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不贤(快穿)》 1.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药味,沈听夏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细葛帐子发呆。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现代的一个事业小有成就的记者。 西北某省份发生了地震,百余人下落不明。地震的波及范围和震级,其实远远比不上之前国内的几次大地震,关键就在于这次发生地震的地方在山岭深处,外界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山里的军工厂研制重型武器时引发了事故,还有人说,是山里的核试验基地出了岔子,闹得大半个中国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作为记者,沈听夏和同事们向来跑得快。这次她们担负着辟谣的重任,事故发生不久后,就乘坐上前往灾区的大巴,奔赴一线,争取在第一时间将受灾情况告知大众。 然而,还没等抵达灾区,地震引发的山体滑坡就发生了。沈听夏乘坐的大巴车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了盘山公路的护栏,在一声巨响和一阵惊呼之后,整辆车冲破了护栏,直挺挺地栽下了山崖。 大巴车猛烈地翻转,她虽然系着安全带,头部还是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失去了意识。 现在想起那失重的感觉、下坠时耳边烈烈的山风,沈听夏仍是心有余悸。 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竟然就回来到了古代,脑子里还被人塞进来一堆七零八散的记忆。 方笑雪,十九岁,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性子柔善绵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那可是位风姿出众的翩翩郎君。 方笑雪的父亲乃是同州知府,一州的父母官,可是正经有实权的,在朝中人脉尚可。镇南侯府虽有爵位,可早已经没了实权,如今只算是清贵人家,因此魏青峰和方笑雪的这桩婚事倒也还算般配。 脑海里闪过魏青峰的面容,沈听夏眼中精光闪闪,看来自己是穿成这个美男子的妻子了!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她顿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恭喜您成为原配系统的宿主。” 电子音突如其来,打断了沈听夏的花痴进度,她不耐烦:“你谁?” “我是系统,负责给你发布任务。” “哦,系统?你说话声音挺好玩的,你是不是就跟天猫精灵似的?啧,人工智能来势汹汹啊!”作为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沈听夏默默地感叹科技的进步。 系统:“……任务已发送,请您查收。”沈听夏脑子里凭空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任务俩字。 【本任务由方笑雪发布:我遭人陷害,背上了私通的骂名,夫君不听解释,执意要休了我,我不忍回娘家带累姐妹名声,撞柱而死。我的遗愿是:请找到设计陷害我的人,还我一个公道!】 沈听夏看完任务,一时有点发懵,本以为自己是穿成侯府贵妇,来古代吃香喝辣顺便打怪升级的,这莫名其妙变成了重生文复仇虐渣女主角了?而且看原主这些记忆,这个美男子夫君长得虽然很好,但这人品好像不咋地……更别提重生文标配恶婆婆了,真叫人头大。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捏着眉心问:“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回到现代吗?” 系统:“不能,但你可以超度一个亡灵,获得心灵的平静,实现人生的价值!还有可能掉落太上老君的仙丹、王母娘娘的蟠桃等随机奖励哦!” 沈听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根本说不上什么实实在在的奖励,你这跟领导开会的时候给员工画大饼有啥区别?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穿越过来了,总得努力把这个任务搞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呗。而且,自己现在可是要靠着方笑雪的肉身存活的,帮她一把也算是报答。 沈听夏正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大丫鬟紫苏撩开了最外头的一层帷帐,望了眼躺在榻上发呆的她,欲言又止:“夫人……” 沈听夏转头望着她:“说吧,怎么了?” 紫苏低声说了下去:“时辰不早了,您若是身子还难受着,奴婢去前院禀了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听夏的脸色。夫人昨日走路走到一半,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那么一下,当场便晕了过去,这会儿怕是还没好全,整个人瞧着呆愣愣的。 沈听夏笑了笑,刚才只顾着发呆,居然把晨昏定省这件正事儿给忘了。 她翻身下床,朝紫苏道:“不过是摔了一跤,哪儿就至于耽搁了晨昏定省呢!”虽说这幅身子还未好利索,可是这个婆母却不是个好惹的,她可不愿落人口实,平白叫人以为是她躲懒不知规矩呢。 婆媳关系向来是个难题。沈听夏苦笑,没想到现在也轮到自己这个黄金单身狗来操心婆媳关系的事儿了! 紫苏叹了口气,她是从同州府跟着陪嫁过来的,从前夫人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娇懒贪睡的,如今嫁到这侯府来,平日里受了多少委屈且不提,就连这磕着碰着了,都得强撑着给老夫人请安。她就不信了,夫人磕着脑袋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人那边会一点都没察觉? 若是个仁善的婆母,至少也会使个婆子来问问情况,哪有像老夫人这样不管不顾的道理? 有小丫鬟端了水进来,紫苏拧了帕子要伺候沈听夏净面、梳洗。说实在的,沈听夏觉得尴尬又别扭,她活了快三十年了,又不是没手没脚,哪儿至于连洗脸都需要别人伺候呢? 可这毕竟是古代,她得入乡随俗,要尽量模仿着原主方笑雪的行事做派,否则叫人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她有些僵硬地由着紫苏服侍梳洗,定定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头浓密的青丝披散在两肩,像黑色的缎子一样。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憔悴,尚带着几分病弱的模样。唯有那一双眼睛闪亮逼人,与原主这娇弱模样不甚搭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从前沈听夏是新闻记者,练就了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 紫苏替她梳妆完毕,披上了大红色刺绣斗篷,扶着她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住在月晖堂,离世子夫人所居的镜春院倒也不远,沿着抄手游廊拐个弯,过了垂花门就到了。这幅身体到底是古代妇人,一看就是平常极其缺乏运动的,比不得她们做记者的,东奔西走练就了飞快的步速。再加上要见婆母,她这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短短一段路,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月晖堂里放了好几个暖盆,屋子里暖融融的。老夫人正歪在软榻上,由小丫鬟给捶着腿,听着李嬷嬷说话:“……昨个镜春院那边好一阵热闹,世子夫人好端端走在路上,竟摔了一跤!” 老夫人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到底不是贵府出身的,走个路也能跌着。罢了,她素来就是个没用的,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跌着也就跌着了!” 李嬷嬷目光闪了闪,轻声道:“这会儿世子夫人怕是还未大好呢,今个怕是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正说着呢,外头有人打了帘子进来:“老夫人,世子夫人来了。” 沈听夏跟着进来,由着紫苏帮她脱了斗篷,盈盈走到老夫人身前福了福:“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冷眼瞧她虽然额角还有个血痂子,但是一双眼却是精神奕奕,扯了一抹笑出来:“嗯,起来吧。我也是刚知道你昨个磕着了,既然还未好全,就该好生在屋里歇着,天寒地冻的,还跑这一趟做什么?”话里透着关切,可语气却是冷冷的。 沈听夏只当没注意婆母那冷冰冰的语气,垂下眼睑:“老夫人爱护媳妇,媳妇却不能不守规矩。不过是磕破了一层皮,倒叫老夫人担心了,原是媳妇的不是。” 老夫人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她老人家一开始就不愿意魏青峰和方笑雪的亲事。 青峰是何等出身相貌,莫说是长安城里这些贵府娘子,就是尚个公主也未必就不能!再看看方笑雪,且不说方家连个正经爵位都没有,竟还是个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青峰呢?也就是镇南侯当年见方笑雪的父亲有实权,娘家几个兄弟又有都有出息,这才娶她进门做了青峰的媳妇,平白便宜了她们方家。 好在方笑雪性子软和,可以由着她磋磨,老夫人心里这才稍微舒畅些。 老夫人冷冷道:“平西侯府今个送了请帖,过两日就是他们府上嫡长孙的满月酒了。”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平西侯世子可比我们家青峰还要年轻两岁,如今人家都有了嫡长子,我们青峰膝下却还空着,哎呦……” 沈听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佯装失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一副懊恼自责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她那副软弱的模样,装模做样地拨了拨手中的佛珠,缓缓开口:“罢了,过两日你随我去平西侯府。贺礼还要按照从前的惯例,你这两日费心准备着。” 左右是个没用的,就不必留着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沈听夏回到镜春院,躺在临窗的软榻上,抱着暖乎乎的手炉发呆。 她想起刚才老夫人说的话,猛地一拍脑门,说是让她准备给平西侯府的贺礼,还说要照着旧例准备。她刚才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一细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着了老夫人的道儿。 明面上看,老夫人让她准备贺礼,是对她的信任和抬举,可细细琢磨,准备贺礼倒是可以,但是花费的银钱呢?侯府的中馈如今都捏在老夫人手里,她老人家可一点儿给媳妇银子的意思都没有。 老夫人这是憋着让媳妇儿自己掏银子备贺礼呢!看原主的记忆,从前她可是没少自掏腰包给侯府做脸面,才嫁过来三四年,竟把嫁妆掏空了大半。 沈听夏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寻常人家尚且没有打媳妇嫁妆主意的,这堂堂镇南侯府,可真是不要脸面了!。 她想着从前在社会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历,心里那阵郁结之气才稍稍散了些。原主是个性子软绵的妇人,她沈听夏可不是包子!这些个深宅妇人之间勾心斗角阴人使绊子的小心眼,她从前在天涯和兔区之类的论坛见得太多了,她们想用这些小手段欺负她,那简直是做梦。 “夫人身子好些了没有?”窗外传来一声冷冷清清的询问,天寒地冻,这人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温度。 沈听夏一下子支起了耳朵,原主的身体认得这个声音,这正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她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背,眼里添了一丝期盼之色。据说魏青峰貌比潘安、才过子建,她怎么着也得睁大眼睛多看几眼,科学研究表明,看美男子可以洗眼睛、延年益寿,自己的夫君,不看白不看! 比起面色苍白的沈听夏,魏青峰显得容光焕发,一身月白色长袍气度不凡,大步进来,看到沈听夏额角那一大块血痂子,轻咳了一声,皱眉问:“怎么就磕成了这样?” 沈听夏淡淡地道:“不碍事,劳夫君费心了。”呵,这方笑雪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出娘子,如今在这镇南侯府怎么会过得如此窝囊。脑袋上留了这么大一个血痂子,婆母不关怀也就罢了,就连夫君都是隔了一夜才来过问。 魏青峰昨夜没有歇在她房里,他又没有妾室,此刻他身上这股脂粉气息又会是哪里来的呢? 此时此刻,她才算是明白那句烂大街的歌词的真正含义,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魏青峰站在榻前四五步远的地方,不由蹙起了眉头,方才她那话语里的冷淡……成亲几年,她何曾敢这样怠慢于他了?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来看她,才使小性子的吧? 盯着她额上的血痂子看了片刻,魏青峰心里隐隐有了几分不忍,往前走近几步,坐在榻上看着她,声音柔和:“我昨日公务缠身,在书房歇了一宿,一得了空便来看你。你跌成这样,我着实心疼。这几日你就好生躺在床上休养吧,母亲那里有我打声招呼,你就不用去请安了。”俨然一副温柔好丈夫的做派。 沈听夏低垂眼眸,藏住了满眼的讥讽。魏青峰啊魏青峰,你当你媳妇嗅觉失灵啊你?在书房若真是能染上什么气味,那也该是书墨的香味,绝不会是你身上这股脂粉香气好吗? 她做出一副感激的小模样,支支吾吾道:“多谢夫君。只是我还闲不下来,老夫人说了,过两日要去平西侯道贺,说是让我预备好贺礼呢。不过她老人家倒是忘了将对牌给我,没有对牌,我也支不出府里的银钱啊……” 魏青峰一听这话,蹙了蹙眉道:“母亲让你准备贺礼,那是信任你!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给你对牌也是有的,都是一家子,也不必计较这些。母亲总不会亏待了咱们,你不必胡思乱想!” 沈听夏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敛了下去,得,老夫人负责布置任务,魏青峰负责洗脑画饼,他们母子这可真是同心同德地欺负人。 她冷冷道:“夫君说的是,但我手里现在也没有可支用的银子。我出嫁时压箱的银子都已经掏空了,给平西侯府的贺礼却不能丢了面子,若是老夫人不给对牌,我便只有变卖了陪嫁的田庄与宅院换些银子来支应一阵子了。” 魏青峰眉头一跳,轻咳了一声。镇南侯府如今虽破落了,但也还是讲求好名声的,这让儿媳妇变卖嫁妆来供应府里的支用,传出去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镇南侯府丢不起这个人,他魏青峰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却仍是温和:“你的陪嫁自然是不能变卖的,你手里没银子,也不能如此胡闹。我这就去与母亲说,你还病着,贺礼的事由李嬷嬷操持就是了。”说着又俯下身子,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才转身出了门。 等魏青峰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听夏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说,魏青峰虽然私德不咋地,可那张脸是真的英俊。虽然她早已经不是十几岁的花痴少女了,可是方才他俯身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尤其是被亲额头的那一刻,她的耳朵都嗡了一声…… 沈听夏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琢磨着,这个魏青峰真的是个人才,不光长得帅,而且这撩妹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家里有这样的夫君,鬼才相信方笑雪会和别人私通呢!除非是魏青峰某方面不太行…… 哎呀,老脸一红。 魏青峰闷闷地出了镜春院,他今日是真的心气儿不顺。昨夜与几个同僚一道出去喝酒,酒劲上来了他们就拿他说笑,都说他身为镇南侯世子,如今居然委屈在礼部做了个正六品的主事,何况他本就才富五车,又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可比寻常的贵府纨绔子弟好上千倍万倍,怎么就能屈居在礼部做个闲职。 酒后吐真言,魏青峰现在想来,心里仍带着气。他人品才学样样出众,却只是个正六品,依他的出身相貌,娶个侯府贵女都是委屈了,却不得不娶了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方笑雪,他这一辈子,可真是处处都在将就着。 去月晖堂见了老夫人之后,他心里仍是满心郁结,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大步流星往前院走去。 经过垂花门处时,听到一个娇怯怯的呼唤声:“世子。” 魏青峰疑惑转头,见垂花门外站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天寒地冻的,她穿着藏蓝色双层交领上袄搭配红色下裙,看起来窈窕可爱。发髻上也没有珠翠钗环,只用藏蓝色发带束着头发,颇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灵动感。 魏青峰愣了片刻,想了一会儿才道:“是黄家四娘子?” 他隐约记得这位黄家四娘子,她和方笑雪是同乡,他父亲原先也在同州府为官,两人算是自小玩到大的手帕交。后来方笑雪嫁入镇南侯府,过了不久黄四娘的父亲也被调任到长安,旧友重逢自然分外喜悦,因此两人一直来往甚密。不过黄四娘每次来都是看望方笑雪,魏青峰每日在礼部当值,只匆匆见过几面,故而有些面生。 黄四娘见他目光灼灼,顿时羞红了脸,眼里盛着一汪秋水,含羞带怯地垂了眼眸,福了福身:“是,见过世子。” 魏青峰见惯了小娘子们在他面前脸红的模样,轻笑着道:“黄四娘不必多礼,你是来见笑雪的吧?” 黄四娘转头看了眼身后小丫鬟手里的漆木食盒,仍是低垂着头,轻声道:“我母亲做了些同州府的点心,让我给笑雪送些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魏青峰也没仔细听,只顾着看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还有天鹅般白净纤直的脖子。投怀送抱的女子他见得多了,丑陋粗鄙的只让他觉得恶心油腻,不过像黄四娘这样灵动明艳的小娘子,若是她有意亲近,他自然是乐意笑纳。 静默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笑道:“笑雪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福气。你且去吧,我还有事,恕不相陪了。” 黄四娘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白皙的脸上又飞上了红晕,目送着他的身影走远,她才带着小丫鬟进了垂花门,往镜春院去了。 沈听夏这会儿正悠闲地躺在软榻上,脑子里琢磨着午膳吃什么这个重大问题,心里松快得很。刚借着魏青峰的脚把准备贺礼这个烫手山芋踢回了老夫人那里,不知道老夫人这会儿是什么表情,只要想想老夫人憋闷生气的样子,她这心里就痛快得很。 谁让她从前仗着自己是婆母就肆意欺负原主的!不气气她她还真当旁人都是受气包了! 她正闲闲地哼着小曲儿,紫苏打了帘子进来,轻声道:“夫人,黄四娘来了,说是黄夫人亲手做了同州府的糕点,特意给您带了些。” 沈听夏抬起头来:“黄四娘?”她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顺着继续背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努力摒除背诗的杂念,她想起来了,黄四娘是原主方笑雪的闺蜜。她来侯府倒很勤,方笑雪每次见她也都是满心欢喜,毕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可况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不过,闺蜜这个词在现代早就被玩儿坏了,究竟是真心朋友还是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她还得亲眼见一见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说起来,黄四娘也只比方笑雪小了一岁,如今已经十八了,却还待字闺中。倒不是没人上门说亲,只是黄四娘心高气傲,寻常人家看不上,她能看上的人家又瞧不上她,这样一来二去的,婚事就耽搁到如今了。 长安城里适龄的好郎君就那么些,该娶亲的都娶了亲,年轻的也有不少已经订了亲了。她年纪长了些,说亲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如今黄夫人每天还要为她这婚事发愁呢。 左右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沈听夏倒是挺有兴趣见一见原主的好闺蜜黄四娘,她翻身下了榻,理了理腰间凌乱的流苏,与紫苏道:“外头凉,快请黄四娘进来说话。” 紫苏心里轻叹一声,娘子的交友轮不到她置喙,只好应声退了出去。 “世子夫人。”黄四娘袅袅婷婷地迈步进了房来,笑盈盈地轻轻屈了屈膝,全然不如方才在垂花门外给魏青峰行礼时那般恭敬得体。 沈听夏也不计较古人这些繁复的礼数,更何况黄四娘是原主的朋友,更不必拘着虚礼了。 她微笑着拉了黄四娘起身,两人一道坐在了软榻上。 因着沈听夏额头上那个血痂子还未掉,黄四娘一眼便看着了,睁大了眼睛,低声问:“笑雪,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会儿也不叫世子夫人了,直呼其名倒显得更亲热。 沈听夏微笑着摇头,道:“我昨个不小心跌了一跤,破了相,让你见笑了。” 沈听夏敏锐地捕捉到了黄四娘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腹诽道:所谓的闺蜜,原来是个盼着她生活不如意,好在背后幸灾乐祸的! 不过也是,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比别人过得好,就是在现代.办公室里还有不少勾心斗角呢,更何况古代深宅女人,明争暗斗怕是也少不了。沈听夏想起自己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你的朋友不及格,你感觉很糟;你的朋友考第一,你感觉更糟!”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黄四娘目光微微闪动,笑道:“说什么破相不破相的,过两日血痂子掉了也就好了,咱们笑雪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说罢笑望了小丫鬟一眼,亲手把食盒递给了沈听夏:“里头有水晶饼、油酥小锅盔,还有你最爱吃的石子馍,都是昨个新做的。知道笑雪你喜欢,特意多带了些过来,让你解解馋。” 这些同州特产都很美味,可是除了水晶饼模样精致之外,石子馍、酥油小锅盔都是平民食物,卖相不大好,长安贵府里寻常可见不着这样的东西。 酥油小锅盔,听名字就知道很好吃。沈听夏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多谢四娘,黄夫人的手艺向来是最好的。”别的不说,这天寒地冻的,人家黄四娘大老远地来送吃的,她还是挺感动的。 黄四娘佯装生气,道:“笑雪,你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啊。咱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侯府规矩多,你怕是也难吃到咱们同州的吃食,我自然该想着你了。” 紫苏上前来奉了茶水,四娘抿了一口,茶香馥郁,唇齿留香,她一喝便知和她们家里那些个寻常茶叶不一样。都说镇南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了,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笑雪能嫁到这府上做世子夫人,平日里吃穿用度定然样样都是最好的。更何况,镇南侯世子又那般英俊温柔…… 黄四娘一想到魏青峰那英挺的身姿和俊秀的面容,心跳就快了几分。唉,论出身,她和方笑雪差不了多少;论相貌,她还要比方笑雪更明丽动人些,怎么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就落到了她方笑雪的头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黄四娘心里终究意难平,拉着沈听夏的手:“笑雪,我大嫂前些日子得了个助孕的方子,灵得很,刚服了小半个月的药,如今已经有了身孕。我求着我大嫂要来了那方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子来。 沈听夏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接那药方,轻笑着道:“多谢四娘一番美意了,只是我这身子如今还是单薄了些,还得好好养着。” 见她对怀孕生子的事儿全然不似以往那般热切,黄四娘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笑意僵在了脸上,低声道:“笑雪,你别怪我多事,我也是怕你没有儿女傍身,在侯府无依无靠的,站不稳脚跟。如今你好歹还年轻,若是再过几年世子纳了妾室,你的地位可就越来越……” 沈听夏暗自头疼,前世她身为一个大龄剩女,逢年过节的时候没少被家中长辈问及婚事,对于这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来干预别人人生决策的事儿,她一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毕竟那些都是她的亲人,不能一言不合就开撕,而且长辈们大多是真心实意地为了小辈考虑的。就算言辞不大好听,但出发点是好的。 可是眼前这位黄四娘却不一样,她虽是原主的朋友,可谁知道是不是塑料花般的姐妹情谊,日后若是有了利益冲突,说不定还会姐妹互扯头花呢。而且,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娘子,神神叨叨地拿个助孕的药方子,也不嫌烫手? 沈听夏目光微微敛了敛,叹了口气,佯装委屈:“我过几日正要去城西的娘娘庙拜一拜呢。不过,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爷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我虽不愿,可也不能拦着世子纳妾,否则又要平白落个善妒的名声。唉,还是四娘你如今滋润,若能一辈子都住在娘家,也不必受这些委屈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羡慕,可是在黄四娘听来却觉得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样剜在心上。方笑雪这是在炫耀自己嫁进了高门贵府?还是在诅咒她一辈子住在娘家嫁不出去呢?! 黄四娘愣了愣,干笑着道:“你说的什么糊涂话。”心里却暗戳戳地琢磨着,是啊,魏青峰这样的侯府世子,抬几个小妾进府有什么稀奇,说实在的,与其嫁给那些不成器的男人做正妻,她倒宁愿做魏青峰的妾室呢。魏青峰样样都是好的,更何况,方笑雪这个世子夫人又是个单纯没心眼的,到时候她定能将方笑雪压得抬不起头来。 沈听夏眼瞧着黄四娘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却不知道这个塑料花姐妹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那个便宜老公身上。只是闲闲地玩着手里的帕子,静静地等着看黄四娘接下来要说什么。 谁知道黄四娘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要起身告辞,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目光一直往窗外瞟着。 沈听夏吩咐紫苏:“去将新得的白毫银针包些来,还有,厨房里今日做的核桃枣糕味道不错,拿个食盒给黄四娘装些带回去。”方才黄四娘夸过这茶香醇,人家送了同州特产给她,她总得讲究礼尚往来才是。 黄四娘也不推辞,很自然地接过了装着核桃枣糕的食盒,递给了小丫鬟,自己则亲手提上了那一小包白毫银针,笑着屈膝道谢。 沈听夏要遣小丫鬟送她到垂花门外,却被她拒绝了:“外头冻得很,不用麻烦了,我记得路呢。” 紫苏有些不平,这个黄四娘,每回到她们这儿来,都是连吃带拿的,还来得这般频繁。如今竟不请自来,离开也不要人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住在这镇南侯府里呢。 约摸着黄四娘出了镜春院,沈听夏勾唇一笑,轻声吩咐紫苏:“去找个腿脚利索的小丫鬟,趁着黄四娘还未走远,追上去,不必惊扰了她,远远跟着便好。”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黄四娘好像没有作妖的黑历史,可是她却不得不多加防备。黄四娘不想让她的人跟着,她倒偏要看看,黄四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紫苏有些不解,不过一想黄四娘毕竟是客人,外头天冷路滑,万一她滑了一跤,岂不是还要赖着怪夫人照顾不周?因此也不多问,应了声是,转身出去吩咐小丫鬟了。 紫苏身影出了屋,沈听夏的笑容逐渐消失。 今天这三个人,一个是婆母,一个是夫君,另一个是所谓的好闺蜜,一个个都有点一言难尽。虽然她牙尖嘴利,言语上没受什么委屈,可是却不由地心疼原主。真真是遇人不淑、识人不善啊! 好在她身边还有紫苏这么个可靠可用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在脑海中细细地整理着时间线。在原主的记忆里,正是去平西侯府的那天出的事。要想改变原主悲惨的命运,洗刷原主私通的恶名,那么就不得不提前做好防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沈听夏派去的小丫鬟一路跟着黄四娘走到了垂花门,却发现她不是要出府,而是偷偷摸摸地绕了过去,看样子是要往前院书房去呢。小丫鬟不敢再耽搁,连忙转身返回镜春院。 “哦,你是说,黄四娘去了前院书房?”沈听夏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今个魏青峰不用去礼部当值,若是不出去应酬,这会儿也该是在前院书房里呢。黄四娘若是不认路误打误撞地过去了,还可以说是无心之失,可是现在摆明了就是有意的。 黄四娘这是盼着和方笑雪共侍一夫呢吧?呵,可真是好闺蜜啊! 那来回话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夫人这会儿肚子里定然是憋着一股火气呢,可是依着夫人的脾气,怕是不敢冲着世子和黄四娘发火,那自己作为这个报信的乌鸦,怕是少不得会被夫人嫌恶的…… 沈听夏却也没恼,微笑着唤那小丫鬟起身:“你做得很好,你且去前院看看黄四娘走了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必声张,只管回来禀了我就是。” 古代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妻妾成群,沈听夏默默地骂了一句,暗道:原主方笑雪因为清誉受损,竟被逼上了死路。若是魏青峰和黄四娘真的勾搭上了,那她也势必要把这两个的龌龊事儿捅出去,闹他个满城风雨,好给原主报仇!左右一个是便宜夫君,一个是塑料花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房里,魏青峰捧着书卷,脸却是拉得老长。镇南侯府藏书颇多,他自小就博学广识,如今已经能把这些个典籍倒背如流了,又有何用?还不是只能在礼部屈居正六品的闲职!倒不如那些攀上权贵的纨绔子弟,一个个胸无点墨,官职却压他一头。 他这边正烦闷着,有小厮快步进来,拜了一拜道:“世子爷,世子夫人的朋友黄四娘迷了路,这会儿正在院外,小的来禀报世子爷,是否这就打发她回去?” 魏青峰翻书页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那小厮:“是黄四娘呀……”他顿了顿,轻轻蹙眉,“你且带她进来,夫人近来食欲不振,黄四娘与夫人一贯情同姐妹,定然知道夫人爱吃什么,我要问问她同州府有什么名菜,改日吩咐厨下做与夫人开胃。” 小厮愣了愣,不由抬眼偷偷瞄了瞄魏青峰。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世子爷对夫人这般体贴上心,不过那黄四娘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只是他也不敢多问,应了声麻利地退了出去。 黄四娘这会儿正站在院门外头伸着脖子往里瞧,她如今已经十八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想说门好亲事怕是难上加难。挑来拣去,也不过是嫁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后半辈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省吃俭用地操持家事、辛辛苦苦地生儿育女,想想都叫人觉得绝望。她当然不愿意! 镇南侯府多好,这高大宽敞的院落,成群的仆妇丫鬟,吃的用的都是讲究精致,吃穿用度都有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世子又是那般风光霁月、芝兰玉树,比寻常人家好上千倍百倍! 她正思量着,那小厮已经出来,弯了弯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请。” 黄四娘低着头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前院。一想到魏青峰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的心里就跟揣着个兔子似的,带着欢喜和期待,砰砰砰地跳动。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世子,她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说上几句话。 到了书房门前,小厮停住了步子,低声禀告:“世子爷,小的把黄四娘请过来了。” 魏青峰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书卷信手翻看着,黄四娘娇怯怯地垂着眸进来,瞧着就叫人心生怜爱,她盈盈屈膝,俏脸绯红:“见过世子。” 魏青峰脸上带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四娘不必多礼了,听说你刚从镜春院出来,也怪笑雪不知轻重,竟也不派个人送你出府,白白害得你迷了路。外头天凉,四娘在我这里小坐片刻,等身子暖和了再走也不迟。” 他声线温柔,入耳就叫她觉得酥酥麻麻的,脸上更是烧了起来,呢喃道:“是,多谢世子。” 魏青峰对黄四娘很是满意,看这样子倒是个知情识趣儿的,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黄四娘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说话。” 魏青峰向来自诩风流名士,这一举手一投足的撩拨,满长安的女子,上至贵府娇女,下至青楼花魁,还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这份柔情的。 黄四娘心猿意马地瞄了一眼桌上的书卷,是本《李翰林集》,她咬了咬下唇,娇声道:“李太白的诗豪放俊逸、清新自然,这本《李翰林集》我亦时常翻阅。”李杜诗篇万口传,可到了黄四娘心里,这会儿只觉得是她和魏青峰心有灵犀,志趣相投呢。 魏青峰眼前一亮,他知道黄四娘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是知书达理的,却不想她还通晓诗文,比起方笑雪来,样貌才学都更合他的心意,于是脸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 镜春院里,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回禀:“夫人,方才奴婢瞧见黄四娘被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带着进了前院书房,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出来……那小厮说是,说是世子爷关心夫人您,问那黄四娘要了几样同州菜的做法,要给您做来开胃呢。” 沈听夏险些憋不住嗤笑出声,私会就私会,还拿她来做幌子!魏青峰这装深情假体贴的样子演来给谁看呢? 一盏茶的功夫大约就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黄四娘和魏青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谁知道她们俩在里头是光说话,还是连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都一并干了?回想起来,早上魏青峰来她屋里也只停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沈听夏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白瓷碗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机得很呢。” 原主也真是糊涂,竟由着自己的闺蜜在和夫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竟然还对此浑然不觉……沈听夏想想都替原主憋屈,好,她就假装不知道,把这对狗男女的胃口养大些,总有一日,她要搞出个大新闻! 平西侯手握兵权,侯爷的胞弟乃是户部尚书,就连平西侯世子也在礼部身居要职,因此,平西侯府的煊赫程度并非镇南侯府这样的清闲侯府能够比拟的。就连这平西侯府的门脸都比寻常侯府气派许多,赤金青底匾额上的“平西侯府”四个大字,可是先帝爷御笔亲题的。 镇南侯府的马车早早就过来了,可是因为前来拜贺的人太多,这会儿马车只能缓缓前行。外头的风呼呼地吹着,虽然侯府的马车宽敞华贵,但仍是免不了有风透进来。 老夫人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待了,扭头一看儿媳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红枣姜茶,老夫人胸口更是憋闷了。前几日她本想把准备贺礼的事儿推给方笑雪来做,谁知道方笑雪却寻了由头糊弄了青峰,逼得她没了法子,只好自己掏银子置办了贺礼。侯府账上银子本就所剩不多,给平西侯府准备贺礼又含糊不得,这两日她真是既费了银子又费了心思,可方笑雪却清闲淡定。 哪儿有儿媳妇享清闲,只让婆母劳神费力的?老夫人真是觉得如鲠在喉却又无处发泄。从前她可是说一不二的,方笑雪一贯都是乖乖地听她的吩咐做事,这两天是怎么了,谁给她的胆子? 老夫人咬了咬牙,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剜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心里阴森森地道:罢了,等到方笑雪死了,她那嫁妆不都得归了侯府,到头来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心里。再过几个时辰,看她方笑雪还有心思悠闲地喝茶?哼,怕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在了平西侯府门前,魏老夫人下了车,亲亲热热地和几位前后脚下车的夫人、老夫人一道往平西侯府里走去,一路上说着烧香拜佛、供菩萨之类的事儿,一个个都笑得慈眉善目的,就连魏老夫人也是手里捻着佛珠,笑得像尊弥勒佛一般和善。 沈听夏恨不得当场啪啪啪地给老夫人鼓掌,老夫人这会儿心里明明正在盘算着怎么害人,脸上居然能笑得那么仁善,这演技,神了,简直吊打现代那些抠图僵脸年轻演员一百条街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平西侯府富丽堂皇,一行人跟着带路的婢女过了好几处穿堂,转过粉墙,才来到宽阔的正房院前,平西侯世子夫人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几位夫人来了,还请恕我有失远迎。” 众人一阵说笑寒暄,脚步却不曾停下,跟着平西侯世子夫人往屋里走去。到了门口,平西侯世子夫人轻轻地扶了一把魏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城阳长公主已经到了。”说话间,往沈听夏的方向瞄了一眼。 魏老夫人笑得依旧和善,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走,冷声唤沈听夏:“还不快跟上来,在公主殿下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 沈听夏答应着,微微垂下了头,心却已经揪了起来。 城阳长公主乃是当今皇上的长姐,与皇上一母同胞,尊贵至极,寻常是不轻易出来走动的,若非平西侯府这样得脸的勋贵之家,常人哪里有幸得见公主。只是……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位公主殿下似乎来者不善呐! 进了正房,沈听夏一眼就瞧见了高居正位的城阳长公主,就连平西侯夫人都只能坐在下首陪着笑与公主说话。城阳长公主三十出头,眼角有隐隐细纹,却难掩高华气质,头上的赤金镶珠簪子明亮耀眼。这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满屋子的高门贵女在公主殿下面前,瞬间都被秒成了渣渣。 听说镇南侯夫人与世子夫人来了,城阳长公主与平西侯夫人停止了说笑,目光越过老夫人,直直地落在了沈听夏的身上。 沈听夏跟在魏老夫人身后,规规矩矩地给城阳长公主屈了屈膝:“见过长公主。” 城阳长公主扫了眼魏老夫人,淡笑道:“镇南侯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目光又定在了沈听夏身上,一瞬不瞬:“这位是镇南侯世子夫人?初次相见,果然是个美人。” 老夫人有些忐忑地坐在了长公主身侧的座椅上,目光却也停留在沈听夏身上。 沈听夏明显能够感觉到,满屋子的人都在注视着她,别人倒也罢了,只是城阳长公主那目光似乎不只是打量,更带着几分莫名的阴冷和敌意,沈听夏心中生出几分警惕,腿也有些不争气地发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垂眸道:“妾身正是镇南侯世子之妻,担不起美人二字,长公主谬赞了。”又十分狗腿地补了一句,“长公主国色天香,如皎皎明月,妾身不过鱼目,岂敢与明月争辉?” 世上的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不论古今,不论身份贵贱。可是若是夸你漂亮的人本身比你更年轻貌美,你恐怕就高兴不起来了。 城阳长公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勾唇:“听闻你是同州知府方原之女?”目光和声音都透着寒意。 沈听夏感觉城阳长公主的眼风比外头呼呼的北风还要瘆人,她有点懵逼,这满屋子的贵府夫人,方笑雪的姿容、出身都算不上拔尖啊,这长公主怎么对方笑雪的容貌家世这么感兴趣? 她再次屈膝应答:“是,家父乃是同州知府。” 长公主挑了挑眉,扬声对魏老夫人道:“镇南侯夫人,您可真是会选儿媳妇,这满长安的千金娘子多不胜数,怎么就找了个同州出身的知府之女呢?小门小户的,终究是委屈了青峰了。” 在座的夫人们也都听出长公主话里的刺儿来了,看向沈听夏的目光里就多了点同情和怜悯。这位镇南侯世子夫人瞧着也是老实温顺的,不知道是何事得罪了长公主? 沈听夏暗骂一句:别人家事关你屁事!喵的,万恶的封建社会,长公主这么不尊重人,简直就是给皇家抹黑,丢人!默默腹诽几句,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比起城阳长公主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帝女,方笑雪的人生简直就是乏善可陈,而且从前并不曾与长公主打过交道,不存在惹过长公主生气的可能性…… 她又回想了一遍长公主方才的话,这才回过味儿来。妈耶,这个城阳长公主该不会也是魏青峰的迷妹吧?这么一想,瞬间就能说得通了,这就好比是追星迷妹见到了自己本命偶像的老婆,难免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挑刺儿,极尽所能地diss一番才痛快。 沈听夏也追过星,很懂这种嫉妒的心情,居然对长公主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长公主见她不羞不恼,只是垂首站着,轻蔑地笑道:“罢了,想来你在同州时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坐着吃点心吧,平西侯的点心可是一绝呢。” 沈听夏心里暗暗白眼翻到了天上。我没见过大世面?搞笑呢我的长公主,就算你是公主你也别嘚瑟,老娘在现代什么世面没见过,智能马桶盖、wifi、宇宙空间站,说出来都算欺负你们古代人!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也就敢默默腹诽几句,表面上还是装得毕恭毕敬的,走到老夫人身后坐下,从漆木碟子里捏了块儿点心尝了尝,嗯,高配版稻香村。 她的身旁还坐了好几位年轻的侯府夫人,正端着茶盏坐在一处说着话,见沈听夏坐过来,也没人敢和她搭话,方才大家可都瞧见了,城阳长公主不喜欢镇南侯世子夫人,谁也不愿意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来和区区一个镇南侯世子夫人攀交情。 不过也好,沈听夏也没兴趣跟她们聊天。这些贵妇们凑在一起能有什么新鲜话题呀,不就是写家长里短的八卦消息嘛,谁家又订了亲,谁家又添了儿女,谁家夫君又抬了姨娘,极其没意思。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在脑海里回溯着原主的记忆,就是今天,就是在这里,很快就要出事! 有小丫鬟笑盈盈地过来给她斟茶,走到她身边时,脚下却突然一绊,整个人重心不稳,身子往前一扑,手上失了力气,一壶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浇在沈听夏的身上! 若不是沈听夏早已有了原主的记忆,这样一大壶热茶泼下来,茶水连带着茶叶末,定然会把她的衣裙弄得一片狼藉,到时候,平西侯世子夫人就会善解人意地吩咐小丫鬟带着她去内院换身干净的衣裙,然后她就会和原主方笑雪一样,在换衣服的屋里遇上一个事先藏好的男人,再然后,她就会被迫和那男人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儿。接着就会有人撞破她们的“奸.情”,那男人也会一口咬定是早就和她相好的,如此一来,她的名声就算是完蛋了。 虽然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躲过一劫,可还是被这种恶意弄得心有余悸。原来宫斗电视剧和宅斗小说里那些个阴毒的手段,真的存在,而且很容易就能毁了一个女人的全部。 沈听夏身旁的那几个夫人也被刚才那一幕惊得提心吊胆,这会儿见沈听夏一切无恙,不仅没有烫着砸着,身上竟连一点茶叶末都没沾上,只有裙摆处沾了点水渍,这才松了一口气。 城阳长公主眼睛微眯,含着怒意瞪了平西侯夫人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了魏老夫人身上,像是要看透老夫人的心一般。 还是平西侯世子夫人先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听夏,关切道:“夫人不曾烫着吧?”又斥责那失手的丫鬟,“做事怎么这般不当心!若是烫着了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笑雪啊。”平西侯夫人转过头来,笑容和煦,“你这衣裙上沾了水渍,终究是不大好看,原是我们府上的丫鬟笨手笨脚的冲撞了你,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府上有新衣裙,你去换上一身吧。” 沈听夏笑眯眯地道:“多谢夫人一番美意,冬日衣服厚重,不过裙摆微微沾湿,不碍事。”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怎么可能再往她们的陷阱里钻? 平西侯夫人还欲再劝,魏老夫人却笑呵呵地开了口:“笑雪没被烫着,诸位也不必费心了。方才情况那般突然,你却能及时躲过去,倒真是难为你了。”看向沈听夏的眼神里却像能刺出密密麻麻的细针一般,她老人家想不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她躲过去?不仅没顺利把方笑雪支走,还害得城阳长公主以为是她这个做婆母的提前和方笑雪通了气儿,真是冤死了! 沈听夏有意气气自己这个恶婆母,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真诚道:“想来是婆母您每日虔心礼佛,诚心感动了菩萨,这才庇佑我躲过一劫呢!” 笑里藏刀,最为致命。老夫人明明行的是害人之事,被沈听夏这么一说,老脸都要涨红了,只能尴尬地呵呵笑了几声。 城阳长公主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嘴角勾起一丝凉凉的笑,对沈听夏道:“无事便好,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镇南侯老夫人佛心仁善,我今日来带了两尊白玉佛,一尊送与平阳侯府作为贺礼,另一尊正打算送与镇南侯魏老夫人呢,既然世子夫人有佛缘,就由你亲自去替你婆婆请了那尊佛进来吧。” 沈听夏心里咯噔一下,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导演,你这个剧本过期了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防不胜防啊这简直是!沈听夏心里一沉,刚才躲过了泼茶那个贱招儿,这会儿又打发她出去请什么白玉佛,谁知道有没有诈,说不定还是个连环计? 不过原主的回忆里可并没有请白玉佛这一出,沈听夏有点不知所措了,脑子转得飞快,却实在找不出什么推辞的借口。 魏老夫人见她愣在那里,当时就拉下了脸,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听长公主的吩咐,去替我请了那尊白玉佛来。” 沈听夏还没来得及拒绝,平西侯夫人就笑眯眯地唤了个小丫鬟,对沈听夏道:“笑雪,你跟着她过去就是了。” 沈听夏皱了皱眉头,看这样子她是非去不可了,毕竟长公主的吩咐她可是不能不听的。她认命地垂眸应了声是,跟着那个小丫鬟往外走,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目送着沈听夏的身影远去,城阳长公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混杂着得意和蔑视,一旁的平西侯夫人和魏老夫人也各自松了一口气,俱是放松下来。 小丫鬟带着沈听夏一路沿着回廊往里走,沈听夏跟在后头,心怦怦跳的飞快,步子却越放越慢。这是平西侯府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对方又是长公主,沈听夏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一样,怕是要任人宰割了。 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发髻,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来,用指腹试了试那簪子的尖头,还算尖利,她定了定心神,把那簪子藏进了袖口中,实在万不得已了,还可以将它作为保命的武器。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回廊的转角处,一路走来,四下里冷冷清清,走到这儿周围连个来往的丫鬟仆妇的影子都没有,北风顺着脖领子呼呼地灌了进来,沈听夏心跳越来越快。 瞧瞧这环境,四下无人,风声呼啸,神不知鬼不觉的,简直就是犯罪的完美场所呀。她简直能脑补出一场香港黑帮电影出来了。 沈听夏知道,坏人们怕是不会轻易放了她,怕是还有个陷阱在等着她去当被捉奸在床的女主角呢,她咬了咬牙,与其去送死,不如先拿下这个带路的小丫鬟,从她嘴里问出点实话来! 她打定了主意,趁着没人看见,掏出了那枚簪子抵在了小丫鬟的脖子上,声音冷冽:“说,她们打算把我……”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话说了一半,脖子后头嗖地一阵凉风,她后脑勺猛地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痛得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听夏是被凤凰传奇的神曲叫醒的,广场舞名曲在她脑子里轮番轰炸,她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到现代某个热闹的广场了呢…… 系统:“你想多了,你并没有穿回去,你被人打懵逼了,我再不叫你起来你怕是要死在第一个任务世界了,我可不想有这么丢人的宿主。” 沈听夏:“……喵的,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逃脱?” 系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拜拜。” 沈听夏暗骂系统不讲义气,终于能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了,她脑袋还能感觉到钝痛,刚才那人下手还真的挺狠的。她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生怕衣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惊动了想要算计她的人。 她屏息凝神,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周,这是一件寝室,看房里的摆设都是古香古色、非常考究的,想来自己应该还在平西侯府。房门掩着,她身下是绵软的床榻,全然不见那些算计她的人。 沈听夏一脸懵逼,她们费这么大劲把她支开打晕带到这里图个啥?总不会是让她来睡大觉的吧……她撑着胳膊想坐起身来,身后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嘘,你别动!” 她吓得一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手没撑住,整个人险些从榻上摔了下去。也亏了她是现代人,这要真的是古代已婚妇女方笑雪,一睁眼身旁躺着个陌生男人不得被吓得当场犯心脏病啊! 沈听夏往后缩了缩,一边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打量着刚才一语惊人的男人,他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张脸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的,可是那眼睛里却蒙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脸上泛着可疑的潮红。 看他胸口起伏得非常剧烈,表情也挺痛苦的样子,沈听夏想伸出手背试试他额头的温度,脸红成这个样子,怕不是高烧三十九度了? 只是她的爪子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拍开,他的声音尽力压抑着:“没听到我刚说的?叫你别动!”喉咙中的喘息声却比方才更重了,像是在艰难地忍受着什么折磨一样。 沈听夏虽然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女性了,生理卫生常识还是有的,再说了,凡是看过古装剧的人对这种情况应该都觉得似曾相识啊。 超龄少女沈听夏心念电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合着她们是安排了这样一出戏码啊,她和一个陌生小帅哥同床共枕,然后这个小帅哥还处于“性致勃勃”的状态,他一个男人要是想对她动手的话,她肯定是挣脱不掉的,如此一来,就能败坏了方笑雪的名节了。 只怕屋外头就有人守着呢,想来是只要听到他俩发出什么旖旎的动静,就会有人冲进来把他们“捉奸在床”了? 好毒的计策啊!沈听夏瞬间白了脸,就是在现代一个女孩子遭遇这样的事儿也是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的,更何况是在古代,妇人一旦失了名节,恐怕很快就会沦为全长安的笑柄,就是家人也会颜面无存的!她越想后脑勺越疼,看样子是老夫人和长公主勾结起来想除掉她的,可是老夫人居然会为了除去她而不顾镇南侯府的颜面吗? 不过眼下倒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从这是非之地离开,否则等到一会儿这个小帅哥兽性大发了,她可就真是万劫不复,由着别人欺负了! 不对,如果这个小帅哥真的想对她下手,她这会儿恐怕早就……也就是说,他也是受害者? 她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哎,小哥,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 小、小哥?那男人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个妇人说话方式还真是……直白大胆啊。他许是隐忍太久,幽深的眼眸里已经发红,布满了血丝,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含着难以抑制的冲动,终究是别过了眼,闷声道:“是,想来是方才在席间被人下了药。你是什么人?” 沈听夏看多了武侠剧,剧中阴险女配勾搭男主的一大法宝就是销魂媚药,连那种对女主一往情深的男主被下了药也多半忍不住和女二滚床单,可见这药效还是挺强的。若是眼前这小哥定力稍差一点的话,想必这会儿她已经清白不保,遂了她们的心愿了吧? 亏得这个小哥能这么强自忍耐着!算起来,她和这位小哥也可以称得上是难兄难弟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她一边轻手轻脚地下床,一边低声道:“我是镇南侯世子夫人。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 发出了灵魂三连问之后,沈听夏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桌上的茶壶,试了试茶水的温度,嗯,很好,像是旧茶,已经透心儿凉了,她又蹑手蹑脚地提了茶壶回去,递给那男子:“水是凉的,你要不喝点,然后往脑袋上浇点,泄泻火气?”看他这样子怕是再憋下去就要爆炸了。 那男子眉头拧成了川字,看了看她递过来的凉茶,犹豫了片刻就着茶壶灌了几口下去,才感觉身上那股子热气稍稍降下去几分,然后掀开茶壶盖儿,把剩下的茶水浇了些在自己额头上,另一部分浇在了自己裤裆处。 褐色的茶水混杂着茶叶末就那么浇在他裤子上,氤氲开了之后简直就像尿裤子了似的。不过这会儿他早就顾不得什么仪容仪表了,若不是刚才这壶凉茶浇下去,只怕他的小兄弟真的热得要喷出火来了…… 见那男子眼神稍稍恢复了清澈,沈听夏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怕呆的太久了外头的人也会发现情况不对的。时间越长,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再说了,也不知道这药效啥时候能彻底退了,这小哥还扛不扛得住也是个未知数呢。 那男子缓了片刻,舒了一口气,才压着声音道:“这儿是平西侯府,我……我是景王。” 沈听夏简直惊呆了,景王!皇上他弟?她还以为她们是随便找了个男人来充当“奸夫”这个角色的,没想到,妈呀,堂堂王爷居然被下了药和她放在一张床榻上!看来,这个局为的不光是败坏她的名声了。 是了,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她们这是个歹毒的一石二鸟之计啊!外头的人只怕是等着景王被药性冲昏了理智,对她做出些难以启齿的事儿来,这样一来他就会被扣上一个□□人妇的罪名,而她怕是会被她们活活弄死,然后说成是她羞愤难当自尽而亡,这样一来,景王的罪名可就更加严重了! 呵,她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如此一来,镇南侯府不单不会颜面扫地,在这个事件中反而会成为受害者,博得众人同情,说不准皇室还会安抚魏青峰,给他加官进爵,以慰藉他失去妻子的痛苦,更妙的是如此一来,城阳长公主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求皇上给她和魏青峰赐婚了! 沈听夏紧紧攥了攥拳头,怪不得老夫人这么积极,升官发财死老婆,只要方笑雪一死,魏青峰可不就能立刻走上人生巅峰了嘛!破落的镇南侯府自然也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景王是皇上的亲弟,却并非同胞,皇上是当今太后所生的嫡子,可景王不过是妃嫔所出。景王年少时便显露慧根,颇得先帝圣心。当年先帝立皇储时,在当今皇上和景王这两个皇子之间犹豫不决,最终权衡再三,还是立了当今圣上为太子。 好在景王本身就是个洒脱不羁的人,既然没有当皇帝的命数,索性就寄情山水、醉心诗酒,倒也潇洒快意。万万没想到,他如今已经是个闲散到极点的王爷了,手里没有半点实权,他们还是不想放过他…… 一会儿的工夫,沈听夏已经蹑手蹑脚地绕到床榻后头,心一横,慢慢地推开了那扇小窗。此处果然是僻静所在,外头一个人也没有,打开窗翻出去就到了平西侯府的后花园了。 “从这扇窗翻出去,再从后花园绕到回廊里,沿着回廊就能返回了。”她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问他,“王爷,咱们翻出去吧?”他毕竟是王爷,她虽然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可也不好啥话都不说,把他一个人撇下。 他转头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呼呼的凉风顺着半开的小窗灌进来,又把他体内那股子邪火吹散了些,他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去,眯了眯眼,眼前这种情势已经不容他瞻前顾后了,必须让她赶快离开这里。 “你先走,我不会有事。”他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俊朗的脸恢复了清明平静。 他不走吗?沈听夏疑惑地歪了歪头,罢了,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牵扯到他们皇室内部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儿,她一个臣妇,不该问的不能多问。 她深深地看了景王一眼,咬了咬唇,轻声道:“王爷保重。”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景王,可是说到底她俩也是一起被人算计了的难兄难弟,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要这样被人设计陷害,也真是挺憋屈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推开,将窗边案几上摆放的花瓶轻轻地挪来,然后伸手提着自己的裙子,踏着月牙椅翻上窗户,回头又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顺着窗跳了出去。 窗外是平西侯府的后花园子,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梅花开得正艳。沈听夏被呼呼的风一吹,不由地冻得缩了缩脖子。刚才身边躺着个火炉一样的美男子,倒不觉得冷,这会儿猛地出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室内室外的温度差了,冻得牙齿都打颤了。 她丝丝地吸了两口凉气,低头整了整衣裙,掸了掸刚才翻窗沾上的尘土,无心欣赏梅花,快步顺着花园里的小径往回廊绕了去。 一路上没有丫鬟婆子走动,想必她们也没有想到已经被打昏了的方笑雪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出来吧。 沈听夏顺顺当当地沿着回廊走了回来,一路上都没碰到别人,直到拐过弯快要进到正房时,才一眼看见带着丫鬟侯在屋外的平西侯世子夫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 怕是在等着小丫鬟哭天喊地地过来,然后要带着正房里那满屋子贵妇们一起去捉奸呢吧?只可惜,让她们失望了,今天这场戏终究是演不下去了。 沈听夏唇角勾起丝丝冷笑,快步上前道:“夫人怎么等在这里?外头风大,你才出了月子,岂能这样吹风呢?” 平西侯世子夫人见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霎时瞪大了眼睛。不过这平西侯世子夫人也是贵府出身,从小就耳濡目染,场面功夫还是很不错的,眼神微微闪了片刻,很快就挤出了笑容,道:“里头有些闷,我出来吹吹风……” 沈听夏不耐烦和她多说,冷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屋。那平西侯世子夫人一脸懵逼地站了一会儿,也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沈听夏身后进了屋去。 沈听夏进来的时候,城阳长公主脸上的神色有趣极了,瞬息万变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沈听夏盈盈屈了屈膝,对着还未控制好表情的城阳长公主笑道:“长公主恕罪,方才跟着那小丫头一路过去,我看平西侯府里景致颇为悦目,一时贪于赏景,等回过神儿来,已经不见那小丫头的人影了。我对这平西侯府也不熟,好半天才摸清了方向,找了回来。” 平西侯夫人也愣住了,瞧着她那表情,可以用“石化”二字来形容了。长公主信任自家,才把这么大的事儿放在自家的地盘上来办,如今这沈听夏居然没事儿人一样地回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她一边想着一边硬着头皮瞄向长公主,见长公主脸色铁青,双眸怒瞪,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哎呀,长公主一贯多心,说不定又会多心了。 魏老夫人也是面如土色,瞪着沈听夏看了好一会儿,一副见了鬼的神色。今天这是怎么了?方笑雪这么蠢笨可欺的人,今天怎么一连两次躲过了她们的算计,莫非是……莫非真的是得了菩萨的庇佑? 其他的贵府夫人虽然没有参与进来,不过看着这几个人的脸色,隐隐也能感觉到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于是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多嘴,生怕触了长公主的逆鳞。 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 还是平西侯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她把手里的茶盅往桌子上轻轻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引得了满屋人的注意。她陪着笑道:“这事儿要怪我们府的小丫鬟,定然是她怠慢了镇南侯世子夫人,才害得夫人迷了路。好在你平安回来了,若是冻着摔着了,那可是我们平西侯府的罪过了,我也没脸面跟你婆母交代了。来,快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热情地拉了沈听夏的手,让她落了座。 长公主的眼睛死死地锁在了沈听夏身上,见她鬓发凌乱,裙摆上似乎有摩擦的痕迹,不由地蹙了蹙眉,转头含着怒气瞪了一眼魏老夫人,没好气地起身道:“这贺礼也送了,话也说了,我突感胸闷气短,就不在此久留了。”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托着曳地长裙往外头走。 满屋子的人都站起身来行礼,平西侯夫人脸上的笑肌都要僵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干笑着亲自送了城阳长公主出府去。 这满月宴还没开始呢,公主就离开了,大家多少都有些兴致缺缺了。 魏老夫人更是整顿饭都食不下咽,明明平西侯府的菜色都是上好的佳肴,可她老人家却完全没有动筷子的兴致,心思也早已经不在这场满月宴上了。她斜眼瞧着一旁没心没肺大吃大喝的沈听夏,更是觉得胸闷得很,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明明所有事儿都安排的万无一失了,只要事成,就能正言顺地除了方笑雪,让城阳长公主来当她的儿媳妇,这样一来,他们镇南侯府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看谁以后还敢说他们破落!偏偏方笑雪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这么笑盈盈地回来了,实在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就能逃了出来! 这会儿沈听夏笑得越灿烂,老夫人就越觉得头疼气闷;她吃喝得越欢畅,老夫人就越觉得食不知味。不管她干什么,都是在往老夫人心肝上补刀,也正因为注意到这一点,沈听夏笑得更欢畅了! 哼,怎么,这会儿你们倒一个个地头疼胸闷起来了?使毒计害人的时候一个个可还是美滋滋的,是该给你们添点儿堵了! 这边夫人们还在继续宴饮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平西侯夫人打发了丫鬟去瞧。 那丫鬟很快就白着脸回来了,眼观鼻鼻观心地轻声回话:“景王爷吃酒吃多了些,被送到后头厢房里休息,正睡着呢,就有几个丫鬟婆子冲了进来,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说是……侯爷已经过去瞧过了,这会儿已经派人送王爷回了王府去,那几个丫鬟婆子正在后头挨板子,侯爷说了,打完了板子就把她们发卖出去……” 景王说的话这小丫鬟可不敢学给夫人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好意思说出那句:王爷发了脾气,说是“你们平西侯府若是想把人送到本王的床上,也该选个年轻貌美的,怎么反倒用一群粗壮的丫鬟婆子来,怎么?难道你们对本王的审美有什么误解不成?还是觉得本王脑子有洞,连这些粗使婆子也能笑纳?!” 平西侯夫人笑容一滞,白着脸摆了摆手让那丫鬟退了下去,强笑着道:“让诸位夫人见笑了。”今日可是她嫡长孙的满月酒,来的可都是勋贵人家,结果闹成这个样子,长公主不留情面扬长而去,景王爷大怒,两边儿都没捞着好不说,还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平西侯府管教下人无方”的坏印象! 大家很配合地呵呵笑着,集体用尬笑掩饰着心中的尴尬。不过沈听夏的笑容却是真心的,她淡淡笑着,怪不得景王不和她一起走,原来他也是个腹黑不好惹的,反将了平西侯府一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回镇南侯府的路上,老夫人一路身子歪在大迎枕上,紧闭着双眸,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似的,这一路半句话也没跟沈听夏说。沈听夏看着老夫人那不停颤动的眼皮,就知道她是在装睡,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笑了笑,挑起帘子看向车窗外繁华的街市。 老夫人这会儿心里百味杂陈,她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佛珠,只盼着赶紧回到侯府,好让她静下心来想想法子。眯着眼睛瞄一眼沈听夏的侧脸,没错啊,这就是她那个懦弱无用的儿媳妇呀,往常她可是把这个儿媳妇捏在手心任意磋磨的,今天却莫名地有些……有些心虚,有些害怕。 马车从平西侯府出来,一路经过兴化坊,转入镇南侯府所在的街巷中。紫苏与其他几个小丫鬟已经侯在府门外头,见侯府的马车停了下来,立刻有人放了脚蹬子,先扶了老夫人下来,然后紫苏才上前扶了沈听夏下马车。 老夫人一下马车就开始哼哼唧唧,拿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头晕的样子,道:“许是今日吃酒吃得有些醉了,这会儿头有些晕,快扶我回去。” 沈听夏作势要上前扶她,一脸关切地凑上来:“母亲,我扶您进去,稍后再打发人去煮醒酒汤,我伺候您用些。” 对于沈听夏的殷勤,老夫人避如蛇蝎,忙闪了闪身子,躲开了沈听夏的手,道:“你今个也累着了,我那里有李嬷嬷她们服侍着,就不用你跟过去伺候了。”说罢就扶着李嬷嬷和小丫鬟的手,匆匆回了月晖堂。 沈听夏倒也乐得清闲,象征性地跟着送了两步之后,就带着紫苏往镜春院的方向去了。方笑雪这身子本就缺乏运动,娇弱得很,今天在平西侯府斗智斗勇一整天,这会儿身子还真是有些乏累了,是该好好躺下休息休息。 在回镜春院的路上,紫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夫人,您今日跟着老夫人去平西侯,奴婢也不能跟着去,这大半日奴婢一直是坐立不安的,今个……没出什么事儿吧?”她善于察言观色,刚才老夫人那神态动作,她一眼就瞧出来不对劲儿了。 沈听夏想了想,今天这事儿说来话长,很多细节她没法跟紫苏解释,索性笑了笑道:“不过是去平西侯府吃个满月酒,能出什么事儿?你也瞧见了,我和老夫人不都是好端端的。”顿了顿,又问,“府里一切可还好?” 紫苏面露难色,脚步一滞,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听夏也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凝眉看着她,柔声问:“怎么了?你不必为难,有什么事儿只管说与我听。”自己和老夫人出门了,家里只剩下公公和老公,公公房里的事儿轮不到紫苏操心,那八成是她那个便宜老公魏青峰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紫苏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把今天发生的事儿禀了她:“今个您刚走不久,黄四娘就又不请自来了……世子爷又吩咐小厮把她带到书房里去,也没让丫鬟小厮在书房里伺候,那黄四娘在里头又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紫苏心里很是气不过,这镇南侯府又不是菜市场,她黄四娘算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夫人不在,她也该知道避讳才对,好歹也是个正经的官家女子,怎么就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来! 沈听夏扶额,她这会儿都累得不行了,白天在外头和别人斗智斗勇,这一回到自己院子里头,还得操心老公和闺蜜那点儿破烂事儿。想想都够烦人的! 老说什么红颜祸水红颜祸水的,依沈听夏看,这魏青峰就是个小白脸儿、蓝颜祸水,你瞅瞅,他上能迷倒城阳长公主,下能迷得黄四娘天天主动送上门,说不定这侯府里还有不少小丫鬟也巴巴地盼着能爬上他的床呢…… 唉,以前单身三十年,有黄金剩女单身狗的烦恼。如今穿成有妇之夫,这夫君太受欢迎了,也够叫人头疼的! 沈听夏烦闷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暗戳戳地想着:要是魏青峰的那些迷妹们知道他的渣男本性,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他这么真情实感?唉,都说了女孩子找对象不要只看脸,以后是要吃亏的哇! 听到她叹息,紫苏替她鸣不平:“夫人别伤心,这事儿都怪黄四娘,也是巧了,您刚一出府,她就来了。” 沈听夏翻了个白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魏青峰和黄四娘这分明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难不成连紫苏也觉得魏青峰是个绝世好男人,都是黄四娘上赶着倒贴他? 她轻哼一声,道:“也不能都怪黄四娘,你想啊,我和老夫人才出府不久她就过来了,想必是刻意为之的,那么是谁给她通风报信的呢?再说了,若是世子爷真的没动歪心思,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把黄四娘留在书房里,孤男寡女的,你当他们真的是在以书会友啊?” 紫苏低头不语,世子夫人这话说的好直接啊……不过,世子对夫人一向还是颇为温柔体贴的呀。 沈听夏没有打算去纠正紫苏脑子里那些刻板印象和错误观念,人家生于斯长于斯,十几年文化熏陶下形成的三观,哪儿是她一个现代人一朝一夕就能纠正过来的?再说了,三观这种东西,没必要强求所有人都统一的。 她转回头来,慢悠悠地继续往镜春院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今天长公主和老夫人没有在她身上讨到甜头,反倒碰了一鼻子灰,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对她动手了。索性她就先发制人好了!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心惊胆战地躲避她们的算计,倒不如她也来搞个大新闻,让她们尝尝滋味! 好,很好,她们不是打算玷污了方笑雪的名节吗?那她就让她们看看,到底是谁不安分,让她们看看,她们心中的完美郎君魏青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听夏摸着烧的热呼呼的手炉,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只觉得黄四娘简直就是个神助攻啊!原本还在担心没办法捉住魏青峰的把柄,她就主动送上门来,哈哈,那就可以直接就地取材了! 回到镜春院,小丫鬟替沈听夏解下了斗篷,卸下了钗环首饰,换上一身家常的衣服,她连袜子也不穿了,赤着脚歪在软榻上歇着,盘算着怎么把魏青峰和黄四娘这点儿奸.情闹大,闹得越热闹越好,非要气死老夫人不可,也让别人瞧瞧魏青峰这个渣男的真面目! 紫苏吩咐小丫鬟端来了热腾腾的蜂蜜牛乳来,道:“夫人今日吃了酒,喝些蜂蜜牛乳,既热乎,又能益气养胃呢。” 沈听夏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香甜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身体,她这才觉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浑身也轻快了不少。 她眯了眯眼睛,问紫苏:“紫苏,你说说这满长安的贵府娘子里,哪一位是嘴里最藏不住事儿的?” *** 几日后,怀东侯世子夫人林氏的马车来到了镇南侯府门前,她伸手撩开车帘子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心道:这镇南侯府当真是寒酸破落了,就连这匾额与门面都显得陈旧了。 林氏是关陇世家出身,今年刚嫁给怀东侯世子为妻的。本以为长安贵府都是光鲜亮丽的,谁知道嫁过来之后才发觉,除了手握实权的平西侯府之外,别的侯府简直连他们关陇世家一半的富丽都比不上。 她的丫鬟也撇了撇嘴,低声道:“夫人,这样的府邸,在咱们陇山根本就是不入流的,长安城里这些个侯府伯府,也太不体面了些。” 林氏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出嫁前她还以为长安千好万好,来了才知道,所谓的勋贵世家,如今大多都只剩下空壳子了,远比不上关陇世家的势力。不过如今嫁都嫁了,纵有千万般不愿,也是回不去了。 她扶着丫鬟的手,抬眼又扫了一眼镇南侯府的匾额,道:“罢了,就去会会这位镇南侯世子夫人吧。” 怀东侯府身份一向尴尬,先前先帝立储之时,平西侯鼎力支持当今圣上,其他侯府手里没有实权,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对立储风波只当看不到,唯独怀东侯,因着欣赏景王的人品才学,硬是跟平西侯对着干,站在了景王阵营。因为这事儿,怀东侯就算是和平西侯府结下了梁子。 别的侯府自然是趋利避害的,现下平西侯府得势,怀东侯府自然就有些被孤立了。前几日平西侯府给嫡长孙办满月酒,唯独没有邀请怀东侯夫人。 今天一大早,镇南侯府遣人去怀东侯府送了帖子,说是方笑雪想请林氏过来小坐。按理说,这请客一般都是要提前一两日写了帖子去的,可怀东侯府早就门庭冷清,怀东侯夫人见镇南侯府伸出了橄榄枝,当即就应了,这不,即刻就让林氏过来了。 除了林氏之外,方笑雪还请了安平伯夫人姜氏。姜氏这个人简直就是古代般的狗仔队,她身为伯府夫人,上没有公公婆婆压迫,下没有儿女琐事烦忧,干脆就以八卦为人生乐趣了。全长安城里最能嚼舌根的贵府夫人就是她了,甭管是贵府秘辛还是官家丑闻,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顺风耳,而且她还是个大嘴巴,特别喜欢分享,逢人就爱扩散她那点儿八卦猛料。 沈听夏平时其实是不太爱和姜氏这种八卦妇女来往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正是需要姜氏,也只有姜氏能帮她把魏青峰这点香艳丑闻传得满城皆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姜氏一看怀东侯世子夫人林氏也来了,眼中精光一闪,顿时打起了精神,谁不知道怀东侯府这位世子夫人出身关陇,她早就想和林氏交好亲近了,只是一般的社交场合都见不着怀东侯府的人。想不到今天方笑雪把林氏也给请来了!姜氏心里立时美滋滋的。 姜氏整了整衣裙,扶着小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走上前去向着林氏屈了屈膝,满面笑容地打了招呼。林氏出身良好,礼数也很周全,很客气地回了礼,心里确实有点懵逼,这方笑雪打得什么算盘?她本以为只请了自己一个,怎么把姜氏也给请来了? 她们俩正在寒暄,沈听夏已经带着紫苏迎到了垂花门外,笑盈盈地和林氏、姜氏互相见了礼,引着她们一道往府里走去。 姜氏这张嘴果然是闲不住的,边走边问:“笑雪,这一大早地收到你的帖子我便匆匆过来了,不知你们侯府出了什么喜事?” 沈听夏转过头来笑着与她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我得了些同州府的家乡特产,特意请了你们过来坐坐,还望两位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姜氏点了点头:“也是,咱们三个不比那些长安出身的夫人,咱们远嫁过来的坐下来一起聊聊,也能说说体己话儿。咱们的亲姐妹都不在长安,咱们也该多走动走动,彼此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有个慰藉。” 方笑雪出身同州府、姜氏出身杭州府,都不是长安人士。姜氏这话一说,林氏的眼圈就微微红了,方笑雪和姜氏嫁过来好些年了,她可是今年才刚刚嫁到长安,正被思乡之苦折磨着呢。 林氏眼眶湿润,抿嘴一笑,道:“您真是有心了。”心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 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倒也不冷场,很快就来到了镜春院。 三人围坐在一起说话,小丫鬟们奉上了热茶,紫苏端来了同州府特色糕点,又捧了两盘干果、蜜饯进来。 姜氏朝沈听夏挤了挤眼睛,沈听夏挑了挑眉,暗自腹诽:妈呀,姜氏这股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简直已经肉眼可见了…… 果不其然,姜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便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那日景王从平西侯府回去之后,平西侯冲着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侯爷这几日连夫人的院子都不曾踏入,每日就歇着姨娘那里呢……”她说的眉飞色舞,却又甩着帕子叹了口气,“唉,好端端的满月酒,本来是喜庆的日子,却闹得那样糟心,想来平西侯府是要闹腾些时候了!” 林氏低头吹着茶水上的热气,她才刚成亲,哪有兴致听姜氏说什么姨娘、小妾之类的话题。 沈听夏也对平西侯府夫妻关系没有多大兴趣,敷衍了姜氏几句,望向林氏:“早就听闻妹妹是陇山林家出身,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趣事逸闻?” 一听沈听夏问起她家乡的事儿,林氏眼睛都亮了,与有荣焉地讲起了陇山的趣事、风俗和特产。林氏的倾诉欲得到了满足,姜氏更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毕竟她以前的八卦覆盖范围只有她的老家杭州府和长安,现在能把八卦的魔掌伸到关陇世家,姜氏心里可激动着呢! 沈听夏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俩说着话,手指不由地轻轻在桌案上叩击,约摸着时机成熟了,“呀”了一声,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聊起地方特产,我们府上还有几支善琏湖笔,都是极好的,正宗善琏镇产的,就是在长安也不好买到的。两位也都是大家闺秀识文断字的,正好送与你们,就在前院书房,我带你们一块过去挑吧。” 湖笔、徽墨、端砚、宣纸为文房四宝之上品,善琏湖笔更是其中之首。林氏与姜氏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都知道这善琏湖笔的名声。沈听夏这么大方割爱,她们自然是受宠若惊的。若真是好笔,拿回去自己用也好,送给夫君也好,都是很体面的。 沈听夏带着姜氏林氏一路去往侯府前院,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很快也就到了。 转个弯进了前院,沈听夏笑着指了指前头的屋子,道:“前头就到书房了,说起来那几支善琏湖笔都是我的陪嫁,平日里我也用不着,你们可千万别客气。” 姜氏心道:谁和你客气,若真是顶级的善琏湖笔,那可是千金难买的! 侯府下人不多,一路走来也没遇上多少丫鬟婆子,这会儿到了书房外头,也只有一个小厮守在外头,另一边有两个小丫鬟坐在回廊里头做着针线。 看到沈听夏带着人过来了,那小厮匆匆忙忙地迎上来,躬身请安,眼珠却滴溜溜地转着。这可倒了大霉了!世子夫人怎么会这个时候带着人来,世子爷和……,世子爷可还在里头没出来呢!他一边堆着笑想拖延住沈听夏,一边拼了老命地给那边做针线的两个小丫鬟使眼色。 沈听夏懒得理那小厮,转头给了紫苏一个眼神,紫苏立刻带着人快步过去,捂住那两个一脸懵逼的小丫鬟的嘴,连拉带扯地把她们俩控制住了。 “闭上你的嘴,若是你再敢出一声,我就撕烂你的嘴。”沈听夏笑容温和,凑近那小厮身边,声音冷厉。 那小厮吓得打了个激灵,心里已经彻底慌了神。这是怎么了,世子夫人从前一贯柔善软绵,今日怎么会……他是侯府的家生子,自小跟在世子身边,若他真的不拦住世子夫人,只怕世子爷也不会轻饶了他呀! 沈听夏见那小厮还想再劝,扬了扬头,道:“你不想活命了也就罢了,你老子、你娘可都还在侯府里,你最好乖乖的!”她说话的时候尽量模仿着黑社会港片的风格,简直就是自带BGM的女流氓画风,那语气把小厮唬的一愣一愣的…… 一听说老子娘捏在她手里,那小厮也顾不得管魏青峰了,秒怂,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林氏和姜氏不明所以地对望一眼,实在搞不懂她们主仆这是唱的哪一出,咋了,难道说这个小厮知道他家女主人要送名贵的湖笔,他先皇上不急太监急地舍不得了? 紫苏已经上前去,把紧闭的书房门一把推了开来,沈听夏朝林氏姜氏比了个请的手势,道:“二位夫人随我来吧。” 魏青峰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才子,书房自然是很大的,布置摆设都很考究。姜氏一进来就忍不住四处打量,叹道:“都说镇南侯世子学富五车,瞧瞧贵府这书房,果然藏书甚多、布局雅致,难怪府上世子爷能做出那样的锦绣文章呢!” 林氏也听说过魏青峰的大名,心里不由开始有些羡慕方笑雪,这样的好郎君,可是寻常人求也求不来的呀! 沈听夏也不插嘴,也不在意林氏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只是不经意地往一旁的山水屏风后瞄了一眼。屏风后头是个独立的小空间,有床铺,平常魏青峰读书读累了就可以直接歇在书房。 见屏风后有人影闪了闪,沈听夏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吩咐紫苏:“我记得那几支笔应该是放在这书房,你去寻出来,给两位夫人瞧瞧。” 紫苏脆生生地应了声是,带着几个丫鬟开始各处翻找。 沈听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只知道笔墨纸砚都放在书房里,却不知道夫君到底把它们放在了何处,还请两位稍后片刻。” 这边正说着话,绕到屏风后头的小丫鬟突然惊叫了一声,像是见了鬼似的,红着脸就从屏风后头退了出来,话都说不清了,指着屏风道:“里头……里头的榻上好像有人!” 紫苏皱了皱眉,轻声问沈听夏:“夫人,许是世子爷还在里头睡着?”废话,魏青峰的书房,屏风后头那一处也只有魏青峰会睡,除了他还能有谁? 沈听夏摇了摇头,沉着脸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世子爷一贯勤勉,此刻早已经到礼部当值去了,怎么会青天白日地还在府里闷头睡大觉?怕是底下人躲在屏风后头躲懒贪睡呢。王妈妈,你进去瞧瞧,看看是哪一处的下人,拖出来好好责问一番,这都几时了,主子们都起来了,她倒是娇贵,还躲着不起身!” 说罢转身对姜氏和林氏赔不是,一脸的尴尬:“我们府里下人不懂规矩,让两位夫人见笑了……” 林氏暗自撇了撇嘴,感叹这些个长安贵府啊,也太上不了台面了!怎能纵着下人如此躲懒,真真是乱了规矩! 姜氏笑着摆了摆手:“笑雪快别这么说,偌大的侯府终究是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下人的,你也不必为此动气……”嘴里这么说着,眼神却是往屏风后瞄个不停,恨不得能把屏风看出个大窟窿来,好看清里头发生了什么。她可不像林氏那般年轻不懂事,爷们的床榻,谁敢轻易往上爬?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情呢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姜氏暗戳戳地盼着看好戏,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样的热闹她可是好久没看过了! “我的王母娘娘呦!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啊……”管事的王妈妈声音中气十足,一嗓子喊出来里里外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王妈妈一边摩挲着胸口,一边悲愤交加地控诉着:“这……这算什么事儿啊!世子爷,您、您这会儿可是应该在礼部当值呢,怎么会跟个小骚蹄子……”说着拉了一把褥子,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更是大惊,“你……你是黄家四娘子,我家世子夫人可是把你当自家姐妹一样对待的,你、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儿!真叫我老婆子没眼看!” 沈听夏听着王妈妈那大嗓门,只觉得简直能想象出里头那副辣眼睛的捉奸画面。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 林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前一刻她还觉得镇南侯世子魏青峰是长安城里最有出息的好郎君呢,那般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完全就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绝代才子啊!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 王妈妈一惊一乍的声音实在太有画面感,姜氏眼里都冒起了金光,今天这镇南侯府还真是来对了!