷纷觉得脊背发凉, 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011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 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 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 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 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 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 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0118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愣了愣, 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 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 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 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 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 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 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 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 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 便笑吟吟地迎上来, 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 尽管如此, 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 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011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 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 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 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 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 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 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 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 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 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 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 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012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个个都是痛心疾首, 捶胸顿足, 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 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 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 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 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 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 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 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 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 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 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 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 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王俭庭一听也来劲了,他喝完手中的酒道:“周兄,那张彦瑾敢算计咱们兄弟,让咱们在京城中丢了这么大的人,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说!”周齐晖迫不及待道。 这纨绔子弟当即略略压低声音道:“周兄,我可是听说了,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想要压下张彦瑾强抢李容娘的事情,让赵国公认了李容娘当作干女儿,准备让张彦瑾娶了李容娘,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咱们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绑了李容娘好好羞辱张彦瑾一顿如何?!” “绑了李容娘?”周齐晖还有些顾虑。 “周兄,你想啊,张彦瑾迎娶李容娘那是皇上都默认了的亲事,也就是说,李容娘是张彦瑾的妻子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们绑了李容娘,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羞辱了张彦瑾一顿吗?”王俭庭眼睛一亮,极力说服周齐晖。 周齐晖点点头询问道:“那李容娘现在在哪里?” “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容娘还在宁国府中,咱们只要找个理由让人把她骗出来不就完了?” 王俭庭心思十分活络:“刚好现在张彦瑾也不在宁国公府中,我看他刚刚去的方向应该是飞鹤楼,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咱们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出手,那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这周齐晖乃是瑞国公周勤的嫡子,根本就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从小就唯我独尊,此时他一心想要报复张彦瑾,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他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好,那就这么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012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 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 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 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 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 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 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012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 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 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 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 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 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 他惊呼道:“三弟, 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 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 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他走到马跟前, 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 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 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 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 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 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冲散黑羽军,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012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 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 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 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 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 此番朝廷北征, 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 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 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嘿,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24.012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 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 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 