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族群》 《双生族群》正文 I第一章——羽洸 我们究竟靠什么来取决对立方存在的立场呢?如果光之下的影子是黑暗。难道无边黑夜中的星月就是光明么 ———————————————————————————————————————————————— 三月,港边的海风带着碎樱的丝香轻抚生灵,行人恬然静奈地迈着步子,享受此等安宁之刻。阳光与猫,微风书页,耳边即是微浪流转于灯塔石礁的簌簌之音。不论远方的岛屿,还是蓝空之上的海鸥,都使我比昨天更加热爱这个世界,热爱它的一切。 “这个世界,真的很残酷么?” “是的,可没有什么是比一只断了翅膀的鸥却将翱于海天之上当成梦想更加残酷的了,对么?” 第一章——羽洸 “绫,回家吧!”余晖下,两个白衣孩子在湖边草坪上交递着足球。 “不想回家。”其中一个孩子抱起球抠着上面的泥土,神情低郁。 “我踢不动啦,绫” “那我们踢回家好不好” 另一个孩子笑了起来 “好。” 傍晚的昏光即将被星云收去,两个孩子还是嘻嘻哈哈的传递着脚下的球,完全没有注意到天色渐晚。 “砰!”这次球被踢的有些远,划过一道弧线弹跳在路旁的轨道上。 他望向他。 “去呀,由花,到你了!” 接球的孩子抿了抿嘴唇走到轨道旁,小心翼翼的挪下斜坡。 “由花,捡到没阿”蹲在地上的孩子来到轨道边。 “我找到了!”他从旁边一簇杂草里抱起了球,向着他笑。 “快上来啦!天要黑了!” 抱着球的孩子一摇一摆跑到坡边,抬起头正要把球递给他,却不见了人影。 “绫?!绫!” 他躲在一旁的牌杆后面捂着嘴窃笑,身后的呼唤越发焦急,夹杂着鞋底摩擦斜坡砂石的声音。 直到身后无助的呼唤开始带有哭腔,他终于站了出来,面带笑容。 “轰!!!”疾驰而过的亢长铁兽咬紧他的朋友驰骋而去,直到它的车尾都消失在了视野中。 他木讷的站在路边,笑容早已碎裂,浑身颤动。任由夜幕中阴冷的风撩拨着自己的头发和白衣,溃落冰冷的眼泪。 九年后—— 在华夏和众多邻国的版图之间,洄洋的北面,坐落着一座繁荣强大且不断处于进步中的城邦——新门。自身实力与影响力都在冉冉崛起。这里是亚洲大陆的文化中心,艺术,工艺,贸易与科技携手并进。它的实力由多方体现,不论是广泛的贸易合作还是超前世界与时代的思维都足以使它成为一块吸引四面八方虎视眈眈却又无法触碰的珍馐。 然而,也正是因为站在多项领域的高峰,新门所犯下的错误,必然也是直坠深渊的无岸之过。 百天前,新门中心科技研究部所得的科研成果遭到遗失,那是一种基因细胞改造技术,将细胞重新排列加以刺激突变达到衍生新基因库及用于新概念细胞构架的创造。 就在科研成果不知去向的时候,一场工业操作失误引发的新能源爆炸席卷了整个新门南城。周遭海域中流淌着人类难以计数的科研,工业废果。死去的生物漂浮在海面上,大面积泄漏将半边新门推向灰暗。而更加可怖的是,在中心科研所及南城重叠区域的中心,爆炸笼罩了多种能源,科技的覆盖点——十一区。在那场事故之后,整个十一区接连不断的降下奇怪的未知性尘埃,黑色飞絮笼罩了这片新门望而生畏的地域,人们称这里为“惘点”。 大概一个多月后,新门及周围一些邻城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生物及现象,初期是变异的兔子,鼠类,然后是大型动物。再过了些日子,这种病理现象开始出现在少数人类身上。 经过反复分析研究,大体表现为基因链突变及细胞变异。一开始只是极少数人出现返祖现象,体表生出毛发。后来有人十指生长成细长甲刃,有人见证着自己的身体长出一条或多条尾巴,生出鳞片。刺破皮肤的尖锐骨刺,覆盖背部的结缔组织,甚至是试图同化患者意识杀死宿主的细胞瘤。 感染初期,人们认为这自然是一种病变,患者们不惜钱财,不惜代价想要治好自己。医院的细胞科,皮肤科,骨科出现了日夜排满的情况。可没过多久,这些患者们就不再四处寻医问药了。甚至一位社会高层公然宣称这是一种进化,人类赐予自身的进化。 其实,这些突变大多数的确并没有给人类带来不便。但直到第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发生,无独有偶,这些突变者们开始蔑视法则与生命。一夜之间,整个新门充斥着恐惧和黑暗。 “狼群从来没有摒弃猎手的天性,它们只是在等待着领头者。” 直到警力再也无法解决频发的作案,新门出动了军方,人们开始将这些异群称为鳞者,也从这时候开始,人类和鳞者正式成为一条独木桥上的对立方,两边都想把对方推入灭亡。军队的火力削弱了鳞者很大部分的势力。此时的新门仿佛正向着昔日的和平安定迈进。可是,严格来说,他们确是成为了一种新物种,而物种是会适应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很快,鳞者们开始再度进化,衍生组织开始拥有操控性,这让从外表判断鳞者的方法就此失效。根据鳞者本身的状况,少数鳞者体内的共生细胞基于恐惧创造出了一些新的东西,它们开始缔结血肉之躯无法接融的物种,并化为己用,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一次次的进化给鳞者提供了巨大的升华,在保持着自身人格的条件下使得他们的部分返祖现象愈发强烈,这让他们更加残暴,好战,渴望灾乱,却行事冷静,思维缜密且理智。军方节节溃败。但鳞者中也不乏极少数异类,每个种族都有异类。这些异类基于本身性格和品质,依旧将自己看成病患,站在人类的一边,渴望有朝一日得到治愈。 而人类也并不是止步不前,以新门东城为首的各项科研组织很快研究出了对应方法。 人们总说,不能为了消灭一头怪物而创造另一头怪物,可如果消灭怪物的唯一方法即是创造另一头怪物,那后者自出生开始就是在走向一个注定好的悲剧。 人们将鳞者的感染等级划为asa(艾萨)单位——(d至s),并将之突变的部位统称为亚器官,鳞变:鳞刺,鳞胛等,对于鳞者的全部解析近乎透彻,但由于鳞者体内共生细胞的不稳定性,最终各国联合商议于洄海上的一座岛屿建立对抗组织——狩人。岛屿四周重火力把守。人们招募所有愿意为了人类反抗病患,消除灾厄的鳞者。 而此刻的新门南城,短暂停息了军方的打击,仇视。余下为数不多的鳞者们选择分批生存,占据了钱权资源的鳞者们将人类居民压在社会下层,他们有些自诩优雅高贵,有些崇尚武力行径暴力,有些只要自己的那一份,井水不犯河水。而不变的是,他们都是灾厄和黑暗的象征。 -------------------------------------------------------------------------------- 羽洸绫:19岁,男,新门南大学刑侦科在读法医。亚器官:鳞锋,asa级:b-。 眼前这位低着头白净腼腆的少年引起了大木的注意:“羽洸绫。”少年青涩又清秀,一身白衣像是淤泥中的莲花,在这样肮暗的世界中还能散发着纯澈的气息,这正是任何时代都稀缺并鲜明的存在。大木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你的亚器官,和我一个朋友的很像,给我看看。” 大木神之:39岁,男,狩人ss级上将,十岛作战区最高指挥官,称号白神。 “长官,叫我羽洸绫就可以”绫双手紧握,面色闷红,片刻之后身体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大木站起身,百叶窗投射的光芒增幅了他渗入人心的威慑力,这个作为狩人最高指挥官的男人总是在面对新人时板着一张刻板的脸。此时的大木就像一尊灯光下的雕塑,面部的五官,沟壑十分刚毅有力,像是刻画出的一般。金白色的微卷发左右披在双眼旁,在光源的辉映下耀耀生辉。棕黄瞳孔投映着窗条的光影,整个人显得难以靠近且冷漠刻薄。 “为什么想来参加狩人?” “报仇,杀掉那些失去人性的人。”绫咬紧牙关,像在忍受着什么剧痛。 “怎么,你还无法控制它么?”大木走到了绫的跟前,压抑着绫呼吸困难。 “长官,我”绫低下头,双拳紧握,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回去再准备准备吧。”他把手搭在绫的肩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席卷了绫全身上下所有感官。 绫抬起头,看着那张只有半边被照亮的脸,他威严又亲切得可怕。 “是,长官。”绫捏着拳头,骨节发白,慢慢转身离去。 身后的大木仰起头,望着羽洸绫离去的背影,眼里始终酝酿着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绫愤怒的重击着墙壁,青筋爬上了脖子,嘴里不断嘶吼。 他跪了下来,双拳抵在墙上,低头啜泣。 “为什么你真的,真的是个废物你知道吗?” 拳头的点点血印逐渐消失,绫整个身体叩跪在地上,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无助哭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累了,困了,倦意在泪眼朦胧中袭来,窗外的光花白,模糊。 映像中,父亲是个很严肃刻薄的人。比起爷爷的平易近人,父亲其实挺不讨人喜的,尽管他们都是警察。记得小时候,山花烂漫,春意盎然。我的童年朋友不多,可能因为太调皮了吧。唯一愿意和我一起玩的人,他叫由花鸢。他安静的像只春阳下休憩的橘猫,平和,温柔。却有着海鸥一样的内心! “绫!” “嗯?” “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梦想我想做老大!把那些不跟我们玩,瞧不起我们,欺负我们的人,都打一顿!” 由花看着我,眉眼灿烂,笑了起来。 “那你呢?由花!” 他深吸一口春草之息,虔诚的望着蓝天和远方海的交线:“我想做一只海鸥,一直飞,呆在蓝天白云里看着这座城市,看着人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很愉快的,眼里装着清蓝大海。 后来 “我害死了他。” 那天,由花无助的爬着斜坡,可他爬不上来。我还躲在一旁窃笑,完全没有注意到驶来的火车。当我得意的站了出来,巨响带走了我的笑容。足球滚落在很远的地方,那里还有一滩血,散发着令我害怕的味道。我明白,我唯一的朋友,没有了。 “凶手是我。” 第二天,大人们在客厅吵的很凶。我抱着膝盖躲在房间角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由花的妹妹找到我的房间。看着我。 “我的名字是橘也,由花橘也。”她站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 “我叫羽,羽洸绫。”急切的哽咽破坏着本来清晰的发音,但我没来得及再重复一遍。 “我哥哥,是你杀掉的吗?”她看着我,面无表情。却又像包含着所有表情。 我呆滞的看着她,她和鸢的眼睛,好像,太像了。 她好像很冷静,不仅没哭,还正常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后来,一个女人带走了她,嘴里还嘀咕着“不要和杀人犯说话。” “我是,杀人犯么”我看向镜子,里面好像有两个我,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们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多出的一个消失了,还是只有我自己。下雨了,每次下雨,鸢都会拉着我去学校后面的石台玩。 想到这里,我露出了微笑,眼泪流转在嘴角,和冷冰冰的雨水交融在一起。 “我什么都没有了,又变成一个人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潮湿包裹着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哪怕我的身体在哆嗦,也没有什么不适。 我走到街角,趴下斜坡,坐在那滩刺眼的红色旁边。 “他就快被雨水冲淡了。” 我的内脏和鼓动的心房本该很痛,很悲伤。为什么感觉不到了呢。 我卧在他的最后一部分旁边,眼睛贴着石子地,下半身在冰凉的铁轨上。 那些坑坑洼洼的地表,很多洼积水。每一个都是一个世界,映射着星点灯光和一些奇怪的微观。 其实,仔细看,那好像也并不奇怪。那些小水洼里淌着猩红的血丝,不停流转,本该触目惊心,我却看见了不一样的华美。一株株红色的鸢尾花盛开在我漆黑的瞳孔里。 “他好美。” “对不起。” 醒来的时候,是在家里,裹着严实的被子。桌边的姜汤熏香,爷爷正坐在床边,透过雾气望着窗外。 “爷爷。” 爷爷转过了头,还是令人安心的笑魇,那般慈祥。 “醒了啊,绫。” 我坐了起来,开始头晕目眩。而脑神经通知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鸢死了,我害的。” “来,把这碗汤喝了,爸爸在后院等你呢。” 我木讷的接过汤,忽然不安起来。 “爸爸是要把我抓走吗” 爷爷见我吓得不轻,摸了摸我的脸,粗糙的手掌令我感到由心的安定。 “不会的,不怪绫,爸爸是要带你去看海。把你抓走干嘛。” “嗯好。” 虽然明知道父亲可能会骂我,甚至打我,可心底的那份愧疚。竟然让我心甘情愿接受一切,不管是什么。 辛辣的姜汤覆满舌面,一闭上眼睛那一幕就会出现在眼前。 “火车,鲜血,飞起的球,无助哭喊。” “绫。”爷爷的轻声呼唤将我从再次崩溃的边缘猛然拉回。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有一个形容词“慈眉善目。” 穿过幽暗的走廊,父亲正在庭院门口等着我。 “爸爸。”我捏紧双拳,忐忑的走了过去。 我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气息。 “要打我了么?” “也好。” 父亲的手掌轻轻的落在了我的头顶,摸了摸我的头发。在印象中,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温柔。 “走,我们去海边玩。” 那天的父亲,有着爷爷的影子。 车窗半开,微风轻拂。天际的一大片火烧云美的像生日的烛火,我从不曾发现新门的傍晚这么美丽。至少从那天开始,我关心的,所见的,所想的,都不一样了。就好像长大了一样阿,这奇怪的感觉,却让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到了,来。”父亲领着我到海边,任凭海风轻起。 他展开双手,淡蓝色衬衫在身后摇曳。 “阿,好多年没有来过了啊。” 而我只是站在车旁,一动不动。 “来啊,绫,我们比比谁能找到最好看的贝壳。”那是第一次,我反而觉得父亲像个小孩子。 我跟着他,在他找到很多五光十色的贝壳捧在手里的时候,我的手上只有一个惨白且破了个洞的螺壳,孤零零的被我捏在手里。 偶尔旁边奔过几个嬉戏玩闹的小孩子,我只能低下头,任由悲哀蔓延。 不知跟着父亲走了多久,直到他的口袋和双手都装不下那些花花绿绿的壳了,他才领着我回到车上。 那是台白色房车,是父亲年轻时候的最爱。 父亲拉开侧门,我们就坐在那里,望着即将被海平面吞噬殆尽的太阳。 “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残破螺壳。 “绫,曾经,这些贝壳也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伙伴。但是海浪把他们冲到岸上,不幸的它们只能消失在壳里。它们的朋友,家人,也很伤心,可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只是那茫茫大海中的一只渺小贝壳。拥有生命最底层的身份。只能被命运的潮流随意推搡,那都是已经注定好的。我们做不了什么,我们只是,一具尚还存活在海中的贝壳。或许有朝一日,海浪也会将我们冲到岸上,冲向终结。那都是无法避免的,就像你朋友的离去。我不会劝说,欺骗你他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并没有真正消失。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们都只是渺小的生命,用最无力的身体活在世上。面对灾祸我们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只有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这样才能让我们心里装着的那些已经离去之人存在的更久。真正的死亡,不是生命停止的那一刻,而是所有记得他的人忘掉他的那一刻,他便真正的从这世上消失了。所以,绫,为自己,也为你的朋友,好好生活下去。” 我抬起头,望向远处翱于云天上的海鸥。 “你会在那里看着我们的吧。” 这样就好。 “飞吧,由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II第二章——消失的少女 耳边朦胧的呼唤破灭了梦境的迷离,咫近的星空云海在眼眉之间萦转游弋 落日不见了,贝壳不见了,还有身旁的父亲和云上的白鸥,一同消失了。 记忆像是一幅精心雕琢的画作,在转息之间被藏在黑暗里的人撕碎,除了漫无边际的空洞,再没有其他东西。 我只得坐在原地,像最无助的时候一样,抱着腿呆在黑暗中,却不敢面对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闪耀着一处光点。光点忽明忽暗,吸引着我想它走去。 “绫!绫!” 呼喊从那里传出来,语气愈发急切,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绫!”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把我向光点推去。我本能的回头看,而后面的光景,曾是彻底改变我的那幕大灭。 火焰在啃噬着房梁和窗户,一位白发鳞者的手臂穿透了爷爷的心脏,血肉筋络已分不清来源于何处,只见暴露在空气中的骨肉组织像破蛹甲虫一般,渐渐硬化成一柄黑色锋刃,缓缓退出爷爷的身体。爷爷的手从我肩上无力滑落,倒在了血泊中,身上的红色洞口触目惊心。 我哭喊,嘶叫,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白发鳞者拖着骑枪般的晶黑鳞锋向我走来,不论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的脸。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绝对实力在面前剧烈的压抑感及恐惧。 “他没有杀我。” 甚至没有伤害我,当时我更加愿意被他终结生命,悲伤贯穿了我。而没过多久,当我眼里的泪水同周遭的火烬一起熄落。 空前强大的求生欲和一个想法在我体内根深蒂固。 我会活下来,然后比那些残忍的怪物更加强大,我将以同样的方式将死亡还给他们,到时我可能会感谢他,赋予我以此为征的决心。 时近拂晓,窗外是昨晚不知源起的灾难剩下的垣楼高台,灰烟与凝固的血液覆满视野。颇有一副末日的既视感。 半年前的爆炸本该只是一场爆炸,没人会想到仅仅百天上下,世界就变了。这些屠杀者服从于始祖本能,完全没有人性可言。新门及周边地域一夜之间陷入了真正的弱肉强食,分划人类的不再是经济,品格,智慧,而是身体,最原始的实力。 带有废气味道的风掠过面庞,我顺着风的方向望去。本该看到的是另一片残藉之地才对,可由那边望去。磅礴的大雾正慢慢囫囵着高楼大厦。一位身着灰褐色校服的少女正背着手站在街角,仿佛在对视着我。 “那是鳞者么?” 虽然知道会有危险,可说不出来的感觉拖着我疲惫的身躯走向她。 她保持着优雅的站姿,我甚至一度认为那只是人偶。 随着距离逐渐缩短,直到面前的大雾和我交融到了一起,我终于看清了少女的面庞。 眼前之人玉白的脸像幅无比净澈的画纸,渲点勾勒着极精致的五官。冰山美人的气质下又掩藏着属于少女的活力和生机,像蝉鸣噪晚黄昏天时飘飞在原野的花瓣,容纳着所有美好。弧藤细眉下的温和眸目,宛如中世纪千万银白枪骑包裹着的黑石城墙,视之即安。之下便是瓷娃娃一样玲珑至美的鼻嘴,薄唇微启,嘴角似有若无的微勾,含着星点难以发现地温暖微笑。如此令人心动的存在,眷美如虹芒,形同天使奈落此间。 看清她的那一刻,我即有这样一种想法——“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生灵么?” “你叫什么名字?” 她殷唇轻启,却欲言又止,只是安静的交接着我的目光。 而下一秒,她就在我的眼前,消失在了雾里。灰白的迷雾仿佛填满了周边每一丝空气,她就这样不见了。 忽然,耳畔传来温近的气息,似有若无: “铃,清奈香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叩叩叩” “那是什么?” 不知来处的声音将绫从迷雾中拉向另一个方向。 湖蓝色的灯光成为了点亮这个昏暗房间的唯一光源。 “是梦么更像是记忆阿。梦到记忆了么。“绫捂着懵晕的头,坐起身。 晚上7:00了。 “真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阿。“浓重的孤独感侵蚀着绫的心房。 “叩叩” “是敲门声么。” ”来了!“ “你好,请问,是羽洸绫先生么?” 门外,是一位身着黑色警服的银发女孩。 “呃是我。” 女孩绽放出单纯甜美的笑容:“阿,我叫纱棘咲,a级狩人中尉。” “狩人阿有什么事吗?”绫用食指蹭了蹭鼻梁。 纱棘拿出手里的黑色册子匆忙翻阅着。 “是这样的,大木老师让我来通知你,现在收拾东西跟我去十岛。介于你的潜能品质老师决定破例收入你,编至” “编至”纱棘左翻右翻,一头雾水。 “奇怪,在哪” “噢,编至纱棘班嗯我的班”她腼腆羞涩的笑了起来,抱着手里的册子望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绫。 “破例确定是我吗!我连亚器官都没有,不,都无法控制。”绫喜出望外。 “是的,册子上写的就是你,19岁,羽洸绫,亚器官(臂)鳞锋。” “是的,那就是我了,准确的来说,马上20岁了。“绫惊喜的手无处安放,十指交叉叠在胸前。 “呃嗯那你快去收拾吧,然后我带你去十岛,从今晚开始,你就可以住在那里了。明天就开始训练了。” “好的。”绫转身进屋,却不知从何处收起。 “算了,就收衣服吧。” 突然想到未来导师还站在门外。 “老师你进来坐吧” 门外传来沙棘的声音: “不了我不太习惯进男生的房间。” “好吧我很快。” “没事不急,你是我们班最后一个狩员了。把该带的都带上。” “嗯好。” 不一会儿,绫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老师。” 正在翻阅资料册的纱棘看到绫莫名脸红了起来,扭头往楼下走。 “其实你不必叫我老师,叫我纱棘就可以。” “嗯,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夜路上,没有一丝声音所带来的尴尬气氛愈发浓重。 终于,绫试着营造一些缓解尴尬的话题。 “老师嗯不纱棘“ “嗯?” “我们班一共有多少人阿?” 纱棘沉默了片刻,答道: “不到十个吧,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多,能在众多利益和人性本质之间选择后者的已经是很少很少了。训练期还会淘汰一半,剩下的半数将作为最终班队报上狩人名单。” 绫抿了抿嘴唇,眼帘低垂下来: “淘汰么” 纱棘忽然站定,转过身看着神情低落的绫: “要对自己有信心啊,绫。现在不能控制你的能力不代表以后也不能控制。你的志愿理由写的是’想为你的初生之土及人性的容身之处而战。’你要清楚,是否能达成你的意愿取决的不光只是实力,更多的是你的意念,那份决心,勇气,和自信才是达成你目标最主要的力量。” 四目对视,纱棘的眼神中溢满坚定和鼓励。 绫稍显惊讶的看着纱棘的眼睛。而后终于露出了微笑,眼里也回应着希望。 “嗯!“ 纱棘也笑了起来,转过身去,轻呼一口气,低头抱着册子继续向前走。 “请问,老师你多大了,感觉你好像比我小,却可以说出这么让人充满斗志的话。”绫看着纱棘的背影,面带微笑。 “和你差不多,我也刚过完20岁生日。”纱棘说到这儿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悲哀。 “那番话,其实不是我说的,大部分都是大木老师说的。他才是那个,会让人充满希望的存在呐。” “船就在前面了,走吧我们快点。”纱棘加快了补发,前方不远处一艘白船正泊在码头。 两人匆匆赶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处昏暗的角落中逐渐显现的黑衣女孩儿。 绫上了船,向岸上回望,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而呈现在他眼中的,只有渐远的黑暗。 “刚才,好像看到什么熟人了,很熟悉的感觉。” 一旁的纱棘深吸了一口凉爽的海风,问道: “对了,绫,你有见过你的鳞锋吗?” “还没” “一次都没失控过吗?” 绫摇了摇头: “就是当初感觉有些奇怪然后去医院检查了才知道肩胛生长出了一个鳞脏,当时医生说是肿瘤,给我吓得。” “哈哈”纱棘发出了爽朗净澈的笑声。 “你是今天白天到十岛才知道什么亚器官,鳞锋的对吧?” “嗯,是。” “真可爱阿。”纱棘微笑着靠在座位上,凝视着海面上无际的黑暗。 “听大木老师说,鳞锋是a级亚器官呢。” 绫看向旁边的纱棘: “狩具也有asa分级吗?” “嗯对,也是d-s,目前asa级最高的应该就是老师的hunter(狩猎者)和刽了。” 绫惊讶道:“两个吗?!” 沙棘笑了笑:“准确来说是三个,不过据说是被剥离之后分裂出其他两个的,谁知道呢。” 绫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正常的像是没有鳞脏一般。 “那纱棘你的狩具呢?”绫凑向了一旁的老师,迫不及待想体会近距离观察亚器官的感觉。 纱棘再次翻起了手里的资料册,对视了一眼绫,答道: “等参与实战的时候你就能看见了,如果你能赢得那个资格的话。” 绫的眼里回应着纱棘的鼓励闪烁着高光。 “我会努力的。” 而册子上一翻而过的一张资料照片却引起了绫的注意,一种深刻又带着星点愤恨的情感。 “老师,可以让我看看册子吗?” 纱棘为难的看着绫:“这可不行,这算是机密,起码要等你正式成为狩人才可以给你看。” “嗯,好。”