这会子早把什么善琏湖笔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当即站起身来,朝屏风那边走了两步,恨不得自己也亲眼去瞧瞧里头的画面。 还是姜氏的贴身婢女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姜氏这才冷静了三分,虽然心里无比想亲眼看看,可碍于身份,终究是不妥,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扯了扯嘴角对沈听夏道:“笑雪啊,你别急,你别急,许是有什么误会,何不亲自进去瞧瞧?”方笑雪进去了,她才好跟着进去瞧瞧热闹呀!要是魏青峰真的在自家书房里和方笑雪的闺蜜私会,凭着魏青峰的名声,这可是巨大的谈资啊!更何况,她还是亲眼得见的,那些个爱挺热闹的夫人们怕是要求着她讲给她们听呢! 沈听夏瞄了一眼林氏,见林氏已经石化在原地,表情怔愣,一看就是还沉浸在偶像崩人设的心理阴影之中,怕是要过许久才能缓过神的…… 沈听夏咬了咬嘴唇,强行带入角色,硬是憋出了哭腔,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屏风那边走,一边哭唧唧地问着:“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了?”俨然一副八点档家庭伦理剧中受气包原配的形象。 王妈妈脸色已涨红成猪肝色,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屏风后头出来,上前扶住了沈听夏,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奴婢真是没眼看了!世子爷与黄四娘在后头……都赤条条的,衣服乱扔了一地,想是情急之下顾不上那么许多了……”说到最后,她见沈听夏脸色已经煞白,便住了口,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暗道:女人家命就是苦,饶是世子夫人这样尊贵的,还是免不了受这些冤枉气!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姜氏也跟着扶住了沈听夏,眼神却是死命地往屏风后头扫,啧,明明就近在眼前,死活都瞧不真切,这感觉就好比在你眼前放了一盘子香喷喷的菜肴,却不让你动筷子吃一样,猫抓般的心痒痒! 姜氏可不愿错过这场大戏,忙煽风点火:“笑雪啊,黄四娘是哪家的姑娘啊?你可认得?她怎么会在你们府上?”好奇心简直要井喷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她这会子早就甩开沈听夏的胳膊,自己进去瞧个够了,她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样不知廉耻! 不过沈听夏也没有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魏青峰与黄四娘,她抬眸瞧了眼里头晃动的人影,呵,想来那两个这会儿都已经吓得不轻,躲在里头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在外人面前丢人吧? 呵!沈听夏今天之所以请了姜氏与林氏过来,为的可不是什么联络感情,而是这场捉奸在床的重头戏! 魏青峰和黄四娘昨夜喝了些助兴的小酒,沈听夏带着林氏与姜氏进书房的时候,魏青峰可还抱着黄四娘沉浸在温柔乡呢。 刚才王妈妈冲进来时,他还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亵裤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被王妈妈那阵惊呼怒骂喊得清醒了几分,揉着惺忪的眼睛,脑子还懵着呢。 等到听清了外头沈听夏的说话声,看清了身边黄四娘那副快要羞死的模样,魏青峰这才清醒了几分,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是他自己府里,自己的书房,方笑雪是他的夫人,他就算睡了黄四娘,方笑雪也就是闹腾几日、伤心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人都是好脸面的,方笑雪身为他的夫人,必然也会顾及着他的名声。这家丑不可外扬,这么简单的道理,方笑雪至少该是懂的。 想通了这一层,魏青峰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伸手从地上捡起黄四娘的衣裙递给她,自己则淡定从容地一边穿裤子,一边扬了声音冲着屏风外道:“笑雪,你且莫生气,我这就出去给你解释。” 沈听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魏青峰是把方笑雪当成傻子了吗?已经捉奸在床了,他还能这般从容地说要解释?解释什么呀解释?说破了大天去,他也是个人设崩塌的渣男! 沈听夏泪盈于睫,没有理会魏青峰,强自扯了扯嘴角,转身与林氏与姜氏道:“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叫二位夫人看笑话了。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吩咐紫苏,“你们先送了两位夫人出府去吧,过几日我再亲自过府去给两位送那善琏湖笔,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 八卦大队长姜氏自认心明眼亮,看着沈听夏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已经跟明镜一样了。她虽然还没看够热闹,可眼下实在也不能继续打听了。方笑雪此刻急着要送她们走,恰恰就诠释了“欲盖弥彰”四个字啊!那可不,任谁的夫君出了这样的事儿,脸面自然是丢光了,哪里还有闲心与她们周旋啊。 林氏这会儿也从偶像崩人设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了,眉头紧蹙,正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是彻底地看不起所谓的长安贵府了。一会儿回了府,她就要写了家书回去,也好让关陇世家瞧瞧所谓长安贵府的做派! 姜氏与林氏各有各的打算,这会儿实在也不宜在镇南侯府久留了,齐齐起身告了辞。紫苏一路把姜氏和林氏送到了垂花门外,一路上不停地赔着不是。 姜氏笑得意味深长,敷衍着点点头,低声问:“我知道,我知道,让你家夫人放宽心吧。不过,那位黄四娘是哪家的小娘子?你们府上的婆子丫鬟都认得她?”要不然王妈妈也不会见着床上的女人就说出“黄四娘”三个字儿吧。 紫苏早就看不惯黄四娘,这会儿也不瞒着,姜氏问什么她答什么,一来二去把黄四娘的身份扒了个底朝天。 书房里,魏青峰已经穿好了衣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准备哄哄自己媳妇。开玩笑,他读了那么多书,在朝廷里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是哄起女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只是等他出来时,沈听夏人已经不见了。 王妈妈沉着脸等在外头,见魏青峰出来,她眼睛翻了翻,敷衍着屈了屈膝,道:“世子爷安好,夫人被气得犯了心病,已经被丫鬟们送回镜春院了。夫人吩咐了,今日的事儿任谁也不能往外声张,不能坏了您的名声!” 魏青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哄她呢,没想到她这么深明大义。还没等他这口气舒完呢,王妈妈后面的话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方才夫人带着安平伯夫人和怀东侯世子夫人来找那湖笔,不曾想撞到了……夫人吩咐老奴将那几支善琏湖笔找出来,晚些时候就要给往那两府送去。”说罢从鼻孔里哼了一口气,也不理会魏青峰,转身自顾自地翻找起来。 听了王妈妈的话,魏青峰脸都白了。这……这心里的大石头刚放下,怎么又被当头给了一闷棍啊!他头皮发麻,手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本以为就是他们镇南侯府自己人之间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有外人在场! 别人也就罢了,安平伯夫人姜氏是什么人物,就是没事儿她也能给你编出点事儿来,更何况他和黄四娘是真的睡在一起了,姜氏那个长舌妇再添油加醋地一传,他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啊! 屏风后头的黄四娘也没有昨晚那副风情万种的柔媚了,从刚才被捉奸开始直到现在,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着,她还未出阁未说亲呢,就算已经铁了心要给魏青峰作妾了,可是……可是她不要脸,她的家人总归还是要被带累名声的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沈听夏在镇南侯府里制造了一场狗血闹剧,闹得沸沸扬扬的。丫鬟婆子们背地里议论纷纷,说起这桩香艳丑闻都是一脸的兴味盎然。毕竟,谁能想得到世子爷这样的翩翩君子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这么巧地被世子夫人和两位客人一起撞破,而且那黄四娘还是尚未说亲的官家娘子呢! 这事儿可是闹大了!丫鬟婆子们说来说去,一致认为最可怜的还是世子夫人,她们都是女人,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青天白日地看到自家夫君和外面的妖艳贱货睡在一起,任谁也得被气得发疯! 都说纸里包不住火,虽然沈听夏特意吩咐了一句“今日的事都是误会,谁也不许声张!”,可是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再说了,那黄四娘狼狈不堪地被王妈妈等几个婆子半拖半拽地送出府门的时候,一路上可有不少人都瞧见了,这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魏青峰这点丑事已经传得阖府皆知了。消息传到月晖堂的时候,老夫人正歪在临窗的软榻上,一手拨弄着佛珠,闭着眼睛琢磨着再想个什么妙计正大光明地除掉方笑雪呢。 李嬷嬷火急火燎地进来,看到老夫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样子,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世子夫人又闹出事儿来了……” 老夫人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似笑非笑:“她近来倒是闹腾得厉害了,我瞧她还能再蹦哒几日!等我过几天再设个套儿毁了她的名节,就算她想闹腾,也只能回她同州娘家闹去了!” 李嬷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暗道:您老人家还有心思琢磨着污人清白,这会儿咱们世子爷的名声可都已经脏啦。 “老夫人……这事儿说到底,其实是咱们世子爷惹出来的。” 一听说还跟自己的出息儿子有关,老夫人猛地睁开眼,急道:“青峰能出什么事儿?” 李嬷嬷被老夫人一嗓子吓得缩了缩脖子,愁眉苦脸地把方才听到的消息说给老夫人听,说到王妈妈在屏风后把魏青峰和黄四娘捉奸在床的时候,李嬷嬷的老脸都臊得红透了。 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又问了一遍。青峰那孩子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怕不是李嬷嬷她们以讹传讹听错了! 李嬷嬷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腆着老脸又说了一遍:“……这会儿府里已经传开了,说是世子夫人当着怀东侯世子夫人林氏和安平伯夫人姜氏的面险些气晕过去……” 老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啪地一声把手里的佛珠手串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姜氏也来了?……这下可坏事了!谁不知道姜氏那张嘴,她最是爱嚼舌头的,只怕明日这桩破事就传遍长安了,若是长公主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本以为镇南侯府能很快靠上长公主这棵大树,永保子孙荣华富贵,如今这一出出的,叫什么事儿啊! 老夫人这会儿真是慌了神了,按理说青峰这样的人品才华,本就招人喜欢,三妻四妾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黄四娘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女子,又不是什么贱妾丫头,就这么没名没分地睡了,自然是会损害青峰的声誉的呀!朝廷用人也要考量德行,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影响青峰的前程? 再者说,如今城阳长公主也瞧上了魏青峰,这个时候传出魏青峰和别人私会的丑闻,长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又怎么容得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迁怒到她老人家身上呀。 李嬷嬷跟了老夫人几十年,自然明白老夫人这会在忧虑什么。她白着脸宽慰道:“世子夫人吩咐了,说是今日的事权当做是一场误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带累了世子爷的名声……” 老夫人闭着眼长长吸了一口气,略略冷静了几分:“她到底还是有脑子的,她身为人妇,这个时候自当站在青峰这边,护着青峰的名声是她的本分。方笑雪不足为惧,如今我只头疼长公主那边……” 想着想着,老夫人火气就又上来了,那满腹的恼恨都记在了黄四娘头上。这事儿怎么想都是黄四娘的不对!这样不知羞耻的小娘子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招数,诱哄得青峰这样的君子都失了分寸!还害得自己现在提心吊胆,呸,小贱蹄子! “你让青峰速速来见我,我要与他说,快些把方笑雪那个扫把星给休了,早日当上驸马才是正经事,省得夜长梦多!”老夫人在心里把黄四娘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一缓过气来又把矛头对准了方笑雪。 李嬷嬷的脸都快皱成个包子了,饶是她跟了老夫人多年,这会儿也不由地有些心疼世子夫人了。 外头议论纷纷,镜春院里却是安静得很。院门紧闭,因为丫鬟婆子们都知道自家夫人刚才受了气,这会儿没人想往枪口上撞,所以院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的,没了往常的忙碌喧闹,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始作俑者沈听夏想着方才书房里那狗血的桥段,按理说撕了魏青峰的面具,她应该暗爽才对。可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眼中只余悲戚和冰冷。 若说这些年方笑雪在镇南侯府里受的委屈都是因为老夫人,但终究是因为魏青峰这个做丈夫的没有给她足够的爱与尊重。这个原本应该给方笑雪庇护的男人,却只知道算计自己的得失,只会在人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完美夫君的做派,而实际上却行的是苟且之事,被发现了却还不知悔改,只想着如何哄她原谅。 沈听夏恨得牙痒痒,这样的男人,纵然他再好看,终究不是良配!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在古代这样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丈夫至少也该是为妻子儿女遮风挡雨的伞,可现实呢?现实是包括魏青峰在内的许多男人,非得没有成为遮风避日的伞,反而自己化身狂风暴雨,凉了妻子的心。 她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心不在焉地翻开手里的书卷,怔怔地坐于窗下,看着外头的天色一点点变得阴沉,最后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零星的雪花从半开的窗子里飘落进来,沈听夏伸手去接,那点点的纯白很快就在她手中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紫苏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进来,看着沈听夏怔愣的样子,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夫人,您吃点东西吧。外头凉,奴婢把窗户关上可好?” 沈听夏慢慢转回头,由着紫苏关了窗户。面前的青花瓷碗里盛着香喷喷的汤面,汤头鲜香,面上卧着一个鸡蛋,还煮了些小青菜,撒了一把香葱末,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家常面,可是色香味俱全,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这样热乎乎的食物总能带给人空前的满足感。 沈听夏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嗯,看着简简单单,可是这面浸了汤汁的味道,想来这汤汁应该是大有讲究的,远比她前世匆匆忙忙胡乱煮的面好吃一万倍。侯府就是侯府,大户人家虽然有不少腌臜事,可是这饮食上确实是寻常人做梦也比不上的。 紫苏嗫喏着道:“夫人,方才老夫人屋里的李嬷嬷过来了,说是想来看看您,奴婢按着您的吩咐,只说是您身子不好,不能见客,打发了她回去……想来是老夫人也知道您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听夏淡淡一笑,低头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暗道: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归根结底魏青峰难辞其咎。可是在老夫人心里,她的宝贝儿子魏青峰简直堪称完美,她又怎么会说魏青峰的不是呢?老夫人或许会怪黄四娘行为不端、不知廉耻、狐媚勾引,或许会猜测是她方笑雪设计陷害魏青峰,无中生有,给魏青峰泼脏水……依着老夫人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魏青峰有大错。 魏青峰从月晖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蔫头耷脑的,早没了平日里那副长袖挡风的才子模样。刚才被老夫人那么一通说,他才算彻底回过神来。说实在的,和黄四娘睡觉这件事,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风流,她上赶着贴过来,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会无动于衷?虽说姜氏和林氏今日都在场,可她们两个都没有亲眼看见他和黄四娘搂在一起的样子。只要方笑雪咬死了说是一场误会,这场风波热闹几日也就消停了。 让他烦心的,另有其事。他加快了步伐,匆匆往镜春院的方向去。 小厮跟在身后有点懵逼,忙道:“世子爷,您这是要去镜春院吗?可……这会儿夫人怕是不愿意见您呀。” 北风卷着雪花,有零星的雪片飘进魏青峰脖领子里,冻得他打了个激灵,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是,他对方笑雪没有多上心,要他休妻也并无不可……可是,可是母亲方才说的是,城阳长公主看上他了,城阳长公主可都三十来岁了!而且,若是真的成了驸马,他以后就不能像现在一样风流潇洒了,后半辈子都得老老实实地守着长公主那个老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为了魏青峰的前途与镇南侯府的荣华富贵,老夫人急得直上火,数着日子等着魏青峰下定决心休妻呢。只可惜她这番良苦用心,魏青峰却不想接受。 若真尚了城阳长公主,他自然是可以夫凭妻贵,日后定然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可是,公主地位高,他当了驸马之后可是要供着人家的,每日要向公主请安不说,纳妾之类的事更是想都别想,绝无可能! 若是寻常公主,魏青峰或许会权衡利弊,为了荣华富贵,在公主面前伏低做小也并不丢人。可是城阳长公主一贯骄纵跋扈,从前先帝在世时,她便恃宠骄纵,早在她十六岁那年便嫁过一次,可是婚后不久驸马就病死了,后来有流言传出,说是公主与僧人私通,只怕驸马爷是因为撞破了公主的丑事,这才被灭了口……虽然此事未有确凿证据,可是无风不起浪,魏青峰怎能不顾及前车之鉴呢! 如今城阳长公主不过是看他皮囊俊美,才有意抬举他做驸马。可若是过一阵子公主看腻了他呢?若是她遇上比他更风流更英俊的男子呢? 他独坐在厢房里发了会儿呆,满心的怅然,独自一人待着实在是无趣的很。 这几日他和黄四娘那点风流韵事都在长安城传遍了,同僚们也都有所耳闻,害得他去礼部当差时都要迎着不少冷眼,还有人不怀好意地笑他,故意当着他的面说风凉话,弄得他尴尬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一连几日,魏青峰都不曾去过内院,每日就窝在前院歇息。倒不是他心有愧疚无颜面对方笑雪,只是一去内院,老夫人必然又会催促休妻之事,又得生出不少事端。为了躲个清净,他索性就远远地避着。 不过他不去看望方笑雪,方笑雪也不曾来找他,这一点着实令他非常惊讶。出了这样的事,方笑雪不单没有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甚至连遣个丫鬟婆子来问候一句都没有。她什么也没有做,既没有责备他,也没有倾诉她的委屈,更没有和他大吵大闹,魏青峰一方面觉得如此很是清净,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 唉,与其就这么躲着,还不如去镜春院里走一趟,方笑雪一贯温柔小意,在她那里吃酒说话,聊以解闷吧。想到这里,魏青峰翻身从软榻上坐起来,唤了小厮就要往内院去。 小厮却是战战兢兢,见他已经迈开了步子,忙道:“世子爷,今日怕是……今日您还是不要往镜春院去了……” 魏青峰眉头渐渐拧成个川字,拉了脸道:“怎么,这偌大的侯府,还有哪里是爷去不得的?” 小厮忙躬了躬身子,苦着脸道:“世子爷有所不知,方才长公主府来人将世子夫人接了去,世子夫人这会儿怕是还没回来呢!” 魏青峰愣了愣,忽然明白了,长公主怕是嫌他动作太慢,索性亲自出马要解决了方笑雪了? 他一时白了脸,想到长公主的手段,连忙对小厮道:“走,去月晖堂,我要去见老夫人。” 小厮摇了摇头,眉毛都皱成一团了,担忧地道:“世子爷,黄夫人今日一早就来了,怕是在月晖堂和老夫人说话呢,咱们还过去吗?” 黄夫人?定然就是黄四娘的母亲了,想必是为了黄四娘的事儿来的。 这黄四娘虽好,却也只是一时的新鲜劲罢了,他堂堂一介风流才子,什么样的娇娘没见过?原先帐暖情浓之事,她也说过想进侯府日夜侍奉的话,他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只要黄家人愿意,纳了也就纳了。只是长公主麻烦事太多,他尚自顾不暇呢。 魏青峰立马摇头,黄四娘的娘家人,这会儿他正避之不及呢。他冲着小厮摆了摆手:“你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快点把黄夫人打发走,告诉她黄四娘若是愿意入我们镇南侯府为妾,我明日就可将她抬进来。若是不愿,就让她们黄家别在来我们侯府闹事,这郎情妾意的事情,又并非是我强逼着黄四娘的……” 小厮也跟着犯难,也不想想,人家黄家大小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黄四娘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世子爷占了,人家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小厮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去了月晖堂。 月晖堂里,老夫人正和黄夫人打口水战。大家都是体面人家的夫人,自然不会如市井泼妇那般粗鄙,可是虽说两人都没有脏字,这说出来的话却比那刀子还利,一下下地直往彼此的心口上戳。 黄夫人一开始其实只是想让镇南侯府认下黄四娘,虽然正妻的位置已经没了,把四娘抬进侯府做个贵妾倒也是好的。毕竟这侯府的丫鬟婆子们都穿得如此体面,四娘真的进来做了贵妾,日后定然也是安享富贵的。 谁知道老夫人牙尖嘴利,指桑骂槐地把黄家上上下下羞辱了个遍,先是说黄四娘风骚狐媚没皮没脸,又是说黄夫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后竟然还发散思维,把同州黄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这才引得黄夫人失去理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黄夫人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又恢复了斗志:“罢了,旁的不多说。今个我也想见见贵府世子爷,要好生问上一句,你们这侯府也是勋贵之家,如今竟不讲王法、不顾天理了吗?我家四娘清清白白的小娘子,被他欺辱了,怎么连个交代都不给?” 看着黄夫人那副决不罢休的模样,魏老夫人的火也上来了,嗓门高了八度:“这几句话你翻来覆去地车轱辘了几遍了?我家青峰何等人才,那可是连公主都称赞不已的人物,他又怎么会把你家四娘放在眼里?你若有不满,只管去报官,我还想知道某些不知羞耻的小娘子用了什么手段爬上我家青峰的床呢。” 黄夫人毫不嘴软地回话道:“呵,老夫人倒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是了是了,知道你们侯府家大业大,可也不能欺负我们黄家!” 里头这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争吵不休,彼此之间胡搅蛮缠,外头小厮已经把魏青峰的话带给了李嬷嬷。 李嬷嬷进来,附在老夫人耳边把魏青峰的话一说。老夫人听完点了点头,轻蔑地看了一眼黄夫人,道:“我且问你,你说你家四娘被我家青峰破了身子,敢问有何凭证?” 黄夫人冷哼一声:“那日我家四娘来你们侯府一夜未归,翌日清早被撞破。如今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老夫人何必装聋作哑?” 李嬷嬷扑哧一笑,似笑非笑地帮老夫人说话:“这倒是有意思,我们府上可不曾给黄四娘下过请帖,况且那日我家老夫人与世子夫人都去往平西侯府拜贺了。一来没有请帖,二来世子夫人不在家,黄四娘为何会来我们侯府呢?怕是看准了时机,有备而来的吧。” 黄夫人声音一滞,哑了火。其实黄四娘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今天来本想好声好气地和老夫人商量,毕竟四娘已经十八九岁,如今又破了身子,如果不能顺利入镇南侯府为妾,以后不可能嫁去什么正经人家了……谁知道这没聊几句就变成口水战了。 她忙道:“老夫人,我方才情急之下失言了,还望老夫人莫要怪罪。”何必争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呢,只要镇南侯府能认下四娘不就行了?现在引了老夫人不痛快,到时候四娘进了侯府,怕是要平白受这个老婆子磋磨了,唉,还是自己先低头认错的好! 老夫人见黄夫人语气谦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伸手褪下腕子上的佛珠,一边拨弄一边笑道:“哎,往后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并非人人都有我这般容人的胸襟。” 黄夫人心里把白眼都翻到了天上,腹诽道:您老人家方才骂的可不比我少吧,明明就是个一点就着、无理取闹的老婆子,还扯什么容人的胸襟!简直是笑话。 黄夫人心里暗自不屑,面上却是陪着笑,恭恭敬敬地与老夫人道:“我家四娘与贵府世子夫人也算手帕交,如今她又对世子一往情深,还请老夫人让她进府伺候世子爷吧。我家四娘最是乖顺温良,日后必当尽心竭力伺候好世子爷,也会好生孝顺您,到时候笑雪也能多个说体己话的姐妹,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也会消停下来,岂不是万全之策?” 老夫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看黄夫人放低了姿态,便也没再为难她。 她老人家虽看不上黄四娘,可也不需亲自动手。呵,说句实在话,就算她容得下黄四娘,只怕城阳长公主也容不下,到时候城阳长公主如何发落黄四娘,就要看黄四娘自己的造化了!她倒要看看,到时候黄夫人还有没有方才那股子嚣张劲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长公主府的嬷嬷来镇南侯府请世子夫人过去叙话的时候,紫苏和王妈妈俱是吓了一跳。从前可不知道长公主还和自家世子夫人有这样的交情,这会儿居然找上门来了? 沈听夏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点儿也不意外。想必长公主上次在平西侯府没能成功搞死方笑雪心里正憋闷得慌,又听闻了魏青峰与黄四娘的风流韵事。公主殿下前半生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如今等了这么久都不能得到魏青峰,半路还杀出个黄四娘,想必这位金枝玉叶已经坐不住了。 紫苏颇有些担心,毕竟自家夫人没有多少和皇室成员打交道的经验,这万一说错了话、办错了事,惹怒了长公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沈听夏倒是镇定自若,微笑着给紫苏宽心:“无妨,长公主身份何其尊贵,想必定是胸怀宽广的,怎么会轻易与我等置气?”她倒也不担心长公主搞些小手段阴她,毕竟那里是公主府,长公主又是光明正大地派人来请她过去的,而且她现在还是正儿八经的镇南侯世子夫人呢,长公主今日绝对不会轻易动她。 这位长公主从前疑似与和尚私通,已经败坏了名声了,如今倒也知道收敛一二,否则又要给旁人留下把柄。长公主虽然骄纵,但只要是个人,多少都是在乎名声的,尤其是她们皇室成员,谁愿意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呢? 城阳长公主府是早年间城阳长公主大婚时先帝亲赐的,先帝一贯勤俭,长公主虽然颇受宠爱,这公主府却并不奢华逾矩。不过当今天子登基以后,长公主也跟着更加得势了,公主府的规制也就水涨船高了。 沈听夏被请到内院一处偏僻的小花厅里坐下,请她来的嬷嬷便转身去回禀长公主了,把她单独晾在了小花厅里,连个奉茶的婢女也没有。 她倒也不在意这点儿冷遇,目光在花厅里扫了一圈。毕竟是公主府,虽说这只是个待客用的小花厅,里头的摆设却样样都是精致考究的。 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着花厅里的桌椅花瓶,眼睛里直放光。这些东西要是搁在现代,那可都是要放在博物馆里用玻璃箱隔开来不让参观者触碰的,如今她却能有机会和未来的文物们如此亲密接触,简直是三生有幸。 出于记者的职业思维,她简直想现在就扛起摄像机猛拍一通,然后再写篇新闻稿,好好吹一吹这满屋子的文物! 紫苏却没有沈听夏这么心大,等了半晌不见人,紫苏心慌意乱,轻声问:“夫人,这长公主请了您过来,她迟迟不来也就罢了,怎么府上的下人也不知道给您奉茶呢?” 紫苏话音未落,城阳长公主身着家常软缎襦裙,一头乌黑的发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踩着金丝香履缓步进来了。 沈听夏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望了一眼城阳长公主,愣了片刻才垂眸屈膝:“妾身见过长公主。不知长公主今日有何指教?” 长公主步履不停,径直走到上位坐下,斜倚在案几上,单手托腮,带着几分慵懒之意,也不叫沈听夏起身,就那么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看到她膝盖微微颤抖,长公主这才满意,缓缓开口道:“夫人聪慧,难道不知我为何请你过来吗?” 沈听夏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诚恳地道:“妾身愚钝,还请长公主明示。” 城阳长公主皱了皱眉,看不出来面前这妇人到底是傻还是装模做样。不论如何,只要一想到这个样样不如她的方笑雪竟然是魏青峰的原配发妻,她就觉得可恨、可气! 长公主脸上的笑淡了淡,狠狠瞪了一眼沈听夏,对屋里的下人们道:“你们且先退下,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屏退了左右,花厅里只剩下长公主和沈听夏,嗯,简直就是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原配小三狭路相逢的场面。 长公主冷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你不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也有胆子过来?我问你,这几日长安城里传得满城风雨的那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置?”眼神凌厉,一副“你别打算骗我”的神色。 沈听夏垂眸,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样子,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带着哭腔:“这……这不曾想,我们府上这点儿事连长公主都知道了,妾身、妾身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今日那黄四娘的母亲一大早就来了我们侯府,想必是要和我家老夫人商量着抬了黄四娘入府做姨娘的……我家世子向来对我不怎么上心,日后四娘入了府,怕是世子爷更会乐不思蜀了。” 瞧着她这幅懦弱无用的样子,长公主翻了个白眼,黑着脸道:“黄四娘算是个什么东西?那里就值得魏青峰那般心心念念了?”话语里带着几分不甘心,她是公主!魏青峰是她看中的人!黄四娘个小门小户出身的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仗着年轻勾人罢了! 沈听夏听出了长公主的心思,悄咪咪瞄了一眼长公主的神色,只见长公主眼里带上了嫉妒的怒火。她忙继续演戏,抽抽噎噎地说:“长公主有所不知,我家世子已经有许久未曾与我亲近,心里怕是早就只剩下黄四娘了,否则……否则又怎么会和她做出那样的事,竟然毫不避讳,若非情到浓时,世子又怎会如此啊……” 长公主拧了眉头,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魏青峰的人,还是魏青峰的心,都不能平白地让黄四娘占了去。她冷笑一声,呵斥道:“你这个夫人当得可真够窝囊!竟然能由着黄四娘在你眼皮子底下勾引了魏青峰去,你说说你有什么用?更何况,你们成婚三年,你连一男半女也未曾诞下,如今连夫君的爱意也失去了,你以后赖在侯府里还有什么意思?” 沈听夏白着脸抬起了头,一脸悲戚无奈:“长公主教训的是,妾身也不愿意继续留在侯府了。老夫人严苛,夫君心思不在我这儿,我又没有孩子,日后就算不被休弃,也是苟延残喘毫无指望。倒不如放我回同州府去,在故乡终此残生罢了。只是……” 长公主脸色稍稍和缓了些,她没有想到方笑雪会这么有觉悟,心里也就轻松下来:“你若真不想留在侯府,我自会给你做主。”等到方笑雪走了,自己就可顺利成为魏青峰的正妻,倒要看看黄四娘能翻出什么浪来? “只是妾身也是明媒正娶地嫁到长安来的,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了同州,娘家兄嫂怕是不会轻易容我。若是有田庄、银钱和宅子傍身,妾身就算离了镇南侯府,就算娘家兄嫂不容我,也能安稳度日了……”是的,这婚总不能白离,委屈总不能白受吧,怎么着也得让老夫人出点血,拿点银子出来吧! 城阳长公主眼珠一转,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到底是眼皮子浅的,只知道要银子。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长公主满意地笑了笑,得意洋洋地扬首道:“好,银子、田庄、宅子之类的东西,我会让镇南侯老夫人给你置办好。既然你愿意和离,也算是个聪明人,我不会让你吃亏。你且先回去吧,后头的事儿,我自会处理好。” 买卖这就算谈好了,城阳长公主也不打算为难她,毕竟她也懒得惹麻烦,方笑雪愿意和离,倒也算是识趣。与其强逼着魏青峰休妻,倒不如让方笑雪主动提出和离,如此一来倒也能给魏青峰稍稍保留些好名声,否则他就真的成了通奸休妻的恶人了,这样德行有亏的人,只怕皇上也不会轻易让他做驸马。 沈听夏一边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多谢长公主成全,多谢长公主成全!” 沈听夏从小花厅里出来的时候,感觉风里都带着甜味,阳光里都带着香味。哈,连长公主这一关都过了,后面就等着离婚过安稳日子就行了! 紫苏已经急的团团转了,见她出来,急忙迎了上去,上下打量几圈:“夫人,长公主不曾难为您吧?” 沈听夏笑得眉眼弯弯:“不过说了会儿话,你不必紧张。” 回府的马车上,沈听夏靠着大迎枕,笑眯眯地想事情。方才城阳长公主答应的那么痛快,看来真的是对魏青峰很有占有欲,这才一心想着让她离开侯府吧。 好了,这样一来看起来人人都满意了。长公主可以如愿让魏青峰当驸马,老夫人如愿攀附上了长公主这根高枝,黄四娘能成功地进入侯府当小妾,至于魏青峰……管他愿不愿意,他这个驸马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想到这里,沈听夏不禁笑得更开心了,表面上看着人人都如愿以偿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让她们自己好好窝里斗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魏青峰听闻夫人从公主府回来了,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来了趟镜春院。 他进厢房时候,沈听夏正坐在铜镜前,由小丫鬟服侍着摘下了钗环首饰,披散着一头乌黑如缎的秀发,正闲闲地梳着。见魏青峰进来,她勾起一丝微笑,却不看他,只对着铜镜道:“世子爷今日怎么舍得过来,紫苏,奉茶。”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是不饶人。 魏青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讪讪然站在一旁看着她梳头,见她半晌不没有搭理他,心里就有些窝火。夫为妻纲,他可是她的夫君,夫君就站在身旁,她却能视而不见一般悠闲地梳着头发?还敢出言讥讽于他,她怎么敢这样? 可是在柔和的烛火下细细看去,他不得不承认,方笑雪虽然并非天姿国色,可也算得上是清秀柔美,尤其是一举一动间,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在他心里,外头勾栏院的花魁们是调味料,那床笫之间的欢愉是真的,可那些女子终究卑贱,只配和他饮酒作乐醉生梦死;黄四娘这样主动贴上来的小娘子,那就是开胃的点心,有的话自然很好,多多益善,但是没有的话也并不影响大局;至于他的正妻,那可就是白米饭一样的存在,或因端庄而略显寡淡,但是却是最必不可少的。 方笑雪这碗白米饭虽说确实寡淡无味了些,但是总比城阳长公主好上千倍百倍。她是公主又如何,终究已经像失了水分的老黄瓜一样,令人厌烦了。两相对比,让他突然对面前的方笑雪生出一种不舍之感。 沈听夏抬眼从铜镜中看了魏青峰一眼,见他沉着脸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一样,稳坐不动,笑道:“夫君有话不妨直说吧,也不必瞒着我。” 魏青峰被她一语道破心思,老脸微微红了红,又走近梳妆台进步,叹了口气,低声道:“笑雪,你我二人自成亲以来情深意笃,我亦深知你的好。只是……只是这父母之命终究不可违抗,我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沈听夏本以为他怎么着也该先解释解释他和黄四娘是怎么滚在一起的,寡男寡女赤身裸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会以为他们俩在书房光着身子看书写字啊?可是没有,一句解释都没有,仿佛他睡了黄四娘也就睡了,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解释的必要一样。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渣男,嘴上跟摸了蜜一样,心里却毫不尊重自己的发妻,请你立刻原地爆炸好吗? 心里替原主方笑雪鸣着不平,沈听夏面上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过一旁的润肤膏,慢条斯理地在脸上抹了抹,才站起身来与魏青峰道:“夫君想来也已经知道了,今日长公主召我去说了会儿话,夫君次来所为何事我心中已有数,横竖已经是命定之事了,夫君不必自责。”不就是来谈离婚的吗,能不能有话直说,非得扯什么夫妻情谊,怕不是有病? 她这句话让魏青峰当即变了脸色,瞪大眼睛望着她:“长公主都与你说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被休弃,此刻为何还不吵不闹,反倒这般平静,脸上甚至也看不出什么悲戚之色? 沈听夏故作感慨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忍痛割爱的意味:“长公主对夫君这般情深义重,你我就算负隅顽抗,又有何意义?夫君日后成了驸马,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为了成全夫君前程,我愿舍弃儿女私情。” 说到最后,还戏精附体,给了魏青峰一个鼓励的坚定眼神。 魏大才子,懵逼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妻子,只觉得有些陌生,就算她方笑雪一贯绵软乖顺,可在这婚姻大事上也不该如此通情达理啊……看着她的眼神,他又一瞬间的恍惚:难道她不爱自己?因而才会这般不在意…… 很快,他摇了摇头,自行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她怎么可能不爱他,他天生就是这般招人爱,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招架得住的。 看着眼前明媒正娶的妻子,魏青峰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舒坦,他该是她的天,她的支柱,她的依靠,可是现在……她面容虽然带着一丝不舍,可眼中仿佛散发着一个讯号:姑奶奶没你也能活,而且会过得更好。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别扭。 还没等他想明白,沈听夏就对尚在发愣的他挤出一个苦笑:“夫君,何不去老夫人屋里商议商议,听闻今日黄夫人来了,怕是这几日就要张罗着抬黄四娘入府的事儿了吧……”说到最后还装模做样地抬了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魏青峰稳了稳心神,忍着心头的怪异感,脸上的肌肉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运作了一样,抽抽着就往外走,一步三回头地瞧着身后的她。没错,她还是从前那个绵软温顺的方笑雪,还是那个遇事只会独自抹眼泪,打碎了牙和血吞的方笑雪,他笃定:她一定是在自己他面前咽泪装欢,怕是他前脚一走,她就得扑倒榻上哇哇地哭一通呢!毕竟,失了这样完美的夫君,任谁也是百般不舍千般不甘的! 自恋的魏青峰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沈听夏不仅没有哭唧唧,反倒是找了王妈妈和紫苏几个过来,翻着大红的陪嫁单子,一件件地查起了原主方笑雪的嫁妆,凡有缺漏的都一一记了下来。 沈听夏原先当记者的时候,见惯了离婚时夫妻为财产撕逼的样子,离婚嘛,已经失去了情分,这财产方面可当然不能再被人占了便宜去。反正现在长公主比谁都支持她和离,当然要尽早把财产分割清楚才是。 和离的事情有长公主亲自盯着,经办的官员们自然效率奇高。不出五日,就把和离书、田庄宅院切结书全部处置妥当了。 老夫人原先明里暗里坑了方笑雪不少银子和嫁妆,这下子不单全数还了回去,竟还贴进去一处宅子,两个田庄,这古往今来,还未曾听说过谁家和离还能搭进去银钱宅院的,这算是个什么破事儿!她老人家别提有多肉疼了! 好在李嬷嬷还能安慰几句,长痛不如短痛,早早地让世子爷成为驸马,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宅院田庄,怕是各种奇珍异宝都要看得眼花缭乱了! 因着魏青峰本就是长安城中的风云人物,他这一和离,消息不胫而走,没几日便传得人尽皆知了。长安城里的贵府之间又是好一阵热闹,各府的夫人娘子们尽数化身吃瓜群众,三不五时地凑在一起议论几句,都是觉得魏青峰这人不大地道。毕竟,他前一阵才传出和官家娘子私会苟且,这又风风火火地和离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啧啧,怎么感觉这位痴情才子似乎人前背后两副面孔呢…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景王府和皇宫都听到了风声。 事件中心人物沈听夏一身轻松,和离书一下来,就麻利地带着紫苏、王妈妈几个,一起搬进了老夫人赔给她的那处宅子里。这处宅院虽然不如侯府这般阔气,但自己住着不用仰人鼻息,终究是最舒服的。 王妈妈和紫苏原先知道世子和自家夫人要和离时,也是唉声叹气,操了不少心。如今见她没有弃妇的哀怨之色,反倒比从前更爱笑了些,心里才算稍稍放心了些。 沈听夏自己也清楚,这是古代,离婚独居的女人可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比起在镇南侯府被磋磨算计,外头这些流言蜚语着实不能伤她分毫。 “系统,我这婚也离了,财产也要回来了,这回也没让原主背上什么私通的骂名,也找到了设计陷害她的人了。你瞧着吧,黄四娘已经入了侯府,等到过一阵城阳长公主尚了魏青峰,她们可得好一阵热闹呢!” 系统:“是的。原主的诉求您已经尽数完成。” 沈听夏:“那我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走了?”其实,她还有点不放心方笑雪这具身体。她弄不明白,她走了之后,这具身体会发生什么?原主的灵魂会回来吗,如果原主的灵魂回来,那么依着方笑雪本人那柔善的性子,未来的路能走好吗? 系统能感知到她脑海里那一连串的问题,耐心和她解释:“你走之后,她的灵魂不会重新回到这具身体上,因为方笑雪死了就是死了,你只是暂时栖居在她的体内,完成她的遗愿。本系统不具备起死回生功能……” 系统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沈听夏眼珠一转:魏青峰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老夫人、黄四娘,有一个算一个,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至于城阳长公主…… 既然她穿走之后原主方笑雪也不会重新活过来,那何不干票大的?把那个劳什子长公主也整一整!毕竟,那位金枝玉叶也算是方笑雪苦难的始作俑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自打沈听夏与魏青峰和离之后,这镇南侯府就越来越热闹了。 魏青峰自知等到尚了长公主之后,他便轻易无福消受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了,因此和离的当日下午,就派人去黄家把黄四娘抬了回来。 黄四娘如愿以偿地被抬进了侯府做姨娘,她还想着,如今这侯府没有世子夫人,她到底也是官家娘子,入了府好生孝顺公婆,在床笫之间再把魏青峰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日后说不定还能被扶正,体体面面地当个世子夫人,此生也就无憾了。 大清早,魏青峰迷迷糊糊地睁了眼,怀里躺着的正是黄四娘。清晨本就兴致勃发,再加上温香软玉在怀,魏青峰一时情难自禁,一手就覆上了她的丰盈,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逡巡,惹得黄四娘身上酥酥麻麻,不由地小声娇吟起来。 正是郎情妾意、春香帐暖之时,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丫鬟婆子的吵嚷声,搅了他的兴致。不过怀中娇娘媚眼如丝,红唇贝齿,实在勾人得很,魏青峰也顾不得去管教府里的下人,正要翻身将黄四娘困在身下,且先风流快活一番…… 那吵闹声越来越大,竟有带着怒意的尖利声音传入耳中:“昨日早晨才与方笑雪和离,夜里黄四娘个贱蹄子就入了侯府的门,简直岂有此理!你们当本公主是好糊弄的?魏青峰人呢,速速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是城阳长公主!魏青峰呼吸一窒,猛地翻身坐直了身子,被这么一搅和,关键部位也软了下来。他的心突突地抽着,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往身上套衣袍,他知道长公主骄纵,可是他如今还没和她有什么瓜葛呢,她怎么就能跑到侯府来闹事?! 黄四娘见魏青峰变颜变色,不由地也跟着慌了神。她不知道长公主和镇南侯府的盘算,因此只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望着他,皱着眉急忙问:“夫君,这是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外头怎么吵成这个样子?” 她话音刚落,厢房的门就被人撞了开了,城阳长公主黑着脸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的魏青峰,和只穿着肚兜露出大片雪白胸脯的黄四娘。 黄四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得花容失色,忙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又往墙角里缩了缩。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人撞破欢好场面了,虽然仍觉得羞怯,但……多少已经有了点经验,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世子爷的妾室,服侍世子爷那是她的本份!旁人管不着! 想到这里,黄四娘直起腰杆子,皱眉瞪着城阳长公主。她从前未曾见过城阳长公主,自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觉得这个女子似乎不是侯府的下人,瞧这衣饰气度,怎么感觉好像还挺尊贵的……心里就隐隐发虚。 长公主冷笑着扫了一眼魏青峰,把杀人般的狠厉目光落在了黄四娘身上,冷笑道:“呵,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瞪我?你当本公主是那方笑雪,可以任由你们这等贱蹄子蹬鼻子上脸勾引世子?!”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嬷嬷,微微扬了扬下巴。 听到“本公主”三个字,黄四娘立时吓得魂儿都飞了。还没等她跪下来给公主磕头求饶,一旁的婆子们就已经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扯去黄四娘身上的被子,扯着她的头发,连拖带拽地将她拉下了床榻。有个粗壮的嬷嬷眼露凶光,将她按到在地,抡圆了巴掌就劈头盖脸地扇了下来。 黄四娘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娇嫩的面庞火辣辣地疼,嘴里哭喊着求饶:“公主饶命啊,妾身有眼无珠,并非有意冒犯……公主饶命……夫君,夫君救我!” 黄四娘不提“夫君”二字倒还罢了,一提这两个字,长公主更是火冒三丈,笑容狰狞地看向魏青峰:“世子,想必这个贱婢就是黄四娘吧?我可是知道,她未出阁就敢狐媚勾引于你,害得你声名狼藉。这般没脸没皮的小娘子,世子爷若是留在身边,只怕是后患无穷呢。” 魏青峰脸色难看,黄四娘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长公主让人打黄四娘的脸,让他的脸面置于何地!可他就和老夫人一样,骨子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原先对方笑雪那可是摆足了夫君的谱,如今当着长公主的面,却只能敢怒不敢言了。因此求情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别开了眼睛,不去看凄惨挨揍的黄四娘。 长公主笑意更深,咬牙吩咐道:“世子爷乃是读书人,见不惯这等残暴之事,你们快将黄四娘拖出去,莫让她的叫喊声脏了我们青峰的耳!” 那些婆子们得了命令,干脆地应了声是。也不管外头风大雪冷天寒地冻,就硬生生地将只穿着亵衣的黄四娘拖了出去,全然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只是一巴掌一巴掌地扇下去,一个人扇累了,就换上另一个人。 月晖堂那边自然也得了信儿,老夫人提心吊胆匆匆赶来,远远地就听见了黄四娘的哭喊声,她老人家不耐烦地啐了一口。黄四娘啊黄四娘,你这个贱坯子,带累了我儿名声,该打! 老夫人进了厢房,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魏青峰,又陪着笑脸劝长公主:“长公主息怒,青峰终究是年少,难免犯糊涂。这黄四娘虽然可恨,到底也是官家娘子,您手下留情,千万留着她一条贱命,否则又要惹来非议了呀……”人言可谓,她老人家可是见识过流言蜚语的厉害了。 长公主骄傲地扬了扬头,瞥了一眼老夫人,不屑道:“老夫人放心,过些时日皇上也该给我和魏青峰赐婚了,我自然不会惹出什么晦气事儿。只是你身为人母,却纵容着儿子和这等贱人厮混,岂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最好想明白,我和你原先那个懦弱媳妇不同,你还是别在我身上动心思,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冲着一旁气得直发抖的魏青峰温柔一笑,又警告地瞪了老夫人一眼,这才施施然出了房门,带着手下的丫鬟婆子们走了,只留下厢房里心惊胆战的母子和外头瑟瑟发抖的黄四娘。 老夫人的脸色千变万化,最后简直扭曲了,想到方才长公主的狠厉神色,她就觉得不寒而栗,是的,那位是长公主,尊贵无比,而且狠辣骄纵,自己从前怎么还敢奢望长公主会把自己当做婆母好生孝敬?长公主今天敢下狠手处置黄四娘,日后若是自己哪里惹了公主不痛快,怕也是…… 她慌慌张张地带着丫鬟们回了月晖堂,只觉得黄四娘凄厉的叫喊求饶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这感觉……难受极了。 黄四娘被打得脸上血肉模糊,人不人鬼不鬼的。魏青峰却没有心思心疼他的美妾,他更头疼的还是城阳长公主,他知道,自从他和方笑雪和离的那一刻起,城阳长公主就已经把他当做是囊中之物了,等到皇上下旨赐了婚,他可就真得硬着头皮去当驸马了! 长公主的脾气他算是见识过了,哪里像是好相与的?莫说是像原先方笑雪一样温婉柔顺,对他言听计从,只怕是动辄会给他脸色看,叫他像今日一样下不来台的!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像伺候祖宗一样地伺候着她……他一贯风流多情,日后怎么受得住寂寞? 想到这里,魏青峰烦得头疼不已,他突然觉出方笑雪的好来了,心里百般悔恨,若是当日没有和离,此刻也不会如此束手无策了。唉,他的人生,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完了,全完了! 城阳长公主因着黄四娘的事,对魏青峰颇不放心,三不五时地就亲自来镇南侯府视察一番,但凡瞧见个年轻貌美的丫鬟,都要连哄带吓地训斥一通,然后发卖出去。开玩笑,魏青峰那样的才貌,这些个小贱蹄子明晃晃地留在他身边,她如何放心得下? 老夫人简直怒火中烧,长公主就是再尊贵,也不该插手她们侯府的家事,如今这样随意训斥发卖了侯府的下人,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这还未成亲便把手伸得这么长,难道当她这个未来婆母是死人不成? 只是她老人家虽然心里千百般不悦,每每见着长公主尊驾,还是一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她知道,依着城阳长公主这霸道骄横的做派,自己若是敢流露出一丝丝的不满,只怕她不单不会收手,反倒会变本加厉,变着法儿地给她气受…… 老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终日里捻着佛珠自我宽解:唉,忍了吧,为了侯府的荣耀和富贵,为了青峰的前程,跟着长公主混才是明智之举啊!自己受些委屈,总好过激怒了长公主,到头来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侯府这边成日里鸡飞狗跳,幺蛾子层出不穷,有姜氏这个八卦大队长在,侯府那点儿破事沈听夏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 就由着长公主再蹦哒几日,把镇南侯府那摊水搅得越浑越好,反正都是恶有恶报,没有一个冤枉的!沈听夏心里暗爽的同时,吩咐人备了车马,准备去趟城南的大兴善寺。 人人都有弱点,长公主出身尊贵,疑似与僧人有染想来就是她唯一的软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世子夫人归来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这具身体的原主方笑雪乃是同州府出身,并非长安人士,对于城阳长公主与和尚私通之事并不了解。 好在有姜氏这个狗仔队大队长在,连这等皇室秘辛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听了颇有身临其境之感,用现代的话来说,沈听夏觉得姜氏简直就像钻到人家床底下看了现场直播一样,连细节都能说出来…… 姜氏话中自然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沈听夏过滤了一下信息,大概是这么个情况:慧清法师容貌俊秀英飒,气宇非凡,是个清秀挂美男子。他幼时出家,潜心研究佛法十余年,因为修行精湛,年纪轻轻便被玄奘大师收为门徒,还登上法台,为皇上皇后以及一众勋贵讲经说法。 就是在那次讲经时,时年十七岁的城阳公主瞧着慧清法师眼前一亮,越看越好看,很快就入了迷。那时长公主虽已有了驸马,可她哪里懂得知足?像这样俊美的男子,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而且,他的僧人身份天然就带着种禁忌的诱惑,撩拨着公主心里那股子好奇和期盼。 城阳长公主对慧清法师一见钟情。彼时的她年轻貌美,既带着少女的明丽娇艳,又自带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慧清法师虽然修行颇深,可终究没有做到六根清净,最终抵挡不住公主的诱惑,两人就这么偷偷地厮混起来。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不久后驸马爷就发现了公主和和尚的苟且之事,然后没几日,驸马爷就离奇身死。 先帝虽宠溺城阳长公主,可驸马家族也是满门名臣,必须得加以安抚。最终权衡之下,先帝寻了个由头将慧清法师腰斩,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公主身边的几个贴身婢女和管教嬷嬷。 先帝极力想保全皇室的颜面,维护城阳公主的名声,可公主却并不领情。先帝驾崩时,公主哭容不哀。 沈听夏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这个故事,不由地皱了皱眉,这该死的虐恋啊。她觉得这个故事里最惨的还是那位驸马爷,脑袋上顶着一片绿光闪闪的大帽子不说,居然还年纪轻轻就被自己媳妇搞死了,简直是日了狗了……不过说起来,先帝爷也是令人怜爱,生个女儿不如生块叉烧啊! 至于慧清法师,她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叹一句可怜可惜。像他这样的得道僧人,如果没有误入歧途,日后一定会和他的师父玄奘法师一样美名传千古,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马车很快到了大兴善寺,这里的住持乃是慧清法师的师兄慧灵。慧灵和慧清那可是从小一起在寺庙长大的师兄弟,又因修行而心意相通,情感之笃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慧灵住持到底是得道高僧,像是算好了沈听夏今日会来见他一样。她一下马车,就有个肉嘟嘟的小沙弥过来询问,引着她就进了寺庙。 禅房的门半开着,小沙弥把她带到门口,便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自己离开了。沈听夏有点懵,这几个意思啊? 禅房里传来空灵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落入她耳中:“女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之事,贫僧皆已知晓。” 沈听夏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难道世上真有读心术?她将信将疑,扯出一丝笑容来,隔着门问道:“住持,我知住持仁善慈悲,当年长公主与慧清法师之事牵连了诸多无辜之人,如今长公主意欲尚镇南侯世子为驸马,我本是……” “无妨。贫僧在此修行本该不问世事,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施主欲言之事,贫僧已尽知晓。你且放心回去吧。” 沈听夏心中大震,抬手在门前停了半刻,终究还是没有惊扰法师,很顺从地打道回府了。慧灵法师没有给她任何承诺,甚至没有表态,可是她这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几日之后,长公主府。 “你说什么?谁说本公主是祸国之命?”城阳长公主险些把面前的桌案给掀翻了,手里盛着血燕的碗盏摔在地上,溅的满地都是汤汁与瓷器碎片,一地狼藉。皇上已经下旨,下月十五便是她和魏青峰的婚期,她这几日正觉得春风得意呢。这会儿是谁敢信口雌黄平白污蔑与她? 嬷嬷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公主的脸色回话:“回禀长公主,是大兴善寺的住持慧灵法师,昨日亲自入宫面圣所言……” 长公主半闭的美眸倏地张开,眼中闪现着难以置信的冷光,狠狠地注视着眼前的空虚。慧灵法师?就是那个号称有慧眼神通,能看透前尘往事因果循环的老和尚?这人,这人不是慧清的师兄吗…… 她心中一阵惊涛翻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个老和尚怎么敢报复她?他怎么敢!当年的事乃是慧清自己情愿的,并非她强迫,他死了之后她也着实为他伤心过好一阵子,还偷偷摸摸地将他安葬了,已经是仁至义尽。那个老和尚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咬牙切齿地望向嬷嬷,道:“备车,我要进宫!”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涂脂抹粉,素着一张脸就准备面圣。 老嬷嬷却是一叹,连忙跪下拦住她:“公主殿下,此刻不宜入宫啊。皇上本就信佛,一向敬重那慧灵法师,此刻怕是不想见您。再说了,朝中文武百官一向爱挑您的错漏,原先皇上还能压住,可是这祸国命格可终究不是儿戏啊公主!” 听了嬷嬷的话,长公主勃然色变,把指甲紧紧攥紧了掌心,怒道:“我是先帝嫡女,当今皇上的同胞姐姐,是最尊贵的长公主!那些个臣子算什么东西,说的好听些尊称一句大人,说的不好听了,不就是我们皇家的家奴吗?他们有何资格对本公主指手画脚,啊?” 说着冷笑一声,继续道:“哼,是了,他们一贯看不惯我,原先是看不惯我私通僧侣谋杀亲夫,后来嫌我铺张浪费奢靡无度,如今竟开始编排我,说什么祸国殃民?凭这点捕风捉影之事就想打垮我?呵,就是皇上见了我尚要尊一声皇姐,旁人又算什么东西!” *** 长公主命有祸国之相,这件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不光是宗室贵府,就连满城的百姓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一开始还有人不信的,后来听闻这话乃是玄奘法师大弟子慧灵住持所言,便都深信不疑了——这是沈听夏第一次想感谢封建迷信…… 满朝文武百官自然比百姓清醒的多,有不少都是不信佛的,可是面对这位骄奢淫逸的长公主,大家的口风出奇的一致。一时间,请求皇上为江山社稷处置了长公主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递到了皇上手里。其中,尤以先驸马的父兄族人和景王羽翼最为恳切。 大家都是文化人,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层层选拔上来的,打嘴仗很有一套。一张张奏疏条理清晰、行文严谨、言辞恳切,各个都是忠臣,奏表也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皇帝起初还想静待风波平息,谁知道事与愿违,此事越演越烈。到最后,景王竟然亲自下场,联络了几个宗室成员,恳求皇上为国家为黎民百姓考虑,莫因为一时顾念骨肉之情而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皇帝能从一众皇子中厮杀出来登上宝座,本就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如今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就连民间也是议论纷纷,他无奈之下,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褫夺了长公主的封号,将她贬为庶人,并责令她离开长安,远居塞北苦寒之地。 沈听夏闲闲地端着手里的红枣姜茶,心中默默地给慧灵住持点了666个赞。 来与她八卦的姜氏面色凝重,道:“如此也好,长公主被废,也算改了命格。皇上不愿背上杀姐的骂名,可是那塞北乃是景王的封地,她落到了景王手掌心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听夏语气冰冷,淡笑道:“皇上要做圣君明主,自然是要依仗朝臣帮衬辅佐的。长姐与群臣之心,孰轻孰重,你我身为妇人尚且知晓,更何况是皇上?” 当年长公主与僧人私通,残害驸马,就已经得罪了驸马的家族,也在正义之士心中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先帝去世时,她哭容不哀,自然是得罪了宗室,也惹恼了了先帝爷手下的一帮老臣。皇上登基之后,她铺张奢靡,娇纵跋扈,视群臣为蝼蚁,处处刁难使绊子,如今她倒了霉,大家自然拍手称快。 说起来,长公主有今日,全然怪不了别人,全是她自己作的。其实,上下五千年有不少活生生的例子都在诠释no zuo no die这条至理箴言啊。 贬斥长公主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公主府,长公主呆愣愣地听完传旨太监宣旨,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不是公主了,以后没有香车宝马、锦衣玉食,没有阿谀奉承、众星捧月了! 她绝望得眼泪都流不出了,突然发现,她离开长公主这三个字,就一无所有,只能任人欺凌作践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公主府里上至长公主,下至丫鬟婆子,各个都失魂落魄,早没了往日的跋扈劲儿。这边镇南侯府亦是人心惶惶。 听闻这个消息,老夫人立时跌坐在地,扯开的佛珠滚落了一地。她老人家这会儿再也装不出弥勒佛一般慈悲的笑,只是煞白着脸色,茫然地看着她的宝贝儿子,嘴里喃喃道:“青峰,我儿啊,皇上怎会如此狠心,长公主可是他的同胞亲姐啊!” 魏青峰俊朗的脸上神色沉静,努力地坐直了身子。只是那不停颤抖的手和轻轻抽搐的嘴角终究是出卖了他。 他强撑着,梗着脖子嘴硬道:“母亲不必惊慌,我与她尚未成亲,如今她被贬斥,也不会带累了咱们镇南侯府!”心里还不断地自我安慰着,他尚未与废长公主全礼,她出了事也不该波及到他才对。再说了,他魏青峰可是镇南侯府世子,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怎么可能随长公主一道去那鸟不拉屎的塞北! 细论起来,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如今她遭了贬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安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他这番自我催眠着实可笑之极,赐婚乃是皇帝亲自下诏,天下皆知镇南侯府与长公主的婚约。皇帝金口玉言,怎么会轻易收回。况且景王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在平西侯府被下春.药这件事也和镇南侯府脱不了干系,自然是让他的羽翼推波助澜,劝着皇上让魏青峰和废长公主一道迁居塞北。 方才宫中的传旨太监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便顺路来了镇南侯府。皇上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魏青峰和长公主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长公主被贬斥塞北,他作为未婚夫,自然要随行。 传旨太监传完皇上口谕,就带着一副“好自为之”的神色转身回去了,留下镇南侯府众人自行消化这个噩耗。 老夫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痛欲裂,气得脸面都不顾了,哆嗦着就开骂,把废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梦里的荣华富贵,宝贝儿子的锦绣前程,都毁了,毁了! 魏青峰更是哑巴吃黄连。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如今前途尽毁不说,日后去了塞北,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苛责废长公主。说到底,人家就算被废,也是皇家血脉,比他尊贵一万倍……合着他闹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他突然格外怀念从前的日子,虽然平淡不得志,至少安然自在,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如今,他真是满心悔恨,若是当时未曾和方笑雪和离就好了! 都怪长公主行为不检点,都怪母亲贪慕荣华上了长公主的贼船,都怪方笑雪!都怪她们!他可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么能就此沦落?都怪她们毁了他的前程! 魏青峰欲哭无泪,疯狂甩锅,可惜就算他把这黑锅摔到非洲大陆去,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听闻了长公主府和镇南侯府的惨状,沈听夏悠悠然地从瓷碗中舀了一勺八宝粥送入口中,香甜软糯的粥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她淡笑着朝窗外望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被风吹得打着旋儿,晃晃悠悠地落下。脑海中系统不停地发出“哔ber巴ber”的警告声,提醒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等她离开这个世界,原主方笑雪也会随之身死。 不过沈听夏早已经把后事安排妥当,紫苏和王妈妈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她手里的那些个田庄铺面本就是方笑雪的嫁妆,这些都要交还给原主方笑雪的父母兄嫂。至于这处宅子和剩下的银钱就留给紫苏和王妈妈她们,保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虽然成功地把害死原主的人都收拾得很惨,可是一想到古代还有那么多和方笑雪有同样遭遇的女子,沈听夏就不由地情绪低落。 等碗里的八宝粥喝完了最后一口,沈听夏突然感觉全身上下一阵疼痛,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听到隐隐的哭泣声,还有人一边高喊她的名字,一边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再见了,方笑雪。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 沈听夏的灵魂从方笑雪的肉体中抽离出来,还没来得及再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一阵刺眼的白光吸了进去。 耳边听到砰地一声巨响,撕裂了这沉寂的夜。紧接着,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呼吸一滞。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来。耳边依然吵吵嚷嚷,不过此时的吵嚷声已经不是紫苏和王妈妈的嚎啕大哭,而是一声声尖啸的警笛。 这警笛声真聒噪,好刺耳……沈听夏抬手就想捂住耳朵,稍稍一动,身体各处就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闷哼出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整个往前倾着,脸则贴在安全气囊上。难怪刚才觉得身体不得劲呢,后头有安全带拉着,前头有安全气囊顶着。前后夹击,她的身体自然就会感到憋闷而拉扯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面前的安全气囊就逐渐瘪了下去。呼吸也跟着稍微顺畅了些。 她身为记者,最开始入行的时候也是辛苦跑街各处采访的,当然也接触过交通事故的报道。因此她知道,当汽车发生碰撞事故之后,安全气囊会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内迅速弹开,从而起到一个减缓作用力的效果,以降低车祸对车内人员的伤害。因为气囊上有许多透气的小孔,因此在气囊弹开大约一秒之后,气囊就会开始收缩,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到车内人员的行动,也能保证警方和医务人员救人时更加顺畅。 也就是说,沈听夏刚一穿到这个新世界,这个身体就发生了车祸…… 匆匆赶来的警车和救护车停了下来,警察们把现场围了起来,开始确认伤亡情况,并鉴定事故原因。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沈听夏抬上了担架。她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滋儿哇乱叫。 抬担架的医生们看她还能中气十足地喊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此严重的车祸,伤者能这么滋儿哇乱叫,总比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要好! 沈听夏嘴上喊着疼,脑子把杀千刀的系统骂了一万遍。喵了个咪的,本以为它是个人工智能,万万没想到,不但不智能,还尼玛是个智障啊!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智障系统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沈听夏怒火中烧:“呵呵,好个屁!” 沈听夏还没骂过瘾呢,脑子里就又被塞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 朱颜,二十四岁,江南一中的数学老师。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是德高望众的大学教授,母亲是教育局的小领导。在往上倒,她的祖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外祖父还是最早一批的留洋学生呢。 朱父早在朱颜十八岁的那一年,就以她的名义在市中心全款买了一套房子。当时朱父的想法非常简单,爱女以后肯定是要嫁人过小日子的,那既然他现在手里有钱,倒不如提前给女儿置办好婚房,也好让朱颜少承担些压力嘛。 一大家子都是本分的读书人,安心工作、安心做学问,没有那爱钻营邪门歪道的,手里有了闲钱就买了房,谁知道这下子无心插柳柳成荫了。随着本市房价疯狂飙升,短短六年时间,朱颜名下那套房子的价值早就已经翻了几番。 朱颜名下的这套房子,祖父遗产一套房子,再加上朱父朱母在大学家属院的这套老房子,一共三套。朱颜一家人虽说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本市三套房产,就已经是妥妥的中产阶级了,更别说家里还有存款和两辆车。 这样的条件,是多少通过高考独木桥挤进这座城市的人梦寐以求的啊。李白曾经感慨“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在当代年轻人心里,蜀道再难也没有买房难! 朱颜的未婚夫陈淳,就是砸锅卖铁买不起房的年轻人中的一员。 陈淳是朱颜的大学同学,两人大学期间可是全系出名的一对金童玉女。陈淳不光长得剑眉星目格外英俊,专业课的成绩也是全系前几名,年年奖学金名单里都少不了他的名字。光是长得好、学习好也就罢了,这陈淳偏偏还是校篮球队副队长——篮球队的,一听就知道颇能勾起老学姐小学妹的星星眼和少女心了。 对于陈淳这种十项全能的学神级选手,连当初的朱颜都曾捶胸顿足问苍天:怎么可以有人把所有优点都给占全了! 哦,当然,在陈淳向她表白之后,她立刻明白过来,苍天是公平的!虽然她学习不如他、运动不如他、就连长相可能都不如他……她样样不如他,可是她的运气比他好!朱颜扪心自问,要不是运气好,陈淳会瞎了狗眼看上她? 当然,那个时候的朱颜还不知道,所谓的男神,其实不是命运的馈赠,而是一个巨大的天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接下来的记忆显得有些……咳,有些少儿不宜,不过这段记忆正是车祸之前最后的记忆,似乎就是导致原主朱颜出车祸的直接原因。 朱颜是江南一中的数学老师。各行各业的工作都需要被考核,比如学生,就得参加考试;比如企业员工,需要被老板考核KPI。教师这个行业自然也不会例外。这不,今天江南一中下周就要举行新教师风采大赛,说是展示年轻教师的精神面貌,其实说白了,就是赛课,比谁讲课讲得好。 赛课的结果对于新老师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考核指标,再加上重点高中繁重的工作量,备课、上课、批改作业、约谈后进生、为赛课做准备……一系列的事情要劳神费力,朱颜这几天简直跟个陀螺一样,脚不沾地连轴转。 朱颜平时都是回家和父母一起住的,不过今天实在是太疲惫,索性就开着车直接来了帝景豪庭——就是她爸几年前给她买的那套房子,离江南中学很近。 这套房子一直闲置着,后来朱颜她们大学毕业了,就自然而然地不能享受廉价的大学宿舍了,朱颜这种本地人倒还好,可是像陈淳这样家在外地留本市工作的同学,就要面对租房的痛苦了。地段好的房子吧,租金太贵。租金便宜的房子吧,上班不方便。 那时朱颜就说服了父母,把她这所房子租给了陈淳,象征性地收一点租金。 朱家父母倒也没有反对,毕竟陈淳这孩子样样都好,关键是对朱颜也是千依百顺。既然两个孩子都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对方了,反正这房子也是朱颜将来的婚房,这样安排没什么不妥,而且能在陈淳和亲家父母那边落个人情。以后都是一家人,这提前搞好关系总不会有什么错处。 因为朱颜太累了,加上她自己有钥匙,所以就没提前给陈淳打电话。在电梯里,她还在想,自己突然来访,陈淳肯定非常惊喜,说不定他还会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用热菜热饭为她驱赶一天的疲惫呢。 插钥匙开门,客厅灯是开着的,陈淳应该在家呢。朱颜想到陈淳温柔的样子,唇边就漾起了幸福的笑容。 刚换好脱鞋,却听见主卧里传来女人欲拒还迎的娇媚声音。 朱颜心里一惊,那放浪的叫声是什么鬼?难道是陈淳在看什么不得了的爱情动作电影?腾地一下,她的心里闪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愣了一秒后,抬起像灌了铅一样双腿,迈开步子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主卧的门虚掩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娇呼声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随着朱颜越走越近,卧室里的动静也就越来越清晰。她硬了头皮,伸手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彻底被推开了。 眼前的一切让朱颜目瞪口呆。屋里弥漫着甜腻的花香味,床边那束娇艳的鲜花,在此刻的朱颜看来,刺眼得很。少女的裙子、粉色文胸与小裤裤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其中还混杂着男式的白衬衣和西装裤。 那背对着朱颜的男人,除了陈淳还有谁?他怀里的少女面含娇羞,修长的腿磨磨蹭蹭,和男人纠缠在一起。那少女看见朱颜时,不但不害怕,迷离的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得意和挑衅。 这个少女,朱颜再熟悉不过,这是陈淳资助的贫困学生季云洁。更讽刺的是,季云洁正是朱颜班里的学生。 季云洁家境贫困,但是学习成绩非常优异,是个要强且争气的姑娘——也正因为如此,陈淳在提出资助季云洁读书时,朱颜不但举双手支持,还非常大方地自己出了十万块钱资助她,并且找关系把季云洁转学到了省重点中学江南一中。 这算什么?季云洁一边花着她朱颜的钱,一边睡着她朱颜的未婚夫?一时间,朱颜全身的血液猛地往上冲,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 陈淳注意到怀里的季云洁突然静默,低头轻咬了她的小脸,压抑着声音问:“小东西,又不专心了。你们老师没说过,做重要的事情要一心一意吗?该罚!”话音未落,他就说到做到,用他的灼热狠狠地惩罚了季云洁一下。 季云洁被他这一下子弄得轻吟出声,含羞带媚地哼唧了一阵,又娇声问:“陈淳哥哥,你带我来这儿,朱颜老师知道了怎么办?”陈淳哥哥这么帅,这么优秀,又这么善良,少女迷恋着他,自然而然就把朱颜当成了敌人。 “再说扫兴的话,看我怎么罚你。”陈淳说罢,就急急地横冲直撞。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样香香软软的少女在怀,他当然急不可耐。 屋里的男女时不时轻呼低吼,还伴随着一些露骨的对话。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的未婚夫在她的房子里和她的学生颠鸾倒凤…… 朱颜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心里有个坚实的城堡轰然崩塌。她的心中混杂着愤怒、伤心和震惊。看着季云洁得意而餍足的神色,她想转身离开,却像是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屋里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朱颜才恍然惊醒,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哆哆嗦嗦地擦拭眼泪,一边逃也似地往门口跑。 她知道自己很窝囊,这里是她的家,做错事的是他,就算是要滚,也该是那对狗男女滚才对。可是她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 外头温暖的万家灯火,对于朱颜而言,都变成了刺眼的嘲讽。可笑的是她以为陈淳会给她准备爱心晚餐,因此知道这会儿还没有吃晚饭。饿着肚子过来,看到的却是那样的场景……她胃里一阵绞痛,心里更是难过而难堪。 朱颜行尸走肉般地开车门,启动车子,驶向马路。她漫无目的地在二环上开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回家。除了父母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就在她转弯的瞬间,对面的车辆避让不及,“砰”地一声巨响,发生了车祸。 沈听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段记忆简直太他喵的辣眼睛了吧!虽然理智告诉她,辱骂未成年少女不太合适,可是沈听夏实在是忍不住要破戒了! 这季云洁和陈淳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渣男配鸡,如胶似漆!其实陈淳和季云洁一样,都是不懂感恩的人。否则这对狗男女怎么能够住着朱颜的房子、拿着朱颜的资助,还能心安理得地滚床单? 沈听夏眉头紧皱,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讲道理,姑娘们找对象一定要擦亮双眼,咱们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能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啊! 身为女人,当然是痛恨渣男贱女的,要不是杀人犯法、没必要为了惩治贱人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她真的就提刀去找陈淳了! 她义愤填膺、痛心疾首,系统在一旁不敢插嘴,等感觉她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才怯生生地推送任务。 系统:“请宿主息怒,气大伤身,你现在可是刚出了车祸,不能再动气。任务已发送,请注意查收。”沈听夏脑子里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加粗加大的“任务”二字。 【本任务由朱颜发布:我无意间捉奸,心灰意冷导致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害得我父母终日以泪洗面。我的愿望是,请替我惩罚陈淳和季云洁这对狗男女,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长叹一声,她当记者的时候采访过不少失独老人,那真叫一个绝望,像朱颜这样突然变成植物人的情况,对她的父母一定也是致命的打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捏着眉心,问系统:“我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朱颜会清醒过来吗?” 系统这次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但让我们一起祈祷!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常怀希望!” 沈听夏:“……滚!问了等于没问!” 系统:“喳!” 不得不说,系统虽然蠢得一问三不知,但是滚起来还是很麻利的。 算了,不和人工智障计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报复渣男和贱女啊。 她脑子正转的飞快,突然头顶上一道强光打了下来,身体也被注射了麻醉,慢慢失去知觉。医生们围着她忙前忙后,开始给她输血、疗伤。 等到沈听夏清醒过来得时候,身上的各处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疼得她险些泪崩。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问:“颜儿,你醒了?”关切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憔悴。 沈听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原主朱颜的母亲。她忍着疼痛和心酸,宽慰母亲:“妈,我没事。您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朱母见女儿脑子还清楚,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也不顾得休息,捧起床头的鲜花道:“颜儿你瞧,陈淳说病房里太单调,买了束花给你。陈淳这孩子,真的挺贴心。” 沈听夏脑子像是被电击一般,看着眼前的花,简直气得哭笑不得。这花的香味和昨晚朱颜在捉奸现场闻到的香甜气味一模一样,包装纸都一模一样,呵,陈淳这个贱男,倒挺懂得废物利用的嘛!昨天取悦季云洁的花,今天却能厚着脸皮又送给朱颜!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下限啊! 二手花,老娘不稀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病房里,朱母陪着朱颜。而陈淳和朱父则被医生拉了出去,不知道在病房门口嘀嘀咕咕地说话,肯定是在说朱颜的伤情,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真切。 沈听夏的睫毛闪了闪,试探着问朱颜妈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躺在病床上可没法打脸虐渣啊。 朱母忍住心酸,柔声道:“你就安心在医院住几天吧。医生说了,伤势不重,算你运气好!”忍不住又嗔了一句,“以后开车可不能分神!多危险呐,昨晚我和你爸接到医院的电话,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沈听夏眼神微闪,犹豫了片刻,不忿地开口:“妈,昨天晚上我是被气糊涂了。您不知道,陈淳那渣男……” 她话还没说完,陈淳已经进来,拉开病床旁的椅子,礼貌地请朱父坐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陈淳的外表真的没得挑剔,是那种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能鹤立鸡群一般的好看。这张脸曾经把朱颜迷得魂不守舍的,沈听夏却视之为蛇蝎,只冷冷地憋了一眼,就又生无可恋地别开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一片阴影,让躺在病床上的她看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不真实。 陈淳一双眼睛盛着担心和心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颜颜,爸妈和我都被你吓坏了。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你只管安心养伤。不管你的伤能不能好彻底,我都会娶你,永远陪着你!” 这肉麻的情话听得沈听夏直反胃,口是心非的渣男,陪你妹,姑奶奶受不起! 陈淳神情郑重,语气诚恳,要是从前的朱颜看了,只怕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呢。显然朱父朱母也被他骗了,老两口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赞许和欣慰的神色。 沈听夏原本就憋着一股子气,这会儿陈淳又在她爸妈面前巧舌如簧地表演,她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愣了几秒之后,她猛地坐起身来,也不管伤口被拉扯得疼痛,怒道:“你少在这儿装深情!你滚,你给我滚!” 她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把朱父朱母吓得愣住了,还是陈淳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住她,温声宽慰:“颜颜你别激动,你还伤着,动作幅度太大的话,容易扯着伤口,要是再加重伤势可就不好了。” 朱父也跟着劝:“颜儿,我们知道你疼得难受,但人家陈淳无辜被你这么骂一通,他心里能好受吗?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和你妈接到医院的电话吓得肝儿颤,还是陈淳跑前跑后地给你办手续、签字,折腾了一宿呢。”再一想到昨天夜里颜儿生死未卜的时候,陈淳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朱父就打心眼里把陈淳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女婿了。 