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 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 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他很清楚, 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 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25.012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 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 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 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 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 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 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 一字一句道:“明天, 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 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 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李容娘又缩了缩:“是……是妇容德功的容。”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第十八章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26.012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接下来的比赛当中, 周齐晖这边的人一直想要截球, 可惜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相较而言, 周齐晖这边的人速度快身子也稳, 通常一个人就拦住了他们两个人, 如此一来,张彦瑾这边接到球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第一场比赛结束, 张彦瑾他们居然没有让周齐晖他们进一个球。周齐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他那被汗水模糊的双眸里面流露出的净是不甘心和愤恨。 相比之下, 张彦瑾他们虽然也出了不少汗,却个个都精神振奋,神采飞扬。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 个个都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 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 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 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 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 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 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 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哎哟,这不是陈兄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便笑着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第十三章 “嘿,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27.012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 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 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 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 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 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倒好, 意图□□民女, 还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那你可伤到了?”张仲谦对于张彦瑾打架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担心张彦瑾受伤,这一听周齐晖要砍张彦瑾,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要查看张彦瑾身上的伤口。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28.012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七章 张彦瑾和张博文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张罗人拿来了笔砚, 张彦瑾也不含糊,他前世的时候, 在高中时期因为一时的兴趣, 曾经画过一些漫画, 对画马蹬, 马鞍的外表自然是信手捏来,三笔两笔就画好了一个人脚踩马蹬,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简笔画。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 他惊奇道:“二哥, 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 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 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 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 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 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 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 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最后一句,张彦瑾没有看着那醉汉,而是直接抬头盯着周齐晖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拉着张修武就大步向前去了,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周齐晖。 周齐晖本想让人羞辱张彦瑾一顿,却不想他自己反倒是被张彦瑾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张彦瑾的背影吼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三天之后是怎么赢我的!” “这周齐晖简直是欺人太甚!”张修武忿忿道:“要不是你刚刚拉着我,我就把上来挑衅那小子给揍趴下了!” 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肩膀道:“咱们在赛场上赢了他们岂不是更加解气?伯父和瑞国公同朝为官,我们约定比赛可以说是年轻人好胜心强,若是私下里动手,伯父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你何必和他们动手?” 张修武一听确实在理,他瓮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哥,你刚刚画的工具管用吗?” “放心吧。”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路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鲁工匠处,张修武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瘦的老人打开了门。 张彦瑾看这老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精神却依旧矍铄,双手上更是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想来此老人定然是鲁工匠无疑。 “三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工匠可谓是能工巧匠,他更是救过张仲谦,张修武经常往他这里凑,再加上张修武本就不是注重礼节的人,日子久了,鲁工匠就直接称张修武为张三郎。 “鲁师傅,这是我二哥,你叫他二郎就行。”张修武笑着嗳了一声,便给鲁工匠介绍起张彦瑾来,正说着他一扭头也给张彦瑾介绍起来:“二哥,这就是我说的鲁师傅。”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鲁工匠的庭院之中。 “这个是”鲁工匠端详了一下张彦瑾递过去的图纸,有些疑惑。 张彦瑾便解释道:“鲁师傅,实不相瞒,这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马蹬和马鞍,这是马鞍,放在马脊背上,中间是木板,外层包裹一层绒布,最外层是皮革,可供人坐在马身上,这马蹬则是悬挂在马鞍上,固定在马身上,在人骑马的时候两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这样一来,人骑在马上的时候就会十分稳固,不至于不慎跌落下马。” 鲁工匠端详着张彦瑾画得马蹬的大图道:“这样一说,这马蹬和马鞍像还真是能帮人稳坐在马上啊。” “鲁工,我今日请我三弟带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帮我制作这马蹬和马鞍,由于我不知道马蹬和马鞍的明确尺寸,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数字,所以还要请你费心帮忙测量制作。”张彦瑾站起身,十分郑重地看着鲁工匠。 鲁工匠平日里便是和铁器打交道,张彦瑾今日带来的图纸上画的马鞍和马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他站起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既然二公子相信我,那我愿意帮二公子制作。” 时间紧急,张彦瑾和张修武便拉来庭院之中的马匹,一起帮鲁工匠测量。 三人商讨了一个时辰有余,鲁工匠便把详细的数据确定了下来。 “二公子,老奴今夜便将马登和马鞍制作出一副出来,你们明日过来试马即可,若是明日没有问题,按照这个尺寸,铁匠铺一天便可制作出十副出来。”鲁工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可是经过张彦瑾的解释和说明,他作为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若是制作出定然大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安排身边伺候的瑞福给陈溯捎话,让他们先训练,等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他和张修武用完早膳之后,便匆匆来到了鲁工匠的打铁铺中。 