绫凝望着周边平静的海域,愈发想想起那是什么却就是想不起来。 -------------------------------------------------------------------------------- 而夜空的另一边,新门南的一处黑暗角落—— “血血” “好疼,好疼呐” 一个披着猩红披风的男人蜷缩在人类居民区(低层建筑区)的一个胡同中浑身颤抖。脊背失控的鳞脏挤压着残破不堪辨不出形状的枯黄色亚器官。不断呢喃的嘴里啃噬着自己的手指,却只见粉白色的骨肉,满手的伤痕都已吸不出血液。 只要闭上眼,他就能看见那些房屋,街道上人们鲜红的经脉血管。只要睁开眼,他就能听到周遭所有生命的呼吸,心跳。那都向他通报着一个信息——无尽的生命之源。 “不行,我不是野兽,不,不能做出那种事阿!“ “怎么可能呢!” “全身都好疼呐怎么会这样忍受不了阿”男人的食指已经被自己咬断了一半,湛紫色的筋粘连着满是牙印的指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耳边的呼吸和心跳愈发嘈杂,对鲜血的渴望即将超过他良知的临界。 “你没事吧?”无辜之妇的关心在男人的耳边响起。 “对不起!”刹那,男人的眼睛爆满血丝,瞳孔瑟缩成一道无底的黑暗缝隙。惊人的鳞翼巨翅穿破披风在狭长的胡同里放肆展开,女人的尖叫还没落声即被血液狂乱喷涌的滋滋声取而代之。 从这一刻开始——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当月亮滑到这道胡同的正上,微光照亮的只有惨白的尸体和爪翼丰满的恶魔。 鲜血赐予了他第二轮生命,通体黑褐爬满血管条纹的鳞翼末端生出锋锐的利爪,狭长的瞳孔在鲜血的浓香褪去后慢慢放开。可已然不是嗜血之前的模样了。他的眼睛生出了奇妙的微观,共生细胞进化出了更加诡异的内部组织,开始变得像是野兽的瞳孔,或是,恶魔的。他开始拥有超乎其他鳞者的极限视觉,胡同外飞驰而过的车辆缓慢下来,行人的交谈,步伐,所有光景在他血泊般的眼睛中得到放慢。 片刻之后,鲜血带来的巨幅增益消退了,一切快了回来,他的眼睛恢复往常。孤立无援的处境使他立刻反应过来,跃上屋顶消失在了夜空中。 午夜的新门,陷入了无边黑暗,教堂钟顶之上,翼展数米的巨大翅膀迎着夜风簌簌而动,血红的眼睛散发着恐怖的暗光,宛如恶魔降世—— “这才是,人类在生物链中真正的位置。” “我们,本就是上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III第三章——往昔之弧光 九年前—— “绫!听说你害死了由花阿!” “绫,杀人是什么感觉啊!?” “哈哈哈,哑巴把哑巴害死了!” 再一次来到学校,一切都变了。丧友之痛在此刻被男生的谩骂和女生的指指点点渲染至极点。 这时候,一个比较高的男生站了出来,站在绫的身前,面对着所有同学。 他叫鸣·西见,众所周知的坏学生,同时也是留级生。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样说别人,你们有什么资格!” 同学们冷静了下来,平息了丑恶嘴脸。 绫抬起沉在双臂中的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可他。 “这种杀人犯就应该我来!”他攥紧绫的衣领就往外拽,脸上扭曲着玩乐的笑容。 外面还下着雨,绫被西见和几个同学拖到教室外面拳打脚踢,脏乱的泥水在他身旁溅滚。教室里扒着窗户的目光无一不注视着这个众人眼里罪恶的杀人犯。 谩骂和嘲讽不绝于耳,而绫只能拉着灰色的连衣帽把脸藏在里面趁着吵闹大肆哭泣,声嘶力竭也没人能听到。泥土和脏水迎着身体的一次次受力撞在脸上,混合着绫的泪水。此时的世界冰冷的像是严冬的湖底,从四肢到心脏,都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我阿,是罪恶之人呐,这是我,应得的阿。” -------------------------------------------------------------------------------- “呵呼”绫满身冷汗的坐起,靠在床头喘着大气,梦境所带来的深切自责和愧疚还未褪去。 绫擦拭着眼角的余泪,想起了册子上一闪而过的照片。 “是他吗,鸣·西见。” 雨声总会让绫感到安心,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成长的天籁。从小到大,只要耳边有雨声,事况就不会糟到无法接受,可能是因为爷爷吧。 “爷爷” 早八点—— 训练c区-纱棘班 绫怀着不安走进训练区,眼眉微锁。 纱棘咲已经在高台上向场区内的8名志愿者讲话: “在这里!你们容身之处的最后一块净土!你们中,有人本来是学生,是工人,甚至是混迹在黑道街头的斗争者。但你们今天站在这里,那你们就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战士!听命于正义并将对立者绳之以法的行刑官!你们没有从前,没有自我,一切刷新。从这一刻开始,你们的任何一丝松懈或失误都会成为将来杀伐你们的致死一击!时间不多,只有短短七天,但是这七天,对战士来说,完全够了。在那边,我们曾经的故土,那些返祖的怪物除了病,一无是处!” 纱棘望了一眼入口,绫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这七天之后!你们九个人,将只能剩下四个,作为我的队员,战友,奔赴战场。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拼命的去努力,靠你们来到这里的初衷,动力,走下去。为自己,也为初生之土而战!” 场内响起了稀松的掌声,而绫一边鼓掌一边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你在找我吗?亲爱的,杀人犯?” 狡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绫被吓了一跳。 转过身,看着仍旧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西见。 “是你。”绫咬着牙,对于西见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阴影,挥之不去。 “你们九个人,采取1对1练习,找好自己的目标。黑川凛老师会教导你们战术技巧和相关信息。” 黑川凛:狩人s级中校,代号堂鬼。 “羽洸绫,你暂时无法控制亚器官,由我来训练你。”纱棘指了指自己面前。 绫轻呼一口气,正打算过去。 “老师!我也控制不了啊!” 绫神情疑惑,“他也控制不了么?” “我记得,你鸣·西见,你不是能控制的吗?” 纱棘问道。 西见双手垂下,歪头诉苦状:“老师,我就用出过一次,还是在生死关头它自己出来的。” 纱棘咬了咬下唇,眼光兜兜转转:“好吧,你要注意安全,羽洸同学可是还没初绽呢!” (初绽:鳞脏的第一次鼓动,首次生成并使用亚器官,通常情况下初绽由情绪和面临危机的制高点刺激asa细胞暴动发育。) 西见愣了一下,然后僵硬的咧开了嘴: “好的,放心吧老师,我和羽洸同学,会相互帮助的。” 绫回头看着西见,用眼里的不信任回应着他的假面。 “可爱的羽洸同学,毕业一别有八年了吧,你还是这么可爱呢。”西见搂着绫的肩,向最后一个空区走去。 绫微微低着头,回想着身旁这个人对自己无数次的欺凌,却始终无生怒气。对于绫来说,邪恶是需要被制裁和惩罚的,而自己,就是不可饶恕的邪恶。哪怕将这报应降于己身的对立点并不是好人。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何长进,是不是还是只会抱着头挨打呢!呵哈!” 前脚踏入白线,西见一记重重的转身鞭腿扫在毫无防备的绫身上。 “喀阿”绫脱离了位置,倒在旁边的区位。两个训练者看了看西见和绫,没有做出反应。 “呦,你真是白白生活了这么多年阿羽洸,甚至连最基本的抗打天赋都。” 西见抬起右腿,毫不留情的踏在了绫的腹部:“被你自己弄丢了呢!” 绫抱着西见的脚,面部痛苦扭曲发出闷哼。 “鸣!” 叫住西见的人是asa灾难发生前南港附近一个帮派的领头者,人称苦鹤(野本苦鹤)眼神沧桑而淡漠。他身上所带有的气息,蕴有只一人身陷四楚仍无法撼其失色一刹的冷静和强大。也是在西见家变后收留他的良师兼益友。 西见停住了动作,无奈的退回自己的区位,目光仍停留在捂着肚子的绫身上。 “够了,杀人犯,别装了,你表现的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累不累啊?” 绫撑着地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垂着头回到区位,嘴里低喃着,低喃着: “我我是杀人犯。” “你在嘀咕些什么阿?纸片人?”看着绫弱不禁风的身体,西见抱着双臂,眼神中流露着不屑。 绫猛然向前踏步,攥紧拳头直勾勾的冲向西见,凌乱的头发盖住了眼睛。 迎向绫的是再一记重踹。 “你当我什么啊?靶子吗?”西见拍拍手,不屑一顾的看向旁边。 而他余光看到的,是一个疯子刚被踹倒却保持着脚下的冲刺步伐不顾一切的再次扑向自己。 “喂!”在西见反应之际,疼痛已经袭遍了他的右脸,脚下一个趔趄靠在墙边。 绫站在他的面前,只是低着头,任由汗湿的乱发遮挡着自己的眼睛。 “你在过家家吗?”西见靠墙借力,甩出一拳回敬到绫的脸上,而后即是不断的续击。 “像在学校的时候一样呢。”绫躺在地上,任由西见拳打脚踢。而每当这时候,绫也便淡化了痛觉。 有些东西,是传输的区区痛觉比不上的。 “鸣!”苦鹤跑了过来,拉开骑在绫身上大肆攻击的西见。 “你会打死他的,你知不知道!” 西见走向一边,靠在墙上,拿起水大口喝着。 “怎么了?有仇?”苦鹤看着西见,面露不解。 “没有,习惯了。”西见轻触自己的右脸,一股难以抑制的痛觉再次袭来。 “嘶!” “你被打伤了?”苦鹤更加疑惑了,自己带出来的西见抗打能力非常强,竟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学生一拳打伤。 “没事,他就跟疯狗一样。” 苦鹤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西见:“任何人,被逼急了,你都想象不到他会变成什么。” “绫!没事儿吧?”纱棘看见绫倒在地上,急切的奔到了他身边。 “怎么搞的,来,我带你去医疗区。”纱棘瞥了一眼西见,四目对视,甚是尴尬。 悠长的走廊内,纱棘掏出纸巾擦拭着绫额头上的血和汗。 “你还行吗?时间不多,没有时间给你养伤。”纱棘咬着下唇,再说道: “要不绫你还是” “我没事。”绫挣开纱棘,勉强站定。 纱棘看了看眼前坚定的背影:“你还是跟我训练吧,让鸣跟他师傅训练去。他们两本来就用不着再训练战斗技巧了。下手没轻没重的。” “没事,我可以。” “什么可不可以,会出事的!“ “老师。”绫站定在医务室门前,一如往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不知是汗还是泪水滑落在脸颊。 “老师,我想,有些事情从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走向。不论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或是本该多彩的人生,都被我一手摧毁了。我没有办法,我没得选择。我只能在最为痛苦的百炼中寻觅成钢的机会,我想成为优胜者,我想靠自己活下来,之后救赎自己。所以我决心想要顺着我的选择,哪怕它向来都是错的。我也想要再赌一次,这是我放下愧疚的最后机会了。我愿意承受,拜托!请让我,救救自己吧!” 纱棘心面皆不忍,但她选择支持他:“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谢谢。” -------------------------------------------------------------------------------- “你要知道,没有初绽的鳞者只能叫单纯的病人。在抗击打,柔韧,速度,力量,甚至是愈合方面来说都远远比不上鳞者。没有激活的鳞脏,也只是自私的吸血虫,不断吸取着宿主的营养和血液来壮硕自己,却不作为。” 道恩·亚历克斯:男,58岁,asa科研项目首席教授,兼纱棘队直属医师。 道恩医生看着羽洸绫,神情郑重。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呢?”纱棘坐在绫的身边,紧张的看着道恩医生。 道恩扶了扶镜架,看着身旁的光板屏幕:“他很特殊,他难以释放并控制亚器官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生理。心理诊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是心病。” 绫低垂着头,磅礴的雄心被自己弱小不堪的身体扭曲挤压的感觉如嚼黄连。 道恩送两位到门口:“纱棘老师,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别再让他做这种暴力式训练了。他的亚器官,少见的鳞锋,你见过的,你知道那有多强。他本该是天生的战士,先解决心病吧。” 纱棘点了点头,领着绫离去。 道恩坐回办公桌,看着墙上的一张泛黄的资料,微笑道: “那孩子,他跟你真像阿。” 而眼角的余光却使他注意到了另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在绫的透析照中,除了肩胛的一处白色高亮,距离肩胛不远处,背部的高位中心(以脖颈,双肩,脊背为十字的中心),一些形状怪异的白点隐藏在绫的脊椎下方。 道恩推了推眼镜,凑近光板; “那是什么呢?” -------------------------------------------------------------------------------- 电梯内—— “你怎么想?绫?” “和鸢承受的痛苦比起来,我这能算什么阿?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阿!” “虽然还不了解你,也不清楚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我相信,不管什么事。都是有原由的,我眼前的你,根本就是个象征着纯洁正义的存在阿!” 绫捂着手臂的淤青,背过纱棘: “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想努力赎罪的错者,请您接下来,放手让我去做吧。不论结果如何,都是我愿意承受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IV第四章——正义之名 “来,鸣,握拳的时候,要对齐,这才是一个拳头的力量。如果无名指和小拇指弱小就把它们缩在里面,其他手指可是会受伤的哦!” “噢!好!” 夕阳下,狭小的院子里。一个穿着父亲宽大旧背心的男孩儿强装凶狠的用稚嫩的拳头击打着旧衣服做成的沙袋。他的父亲在一旁劈着柴,时不时教导男孩儿如何保护自己,只要儿子在身边,他便是面带笑容的慈爱父亲。 “累不累呀,鸣?等下吃饭了哦!” “嗯嗯!不累!等我长大保护爸爸!再也不让那些坏人欺负你!“ 男孩儿眼里燃烧着炽热的火光,忱烈且坚定。 “傻小子”鸣父愣了愣,收起了劈好的柴,摸摸鸣的头进屋坐饭,脸上绽开的笑容比夕阳洒下的霞光灿烂千倍,万倍。 父子两的生活静谧,幸福,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欠下的东西付出代价。 一个雨夜—— “还钱!老子让你还钱!” “对不起,对不起,再给点时间吧,孩子要上学” “上学!?有这样的老子还上什么学?” “你小心点!别对那么近!” “我靠你傻x吗!” “” -------------------------------------------------------------------------------- “爸爸,外面好吵”幼小的鸣往旁边探了探,没碰到那结实的胸膛,只有带有余温的被子。 窗外的雷炸的更响了,伴着狂风暴雨,半开门外的声音被遮挡地模糊。 “爸爸”鸣捏着小拳头,面色紧张的向门口走去。 两步 一步 门被打开了 滂沱大雨尽力阻挡着鸣的视野,而雷,频繁的点燃黑暗隐藏的悲痛。 “爸爸” 庭院里,父亲躺在冰凉的泥泞地上,灰背心被鲜血遍盖。一把尖刀被丢在他旁边。 暗红之河从父亲的身体中涌流而出,蜿蜒在白昼一般的闪电下。 鸣没法动弹,只是坐在门口,抱着双膝任凭风雨吹打。小声的轻鸣转为啜泣,而后是嚎啕大哭。 悲伤,在此刻,无以比拟。 冰冷的空气和雨丝夹杂在鸣一次次的抽泣中,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无助难过填满。 “我要怎么办,爸爸?” “要我怎么办阿阿阿?” 那夜过后,南港山门町附近就多了一个穿着宽松旧衣服的小乞丐,在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寻找着食物,浑身伤痕。却不愿意向任何一户人家求一口饭吃。 直到山门町的上爷出现,一个面带凶煞眼神凌厉的管辖者——野本苦鹤。 苦鹤收留了奄奄一息的鸣,替他擦去身上的雪。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鸣鸣·西见。” “我若收养你,愿意跟我姓吗?” “不可能。” 苦鹤的眼中闪烁着伯乐的光芒,眼前的孩子赢得容身之处的方式并不是出卖怜相,而是坚决的尊严和无法想象的坚强。他不了解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塑造出这样铁骨的孩童,但他知道,从此之后,有自己一口,就有他一口。 几年后,山门町仅次于苦鹤的存在,正式立足在南港。他们将每个在自己土地上肆意妄为,霸道蛮横的鼠辈教训,驱逐。而唯有得名鹄蛇的——鸣·西见以疯狂的极端暴力痛殴,撕咬着亵渎大义的恶徒。经鹄蛇之手的罪恶,死伤参半。 -------------------------------------------------------------------------------- 上午八点,食堂—— “我可以坐这里吗?”黑川凛问道。 绫略带惊讶:“当然,教官。” “为什么想进狩人?” 绫:“始于仇恨,衷于正义。” 黑川凛:“为什么愿意主动承受力量不等的训练?” 绫凝视着白花花的粥:“没有战斗是对等的吧,要不,也就不会有输赢胜负了,不是么,教官?” 黑川凛轻笑点头,问道:“面对差距过大的敌人,你觉得疯狂的无间隙攻击有用么?” 绫不语。 黑川凛拿起餐刀,嵌入面包。 “那只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取胜的关键在于时机,观察,然后才是战斗技巧。” “你要知道,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就像把双刃剑,攻击强有力,弱点也就越容易暴露,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你要做的,是了解敌人,知己知彼才可以。你处于弱势,就要做好比敌人多得多的准备。就要比你的敌人狡猾,想的更多,看的更多。” “只要处于正义的立场,不论手段如何恶劣都是良方。”黑川凛端起空盘子,起身离去。 “过会儿来我训练室,纱棘说了,你很有天赋,我会培养你的。” 绫欣然微笑,随后站起身匆匆离去。 黑川凛在灰暗的走廊中,回想着一个人。 “黑川,打击犯罪全靠一腔热血可不行呐。” “师傅,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对手太强了。” “黑川,如果你想在正义的道路上活下去,那就永远不要说对手有多强。全都只是你自己太弱了而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谓战斗,根本不存在平等。可难道不平等,弱势的一方就输定了吗?越是弱势,越容易了解的更多。一方面差距过大,就从另一方面弥补,看准时机,盯好弱点,想好战术。其他的,不用想。人呐,是没有极限的,输赢取决的只是哪一方突破了自己而已。你的对手,从来只有你自己。想要保护谁,为谁而战斗,那就要踩着自己往上爬,然后再踩着新的自己继续爬。这个过程中,不论你采取了什么样的手段,不论有多恶劣。你只要赢了,就是胜者。这个世界只看胜者。所谓的阴谋诡计,只是对失败者的措辞。” “正义之名下,从无邪恶。” -------------------------------------------------------------------------------- 黑川凛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在绫身上,他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而不管是信念还是动力,那个白衣少年比起自己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绫飞奔上楼,赶往黑川凛的训练室,冲过走廊的某一瞬间,绫猛然站定。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少女,那是 雾中消失的少女! 绫努力眨巴了几下眼睛,廊道灰暗的昏光也掩盖不了少女的美人相。 “清奈香铃,对吗?”绫缓缓走向她。 昏暗的光线下少女仿佛微笑了一下。在绫又一次的眼睛睁闭动作后消失在了绫的眼前。 绫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却愈发怀疑自己的眼睛。 “她出现了,我没看错,肯定没有。“ 对于少女的来去无踪绫完全没有办法,只好当做是眼花,同时希望她的确存在着并期待下一次相遇。 廊道内即刻恢复了安静,鸦雀无声。直到一声难以察觉的轻喃 “羽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5章 V——孵化 “档案显示,鸣·西见的鳞脏共生心脏,与心脏共同分享身体。也就是说,他可以将asa细胞通过肌肉或者血液动力的方式集中于一个位置,然后用以攻击或防御。他的亚器官严格来说算是鳞肤,b级。力度集中的位置会形成棘刺或者硬甲。不论他说的目前还无法控制是真是假,区别都不大,这只是训练,而他的鳞肤基础作用是不变的,易攻易守。“ 黑川凛抿了口咖啡,皱着眉头帮绫想着对策。 “鳞肤吗,有这种东西。” 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黑川先生,有没有可以让自己进入潜行或者保护色状态的鳞肤呢?” “不清楚,没见过你说的那类案例,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绫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记得,你昨天,还是伤到了西见的对吧?” “好像吧。” “打到了哪里?” 绫蹭了蹭额头:“脸吧,好像。“ 黑川敲了两下桌子:“这就没错了。西见的鳞肤只能在同一时间集中于一处,可他经受过训练,所以身体躯干的其他部位你几乎也伤不到。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面部。” 绫愣了愣:“黑川先生,你的意思是” “训练的时候,只要把攻势集中在他的面部,要么他防守,无法攻击你,要么他受伤。在进攻方面就大大削弱了他。可淘汰赛的话,你想要击败他,就要同时击中他的面部,腹部,和内臂,才有可能战胜他,挤进名次。” 绫郑重的点了点头,站起身。 “黑川先生,我们开始吧!” “对于西见那样的敌人,你需要熟练闪避,他的攻击灌入力量较大但也很容易躲开。幅度越大,力量流失越严重,速度越慢。集中精力,在躲避的时候寻找时机。” 黑川的拳脚一次次在绫的周身擦过,半数绫躲不开的攻击黑川便毫不留情的击中,让他记住躲避的重要性。 “集中精神,如果是实战,你已经死多少回了!”黑川施展着极凶猛的攻势,一拳一脚如子弹冲向绫。 一次次的躲避,绫还是疏漏了动作,被一脚踹到悬挂在几米后的沙袋上。 黑川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你心里装着东西,是没办法活出真我的。连这种最基本的攻击都躲不掉。“ 绫捂着腹部,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对不起,黑川先生。” 黑川只是看着眼前打不倒的少年:“攻击我。” 绫看了看黑川,随即捏起拳头冲了上去。 “空了!” “空了!” “空了!” 眼前的黑川就好似幽灵一般,每一次的躲闪都恰到好处。 “放下你心里的东西,集中精神,把所有精力灌输在每次动作上。不管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不放下,将来就会眼看着你的仇人在你眼前跑掉,亦或是被他杀掉。” 绫低着头,双手无力的低垂着,神情沮丧。 “十点了,下去训练吧。” -------------------------------------------------------------------------------- “哟,纸人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我要去跟别人练了呢。”西见抱着肩,不屑一顾的嘲讽着绫。 “来吧。” “哟,主动求揍。”西见箭步上前,一击重踹笔直冲去。 绫飞快的侧转身体,两者的衣服都碰到了一起,西见的下马威离命中只差一丝丝。 “他的速度,比黑川先生慢!”绫发觉到了这一点,调整好姿态准备躲闪。 而西见,吃惊的稳了稳踢空的身体,再次甩出勾拳。 拳风从绫的脸颊拂过,正当绫自喜的刹那,肘击随后而至。 绫倒地了。 西见勾了勾嘴角,示意绫站起来。 绫起身的一瞬间,再次被一个鞭腿重重扫倒。 耳鸣声贯彻全身,头部受到冲击的绫泛起巨大的眩晕感,记忆的碎片一次次在脑海中翻腾折跃。 “该你了由花!” “绫!绫!” 霞光,飞起的足球,沾满鲜血的轨道,鲜明的片段一闪而过。 绫本能的站起身,看着眼前嘲讽着自己的西见。 站在远处的黑川凛抱着双肩,看着绫,眼神里充斥着很多东西。 