陈淳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做派,苦涩地笑了笑,说:“爸,没事儿,颜儿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沈听夏无语,这种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一团软棉花上一样,让人感觉特别的无力。 沈听夏躺着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让他在自己眼前秀演技,静默了一会,闷闷地背过身去:“我想喝热豆浆。”想喝豆浆是假,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寻个由头支开他,省得他在这辣眼睛。 陈淳非常知趣,立马点头,还不忘关心一下未来岳父岳母:“哎,好,我这就去。爸、妈,你们也吃点儿早点,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沈听夏听着陈淳的脚步声在医院楼道里渐渐远去,身体里突然涌上一种悲凉。这具身体的原主知道,她失去的不单是一段还未展开的婚姻,更重要的是那段无法回头的风华岁月,她的青春,她的梦想里,都有这个人。 朱母目送着自家未来女婿出了门,转回头来戳了戳朱父的胳膊,满意道:“你别说,陈淳这孩子,有担当!” 朱父淡笑:“你呀,这是丈夫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沈听夏心生悲凉,或许是朱颜一家人都太单纯善良,或许是渣男太能装腔作势了,一家子都被他给收服了! “爸、妈,”她出言打断了父母的对话,“我跟您二老说个事。昨夜,我去找陈淳,结果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兴头上,所以我才乱了心神,开车的时候神情恍惚,险些酿成大祸……” “在一起”这三个字,她说得一字一顿。当着长辈的面,滚床单、偷情这样的词汇,她实在说不出口。 朱父朱母彻底傻眼,面面相觑。前一秒老两口还忙着夸女婿沉稳可靠呢,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老两口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朱母脸都白了,凝眉看着自家女儿,见她眼睛澄澈透亮,不像是脑子糊涂的样子。嘴角动了动,可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和朱父恩爱三十余年,感情甚笃,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只有满心的怜惜和心疼。 朱父则沉着脸,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出了病房,背微微佝偻着,让沈听夏看着一阵鼻酸。 不一会儿,陈淳回来了。他手上拎着早餐,脸色却很难看。 他紧紧盯着沈听夏的脸,不可置信地问:“颜颜,你跟爸说了什么?”刚才在走道里遇到朱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朱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变,不但没了热情和亲切,反倒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愤怒一样。 沈听夏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仰望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丁点的微表情变化。她一直以为做亏心事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心虚,谁知道陈淳此刻竟真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状。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对朱母说:“妈,你出去看看我爸。我和陈淳说会儿话,您放心。” 朱母哪儿能放心得下呀,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架不住女儿坚定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把门虚掩上,自己担心着不敢走远,就坐在了病房外头的长椅上,一边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一边消化着女儿刚才说的惊天大雷。 “陈淳,你和季云洁,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听夏终于忍不住,替朱颜问出了灵魂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背叛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反过头来把她当傻子一样欺瞒玩弄? 这个问题带着自虐的意味,可却是朱颜心里绕不过的一个坎儿。当傻子当了这么久,散场的时候总该走得明白一些。 陈淳抿紧嘴唇,眼神闪烁着,一脸为难:“颜颜,你别胡思乱想。小洁她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谁家孩子会爬到资助人床上去?”沈听夏朝他低吼,有一股委屈在身体里四处乱闯,勾起一阵阵比车祸伤口还要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部表情失了常态。蓦然被拆穿,他没有心虚或是惭愧,只是暗恨自己不谨慎,居然在婚前被朱颜捉到了把柄。 静默了半晌,陈淳俯下身子,正对着沈听夏的眼睛,郑重地说:“颜颜,和小洁的事,只是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人是你。你知道,小洁这样青春期的女孩子,正是大胆叛逆的时候。再加上我这段时间刚升职,工作压力特别大,需要发泄,你又不愿意在婚前和我做……小洁主动贴上来,我没有把持住。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沈听夏怒极反笑,她没听错吧?他说他工作压力大,需要发泄,他怪朱颜不愿意婚前和他做,他说是小姑娘主动贴上他的……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别人的错,而他,则成了那个不情不愿地睡了女中学生,被未婚妻抓包之后还委屈唧唧的小可怜! 他这种不要脸的态度,让沈听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当场石化。 受伤害的人痛彻心扉、一脸懵逼,而犯错的陈淳却格外理智,这可真讽刺。或许是做坏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被抓包之后该如何应对吧。 这会儿陈淳口齿清晰,逻辑严明:“小洁是你的学生,她明年就高三了,你身为老师,肯定也要替学生考虑吧。等她考上大学,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保证,这样的错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毁掉咱们约定的将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他这话把自己摘得干净,仿佛朱颜不原谅他就成了毁掉学生前程、毁掉幸福婚姻的罪人一般! 沈听夏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三观噼里啪啦地崩坏了,用看十恶不赦犯罪分子的眼神看着他。 陈·渣男·淳仍不死心,轻声抚慰她:“颜颜,你知道,我们相爱,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可爱的孩子,会成为最幸福的夫妻……” 沈听夏抬手就抓起病床边的二手鲜花,甩了他一脸。 “你滚吧,快滚。”她本来准备好了一番互撕的话,可是对于这种颠倒黑白的男人,她连骂都懒得骂,只求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头上顶着飞出来的花瓣,清俊的脸颊被花枝上的刺划出一道血印。他闭了闭眼忍着疼,搬出了重磅武器:“你安心养伤,我妈说明天就飞过来看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江南一中高二一班的教室里,这节是数学课。 原本应该出现在教室的朱颜老师没有来,反倒是教物理的班主任老高夹着一沓卷子迈步进来。 “同学们,朱老师出了点事,请了两周的假。今天学校还没来得及给咱们班安排数学代课老师,这节课咱们来做套电磁学测试卷。”老高一边说着,一边把腋下的卷子分了分,递给第一排的同学,让大家依次往后传。 班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同学们先是八卦朱颜请假的原因,有人猜是连续加班累着了,有人猜是朱老师请假结婚度蜜月去了。还没等大家八卦出个结论,接着又被老高这突如其来的物理考卷打了个措手不及。 电磁学这块既是重点,也是难点。什么麦克斯韦,什么电磁感应,还没整明白呢,这就要测试了?还有没有活路了呀…… 同学们也顾不上八卦了,个个都愁眉苦脸,怨声载道。要知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就算是一次小测验,考不好也是要命的事儿呀! 季云洁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她额前和鬓角的刘海散落着,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明白朱颜为什么会出事。昨晚她和陈淳哥哥做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朱颜,她本来只想着耍耍威风、刺激刺激朱颜,让朱颜知难而退离开陈淳哥哥,实在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季云洁觉得,出车祸这事不怪自己,谁叫朱颜自己心理素质那么差?! 可是她突然心虚地觉得,周围的同学、讲台上的高老师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她不想被人当做异类,不想被人不怀好意地审视!江南一中是全省最好的三所学校之一,等闲人考不进来,而这里的学生除了学习优异,家境也都相当不错。除了她,除了她!她接受朱颜和陈淳的资助转入江南一中的时候,就被人指指点点,就连老师也不由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呵,她们以为她季云洁稀罕这点居高临下的同情?她不稀罕,她不需要!她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还不是靠着父母的臭钱?呵,不就是车子、房子、票子吗,她们有,将来自己也会有! 陈淳哥哥高大英俊,名校出身,职场上顺风顺水,而且还在帝景豪庭有那么大一套房子,更关键的是,陈淳哥哥说过,他说过,跟朱颜不过是旧情未了,他们之间是责任,不是爱情。他真心爱的人是她季云洁! 至于学习……老师上课说的她早就听不进去了。从前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读书,结果呢?还不是被江南一中这些学神学霸们轻轻松松秒成渣渣! 试想,如今多少名校毕业生不都是在忍气吞声地打工挣钱,拼了老命地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尤其是在本市这样的一线城市,就算你读到硕士博士,还不是要为了买房和户口问题愁破脑袋? 季云洁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和陈淳在一起,她不用辛苦读书,将来也不用奴颜媚骨地给别人打工。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立刻从一无所有的贫困学生妹摇身一变,成为在本市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生赢家! 只要能跟陈淳哥在一起,她就可以立刻跨越到更高的阶级。只要朱颜不要挡路,自己和陈淳哥的爱情就能光明正大,有朝一日就能开花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陈淳哥哥下定决心离开朱颜,好为他俩的真爱荡平道路。 讲台上的老高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同学们有的在蹙眉沉思,有的在奋笔疾书,还有的伸出手用左手定则、右手定则和右手螺旋定则在处理题目,看起来就跟群魔乱舞似的,好玩得很。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季云洁身上。大家都在做题,发愣的季云洁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在考试的时候走神可是大忌,尤其是他们班的学生已经高二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就相当于快进高考考场了,怎么能对着卷子发呆呢! 他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季云洁,你神游什么呢,卷子做完了?” 季云洁正在做着灰姑娘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梦呢,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愣了几秒,攥紧了拳头。 等她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蓄起了一汪清澈的泪水,那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季云洁咬着唇,颤着声音说:“高老师,对不起,我是在担心朱颜老师。听说她昨天开车前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伤得重不重……也不知道被她撞到的人抢救过来没有?” 说到一半,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打在了物理试卷上,立时就把大半张卷子都给浸湿了。 她的用词含糊不清,“听说”、“好像”这种浑水摸鱼莫须有的词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装小白花。 班里的同学却不了解季云洁的真面目。他们只知道,虽然她成绩在班里并不拔尖,但学习刻苦为人低调,更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美少女泪盈于睫的样子,就像夏日里被暴雨冲刷拍打的娇花一样,惹人疼惜。 这会儿大家又都想起来了,季云洁能转学插班,离不开朱颜老师的帮助。也就是说,季云洁和朱颜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那么季云洁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是很高很高的。 几秒后,大家反应过来,季云洁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朱颜老师是酒后驾驶出了车祸,而且还伤及无辜了吗?酒驾可是违法的,朱颜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有个正义感强的男同学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学校天天给咱们做安全教育,朱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这样?这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我说吗,酒驾的人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不起路上那些规矩本分的人!” 有女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戚戚道:“要我说,最惨的就是那些老实人,人家好好地遵守交通规则,也架不住碰上酒驾的神经病啊。这尼玛,飞来横祸啊!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上路坑害无辜群众呢!” 还有一贯不喜欢朱颜的几个数学后进分子跟着帮腔:“我去,咱们当学生的都知道酒驾犯法,朱老师还为人师表呢,这算什么模范带头作用啊!” 全班同学中显然不少人都被带了节奏,就连讲台上的班主任老高也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老高一直觉得朱颜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教学水平进步快、人也和善温柔,不像是个会随意触犯法律的人。可是毕竟是同事关系,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学校只说了朱颜车祸的事,至于怎么出的车祸,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维护朱颜在学生心里的形象。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多久,就有人把这个谣言发到了校园论坛上,还起了个“震惊!数学老师朱颜酒后驾车,自食恶果!”这样夺人眼球的帖子名,很快就引起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争相回帖转发。 没过半天,“高二数学老师朱颜酒驾出车祸,腿都断了”这类的谣言就已经在学生们中间传遍了,甚至还引起了校领导和家长们的关注。 网上那个帖子里还有几个人言之凿凿,声称自己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边小酒馆看到朱颜豪放饮酒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放了几张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正脸的饮酒照片,非说是现场实拍朱颜老师饮酒的凭证。 如果病床上的沈听夏刚看到这个场景,肯定要和季云洁说道说道,说话要讲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别以为你是未成年少女,姐姐就不敢和你互扯头花了! 病房里,沈听夏百无聊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恨不得在天花板上看出个大窟窿来。没办法,住院就是这么无聊,微博刷来刷去其实已经刷不出什么新鲜消息了,她心里又憋着事儿,没心情静下心来看电影电视剧。 瞪了半天眼睛,沈听夏长舒了一口气,开始琢磨怎么对待陈淳和季云洁。 陈淳嘛,教科书一般的渣男,这婚肯定是不能结,至于帝景豪庭的那套房子,也没理由继续让他住下去。其实想想都觉得恶心,那可是她将来的婚房,一想到陈淳在她婚房里干的那些肮脏事儿,任凭多么贤良隐忍的女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去!对,要整他,要让他付出点代价,要不然以他的皮相,说不准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像朱颜一样的受害者呢! 至于季云洁,沈听夏有点举棋不定。从原主朱颜的记忆片段来看,季云洁这个孩子比留守儿童还要可怜,父亲因为干了太多体力活积劳成疾早逝,母亲撂下她不管,自己改嫁了吃香喝辣去了。季云洁小学开始就跟随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了,她享受的父爱母爱基本等于零,说起来,沈听夏都觉得有点不忍心。 不是沈听夏犯了圣母病,毕竟季云洁和陈淳的性质不一样。陈淳原生家庭还算美满幸福,出轨纯粹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个东西。而季云洁是个可怜人,她是因为从小缺爱,陈淳这样的帅渣男给她一点温暖,她就愿意飞蛾扑火。 沈听夏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季云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死性不改。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你想撕都撕不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因为躺在病床上实在过于无聊,总是琢磨“男神”未婚夫的事儿,又容易满心戾气,不利于她养伤。沈听夏索性沉下心来,一本正经地买了一套高中数学网络直播课。 毕竟原主朱颜是个高中数学老师,她养好了伤之后肯定还是要回学校教书育人的。 沈听夏读书的时候数学学得不错,可是离她高考早就过去了十几年,高中数学那点儿东西也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好在她当年毕竟也是稳扎稳打地学了一遍,再加上这具身体本来就有天赋,因此沈听夏看直播课的时候能迅速吸收知识点和教学经验,倒不觉得枯燥费神。 教育是个良心活,沈听夏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就算主要目的是帮朱颜报仇,但她也不能误人子弟对吧?无论如何,得为她病愈之后回去上课打好了基础,好歹做到了心中有数,站在讲台上不怯场。 连着看了两个小时的直播课,她居然感觉神清气爽,心里有种久违的满足感。高中阶段可是不少人人生中知识储备的巅峰时期,这种重温高中知识的感觉简直就跟重回人生巅峰一样,妙! 正当她摩拳擦掌地准备试做去年高考压轴题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吓她一跳。一看,是条微信,是朱颜班里的女生小月发来的:“朱老师,您受伤了?校园论坛上有好多关于您的消息,但我不相信她们说的。”句子末尾还跟了一个担心脸表情符号。 沈听夏三言两语安慰了小月,又模仿着原主的习惯,发了个轻松可爱的表情包。然后皱着眉,倒腾了好久,才登进江南一中校园论坛。 论坛首页飘红的热帖第一个就是和朱颜有关的造谣贴。帖子里把朱颜酒后驾驶说得有板有眼的,非常具有煽动性,你一言我一语地刻画出一个知法犯法、嚣张跋扈的恶毒老师形象。 当然了,回帖里还有不少思维清晰没有被带节奏的同学指出,朱颜老师伤势未明,大家不该在没有石锤的情况下胡乱臆测。 然而,这样理性的声音很快就会被无数楼层反击淹没,甚至还有个别情绪激动的人出言对理性路人恶语相向,以至于理性路人都懒得和她们继续争辩。这样一来倒是正称了造谣传谣者的心意,在帖子里蹦跶得越来越欢腾了。 舆论这东西很可怕,她身为记者当然是最清楚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堂堂省电视台采访部副主任沈听夏,居然有被中学生造谣中伤的这一天…… 沈听夏扶额无语,现在的某些中学生就这么闲吗?功课不知道做得怎么样,反正这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啊,看来还是老师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万千无辜中学生欲哭无泪:“……”我们还是宝宝,请一定不要再给我们增加作业量了啊朱老师! 其实,这样的谣言太智障了,对于这起车祸案件,警方肯定会给个说法的。到时候,所谓的酒驾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但凡是个有点城府的成年人,都不该采用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言来蛊惑人心吧。可是,季云洁还是太年轻,太心急了。 这朵小白花,简直就是又蠢又毒嘛。好吧,既然小白花主动送上门来犯贱挑事,那就别怪姐姐我辣手摧花不讲情面了! 酒驾不是小事,尤其是再结合上朱颜的教师身份,就显得更加敏感,更加难以饶恕。讲真,朱颜在学校工作勤勤恳恳,和领导、同事、学生们的关系都相当融洽。这个时候会急吼吼跳出来造谣抹黑朱颜的人,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到是谁。 再一想到昨晚季云洁被捉奸时那副不知羞耻的嚣张模样,沈听夏冷笑一声,呵,原本还想对这个未成年小白花手下留情,现在看来,人家不领情啊。既然小白花想玩,那她倒是不介意陪她玩玩,反正住院辰光漫长,扯贱人头花可比做高考数学真题有趣多了! 她在微信里细细问了小月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担心学生记忆有偏差,还特意打电话给班主任高老师确认了一边。果然,是季云洁无事生非搅和起来的风浪。 作为记者,她一向目光狠辣,切入点精准,手指噼里啪啦地敲了几行字:宋朝有岳飞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杀,今天你们难道要凭着季云洁一句含糊的话加上几张模糊到亲妈都不认识的照片来给朱颜老师定罪?另外,虽然校园论坛是匿名的,但是造谣传谣可是违法行为哦,望周知。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指出帖子里所谓“实锤”的荒谬之处,还有的人说话非常犀利,冷嘲热讽地说:这些照片网上一搜一大堆,随便找个身形像朱颜老师的就可以空口污蔑了,发帖人真是好棒棒呀,给你啪啪啪鼓掌好不好?真把大家当傻子了。 底下就有人很快帮腔:造谣传谣的还想把事情闹大?惹不起惹不起,等警察叔叔请你喝茶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蹦跶这么高哈。 帖子前面的楼层里风向一边倒,吃瓜群众本来都是默默吃瓜还没站队的,这会儿见有几个明白人把事情挑明了,更用岳飞秦桧类比,吃瓜群众一个个也都坐不住了,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想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当枪使,没人想当恶人,大家都盼着自己是力挽狂澜的英雄呢。 吃瓜群众纷纷下场谴责造谣传谣者之后,这个帖子也变得越来越火,大家言辞犀利,把故意给朱颜泼脏水带节奏的人喷了个哑口无言。 至于最先开始造谣的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的跟镜子一样。甚至有些看不惯季云洁做派的人直接在帖子里指名道姓地质问她:季云洁个白眼狼受着朱颜老师的帮助,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这反咬一口是什么骚操作?这楼里前面那么多层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怕不是季云洁精分自说自话呢吧? 中学生们的战斗力真是不容小觑,有些人言辞犀利的程度看得沈听夏都一愣一愣的。不过这件事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要是兔区、天涯这样的论坛,她还可以通过查IP的方法确认是不是季云洁在帖子里煽风点火、精分引导话题,可是这是校园论坛,大家都用着校园网,查不出什么结果。 虽然拿不到帖子里精分的实锤,但是至少季云洁那个傻子在班里说的话是抵赖不掉的——就凭这一点,季云洁在学校的名声就已经洗不白了。 当然了,作为这次造谣事件中的受害者,她也不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停掉对季云洁的资助,没错,她也是刚才搜索记忆片段才得知,朱颜这个人太善良了,看不得季云洁受委屈,除了一次性给出的十万块钱,还每月都会“借给”季云洁一千块钱,生怕这姑娘为了省钱太苛待自己。 朱颜的本意当然是好的,之所以用“借”的名义,是怕伤到季云洁的自尊。季云洁身子娇弱,高二学习任务重,饮食上当然不能亏着,然而,讽刺的是这些钱养出来了个白眼狼!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对于季云洁这样不懂感激的人,根本就不该养大她的胃口。 更诡异的是,陈淳在这场资助中扮演的角色:他自始至终似乎只会嘴上说漂亮话,等到真正掏钱的时候,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朱颜推到前头去,他呢倒是落了个慷慨大方、为人善良的好名声。 沈听夏简直想给陈淳跪下鼓掌了,钱是朱颜花的,好名声却是他出面揽下来的。这么极品的贱男人,八点档狗血连续剧也特么不敢这么写啊。 学校里,季云洁这会儿也是已经焦头烂额了,虽说查IP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其实学校后台是看得到发言人的注册时间、历史浏览记录等信息的,季云洁当然是头号嫌疑人。 原本季云洁就是转学生,并不像班里其他同学那么融洽,再加上这桩事儿,大家看她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鄙视和不屑。倒不是大家故意抱团排挤她,白莲花、白眼狼、瞎造谣带节奏这些黑点,哪一个不是她本人自己作妖出来的? 总之,这次季云洁在学校算是彻底出了名了,她成功地让江南一中全体师生都认识了她。她在学校里随便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指点和白眼。 可人的脸皮是能修炼出来的,季云洁原本道德底线就不高,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心和脸面了。哼,这些人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吗?她偏不,她就要把腰杆挺直,气死那些等着看她热闹的人! 叮叮,季云洁手里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朱颜:以后每月没有钱给你了,至于之前给你的那些钱,那十万算是我送给你的,但别的钱既然是借的,那就得还。每月一千,一共十三月,一共一万三。转账记录和咱俩的聊天截图我都还留存着,你下个月一号之前还给我。否则我将诉诸法律。 哐当,季云洁心里刚才筑起的防御长城轰然崩溃了。她可以不要脸,但是她不能没有钱啊!没了朱颜每月的资助,她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而现在朱颜不但不给她钱,反倒还要她还钱,怎么可以这样!那些钱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还,那些钱明明就是朱颜给她的呀,为什么突然说要还! 一万三千块钱,对于季云洁这样的学生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可是对于在工作岗位上辛苦多年的大姐姐来说,实际上算不了什么大事。而且,说是要“诉诸法律”,其实她手里的转账截图并不能作为证据,而且对方是未成年人且毫无经济来源,真的告上法庭,沈听夏费时费力不说,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可是“诉诸法律”这四个字却把季云洁吓得不轻! 一想到朱颜家里似乎颇有背景,季云洁又是一阵肝颤。她有心厚着脸皮不还钱,可她不想惹上官司啊! 怎么办?季云洁哪儿有钱啊……难道要去裸贷吗?不,不,用不着,她还有陈淳哥哥,陈淳哥哥一定会帮她的,而且也可以通过这条短信让陈淳哥哥看清朱颜的真面目,朱颜以前装出一副慈善的模样,现在却狠狠地把自己这个未成年少女往绝路上逼呐。 然而,陈淳也让她失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季云洁满怀希望地躲在洗手间里,给她的陈淳哥哥打电话,可是陈淳连接都没接,直接就毫不留情地给挂断了,甚至连个模板短信都没回。 季云洁真是满心的委屈,捏着手机放在胸口,心乱如麻。这种感觉,就好像溺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浮木又慢慢漂远了一样…… 陈淳哥哥以前对自己可是体贴入微、柔情蜜意的呀! 她自怨自艾了一会儿,一边自我安慰“陈淳哥哥这样的成功人士有自己的事业,他这会儿肯定是忙着开会呢,不方便接电话。我身为他的女朋友,应该理解他、支持他,不能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一边咬着唇给陈淳发短信。她相信,陈淳哥哥一定会第一时间救她于水火的,因为陈淳哥哥深爱着她! 对,一万三千块钱算什么,陈淳哥哥不缺这么点小钱的。 呵,等到陈淳哥哥看到短信,明白朱颜的真面目之后,他肯定不会和朱颜结婚了。到了那个时候,她季云洁就可以顺利上位,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陈淳哥哥身边,做他的女朋友!他那么高,那么帅,那么有钱,而且,还能让她那么爽…… 什么蜜里调油、如胶似漆这样的词儿,就是用来形容她和陈淳哥哥这样真心相爱的男女的呀! 一想到未来多么美好,季云洁就抑制不住地暗爽。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男神陈淳哥哥这会既不是在忙工作,也不是在开会,而是在机场停车场里,闲闲地等着他老妈。 她发过去的短信,陈淳看都没看,他正烦着呢。 或许是家庭教育长期缺失,导致季云洁变得如此偏执、狂妄,可是陈淳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男人,他对于季云洁这种香香软软但家境贫寒的小姑娘,床上玩玩可以,但是根本不会考虑和她发展出什么实质的关系。 说起来,他知道季云洁未成年,也知道季云洁对他很迷恋,他很享受她的娇软的身体,也很享受她迷恋的眼神。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季云洁愿意和他上床,除了喜欢他本人,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帝景豪庭那套房子。 他清楚得很,只要他带了女人回帝景豪庭那套房子,不管是风韵熟女还是嫩学生妹,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愿意和他来一炮。因为在这座城市,市中心的一套房子代表的可不仅是一个住所,更是一个人的财力和身份的象征。 女人嘛,都是盼着有个家的,更何况是一线城市市中心的家,瞬间就能满足女人们的心思。再加上他的俊美外貌和甜言蜜语攻势,她们一个个都会忍不住憧憬自己将来入住这套房子,成为这套房子的女主人的情景。这可是阶级的跨越啊! 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是最特别的,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值得过更好的生活。因此,陈淳的约炮生涯几乎是一约一个准,朱颜名下的这套房子,俨然已经成了他炮火纷飞的战场。 陈淳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忆着他的战绩,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毕竟,他没有骗人,他可没告诉那些傻女人那套房子就是他的,只不过是在她们拐弯抹角问起来的时候,模棱两可、避重就轻地回答一句。 他可没有骗人,那都是她们自己愿者上钩。郎情妾意的事情,怎么能算骗呢? 现在这个季云洁,他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现在最头疼的是未婚妻朱颜这边,唉,怎么就这么寸呢,这次怎么就被她给发现了呢! 陈淳想到朱颜坚决要分手的态度,心情更加烦躁起来,胡乱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间,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证这桩婚事照常。就算是让他跪下来给朱颜一家子磕头,他也能忍,只要能和朱颜结婚,他什么都愿意。 毕竟,像朱颜这样家世好,自身又软萌好拿捏的本市姑娘虽然不少,可是愿意嫁给他这样的外地人的却也不好找呀。 为了价值千万的房产、有钱也买不到的户口,管他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真金白银可比狗屁尊严值钱多了!更何况,朱颜的父亲身为大学教授,身后有无数隐形的资源,朱颜的母亲作为教育局官员,手上有多少有用的人脉,这些东西,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 *** 沈听夏是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来的,因为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再加上高中数学网课有种奇妙的催眠效果,她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她睡眼惺忪,懵懵地往病房外看了一眼,扬声喊:“妈,怎么了?” 谁知道这一嗓子“妈”喊下去,外头有两个女人同时应了声。 沈听夏:“……”什么鬼?朱颜有两个妈?朱颜记忆里明明并没有干妈这种生物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见有人轻轻推开了病房门,两个妈同时挤了进来。 原来是陈淳他妈过来了。 朱颜的亲妈一脸难色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儿,亲家母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就这么突然来访,要是在从前,她肯定是欢迎的。可是这不是、这不是陈淳干了些王八蛋事儿,气得朱家一家三口都想撕毁婚约了嘛。这个时候陈淳妈妈过来,确实很尴尬。 毕竟以前亲家坐在一起可都是言笑晏晏的,这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她没法立刻翻脸。 一方面气不过陈淳干的那点破事,不想让陈淳和他妈来看朱颜,可另一方面却因为陈淳他妈态度非常和善,好言好语地说是来探病的。朱母也不好正面和陈母撕逼。 沈听夏看到朱母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模样,微笑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她知道,朱父朱母一向与人为善,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也懂。 她转头去瞟了一下陈淳那张脸。他眉目俊朗,即使脸上还带着她用花枝弄出来的划痕和血痂子,依然不影响他的颜值。这真的是一个外貌无可挑剔的男人,怪不得说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在陈淳这幅男神般的皮囊下隐藏的是那样一个不自爱、不尊重女性的灵魂? 陈淳的脸再好看,眼神再深情,也抑制不住她心里那股子厌恶的火气。她的视线就跟被烫着了一样,火速地从陈淳脸上移开,还顺便翻了个白眼,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陈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眯眯地放下了手里的保健品和果篮,关切地弯下腰来:“颜颜,你好好养伤。别的事,妈替你做主!”说罢就恶狠狠地剜了陈淳一眼,继续道,“妈知道,陈淳这孩子不懂事,一时冲动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咱们颜颜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陈淳一般见识啊。你不知道,他悔的肠子都青了,来医院的路上一个劲儿跟我念叨,说是自己犯了大错……” 沈听夏原本还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母,眼神里带着“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意味。 直到听见“他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一句,险些没气笑了。她可是记得,昨天陈淳还是一副“千错万错都是女人的错,我没错”的甩锅狂魔姿态,就过了一晚上,他就从畜生变成人了? 骗鬼去吧。 她忍不住出言打断陈母,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陈淳的黑脸,目光又落回到陈母身上,道:“妈……哦,现在也不该叫您妈了……阿姨,您不知道,昨天您儿子可一点儿没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呢。您说,陈淳和您,我信谁呀?住着我的房子,睡着我资助的学生,他真是挺不要脸的呀。” 陈母一愣,这个牙尖嘴利的姑娘真的是她的准儿媳朱颜吗?她分明记得,朱颜是个乖巧温柔的孩子,她嘴里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呀?而且还是说给长辈! 不过终究是自家儿子有错在先,陈母也不好摆什么长辈的谱儿。 陈母当了二十几年的医生,脾气早就被患者和患者家属们磨出来了,态度出奇的好。她陪着笑脸,给儿媳妇顺毛:“颜颜,你别激动。妈知道,千错万错都是陈淳的错。你先养好身子,等你病好了,想怎么打他、骂他,妈都支持你!” 陈淳:“……”妈,您还是我亲妈吗?算了算了,为了哄朱颜,不计较了。反正朱颜也不可能真的打他骂他。 沈听夏:“……”我去,别看陈淳这个贱人说话招人烦,他老妈看起来三观还是挺正的哈,说话也都是站在朱颜的角度上,让人听着还挺解气的。 朱母:“……”看颜儿的表情,好像是气儿消了?这种婚前就肆意妄为的女婿,她怎么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呀!可是颜儿要是真的原谅陈淳,自己和老头子也不能拦着,唉。 朱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沈听夏哪里是那种会被花言巧语糊弄的人?朱颜已经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么原谅陈淳?她的任务就是给朱颜报仇,她从来没有忘过这一点,陈母说出个花儿来也是白搭! 朱母、陈母、陈淳的视线都落在朱颜身上,等着听她的答复。在一片尴尬的静默声中,沈听夏淡淡吐了一个字:“脏。” 她的声音轻如羽毛,可落在陈淳和陈母的心里,却像是当头一棒。陈母面子上实在挂不住,脸上的笑一秒就僵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她说他脏! 陈淳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从来只有女人爱慕他、跪舔他、奉承他,只有朱颜,只有朱颜!仗着她家里有钱,居然敢说他脏?这个封建妇女,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觉得性肮脏! 沈听夏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勾唇一下,直直地盯着他:“陈淳,我不是说性脏,我是说你脏。你的心,你的身,样样都脏透了。快点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别弄脏了我的房子!” 她这句话简直就像苍蝇拍,啪啪啪地往陈淳的帅脸上直抽啊! 陈母身为医生,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工作二十几年,她不得不时时保持好脾气,就是心里想翻白眼,面上也要尽量露出和煦的微笑。毕竟这年头医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张,医护人员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一般,如履薄冰。 要说陈母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淳了。 儿子长得好,又聪明,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后来陈淳考上Z大,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有出息的,陈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毕竟,全国这么多高考生,有几个能像陈淳这么厉害的?Z大虽说比不上清华北大,到底也是江南最好的大学了呀。 陈母觉得,比陈淳长得好的,都没有陈淳学习好;比陈淳学习好的,都没有陈淳长得好。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其实陈母第一次看朱颜的照片时,心里其实不怎么满意。小姑娘好看是好看的,也是z大学生,学历也还是可以的,可是陈母看来看去嘛,总觉得朱颜配不上陈淳的呀! 直到陈淳告诉她,朱颜是本地土著,家里有几套房产,父亲是著名教授,母亲是教育局小领导之后,陈母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不错的,不错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家世又好,自己又争气考上了Z大,和陈淳非常般配的呀! 陈母不觉得自己势利眼,本来嘛,谁家父母对孩子的对象不都得慎重一些嘛。 尤其是他们家,陈父做小本生意,有赔有赚,陈母在医院工作,工资也不算低的,夫妻俩的收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倒也不算低的。可是用他们在十八线小城市挣的钱,想给陈淳在一线大都市买房子,那也是割肉放血一般的难。更别说帝景豪庭小区那么好的地段了,陈家就算把房卖了,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也买不起啊! 更别说人家朱颜的父母还有各种人脉,陈淳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往上爬,这些隐形人脉以后说不准要发挥多大的作用呢! 也正因为朱颜家情况比陈家好太多,所以陈母刚才才能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好婆婆的样子,俨然就是和准儿媳站在同一阵线的做派。 可只要是个人,谁还没点脾气!她嘴上说着要打要骂都随便朱颜,可是她没想到朱颜居然真的敢当着她的面就开骂! 沈听夏刚才当着陈母的面骂陈淳“脏”,还让他从帝景豪庭那套房子里滚出去,这可把好婆婆陈母给气得不轻呐。这当着家长的面就能骂出这种粗鄙的话,还不知道背地里是怎么虐待她的宝贝儿子呢。 不过陈母终究年纪大,在医院里经过见过的糟心事儿多了去了,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两句话给点着。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陈淳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妥,朱颜骂两句要是能解气,就让她骂吧。 陈母索性把姿态放得再低一点,强颜欢笑着劝慰道:“颜颜,你说得对,都是陈淳这小子的错!妈跟你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你们俩从大学开始在一起,五六年的感情了,也不容易,是不是?外头那些个小姑娘看陈淳长得好,人又有出息,可不就想瞎了心地想缠上他呢吗?他这也是一时糊涂,颜颜,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陈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陈父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不过陈父始终很尊重陈母,不管外头的女人再怎么妖言迷惑,他心里最看重的始终都是陈母,家里的钱也都交给陈母保管。 陈母也觉得,男人在外头做生意,难免会犯点小错误,女人要是事事都计较,这日子过得太清楚了,也就过不下去了。倒不如安心保管好家里的钱财,女人嘛,就是应该把控财政大权,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房产证捏在自己手里,男人的心在哪儿都是小事情! 沈听夏却不打算接受陈母的洗脑,她虽然单身三十年,连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可是心里对于爱情还保留着那么一丝丝向往。更何况,婚姻如果不是建立在忠诚的基础上,那还有什么意思?只要想想你床上那个男人一边和你维持着婚姻,一边却和外头的女人翻云覆雨,就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婚纱是洁白无瑕的,婚姻也该如此。钱少点可以再挣,没有房子可以努力买,唯有忠诚这一点,不能退让。 “阿姨,您别哄我了,我也不是傻子。出轨和家暴这种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我这次原谅了陈淳,不知道以后还要受多少冤枉气。而且这事儿已经在我心里留了个疙瘩,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俩还是分开为好,谁劝也没用。”沈听夏的声音冷淡极了,满脸写着“好走不送”四个大字。 陈淳忍了好半天,见她铁了心要分开,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也顾不得别的,当场就流下两行清泪,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悔恨,隐忍着哭腔道:“颜颜,别这样,别说气话。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给你跪下发誓行不行?” 沈听夏:“……”我嘞个去,陈淳的眼泪说来就来啊,哭起来也这么好看,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恨不得把这个美男子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呢。啧啧,这种天赋不进娱乐圈可真是可惜了。 朱母被这对母子搞得有点心烦了,她本人性格其实并不强硬,虽然当了领导,可一贯是体恤下属、和蔼可亲的作风。可要是颜儿被这母子俩三言两语又给骗了,以后真结了婚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到了保护女儿的时候,作为母亲,她的心自然而然地就硬了起来 朱母冷着脸给陈淳递了一包抽纸,闷声道:“行了,别哭了。我们颜儿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出轨的是你,受伤的是我们颜儿,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躺在这儿跟你说话是因为她运气好,她要是撞得再狠一点,可能命都没了!她因为你险些丢了性命,你还在这儿委屈上?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哭哭哭,就你委屈,演给谁看?” 陈淳被朱母这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说的尴尬极了,脸色腾地就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肌肉也轻轻抽搐起来。 朱母似是压抑久了,训完了陈淳还没过瘾,转头一脸失望地看向陈母:“你带上你儿子,带上你们拿来的果篮和保养品,赶紧走吧。”本以为陈母身为医生,也是个知识分子,谁知道教出这么个儿子不说,还有脸亲自过来求原谅!颜儿伤还没好全,她们母子俩这是上赶着来给颜儿添堵呢! 陈母讪笑着想安抚朱母,却被朱母下一句话怼了回去:“以后别来纠缠我们颜儿,咱们两家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请陈淳三天之内找到房子从我们家搬出去,否则我们报警了。” 话都说到了“要报警”这个份儿上,陈母和陈淳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得不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娘俩的自尊心和脸皮就跟被搅拌机搅碎了的猪肉一样,全成了渣渣了,扮上点调料就能当饺子馅儿了。 沈听夏心中暗爽,要不是医生不让她随便乱动,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抬手给朱母啪啪啪鼓掌!真没想到,朱母的发言如此稳准狠,比只会过嘴瘾的她高明了好几条街有木有! 陈淳心里却犯了难,朱颜暂时不会原谅他了,他琢磨着软磨硬泡猛追一阵子肯定能把她哄好,可是现在关键的是,他得从帝景豪庭搬出来,另找房子住了。 本市租房市场一向是供不应求的,三天之内,他上哪儿去找合适的房子啊?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偏僻郊区的房子住起来肯定没有市中心方便呀!市区里的房子,房租贵得惊人,他可不想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点钱一半用来交房租啊。 唉,真够烦的,想想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朱颜的心可真够狠的呀!她居然真的能硬下心来,置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他不知道的是,这算什么狠啊,后头有他欲哭无泪的时候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经过造谣传谣发帖精分一事,季云洁在学校的名声基本上已经毁了,以后就算她想再装小白花胡乱给朱颜泼脏水,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了。不过此刻对于季云洁而言,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名声,好名声又不能当钱花! 她现在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钱。 学费要钱、住宿费要钱、买辅导资料要钱,而且在大城市里,别说吃饭,就是喝水都要花钱! 季云洁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一旦朱颜中断了资助,她能否在城市中生存都是一个大问题。更何况,现在她还欠着朱颜的钱,一万三千块钱,朱颜这个狠毒的女人是想把她季云洁往绝路上逼呢! 季云洁冷笑:只怕要让朱颜老师失望了,她不会轻易被逼上绝路的。陈淳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且她对于陈淳的为人很有信心。陈淳哥哥那么有爱心,就算是陌生人有难,都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她季云洁是陈淳哥哥的女朋友,未来还会成为他的爱人! 如果病床上的沈听夏能感知到季云洁的心理活动的话,一定会把嘴里的脱脂牛奶都一口喷出来,然后赏她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好好教教她“炮.友”、“女朋友”、“爱人”这三个词之间巨大的区别!小姑娘也太急功近利了,你还不到十八,离法定婚龄都还差好几年呢好不好,谁给你的勇气自称陈淳的“爱人”的? 从女朋友晋升为爱人尚且有一段长长的路要走,更何况你季云洁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炮.友小三,和正牌女友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屏障好吗?! 其实但凡脑回路正常的成年女人,都不会仅凭男人的花言巧语就把所有希望放在男人身上。你以为那个男人是你的救命稻草,事实上他很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但不能救命,反而会给你造成致命的一击。 然而生长条件特殊的季云洁,早已经变得极敏感偏执,她就是死死地认定了,陈淳哥哥不会骗人。 陈淳哥哥没有接她的电话,不要紧,他总得下班回家的。她索性还没放学就找借口请假溜出来,跑到他家门口等着他。 陈淳领着他老妈刚出了电梯,就看见季云洁可怜巴巴地坐在家门口的地上等着他回家,远远看上去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在平时,陈淳一定会把持不住,急着把她拉进屋里疼爱一番的。 说起来,他今天在医院受了那么大的气,现在正是需要发泄发泄的时候,可是老妈还在一旁看着他,他只能扒了扒头发,压抑住心中无限的烦躁。 季云洁见他回来,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像是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腾地一下站起来迎向他,一副求摸狗头求顺毛的小可怜样子。满心的话想对他说,可是看见陈淳脸上的尴尬,以及陈淳身后铁青着脸的中年妇女之后,只好把心里的话又噎了回去,可怜巴巴地低头绞着手指。 陈母是过来人,陈淳和季云洁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哪儿能瞒得过她?她上上下下地把季云洁打量了一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和刚才在医院里那种温和可亲的样子完全不同。 在陈母看来,她这张老脸之所以被朱家母女扔在地上摩擦摩擦,正是眼前这个装可怜的小贱人导致的!要不是她们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存心勾引,她也不至于在朱家母女面前那么低姿态地求情!再说了,就是陈父那样风流的人物,也没见哪个小三敢找到他们家里来的,现在这些个小姑娘,真是脸都不要了! “小姑娘,让一下,我们家门口可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你杵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再弄脏了我们还得再打扫呢。”陈母脸上皮笑肉不笑,说出来的话就跟利箭一样直直地往季云洁心里扎。 季云洁的脸刷地一下涨红了,她不是个傻子,陈母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可是听得分明。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陈淳哥哥,他妈妈怎么能这样说话? 陈淳眉头微皱,妈妈好歹也是读书人,从来不曾听她这样阴阳怪气地和人说话,怕也是因为在医院里憋了一肚子气吧。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看了一眼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季云洁,又转头把视线落回到他妈身上,勉强地干笑一下,道:“妈,这是朱颜的学生。那个,我有点饿了,您赶快进去做饭吧,我想吃您烧的回锅肉……”一边说话,一边掏出钥匙开了门,把他妈往厨房里推。 陈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头嫌恶地扫了一眼季云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直接打开了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显得有些吵闹,刚好能遮住客厅里陈淳和季云洁的说话声——陈母才不愿意听那小贱人装可怜卖无辜,脏耳朵! 陈淳给季云洁拿了一罐香蕉牛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轻声说:“小洁,你的短信我看过了。一万三是吧,我这就给你转到你的账户上。”说着就利索地划开手机屏幕,三下两下地转了账,眼睛都不带眨的。 房子他买不起,可一万三还是拿得出手的,再说了,小姑娘的第一次给了他,他要是再为了几千块钱讨价还价的,那还是人吗?不过,这一万三可以给,再多的他就不想给了——也就是说,他想用这一万三买断他和季云洁的关系。 不过季云洁却不知道他的小算盘。她眼里雾气散去,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心情也激动极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陈淳哥哥最在乎她了! 她心中雀跃,一脸崇拜地看着陈淳:“陈淳哥哥,你真好!”又一秒切换成沮丧脸,开始在陈淳面前说朱颜的坏话,“陈淳哥哥,你说……是不是我表现不好,惹得朱颜老师生气了呀?她以前每个月定期给我一千块钱的时候,可没说还要让我还。唔,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可真是吓死我了呢。而且朱颜老师还特别凶,说要是我还不上钱,她还要去法院告我!呜呜呜,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她怎么能突然变得这么狠心呐!” 在“朱颜突然变得狠心”这一点上,陈淳也非常赞同季云洁的结论。不过季云洁哭哭啼啼的闹得他更加烦躁,他支着耳朵听了听厨房的动静,很好,抽油烟机声音震天响,老妈做大菜估计要花不少功夫呢……趁着这个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来一发风雅分手炮,泄泻火多好。 他摆出一副怜惜的神色,轻轻走过来揽住季云洁的肩:“小洁,别哭了。走,纸巾在卧室里,咱们进去擦擦脸,好不好?”声音极尽温柔。 季云洁很聪明,再加上把原本用在学习上的心思都放在了男欢女爱上,一听陈淳这话,立马就明白过来,娇羞地扑进他怀里,把胸前的两团肉肉在他身上蹭啊蹭,半推半就地让他打横抱起,进了卧室。 对嘛,在客厅说话还有些不习惯呢,卧室才是他们相处最融洽的地方呀。 沈听夏对渣男贱女完全就是陌生人视角来看的,没有共同的回忆,就不至于被过去的柔情蜜意羁绊着。如此一来,她就能完全彻底地硬着心来面对陈淳、季云洁等让原主烦心的人了。 朱颜这具身体受的伤其实并不很重,主要还是在车祸中脑袋撞得狠了,再加上人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心理,才导致原主长时间没有恢复意识,成了植物人。 医生建议说住院观察个一周,防止车祸中有些隐性伤害没有被彻底检查出来。朱父和朱母这两天都很辛苦,朱母还好,向单位请了假。可是朱父那边毕竟手底下有好几个研究项目在赶进度,而且还要给本科生、研究生们上课,所以只能z大、医院两头跑。 看着老两口操心憔悴的样子,沈听夏有点过意不去:“爸、妈,医生都说了没什么事儿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守着。尤其是我妈,连着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觉了,身体哪儿吃得消啊!还有几天就能出院了,医院有护工,请一个来照顾我就行了……” 她脑子很清醒,也不是那种完全下不来床的状态,可是为人父母的哪儿放心把受伤的女儿交给别人呐? 还没等她说完,朱母就坚决地摆了摆手:“那可不行,我不放心。”又戳了戳朱父的胳膊,“你爸也不放心,是不是?” 朱父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方面迫于老婆大人的淫威,另一方面他更担心宝贝女儿精神上受不住打击。毕竟从前谁都没看出来陈淳那孩子能做出那种事,两个孩子在一起好几年了,除了这种事儿,颜儿肯定受不住。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他现在更怕的是颜儿精神上出现问题,这年头的年轻人抑郁的可不少,就他们系的好几个硕士生、博士生,都想不开轻生了。 朱父越想越觉得脊背冒冷汗,别说是交给护工看护,就是自己老婆看着,他都有点儿不放心呢! 沈听夏见朱父的脸色沉了下去,忙粲然一笑,摆出一副乐观开朗的元气少女样子,撒娇般地问他:“爸,让您找时间去帝景豪庭一趟,您去过了没?” 朱父见她笑容深入眼底,心里的担心便稍稍退下几分,点头道:“去过了,趁着白天没课那会儿去的,你说要装的摄像头,我都装好了。” 现在想起来,他堂堂一个知名教授,跑到自己女儿名下的房产里去装针孔摄像头,还要担心被住在那里的前准女婿抓包,这种心情,实在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沈听夏之所以要让朱父去帝景豪庭那套房子里装上监控,自然是有她的考虑。 一来,她们逼陈淳逼得有点紧了。她是做记者的,社会上的奇葩人奇葩事儿看得可不少,什么《租客打翻黄醋弄脏床垫被房东索赔2500元》啊,《天降大便,竟是二楼租客干的》这类新闻标题她见得多了。 倒不是她对租客群体有什么偏见啊,沈听夏自己以前就是租房住的。而且现在大城市年轻人租房住的多了去了,租客群体中大部分人都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可也架不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俗话说的好,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万一陈淳搬走之前在她家为非作歹干出点什么恶心事儿,留下视频监控也算是留一手,省得到时候掰扯不清了。 二来,则是她在朱颜的记忆片段里搜寻出了一些可疑信息。 陈淳现在就职于一家教育类的创业公司,名为海浪教育。和传统教育培训行业不同的是,海浪教育主打的是在线平台,实行的是“双师模式”。双师模式,顾名思义,就是有两个老师,一个是资深名师负责授课,另一个是辅导老师负责给家长反馈孩子的学习情况。 学生们足不出户就能听资深名师的课,而且还有专门的辅导老师一一地和家长反馈,从课堂练习错了几个题,到课后作业具体那些细节出现了问题,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还会再此基础上根据孩子知识点的薄弱环节再出几道类似的题目加以巩固。 这样一来,学生就不需要苦苦在题海中遨游,效率就会大大提高。并且家长也能随时掌握孩子的学习情况,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比起学校教育和传统的补习班,海浪教育开创的这种新型教学体验有很大的优势,既有新鲜感,又能保证学习效率,自然就吸引了不少学生。 教育培训这个行业蛋糕做的很大,参与者人人都想多分一杯羹,最好是把别人挤下去,让自己成为行业内的龙头老大,垄断生源、名师,进而达到利益最大化。海浪教育这个新尝试做成功了,就不可避免地会引起旁人的模仿。 陈淳作为海浪教育的中层领导,在公司成立没多久就加入了,因此对海浪教育的平台搭建、招生渠道、技术实现等各方面问题都很有心得和经验。 面对陈淳这样有经验、有价值的员工,那些急着模仿海浪教育的公司自然会毫不吝啬地向他伸出橄榄枝。朱颜的记忆里隐隐有一段,陈淳提起过有几家公司看重他,想高薪聘请他过去做一些“你知我知”的事情。 当然了,当今社会,跳槽算不得什么大事,在大街上随便采访几个上班族,十有八九都有过跳槽的经历。可是,如果跳槽时违背了竞业限制、保密协议等等约定,把老东家的商业机密卖给竞争对手,这可就是违法犯罪行为了。 沈听夏既然发现了这一点,那就不能不上心啊。除了装摄像头和收音设备,她还联系了一家私人侦探社,要求对方全天24小时监视陈淳,把陈淳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全部记录下来,并且查清楚和他联系的人的身份和目的,有什么可疑之处,将来这些记录都是能作为证据的。 至于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沈听夏不得而知。她也挺犯愁的说实话,要用合法手段惩治渣男,她目前还真的只能期待着陈淳自己作死。她还设想过,如果抓不到陈淳的把柄,那她到底是来个钓鱼执法呢,还是干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泄泄愤。 唉!未婚夫是个不要脸的大渣男,而且他又不自己去死,这真的叫人很为难好吗?她也愁啊! 一番云雨激荡之后,季云洁又开始以一种自以为委婉实际上一眼就能看穿用意的方式给陈淳吹耳边风。 “陈淳哥哥,以后朱颜老师每个月就不给我生活费了,从今往后……”说到这里,她眼里已经氤氲上一层水汽,像是秋日里沾着晨露的花朵一样,更衬的她娇弱,惹人怜爱。 对上了陈淳复杂的视线后,她立刻绽出一抹微笑,伸出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用看超级英雄的目光看着他:“陈淳哥哥。”尾音上扬,带着少女的娇憨和甜腻。 陈淳这会儿发泄完了之后脑子已经恢复清明,他算是情场老手了,季云洁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弄得他非常无奈。 得,小姑娘这是真心看上他了。 一方面,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享受女人崇拜的目光,陈淳一直以来被当做校园男神追捧,但也不能免俗,很享受女生们爱慕的眼神。 可是另一方面,他有点怕季云洁这样深情蜜意的眼神,因为除了肉体的宣泄,他不想再跟她扯上更多的关系。再说了,他刚才已经给了她一万三了,还有什么必要再跟她继续掰扯?浪费时间嘛不是,有这时间拿来找房子多好! 他别开眼睛,藏住眼中的不耐烦,熟练地点上一根事后烟。也顾不得少女期盼的眼神,就这么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 静默了半晌,他回眸深深地望着季云洁,苦口婆心地道:“小洁,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你还年轻,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啧,明明是睡完了就想跑,偏要做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做派。不过谁叫某些傻姑娘就吃这一套呢? 季云洁的笑容僵了一秒,然后一点点的淡了下去。陈淳哥哥这是怕耽误她学习? 她有些着急地道:“陈淳哥哥,我喜欢你,不会影响学习的!”陈淳哥哥是名校出身,如果他在意未来妻子的学历,她愿意拼命努力!再说了,朱颜老师也是z大学生,朱颜都能考上,她季云洁凭什么就考不上呢? 陈淳扶额,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唉,季云洁根本就没考虑到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想他陈淳纵横花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开窍的女的,真叫人头大。 要是在平时,陈淳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好好哄哄季云洁。可是他这会儿正是泥菩萨过江,既要忙着考虑将来怎么给朱颜赔罪,还要好好找一找租房信息。总不能真让他一个堂堂Z大高材生、创业公司中层领导无处可住,在天桥下头打地铺吧? 诸事缠身,他没心思跟季云洁周旋。 他一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一边和季云洁摊牌:“小洁,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过几天,我就要从这房子里搬出去了。咱们的事被你朱颜老师知道了,这是她的房子,我不能继续住着了。你也别在来找我了。” 说到最后,他的心里就有些钝痛。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觉得愧对朱颜或是季云洁,而是因为不能继续住在这套房子里了。 从他住进这间房子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哪儿想到会有要搬出去住的这一天啊!他以后上哪儿再找一个像朱颜这样人傻钱多痴心爱他的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陈淳能不心疼嘛! 季云洁不知道陈淳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绕,她满脑子回荡着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有点发懵,陈淳哥哥刚才,是给她发了好人卡吗?!可是他以前明明说过他爱她的呀!而且他说要从这套房子里搬出去,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躲她吗? 还没等季云洁缠到陈淳身上哭唧唧求说法,卧室的门就被陈母从外头一脚踢开了。一进门,就看到衣着整齐的陈淳和衣不蔽体的季云洁。 屋子里还残留着男欢女爱之后腻人的味道,陈母的脸瞬间又黑了三分。 季云洁被哐当一声踹门声吓得不轻,惊慌地望过去,又被陈母那居高临下怒气腾腾的样子吓住了。又惊又臊,她将脸低低埋在散乱的头发间,喃喃道:“阿姨,我、我衣服还没穿好……” 陈母的目光却毫不避讳,看了眼她露在外头的白花花的胳膊和胸脯,嗤笑道:“谁是你阿姨,别想着套近乎。这会儿想着要穿衣服了?我不过在厨房忙活一会儿,你就宽衣解带来勾引我儿子,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小姑娘,还知道羞臊?” 季云洁被她的目光看得无处躲藏,只能一边往后缩着身体,一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陈淳。那副委屈唧唧的小模样,像极了夏日里狂风暴雨中备受摧残的可怜小花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男神未婚夫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陈母见季云洁那副受了委屈的小娇花模样, 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风就跟淬了毒的刀锋一样往季云洁身上刮。 这么不知羞的小丫头, 当着她的面就敢用那种眼神看陈淳,背地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倒贴勾引的! 陈母怒火上涌, 也不顾知识分子的体面了, 三两步走过去, 不由分说地把季云洁从床上拉下了,把她那些衣服胡乱揉成一团塞进她怀里。也不顾季云洁还光着屁股,连拖带拽地就把小白花往房门外拉。 少女季云洁身材娇小,盛怒之下的陈母力量大得出奇, 拖着柔弱的季云洁就跟拖着个任人宰割的小鸡崽儿似的。 陈母三下五除二,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季云洁拖到了门口,也不管她还没穿衣服露着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 一把将门拧开, 推搡着把季云洁甩了出去, 留下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和一个看垃圾一般鄙夷的眼神。 “哐当”一声, 震得季云洁五脏六腑一阵难受, 面如死灰。 帝景豪庭的房子是一层两户型, 好在这会儿楼道里没有人走动。不过就这么赤.裸着身子被陈母轰了出来,委屈和羞臊程度都大大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最重要的是, 她唯一能指望的陈淳哥哥,居然就由着他母亲那样粗暴地对待她, 不但没有站在她这边, 就连出言劝阻一句都没有。 天气也不算冷, 但是季云洁的心已经如坠冰窟。 她面无人色,缩成一团不由自主地疯狂颤抖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地夺眶而出,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好让自己不发出哭声。 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麻木地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手忙脚乱地从里到外一件件套了起来。胡乱地套上衣服之后,她又瑟瑟发抖地靠在了楼道的角落里,抱着双腿,呆滞而幽怨。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她不知道能去哪儿…… 她觉得羞耻,她觉得委屈,她不甘心,她觉得无比的绝望!她想尖叫,她想放声大哭,她更想当面问清楚,陈淳哥哥为什么能这么凉薄?他怎么能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呢。 一定是因为朱颜!一定是她! 季云洁恨,她恨!她恨朱颜轻而易举地拥有了她所梦想的一切,她恨陈淳始乱终弃随意地把她踢开,她恨陈母像对待垃圾一样地对待她!天知道她有多狠,她的心就像被一把沾了辣椒水的刀子一道道切片一样,痛不欲生。 她紧咬着牙关,嘴里涌上了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就算紧闭着双眼,泪水也丝毫没有停止,面部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如果她知道朱颜在哪家医院的话,一定会立刻去找朱颜,求也好,逼迫也好,用“真爱”感化也好,一定要让朱颜把陈淳哥哥让给她。 可是她不知道朱颜在哪家医院,不过没关系,陈淳哥哥刚才说了,他是怕耽误她学习,她要回学校,她要好好学习,等她考上Z大,陈淳哥哥的心一定就会回到她这边的。 同一时间,医院里。 沈听夏正低着头喝着朱母刚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山药排骨汤,一边用手机看着监控视频里帝景豪庭那套房子里的情况。 除了摄像头,沈听夏还拜托朱父在屋子里布置了收音设备,这样一来,陈淳在家里说的话、做的事儿都能被她掌控了。 不得不说,朱父毕竟是搞科研的,布置得设备简直天衣无缝,除了洗手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她正带着耳机喝汤,猛地听到音频里传来一阵娇吟声,沈听夏一脸懵逼地抬头,就看到画面里陈淳和季云洁一黑一白两具肉体正纠缠在一起…… 喵了个咪的,她还以为是手机中病毒自动播放小黄片了呢,没想到居然是陈淳和小白花的现场直播play,真够辣眼睛的。 她简直目瞪口呆,再次被这对男女刷新了下限。毕竟,不久前陈淳不是还一脸“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犯了”的表情站在她病床前等着她原谅吗,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啊又和季云洁搞到了床上,他把自己说过的话全当放屁啊? 沈听夏一脸黑线地拖动着进度条,于是又看到了陈母大战季云洁那场好戏。 这八点档狗血连续剧一样恶婆婆痛打小媳妇儿的场景,把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沈听夏都看得呆住了,拿着勺子的手颤巍巍的,险些把里头的汤撒到病号服上。 这这这,柔声细语的陈母还有两幅面孔呢哈? 她装监控可不是为了看这些香艳画面和撕逼大战啊,沈听夏扶额无语,不过她心里暗戳戳觉得吧,彪悍陈母手撕小白花季云洁这出大戏看着还是挺过瘾的。 *** 陈淳这两天头都快炸了,房子实在是不好找啊。 在大城市里,要想在两三天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称心如意,地段又好价格又合适的房子,那基本上只能靠菩萨保佑了。很不幸的是,菩萨太忙,懒得保佑陈淳。 陈淳心里有一种迷之自信,坚信等到过一段时间朱颜伤好了之后,他再卑躬屈膝地多人几次错,眼上几次苦情戏码,凭着他俩多年的感情,朱颜肯定也就原谅他了。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嘛,而且他对自己的颜值、尺寸和技巧都挺自信的,深深地感觉朱颜没道理不原谅他。 一来房子不好找,二来他相信两人复合指日可待,干脆咬了咬牙,决定也不去找偏远郊区那些便宜房子了,打算在帝景豪庭小区租上一间房子住上。帝景豪庭地段好,通勤方便,房租自然也比别处贵不少。即便是自诩为“半个成功人士”的陈淳,一想到将来要付的高额房租,还是不由地一阵肉疼。 陈淳和陈母吃过饭后,开始收拾东西。时间紧张,过两天就要搬家了,容不得他们母子两个懈怠。 陈淳全程不敢看他妈,僵硬地折衣服、打包行李,也不说话,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陈母闷声给宝贝儿子收拾着厨房和客厅里的零碎物件,一肚子邪火。她还指望着儿子早点把朱颜娶回家,她也好早日抱孙子,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婚结不成了,连人都被亲家像赶苍蝇一样地往外赶。她这老脸被人扇的呀,现在都觉得火辣辣的疼! 扭头一看陈淳在那儿发呆,陈母眼里飞速闪过一丝讽刺,再一想陈淳刚才在她做饭的时候把季云洁带进了卧室,陈母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面无表情,冷声质问:“陈淳,好好的未婚妻被你给作没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陈淳能看出他妈隐藏的怒气,不想多纠缠,胡乱应付着:“哎呀妈,你放心吧。” 陈母见他态度敷衍,话匣子更是合不住了,絮絮叨叨:“我放心?我怎么放心?你打算一辈子租房住?我和你爸不吃不喝勉强能给你凑个首付,就凭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一个月一万块钱,听起来倒是风光,你算算,你自己算算,刨去房租水电物业吃饭,你现在一个月手里还有几个钱?更别提以后你没了朱颜,不得另找女朋友,不得花钱啊?!还是说你打算和那些小姑娘鬼混一辈子?” 钱钱钱,永远都是谈钱。 陈淳攥紧了拳头,不想和老妈争吵,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老妈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他不是出身于十八线小城市,而是本市土著,那么他又何必低三下四地捧着朱颜一家子呢?凭他陈淳的本事,如果出生在更好的家庭,一定过得比现在好的多! 如果他不是月薪一万出头,而是月薪十万、一百万,那他又何必为了这么几千块钱的房租而心疼呢?他为了海浪教育成日里加班加点,而自己这点儿工资能撑得起狗屁理想和未来吗? 出身是上天定的,可是赚钱,他还可以靠自己!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只要有钱,才能过得好。只有有钱,才能过得有尊严! 他的拳头攥紧了又松了下来,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妈,您别生气。您先去收拾厨房,我刚想起来工作上有点事儿,我打个电话。”陈淳温声劝了老妈几句,转身去了阳台,点上了一支烟。 小风吹着,吞云吐雾的感觉很好,就像把心里的那点犹豫也随着眼圈一起吐出去了一样,痛快。工作上的所谓忠诚、所谓信念,不过是老板编出来骗员工们努力给他挣钱的洗脑包罢了,这些个狗屁玩意,哪里有攥在手里的钱财重要?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什么都没有真金白银重要。 陈淳长长地吐了一口眼圈,拨通了竞争公司的电话。他们开出的高薪,可比海浪教育强调的狗屁初心、理想实在的多。 医院里,沈听夏眼睁睁地看着监控视频中的陈淳站在阳台上,背对着摄像头打电话。耳机里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他言简意赅地表示愿意和竞争公司“合作”,让沈听夏不由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种所谓的“合作”到底是什么意思,透过他的言谈就能看得出来。他说他还有些技术细节不太熟悉,更向对方表示,他不但可以提供海浪教育的重点讲义和教学课件,甚至可以把海浪教育的学生信息以及关键代码打包卖给竞争对手。 沈听夏摇了摇头,暗道:也不奇怪,一个因为美色而对未来妻子不忠诚的人,为了点利益出卖公司根本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他会背叛的这么快。 据沈听夏所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规定,侵犯商业秘密罪,是指以盗窃、利诱、胁迫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获取权利人的商业秘密,或者非法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其所掌握的或获取的商业秘密,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行为。 轻的要罚款,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可以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后果特别严重的,可以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海浪教育这样的创业公司肯定是和员工签订了竞业限制协议以及保密协议的。陈淳这么做,很可能触犯侵犯商业秘密罪。可是由于举证困难、鉴定困难,一般情况下员工叛离,公司都是后知后觉,你回过神来了人家都带着机密信息跑了,你又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人家做的,只有吃哑巴亏的份儿了。 陈淳之所以敢这么明晃晃地出卖公司,是因为他身在其中,愿意为了大笔的金钱而冒一点风险。出卖公司,很大概率会是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平白获得一大笔钱,只有很小概率会被追究责任。大概率和小概率,这是一场赌博,根据以往的经验,陈淳有自信能赢。 可惜,沈听夏既然拿到了他的把柄,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她可以现在就把这份录音交给海浪教育,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陈淳,她要等,要等到事情闹大的时候再收网! 之后的日子里,她就一直在医院养病,密切地关注着陈渣男的动向,得空了就复习一下高中数学知识。 陈淳很准时,掐着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刻搬了出去,倒不是他多会合理安排时间,实在是因为多住一天是一天,搬出去之后,每一天可都是真金白银的房租啊! 因为这具身体在车祸中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沈听夏也没好意思再跟学校请假,病假一到期,她就由朱父开车送着去了江南一中。 一路上,她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她身为记者也算是能说会道,可是站在讲台上讲课的经历压根没有过,高二数学重难点很多,说实话,她还挺怕讲不清楚误人子弟的呢。另一方面,季云洁是她所带班级的学生,她必须压抑着自己冲上去扯季云洁头花、给原主出气的强烈冲动。 她劝自己:待会儿在课堂上看到小白花,就当她是棵大白菜好了! 只是没想到,她想压抑怒火,有的人偏偏往枪口上撞呢。还没等她进班,就在走廊里遇上了可怜兮兮的季云洁,显然是在等着她的。 沈听夏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喵了个咪的,一个季云洁,一个陈淳,这俩都是属狗皮膏药的吧! 眼不见为净,沈听夏抱着课本准备绕道而行,却被娇怯怯的一声给叫住了:“朱颜老师!” 这一声让沈听夏直打哆嗦,我的妈呀,旁人听了怕是还以为是她给季云洁穿小鞋了呢。 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季云洁,满脸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几个大字。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不像是温柔可亲的老师,更像是个看穿人心的资深记者。这种眼神就像密密麻麻的细针一样,闹得季云洁惴惴不安。 不过小白花毕竟是小白花,季云洁微微低下头,看着有些破旧的鞋尖,绞着手指,呢喃道:“朱颜老师,我知道我对不起您。但我是真的喜欢陈淳哥哥,您饶了他可以吗?还有,之前在校园论坛上发帖造谣的人真的不是我,您要相信小洁呀!” 季云洁不提陈淳还好,一提陈淳,沈听夏感觉自己身体内那颗毒瘤立刻炸开了,毒素汹涌地流遍了全身。怎么可能不恨,那种被背叛的恨意已经深入原主身体的骨髓之中!而季云洁居然还好意思在她面前标榜“真爱”?这简直是“真爱”二字有史以来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小白花啊小白花,先撩者贱,别怪姐姐不客气了。 沈听夏讽刺地一笑,随即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季云洁,嗯,云、洁,名字倒是清白干净得很。我不关心你和陈淳有什么破事,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俩爱得哪怕去殉情也不关我的事儿。”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慢慢走到季云洁身边,俯下身子把唇凑到她耳边,声音变得狠厉,“但是,你如果再敢在我面前装可怜,或者再存心伤害我,你可小心些。那天陈淳他妈粗暴地把你拖出去,应该没忘吧?” 季云洁闻言,如同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凉水一样,身子怔怔地愣住了。那天明明没有别人看到,朱颜怎么会知道? 沈听夏察觉到了小白花的紧绷,满意地哼笑一声,继续道:“对,我知道,而且我还有视频、音频。你那天和陈淳在床上的视频,我也有。如果你再犯贱,我是不介意把这些视频、音频分享到网上去,让全世界人民看看你和陈淳有多真爱彼此。”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随意地就像在聊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平静中含着笑意。 季云洁原本僵硬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朱颜在威胁她?她怎么能偷偷录下那些视频?她怎么敢?越想,身子抖的越厉害,到最后,已经抖如筛糠了。 沈听夏看着小白花面色苍白地瑟瑟发抖,扬起脖子,愉悦地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迈步离开。心里则已经爽得跟过年一样,恨不得放鞭炮了。 当然了,身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沈听夏肯定不会闲的没事随随便便用那些视频音频做文章。要知道,她敢把未成年少女的香艳影像胡乱传播,那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不过手里捏着小白花的把柄,以后小白花肯定不敢再瞎胡乱作妖了。 眼不见为净,只要季云洁不有事没事在她眼前晃悠,她这心里也就安生多了。 嘿,别说,偶尔皮这一下,真的挺爽的! *** 自从那天受到一番小小威胁之后,季云洁整个人都变得安静如鸡、乖巧如狗了。 上课的时候她总是神情恍惚,每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高中知识本来就难啃难消化,以她这个浑浑噩噩的学习状态,学习成绩毫无悬念地就一落千丈了。期末考试如果成绩还不理想,季云洁就不得不从现在的重点班降到普通班去了。 季云洁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退步幅度和速度,引得老师们找她谈话找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有什么起色。 能有什么起色啊,季云洁已经掏不起学费生活费了,哪儿能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啊。 她每天都试着给陈淳打好几遍电话,可是永远也打不通,永远都提示“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这时候才明白,陈淳是真的烦了她,不想和她来往。 这种感觉心如刀绞,就好像是你有一个特别美好的梦想,但有人猛地把它戳破,你才看清楚,那个梦想居然虚幻的像肥皂泡泡一样,脆弱无比。 她还指望嫁给陈淳哥哥,成为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上人呢!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更讽刺的是,就连她原本最拿得出手的学习成绩,也飞流直下三千尺了。一个月前还是好端端的,虽然不拔尖,但至少也是班里中游,现在…… 她比水中捞月的小猴子还要蠢! 这边小白花天天感叹风雨飘摇、前途未卜,渣男陈淳却春风得意,通过出卖海浪教育的公司机密,他不仅成功地在这次跳槽中实现了升职加薪两大目标,讽刺的是,他还获得了新公司提供的一笔不菲的“特殊贡献奖金”。 很快,市面上就出现了和海浪教育极为相似的一个公司,从理念到平台搭建,从招聘到招生渠道,都和海浪教育一模一样。 这个新公司背靠业内巨头,先天就比海浪教育资本雄厚,大手一挥把课程费用降得极低,通过打价格战的方式,几乎挖空了海浪教育目前掌握的这部分生源。