在看到熟悉的马蹬和马鞍,张彦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拿起马蹬和马鞍道:“对,就是这样,鲁工你实在是工匠之中的好手啊!” 鲁公捋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道:“二郎,你快上马试试吧!是否达到了二郎你的要求!” 张修武从庭院之中拉过马,张彦瑾则用缰绳将马鞍和马蹬固定在马匹身上,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便疾驰了出去。 张修武见状,眼睛一亮,便拉着鲁工跑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张彦瑾拉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如同坐在板凳上一般。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可是他却不见有丝毫要被摔下去的迹象。 “二哥,你这跑得比我见过的最快的骑手还要快啊!”张修武见张彦瑾跑回来了,连忙冲过去,又是新奇又是羡慕道:“二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呗。”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踩着马蹬,翻身下马。 张修武学着张彦瑾的样子快速上马,几鞭子摔在马身上,马跑得比刚刚还要快,可张修武却始终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二公子,这马蹬和马鞍是你想出来的吗?”鲁工欣赏地看张彦瑾道:“二公子还真是聪慧过人啊!” 张彦瑾笑了笑,倒是十分谦虚道:“说来惭愧,其实我只是想要更加方便打马球而已,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跑了一圈回来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有这两样宝贝,二哥,这一次你稳赢了!” 张彦瑾给张修武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张修武这才遏制住了自己的兴奋。 两人请鲁工匠带着人过张府秘密打造十副马鞍和马蹬之后,这才拿着最先制作出来的马蹬和马鞍先去宁国公府后面的马肆。 宁国府马肆之中已经多了十匹上好的宝马来。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29.012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 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 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 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 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 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 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 一定要好好做事, 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 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 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 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0.013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 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 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 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 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 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 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他很清楚, 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 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 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 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 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 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 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 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1.013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 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 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 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 冲击黑羽军侧翼,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冲散黑羽军, 然后逐个击破, □□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 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 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 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 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 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2.0132 ,最快更新古代升官日常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 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 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 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 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 此外还有两个人, 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 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 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 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 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 正要说话, 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3.0133 ,最快更新古代升官日常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只是, 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 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 他们那样的贵人, 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 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 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 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 见着张彦瑾的杀意, 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 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 他不断的问自己, 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张彦瑾也不会卖关子,他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一时玩乐赢得球赛的,于是,他站起身道:“王爷,观古今大小之战术,无论是步兵,战车都没有骑兵有优势,骑兵疾驰,速度迅捷,让敌人措手不及,可骑兵却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骑兵双腿需紧紧夹住马肚才可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骑兵的体力和精力都会被大大的消耗掉,更有甚者,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从马上摔落,而这些都是不必要的。”