西见往前走了两步,轻轻一推即把头晕目眩的绫再次推倒在地板上。 “别装了杀人犯,把你杀人的能耐拿出来啊!” 而这下落的九十度,如同一把利钩,将绫最深刻的记忆钩至心房。 孩子无力的倒下了,火车冲了过去,四十五度的生和四十五度的死,切割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那些碎片呐,翻涌而起。 “杀人犯!” “杀人犯!” “是你杀掉了我哥哥么?” “绫!” -------------------------------------------------------------------------------- “不!我不是杀人犯!由花不是我害死的!” “不是!不是我!” 绫在地板上蜷缩着,颤抖着,右手肩胛处的皮肤膨胀着血管和黑色的经脉。 “喂!”西见面带不解,向他走去。 绫迅猛的转过身,爆满血丝的眼睛怒视着西见,那个眼神,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西见还没缓过神,一击重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脸上,空前的力度像把无形之手抓着西见摔向地板。 “不是我!不是我!”绫没有停下,紧咬着西见再次冲上前疯狂的攻击,狂风骤雨般残虐着他,鲜血从绫的双拳下溅开。 “滚开,你这个疯子!”西见使出全力甩出勾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绫的右手在刹那发生骨化,经络覆满手臂。无可撼动地挡下西见的勾拳,而后发疯似的撕咬着他的脖子,喷涌而出的血流涌入了绫的喉口。 鲜血鼓动着绫的身体,肩胛的鳞脏开始向四散蔓延的黑色经脉输送大量asa细胞,奇异的感觉充斥着绫的全身。 “绫!” 一声大喝,绫迅速的转过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全然不记得了。 -------------------------------------------------------------------------------- 下午两点三十分—— 医疗室—— 整个世界朦胧且静谧,午后的安详亲吻着绫的面颊。 “你醒啦?” “老师!他醒了!” 眼前的女孩儿披着麦色的齐肩发,大眼睛小鼻小口,在阳光的照耀下颇有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你是?”绫抬起手蹭了蹭头,努力回忆着发生的事。 “你好,我叫金南馨,你可以叫我南馨。” 女孩笑了起来,衬着阳光充满治愈感。 “金南馨吗?你是,大陆来的吧。” 绫看着女孩儿,等着明以知晓的回答。 “是的。” 绫坐了起来,回应着南馨甜美的笑:“我也是大陆人,后来跟着爸妈来新门了。” “是这样”南馨点了点头,在十岛,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老乡呢。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纱棘来到绫的床边,嘘寒问暖。 “我怎么了” “那我先走了,老师,羽洸哥。” “嗯好。”纱棘拿出一份检验报告交到绫的手上。 “你失控了。道恩说,还好你没初绽,不然西见今天必死无疑。” 绫大吃一惊,看着报告单上的数据,完全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你的asa值在今天训练的时候飙升到了a,在没有初绽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黑川老师即时制止了你,西见今天,可能就没命了。”纱棘的眼神中带着严肃,担忧。 “怎么会这样” “好在西见也是鳞者,简单抢救一下配合鳞者自身的恢复力现在差不多也该没事儿了。” 纱棘倒了杯水递给绫: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哦。” 绫接过水杯:“阿?” 纱棘微笑起来:“你的asa级被大木老师改动到了a,也就是说,你直接获取狩人资格,但是基于安全性,接下来的几天还是会由黑川老师训练你战斗技巧。” “真的吗!我是狩人了!”绫浑身充满能量,喜笑颜开。 纱棘微笑着点头,从那叠报告中抽出一张:“从某种意义来说,你已经初绽一半了,可是,又很奇怪。” “哪里奇怪?” 纱棘疑惑的噘了噘嘴:“你初绽的并不是你自身的亚器官,反而像是” “鸣·西见的” -------------------------------------------------------------------------------- “是这样的,数据显示你的asa值从没有初绽的900(d)飙升到了1700(a)。场区录像显示你在格挡西见最后一次攻击的时候受力区域生出了黑壳鳞甲,而这是他才有的鳞肤。” 道恩看着绫,四目相对甚是不解。 “我都不记得我干了什么。” “总之,今天好好休息吧,最好别做训练了,等明天状态稳定下来。” 绫点了点头,跟着纱棘走出研究室。 纱棘:“你还好吧?” 绫叹了口气,说道:“我总觉得,我体内,生存着另外一个人,拥有着另外一些东西。” 纱棘理了理绫的头发,拉正他的衣领:“不用想那么多啦,顺其自然嘛,至少现在,你是一位狩人啦,明天开始,抓紧训练。有朝一日,我们都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 绫微笑起来,郑重的点了点头。 昏黄的阳光透过玻璃,渗透在每个人的心中,而相对应的,也留下了另一半阴面。黑暗之处不一定有光,但有光的地方,必然会有黑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6章 VI——被需要者 “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我没有什么朋友,呐!我叫由花鸢,你呢?” “我的梦想阿,是成为一只海鸥!” “诶?” “这样就可以一直自由自在的飞啦,在那么美的天空里,看着这个世界。” “绫!下雨天多好玩阿!不要待在家了啦!” “绫!” “绫!!” -------------------------------------------------------------------------------- “由花!” “”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已经不在了。对不起。”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从梦中惊醒,眼角朦胧挂泪,可绫在痛苦中感激着。因为,只有梦境,可以让他再见到他。 “真的很对不起,由花。” 上午八点—— “请狩人各班迅速加快训练,出现特殊事故,淘汰制度将提前进行!请各班队队长前往事议厅了解详细情况。” 纱棘立马赶到事议厅,罗特医生和几名军官正在严肃讨论。 “对了,纱棘队,请您加快您班队的训练和最终选定,将由您的班队作为第一辟路者前往南新门展开调查。” “这么快?” “接到线人情报,十一区惘点附近有一批代号“羊头瑰”的鳞者组织大肆捕杀人类居民,收集血液。预估成员数量50名以上,100名以下。“ 纱棘看着屏幕上的鳞者面露困惑:“血液?要血液做什么?“ “目前还没调查清楚,这也是你们先锋队的任务之一。” 罗特走向纱棘:“我们的线人称,有少量目击者声称看见了“真魔”,实力强大,据描述预估定级s。如果遭遇,视情况而定。总之,时间不多了,纱棘队,还请尽快。“ 纱棘眉头深锁:“了解。” 纱棘抱着资料离开事议厅,脸上流露的不快愈发明显:“搞什么嘛,要我的队打头阵,还这么突然。” “纱棘老师!”绫从纱棘的身后招手奔来。 他的笑容总能驱散阴云呐! “你怎么在这里,绫?” 绫挠了挠头发:“哈,我猜纱棘老师肯定会在这儿,就打算来看看。” “对了纱棘老师,什么事儿阿,是有任务了吗?” 纱棘作生气状,转身同绫进入电梯:“是阿,有一批很危险的嗜血鳞者,要让我们队去作先锋队勘察呢。” “那不是挺好的嘛!终于开始有工作了阿!”绫难抑自己所渴望的征程即将开始的兴奋。 “绫。”纱棘严肃了起来。 “希望你,希望不要把你要面对的一切当做可以让你开心起来的东西。那份危险,关乎生死,你的任何一个选择和举动都紧紧联系着自己和你同伴的性命。” 纱棘面色沉重,走出电梯。 “对不起。” -------------------------------------------------------------------------------- 窗外的阳光不知不觉中又进正午,绫擦着满头大汗,靠在窗边侧眼望着海平面远方的高楼。 “给!”黑川从冰箱中拿出一罐饮料,扔给绫。 喀! “黑川先生,这次任务你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黑川走了过来,靠在窗边:“不会。还有很多班队需要我训练。” “阿,不会吗” “怎么了,害怕啊?” 绫抿了口饮料:“没有,只是如果有黑川先生,可能会可靠一些。我很担心,到时候会害了大家。” “绫阿,你要信任你自己和你的同伴,尤其是纱棘咲,她可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她在加入狩人之前,可是击剑冠军呢。”黑川靠着窗台,眼里游离着一些往事。 “诶?” 黑川笑了笑:“等你看到就明白了。” “好吧对了,关于我们队的金南馨,黑川先生应该知道一些吧,我记得您当时是收录官。“ 黑川勾了勾嘴角:“你是说那个大陆姑娘阿。诶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绫沉溺在微风中的目光微眯:“没有,只是觉得她很奇怪。看起来,比我还不像是能当狩人的人呢。” 黑川呼出一口气:“那姑娘,的确是个奇怪的存在阿。” “她的父母都是国内口碑很好的神经科医师。所以他们也想把女儿培养的和自己一样。可每个人的诞生都注定有自己的意义。她选择离家,独自一人来到新门学美术。却不曾想没过多久asa灾难就爆发了。她被感染的过程,很痛苦。” “你体验过那种,听不到,看不见,闻不到东西的感觉么。”黑川叹了口气。 “那姑娘她,就那样坚持下来了。在黑暗混沌中苟延残喘,直到某天。她的身体接最终接受了asa的异变。她的感官变得及其敏锐,asa给她带来了进化,虽然过程相当艰辛。不过她并没有抱怨那些日子。她说,参加狩人也是因为,那种甚至连黑暗都快要感受不到的日子教会了她生活有多么绚丽多姿。她要把对此间的热爱报答出来。团队里有她,不管是偷袭还是埋伏等等,你们都大可放心。狩人给她定制了独特的作战服,到时候,她会成为难得的助力。” “真坚强呐。”绫望向蔚蓝大海,深吸一口清风,任它徜徉在自己体内。 “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们都承受了那么多,我们会回来的。” “来吧,抓紧时间,继续!” “是!” -------------------------------------------------------------------------------- “大木上将,你我都心知肚明纱棘班那个新人的能力根本不足以破例纳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长谷绪方:男,46岁,狩人中将 大木背着手观望训练场的战士们,淡笑着说:“长谷先生,那个孩子,有你无法想象的信念和能力。我们要做的,是辅佐他成长为他该成为的样子。” 长谷:“可是他连亚器官都无法” 大木轻笑一声:“长谷中将,一个连亚器官都无法自如控制的孩子都可以赶上你的战力。你还在质疑些什么呢?” 长谷羞愧的低下头:“是!” “你要明白,越是无能之人的自我,越是无所不能。” 大木的眼中始终飘忽着些什么,让人无法琢磨,他就像一位通晓一切的至高者,将万物是非拿捏在手中,从无疏漏。 “那个孩子”大木注意到了场下的一位战士,疯狂不间断的攻击着沙袋,一刻不停。 “哼哼,他会有个好伙伴的。” -------------------------------------------------------------------------------- “西见!吃饭了!”苦鹤招呼着正在苦练的西见。 西见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全力攻击着沙袋,眼神里充满敌意。 “吃饭了,吃饭了,够了。”苦鹤拍了拍西见的肩膀。 西见看了看师傅,停了下来,双手靠着沙袋低头喘气。 “师傅” 苦鹤很久没有见过西见这般难受了,五味杂陈烂在心里,没法说出来,不论是基于自尊还是好胜心,对于西见都是极为重要的,他比谁都明白。 苦鹤欲言又止,眼神流露出无奈和心疼,静静地搭着他的肩膀。 “c区纱棘班请于今晚10点前上报狩人名单,完善装备,通信等一切部署措施,进行最后调试。纱棘班将于明早八点执行第一任务,请于明早七点五十分之前在a区登机口集合。重复“ “这么快么?!” 十岛之外的世界,都充满了危险,任何地方都可能隐藏着鳞兽,鳞者。他们攻击力极强,本性凶暴,且无法恒定能力,可作为面广泛。可其中也不乏生存于人类和鳞者之间的社会中立者,他们数量稀少,且很难被发现。 -------------------------------------------------------------------------------- “由花,今天画的是鸽子吗?” “是海鸥。” “很好看。” “谢谢。” 微卷如波浪的披肩发下,她的目光总是夹杂着一丝忧郁,净澈却冷漠的明眸宛如一株砂黄色花朵,凝注着这个世界,视之以美,馈之以美。她喜欢将所见的美好纳入画纸中,也经常会想起久别的朋友和亲人。如果说有这么一种表现的什么都不在意,隐藏自己所有的情感。从不为他人带来麻烦,但也不为他人带来任何情绪的存在,那便是由花橘也了。她像是活在路边的野花,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她,但还是有一些同样鲜明的存在,会需要她,并被她需要。 “新门的夕阳一如既往的美阿” 少女翻至下一页纯白画纸,眼中或许闪过一丝期待,嘴角泛起若隐若现的恬笑: “哥哥,要来了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7章 VII——舞花(上) 痛苦是无能者的顽症。 -------------------------------------------------------------------------------- “此次行动为狩人的第一次任务,你们的表现将关乎到接下来战局的发展和人类一方的士气。振奋人心的话相信你们的导师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在这里郑重强调以下几点:第一,你们的生命在踏入这个岛屿的那刻起,就不再受保障了,任何行为,任何选择你都将为其承担全部代价,请万分谨慎。第二,狩人没有前列作战经验,所以你们所作出的所有表现,将会作为教科式记录。第三,作为士兵,服从命令,忤逆者,后果自负。都听清楚了吗!” 万晋良英:男,狩人s级技术军官。 “yes, sir!” 万晋良英:“纱棘上校,拜托你了。” 纱棘只是敬了个礼,随后先行登机,朝身后的指挥官飘了个白眼。 西见瞥了绫一眼,转身跟着苦鹤走进机舱。 绫向里走去,不知为何,自己开始万分紧张,难以抑制,绫的身旁跟着金南馨,像个妹妹似的拉着绫战服的飘带。 机舱的门开始缓缓闭合,绫下意识的回头看,黑川向着自己许可式的点头。 “他是在鼓励你吗”金南馨拉了拉绫衣服的带子,抬头问道。 绫淡笑了起来:“他是在鼓励我们。” “好了,大家坐好,系好安全带。”纱棘翻开战略图,神情严肃起来。 “我们将于二十分钟后于十区降落,步行至惘点。主要任务为救援,很多情报都掌握在被困在惘点的同胞们手里,救下他们就功成。惘点附近有高阶鳞者出没,都小心行事。我们的线人在发出情报时遇害,此后的情报工作可能也需要任务式交接。我们,不能让那些为大义牺牲的人白白逝去。此次任务代号:十字瑰。” 着手任务的纱棘散发着一种冷峻又难以琢磨的气质,黑川所说过的话在绫脑海内再次响起。 “纱棘阿,她绝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阿。” 绫望向窗外的层云:“那就让我看看,这世界的真面目吧。” “真的成了一片焦土呐。”苦鹤望着下方残垣断壁的建筑感叹道。 纱棘:“七区到十一区都是重点污染地区,由十一区向外辐射型散播感染域,鳞者的危险等级也以中心和边界最高。” “下面会不会有很凶的大狗”南馨扒着窗户,向下观望。 纱棘:“鳞兽还是有的,而且某些鳞兽基于本性比人类感染者更危险呢,但愿别遇上吧。” “阿” 机舱内,只有西见和绫一声不吭。一个望着窗外一个低头凝神。 “快到了,检查装备。准备登陆。” “是!” 舱门在纱棘班全员的不安下缓缓打开,灰黑焦土死气沉沉,连只飞鸟都看不见。 “列前行阵型,南馨站在中位。”纱棘带头指挥,迈向十区的钢筋森林。 苦鹤眯了眯眼,”这样正好让南馨在受到保护的同时隔开绫和西见,有脑子。“ 纱棘调了调耳戴的链接器:“除了发向总部应急呼救的卫星定位链接器,电流链接器在惘点里没有信号,大家别走散了,发现情况冷静处理。” “是!” 南馨乖巧的跟在绫的身后抓着绫多出来的一截战术飘带,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就在南馨使用鳞官的一瞬间,滚雷般的低吼和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队长”南馨被吓得难以动弹。 “怎么了?有发现什么么?” 南馨指了指脚下:“队长有东西” 纱棘迅速反应,大喝:“散开!” 话音未落,一头黑色的庞然大物像拔地高山般冲出地面,低吼声如雷贯耳。 绫抱着南馨扑到一边,险些当场毙命,南馨更是吓得把头埋在绫的怀里,探出一只眼打量着这头怪物。 “是,鲸吗?”纱棘难以置信这片灾土给予自己的第一个下马威竟然是一头鳞鲸。 密密麻麻的眼睛和鱼鳍长在它的身体上,由一处处伤痕和裂口向外伸。有鱼眼,也有带着眼睑的人眼,向着纱棘班睁睁闭闭。 鳞鲸被卡在由倒塌的建筑砖石凑成的地面里,身上伤痕累累。 鲸头一双红肿溃烂的眼睛无助的望着绫,一道水痕从那淌下。 “它是,在哭么?” 南馨小声呢喃了句:“真难想象,它在变异的过程中有多痛苦。” 鳞鲸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悲鸣。 纱棘喊道:“再这样下去它会暴露我们位置的,苦鹤!” 苦鹤向后退步,右手逐渐生出褐色鳞块,直到包裹住整个拳头,一个篮球大的鳞甲重拳随着苦鹤的助跑冲刺像火车般往鳞鲸头部撞去。 “让我,给你个痛快。” 气如山倒,鳞鲸庞大的上半身向后震了一震,躯体内传出肌肉和骨头碎裂的嘎吱声响,黑色的腐血从体壁上的眼睛里缓缓流出。 苦鹤的鳞臂渐渐褪去,双手合十低头轻喃了一句什么。 绫和西见都愣住了,这一击,打出了炸弹引爆的感觉。 只是绫在震惊之余,看着鳞鲸的目光逐渐消散,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都是,人类害的阿。” -------------------------------------------------------------------------------- 纱棘拉起绫和南馨,回到第一位置:“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向北进入惘点。这里远比我们想的更危险。南馨!” 南馨愣了愣,赶忙点头:“是!” 拉着绫飘带的手更紧了。 “老师,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南馨说道。 纱棘立马停下细问:“怎么了,哪里怪怪的?” 南馨又仔细观察了下四周,不安的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纱棘:“确认好再报告,这样会影响任务的。” 南馨略表委屈的撅了噘嘴:“是” 绫回头冲着南馨安慰式的笑了笑,把腰间的飘带放长了些。 “羽洸。“ 一声突如其来的无源呼唤把绫吓了个激灵,那呼唤像是在自己耳边,又像是在苍穹之上的呼喊。 绫四下观望,没找到声音的来源。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了一个人影,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远处。 “是她么,香铃?” 不知何时,那位寻不到踪影的少女成了绫的一丝执念。他有时甚至开始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可就是寻不见她。 渺小的五人行走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灾土中,没人知道自己下一秒是否还能活着,而这份警惕不安以及不确定性也是战士所必需的。 恐惧是把双刃剑,控制的好能使你决胜于千里之外,反之则让你不攻自破。 太阳逐渐西落,没有人注意到列位最后的苦鹤逐渐皱起眉角,面颊青白。 “喀喀啊!”来自队伍的最后,一口猩红的血液在灰白的地面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苦鹤!” “师傅!” 四人围至苦鹤的身边,面对眼前的突发情况,各个神情紧张。 而直至苦鹤靠着墙大口喘气,南馨才终于知晓之前的怪异出在哪里。 在南馨的鳞官中,苦鹤的心脏处附着着一只网球大的白色生物,生物体和苦鹤的心脏同步鼓动达到南馨无法靠超听觉发现的伪装。并不停汲取着血液。 南馨迅速指道:“纱棘老师,苦鹤先生的胸口!” 西见慌张的解开战服,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如皮虱般滚圆的白色生物,球状肚不停地涌动着血液的暗流。 “这是什么?什么时候” 绫仔细打量着苦鹤胸前的生物,在附着面上一些虹膜状的纹路随着吸取血液的收放动作露了出来。 “应该是那只鲸身上的,眼球。” 纱棘躲到绫的身后:“它在吸血!” 西见掏出匕首:“我来拿下它!“ “别!”南馨指着苦鹤的胸口,神情恐慌的说道: “那那个东西的口器,插在苦鹤先生的心室里,如果拔出来,他也会死的!” 西见眉头紧锁,无措的看着渐失血色的师傅。 “师傅,你怎么不早说?” 苦鹤扶着墙慢慢坐到地上:“我也没发现,像蚂蟥一样,根本感觉不到。” 绫想了想,抬头看向纱棘:“这东西体积也没多大,光吸血的话,总会有自行结束的时候吧,我们现在尽快送苦鹤先生回十岛,在它结束的时候紧急治疗,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纱棘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行,任务完成前,我们不能回去,总部也不会允许的。” “那难道就这样干等着吗!?”西见吼向纱棘,面对最重要之人生命的危机,却束手无策。 南馨低着头,说:“它,并不只是在吸血,它是在把吸的血转化为毒液反馈进苦鹤先生的身体。” 所有人的神色更加难看起来,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南馨忽然转过头,眼里露出惧色,望向远方的高楼:“队长,有东西来了,很多!”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8章 VIII——舞花(下) “偏偏是这种时候。”绫望向远处。 纱棘眉头紧锁,南馨没有战斗能力,苦鹤又倒下了,能够战斗的只有我,绫和西见,他们体内的asa值还并不稳定。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作为一队阿。 “你们两防御阵型,不要外攻,死守就行,其他的交给我。”纱棘转过身,面对远方黑压压袭来的敌人,纱棘咲脸上的愁容突然消失了,转而替代的是一种兴奋,嘴角怪异的勾起。 南馨躲在绫的身后:“敌人大约50—80名,大多为b级鳞者。” 纱棘慢慢俯下身,呈冲锋状态站在队员的前面,右手经脉鼓动,流淌着紫黑色血液。逐渐由内而外,纱棘的右手向前伸长,五根手指并合为一把狭长而锋锐的黑剑,弯曲的血管依稀可见。 “那就是,队长的亚器官么。”绫试着调动控制体内的asa细胞,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毫无反应。 面前就是一幅幅狰狞的面孔,无数生于肉体之上的异物被当为武器冲向自己。 绫护住南馨,握紧双拳。 纱棘抬起衔于自己右臂的黑刃,向前冲去,嘴角的诡笑愈发张扬。 她起臂一挥,刃末在钢筋砖土上划过一条深痕,碎片如水花般扬起,夹杂尘土遮盖着敌人的视野。 在他们四处寻找她的刹那,长剑跟随着鬼魅的身影由左至右干净利落的横切了数名敌人的身体。转而如优雅而迅捷的击剑士舞于敌群之中,鲜血四溅,那柄黑刃沾满赤红狂乱闪烁,伴着疯狂的嘶笑,在地面开出一朵朵血花。 绫被眼前的纱棘咲所震惊,温柔而认真处事的队长转瞬间成为了兴奋屠戮以得惊人快乐的疯子,近百名敌军被她一人包围,像一道活体斩杀线立于部下身前,一只飞鸟都无从通过。 “那就是,队长的战力。” 很快,尘土落散。黑色身影之下,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朵巨大的红色鸢尾花滩涂在绫的眼前。而纱棘,正仰头大肆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瞳孔逐渐放大,血丝闪烁着暗光。 “队长!“南馨无措的看着面色惨白的苦鹤,而西见则不停地跟师傅念叨着往昔时日,以求帮助他清醒。 纱棘闻声赶忙朝队员奔来,没人注意到此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庞如魔物的重拳将纱棘击飞在一遍。 一切突然发生,超乎纱棘的反应,夹杂着右半身的剧痛摔向几米外的废墟中,受力的冲击震荡着纱棘的全身,随即失去知觉,陷入无意识。 “队长!”绫正向前方冲去,而重踏在地面的存在将他震慑在原地。 眼前那将近三米的高大形体缓缓转过身,逼压着绫的呼吸。它浑身覆满黑红色鳞甲,上至脖颈,下至四肢末梢。一具尺寸超乎正常认知的盘角羊头骨遮挡着它的面孔,一双眼窝如同黑洞,只能视见暗红的束光。