财大气粗的新公司当然不仅挖学生,还提高了老师的课时费,把原先服务于海浪教育的不少资深核心教师都挖了过来,如此一来,更是通过名师的吸引力很快在业内站住了脚跟,并且飞速发展壮大。 海浪教育作为创业团队,突然遇上了这么大一个危机,简直人人自危。这个新公司摆明了就是照抄他们的,可是你没办法,拿不到翔实的证据,你只能认倒霉。 创业团队中有人提议,他们打价格战,咱们索性咬牙奉陪就是了!可是很快遭到了否决,毕竟公司是靠学生们交的课时费来运转的,要保证平台正常运行,还要给老师们和员工们发工资,目前的这个价格再往下降,那可就是亏本生意了。 他们小公司和人家巨头毕竟不一样,后者财大气粗,一笔资金被套住,还可以拆东墙补西墙,维持正常周转。为了未来的利益,大公司可以承受一两年的亏损。可是他们小公司跟人家耗不起! 海浪教育的创始人这几天夜不能寐,郁闷得都快秃了。一腔热血投进教育行业,本来一切顺风顺水,前几天他还在展望上市呢,结果现在就迅速落败了。更叫人窝火的是,对方完全抄袭了他们公司的一切!也就是说,别人将用他的成果赚得盆满钵满,而他,只能黯然离场。 就在海浪教育创始人急得愁白了头的时候,一封邮件让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是沈听夏发来的匿名邮件。在邮件中她告知海浪教育的负责人,她手里有陈淳背叛公司的证据,为了让对方相信,她还专门挑了一段录音附在邮件中。 当天下午,海浪教育公司法务部的人就打来了电话,表示会对此事引起高度重视,并表示愿意出高价购买她手中的所有证据。 要知道,如果陈淳只是离职,当然可以和公司好聚好散;可他攫取到最机密的信息之后再出卖公司,海浪教育公司对于这种行为,当然是零容忍。有了证据,他们就可以把陈淳以及他所任职的新公司一并告上法庭,要求对方停止侵权,并且付出相应的民事赔偿或刑事责任! 沈听夏布置渔网的目的就是等着海浪教育出面去告陈淳,对方要证据,她当然毫无保留。当然了,一切都是匿名的,她不愿意被有心人盯上,再加上朱母是教育局领导,如果实名提供证据,难免被有心人做文章搅混水。 这涉及到经济利益的时候,大家的办事效率往往就奇高无比。海浪教育法务部本以为公司都要散伙了,这会儿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家的办事效率就跟坐了火箭一样,没多久就让陈淳这边收到了法院传票。 “怎么回事?”陈淳皱着眉,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法院传票。薄薄的一张纸,莫名地压得他呼吸一滞,胸闷气短。 这再渣的男人,做了坏事,毕竟还是心虚的。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脸色阴沉,身子怔愣着,脑子却转的飞快。他掏出手机,给海浪教育那边的前领导打了个电话试探试探口风,妄图以旧日同事情谊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毕竟以前他也算是为海浪教育贡献颇多的,旧东家不该把事儿做得这么绝。 他这是在白日做梦。他仿佛忘了,是他陈淳先把事儿做绝的!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海浪教育被他都快搅和得散伙了,人家还跟他谈个屁的旧日同事情谊啊。 你先不仁,还要怪别不义,简直脸大如盆了! 随着通话的进行,陈淳的脸越来越黑。挂电话的时候,他感觉心里像揣了个兔子一样,扑腾扑腾坐立不安的。额角的青筋也爆了起来,突突地抽动着。 对方那句“我们这边有信心讨回公道,咱们法庭上见”简直让他如坠冰窟,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他背负着高额赔偿金的落魄样子……要是再严重些,说不定他还要去监狱里待一阵子,和那些十恶不赦杀人放火的社会败类一样,过那种像老鼠、臭虫一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的大脑嗡嗡地响,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们哪里来的证据?如果真的罪名成立,他以后该如何自处?他可是堂堂正正Z大毕业的高材生,是全家的骄傲啊!难道,难道要和那些渣滓一样去坐牢? 他越想越崩溃,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才刚刚升职加薪,他的未来应该是一片明朗才对!他不允许,他不允许自己顺风顺水的人生出现偏差! 他顾不得别的,腾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他要去海浪教育好好说道说道,他们要钱他可以赔,但是他不能有这么大的污点,他不能坐牢! *** 海浪教育出来这档子事,整个教育培训行业的其他公司也都是相当震动的。 先不说行业内部人士都能看出来海浪教育是被人抄袭了,就是出于他们自身的利益考虑,海浪教育这样的小公司和背靠财团大企业的模仿者相比,他们也是站在海浪教育这边的。 毕竟,海浪教育庙小水浅,就算垄断了中学在线教育这一块,其他公司依然能在线下班等其他领域发展;可若是让大集团疯狂席卷教育培训行业,那与之抗衡的难度可就极大了,也就是说大家以后可都要跟着遭殃。 这杯羹要是都让大企业垄断了,那这个行业的其他公司不都得喝西北风去嘛?这种涉及到全行业利益的事儿,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的。 这年头要想搞事情,除了拿起法律的武器,舆论造势也是必不可少的。某浪微博上很快就出现了海浪教育的热搜,“某大企业公然抄袭”、“海浪教育的危机48小时”、“原创者该何去何从”等话题统统被刷上了热搜。 近来网友反抄袭热情高涨,此次事件中又是海浪教育这个小公司被大企业抄袭,海浪教育既占了理,又因为本身就弱势而更加引人同情。再加上这家大企业涉足很广,以前这种抄袭、借鉴的事儿也没少干,早在网友心里留下“抄袭惯犯仗势欺人”的坏印象了,因此这事儿一出,绝大部分网友们都站在了海浪教育这边。 评论区里这样的回复获赞颇多。 “嗨,又是某某集团啊,这回又捡软柿子捏了?惯犯了,不稀奇惹。不过这位陈老师也真是够厉害的哈,身为老师这种素质怎么教学生呢?” “某某集团这种仗势欺人的货色怎么还不倒闭?支持海浪集团起诉他们,我愿意众筹捐钱给你们请律师。” “说要起诉的那位怕是想多了,这种事情取证非常困难的。你看这么多游戏、网文都抄袭借鉴的,那些个抄袭聚聚哪个受到制裁了?更比说人家某某公司财大气粗,你以为他们公司法务是吃干饭的呀。” “啧,合着某某集团的法务部就是专门研究怎么钻法律的空子侵害别人权益的是吧?人血馒头吃得开心吗,张董?” 不光网友们群情激奋,就连教育培训行业不少业内大佬也纷纷下场谴责某某集团,表示坚决支持海浪教育维权,如果有必要愿意为海浪教育提供资金上的帮助,刷足了存在感和好感。 海浪教育沉静了小半天,然后憋了个大招,把处理过的音频视频截取一段放到了网上,表示他们手里有充足的证据。并且痛心疾首地表示:由于公司太过信任陈老师,导致出现了这个局面。公司会追责到底,也请公众和我们海浪教育站在同一阵线! 陈淳黑着脸看着微博上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的谩骂和人生人身攻击,俊美的脸上遍布阴霾,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做事也算谨慎小心,怎么就会给海浪教育的人留下把柄呢? 他原本已经咨询过律师,已经得知坐牢的可能性很低,也就是赔点钱再关个几天以示惩戒。都打算好了,赔点钱息事宁人,出来以后继续挣钱拿高薪,他不主动说,外界也没多少人会关心他做没做过亏心事儿。 谁知道会闹成这个地步?近几年民意影响法院判决的先例很多,这件事受到这么广泛的关注,不仅对案件的判决不利,同时还彻底搞臭了他陈淳的名声。 就算是他不用坐牢,也没法在这个行业混了。某某集团为了避嫌,已经卸磨杀驴要把他辞退了,其他同类型的公司甚至别的行业知道他有出卖机密这种前科,肯定也不会再用他的。 每年新鲜出炉的名牌大学生那么多,不仅姿态低,拿的工资也比陈淳这样的老油条少多了。正常公司除非脑子里糊了屎,怎么可能用这种有劣迹的人? 陈淳崩溃了!他现在不仅臭名昭著,还以侵犯商业秘密罪被告,索赔金额之高令他愁的头都快秃了,还有一定概率要坐牢。 他爸妈也都知道这件事儿了,陈淳这几天都不敢接电话,他前半生都是以长得好、学得好、运动好的完美男神形象出现的,从来就没有让父母这么操心过,他没脸啊!可是将来要是罪名坐实,赔偿金的漏洞要父母帮着填不说,父母在亲朋好友面前也要彻底没脸,唉! 他现在愁死了,恨死了,但又不知道该恨谁!前几天他还得意洋洋地以为能瞒天过海,谁知道这么快就坠入深渊,除了恨自己眼皮子浅,他还能恨谁呢? 季云洁也得知了此事,她整个人都疯了。 她没想到她心里完美无缺的陈淳哥哥居然是个骗子,而且还面临着千夫所指和牢狱之灾。这下她心里最后那点希望也破灭了,陈淳哥哥都栽了,她以后还怎么扒着他实现阶级的跨越呢! 现在学习成绩也毁了,陈淳哥哥也毁了,她的经济来源也断了,她能怎么办? 她知道陈淳这事儿肯定跟朱颜老师脱不了关系,她恨!她恨朱颜老师如此无情,她恨不得让朱颜不得好死,亲手把朱颜碎尸万段! 可是她不敢,因为她知道朱颜手里有她的床照和视频,朱颜对陈淳都能这么阴狠,更何况是对她季云洁呢!她可不想把那些羞人的视频和音频叫别人看了去,否则以后她就一辈子没法翻身做人了! 于是她就这么暗自恨着,但是又什么都不敢做,每天脑子里疯狂地骂朱颜不要脸,骂朱颜是个毒妇,浑浑噩噩、无比颓丧。 尤其是上数学课的时候,看着朱颜笑眯眯地在台上讲课,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季云洁阴测测地看着,心里就更是气闷。凭什么?凭什么朱颜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当受人欢迎的老师,而她却失去了一切! 如果说朱颜活在阳光下,她季云洁凭什么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 她嫉妒、她愤怒、她意难平! 过度压抑下,季云洁精神很快就出了问题。没等到期末考试,她就退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季云洁黯然退学, 办公室的老师们对此唏嘘不已。 当教师的人大部分都善良本份,学生精神出了问题, 大家都扼腕叹息。 沈听夏的内心也微微有些震动。季云洁这孩子身世确实可怜,可是她挑衅朱颜的时候想过朱颜对她的好吗? 世界上那么多人都在为了过得更好而拼命努力, 她季云洁怎么就能拿着别人的钱, 睡着别人的老公, 做着不劳而获的梦呢? 嘴上功夫圣他人之母,慨他人之慷很简单。但是说实在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悲剧人物都值得别人的同情。比如季云洁。 舆论造势引起的浪潮已经压的陈淳没办法翻身了, 至于法院的判决,需要的周期长,沈听夏相信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其实她心里一开始是恨不得扒了渣男贱女的皮来给原主报仇的, 不过……现在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她倒真觉得, 惩戒一番之后视而不见才是最好的。 谁这辈子不会遇上几个人渣呢?总不能为这些不值当的人怄一辈子气吧。 做人总得往前看, 通过这事儿让原主学会擦亮眼睛才是正经事儿呢! 说起来, 当高中数学老师虽然费脑子费精力, 但着实是个很棒的工作。 先不说从古到今教师这个职业都非常受人尊重,就光是上课时抽丝剥茧地层层分析完一道高考压轴题, 看着孩子们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神情,就能给人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这种成就感, 让沈听夏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帮助别人, 让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真的非常有意义。传道受业解惑, 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沉甸甸的社会责任。 不过,她这当老师的瘾还没过够呢,系统君就又不合时宜地上线了。正在备课的沈听夏听到脑子里那阵“哔ber巴ber”的警示音,就明白系统这是在提醒她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沈听夏不耐烦地甩了甩头,恨不得把脑子里那恼人的系统音给甩出去。 系统:“……”傻宿主,白费功夫,你就是把头晃晕也拿我没辙呀! 沈听夏皱了皱眉,感受到了系统无言的鄙视,认命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最牛了。不过,我走了之后朱颜的灵魂回重新回到这个身体吗?” 系统骄傲地回答:“当然啦!你把她的心愿完成的很好,你离开之后,她就会很快回来,接替你的灵魂。关于你的这段记忆也会永久地保存在她脑海中,用来提醒她以后看人要擦亮双眼,另外,这个世界也会沿着现在的剧情自然发展下去。” 也就是说,沈听夏的灵魂将要轻轻地走,正如她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真心带不走任何一片云彩!这样想想,其实还有点小失落,舍不得这些勤奋好学的可爱学生,舍不得慈祥可亲的朱父朱母,当然啦,也舍不得朱母最拿手的那些好菜好汤…… 好在朱颜还能记得沈听夏为她做的这些事儿。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沈听夏觉得,帮助别人虐渣男贱女这个过程打脸的环节确实是挺爽的,不过吧,连续两个世界遇到极品渣男,她却是也有点心累了,怎么就不能给她安排个脑回路正常点的男人呢? 沈听夏委屈巴巴地和系统打商量:“那啥,我连续两个世界完成任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系统:“有话直说,而且我可以看到你的思想活动,不用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要个不渣的男人吗?本系统就满足你的要求,下个世界的男主不但不渣,反而是个特别有出息的!高富帅,而且对你还特别尊重!” 高富帅?而且对她还很尊重?也就是说她是穿越过去享福的。难道她也可以像那些幸福的穿越女一样吃吃喝喝睡美男,闲来无事搞搞科技发明? 沈听夏将信将疑的,手里写教案的笔猛然一下戳透了纸背,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嗡的闷响,紧接着,她就看到面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几个字越来越大,吓得她想起了当年困得半死还得支着眼皮刷五三的日子,身体砰地一下倒在桌上,晕了过去。 灵魂抽离出来,看着原主朱颜的灵魂缓缓进入伏案晕倒的身体中,沈听夏还没来得及祝福朱颜几句,就被一阵白光吸了进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沈听夏一直暗搓搓地琢磨着,下一个世界怕不是甜甜甜宠宠宠吧?嘿嘿嘿,美滋滋。 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慢慢落到实处,眼睛还没睁开,就闻见淡淡的香味。这香味虽然清淡,但也跟现代女性用的香水一样,有个前调、中调、尾调之分,能叫人闻出好几种不同层次的味道,不同的香料却混合的这样错落有致,想来是极为厉害的调香师调制出来的。 这样精致考究、清新雅致的香,自然不是等闲人家用得起的。看来系统没欺瞒她,这个世界的男主一定是个颇有身份地位或者颇有财力的人。 睁开眼之前,沈听夏还暗戳戳地期待了一番男主的模样,可是等她睁眼往枕边一瞧,别说是英俊帅气的男主人了,就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偌大的床榻上只孤零零地躺着她一个,不过沈听夏也没怎么往心里去,锦被、枕套都是丝绸面料的,蹭上去滑溜溜的,舒服得很。 抬胳膊拨开重重帷帐,往四周一瞧,这装修风格,一看就知道是古代。细细一看屋内的布局摆设,都是非常考究的,比原先她在镇南侯府看到的那些还要精致几分。 瞧这熏香,这锦被,这屋内的布置陈设!错不了,这家子绝对是个大户人家。 还没等沈听夏展望吃喝睡玩的美好未来呢,智障系统的电子音又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 沈听夏知道这是要给她强塞原主的记忆了,松手放下帐子,重新躺在床上,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得平平展展的,手还不由自主地在丝滑的背面上摩挲了几下。啧,手感真是好! 系统见她已经美滋滋地躺好了,也就不客气了,把原主的记忆捡重点给她塞了一遍。 乌拉那拉氏。 沈听夏:“喵?这个姓,清朝的?我也不能免俗地清穿了一把?” 其实说起历史朝代,她最喜欢的是汉唐,对于清朝她总觉得莫名地有些排斥。倒不是因为什么汉人政权或是少数民族政权这种问题,而是泛滥成灾的清穿小说和霸占屏幕的清朝辫子戏确实把人弄得有点烦,再加上这个朝代比以往的历朝历代都更奴化,似乎全天下的人全都是奴才,只有爱新觉罗家,或者说只有皇帝本人才是主子。 这种深入骨髓的奴化,在这么多的封建王朝中,也算是最严重的那个。身为现代人的沈听夏,当然有点不喜欢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她懂。压下心头的思绪,继续回顾原主的身份和记忆。 就说呢,乌拉那拉氏这个姓咋听着那么耳熟,这可不是普通满人姓氏,而是正黄旗的大姓,论起来那可高贵得很。最关键的是,沈听夏现在占了的这个肉体,原主居然不是旁人,而是雍正的嫡福晋……没错,男主不是随随便便的高富帅,而是清穿剧最爱的四爷胤禛。 系统诚不欺我也!尼玛这岂止是高富帅,这位是龙子凤孙,以后还是要承继大统当皇帝的! 免费捞个皇后当当听起来确实是挺爽的,要是按着历史,乌拉那拉氏历经风雨后得了善终,可是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历史,还是哪个乱七八糟的清穿剧、清穿小说啊?沈听夏很有自知之明,她觉得以她的这点心机城府,放到宫斗剧里别说是活过前三集,怕是活不活得过片头曲都成问题…… 她捏了把汗,一个头两个大地循环播放着原主的记忆,心情复杂。 论起来,古代女人尤其是清朝女人,大都憋屈得很,可好歹她现在穿成的是四爷的嫡福晋,这要是穿成个四爷藩邸里随随便便的一枚侍妾,那才是真的晴天霹雳。 不过看来看去,乌拉那拉氏虽然是原配,但活得其实挺憋屈的。 身为皇子的女人,奢望什么一夫一妻、男女平等肯定是不可能的,古代女性也压根没有这种意识。对于原主乌拉那拉氏而言,要想在藩邸里过得顺心如意,除了原配的名分和地位外,夫君的宠爱和子嗣也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但是乌拉那拉氏如今就是空有嫡福晋的名分。与其说四爷和乌拉那拉氏是夫妻,倒不如说他俩是上下级关系,她劳神费力地管着府里一摊子事务,但四爷对她只有尊重,夫妻情感已经淡漠得很了。 论起子嗣这方面,乌拉那拉氏入府不久就生下来大阿哥弘晖,不过也在一年前不幸夭折了。弘晖去了之后,乌拉那拉氏也跟着病了许久。 因乌拉那拉氏长久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四爷就越来越有意无意地疏远着她了。倒不是四爷他耽于美色无情无义,实在是弘晖去了,他这个当阿玛的心里也难受。乌拉那拉氏心痛还能痛哭一场,可四爷是男人,这份丧子之痛只能埋在心里头…… 等沈听夏把乌拉那拉氏的记忆接受了七七八八,系统就及时地把任务传送过来。 沈听夏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块熟悉的电子屏幕,正中间加大加粗的“任务”二字底下,居然还写了一串曲里拐弯的小字,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人家乌拉那拉氏是满人,这任务系统居然还贴心地弄成了满汉双语模式…… 【本任务由乌拉那拉氏发布:我想和四爷再生个儿子。】满汉双语的。 呃,简明扼要,简单粗暴。孩子的重要性沈听夏当然知道,尤其是对于皇家。 平时咱们在现代取笑直男癌重男轻女的时候,总会开玩笑说“咋了,你们老刘家是有皇位要继承,非得传男不传女啊?” 到了人家爱新觉罗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且不说康熙爷选皇储之时必然会考虑到皇孙的资质,就算是对于寻常无缘储位的阿哥们,这儿子也是重要指标啊。 理智上理解乌拉那拉氏的心情,可是沈听夏情感上却觉得非常别扭!身体虽然是乌拉那拉氏本人的,可是她的灵魂附着在这具身体里,那么从啪啪啪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丝一毫的感受都会由沈听夏承担…… 简直就是精神污染啊有木有。 而且还要求生男孩!喵了个咪的,要是千辛万苦生个女孩,岂不是还得再把啪啪啪、怀孕、分娩的过程整个循环重复一遍…… 这到啥时候是个头儿啊?沈听夏感觉自己就跟被卖到山沟沟里给人家生儿子去一样,晴天霹雳啊。 心理阴影面积简直大成两室一厅。 前世她单身三十年,在前两个任务世界里也从来没有和男人发生过关系,现在突然让她和未来皇上一起生个儿子,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呢吗? 她越想越烦,索性把被子拉起来蒙住了脑袋。 天光蒙蒙亮,外间的小丫头们早就已经准备好给福晋梳洗更衣了,只是今儿个倒奇了,一向作息规律的福晋居然这会儿还不曾起身。 小丫头们没了法子,只能去搬救兵,请了桂嬷嬷进去劝福晋起身。 桂嬷嬷是大小看着福晋长大的,旁人不敢去叫,只能劳烦她老人家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内间的门,看着昏暗的房内帷幔层层垂下,一片安静,不由地有些发愁。福晋向来严以律己,这么多年了,除了生病,福晋从不贪睡赖床的。 她又想到昨个爷来正房里陪福晋用膳,似是觉得面前那道红烧鹿肉还能入口,便多夹了几筷子,结果被福晋劝住了,说是“这鹿肉虽好,可爷肝火旺盛、气热津少,多食不宜”,弄得爷有些不大舒心,闷闷地用完了膳就走了。 昨儿是十五。这初一十五按理说爷是该留宿在福晋屋里的,结果用完膳后,爷没多留,径直去了宋格格屋里。 其实爷以前就算留宿在正房,也是和福晋分里屋外屋住的,纯睡觉,夫妻之事许久都不曾有过了。 可是就算不尽夫妻之事,爷留下来,至少算是给了福晋体面。 昨个爷那样一走了之,不是打了福晋的脸吗?想来福晋是因为这事儿冷了心,这才难受得起不来的。 唉,可怜福晋失了弘晖还未缓过来呢,如今四爷连这点体面也不给了…… 越想越觉得这屋子里有些闷,桂嬷嬷拿起铜拨子,打开了鎏金雕花香炉,轻轻拨了拨里头的香灰,然后推开了窗子,好让外头新鲜的空气透些进来。 忙完了这些,她走到床榻旁,露出一丝不忍的表情,轻声道:“福晋,已经卯时一刻了。”再不起身,李侧福晋和几位格格都该过来请安了。 沈听夏其实早就听到外头的动静了,她根本没睡意,就是想学鸵鸟,躲懒不去面对那些女人。 可她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这么赖在床上终究不是法子,于是慵懒地应了声,认命地爬了起来,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裳。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爷的藩邸里,新一天的热闹也该开场了。 李氏所居的荷风苑邻着荷花池,不仅清净,而且是个极雅致的所在。一觉醒来,熹微的晨光已经从窗棂里透了进来,听着外头的走动说话声,她才懒懒地唤了一声:“兰香?” 兰香赶忙撩开帘子进来:“侧福晋您醒了,奴婢让人端了水进来梳洗。”收拾收拾就得过去给福晋请安了。 李氏慵懒地撑起了身子,慢悠悠地穿起了衣裳。自从她进了四爷的藩邸,一直都颇为得宠,如今又封了侧福晋,便也不把那不受四爷待见的嫡福晋放在眼里了。 她乌拉那拉氏霸占着嫡福晋的名分又能如何,左右是个一无宠爱,二失了子嗣,不过是咽泪装欢打肿脸充胖子,在这些个格格们面前摆摆原配嫡福晋的谱儿罢了。 要真论起来来,嫡福晋的日子还不如她这个侧福晋过得顺心自在呢。 就着兰香端来的水漱了漱口,吐在了小丫头捧着的铜盆里,李氏又不紧不慢地坐到了铜镜前,一边由小丫头服侍着梳头,一边问兰香:“外头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吵吵嚷嚷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兰香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眼神躲躲闪闪地,垂首道:“说是……说是四爷昨个歇在宋格格屋里了……宋格格说喜欢这荷花清雅,四爷一早起来便吩咐人过来,捡些开得好的荷花给宋格格摘回去观赏呢……”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低,到最后就跟蚊子哼哼一样了。 “什么?”李氏没听清后头的话,却是把“宿在宋格格屋里”、“摘荷花”几个关键词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心里就来了火气。 昨个是十五,按理说四爷是要留在正房陪福晋的,这是规矩。李氏就算舍不得四爷,也不能说什么,昨个便早早地睡了。 谁知道,爷在福晋屋里留膳不留宿,倒白白便宜了宋氏! 要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宋氏居然还狐媚着哄了四爷让人来摘荷花,一大早地在荷风苑外头吵吵闹闹的,这是成心要在她院子外头炫耀恩宠呢! 李氏脸色沉了下来,不耐烦地挥开了小丫头替她涂脂抹粉的手,腾地站起身来就往正房走。一路上心里火烧火燎的,把宋格格骂了个够,区区一个格格,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她面前耍威风?当她李氏跟乌拉那拉氏一样好欺负不成? 不行,她可不能由着宋格格这样嚣张,待会儿到了福晋屋里,定要好好敲打敲打她! 正房里,沈听夏已经梳洗打扮完毕,旗人的服饰、发饰繁复的很,好在样样都有人服侍着,要真的叫沈听夏自己穿衣梳头,怕是要累个半死半活还错漏百出呢。 桂嬷嬷给她奉了盏桂花茶,絮絮叨叨地回着话:“……今秋今冬的新衣该着手做起来了,还是按着福晋往年的吩咐,上至四爷,下至丫鬟奴才,人人比着分例准备……” 沈听夏看了一眼桂嬷嬷手里的单子,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字写了满满当当一整页。这才夏日,就要筹备着添置秋冬的新衣了,这么大一个藩邸,这么多人,衣食住行都要乌拉那拉氏来亲自照管的话,那还不得过劳死啊! 你想啊,就连添置新衣这样的事福晋都要亲自过问,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还有日常事务,更别说内要平衡后宅女人的关系,外要维系着和妯娌之间的塑料花情谊……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可不得把人累死? 沈听夏不由地苦笑,从前只知道雍正是个劳模,没想到这位乌拉那拉氏也是鞠躬尽瘁的女劳模啊! 她突然有点心疼乌拉那拉氏了。要管一大家子人吃喝,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成日往小妾屋子里跑,好不容易有了个亲儿子作伴,谁料想亲儿子还给早夭了!原先没有宠爱至少还有儿子作伴,如今儿子死了,乌拉那拉氏还要硬撑着管家…… 这个嫡福晋当的……可真不容易啊! 她扶了扶额,笑着摆了摆手,不再看那个单子:“桂嬷嬷,这些事务你也料理了许久了,论起来,你比我有经验多了。明日你去账房领了银子去用就是,你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往后这样的小事,可以把银子支给各院,让她们自己操心去,咱们也不受这个累。” 侧福晋和格格们巴不得手里有点小权利呢,沈听夏索性就顺水推舟,让她们也跟着操点心,没道理大事小情都要乌拉那拉氏过目,让其他人闲出屁来,一天天的没事干尽想着争宠夺爱的。 桂嬷嬷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连连应声,心里倒是有些纳闷:福晋一向大事小情都要亲自经手,她做下人的早就心疼福晋操劳过度了,如今福晋怎么就想开了? 不过也好,身为女人,要想真的在藩邸里过得顺心顺意,除了这嫡福晋的名分,四爷的宠爱也是极要紧的!福晋这些年来操持大事小情可没少费心力,可终究是和四爷越来越生分了。 把这些日常琐事撂开不管,福晋才能把更多的时间和心思放在四爷身上不是? 桂嬷嬷觉着,福晋或许是开了窍了。她想了想,正要趁热打铁开口再迂回地提醒福晋几句,却见小丫头进门脆生生地道:“福晋,李侧福晋、武格格来请安了。” 桂嬷嬷脸色一变:“平日里李侧福晋可没这么早来过,听说爷今个一早遣了人去听荷院那边摘荷花呢,怕是吵醒了李侧福晋吧。”李侧福晋素来恃宠张扬,这么早来请安倒是稀罕。 沈听夏却只是淡淡一笑:“李侧福晋素来爱荷,如今咱们多了个同样爱荷花的宋格格,想来她们俩也能聊得投机呢。”语气带着笑意,声音却是刻意抬高了几分,为的就是让帘子外的李侧福晋听个真切。 这是故意拿话刺李氏的耳朵呢。 果然,李侧福晋听见了那句话,脸色就变了变,心中气极反笑:乌拉那拉氏自己是个没用的,留不住四爷也就罢了,还好意思在这笑话别人? 丫头们扶着李侧福晋和武格格徐徐走进来,沈听夏就坐在软榻上含笑瞧着她俩。短短的一段路,走了许久。倒不是李侧福晋和武格格故意磨时间,实在是花盆底鞋穿上不舒服,走路慢些总比摔着崴着强吧。 其实沈听夏也明白,花盆底鞋走路不方便这事儿吧,其实就跟现代女性做美甲干家务不方便是一样的。 你细瞧去,清宫剧里头那些个丫鬟宫女们可没有穿花盆底鞋的,各个都是平底鞋。 人家常做美甲的女人在家怕是不怎么需要做家务的,同理,清朝这些贵族女人之所以不嫌花盆底鞋不方便走路,是因为正能借此突出她们的清闲富贵呢。 好一会儿,李侧福晋和武格格才站定,盈盈地屈膝行礼。沈听夏笑眯眯地叫她们起,给两人看了坐。 李氏带着江南女子的柔美温婉,五官也是小巧玲珑的,瞧着整个人就那么精致。 武格格则不一样,即便是直筒的旗袍下也藏不住她那火辣辣的身段,胸前和屁股都鼓鼓囊囊的,大眼珠子一转,妩媚动人。 沈听夏同为女人,对于武格格的细腰丰乳肥臀,心里简直羡慕嫉妒恨啊。 李氏心里还惦记着宋格格的事儿呢,刚才被沈听夏恶心了一下,这会儿说话倒也不客气,夹枪带棒的:“福晋,妾今个来时还想着过来晚了,怕是让福晋久等了呢。不成想,宋格格还未过来,宋格格往日也是懂规矩的,今个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昨晚太激烈,下不来床了吧? 丫鬟兰香眼珠滴溜溜转了转,顺着李侧福晋的话往下想了想,画面感太强,她脸一红,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是借着宋格格来气福晋呢,可不是吗,谁不知道福晋昨个又没留住四爷。武格格心里明得跟镜子似的,只做听不见,垂眸喝着自己的茶。 沈听夏似笑非笑,把身子往大迎枕上又歪了歪,等李氏住了口,她才若有所指地道:“宋格格是府里的新人,为人处世自然是不如侧福晋的。这请安的规矩宋格格或许浑忘了,但侧福晋你却是清楚明白的很呢,以后也该教教她。” 这是在讽刺李氏平日里请安时常迟到的事儿呢。 武格格悄咪咪瞄了眼侧福晋,得,李氏的笑果然僵了僵。好嘛,嫡福晋和侧福晋斗嘴呢,两边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武格格索性把眼皮垂得更低些,装模做样地吹着茶水里的浮沫。 李氏被这么直接呛声,脸色不由地一红,心里却有些纳闷,这乌拉那拉氏瞧着怎么有些不一样了。往日里她虽不愿见着自己,却也不会这样出言得罪,即便是心中不情愿面上也总会给个台阶下,怎么今个说话这样冲呢? 怕是因着昨个四爷没留下来,心里哀怨,见人就想怼呢吧。 李氏一想到四爷的宠爱,腰杆就又直了直,干笑着道:“福晋为人宽厚仁善,妾佩服。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呐……”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隔着窗户有人在外头高声问道:“侧福晋倒是说明白些,究竟是怪罪宋格格不懂规矩,还是在埋怨爷的不是?” 后头跟着的苏培盛就心道:嗨,这李侧福晋也真是个倒霉蛋,正赶着咱们四爷听墙角的时候说人坏话了。 屋里的三个人都是一惊,这声音可是最熟悉不过的,正是她们共同的夫君,四爷胤禛。 说起胤禛,沈听夏的第一反应是民间流传许久的洗脑包,就是那个说雍正篡改了康熙遗诏,把“传位十四子”改成了“传位于四子”的,她中学时候倒还真情实感地相信过这个洗脑包,后来长大了才回过神来,人家清朝皇室是满族人,遗诏上除了汉语肯定还有满文的,汉字好改,那满文总归不好篡改的。 不过这个洗脑包在21世纪依然流传广泛,倒叫她有些怜爱自己这个便宜夫君了。九龙夺嫡费了老鼻子劲了,好不容易得了皇位,谁能想到后世的人那么热衷于黑他“得位不正”呢,一个字,惨。 谁也没想到四爷这会儿会出现,大家都有些意外。不过能见着四爷,李侧福晋和武格格到底都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可不嘛,这辈子就认准了四爷了,只要四爷多看一眼,多播洒些春恩雨露,她们的身心就能滋润些,再滋润些。 后宅的趣味,除了吃喝玩乐,就是靠四爷这点恩宠了。 沈听夏倒是有些紧张,毕竟这可是她和这个临时夫君的初次相见。心里绷着一根弦儿,面上却不能露怯叫他看出来了,那可是日后的皇上,看人的眼睛狠辣着呢,她怕被他瞧出了端倪。 尤其是她这心里还踅摸着要和四爷生个男孩呢……就越发心虚了。 爷今儿个心情不错,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跟原主的记忆里一样,四爷身材健硕,样貌不凡,瞧着就知道是个自律的。他这样从小锦衣玉食的龙裔,身材管理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要是搁着沈听夏自己,天天满桌子好饭好菜,她怕是一暑假就能重十斤啦。 四爷身后还跟着年轻貌美的宋格格,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旗装,更衬的皮肤白里透红,动人的很。许是昨夜的欢愉还未消散,这会儿宋格格脸上还带着一抹羞红。李侧福晋看了就暗自翻了个白眼,羞答答地给谁看呢,狐媚子。 也难怪,宋格格和李侧福晋的长相其实算是同一挂的,都是那种温婉秀丽的汉女,和乌拉那拉氏这样的旗人贵女一比,她们天生带着股江南的水韵风情。 风格相似的两个人,论家世,谁也不比谁强。李侧福晋位份高年岁也大了几岁,宋格格虽然在位份上矮了李氏一头,可胜在年轻,后头翻身的机会还多着呢。就因为这样,李侧福晋看宋格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再加上今早又出了摘荷花这档子事儿,她这会儿心里更是没好气儿了。 李侧福晋一边跟着福晋一起给四爷屈膝行礼,一边腹诽:宋氏明明就是个狐媚小妖精,装什么清纯娇羞? 武格格一双美眸直往四爷身上飞,她本来身段就绝好,这一屈膝行礼,更显得腰肢细软,臀部丰满,胸口也颤颤巍巍的,勾得人恨不得上去摸一把过过手瘾。 宋格格自然也盈盈地屈膝,给福晋行礼问安。 爷今个心情好,嘴角都是上扬着的,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 大家各自坐下,四爷和福晋并排坐在软榻上,李侧福晋、武格格、宋格格则是坐在了一旁的月牙椅上。 四爷不是那耽于女色宠妾灭妻的人,昨个是在朝中和皇上赌了气,回来在福晋屋里多吃了几口鹿肉又被福晋劝了几句,当下才不悦地去了宋格格那里。男人嘛,谁还没点气性,在宫里受了皇阿玛的数落本就够窝火的了,回来还要受自己女人这样管束着,一时就没忍住。 当然,宋氏昨夜伺候得是极好的。她毕竟年轻,身段柔软,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又因为没生养过,所以改紧的地方也是销魂蚀骨的紧,肚皮也很平坦,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也比不上的。 床笫之间的乐趣是一回事,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昨个是十五,他本不该撂下乌拉那拉氏一个人的,到底她是他的原配嫡妻,虽然自弘晖死后两人就越来越说不到一起去,可这么多年夫妻,该有的体面还是该给她的。 想到这儿,他抬眼望了望对面的妻子,本以为会看见她眉梢眼角藏起的苦涩,谁知道瞧来瞧去,一点儿心酸苦涩都没瞧见,反倒觉得她好像有些紧张……四爷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嗨,真奇了怪了,乌拉那拉氏的微笑里可不就写满了紧张吗?她这是怎么了? 不过今天的乌拉那拉氏瞧着倒比以往顺眼多了。四爷也说不上来她是哪儿不一样了,模样打扮还和以前差不离,就是那周身的气质和眉眼间的情态绝对不一样了。 四爷也没细琢磨,他是要争储位干大事的人,整日里琢磨着讨皇阿玛喜欢,还得盘算着怎么和兄弟们互相揪小辫儿,分给后宅的精力就少之又少了。要是皇阿玛或者隆科多舅舅对他的态度骤变,那他肯定会当成天大的事儿细细琢磨,不过自己福晋一时的小改变,他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女人心,海底针。四爷不想费功夫,也没必要费功夫揣摩。 不过,福晋这副内心紧张兮兮还自以为掩藏的极好的小模样,倒叫他觉得挺乐的,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些。 沈听夏心里揣着个兔子似的,强压着紧张和不安,从桂嬷嬷手里接了茶,非常狗腿地陪着笑递给四爷:“爷,请用茶。” 他接了茶也不急着喝,视线在屋里女人们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到乌拉那拉氏身上, 随口和屋里的女人们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李氏笑盈盈地扶了扶头上的簪子,眼神时不时地往四爷身上撇,专门把话题往儿女身上引。她给四爷生下了大格格和二阿哥,这可是藩邸里的独一份儿呢。 说到儿女,四爷自然是要关心几句的,李氏娇滴滴地答着话,眼神就越发得意了。 武格格看向四爷的眼神更直接,含情脉脉满是诱惑,四爷有小半个月没去她屋里了,她早就想要了。今日好不容易见着,武格格只恨不得眼睛里生出钩子来,把四爷当场勾回她屋里去呢。 四爷笑着啜了口茶,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各自回去歇着吧,爷与福晋有事商议。” 她们虽然心有不甘,可爷都发了话,只能行了礼退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沈听夏和四爷。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沈听夏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爱新觉罗·胤禛虽然是个厉害角色,可也不吃人,没必要这样战战兢兢的,可这临时夫君身上那股子贵气还是弄得她有些紧张。 啧,感觉自己怂怂哒。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张地捏住手里的帕子,想开口找点无关痛痒的话题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爷,这是新做的核桃枣泥糕,您尝尝?” 胤禛目光在她脸上提留了好一会儿,俩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沈听夏脸上的笑肌都快僵住了,这位爷才抬手从瓷碟子里捡了块核桃枣泥糕,一口就塞进嘴里。 用清茗解了嘴里糕点余留的甜味,四爷点点头,随口夸了句:“味道不错。” 沈听夏尬笑着不知道该接啥话,只下意识地啜了口茶,心下暗道:你是龙子凤孙,这藩邸里的点心味道能次得了吗? “福晋近几日就开始着手准备吧,爷估摸着很快就要出京一趟了。”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沈听夏一听四爷说要出京, 先是一怔,随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走了才好呢, 要不然自己还没调整好心态就要天天面对他,多别扭呀!突然多了个临时夫君, 而且还是个不好惹的, 她总得多点时间适应一下这个世界不是? 而且四爷一走, 这藩邸里可就是福晋做主了。哈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啦! 她也不是想趁机为难他那些个格格、侍妾的,就是想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肯定比时时处处看四爷脸色爽快得多! 沈听夏心里美得恨不得放烟花庆祝一下了, 面上却不敢表露。顿了顿,问:“爷这是要去哪儿呀?” 四爷低头看着茶碗,道:“如今暑夏也快过去了, 再过几个月, 秋汛就该上来了。往年年年都要拨付银子重修堤坝, 可是堤坝是年年修, 年年垮。今年皇上怕是要让我过去看看黄河的河工, 我过去盯着, 那些贪官想来也会收敛些。” 这是要防患于未然呢。要真的像往年一样等到秋汛上来了再着急忙慌地修补,那损失可就又大了。 沈听夏毕竟不是深宅妇人, 四爷话一出,她也就明白了。怕是有人克扣了朝廷拨下去的银两, 在修理堤坝时搞得都是豆腐渣工程吧。 按理说, 这秋汛属于可以提前预料的灾害。年年都有秋汛, 只要不是雨水过量的年份,只要修好堤坝、做好防备,完全可以把灾害程度和范围控制住的。说到底,要想坐稳江山,必然得维护民心,朝廷这边年年拨银子修堤坝,不就是防着真把百姓逼得走途无路,闹出事儿来吗? 皇上和朝廷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这贪污腐败可是个千古大难题。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可不是凭空捏造的,能黑着心贪赃的官员,哪儿会把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放在心上啊? 别说是古代,就是在信息飞速传播的现代社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贪赃枉法的人也不少。 君不见著名歌手曲某婷的母亲贪污了3.5亿人民币,送自家闺女出国留学、做音乐。这些钱一分一毛都是下岗工人的保命钱,可是贪官身为人母,却能硬着心不顾别人死活,只为了改变自家女儿的人生轨迹…… 更令人气愤的是,曲某婷拿着赃款接受了更优质的教育,拥有了更宽阔的视野之后,不仅名利双收,还大言不惭地称她的贪官母亲为“英雄”!真是叫人气的不知该怎么同她分辩了! 贪官们对上欺瞒朝廷,对下苛待百姓,两头糊弄,这种事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他们个个盆满钵满,最终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嘛! 沈听夏强压下火气,声音里还是带着几分义愤填膺的味道:“贪污腐败哪朝哪代都没少过,就是苦了百姓。四爷只管放心去办差,妾身会顾好府里的事!那些个不拿百姓当人,不拿百姓的命当命的狗官,个个都不该被轻饶了去!”恨不得拍拍胸脯做保证。 论起勤政爱民,四爷可是当仁不让的,甚至有人说他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劳模。沈听夏身为女人,很多事情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能尽力管好后院,让四爷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地去收拾那帮子贪官污吏。 四爷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乌拉那拉氏这样自小娇养着的贵女,大多都是只会说说场面话,内心里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原本只是顺口和她透漏一句,没想着她也会这么真情实感地替百姓考虑,说起贪腐问题居然也会咬牙切齿了? 他摩挲着茶碗盖的边缘,闻着屋里清雅的熏香味,再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神就比原先柔和了几分。 沈听夏也看着他,他不说话沈听夏也不敢主动没话找话,于是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屋子里又安静了半刻。 最后还是四爷轻咳一声:“罢了,你且先歇息一会儿吧,爷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你了。”是要去商量治理河务的事儿呢。 谁求着你陪了?沈听夏松了一口气,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出了院子,她转身回屋就把花盆底鞋给蹬了。 这鞋真反人类,又难穿又丑,图啥呢! 脱了花盆底鞋,换上干爽透气又舒适的绣花平底鞋。又脱了旗装,换上了一身柔软居家的窄袖大襟袄裙。新换的衣裙都是汉人服饰,沈听夏穿着既觉得轻便,又有一种骨子里的亲切。 沈听夏又在脑海里放电影似的把乌拉那拉氏的记忆片段都过了一遍,一天倒也过得很快。 午膳吃得不大过瘾,到了晚膳时,因着知道四爷寻常不会来乌拉那拉氏屋里用晚膳,再加上他昨天刚来过,那么合理推断,今天他再来的可能性就趋近为零了。 沈听夏暗戳戳地腹诽:哪儿会来她这儿呀?瞧着今早李侧福晋和武格格那眼神,还有宋格格那娇羞样子,哪一个都恨不得绑在四爷身边呢。 其实要沈听夏说,这个乌拉那拉氏挺傻的。明明年纪轻轻的,脑子却死板得很,一心想着讲规矩端架子,在四爷面前也不懂得服软。一点儿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就连衣着打扮也是朝“成熟稳重”挂发展,弄得整个人老气横秋的。 四爷天天在外头勾心斗角的累个半死,回到家哪儿还想看妻子板着脸说教呀?唉,乌拉那拉氏这样做派,倒是能留下个“贤惠端庄”的好名声,可也失了四爷的心了。 妾室们个个如花似玉,有温柔小意的解语花,有热辣活泼的小妖精。不知道四爷会不会还要因为去哪个妾室屋里留膳留宿这个问题犯起选择困难症? 不过他不来也有好处。 既然四爷不会过来,那晚膳也就不必顾忌着他的喜好和口味了,沈听夏可以爱吃什么就吩咐膳房做什么。因为在上个世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每天吃的都是养生的汤粥,嘴里淡的很,现在能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美得简直浑身颤抖! 她爱吃的东西很多,要说第一反应最爱吃的,那还得说是火锅! 福晋来了兴致,小丫头们自然麻溜地让膳房备下了炖得滚烫的鲜菌野鸭汤,准备连汤带锅子配着个小炭盆整个儿端到了福晋屋里,又准备了片好的新鲜牛肉、羊羔肉、山上猎来的野鹿肉,另外还切了一盘又鲜又脆的莲藕、一盘切成段儿的玉米还洗了几碟子绿油油的各色青菜。 膳房的老太监瞧着面前这一大堆生肉生菜,心里犯嘀咕:福晋这是怎么了,往常的吃食都是格外精细,今儿怎么这么大剌剌的。再说了,福晋平日里不都是不吃羊肉,今儿倒什么都不挑拣啦? 他当然知道,以前乌拉那拉氏之所以不吃羊肉是因为嫌膻气儿重,怕吃过了之后熏着主子爷。却不知道如今的沈听夏可不管这些。 凭啥让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羊肉都戒了呢?没门! 暑夏还未过去,到了傍晚热气儿却不如中午那般灼人了。再加上屋里还摆着几个冰盆子,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空调那么给力,多少也比没有强。 冬天吃火锅是很爽,不过这夏日里吃上一锅热腾腾的肉、菜,出上一身汗,在美滋滋地洗个澡,那才叫毛孔打开、排毒养颜呢! 吃火锅讲究的就是个热闹,这么多菜沈听夏一个人也吃不完呐。本想叫桂嬷嬷、红莲、青梅等几个得力的人一并来房里坐下吃,可那几个说什么都不敢和福晋同桌而食。 她们这思想可都是自小耳濡目染的,奴才主子分得清清楚楚,破规矩一大堆,不敢越雷池半步。唉,沈听夏心中暗叹一声,却也知道三观这种东西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扭转过来的,只得作罢。 就维持原状吧,否则她强行改变她们的思想和习惯,怕是会适得其反。 锅里的鲜菌野鸭汤咕嘟咕嘟地滚着,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儿,闻着就叫人垂涎欲滴。沈听夏坐在软榻上,面前摆了案几,石榴、青梅两个站在一旁要替她布菜。 沈听夏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忙,我自己来,你们不必在此伺候着了,也各自去膳房提些饭菜回去吃吧。”她坐着别人站着,她吃着别人看着,这感觉不但不叫人觉得多么尊贵,反倒叫人浑身别扭,如坐针毡。 青梅和红莲悄咪咪交换了个眼神,两脸懵逼,只当是她们哪儿做错了惹恼了福晋呢。直到沈听夏再次笑着催促她们下去吃饭,俩人才一头雾水地应声退了出去。 偌大的正房只剩下了沈听夏一个人,面前的火锅香气诱人,她心里却生出了一丝怅惘。她是北方人,小时候北方没有暖气,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她家常备着一口铜锅,煮上热气腾腾的汤底,一家人围炉而坐,暖意和香气就能消除在外工作学习带来的疲倦。 没想到一眨眼就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她居然已经是死了一回的人了。她不敢细想前世的种种,只觉得那些好的、坏的回忆如今想来都已然化作浮生一梦了。 待到用完了晚膳,天也黑了。这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别说是看电视刷微博了,就连找本合心意的小说看都难得很,沈听夏吃饱了闲着无聊,干坐着都能打盹儿。 正犯困呢,就有个小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是苏培盛的徒弟小顺子。 原先乌拉那拉氏在的时候,小顺子就是个得力的。他的主要职责说起来还挺高大上的,就是情报收集处理。呃,俗称听墙角、打小报告。 比如说今个四爷宿在哪个格格屋里啦、四爷今天心情如何胃口如何呀、二阿哥今天有没有挨先生骂呀、李侧福晋和几个格格有没有作妖啦之类的事儿,都要由他及时汇报给福晋。 你还别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及时掌握一手情报不光在战争中意义重大,就是在宫斗宅斗里也是有着战略意义的。要想打压李侧福晋等竞争对手、不触老板四爷的逆鳞,当然是要及时掌握情报,伺机而动了。 不过小顺子这会儿心里挺郁闷的,今个爷又去了李侧福晋屋里,福晋少不得又要生气的。要让他来做这个报灾的鸟儿,他当然是战战兢兢的。要知道,福晋生气起来不敢说爷的不是,也不会轻易动李侧福晋,但想打骂他们奴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唉,小顺子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知情不报也不行,汇报吧,也要惹福晋生气。这差事,苦呀。 他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跪下行了个礼道:“福晋,爷今晚去了荷风苑……”就是李侧福晋的院子。 他扑通一声跪下,弄得沈听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暗道:为啥穿越小说里那些女主一来就能习惯别人又跪又拜的呢?怕是她自己年纪大了,接受新环境的速度逊色于年轻人吧。 唉,不卑不亢这四个字,底层人民用了好几千年才做到呀!不得不说一句,社会主义好! 她拂去心头杂念,温声道:“小顺子快来吧,坐下说话。” 小顺子哪里敢坐下,站起来弓着腰低着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奴才不敢。福晋莫怪,李侧福晋遣了人来书房找四爷,说是二阿哥吃错了东西闹肚子,四爷才急匆匆地去了……” 沈听夏当然不会为难小顺子,只是慢条斯理地问:“哦,只是二阿哥闹肚子?大格格无事?” 小顺子点头如捣蒜:“是,奴才听得真真的,李侧福晋的人说,只有二阿哥闹了肚子。” 沈听夏眼珠一转,好声好气地让小顺子退了下去。二阿哥和大格格都是跟李氏一道用膳的,府里的下人们轻易不敢乱给阿哥格格们吃旁的东西,弘昀病了,大格格却无事。嗯,究竟真是弘昀病了还是李氏借孩子邀宠,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也没兴趣知道,四爷不来才好呢,她正好无拘无束。关灯睡觉,清净自在的,也不用像伺候大爷似的小心伺候他。 桂嬷嬷心里暗叹一口气,轻声问:“福晋,要不要遣个丫头过去问一声?” 姜还是老的辣,要不是桂嬷嬷提醒,她还真没考虑到这一层。四爷去了李侧福晋屋里,身为正妻可以暗戳戳生气,可是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到。弘昀病了,不管是真病假病,他是四爷目前唯一的儿子,儿子病了,她作为嫡额娘自然该遣人过去问候一声的。 她点了点头,遣了青梅去了荷风苑。独自坐在梳妆镜前散开头发,镜子中的女人一脸郁郁之色。 沈听夏虽然不把四爷放在心窝里,可这具身体仍保留着乌拉那拉氏的部分记忆,他不来,闹得她也莫名地堵的难受。 辗转反侧间,沈听夏就觉着,四爷在外头公务和差事办的都是很好的,可对于乌拉那拉氏而言,他这个丈夫当得实在不称职! 哎呀,不称职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个大渣男——当然,要这么论起来,满朝的王爷贝勒文武百官,就连康熙爷本人也算上,也没有几个不渣的男人。 啧,还是一夫一妻制好呀。就连卓文君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子,都要泣血感叹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古代的女人们就是有再多柔情蜜意,怕也是经不起丈夫们这样磋磨啊。偏生你还不能表露出了,否则就会被扣上个“善妒”、“不贤”的大帽子。 四爷一连在李侧福晋屋里歇了两夜。这倒也不稀奇,李氏本就是个有本事的,一向是府里最得宠爱的那个,如今又有儿女傍身,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四爷给拉拢过去。 要是搁在以前弘晖还在的时候,阿哥们病了,四爷也就是来走一趟问问情况,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小心谨慎的。可是如今四爷已经失了弘晖这个长子了,如今只剩下弘昀这跟金贵的独苗苗了,再也失不起了呀,当然是放在心尖上宝贝着。 正因为如此,宝贝弘昀的一点点小病小灾的就能把四爷对后宅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李氏屋里了。说起来,这李氏也算是踩着乌拉那拉氏丧子的伤口往上爬呢。 孩子是夫妻感情的结晶,更是夫妻关系的桥梁啊!有了孩子,俩人坐在一块儿就不愁没有共同话题,实在没话可说了,就说说孩子近来读了什么书、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这母凭子贵的道理,内宅的女人们个个都明的跟镜儿似的。 沈听夏就越来越理解乌拉那拉氏为什么非要再和四爷生个男孩儿了。李氏如今位份仅次于她,宠爱却远超她,藩邸里就这么一个阿哥一个小格格,还都是打李氏肚子里出来的。这么算起来,李氏在这府里可比乌拉那拉氏地位还要稳固些呢。 哎呀呀,这宅斗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 荷风苑那边,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子中药味儿。 弘昀这病还真不是装的,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竟折腾了几日都不见好。不光是四爷日日留宿关照着,就连宫里的德妃娘娘和隔壁的八阿哥几人都专程遣了人来问,就怕弘昀再不好了。 这下沈听夏也是避无可避了,她再不亲自去荷风苑里瞧瞧弘昀,那就该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慈了。就算弘昀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论名分也是她的儿子不是?这“贤妻”、“慈母”两个名声,对于乌拉那拉氏来说,可是缺一不可的。 她只带着桂嬷嬷、青梅、红莲一起往李氏屋里去。按着乌拉那拉氏往常的做派,肯定不会只带这么几个人,少说也得带上一串小丫鬟,沈听夏觉得不好。 一来,在自家藩邸里头走动,带那么多人属于浪费资源,一点儿必要都没有;二来呢,真带上一大帮子人过去,知道的说她这是去看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群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去呢。 还没走几步路呢,就遇上了宋格格和武格格,这两个倒还算聪明乖觉。弘昀病了她们也理该去瞧瞧,不过总不好在乌拉那拉氏前头就去,去得早了吧显得越过福晋了、去得晚了吧只怕李侧福晋又会觉得她们拿乔拖延。 其实要说不容易,武格格和宋格格可比乌拉那拉氏还要不容易。她们人微言轻的,说话办事总得瞻前顾后,不能得罪了乌拉那拉氏,也不敢开罪李氏。 早去晚去都是事儿,索性就跟着福晋行事。这不,一听到动静,这两个就在半路上“碰巧遇上”沈听夏了。 三个人略说了两句话,武格格和宋格格便乖巧地跟在沈听夏的后头进了荷风苑。 屋里,李氏正红着眼圈守在床边呢。原本说弘昀吃坏了肚子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她成日里把弘昀当心尖尖一样供着,哪儿就能真叫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呢? 只是她好些日子没见着四爷了,想寻个由头把他的心思拉回到自己身上。 儿子可不就是吸引四爷注意力最好的方法嘛。也能叫宋氏瞧瞧,她宋氏那点子恩宠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她李氏想争,这府里任谁也争不过她的。 头疼脑热什么的不好装,一摸就能摸出来,轻易骗不过四爷。倒是这吃坏了肚子好装,给弘昀脸上抹些脂粉弄得白白惨惨的,四爷过来的时候让弘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两声就行了。 谁能想到,这一装,居然就给弄巧成拙了! 李氏倒不觉得自己拿孩子争宠有什么错,说到底她争宠头号目的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为了弘昀和大格格多争夺点资源。别看眼下四爷只有弘昀和大格格这两个孩子,他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府里这些个小妖精哪一个日后都有可能再生出小阿哥,到时候可不就要和她的弘昀争抢了嘛? 说到底,这府里的女人也不是天生要彼此刁难的,只是人人都想过得比旁人好,人人都想叫自己在意的人过得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四爷匆忙从外头回来, 连口茶也顾不上喝,急急忙忙地带着苏培盛等人往荷风苑去。 苏培盛一边加快脚步追上四爷, 一边心下暗道:别看咱们四爷在外头那般老成持重,这慈父之心终究是拴在病弱的娇儿身上的。 说到底了,还是得像李侧福晋这样肚子争气才管用,前几天正得宠的宋格格,这会子怕是早被四爷忘到脑后了吧。 到了荷风苑门口, 四爷略缓了脚步, 平了平气息,怕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再吓着孩子。弘昀一贯胆子小,或许也和他这个当父亲的太过严厉脱不了干系。 苏培盛正运好了丹田之气, 准备扬声通报一嗓子呢,就被四爷飞过来的眼刀吓得立刻憋了回去。呦,瞧他也是不长记性,这小阿哥还病着, 他这一嗓子要是惊着小阿哥了那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呢。 苏培盛心慌慌地把头垂得更低了, 麻溜地上前替四爷打了珠帘,把爷请了进去。 四爷进去一瞧, 屋里倒是意外的热闹,除了李氏之外,乌拉那拉氏、宋氏、武氏等几个也都在呢, 个个都愁容满面的, 瞧着应该是正为弘昀的身子忧心呢。 大家忙不迭地起身给四爷见了礼, 四爷急着看孩子, 对她们的态度就有些冷淡,眼神都没多在她们身上停留,随口叫她们起了身,道:“都起来吧,有太医和李侧福晋日夜照看,你们也不用心焦。福晋也回去歇着吧。” 瞧着四爷的紧张程度,沈听夏心里明白子嗣对皇子的重要性,脑子里却没来由地想起早期不负责任的医疗剧中常有“保大还是保小”的灵魂一问。 当然了实际上现代医院基本不存在这个狗屁问题——要知道,新生儿死亡率是有一定指标的,但是产妇死亡就是非常严重的医疗事故了,从医院的角度来说当然是无条件优先保住大人,嗯当然了,不排除某些个脑子糊屎的家属强行不在同意书上签字的情况。 沈听夏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是她真的怀上了孩子,生产的时候真出了什么危险,四爷会选择保大还是保小呢?在四爷心里,孩子肯定是远远比女人重要的。更何况,她还是个不得宠的女人。 哎,瞧她想这些做什么,怀孕的事儿都还八字没一撇呢,这也没到产前忧郁症的时候啊,咋就开始犯愁了。 沈听夏带着宋格格和武格格再次表达了一番对弘昀的关心爱护之情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荷风苑。 李氏脸色不好,虽然涂着好几层脂粉,仍是遮不住眉眼间的憔悴,上前迎四爷的时候身子竟轻轻地晃了晃。 四爷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李氏是他素来宠着的,又是弘昀的生母,何曾这样不眠不休劳神费力?这怕是操劳太过加上思虑过度累着了吧。没来由地,他又想起了弘晖去之前病痛难耐的情景,心里就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子一样,疼得厉害。 他不能再失去弘昀了。 “你这是累着了。”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氏,把她扶到软榻上坐下,吩咐兰香给她倒了茶。 李氏闭着眼缓了缓,才咬着唇望向他,眼中的泪珠打着转儿:“这几日弘昀病着,我整日愁得不行,都怪我这当额娘的自己没本事,竟照顾不好他,害得他病成这样,连带着让爷也操心了。” 他没说话,只长长地出了口气。 李氏一脸自责之色,泫然欲泣:“我平日里也是供奉菩萨抄写佛经的,许是近来琐事缠身,不得空给弘昀祈福,这才……”说到这儿,她低了低头,轻轻撩起一缕散落的碎发夹到耳后,目光落在茶水上,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爷,明日我想去清心观给弘昀上香祈福。” 四爷只知道她信佛,却从不知她还信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弘昀如今病着,李氏自己也憔悴不堪,何必要舟车劳顿跑到清心观去呢,来回这一趟也是折腾。 四爷眉头一皱,李氏就明白四爷担心什么了,忙轻声补了一句:“还望四爷成全妾身的慈母之心,妾身自己不打紧,只盼着弘昀能早些好起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四爷要是再拦着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他也盼着弘昀早些好起来呢,于是就同意了。 正房里,沈听夏正在用膳呢。也不顾吃相,一筷子夹起一枚晶莹剔透的虾饺送进嘴里,馅儿里除了鲜虾,还包着剁碎的猪肉和竹笋。猪肉的油,虾肉的鲜,竹笋的脆,饺皮的柔韧,不同的口感混杂在一起,嗯,味道真心鲜美。 这边正吃的爽呢,情报搜集专员小顺子又来汇报工作啦。 “福晋,奴才听说李侧福晋明个要去城西清心观上香祈福呐。” 沈听夏皱了皱眉,有点无语。 沈听夏尊重别人的宗教信仰,但是啥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不是,要不然这信仰不就成迷信了吗?弘昀病着躺在床上,李氏作为额娘不在她儿子身边关照着,倒是惦记着搞这些有的没的?与其上香祈福,咱还不如再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呢! 去的是清心观。她在脑子里默念了几遍“清心观”,这个地方她没怎么听过也就罢了,就连乌拉那拉氏的记忆里也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这李氏也是奇怪,要去上香祈福多得是皇家宝刹和御敕的道观,为何偏偏要去这么个民间道观呢?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她一边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金针云耳绍菜汤,一边思量着李氏为啥偏偏要去清心观。 想来想去,突然沈听夏身子一震,天呐,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氏该不会在打着什么不好的算盘吧!要真是去清心观给弘昀这孩子祈福也就罢了,万一李氏还有别的图谋,那可就…… 她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思量半晌才冷冷地开口:“好,你去瞧着,好生给李侧福晋备上马车,明日你也带上几个得力的悄悄地跟着去,暗中护着李侧福晋,可别在外头出了什么差错。”她想不明白李氏憋着什么主意,必须得密切注意着才行。 小顺子多机敏呀,福晋一个眼神飞过来他就立刻品出话里的意思了,得,明儿他也跟着李侧福晋沾一回光,去清心观里走一遭吧。 翌日一早,李侧福晋便换上一身素净的汉家衣裙,脸上薄施粉黛,头上没有多余的脂粉钗环,只插着根玉簪子,金银首饰也统统没戴。整个人瞧着温柔素净又惹人怜爱。 她带着兰香往府门外走,却不想停在府门外的马车不是她惯常坐的那辆,反倒是福晋所用的那辆。福晋的马车不单面子上瞧着风光,里头也更宽敞舒适,她可是一贯眼红的很,怎么今日福晋舍得把这车借给她乘? 还没等李侧福晋开口询问,赶车的老把式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福晋听说侧福晋要去清心观给咱们小阿哥上香祈福,想着路上要花一两个时辰呢,您进来本就累着了,福晋怕您今个在路上受罪,便吩咐奴才用她的马车送您过去。” 福晋的马车肯定更加平稳舒适,当然能少受些罪。 李侧福晋愣了愣,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副感激的口吻:“今日回来我再亲自向福晋道谢,为着弘昀的事也让福晋费心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她可不信乌拉那拉氏会真的关心弘昀的死活,借马车这一出,怕是她乌拉那拉氏装样子,给四爷看她有多贤惠呢吧? 这清心观在城西一处偏僻的胡同中,既比不上城内的皇家寺庙道观那样大气,也不如城外那些宝刹名观那么有仙灵之气。这清心观就隐匿在胡同中,周围尽是市坊的嘈杂,要是运气不好了,在观内上香的时候还能听到胡同口婆媳吵架、泼妇骂街的声音呢。 可就是这么个名气不高环境也不好的小道观,香火却一向旺盛。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听说这清心观里头供奉的神仙极其灵验,而且其中的女真净慧法术精通之极, 只要她亲自做法,没有不如愿以偿的。 一传十十传百的,清心观的名声就靠着“所求必能如愿”的超神口碑传开了。 李侧福晋在清心观所在的胡同口就下了马车,扶着兰香的手,带着几个仆妇丫鬟往清心观内而去。这几个仆妇里有一个目光微闪,给车夫使了个眼色。 小顺子见她身影走远,才从墙根背后闪出来,低声向车夫吩咐了几句,又刷地一下不知道闪到哪儿去了。 等李氏从道观里出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一副又惊又惧的模样,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恨不得把重量都加在兰香身上。主仆几个匆忙上了马车,李氏就虚弱地往大迎枕上一靠,抬手抚着胸口,颤着声音吩咐驾车的:“快些回府去,我、我有要紧的事要与四爷说。” 李氏强忍着眼泪回了藩邸,也顾不得去换衣裙,问清了四爷在前院书房,她便匆匆地去见他了。 四爷近来精神不大好,今日早朝又被八爷使了个绊子弄得吃了闷亏,这会儿心里还顺不过气儿呢。再加上后宅里弘昀又病恹恹的,太医来瞧了也不顶事,这内忧外患的,叫爷怎么能够安心呢。 苏培盛守在书房门口,爷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哪儿惹恼了爷,平白沦为出气筒。 眼瞧着李侧福晋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脸色瞧着似乎不大对劲,苏培盛心下暗道:呦,这可别是小阿哥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呀! 他躬身给李侧福晋见了礼,离近了瞧李侧福晋的眼眶都是红红的,苏培盛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也不敢多问,麻溜地进去通传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清心观上香了吗?怎么还委屈上了。”四爷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之意。 李侧福晋身子打了个激灵,两手无意识地紧绞着手绢,低声道:“妾身已经去过了,不但给弘昀祈了福,还请净慧女真解了签,只是……” “只是什么?”四爷挑了挑眉,瞧李氏这样子,怕不是什么好事。 李侧福晋咬了咬唇,低声道:“那净慧女真解签时脸色刷地就变了,说是瞧着签文有些不对头,又问我咱们府里近来是不是常有病痛灾祸,又问我夫君是否在外也是诸事不顺,我想着女真乃是得道之人,也不敢欺瞒,就都说了。却不想……”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四爷,眼神就跟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没料到净慧女真竟说是咱们府上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祸害着,才会接二连三出了这些灾祸……”越说声音越小,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这话四爷岂会轻信?他本人乃是皇子,他的阳气旺盛,还能镇不住乱七八糟的阴私邪祟?不过近来确实诸事不顺,先是弘晖去了,如今弘昀也不好了,旁人家的小阿哥怎么就那么白白胖胖的呢? 李氏见四爷没有全信,继续给他吹风:“妾身也不是那种好诓骗的,本来妾身也是不信的,只是净慧女真态度坚定,又能把咱们府上进来这些灾祸说个八九不离十,也由不得妾身不信呐。她还说了,咱们府上的子女原本该是荣华富贵的命格,要不是有脏东西作乱,咱们府里的孩子也不至于一个接一个地病重……妾身不敢自作主张,这才匆匆回来问问爷的意思。” 四爷抬了眼皮,没说欣也没说不信,问她:“净慧女真既然说有邪祟,她可有法子替咱们驱邪?”很多东西,他是宁可信其有的,更何况他是想干大事的人,容不得一点错漏。 李氏暗道:就怕您不问呢。 “净慧女真道法精深,说是这事儿不能盲目,得来府里瞧一瞧,找出邪祟的藏身之处之后,才可施法驱赶。” 既然有法子,那也不必多等,请了净慧法师过府帮着瞧一瞧便是。 沈听夏已经把能下放的权力都下放给各院了,各院的人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度,李氏、武氏和宋氏就没有不高兴的。至于公中的事务,也尽量交给各位管事嬷嬷去操持。这些个管事嬷嬷都是老练精干的,各司其职倒也把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 沈听夏派完了活,自己只需要当个CEO,定时让管事嬷嬷们来述职就行了。这边桂嬷嬷正在跟沈听夏对着账簿呢,小顺子就进来回话了。 他的话让沈听夏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账簿,瞪圆双目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驱邪?” “回福晋的话,奴才听得真真儿的。李侧福晋今日去清心观上香,那位净慧女真解签时说是……说是咱们府上沾染了脏东西才引得诸事不顺的,奴才瞧见侧福晋一回来便去了前院书房,想来是找爷商量去了。” 沈听夏冲小顺子笑了笑:“不想还有这一出呢。多谢你了,小顺子,下去歇着吧。李侧福晋那边,换别人去盯着就是了。” 小顺子只当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是奴才,给主子办差是分内的事儿,这么多年何曾听过哪位主子对他言“谢”字啊?他瞬间觉得福晋真的是把他们奴才当人看呢,明明是福晋谢了他,他心里的感激和震动却是更强烈的。 小顺子心里澎湃不已,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哪儿还顾着休息呀,他可得好好给福晋效力才是!让别人盯着他还不放心呢! 沈听夏只当无事发生,继续拿起账簿对了起来,桂嬷嬷却是一脸担忧:“福晋,李侧福晋这是要做什么?这藩邸风水也是上好的,再加上有咱们四爷的贵气镇着,怎么会沾染邪祟了?怕是……怕是没那么简单啊。” 桂嬷嬷想着,福晋进来不知怎么的,行事作风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要是真的请了人来驱邪,万一把福晋搅和进去,硬说是福晋染了脏东西,那可如何是好? 沈听夏暗自给桂嬷嬷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乌拉那拉氏身边最得力的,桂嬷嬷头脑真的比这宅子里大部分人头脑清楚得多。 可别小瞧这怪力乱神封建迷信,汉武帝时期卫太子刘据就因为在巫蛊之祸中无法自证清白而惨遭亲生父亲发病镇压,最终刘据一家子都落了个悲惨下场,连带着卫子夫也自尽身亡。 宗教信仰本身应该得到尊重,可若是有心人想借着宗教来害人,那就非常歹毒了。不过李侧福晋究竟是真驱邪还是想害人,沈听夏暂时还不敢确定,只能密切关注敌情,随机应变了。 她也没抬头,食指一行行在账簿上移动着,一边道:“嬷嬷说的是,不过既然李侧福晋要请,便由她去吧。我要是真拦着不让法师来驱邪,日后弘昀要是就这么病着不好了,李氏可不就会埋怨我嘛。”这个锅她可不背。 桂嬷嬷也是想提醒福晋注意一下,免得牵扯进去掰扯不清,见她心里有主意,也就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李侧福晋的一片诚心感动了净慧女真,还是因为这位净慧女真本身就是个古道热肠的,总之她不仅很干脆地答应来驱邪,而且还很讲求效率,翌日便来了。 沈听夏早早地就起来梳洗打扮完毕,一心关心着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就免了武格格宋格格的请安,说是让在各屋里安心用了早膳再过来。至于李氏,就好生照看弘昀,和前几日一样不用过来请安。 净慧女真不从马车上下来,一身深蓝色亚麻道袍衣袂飘飘,头上束着素净的道冠,手中拿着一柄桃木马尾拂尘。这一身打扮很好地诠释了“仙风道骨”四个字。 “福晋,贫道有礼了。”净慧女真略略弯了弯腰,姿态超然、不卑不亢,瞧着不像是电视剧里驱邪之人那种疯疯癫癫跳大神的画风。 沈听夏笑着给女道士见了礼,给青梅使了个眼色,才请了净慧法师坐在月牙椅上说话。 武格格虽然不大喜欢李侧福晋,但也是个喜欢孩子的,家里幼弟的年纪也和弘昀差不多大,因此倒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弘昀的身体。如今见了这女道士,见福晋半天含笑不语,武格格便急急问道:“您可瞧见我们府上邪祟在何处了不曾?可得想法子救救我们小阿哥呀!” 宋格格也不说话,低下头冷冷一笑,暗道:这武氏平日里也不傻,今个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弘昀那是人家李侧福晋的孩子,用得着你武氏操这份闲心! 净慧女真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眼神古井无波:“宅以形势为身体,以泉水为血脉,以土地为皮肉,以草木为毛发,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若是如斯,是事俨雅,乃为上吉。我瞧着贵府风水极佳,本不该有这样接二连三的病灾,定然是邪祟所致,若不驱除邪祟,只怕单凭太医这几方子药也是无力医治的。” 沈听夏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心下暗道:你吹你自己厉害就专心吹,为啥还把人家太医的医术踩一脚呢?捧一踩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的道姑朋友! 在正式寻找邪祟之前,净慧女真先要在几人面前露一手,好歹也得保证大家都信了她,她才有戏唱不是? 她看向武格格:“格格可是觉得平日里精神不大好?” 武格格立时睁大了眼,是了,她平日里确实是身上乏力,有时白日里也能坐着打盹儿,怎么就被她给瞧出来了呢?这女道士果真是个得道之人! 沈听夏狂翻白眼,我的武格格呀,你一天嗜肉成性,养得胸大臀圆是好,但是这种高脂肪饮食本来就容易降低人的反应灵敏度,过多脂肪在体内积累,导致血液黏稠,红细胞的载氧能力下降,会造成大脑缺氧,自然就容易昏昏欲睡、反应迟钝了。 比起相信这位女道士,武格格你更应该优化一下你的膳食搭配好不好! 净慧法师很满意地转向宋氏,问:“这位格格日月角下斜、眉棱骨高、眉毛稀疏,敢问您可是与娘家人关系不睦?” 宋氏听得心里一紧,的确,她生母早逝,娘家的兄弟姐妹别说和她守望相助,只要不互相挤兑都是好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两个格格的问题都说对了,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也都对这位女道士多了几分敬佩。 沈听夏一脸“你们她喵在逗我?”的表情,额角血管突突地跳了跳。其实不怪这些人这么轻易被女道士骗了,实在是因为她们本身就挺迷信这些,然后再瞧着两个生动的实例,可不就更信服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沈听夏原想着这位道姑朋友也就是当着她们这几个后宅妇人的面忽悠忽悠, 没想到,李氏居然还把刚下朝的四爷给请来了。 “妾身想着邪祟厉害的很,总得有四爷的阳气镇着才更好驱除。”李氏一脸真诚。 沈听夏捏着手绢的手就更增了三分力道,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要是李氏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相信这位净慧女真,又何必非得劳烦四爷凑这个热闹?说什么阳气镇场子是假, 弄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搞事情是真吧? 四爷眼睛幽深如古井,看不出喜怒波澜, 沉声道:“净慧女真, 这邪祟在何处?该如何驱赶?” 那净慧女真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眼眸微垂,幽幽道:“贵府风水上佳,按理说外头的邪祟是无法侵入的。至于邪祟究竟藏在何处, 贫道不敢妄言, 还需在府里四处查看一番才能确定。” 沈听夏冷笑:呵,外头的邪祟无法侵入, 这就是在暗示所谓的脏东西就是藩邸的人存心搞出来的。 和她之前猜测的一样,李氏果然是个心硬的, 居然能借着自己亲儿子的病情做文章。这府里的格格侍妾没有一个能威胁到李氏地位的, 李氏要害格格侍妾们,也不必如此装神弄鬼、大费周章。所以这冷箭瞄准的对象,十之八九就是乌拉那拉氏了。 好在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否则今日只怕真要着了李氏的道! 沈听夏心念电转之间, 四爷已经微微颔首:“既然如此, 那就请净慧女真在我们府里四处走一走,各处查看一番吧。”心下暗道,要是老八他们几个真的弄了些见不得人的邪祟藏了进来,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武格格心里有些怯怯的,虽盼着赶紧驱除邪祟,不过一想到要亲眼瞧见那作祟害人的脏东西,她这心肝儿就免不了发颤。搁谁身上能不害怕呀,要不是李侧福晋去了趟清心观,只怕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都蒙在鼓里呢! 宋格格微垂着眼,叫人看不出她的神色,面上平平静静的,脑子里思虑却是转得飞快。 净慧女真喝了桂嬷嬷亲自奉上的清茗,沉默了半晌,就抬头往沈听夏的方向望了过来,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贫道瞧着福晋印堂发黑,近来是否觉得有些不妥?” 只这短短一句话,却让满屋子人心里都震了震。桂嬷嬷脸色陡然一变,她就知道李侧福晋请这个道姑过来纯粹是没安好心! 是呀,藩邸里的个个都是人精,谁不知道福晋近来性情大变,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喜好都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就连对奴才们的态度也跟以往大相径庭。 啧啧,的确,福晋变得太突然了,细想想真是邪门! 四爷端着茶杯,依旧沉着脸,眼神却狐疑地望了过来。乌拉那拉氏近来是有些变化,他虽不常来她屋里,却也不是瞎子聋子,怎么会瞧不出来? 沈听夏倒也不惊不恼,先瞥了一眼李侧福晋,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净慧女真,微笑道:“是了,您说的不错,今夏太阳毒辣灼人,您瞧瞧,我不仅印堂发黑,我整张脸都比以前黑了呢!”没有防晒霜的日子里,咱们要黑的均匀,黑的漂亮,黑的健康。 她憋着不笑,心里琢磨着:我的道姑朋友啊,您明明是来驱邪的,装什么皮肤科专家呀!还印堂发黑,你咋不说我肤色暗沉、红血丝、毛孔粗大呢? 谁能想到一向端庄持重的福晋会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别说满屋子的丫鬟仆妇懵了,就是四爷嘴角也轻轻抽了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乌拉那拉氏怎么变得这么心大了呢! 由于沈听夏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净慧法师有些尴尬。不愧是正黄旗出身的贵女,这乌拉那拉氏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这么自然地装傻? 净慧法师目光闪烁,也不再出言招惹福晋,只故作神秘地站起身来,道:“也不耽搁时辰了,就请诸位随贫道四处走走看看,一同去找出邪祟的所在吧。” 李侧福晋连连点头,快点进入正题吧,省的夜长梦多! 净慧法师手持马尾拂尘,带着两个小道童在藩邸各处院子四处走动查看,时不时还停下来装神弄鬼地念叨一番,神神叨叨的。弄得后头的女眷奴才们个个担心惶恐,生怕那邪祟之物就隐匿在自己的居所里,要是那样,可真是晦气死了! 沈听夏倒是从容不迫,跟在四爷半步之后信步而行,暗道:我就静静看着你们表演。 宋格格的贴身丫鬟被净慧法师那严肃的神色吓得够呛,压低了声音与宋格格道:“格格,咱们府里怎么会有什么妖魔邪祟,莫不是先前去了的大阿哥挂记着福晋,不肯投胎转世……” 她话还没说完,宋格格一个犀利的眼刀飞过来,冷声道:“快别胡言乱语的,仔细叫外人听见了扒了你的皮!这女道士既然说有邪祟,那驱了邪也就好了,你怕什么!” 那丫鬟赶紧住了口,把头埋的低低的,不敢再多事。 苏培盛跟在四爷后头,时不时地抬眼瞄一瞄四爷的神色,暗道:是要驱了邪才干净呢,不过这有没有邪祟也不能由着这女道士信口胡说吧?四爷怎么就这么有耐心,不光由着这女道士,还亲自跟着来瞧呢? 武格格惶惶不安地和李侧福晋搭话:“侧福晋,咱们小阿哥的病真是因为邪祟而起吗?那今日驱了邪想来小阿哥身子也就能好了。” 李氏也不拿正眼看她,只道:“净慧女真所言哪能有假?咱们府里就是因为有这邪祟,才惹了这些祸事,只是不知道这邪祟是从何而来,又藏匿于何处呢。”眼神已经带上了幸灾乐祸的意外,不自觉地就往福晋身上瞟了过去。 沈听夏见都过了大半晌了还没见青梅的影子,心里就有些着急,唤了一声:“红莲,青梅还未送消息回来吗?” 红莲就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左顾右盼地寻找小顺子。 正找呢,就见小顺子贴着墙根快步走了过来,在福晋身侧站定,略略平复一下喘息,弓着腰低声道:“福晋,青梅刚送了消息给奴才,说是已经寻到了,就藏在您首饰匣子的隔层里头……”说到后头,他就不敢继续了,毕竟在福晋首饰匣子的隔层里翻出那样的脏东西,说出来都怕脏了福晋的耳朵。 沈听夏的目光倏地一下就冷了下来,本以为会在花盆里头或是床底下找见,不想竟是藏在了她首饰匣子的隔层里!那隔层可是私密的很,除了乌拉那拉氏的几个陪嫁丫头之外,没人知道隔层的秘密,李氏居然能把脏东西放到那隔层里! 可见她身边那些瞧上去老实本分的丫鬟婆子们指不定是谁包藏了祸心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要不是她早有准备,真的让这劳什子道姑从她首饰匣子里翻出那脏东西,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等这桩破事过去之后,一定要把乌拉那拉氏院子里那些个丫鬟婆子挨个查个底朝天,该打发走的,一个都不能留!当然了,眼下情况紧急,还不是考虑人事调动的时候。 沈听夏脸色沉了下去,深吸一口气:“荷风苑那些事,都办妥了吗?” 小顺子低声道:“福晋安心,桂嬷嬷亲自办的,一点儿差错都不会有的。” 沈听夏这才放下心来,心里提起的大石头稳稳当当地落了地,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抬手看了眼修剪的圆润光滑的指甲,心道:我这双手本不该沾染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只是他人已经把事情做绝了,我要是不加倍奉还,日后还不得任由别人宰割了! 净慧女真领着一大帮子人在府里转了一圈,在四爷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她眉头一皱,终于停下了脚步:“贫道瞧着似是有些不对。” 武格格本就嗜睡,又穿着花盆底鞋被遛了一圈,早就走不动了,这会见女道士如此说,忙不迭问道:“净慧女真可是发现了邪祟的所在?” 李侧福晋和宋格格也忙围上前来,一脸的殷切。 净慧女真把手中的马尾拂尘交给身边的小道童,双手负于身后,目光远远地望向正房的方向:“贫道已经在这府里走了一圈,宋格格、武格格所居的院子与前院,甚至几处空闲的院落都已经寻遍了,却不见邪祟的踪迹。这叫贫道觉得好生奇怪,分明就能感觉有邪祟之气为祸贵府,为何寻不见?” 李侧福晋就在一旁帮腔:“既然四处寻遍都不见,兴许是那作乱的邪祟已经尽除了?” 净慧女真闭着眼,装模做样地摇了摇头:“侧福晋想得简单了,若是邪祟之物尽除,那小阿哥的病早就该好起来了,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越来越重。那邪祟之物必然还存留在府中!” 沈听夏好整以暇地看着唱双簧的李氏和净慧女真,腹诽道:好嘛,你干脆直接说邪祟就在我的正房里,拐弯抹角地不嫌累呀。 那可不,前头兜这一大圈子本来就是做做表面功夫,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去正房里搜出早就藏好的“脏东西”。 沈听夏早就安排妥当了,也不怕她们,干脆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等着她们主动提出要去正房搜查。 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李氏有些无语,这个福晋一向不是很贤良聪慧吗,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难道就不着急吗?她不着急,倒弄得李氏急得不行。 李氏自己不好出头,就瞪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兰香。兰香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净慧女真,您方才还没好好在我们福晋院子里瞧瞧呢,要不……” 兰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瞄着福晋,引得众人也忍不住地看向沈听夏,是呀,别处都搜寻过了,只剩下荷风苑和正房了。就是不知道福晋同不同意让她们去正院四处搜寻呢? 还有那脑子转的快的人已经暗戳戳地琢磨着:要是福晋不许她们搜寻,那怕不是真的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四爷也沉着一张脸看向福晋,不过他的心思可就是旁人猜不透的了。 沈听夏面对一众复杂的目光,缓缓开口:“嗯,既然净慧女真说别的院子里都没有,那么可得好好去正房和荷风苑瞧一瞧,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府里兴风作浪,搅和的我们府里不得安生。” 福晋的话明明是顺着她们的心意说的,可是李氏和净慧女真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不自在呢。好像福晋是在指桑骂槐似的。 净慧女真敛了心中的一点尴尬,转头看向沈听夏,见她神色从容平静,不由地轻轻勾了勾唇角,暗道:待会儿有您哭的时候。 “那就劳烦福晋领着贫道过去瞧瞧了。” 众人于是又往正院去,大家神色各异。 四爷仍是叫人瞧不出喜怒。福晋跟在四爷半步之后,眉宇间一派平静。 李氏沉着脸一言不发,眼睛里却已经带上了一抹兴奋之色,武格格走在李氏后面,神色紧张。 至于宋格格则远远地落在了后头,这穿着花盆底鞋走了这么久的路,她脚都酸胀了,但爷都在呢,她一个格格总不好躲懒回自己院子里歇着吧。只能心中暗骂:这个道姑到底有没有法术,别不是成心绕这一大圈子折腾人呢吧? 眼看着离正院越来越近,净慧女真的步子却不似原先那般从容淡定了,不知不觉就放慢了几分。 她突然就有些发虚,这四福晋按理说也不是个糊涂虫,怎么事到临头还真的能做到如此从容呢? 她的目光又朝李侧福晋的方向看去,视线就撞上了李氏坚定而兴奋的目光。净慧女真终究是没再多想,跟着四爷和福晋踏入了正院。 正院毕竟是后宅之冠,比旁的院子要大许多,净慧法师依旧是手持桃木马尾拂尘,在宽阔的院子里信步而行,一边走还一边摇头晃脑地念着什么口诀,煞有介事的样子。 四爷打了个呵欠,回头看了一眼苏培盛。 苏培盛那可是自小跟在四爷身边的,机敏着呢,咽了咽口水,就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吩咐他的几个徒弟去守着正院的门,别管是谁,这会儿都别想轻易进出。 在院子里、耳房里都转悠了一圈之后,净慧女真突然停了下来,眼眸紧闭,拈了三清指,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了一段道经,然后猛地一睁眼,指着福晋的寝室扬声道:“这屋里阴气颇重,邪祟就在其中!” 沈听夏被她一嗓子震得耳膜疼,心道:大姐,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弄得跟惊悚片一样,你图啥呀?咋,你还想成为一个自带音效的女道士啊? 她默默吐槽,众人的目光却都顺着女道士手指的方向望向福晋的寝室,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李侧福晋又出来装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怎么会?这是我们福晋的寝室,哪里会有邪祟之物呢,我们福晋一向把弘昀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怎么会故意诅咒弘昀呢?定然是您弄错了!” 沈听夏心里暗骂:李氏你少特么给自己加戏,想演戏麻烦你先收一收嘴角的笑意好不好? 武格格的脸色煞白,惊得说不出话来。宋格格则站在最外围,没开腔。四爷的眼神自然而然就跟着落在了福晋身上。 行吧,来都来了,就遂了你们的心愿,进去爱翻哪儿翻哪儿呗。 她唇角慢慢勾起,道:“好,好,既然净慧法师如此笃定,那就赶紧进去搜寻吧。找到邪祟之物,也好还我们府上一片清净。”你们找得到算我输! 李氏脸色突变,不对啊,福晋怎么死到临头还没有半点惊慌呢?要说方才是福晋故作贤惠、强装镇定,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是傻子都无法继续保持平静了吧。这太反常了!最近这福晋身上就透着股怪异! 净慧女真也是眼眸微闪,心里已生出退意。可是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再说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于是只得神色僵硬地带着两个小道童进去搜了。 先是翻箱倒柜,然后检查床上、床底下,皆是一无所获——那肯定的,李侧福晋说了,那东西该是藏在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里的。 她亲自打开首饰匣子,摸索着找到了隔层,一咬牙把隔层抽出来,里头却只有几张银票,连“脏东西”的影子也没有。 净慧女真彻底懵逼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把首饰匣子重新放好,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却恨不得立刻撒丫子跑回她的清心观去收拾细软远走高飞。 空气就跟凝滞了似的,还是红莲先憋着笑问:“净慧女真,您不是说邪祟之物就在我们福晋寝室里吗?这也翻了大半天了,您可找着了?” 女道士还没编好词儿呢,愣着没说话。 李氏赶紧出来打圆场:“想来是那邪祟之物是感知到得道法师过来了,因此才狡猾地藏起来了,这也不能怪……” 她话还没说完,沈听夏就点点头,温声道:“李侧福晋说的不错,不过既然邪祟不在我院子里,那咱们也别耽搁了,还是赶紧去荷风苑找找吧。总不能叫那脏东西继续祸乱藩邸了。” 李侧福晋还想说什么,就被四爷打断:“走吧,闹了这一场,总得找到才是。”说罢就率先迈步往荷风苑去了。 沈听夏瞧见武格格、宋格格等人还愣着,便唤了一声:“还不快跟着,总不能叫爷久等吧。” 