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4.0134 ,最快更新古代升官日常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 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 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 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 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 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 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 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 面色铁青, 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 立刻就转过头望去, 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 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5.0135 ,最快更新古代升官日常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嘿, 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 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 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 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 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 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 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 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 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 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6.0136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 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 既然如此, 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给朝中一个交代, 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 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 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 现在, 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 这建国近二十年,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深受皇宠, 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 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子行凶, 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 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 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7.0137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 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 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 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 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 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意图强奸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正直冬日,这个时候是大魏京都最寒冷的时候。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8.013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 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 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 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 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 扶住周齐晖的肩膀, 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 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 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 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 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 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 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39.013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 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 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 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 赶紧就走了过来, 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 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 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 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 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 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顺便想着实行自己的计划,这计划成了,才能让他继续过他的纨绔生活啊。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两蹄一抬,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40.014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 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 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 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 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 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 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 迅速冲散黑羽军, 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 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 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 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 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 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彦瑾和张博文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张罗人拿来了笔砚,张彦瑾也不含糊,他前世的时候,在高中时期因为一时的兴趣,曾经画过一些漫画,对画马蹬,马鞍的外表自然是信手捏来,三笔两笔就画好了一个人脚踩马蹬,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简笔画。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41.014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 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 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 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 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 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 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 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 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 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 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 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42.014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那你可伤到了?”张仲谦对于张彦瑾打架虽然生气, 可到底还是担心张彦瑾受伤,这一听周齐晖要砍张彦瑾,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要查看张彦瑾身上的伤口。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 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 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 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 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 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 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 父亲, 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 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43.0143 “大人, 您回来了。” 张彦瑾到家的时候见赵将军在门口等着自己,看来那韩卫是又送什么东西过来了。 “大人,这是韩大人按照您说的法子做的调案,这京城中欺辱良家妇女,抢夺百姓财务的大多都是韩姓子弟。” 赵将军将韩卫交代的话一一转达。大人又不是巡督,这些东西按道理是教到刑部或者是大理司,何故会送到礼部来。 “赵将军,如今朝中势力不均, 这些物证若是到了其他人的手上,怕是根本就上达不了天听。” 张彦瑾见赵将军疑惑, 便解释道。 是啊,他不过是个礼部尚书, 哪里就监管这些事情, 不过就是皇上见他无派别,才如此信任罢了。 这种信任,确是在提着脑袋干活,从前到现在,还有以后, 怕是都难得安宁了。 