身披猩红斗篷,钢鞭般的飘巾飞曳在身后。 它慢慢低下头,正对绫的目光,身后的巨翅猛然张开,翼展十余米,那对仿佛来自异世的大翼将绫笼罩在阴影中,周身弥漫着恐惧气息。 “这就是,真魔么?”受迫命危机的重压,绫体内暴增asa细胞,可正如以往的积压之势一样,绫缺的是那如昙花绽放的意向。 真魔掐紧绫的脖子,空前的窒息感紧逼胸腔,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的鼓动声愈加激烈。 “要死在这儿了吗?明明还什么都没做阿。” 它凝视着他,脆弱的生命在它手中泯灭的一刻无人知晓,也许就是下一秒,死亡如那天少女身后的雾一般,包裹着绫。 “真是,浓厚的死亡气息阿。”绫感到体力和生命的流失严重,云彩余霞模糊成了光晕,恐惧早已感知不到了,又或许是填满了整个身体而无法发现吧。 “要死了阿。” “羽洸!”南馨声嘶力竭的呼喊在绫的耳中朦胧模糊,可他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真正清晰无比的声音。 “你这个杀人犯,别放弃啊!” 西见向高大的真魔冲来,眼里毫无惧意,只有一味的呐喊,冲锋。 “鸣!”苦鹤大声呼喊,呛出好几口血,目光却只是担忧的追着西见的身影。 可在力量面前,一切脆弱都只能被压倒。 真魔的鳞掌扫过西见的身体,宛如巨熊抨击。 “喀混蛋呐。”西见捂着剧痛的腹部,咳出大口鲜血,抬头嘶喊: “杀人犯,别放弃阿!” -------------------------------------------------------------------------------- “绫,我们回家吧!” 这是哪儿?绫迷茫的站在湖畔,晚霞游弋于天边,眼前的白衣男孩似曾相识。 “绫,回家吧!我踢不动啦绫” 我想起来了。 绫幸福的笑了起来,照着记忆中的对话: “那我们踢回家吧,好不好。” “那我们踢回家吧,好不好?” 另一个声音。 “那是我吗?”绫看到另一个白衣男孩抱起球站在自己面前。 “小时候,真可爱阿。” 陌生却又熟悉的声线从绫的身后传来。 “你是?” 绫转过身,震惊的睁大双目,血丝像野火般逐渐蔓延在虹膜下。 眼前的是他自己,却又不像是他自己。 “他死了么?” 绫又转回头,湖畔,晚霞,草坪,都不见了。灰色世界只剩下铁轨,空荡荡的铁轨,滚动的足球,和一滩血。 “羽洸呐,你做了什么呢?”他从背后抱住我,冰凉的气息冻结着双体。 “你跟杀人犯一样冰冷,无情,没有人性。”我低喃到。 背后传来高挑的笑声:“那又怎样,我,我们,即将为自己的过错赎罪。什么都不会存在了。” 我身前的白衣孩子,或者说,我自己,站在夜风中,无声哭泣,只有那滩鲜血戳刺着眼睛。 绫向他跪了下来“不,我要的救赎,不是这样放弃一切,结束生命。那只是抛弃责任罢了,只会让我的过错,更加深重。” 而身后的他,再次缠过来:“那就拥抱我阿。不够强大的话,你就会死阿,还有他们,都会死阿。” 眼前的光景,化为了黑川先生,纱棘,苦鹤,金南馨,西见,和 “爷爷。“ “我做不到的。” “忘了我吧。”年幼的我站在我的面前,温柔的看着我。 “忘记我,你不是杀人犯,从来都不是,杀人的是我,放手去做吧,别怕杀戮,别怕背负罪恶。” 身后的他搂住了我的脖子:“如果不作为的话,一切都会消失哦。” 我慢慢站起,转身,眼前的我就像是一面装满邪恶的镜子,就连他的眼神,都是黑暗的。 “那又怎样呢?要么拥抱黑暗,要么,死于黑暗。正义之名下,从无邪恶,不是么?“ “是。” “扑咚” -------------------------------------------------------------------------------- 羽洸的背脊,如花般绽放出一对鲜红的翅膀,末端的爪牙刺破皮肤,粘连着骨肉向两边冲出。右肩的鳞脏放肆鼓动,朝手臂猛烈释放着积压已久的力量,情绪的制高点疾袭而来。不断突破着不论是人类,还是鳞者,都无法到达的高峰。 那柄黑晶骑枪,包裹着骨与肉,向前狂暴生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sa细胞极速分裂,进化的过程,宛如数把剃刀飞快的划剮着羽洸的骨头。但那把黑晶鳞锋,应着羽洸的嘶喊不断生长,自行压迫着内壁,经脉骨肉粉碎在其中。但对于羽洸来说,令他痛苦到狂乱嘶喊的,远远超乎了肉体的知觉。 黑枪由他的右手穿刺了真魔厚重的鳞甲,直逼黑压压的天空,锋锐的末端在云霄之下终于停止。 “死啊啊啊!” 羽洸脖颈至额头爆满黑筋,狰狞扭曲,奋力向右横切。连接着天空和血肉之躯的锥刺横向劈开,扫断周边的高楼残垣,划破空气的尖鸣像要把整个世界一分为二一般。 真魔把羽洸扔向一边,捂着断开一半的腰肢向上飞去,即刻消失在云层里。 绫重重的摔向百米外,筋疲力尽只能任由受力停下,摔在长街的尽头,脊背的新生肉翼和巨大骑枪消失在昏光下。绫低着头靠着被自己砸出一个大洼的铁门,浑身是血,动弹不得。 不知时间流去,绫无力的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完全降下黑幕,整个惘点没有一丝灯光。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呐。 前方模糊的出现了个身影,辨不清轮廓,在黑夜中向自己走来。 “没法动了阿,好冷。由花,对不起“ -------------------------------------------------------------------------------- “休息会儿吧,羽洸绫。”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9章 IX——桐花园 “对不起,由花。”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因为我自己做不到,才会死掉。” “不,不是那样,那不该发生的。” “只能怪我自己阿,你在自责些什么呢?” “我” “看,有人来了。” -------------------------------------------------------------------------------- “你醒了?” 朦胧的微光洒在桌台床阁,四周安静的连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如镜。 “这是哪儿?”绫努力睁开双眼,疲累感倾袭而来。。 “桐·花园。”女人转过身去,倒来半杯苦桐茶。 熏雾缭绕在惺忪垂眸前,眼前女人的相貌随着茶烟散尽,渐渐清晰浮现。 绫口中的苦茶韵转回香,却因清奈的意外现身较之平淡:“是你?” 刚身历过恶战的绫对于所有不算相识的人都带有或多或少的敌意,尤其是这个经常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别担心。你很安全。”清奈以闺秀之姿态坐在绫床边的木椅上,神情安和。 绫:“你到底是谁?” 清奈:“救你命的人。” “谢谢。”绫轻抿苦茶,透过雾纱端详着她,正如以往的她一样,极精致的五官和身体还带有一种奇特的气质。至少在绫眼中,她,美到不可言喻。 “也是,你的线人。” 绫惊愕地咽下口中的茶液,惊道:“你就是我们的线人!可可你,为什么总会出现在我身边呢?” 清奈想了想,说道:“你和一个人很像。” “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这句话大木总司也说过。 绫开始对这个人好奇起来:“请问,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清奈转过身去,明眸中早已沉淀的记忆泛起了惆怅的波澜。 “是个坏人。” 绫尴尬的嘬了口茶,望着她的背影一时语噎。 “坏人吗” 清奈背过去的面容冷峻起来,发丝盖住眼睛。对于她口中“坏人”的记忆,磨灭不掉,也遗忘不了。 绫:“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他会是个坏人么?” 清奈:“你如果感觉身体差不多了就快去和你的小队汇合吧,一个小队只有五个人,每次执行任务都是搏命。毕竟你是很重要的角色吧,也有人依赖你的吧。” 这番话,在绫的脑海中化成了所珍视之人的映像,不论是金南馨,纱棘,苦鹤,哪怕是西见,都是自己的战友阿。在这般凶险境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 绫:“知道了!我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清奈:“我在门外等你,准备好了就出来,我带你去找他们。” 绫“好。” 绫匆忙穿戴,身上的重伤早已无踪无影,绫开始对那场改变一切及自己人生的细胞灾难挤出一丝感谢之情。如果一切都是已经注定好的话,那这场不幸也无可否认的给自己带来了身体的巨幅增强,以及在无形中提供给自己救赎的道路,最后,可能还给予了自己中意之人。 绫望向紧闭的门,安定地微笑。 “她是个很好的人吧。” -------------------------------------------------------------------------------- 门外是意料之外的光景——寥寥几人在茶亭谈笑风生,园丁,老人,孩子们,都在这片鸟语花香的花园里安然生活。 “这儿,是惘点么?”绫满脸惊愕,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是。”清奈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颗琉璃纸包裹的青桔糖,递给跑来的小男孩儿。 “谢谢姐姐!” 绫眉眼带笑的望着这和谐的一幕,桐花园的光景是曾在安定社会多少年没有见过的生活了,没想到,在灾变之后,反倒会出现这么一处地方。 “这里,是怎么” “这里曾是音乐家的庄园,自从灾变之后,音乐家就收留那些无处可去,只想在此重新开始,安居乐业的人们。” 清奈转身向西边的大门走去。 “走吧!” 绫:“哦哦,好。” 这地方真好阿。 绫低头扣好颈扣:“对了,可以告诉我,一直以来,你是怎么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吗?” 清奈:“这样吗?” 她消失了。 绫不敢相信一个活人在眼前毫无征兆的消失,这就比自己曾看到的大变活人魔术还要诡异。 “你怎么做到的?” 突然,一只手牵住了绫,瞬间,视野一片朦胧,耳畔传来的声音也模糊起来,鸟鸣,琴乐声。就好似沉入了水底。 几秒钟后,五感逐渐清晰,绫这才看到身旁的清奈,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绫:“这是” 清奈拉着他向前走去:“鳞肤,你在十岛应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很正常,鳞肤大多都是没有战斗能 绫:“那我” 清奈愣了会儿,转过头看向绫:“肢体接触共鸣。” 绫四下打量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脚下的石子路,身后的花丛,都透过自己的身体清晰可见。 “最近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阿。” 忽然,前面信步走来一个英姿飒飒的白色燕尾服男人,男人眉目散发英气,纯白微卷的四六分短发下生着一双金黄色的暖眸。整个人看起来充满艺术气息且温柔绵静。 绫正打算体验一下隐身的奇妙感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站定在了清奈和自己的跟前,背过双手,微笑的问候道:“恢复的还好吗?羽洸先生?” 绫正惊讶,清奈自然的回道:“午安,先生。” 绫愣了愣,说道:“嗯很好,谢谢。” 男人冲两人礼貌的微笑了一下,走了过去。 “为什么他能看见我们”绫回头看向走远的燕尾服。 清奈拉着绫继续向前走去:“他就是桐花园的主人,音乐家。就桐花园而言,还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至于他为什么可以洞察鳞肤,我也不知道。总之他是个好人就是了。” 绫敏锐的直觉从他的身上的确也察觉不出任何异样,那个男人的身上始终散发着一种属于山野诗人的安定气息,却又矛盾的充斥着独特的艺术感和名家贵族的音容笑貌。 绫:“对了,这次的任务是找到你交接情报然后带幸存者回基地。请问,情报和幸存者在哪里?“ 清奈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情报信息,请务必带回十岛再查看,至于幸存者,你刚看到的就是。我也是找他们才找到那里,然后就常驻在那了。关于他们现在的处境,情报里有说明,放心吧,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带回去。” 绫接过信封,点了点头:“好。” 清奈:“记得别告诉任何人桐花园的位置,就算是你的队长也不可以。明白吗?” 绫:“明白。” 清奈指向前方的街道:“不远了,你要拉紧我,不要放手,很危险。” 绫郑重且心跳加快的拉紧了她的手,又怕用力放轻了一些。也就是如此简单的肌肉动作,快速鼓动着两人的心房。 绫:“我不会放手的!” 清奈加快了步伐,走在绫的身前,面颊淡红。 自那场雾所带来的相遇开始,两人间就勾芡着一条纽带。 有些事,有些人,一旦视见感觉正确,就总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交融着对方的生活,互相萦绕于彼此的生命,就此为方糖与咖啡,无需理由的进退,穷尽年岁。 桐花园内—— 男人脱下燕尾服,洒脱的甩在一旁的沙发上,端起一杯熏着香雾的苦桐茶,金黄瞳孔游离在窗外的满园春色,嘴角轻启。 “羽光绫” 任由苦桐香流转于腔中,男人像是察觉到一处绝世好景般微笑起来,面带一成不变的稳静。 “他和你,真的很像阿,宗山。”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0章 X——永别的重逢之刻 “南馨!” 绫忽然从不远处的街角出现,挥着手奔向站在大楼门口的南馨。 “羽洸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他们呢,队长呢?没事吧?” 南馨刚绽开的笑颜又低沉起来,指了指昏暗的门内。 “队长他们,在里面。” 绫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悲伤因子,黑沉沉的大楼内部气压低的可怕。 绫:“队长。” 大厅的灰暗角落,西见跪在苦鹤身旁,头发盖过半脸,纱棘站在一边一只手搭在西见的肩上,所有人都如这黯光般严肃沉闷。 纱棘闻声朝绫走来,眼眶和南馨一样红肿。 “绫,你回来了。” 纱棘无助的倒进了绫的胸膛,声音颤颤巍巍: “绫,我好怕我好怕不能带你们回家。苦鹤死了,你又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队长” 绫轻拍着纱棘微颤的背脊,内心洄涌着无数思绪,却无一挣开悲伤: “这就是我一直所渴求的道路么,不过只是短短时日的相处。面对苦鹤先生的逝去,这份剮心之痛是怎么回事。还有队长,她是那么强大,不论何时,都让人想象不到有情绪崩溃的时候阿。竟然在此刻,会哭的像个女孩一样吗。到底是何时,我们这些人对于彼此的存在开始那么珍视呢?可哪怕这么难过,这也才刚刚是阿,这才不过是这条路的第一步阿!” “如果接下来,我身边的他们,都要一个个离去,南馨,队长,哪怕是西见。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所有罪恶的存在尽数泯灭,就算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救赎,我会比现在快乐么?” “会么?” 纱棘退出绫的臂弯,理了理乱发打开无线链接器。 纱棘:“我们回家。” 链接器屏幕上出现了长谷中将刻板严苛的面容。 “纱棘队,请汇报任务进度。” 纱棘稍稍调整嗓音,说道:“惘点内十分危险,任务未完成,已造成队员伤亡,请求援助。” “队长”;绫刚拿出信封,屏幕那头冷漠低沉的声音却让人十分寒心。 “纱棘队,希望你明白,狩人的每一次任务都至关重要,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几乎没有第二次机会。并且你们作为第一队,执行第一任务,如果你们失败了,将会非常不堪。” 纱棘:“难道狩人的命,我队员的命还比不过一个破任务吗!” “死老头!老子管你什么狗屁任务快点来接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就让我们来送死!死的又不是你家人!混账!” 满面怒红的西见冲到链接器前破口大骂,淡蓝色荧光揭露着他发下隐藏的泪痕。 “任务已经完成了!”绫举起信封大声说道。 纱棘:“绫?这个是?” 绫走到链接器前:“长谷先生,这就是此次任务的情报,关于幸存者及一切狩人需要知道的信息都在这里。” 长谷轻压眉头:“你们队长都说没完成,你说完成了。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拿来蒙骗过关的?” 话音未落,西见一把夺过信封,拿着信封的表肤生出一根根鲜红棘刺。乱发遮盖着双目,低沉嘶哑地回道: “老东西,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长谷“嘶”的一声,欲言又止,板着脸说道:“发送位置,救援机将于稍后到达。如果是假的,呵,你们就等着吧。” “已挂断” 纱棘收起链接器:“绫,那到底是什么?” 西见低着头走向角落,跟死去的苦鹤呢喃着些什么。 绫:“这是真的情报,我只记得我被那怪物扔到了街的另一头,然后正好被我们的线人救了,她把我带回了” 纱棘:“嗯?” 绫倒吸一口凉气,承诺好的差点忘了:“她把我带回了他们收集情报的地方,幸存者们也都有好着落了,都写在这封信里了。任务完成了,队长。” 纱棘欣慰的咧开嘴沉重地笑了起来,把脸满在双手里低着头呢喃:“谢谢你,绫。谢谢你。” 绫递过信封,心疼的看着这个刚从绝望无助中挣脱的女人:“没事啦,队长,那我们叫上南馨,快上楼顶吧。” 纱棘点了点头,接过信封。 “南馨,走啦,我们可以回家了!”绫像对待妹妹一般蹲到蹲在地上的南馨面前,强压着低郁脸上努力勾勒着笑容。 南馨从双臂中抬起头,凌乱的发丝和泪水显得楚楚可怜。 西见扣紧苦鹤身上的每一粒扣子,理了理衣襟。 “师傅,我们要回家了。” 西见想要把苦鹤慢慢托到自己背上,却因为尸体的原因无法完成。 绫来到他的身边,抬起苦鹤的腿:“我来帮你。” 西见只是瞟了一眼,默默抬起尸体的上本身,一前一后跟着纱棘向楼上走去。 绫:“南馨,跟紧。” “嗯,好!” 昏暗的楼道内静的可怕,苦鹤因为毒素的原因身体坚硬肤色惨白经脉发黑,身后的南馨只敢拉着绫的飘带低头跟随,不敢看。 耳畔只有四人踩过阶梯的声音,连风声都听不见,而在这种程度的安静中,绫似乎捕捉到了一句极快且小到难以察觉的低语 “谢谢。” 眼前的西见还是任由乱发盖着眉眼,面无表情。 不管西见如何去想,在绫的心里,战友,队长,相互联系的生命,每一个都十分重要。 “接下来的路,会更难吧。我,不,我们,能挺住么?” -------------------------------------------------------------------------------- 桐花园—— “清奈姐,你没告诉他我在这里吧?” 早春的苦桐树下,坐在画板前摇着双腿的由花橘也歪头看向一旁静静看书的清奈。 “当然没有,不是约好了吗?” “嘻,姐姐还记得诶。”由花笑了起来,一枚老于去年的桐叶晃晃悠悠的落到了画板上,连带着上面未干的颜料划下一道彩线。 “呀!脏了” 而画板上的画,是绫昏睡的模样,只是在嘴角加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哥哥又好看了很多呐”由花眼神迷离,任微风轻拂棕黄微卷的发丝。 耳畔不断悠扬的琴音开始了下一支,韵脚轻快,细品却悲伤起来,宛如沉入湖泊的少年,还在低吟着思念之音。 “姐姐你知道这支曲子嘛,我挺喜欢的。” 清奈轻启嘴角,目光不离手中书页: “不太清楚,叫什么?” 由花双手托着下巴,满足的微笑起来看着画板上的羽洸。而那双眉眼间,充斥着热烈且无处释放的爱慕和想念—— “永别的重逢之刻。” -------------------------------------------------------------------------------- 与桐花园或者世上任何一个尚存祥和温暖的地方都不同的,是位于新门南的中央科研中心,那里,早在灾变不久,就已经化为人间地狱。不论是鳞者还是人类,在这个圆顶型区域内,就只有一种方式取决谁为猎人或猎物。 而一座山,在成峰之刻,就必塑至高。 那象征着山巅和王权的存在,也就是最强大可怖的狩猎者。 这里,不再是人类引以为豪的科技与文化的宝库。取而代之的是恶魔和猎血者的修罗场,在黑鳞王座上的真魔以残酷强权为铁则的统领下。这里,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羊头瑰。 “吾堂十分抱歉,我,轻敌了。”被绫打伤的鳞魔褪下鳞体,以人类之姿跪在黑鳞王座前。 宽大的王座上,体形异常的真魔处于阴影之中,只有胸膛处的鳞脉散发着骇人的猩红光芒,在黑暗中不断变化着高亮的筋脉花朵。 “你是一无所获,还是” 沉闷却撼动人心的声线令跪在王座前的男人浑身颤抖,慌张的大喊:“不!不是一无所获!我听到了几个名字,可能和您一直找的人有关!” “名字?” 浩瀚的声音回荡在冰冷的钢铁苍穹里。剧烈地刺破肉体和鳞甲的声音爆发出来。 不过瞬息,流淌着大红鳞光的巨型鳞锋如四柄巨剑覆盖了男人的视野,所见之处只有血红的黯光和其中依稀可见的骨肉。 “啊啊啊啊!!”嘶喊着,啜泣着,男人的四肢被黑暗深处冲来的四跟巨柱掠断,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横截面涌动着鲜血。 “纱纱棘!绫!苦鹤!我,我只听到这几个。失败都是因为其中一个少年,他,他也有鳞锋,和您一样!强大到可以切割疆域的那种!直接刺穿了鳞甲,真的没办法!啊啊啊啊!!!” 剧痛的嘶喊混淆着悲鸣,而王座上的真魔,猛地抬起了双眸。 “绫?” “对!对对对!他们五个人一起,是一个小队,有制服,是那个岛上的狩人!”抓住了奇迹般的救命稻草,男人趴在地上狰狞的看着自己的手脚一丝一丝缓慢的进行再生自愈。 身旁的四根巨柱缓缓撤回,男人终于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汗与泪水,泪与血,混合在一起,只剩躯干的他痛苦无比。 黑暗深处沉静了片刻,问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带上人,在下次他来新门的时候,务必活捉,带回来。” “是!是是是是!” “去吧。” 旁边的几名侍卫扶着残缺不堪的男人向后退去。 “等等!” 出于对这声音的恐惧,男人迅速的转过头,忐忑不安的望着黑暗中不断鼓动的那抹红色花朵。 “他刺穿了你,你是怎么离开的?” 男人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回道:“我还是打伤了他的。” “你,伤了他?” 男人喘着粗气,嘴角颤抖着咧起,稍带自豪的说:“是,我就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轰!!!血红的鳞锋从那枚红花中喷涌而出,男人的整个躯干被穿透,心脏和鳞脏被一齐粉碎,只剩下惊愕无光的双眼望着穿透自己的巨柱。 “喂给它。” 在羊头瑰的地下底层,他们饲养着一个超乎物种所知概念的怪物,妄图用于非常时刻作为掌控大局的武器。 潮湿阴暗的槽道中,昏红色灯光忽明忽暗,啃噬声,撕扯声,咀嚼声不绝于耳,而更令人颤粟的,是它时不时关于人性记忆的低喃。 “paba哼嘿呵paba”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1章 XI——生自阴影的微光 “握拳的时候,只是因为无名指和小指脆弱而缩在后面的话,其他手指可是会受伤的哦。” —————————————————————————————————————————— 自十字瑰任务结束,就只能见到鸣出没于单人训练室及其师傅的墓冢,时而恍然自若的低语,昔日趾高气扬炽热易躁的西见同苦鹤的生命一道消逝在了惘点中。 -------------------------------------------------------------------------------- 致狩人总部: 近日除羊头瑰外,新发现一批危险者组织鲜有出没于十区,九区,及十一区惘点外围,成员分散,常于入夜后提灯单独游行,随机猎单弑杀。事故高发地点:夜见山,铃高南路,申奈桔田。能力尚不明确。羊头瑰不久前向提灯人狩猎范围内的底层人类发动宵禁,疑似争夺血源。请总部尽快开展行动。 据观察,人类血液会对极少数鳞者造成基因及身体组织的突变,而更多的觅血者更疑似为卟啉症患者(卟啉症:人体合成血红素障碍,造成细胞损伤,极渴望鲜血。)的分化体,asa细胞在鳞者体内创造合成障碍,并加迫基因返祖以达到对纯净血液的渴望,以此来维持鳞脏与心脏的共生。而极少数个体在摄入血液后会导致asa细胞的加速分裂,遗传因子突破细胞壁达成融合,从而发生突变。突变体感染值通常为s丙级或以上,较之普通感染者更加凶残,能力更加显著且未知。如若遭遇请小心行事。 十一区幸存者共20余名,建有安全收容所,考虑情报交接中的诸多不稳定因素不提供收容所详细位置,尽请谅解。所有电子传信方式都会暴露传信人的所在位置,此后将由短程专轨电密通知情报交接。将持续为狩人提供战略信息,还请总部方面放心。 ——狩人(十一区观测点)绯雾 -------------------------------------------------------------------------------- “把提灯人列入准备任务,由纱棘队搭档池英队执行。” 这位盘着头发,眼神凌厉面态冷峻的女人名叫箜鸟菁织,基因灾难的余波带走了她丈夫的人性,随后那个男人汲食了他们的一儿一女。由她亲手了解他的生命。亚器官为十指长针状鳞刺。得名剮(寡)猫。之后正式由新门刑警转为狩人,任职副指挥官。