李氏和净慧法师二脸懵逼,心肝儿乱颤,慢吞吞地跟在后头。 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李氏前一刻还以为自己能顺利干掉福晋,没想到这会儿自己却成了猎物。至于拿钱办事的净慧女真,更是暗恨自己不该搅和进皇家这些是是非非里头,这都什么事儿啊,这次恐怕要为了钱把老命都搭上了! 到了荷风苑,沈听夏幽幽地问:“净慧女真,您瞧了大半天了,也搜了大半天了,该不会是故作玄虚糊弄我们四爷呢吧?” 糊弄皇子什么罪责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这四爷虽不是皇上,可也不是她惹得起的,净慧法师哪里敢承认她是在糊弄啊!她两腿发颤,嘴角抽了抽,连忙摇头。 沈听夏满意地颔首:“好。那按着您的意思,府里别处都搜了,若是有脏东西,定然就在荷风苑了。既然如此,那也不劳烦您亲自作法搜寻了。”说罢给红莲使了个眼色,红莲立刻就带着一帮子可信的丫鬟仆妇四处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个粗壮的仆妇捧着个漆木匣子过来:“爷,福晋,奴才在李侧福晋的床头找到了这东西,瞧着有些不大对劲,奴才不敢隐瞒,送来给爷和福晋过过目。” 四爷看了福晋一眼,抬手打开那漆木匣子,里头赫然放着一个白布做的小人,可能是因为时间长了,白布已经隐隐泛黄发黑。小人上还细细密密地扎着无数根银针,还用朱砂歪歪斜斜地写了一行小字。 李氏这会儿是真的惊呆了,心里乱糟糟的。这是怎么回事?这漆木匣子是上回四爷装了珍珠送她的,里头的珍珠早已被她做成首饰了,这匣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四爷定睛瞧了瞧,目光陡然紧缩,这上头写的分明就是乌拉那拉氏的生辰八字!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那个小人,目光越发阴沉,半晌后抬手就给了李氏一下:“这就是你要给爷驱的邪祟?是你盼着福晋死是不是?还敢贼喊捉贼,我看就是你闹得家宅不宁!”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屋内众人当场愣住,大气儿也不敢出。 大忽悠净慧女真更是彻底乱了方寸,两腿无力,嘭地一声瘫坐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大巴车猛烈地翻转, 她虽然系着安全带, 头部还是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失去了意识。 现在想起那失重的感觉、下坠时耳边烈烈的山风, 沈听夏仍是心有余悸。 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 竟然就回来到了古代,脑子里还被人塞进来一堆七零八散的记忆。 方笑雪,十九岁,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 性子柔善绵软。她的夫君, 镇南侯世子魏青峰,那可是位风姿出众的翩翩郎君。 方笑雪的父亲乃是同州知府,一州的父母官,可是正经有实权的, 在朝中人脉尚可。镇南侯府虽有爵位, 可早已经没了实权,如今只算是清贵人家,因此魏青峰和方笑雪的这桩婚事倒也还算般配。 脑海里闪过魏青峰的面容, 沈听夏眼中精光闪闪, 看来自己是穿成这个美男子的妻子了!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她顿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叮叮叮, 沈听夏你好, 恭喜您成为原配系统的宿主。” 电子音突如其来, 打断了沈听夏的花痴进度, 她不耐烦:“你谁?” “我是系统,负责给你发布任务。” “哦,系统?你说话声音挺好玩的,你是不是就跟天猫精灵似的?啧,人工智能来势汹汹啊!”作为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沈听夏默默地感叹科技的进步。 系统:“……任务已发送,请您查收。”沈听夏脑子里凭空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任务俩字。 【本任务由方笑雪发布:我遭人陷害,背上了私通的骂名,夫君不听解释,执意要休了我,我不忍回娘家带累姐妹名声,撞柱而死。我的遗愿是:请找到设计陷害我的人,还我一个公道!】 沈听夏看完任务,一时有点发懵,本以为自己是穿成侯府贵妇,来古代吃香喝辣顺便打怪升级的,这莫名其妙变成了重生文复仇虐渣女主角了?而且看原主这些记忆,这个美男子夫君长得虽然很好,但这人品好像不咋地……更别提重生文标配恶婆婆了,真叫人头大。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捏着眉心问:“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回到现代吗?” 系统:“不能,但你可以超度一个亡灵,获得心灵的平静,实现人生的价值!还有可能掉落太上老君的仙丹、王母娘娘的蟠桃等随机奖励哦!” 沈听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根本说不上什么实实在在的奖励,你这跟领导开会的时候给员工画大饼有啥区别?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穿越过来了,总得努力把这个任务搞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呗。而且,自己现在可是要靠着方笑雪的肉身存活的,帮她一把也算是报答。 沈听夏正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大丫鬟紫苏撩开了最外头的一层帷帐,望了眼躺在榻上发呆的她,欲言又止:“夫人……” 沈听夏转头望着她:“说吧,怎么了?” 紫苏低声说了下去:“时辰不早了,您若是身子还难受着,奴婢去前院禀了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听夏的脸色。夫人昨日走路走到一半,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那么一下,当场便晕了过去,这会儿怕是还没好全,整个人瞧着呆愣愣的。 沈听夏笑了笑,刚才只顾着发呆,居然把晨昏定省这件正事儿给忘了。 她翻身下床,朝紫苏道:“不过是摔了一跤,哪儿就至于耽搁了晨昏定省呢!”虽说这幅身子还未好利索,可是这个婆母却不是个好惹的,她可不愿落人口实,平白叫人以为是她躲懒不知规矩呢。 婆媳关系向来是个难题。沈听夏苦笑,没想到现在也轮到自己这个黄金单身狗来操心婆媳关系的事儿了! 紫苏叹了口气,她是从同州府跟着陪嫁过来的,从前夫人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娇懒贪睡的,如今嫁到这侯府来,平日里受了多少委屈且不提,就连这磕着碰着了,都得强撑着给老夫人请安。她就不信了,夫人磕着脑袋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人那边会一点都没察觉? 若是个仁善的婆母,至少也会使个婆子来问问情况,哪有像老夫人这样不管不顾的道理? 有小丫鬟端了水进来,紫苏拧了帕子要伺候沈听夏净面、梳洗。说实在的,沈听夏觉得尴尬又别扭,她活了快三十年了,又不是没手没脚,哪儿至于连洗脸都需要别人伺候呢? 可这毕竟是古代,她得入乡随俗,要尽量模仿着原主方笑雪的行事做派,否则叫人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她有些僵硬地由着紫苏服侍梳洗,定定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头浓密的青丝披散在两肩,像黑色的缎子一样。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憔悴,尚带着几分病弱的模样。唯有那一双眼睛闪亮逼人,与原主这娇弱模样不甚搭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从前沈听夏是新闻记者,练就了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 紫苏替她梳妆完毕,披上了大红色刺绣斗篷,扶着她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住在月晖堂,离世子夫人所居的镜春院倒也不远,沿着抄手游廊拐个弯,过了垂花门就到了。这幅身体到底是古代妇人,一看就是平常极其缺乏运动的,比不得她们做记者的,东奔西走练就了飞快的步速。再加上要见婆母,她这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短短一段路,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月晖堂里放了好几个暖盆,屋子里暖融融的。老夫人正歪在软榻上,由小丫鬟给捶着腿,听着李嬷嬷说话:“……昨个镜春院那边好一阵热闹,世子夫人好端端走在路上,竟摔了一跤!” 老夫人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到底不是贵府出身的,走个路也能跌着。罢了,她素来就是个没用的,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跌着也就跌着了!” 李嬷嬷目光闪了闪,轻声道:“这会儿世子夫人怕是还未大好呢,今个怕是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正说着呢,外头有人打了帘子进来:“老夫人,世子夫人来了。” 沈听夏跟着进来,由着紫苏帮她脱了斗篷,盈盈走到老夫人身前福了福:“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冷眼瞧她虽然额角还有个血痂子,但是一双眼却是精神奕奕,扯了一抹笑出来:“嗯,起来吧。我也是刚知道你昨个磕着了,既然还未好全,就该好生在屋里歇着,天寒地冻的,还跑这一趟做什么?”话里透着关切,可语气却是冷冷的。 沈听夏只当没注意婆母那冷冰冰的语气,垂下眼睑:“老夫人爱护媳妇,媳妇却不能不守规矩。不过是磕破了一层皮,倒叫老夫人担心了,原是媳妇的不是。” 老夫人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她老人家一开始就不愿意魏青峰和方笑雪的亲事。 青峰是何等出身相貌,莫说是长安城里这些贵府娘子,就是尚个公主也未必就不能!再看看方笑雪,且不说方家连个正经爵位都没有,竟还是个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青峰呢?也就是镇南侯当年见方笑雪的父亲有实权,娘家几个兄弟又有都有出息,这才娶她进门做了青峰的媳妇,平白便宜了她们方家。 好在方笑雪性子软和,可以由着她磋磨,老夫人心里这才稍微舒畅些。 老夫人冷冷道:“平西侯府今个送了请帖,过两日就是他们府上嫡长孙的满月酒了。”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平西侯世子可比我们家青峰还要年轻两岁,如今人家都有了嫡长子,我们青峰膝下却还空着,哎呦……” 沈听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佯装失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一副懊恼自责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她那副软弱的模样,装模做样地拨了拨手中的佛珠,缓缓开口:“罢了,过两日你随我去平西侯府。贺礼还要按照从前的惯例,你这两日费心准备着。” 左右是个没用的,就不必留着她了。 西北某省份发生了地震,百余人下落不明。地震的波及范围和震级,其实远远比不上之前国内的几次大地震,关键就在于这次发生地震的地方在山岭深处,外界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山里的军工厂研制重型武器时引发了事故,还有人说,是山里的核试验基地出了岔子,闹得大半个中国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作为记者,沈听夏和同事们向来跑得快。这次她们担负着辟谣的重任,事故发生不久后,就乘坐上前往灾区的大巴,奔赴一线,争取在第一时间将受灾情况告知大众。 然而,还没等抵达灾区,地震引发的山体滑坡就发生了。沈听夏乘坐的大巴车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了盘山公路的护栏,在一声巨响和一阵惊呼之后,整辆车冲破了护栏,直挺挺地栽下了山崖。 大巴车猛烈地翻转,她虽然系着安全带,头部还是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失去了意识。 现在想起那失重的感觉、下坠时耳边烈烈的山风,沈听夏仍是心有余悸。 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竟然就回来到了古代,脑子里还被人塞进来一堆七零八散的记忆。 方笑雪,十九岁,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性子柔善绵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那可是位风姿出众的翩翩郎君。 方笑雪的父亲乃是同州知府,一州的父母官,可是正经有实权的,在朝中人脉尚可。镇南侯府虽有爵位,可早已经没了实权,如今只算是清贵人家,因此魏青峰和方笑雪的这桩婚事倒也还算般配。 脑海里闪过魏青峰的面容,沈听夏眼中精光闪闪,看来自己是穿成这个美男子的妻子了!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她顿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恭喜您成为原配系统的宿主。” 电子音突如其来,打断了沈听夏的花痴进度,她不耐烦:“你谁?” “我是系统,负责给你发布任务。” “哦,系统?你说话声音挺好玩的,你是不是就跟天猫精灵似的?啧,人工智能来势汹汹啊!”作为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沈听夏默默地感叹科技的进步。 系统:“……任务已发送,请您查收。”沈听夏脑子里凭空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任务俩字。 【本任务由方笑雪发布:我遭人陷害,背上了私通的骂名,夫君不听解释,执意要休了我,我不忍回娘家带累姐妹名声,撞柱而死。我的遗愿是:请找到设计陷害我的人,还我一个公道!】 沈听夏看完任务,一时有点发懵,本以为自己是穿成侯府贵妇,来古代吃香喝辣顺便打怪升级的,这莫名其妙变成了重生文复仇虐渣女主角了?而且看原主这些记忆,这个美男子夫君长得虽然很好,但这人品好像不咋地……更别提重生文标配恶婆婆了,真叫人头大。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捏着眉心问:“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回到现代吗?” 系统:“不能,但你可以超度一个亡灵,获得心灵的平静,实现人生的价值!还有可能掉落太上老君的仙丹、王母娘娘的蟠桃等随机奖励哦!” 沈听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根本说不上什么实实在在的奖励,你这跟领导开会的时候给员工画大饼有啥区别?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穿越过来了,总得努力把这个任务搞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呗。而且,自己现在可是要靠着方笑雪的肉身存活的,帮她一把也算是报答。 沈听夏正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大丫鬟紫苏撩开了最外头的一层帷帐,望了眼躺在榻上发呆的她,欲言又止:“夫人……” 沈听夏转头望着她:“说吧,怎么了?” 紫苏低声说了下去:“时辰不早了,您若是身子还难受着,奴婢去前院禀了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听夏的脸色。夫人昨日走路走到一半,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那么一下,当场便晕了过去,这会儿怕是还没好全,整个人瞧着呆愣愣的。 沈听夏笑了笑,刚才只顾着发呆,居然把晨昏定省这件正事儿给忘了。 她翻身下床,朝紫苏道:“不过是摔了一跤,哪儿就至于耽搁了晨昏定省呢!”虽说这幅身子还未好利索,可是这个婆母却不是个好惹的,她可不愿落人口实,平白叫人以为是她躲懒不知规矩呢。 婆媳关系向来是个难题。沈听夏苦笑,没想到现在也轮到自己这个黄金单身狗来操心婆媳关系的事儿了! 紫苏叹了口气,她是从同州府跟着陪嫁过来的,从前夫人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娇懒贪睡的,如今嫁到这侯府来,平日里受了多少委屈且不提,就连这磕着碰着了,都得强撑着给老夫人请安。她就不信了,夫人磕着脑袋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人那边会一点都没察觉? 若是个仁善的婆母,至少也会使个婆子来问问情况,哪有像老夫人这样不管不顾的道理? 有小丫鬟端了水进来,紫苏拧了帕子要伺候沈听夏净面、梳洗。说实在的,沈听夏觉得尴尬又别扭,她活了快三十年了,又不是没手没脚,哪儿至于连洗脸都需要别人伺候呢? 可这毕竟是古代,她得入乡随俗,要尽量模仿着原主方笑雪的行事做派,否则叫人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她有些僵硬地由着紫苏服侍梳洗,定定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头浓密的青丝披散在两肩,像黑色的缎子一样。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憔悴,尚带着几分病弱的模样。唯有那一双眼睛闪亮逼人,与原主这娇弱模样不甚搭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从前沈听夏是新闻记者,练就了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 紫苏替她梳妆完毕,披上了大红色刺绣斗篷,扶着她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住在月晖堂,离世子夫人所居的镜春院倒也不远,沿着抄手游廊拐个弯,过了垂花门就到了。这幅身体到底是古代妇人,一看就是平常极其缺乏运动的,比不得她们做记者的,东奔西走练就了飞快的步速。再加上要见婆母,她这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短短一段路,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月晖堂里放了好几个暖盆,屋子里暖融融的。老夫人正歪在软榻上,由小丫鬟给捶着腿,听着李嬷嬷说话:“……昨个镜春院那边好一阵热闹,世子夫人好端端走在路上,竟摔了一跤!” 老夫人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到底不是贵府出身的,走个路也能跌着。罢了,她素来就是个没用的,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跌着也就跌着了!” 李嬷嬷目光闪了闪,轻声道:“这会儿世子夫人怕是还未大好呢,今个怕是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正说着呢,外头有人打了帘子进来:“老夫人,世子夫人来了。” 沈听夏跟着进来,由着紫苏帮她脱了斗篷,盈盈走到老夫人身前福了福:“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冷眼瞧她虽然额角还有个血痂子,但是一双眼却是精神奕奕,扯了一抹笑出来:“嗯,起来吧。我也是刚知道你昨个磕着了,既然还未好全,就该好生在屋里歇着,天寒地冻的,还跑这一趟做什么?”话里透着关切,可语气却是冷冷的。 沈听夏只当没注意婆母那冷冰冰的语气,垂下眼睑:“老夫人爱护媳妇,媳妇却不能不守规矩。不过是磕破了一层皮,倒叫老夫人担心了,原是媳妇的不是。” 老夫人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她老人家一开始就不愿意魏青峰和方笑雪的亲事。 青峰是何等出身相貌,莫说是长安城里这些贵府娘子,就是尚个公主也未必就不能!再看看方笑雪,且不说方家连个正经爵位都没有,竟还是个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青峰呢?也就是镇南侯当年见方笑雪的父亲有实权,娘家几个兄弟又有都有出息,这才娶她进门做了青峰的媳妇,平白便宜了她们方家。 好在方笑雪性子软和,可以由着她磋磨,老夫人心里这才稍微舒畅些。 老夫人冷冷道:“平西侯府今个送了请帖,过两日就是他们府上嫡长孙的满月酒了。”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平西侯世子可比我们家青峰还要年轻两岁,如今人家都有了嫡长子,我们青峰膝下却还空着,哎呦……” 沈听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佯装失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一副懊恼自责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她那副软弱的模样,装模做样地拨了拨手中的佛珠,缓缓开口:“罢了,过两日你随我去平西侯府。贺礼还要按照从前的惯例,你这两日费心准备着。” 左右是个没用的,就不必留着她了。 沈听夏听着王妈妈那大嗓门,只觉得简直能想象出里头那副辣眼睛的捉奸画面。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魏青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讪讪然站在一旁看着她梳头, 见她半晌不没有搭理他,心里就有些窝火。夫为妻纲, 他可是她的夫君, 夫君就站在身旁, 她却能视而不见一般悠闲地梳着头发?还敢出言讥讽于他, 她怎么敢这样? 可是在柔和的烛火下细细看去, 他不得不承认,方笑雪虽然并非天姿国色, 可也算得上是清秀柔美,尤其是一举一动间,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在他心里,外头勾栏院的花魁们是调味料, 那床笫之间的欢愉是真的,可那些女子终究卑贱,只配和他饮酒作乐醉生梦死;黄四娘这样主动贴上来的小娘子,那就是开胃的点心,有的话自然很好,多多益善,但是没有的话也并不影响大局;至于他的正妻, 那可就是白米饭一样的存在, 或因端庄而略显寡淡, 但是却是最必不可少的。 方笑雪这碗白米饭虽说确实寡淡无味了些, 但是总比城阳长公主好上千倍百倍。她是公主又如何,终究已经像失了水分的老黄瓜一样,令人厌烦了。两相对比,让他突然对面前的方笑雪生出一种不舍之感。 沈听夏抬眼从铜镜中看了魏青峰一眼,见他沉着脸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一样,稳坐不动,笑道:“夫君有话不妨直说吧,也不必瞒着我。” 魏青峰被她一语道破心思,老脸微微红了红,又走近梳妆台进步,叹了口气,低声道:“笑雪,你我二人自成亲以来情深意笃,我亦深知你的好。只是……只是这父母之命终究不可违抗,我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沈听夏本以为他怎么着也该先解释解释他和黄四娘是怎么滚在一起的,寡男寡女赤身裸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会以为他们俩在书房光着身子看书写字啊?可是没有,一句解释都没有,仿佛他睡了黄四娘也就睡了,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解释的必要一样。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渣男,嘴上跟摸了蜜一样,心里却毫不尊重自己的发妻,请你立刻原地爆炸好吗? 心里替原主方笑雪鸣着不平,沈听夏面上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过一旁的润肤膏,慢条斯理地在脸上抹了抹,才站起身来与魏青峰道:“夫君想来也已经知道了,今日长公主召我去说了会儿话,夫君次来所为何事我心中已有数,横竖已经是命定之事了,夫君不必自责。”不就是来谈离婚的吗,能不能有话直说,非得扯什么夫妻情谊,怕不是有病? 她这句话让魏青峰当即变了脸色,瞪大眼睛望着她:“长公主都与你说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被休弃,此刻为何还不吵不闹,反倒这般平静,脸上甚至也看不出什么悲戚之色? 沈听夏故作感慨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忍痛割爱的意味:“长公主对夫君这般情深义重,你我就算负隅顽抗,又有何意义?夫君日后成了驸马,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为了成全夫君前程,我愿舍弃儿女私情。” 说到最后,还戏精附体,给了魏青峰一个鼓励的坚定眼神。 魏大才子,懵逼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妻子,只觉得有些陌生,就算她方笑雪一贯绵软乖顺,可在这婚姻大事上也不该如此通情达理啊……看着她的眼神,他又一瞬间的恍惚:难道她不爱自己?因而才会这般不在意…… 很快,他摇了摇头,自行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她怎么可能不爱他,他天生就是这般招人爱,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招架得住的。 看着眼前明媒正娶的妻子,魏青峰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舒坦,他该是她的天,她的支柱,她的依靠,可是现在……她面容虽然带着一丝不舍,可眼中仿佛散发着一个讯号:姑奶奶没你也能活,而且会过得更好。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别扭。 还没等他想明白,沈听夏就对尚在发愣的他挤出一个苦笑:“夫君,何不去老夫人屋里商议商议,听闻今日黄夫人来了,怕是这几日就要张罗着抬黄四娘入府的事儿了吧……”说到最后还装模做样地抬了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魏青峰稳了稳心神,忍着心头的怪异感,脸上的肌肉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运作了一样,抽抽着就往外走,一步三回头地瞧着身后的她。没错,她还是从前那个绵软温顺的方笑雪,还是那个遇事只会独自抹眼泪,打碎了牙和血吞的方笑雪,他笃定:她一定是在自己他面前咽泪装欢,怕是他前脚一走,她就得扑倒榻上哇哇地哭一通呢!毕竟,失了这样完美的夫君,任谁也是百般不舍千般不甘的! 自恋的魏青峰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沈听夏不仅没有哭唧唧,反倒是找了王妈妈和紫苏几个过来,翻着大红的陪嫁单子,一件件地查起了原主方笑雪的嫁妆,凡有缺漏的都一一记了下来。 沈听夏原先当记者的时候,见惯了离婚时夫妻为财产撕逼的样子,离婚嘛,已经失去了情分,这财产方面可当然不能再被人占了便宜去。反正现在长公主比谁都支持她和离,当然要尽早把财产分割清楚才是。 和离的事情有长公主亲自盯着,经办的官员们自然效率奇高。不出五日,就把和离书、田庄宅院切结书全部处置妥当了。 老夫人原先明里暗里坑了方笑雪不少银子和嫁妆,这下子不单全数还了回去,竟还贴进去一处宅子,两个田庄,这古往今来,还未曾听说过谁家和离还能搭进去银钱宅院的,这算是个什么破事儿!她老人家别提有多肉疼了! 好在李嬷嬷还能安慰几句,长痛不如短痛,早早地让世子爷成为驸马,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宅院田庄,怕是各种奇珍异宝都要看得眼花缭乱了! 因着魏青峰本就是长安城中的风云人物,他这一和离,消息不胫而走,没几日便传得人尽皆知了。长安城里的贵府之间又是好一阵热闹,各府的夫人娘子们尽数化身吃瓜群众,三不五时地凑在一起议论几句,都是觉得魏青峰这人不大地道。毕竟,他前一阵才传出和官家娘子私会苟且,这又风风火火地和离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啧啧,怎么感觉这位痴情才子似乎人前背后两副面孔呢…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景王府和皇宫都听到了风声。 事件中心人物沈听夏一身轻松,和离书一下来,就麻利地带着紫苏、王妈妈几个,一起搬进了老夫人赔给她的那处宅子里。这处宅院虽然不如侯府这般阔气,但自己住着不用仰人鼻息,终究是最舒服的。 王妈妈和紫苏原先知道世子和自家夫人要和离时,也是唉声叹气,操了不少心。如今见她没有弃妇的哀怨之色,反倒比从前更爱笑了些,心里才算稍稍放心了些。 沈听夏自己也清楚,这是古代,离婚独居的女人可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比起在镇南侯府被磋磨算计,外头这些流言蜚语着实不能伤她分毫。 “系统,我这婚也离了,财产也要回来了,这回也没让原主背上什么私通的骂名,也找到了设计陷害她的人了。你瞧着吧,黄四娘已经入了侯府,等到过一阵城阳长公主尚了魏青峰,她们可得好一阵热闹呢!” 系统:“是的。原主的诉求您已经尽数完成。” 沈听夏:“那我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走了?”其实,她还有点不放心方笑雪这具身体。她弄不明白,她走了之后,这具身体会发生什么?原主的灵魂会回来吗,如果原主的灵魂回来,那么依着方笑雪本人那柔善的性子,未来的路能走好吗? 系统能感知到她脑海里那一连串的问题,耐心和她解释:“你走之后,她的灵魂不会重新回到这具身体上,因为方笑雪死了就是死了,你只是暂时栖居在她的体内,完成她的遗愿。本系统不具备起死回生功能……” 系统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沈听夏眼珠一转:魏青峰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老夫人、黄四娘,有一个算一个,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至于城阳长公主…… 既然她穿走之后原主方笑雪也不会重新活过来,那何不干票大的?把那个劳什子长公主也整一整!毕竟,那位金枝玉叶也算是方笑雪苦难的始作俑者了! 沈听夏倒是镇定自若,微笑着给紫苏宽心:“无妨,长公主身份何其尊贵,想必定是胸怀宽广的,怎么会轻易与我等置气?”她倒也不担心长公主搞些小手段阴她,毕竟那里是公主府,长公主又是光明正大地派人来请她过去的,而且她现在还是正儿八经的镇南侯世子夫人呢,长公主今日绝对不会轻易动她。 这位长公主从前疑似与和尚私通,已经败坏了名声了,如今倒也知道收敛一二,否则又要给旁人留下把柄。长公主虽然骄纵,但只要是个人,多少都是在乎名声的,尤其是她们皇室成员,谁愿意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呢? 城阳长公主府是早年间城阳长公主大婚时先帝亲赐的,先帝一贯勤俭,长公主虽然颇受宠爱,这公主府却并不奢华逾矩。不过当今天子登基以后,长公主也跟着更加得势了,公主府的规制也就水涨船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老夫人这是憋着让媳妇儿自己掏银子备贺礼呢!看原主的记忆, 从前她可是没少自掏腰包给侯府做脸面, 才嫁过来三四年,竟把嫁妆掏空了大半。 沈听夏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寻常人家尚且没有打媳妇嫁妆主意的, 这堂堂镇南侯府, 可真是不要脸面了!。 她想着从前在社会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历, 心里那阵郁结之气才稍稍散了些。原主是个性子软绵的妇人, 她沈听夏可不是包子!这些个深宅妇人之间勾心斗角阴人使绊子的小心眼, 她从前在天涯和兔区之类的论坛见得太多了,她们想用这些小手段欺负她, 那简直是做梦。 “夫人身子好些了没有?”窗外传来一声冷冷清清的询问, 天寒地冻, 这人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温度。 沈听夏一下子支起了耳朵, 原主的身体认得这个声音,这正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她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背, 眼里添了一丝期盼之色。据说魏青峰貌比潘安、才过子建,她怎么着也得睁大眼睛多看几眼,科学研究表明,看美男子可以洗眼睛、延年益寿, 自己的夫君, 不看白不看! 比起面色苍白的沈听夏, 魏青峰显得容光焕发,一身月白色长袍气度不凡,大步进来,看到沈听夏额角那一大块血痂子,轻咳了一声,皱眉问:“怎么就磕成了这样?” 沈听夏淡淡地道:“不碍事,劳夫君费心了。”呵,这方笑雪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出娘子,如今在这镇南侯府怎么会过得如此窝囊。脑袋上留了这么大一个血痂子,婆母不关怀也就罢了,就连夫君都是隔了一夜才来过问。 魏青峰昨夜没有歇在她房里,他又没有妾室,此刻他身上这股脂粉气息又会是哪里来的呢? 此时此刻,她才算是明白那句烂大街的歌词的真正含义,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魏青峰站在榻前四五步远的地方,不由蹙起了眉头,方才她那话语里的冷淡……成亲几年,她何曾敢这样怠慢于他了?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来看她,才使小性子的吧? 盯着她额上的血痂子看了片刻,魏青峰心里隐隐有了几分不忍,往前走近几步,坐在榻上看着她,声音柔和:“我昨日公务缠身,在书房歇了一宿,一得了空便来看你。你跌成这样,我着实心疼。这几日你就好生躺在床上休养吧,母亲那里有我打声招呼,你就不用去请安了。”俨然一副温柔好丈夫的做派。 沈听夏低垂眼眸,藏住了满眼的讥讽。魏青峰啊魏青峰,你当你媳妇嗅觉失灵啊你?在书房若真是能染上什么气味,那也该是书墨的香味,绝不会是你身上这股脂粉香气好吗? 她做出一副感激的小模样,支支吾吾道:“多谢夫君。只是我还闲不下来,老夫人说了,过两日要去平西侯道贺,说是让我预备好贺礼呢。不过她老人家倒是忘了将对牌给我,没有对牌,我也支不出府里的银钱啊……” 魏青峰一听这话,蹙了蹙眉道:“母亲让你准备贺礼,那是信任你!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给你对牌也是有的,都是一家子,也不必计较这些。母亲总不会亏待了咱们,你不必胡思乱想!” 沈听夏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敛了下去,得,老夫人负责布置任务,魏青峰负责洗脑画饼,他们母子这可真是同心同德地欺负人。 她冷冷道:“夫君说的是,但我手里现在也没有可支用的银子。我出嫁时压箱的银子都已经掏空了,给平西侯府的贺礼却不能丢了面子,若是老夫人不给对牌,我便只有变卖了陪嫁的田庄与宅院换些银子来支应一阵子了。” 魏青峰眉头一跳,轻咳了一声。镇南侯府如今虽破落了,但也还是讲求好名声的,这让儿媳妇变卖嫁妆来供应府里的支用,传出去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镇南侯府丢不起这个人,他魏青峰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却仍是温和:“你的陪嫁自然是不能变卖的,你手里没银子,也不能如此胡闹。我这就去与母亲说,你还病着,贺礼的事由李嬷嬷操持就是了。”说着又俯下身子,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才转身出了门。 等魏青峰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听夏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说,魏青峰虽然私德不咋地,可那张脸是真的英俊。虽然她早已经不是十几岁的花痴少女了,可是方才他俯身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尤其是被亲额头的那一刻,她的耳朵都嗡了一声…… 沈听夏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琢磨着,这个魏青峰真的是个人才,不光长得帅,而且这撩妹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家里有这样的夫君,鬼才相信方笑雪会和别人私通呢!除非是魏青峰某方面不太行…… 哎呀,老脸一红。 魏青峰闷闷地出了镜春院,他今日是真的心气儿不顺。昨夜与几个同僚一道出去喝酒,酒劲上来了他们就拿他说笑,都说他身为镇南侯世子,如今居然委屈在礼部做了个正六品的主事,何况他本就才富五车,又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可比寻常的贵府纨绔子弟好上千倍万倍,怎么就能屈居在礼部做个闲职。 酒后吐真言,魏青峰现在想来,心里仍带着气。他人品才学样样出众,却只是个正六品,依他的出身相貌,娶个侯府贵女都是委屈了,却不得不娶了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方笑雪,他这一辈子,可真是处处都在将就着。 去月晖堂见了老夫人之后,他心里仍是满心郁结,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大步流星往前院走去。 经过垂花门处时,听到一个娇怯怯的呼唤声:“世子。” 魏青峰疑惑转头,见垂花门外站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天寒地冻的,她穿着藏蓝色双层交领上袄搭配红色下裙,看起来窈窕可爱。发髻上也没有珠翠钗环,只用藏蓝色发带束着头发,颇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灵动感。 魏青峰愣了片刻,想了一会儿才道:“是黄家四娘子?” 他隐约记得这位黄家四娘子,她和方笑雪是同乡,他父亲原先也在同州府为官,两人算是自小玩到大的手帕交。后来方笑雪嫁入镇南侯府,过了不久黄四娘的父亲也被调任到长安,旧友重逢自然分外喜悦,因此两人一直来往甚密。不过黄四娘每次来都是看望方笑雪,魏青峰每日在礼部当值,只匆匆见过几面,故而有些面生。 黄四娘见他目光灼灼,顿时羞红了脸,眼里盛着一汪秋水,含羞带怯地垂了眼眸,福了福身:“是,见过世子。” 魏青峰见惯了小娘子们在他面前脸红的模样,轻笑着道:“黄四娘不必多礼,你是来见笑雪的吧?” 黄四娘转头看了眼身后小丫鬟手里的漆木食盒,仍是低垂着头,轻声道:“我母亲做了些同州府的点心,让我给笑雪送些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魏青峰也没仔细听,只顾着看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还有天鹅般白净纤直的脖子。投怀送抱的女子他见得多了,丑陋粗鄙的只让他觉得恶心油腻,不过像黄四娘这样灵动明艳的小娘子,若是她有意亲近,他自然是乐意笑纳。 静默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笑道:“笑雪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福气。你且去吧,我还有事,恕不相陪了。” 黄四娘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白皙的脸上又飞上了红晕,目送着他的身影走远,她才带着小丫鬟进了垂花门,往镜春院去了。 沈听夏这会儿正悠闲地躺在软榻上,脑子里琢磨着午膳吃什么这个重大问题,心里松快得很。刚借着魏青峰的脚把准备贺礼这个烫手山芋踢回了老夫人那里,不知道老夫人这会儿是什么表情,只要想想老夫人憋闷生气的样子,她这心里就痛快得很。 谁让她从前仗着自己是婆母就肆意欺负原主的!不气气她她还真当旁人都是受气包了! 她正闲闲地哼着小曲儿,紫苏打了帘子进来,轻声道:“夫人,黄四娘来了,说是黄夫人亲手做了同州府的糕点,特意给您带了些。” 沈听夏抬起头来:“黄四娘?”她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顺着继续背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努力摒除背诗的杂念,她想起来了,黄四娘是原主方笑雪的闺蜜。她来侯府倒很勤,方笑雪每次见她也都是满心欢喜,毕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可况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不过,闺蜜这个词在现代早就被玩儿坏了,究竟是真心朋友还是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她还得亲眼见一见才知道。 那时朱颜就说服了父母,把她这所房子租给了陈淳,象征性地收一点租金。 朱家父母倒也没有反对,毕竟陈淳这孩子样样都好,关键是对朱颜也是千依百顺。既然两个孩子都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对方了,反正这房子也是朱颜将来的婚房,这样安排没什么不妥,而且能在陈淳和亲家父母那边落个人情。以后都是一家人,这提前搞好关系总不会有什么错处。 因为朱颜太累了,加上她自己有钥匙,所以就没提前给陈淳打电话。在电梯里,她还在想,自己突然来访,陈淳肯定非常惊喜,说不定他还会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用热菜热饭为她驱赶一天的疲惫呢。 插钥匙开门,客厅灯是开着的,陈淳应该在家呢。朱颜想到陈淳温柔的样子,唇边就漾起了幸福的笑容。 刚换好脱鞋,却听见主卧里传来女人欲拒还迎的娇媚声音。 朱颜心里一惊,那放浪的叫声是什么鬼?难道是陈淳在看什么不得了的爱情动作电影?腾地一下,她的心里闪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愣了一秒后,抬起像灌了铅一样双腿,迈开步子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主卧的门虚掩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娇呼声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随着朱颜越走越近,卧室里的动静也就越来越清晰。她硬了头皮,伸手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彻底被推开了。 眼前的一切让朱颜目瞪口呆。屋里弥漫着甜腻的花香味,床边那束娇艳的鲜花,在此刻的朱颜看来,刺眼得很。少女的裙子、粉色文胸与小裤裤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其中还混杂着男式的白衬衣和西装裤。 那背对着朱颜的男人,除了陈淳还有谁?他怀里的少女面含娇羞,修长的腿磨磨蹭蹭,和男人纠缠在一起。那少女看见朱颜时,不但不害怕,迷离的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得意和挑衅。 这个少女,朱颜再熟悉不过,这是陈淳资助的贫困学生季云洁。更讽刺的是,季云洁正是朱颜班里的学生。 季云洁家境贫困,但是学习成绩非常优异,是个要强且争气的姑娘——也正因为如此,陈淳在提出资助季云洁读书时,朱颜不但举双手支持,还非常大方地自己出了十万块钱资助她,并且找关系把季云洁转学到了省重点中学江南一中。 这算什么?季云洁一边花着她朱颜的钱,一边睡着她朱颜的未婚夫?一时间,朱颜全身的血液猛地往上冲,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 陈淳注意到怀里的季云洁突然静默,低头轻咬了她的小脸,压抑着声音问:“小东西,又不专心了。你们老师没说过,做重要的事情要一心一意吗?该罚!”话音未落,他就说到做到,用他的灼热狠狠地惩罚了季云洁一下。 季云洁被他这一下子弄得轻吟出声,含羞带媚地哼唧了一阵,又娇声问:“陈淳哥哥,你带我来这儿,朱颜老师知道了怎么办?”陈淳哥哥这么帅,这么优秀,又这么善良,少女迷恋着他,自然而然就把朱颜当成了敌人。 “再说扫兴的话,看我怎么罚你。”陈淳说罢,就急急地横冲直撞。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样香香软软的少女在怀,他当然急不可耐。 屋里的男女时不时轻呼低吼,还伴随着一些露骨的对话。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的未婚夫在她的房子里和她的学生颠鸾倒凤…… 朱颜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心里有个坚实的城堡轰然崩塌。她的心中混杂着愤怒、伤心和震惊。看着季云洁得意而餍足的神色,她想转身离开,却像是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屋里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朱颜才恍然惊醒,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哆哆嗦嗦地擦拭眼泪,一边逃也似地往门口跑。 她知道自己很窝囊,这里是她的家,做错事的是他,就算是要滚,也该是那对狗男女滚才对。可是她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 外头温暖的万家灯火,对于朱颜而言,都变成了刺眼的嘲讽。可笑的是她以为陈淳会给她准备爱心晚餐,因此知道这会儿还没有吃晚饭。饿着肚子过来,看到的却是那样的场景……她胃里一阵绞痛,心里更是难过而难堪。 朱颜行尸走肉般地开车门,启动车子,驶向马路。她漫无目的地在二环上开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回家。除了父母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就在她转弯的瞬间,对面的车辆避让不及,“砰”地一声巨响,发生了车祸。 沈听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段记忆简直太他喵的辣眼睛了吧!虽然理智告诉她,辱骂未成年少女不太合适,可是沈听夏实在是忍不住要破戒了! 这季云洁和陈淳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渣男配鸡,如胶似漆!其实陈淳和季云洁一样,都是不懂感恩的人。否则这对狗男女怎么能够住着朱颜的房子、拿着朱颜的资助,还能心安理得地滚床单? 沈听夏眉头紧皱,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讲道理,姑娘们找对象一定要擦亮双眼,咱们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能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啊! 身为女人,当然是痛恨渣男贱女的,要不是杀人犯法、没必要为了惩治贱人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她真的就提刀去找陈淳了! 她义愤填膺、痛心疾首,系统在一旁不敢插嘴,等感觉她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才怯生生地推送任务。 系统:“请宿主息怒,气大伤身,你现在可是刚出了车祸,不能再动气。任务已发送,请注意查收。”沈听夏脑子里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加粗加大的“任务”二字。 【本任务由朱颜发布:我无意间捉奸,心灰意冷导致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害得我父母终日以泪洗面。我的愿望是,请替我惩罚陈淳和季云洁这对狗男女,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长叹一声,她当记者的时候采访过不少失独老人,那真叫一个绝望,像朱颜这样突然变成植物人的情况,对她的父母一定也是致命的打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捏着眉心,问系统:“我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朱颜会清醒过来吗?” 系统这次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但让我们一起祈祷!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常怀希望!” 沈听夏:“……滚!问了等于没问!” 系统:“喳!” 不得不说,系统虽然蠢得一问三不知,但是滚起来还是很麻利的。 算了,不和人工智障计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报复渣男和贱女啊。 她脑子正转的飞快,突然头顶上一道强光打了下来,身体也被注射了麻醉,慢慢失去知觉。医生们围着她忙前忙后,开始给她输血、疗伤。 等到沈听夏清醒过来得时候,身上的各处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疼得她险些泪崩。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问:“颜儿,你醒了?”关切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憔悴。 沈听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原主朱颜的母亲。她忍着疼痛和心酸,宽慰母亲:“妈,我没事。您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朱母见女儿脑子还清楚,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也不顾得休息,捧起床头的鲜花道:“颜儿你瞧,陈淳说病房里太单调,买了束花给你。陈淳这孩子,真的挺贴心。” 沈听夏脑子像是被电击一般,看着眼前的花,简直气得哭笑不得。这花的香味和昨晚朱颜在捉奸现场闻到的香甜气味一模一样,包装纸都一模一样,呵,陈淳这个贱男,倒挺懂得废物利用的嘛!昨天取悦季云洁的花,今天却能厚着脸皮又送给朱颜!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下限啊! 二手花,老娘不稀罕。 王妈妈一惊一乍的声音实在太有画面感,姜氏眼里都冒起了金光,今天这镇南侯府还真是来对了!这会子早把什么善琏湖笔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当即站起身来,朝屏风那边走了两步,恨不得自己也亲眼去瞧瞧里头的画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四福晋有喜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大巴车猛烈地翻转,她虽然系着安全带,头部还是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失去了意识。 现在想起那失重的感觉、下坠时耳边烈烈的山风,沈听夏仍是心有余悸。 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竟然就回来到了古代,脑子里还被人塞进来一堆七零八散的记忆。 方笑雪, 十九岁, 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 性子柔善绵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 那可是位风姿出众的翩翩郎君。 方笑雪的父亲乃是同州知府, 一州的父母官,可是正经有实权的,在朝中人脉尚可。镇南侯府虽有爵位, 可早已经没了实权,如今只算是清贵人家,因此魏青峰和方笑雪的这桩婚事倒也还算般配。 脑海里闪过魏青峰的面容, 沈听夏眼中精光闪闪, 看来自己是穿成这个美男子的妻子了!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她顿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叮叮叮, 沈听夏你好, 恭喜您成为原配系统的宿主。” 电子音突如其来, 打断了沈听夏的花痴进度,她不耐烦:“你谁?” “我是系统,负责给你发布任务。” “哦,系统?你说话声音挺好玩的,你是不是就跟天猫精灵似的?啧,人工智能来势汹汹啊!”作为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沈听夏默默地感叹科技的进步。 系统:“……任务已发送,请您查收。”沈听夏脑子里凭空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任务俩字。 【本任务由方笑雪发布:我遭人陷害,背上了私通的骂名,夫君不听解释,执意要休了我,我不忍回娘家带累姐妹名声,撞柱而死。我的遗愿是:请找到设计陷害我的人,还我一个公道!】 沈听夏看完任务,一时有点发懵,本以为自己是穿成侯府贵妇,来古代吃香喝辣顺便打怪升级的,这莫名其妙变成了重生文复仇虐渣女主角了?而且看原主这些记忆,这个美男子夫君长得虽然很好,但这人品好像不咋地……更别提重生文标配恶婆婆了,真叫人头大。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捏着眉心问:“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回到现代吗?” 系统:“不能,但你可以超度一个亡灵,获得心灵的平静,实现人生的价值!还有可能掉落太上老君的仙丹、王母娘娘的蟠桃等随机奖励哦!” 沈听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根本说不上什么实实在在的奖励,你这跟领导开会的时候给员工画大饼有啥区别?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穿越过来了,总得努力把这个任务搞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呗。而且,自己现在可是要靠着方笑雪的肉身存活的,帮她一把也算是报答。 沈听夏正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大丫鬟紫苏撩开了最外头的一层帷帐,望了眼躺在榻上发呆的她,欲言又止:“夫人……” 沈听夏转头望着她:“说吧,怎么了?” 紫苏低声说了下去:“时辰不早了,您若是身子还难受着,奴婢去前院禀了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听夏的脸色。夫人昨日走路走到一半,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那么一下,当场便晕了过去,这会儿怕是还没好全,整个人瞧着呆愣愣的。 沈听夏笑了笑,刚才只顾着发呆,居然把晨昏定省这件正事儿给忘了。 她翻身下床,朝紫苏道:“不过是摔了一跤,哪儿就至于耽搁了晨昏定省呢!”虽说这幅身子还未好利索,可是这个婆母却不是个好惹的,她可不愿落人口实,平白叫人以为是她躲懒不知规矩呢。 婆媳关系向来是个难题。沈听夏苦笑,没想到现在也轮到自己这个黄金单身狗来操心婆媳关系的事儿了! 紫苏叹了口气,她是从同州府跟着陪嫁过来的,从前夫人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娇懒贪睡的,如今嫁到这侯府来,平日里受了多少委屈且不提,就连这磕着碰着了,都得强撑着给老夫人请安。她就不信了,夫人磕着脑袋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人那边会一点都没察觉? 若是个仁善的婆母,至少也会使个婆子来问问情况,哪有像老夫人这样不管不顾的道理? 有小丫鬟端了水进来,紫苏拧了帕子要伺候沈听夏净面、梳洗。说实在的,沈听夏觉得尴尬又别扭,她活了快三十年了,又不是没手没脚,哪儿至于连洗脸都需要别人伺候呢? 可这毕竟是古代,她得入乡随俗,要尽量模仿着原主方笑雪的行事做派,否则叫人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她有些僵硬地由着紫苏服侍梳洗,定定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头浓密的青丝披散在两肩,像黑色的缎子一样。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憔悴,尚带着几分病弱的模样。唯有那一双眼睛闪亮逼人,与原主这娇弱模样不甚搭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从前沈听夏是新闻记者,练就了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 紫苏替她梳妆完毕,披上了大红色刺绣斗篷,扶着她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住在月晖堂,离世子夫人所居的镜春院倒也不远,沿着抄手游廊拐个弯,过了垂花门就到了。这幅身体到底是古代妇人,一看就是平常极其缺乏运动的,比不得她们做记者的,东奔西走练就了飞快的步速。再加上要见婆母,她这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短短一段路,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月晖堂里放了好几个暖盆,屋子里暖融融的。老夫人正歪在软榻上,由小丫鬟给捶着腿,听着李嬷嬷说话:“……昨个镜春院那边好一阵热闹,世子夫人好端端走在路上,竟摔了一跤!” 老夫人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到底不是贵府出身的,走个路也能跌着。罢了,她素来就是个没用的,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跌着也就跌着了!” 李嬷嬷目光闪了闪,轻声道:“这会儿世子夫人怕是还未大好呢,今个怕是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正说着呢,外头有人打了帘子进来:“老夫人,世子夫人来了。” 沈听夏跟着进来,由着紫苏帮她脱了斗篷,盈盈走到老夫人身前福了福:“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冷眼瞧她虽然额角还有个血痂子,但是一双眼却是精神奕奕,扯了一抹笑出来:“嗯,起来吧。我也是刚知道你昨个磕着了,既然还未好全,就该好生在屋里歇着,天寒地冻的,还跑这一趟做什么?”话里透着关切,可语气却是冷冷的。 沈听夏只当没注意婆母那冷冰冰的语气,垂下眼睑:“老夫人爱护媳妇,媳妇却不能不守规矩。不过是磕破了一层皮,倒叫老夫人担心了,原是媳妇的不是。” 老夫人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她老人家一开始就不愿意魏青峰和方笑雪的亲事。 青峰是何等出身相貌,莫说是长安城里这些贵府娘子,就是尚个公主也未必就不能!再看看方笑雪,且不说方家连个正经爵位都没有,竟还是个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青峰呢?也就是镇南侯当年见方笑雪的父亲有实权,娘家几个兄弟又有都有出息,这才娶她进门做了青峰的媳妇,平白便宜了她们方家。 好在方笑雪性子软和,可以由着她磋磨,老夫人心里这才稍微舒畅些。 老夫人冷冷道:“平西侯府今个送了请帖,过两日就是他们府上嫡长孙的满月酒了。”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平西侯世子可比我们家青峰还要年轻两岁,如今人家都有了嫡长子,我们青峰膝下却还空着,哎呦……” 沈听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佯装失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一副懊恼自责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她那副软弱的模样,装模做样地拨了拨手中的佛珠,缓缓开口:“罢了,过两日你随我去平西侯府。贺礼还要按照从前的惯例,你这两日费心准备着。” 左右是个没用的,就不必留着她了。 沈听夏派去的小丫鬟一路跟着黄四娘走到了垂花门,却发现她不是要出府,而是偷偷摸摸地绕了过去,看样子是要往前院书房去呢。小丫鬟不敢再耽搁,连忙转身返回镜春院。 “哦,你是说,黄四娘去了前院书房?”沈听夏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今个魏青峰不用去礼部当值,若是不出去应酬,这会儿也该是在前院书房里呢。黄四娘若是不认路误打误撞地过去了,还可以说是无心之失,可是现在摆明了就是有意的。 黄四娘这是盼着和方笑雪共侍一夫呢吧?呵,可真是好闺蜜啊! 那来回话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夫人这会儿肚子里定然是憋着一股火气呢,可是依着夫人的脾气,怕是不敢冲着世子和黄四娘发火,那自己作为这个报信的乌鸦,怕是少不得会被夫人嫌恶的…… 沈听夏却也没恼,微笑着唤那小丫鬟起身:“你做得很好,你且去前院看看黄四娘走了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必声张,只管回来禀了我就是。” 古代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妻妾成群,沈听夏默默地骂了一句,暗道:原主方笑雪因为清誉受损,竟被逼上了死路。若是魏青峰和黄四娘真的勾搭上了,那她也势必要把这两个的龌龊事儿捅出去,闹他个满城风雨,好给原主报仇!左右一个是便宜夫君,一个是塑料花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房里,魏青峰捧着书卷,脸却是拉得老长。镇南侯府藏书颇多,他自小就博学广识,如今已经能把这些个典籍倒背如流了,又有何用?还不是只能在礼部屈居正六品的闲职!倒不如那些攀上权贵的纨绔子弟,一个个胸无点墨,官职却压他一头。 他这边正烦闷着,有小厮快步进来,拜了一拜道:“世子爷,世子夫人的朋友黄四娘迷了路,这会儿正在院外,小的来禀报世子爷,是否这就打发她回去?” 魏青峰翻书页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那小厮:“是黄四娘呀……”他顿了顿,轻轻蹙眉,“你且带她进来,夫人近来食欲不振,黄四娘与夫人一贯情同姐妹,定然知道夫人爱吃什么,我要问问她同州府有什么名菜,改日吩咐厨下做与夫人开胃。” 小厮愣了愣,不由抬眼偷偷瞄了瞄魏青峰。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世子爷对夫人这般体贴上心,不过那黄四娘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只是他也不敢多问,应了声麻利地退了出去。 黄四娘这会儿正站在院门外头伸着脖子往里瞧,她如今已经十八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想说门好亲事怕是难上加难。挑来拣去,也不过是嫁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后半辈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省吃俭用地操持家事、辛辛苦苦地生儿育女,想想都叫人觉得绝望。她当然不愿意! 镇南侯府多好,这高大宽敞的院落,成群的仆妇丫鬟,吃的用的都是讲究精致,吃穿用度都有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世子又是那般风光霁月、芝兰玉树,比寻常人家好上千倍百倍! 她正思量着,那小厮已经出来,弯了弯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请。” 黄四娘低着头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前院。一想到魏青峰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的心里就跟揣着个兔子似的,带着欢喜和期待,砰砰砰地跳动。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世子,她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说上几句话。 到了书房门前,小厮停住了步子,低声禀告:“世子爷,小的把黄四娘请过来了。” 魏青峰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书卷信手翻看着,黄四娘娇怯怯地垂着眸进来,瞧着就叫人心生怜爱,她盈盈屈膝,俏脸绯红:“见过世子。” 魏青峰脸上带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四娘不必多礼了,听说你刚从镜春院出来,也怪笑雪不知轻重,竟也不派个人送你出府,白白害得你迷了路。外头天凉,四娘在我这里小坐片刻,等身子暖和了再走也不迟。” 他声线温柔,入耳就叫她觉得酥酥麻麻的,脸上更是烧了起来,呢喃道:“是,多谢世子。” 魏青峰对黄四娘很是满意,看这样子倒是个知情识趣儿的,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黄四娘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说话。” 魏青峰向来自诩风流名士,这一举手一投足的撩拨,满长安的女子,上至贵府娇女,下至青楼花魁,还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这份柔情的。 黄四娘心猿意马地瞄了一眼桌上的书卷,是本《李翰林集》,她咬了咬下唇,娇声道:“李太白的诗豪放俊逸、清新自然,这本《李翰林集》我亦时常翻阅。”李杜诗篇万口传,可到了黄四娘心里,这会儿只觉得是她和魏青峰心有灵犀,志趣相投呢。 魏青峰眼前一亮,他知道黄四娘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是知书达理的,却不想她还通晓诗文,比起方笑雪来,样貌才学都更合他的心意,于是脸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 镜春院里,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回禀:“夫人,方才奴婢瞧见黄四娘被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带着进了前院书房,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出来……那小厮说是,说是世子爷关心夫人您,问那黄四娘要了几样同州菜的做法,要给您做来开胃呢。” 沈听夏险些憋不住嗤笑出声,私会就私会,还拿她来做幌子!魏青峰这装深情假体贴的样子演来给谁看呢? 一盏茶的功夫大约就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黄四娘和魏青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谁知道她们俩在里头是光说话,还是连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都一并干了?回想起来,早上魏青峰来她屋里也只停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沈听夏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白瓷碗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机得很呢。” 原主也真是糊涂,竟由着自己的闺蜜在和夫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竟然还对此浑然不觉……沈听夏想想都替原主憋屈,好,她就假装不知道,把这对狗男女的胃口养大些,总有一日,她要搞出个大新闻! 平西侯手握兵权,侯爷的胞弟乃是户部尚书,就连平西侯世子也在礼部身居要职,因此,平西侯府的煊赫程度并非镇南侯府这样的清闲侯府能够比拟的。就连这平西侯府的门脸都比寻常侯府气派许多,赤金青底匾额上的“平西侯府”四个大字,可是先帝爷御笔亲题的。 镇南侯府的马车早早就过来了,可是因为前来拜贺的人太多,这会儿马车只能缓缓前行。外头的风呼呼地吹着,虽然侯府的马车宽敞华贵,但仍是免不了有风透进来。 老夫人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待了,扭头一看儿媳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红枣姜茶,老夫人胸口更是憋闷了。前几日她本想把准备贺礼的事儿推给方笑雪来做,谁知道方笑雪却寻了由头糊弄了青峰,逼得她没了法子,只好自己掏银子置办了贺礼。侯府账上银子本就所剩不多,给平西侯府准备贺礼又含糊不得,这两日她真是既费了银子又费了心思,可方笑雪却清闲淡定。 哪儿有儿媳妇享清闲,只让婆母劳神费力的?老夫人真是觉得如鲠在喉却又无处发泄。从前她可是说一不二的,方笑雪一贯都是乖乖地听她的吩咐做事,这两天是怎么了,谁给她的胆子? 老夫人咬了咬牙,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剜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心里阴森森地道:罢了,等到方笑雪死了,她那嫁妆不都得归了侯府,到头来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心里。再过几个时辰,看她方笑雪还有心思悠闲地喝茶?哼,怕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在了平西侯府门前,魏老夫人下了车,亲亲热热地和几位前后脚下车的夫人、老夫人一道往平西侯府里走去,一路上说着烧香拜佛、供菩萨之类的事儿,一个个都笑得慈眉善目的,就连魏老夫人也是手里捻着佛珠,笑得像尊弥勒佛一般和善。 沈听夏恨不得当场啪啪啪地给老夫人鼓掌,老夫人这会儿心里明明正在盘算着怎么害人,脸上居然能笑得那么仁善,这演技,神了,简直吊打现代那些抠图僵脸年轻演员一百条街啊! 他转头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呼呼的凉风顺着半开的小窗灌进来,又把他体内那股子邪火吹散了些,他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去,眯了眯眼,眼前这种情势已经不容他瞻前顾后了,必须让她赶快离开这里。 “你先走,我不会有事。”他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俊朗的脸恢复了清明平静。 他不走吗?沈听夏疑惑地歪了歪头,罢了,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牵扯到他们皇室内部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儿,她一个臣妇,不该问的不能多问。 她深深地看了景王一眼,咬了咬唇,轻声道:“王爷保重。”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景王,可是说到底她俩也是一起被人算计了的难兄难弟,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要这样被人设计陷害,也真是挺憋屈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推开,将窗边案几上摆放的花瓶轻轻地挪来,然后伸手提着自己的裙子,踏着月牙椅翻上窗户,回头又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顺着窗跳了出去。 窗外是平西侯府的后花园子,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梅花开得正艳。沈听夏被呼呼的风一吹,不由地冻得缩了缩脖子。刚才身边躺着个火炉一样的美男子,倒不觉得冷,这会儿猛地出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室内室外的温度差了,冻得牙齿都打颤了。 她丝丝地吸了两口凉气,低头整了整衣裙,掸了掸刚才翻窗沾上的尘土,无心欣赏梅花,快步顺着花园里的小径往回廊绕了去。 一路上没有丫鬟婆子走动,想必她们也没有想到已经被打昏了的方笑雪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出来吧。 沈听夏顺顺当当地沿着回廊走了回来,一路上都没碰到别人,直到拐过弯快要进到正房时,才一眼看见带着丫鬟侯在屋外的平西侯世子夫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 怕是在等着小丫鬟哭天喊地地过来,然后要带着正房里那满屋子贵妇们一起去捉奸呢吧?只可惜,让她们失望了,今天这场戏终究是演不下去了。 沈听夏唇角勾起丝丝冷笑,快步上前道:“夫人怎么等在这里?外头风大,你才出了月子,岂能这样吹风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从这扇窗翻出去, 再从后花园绕到回廊里, 沿着回廊就能返回了。”她转过身来, 压低声音问他, “王爷, 咱们翻出去吧?”他毕竟是王爷, 她虽然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 可也不好啥话都不说,把他一个人撇下。 他转头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 呼呼的凉风顺着半开的小窗灌进来,又把他体内那股子邪火吹散了些,他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去, 眯了眯眼,眼前这种情势已经不容他瞻前顾后了, 必须让她赶快离开这里。 “你先走,我不会有事。”他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俊朗的脸恢复了清明平静。 他不走吗?沈听夏疑惑地歪了歪头,罢了, 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牵扯到他们皇室内部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儿, 她一个臣妇, 不该问的不能多问。 她深深地看了景王一眼,咬了咬唇, 轻声道:“王爷保重。”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景王, 可是说到底她俩也是一起被人算计了的难兄难弟, 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要这样被人设计陷害,也真是挺憋屈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推开,将窗边案几上摆放的花瓶轻轻地挪来,然后伸手提着自己的裙子,踏着月牙椅翻上窗户,回头又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顺着窗跳了出去。 窗外是平西侯府的后花园子,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梅花开得正艳。沈听夏被呼呼的风一吹,不由地冻得缩了缩脖子。刚才身边躺着个火炉一样的美男子,倒不觉得冷,这会儿猛地出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室内室外的温度差了,冻得牙齿都打颤了。 她丝丝地吸了两口凉气,低头整了整衣裙,掸了掸刚才翻窗沾上的尘土,无心欣赏梅花,快步顺着花园里的小径往回廊绕了去。 一路上没有丫鬟婆子走动,想必她们也没有想到已经被打昏了的方笑雪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出来吧。 沈听夏顺顺当当地沿着回廊走了回来,一路上都没碰到别人,直到拐过弯快要进到正房时,才一眼看见带着丫鬟侯在屋外的平西侯世子夫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 怕是在等着小丫鬟哭天喊地地过来,然后要带着正房里那满屋子贵妇们一起去捉奸呢吧?只可惜,让她们失望了,今天这场戏终究是演不下去了。 沈听夏唇角勾起丝丝冷笑,快步上前道:“夫人怎么等在这里?外头风大,你才出了月子,岂能这样吹风呢?” 平西侯世子夫人见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霎时瞪大了眼睛。不过这平西侯世子夫人也是贵府出身,从小就耳濡目染,场面功夫还是很不错的,眼神微微闪了片刻,很快就挤出了笑容,道:“里头有些闷,我出来吹吹风” 沈听夏不耐烦和她多说,冷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屋。那平西侯世子夫人一脸懵逼地站了一会儿,也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沈听夏身后进了屋去。 沈听夏进来的时候,城阳长公主脸上的神色有趣极了,瞬息万变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沈听夏盈盈屈了屈膝,对着还未控制好表情的城阳长公主笑道:“长公主恕罪,方才跟着那小丫头一路过去,我看平西侯府里景致颇为悦目,一时贪于赏景,等回过神儿来,已经不见那小丫头的人影了。我对这平西侯府也不熟,好半天才摸清了方向,找了回来。” 平西侯夫人也愣住了,瞧着她那表情,可以用“石化”二字来形容了。长公主信任自家,才把这么大的事儿放在自家的地盘上来办,如今这沈听夏居然没事儿人一样地回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她一边想着一边硬着头皮瞄向长公主,见长公主脸色铁青,双眸怒瞪,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哎呀,长公主一贯多心,说不定又会多心了。 魏老夫人也是面如土色,瞪着沈听夏看了好一会儿,一副见了鬼的神色。今天这是怎么了?方笑雪这么蠢笨可欺的人,今天怎么一连两次躲过了她们的算计,莫非是莫非真的是得了菩萨的庇佑? 其他的贵府夫人虽然没有参与进来,不过看着这几个人的脸色,隐隐也能感觉到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于是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多嘴,生怕触了长公主的逆鳞。 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 还是平西侯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她把手里的茶盅往桌子上轻轻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引得了满屋人的注意。她陪着笑道:“这事儿要怪我们府的小丫鬟,定然是她怠慢了镇南侯世子夫人,才害得夫人迷了路。好在你平安回来了,若是冻着摔着了,那可是我们平西侯府的罪过了,我也没脸面跟你婆母交代了。来,快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热情地拉了沈听夏的手,让她落了座。 长公主的眼睛死死地锁在了沈听夏身上,见她鬓发凌乱,裙摆上似乎有摩擦的痕迹,不由地蹙了蹙眉,转头含着怒气瞪了一眼魏老夫人,没好气地起身道:“这贺礼也送了,话也说了,我突感胸闷气短,就不在此久留了。”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托着曳地长裙往外头走。 满屋子的人都站起身来行礼,平西侯夫人脸上的笑肌都要僵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干笑着亲自送了城阳长公主出府去。 这满月宴还没开始呢,公主就离开了,大家多少都有些兴致缺缺了。 魏老夫人更是整顿饭都食不下咽,明明平西侯府的菜色都是上好的佳肴,可她老人家却完全没有动筷子的兴致,心思也早已经不在这场满月宴上了。她斜眼瞧着一旁没心没肺大吃大喝的沈听夏,更是觉得胸闷得很,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明明所有事儿都安排的万无一失了,只要事成,就能正言顺地除了方笑雪,让城阳长公主来当她的儿媳妇,这样一来,他们镇南侯府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看谁以后还敢说他们破落!偏偏方笑雪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这么笑盈盈地回来了,实在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就能逃了出来! 这会儿沈听夏笑得越灿烂,老夫人就越觉得头疼气闷;她吃喝得越欢畅,老夫人就越觉得食不知味。不管她干什么,都是在往老夫人心肝上补刀,也正因为注意到这一点,沈听夏笑得更欢畅了! 哼,怎么,这会儿你们倒一个个地头疼胸闷起来了?使毒计害人的时候一个个可还是美滋滋的,是该给你们添点儿堵了! 这边夫人们还在继续宴饮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平西侯夫人打发了丫鬟去瞧。 那丫鬟很快就白着脸回来了,眼观鼻鼻观心地轻声回话:“景王爷吃酒吃多了些,被送到后头厢房里休息,正睡着呢,就有几个丫鬟婆子冲了进来,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说是侯爷已经过去瞧过了,这会儿已经派人送王爷回了王府去,那几个丫鬟婆子正在后头挨板子,侯爷说了,打完了板子就把她们发卖出去” 景王说的话这小丫鬟可不敢学给夫人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好意思说出那句:王爷发了脾气,说是“你们平西侯府若是想把人送到本王的床上,也该选个年轻貌美的,怎么反倒用一群粗壮的丫鬟婆子来,怎么?难道你们对本王的审美有什么误解不成?还是觉得本王脑子有洞,连这些粗使婆子也能笑纳?!” 平西侯夫人笑容一滞,白着脸摆了摆手让那丫鬟退了下去,强笑着道:“让诸位夫人见笑了。”今日可是她嫡长孙的满月酒,来的可都是勋贵人家,结果闹成这个样子,长公主不留情面扬长而去,景王爷大怒,两边儿都没捞着好不说,还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平西侯府管教下人无方”的坏印象! 大家很配合地呵呵笑着,集体用尬笑掩饰着心中的尴尬。不过沈听夏的笑容却是真心的,她淡淡笑着,怪不得景王不和她一起走,原来他也是个腹黑不好惹的,反将了平西侯府一军! 目送着沈听夏的身影远去,城阳长公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混杂着得意和蔑视,一旁的平西侯夫人和魏老夫人也各自松了一口气,俱是放松下来。 小丫鬟带着沈听夏一路沿着回廊往里走,沈听夏跟在后头,心怦怦跳的飞快,步子却越放越慢。这是平西侯府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对方又是长公主,沈听夏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一样,怕是要任人宰割了。 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发髻,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来,用指腹试了试那簪子的尖头,还算尖利,她定了定心神,把那簪子藏进了袖口中,实在万不得已了,还可以将它作为保命的武器。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回廊的转角处,一路走来,四下里冷冷清清,走到这儿周围连个来往的丫鬟仆妇的影子都没有,北风顺着脖领子呼呼地灌了进来,沈听夏心跳越来越快。 瞧瞧这环境,四下无人,风声呼啸,神不知鬼不觉的,简直就是犯罪的完美场所呀。她简直能脑补出一场香港黑帮电影出来了。 沈听夏知道,坏人们怕是不会轻易放了她,怕是还有个陷阱在等着她去当被捉奸在床的女主角呢,她咬了咬牙,与其去送死,不如先拿下这个带路的小丫鬟,从她嘴里问出点实话来! 她打定了主意,趁着没人看见,掏出了那枚簪子抵在了小丫鬟的脖子上,声音冷冽:“说,她们打算把我”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话说了一半,脖子后头嗖地一阵凉风,她后脑勺猛地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痛得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听夏是被凤凰传奇的神曲叫醒的,广场舞名曲在她脑子里轮番轰炸,她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到现代某个热闹的广场了呢 系统:“你想多了,你并没有穿回去,你被人打懵逼了,我再不叫你起来你怕是要死在第一个任务世界了,我可不想有这么丢人的宿主。” 沈听夏:“喵的,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逃脱?” 系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拜拜。” 沈听夏暗骂系统不讲义气,终于能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了,她脑袋还能感觉到钝痛,刚才那人下手还真的挺狠的。她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生怕衣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惊动了想要算计她的人。 她屏息凝神,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周,这是一件寝室,看房里的摆设都是古香古色c非常考究的,想来自己应该还在平西侯府。房门掩着,她身下是绵软的床榻,全然不见那些算计她的人。 沈听夏一脸懵逼,她们费这么大劲把她支开打晕带到这里图个啥?总不会是让她来睡大觉的吧她撑着胳膊想坐起身来,身后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嘘,你别动!” 她吓得一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手没撑住,整个人险些从榻上摔了下去。也亏了她是现代人,这要真的是古代已婚妇女方笑雪,一睁眼身旁躺着个陌生男人不得被吓得当场犯心脏病啊! 沈听夏往后缩了缩,一边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打量着刚才一语惊人的男人,他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张脸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的,可是那眼睛里却蒙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脸上泛着可疑的潮红。 看他胸口起伏得非常剧烈,表情也挺痛苦的样子,沈听夏想伸出手背试试他额头的温度,脸红成这个样子,怕不是高烧三十九度了? 只是她的爪子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拍开,他的声音尽力压抑着:“没听到我刚说的?叫你别动!”喉咙中的喘息声却比方才更重了,像是在艰难地忍受着什么折磨一样。 沈听夏虽然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女性了,生理卫生常识还是有的,再说了,凡是看过古装剧的人对这种情况应该都觉得似曾相识啊。 超龄少女沈听夏心念电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合着她们是安排了这样一出戏码啊,她和一个陌生小帅哥同床共枕,然后这个小帅哥还处于“性致勃勃”的状态,他一个男人要是想对她动手的话,她肯定是挣脱不掉的,如此一来,就能败坏了方笑雪的名节了。 只怕屋外头就有人守着呢,想来是只要听到他俩发出什么旖旎的动静,就会有人冲进来把他们“捉奸在床”了? 好毒的计策啊!沈听夏瞬间白了脸,就是在现代一个女孩子遭遇这样的事儿也是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的,更何况是在古代,妇人一旦失了名节,恐怕很快就会沦为全长安的笑柄,就是家人也会颜面无存的!她越想后脑勺越疼,看样子是老夫人和长公主勾结起来想除掉她的,可是老夫人居然会为了除去她而不顾镇南侯府的颜面吗? 不过眼下倒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从这是非之地离开,否则等到一会儿这个小帅哥兽性大发了,她可就真是万劫不复,由着别人欺负了! 不对,如果这个小帅哥真的想对她下手,她这会儿恐怕早就也就是说,他也是受害者? 她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哎,小哥,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 小c小哥?那男人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个妇人说话方式还真是直白大胆啊。他许是隐忍太久,幽深的眼眸里已经发红,布满了血丝,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含着难以抑制的冲动,终究是别过了眼,闷声道:“是,想来是方才在席间被人下了药。你是什么人?” 沈听夏看多了武侠剧,剧中阴险女配勾搭男主的一大法宝就是销魂媚药,连那种对女主一往情深的男主被下了药也多半忍不住和女二滚床单,可见这药效还是挺强的。若是眼前这小哥定力稍差一点的话,想必这会儿她已经清白不保,遂了她们的心愿了吧? 亏得这个小哥能这么强自忍耐着!算起来,她和这位小哥也可以称得上是难兄难弟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她一边轻手轻脚地下床,一边低声道:“我是镇南侯世子夫人。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 发出了灵魂三连问之后,沈听夏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桌上的茶壶,试了试茶水的温度,嗯,很好,像是旧茶,已经透心儿凉了,她又蹑手蹑脚地提了茶壶回去,递给那男子:“水是凉的,你要不喝点,然后往脑袋上浇点,泄泻火气?”看他这样子怕是再憋下去就要爆炸了。 那男子眉头拧成了川字,看了看她递过来的凉茶,犹豫了片刻就着茶壶灌了几口下去,才感觉身上那股子热气稍稍降下去几分,然后掀开茶壶盖儿,把剩下的茶水浇了些在自己额头上,另一部分浇在了自己裤裆处。 褐色的茶水混杂着茶叶末就那么浇在他裤子上,氤氲开了之后简直就像尿裤子了似的。不过这会儿他早就顾不得什么仪容仪表了,若不是刚才这壶凉茶浇下去,只怕他的小兄弟真的热得要喷出火来了 见那男子眼神稍稍恢复了清澈,沈听夏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怕呆的太久了外头的人也会发现情况不对的。时间越长,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再说了,也不知道这药效啥时候能彻底退了,这小哥还扛不扛得住也是个未知数呢。 那男子缓了片刻,舒了一口气,才压着声音道:“这儿是平西侯府,我我是景王。” 沈听夏简直惊呆了,景王!皇上他弟?她还以为她们是随便找了个男人来充当“奸夫”这个角色的,没想到,妈呀,堂堂王爷居然被下了药和她放在一张床榻上!看来,这个局为的不光是败坏她的名声了。 是了,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她们这是个歹毒的一石二鸟之计啊!外头的人只怕是等着景王被药性冲昏了理智,对她做出些难以启齿的事儿来,这样一来他就会被扣上一个□□人妇的罪名,而她怕是会被她们活活弄死,然后说成是她羞愤难当自尽而亡,这样一来,景王的罪名可就更加严重了! 