张彦瑾可不认为自己拿这些世家开刀不会遭人妒杀,有利益就有争斗, 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朝堂之上,永远都是利益至上。 皇上的病依旧是没有什么起色, 相较之前反而是更加严重了, 不过今日早朝, 皇上确实拖着病体来上早朝了。 “朕听闻进来朝政混乱,有人借机在外伤民牢财,莫不是当朕死了?” 皇上虽然满脸病容,可吐露出来的话语确实威严十分。 “臣等不敢。” “张爱卿,你上奏的折子朕已经看了,今日你便说说是谁敢趁朕生病的时候在外欺压百姓。” 张彦瑾听到皇上喊自己的名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上过折子了? 想着前些天韩卫让自己代交的那些奏本,怕是韩卫合皇上早就合计好了。 原来是皇上病情日益严重,已经等不及张彦瑾来调查更多的事实了。 “是,皇上。” 张彦瑾早有准备,皇上之前停朝多日,都是太子代理政事,今日张彦瑾听闻皇上要临朝,便在心中有所推测。 这韩国公,今天是非当那个倒霉蛋不可了。 朝堂上与世家有点关系的大臣,没有几家不在暗地里做点生意,像是军火私盐粮草这些暴力的行业,世家的手伸得尤其长。 之前韩卫给的那些调案,自然是不足以打倒韩国公所代表的世家势力。 韩国公在朝虽然没有周勤那般活跃,可暗地里发死人财的事确是没少做。 张彦瑾利用暗地里派人调查韩国公府的生意往来,发现仅仅是军棉布这一块的利润尤其客观,已经超脱了正常的范畴。 他让李郢和赵将军分头行事,发现这韩国公可真是个关门做大事的人。 寒冬将至,边关棉布需求巨大,韩国公府负责军用棉衣的制作和运输,原本这是朝廷安排的差事,按道理确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张彦瑾调查发现,韩国公从江南运输的棉花的数量根本就不足以制作出十几万件的棉衣。 “回禀皇上,韩国公掺和黑心棉用来制作将士们保暖的冬衣,之前臣收到消息,说是边关寒冷,将士们衣不裹腹,臣想着这冬衣已经送到边关,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后来又有人不小心点燃了棉衣,发现这棉衣着火烧出来的居然是黑烟,臣听到这消息才想起这白棉和黑心棉之间的差异。” 张彦瑾的话就像是一击钟鼓敲在韩国公的心上。 “韩国公,你还有何解释?” 皇上厉色道。 “臣认罪。”韩国公跪在地上,道。 江南水灾,棉花供应不足,加之羊毛贵重,原本这些事情都是可以上报朝廷的,偏偏韩国公鬼迷心窍惯了,见有空可用,便用着这老法子谋财。 如今被拆穿,他自是难逃其咎,只希望圣上能往开一面。 韩国公之所以如此便认罪,是因为他知实事,看得清形势,他只图自己一力承担下来,别落得陈国公的下场,家破人亡,子孙都沦落为奴。 “即日摆除韩国公府之爵位,韩国公直系子弟皆贬为平民,三代之内不得参与朝政,没收韩国公所属家产,贬折韩国公及其家人到西北服役,无诏令不得回京。” 皇上像是明白这韩国公为何认罪如此之快,所下惩处相比之下倒是并不严厉。 “臣遵旨。” 韩国公脱下官帽,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张彦瑾手里的册子上面写的韩国公的罪状可不止这些,皇上定也是知晓的,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或许是因为韩国公的爽快?亦或者是皇上只想为太子稳定朝政,并未打算大开杀戮? 如今韩国公被贬,朝中便势力最大的世家便是瓦解了。 余下便剩下瑞国公府,可这瑞国公然是太子一派,自然不会被排挤,难道韩国公是自知无法自保,索性就丢将保全军士。 韩国公此人倒是看不出是一个重家族情义的人,至少他舍身保全了韩姓一族免于灭族。 “皇上,皇上。” 大臣们纷纷上前喊道。 皇上似乎是在撑着一口气,等到韩国公被人拖下去之后这口气便松了下来,人便晕了过去。 皇上重病昏迷,原本刚刚缓和的局势一下又紧张起来。 太子刚刚上位,地位并不稳固,这个时候若是皇上有什么意外的话,这朝中定然是会大乱起来。 张彦瑾从朝中出来,见大臣们都疾步往家走去,他心里也有些了然。 这些人莫不是都回去商量国家大事去了。 如今圣上身体未愈,那酒楼定然是不能再去了,以免落人口舌。 皇上的病情反反复复,御医们日日夜夜轮流守候,却还是无力回天。 太子自然是最早收到消息的,不过赵王何晋王也几乎也是同时得知了消息,赶来了皇上的榻前。 “大人,我们要进宫去吗?”赵将军问道。 张彦瑾刚刚收到韩卫送过来的消息,怕是皇上之前就交代过韩卫。 “韩大人进宫了吗”,张彦瑾问道。 “韩大人回太守府了。” 张彦瑾听到赵将军的回答,倒是明白了皇上如此交待韩卫的意思,韩卫是他培养多年的人,自然不会因此而卷入到皇子的争斗中去,张彦瑾回想着韩卫走前说的那句“我韩卫只忠诚于皇上”。 只忠于皇帝怕才是真的,如今,韩卫怕是在等,谁能赢得这皇位,谁便是他的下一任主子。 张彦瑾不然,无论是三位皇子中哪一位登上这太子之位,于张彦瑾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赵王与他积怨颇深,晋王山水不露,卫王心机深沉,张彦瑾将这三人都得罪过,他可不觉得自己在新皇登基后能论功欣赏。 “现在进宫的都有些什么人?” 张彦瑾往着一片灯火的皇宫,在这夜晚,看起来倒像是初升的太阳。 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新生的希望,一切便只看今夜过后。 “皇子都在宫中,瑞国公暗中带人把守了皇宫和城门,赵王和晋王的外援怕是赶不到了。” 看来太子是志在必得。 “城中局势如何?几位国公爷有何动静?” “郑国公守在皇上的身边,燕国公和荣国公二人不知去处。” “郑国公可是奉旨入宫?”张彦瑾问道。 皇上榻前的人必定手里拿着即位之人的圣旨,眼下太子只要保证郑国公的安全,等到郑国公宣召之后,便是大权在握。 “是的。”赵将军答道。 他原先是因为将军的原因才陪在张彦瑾的身边,可时日久了,赵将军发现张彦瑾此人行事端正,并无以权谋私之举,做的都的利国利民之事,便真心跟随在左右,不再提回军中之事。 “此时若是强行入宫怕是有谋反之嫌,我们且在家中等着吧。” 张彦瑾道。 皇权更迭,此时宫中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赵王和晋王若要夺权,今晚便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张彦瑾回想起大魏的历史,这卫王无论如何都是下一任的皇帝,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还是早些准备休息为好。 “国公,父皇如何了?” 太子守在帘外,问道。 郑国公听到外面兵器交接的声音,哪里不明白太子守在这里的意思,他摇了摇头,示意太子自己进去看。 赵王和晋王此时被太子的人拦在这太极殿外,三方的人纠缠在一起,打斗和混乱不止。 “五弟,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等要是晚进去一步,可就连父皇最后的一面都见不到了。” 晋王对赵王如是说道。 “四哥说的对,父皇此时病重,定是我们陪伴在侧尽孝的时候,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怕不是此刻,我们该当合力剿灭。” 赵王道,面前这些拦道的人分明都穿着大内侍卫的服装,赵王这话实在是有些勉强。 晋王闻言,点头称是,两位平日互相看不惯的皇子此刻倒才像是亲兄弟,同仇敌忾。 原本还在上风的大内侍卫在赵王和晋王的联手后生生被压了半头。 正当赵王和晋王要冲破这防守时,周勤确是带着人从太极殿那边赶了过来。 “瑞国公,你这是干什么,要和我们动手?” 赵王眼神不善地看着半路插进来的周勤,这人若是刚挡在前面,他就敢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去祭奠父皇。 “微臣是奉命来保护皇上的,两位王爷若是想进这太极殿也行,把刀剑和人都留下,王爷自己可以进去。” 周勤笑眯眯道,太子大统是天意所归,今日无论是谁都阻挡不了。 “你奉的是谁的命令,是太子还是父皇?”晋王逼问道。 这周勤若是敢说是父皇,他便以欺君之罪将此人拿下,若是敢说是太子,他便以逼宫之罪将此人拿下。 晋王自有他的底气,只要他拿下这太极殿,这大统之位便是囊中之物。 太极殿内,太子来到皇帝的榻前。 眼前的皇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锐意求治,权略善谋的皇帝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满头白发,双颊深陷。 “父皇,您要说什么?” 太子将耳朵贴近皇帝的面前,心思则是放在门外的打斗声,若是此刻皇帝死了,那皇帝之位便是他的了。 在这一刻,太子心里有一个刽子手,在凌迟着榻上这位老人的性命。 迟则生变,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话,怕不是 “张彦瑾是大魏栋梁你切记要善用他还有要留着周家周家可以可以掣肘张彦瑾。” 老皇帝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在太子的耳边道。 太子看着皇帝的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把袖子里面的暗钉放回去。 “父皇,只怕儿臣不能顺父皇之意了,玉阳姐姐要谋害父皇你,是儿臣诱导他做的,因为,有玉阳姐姐一天,张彦瑾就不会站在我这边,父皇你又看重三哥,儿臣不想只做一个藩王。更重要的,儿臣快疯了,儿臣为什么会是天残之身,儿臣怕,怕父皇你知道,这样儿臣还有什么机会做上太子!” 皇帝顿时瞪圆了眼。 他一直以为听话的小儿子,竟然会是弑君杀父之人。 太子继续凑到老皇帝耳边:“周勤也好,张彦瑾也好,儿臣一个都不想要,因为儿臣的一位妾室有了身孕,父皇,你知道吗?这个妾室你也认识,她叫李容娘。” 皇帝瞪着太子,眼睛竟然在这时候出了血 “儿臣也没办法,关雀喜欢她,儿臣救了她就只能顺着关雀的心意,不将人还给张彦瑾了,她现在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是我身边的关雀的,儿臣很是喜爱关雀,一定会待这个孩子视若己出,这个孩子也将会是儿臣的继承人。” 皇帝猛地坐起来,然而只是伸出手指着太子,却再也没有任何气力,就倒在了龙榻上。 太子微微闭眼,然后跪了下来。 “进来吧,父皇驾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44.014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相比之下,张彦瑾他们虽然也出了不少汗,却个个都精神振奋,神采飞扬。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个个都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 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 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 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 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 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 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 “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 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古代升官日常》正文 145.014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 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 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 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 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 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 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第十八章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