行事风格干净利落,斩钉截铁。纱棘姐妹都曾是她身为刑警时期的部下。 “什么考虑不稳定因素,我看就是方便擅自行动不想听从组织安排!”看着投影信,面露不快的长谷绪方巴不得多挑些刺,最好找出情报是伪造的证据。来整一整纱棘队。在他看来,那就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尤其是西见。 箜鸟菁织:“长谷中将,怎么说大家都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战友,不论是情报组的线人还是纱棘队,你都不该带有这种态度和语气说话吧。” 她冷漠地盯着会议桌对面那位头发稀少言语刻薄的油腻中年人,再说道:“据我所知,您对纱棘的队,好像意见很大,甚至一度阻拦他们回到总部。是么?” 长谷瞟了瞟菁织不断在会议桌上轻轻敲打的食指,黑色指甲仿佛逐渐尖锐起来。一旁的大木也看向了自己。于是慌忙为自己辩说,言语断断续续: “我我那是,担心任务没有完成给接下来的计划带来麻烦。” 箜鸟菁织:“还请您老放心吧,纱棘是我训练出来的战士。她带出来的队定然不会差的。您还是把顾虑放在自己那冬叶一样寥寥落落的头发上吧。长谷老先生。” 大木弯起嘴角,微眯着眼在长谷稀疏的头发上瞥了瞥。 长谷正要反驳,大木洪亮的声音在演讲台上响起: “好了,关于下一任务,继续交由箜鸟指挥官负责。另外,研究部请根据情报所述对觅血者和血液之间的联系进行深入剖析,我们的狩人战士,最好不要因此发生失控情况。一有发现尽快通知我,散会!” 大木带着面具般的笑容走到了正打算离开的长谷身后,贴着他的耳朵:“长谷中将,劝你不要忘记你为什么可以站在这里。还有纱棘班,你最好就此知止。” 空荡的会议室只剩下长谷绪方一人呆坐在昏暗的位置上,低着头面色铁青。 “你嘴还是那么毒阿。”大木带来一杯咖啡,递给趴在观望台上查看训练场的箜鸟菁织。 箜鸟接过咖啡,一笑而过:“我只是说了该说的,他们在最危险的地方做着最危险的工作,肩负着最重要的使命,他们理应得到基本的尊重。” 大木不语,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你咄咄逼人的时候很美,比你战斗的时候美。” 箜鸟看向他:“你见过我战斗的样子么?” 大木:“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深夜靠一己之力开出一条血路只为追上狩人第一批招募船的击剑士。话说你是在哪学的?刑警,教击剑吗?” 箜鸟笑了笑:“只是妈妈的爱好,然后变成了我的爱好。” “然后变成了她的爱好?”大木看向训练场的纱棘班。哪怕是监督训练的时候,纱棘也手握着一把细剑。据她自己所说。技巧,需要时刻拿捏,在最需要的时候才不会生疏。 “没错。”箜鸟望着纱棘,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在和平时代追着自己寻求战斗技巧和剑术诀窍的女孩儿了。 大木:“你觉得,这下面的战士们,有没有谁是最独特的?” 箜鸟没有迟疑,毫不犹豫的道出了大木希望得到的答案:“纱棘班的羽洸绫。” 大木欣然浅笑:“为什么?” 箜鸟的脑海中浮过第一次见到绫急匆匆的抱着一叠检测文件擦过自己急切的冲进招募室的场景,又或是后来的训练失控,不论何时,她总能从他的眼神中洞见很强烈的东西。 “他对极端正义和执行力量的渴望,超乎了所有人。在十字瑰的遭遇战中,他爆发出的力量,靠的是无法想象的意志,他依赖的,是精神力。也许他和你一样,为某些事物舍弃肉体的存在,才是最强大的。” 大木凝望着正在训练场撑膝喘气的绫,哪怕是短暂的休息,绫的眼神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 “他阿,他是被天堂遗忘的人呐,他的世界充斥着悲惨。可也正是他所饱受折磨的黑暗深渊,让他对光明,对高处有着强烈的执念。肉体是有极限的,但灵魂没有。” 大木转身离去,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 “绫。” “你曾被光明抛弃。若有朝一日,你强大到足够毁掉此间天堂,你是选择继续救赎它们,蹈矩循规,还是驱逐神明,撕碎摧毁呢?”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2章 XII——门扉 “绫!醒醒!“ “醒醒!” 绫睁开眼,本能的对熟悉又陌生的呼唤问道:“谁啊?” “是我阿!” “你是?” “你回头看!” “我是,羽洸啊!” 眼前的白衣男孩,不,已经不能说是白衣男孩了,他浑身沾满鲜血,就连白衣都被染红了一半。 “不!!!” “不” —————————————————————————————————————————— 这一次,绫才真正的睁开了眼,坐起在无边黑暗里。四周无声无息,只有窗外的酒红色深夜伴随着他眼角的泪珠闪烁斑斓。 这已经数不清是绫第多少次做噩梦了,但自从十字瑰回来。噩梦的内容,开始从第二旁观者,转化为了第一旁观者。也就是,他自己 次日—— “我们都知道!感染者的感染等级分为d-s五级划分,s以上分为甲乙丙丁四阶。感染等级通常也代表危险等级。鳞甲,鳞瘤等,无增益或增益极小类亚分支归为d。侦查性鳞肤,大面积鳞甲,鳞官等拥有一定生物自保及侦测作用的鳞变归为c。鳞尾,鳞枪,鳞刺,鳞臂,攻击性鳞肤(雄质鳞肤)等拥有一定作战能力的攻击性亚器官归为b。双质鳞肤(攻守兼备,根据大脑提供信息迅速转移并生成,可参考鸣西见),鳞翼(通常都带有强烈攻击性),及鳞锋等具备高强度作战能力,战术组合能力,战斗方式灵活多样化的亚器官归为a。在a的基础上显著更加卓越者或良好突变单位归为s丙-丁。深层良好变异或个别性能超越s丙-丁的个体归为s甲-乙,目前仅发现一例——大木总指挥。而每个感染者的鳞脏生出的亚器官或是亚分支会根据大脑提供的信息,结合生物习性,记忆暗示,心理催化等因素来创造生成类型,形状,甚至是强度。” 道恩停了下来,喝了口水,扶着讲台清了清嗓子。 “原本,组织狩人的计划中是有这样一条的:“摘除鳞变部分进行改造后成为专属狩具。因为,配合asa细胞给感染者身体带来的强大自愈力,将鳞变部分与肉体分离会更有利于使用且上手更容易。鳞脏与心脏的共鸣等同于基因密码,只为主人驱使,哪怕是在体外,也是作为离体武器生于一体的。毕竟作为同一物种,如何区分鳞者与狩人也是很重要的。而这项规定在你们最敬爱的大木神之总指挥以身涉险之后,被即刻废除。asa细胞作为新届进化细胞体,暂无麻醉措施可以对鳞脏及周边结缔组织起作用,会在摘除手术中途醒来,即是分割鳞脏的时候,它会向你的大脑发出求生警报,强迫你醒来。但大木总指挥还是坚持将手术进行完毕。被摘除的鳞脏在被分离的时候周边的组织,经络会疯狂牵引主人身体组织相互拉拢,所以摘除并不是最疼痛的,难以忍受的是将鳞脏“抢出来”的过程,疼痛等级达到13(超越先前已知最大疼痛分娩为12)。这依旧不是完结之刻,被摘除的鳞脏会在温室培育数小时后生出完全体亚器官,并试图进行“共鸣”,它只是想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抛弃了它。但这会给被摘除目标带来剧烈的幻痛,当这种“心灵感应”达到某种强度,鳞脏本身带有的简单意识会逐步加深,从单一的“主人在哪”,进化到“我在哪里,我是什么?”甚至是“我存在的意义”。这等同于创造出了一个不稳定的生物存在。所以该条律被废除,大木上将的鳞脏就已经在完全体的基础上分支衍生出了另外两处组织。后都被切除保存于基因冷冻室——斯伽克斯sjax。其实这些我是没有必要告诉你们的。只是我觉得,既然在座的各位已经正式成为狩人的一员,那关于这里的所有东西你们都有权利知道,也应该明白大木上将的良苦用心,在面对无人敢尝试的前路的时候,他没有犹豫。我希望你们也可以像大木上将一样,做好“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我就应该为了人类的前路而奉献”的觉悟。 “谢谢。”台下的鼓掌声澎湃汹涌,唯独道恩气喘吁吁。 “哎,年级大了,坐久了,站着演讲都累” 台下闻声哗然笑起,道恩自己也尴尬地笑了起来。唯独绫早已不知神游到了哪里,思量着要不要去找找许久不曾露面的西见,也好为即将到来的新任务做好准备。 而坐在一旁的纱棘早已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纱棘对于部下的关心,自首次任务结束后更加细致入微。 “绫,你可以去帮我找找西见吗?明晚就要执行任务了,他好像还没走出来。”纱棘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带有稍许乞求看着绫。 “啊嗯好的,队长。” “哈,谢谢啦!”纱棘笑了起来,眉眼弯成下弦月的那种。 对于绫来说,队长的请求即是命令,而命令,是要服从的。这便消去了自己内心的负担。 下午2:00-山门町先烈墓园—— 簌林萧响着淡韵,一座座黑灰方碑歌颂着英杰之诗。纵观大道三千湖海,唯此地得以永安。 “西见”在墓园最靠里的位置,绫找到了坐在一尊黑方碑前手提酒瓶微醺的西见。 西见愣了愣,继续仰头灌了口酒。 “西见,该振作了。” 面前的人蓬头垢面,只一周时间意气风发的他就变成了此般模样。 “西见” 西见拿起一瓶酒,扔给了绫,沙哑而飘忽的说道: “陪我喝点吧,我发现,我们鳞者,喝再多,也醉不了一会儿。有什么事儿,喝了再说。” 说完又猛灌一气。 绫看着眼前的战友无奈又同情,眼看着自己至亲的人离自己而去,那种无力感,那种无人诉说的悲哀。不论是爷爷,还是由花,都促使着绫在此刻成为和西见距离最近的共鸣者。 绫生疏地操纵着同血液一道流动的鳞细胞,将拇指化为锋刃拔去了酒瓶的盖子,只是学着西见灌了一口便咳嗽不止。 西见笑了笑:“我说,你不会不会喝酒吧。” 绫压抑着咳嗽,满脸通红:“肯定是你这酒咳咳咳太难喝了。” 西见只是笑着灌了一口:“真可悲阿,只剩一个能体会我感受的人还不能陪我喝酒。” 绫只是看了看酒瓶里褐色的酒液,闭上眼仰头猛灌,喉头上下跃动。每当他仔细品味那种至亲在眼前离去的感觉,其他肉身的刺激,便微不足道了。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战友,并和自己有着极为相似的经历。 “是的,他值得我这么做。” 西见眯着眼,看着那酒瓶逐渐见底,自己苦笑着又吞下了一口。 “你不恨我么?不记得是谁一直欺负你了么?” 绫放下空空的酒瓶,手捏的瓶颈已经绽开裂缝。 等待着腔内的浓重刺激感褪去,绫大口呼吸了两口,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西见: “都过去了,是吧。” 西见扔掉了手里的酒瓶,靠在碑上抬手放在额头上遮挡着光。 “是阿,都过去了,我也欺负不了你了。”说到这里,西见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其实” 西见坐了起来,凝视着绫的眼睛: “我一直都知道你根本不是杀人犯。只是你当时太弱小,所以叫惯了。而你,其实也不用安慰我什么,也不用告诉我什么。你要说的,我都明白。师傅也早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我们,是相互通明的阿,羽洸绫。” 绫欲言又止,只是低下头,欣慰一笑。 这道冰封多年的门扉,总算是被最黑暗之处的温暖火把融化了。也就此,绫的内心,放轻了一些。 “谢谢你来找我。我本以为,这下真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呢。”西见站起了身,眺望着远方。 绫:“我,队长,南馨,都很担心你,我们都会在这里。所以,你永远不要担心,会只身一人。” 西见叹了口气:“师傅,他总说,要是哪天死了,可以埋在这里就很好啊,和这么多他崇拜的人葬在一起,望着大海和山峦,守着这里。” 绫:“他真的成了烈士,不是么?” 西见终是眼含告别的笑了笑,无声无息的落下一滴泪水。而后甩起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再见了,师傅。” “再见,苦鹤先生。”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3章 XIII——繁花散尽 今晚是十岛开拓第100天的庆祝日,黯白月光在这座人工岛屿的霓虹绚光中显得孤单低落,正如少许几个在自己房间里看着下方狂欢却无心加入的孤独者。其实他们明白,他们相拥彼此,并算不上缺乏陪伴,只是介于仍活在心里的人,他们无法放下他们,放空自己。 -------------------------------------------------------------------------------- 靠着冰冷的落地窗,西见独自饮酒发呆。各色的光芒沾染到他的脸上,他的眼中,却无任何一束能深入他的心房 他只是静静回想着,任浑身游走的鳞血将酒精快速挥发。 -------------------------------------------------------------------------------- “师傅,你不会有事的,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那只是一只虫子,没事的没事的。” 眼睁睁看着链接师傅心脏不断鼓动加以迫害的鳞虫,西见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只能干看着,看着至亲之人的生命缓缓流逝。 “师傅你要挺住,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西见跪在苦鹤的身旁,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泪俱下。 奄奄一息的苦鹤用力摘去臂上的徽章,西见清楚记得,那是在一次任务中,苦鹤身受重伤,坚持带领着随行的手下追杀几个杀人放火的不义之徒。而后由山门町警局颁发的乌钢石章。虽然表面装的毫不在乎,甚至说,“给我我就要了吧,我还嫌累赘呢。”,实际对于苦鹤,那是他所坚守道义的一种表彰,不知多少次,西见看到苦鹤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擦拭欣赏着那块象征着坚毅正直的乌钢石徽章。 苦鹤把它放在西见的手里,无力的微笑着。 “师傅” 西见明白苦鹤的意思,他已经找不到话语来欺骗自己即将到来的未必是悲伤和离去了。 苦鹤只是看着西见,眉眼中充斥着西见缺失已久的慈爱。 “鸣,人的生命就是这样,我们都只是江河湖海中的一滴水珠,只是幽深森林里透过枝叶照亮阴暗的一束阳光。我们只是在这世界生存着。随时,随地,哪怕任何你不愿相信,不愿接受的理由要从这里把我们带走,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只能在尚存之时,尽可能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尽可能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多加几笔。而我阿” 苦鹤握着西见的手,微眯双眼泪花闪动。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阿。” 西见只是低头啜泣着,全力压抑着声音。 苦鹤看了看站在西见身旁的纱棘和南馨。 “鸣,那个叫羽洸的孩子,如果他没事,等他回来了,你要和他做很好的搭档,他的潜力很大,人也很好,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还有你的战友们。你跟我说过,你父亲告诉你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已经步入穷凶极恶的时代了,你得融入他们,你得做强者。” “握拳的时候阿,如果因为无名指和小指脆弱而缩在后面,其他手指是会被伤害的啊。” 苦鹤微笑着,消费着生命的余辉,忽然,苦鹤的微笑逐渐消散了,眯起的眼睛也再没睁开。两手相叠的乌钢石逐渐消散温度,只是西见不想放开。 这世上有无数痛苦的事,而其中一件,便是相伴已久的两个存在,互相知晓在某一即将到来的时刻。他们会分开,或许是永远的分离。却无能为力,只能无力地甘受命运的铡刀肆意分割。 江河湖海里随时被蒸发的水珠。 幽深森林中随时被枝叶交拢遮盖的束光。 人,不就是这样吗。 次日下午4:30分—— “我们于入夜后展开行动,池英队搜查申奈桔田和铃高南路。我们作为二次执行队伍,任务范围夜见山。任务稍重,也较危险,希望你们可以谨慎对待。” 纱棘看了看会议桌左侧面无表情的西见,再说到:“狩人分配到我们队的替位新成员还没抵达十岛,夜见山范围较大,此次任务分头进行,由西见搭档绫搜查夜见山北,金南馨配合我搜查夜见山南半区域。任务目标:逮捕一名提灯人成员调查详细信息以便日后肃清行动,其余遭遇目标:清扫。介于提灯人组织行动分散成员数量不明且能力不明。尽量争取创造2v1局势,不要轻敌,不要恋战,日出就立即前往铃高南路t字型中央路口汇合。都听明白了么?” “是!队长!” “队长”南馨看了看绫,又看了看纱棘。 纱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南馨。只是夜见山北为事故高发地区,需要两名战斗狩人合力应付,你只能和我一队。或者我和绫,你和西见一队。” 金南馨撅了噘嘴,瞟了眼西见那冷漠的脸,没有再说话。 纱棘看了看手表:“好了,现在是四点四十四分,大家去吃晚餐。五点半于a区登机口集合,我们要在入夜前抵达任务区域。散会!” 纱棘队四人乘坐电梯前往食厅,每个都面色沉重。基于对不稳定性任务的忐忑,更多的是对只剩下四人的感慨。 绫望向窗外快要开始西落的太阳,内心充斥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如果,真的有神明,如果你真的能听到。请护佑我们,安然无事,不要再有人牺牲。至少我身边的人,不要再离去了。” 晚六点—— 万晋良英:“纱棘班,这是你们的第二次任务。希望你们也可以像上次一样,凯旋归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希望你们可以多多叮嘱池英班。总之” “绫呢?”纱棘看了看四周,时间已到,却不见绫的踪影。 而迎着傍晚的凉风,迎面走来一人。 久池英:39岁,女,a级狩人上尉。 这个永远梳着丸子头龙须刘海的女人总是满脸带笑,面颊红扑扑。给人一种过分亲切的幼师既视感。 “纱棘队!这次还多劳您指教哦!一会儿在飞机上麻烦多给我们说说注意事项噢!“ 纱棘还没来得及回应,池英笑嘻嘻的尖锐声线再次喊出:“嗨呀,谢谢!” “” 纱棘看了看表,六点零三分:“西见,你去找找他。” “是。”西见转身奔向楼内。 南馨望了望四周,叫到:“他来了!” 西见和绫在转角撞了个满怀,只是绫一脸低沉,似有什么心事被南馨的洞察之眼注意到了。 “出发!” 一路上,南馨紧靠着绫,试图知晓他的思绪,只是无论如何都无从洞入,像被什么东西拦住一般。 “你们两感觉怎么样?能力运用方面。”纱棘从池英队那边走来,问道。 西见和绫几乎异口同声的答道:“差不多了。” 绫和西见对视了一眼,再说道:“只是我只有右臂可以控制鳞锋,而且强度不大。” 纱棘:“看看。” 绫深呼吸一口,抬起右手合拢五指,由鳞脏通过手臂上的膜管输送鳞细胞。绫合拢的五指被肌肉组织粘连并向前生长了一小段生出尖锋后晶化,坚硬的晶质黑刃如此形成。 南馨瞪大了双眼望着那精美又带有些许血腥的鳞变过程。 绫满脸抱歉:“不好意思好像有点太短了,跟上次那个不能比。” 纱棘坐定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能自由控制就可以,你的潜力很大,不用担心强度问题。” 绫上下甩了甩硬化的黑晶鳞锋,无法短时间内控制生成褪化的毛病使得池英班的两位女成员盯着自己捂嘴窃笑。绫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处境,只好僵硬的回应着笑容。 晚六点四十分,夜见山—— 天正好入夜,远方的海平面吞并了最后一丝晚霞,夜见山陷入黑暗。 纱棘:“任务分划都明白吧?” “明白!” 纱棘:“破晓时务必前往铃高南路t字路口集合,都开启链接器保持联系。” “执行!”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4章 XIV——双渡 晚风习习,山峦上乱糟糟的植被像是婴儿交络不齐的头发一般。这座连接铃高南路和新门市中心的要道上横压着这么一座大山,人们只好选择分成两条路绕开它。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有杀人怪物的出现。 “走这附近的,估计也只有什么老爷爷老婆婆晚上来散步之类的吧?”南馨蹲在半山腰一处枝繁叶茂的杂丛后面托腮看着路面。 趴在一旁专心透过战术望远镜观察道路的纱棘轻声说道:“那就应该庆幸提灯人实力不强了,要不也不会都选择这一类地段下手。” 南馨有气无力的回道:“反正队长你这么强,来什么东西都可以应付的吧。” 纱棘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对绫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正无聊的南馨猛然害羞起来:“我我没有阿只是他看起来比较像” 纱棘:“一个邻家大哥哥?” “对!呃嗯不对对吧“南馨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一只手摘着一旁的树叶,俨然一个不敢又不明自己真正情感的少女模样。 纱棘:“你要把我们的隐蔽物摘光吗?” “啊!对不起”南馨回过神,松开了手里的枝叶,还顺手摸了摸以示道歉。 纱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并认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吗?” 南馨捡起一片叶子,洞视着叶片的经络纤维。 “嗯我习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洞视人的内心,以此来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值得相信或交心的人。” 纱棘:“你看到了什么?” 南馨:“我洞视过很多人,从他们的各个细节,习惯,潜意识来推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是谁,都多多少少带有一些瑕疵。可只有羽洸哥的身上,我看到了神明般的纯白。他就像是一个十分热忱的信徒,信仰着绝对的正义。温柔,谦逊,厌恶一切不好的东西。正直而且很在意他人的感受,和他相处,会很舒服。” 南馨脸上洋溢着些许憧憬,嘴角微弯。 “可是有些时候,也会看到很不一样的东西。” 纱棘:“什么?” 南馨皱了皱眉,两根手指捏着叶子转来转去:“好像是在他失控的时候,就好像是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像个镜像一样,一模一样又完全相反。” 纱棘:“绫的遭遇很悲惨,尤其是童年时期。他几乎是一个人走到现在的。” 南馨:“我知道,我看过羽洸哥的资料。经历那些事情,还能有这样的为人,还能这么坚强。我很崇拜他。” 纱棘嘴角轻轻勾起,对于羽洸绫,更多的是欣赏和同情。 而此刻的绫,脑海中乱如陈麻 下午五点四十分时—— 道恩看餐厅内纱棘班的成员只剩下绫一个人,走了过来:“呃,羽洸先生,一会儿你可以来一趟医疗处吗,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绫:“噢,好的!” “人格障碍?” 道恩:“是,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战术服记录显示你在惘点任务中情绪从濒死的害怕极快的转变为至高点的兴奋和愤怒。体内的鳞细胞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道恩把电脑屏幕转向了绫,上面的数值令人讶异。 “你在战斗中,情绪急转的时候,通过体肤接触,窃取了敌人的鳞变能力,这双没有成型的鳞翼就是证明。你本身的鳞锋细胞值从1100(b)飙升到了3000(s丁),还有上次你在训练场的失控状态,也出现了类似情况。一个人是无法拥有两个鳞脏的,而根据你的童年遭遇,多重人格即是情况与情况结合的推定。” 道恩指着屏幕中首次任务的战服摄像记录截图——一双血淋淋的肉翅,布满筋脉骨头。 “我们假设一下,假设你真的患有多重人格,目前还无法解释为什么你身体里的那个你会进行鳞肤偷窃。关于你的团队安全,我建议你在战斗中务必控制好情绪,如果发生训练场那样的状况,你的战友会陷入危险。你体内的力量是个好战力,但也相应不稳定不受控制。介于你的隐私和团队重要性,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希望你可以多注意,千万控制好自己。” 绫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回想起当初的战斗过程,的确身体并不像是自己驱使的。还有那段脑海中自己和自己的对话,诸多自己和自己的梦境。绫只感到脑子一片杂乱无章。 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已近六点,绫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教授,谢谢你告诉我。六点了,我得去汇合了。” 道恩点了点头:“愿你们平安归来。” 绫:“谢谢。” -------------------------------------------------------------------------------- “喂!喂!” 沉入思绪中的绫被西见摇醒:“睡着了啊你?” 绫:“啊,没,在想些事情,抱歉。” 西见没等绫说完,便指向下方道路远处的一个暖黄光点。 “你看那是什么?” 绫顺着西见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提着一盏暖黄色的灯正向这边走来。 