呵,她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如此一来,镇南侯府不单不会颜面扫地,在这个事件中反而会成为受害者,博得众人同情,说不准皇室还会安抚魏青峰,给他加官进爵,以慰藉他失去妻子的痛苦,更妙的是如此一来,城阳长公主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求皇上给她和魏青峰赐婚了! 沈听夏紧紧攥了攥拳头,怪不得老夫人这么积极,升官发财死老婆,只要方笑雪一死,魏青峰可不就能立刻走上人生巅峰了嘛!破落的镇南侯府自然也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呵, 等到陈淳哥哥看到短信, 明白朱颜的真面目之后,他肯定不会和朱颜结婚了。到了那个时候, 她季云洁就可以顺利上位,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陈淳哥哥身边,做他的女朋友!他那么高,那么帅,那么有钱, 而且,还能让她那么爽 什么蜜里调油c如胶似漆这样的词儿,就是用来形容她和陈淳哥哥这样真心相爱的男女的呀! 一想到未来多么美好,季云洁就抑制不住地暗爽。 她不知道的是, 她的男神陈淳哥哥这会既不是在忙工作,也不是在开会,而是在机场停车场里,闲闲地等着他老妈。 她发过去的短信,陈淳看都没看,他正烦着呢。 或许是家庭教育长期缺失, 导致季云洁变得如此偏执c狂妄,可是陈淳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男人, 他对于季云洁这种香香软软但家境贫寒的小姑娘, 床上玩玩可以, 但是根本不会考虑和她发展出什么实质的关系。 说起来, 他知道季云洁未成年,也知道季云洁对他很迷恋,他很享受她的娇软的身体,也很享受她迷恋的眼神。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季云洁愿意和他上床,除了喜欢他本人,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帝景豪庭那套房子。 他清楚得很,只要他带了女人回帝景豪庭那套房子,不管是风韵熟女还是嫩学生妹,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愿意和他来一炮。因为在这座城市,市中心的一套房子代表的可不仅是一个住所,更是一个人的财力和身份的象征。 女人嘛,都是盼着有个家的,更何况是一线城市市中心的家,瞬间就能满足女人们的心思。再加上他的俊美外貌和甜言蜜语攻势,她们一个个都会忍不住憧憬自己将来入住这套房子,成为这套房子的女主人的情景。这可是阶级的跨越啊! 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是最特别的,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值得过更好的生活。因此,陈淳的约炮生涯几乎是一约一个准,朱颜名下的这套房子,俨然已经成了他炮火纷飞的战场。 陈淳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忆着他的战绩,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毕竟,他没有骗人,他可没告诉那些傻女人那套房子就是他的,只不过是在她们拐弯抹角问起来的时候,模棱两可c避重就轻地回答一句。 他可没有骗人,那都是她们自己愿者上钩。郎情妾意的事情,怎么能算骗呢? 现在这个季云洁,他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现在最头疼的是未婚妻朱颜这边,唉,怎么就这么寸呢,这次怎么就被她给发现了呢! 陈淳想到朱颜坚决要分手的态度,心情更加烦躁起来,胡乱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间,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证这桩婚事照常。就算是让他跪下来给朱颜一家子磕头,他也能忍,只要能和朱颜结婚,他什么都愿意。 毕竟,像朱颜这样家世好,自身又软萌好拿捏的本市姑娘虽然不少,可是愿意嫁给他这样的外地人的却也不好找呀。 为了价值千万的房产c有钱也买不到的户口,管他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真金白银可比狗屁尊严值钱多了!更何况,朱颜的父亲身为大学教授,身后有无数隐形的资源,朱颜的母亲作为教育局官员,手上有多少有用的人脉,这些东西,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 沈听夏是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来的,因为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再加上高中数学网课有种奇妙的催眠效果,她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她睡眼惺忪,懵懵地往病房外看了一眼,扬声喊:“妈,怎么了?” 谁知道这一嗓子“妈”喊下去,外头有两个女人同时应了声。 沈听夏:“”什么鬼?朱颜有两个妈?朱颜记忆里明明并没有干妈这种生物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见有人轻轻推开了病房门,两个妈同时挤了进来。 原来是陈淳他妈过来了。 朱颜的亲妈一脸难色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儿,亲家母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就这么突然来访,要是在从前,她肯定是欢迎的。可是这不是c这不是陈淳干了些王八蛋事儿,气得朱家一家三口都想撕毁婚约了嘛。这个时候陈淳妈妈过来,确实很尴尬。 毕竟以前亲家坐在一起可都是言笑晏晏的,这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她没法立刻翻脸。 一方面气不过陈淳干的那点破事,不想让陈淳和他妈来看朱颜,可另一方面却因为陈淳他妈态度非常和善,好言好语地说是来探病的。朱母也不好正面和陈母撕逼。 沈听夏看到朱母面露难色c欲言又止的模样,微笑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她知道,朱父朱母一向与人为善,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也懂。 她转头去瞟了一下陈淳那张脸。他眉目俊朗,即使脸上还带着她用花枝弄出来的划痕和血痂子,依然不影响他的颜值。这真的是一个外貌无可挑剔的男人,怪不得说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在陈淳这幅男神般的皮囊下隐藏的是那样一个不自爱c不尊重女性的灵魂? 陈淳的脸再好看,眼神再深情,也抑制不住她心里那股子厌恶的火气。她的视线就跟被烫着了一样,火速地从陈淳脸上移开,还顺便翻了个白眼,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陈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眯眯地放下了手里的保健品和果篮,关切地弯下腰来:“颜颜,你好好养伤。别的事,妈替你做主!”说罢就恶狠狠地剜了陈淳一眼,继续道,“妈知道,陈淳这孩子不懂事,一时冲动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咱们颜颜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陈淳一般见识啊。你不知道,他悔的肠子都青了,来医院的路上一个劲儿跟我念叨,说是自己犯了大错” 沈听夏原本还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母,眼神里带着“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意味。 直到听见“他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一句,险些没气笑了。她可是记得,昨天陈淳还是一副“千错万错都是女人的错,我没错”的甩锅狂魔姿态,就过了一晚上,他就从畜生变成人了? 骗鬼去吧。 她忍不住出言打断陈母,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陈淳的黑脸,目光又落回到陈母身上,道:“妈哦,现在也不该叫您妈了阿姨,您不知道,昨天您儿子可一点儿没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呢。您说,陈淳和您,我信谁呀?住着我的房子,睡着我资助的学生,他真是挺不要脸的呀。” 陈母一愣,这个牙尖嘴利的姑娘真的是她的准儿媳朱颜吗?她分明记得,朱颜是个乖巧温柔的孩子,她嘴里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呀?而且还是说给长辈! 不过终究是自家儿子有错在先,陈母也不好摆什么长辈的谱儿。 陈母当了二十几年的医生,脾气早就被患者和患者家属们磨出来了,态度出奇的好。她陪着笑脸,给儿媳妇顺毛:“颜颜,你别激动。妈知道,千错万错都是陈淳的错。你先养好身子,等你病好了,想怎么打他c骂他,妈都支持你!” 陈淳:“”妈,您还是我亲妈吗?算了算了,为了哄朱颜,不计较了。反正朱颜也不可能真的打他骂他。 沈听夏:“”我去,别看陈淳这个贱人说话招人烦,他老妈看起来三观还是挺正的哈,说话也都是站在朱颜的角度上,让人听着还挺解气的。 朱母:“”看颜儿的表情,好像是气儿消了?这种婚前就肆意妄为的女婿,她怎么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呀!可是颜儿要是真的原谅陈淳,自己和老头子也不能拦着,唉。 朱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沈听夏哪里是那种会被花言巧语糊弄的人?朱颜已经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么原谅陈淳?她的任务就是给朱颜报仇,她从来没有忘过这一点,陈母说出个花儿来也是白搭! 朱母c陈母c陈淳的视线都落在朱颜身上,等着听她的答复。在一片尴尬的静默声中,沈听夏淡淡吐了一个字:“脏。” 她的声音轻如羽毛,可落在陈淳和陈母的心里,却像是当头一棒。陈母面子上实在挂不住,脸上的笑一秒就僵住了。 班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同学们先是八卦朱颜请假的原因,有人猜是连续加班累着了,有人猜是朱老师请假结婚度蜜月去了。还没等大家八卦出个结论,接着又被老高这突如其来的物理考卷打了个措手不及。 电磁学这块既是重点,也是难点。什么麦克斯韦,什么电磁感应,还没整明白呢,这就要测试了?还有没有活路了呀 同学们也顾不上八卦了,个个都愁眉苦脸,怨声载道。要知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就算是一次小测验,考不好也是要命的事儿呀! 季云洁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她额前和鬓角的刘海散落着,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明白朱颜为什么会出事。昨晚她和陈淳哥哥做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朱颜,她本来只想着耍耍威风c刺激刺激朱颜,让朱颜知难而退离开陈淳哥哥,实在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季云洁觉得,出车祸这事不怪自己,谁叫朱颜自己心理素质那么差?! 可是她突然心虚地觉得,周围的同学c讲台上的高老师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她不想被人当做异类,不想被人不怀好意地审视!江南一中是全省最好的三所学校之一,等闲人考不进来,而这里的学生除了学习优异,家境也都相当不错。除了她,除了她!她接受朱颜和陈淳的资助转入江南一中的时候,就被人指指点点,就连老师也不由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呵,她们以为她季云洁稀罕这点居高临下的同情?她不稀罕,她不需要!她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还不是靠着父母的臭钱?呵,不就是车子c房子c票子吗,她们有,将来自己也会有! 陈淳哥哥高大英俊,名校出身,职场上顺风顺水,而且还在帝景豪庭有那么大一套房子,更关键的是,陈淳哥哥说过,他说过,跟朱颜不过是旧情未了,他们之间是责任,不是爱情。他真心爱的人是她季云洁! 至于学习老师上课说的她早就听不进去了。从前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读书,结果呢?还不是被江南一中这些学神学霸们轻轻松松秒成渣渣! 试想,如今多少名校毕业生不都是在忍气吞声地打工挣钱,拼了老命地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尤其是在本市这样的一线城市,就算你读到硕士博士,还不是要为了买房和户口问题愁破脑袋? 季云洁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和陈淳在一起,她不用辛苦读书,将来也不用奴颜媚骨地给别人打工。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立刻从一无所有的贫困学生妹摇身一变,成为在本市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生赢家! 只要能跟陈淳哥在一起,她就可以立刻跨越到更高的阶级。只要朱颜不要挡路,自己和陈淳哥的爱情就能光明正大,有朝一日就能开花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陈淳哥哥下定决心离开朱颜,好为他俩的真爱荡平道路。 讲台上的老高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同学们有的在蹙眉沉思,有的在奋笔疾书,还有的伸出手用左手定则c右手定则和右手螺旋定则在处理题目,看起来就跟群魔乱舞似的,好玩得很。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季云洁身上。大家都在做题,发愣的季云洁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在考试的时候走神可是大忌,尤其是他们班的学生已经高二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就相当于快进高考考场了,怎么能对着卷子发呆呢! 他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季云洁,你神游什么呢,卷子做完了?” 季云洁正在做着灰姑娘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梦呢,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愣了几秒,攥紧了拳头。 等她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蓄起了一汪清澈的泪水,那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季云洁咬着唇,颤着声音说:“高老师,对不起,我是在担心朱颜老师。听说她昨天开车前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伤得重不重也不知道被她撞到的人抢救过来没有?” 说到一半,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打在了物理试卷上,立时就把大半张卷子都给浸湿了。 她的用词含糊不清,“听说”c“好像”这种浑水摸鱼莫须有的词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装小白花。 班里的同学却不了解季云洁的真面目。他们只知道,虽然她成绩在班里并不拔尖,但学习刻苦为人低调,更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美少女泪盈于睫的样子,就像夏日里被暴雨冲刷拍打的娇花一样,惹人疼惜。 这会儿大家又都想起来了,季云洁能转学插班,离不开朱颜老师的帮助。也就是说,季云洁和朱颜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那么季云洁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是很高很高的。 几秒后,大家反应过来,季云洁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朱颜老师是酒后驾驶出了车祸,而且还伤及无辜了吗?酒驾可是违法的,朱颜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有个正义感强的男同学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学校天天给咱们做安全教育,朱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这样?这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我说吗,酒驾的人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不起路上那些规矩本分的人!” 有女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戚戚道:“要我说,最惨的就是那些老实人,人家好好地遵守交通规则,也架不住碰上酒驾的神经病啊。这尼玛,飞来横祸啊!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上路坑害无辜群众呢!” 还有一贯不喜欢朱颜的几个数学后进分子跟着帮腔:“我去,咱们当学生的都知道酒驾犯法,朱老师还为人师表呢,这算什么模范带头作用啊!” 全班同学中显然不少人都被带了节奏,就连讲台上的班主任老高也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老高一直觉得朱颜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教学水平进步快c人也和善温柔,不像是个会随意触犯法律的人。可是毕竟是同事关系,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学校只说了朱颜车祸的事,至于怎么出的车祸,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维护朱颜在学生心里的形象。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多久,就有人把这个谣言发到了校园论坛上,还起了个“震惊!数学老师朱颜酒后驾车,自食恶果!”这样夺人眼球的帖子名,很快就引起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争相回帖转发。 没过半天,“高二数学老师朱颜酒驾出车祸,腿都断了”这类的谣言就已经在学生们中间传遍了,甚至还引起了校领导和家长们的关注。 网上那个帖子里还有几个人言之凿凿,声称自己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边小酒馆看到朱颜豪放饮酒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放了几张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正脸的饮酒照片,非说是现场实拍朱颜老师饮酒的凭证。 如果病床上的沈听夏刚看到这个场景,肯定要和季云洁说道说道,说话要讲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别以为你是未成年少女,姐姐就不敢和你互扯头花了! 病房里,沈听夏百无聊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恨不得在天花板上看出个大窟窿来。没办法,住院就是这么无聊,微博刷来刷去其实已经刷不出什么新鲜消息了,她心里又憋着事儿,没心情静下心来看电影电视剧。 瞪了半天眼睛,沈听夏长舒了一口气,开始琢磨怎么对待陈淳和季云洁。 陈淳嘛,教科书一般的渣男,这婚肯定是不能结,至于帝景豪庭的那套房子,也没理由继续让他住下去。其实想想都觉得恶心,那可是她将来的婚房,一想到陈淳在她婚房里干的那些肮脏事儿,任凭多么贤良隐忍的女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去!对,要整他,要让他付出点代价,要不然以他的皮相,说不准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像朱颜一样的受害者呢! 至于季云洁,沈听夏有点举棋不定。从原主朱颜的记忆片段来看,季云洁这个孩子比留守儿童还要可怜,父亲因为干了太多体力活积劳成疾早逝,母亲撂下她不管,自己改嫁了吃香喝辣去了。季云洁小学开始就跟随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了,她享受的父爱母爱基本等于零,说起来,沈听夏都觉得有点不忍心。 不是沈听夏犯了圣母病,毕竟季云洁和陈淳的性质不一样。陈淳原生家庭还算美满幸福,出轨纯粹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个东西。而季云洁是个可怜人,她是因为从小缺爱,陈淳这样的帅渣男给她一点温暖,她就愿意飞蛾扑火。 沈听夏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季云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死性不改。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你想撕都撕不掉。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现代的一个事业小有成就的记者。 西北某省份发生了地震,百余人下落不明。地震的波及范围和震级,其实远远比不上之前国内的几次大地震,关键就在于这次发生地震的地方在山岭深处,外界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山里的军工厂研制重型武器时引发了事故,还有人说,是山里的核试验基地出了岔子,闹得大半个中国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老夫人这会儿心里百味杂陈,她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佛珠,只盼着赶紧回到侯府,好让她静下心来想想法子。眯着眼睛瞄一眼沈听夏的侧脸, 没错啊, 这就是她那个懦弱无用的儿媳妇呀, 往常她可是把这个儿媳妇捏在手心任意磋磨的, 今天却莫名地有些有些心虚,有些害怕。 马车从平西侯府出来, 一路经过兴化坊, 转入镇南侯府所在的街巷中。紫苏与其他几个小丫鬟已经侯在府门外头, 见侯府的马车停了下来,立刻有人放了脚蹬子, 先扶了老夫人下来, 然后紫苏才上前扶了沈听夏下马车。 老夫人一下马车就开始哼哼唧唧, 拿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做出一副头晕的样子,道:“许是今日吃酒吃得有些醉了, 这会儿头有些晕,快扶我回去。” 沈听夏作势要上前扶她, 一脸关切地凑上来:“母亲,我扶您进去, 稍后再打发人去煮醒酒汤, 我伺候您用些。” 对于沈听夏的殷勤, 老夫人避如蛇蝎,忙闪了闪身子,躲开了沈听夏的手,道:“你今个也累着了,我那里有李嬷嬷她们服侍着,就不用你跟过去伺候了。”说罢就扶着李嬷嬷和小丫鬟的手,匆匆回了月晖堂。 沈听夏倒也乐得清闲,象征性地跟着送了两步之后,就带着紫苏往镜春院的方向去了。方笑雪这身子本就缺乏运动,娇弱得很,今天在平西侯府斗智斗勇一整天,这会儿身子还真是有些乏累了,是该好好躺下休息休息。 在回镜春院的路上,紫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夫人,您今日跟着老夫人去平西侯,奴婢也不能跟着去,这大半日奴婢一直是坐立不安的,今个没出什么事儿吧?”她善于察言观色,刚才老夫人那神态动作,她一眼就瞧出来不对劲儿了。 沈听夏想了想,今天这事儿说来话长,很多细节她没法跟紫苏解释,索性笑了笑道:“不过是去平西侯府吃个满月酒,能出什么事儿?你也瞧见了,我和老夫人不都是好端端的。”顿了顿,又问,“府里一切可还好?” 紫苏面露难色,脚步一滞,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听夏也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凝眉看着她,柔声问:“怎么了?你不必为难,有什么事儿只管说与我听。”自己和老夫人出门了,家里只剩下公公和老公,公公房里的事儿轮不到紫苏操心,那八成是她那个便宜老公魏青峰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紫苏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把今天发生的事儿禀了她:“今个您刚走不久,黄四娘就又不请自来了世子爷又吩咐小厮把她带到书房里去,也没让丫鬟小厮在书房里伺候,那黄四娘在里头又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紫苏心里很是气不过,这镇南侯府又不是菜市场,她黄四娘算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夫人不在,她也该知道避讳才对,好歹也是个正经的官家女子,怎么就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来! 沈听夏扶额,她这会儿都累得不行了,白天在外头和别人斗智斗勇,这一回到自己院子里头,还得操心老公和闺蜜那点儿破烂事儿。想想都够烦人的! 老说什么红颜祸水红颜祸水的,依沈听夏看,这魏青峰就是个小白脸儿c蓝颜祸水,你瞅瞅,他上能迷倒城阳长公主,下能迷得黄四娘天天主动送上门,说不定这侯府里还有不少小丫鬟也巴巴地盼着能爬上他的床呢 唉,以前单身三十年,有黄金剩女单身狗的烦恼。如今穿成有妇之夫,这夫君太受欢迎了,也够叫人头疼的! 沈听夏烦闷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暗戳戳地想着:要是魏青峰的那些迷妹们知道他的渣男本性,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他这么真情实感?唉,都说了女孩子找对象不要只看脸,以后是要吃亏的哇! 听到她叹息,紫苏替她鸣不平:“夫人别伤心,这事儿都怪黄四娘,也是巧了,您刚一出府,她就来了。” 沈听夏翻了个白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魏青峰和黄四娘这分明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难不成连紫苏也觉得魏青峰是个绝世好男人,都是黄四娘上赶着倒贴他? 她轻哼一声,道:“也不能都怪黄四娘,你想啊,我和老夫人才出府不久她就过来了,想必是刻意为之的,那么是谁给她通风报信的呢?再说了,若是世子爷真的没动歪心思,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把黄四娘留在书房里,孤男寡女的,你当他们真的是在以书会友啊?” 紫苏低头不语,世子夫人这话说的好直接啊不过,世子对夫人一向还是颇为温柔体贴的呀。 沈听夏没有打算去纠正紫苏脑子里那些刻板印象和错误观念,人家生于斯长于斯,十几年文化熏陶下形成的三观,哪儿是她一个现代人一朝一夕就能纠正过来的?再说了,三观这种东西,没必要强求所有人都统一的。 她转回头来,慢悠悠地继续往镜春院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今天长公主和老夫人没有在她身上讨到甜头,反倒碰了一鼻子灰,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对她动手了。索性她就先发制人好了!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心惊胆战地躲避她们的算计,倒不如她也来搞个大新闻,让她们尝尝滋味! 好,很好,她们不是打算玷污了方笑雪的名节吗?那她就让她们看看,到底是谁不安分,让她们看看,她们心中的完美郎君魏青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听夏摸着烧的热呼呼的手炉,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只觉得黄四娘简直就是个神助攻啊!原本还在担心没办法捉住魏青峰的把柄,她就主动送上门来,哈哈,那就可以直接就地取材了! 回到镜春院,小丫鬟替沈听夏解下了斗篷,卸下了钗环首饰,换上一身家常的衣服,她连袜子也不穿了,赤着脚歪在软榻上歇着,盘算着怎么把魏青峰和黄四娘这点儿奸情闹大,闹得越热闹越好,非要气死老夫人不可,也让别人瞧瞧魏青峰这个渣男的真面目! 紫苏吩咐小丫鬟端来了热腾腾的蜂蜜牛乳来,道:“夫人今日吃了酒,喝些蜂蜜牛乳,既热乎,又能益气养胃呢。” 沈听夏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香甜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身体,她这才觉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浑身也轻快了不少。 她眯了眯眼睛,问紫苏:“紫苏,你说说这满长安的贵府娘子里,哪一位是嘴里最藏不住事儿的?” 几日后,怀东侯世子夫人林氏的马车来到了镇南侯府门前,她伸手撩开车帘子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心道:这镇南侯府当真是寒酸破落了,就连这匾额与门面都显得陈旧了。 林氏是关陇世家出身,今年刚嫁给怀东侯世子为妻的。本以为长安贵府都是光鲜亮丽的,谁知道嫁过来之后才发觉,除了手握实权的平西侯府之外,别的侯府简直连他们关陇世家一半的富丽都比不上。 她的丫鬟也撇了撇嘴,低声道:“夫人,这样的府邸,在咱们陇山根本就是不入流的,长安城里这些个侯府伯府,也太不体面了些。” 林氏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出嫁前她还以为长安千好万好,来了才知道,所谓的勋贵世家,如今大多都只剩下空壳子了,远比不上关陇世家的势力。不过如今嫁都嫁了,纵有千万般不愿,也是回不去了。 她扶着丫鬟的手,抬眼又扫了一眼镇南侯府的匾额,道:“罢了,就去会会这位镇南侯世子夫人吧。” 怀东侯府身份一向尴尬,先前先帝立储之时,平西侯鼎力支持当今圣上,其他侯府手里没有实权,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对立储风波只当看不到,唯独怀东侯,因着欣赏景王的人品才学,硬是跟平西侯对着干,站在了景王阵营。因为这事儿,怀东侯就算是和平西侯府结下了梁子。 别的侯府自然是趋利避害的,现下平西侯府得势,怀东侯府自然就有些被孤立了。前几日平西侯府给嫡长孙办满月酒,唯独没有邀请怀东侯夫人。 今天一大早,镇南侯府遣人去怀东侯府送了帖子,说是方笑雪想请林氏过来小坐。按理说,这请客一般都是要提前一两日写了帖子去的,可怀东侯府早就门庭冷清,怀东侯夫人见镇南侯府伸出了橄榄枝,当即就应了,这不,即刻就让林氏过来了。 除了林氏之外,方笑雪还请了安平伯夫人姜氏。姜氏这个人简直就是古代般的狗仔队,她身为伯府夫人,上没有公公婆婆压迫,下没有儿女琐事烦忧,干脆就以八卦为人生乐趣了。全长安城里最能嚼舌根的贵府夫人就是她了,甭管是贵府秘辛还是官家丑闻,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顺风耳,而且她还是个大嘴巴,特别喜欢分享,逢人就爱扩散她那点儿八卦猛料。 沈听夏平时其实是不太爱和姜氏这种八卦妇女来往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正是需要姜氏,也只有姜氏能帮她把魏青峰这点香艳丑闻传得满城皆知了。 魏青峰自知等到尚了长公主之后,他便轻易无福消受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了,因此和离的当日下午,就派人去黄家把黄四娘抬了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学生们足不出户就能听资深名师的课,而且还有专门的辅导老师一一地和家长反馈, 从课堂练习错了几个题,到课后作业具体那些细节出现了问题, 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还会再此基础上根据孩子知识点的薄弱环节再出几道类似的题目加以巩固。 这样一来, 学生就不需要苦苦在题海中遨游,效率就会大大提高。并且家长也能随时掌握孩子的学习情况,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比起学校教育和传统的补习班, 海浪教育开创的这种新型教学体验有很大的优势,既有新鲜感,又能保证学习效率, 自然就吸引了不少学生。 教育培训这个行业蛋糕做的很大, 参与者人人都想多分一杯羹,最好是把别人挤下去, 让自己成为行业内的龙头老大,垄断生源c名师, 进而达到利益最大化。海浪教育这个新尝试做成功了, 就不可避免地会引起旁人的模仿。 陈淳作为海浪教育的中层领导,在公司成立没多久就加入了, 因此对海浪教育的平台搭建c招生渠道c技术实现等各方面问题都很有心得和经验。 面对陈淳这样有经验c有价值的员工,那些急着模仿海浪教育的公司自然会毫不吝啬地向他伸出橄榄枝。朱颜的记忆里隐隐有一段, 陈淳提起过有几家公司看重他, 想高薪聘请他过去做一些“你知我知”的事情。 当然了, 当今社会,跳槽算不得什么大事,在大街上随便采访几个上班族,十有八九都有过跳槽的经历。可是,如果跳槽时违背了竞业限制c保密协议等等约定,把老东家的商业机密卖给竞争对手,这可就是违法犯罪行为了。 沈听夏既然发现了这一点,那就不能不上心啊。除了装摄像头和收音设备,她还联系了一家私人侦探社,要求对方全天24小时监视陈淳,把陈淳见过的人c做过的事全部记录下来,并且查清楚和他联系的人的身份和目的,有什么可疑之处,将来这些记录都是能作为证据的。 至于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沈听夏不得而知。她也挺犯愁的说实话,要用合法手段惩治渣男,她目前还真的只能期待着陈淳自己作死。她还设想过,如果抓不到陈淳的把柄,那她到底是来个钓鱼执法呢,还是干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泄泄愤。 唉!未婚夫是个不要脸的大渣男,而且他又不自己去死,这真的叫人很为难好吗?她也愁啊! 一番云雨激荡之后,季云洁又开始以一种自以为委婉实际上一眼就能看穿用意的方式给陈淳吹耳边风。 “陈淳哥哥,以后朱颜老师每个月就不给我生活费了,从今往后”说到这里,她眼里已经氤氲上一层水汽,像是秋日里沾着晨露的花朵一样,更衬的她娇弱,惹人怜爱。 对上了陈淳复杂的视线后,她立刻绽出一抹微笑,伸出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用看超级英雄的目光看着他:“陈淳哥哥。”尾音上扬,带着少女的娇憨和甜腻。 陈淳这会儿发泄完了之后脑子已经恢复清明,他算是情场老手了,季云洁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弄得他非常无奈。 得,小姑娘这是真心看上他了。 一方面,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享受女人崇拜的目光,陈淳一直以来被当做校园男神追捧,但也不能免俗,很享受女生们爱慕的眼神。 可是另一方面,他有点怕季云洁这样深情蜜意的眼神,因为除了肉体的宣泄,他不想再跟她扯上更多的关系。再说了,他刚才已经给了她一万三了,还有什么必要再跟她继续掰扯?浪费时间嘛不是,有这时间拿来找房子多好! 他别开眼睛,藏住眼中的不耐烦,熟练地点上一根事后烟。也顾不得少女期盼的眼神,就这么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 静默了半晌,他回眸深深地望着季云洁,苦口婆心地道:“小洁,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你还年轻,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啧,明明是睡完了就想跑,偏要做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做派。不过谁叫某些傻姑娘就吃这一套呢? 季云洁的笑容僵了一秒,然后一点点的淡了下去。陈淳哥哥这是怕耽误她学习? 她有些着急地道:“陈淳哥哥,我喜欢你,不会影响学习的!”陈淳哥哥是名校出身,如果他在意未来妻子的学历,她愿意拼命努力!再说了,朱颜老师也是z大学生,朱颜都能考上,她季云洁凭什么就考不上呢? 陈淳扶额,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唉,季云洁根本就没考虑到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想他陈淳纵横花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开窍的女的,真叫人头大。 要是在平时,陈淳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好好哄哄季云洁。可是他这会儿正是泥菩萨过江,既要忙着考虑将来怎么给朱颜赔罪,还要好好找一找租房信息。总不能真让他一个堂堂z大高材生c创业公司中层领导无处可住,在天桥下头打地铺吧? 诸事缠身,他没心思跟季云洁周旋。 他一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一边和季云洁摊牌:“小洁,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过几天,我就要从这房子里搬出去了。咱们的事被你朱颜老师知道了,这是她的房子,我不能继续住着了。你也别在来找我了。” 说到最后,他的心里就有些钝痛。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觉得愧对朱颜或是季云洁,而是因为不能继续住在这套房子里了。 从他住进这间房子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哪儿想到会有要搬出去住的这一天啊!他以后上哪儿再找一个像朱颜这样人傻钱多痴心爱他的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陈淳能不心疼嘛! 季云洁不知道陈淳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绕,她满脑子回荡着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有点发懵,陈淳哥哥刚才,是给她发了好人卡吗?!可是他以前明明说过他爱她的呀!而且他说要从这套房子里搬出去,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躲她吗? 还没等季云洁缠到陈淳身上哭唧唧求说法,卧室的门就被陈母从外头一脚踢开了。一进门,就看到衣着整齐的陈淳和衣不蔽体的季云洁。 屋子里还残留着男欢女爱之后腻人的味道,陈母的脸瞬间又黑了三分。 季云洁被哐当一声踹门声吓得不轻,惊慌地望过去,又被陈母那居高临下怒气腾腾的样子吓住了。又惊又臊,她将脸低低埋在散乱的头发间,喃喃道:“阿姨,我c我衣服还没穿好” 陈母的目光却毫不避讳,看了眼她露在外头的白花花的胳膊和胸脯,嗤笑道:“谁是你阿姨,别想着套近乎。这会儿想着要穿衣服了?我不过在厨房忙活一会儿,你就宽衣解带来勾引我儿子,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小姑娘,还知道羞臊?” 季云洁被她的目光看得无处躲藏,只能一边往后缩着身体,一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陈淳。那副委屈唧唧的小模样,像极了夏日里狂风暴雨中备受摧残的可怜小花儿。 好在有姜氏这个狗仔队大队长在,连这等皇室秘辛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听了颇有身临其境之感,用现代的话来说,沈听夏觉得姜氏简直就像钻到人家床底下看了现场直播一样,连细节都能说出来 姜氏话中自然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沈听夏过滤了一下信息,大概是这么个情况:慧清法师容貌俊秀英飒,气宇非凡,是个清秀挂美男子。他幼时出家,潜心研究佛法十余年,因为修行精湛,年纪轻轻便被玄奘大师收为门徒,还登上法台,为皇上皇后以及一众勋贵讲经说法。 就是在那次讲经时,时年十七岁的城阳公主瞧着慧清法师眼前一亮,越看越好看,很快就入了迷。那时长公主虽已有了驸马,可她哪里懂得知足?像这样俊美的男子,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而且,他的僧人身份天然就带着种禁忌的诱惑,撩拨着公主心里那股子好奇和期盼。 城阳长公主对慧清法师一见钟情。彼时的她年轻貌美,既带着少女的明丽娇艳,又自带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慧清法师虽然修行颇深,可终究没有做到六根清净,最终抵挡不住公主的诱惑,两人就这么偷偷地厮混起来。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不久后驸马爷就发现了公主和和尚的苟且之事,然后没几日,驸马爷就离奇身死。 先帝虽宠溺城阳长公主,可驸马家族也是满门名臣,必须得加以安抚。最终权衡之下,先帝寻了个由头将慧清法师腰斩,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公主身边的几个贴身婢女和管教嬷嬷。 先帝极力想保全皇室的颜面,维护城阳公主的名声,可公主却并不领情。先帝驾崩时,公主哭容不哀。 沈听夏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这个故事,不由地皱了皱眉,这该死的虐恋啊。她觉得这个故事里最惨的还是那位驸马爷,脑袋上顶着一片绿光闪闪的大帽子不说,居然还年纪轻轻就被自己媳妇搞死了,简直是日了狗了不过说起来,先帝爷也是令人怜爱,生个女儿不如生块叉烧啊! 至于慧清法师,她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叹一句可怜可惜。像他这样的得道僧人,如果没有误入歧途,日后一定会和他的师父玄奘法师一样美名传千古,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马车很快到了大兴善寺,这里的住持乃是慧清法师的师兄慧灵。慧灵和慧清那可是从小一起在寺庙长大的师兄弟,又因修行而心意相通,情感之笃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慧灵住持到底是得道高僧,像是算好了沈听夏今日会来见他一样。她一下马车,就有个肉嘟嘟的小沙弥过来询问,引着她就进了寺庙。 禅房的门半开着,小沙弥把她带到门口,便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自己离开了。沈听夏有点懵,这几个意思啊? 禅房里传来空灵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落入她耳中:“女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之事,贫僧皆已知晓。” 沈听夏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难道世上真有读心术?她将信将疑,扯出一丝笑容来,隔着门问道:“住持,我知住持仁善慈悲,当年长公主与慧清法师之事牵连了诸多无辜之人,如今长公主意欲尚镇南侯世子为驸马,我本是” “无妨。贫僧在此修行本该不问世事,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施主欲言之事,贫僧已尽知晓。你且放心回去吧。” 沈听夏心中大震,抬手在门前停了半刻,终究还是没有惊扰法师,很顺从地打道回府了。慧灵法师没有给她任何承诺,甚至没有表态,可是她这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几日之后,长公主府。 “你说什么?谁说本公主是祸国之命?”城阳长公主险些把面前的桌案给掀翻了,手里盛着血燕的碗盏摔在地上,溅的满地都是汤汁与瓷器碎片,一地狼藉。皇上已经下旨,下月十五便是她和魏青峰的婚期,她这几日正觉得春风得意呢。这会儿是谁敢信口雌黄平白污蔑与她? 嬷嬷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公主的脸色回话:“回禀长公主,是大兴善寺的住持慧灵法师,昨日亲自入宫面圣所言” 长公主半闭的美眸倏地张开,眼中闪现着难以置信的冷光,狠狠地注视着眼前的空虚。慧灵法师?就是那个号称有慧眼神通,能看透前尘往事因果循环的老和尚?这人,这人不是慧清的师兄吗 她心中一阵惊涛翻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个老和尚怎么敢报复她?他怎么敢!当年的事乃是慧清自己情愿的,并非她强迫,他死了之后她也着实为他伤心过好一阵子,还偷偷摸摸地将他安葬了,已经是仁至义尽。那个老和尚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咬牙切齿地望向嬷嬷,道:“备车,我要进宫!”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涂脂抹粉,素着一张脸就准备面圣。 老嬷嬷却是一叹,连忙跪下拦住她:“公主殿下,此刻不宜入宫啊。皇上本就信佛,一向敬重那慧灵法师,此刻怕是不想见您。再说了,朝中文武百官一向爱挑您的错漏,原先皇上还能压住,可是这祸国命格可终究不是儿戏啊公主!” 听了嬷嬷的话,长公主勃然色变,把指甲紧紧攥紧了掌心,怒道:“我是先帝嫡女,当今皇上的同胞姐姐,是最尊贵的长公主!那些个臣子算什么东西,说的好听些尊称一句大人,说的不好听了,不就是我们皇家的家奴吗?他们有何资格对本公主指手画脚,啊?” 说着冷笑一声,继续道:“哼,是了,他们一贯看不惯我,原先是看不惯我私通僧侣谋杀亲夫,后来嫌我铺张浪费奢靡无度,如今竟开始编排我,说什么祸国殃民?凭这点捕风捉影之事就想打垮我?呵,就是皇上见了我尚要尊一声皇姐,旁人又算什么东西!” 长公主命有祸国之相,这件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不光是宗室贵府,就连满城的百姓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一开始还有人不信的,后来听闻这话乃是玄奘法师大弟子慧灵住持所言,便都深信不疑了——这是沈听夏第一次想感谢封建迷信 满朝文武百官自然比百姓清醒的多,有不少都是不信佛的,可是面对这位骄奢淫逸的长公主,大家的口风出奇的一致。一时间,请求皇上为江山社稷处置了长公主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递到了皇上手里。其中,尤以先驸马的父兄族人和景王羽翼最为恳切。 大家都是文化人,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层层选拔上来的,打嘴仗很有一套。一张张奏疏条理清晰c行文严谨c言辞恳切,各个都是忠臣,奏表也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皇帝起初还想静待风波平息,谁知道事与愿违,此事越演越烈。到最后,景王竟然亲自下场,联络了几个宗室成员,恳求皇上为国家为黎民百姓考虑,莫因为一时顾念骨肉之情而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皇帝能从一众皇子中厮杀出来登上宝座,本就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如今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就连民间也是议论纷纷,他无奈之下,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褫夺了长公主的封号,将她贬为庶人,并责令她离开长安,远居塞北苦寒之地。 沈听夏闲闲地端着手里的红枣姜茶,心中默默地给慧灵住持点了666个赞。 来与她八卦的姜氏面色凝重,道:“如此也好,长公主被废,也算改了命格。皇上不愿背上杀姐的骂名,可是那塞北乃是景王的封地,她落到了景王手掌心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听夏语气冰冷,淡笑道:“皇上要做圣君明主,自然是要依仗朝臣帮衬辅佐的。长姐与群臣之心,孰轻孰重,你我身为妇人尚且知晓,更何况是皇上?” 当年长公主与僧人私通,残害驸马,就已经得罪了驸马的家族,也在正义之士心中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先帝去世时,她哭容不哀,自然是得罪了宗室,也惹恼了了先帝爷手下的一帮老臣。皇上登基之后,她铺张奢靡,娇纵跋扈,视群臣为蝼蚁,处处刁难使绊子,如今她倒了霉,大家自然拍手称快。 说起来,长公主有今日,全然怪不了别人,全是她自己作的。其实,上下五千年有不少活生生的例子都在诠释n一 zu一 n一 die这条至理箴言啊。 贬斥长公主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公主府,长公主呆愣愣地听完传旨太监宣旨,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不是公主了,以后没有香车宝马c锦衣玉食,没有阿谀奉承c众星捧月了! 她绝望得眼泪都流不出了,突然发现,她离开长公主这三个字,就一无所有,只能任人欺凌作践了! 陈母身为医生,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工作二十几年,她不得不时时保持好脾气,就是心里想翻白眼,面上也要尽量露出和煦的微笑。毕竟这年头医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张,医护人员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一般,如履薄冰。 要说陈母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淳了。 儿子长得好,又聪明,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后来陈淳考上z大,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有出息的,陈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毕竟,全国这么多高考生,有几个能像陈淳这么厉害的?z大虽说比不上清华北大,到底也是江南最好的大学了呀。 陈母觉得,比陈淳长得好的,都没有陈淳学习好;比陈淳学习好的,都没有陈淳长得好。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其实陈母第一次看朱颜的照片时,心里其实不怎么满意。小姑娘好看是好看的,也是z大学生,学历也还是可以的,可是陈母看来看去嘛,总觉得朱颜配不上陈淳的呀! 直到陈淳告诉她,朱颜是本地土著,家里有几套房产,父亲是著名教授,母亲是教育局小领导之后,陈母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不错的,不错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家世又好,自己又争气考上了z大,和陈淳非常般配的呀! 陈母不觉得自己势利眼,本来嘛,谁家父母对孩子的对象不都得慎重一些嘛。 尤其是他们家,陈父做小本生意,有赔有赚,陈母在医院工作,工资也不算低的,夫妻俩的收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倒也不算低的。可是用他们在十八线小城市挣的钱,想给陈淳在一线大都市买房子,那也是割肉放血一般的难。更别说帝景豪庭小区那么好的地段了,陈家就算把房卖了,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也买不起啊! 更别说人家朱颜的父母还有各种人脉,陈淳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往上爬,这些隐形人脉以后说不准要发挥多大的作用呢! 也正因为朱颜家情况比陈家好太多,所以陈母刚才才能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好婆婆的样子,俨然就是和准儿媳站在同一阵线的做派。 可只要是个人,谁还没点脾气!她嘴上说着要打要骂都随便朱颜,可是她没想到朱颜居然真的敢当着她的面就开骂! 沈听夏刚才当着陈母的面骂陈淳“脏”,还让他从帝景豪庭那套房子里滚出去,这可把好婆婆陈母给气得不轻呐。这当着家长的面就能骂出这种粗鄙的话,还不知道背地里是怎么虐待她的宝贝儿子呢。 不过陈母终究年纪大,在医院里经过见过的糟心事儿多了去了,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两句话给点着。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陈淳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妥,朱颜骂两句要是能解气,就让她骂吧。 陈母索性把姿态放得再低一点,强颜欢笑着劝慰道:“颜颜,你说得对,都是陈淳这小子的错!妈跟你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你们俩从大学开始在一起,五六年的感情了,也不容易,是不是?外头那些个小姑娘看陈淳长得好,人又有出息,可不就想瞎了心地想缠上他呢吗?他这也是一时糊涂,颜颜,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陈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陈父就是家里红旗不倒c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不过陈父始终很尊重陈母,不管外头的女人再怎么妖言迷惑,他心里最看重的始终都是陈母,家里的钱也都交给陈母保管。 陈母也觉得,男人在外头做生意,难免会犯点小错误,女人要是事事都计较,这日子过得太清楚了,也就过不下去了。倒不如安心保管好家里的钱财,女人嘛,就是应该把控财政大权,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房产证捏在自己手里,男人的心在哪儿都是小事情! 沈听夏却不打算接受陈母的洗脑,她虽然单身三十年,连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可是心里对于爱情还保留着那么一丝丝向往。更何况,婚姻如果不是建立在忠诚的基础上,那还有什么意思?只要想想你床上那个男人一边和你维持着婚姻,一边却和外头的女人翻云覆雨,就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婚纱是洁白无瑕的,婚姻也该如此。钱少点可以再挣,没有房子可以努力买,唯有忠诚这一点,不能退让。 “阿姨,您别哄我了,我也不是傻子。出轨和家暴这种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我这次原谅了陈淳,不知道以后还要受多少冤枉气。而且这事儿已经在我心里留了个疙瘩,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俩还是分开为好,谁劝也没用。”沈听夏的声音冷淡极了,满脸写着“好走不送”四个大字。 陈淳忍了好半天,见她铁了心要分开,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也顾不得别的,当场就流下两行清泪,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悔恨,隐忍着哭腔道:“颜颜,别这样,别说气话。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给你跪下发誓行不行?” 沈听夏:“”我嘞个去,陈淳的眼泪说来就来啊,哭起来也这么好看,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恨不得把这个美男子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呢。啧啧,这种天赋不进娱乐圈可真是可惜了。 朱母被这对母子搞得有点心烦了,她本人性格其实并不强硬,虽然当了领导,可一贯是体恤下属c和蔼可亲的作风。可要是颜儿被这母子俩三言两语又给骗了,以后真结了婚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到了保护女儿的时候,作为母亲,她的心自然而然地就硬了起来 朱母冷着脸给陈淳递了一包抽纸,闷声道:“行了,别哭了。我们颜儿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出轨的是你,受伤的是我们颜儿,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躺在这儿跟你说话是因为她运气好,她要是撞得再狠一点,可能命都没了!她因为你险些丢了性命,你还在这儿委屈上?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哭哭哭,就你委屈,演给谁看?” 陈淳被朱母这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说的尴尬极了,脸色腾地就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肌肉也轻轻抽搐起来。 朱母似是压抑久了,训完了陈淳还没过瘾,转头一脸失望地看向陈母:“你带上你儿子,带上你们拿来的果篮和保养品,赶紧走吧。”本以为陈母身为医生,也是个知识分子,谁知道教出这么个儿子不说,还有脸亲自过来求原谅!颜儿伤还没好全,她们母子俩这是上赶着来给颜儿添堵呢! 陈母讪笑着想安抚朱母,却被朱母下一句话怼了回去:“以后别来纠缠我们颜儿,咱们两家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请陈淳三天之内找到房子从我们家搬出去,否则我们报警了。” 话都说到了“要报警”这个份儿上,陈母和陈淳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得不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娘俩的自尊心和脸皮就跟被搅拌机搅碎了的猪肉一样,全成了渣渣了,扮上点调料就能当饺子馅儿了。 沈听夏心中暗爽,要不是医生不让她随便乱动,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抬手给朱母啪啪啪鼓掌!真没想到,朱母的发言如此稳准狠,比只会过嘴瘾的她高明了好几条街有木有! 陈淳心里却犯了难,朱颜暂时不会原谅他了,他琢磨着软磨硬泡猛追一阵子肯定能把她哄好,可是现在关键的是,他得从帝景豪庭搬出来,另找房子住了。 本市租房市场一向是供不应求的,三天之内,他上哪儿去找合适的房子啊?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偏僻郊区的房子住起来肯定没有市中心方便呀!市区里的房子,房租贵得惊人,他可不想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点钱一半用来交房租啊。 唉,真够烦的,想想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朱颜的心可真够狠的呀!她居然真的能硬下心来,置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他不知道的是,这算什么狠啊,后头有他欲哭无泪的时候呢。 魏青峰俊朗的脸上神色沉静,努力地坐直了身子。只是那不停颤抖的手和轻轻抽搐的嘴角终究是出卖了他。 他强撑着,梗着脖子嘴硬道:“母亲不必惊慌,我与她尚未成亲,如今她被贬斥,也不会带累了咱们镇南侯府!”心里还不断地自我安慰着,他尚未与废长公主全礼,她出了事也不该波及到他才对。再说了,他魏青峰可是镇南侯府世子,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怎么可能随长公主一道去那鸟不拉屎的塞北! 细论起来,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如今她遭了贬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安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他这番自我催眠着实可笑之极,赐婚乃是皇帝亲自下诏,天下皆知镇南侯府与长公主的婚约。皇帝金口玉言,怎么会轻易收回。况且景王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在平西侯府被下春药这件事也和镇南侯府脱不了干系,自然是让他的羽翼推波助澜,劝着皇上让魏青峰和废长公主一道迁居塞北。 方才宫中的传旨太监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便顺路来了镇南侯府。皇上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魏青峰和长公主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长公主被贬斥塞北,他作为未婚夫,自然要随行。 传旨太监传完皇上口谕,就带着一副“好自为之”的神色转身回去了,留下镇南侯府众人自行消化这个噩耗。 老夫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痛欲裂,气得脸面都不顾了,哆嗦着就开骂,把废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梦里的荣华富贵,宝贝儿子的锦绣前程,都毁了,毁了! 魏青峰更是哑巴吃黄连。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如今前途尽毁不说,日后去了塞北,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苛责废长公主。说到底,人家就算被废,也是皇家血脉,比他尊贵一万倍合着他闹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姜氏暗戳戳地盼着看好戏, 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样的热闹她可是好久没看过了! “我的王母娘娘呦!这c这算怎么回事儿啊”管事的王妈妈声音中气十足, 一嗓子喊出来里里外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王妈妈一边摩挲着胸口,一边悲愤交加地控诉着:“这这算什么事儿啊!世子爷, 您c您这会儿可是应该在礼部当值呢, 怎么会跟个小骚蹄子”说着拉了一把褥子, 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 更是大惊,“你你是黄家四娘子, 我家世子夫人可是把你当自家姐妹一样对待的,你c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儿!真叫我老婆子没眼看!” 沈听夏听着王妈妈那大嗓门, 只觉得简直能想象出里头那副辣眼睛的捉奸画面。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 林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前一刻她还觉得镇南侯世子魏青峰是长安城里最有出息的好郎君呢,那般芝兰玉树c风度翩翩, 完全就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绝代才子啊!这一眨眼的功夫, 怎么就 王妈妈一惊一乍的声音实在太有画面感,姜氏眼里都冒起了金光,今天这镇南侯府还真是来对了!这会子早把什么善琏湖笔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当即站起身来, 朝屏风那边走了两步,恨不得自己也亲眼去瞧瞧里头的画面。 还是姜氏的贴身婢女眼疾手快, 拦住了她。姜氏这才冷静了三分, 虽然心里无比想亲眼看看, 可碍于身份,终究是不妥,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扯了扯嘴角对沈听夏道:“笑雪啊,你别急,你别急,许是有什么误会,何不亲自进去瞧瞧?”方笑雪进去了,她才好跟着进去瞧瞧热闹呀!要是魏青峰真的在自家书房里和方笑雪的闺蜜私会,凭着魏青峰的名声,这可是巨大的谈资啊!更何况,她还是亲眼得见的,那些个爱挺热闹的夫人们怕是要求着她讲给她们听呢! 沈听夏瞄了一眼林氏,见林氏已经石化在原地,表情怔愣,一看就是还沉浸在偶像崩人设的心理阴影之中,怕是要过许久才能缓过神的 沈听夏咬了咬嘴唇,强行带入角色,硬是憋出了哭腔,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屏风那边走,一边哭唧唧地问着:“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了?”俨然一副八点档家庭伦理剧中受气包原配的形象。 王妈妈脸色已涨红成猪肝色,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屏风后头出来,上前扶住了沈听夏,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奴婢真是没眼看了!世子爷与黄四娘在后头都赤条条的,衣服乱扔了一地,想是情急之下顾不上那么许多了”说到最后,她见沈听夏脸色已经煞白,便住了口,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暗道:女人家命就是苦,饶是世子夫人这样尊贵的,还是免不了受这些冤枉气!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姜氏也跟着扶住了沈听夏,眼神却是死命地往屏风后头扫,啧,明明就近在眼前,死活都瞧不真切,这感觉就好比在你眼前放了一盘子香喷喷的菜肴,却不让你动筷子吃一样,猫抓般的心痒痒! 姜氏可不愿错过这场大戏,忙煽风点火:“笑雪啊,黄四娘是哪家的姑娘啊?你可认得?她怎么会在你们府上?”好奇心简直要井喷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她这会子早就甩开沈听夏的胳膊,自己进去瞧个够了,她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样不知廉耻! 不过沈听夏也没有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魏青峰与黄四娘,她抬眸瞧了眼里头晃动的人影,呵,想来那两个这会儿都已经吓得不轻,躲在里头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在外人面前丢人吧? 呵!沈听夏今天之所以请了姜氏与林氏过来,为的可不是什么联络感情,而是这场捉奸在床的重头戏! 魏青峰和黄四娘昨夜喝了些助兴的小酒,沈听夏带着林氏与姜氏进书房的时候,魏青峰可还抱着黄四娘沉浸在温柔乡呢。 刚才王妈妈冲进来时,他还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亵裤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被王妈妈那阵惊呼怒骂喊得清醒了几分,揉着惺忪的眼睛,脑子还懵着呢。 等到听清了外头沈听夏的说话声,看清了身边黄四娘那副快要羞死的模样,魏青峰这才清醒了几分,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是他自己府里,自己的书房,方笑雪是他的夫人,他就算睡了黄四娘,方笑雪也就是闹腾几日c伤心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人都是好脸面的,方笑雪身为他的夫人,必然也会顾及着他的名声。这家丑不可外扬,这么简单的道理,方笑雪至少该是懂的。 想通了这一层,魏青峰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伸手从地上捡起黄四娘的衣裙递给她,自己则淡定从容地一边穿裤子,一边扬了声音冲着屏风外道:“笑雪,你且莫生气,我这就出去给你解释。” 沈听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魏青峰是把方笑雪当成傻子了吗?已经捉奸在床了,他还能这般从容地说要解释?解释什么呀解释?说破了大天去,他也是个人设崩塌的渣男! 沈听夏泪盈于睫,没有理会魏青峰,强自扯了扯嘴角,转身与林氏与姜氏道:“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叫二位夫人看笑话了。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吩咐紫苏,“你们先送了两位夫人出府去吧,过几日我再亲自过府去给两位送那善琏湖笔,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 八卦大队长姜氏自认心明眼亮,看着沈听夏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已经跟明镜一样了。她虽然还没看够热闹,可眼下实在也不能继续打听了。方笑雪此刻急着要送她们走,恰恰就诠释了“欲盖弥彰”四个字啊!那可不,任谁的夫君出了这样的事儿,脸面自然是丢光了,哪里还有闲心与她们周旋啊。 林氏这会儿也从偶像崩人设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了,眉头紧蹙,正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是彻底地看不起所谓的长安贵府了。一会儿回了府,她就要写了家书回去,也好让关陇世家瞧瞧所谓长安贵府的做派! 姜氏与林氏各有各的打算,这会儿实在也不宜在镇南侯府久留了,齐齐起身告了辞。紫苏一路把姜氏和林氏送到了垂花门外,一路上不停地赔着不是。 姜氏笑得意味深长,敷衍着点点头,低声问:“我知道,我知道,让你家夫人放宽心吧。不过,那位黄四娘是哪家的小娘子?你们府上的婆子丫鬟都认得她?”要不然王妈妈也不会见着床上的女人就说出“黄四娘”三个字儿吧。 紫苏早就看不惯黄四娘,这会儿也不瞒着,姜氏问什么她答什么,一来二去把黄四娘的身份扒了个底朝天。 书房里,魏青峰已经穿好了衣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准备哄哄自己媳妇。开玩笑,他读了那么多书,在朝廷里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是哄起女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只是等他出来时,沈听夏人已经不见了。 王妈妈沉着脸等在外头,见魏青峰出来,她眼睛翻了翻,敷衍着屈了屈膝,道:“世子爷安好,夫人被气得犯了心病,已经被丫鬟们送回镜春院了。夫人吩咐了,今日的事儿任谁也不能往外声张,不能坏了您的名声!” 魏青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哄她呢,没想到她这么深明大义。还没等他这口气舒完呢,王妈妈后面的话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方才夫人带着安平伯夫人和怀东侯世子夫人来找那湖笔,不曾想撞到了夫人吩咐老奴将那几支善琏湖笔找出来,晚些时候就要给往那两府送去。”说罢从鼻孔里哼了一口气,也不理会魏青峰,转身自顾自地翻找起来。 听了王妈妈的话,魏青峰脸都白了。这这心里的大石头刚放下,怎么又被当头给了一闷棍啊!他头皮发麻,手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本以为就是他们镇南侯府自己人之间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有外人在场! 别人也就罢了,安平伯夫人姜氏是什么人物,就是没事儿她也能给你编出点事儿来,更何况他和黄四娘是真的睡在一起了,姜氏那个长舌妇再添油加醋地一传,他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啊! 屏风后头的黄四娘也没有昨晚那副风情万种的柔媚了,从刚才被捉奸开始直到现在,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着,她还未出阁未说亲呢,就算已经铁了心要给魏青峰作妾了,可是可是她不要脸,她的家人总归还是要被带累名声的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魏青峰这点丑事已经传得阖府皆知了。消息传到月晖堂的时候,老夫人正歪在临窗的软榻上,一手拨弄着佛珠,闭着眼睛琢磨着再想个什么妙计正大光明地除掉方笑雪呢。 李嬷嬷火急火燎地进来,看到老夫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样子,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世子夫人又闹出事儿来了” 老夫人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似笑非笑:“她近来倒是闹腾得厉害了,我瞧她还能再蹦哒几日!等我过几天再设个套儿毁了她的名节,就算她想闹腾,也只能回她同州娘家闹去了!” 李嬷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暗道:您老人家还有心思琢磨着污人清白,这会儿咱们世子爷的名声可都已经脏啦。 “老夫人这事儿说到底,其实是咱们世子爷惹出来的。” 一听说还跟自己的出息儿子有关,老夫人猛地睁开眼,急道:“青峰能出什么事儿?” 李嬷嬷被老夫人一嗓子吓得缩了缩脖子,愁眉苦脸地把方才听到的消息说给老夫人听,说到王妈妈在屏风后把魏青峰和黄四娘捉奸在床的时候,李嬷嬷的老脸都臊得红透了。 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又问了一遍。青峰那孩子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怕不是李嬷嬷她们以讹传讹听错了! 李嬷嬷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腆着老脸又说了一遍:“这会儿府里已经传开了,说是世子夫人当着怀东侯世子夫人林氏和安平伯夫人姜氏的面险些气晕过去” 老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啪地一声把手里的佛珠手串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姜氏也来了?这下可坏事了!谁不知道姜氏那张嘴,她最是爱嚼舌头的,只怕明日这桩破事就传遍长安了,若是长公主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本以为镇南侯府能很快靠上长公主这棵大树,永保子孙荣华富贵,如今这一出出的,叫什么事儿啊! 老夫人这会儿真是慌了神了,按理说青峰这样的人品才华,本就招人喜欢,三妻四妾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黄四娘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女子,又不是什么贱妾丫头,就这么没名没分地睡了,自然是会损害青峰的声誉的呀!朝廷用人也要考量德行,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影响青峰的前程? 再者说,如今城阳长公主也瞧上了魏青峰,这个时候传出魏青峰和别人私会的丑闻,长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又怎么容得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迁怒到她老人家身上呀。 李嬷嬷跟了老夫人几十年,自然明白老夫人这会在忧虑什么。她白着脸宽慰道:“世子夫人吩咐了,说是今日的事权当做是一场误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带累了世子爷的名声” 老夫人闭着眼长长吸了一口气,略略冷静了几分:“她到底还是有脑子的,她身为人妇,这个时候自当站在青峰这边,护着青峰的名声是她的本分。方笑雪不足为惧,如今我只头疼长公主那边” 想着想着,老夫人火气就又上来了,那满腹的恼恨都记在了黄四娘头上。这事儿怎么想都是黄四娘的不对!这样不知羞耻的小娘子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招数,诱哄得青峰这样的君子都失了分寸!还害得自己现在提心吊胆,呸,小贱蹄子! “你让青峰速速来见我,我要与他说,快些把方笑雪那个扫把星给休了,早日当上驸马才是正经事,省得夜长梦多!”老夫人在心里把黄四娘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一缓过气来又把矛头对准了方笑雪。 李嬷嬷的脸都快皱成个包子了,饶是她跟了老夫人多年,这会儿也不由地有些心疼世子夫人了。 外头议论纷纷,镜春院里却是安静得很。院门紧闭,因为丫鬟婆子们都知道自家夫人刚才受了气,这会儿没人想往枪口上撞,所以院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的,没了往常的忙碌喧闹,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始作俑者沈听夏想着方才书房里那狗血的桥段,按理说撕了魏青峰的面具,她应该暗爽才对。可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眼中只余悲戚和冰冷。 若说这些年方笑雪在镇南侯府里受的委屈都是因为老夫人,但终究是因为魏青峰这个做丈夫的没有给她足够的爱与尊重。这个原本应该给方笑雪庇护的男人,却只知道算计自己的得失,只会在人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完美夫君的做派,而实际上却行的是苟且之事,被发现了却还不知悔改,只想着如何哄她原谅。 沈听夏恨得牙痒痒,这样的男人,纵然他再好看,终究不是良配!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在古代这样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丈夫至少也该是为妻子儿女遮风挡雨的伞,可现实呢?现实是包括魏青峰在内的许多男人,非得没有成为遮风避日的伞,反而自己化身狂风暴雨,凉了妻子的心。 她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心不在焉地翻开手里的书卷,怔怔地坐于窗下,看着外头的天色一点点变得阴沉,最后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零星的雪花从半开的窗子里飘落进来,沈听夏伸手去接,那点点的纯白很快就在她手中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紫苏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进来,看着沈听夏怔愣的样子,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夫人,您吃点东西吧。外头凉,奴婢把窗户关上可好?” 沈听夏慢慢转回头,由着紫苏关了窗户。面前的青花瓷碗里盛着香喷喷的汤面,汤头鲜香,面上卧着一个鸡蛋,还煮了些小青菜,撒了一把香葱末,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家常面,可是色香味俱全,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这样热乎乎的食物总能带给人空前的满足感。 沈听夏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嗯,看着简简单单,可是这面浸了汤汁的味道,想来这汤汁应该是大有讲究的,远比她前世匆匆忙忙胡乱煮的面好吃一万倍。侯府就是侯府,大户人家虽然有不少腌臜事,可是这饮食上确实是寻常人做梦也比不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这具身体的原主方笑雪乃是同州府出身, 并非长安人士,对于城阳长公主与和尚私通之事并不了解。 好在有姜氏这个狗仔队大队长在,连这等皇室秘辛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听了颇有身临其境之感,用现代的话来说, 沈听夏觉得姜氏简直就像钻到人家床底下看了现场直播一样, 连细节都能说出来 姜氏话中自然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沈听夏过滤了一下信息,大概是这么个情况:慧清法师容貌俊秀英飒,气宇非凡,是个清秀挂美男子。他幼时出家, 潜心研究佛法十余年,因为修行精湛, 年纪轻轻便被玄奘大师收为门徒, 还登上法台,为皇上皇后以及一众勋贵讲经说法。 就是在那次讲经时,时年十七岁的城阳公主瞧着慧清法师眼前一亮, 越看越好看,很快就入了迷。那时长公主虽已有了驸马, 可她哪里懂得知足?像这样俊美的男子, 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而且, 他的僧人身份天然就带着种禁忌的诱惑, 撩拨着公主心里那股子好奇和期盼。 城阳长公主对慧清法师一见钟情。彼时的她年轻貌美, 既带着少女的明丽娇艳,又自带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慧清法师虽然修行颇深,可终究没有做到六根清净,最终抵挡不住公主的诱惑,两人就这么偷偷地厮混起来。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不久后驸马爷就发现了公主和和尚的苟且之事,然后没几日,驸马爷就离奇身死。 先帝虽宠溺城阳长公主,可驸马家族也是满门名臣,必须得加以安抚。最终权衡之下,先帝寻了个由头将慧清法师腰斩,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公主身边的几个贴身婢女和管教嬷嬷。 先帝极力想保全皇室的颜面,维护城阳公主的名声,可公主却并不领情。先帝驾崩时,公主哭容不哀。 沈听夏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这个故事,不由地皱了皱眉,这该死的虐恋啊。她觉得这个故事里最惨的还是那位驸马爷,脑袋上顶着一片绿光闪闪的大帽子不说,居然还年纪轻轻就被自己媳妇搞死了,简直是日了狗了不过说起来,先帝爷也是令人怜爱,生个女儿不如生块叉烧啊! 至于慧清法师,她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叹一句可怜可惜。像他这样的得道僧人,如果没有误入歧途,日后一定会和他的师父玄奘法师一样美名传千古,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马车很快到了大兴善寺,这里的住持乃是慧清法师的师兄慧灵。慧灵和慧清那可是从小一起在寺庙长大的师兄弟,又因修行而心意相通,情感之笃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慧灵住持到底是得道高僧,像是算好了沈听夏今日会来见他一样。她一下马车,就有个肉嘟嘟的小沙弥过来询问,引着她就进了寺庙。 禅房的门半开着,小沙弥把她带到门口,便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自己离开了。沈听夏有点懵,这几个意思啊? 禅房里传来空灵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落入她耳中:“女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之事,贫僧皆已知晓。” 沈听夏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难道世上真有读心术?她将信将疑,扯出一丝笑容来,隔着门问道:“住持,我知住持仁善慈悲,当年长公主与慧清法师之事牵连了诸多无辜之人,如今长公主意欲尚镇南侯世子为驸马,我本是” “无妨。贫僧在此修行本该不问世事,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施主欲言之事,贫僧已尽知晓。你且放心回去吧。” 沈听夏心中大震,抬手在门前停了半刻,终究还是没有惊扰法师,很顺从地打道回府了。慧灵法师没有给她任何承诺,甚至没有表态,可是她这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几日之后,长公主府。 “你说什么?谁说本公主是祸国之命?”城阳长公主险些把面前的桌案给掀翻了,手里盛着血燕的碗盏摔在地上,溅的满地都是汤汁与瓷器碎片,一地狼藉。皇上已经下旨,下月十五便是她和魏青峰的婚期,她这几日正觉得春风得意呢。这会儿是谁敢信口雌黄平白污蔑与她? 嬷嬷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公主的脸色回话:“回禀长公主,是大兴善寺的住持慧灵法师,昨日亲自入宫面圣所言” 长公主半闭的美眸倏地张开,眼中闪现着难以置信的冷光,狠狠地注视着眼前的空虚。慧灵法师?就是那个号称有慧眼神通,能看透前尘往事因果循环的老和尚?这人,这人不是慧清的师兄吗 她心中一阵惊涛翻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个老和尚怎么敢报复她?他怎么敢!当年的事乃是慧清自己情愿的,并非她强迫,他死了之后她也着实为他伤心过好一阵子,还偷偷摸摸地将他安葬了,已经是仁至义尽。那个老和尚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咬牙切齿地望向嬷嬷,道:“备车,我要进宫!”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涂脂抹粉,素着一张脸就准备面圣。 老嬷嬷却是一叹,连忙跪下拦住她:“公主殿下,此刻不宜入宫啊。皇上本就信佛,一向敬重那慧灵法师,此刻怕是不想见您。再说了,朝中文武百官一向爱挑您的错漏,原先皇上还能压住,可是这祸国命格可终究不是儿戏啊公主!” 听了嬷嬷的话,长公主勃然色变,把指甲紧紧攥紧了掌心,怒道:“我是先帝嫡女,当今皇上的同胞姐姐,是最尊贵的长公主!那些个臣子算什么东西,说的好听些尊称一句大人,说的不好听了,不就是我们皇家的家奴吗?他们有何资格对本公主指手画脚,啊?” 说着冷笑一声,继续道:“哼,是了,他们一贯看不惯我,原先是看不惯我私通僧侣谋杀亲夫,后来嫌我铺张浪费奢靡无度,如今竟开始编排我,说什么祸国殃民?凭这点捕风捉影之事就想打垮我?呵,就是皇上见了我尚要尊一声皇姐,旁人又算什么东西!” 长公主命有祸国之相,这件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不光是宗室贵府,就连满城的百姓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一开始还有人不信的,后来听闻这话乃是玄奘法师大弟子慧灵住持所言,便都深信不疑了——这是沈听夏第一次想感谢封建迷信 满朝文武百官自然比百姓清醒的多,有不少都是不信佛的,可是面对这位骄奢淫逸的长公主,大家的口风出奇的一致。一时间,请求皇上为江山社稷处置了长公主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递到了皇上手里。其中,尤以先驸马的父兄族人和景王羽翼最为恳切。 大家都是文化人,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层层选拔上来的,打嘴仗很有一套。一张张奏疏条理清晰c行文严谨c言辞恳切,各个都是忠臣,奏表也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皇帝起初还想静待风波平息,谁知道事与愿违,此事越演越烈。到最后,景王竟然亲自下场,联络了几个宗室成员,恳求皇上为国家为黎民百姓考虑,莫因为一时顾念骨肉之情而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皇帝能从一众皇子中厮杀出来登上宝座,本就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如今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就连民间也是议论纷纷,他无奈之下,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褫夺了长公主的封号,将她贬为庶人,并责令她离开长安,远居塞北苦寒之地。 沈听夏闲闲地端着手里的红枣姜茶,心中默默地给慧灵住持点了666个赞。 来与她八卦的姜氏面色凝重,道:“如此也好,长公主被废,也算改了命格。皇上不愿背上杀姐的骂名,可是那塞北乃是景王的封地,她落到了景王手掌心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听夏语气冰冷,淡笑道:“皇上要做圣君明主,自然是要依仗朝臣帮衬辅佐的。长姐与群臣之心,孰轻孰重,你我身为妇人尚且知晓,更何况是皇上?” 当年长公主与僧人私通,残害驸马,就已经得罪了驸马的家族,也在正义之士心中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先帝去世时,她哭容不哀,自然是得罪了宗室,也惹恼了了先帝爷手下的一帮老臣。皇上登基之后,她铺张奢靡,娇纵跋扈,视群臣为蝼蚁,处处刁难使绊子,如今她倒了霉,大家自然拍手称快。 说起来,长公主有今日,全然怪不了别人,全是她自己作的。其实,上下五千年有不少活生生的例子都在诠释n一 zu一 n一 die这条至理箴言啊。 贬斥长公主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公主府,长公主呆愣愣地听完传旨太监宣旨,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不是公主了,以后没有香车宝马c锦衣玉食,没有阿谀奉承c众星捧月了! 她绝望得眼泪都流不出了,突然发现,她离开长公主这三个字,就一无所有,只能任人欺凌作践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王妈妈一惊一乍的声音实在太有画面感,姜氏眼里都冒起了金光, 今天这镇南侯府还真是来对了!这会子早把什么善琏湖笔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当即站起身来,朝屏风那边走了两步, 恨不得自己也亲眼去瞧瞧里头的画面。 还是姜氏的贴身婢女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姜氏这才冷静了三分,虽然心里无比想亲眼看看, 可碍于身份, 终究是不妥,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扯了扯嘴角对沈听夏道:“笑雪啊, 你别急,你别急, 许是有什么误会,何不亲自进去瞧瞧?”方笑雪进去了,她才好跟着进去瞧瞧热闹呀!要是魏青峰真的在自家书房里和方笑雪的闺蜜私会, 凭着魏青峰的名声,这可是巨大的谈资啊!更何况,她还是亲眼得见的,那些个爱挺热闹的夫人们怕是要求着她讲给她们听呢! 沈听夏瞄了一眼林氏,见林氏已经石化在原地, 表情怔愣, 一看就是还沉浸在偶像崩人设的心理阴影之中, 怕是要过许久才能缓过神的 沈听夏咬了咬嘴唇,强行带入角色,硬是憋出了哭腔,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屏风那边走,一边哭唧唧地问着:“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了?”俨然一副八点档家庭伦理剧中受气包原配的形象。 王妈妈脸色已涨红成猪肝色,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屏风后头出来,上前扶住了沈听夏,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奴婢真是没眼看了!世子爷与黄四娘在后头都赤条条的,衣服乱扔了一地,想是情急之下顾不上那么许多了”说到最后,她见沈听夏脸色已经煞白,便住了口,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暗道:女人家命就是苦,饶是世子夫人这样尊贵的,还是免不了受这些冤枉气!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姜氏也跟着扶住了沈听夏,眼神却是死命地往屏风后头扫,啧,明明就近在眼前,死活都瞧不真切,这感觉就好比在你眼前放了一盘子香喷喷的菜肴,却不让你动筷子吃一样,猫抓般的心痒痒! 姜氏可不愿错过这场大戏,忙煽风点火:“笑雪啊,黄四娘是哪家的姑娘啊?你可认得?她怎么会在你们府上?”好奇心简直要井喷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她这会子早就甩开沈听夏的胳膊,自己进去瞧个够了,她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样不知廉耻! 不过沈听夏也没有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魏青峰与黄四娘,她抬眸瞧了眼里头晃动的人影,呵,想来那两个这会儿都已经吓得不轻,躲在里头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在外人面前丢人吧? 呵!沈听夏今天之所以请了姜氏与林氏过来,为的可不是什么联络感情,而是这场捉奸在床的重头戏! 魏青峰和黄四娘昨夜喝了些助兴的小酒,沈听夏带着林氏与姜氏进书房的时候,魏青峰可还抱着黄四娘沉浸在温柔乡呢。 刚才王妈妈冲进来时,他还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亵裤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被王妈妈那阵惊呼怒骂喊得清醒了几分,揉着惺忪的眼睛,脑子还懵着呢。 等到听清了外头沈听夏的说话声,看清了身边黄四娘那副快要羞死的模样,魏青峰这才清醒了几分,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是他自己府里,自己的书房,方笑雪是他的夫人,他就算睡了黄四娘,方笑雪也就是闹腾几日c伤心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人都是好脸面的,方笑雪身为他的夫人,必然也会顾及着他的名声。这家丑不可外扬,这么简单的道理,方笑雪至少该是懂的。 想通了这一层,魏青峰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伸手从地上捡起黄四娘的衣裙递给她,自己则淡定从容地一边穿裤子,一边扬了声音冲着屏风外道:“笑雪,你且莫生气,我这就出去给你解释。” 沈听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魏青峰是把方笑雪当成傻子了吗?已经捉奸在床了,他还能这般从容地说要解释?解释什么呀解释?说破了大天去,他也是个人设崩塌的渣男! 沈听夏泪盈于睫,没有理会魏青峰,强自扯了扯嘴角,转身与林氏与姜氏道:“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叫二位夫人看笑话了。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吩咐紫苏,“你们先送了两位夫人出府去吧,过几日我再亲自过府去给两位送那善琏湖笔,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 八卦大队长姜氏自认心明眼亮,看着沈听夏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已经跟明镜一样了。她虽然还没看够热闹,可眼下实在也不能继续打听了。方笑雪此刻急着要送她们走,恰恰就诠释了“欲盖弥彰”四个字啊!那可不,任谁的夫君出了这样的事儿,脸面自然是丢光了,哪里还有闲心与她们周旋啊。 林氏这会儿也从偶像崩人设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了,眉头紧蹙,正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是彻底地看不起所谓的长安贵府了。一会儿回了府,她就要写了家书回去,也好让关陇世家瞧瞧所谓长安贵府的做派! 姜氏与林氏各有各的打算,这会儿实在也不宜在镇南侯府久留了,齐齐起身告了辞。紫苏一路把姜氏和林氏送到了垂花门外,一路上不停地赔着不是。 姜氏笑得意味深长,敷衍着点点头,低声问:“我知道,我知道,让你家夫人放宽心吧。不过,那位黄四娘是哪家的小娘子?你们府上的婆子丫鬟都认得她?”要不然王妈妈也不会见着床上的女人就说出“黄四娘”三个字儿吧。 紫苏早就看不惯黄四娘,这会儿也不瞒着,姜氏问什么她答什么,一来二去把黄四娘的身份扒了个底朝天。 书房里,魏青峰已经穿好了衣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准备哄哄自己媳妇。开玩笑,他读了那么多书,在朝廷里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是哄起女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只是等他出来时,沈听夏人已经不见了。 王妈妈沉着脸等在外头,见魏青峰出来,她眼睛翻了翻,敷衍着屈了屈膝,道:“世子爷安好,夫人被气得犯了心病,已经被丫鬟们送回镜春院了。夫人吩咐了,今日的事儿任谁也不能往外声张,不能坏了您的名声!” 魏青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哄她呢,没想到她这么深明大义。还没等他这口气舒完呢,王妈妈后面的话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方才夫人带着安平伯夫人和怀东侯世子夫人来找那湖笔,不曾想撞到了夫人吩咐老奴将那几支善琏湖笔找出来,晚些时候就要给往那两府送去。”说罢从鼻孔里哼了一口气,也不理会魏青峰,转身自顾自地翻找起来。 听了王妈妈的话,魏青峰脸都白了。这这心里的大石头刚放下,怎么又被当头给了一闷棍啊!他头皮发麻,手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本以为就是他们镇南侯府自己人之间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有外人在场! 别人也就罢了,安平伯夫人姜氏是什么人物,就是没事儿她也能给你编出点事儿来,更何况他和黄四娘是真的睡在一起了,姜氏那个长舌妇再添油加醋地一传,他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啊! 屏风后头的黄四娘也没有昨晚那副风情万种的柔媚了,从刚才被捉奸开始直到现在,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着,她还未出阁未说亲呢,就算已经铁了心要给魏青峰作妾了,可是可是她不要脸,她的家人总归还是要被带累名声的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听闻这个消息,老夫人立时跌坐在地,扯开的佛珠滚落了一地。她老人家这会儿再也装不出弥勒佛一般慈悲的笑,只是煞白着脸色,茫然地看着她的宝贝儿子,嘴里喃喃道:“青峰,我儿啊,皇上怎会如此狠心,长公主可是他的同胞亲姐啊!” 魏青峰俊朗的脸上神色沉静,努力地坐直了身子。只是那不停颤抖的手和轻轻抽搐的嘴角终究是出卖了他。 他强撑着,梗着脖子嘴硬道:“母亲不必惊慌,我与她尚未成亲,如今她被贬斥,也不会带累了咱们镇南侯府!”心里还不断地自我安慰着,他尚未与废长公主全礼,她出了事也不该波及到他才对。再说了,他魏青峰可是镇南侯府世子,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怎么可能随长公主一道去那鸟不拉屎的塞北! 细论起来,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如今她遭了贬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安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他这番自我催眠着实可笑之极,赐婚乃是皇帝亲自下诏,天下皆知镇南侯府与长公主的婚约。皇帝金口玉言,怎么会轻易收回。况且景王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在平西侯府被下春药这件事也和镇南侯府脱不了干系,自然是让他的羽翼推波助澜,劝着皇上让魏青峰和废长公主一道迁居塞北。 方才宫中的传旨太监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便顺路来了镇南侯府。皇上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魏青峰和长公主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长公主被贬斥塞北,他作为未婚夫,自然要随行。 传旨太监传完皇上口谕,就带着一副“好自为之”的神色转身回去了,留下镇南侯府众人自行消化这个噩耗。 老夫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痛欲裂,气得脸面都不顾了,哆嗦着就开骂,把废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梦里的荣华富贵,宝贝儿子的锦绣前程,都毁了,毁了! 魏青峰更是哑巴吃黄连。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如今前途尽毁不说,日后去了塞北,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苛责废长公主。说到底,人家就算被废,也是皇家血脉,比他尊贵一万倍合着他闹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他突然格外怀念从前的日子,虽然平淡不得志,至少安然自在,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如今,他真是满心悔恨,若是当时未曾和方笑雪和离就好了! 都怪长公主行为不检点,都怪母亲贪慕荣华上了长公主的贼船,都怪方笑雪!都怪她们!他可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么能就此沦落?都怪她们毁了他的前程! 魏青峰欲哭无泪,疯狂甩锅,可惜就算他把这黑锅摔到非洲大陆去,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听闻了长公主府和镇南侯府的惨状,沈听夏悠悠然地从瓷碗中舀了一勺八宝粥送入口中,香甜软糯的粥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她淡笑着朝窗外望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被风吹得打着旋儿,晃晃悠悠地落下。脑海中系统不停地发出“哔ber巴ber”的警告声,提醒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等她离开这个世界,原主方笑雪也会随之身死。 不过沈听夏早已经把后事安排妥当,紫苏和王妈妈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她手里的那些个田庄铺面本就是方笑雪的嫁妆,这些都要交还给原主方笑雪的父母兄嫂。至于这处宅子和剩下的银钱就留给紫苏和王妈妈她们,保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虽然成功地把害死原主的人都收拾得很惨,可是一想到古代还有那么多和方笑雪有同样遭遇的女子,沈听夏就不由地情绪低落。 等碗里的八宝粥喝完了最后一口,沈听夏突然感觉全身上下一阵疼痛,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听到隐隐的哭泣声,还有人一边高喊她的名字,一边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再见了,方笑雪。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 沈听夏的灵魂从方笑雪的肉体中抽离出来,还没来得及再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一阵刺眼的白光吸了进去。 耳边听到砰地一声巨响,撕裂了这沉寂的夜。紧接着,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呼吸一滞。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来。耳边依然吵吵嚷嚷,不过此时的吵嚷声已经不是紫苏和王妈妈的嚎啕大哭,而是一声声尖啸的警笛。 这警笛声真聒噪,好刺耳沈听夏抬手就想捂住耳朵,稍稍一动,身体各处就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闷哼出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整个往前倾着,脸则贴在安全气囊上。难怪刚才觉得身体不得劲呢,后头有安全带拉着,前头有安全气囊顶着。前后夹击,她的身体自然就会感到憋闷而拉扯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面前的安全气囊就逐渐瘪了下去。呼吸也跟着稍微顺畅了些。 她身为记者,最开始入行的时候也是辛苦跑街各处采访的,当然也接触过交通事故的报道。因此她知道,当汽车发生碰撞事故之后,安全气囊会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内迅速弹开,从而起到一个减缓作用力的效果,以降低车祸对车内人员的伤害。因为气囊上有许多透气的小孔,因此在气囊弹开大约一秒之后,气囊就会开始收缩,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到车内人员的行动,也能保证警方和医务人员救人时更加顺畅。 也就是说,沈听夏刚一穿到这个新世界,这个身体就发生了车祸 匆匆赶来的警车和救护车停了下来,警察们把现场围了起来,开始确认伤亡情况,并鉴定事故原因。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沈听夏抬上了担架。她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滋儿哇乱叫。 抬担架的医生们看她还能中气十足地喊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此严重的车祸,伤者能这么滋儿哇乱叫,总比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要好! 沈听夏嘴上喊着疼,脑子把杀千刀的系统骂了一万遍。喵了个咪的,本以为它是个人工智能,万万没想到,不但不智能,还尼玛是个智障啊!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智障系统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沈听夏怒火中烧:“呵呵,好个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学生们足不出户就能听资深名师的课, 而且还有专门的辅导老师一一地和家长反馈,从课堂练习错了几个题,到课后作业具体那些细节出现了问题, 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还会再此基础上根据孩子知识点的薄弱环节再出几道类似的题目加以巩固。 这样一来,学生就不需要苦苦在题海中遨游, 效率就会大大提高。并且家长也能随时掌握孩子的学习情况, 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比起学校教育和传统的补习班,海浪教育开创的这种新型教学体验有很大的优势,既有新鲜感,又能保证学习效率, 自然就吸引了不少学生。 教育培训这个行业蛋糕做的很大, 参与者人人都想多分一杯羹,最好是把别人挤下去, 让自己成为行业内的龙头老大, 垄断生源c名师, 进而达到利益最大化。海浪教育这个新尝试做成功了, 就不可避免地会引起旁人的模仿。 陈淳作为海浪教育的中层领导, 在公司成立没多久就加入了, 因此对海浪教育的平台搭建c招生渠道c技术实现等各方面问题都很有心得和经验。 面对陈淳这样有经验c有价值的员工,那些急着模仿海浪教育的公司自然会毫不吝啬地向他伸出橄榄枝。朱颜的记忆里隐隐有一段, 陈淳提起过有几家公司看重他, 想高薪聘请他过去做一些“你知我知”的事情。 当然了, 当今社会,跳槽算不得什么大事,在大街上随便采访几个上班族,十有八九都有过跳槽的经历。可是,如果跳槽时违背了竞业限制c保密协议等等约定,把老东家的商业机密卖给竞争对手,这可就是违法犯罪行为了。 沈听夏既然发现了这一点,那就不能不上心啊。除了装摄像头和收音设备,她还联系了一家私人侦探社,要求对方全天24小时监视陈淳,把陈淳见过的人c做过的事全部记录下来,并且查清楚和他联系的人的身份和目的,有什么可疑之处,将来这些记录都是能作为证据的。 至于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沈听夏不得而知。她也挺犯愁的说实话,要用合法手段惩治渣男,她目前还真的只能期待着陈淳自己作死。她还设想过,如果抓不到陈淳的把柄,那她到底是来个钓鱼执法呢,还是干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泄泄愤。 唉!未婚夫是个不要脸的大渣男,而且他又不自己去死,这真的叫人很为难好吗?她也愁啊! 一番云雨激荡之后,季云洁又开始以一种自以为委婉实际上一眼就能看穿用意的方式给陈淳吹耳边风。 “陈淳哥哥,以后朱颜老师每个月就不给我生活费了,从今往后”说到这里,她眼里已经氤氲上一层水汽,像是秋日里沾着晨露的花朵一样,更衬的她娇弱,惹人怜爱。 对上了陈淳复杂的视线后,她立刻绽出一抹微笑,伸出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用看超级英雄的目光看着他:“陈淳哥哥。”尾音上扬,带着少女的娇憨和甜腻。 陈淳这会儿发泄完了之后脑子已经恢复清明,他算是情场老手了,季云洁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弄得他非常无奈。 得,小姑娘这是真心看上他了。 一方面,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享受女人崇拜的目光,陈淳一直以来被当做校园男神追捧,但也不能免俗,很享受女生们爱慕的眼神。 可是另一方面,他有点怕季云洁这样深情蜜意的眼神,因为除了肉体的宣泄,他不想再跟她扯上更多的关系。再说了,他刚才已经给了她一万三了,还有什么必要再跟她继续掰扯?浪费时间嘛不是,有这时间拿来找房子多好! 他别开眼睛,藏住眼中的不耐烦,熟练地点上一根事后烟。也顾不得少女期盼的眼神,就这么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 静默了半晌,他回眸深深地望着季云洁,苦口婆心地道:“小洁,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你还年轻,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啧,明明是睡完了就想跑,偏要做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做派。不过谁叫某些傻姑娘就吃这一套呢? 季云洁的笑容僵了一秒,然后一点点的淡了下去。陈淳哥哥这是怕耽误她学习? 她有些着急地道:“陈淳哥哥,我喜欢你,不会影响学习的!”陈淳哥哥是名校出身,如果他在意未来妻子的学历,她愿意拼命努力!再说了,朱颜老师也是z大学生,朱颜都能考上,她季云洁凭什么就考不上呢? 陈淳扶额,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唉,季云洁根本就没考虑到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想他陈淳纵横花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开窍的女的,真叫人头大。 要是在平时,陈淳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好好哄哄季云洁。可是他这会儿正是泥菩萨过江,既要忙着考虑将来怎么给朱颜赔罪,还要好好找一找租房信息。总不能真让他一个堂堂z大高材生c创业公司中层领导无处可住,在天桥下头打地铺吧? 诸事缠身,他没心思跟季云洁周旋。 他一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一边和季云洁摊牌:“小洁,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过几天,我就要从这房子里搬出去了。咱们的事被你朱颜老师知道了,这是她的房子,我不能继续住着了。你也别在来找我了。” 说到最后,他的心里就有些钝痛。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觉得愧对朱颜或是季云洁,而是因为不能继续住在这套房子里了。 从他住进这间房子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哪儿想到会有要搬出去住的这一天啊!他以后上哪儿再找一个像朱颜这样人傻钱多痴心爱他的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陈淳能不心疼嘛! 季云洁不知道陈淳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绕,她满脑子回荡着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有点发懵,陈淳哥哥刚才,是给她发了好人卡吗?!可是他以前明明说过他爱她的呀!而且他说要从这套房子里搬出去,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躲她吗? 还没等季云洁缠到陈淳身上哭唧唧求说法,卧室的门就被陈母从外头一脚踢开了。一进门,就看到衣着整齐的陈淳和衣不蔽体的季云洁。 屋子里还残留着男欢女爱之后腻人的味道,陈母的脸瞬间又黑了三分。 季云洁被哐当一声踹门声吓得不轻,惊慌地望过去,又被陈母那居高临下怒气腾腾的样子吓住了。又惊又臊,她将脸低低埋在散乱的头发间,喃喃道:“阿姨,我c我衣服还没穿好” 陈母的目光却毫不避讳,看了眼她露在外头的白花花的胳膊和胸脯,嗤笑道:“谁是你阿姨,别想着套近乎。这会儿想着要穿衣服了?我不过在厨房忙活一会儿,你就宽衣解带来勾引我儿子,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小姑娘,还知道羞臊?” 季云洁被她的目光看得无处躲藏,只能一边往后缩着身体,一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陈淳。那副委屈唧唧的小模样,像极了夏日里狂风暴雨中备受摧残的可怜小花儿。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现代的一个事业小有成就的记者。 西北某省份发生了地震,百余人下落不明。地震的波及范围和震级,其实远远比不上之前国内的几次大地震,关键就在于这次发生地震的地方在山岭深处,外界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山里的军工厂研制重型武器时引发了事故,还有人说,是山里的核试验基地出了岔子,闹得大半个中国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作为记者,沈听夏和同事们向来跑得快。这次她们担负着辟谣的重任,事故发生不久后,就乘坐上前往灾区的大巴,奔赴一线,争取在第一时间将受灾情况告知大众。 然而,还没等抵达灾区,地震引发的山体滑坡就发生了。沈听夏乘坐的大巴车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了盘山公路的护栏,在一声巨响和一阵惊呼之后,整辆车冲破了护栏,直挺挺地栽下了山崖。 大巴车猛烈地翻转,她虽然系着安全带,头部还是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失去了意识。 现在想起那失重的感觉c下坠时耳边烈烈的山风,沈听夏仍是心有余悸。 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竟然就回来到了古代,脑子里还被人塞进来一堆七零八散的记忆。 方笑雪,十九岁,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性子柔善绵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那可是位风姿出众的翩翩郎君。 方笑雪的父亲乃是同州知府,一州的父母官,可是正经有实权的,在朝中人脉尚可。镇南侯府虽有爵位,可早已经没了实权,如今只算是清贵人家,因此魏青峰和方笑雪的这桩婚事倒也还算般配。 脑海里闪过魏青峰的面容,沈听夏眼中精光闪闪,看来自己是穿成这个美男子的妻子了!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她顿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恭喜您成为原配系统的宿主。” 电子音突如其来,打断了沈听夏的花痴进度,她不耐烦:“你谁?” “我是系统,负责给你发布任务。” “哦,系统?你说话声音挺好玩的,你是不是就跟天猫精灵似的?啧,人工智能来势汹汹啊!”作为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沈听夏默默地感叹科技的进步。 系统:“任务已发送,请您查收。”沈听夏脑子里凭空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任务俩字。 沈听夏看完任务,一时有点发懵,本以为自己是穿成侯府贵妇,来古代吃香喝辣顺便打怪升级的,这莫名其妙变成了重生文复仇虐渣女主角了?而且看原主这些记忆,这个美男子夫君长得虽然很好,但这人品好像不咋地更别提重生文标配恶婆婆了,真叫人头大。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捏着眉心问:“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回到现代吗?” 系统:“不能,但你可以超度一个亡灵,获得心灵的平静,实现人生的价值!还有可能掉落太上老君的仙丹c王母娘娘的蟠桃等随机奖励哦!” 沈听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根本说不上什么实实在在的奖励,你这跟领导开会的时候给员工画大饼有啥区别?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穿越过来了,总得努力把这个任务搞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呗。而且,自己现在可是要靠着方笑雪的肉身存活的,帮她一把也算是报答。 沈听夏正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大丫鬟紫苏撩开了最外头的一层帷帐,望了眼躺在榻上发呆的她,欲言又止:“夫人” 沈听夏转头望着她:“说吧,怎么了?” 紫苏低声说了下去:“时辰不早了,您若是身子还难受着,奴婢去前院禀了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听夏的脸色。夫人昨日走路走到一半,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那么一下,当场便晕了过去,这会儿怕是还没好全,整个人瞧着呆愣愣的。 沈听夏笑了笑,刚才只顾着发呆,居然把晨昏定省这件正事儿给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林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前一刻她还觉得镇南侯世子魏青峰是长安城里最有出息的好郎君呢,那般芝兰玉树c风度翩翩,完全就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绝代才子啊!这一眨眼的功夫, 怎么就 王妈妈一惊一乍的声音实在太有画面感, 姜氏眼里都冒起了金光,今天这镇南侯府还真是来对了!这会子早把什么善琏湖笔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当即站起身来, 朝屏风那边走了两步,恨不得自己也亲眼去瞧瞧里头的画面。 还是姜氏的贴身婢女眼疾手快, 拦住了她。姜氏这才冷静了三分, 虽然心里无比想亲眼看看,可碍于身份, 终究是不妥,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扯了扯嘴角对沈听夏道:“笑雪啊,你别急,你别急, 许是有什么误会, 何不亲自进去瞧瞧?”方笑雪进去了, 她才好跟着进去瞧瞧热闹呀!要是魏青峰真的在自家书房里和方笑雪的闺蜜私会,凭着魏青峰的名声, 这可是巨大的谈资啊!更何况, 她还是亲眼得见的, 那些个爱挺热闹的夫人们怕是要求着她讲给她们听呢! 沈听夏瞄了一眼林氏,见林氏已经石化在原地,表情怔愣,一看就是还沉浸在偶像崩人设的心理阴影之中,怕是要过许久才能缓过神的 沈听夏咬了咬嘴唇,强行带入角色,硬是憋出了哭腔,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屏风那边走,一边哭唧唧地问着:“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了?”俨然一副八点档家庭伦理剧中受气包原配的形象。 王妈妈脸色已涨红成猪肝色,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屏风后头出来,上前扶住了沈听夏,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奴婢真是没眼看了!世子爷与黄四娘在后头都赤条条的,衣服乱扔了一地,想是情急之下顾不上那么许多了”说到最后,她见沈听夏脸色已经煞白,便住了口,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暗道:女人家命就是苦,饶是世子夫人这样尊贵的,还是免不了受这些冤枉气!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姜氏也跟着扶住了沈听夏,眼神却是死命地往屏风后头扫,啧,明明就近在眼前,死活都瞧不真切,这感觉就好比在你眼前放了一盘子香喷喷的菜肴,却不让你动筷子吃一样,猫抓般的心痒痒! 姜氏可不愿错过这场大戏,忙煽风点火:“笑雪啊,黄四娘是哪家的姑娘啊?你可认得?她怎么会在你们府上?”好奇心简直要井喷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她这会子早就甩开沈听夏的胳膊,自己进去瞧个够了,她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样不知廉耻! 不过沈听夏也没有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魏青峰与黄四娘,她抬眸瞧了眼里头晃动的人影,呵,想来那两个这会儿都已经吓得不轻,躲在里头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在外人面前丢人吧? 呵!沈听夏今天之所以请了姜氏与林氏过来,为的可不是什么联络感情,而是这场捉奸在床的重头戏! 魏青峰和黄四娘昨夜喝了些助兴的小酒,沈听夏带着林氏与姜氏进书房的时候,魏青峰可还抱着黄四娘沉浸在温柔乡呢。 刚才王妈妈冲进来时,他还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亵裤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被王妈妈那阵惊呼怒骂喊得清醒了几分,揉着惺忪的眼睛,脑子还懵着呢。 等到听清了外头沈听夏的说话声,看清了身边黄四娘那副快要羞死的模样,魏青峰这才清醒了几分,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是他自己府里,自己的书房,方笑雪是他的夫人,他就算睡了黄四娘,方笑雪也就是闹腾几日c伤心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人都是好脸面的,方笑雪身为他的夫人,必然也会顾及着他的名声。这家丑不可外扬,这么简单的道理,方笑雪至少该是懂的。 想通了这一层,魏青峰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伸手从地上捡起黄四娘的衣裙递给她,自己则淡定从容地一边穿裤子,一边扬了声音冲着屏风外道:“笑雪,你且莫生气,我这就出去给你解释。” 沈听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魏青峰是把方笑雪当成傻子了吗?已经捉奸在床了,他还能这般从容地说要解释?解释什么呀解释?说破了大天去,他也是个人设崩塌的渣男! 沈听夏泪盈于睫,没有理会魏青峰,强自扯了扯嘴角,转身与林氏与姜氏道:“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叫二位夫人看笑话了。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吩咐紫苏,“你们先送了两位夫人出府去吧,过几日我再亲自过府去给两位送那善琏湖笔,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 八卦大队长姜氏自认心明眼亮,看着沈听夏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已经跟明镜一样了。她虽然还没看够热闹,可眼下实在也不能继续打听了。方笑雪此刻急着要送她们走,恰恰就诠释了“欲盖弥彰”四个字啊!那可不,任谁的夫君出了这样的事儿,脸面自然是丢光了,哪里还有闲心与她们周旋啊。 林氏这会儿也从偶像崩人设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了,眉头紧蹙,正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是彻底地看不起所谓的长安贵府了。一会儿回了府,她就要写了家书回去,也好让关陇世家瞧瞧所谓长安贵府的做派! 姜氏与林氏各有各的打算,这会儿实在也不宜在镇南侯府久留了,齐齐起身告了辞。紫苏一路把姜氏和林氏送到了垂花门外,一路上不停地赔着不是。 姜氏笑得意味深长,敷衍着点点头,低声问:“我知道,我知道,让你家夫人放宽心吧。不过,那位黄四娘是哪家的小娘子?你们府上的婆子丫鬟都认得她?”要不然王妈妈也不会见着床上的女人就说出“黄四娘”三个字儿吧。 紫苏早就看不惯黄四娘,这会儿也不瞒着,姜氏问什么她答什么,一来二去把黄四娘的身份扒了个底朝天。 书房里,魏青峰已经穿好了衣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准备哄哄自己媳妇。开玩笑,他读了那么多书,在朝廷里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是哄起女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只是等他出来时,沈听夏人已经不见了。 王妈妈沉着脸等在外头,见魏青峰出来,她眼睛翻了翻,敷衍着屈了屈膝,道:“世子爷安好,夫人被气得犯了心病,已经被丫鬟们送回镜春院了。夫人吩咐了,今日的事儿任谁也不能往外声张,不能坏了您的名声!” 魏青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哄她呢,没想到她这么深明大义。还没等他这口气舒完呢,王妈妈后面的话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方才夫人带着安平伯夫人和怀东侯世子夫人来找那湖笔,不曾想撞到了夫人吩咐老奴将那几支善琏湖笔找出来,晚些时候就要给往那两府送去。”说罢从鼻孔里哼了一口气,也不理会魏青峰,转身自顾自地翻找起来。 听了王妈妈的话,魏青峰脸都白了。这这心里的大石头刚放下,怎么又被当头给了一闷棍啊!他头皮发麻,手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本以为就是他们镇南侯府自己人之间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有外人在场! 别人也就罢了,安平伯夫人姜氏是什么人物,就是没事儿她也能给你编出点事儿来,更何况他和黄四娘是真的睡在一起了,姜氏那个长舌妇再添油加醋地一传,他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啊! 屏风后头的黄四娘也没有昨晚那副风情万种的柔媚了,从刚才被捉奸开始直到现在,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着,她还未出阁未说亲呢,就算已经铁了心要给魏青峰作妾了,可是可是她不要脸,她的家人总归还是要被带累名声的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还没等抵达灾区,地震引发的山体滑坡就发生了。沈听夏乘坐的大巴车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了盘山公路的护栏,在一声巨响和一阵惊呼之后,整辆车冲破了护栏,直挺挺地栽下了山崖。 大巴车猛烈地翻转,她虽然系着安全带,头部还是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失去了意识。 现在想起那失重的感觉c下坠时耳边烈烈的山风,沈听夏仍是心有余悸。 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竟然就回来到了古代,脑子里还被人塞进来一堆七零八散的记忆。 方笑雪,十九岁,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性子柔善绵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那可是位风姿出众的翩翩郎君。 方笑雪的父亲乃是同州知府,一州的父母官,可是正经有实权的,在朝中人脉尚可。镇南侯府虽有爵位,可早已经没了实权,如今只算是清贵人家,因此魏青峰和方笑雪的这桩婚事倒也还算般配。 脑海里闪过魏青峰的面容,沈听夏眼中精光闪闪,看来自己是穿成这个美男子的妻子了!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她顿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恭喜您成为原配系统的宿主。” 电子音突如其来,打断了沈听夏的花痴进度,她不耐烦:“你谁?” “我是系统,负责给你发布任务。” “哦,系统?你说话声音挺好玩的,你是不是就跟天猫精灵似的?啧,人工智能来势汹汹啊!”作为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沈听夏默默地感叹科技的进步。 系统:“任务已发送,请您查收。”沈听夏脑子里凭空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任务俩字。 沈听夏看完任务,一时有点发懵,本以为自己是穿成侯府贵妇,来古代吃香喝辣顺便打怪升级的,这莫名其妙变成了重生文复仇虐渣女主角了?而且看原主这些记忆,这个美男子夫君长得虽然很好,但这人品好像不咋地更别提重生文标配恶婆婆了,真叫人头大。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捏着眉心问:“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回到现代吗?” 系统:“不能,但你可以超度一个亡灵,获得心灵的平静,实现人生的价值!还有可能掉落太上老君的仙丹c王母娘娘的蟠桃等随机奖励哦!” 沈听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根本说不上什么实实在在的奖励,你这跟领导开会的时候给员工画大饼有啥区别?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穿越过来了,总得努力把这个任务搞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呗。而且,自己现在可是要靠着方笑雪的肉身存活的,帮她一把也算是报答。 沈听夏正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大丫鬟紫苏撩开了最外头的一层帷帐,望了眼躺在榻上发呆的她,欲言又止:“夫人” 沈听夏转头望着她:“说吧,怎么了?” 紫苏低声说了下去:“时辰不早了,您若是身子还难受着,奴婢去前院禀了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听夏的脸色。夫人昨日走路走到一半,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那么一下,当场便晕了过去,这会儿怕是还没好全,整个人瞧着呆愣愣的。 沈听夏笑了笑,刚才只顾着发呆,居然把晨昏定省这件正事儿给忘了。 她翻身下床,朝紫苏道:“不过是摔了一跤,哪儿就至于耽搁了晨昏定省呢!”虽说这幅身子还未好利索,可是这个婆母却不是个好惹的,她可不愿落人口实,平白叫人以为是她躲懒不知规矩呢。 婆媳关系向来是个难题。沈听夏苦笑,没想到现在也轮到自己这个黄金单身狗来操心婆媳关系的事儿了! 紫苏叹了口气,她是从同州府跟着陪嫁过来的,从前夫人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娇懒贪睡的,如今嫁到这侯府来,平日里受了多少委屈且不提,就连这磕着碰着了,都得强撑着给老夫人请安。她就不信了,夫人磕着脑袋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人那边会一点都没察觉? 若是个仁善的婆母,至少也会使个婆子来问问情况,哪有像老夫人这样不管不顾的道理? 有小丫鬟端了水进来,紫苏拧了帕子要伺候沈听夏净面c梳洗。说实在的,沈听夏觉得尴尬又别扭,她活了快三十年了,又不是没手没脚,哪儿至于连洗脸都需要别人伺候呢? 可这毕竟是古代,她得入乡随俗,要尽量模仿着原主方笑雪的行事做派,否则叫人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她有些僵硬地由着紫苏服侍梳洗,定定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头浓密的青丝披散在两肩,像黑色的缎子一样。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憔悴,尚带着几分病弱的模样。唯有那一双眼睛闪亮逼人,与原主这娇弱模样不甚搭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从前沈听夏是新闻记者,练就了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 紫苏替她梳妆完毕,披上了大红色刺绣斗篷,扶着她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住在月晖堂,离世子夫人所居的镜春院倒也不远,沿着抄手游廊拐个弯,过了垂花门就到了。这幅身体到底是古代妇人,一看就是平常极其缺乏运动的,比不得她们做记者的,东奔西走练就了飞快的步速。再加上要见婆母,她这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短短一段路,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月晖堂里放了好几个暖盆,屋子里暖融融的。老夫人正歪在软榻上,由小丫鬟给捶着腿,听着李嬷嬷说话:“昨个镜春院那边好一阵热闹,世子夫人好端端走在路上,竟摔了一跤!” 老夫人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到底不是贵府出身的,走个路也能跌着。罢了,她素来就是个没用的,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跌着也就跌着了!” 李嬷嬷目光闪了闪,轻声道:“这会儿世子夫人怕是还未大好呢,今个怕是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正说着呢,外头有人打了帘子进来:“老夫人,世子夫人来了。” 沈听夏跟着进来,由着紫苏帮她脱了斗篷,盈盈走到老夫人身前福了福:“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冷眼瞧她虽然额角还有个血痂子,但是一双眼却是精神奕奕,扯了一抹笑出来:“嗯,起来吧。我也是刚知道你昨个磕着了,既然还未好全,就该好生在屋里歇着,天寒地冻的,还跑这一趟做什么?”话里透着关切,可语气却是冷冷的。 沈听夏只当没注意婆母那冷冰冰的语气,垂下眼睑:“老夫人爱护媳妇,媳妇却不能不守规矩。不过是磕破了一层皮,倒叫老夫人担心了,原是媳妇的不是。” 老夫人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她老人家一开始就不愿意魏青峰和方笑雪的亲事。 青峰是何等出身相貌,莫说是长安城里这些贵府娘子,就是尚个公主也未必就不能!再看看方笑雪,且不说方家连个正经爵位都没有,竟还是个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青峰呢?也就是镇南侯当年见方笑雪的父亲有实权,娘家几个兄弟又有都有出息,这才娶她进门做了青峰的媳妇,平白便宜了她们方家。 好在方笑雪性子软和,可以由着她磋磨,老夫人心里这才稍微舒畅些。 老夫人冷冷道:“平西侯府今个送了请帖,过两日就是他们府上嫡长孙的满月酒了。”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平西侯世子可比我们家青峰还要年轻两岁,如今人家都有了嫡长子,我们青峰膝下却还空着,哎呦” 沈听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佯装失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一副懊恼自责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她那副软弱的模样,装模做样地拨了拨手中的佛珠,缓缓开口:“罢了,过两日你随我去平西侯府。贺礼还要按照从前的惯例,你这两日费心准备着。” 左右是个没用的,就不必留着她了。 老夫人这是憋着让媳妇儿自己掏银子备贺礼呢!看原主的记忆,从前她可是没少自掏腰包给侯府做脸面,才嫁过来三四年,竟把嫁妆掏空了大半。 沈听夏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寻常人家尚且没有打媳妇嫁妆主意的,这堂堂镇南侯府,可真是不要脸面了!。 她想着从前在社会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历,心里那阵郁结之气才稍稍散了些。原主是个性子软绵的妇人,她沈听夏可不是包子!这些个深宅妇人之间勾心斗角阴人使绊子的小心眼,她从前在天涯和兔区之类的论坛见得太多了,她们想用这些小手段欺负她,那简直是做梦。 “夫人身子好些了没有?”窗外传来一声冷冷清清的询问,天寒地冻,这人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温度。 沈听夏一下子支起了耳朵,原主的身体认得这个声音,这正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她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背,眼里添了一丝期盼之色。据说魏青峰貌比潘安c才过子建,她怎么着也得睁大眼睛多看几眼,科学研究表明,看美男子可以洗眼睛c延年益寿,自己的夫君,不看白不看! 比起面色苍白的沈听夏,魏青峰显得容光焕发,一身月白色长袍气度不凡,大步进来,看到沈听夏额角那一大块血痂子,轻咳了一声,皱眉问:“怎么就磕成了这样?” 沈听夏淡淡地道:“不碍事,劳夫君费心了。”呵,这方笑雪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出娘子,如今在这镇南侯府怎么会过得如此窝囊。脑袋上留了这么大一个血痂子,婆母不关怀也就罢了,就连夫君都是隔了一夜才来过问。 魏青峰昨夜没有歇在她房里,他又没有妾室,此刻他身上这股脂粉气息又会是哪里来的呢? 此时此刻,她才算是明白那句烂大街的歌词的真正含义,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魏青峰站在榻前四五步远的地方,不由蹙起了眉头,方才她那话语里的冷淡成亲几年,她何曾敢这样怠慢于他了?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来看她,才使小性子的吧? 盯着她额上的血痂子看了片刻,魏青峰心里隐隐有了几分不忍,往前走近几步,坐在榻上看着她,声音柔和:“我昨日公务缠身,在书房歇了一宿,一得了空便来看你。你跌成这样,我着实心疼。这几日你就好生躺在床上休养吧,母亲那里有我打声招呼,你就不用去请安了。”俨然一副温柔好丈夫的做派。 沈听夏低垂眼眸,藏住了满眼的讥讽。魏青峰啊魏青峰,你当你媳妇嗅觉失灵啊你?在书房若真是能染上什么气味,那也该是书墨的香味,绝不会是你身上这股脂粉香气好吗? 她做出一副感激的小模样,支支吾吾道:“多谢夫君。只是我还闲不下来,老夫人说了,过两日要去平西侯道贺,说是让我预备好贺礼呢。不过她老人家倒是忘了将对牌给我,没有对牌,我也支不出府里的银钱啊” 魏青峰一听这话,蹙了蹙眉道:“母亲让你准备贺礼,那是信任你!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给你对牌也是有的,都是一家子,也不必计较这些。母亲总不会亏待了咱们,你不必胡思乱想!” 沈听夏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敛了下去,得,老夫人负责布置任务,魏青峰负责洗脑画饼,他们母子这可真是同心同德地欺负人。 她冷冷道:“夫君说的是,但我手里现在也没有可支用的银子。我出嫁时压箱的银子都已经掏空了,给平西侯府的贺礼却不能丢了面子,若是老夫人不给对牌,我便只有变卖了陪嫁的田庄与宅院换些银子来支应一阵子了。” 魏青峰眉头一跳,轻咳了一声。镇南侯府如今虽破落了,但也还是讲求好名声的,这让儿媳妇变卖嫁妆来供应府里的支用,传出去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镇南侯府丢不起这个人,他魏青峰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却仍是温和:“你的陪嫁自然是不能变卖的,你手里没银子,也不能如此胡闹。我这就去与母亲说,你还病着,贺礼的事由李嬷嬷操持就是了。”说着又俯下身子,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才转身出了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她话还没说完, 陈淳已经进来, 拉开病床旁的椅子,礼貌地请朱父坐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 陈淳的外表真的没得挑剔, 是那种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能鹤立鸡群一般的好看。这张脸曾经把朱颜迷得魂不守舍的,沈听夏却视之为蛇蝎,只冷冷地憋了一眼, 就又生无可恋地别开视线, 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一片阴影,让躺在病床上的她看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不真实。 陈淳一双眼睛盛着担心和心疼, 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颜颜, 爸妈和我都被你吓坏了。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你只管安心养伤。不管你的伤能不能好彻底,我都会娶你,永远陪着你!” 这肉麻的情话听得沈听夏直反胃,口是心非的渣男, 陪你妹, 姑奶奶受不起! 陈淳神情郑重,语气诚恳, 要是从前的朱颜看了, 只怕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呢。显然朱父朱母也被他骗了, 老两口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赞许和欣慰的神色。 沈听夏原本就憋着一股子气,这会儿陈淳又在她爸妈面前巧舌如簧地表演,她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愣了几秒之后,她猛地坐起身来,也不管伤口被拉扯得疼痛,怒道:“你少在这儿装深情!你滚,你给我滚!” 她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把朱父朱母吓得愣住了,还是陈淳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住她,温声宽慰:“颜颜你别激动,你还伤着,动作幅度太大的话,容易扯着伤口,要是再加重伤势可就不好了。” 朱父也跟着劝:“颜儿,我们知道你疼得难受,但人家陈淳无辜被你这么骂一通,他心里能好受吗?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和你妈接到医院的电话吓得肝儿颤,还是陈淳跑前跑后地给你办手续c签字,折腾了一宿呢。”再一想到昨天夜里颜儿生死未卜的时候,陈淳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朱父就打心眼里把陈淳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女婿了。 陈淳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做派,苦涩地笑了笑,说:“爸,没事儿,颜儿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沈听夏无语,这种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一团软棉花上一样,让人感觉特别的无力。 沈听夏躺着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让他在自己眼前秀演技,静默了一会,闷闷地背过身去:“我想喝热豆浆。”想喝豆浆是假,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寻个由头支开他,省得他在这辣眼睛。 陈淳非常知趣,立马点头,还不忘关心一下未来岳父岳母:“哎,好,我这就去。爸c妈,你们也吃点儿早点,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沈听夏听着陈淳的脚步声在医院楼道里渐渐远去,身体里突然涌上一种悲凉。这具身体的原主知道,她失去的不单是一段还未展开的婚姻,更重要的是那段无法回头的风华岁月,她的青春,她的梦想里,都有这个人。 朱母目送着自家未来女婿出了门,转回头来戳了戳朱父的胳膊,满意道:“你别说,陈淳这孩子,有担当!” 朱父淡笑:“你呀,这是丈夫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沈听夏心生悲凉,或许是朱颜一家人都太单纯善良,或许是渣男太能装腔作势了,一家子都被他给收服了! “爸c妈,”她出言打断了父母的对话,“我跟您二老说个事。昨夜,我去找陈淳,结果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兴头上,所以我才乱了心神,开车的时候神情恍惚,险些酿成大祸” “在一起”这三个字,她说得一字一顿。当着长辈的面,滚床单c偷情这样的词汇,她实在说不出口。 朱父朱母彻底傻眼,面面相觑。前一秒老两口还忙着夸女婿沉稳可靠呢,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老两口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朱母脸都白了,凝眉看着自家女儿,见她眼睛澄澈透亮,不像是脑子糊涂的样子。嘴角动了动,可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和朱父恩爱三十余年,感情甚笃,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只有满心的怜惜和心疼。 朱父则沉着脸,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出了病房,背微微佝偻着,让沈听夏看着一阵鼻酸。 不一会儿,陈淳回来了。他手上拎着早餐,脸色却很难看。 他紧紧盯着沈听夏的脸,不可置信地问:“颜颜,你跟爸说了什么?”刚才在走道里遇到朱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朱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变,不但没了热情和亲切,反倒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愤怒一样。 沈听夏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仰望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丁点的微表情变化。她一直以为做亏心事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心虚,谁知道陈淳此刻竟真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状。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对朱母说:“妈,你出去看看我爸。我和陈淳说会儿话,您放心。” 朱母哪儿能放心得下呀,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架不住女儿坚定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把门虚掩上,自己担心着不敢走远,就坐在了病房外头的长椅上,一边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一边消化着女儿刚才说的惊天大雷。 “陈淳,你和季云洁,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听夏终于忍不住,替朱颜问出了灵魂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背叛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反过头来把她当傻子一样欺瞒玩弄? 这个问题带着自虐的意味,可却是朱颜心里绕不过的一个坎儿。当傻子当了这么久,散场的时候总该走得明白一些。 陈淳抿紧嘴唇,眼神闪烁着,一脸为难:“颜颜,你别胡思乱想。小洁她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谁家孩子会爬到资助人床上去?”沈听夏朝他低吼,有一股委屈在身体里四处乱闯,勾起一阵阵比车祸伤口还要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部表情失了常态。蓦然被拆穿,他没有心虚或是惭愧,只是暗恨自己不谨慎,居然在婚前被朱颜捉到了把柄。 静默了半晌,陈淳俯下身子,正对着沈听夏的眼睛,郑重地说:“颜颜,和小洁的事,只是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人是你。你知道,小洁这样青春期的女孩子,正是大胆叛逆的时候。再加上我这段时间刚升职,工作压力特别大,需要发泄,你又不愿意在婚前和我做小洁主动贴上来,我没有把持住。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沈听夏怒极反笑,她没听错吧?他说他工作压力大,需要发泄,他怪朱颜不愿意婚前和他做,他说是小姑娘主动贴上他的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别人的错,而他,则成了那个不情不愿地睡了女中学生,被未婚妻抓包之后还委屈唧唧的小可怜! 他这种不要脸的态度,让沈听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当场石化。 受伤害的人痛彻心扉脸懵逼,而犯错的陈淳却格外理智,这可真讽刺。或许是做坏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被抓包之后该如何应对吧。 这会儿陈淳口齿清晰,逻辑严明:“小洁是你的学生,她明年就高三了,你身为老师,肯定也要替学生考虑吧。等她考上大学,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保证,这样的错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毁掉咱们约定的将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他这话把自己摘得干净,仿佛朱颜不原谅他就成了毁掉学生前程c毁掉幸福婚姻的罪人一般! 沈听夏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三观噼里啪啦地崩坏了,用看十恶不赦犯罪分子的眼神看着他。 陈·渣男·淳仍不死心,轻声抚慰她:“颜颜,你知道,我们相爱,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可爱的孩子,会成为最幸福的夫妻” 沈听夏抬手就抓起病床边的二手鲜花,甩了他一脸。 “你滚吧,快滚。”她本来准备好了一番互撕的话,可是对于这种颠倒黑白的男人,她连骂都懒得骂,只求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头上顶着飞出来的花瓣,清俊的脸颊被花枝上的刺划出一道血印。他闭了闭眼忍着疼,搬出了重磅武器:“你安心养伤,我妈说明天就飞过来看你。” 这几日他和黄四娘那点风流韵事都在长安城传遍了,同僚们也都有所耳闻,害得他去礼部当差时都要迎着不少冷眼,还有人不怀好意地笑他,故意当着他的面说风凉话,弄得他尴尬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一连几日,魏青峰都不曾去过内院,每日就窝在前院歇息。倒不是他心有愧疚无颜面对方笑雪,只是一去内院,老夫人必然又会催促休妻之事,又得生出不少事端。为了躲个清净,他索性就远远地避着。 不过他不去看望方笑雪,方笑雪也不曾来找他,这一点着实令他非常惊讶。出了这样的事,方笑雪不单没有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甚至连遣个丫鬟婆子来问候一句都没有。她什么也没有做,既没有责备他,也没有倾诉她的委屈,更没有和他大吵大闹,魏青峰一方面觉得如此很是清净,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 唉,与其就这么躲着,还不如去镜春院里走一趟,方笑雪一贯温柔小意,在她那里吃酒说话,聊以解闷吧。想到这里,魏青峰翻身从软榻上坐起来,唤了小厮就要往内院去。 小厮却是战战兢兢,见他已经迈开了步子,忙道:“世子爷,今日怕是今日您还是不要往镜春院去了” 魏青峰眉头渐渐拧成个川字,拉了脸道:“怎么,这偌大的侯府,还有哪里是爷去不得的?” 小厮忙躬了躬身子,苦着脸道:“世子爷有所不知,方才长公主府来人将世子夫人接了去,世子夫人这会儿怕是还没回来呢!” 魏青峰愣了愣,忽然明白了,长公主怕是嫌他动作太慢,索性亲自出马要解决了方笑雪了? 他一时白了脸,想到长公主的手段,连忙对小厮道:“走,去月晖堂,我要去见老夫人。” 小厮摇了摇头,眉毛都皱成一团了,担忧地道:“世子爷,黄夫人今日一早就来了,怕是在月晖堂和老夫人说话呢,咱们还过去吗?” 黄夫人?定然就是黄四娘的母亲了,想必是为了黄四娘的事儿来的。 这黄四娘虽好,却也只是一时的新鲜劲罢了,他堂堂一介风流才子,什么样的娇娘没见过?原先帐暖情浓之事,她也说过想进侯府日夜侍奉的话,他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只要黄家人愿意,纳了也就纳了。只是长公主麻烦事太多,他尚自顾不暇呢。 魏青峰立马摇头,黄四娘的娘家人,这会儿他正避之不及呢。他冲着小厮摆了摆手:“你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快点把黄夫人打发走,告诉她黄四娘若是愿意入我们镇南侯府为妾,我明日就可将她抬进来。若是不愿,就让她们黄家别在来我们侯府闹事,这郎情妾意的事情,又并非是我强逼着黄四娘的” 小厮也跟着犯难,也不想想,人家黄家大小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黄四娘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世子爷占了,人家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小厮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去了月晖堂。 月晖堂里,老夫人正和黄夫人打口水战。大家都是体面人家的夫人,自然不会如市井泼妇那般粗鄙,可是虽说两人都没有脏字,这说出来的话却比那刀子还利,一下下地直往彼此的心口上戳。 黄夫人一开始其实只是想让镇南侯府认下黄四娘,虽然正妻的位置已经没了,把四娘抬进侯府做个贵妾倒也是好的。毕竟这侯府的丫鬟婆子们都穿得如此体面,四娘真的进来做了贵妾,日后定然也是安享富贵的。 谁知道老夫人牙尖嘴利,指桑骂槐地把黄家上上下下羞辱了个遍,先是说黄四娘风骚狐媚没皮没脸,又是说黄夫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后竟然还发散思维,把同州黄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这才引得黄夫人失去理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黄夫人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又恢复了斗志:“罢了,旁的不多说。今个我也想见见贵府世子爷,要好生问上一句,你们这侯府也是勋贵之家,如今竟不讲王法c不顾天理了吗?我家四娘清清白白的小娘子,被他欺辱了,怎么连个交代都不给?” 看着黄夫人那副决不罢休的模样,魏老夫人的火也上来了,嗓门高了八度:“这几句话你翻来覆去地车轱辘了几遍了?我家青峰何等人才,那可是连公主都称赞不已的人物,他又怎么会把你家四娘放在眼里?你若有不满,只管去报官,我还想知道某些不知羞耻的小娘子用了什么手段爬上我家青峰的床呢。” 黄夫人毫不嘴软地回话道:“呵,老夫人倒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是了是了,知道你们侯府家大业大,可也不能欺负我们黄家!” 里头这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争吵不休,彼此之间胡搅蛮缠,外头小厮已经把魏青峰的话带给了李嬷嬷。 李嬷嬷进来,附在老夫人耳边把魏青峰的话一说。老夫人听完点了点头,轻蔑地看了一眼黄夫人,道:“我且问你,你说你家四娘被我家青峰破了身子,敢问有何凭证?” 黄夫人冷哼一声:“那日我家四娘来你们侯府一夜未归,翌日清早被撞破。如今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老夫人何必装聋作哑?” 李嬷嬷扑哧一笑,似笑非笑地帮老夫人说话:“这倒是有意思,我们府上可不曾给黄四娘下过请帖,况且那日我家老夫人与世子夫人都去往平西侯府拜贺了。一来没有请帖,二来世子夫人不在家,黄四娘为何会来我们侯府呢?怕是看准了时机,有备而来的吧。” 黄夫人声音一滞,哑了火。其实黄四娘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今天来本想好声好气地和老夫人商量,毕竟四娘已经十八九岁,如今又破了身子,如果不能顺利入镇南侯府为妾,以后不可能嫁去什么正经人家了谁知道这没聊几句就变成口水战了。 她忙道:“老夫人,我方才情急之下失言了,还望老夫人莫要怪罪。”何必争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呢,只要镇南侯府能认下四娘不就行了?现在引了老夫人不痛快,到时候四娘进了侯府,怕是要平白受这个老婆子磋磨了,唉,还是自己先低头认错的好! 老夫人见黄夫人语气谦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伸手褪下腕子上的佛珠,一边拨弄一边笑道:“哎,往后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并非人人都有我这般容人的胸襟。” 黄夫人心里把白眼都翻到了天上,腹诽道:您老人家方才骂的可不比我少吧,明明就是个一点就着c无理取闹的老婆子,还扯什么容人的胸襟!简直是笑话。 黄夫人心里暗自不屑,面上却是陪着笑,恭恭敬敬地与老夫人道:“我家四娘与贵府世子夫人也算手帕交,如今她又对世子一往情深,还请老夫人让她进府伺候世子爷吧。我家四娘最是乖顺温良,日后必当尽心竭力伺候好世子爷,也会好生孝顺您,到时候笑雪也能多个说体己话的姐妹,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也会消停下来,岂不是万全之策?” 老夫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看黄夫人放低了姿态,便也没再为难她。 她老人家虽看不上黄四娘,可也不需亲自动手。呵,说句实在话,就算她容得下黄四娘,只怕城阳长公主也容不下,到时候城阳长公主如何发落黄四娘,就要看黄四娘自己的造化了!她倒要看看,到时候黄夫人还有没有方才那股子嚣张劲儿了? “从这扇窗翻出去,再从后花园绕到回廊里,沿着回廊就能返回了。”她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问他,“王爷,咱们翻出去吧?”他毕竟是王爷,她虽然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可也不好啥话都不说,把他一个人撇下。 他转头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呼呼的凉风顺着半开的小窗灌进来,又把他体内那股子邪火吹散了些,他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去,眯了眯眼,眼前这种情势已经不容他瞻前顾后了,必须让她赶快离开这里。 “你先走,我不会有事。”他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俊朗的脸恢复了清明平静。 他不走吗?沈听夏疑惑地歪了歪头,罢了,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牵扯到他们皇室内部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儿,她一个臣妇,不该问的不能多问。 她深深地看了景王一眼,咬了咬唇,轻声道:“王爷保重。”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景王,可是说到底她俩也是一起被人算计了的难兄难弟,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要这样被人设计陷害,也真是挺憋屈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推开,将窗边案几上摆放的花瓶轻轻地挪来,然后伸手提着自己的裙子,踏着月牙椅翻上窗户,回头又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顺着窗跳了出去。 窗外是平西侯府的后花园子,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梅花开得正艳。沈听夏被呼呼的风一吹,不由地冻得缩了缩脖子。刚才身边躺着个火炉一样的美男子,倒不觉得冷,这会儿猛地出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室内室外的温度差了,冻得牙齿都打颤了。 她丝丝地吸了两口凉气,低头整了整衣裙,掸了掸刚才翻窗沾上的尘土,无心欣赏梅花,快步顺着花园里的小径往回廊绕了去。 一路上没有丫鬟婆子走动,想必她们也没有想到已经被打昏了的方笑雪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出来吧。 沈听夏顺顺当当地沿着回廊走了回来,一路上都没碰到别人,直到拐过弯快要进到正房时,才一眼看见带着丫鬟侯在屋外的平西侯世子夫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 怕是在等着小丫鬟哭天喊地地过来,然后要带着正房里那满屋子贵妇们一起去捉奸呢吧?只可惜,让她们失望了,今天这场戏终究是演不下去了。 沈听夏唇角勾起丝丝冷笑,快步上前道:“夫人怎么等在这里?外头风大,你才出了月子,岂能这样吹风呢?” 平西侯世子夫人见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霎时瞪大了眼睛。不过这平西侯世子夫人也是贵府出身,从小就耳濡目染,场面功夫还是很不错的,眼神微微闪了片刻,很快就挤出了笑容,道:“里头有些闷,我出来吹吹风” 沈听夏不耐烦和她多说,冷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屋。那平西侯世子夫人一脸懵逼地站了一会儿,也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沈听夏身后进了屋去。 沈听夏进来的时候,城阳长公主脸上的神色有趣极了,瞬息万变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沈听夏盈盈屈了屈膝,对着还未控制好表情的城阳长公主笑道:“长公主恕罪,方才跟着那小丫头一路过去,我看平西侯府里景致颇为悦目,一时贪于赏景,等回过神儿来,已经不见那小丫头的人影了。我对这平西侯府也不熟,好半天才摸清了方向,找了回来。” 平西侯夫人也愣住了,瞧着她那表情,可以用“石化”二字来形容了。长公主信任自家,才把这么大的事儿放在自家的地盘上来办,如今这沈听夏居然没事儿人一样地回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她一边想着一边硬着头皮瞄向长公主,见长公主脸色铁青,双眸怒瞪,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哎呀,长公主一贯多心,说不定又会多心了。 魏老夫人也是面如土色,瞪着沈听夏看了好一会儿,一副见了鬼的神色。今天这是怎么了?方笑雪这么蠢笨可欺的人,今天怎么一连两次躲过了她们的算计,莫非是莫非真的是得了菩萨的庇佑? 其他的贵府夫人虽然没有参与进来,不过看着这几个人的脸色,隐隐也能感觉到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于是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多嘴,生怕触了长公主的逆鳞。 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 还是平西侯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她把手里的茶盅往桌子上轻轻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引得了满屋人的注意。她陪着笑道:“这事儿要怪我们府的小丫鬟,定然是她怠慢了镇南侯世子夫人,才害得夫人迷了路。好在你平安回来了,若是冻着摔着了,那可是我们平西侯府的罪过了,我也没脸面跟你婆母交代了。来,快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热情地拉了沈听夏的手,让她落了座。 长公主的眼睛死死地锁在了沈听夏身上,见她鬓发凌乱,裙摆上似乎有摩擦的痕迹,不由地蹙了蹙眉,转头含着怒气瞪了一眼魏老夫人,没好气地起身道:“这贺礼也送了,话也说了,我突感胸闷气短,就不在此久留了。”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托着曳地长裙往外头走。 满屋子的人都站起身来行礼,平西侯夫人脸上的笑肌都要僵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干笑着亲自送了城阳长公主出府去。 这满月宴还没开始呢,公主就离开了,大家多少都有些兴致缺缺了。 魏老夫人更是整顿饭都食不下咽,明明平西侯府的菜色都是上好的佳肴,可她老人家却完全没有动筷子的兴致,心思也早已经不在这场满月宴上了。她斜眼瞧着一旁没心没肺大吃大喝的沈听夏,更是觉得胸闷得很,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明明所有事儿都安排的万无一失了,只要事成,就能正言顺地除了方笑雪,让城阳长公主来当她的儿媳妇,这样一来,他们镇南侯府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看谁以后还敢说他们破落!偏偏方笑雪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这么笑盈盈地回来了,实在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就能逃了出来! 这会儿沈听夏笑得越灿烂,老夫人就越觉得头疼气闷;她吃喝得越欢畅,老夫人就越觉得食不知味。不管她干什么,都是在往老夫人心肝上补刀,也正因为注意到这一点,沈听夏笑得更欢畅了! 哼,怎么,这会儿你们倒一个个地头疼胸闷起来了?使毒计害人的时候一个个可还是美滋滋的,是该给你们添点儿堵了! 这边夫人们还在继续宴饮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平西侯夫人打发了丫鬟去瞧。 那丫鬟很快就白着脸回来了,眼观鼻鼻观心地轻声回话:“景王爷吃酒吃多了些,被送到后头厢房里休息,正睡着呢,就有几个丫鬟婆子冲了进来,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说是侯爷已经过去瞧过了,这会儿已经派人送王爷回了王府去,那几个丫鬟婆子正在后头挨板子,侯爷说了,打完了板子就把她们发卖出去” 景王说的话这小丫鬟可不敢学给夫人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好意思说出那句:王爷发了脾气,说是“你们平西侯府若是想把人送到本王的床上,也该选个年轻貌美的,怎么反倒用一群粗壮的丫鬟婆子来,怎么?难道你们对本王的审美有什么误解不成?还是觉得本王脑子有洞,连这些粗使婆子也能笑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毕业就娶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沈听夏读书的时候数学学得不错, 可是离她高考早就过去了十几年,高中数学那点儿东西也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好在她当年毕竟也是稳扎稳打地学了一遍, 再加上这具身体本来就有天赋,因此沈听夏看直播课的时候能迅速吸收知识点和教学经验, 倒不觉得枯燥费神。 教育是个良心活, 沈听夏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就算主要目的是帮朱颜报仇, 但她也不能误人子弟对吧?无论如何, 得为她病愈之后回去上课打好了基础,好歹做到了心中有数, 站在讲台上不怯场。 连着看了两个小时的直播课,她居然感觉神清气爽,心里有种久违的满足感。高中阶段可是不少人人生中知识储备的巅峰时期,这种重温高中知识的感觉简直就跟重回人生巅峰一样, 妙! 正当她摩拳擦掌地准备试做去年高考压轴题时,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吓她一跳。一看,是条微信,是朱颜班里的女生小月发来的:“朱老师,您受伤了?校园论坛上有好多关于您的消息, 但我不相信她们说的。”句子末尾还跟了一个担心脸表情符号。 沈听夏三言两语安慰了小月, 又模仿着原主的习惯, 发了个轻松可爱的表情包。然后皱着眉, 倒腾了好久, 才登进江南一中校园论坛。 论坛首页飘红的热帖第一个就是和朱颜有关的造谣贴。帖子里把朱颜酒后驾驶说得有板有眼的,非常具有煽动性,你一言我一语地刻画出一个知法犯法c嚣张跋扈的恶毒老师形象。 当然了,回帖里还有不少思维清晰没有被带节奏的同学指出,朱颜老师伤势未明,大家不该在没有石锤的情况下胡乱臆测。 然而,这样理性的声音很快就会被无数楼层反击淹没,甚至还有个别情绪激动的人出言对理性路人恶语相向,以至于理性路人都懒得和她们继续争辩。这样一来倒是正称了造谣传谣者的心意,在帖子里蹦跶得越来越欢腾了。 舆论这东西很可怕,她身为记者当然是最清楚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堂堂省电视台采访部副主任沈听夏,居然有被中学生造谣中伤的这一天 沈听夏扶额无语,现在的某些中学生就这么闲吗?功课不知道做得怎么样,反正这搬弄是非c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啊,看来还是老师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万千无辜中学生欲哭无泪:“”我们还是宝宝,请一定不要再给我们增加作业量了啊朱老师! 其实,这样的谣言太智障了,对于这起车祸案件,警方肯定会给个说法的。到时候,所谓的酒驾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但凡是个有点城府的成年人,都不该采用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言来蛊惑人心吧。可是,季云洁还是太年轻,太心急了。 这朵小白花,简直就是又蠢又毒嘛。好吧,既然小白花主动送上门来犯贱挑事,那就别怪姐姐我辣手摧花不讲情面了! 酒驾不是小事,尤其是再结合上朱颜的教师身份,就显得更加敏感,更加难以饶恕。讲真,朱颜在学校工作勤勤恳恳,和领导c同事c学生们的关系都相当融洽。这个时候会急吼吼跳出来造谣抹黑朱颜的人,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到是谁。 再一想到昨晚季云洁被捉奸时那副不知羞耻的嚣张模样,沈听夏冷笑一声,呵,原本还想对这个未成年小白花手下留情,现在看来,人家不领情啊。既然小白花想玩,那她倒是不介意陪她玩玩,反正住院辰光漫长,扯贱人头花可比做高考数学真题有趣多了! 她在微信里细细问了小月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担心学生记忆有偏差,还特意打电话给班主任高老师确认了一边。果然,是季云洁无事生非搅和起来的风浪。 作为记者,她一向目光狠辣,切入点精准,手指噼里啪啦地敲了几行字:宋朝有岳飞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杀,今天你们难道要凭着季云洁一句含糊的话加上几张模糊到亲妈都不认识的照片来给朱颜老师定罪?另外,虽然校园论坛是匿名的,但是造谣传谣可是违法行为哦,望周知。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指出帖子里所谓“实锤”的荒谬之处,还有的人说话非常犀利,冷嘲热讽地说:这些照片网上一搜一大堆,随便找个身形像朱颜老师的就可以空口污蔑了,发帖人真是好棒棒呀,给你啪啪啪鼓掌好不好?真把大家当傻子了。 底下就有人很快帮腔:造谣传谣的还想把事情闹大?惹不起惹不起,等警察叔叔请你喝茶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蹦跶这么高哈。 帖子前面的楼层里风向一边倒,吃瓜群众本来都是默默吃瓜还没站队的,这会儿见有几个明白人把事情挑明了,更用岳飞秦桧类比,吃瓜群众一个个也都坐不住了,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想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当枪使,没人想当恶人,大家都盼着自己是力挽狂澜的英雄呢。 吃瓜群众纷纷下场谴责造谣传谣者之后,这个帖子也变得越来越火,大家言辞犀利,把故意给朱颜泼脏水带节奏的人喷了个哑口无言。 至于最先开始造谣的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的跟镜子一样。甚至有些看不惯季云洁做派的人直接在帖子里指名道姓地质问她:季云洁个白眼狼受着朱颜老师的帮助,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这反咬一口是什么骚操作?这楼里前面那么多层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怕不是季云洁精分自说自话呢吧? 中学生们的战斗力真是不容小觑,有些人言辞犀利的程度看得沈听夏都一愣一愣的。不过这件事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要是兔区c天涯这样的论坛,她还可以通过查ip的方法确认是不是季云洁在帖子里煽风点火c精分引导话题,可是这是校园论坛,大家都用着校园网,查不出什么结果。 虽然拿不到帖子里精分的实锤,但是至少季云洁那个傻子在班里说的话是抵赖不掉的——就凭这一点,季云洁在学校的名声就已经洗不白了。 当然了,作为这次造谣事件中的受害者,她也不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停掉对季云洁的资助,没错,她也是刚才搜索记忆片段才得知,朱颜这个人太善良了,看不得季云洁受委屈,除了一次性给出的十万块钱,还每月都会“借给”季云洁一千块钱,生怕这姑娘为了省钱太苛待自己。 朱颜的本意当然是好的,之所以用“借”的名义,是怕伤到季云洁的自尊。季云洁身子娇弱,高二学习任务重,饮食上当然不能亏着,然而,讽刺的是这些钱养出来了个白眼狼!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对于季云洁这样不懂感激的人,根本就不该养大她的胃口。 更诡异的是,陈淳在这场资助中扮演的角色:他自始至终似乎只会嘴上说漂亮话,等到真正掏钱的时候,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朱颜推到前头去,他呢倒是落了个慷慨大方c为人善良的好名声。 沈听夏简直想给陈淳跪下鼓掌了,钱是朱颜花的,好名声却是他出面揽下来的。这么极品的贱男人,八点档狗血连续剧也特么不敢这么写啊。 学校里,季云洁这会儿也是已经焦头烂额了,虽说查ip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其实学校后台是看得到发言人的注册时间c历史浏览记录等信息的,季云洁当然是头号嫌疑人。 原本季云洁就是转学生,并不像班里其他同学那么融洽,再加上这桩事儿,大家看她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鄙视和不屑。倒不是大家故意抱团排挤她,白莲花c白眼狼c瞎造谣带节奏这些黑点,哪一个不是她本人自己作妖出来的? 总之,这次季云洁在学校算是彻底出了名了,她成功地让江南一中全体师生都认识了她。她在学校里随便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指点和白眼。 可人的脸皮是能修炼出来的,季云洁原本道德底线就不高,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心和脸面了。哼,这些人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吗?她偏不,她就要把腰杆挺直,气死那些等着看她热闹的人! 叮叮,季云洁手里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朱颜:以后每月没有钱给你了,至于之前给你的那些钱,那十万算是我送给你的,但别的钱既然是借的,那就得还。每月一千,一共十三月,一共一万三。转账记录和咱俩的聊天截图我都还留存着,你下个月一号之前还给我。否则我将诉诸法律。 哐当,季云洁心里刚才筑起的防御长城轰然崩溃了。她可以不要脸,但是她不能没有钱啊!没了朱颜每月的资助,她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而现在朱颜不但不给她钱,反倒还要她还钱,怎么可以这样!那些钱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还,那些钱明明就是朱颜给她的呀,为什么突然说要还! 一万三千块钱,对于季云洁这样的学生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可是对于在工作岗位上辛苦多年的大姐姐来说,实际上算不了什么大事。而且,说是要“诉诸法律”,其实她手里的转账截图并不能作为证据,而且对方是未成年人且毫无经济来源,真的告上法庭,沈听夏费时费力不说,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可是“诉诸法律”这四个字却把季云洁吓得不轻! 一想到朱颜家里似乎颇有背景,季云洁又是一阵肝颤。她有心厚着脸皮不还钱,可她不想惹上官司啊! 怎么办?季云洁哪儿有钱啊难道要去裸贷吗?不,不,用不着,她还有陈淳哥哥,陈淳哥哥一定会帮她的,而且也可以通过这条短信让陈淳哥哥看清朱颜的真面目,朱颜以前装出一副慈善的模样,现在却狠狠地把自己这个未成年少女往绝路上逼呐。 然而,陈淳也让她失望了。 电磁学这块既是重点,也是难点。什么麦克斯韦,什么电磁感应,还没整明白呢,这就要测试了?还有没有活路了呀 同学们也顾不上八卦了,个个都愁眉苦脸,怨声载道。要知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就算是一次小测验,考不好也是要命的事儿呀! 季云洁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她额前和鬓角的刘海散落着,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明白朱颜为什么会出事。昨晚她和陈淳哥哥做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朱颜,她本来只想着耍耍威风c刺激刺激朱颜,让朱颜知难而退离开陈淳哥哥,实在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季云洁觉得,出车祸这事不怪自己,谁叫朱颜自己心理素质那么差?! 可是她突然心虚地觉得,周围的同学c讲台上的高老师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她不想被人当做异类,不想被人不怀好意地审视!江南一中是全省最好的三所学校之一,等闲人考不进来,而这里的学生除了学习优异,家境也都相当不错。除了她,除了她!她接受朱颜和陈淳的资助转入江南一中的时候,就被人指指点点,就连老师也不由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呵,她们以为她季云洁稀罕这点居高临下的同情?她不稀罕,她不需要!她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还不是靠着父母的臭钱?呵,不就是车子c房子c票子吗,她们有,将来自己也会有! 陈淳哥哥高大英俊,名校出身,职场上顺风顺水,而且还在帝景豪庭有那么大一套房子,更关键的是,陈淳哥哥说过,他说过,跟朱颜不过是旧情未了,他们之间是责任,不是爱情。他真心爱的人是她季云洁! 至于学习老师上课说的她早就听不进去了。从前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读书,结果呢?还不是被江南一中这些学神学霸们轻轻松松秒成渣渣! 试想,如今多少名校毕业生不都是在忍气吞声地打工挣钱,拼了老命地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尤其是在本市这样的一线城市,就算你读到硕士博士,还不是要为了买房和户口问题愁破脑袋? 季云洁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和陈淳在一起,她不用辛苦读书,将来也不用奴颜媚骨地给别人打工。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立刻从一无所有的贫困学生妹摇身一变,成为在本市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生赢家! 只要能跟陈淳哥在一起,她就可以立刻跨越到更高的阶级。