西见:“是提灯人么?” 绫:“应该是,再等等。” 两人透过夜视望远镜观察着缓缓走来的提灯者。 直到黑色斗篷走到了两人视野的正下方,一个小女孩从提灯者出现的方向背着书包走了过来,步伐忐忑不安。 绫轻轻站起身:“有个小女孩,盯好提灯人,我下去了。” 西见:“小心点。” 小女孩神情紧张,望着看不到边际的黑暗蹑手蹑脚的向前行进,直到前方不远处一盏暖灯映入眼帘。 西见:“他行动了。” 提灯人走向小女孩,斗篷下依旧灰黑一片,灯光照亮的是一块黑色内布。 西见:“快!绫!” 绫在杂枝乱叶中飞速穿行,如果因为任务而眼睁睁目睹女孩儿死亡,他无法接受。 提灯人在黑布下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女孩双手紧捏着书包背带,大眼睛无辜的望着高自己两个头的黑斗篷。 提灯人缓缓抬起右手,西见见状急切不已:“快快快!” 当提灯人的右手在光晕中划过一道黑色残影时,身后响起了大叫:“住手!” 提灯人还没转过头,绫一记重腿踹到了提灯人,将快要吓哭出来的小女孩护在身后。 “你很幸运,跟我们走一趟,至于接下来出现的你的同伴,可能就” 话说到一半,一股及其剧烈的卸力感由腰间遍盖全身。 绫单膝跪地,吃力地撑着路面,掉落在地上的灯盏出现了重影,耳边西见的呼唤模糊不清。 绫摸到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根针管,惊谔而无力的看向女孩儿。 小女孩优雅的微笑着,放下了扎着的马尾,走到绫的面前:“我的血,鳞血,可以麻醉asa细胞。” 她扶起倒地的提灯人,继续说道:“你们狩人,真是没什么脑子。和那些血袋差不多,随便上点伎俩就进套了。” 绫浑身乏力,感觉意识正一点点模糊。 女孩只是挥了挥手,不知从黑暗中的何处站起数个提灯人,亮起灯盏,周边的黑暗晃如白昼。 “你们根本不是单独行动。”绫大口喘气,努力保持着清醒,却丝毫感觉不到鳞脏的存在,更别说战斗。 “同类不能吃,杀了吧。尤克!”女孩儿招呼着一个名字。 从黑斗篷中走出一位走路姿势怪异的人,放下手中的灯,朝绫走了过来。手上捏着数柄匕首。 “等等!”西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绫下意识的回头看,西见如入家门一般自若的走到了自己身边。 “我想加入你们。” “我想加入你们” “他,想,加入他们?” 绫反复摇头确信听到的没错,而接下来西见的所说,所做,帮助自己确信了一切。 女孩:“你一个狩人,说要加入我们?你在寻死吗?” 西见触碰着绫的脊背,脸上的讪笑戛然而止,捏紧拳头一拳把绫击倒在地上,疯狂的拳打脚踢,像儿时一样,肆意的浇灌着暴力。嘴里念念有词: “狩人!老子真是受够了!一天到晚装什么官大,要不是钱多我会跟你们混?说起来我就气,我师傅死了你们有说一句吗?狩人有为他做过什么吗?呆在狩人,根本没出路!都是披着警察皮的狗!”西见越打越重,最后甚至生出了骨刺鳞肤在绫的脊背大肆践踏。 “加入我们可以,杀了他。” “了解,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他的,不然我岂不是要被狩人找麻烦!” 西见毫不犹豫的生出鳞刺刺穿了绫的心脏,绫在惨叫后低声哽咽。停止了生命体征,只剩下鳞脏悄悄鼓动在战服下。 西见拔出鳞刺,看向女孩,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女孩点了点头,转过身带着提灯人们离去:“跟上吧!” “是。”西见瞥了眼绫血淋淋的身体,面色惨白。 女孩突然站住脚步:“对了,把你忘了呢,尤克,快去吧,结束快跟上来!” 刚刚捏着匕首走路怪异的人从西见的身后转过身走向倒地的绫,西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女孩没有回头,只是一味的向前走。 “话说,新人,你不想知道尤克的怪癖是什么吗?” 西见:“什什么?” 女孩儿将头进行夸张的90度后仰诡异得冲西见笑起来:“肢解,五十四块。” 西见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而此刻,步入新门区域的飞机又多了一架,这一架,专送一个人。 “哒哒~哒~哒哒~”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我来了哟,亲爱的” “心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5章 XV——末路之美 “你知道,血,为什么是红色的么?每个红细胞都想让你在看见他们的时候明白自己有多重要。“ -------------------------------------------------------------------------------- “队长,夜见山北路请求支援。” “西见?绫呢?” “喂?喂?!” 三天前—— 香椛荼蘼子:18岁,亚器官:无,性别:双性,asa定位:无(未感染者) 黑川凛:“是个双性人吗?” “啊,没错,不过还是比较倾向于女生呐。”大木将新人的资料全部交至黑川手上。 “分配到纱棘班吧,她很适合那个班。” 黑川凛:“是。” -------------------------------------------------------------------------------- “呵哼,要到了要到了要到了要到了” 极度亢奋的她抱着黑色布偶癫狂的轻语着。 “qaqueen37” 嘴里胡乱呢喃的提灯人整理着手上的匕首,朝失去意识的绫慢慢走来,地上流淌的鲜血早已横流道路。 尤克停了下来,蹲在绫的身前,仔细打量了片刻。拿出一把锯齿刀捏起绫的手指开始反复横割,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含糊不清的疯笑着。 而此刻羽洸的意识只是处于心室中苟延残喘。 “绫,疼吗?” “疼。” “为什么不反抗呢?” “这是应得的。” “是么?” -------------------------------------------------------------------------------- “叔叔!”正沉浸于肢解狂欢中的尤克放下了手里割断一半的手指,闻声转过头。 掉在地上的灯将长发女孩的面容照耀的温暖恬静,而她嘴角妖媚的笑容,正给予着尤克不屑和讥讽。 尤克捡起一把较长的匕首,朝她走了过来。 “这么礼貌吗?叔叔?” 女孩热情的咧嘴笑了起来,也走向尤克,径直撞入匕首,任它刺穿自己的身体。只是笑着,并继续向前走着,走到尤克的面前,抱住了他。 “真是热情啊,叔叔。” 尤克感受到少女发间的体香,夜风掠过,混杂着一丝血气的甘甜。 可下一秒,尤克的身体如蝼蚁之穴遭醍醐灌顶,浑身的血液极速凝固。瞬间死亡的气息溢满了尤克的鼻腔,正当她要进一步行动时。 “荼蘼,要活的。” 耳边响起链接器里黑川的声音,她只好作罢,松开了尤克,将无形中插入尤克脖子的毒针拔了出来,迅速插入另一根,接着缓缓退出刀刃。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 “至少,让我吃一点儿吧”她扑到了尤克的身上,将毒素导致失去意识的尤克翻来覆去,寻找着她要找的东西。 终于,在尤克的肩胛处,她喜笑颜开。 而此时赶到的纱棘和南馨,望着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的羽洸惊愕不止,赶忙打开链接器发起呼救。南馨吓得四肢麻木,眼里溢满泪水。在她的所有鳞官中,都感受不到绫的存在了。 午夜,夜见山归于一片死寂。只剩下道路中央的一滩鲜血和几把匕首警醒着经过之人此处危险 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捡起匕首,神情低沉。 “尤克” -------------------------------------------------------------------------------- 十岛—— “教授,情况怎么样?”纱棘焦急的拦着从手术室出来的罗特。 罗特捏了捏鼻梁,面色很不好看。 南馨站在纱棘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他死了。不管送来的早晚,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体内的自愈因子被某种毒素破坏了,抑制的一干二净。”纱棘倒退了一步,眼泪即刻溢满眼眶。 “可是奇怪的是”罗特的面色更加疑惑不解。 纱棘听出了一线希望,迅速问道:“什么?” “他的鳞脏没有受损,哪怕是在心脏停止输送血液之后,它的鳞脏虽然无法提供自愈,却在不停地压迫运输着半凝固的血液和刺激神经元,试图让身体机能保持所谓的运转。准确的来说” 罗特似乎想通了什么:“他在救他。” 纱棘:“谁?” “他自己。” “他还没有完全脑死亡,可是也有超乎一半的地方失去反应,他的意志在求生,而他的鳞脏在回应着那份挣扎。” 三人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命体征的羽洸,尽管南馨努力想探知出一些希望,可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 “纱棘队,尽管有可能,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纱棘坐在病床边,看着绫发呆,而南馨抱着双膝蹲在旁边,擦着红通通的眼睛。 纱棘握着绫冰冷的手,“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赶过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苍白的天堂里,绫躺在白色病床上,睁眼凝望着四周的纯白,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这无边地域。 “听到了吗?她在向你道歉。” “道歉的应该是我,都是因为我,让西见觉得狩人那么阴暗。都是因为我,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是的,都是因为你,你太弱了,你太善良了。如果你没有参加狩人没有去接近那个女孩又或是能看穿那些简单的伎俩你就不会在这里。你不会死。” “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了,还是会这样。” 绫闭上双眼,看到的仍旧是一片苍白。 “善良的人总是难以长存,这个世界从不倾向弱者。” “就像由花那样么?像爷爷那样么?” “是的,还有你不知去向的父亲。” “对于由花来说,我就是那个耍着简单伎俩害死他的坏人吧。” “可是你必须得活下来,你得赎罪,你得去把那些阴谋诡计通通吃一遍,你得去体验由花体验过的感觉,这才到哪儿阿?” “是,我得活下来。我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不能” “我不能” -------------------------------------------------------------------------------- “你们两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说。”大木面色低郁,走进监护室。 “是”纱棘和南馨走了出去。 而大木的嘴角,勾起了古怪的温暖笑容,从口袋中拿出一支针管,红色液体中游弋着几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生物。他顺着鳞脏的膜管注射了进去,大功告成般地露出了喜悦之色。 “收下我的礼物吧,羽洸大人。” 转过身,大木即刻神态哀伤,走了出去。 大木:“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例会要召开。” “是。”纱棘和南馨应声后走进监护室。 大木将空针管徒手捏碎,扔进了垃圾桶,脸上的笑意如野兽狩猎成功的愉快。 “你可不能在这倒下,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还等着你去“拯救”,呵呵呵。”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6章 XVI——迷途 荼蘼花语——末路之美。 五年前—— “她就是个怪物”,“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好可怕啊!”,“是啊!” 站在讲台上衣服被扒光的孩子即是香椛荼蘼子,那时候,她的名字叫做三森绚礼。 她捂着自己楚楚可怜的小脸无助抽泣,齐肩黑发凌乱的耷拉着。在那副白净可爱的胴体上,生长着不该生长在一起的两样器官,宛如一笔重墨狠狠的摁在雪白的纸上,刺眼,致命。 男孩子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小恶魔,而这天早晨,一个阴阴绵绵的天气,早读开始前几十分钟,他们心中的小恶魔找到机会冲了出来。几个孩子在厕所发现了三森绚礼一直苦苦掩藏的秘密。并合伙脱下了他的衣服,将一丝不挂大声哭喊的三森绚礼拖到了班级。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赤身裸体的同学,有些女生把眼睛捂了起来。瘦小白净得像一朵荼蘼花的她全力捂着秘密位置。 直到男孩们疯狂的笑着,合力掰开了她的每一根手指。 这朵可怜的荼蘼花,开始在轰然大笑和指指点点如视异类的目光注视下再次决堤了泪水。 她逃了出去,在雨中奔跑,在人群中摔倒,嘶哑的哭喊着,捂着疼痛的地方爬起,继续奔跑。身上的伤痕和泥泞告知着自己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她不敢回家,从妈妈去世后,那个曾经温暖慈爱的爸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天酗酒,情绪起伏于低落和暴躁之间满脸胡茬的男人。小绚礼抱着身体,躲在无人路过的亭子里,浑身冷得发抖。回想着以前充满阳光的生活。 绚礼的父母都是老师,性情温和的香椛叶怀上绚礼之后便和同学们道别,辞去了学校的工作,一心在家养胎。除了看书她便一针一线小心翼翼的缝制着两个布偶,代表爸爸和妈妈,想作为送给孩子的降生礼物。而绚礼的爸爸三森泷崎每天辛苦工作,前脚上完课,后脚便东奔西走,家教,打杂,搬货,只要是能挣钱的活他都干。每天早出晚归,却总是在出去之前为香椛准备好各种好吃营养的食物,回来之后也都会带一些水果夜宵。隔三差五带几朵纯白的荼蘼花,插在妻子的书桌上,为爱人点缀着房间并带来一丝丝不浓郁但十分清人的淡香。这个习惯在后来也照样秉持着,只因为香椛的喜欢。 有时回家太晚妻子睡着了,他便极轻的抚摸着妻子的头发和隆起的肚子,有时甚至不敢触碰到而象征性的抚摸。 “老婆,谢谢你。“ 后来,香椛叶生下了小绚礼,一家人无比幸福,哪怕绚礼双性人的事实也丝毫没有撼动父母的对她的爱。绚礼如咖啡中的方糖在夫妻的醇香中添点着属于三口之家的天伦之乐。经过两人的商量,绚礼被妈妈打扮成女孩,又或许她本身就该是女孩。日子一天天过去,绚礼一天天长大,不过才十岁绚礼清纯的小脸就已经十分可人,乌黑健康的长发有序的披散在背后,几缕美人丝垂在额头前,俏皮可爱。娇小玲珑的玉鼻像是上帝精心篆刻出的艺术品,往上看即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仲夏夜的黑色湖泊,在两道花枝般的细眉下向这世界投射以万物皆好的目光。 可是,幸福女神往往不会追随一个家庭一生。 而死神,是所有传说中唯一会追随一个人到生命尽头的存在,它会一直守在你身旁直至你死去。它的镰刀挥舞的那么突然,那么极速,让人无所防备,横祸即至。 绚礼十三岁的这年,悲剧发生了。 泷崎颤抖地看手中的新闻:“最美女教师为学生挡刀当场死亡,罪犯疑有精神问题仍在逃逸!”这个曾经无比坚强的男人掉下的泪水浸湿了报纸。 位于公园深处的墓碑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朵,在阴暗的天空下散发着悲哀的黯光。 泷崎麻木的跪在墓碑前,木讷的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有些生命,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就消逝而去了。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幸福的高峰至回荡悲鸣的深渊,泷崎难以接受发生的一切。他暴躁的扔开那些白色花朵,梦呓般呢喃着“都不是荼蘼花,她只喜欢荼蘼花,你们都滚,都滚。”扔着扔着,无助的泷崎趴在香椛的墓前,痛苦的哭起来,哭到呕吐,哭到抽搐。 那之后,泷崎像大多丧偶之人一样堕落着,用自己陪葬着那份挚爱。他酗酒,慵懒,脾气古怪,没事就会跑到妻子的墓碑前,自言自语,时而笑起来,时而怒吼。身边的朋友逐渐远离他,从学校里的好老师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门卫,终日在发呆中度过。耳边常常能听见以往学生的讥讽,他就像全然没听到一样,只是盯着一些地方凝望。等待着绚礼在教室做完作业后作为最后一个离校生和自己回家,完成一天的工作。 有天晚上,绚礼把笔借给别人导致一门没有在学校做完的作业完成不了,绚礼小心翼翼的推醒了在微醺中趴在桌子上打盹的父亲。泷崎抬起头,眼里尽是可怕的红血丝。 “爸爸笔借给别人了,有一门作业忘记做了可以给我钱去买嘛?”绚礼楚楚可怜的看着爸爸沧桑的脸,害怕他像平时无由的暴躁起来,发脾气。 然而,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发生。 泷崎站了起来,揪着绚礼的耳朵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接着泷崎猛地爆发出嗓门大声嘶吼,手里紧紧捏着的耳朵因为充血呈现出紫红色:“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撕裂之痛让绚礼尖叫后哭了出来,向爸爸不断道歉。 而泷崎抄起墙角结着蛛网的粗铁丝鞭挞着绚礼娇弱的身体,粗犷的怒吼碰撞着铁丝划破空气的声音:“你们都喜欢当好人,都喜欢自己吃亏!喜欢当好人?!嗯?!当好人!?” 那一夜过去之后,除了次日绚礼身上的红印外,就是她原本乌黑漂亮的长发被胡乱的剪成了盖过耳朵残次不齐的短发,而绚礼的眼神也比母亲去世之后更加无神,空洞,闺秀气质不复存在。 泷崎决定将绚礼改变成男孩,改变成一个宁可是坏人,也绝不会成为亏待自己的好人存在。妇人之仁,在泷崎的眼中和愚蠢的自杀行为绝无差别。 后来偶尔泷崎还是会对绚礼家暴,目的只是让绚礼记住,这世界根本没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这天,一丝不挂的绚礼不知从哪捡了块残破的黄油布搂在敏感部位。在无人的亭子里呆到天黑,直至超越恐惧的饥饿和寒冷席卷全身才忐忑的回家。 而对于绚礼来说,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烂醉如泥的泷崎见到全身上下只裹着一块窄小破布的绚礼,眼里出现了香椛的影子。泷崎慢慢的走了过去,颤抖的手抚摸着小绚礼被雨水淋湿的头发。绚礼睁着不安的大眼睛一声不吭的看着泷崎,大气都不敢喘。而泷崎的眼中,看到的只有许久未见的妻子。他粗鲁地撤掉了绚礼身前的破布,雪白的胴体呈现在他面前。泷崎的喉咙不断发出闷哼,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嘶哑。 “爸爸今天学校”还没等绚礼稚嫩颤抖的声音说完,泷崎将娇弱发抖的女儿转了过去,摁在桌子上。不顾她渐渐响亮的尖叫,无助的哭泣。仿佛一切声音在抵达他耳边就消散无声了一般,泷崎粗暴的进行着兽性的释放,每一次动作都充斥着对香椛的恨,他恨她的舍己为人摧毁了本来完美的家庭,他恨她独留自己一人在这世上,恨他们曾说过的海誓山盟他们规划的大好未来都被她送葬。 这栋位于洄海南岛的破旧老房屋呼啸着冷风,女孩儿难忍撕裂剧痛而发出的惨叫回荡在黑夜中的每一寸黑暗,没有人听见是假的,但是没有人来管,没有人会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去帮助她。 “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并不会妇人之仁。” 这天夜晚,雪白的荼蘼花,被鲜血染红。凄惨而沙哑的哭叫不知何时结束的。绚礼只是蜷缩在墙角睁着眼凝望外面的星空,任由粘连在一起的乱发盖着自己的眼睛。可痛苦,远远没有结束,甚至是刚刚开始。泷崎从抽屉翻找着什么,片刻后,他从一堆毛线中找出了一根在昏黄灯光下散发着可怕气息的针,那是香椛怀孕的时候织布偶用的。他来到半瘫的绚礼身边,面无表情的挪开她无力的腿,恶魔之手捏着针和线伸向绚礼沾满鲜血的属于女性的部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空再一次回响着骇人的惨叫,黑暗将悲鸣全数吞没。 绚礼眼睁睁看着眼前自己称之为爸爸的男人用及其卑劣的手法将自己属于女性的一半缝了起来,鲜血把白线染成了红色,像那朵荼蘼一样。 眼里闪烁的泪花将眼前的男人曲射成了一头生着犄角体态怪异的恶魔,绚礼开始对“人类”的意义有了新的认知和见解。 泷崎这样做的目的只是病态的渴望着自己的孩子成为自己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真正的男性。同时也是清醒后对绚礼和亡妻的愧疚,他不想这样做,但他已经无路可走了,所以他决定使自己别再这样做并且也不会让任何其他男性触碰自己唯一的珍爱之物。 每隔几天,泷崎就会“为”绚礼换一次线。而绚礼,在痛觉中麻痹,丢失了自我。哪怕针于线在自己身体中穿插缔结,她也只是抱着妈妈做的布偶面无表情或病态的笑着任由泷崎完成自己扭曲的工作。 事态的终结发生在一个似乎每个悲剧都会出现的阴雨天。周末绚礼在家休息,抱着布偶靠在破旧的椅子上木讷的盯着电视,对播放的内容抱以随意且不屑的态度。直到一轮名为“食物”的动物节目映入眼帘,节目丝毫没有避讳血腥画面,而是将其全面展现于观众视野——一头狮子正在啃噬撕咬着自己的同类,锋锐的爪牙将内脏,大块的血肉掏出,撕扯,咀嚼,吞食。 绚礼的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 当天晚上,半疯的泷崎再次拿出针线,掰开绚礼的大腿,准备重复自认为伟大任务的时候,一根针,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鲜血顺着针眼喷涌。而绚礼放肆的尖叫出来,与其说是尖叫,不如说是疯癫的喜笑。 绚礼将插在父亲脖子里的针胡乱割锯,鲜血四处溅射,苍白略带暗黄的墙壁开出了一朵朵属于悲之荼蘼的猩红。 癫狂的绚礼用小刀慢慢切开泷崎的胸膛,那颗刚刚停止鼓动还带有一丝余温的心脏被她徒手扯了出来,断开的血管往下流淌着粘稠的血液。 绚礼像是一位被求婚的公主捧着钻戒激动的欣赏,手中的心脏表面勾芡着红与紫的羊肠小径,上方连接处覆盖着白色的纤维膜,绚礼反复观赏着这件从未见过的华美之物。 “爸爸的体内,竟然有这样美的东西呢”绚礼恬静的笑着,将心脏凑到鼻子下面,一股血腥的奇香冲击了她的大脑。她没有迟疑,一口咬了下去,随后是惊飞周围息鸟的尖叫,她放肆的笑着,夹杂着咀嚼声。像是厌恶人间烟火已久的美食鉴赏家突然吃到这个世界吃不到的珍馐一般,她彻底疯狂了,一转眼绚礼已经吃掉了泷崎整个心脏。鲜血在她口舌之间弥漫着余香,而没有人,没有人注意到,绚礼早已失去了味觉,知觉,她咀嚼的,连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是自己的舌头,还是那块来自于父亲身上的脏器,只是木讷的吃着。不管笑的多大声,多尖锐,也无法掩盖眼眶里溢满的泪水。 “爸爸,谢谢你,但我不会成为坏人的。” 她迷失了,彻底迷失了。 一周后,南岛的精神病院出现了一名年纪最小的精神病患者。一位提着黑色女性布偶的短发女生,喜欢穿裙子,喜欢穿公主鞋,喜欢睁着大眼睛俏皮的在病友们面前卖乖,也会时不时安慰他们,倾听他们的故事。她疯狂痴迷内脏类的食物,那总能勾起她的一些美好回忆。她很快成了这所精神病院最可爱最讨人喜的女孩子,没有人知道她玲珑精致的美人相下隐匿着什么。 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香椛荼蘼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7章 XVII——宿主,天才与疯子 行走在这里,我彷徨,我迷茫。我不知何去何从,只能飘飘荡荡。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清晨的海雾弥漫在孤独的岛屿四周,海平面初生的白日被笼罩在其中。少许几束温和的光线直射进半开的窗户,渗入绫的睫毛,照亮他那闭合双眼内的阴暗沼泽。 绫感受到彻骨的酸麻,还有手指和胸口的隐隐作痛。下意识的睁开朦胧的眼睛查看,却连一丝伤口都没有。绫沉重的头摔回了枕头,直视着透进房间的淡光。海风吹入,干穗样的头发轻微拂动,酸麻转化为了惬意。绫保持着不想打破的安静,四下望着专属于清晨的淡蓝色涂满整个房间。这才注意到趴在自己床边熟睡的纱棘和金南馨,光芒把纱棘利落的银发渲染的璀璨刺眼,绫隐隐记得发生的事情,但他不想去想清楚,起码现在,这份向往却许久未体验过的安静清晨,连鸟鸣都没有的时光,他不愿意去动脑子。他只是想融入这一刻,融为房间里的一抹淡蓝。 “活着,真好。” 当房间里的淡蓝变为淡淡蓝,再变为稍微晃眼的纯白。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醒啦。”说罢金南馨便捋了捋头发再度睡去。没几秒,她便突然抬起头,接着是惊声的叫嚷:“你醒了!队长!队长!羽洸哥没死!他还活着!” 南馨将面带苦笑的绫翻来覆去,却没发现一丝伤痕,又惊叹道: “哇!羽洸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个恢复能力有s级了吧!” 说归说,绫还是注意到了南馨眼角的红肿。坐起身,向她微笑着,暖光洒在他的半脸,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轻轻理了理南馨的乱发。 “谢谢。” “绫?”纱棘双眼布满红血丝,在昨晚南馨累的睡着了之后她还跟羽洸说了很多话,虽然没人知道羽洸听没听见。 “队长。” “你怎么做到的?”纱棘满脸悦色,强压着激动问道。 绫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忘了” “饿不饿?我去给你弄吃的。”纱棘左思右想,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绫只是摸了摸酸胀的脖子,说道:“没事我不饿,等下自己去就可以了。” 纱棘不由分说站起身迈向门外:“你可刚逃过一次大劫,要补充营养。南馨你看着他,有什么情况去叫医生,我马上回来。”说完便走了出去,纱棘一人在走廊内双手合十捂在鼻嘴前,强烈地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十分害怕这是个梦境。 安定生活是带不来陌生生命之间深厚情谊的,但出生入死可以。 从训练结束踏上首次任务的第一步开始,这个团队,就俨如一个家庭,相互关心,相互保护,相互信任,直到相互珍惜。 不论是纱棘还是南馨,亦或是羽洸绫自己,都无比庆幸幸运女神的存在。死而复生这种事,能够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身边,真的是十分奇迹了。 “羽洸。”大木见门开着,便走了进来。 绫尽量坐直,和南馨一起向大木敬礼:“大木上将。” 大木向下招了招手,站在绫的床尾,问道:“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绫:“除了感觉有点累,没什么不舒服的,谢谢关心。” 大木点了点头,神态温和。 绫想了想,问道:“大木上将,您起的这么早啊。” “是,听说你受重伤,过来看看。” 南馨看向绫:“昨晚深夜大木上将还特地过来看了你呢,大家都以为你撑不过去了,没想到你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大木眉头微锁,像是被人说出秘密一般。 “好了,竟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中午召开例会,多休息会儿,养好身体。虽然外面看起来没事,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南馨照顾着。” 南馨:“是!” 绫放眼窗外,一只海鸥飞来窗台上,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自己。 “由花,谢谢你。”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x·尤克——男,25岁,提灯人成员,亚器官:推测为鳞尾(鳞脏被香椛荼蘼子食用,无法准确取证),双腿有多层叠加伤,轻度精神疾病患者。 不论长谷如何拷问,尤克始终默不作声,只是呆呆的望着墙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尤克藏在黑布下的面庞并不正常,半边脸有很奇怪的伤痕,眼神涣散,下巴异常尖锐,像是被刀削去了一些似的。双脚时而急促颤抖,时而纹丝不动,整个人坐在审讯室如同雕塑。 黑川凛一只手摸着下巴,面露繁琐。对于这个提灯人任务唯一收获的敌方成员狩人毫无办法让他开口。 而香椛荼蘼子正大方的靠在黑川凛身后的黑沙发上盯着尤克满是伤痕的侧脸吃着早餐,双腿和尤克同幅度抖动,时不时无由的笑两下,眉眼弯成下弦月。 箜鸟走进看守间,抱着双肩站在黑川凛的身旁。 “他有说什么么?” 黑川凛:“没有,他的鳞脏被吃了,暂时还无法自愈,不能使用刑法迫供。” “被吃了?”箜鸟转过头,望着身后看着拍桌子生气的长谷和一动不动的尤克吃的津津有味的香椛。 香椛回应了她的目光,冲她笑了起来,笑的十分温暖,带着喉咙深处发出的短而急促的出气声。 总指挥室—— “噢~你说那个新人啊,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么?”大木靠在办公椅上,看着桌上的各项资料。 “她把那个提灯人成员的鳞脏给吃了?那个提灯人整个都傻掉了。暂且不说这影响到对于提灯人的调查,就算是等他再生鳞脏也要好几个星期吧,难不成放任着提灯人不管吗?你招的是什么怪物啊?”箜鸟双手按在大木桌前,带着质问口气。 “请注意你的语气,菁织副指挥。我明白你教出来的部下的部下背叛了狩人对你来说很不好接受,但这不是影响你心态的理由。”大木低头继续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被戳到痛点的箜鸟调整了会儿心情,放开双手站在大木面前:“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招用这样一个行事不思前想后不考虑后果的人,而且她看起来完全没有人性观念。” 大木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资料放到箜鸟的面前:“这是她的详细情况。招用她是因为她是难得的战力,她擅长从常人观测不到的刁钻角度发动攻击,有着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的能力。她可能是个疯子,但她能为我们所用,我们也正需要她。” 箜鸟只看到鳞变数据便疑惑的问道:“战力?她甚至都不是感染者,她就是个普通人类。”她又低头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着自己的猜测:“甚至还有精神问题。” 大木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双手交叉于胸前靠在椅子上看向箜鸟:“asa疫情蔓延到南岛的时候,她还在精神病院。直到外面的疫情失控,战争爆发,她所在的精神病病院失去管辖,患者们死的死,伤的伤。唯独她,奇迹般的用几根针干掉了试图吸噬她的鳞者。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相信能做到这些的一定是个战术鬼才,她所经历的一切扭曲改变了她,所以这样的灾乱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好塑造了我们需要的人才。被军方发现的时候,她非但没有离开病院,反而就在那里吃掉了那几个鳞者的鳞脏。” 箜鸟疑惑道:“可是,鳞脏的硬度哪怕是c级也比骨头还硬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木靠近桌子交叉的双手置于脸前,眼神迷离,似乎是回想着收容所描述的那副情景。 “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的牙齿,舌头,全都没有了,整个口腔被鳞脏弄的遍体鳞伤,但她还是没有停止啃噬。他们都以为她疯到废了,可是过了两天。她恢复了,完好如初。” 箜鸟:“怎么会?” 大木:“经过我们的研究,她虽然不是感染者,但是因为食用太多鳞组织的关系,那些感染者的鳞细胞基于某种意志因素和她的身体完美融合,她每食用一次鳞脏,自愈能力就会更加出色。身体素质和组织硬度也会得到小幅度提升。asa细胞是根据宿主的思想和意识来决定行为的,这种反喰行为,极大可能导致宿主被杀死。是那些鳞细胞,选择了她啊。” 大木站了起来,转身望向窗外。她给我们提的要求非常简单:“零花钱,用来买衣服和化妆品。十三根由死去鳞者身上剥离下来的鳞质定做的战术针(泷崎{其父}7/13,叶{其母}6/13)和各项研究部门的出入许可。” 大木转过身,看着箜鸟:“也许你该看看她的经历,能在经历这些后这样活着,她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可能某些地方表现的像个疯子,但只要这个疯子服从命令,并站在正义的一方,那她就是超乎正常存在的战略点。” “疯子和天才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8章 XVIII——狩猎之人 “这样吗,这种事情真是奇迹啊。”上午十一点,道恩医生看着安然无恙在训练场训练的绫瞠目结舌。纱棘则在一旁静静看着场下的队员们。唯独香椛抱着左膝坐在角落,眼神迷惘的看着狩人成员们相互磨炼。 纱棘正打算下去找她,广播响起:“请纱棘队,池英队前往第三会议室。” “好吧。” 第三会议室—— 大木站在讲台上,眼神凝重。 “针对上次任务,并不能说是完成。纱棘队损失一员,池英队损失一员,另有一名成员重伤失去短期内执行能力。” 纱棘队三人望向坐在对面的池英队,池英队余下三人包括久池英在内脸色无一好看,各个面色沉重。纱棘想到:“他们不是没遇到什么情况么,怎么会” 大木:“好在我们的线人于今天上午发来讯号,通知情报交递,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们需要的提灯人情报。” “香铃么。”绫忽然记起与香铃也有阵子没见面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死掉呢。 大木:“提灯人对于新门南三区的杀伐有增无减,经过打压狩人士气后他们的行为更加猖狂!局势刻不容缓,经我和议会商定。今晚入夜前,交接情报。池英队掩护纱棘队,拿到情报后迅速撤出,不容有失。” “是!”两队队长利落答道。 大木向门外招了招手,示意香椛进来。 走进会议室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白裙的漂亮女生,齐肩长发乌黑发亮,几缕不修篇幅却显得清新可爱的发丝垂在眉眼前,睁着黑晶晶的大眼睛微笑打量着在做的所有人,像是一位站在皇台上审视众臣的公主。 “又是个女生么?”绫想到。 “大家好,我叫——香椛荼蘼子。”香椛的双手无处安放,若是平时自己都会抱着妈妈做的黑色布偶,可今天第一次参加会议香椛怕她的布偶朋友会不适应场合。 站在大木身边的女孩看起来非常羞涩,双手不断卷着裙摆,只是说完了经典的校园自我介绍后便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木指了指绫身边的位置:“你先坐那儿,那是你的班队。” 香椛闻声别扭的走向绫右边的空位坐下,木讷的看着桌子上灯的反光。 “你好,我叫羽洸绫。”绫决定作出老队员应有的友好样子,向香椛伸出手,而香椛只是看了看绫,把手端正的摆在桌子上看向讲台上的大木。 大木:“纱棘队长,香椛拜托您了。” “是!”纱棘回答的果决干净,一旁的绫尴尬的收回了手,抿了抿嘴唇。 “下午大家就别太累了,好好休息,晚上的任务虽然简单,纱棘班也有过一次经验,但是还是得小心突发情况。散会!”大木的眼里忽闪过一丝诡异的怜悯,将好好休息和突发情况八字强调的尤为明显,在那瞬间绫貌似看到了大木望着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后这种感觉便消失不见。 “你叫香椛荼蘼子是吗?我可以叫你香椛吗?”纱棘把手放在香椛的背后,温和的问道。 香椛:“可以。” “她怕你。”金南馨拽了拽绫的衣角。 “怕我?”绫面露疑惑,对于南馨的超感知得来的结果不明所以。 南馨说道:“你给她一种同龄男同学的感觉,而她很讨厌,或者说恐惧这种感觉。” 突然,南馨的脸红了起来,语气惊愕急促:“她” 绫:“嗯?” “她不是女生!” “哈啊?”绫看向和纱棘走在前面的标准少女背影。 “她是双性人。”南馨的语气平静了下来,一种更深层的悲伤感和回忆被她读取。 “她太可怜了”南馨低头喃到,血水,针线和纯白花瓣在她脑海中翩翩跃动。 -------------------------------------------------------------------------------- 与此同时,在光明之处的彼端,位于新门十区的圣索玛教堂中,由喉咙深处发出的沙哑呼吸回荡在四壁。 趴在地上遍体鳞伤艰难匍匐想要站起的人正是西见,此时的西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干净的地方,坐在大十字架下翘着二郎腿面色冷漠的女人即是这昏暗教堂中所有提灯者追随的女王——hera(赫拉,有邪恶女王之意),她总是披着与追随者们完全相反的纯白风衣,雪花一样干净的齐腰白发散落在身后,风衣的宽袖上装饰着铂金皇冠。她静静闭着赤红瞳孔的眼睛,聆听并享受着西见虚弱的呼吸。 不论提灯人们如何使用酷刑想让他说出狩人会把尤克带去哪里,西见始终一声不吭,哪怕是在被注入赫拉剥夺自愈细胞的血液之后,半边耳朵被削去,十片指甲被抽出体外,被殴打至爬都爬不起来,他仍然只会瞪着眼睛说“不知道。” 赫拉站起身,风衣的后摆随她优雅的迈步摇曳在身后。她来到西见面前,冷漠的暼着趴在地上的西见,感受着西见沾满脏血的手抓着自己的脚踝,低声央求放过他。赫拉俯下身,单膝蹲在西见的面前,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抚摸着西见有气无力覆满地上血渍的脸。 “如果尤克在那边也被这样折磨,他也一定不会说的,你们真像阿。”赫拉眉眼间流露着伤感和一种扭曲的思念。 “放过我,放过我。”西见垂着头,手仍旧抓着赫拉的脚脖子,机械性的低声求饶。 赫拉抬起他的下巴,右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依旧清澈的眼睛。 “你应该和他更像才对。”赫拉叹到。 “你知道吗?鳞者肉体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再生,唯独一样——眼球。”。 “不不呃啊啊啊啊啊啊!!!” 赫拉细长的拇指宛如一把尖刀径直塞进了西见的左眼眶。 西见在惨叫后昏了过去,赫拉苍白的手指整节被血淋淋的上下眼皮含住,稀烂的眼球组织像咖啡里化开的方糖,随着赫拉拇指的抽离流出一颗圆润而结实的黑珍珠,散在满地的猩红汁液里。 “宗山那边有消息过来么?”赫拉舔舐起拇指上的汁液,向身旁一个高大的灰色斗篷问道。 “有,今晚入夜前,会有两队狩人进入惘点区域。”回答之声沉闷得像冬日阴暗冰冷的湖底。 “是上次那两队么?” “这个不清楚。” 赫拉走回自己的王座,优雅坐下,眼里扑朔着担忧。她凝视着西见空洞的右眼,就像躺在那的是尤克一般。 “准备狩猎!”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19章 XIX——守株 “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背叛我,背叛我们。但我知道,他一定有这么做的意义。他不是会做出背信弃义行为的人,从小就不是。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知晓他这么做的原由。 ——羽洸绫 晚餐后,绫在《正义之名》上写下这样一段话。那是他最爱的书,讲述的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经历磨难最终变得强大,秉持并执行正义的故事。他希望在未来的某天,他可以像书中的主人公一样,站在属于自己的家园向天空呐喊,以正义之名的身份。 绫看了看墙上的钟,五点四十五,该集合了。 “好吧。”绫微微一笑,合上书页,第一页上印着作者的名字,绫不禁想到 “他可能已经死掉了吧。” -------------------------------------------------------------------------------- 一路上,绫都在闭目养神,思考着那晚西见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刺入自己心脏时他的果决,完全不像是绫记忆中的西见。 坐在机舱最里的香椛只是侧着头凝望窗外湛蓝的海及远方模糊不清的城市,双手捏着那只黑色布偶的双手。 纱棘:“抵达之后,请迅速完成任务,绫你来带路。” “啊?噢,好。”绫嘴上答应着,却连怎么找到清奈都不知道。 “你就是羽洸绫吗?”从池英队走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少年,和绫年纪相仿,平头两边刻着线条,面部的刚毅塑造了属于军人正气凛然的模样,只是看起来还参有几分年少轻狂的炽热。 “嗯,是你是?”绫对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战意的高大少年十分不解,脑子里瞬间飘过无数想法。 “难道是我死了一次失了什么忆吗?我怎么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好像是个仇人诶。” 眼前的少年急促而强劲的呼吸让绫倍感紧张,对面的纱棘倒是憋起了笑。 “你好!我叫柴江正!还请前辈多多关照!”少年一板一眼的弯腰鞠躬,介绍完后便回到了座位,笔直坐着。 “呃”绫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又突然回去的陌生人尴尬不已,一旁的南馨拽了拽绫的衣角。就好似条件反射似的,只要绫身上的某样东西感受到拉力,就觉得南馨一定看出了什么要告诉自己,事实证明,绫想对了。 南馨凑近绫的耳朵轻声说道:“他是原来纱棘班的第五名,你被破格录入之后,他就被淘汰了。好在他爸是大木上将的朋友,就让他留在了狩人。一开始他是很恨你的,觉得你是靠运气,走后门才被破格录入的,之后他看了你首次任务的战斗录像,然后就把你当成奋斗的目标了。” “哈啊?”绫一脸汗颜,瞟了瞟坐在另一边的柴江正,感到不好意思。 “我还以为我失忆了呢”绫望向一旁的南馨,尴尬的摸了摸头。也就是看了一眼身边,绫被怔住了。独自坐在最里面的香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带着些许敌意,那种眼神如寒霜彻骨般冰冷。 “大家准备登陆,检查装备!”两队队长几乎同时发话。 登陆点依旧是十字瑰任务中鳞鲸出现的地方,纱棘队三人只是低着头提醒池英队快速跨越。 香椛一个人跟在纱棘班三人身后显得格格不入,轻咬下唇一声不发,只是静静跟随着,时不时端详四周昏暗腐败的风景。而纱棘队的三人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此刻此地不是能够兼顾队员感情的时候,每个人都谨慎地踏着每一步。 而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好!”池英队一颠一颠跑来一人,站定在香椛的身边,陪着她一起走。身后的久池英怎么呼喊都不理不睬,只是想来陪陪这个看似孤单可怜的女孩子。香椛不知所以只是静静的跟着前面三人。 “你好,我叫田葵娅美,做个朋友好吗?”香椛顺着伸到面前的手,这才看清身旁的女孩子,一头淡粉色的披肩长发,稍带点婴儿肥的脸,笑起来眼睛和自己一样弯成一条缝,这是香椛很喜欢的长相,在记忆里,她的妈妈香椛叶正涵盖着这种活泼可爱又友好的气质。 “好!”香椛也冲她笑了起来,回应着她的友好,正伸出手,发生的一幕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一瞬间,无声无息,即将触碰到的手只剩下骨肉模糊的横截面。耳边响起娅美刺耳的惨叫,又一眨眼的功夫,惨叫也消失了,娅美的头颅完整的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躺在香椛的手里,横截面清晰可见各种运输管和颈椎骨。身旁站立的无头身体手足乱舞了两下摔在了地上。香椛清楚记得,这个叫做田葵娅美的女孩儿淡粉色的头在自己手上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一动不动了。 两边队长闻声赶忙发出指令,寻找着敌人的埋伏点,只有香椛,黑着脸,瞪着手中涌流鲜血的田葵娅美。 “干嘛要和我交朋友阿”香椛蹲了下来,抱着娅美,发出哽咽的哭腔。耳边发生的一切都像空气一样,引不起香椛半点注意。 “香椛!香椛!”绫大声呼喊着埋头哽咽的香椛,用力摇着那不断颤粟的双肩。 香椛抬起头,鼻尖沾着那颗断头的血,红红的眼眶溢满泪水,悲伤写在了香椛的脸上。这一刻,绫对眼前的人感到深入肺腑的共鸣。 “原来,真的有,比我更悲哀的人么?” 一支鳞刺从刚刚杀死娅美的方向疾驰而来,直直刺入了绫的腹部,黑晶尖峰裸露在外面,香椛这才注意到绫的整个腹部宛如一只巨大刺猬在体内膨胀,他的身体穿插着数个黑色尖头,香椛这才知道绫挡在自己身前是为了什么。 “你并不孤单呐,香椛。“话音未落,绫摔了个趔趄,双手撑在废土上,呕出一口鲜血,终于,又一根鳞刺疾射而来,刺入绫的手肘,直接切断。绫倒在了地上,无力而痛苦的哀嚎。疲倦和痛处席卷全身,又是这种感觉,力量被压制,无法自愈。 “够了啊啊!!!”香椛捂着双耳大声叫到,朝鳞刺发射来的地方猛冲过去,手里不知何时紧紧攥着一根在黑夜中反射着弧光的长针。用及其诡异的身法在正血拼的双方之间极速穿行,快得像一头豹子,灵巧如受惊的松鼠。抬着手臂瞄准的提灯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向自己冲来的黑影。 “喀!”针尖扎入皮肤的清脆声音在这位毫无防备的提灯人耳边响起,泷崎(37冶鬼),与之一同到来的是身体如烈焰焚烧的灼痛感,只是挣扎了会儿,便死在了香椛的针刑下。 香椛拔出那根毒针,甩了甩垂在针尖的脏血,收回囊中。 “谢谢爸爸。” 突然想到身受重伤的绫,即使眼前杀死娅美的鳞脏看起来是那么可口。香椛还是从三楼纵身一跃,头也不回的冲回去,断开的脚腕不过几步就愈合了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弄丢了这种对某人的担心和迫切想要回到他身边的情感呢,好吧。总之,久违啦!” 通畅的前路随着一位身披白衣的女王走过,提灯人们死死拦住了香椛的去路,而香椛自暴自弃式的癫狂态度在这场战争中被绫抹灭的干干净净,但那也意味着愤怒过后,香椛的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忘记了该如何战斗。 “烦人” “哟,你命可真不是一般大啊?”无视战场径直走到绫面前的赫拉从容捡起了绫的断手,像摇拨浪鼓一般晃来晃去。 “西见呢?”绫捂着手臂,向后挪去,不论是纱棘还是被池英队保护阵型掩护的南馨,此刻都没办法注意到自己的位置,绫上一次感受到这种大敌当前却无力抵抗的压迫感还是在首次任务中被三米高的恶魔掐紧脖子。 “他啊?他正吃香的喝辣的呢,可不像你,啧啧啧,怎么这么惨哟,哈哈哈!”赫拉扔开了绫的断手,嘲讽声尖锐刺耳,逼向不断后退的绫。 “没办法恢复吧?他们的身体里,可都流淌着我的血哦,不光是你,还有你的战友,在这么下去,你们就一个都不剩了。” 绫吐出一嘴的血,忍着钻心之痛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赫拉疾袭到了绫的身前,俯下身用尖锐的指甲戳着绫的胸口,语气冷漠了下来:“尤克!他在哪?” 绫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此刻和纱棘那天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他” 一己之身遮住整个战场的黑晶恶魔正扇动他那横楼般的巨翼降落在绫和赫拉之间,绫甚至感受到了这个庞然大物落地时传来的微震。 “是上次那只么?不对,有他三倍大阿!” 从背面他只能看到那两片从中心望不到边的巨大翅膀和满背的黑晶鳞甲,怪物缓缓转过身,而绫再也撑不住了,无法抵抗的疲倦感强袭至全身,昏昏睡去。 “绫!绫!”香椛满身的血,终于从无数提灯人中冲了出来,身上挂满伤痕,目光却只是在寻找着他。 而眼前跟楼一样高的生物令她愣了愣,却完全没有停下步伐,甚至无视了身边的赫拉径直走到绫面前,恶魔的脚边。 香椛理了理绫的乱发,翻来翻去翻出一根白色的鳞针,(叶16 白荼蘼)轻轻刺入了绫的心脏处。恶魔没有阻拦她,只是看着她静静做完这一切,就像能感受到她迫切的心情。 “拜托了,妈妈。” 香椛仰头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生物,向后退去。赫拉身后的数十名提灯人纷纷停止了动作,收回亚器官。好似中场休息一般,不论是狩人,还是提灯者,无不惊奇追望那大灭恶魔般的存在用战车一样的铁手揽起绫那渺小而脆弱的生命,振翅而飞,行向阴云中。 “我们撤。”赫拉木讷的转过身,领着提灯人向惘点深处走去,她甚至都没看见漆黑的恶魔是何时对她发动的攻击,就只是面无表情的行走着。 她少了一只手,整齐的横截面还在滴着黑血,而她却从木讷的面无表情慢慢勾起了嘴角,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计划一样在无人的空城中疯笑起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20章 XX——不破,不立 不论火焰,流水,还是清风。亦或是候鸟,鸣蝉。存在于此间的所有无不从开始地那一刻起就在急匆匆的赶往结局,没有任何事物不想停下来好好歇息,可是一旦停下,就可能永远止步于此,会消亡,会崩坏,会死去。所以他们宁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也要不负前路,拼个结局。 -------------------------------------------------------------------------------- “你醒了。”少女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昏暗的房间,墙上的鸢尾花油画,一切都那么眼熟,就像是回忆中的场景。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在战斗后陷入昏厥了,绫每次都在超负荷消耗着自己的身体,他捂着头痛欲裂的头部,从床上吃力的坐了起来,满眼的金星乱晃,像身陷太空一般。 清奈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清醒。 “清奈?”绫松开一只眼睛,努力看清了昏暗中的人。 “感觉还好吗?”依旧是那令人安心且久违的温柔声线。 “还可以,就是头有点痛。”绫靠着身后的床头答道。 “你可真是命大啊,中了赫拉的毒,还被伤成这样,又恢复的完好如初了。”清奈递来一杯清水,游离着几个微小的气泡。 “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等等”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说又?” 清奈翻动书页的手突然停住了,索性合上了书,声线冷漠略带嗔怪。 “你失忆吗?你上次不就是重伤吗,还是我救得你呢,你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 “啊嗯抱歉,只是因为一些事情” 还没等绫说完,清奈便回答到:“有个男人,把你送到了这里。” “男人?”绫清晰记得昏厥前看到的是个拥有宽大翅膀的庞然大物。 清奈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目光凝望着墙上泛黄的画。 “好吧谢谢你,清奈。”绫捧着玻璃杯,与自己手心相称的水温令他感到一丝安定。 “我说你啊,为什么每次战斗都不懂得收敛呢?”清奈放下杯子,低头冷冰冰的发问。 绫:“我” 清奈:“为什么明明能力不足,还要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 “你是笨蛋吗?”清奈紧咬着牙,在她的心里有一个小心翼翼藏起来很久的秘密,她想说,可是她没有说出来的能力。 绫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双眉向中间拢去,心里的想法也只有自己能听到: “我没得选择,哪怕再弱小,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也只能像其他人一样作为猎人或者猎物来存活着。要么杀伐,要么被杀。可我,我还有我珍重的人,还有我想要守护的边疆,还有我想要赎清的罪恶。踏上这样一条路,生存在这么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根本,没办法停下来啊。” 不论火焰,流水,还是清风。亦或是候鸟,鸣蝉。存在于此间的所有无不从开始的那一刻就在急匆匆的赶往结局,没有任何事物不想停下来好好歇息一场,可是一旦停下,就会永远止步于此。他们会消亡,会崩坏,会死去。所以他们宁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也要不负前路,拼个结局。 清奈捋起绫右臂的袖子,那半透明依稀可见内部组织的新生手臂正由正中央的鳞膜管不断输送着asa细胞。绫这才发现原来再生过程中是这样奇特的一番景象,他惊讶的望着自己像白玉一样的新生手臂,看着那根最鲜红的膜管不断输送着令他不灭的源泉。 清奈从手上,解下一条米白色缎带,将缎带系在了绫新生的手腕上。缎带并不丝滑,也不是很显眼,甚至边缘有些粗糙,可绫在看到它的那刻起,就有一种见到老朋友的感觉在脑海中一闪即逝。 “答应我,以后,别再这样不顾死活了,好吗?”清奈看向绫的眼睛,带着些说不清楚的感情。 “好。我答应你。”清奈的眼,鼻,嘴,乃至每一根发丝,绫都莫名的觉得熟悉,可回溯起来记忆依旧是从那天大雾开始,那种“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存在”的感觉,清晰,深刻。 绫:“我以前见过你吗?我是说,在灾难之前。” 清奈薄唇轻启,眉眼掠动一丝惊愕,只是那么看着绫,四目相对,交递着道不出口的情感。 “叩叩!”敲门声截断了无法继续的话题,清奈慌忙移开目光起身开门。 “风户爷爷?”站在门口身形佝偻,身披亚麻色大衣满头银丝的白须老者名叫风户鸪山,年近八旬,慈眉善目,总是面带令人深感亲切的微笑。 “香铃啊,那个客人恢复的怎么样了?” 清奈看了看绫一脸疑惑的样子,笑道:“他已经醒了,恢复的差不多了。” 风户点了点头,和蔼的笑容将他眼角的皱纹拧成了两道旋涡。 “那就好,那就好。等下带他一起,来喝喝茶吧。” “好的风户爷爷。” 这是绫第一次见到清奈露出笑容,尽管带着对老者的尊敬,在绫的眼里,清奈简直美到了极点。 清奈送走风户,回到房间关上门,拿起沙发上的衣服递给绫。 “差不多了就起来吧,你暂时回不了十岛,我带你在‘这个世界’逛一逛。”清奈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绫:“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我现在回不了十岛。” 清奈:“赫拉现在让她的部下们在整个十一区严防死守,目标就是你。” “我?为了尤克么”绫想到自己对于纱棘和队友们还是生死未卜,眼神便沉了下去。 清奈瞥了眼垂头丧气地绫,用叹气式的声调说道:“过两天我会连着这次的情报一起通知他们,让他们多带些人,到时候我把你送回去。现在你的战友们都负了伤,赫拉的毒血,他们至少要花几天才能恢复。” “好,我知道了。”绫的回应略显低落。 “怎么了,你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么?”清奈坐到绫的床边。 “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他们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绫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深邃了下去。 “那,你是在等着我帮你穿吗?”清奈突然凑近绫的脸,话音渐转为气声,充满魅惑。嘴角勾起妩媚的轻笑,眼神却还是冰冷着。 “我我马上就好!”绫抓起衣服向床右边的空位挪了一大寸,脸颊泛红呼吸急促。 清奈露出了一丝调戏成功一般的愉快表情,撇了撇嘴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下午一点,狩人总部—— “总不能就这样不管羽洸哥死活了吧!”上级对营救计划许可的第三遍否决让纱棘队感到无助,南馨又气愤又担忧,更多的却是自责,假若自己有着强大的战力,她一定能保证羽洸的安全,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音讯全无。 “这次任务本身我们就都犯了错误,那是敌人的领地,敌人的猎场。我们竟然天真的以为可以顺利地执行任务,导致失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们在什么都不明确的情况下要去救他,这无异于送死,狩人也不会允许其他队员陪你们一起送死的,希望你们理智一点。安分地等着线人确认安全后的下一次通知。”箜鸟抱着双肩,站在纱棘面前低声说道。此刻最自责的纱棘趴在桌子上一遍遍谩骂着自己。这是第三次,三次任务,三次将队员置于这种境地。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队长阿?” 而香椛,安静地坐在的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大海,一只腿垂在窗外晃来晃去,嘴里叼着一根白色鳞针(叶26 扶桑),针尖将香椛的舌头一遍遍划破,伤口一遍遍愈合。 香椛看向手里的黑色布偶,拿起针一下一下戳着它的胸口。 “这种叫做担心的感觉啊,aa,你没有教过我呢。” 在狩人总部因任务失败忙上忙下的时候,一个阴暗的房间,墙上挂满各种刀,镊,锯,剪。还有一幅发霉的人体构造图。其内一遍遍回响着惨痛的哀嚎,撕心裂肺。一位身披白大褂的男人蹲在满脸横泪,眼神涣散,连呼吸都在颤抖的尤克脚边,发出叮铃哐啷的金属碰撞声,身后一堆沾满肉和血渍的工具四散在零星碎骨和满地的断肢里。 “你知道的,我是为你好,我的病人。毕竟不破,不立。来吧,我们开始下一轮。要乖哦” 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21章 XXI——彼方(上) 我时常会有这样一个想法,战争中的两方,或许根本就没有对错。那只是两者求生方式的不同。哪怕现状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又有谁不是在掠夺他人的前提下在这必然残忍的世界中生存着呢。 -------------------------------------------------------------------------------- “今年的苦桐花也开了啊。”老者杵着拐杖站在花园中的一朵白桐花下仰望着这些他钟爱的草木朋友,一眼望去簌簌青海中仅有这一朵先枝,像幽深山林中闪耀在顶峰的光折。 绫和清奈安静地跟在风户先生的身后,已不知有多少个时日,绫没有像现在这样徜徉在自然之境中,放肆拥吻带有花草香气的清甘。 耳边即是三月尾的春风掠动勃勃绿海,簌簌之音萦绕耳畔,那是自然的交响诗篇,这片灾域中最后净土的馈赠。 “这位客人叫”风户回过头没有记起客人的名字。 清奈:“羽洸绫。” “羽洸绫很好听,你喜欢喝茶吗?”风户移步向自己的茶阁。 这栋两层的原木色中式建筑与花园里其他中世纪西式的黑灰格格不入,内里却给人一种置身山林虫鸣鸟叫的感觉。 绫:“啊,蛮喜欢的。” 绫跟着风户走进屋子里,整整两层的茶台和书映入眼帘,每一次呼吸都蕴有书和茶的清香。 绫放开肺腑深呼吸了一口,久违的孩童时期的沁人心脾在他体内吟唱。 “那就好”风户微笑着,从玻璃罐中抓出苦桐茶花,放入两个杯子里。 “我啊,守了这些苦桐树大半辈子了,也只能拿得出这个,不讨厌就好。”风户的每个字都夹杂着些许伤感,仿佛将生命中的遗憾一同随开水冲下。 “谢谢。”清奈接过茶杯便走向右边靠窗的书架,挑了本书静静坐下。 “谢谢爷爷。”手中淡青黄色的茶液烟雾缥缈,绫只是闻着那香气,安定感徐徐而生。 风户收起茶叶,坐在绫的对面,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如果用一个最为恰当的词来形容,那便是”慈祥“。 风户轻声问道:“绫,你觉得,你是在为什么而战斗呢?” “可能,是愿景吧。”绫抿了口茶,脸上弥漫着对最终和平的憧憬。“我曾犯下了很大的错误,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东西。我发誓要为自己赎罪。希望有一天,可以心无愧疚的站在阳光下,大抵是为了这个吧。” 风户看着绫净澈的眼睛,弯起嘴角,仿佛在替他感到高兴。 “能在这样的世界里,拥有生存和战斗下去的理由,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呐。” 绫:“幸运?” 风户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是啊,我有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很乖很听话,可惜我弄丢了她啊。” -------------------------------------------------------------------------------- “遥香!遥香!到爸爸这儿来!”年轻的风户鸪山向着在湖边玩耍的女儿招手。 遥香攥着两朵白花小跑到风户的身边,遥香的妈妈琴芊入在一旁幸福微笑。 “爸爸,给!”遥香将手里的两朵白花放在风户的手里,风户这才注意到女儿的发间也插着一朵,便明白了女儿的心意。 遥香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风户,又看了看旁边的妈妈。 “来。”风户温柔的拿起一朵白花放在了妻子的耳后。 湖光粼粼,清风拂动,女儿蜷缩在自己怀里,肩膀依偎着妻子。 这即是一个男人最幸福的时刻吧。 --------------------------------------------------------------------------------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颗湖边的苦桐,站在漫天飞羽中的公主。”说到这里,风户眼里闪动着和他所描述的湖一样的波光。 “风户先生,描述的画面,听起来很幸福呢。”绫凝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想起了那天傍晚的由花。 “在那之后没几天,新门通知芊入去开发一项长期研究项目,过程中禁止一切对外联系。我们约好每周用书信交流,由我一个朋友帮我们秘密转交。大概半年左右,期间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精神越来越不堪重负,我总是告诉她,再咬咬牙,撑过来就好了。直到我们最后一次通信,她在信里和我说,她撑不下去了,想让我去陪她。” 风户的眼角湿润起来,看向屋里的书阁: “我没有去,我不放心遥香,放不下手里的工作。我眼里全是创作得来的荣誉和奖项。我甚至,过了好几天,把剩下的内容写完我才回信,告诉她坚强,等我这两天忙完交稿就去陪她,带着女儿一起。“ “把信交到他手上之后,我赶去了外地,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准备当天回来第二天就去陪芊入。也许是报应吧。看到家门口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我以为,是芊入回来了,一下车就飞奔,拿着我那该死的奖杯。迎接我的,是一封苍白的死亡通知书。” “自杀怎么会”那天,我拿着那张纸,跪在那里,跪到身体让我晕倒,睡去。我再也没有写过书。后来,过了好长时间。我和遥香都走出了悲伤,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风户用大拇指擦去了两边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在遥香成年礼的那天,我把礼物,藏在家里,让她去找。我记得,她说过,想要一支口红。于是,我决定送她一支口红和一袋苦桐树种子。” 风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枚颜色泛白,略显老旧的口红,两手转动着,满眼愧疚。 “当她流着眼泪从我房间里走出来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凡事都有个报应。当晚她就走了,说要一个人出去打拼,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只是不想看见我。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 那天夜晚,风户先生望着空中飘落四散的信纸和被摔上的门,扔掉了所有曾属于他的荣誉,那一切,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伤口上的盐。从那晚开始,风户先生仅拥有无法原谅自己的愧疚,和对自己地憎恶。他曾经苦心藏匿数年那一张张布满灰尘的信纸,在他的人生中真正洒满了尘埃。 “后来,我就来了新门,带着这支口红和那袋苦桐树种子。我想住在这个城市里,我想用这个她曾经饱受折磨的城市时刻折磨自己,以此谢罪。” 绫等待着嘴里的苦茶回甘,却发现这种茶根本就只有苦,从入口,到余香消散,都只有苦。但那种苦很有韵味,宛如每个充满苦辣酸甜的人生故事一样牵引着味觉,苦到心房,借以舌蕾告知往昔。 如果人生有味道,那便是如此吧。 “生而为人,我们总是痛苦着。在痛苦中寻觅人生,便会得知以歌,若在人生中寻觅痛苦,那世界便报之以痛。”绫杯中的倒影被一片桐花打乱,散开波澜。 “据我所知,遥香,她就在这座城市中,她在黑暗的那一半,充当着黑暗的角色。”风户神情忧伤,一想起女儿,便有无边愧疚如潮汹涌。 绫:“她就在新门么!” 风户:“是,她是我最大的遗憾。支撑你的东西很好,我相信,你也有想要守护,不想像我一样留下遗憾的人。” 绫看向窗边的清奈,她的侧脸在阳光叶影下美若天仙。这世上有着很多很多人,不论你如何去寻觅,如何去匹配,都会有那样一种神奇的感觉将对的人相互牵引,在彼此身上,他们会看到其他数亿人看不见的东西,并因此情投意合,那即是注定。 “我会为了我珍视之人,为了我所珍视的疆域,活下去,永不停息。” “如果今后你遇见了她,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她。”风户将那支未送出的口红递到绫的手边。 “好,我会的。” “我们要走了。”清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了看口红,又看了看绫。 绫:“啊?怎么突然” “是补助日吧?”风户问。 清奈:“是,时间到了,我和绫该走了,风户爷爷。” “好,好,那你们可当心点儿。”风户撑着拐杖站起,将两人送至门口。 “补助日是什么?”绫不明所以地跟在清奈的身后,一脸疑惑。 绫:“那我们先走了!风户爷爷!” 风户:“诶,好,下次再来喝茶。” “好!” 目送绫远去,风户在阳光下矗立着,仿佛多年来的负担被人解下,仰头凝望桐树枝叶,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条缝,神情祥和。 “真是个好孩子啊,请替我,救救她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双生族群》正文 第22章 XXII——彼方(下) 这里可以变成桐花园这么美好的地方,原来,是因为风户爷爷么。 “真好阿。”绫跟在清奈的身后,再一次被春日的桐花园惊艳。 绫:“话说,补助日到底是什么呢?” 清奈:“血液对鳞者来说,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就必须定期汲食,否则就跟毒瘾犯了一样,鳞细胞得不到满足,就会自汲,导致感染者生不如死,在痛苦中走向灭亡。十一区和周边地界有很多无法进行汲食的弱小存在。先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这些援助名单上的家庭进行补助。这一天,就被称为补助日。” 绫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如果无法进行汲食,那他们是怎么染上的呢?” 清奈:“灾变后的某一天,某个鳞者偶然发现了这种对于他们来说欲罢不能的珍馐,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感染者们对于底层人类的压迫就不再只是经济和劳动了。他们成为了鳞者的血罐。据说,那个最开始汲食的感染者,为了抹除自己的罪恶感,也为自己的组织扩展力量,对十一区进行大面积人工喷雾式降血。很多老弱妇孺,沾染上之后,又无法进入组织充当战力。等待她们的只有折磨致死。先生看不下去这幅惨状,决定立下补助日。” 清奈站定在花园中最大的这栋小型城堡式的黑色建筑前,敲了敲门。 过不一会儿,门开了,阴寒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血腥气味,与周围的苦桐树形成了强烈反差。 “辛苦了。”无力的声音从门里传出,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阁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位于阶梯处的彩色琉璃窗散发着淡光,颇有一股教堂和吸血鬼古堡相合的感觉,矛盾却又不失风格。 清奈接过放在门口的便携黑色制冷柜,面无表情的提起,看了看绫,伸到了绫的面前。 “哝。” “不了不了我就不看了。”绫双手摇来摇去委婉的拒绝着。 “我是让你拿着,太重了。”清奈冷冰冰的说道。 “”绫接过黑柜,一想到手里拿的这么重的一箱子都是人类血浆,胃里突然翻腾倒海起来,只是皱了皱眉,忍住了。 绫:“那个,这些血液,都是怎么来的?” 清奈关上了厚重的黑门,领着绫向外走去。 “捐献,里面也有我的。” 绫大惊,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你是说,这些都是桐花园的人们捐献的?” “很奇怪么,在和平时期,不也是有无偿献血这么一说吗?只是变了种方式而已,反正我们asa感染者最不缺的就是血液吧。” 说这话的时候,绫对眼前的这个少女,充满了敬佩,不禁想到: “在这种世道中,能有这样的理念,她真的只是和我年龄相近的女孩子么。” “我们要出发了,外面很危险,别放手哦!” 面对清奈伸来的手,绫结结实实的牵住了。 “呐,清奈有什么理想吗?比如苦苦奋斗下去的理由。” 清奈一人走在前面,脸上浮起微笑:“有的吧。” “是什么呢?” “应该是,陪一个很重要的人走完所有黑暗的路,陪他走到光明重回家园的那一天。” 绫面露沮丧,语气也低落下来:“挺好的,是谁” 说到一半,清奈突然捂住了绫的嘴。 绫顺着清奈的目光看去,两个提灯人正在转角处游走,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清奈回头轻声斥道,眉目微怒。 “我”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走路不看人的吗!作为狩人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怪不得每次都受那么严重的伤。” 眼看着清奈的满脸嗔怪,绫却觉得她生起气来格外可爱。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两人靠的那么近,不过一线之隔。 “抱歉没注意。”绫低声喃道,说话倒是不敢大声了。 “小心点,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管你。”清奈转过身向前走去,手却牵的更紧了。 -------------------------------------------------------------------------------- 十岛—— “等不下去了,收拾装备,准备出发!”线人的通知迟迟不来,上级又毫无讯息,纱棘再也按捺不住了。 “是!” “你们是要去救羽洸先生吗?”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正气的柴江正问道。 纱棘神情凝重:“没错,他是我的队员。这一秒他可能是安全的,下一秒就不一定了。” “可以带上我吗?如果不是羽洸先生,那天可能就死在那里了。”柴江说到这儿,一旁的香椛满脸忧郁。 纱棘:“池英队长知道吗?” “我们知道哦。”从门后站出三人,包括队长久池英。 “那帮畜生,杀了娅美啊!这笔账,无论如何,都得讨回来。”利落地三七分侧背,赤红发色的这位声音低沉,眉眼如剑,瞳孔里燃烧着和发色一样的炽热。 “好,竟然这样,那就一起吧!”有了池英队的相助,纱棘更加放心,只是对于敌人的不知性,内心还是有着些许忐忑。 “如果我的决定错了,这么多责任,我要如何背负呢。” 香椛将桌上的长针一一收入囊中,看向窗外远处模糊的新门,无声的笑了起来。 “我们来了,绫绫” -------------------------------------------------------------------------------- “哇,有点累呢,不过那些老人们人都挺好的呐。”天近傍晚,晚霞在远处的天边浮现,两人才总算完成任务,一同坐在天台上。 绫拿出刚刚被赠予的两个饭团,递给身旁的清奈。 清奈低声说道:“明明我一个人的时候能快得多的。” 绫不语,只是抱着空空的黑柜品尝着老人们的笑容和感谢,对于绫来说,这个小小的饭团此刻比山珍海味都要好。 “啊好好吃”绫把下巴搭在黑柜上,沉溺在余霞里,满脸幸福。 “你不觉得,这场战争根本就毫无意义么?”清奈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冰山美人般的气质开始向着绫试图融化。 绫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道:“是阿,明明两边都有愿意和睦相处的人,也有共生的可能性。可偏偏这世界倾向于好战者,受伤的永远是那些善良的人。” 清奈:“要是有一天鳞者不复存在了,世界回到灾变前的模样。你打算干嘛呢?” “我阿我可能,会拿着狩人给的奖金,找个很安静再也没有担惊受怕的地方住下,写几本书,种下一片鸢尾花。要是可以,和相爱的人一起,倒也蛮好的。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向往老年生活吧。是不是很无趣?” 绫翻来覆去看着手上的白色缎带,在夕阳下散发着暖光。 清奈摇了摇头,面带微笑:“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蛮好的,和相爱的人一起。安安静静,我陪你写写书阿,你陪我散散步听听歌阿,然后相互依偎在夕阳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是觉得清淡了就出去走一走,一起去想去的地方,挺好的。” 说到这里,清奈微微低头,让头发遮住侧脸,两只手拧巴在一起,流露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清奈”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那个,你下午说的,重要的人,是” 话音未落,一根闪着流光红线的黑晶巨刺从两人中间猛然冲出,像一把长枪直刺而上,尖端冲翻砖土碎块,洞穿了装饭团的盒子。 “危险!”绫拉起清奈,四下张望着,忽然从楼道内传出飘渺的声音:“哟,没中诶,是我运气差了,还是你们运气太好呢,嗯哼?”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