只要朱颜不要挡路,自己和陈淳哥的爱情就能光明正大,有朝一日就能开花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陈淳哥哥下定决心离开朱颜,好为他俩的真爱荡平道路。 讲台上的老高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同学们有的在蹙眉沉思,有的在奋笔疾书,还有的伸出手用左手定则c右手定则和右手螺旋定则在处理题目,看起来就跟群魔乱舞似的,好玩得很。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季云洁身上。大家都在做题,发愣的季云洁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在考试的时候走神可是大忌,尤其是他们班的学生已经高二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就相当于快进高考考场了,怎么能对着卷子发呆呢! 他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季云洁,你神游什么呢,卷子做完了?” 季云洁正在做着灰姑娘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梦呢,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愣了几秒,攥紧了拳头。 等她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蓄起了一汪清澈的泪水,那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季云洁咬着唇,颤着声音说:“高老师,对不起,我是在担心朱颜老师。听说她昨天开车前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伤得重不重也不知道被她撞到的人抢救过来没有?” 说到一半,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打在了物理试卷上,立时就把大半张卷子都给浸湿了。 她的用词含糊不清,“听说”c“好像”这种浑水摸鱼莫须有的词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装小白花。 班里的同学却不了解季云洁的真面目。他们只知道,虽然她成绩在班里并不拔尖,但学习刻苦为人低调,更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美少女泪盈于睫的样子,就像夏日里被暴雨冲刷拍打的娇花一样,惹人疼惜。 这会儿大家又都想起来了,季云洁能转学插班,离不开朱颜老师的帮助。也就是说,季云洁和朱颜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那么季云洁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是很高很高的。 几秒后,大家反应过来,季云洁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朱颜老师是酒后驾驶出了车祸,而且还伤及无辜了吗?酒驾可是违法的,朱颜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有个正义感强的男同学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学校天天给咱们做安全教育,朱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这样?这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我说吗,酒驾的人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不起路上那些规矩本分的人!” 有女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戚戚道:“要我说,最惨的就是那些老实人,人家好好地遵守交通规则,也架不住碰上酒驾的神经病啊。这尼玛,飞来横祸啊!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上路坑害无辜群众呢!” 还有一贯不喜欢朱颜的几个数学后进分子跟着帮腔:“我去,咱们当学生的都知道酒驾犯法,朱老师还为人师表呢,这算什么模范带头作用啊!” 全班同学中显然不少人都被带了节奏,就连讲台上的班主任老高也有些局促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毕业就娶你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毕竟原主朱颜是个高中数学老师, 她养好了伤之后肯定还是要回学校教书育人的。 沈听夏读书的时候数学学得不错, 可是离她高考早就过去了十几年, 高中数学那点儿东西也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好在她当年毕竟也是稳扎稳打地学了一遍, 再加上这具身体本来就有天赋,因此沈听夏看直播课的时候能迅速吸收知识点和教学经验, 倒不觉得枯燥费神。 教育是个良心活, 沈听夏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就算主要目的是帮朱颜报仇,但她也不能误人子弟对吧?无论如何,得为她病愈之后回去上课打好了基础,好歹做到了心中有数,站在讲台上不怯场。 连着看了两个小时的直播课, 她居然感觉神清气爽,心里有种久违的满足感。高中阶段可是不少人人生中知识储备的巅峰时期,这种重温高中知识的感觉简直就跟重回人生巅峰一样,妙! 正当她摩拳擦掌地准备试做去年高考压轴题时,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吓她一跳。一看,是条微信,是朱颜班里的女生小月发来的:“朱老师,您受伤了?校园论坛上有好多关于您的消息, 但我不相信她们说的。”句子末尾还跟了一个担心脸表情符号。 沈听夏三言两语安慰了小月, 又模仿着原主的习惯, 发了个轻松可爱的表情包。然后皱着眉, 倒腾了好久,才登进江南一中校园论坛。 论坛首页飘红的热帖第一个就是和朱颜有关的造谣贴。帖子里把朱颜酒后驾驶说得有板有眼的,非常具有煽动性,你一言我一语地刻画出一个知法犯法、嚣张跋扈的恶毒老师形象。 当然了,回帖里还有不少思维清晰没有被带节奏的同学指出,朱颜老师伤势未明,大家不该在没有石锤的情况下胡乱臆测。 然而,这样理性的声音很快就会被无数楼层反击淹没,甚至还有个别情绪激动的人出言对理性路人恶语相向,以至于理性路人都懒得和她们继续争辩。这样一来倒是正称了造谣传谣者的心意,在帖子里蹦跶得越来越欢腾了。 舆论这东西很可怕,她身为记者当然是最清楚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堂堂省电视台采访部副主任沈听夏,居然有被中学生造谣中伤的这一天…… 沈听夏扶额无语,现在的某些中学生就这么闲吗?功课不知道做得怎么样,反正这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啊,看来还是老师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万千无辜中学生欲哭无泪:“……”我们还是宝宝,请一定不要再给我们增加作业量了啊朱老师! 其实,这样的谣言太智障了,对于这起车祸案件,警方肯定会给个说法的。到时候,所谓的酒驾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但凡是个有点城府的成年人,都不该采用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言来蛊惑人心吧。可是,季云洁还是太年轻,太心急了。 这朵小白花,简直就是又蠢又毒嘛。好吧,既然小白花主动送上门来犯贱挑事,那就别怪姐姐我辣手摧花不讲情面了! 酒驾不是小事,尤其是再结合上朱颜的教师身份,就显得更加敏感,更加难以饶恕。讲真,朱颜在学校工作勤勤恳恳,和领导、同事、学生们的关系都相当融洽。这个时候会急吼吼跳出来造谣抹黑朱颜的人,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到是谁。 再一想到昨晚季云洁被捉奸时那副不知羞耻的嚣张模样,沈听夏冷笑一声,呵,原本还想对这个未成年小白花手下留情,现在看来,人家不领情啊。既然小白花想玩,那她倒是不介意陪她玩玩,反正住院辰光漫长,扯贱人头花可比做高考数学真题有趣多了! 她在微信里细细问了小月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担心学生记忆有偏差,还特意打电话给班主任高老师确认了一边。果然,是季云洁无事生非搅和起来的风浪。 作为记者,她一向目光狠辣,切入点精准,手指噼里啪啦地敲了几行字:宋朝有岳飞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杀,今天你们难道要凭着季云洁一句含糊的话加上几张模糊到亲妈都不认识的照片来给朱颜老师定罪?另外,虽然校园论坛是匿名的,但是造谣传谣可是违法行为哦,望周知。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指出帖子里所谓“实锤”的荒谬之处,还有的人说话非常犀利,冷嘲热讽地说:这些照片网上一搜一大堆,随便找个身形像朱颜老师的就可以空口污蔑了,发帖人真是好棒棒呀,给你啪啪啪鼓掌好不好?真把大家当傻子了。 底下就有人很快帮腔:造谣传谣的还想把事情闹大?惹不起惹不起,等警察叔叔请你喝茶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蹦跶这么高哈。 帖子前面的楼层里风向一边倒,吃瓜群众本来都是默默吃瓜还没站队的,这会儿见有几个明白人把事情挑明了,更用岳飞秦桧类比,吃瓜群众一个个也都坐不住了,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想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当枪使,没人想当恶人,大家都盼着自己是力挽狂澜的英雄呢。 吃瓜群众纷纷下场谴责造谣传谣者之后,这个帖子也变得越来越火,大家言辞犀利,把故意给朱颜泼脏水带节奏的人喷了个哑口无言。 至于最先开始造谣的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的跟镜子一样。甚至有些看不惯季云洁做派的人直接在帖子里指名道姓地质问她:季云洁个白眼狼受着朱颜老师的帮助,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这反咬一口是什么骚操作?这楼里前面那么多层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怕不是季云洁精分自说自话呢吧? 中学生们的战斗力真是不容小觑,有些人言辞犀利的程度看得沈听夏都一愣一愣的。不过这件事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要是兔区、天涯这样的论坛,她还可以通过查IP的方法确认是不是季云洁在帖子里煽风点火、精分引导话题,可是这是校园论坛,大家都用着校园网,查不出什么结果。 虽然拿不到帖子里精分的实锤,但是至少季云洁那个傻子在班里说的话是抵赖不掉的——就凭这一点,季云洁在学校的名声就已经洗不白了。 当然了,作为这次造谣事件中的受害者,她也不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停掉对季云洁的资助,没错,她也是刚才搜索记忆片段才得知,朱颜这个人太善良了,看不得季云洁受委屈,除了一次性给出的十万块钱,还每月都会“借给”季云洁一千块钱,生怕这姑娘为了省钱太苛待自己。 朱颜的本意当然是好的,之所以用“借”的名义,是怕伤到季云洁的自尊。季云洁身子娇弱,高二学习任务重,饮食上当然不能亏着,然而,讽刺的是这些钱养出来了个白眼狼!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对于季云洁这样不懂感激的人,根本就不该养大她的胃口。 更诡异的是,陈淳在这场资助中扮演的角色:他自始至终似乎只会嘴上说漂亮话,等到真正掏钱的时候,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朱颜推到前头去,他呢倒是落了个慷慨大方、为人善良的好名声。 沈听夏简直想给陈淳跪下鼓掌了,钱是朱颜花的,好名声却是他出面揽下来的。这么极品的贱男人,八点档狗血连续剧也特么不敢这么写啊。 学校里,季云洁这会儿也是已经焦头烂额了,虽说查IP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其实学校后台是看得到发言人的注册时间、历史浏览记录等信息的,季云洁当然是头号嫌疑人。 原本季云洁就是转学生,并不像班里其他同学那么融洽,再加上这桩事儿,大家看她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鄙视和不屑。倒不是大家故意抱团排挤她,白莲花、白眼狼、瞎造谣带节奏这些黑点,哪一个不是她本人自己作妖出来的? 总之,这次季云洁在学校算是彻底出了名了,她成功地让江南一中全体师生都认识了她。她在学校里随便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指点和白眼。 可人的脸皮是能修炼出来的,季云洁原本道德底线就不高,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心和脸面了。哼,这些人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吗?她偏不,她就要把腰杆挺直,气死那些等着看她热闹的人! 叮叮,季云洁手里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朱颜:以后每月没有钱给你了,至于之前给你的那些钱,那十万算是我送给你的,但别的钱既然是借的,那就得还。每月一千,一共十三月,一共一万三。转账记录和咱俩的聊天截图我都还留存着,你下个月一号之前还给我。否则我将诉诸法律。 哐当,季云洁心里刚才筑起的防御长城轰然崩溃了。她可以不要脸,但是她不能没有钱啊!没了朱颜每月的资助,她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而现在朱颜不但不给她钱,反倒还要她还钱,怎么可以这样!那些钱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还,那些钱明明就是朱颜给她的呀,为什么突然说要还! 一万三千块钱,对于季云洁这样的学生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可是对于在工作岗位上辛苦多年的大姐姐来说,实际上算不了什么大事。而且,说是要“诉诸法律”,其实她手里的转账截图并不能作为证据,而且对方是未成年人且毫无经济来源,真的告上法庭,沈听夏费时费力不说,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可是“诉诸法律”这四个字却把季云洁吓得不轻! 一想到朱颜家里似乎颇有背景,季云洁又是一阵肝颤。她有心厚着脸皮不还钱,可她不想惹上官司啊! 怎么办?季云洁哪儿有钱啊……难道要去裸贷吗?不,不,用不着,她还有陈淳哥哥,陈淳哥哥一定会帮她的,而且也可以通过这条短信让陈淳哥哥看清朱颜的真面目,朱颜以前装出一副慈善的模样,现在却狠狠地把自己这个未成年少女往绝路上逼呐。 然而,陈淳也让她失望了。 陈淳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从来只有女人爱慕他、跪舔他、奉承他,只有朱颜,只有朱颜!仗着她家里有钱,居然敢说他脏?这个封建妇女,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觉得性肮脏! 沈听夏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勾唇一下,直直地盯着他:“陈淳,我不是说性脏,我是说你脏。你的心,你的身,样样都脏透了。快点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别弄脏了我的房子!” 她这句话简直就像苍蝇拍,啪啪啪地往陈淳的帅脸上直抽啊! 陈母身为医生,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工作二十几年,她不得不时时保持好脾气,就是心里想翻白眼,面上也要尽量露出和煦的微笑。毕竟这年头医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张,医护人员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一般,如履薄冰。 要说陈母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淳了。 儿子长得好,又聪明,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后来陈淳考上Z大,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有出息的,陈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毕竟,全国这么多高考生,有几个能像陈淳这么厉害的?Z大虽说比不上清华北大,到底也是江南最好的大学了呀。 陈母觉得,比陈淳长得好的,都没有陈淳学习好;比陈淳学习好的,都没有陈淳长得好。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其实陈母第一次看朱颜的照片时,心里其实不怎么满意。小姑娘好看是好看的,也是z大学生,学历也还是可以的,可是陈母看来看去嘛,总觉得朱颜配不上陈淳的呀! 直到陈淳告诉她,朱颜是本地土著,家里有几套房产,父亲是著名教授,母亲是教育局小领导之后,陈母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不错的,不错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家世又好,自己又争气考上了Z大,和陈淳非常般配的呀! 陈母不觉得自己势利眼,本来嘛,谁家父母对孩子的对象不都得慎重一些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皇后梦窥天机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细论起来,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如今她遭了贬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 安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他这番自我催眠着实可笑之极, 赐婚乃是皇帝亲自下诏,天下皆知镇南侯府与长公主的婚约。皇帝金口玉言, 怎么会轻易收回。况且景王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在平西侯府被下春药这件事也和镇南侯府脱不了干系, 自然是让他的羽翼推波助澜, 劝着皇上让魏青峰和废长公主一道迁居塞北。 方才宫中的传旨太监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 便顺路来了镇南侯府。皇上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青峰和长公主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长公主被贬斥塞北,他作为未婚夫, 自然要随行。 传旨太监传完皇上口谕, 就带着一副“好自为之”的神色转身回去了,留下镇南侯府众人自行消化这个噩耗。 老夫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痛欲裂,气得脸面都不顾了, 哆嗦着就开骂, 把废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梦里的荣华富贵,宝贝儿子的锦绣前程, 都毁了, 毁了! 魏青峰更是哑巴吃黄连。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 如今前途尽毁不说,日后去了塞北,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苛责废长公主。说到底,人家就算被废,也是皇家血脉,比他尊贵一万倍合着他闹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他突然格外怀念从前的日子,虽然平淡不得志,至少安然自在,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如今,他真是满心悔恨,若是当时未曾和方笑雪和离就好了! 都怪长公主行为不检点,都怪母亲贪慕荣华上了长公主的贼船,都怪方笑雪!都怪她们!他可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么能就此沦落?都怪她们毁了他的前程! 魏青峰欲哭无泪,疯狂甩锅,可惜就算他把这黑锅摔到非洲大陆去,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听闻了长公主府和镇南侯府的惨状,沈听夏悠悠然地从瓷碗中舀了一勺八宝粥送入口中,香甜软糯的粥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她淡笑着朝窗外望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被风吹得打着旋儿,晃晃悠悠地落下。脑海中系统不停地发出“哔ber巴ber”的警告声,提醒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等她离开这个世界,原主方笑雪也会随之身死。 不过沈听夏早已经把后事安排妥当,紫苏和王妈妈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她手里的那些个田庄铺面本就是方笑雪的嫁妆,这些都要交还给原主方笑雪的父母兄嫂。至于这处宅子和剩下的银钱就留给紫苏和王妈妈她们,保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虽然成功地把害死原主的人都收拾得很惨,可是一想到古代还有那么多和方笑雪有同样遭遇的女子,沈听夏就不由地情绪低落。 等碗里的八宝粥喝完了最后一口,沈听夏突然感觉全身上下一阵疼痛,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听到隐隐的哭泣声,还有人一边高喊她的名字,一边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再见了,方笑雪。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 沈听夏的灵魂从方笑雪的肉体中抽离出来,还没来得及再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一阵刺眼的白光吸了进去。 耳边听到砰地一声巨响,撕裂了这沉寂的夜。紧接着,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呼吸一滞。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来。耳边依然吵吵嚷嚷,不过此时的吵嚷声已经不是紫苏和王妈妈的嚎啕大哭,而是一声声尖啸的警笛。 这警笛声真聒噪,好刺耳沈听夏抬手就想捂住耳朵,稍稍一动,身体各处就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闷哼出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整个往前倾着,脸则贴在安全气囊上。难怪刚才觉得身体不得劲呢,后头有安全带拉着,前头有安全气囊顶着。前后夹击,她的身体自然就会感到憋闷而拉扯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面前的安全气囊就逐渐瘪了下去。呼吸也跟着稍微顺畅了些。 她身为记者,最开始入行的时候也是辛苦跑街各处采访的,当然也接触过交通事故的报道。因此她知道,当汽车发生碰撞事故之后,安全气囊会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内迅速弹开,从而起到一个减缓作用力的效果,以降低车祸对车内人员的伤害。因为气囊上有许多透气的小孔,因此在气囊弹开大约一秒之后,气囊就会开始收缩,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到车内人员的行动,也能保证警方和医务人员救人时更加顺畅。 也就是说,沈听夏刚一穿到这个新世界,这个身体就发生了车祸 匆匆赶来的警车和救护车停了下来,警察们把现场围了起来,开始确认伤亡情况,并鉴定事故原因。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沈听夏抬上了担架。她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滋儿哇乱叫。 抬担架的医生们看她还能中气十足地喊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此严重的车祸,伤者能这么滋儿哇乱叫,总比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要好! 沈听夏嘴上喊着疼,脑子把杀千刀的系统骂了一万遍。喵了个咪的,本以为它是个人工智能,万万没想到,不但不智能,还尼玛是个智障啊!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智障系统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皇后梦窥天机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沈听夏却也没恼, 微笑着唤那小丫鬟起身:“你做得很好,你且去前院看看黄四娘走了没有,听到什么c看到什么都不必声张,只管回来禀了我就是。” 古代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妻妾成群, 沈听夏默默地骂了一句, 暗道:原主方笑雪因为清誉受损, 竟被逼上了死路。若是魏青峰和黄四娘真的勾搭上了,那她也势必要把这两个的龌龊事儿捅出去,闹他个满城风雨,好给原主报仇!左右一个是便宜夫君,一个是塑料花姐妹,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房里,魏青峰捧着书卷, 脸却是拉得老长。镇南侯府藏书颇多,他自小就博学广识,如今已经能把这些个典籍倒背如流了,又有何用?还不是只能在礼部屈居正六品的闲职!倒不如那些攀上权贵的纨绔子弟,一个个胸无点墨, 官职却压他一头。 他这边正烦闷着, 有小厮快步进来, 拜了一拜道:“世子爷, 世子夫人的朋友黄四娘迷了路, 这会儿正在院外,小的来禀报世子爷,是否这就打发她回去?” 魏青峰翻书页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那小厮:“是黄四娘呀”他顿了顿,轻轻蹙眉,“你且带她进来,夫人近来食欲不振,黄四娘与夫人一贯情同姐妹,定然知道夫人爱吃什么,我要问问她同州府有什么名菜,改日吩咐厨下做与夫人开胃。” 小厮愣了愣,不由抬眼偷偷瞄了瞄魏青峰。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世子爷对夫人这般体贴上心,不过那黄四娘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只是他也不敢多问,应了声麻利地退了出去。 黄四娘这会儿正站在院门外头伸着脖子往里瞧,她如今已经十八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想说门好亲事怕是难上加难。挑来拣去,也不过是嫁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后半辈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c省吃俭用地操持家事c辛辛苦苦地生儿育女,想想都叫人觉得绝望。她当然不愿意! 镇南侯府多好,这高大宽敞的院落,成群的仆妇丫鬟,吃的用的都是讲究精致,吃穿用度都有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世子又是那般风光霁月c芝兰玉树,比寻常人家好上千倍百倍! 她正思量着,那小厮已经出来,弯了弯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请。” 黄四娘低着头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前院。一想到魏青峰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的心里就跟揣着个兔子似的,带着欢喜和期待,砰砰砰地跳动。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世子,她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说上几句话。 到了书房门前,小厮停住了步子,低声禀告:“世子爷,小的把黄四娘请过来了。” 魏青峰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书卷信手翻看着,黄四娘娇怯怯地垂着眸进来,瞧着就叫人心生怜爱,她盈盈屈膝,俏脸绯红:“见过世子。” 魏青峰脸上带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四娘不必多礼了,听说你刚从镜春院出来,也怪笑雪不知轻重,竟也不派个人送你出府,白白害得你迷了路。外头天凉,四娘在我这里小坐片刻,等身子暖和了再走也不迟。” 他声线温柔,入耳就叫她觉得酥酥麻麻的,脸上更是烧了起来,呢喃道:“是,多谢世子。” 魏青峰对黄四娘很是满意,看这样子倒是个知情识趣儿的,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黄四娘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说话。” 魏青峰向来自诩风流名士,这一举手一投足的撩拨,满长安的女子,上至贵府娇女,下至青楼花魁,还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这份柔情的。 黄四娘心猿意马地瞄了一眼桌上的书卷,是本《李翰林集》,她咬了咬下唇,娇声道:“李太白的诗豪放俊逸c清新自然,这本《李翰林集》我亦时常翻阅。”李杜诗篇万口传,可到了黄四娘心里,这会儿只觉得是她和魏青峰心有灵犀,志趣相投呢。 魏青峰眼前一亮,他知道黄四娘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是知书达理的,却不想她还通晓诗文,比起方笑雪来,样貌才学都更合他的心意,于是脸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 镜春院里,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回禀:“夫人,方才奴婢瞧见黄四娘被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带着进了前院书房,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出来那小厮说是,说是世子爷关心夫人您,问那黄四娘要了几样同州菜的做法,要给您做来开胃呢。” 沈听夏险些憋不住嗤笑出声,私会就私会,还拿她来做幌子!魏青峰这装深情假体贴的样子演来给谁看呢? 一盏茶的功夫大约就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黄四娘和魏青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谁知道她们俩在里头是光说话,还是连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都一并干了?回想起来,早上魏青峰来她屋里也只停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沈听夏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白瓷碗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机得很呢。” 原主也真是糊涂,竟由着自己的闺蜜在和夫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竟然还对此浑然不觉沈听夏想想都替原主憋屈,好,她就假装不知道,把这对狗男女的胃口养大些,总有一日,她要搞出个大新闻! 平西侯手握兵权,侯爷的胞弟乃是户部尚书,就连平西侯世子也在礼部身居要职,因此,平西侯府的煊赫程度并非镇南侯府这样的清闲侯府能够比拟的。就连这平西侯府的门脸都比寻常侯府气派许多,赤金青底匾额上的“平西侯府”四个大字,可是先帝爷御笔亲题的。 镇南侯府的马车早早就过来了,可是因为前来拜贺的人太多,这会儿马车只能缓缓前行。外头的风呼呼地吹着,虽然侯府的马车宽敞华贵,但仍是免不了有风透进来。 老夫人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待了,扭头一看儿媳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红枣姜茶,老夫人胸口更是憋闷了。前几日她本想把准备贺礼的事儿推给方笑雪来做,谁知道方笑雪却寻了由头糊弄了青峰,逼得她没了法子,只好自己掏银子置办了贺礼。侯府账上银子本就所剩不多,给平西侯府准备贺礼又含糊不得,这两日她真是既费了银子又费了心思,可方笑雪却清闲淡定。 哪儿有儿媳妇享清闲,只让婆母劳神费力的?老夫人真是觉得如鲠在喉却又无处发泄。从前她可是说一不二的,方笑雪一贯都是乖乖地听她的吩咐做事,这两天是怎么了,谁给她的胆子? 老夫人咬了咬牙,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剜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心里阴森森地道:罢了,等到方笑雪死了,她那嫁妆不都得归了侯府,到头来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心里。再过几个时辰,看她方笑雪还有心思悠闲地喝茶?哼,怕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在了平西侯府门前,魏老夫人下了车,亲亲热热地和几位前后脚下车的夫人c老夫人一道往平西侯府里走去,一路上说着烧香拜佛c供菩萨之类的事儿,一个个都笑得慈眉善目的,就连魏老夫人也是手里捻着佛珠,笑得像尊弥勒佛一般和善。 沈听夏恨不得当场啪啪啪地给老夫人鼓掌,老夫人这会儿心里明明正在盘算着怎么害人,脸上居然能笑得那么仁善,这演技,神了,简直吊打现代那些抠图僵脸年轻演员一百条街啊! 可是在柔和的烛火下细细看去,他不得不承认,方笑雪虽然并非天姿国色,可也算得上是清秀柔美,尤其是一举一动间,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在他心里,外头勾栏院的花魁们是调味料,那床笫之间的欢愉是真的,可那些女子终究卑贱,只配和他饮酒作乐醉生梦死;黄四娘这样主动贴上来的小娘子,那就是开胃的点心,有的话自然很好,多多益善,但是没有的话也并不影响大局;至于他的正妻,那可就是白米饭一样的存在,或因端庄而略显寡淡,但是却是最必不可少的。 方笑雪这碗白米饭虽说确实寡淡无味了些,但是总比城阳长公主好上千倍百倍。她是公主又如何,终究已经像失了水分的老黄瓜一样,令人厌烦了。两相对比,让他突然对面前的方笑雪生出一种不舍之感。 沈听夏抬眼从铜镜中看了魏青峰一眼,见他沉着脸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一样,稳坐不动,笑道:“夫君有话不妨直说吧,也不必瞒着我。” 魏青峰被她一语道破心思,老脸微微红了红,又走近梳妆台进步,叹了口气,低声道:“笑雪,你我二人自成亲以来情深意笃,我亦深知你的好。只是只是这父母之命终究不可违抗,我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第 49 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朱颜是江南一中的数学老师。各行各业的工作都需要被考核, 比如学生, 就得参加考试;比如企业员工, 需要被老板考核kpi。教师这个行业自然也不会例外。这不,今天江南一中下周就要举行新教师风采大赛,说是展示年轻教师的精神面貌, 其实说白了, 就是赛课,比谁讲课讲得好。 赛课的结果对于新老师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考核指标, 再加上重点高中繁重的工作量,备课c上课c批改作业c约谈后进生c为赛课做准备一系列的事情要劳神费力,朱颜这几天简直跟个陀螺一样, 脚不沾地连轴转。 朱颜平时都是回家和父母一起住的,不过今天实在是太疲惫, 索性就开着车直接来了帝景豪庭——就是她爸几年前给她买的那套房子, 离江南中学很近。 这套房子一直闲置着, 后来朱颜她们大学毕业了,就自然而然地不能享受廉价的大学宿舍了,朱颜这种本地人倒还好,可是像陈淳这样家在外地留本市工作的同学,就要面对租房的痛苦了。地段好的房子吧, 租金太贵。租金便宜的房子吧, 上班不方便。 那时朱颜就说服了父母, 把她这所房子租给了陈淳, 象征性地收一点租金。 朱家父母倒也没有反对,毕竟陈淳这孩子样样都好,关键是对朱颜也是千依百顺。既然两个孩子都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对方了,反正这房子也是朱颜将来的婚房,这样安排没什么不妥,而且能在陈淳和亲家父母那边落个人情。以后都是一家人,这提前搞好关系总不会有什么错处。 因为朱颜太累了,加上她自己有钥匙,所以就没提前给陈淳打电话。在电梯里,她还在想,自己突然来访,陈淳肯定非常惊喜,说不定他还会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用热菜热饭为她驱赶一天的疲惫呢。 插钥匙开门,客厅灯是开着的,陈淳应该在家呢。朱颜想到陈淳温柔的样子,唇边就漾起了幸福的笑容。 刚换好脱鞋,却听见主卧里传来女人欲拒还迎的娇媚声音。 朱颜心里一惊,那放浪的叫声是什么鬼?难道是陈淳在看什么不得了的爱情动作电影?腾地一下,她的心里闪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愣了一秒后,抬起像灌了铅一样双腿,迈开步子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主卧的门虚掩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娇呼声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随着朱颜越走越近,卧室里的动静也就越来越清晰。她硬了头皮,伸手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彻底被推开了。 眼前的一切让朱颜目瞪口呆。屋里弥漫着甜腻的花香味,床边那束娇艳的鲜花,在此刻的朱颜看来,刺眼得很。少女的裙子c粉色文胸与小裤裤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其中还混杂着男式的白衬衣和西装裤。 那背对着朱颜的男人,除了陈淳还有谁?他怀里的少女面含娇羞,修长的腿磨磨蹭蹭,和男人纠缠在一起。那少女看见朱颜时,不但不害怕,迷离的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得意和挑衅。 这个少女,朱颜再熟悉不过,这是陈淳资助的贫困学生季云洁。更讽刺的是,季云洁正是朱颜班里的学生。 季云洁家境贫困,但是学习成绩非常优异,是个要强且争气的姑娘——也正因为如此,陈淳在提出资助季云洁读书时,朱颜不但举双手支持,还非常大方地自己出了十万块钱资助她,并且找关系把季云洁转学到了省重点中学江南一中。 这算什么?季云洁一边花着她朱颜的钱,一边睡着她朱颜的未婚夫?一时间,朱颜全身的血液猛地往上冲,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 陈淳注意到怀里的季云洁突然静默,低头轻咬了她的小脸,压抑着声音问:“小东西,又不专心了。你们老师没说过,做重要的事情要一心一意吗?该罚!”话音未落,他就说到做到,用他的灼热狠狠地惩罚了季云洁一下。 季云洁被他这一下子弄得轻吟出声,含羞带媚地哼唧了一阵,又娇声问:“陈淳哥哥,你带我来这儿,朱颜老师知道了怎么办?”陈淳哥哥这么帅,这么优秀,又这么善良,少女迷恋着他,自然而然就把朱颜当成了敌人。 “再说扫兴的话,看我怎么罚你。”陈淳说罢,就急急地横冲直撞。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样香香软软的少女在怀,他当然急不可耐。 屋里的男女时不时轻呼低吼,还伴随着一些露骨的对话。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的未婚夫在她的房子里和她的学生颠鸾倒凤 朱颜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心里有个坚实的城堡轰然崩塌。她的心中混杂着愤怒c伤心和震惊。看着季云洁得意而餍足的神色,她想转身离开,却像是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屋里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朱颜才恍然惊醒,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哆哆嗦嗦地擦拭眼泪,一边逃也似地往门口跑。 她知道自己很窝囊,这里是她的家,做错事的是他,就算是要滚,也该是那对狗男女滚才对。可是她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 外头温暖的万家灯火,对于朱颜而言,都变成了刺眼的嘲讽。可笑的是她以为陈淳会给她准备爱心晚餐,因此知道这会儿还没有吃晚饭。饿着肚子过来,看到的却是那样的场景她胃里一阵绞痛,心里更是难过而难堪。 朱颜行尸走肉般地开车门,启动车子,驶向马路。她漫无目的地在二环上开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回家。除了父母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就在她转弯的瞬间,对面的车辆避让不及,“砰”地一声巨响,发生了车祸。 沈听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段记忆简直太他喵的辣眼睛了吧!虽然理智告诉她,辱骂未成年少女不太合适,可是沈听夏实在是忍不住要破戒了! 这季云洁和陈淳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渣男配鸡,如胶似漆!其实陈淳和季云洁一样,都是不懂感恩的人。否则这对狗男女怎么能够住着朱颜的房子c拿着朱颜的资助,还能心安理得地滚床单? 沈听夏眉头紧皱,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讲道理,姑娘们找对象一定要擦亮双眼,咱们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能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啊! 身为女人,当然是痛恨渣男贱女的,要不是杀人犯法c没必要为了惩治贱人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她真的就提刀去找陈淳了! 她义愤填膺c痛心疾首,系统在一旁不敢插嘴,等感觉她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才怯生生地推送任务。 系统:“请宿主息怒,气大伤身,你现在可是刚出了车祸,不能再动气。任务已发送,请注意查收。”沈听夏脑子里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加粗加大的“任务”二字。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长叹一声,她当记者的时候采访过不少失独老人,那真叫一个绝望,像朱颜这样突然变成植物人的情况,对她的父母一定也是致命的打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捏着眉心,问系统:“我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朱颜会清醒过来吗?” 系统这次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但让我们一起祈祷!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常怀希望!” 沈听夏:“滚!问了等于没问!” 系统:“喳!” 不得不说,系统虽然蠢得一问三不知,但是滚起来还是很麻利的。 算了,不和人工智障计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报复渣男和贱女啊。 她脑子正转的飞快,突然头顶上一道强光打了下来,身体也被注射了麻醉,慢慢失去知觉。医生们围着她忙前忙后,开始给她输血c疗伤。 等到沈听夏清醒过来得时候,身上的各处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疼得她险些泪崩。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问:“颜儿,你醒了?”关切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憔悴。 沈听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原主朱颜的母亲。她忍着疼痛和心酸,宽慰母亲:“妈,我没事。您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朱母见女儿脑子还清楚,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也不顾得休息,捧起床头的鲜花道:“颜儿你瞧,陈淳说病房里太单调,买了束花给你。陈淳这孩子,真的挺贴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皇后梦窥天机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众人一阵说笑寒暄, 脚步却不曾停下, 跟着平西侯世子夫人往屋里走去。到了门口,平西侯世子夫人轻轻地扶了一把魏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城阳长公主已经到了。”说话间, 往沈听夏的方向瞄了一眼。 魏老夫人笑得依旧和善, 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走, 冷声唤沈听夏:“还不快跟上来,在公主殿下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 沈听夏答应着,微微垂下了头, 心却已经揪了起来。 城阳长公主乃是当今皇上的长姐,与皇上一母同胞, 尊贵至极,寻常是不轻易出来走动的,若非平西侯府这样得脸的勋贵之家,常人哪里有幸得见公主。只是……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位公主殿下似乎来者不善呐! 进了正房,沈听夏一眼就瞧见了高居正位的城阳长公主, 就连平西侯夫人都只能坐在下首陪着笑与公主说话。城阳长公主三十出头,眼角有隐隐细纹, 却难掩高华气质, 头上的赤金镶珠簪子明亮耀眼。这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满屋子的高门贵女在公主殿下面前, 瞬间都被秒成了渣渣。 听说镇南侯夫人与世子夫人来了, 城阳长公主与平西侯夫人停止了说笑,目光越过老夫人,直直地落在了沈听夏的身上。 沈听夏跟在魏老夫人身后,规规矩矩地给城阳长公主屈了屈膝:“见过长公主。” 城阳长公主扫了眼魏老夫人,淡笑道:“镇南侯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目光又定在了沈听夏身上,一瞬不瞬:“这位是镇南侯世子夫人?初次相见,果然是个美人。” 老夫人有些忐忑地坐在了长公主身侧的座椅上,目光却也停留在沈听夏身上。 沈听夏明显能够感觉到,满屋子的人都在注视着她,别人倒也罢了,只是城阳长公主那目光似乎不只是打量,更带着几分莫名的阴冷和敌意,沈听夏心中生出几分警惕,腿也有些不争气地发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垂眸道:“妾身正是镇南侯世子之妻,担不起美人二字,长公主谬赞了。”又十分狗腿地补了一句,“长公主国色天香,如皎皎明月,妾身不过鱼目,岂敢与明月争辉?” 世上的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不论古今,不论身份贵贱。可是若是夸你漂亮的人本身比你更年轻貌美,你恐怕就高兴不起来了。 城阳长公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勾唇:“听闻你是同州知府方原之女?”目光和声音都透着寒意。 沈听夏感觉城阳长公主的眼风比外头呼呼的北风还要瘆人,她有点懵逼,这满屋子的贵府夫人,方笑雪的姿容、出身都算不上拔尖啊,这长公主怎么对方笑雪的容貌家世这么感兴趣? 她再次屈膝应答:“是,家父乃是同州知府。” 长公主挑了挑眉,扬声对魏老夫人道:“镇南侯夫人,您可真是会选儿媳妇,这满长安的千金娘子多不胜数,怎么就找了个同州出身的知府之女呢?小门小户的,终究是委屈了青峰了。” 在座的夫人们也都听出长公主话里的刺儿来了,看向沈听夏的目光里就多了点同情和怜悯。这位镇南侯世子夫人瞧着也是老实温顺的,不知道是何事得罪了长公主? 沈听夏暗骂一句:别人家事关你屁事!喵的,万恶的封建社会,长公主这么不尊重人,简直就是给皇家抹黑,丢人!默默腹诽几句,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比起城阳长公主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帝女,方笑雪的人生简直就是乏善可陈,而且从前并不曾与长公主打过交道,不存在惹过长公主生气的可能性…… 她又回想了一遍长公主方才的话,这才回过味儿来。妈耶,这个城阳长公主该不会也是魏青峰的迷妹吧?这么一想,瞬间就能说得通了,这就好比是追星迷妹见到了自己本命偶像的老婆,难免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挑刺儿,极尽所能地diss一番才痛快。 沈听夏也追过星,很懂这种嫉妒的心情,居然对长公主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长公主见她不羞不恼,只是垂首站着,轻蔑地笑道:“罢了,想来你在同州时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坐着吃点心吧,平西侯的点心可是一绝呢。” 沈听夏心里暗暗白眼翻到了天上。我没见过大世面?搞笑呢我的长公主,就算你是公主你也别嘚瑟,老娘在现代什么世面没见过,智能马桶盖、wifi、宇宙空间站,说出来都算欺负你们古代人!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也就敢默默腹诽几句,表面上还是装得毕恭毕敬的,走到老夫人身后坐下,从漆木碟子里捏了块儿点心尝了尝,嗯,高配版稻香村。 她的身旁还坐了好几位年轻的侯府夫人,正端着茶盏坐在一处说着话,见沈听夏坐过来,也没人敢和她搭话,方才大家可都瞧见了,城阳长公主不喜欢镇南侯世子夫人,谁也不愿意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来和区区一个镇南侯世子夫人攀交情。 不过也好,沈听夏也没兴趣跟她们聊天。这些贵妇们凑在一起能有什么新鲜话题呀,不就是写家长里短的八卦消息嘛,谁家又订了亲,谁家又添了儿女,谁家夫君又抬了姨娘,极其没意思。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在脑海里回溯着原主的记忆,就是今天,就是在这里,很快就要出事! 有小丫鬟笑盈盈地过来给她斟茶,走到她身边时,脚下却突然一绊,整个人重心不稳,身子往前一扑,手上失了力气,一壶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浇在沈听夏的身上! 若不是沈听夏早已有了原主的记忆,这样一大壶热茶泼下来,茶水连带着茶叶末,定然会把她的衣裙弄得一片狼藉,到时候,平西侯世子夫人就会善解人意地吩咐小丫鬟带着她去内院换身干净的衣裙,然后她就会和原主方笑雪一样,在换衣服的屋里遇上一个事先藏好的男人,再然后,她就会被迫和那男人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儿。接着就会有人撞破她们的“奸.情”,那男人也会一口咬定是早就和她相好的,如此一来,她的名声就算是完蛋了。 虽然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躲过一劫,可还是被这种恶意弄得心有余悸。原来宫斗电视剧和宅斗小说里那些个阴毒的手段,真的存在,而且很容易就能毁了一个女人的全部。 沈听夏身旁的那几个夫人也被刚才那一幕惊得提心吊胆,这会儿见沈听夏一切无恙,不仅没有烫着砸着,身上竟连一点茶叶末都没沾上,只有裙摆处沾了点水渍,这才松了一口气。 城阳长公主眼睛微眯,含着怒意瞪了平西侯夫人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了魏老夫人身上,像是要看透老夫人的心一般。 还是平西侯世子夫人先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听夏,关切道:“夫人不曾烫着吧?”又斥责那失手的丫鬟,“做事怎么这般不当心!若是烫着了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笑雪啊。”平西侯夫人转过头来,笑容和煦,“你这衣裙上沾了水渍,终究是不大好看,原是我们府上的丫鬟笨手笨脚的冲撞了你,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府上有新衣裙,你去换上一身吧。” 沈听夏笑眯眯地道:“多谢夫人一番美意,冬日衣服厚重,不过裙摆微微沾湿,不碍事。”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怎么可能再往她们的陷阱里钻? 平西侯夫人还欲再劝,魏老夫人却笑呵呵地开了口:“笑雪没被烫着,诸位也不必费心了。方才情况那般突然,你却能及时躲过去,倒真是难为你了。”看向沈听夏的眼神里却像能刺出密密麻麻的细针一般,她老人家想不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她躲过去?不仅没顺利把方笑雪支走,还害得城阳长公主以为是她这个做婆母的提前和方笑雪通了气儿,真是冤死了! 沈听夏有意气气自己这个恶婆母,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真诚道:“想来是婆母您每日虔心礼佛,诚心感动了菩萨,这才庇佑我躲过一劫呢!” 笑里藏刀,最为致命。老夫人明明行的是害人之事,被沈听夏这么一说,老脸都要涨红了,只能尴尬地呵呵笑了几声。 城阳长公主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嘴角勾起一丝凉凉的笑,对沈听夏道:“无事便好,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镇南侯老夫人佛心仁善,我今日来带了两尊白玉佛,一尊送与平阳侯府作为贺礼,另一尊正打算送与镇南侯魏老夫人呢,既然世子夫人有佛缘,就由你亲自去替你婆婆请了那尊佛进来吧。” 沈听夏心里咯噔一下,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导演,你这个剧本过期了呀! “哦,你是说,黄四娘去了前院书房?”沈听夏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今个魏青峰不用去礼部当值,若是不出去应酬,这会儿也该是在前院书房里呢。黄四娘若是不认路误打误撞地过去了,还可以说是无心之失,可是现在摆明了就是有意的。 黄四娘这是盼着和方笑雪共侍一夫呢吧?呵,可真是好闺蜜啊! 那来回话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夫人这会儿肚子里定然是憋着一股火气呢,可是依着夫人的脾气,怕是不敢冲着世子和黄四娘发火,那自己作为这个报信的乌鸦,怕是少不得会被夫人嫌恶的…… 沈听夏却也没恼,微笑着唤那小丫鬟起身:“你做得很好,你且去前院看看黄四娘走了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必声张,只管回来禀了我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皇后梦窥天机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魏老夫人笑得依旧和善, 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走, 冷声唤沈听夏:“还不快跟上来, 在公主殿下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 沈听夏答应着, 微微垂下了头, 心却已经揪了起来。 城阳长公主乃是当今皇上的长姐, 与皇上一母同胞,尊贵至极,寻常是不轻易出来走动的, 若非平西侯府这样得脸的勋贵之家, 常人哪里有幸得见公主。只是……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位公主殿下似乎来者不善呐! 进了正房,沈听夏一眼就瞧见了高居正位的城阳长公主,就连平西侯夫人都只能坐在下首陪着笑与公主说话。城阳长公主三十出头,眼角有隐隐细纹,却难掩高华气质,头上的赤金镶珠簪子明亮耀眼。这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满屋子的高门贵女在公主殿下面前,瞬间都被秒成了渣渣。 听说镇南侯夫人与世子夫人来了, 城阳长公主与平西侯夫人停止了说笑, 目光越过老夫人, 直直地落在了沈听夏的身上。 沈听夏跟在魏老夫人身后, 规规矩矩地给城阳长公主屈了屈膝:“见过长公主。” 城阳长公主扫了眼魏老夫人, 淡笑道:“镇南侯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礼, 快起来吧。”目光又定在了沈听夏身上, 一瞬不瞬:“这位是镇南侯世子夫人?初次相见,果然是个美人。” 老夫人有些忐忑地坐在了长公主身侧的座椅上,目光却也停留在沈听夏身上。 沈听夏明显能够感觉到,满屋子的人都在注视着她,别人倒也罢了,只是城阳长公主那目光似乎不只是打量,更带着几分莫名的阴冷和敌意,沈听夏心中生出几分警惕,腿也有些不争气地发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垂眸道:“妾身正是镇南侯世子之妻,担不起美人二字,长公主谬赞了。”又十分狗腿地补了一句,“长公主国色天香,如皎皎明月,妾身不过鱼目,岂敢与明月争辉?” 世上的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不论古今,不论身份贵贱。可是若是夸你漂亮的人本身比你更年轻貌美,你恐怕就高兴不起来了。 城阳长公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勾唇:“听闻你是同州知府方原之女?”目光和声音都透着寒意。 沈听夏感觉城阳长公主的眼风比外头呼呼的北风还要瘆人,她有点懵逼,这满屋子的贵府夫人,方笑雪的姿容、出身都算不上拔尖啊,这长公主怎么对方笑雪的容貌家世这么感兴趣? 她再次屈膝应答:“是,家父乃是同州知府。” 长公主挑了挑眉,扬声对魏老夫人道:“镇南侯夫人,您可真是会选儿媳妇,这满长安的千金娘子多不胜数,怎么就找了个同州出身的知府之女呢?小门小户的,终究是委屈了青峰了。” 在座的夫人们也都听出长公主话里的刺儿来了,看向沈听夏的目光里就多了点同情和怜悯。这位镇南侯世子夫人瞧着也是老实温顺的,不知道是何事得罪了长公主? 沈听夏暗骂一句:别人家事关你屁事!喵的,万恶的封建社会,长公主这么不尊重人,简直就是给皇家抹黑,丢人!默默腹诽几句,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比起城阳长公主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帝女,方笑雪的人生简直就是乏善可陈,而且从前并不曾与长公主打过交道,不存在惹过长公主生气的可能性…… 她又回想了一遍长公主方才的话,这才回过味儿来。妈耶,这个城阳长公主该不会也是魏青峰的迷妹吧?这么一想,瞬间就能说得通了,这就好比是追星迷妹见到了自己本命偶像的老婆,难免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挑刺儿,极尽所能地diss一番才痛快。 沈听夏也追过星,很懂这种嫉妒的心情,居然对长公主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长公主见她不羞不恼,只是垂首站着,轻蔑地笑道:“罢了,想来你在同州时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坐着吃点心吧,平西侯的点心可是一绝呢。” 沈听夏心里暗暗白眼翻到了天上。我没见过大世面?搞笑呢我的长公主,就算你是公主你也别嘚瑟,老娘在现代什么世面没见过,智能马桶盖、wifi、宇宙空间站,说出来都算欺负你们古代人!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也就敢默默腹诽几句,表面上还是装得毕恭毕敬的,走到老夫人身后坐下,从漆木碟子里捏了块儿点心尝了尝,嗯,高配版稻香村。 她的身旁还坐了好几位年轻的侯府夫人,正端着茶盏坐在一处说着话,见沈听夏坐过来,也没人敢和她搭话,方才大家可都瞧见了,城阳长公主不喜欢镇南侯世子夫人,谁也不愿意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来和区区一个镇南侯世子夫人攀交情。 不过也好,沈听夏也没兴趣跟她们聊天。这些贵妇们凑在一起能有什么新鲜话题呀,不就是写家长里短的八卦消息嘛,谁家又订了亲,谁家又添了儿女,谁家夫君又抬了姨娘,极其没意思。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在脑海里回溯着原主的记忆,就是今天,就是在这里,很快就要出事! 有小丫鬟笑盈盈地过来给她斟茶,走到她身边时,脚下却突然一绊,整个人重心不稳,身子往前一扑,手上失了力气,一壶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浇在沈听夏的身上! 若不是沈听夏早已有了原主的记忆,这样一大壶热茶泼下来,茶水连带着茶叶末,定然会把她的衣裙弄得一片狼藉,到时候,平西侯世子夫人就会善解人意地吩咐小丫鬟带着她去内院换身干净的衣裙,然后她就会和原主方笑雪一样,在换衣服的屋里遇上一个事先藏好的男人,再然后,她就会被迫和那男人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儿。接着就会有人撞破她们的“奸.情”,那男人也会一口咬定是早就和她相好的,如此一来,她的名声就算是完蛋了。 虽然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躲过一劫,可还是被这种恶意弄得心有余悸。原来宫斗电视剧和宅斗小说里那些个阴毒的手段,真的存在,而且很容易就能毁了一个女人的全部。 沈听夏身旁的那几个夫人也被刚才那一幕惊得提心吊胆,这会儿见沈听夏一切无恙,不仅没有烫着砸着,身上竟连一点茶叶末都没沾上,只有裙摆处沾了点水渍,这才松了一口气。 城阳长公主眼睛微眯,含着怒意瞪了平西侯夫人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了魏老夫人身上,像是要看透老夫人的心一般。 还是平西侯世子夫人先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听夏,关切道:“夫人不曾烫着吧?”又斥责那失手的丫鬟,“做事怎么这般不当心!若是烫着了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笑雪啊。”平西侯夫人转过头来,笑容和煦,“你这衣裙上沾了水渍,终究是不大好看,原是我们府上的丫鬟笨手笨脚的冲撞了你,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府上有新衣裙,你去换上一身吧。” 沈听夏笑眯眯地道:“多谢夫人一番美意,冬日衣服厚重,不过裙摆微微沾湿,不碍事。”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怎么可能再往她们的陷阱里钻? 平西侯夫人还欲再劝,魏老夫人却笑呵呵地开了口:“笑雪没被烫着,诸位也不必费心了。方才情况那般突然,你却能及时躲过去,倒真是难为你了。”看向沈听夏的眼神里却像能刺出密密麻麻的细针一般,她老人家想不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她躲过去?不仅没顺利把方笑雪支走,还害得城阳长公主以为是她这个做婆母的提前和方笑雪通了气儿,真是冤死了! 沈听夏有意气气自己这个恶婆母,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真诚道:“想来是婆母您每日虔心礼佛,诚心感动了菩萨,这才庇佑我躲过一劫呢!” 笑里藏刀,最为致命。老夫人明明行的是害人之事,被沈听夏这么一说,老脸都要涨红了,只能尴尬地呵呵笑了几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皇后梦窥天机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沈听夏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 勾唇一下,直直地盯着他:“陈淳, 我不是说性脏, 我是说你脏。你的心,你的身, 样样都脏透了。快点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别弄脏了我的房子!” 她这句话简直就像苍蝇拍,啪啪啪地往陈淳的帅脸上直抽啊! 陈母身为医生, 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工作二十几年,她不得不时时保持好脾气,就是心里想翻白眼, 面上也要尽量露出和煦的微笑。毕竟这年头医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张, 医护人员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一般, 如履薄冰。 要说陈母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淳了。 儿子长得好,又聪明, 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后来陈淳考上Z大,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有出息的,陈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毕竟,全国这么多高考生,有几个能像陈淳这么厉害的?Z大虽说比不上清华北大, 到底也是江南最好的大学了呀。 陈母觉得, 比陈淳长得好的, 都没有陈淳学习好;比陈淳学习好的,都没有陈淳长得好。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其实陈母第一次看朱颜的照片时,心里其实不怎么满意。小姑娘好看是好看的,也是z大学生,学历也还是可以的,可是陈母看来看去嘛,总觉得朱颜配不上陈淳的呀! 直到陈淳告诉她,朱颜是本地土著,家里有几套房产,父亲是著名教授,母亲是教育局小领导之后,陈母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不错的,不错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家世又好,自己又争气考上了Z大,和陈淳非常般配的呀! 陈母不觉得自己势利眼,本来嘛,谁家父母对孩子的对象不都得慎重一些嘛。 尤其是他们家,陈父做小本生意,有赔有赚,陈母在医院工作,工资也不算低的,夫妻俩的收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倒也不算低的。可是用他们在十八线小城市挣的钱,想给陈淳在一线大都市买房子,那也是割肉放血一般的难。更别说帝景豪庭小区那么好的地段了,陈家就算把房卖了,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也买不起啊! 更别说人家朱颜的父母还有各种人脉,陈淳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往上爬,这些隐形人脉以后说不准要发挥多大的作用呢! 也正因为朱颜家情况比陈家好太多,所以陈母刚才才能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好婆婆的样子,俨然就是和准儿媳站在同一阵线的做派。 可只要是个人,谁还没点脾气!她嘴上说着要打要骂都随便朱颜,可是她没想到朱颜居然真的敢当着她的面就开骂! 沈听夏刚才当着陈母的面骂陈淳“脏”,还让他从帝景豪庭那套房子里滚出去,这可把好婆婆陈母给气得不轻呐。这当着家长的面就能骂出这种粗鄙的话,还不知道背地里是怎么虐待她的宝贝儿子呢。 不过陈母终究年纪大,在医院里经过见过的糟心事儿多了去了,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两句话给点着。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陈淳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妥,朱颜骂两句要是能解气,就让她骂吧。 陈母索性把姿态放得再低一点,强颜欢笑着劝慰道:“颜颜,你说得对,都是陈淳这小子的错!妈跟你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你们俩从大学开始在一起,五六年的感情了,也不容易,是不是?外头那些个小姑娘看陈淳长得好,人又有出息,可不就想瞎了心地想缠上他呢吗?他这也是一时糊涂,颜颜,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陈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陈父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不过陈父始终很尊重陈母,不管外头的女人再怎么妖言迷惑,他心里最看重的始终都是陈母,家里的钱也都交给陈母保管。 陈母也觉得,男人在外头做生意,难免会犯点小错误,女人要是事事都计较,这日子过得太清楚了,也就过不下去了。倒不如安心保管好家里的钱财,女人嘛,就是应该把控财政大权,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房产证捏在自己手里,男人的心在哪儿都是小事情! 沈听夏却不打算接受陈母的洗脑,她虽然单身三十年,连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可是心里对于爱情还保留着那么一丝丝向往。更何况,婚姻如果不是建立在忠诚的基础上,那还有什么意思?只要想想你床上那个男人一边和你维持着婚姻,一边却和外头的女人翻云覆雨,就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婚纱是洁白无瑕的,婚姻也该如此。钱少点可以再挣,没有房子可以努力买,唯有忠诚这一点,不能退让。 “阿姨,您别哄我了,我也不是傻子。出轨和家暴这种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我这次原谅了陈淳,不知道以后还要受多少冤枉气。而且这事儿已经在我心里留了个疙瘩,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俩还是分开为好,谁劝也没用。”沈听夏的声音冷淡极了,满脸写着“好走不送”四个大字。 陈淳忍了好半天,见她铁了心要分开,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也顾不得别的,当场就流下两行清泪,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悔恨,隐忍着哭腔道:“颜颜,别这样,别说气话。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给你跪下发誓行不行?” 沈听夏:“……”我嘞个去,陈淳的眼泪说来就来啊,哭起来也这么好看,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恨不得把这个美男子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呢。啧啧,这种天赋不进娱乐圈可真是可惜了。 朱母被这对母子搞得有点心烦了,她本人性格其实并不强硬,虽然当了领导,可一贯是体恤下属、和蔼可亲的作风。可要是颜儿被这母子俩三言两语又给骗了,以后真结了婚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到了保护女儿的时候,作为母亲,她的心自然而然地就硬了起来 朱母冷着脸给陈淳递了一包抽纸,闷声道:“行了,别哭了。我们颜儿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出轨的是你,受伤的是我们颜儿,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躺在这儿跟你说话是因为她运气好,她要是撞得再狠一点,可能命都没了!她因为你险些丢了性命,你还在这儿委屈上?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哭哭哭,就你委屈,演给谁看?” 陈淳被朱母这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说的尴尬极了,脸色腾地就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肌肉也轻轻抽搐起来。 朱母似是压抑久了,训完了陈淳还没过瘾,转头一脸失望地看向陈母:“你带上你儿子,带上你们拿来的果篮和保养品,赶紧走吧。”本以为陈母身为医生,也是个知识分子,谁知道教出这么个儿子不说,还有脸亲自过来求原谅!颜儿伤还没好全,她们母子俩这是上赶着来给颜儿添堵呢! 陈母讪笑着想安抚朱母,却被朱母下一句话怼了回去:“以后别来纠缠我们颜儿,咱们两家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请陈淳三天之内找到房子从我们家搬出去,否则我们报警了。” 话都说到了“要报警”这个份儿上,陈母和陈淳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得不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娘俩的自尊心和脸皮就跟被搅拌机搅碎了的猪肉一样,全成了渣渣了,扮上点调料就能当饺子馅儿了。 沈听夏心中暗爽,要不是医生不让她随便乱动,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抬手给朱母啪啪啪鼓掌!真没想到,朱母的发言如此稳准狠,比只会过嘴瘾的她高明了好几条街有木有! 陈淳心里却犯了难,朱颜暂时不会原谅他了,他琢磨着软磨硬泡猛追一阵子肯定能把她哄好,可是现在关键的是,他得从帝景豪庭搬出来,另找房子住了。 本市租房市场一向是供不应求的,三天之内,他上哪儿去找合适的房子啊?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偏僻郊区的房子住起来肯定没有市中心方便呀!市区里的房子,房租贵得惊人,他可不想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点钱一半用来交房租啊。 唉,真够烦的,想想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朱颜的心可真够狠的呀!她居然真的能硬下心来,置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他不知道的是,这算什么狠啊,后头有他欲哭无泪的时候呢。 那吵闹声越来越大,竟有带着怒意的尖利声音传入耳中:“昨日早晨才与方笑雪和离,夜里黄四娘个贱蹄子就入了侯府的门,简直岂有此理!你们当本公主是好糊弄的?魏青峰人呢,速速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皇后梦窥天机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班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 同学们先是八卦朱颜请假的原因,有人猜是连续加班累着了, 有人猜是朱老师请假结婚度蜜月去了。还没等大家八卦出个结论, 接着又被老高这突如其来的物理考卷打了个措手不及。 电磁学这块既是重点, 也是难点。什么麦克斯韦,什么电磁感应, 还没整明白呢, 这就要测试了?还有没有活路了呀 同学们也顾不上八卦了,个个都愁眉苦脸, 怨声载道。要知道,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 学生的命根!就算是一次小测验, 考不好也是要命的事儿呀! 季云洁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低垂着头。她额前和鬓角的刘海散落着,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明白朱颜为什么会出事。昨晚她和陈淳哥哥做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朱颜,她本来只想着耍耍威风c刺激刺激朱颜,让朱颜知难而退离开陈淳哥哥,实在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季云洁觉得, 出车祸这事不怪自己, 谁叫朱颜自己心理素质那么差?! 可是她突然心虚地觉得, 周围的同学c讲台上的高老师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让她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她不想被人当做异类,不想被人不怀好意地审视!江南一中是全省最好的三所学校之一,等闲人考不进来,而这里的学生除了学习优异,家境也都相当不错。除了她,除了她!她接受朱颜和陈淳的资助转入江南一中的时候,就被人指指点点,就连老师也不由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呵,她们以为她季云洁稀罕这点居高临下的同情?她不稀罕,她不需要!她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还不是靠着父母的臭钱?呵,不就是车子c房子c票子吗,她们有,将来自己也会有! 陈淳哥哥高大英俊,名校出身,职场上顺风顺水,而且还在帝景豪庭有那么大一套房子,更关键的是,陈淳哥哥说过,他说过,跟朱颜不过是旧情未了,他们之间是责任,不是爱情。他真心爱的人是她季云洁! 至于学习老师上课说的她早就听不进去了。从前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读书,结果呢?还不是被江南一中这些学神学霸们轻轻松松秒成渣渣! 试想,如今多少名校毕业生不都是在忍气吞声地打工挣钱,拼了老命地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尤其是在本市这样的一线城市,就算你读到硕士博士,还不是要为了买房和户口问题愁破脑袋? 季云洁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和陈淳在一起,她不用辛苦读书,将来也不用奴颜媚骨地给别人打工。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立刻从一无所有的贫困学生妹摇身一变,成为在本市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生赢家! 只要能跟陈淳哥在一起,她就可以立刻跨越到更高的阶级。只要朱颜不要挡路,自己和陈淳哥的爱情就能光明正大,有朝一日就能开花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陈淳哥哥下定决心离开朱颜,好为他俩的真爱荡平道路。 讲台上的老高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同学们有的在蹙眉沉思,有的在奋笔疾书,还有的伸出手用左手定则c右手定则和右手螺旋定则在处理题目,看起来就跟群魔乱舞似的,好玩得很。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季云洁身上。大家都在做题,发愣的季云洁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在考试的时候走神可是大忌,尤其是他们班的学生已经高二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就相当于快进高考考场了,怎么能对着卷子发呆呢! 他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季云洁,你神游什么呢,卷子做完了?” 季云洁正在做着灰姑娘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梦呢,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愣了几秒,攥紧了拳头。 等她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蓄起了一汪清澈的泪水,那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季云洁咬着唇,颤着声音说:“高老师,对不起,我是在担心朱颜老师。听说她昨天开车前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伤得重不重也不知道被她撞到的人抢救过来没有?” 说到一半,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打在了物理试卷上,立时就把大半张卷子都给浸湿了。 她的用词含糊不清,“听说”c“好像”这种浑水摸鱼莫须有的词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装小白花。 班里的同学却不了解季云洁的真面目。他们只知道,虽然她成绩在班里并不拔尖,但学习刻苦为人低调,更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美少女泪盈于睫的样子,就像夏日里被暴雨冲刷拍打的娇花一样,惹人疼惜。 这会儿大家又都想起来了,季云洁能转学插班,离不开朱颜老师的帮助。也就是说,季云洁和朱颜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那么季云洁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是很高很高的。 几秒后,大家反应过来,季云洁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朱颜老师是酒后驾驶出了车祸,而且还伤及无辜了吗?酒驾可是违法的,朱颜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有个正义感强的男同学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学校天天给咱们做安全教育,朱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这样?这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我说吗,酒驾的人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不起路上那些规矩本分的人!” 有女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戚戚道:“要我说,最惨的就是那些老实人,人家好好地遵守交通规则,也架不住碰上酒驾的神经病啊。这尼玛,飞来横祸啊!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上路坑害无辜群众呢!” 还有一贯不喜欢朱颜的几个数学后进分子跟着帮腔:“我去,咱们当学生的都知道酒驾犯法,朱老师还为人师表呢,这算什么模范带头作用啊!” 全班同学中显然不少人都被带了节奏,就连讲台上的班主任老高也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老高一直觉得朱颜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教学水平进步快c人也和善温柔,不像是个会随意触犯法律的人。可是毕竟是同事关系,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学校只说了朱颜车祸的事,至于怎么出的车祸,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维护朱颜在学生心里的形象。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多久,就有人把这个谣言发到了校园论坛上,还起了个“震惊!数学老师朱颜酒后驾车,自食恶果!”这样夺人眼球的帖子名,很快就引起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争相回帖转发。 没过半天,“高二数学老师朱颜酒驾出车祸,腿都断了”这类的谣言就已经在学生们中间传遍了,甚至还引起了校领导和家长们的关注。 网上那个帖子里还有几个人言之凿凿,声称自己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边小酒馆看到朱颜豪放饮酒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放了几张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正脸的饮酒照片,非说是现场实拍朱颜老师饮酒的凭证。 如果病床上的沈听夏刚看到这个场景,肯定要和季云洁说道说道,说话要讲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别以为你是未成年少女,姐姐就不敢和你互扯头花了! 病房里,沈听夏百无聊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恨不得在天花板上看出个大窟窿来。没办法,住院就是这么无聊,微博刷来刷去其实已经刷不出什么新鲜消息了,她心里又憋着事儿,没心情静下心来看电影电视剧。 瞪了半天眼睛,沈听夏长舒了一口气,开始琢磨怎么对待陈淳和季云洁。 陈淳嘛,教科书一般的渣男,这婚肯定是不能结,至于帝景豪庭的那套房子,也没理由继续让他住下去。其实想想都觉得恶心,那可是她将来的婚房,一想到陈淳在她婚房里干的那些肮脏事儿,任凭多么贤良隐忍的女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去!对,要整他,要让他付出点代价,要不然以他的皮相,说不准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像朱颜一样的受害者呢! 至于季云洁,沈听夏有点举棋不定。从原主朱颜的记忆片段来看,季云洁这个孩子比留守儿童还要可怜,父亲因为干了太多体力活积劳成疾早逝,母亲撂下她不管,自己改嫁了吃香喝辣去了。季云洁小学开始就跟随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了,她享受的父爱母爱基本等于零,说起来,沈听夏都觉得有点不忍心。 不是沈听夏犯了圣母病,毕竟季云洁和陈淳的性质不一样。陈淳原生家庭还算美满幸福,出轨纯粹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个东西。而季云洁是个可怜人,她是因为从小缺爱,陈淳这样的帅渣男给她一点温暖,她就愿意飞蛾扑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皇后梦窥天机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不过原主的回忆里可并没有请白玉佛这一出,沈听夏有点不知所措了,脑子转得飞快,却实在找不出什么推辞的借口。 魏老夫人见她愣在那里,当时就拉下了脸,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听长公主的吩咐,去替我请了那尊白玉佛来。” 沈听夏还没来得及拒绝, 平西侯夫人就笑眯眯地唤了个小丫鬟, 对沈听夏道:“笑雪, 你跟着她过去就是了。” 沈听夏皱了皱眉头, 看这样子她是非去不可了,毕竟长公主的吩咐她可是不能不听的。她认命地垂眸应了声是, 跟着那个小丫鬟往外走, 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目送着沈听夏的身影远去,城阳长公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眼神中混杂着得意和蔑视, 一旁的平西侯夫人和魏老夫人也各自松了一口气,俱是放松下来。 小丫鬟带着沈听夏一路沿着回廊往里走, 沈听夏跟在后头,心怦怦跳的飞快,步子却越放越慢。这是平西侯府的地盘, 在别人的地盘上, 对方又是长公主, 沈听夏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一样, 怕是要任人宰割了。 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发髻,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来,用指腹试了试那簪子的尖头,还算尖利,她定了定心神,把那簪子藏进了袖口中,实在万不得已了,还可以将它作为保命的武器。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回廊的转角处,一路走来,四下里冷冷清清,走到这儿周围连个来往的丫鬟仆妇的影子都没有,北风顺着脖领子呼呼地灌了进来,沈听夏心跳越来越快。 瞧瞧这环境,四下无人,风声呼啸,神不知鬼不觉的,简直就是犯罪的完美场所呀。她简直能脑补出一场香港黑帮电影出来了。 沈听夏知道,坏人们怕是不会轻易放了她,怕是还有个陷阱在等着她去当被捉奸在床的女主角呢,她咬了咬牙,与其去送死,不如先拿下这个带路的小丫鬟,从她嘴里问出点实话来! 她打定了主意,趁着没人看见,掏出了那枚簪子抵在了小丫鬟的脖子上,声音冷冽:“说,她们打算把我”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话说了一半,脖子后头嗖地一阵凉风,她后脑勺猛地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痛得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听夏是被凤凰传奇的神曲叫醒的,广场舞名曲在她脑子里轮番轰炸,她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到现代某个热闹的广场了呢 系统:“你想多了,你并没有穿回去,你被人打懵逼了,我再不叫你起来你怕是要死在第一个任务世界了,我可不想有这么丢人的宿主。” 沈听夏:“喵的,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逃脱?” 系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拜拜。” 沈听夏暗骂系统不讲义气,终于能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了,她脑袋还能感觉到钝痛,刚才那人下手还真的挺狠的。她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生怕衣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惊动了想要算计她的人。 她屏息凝神,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周,这是一件寝室,看房里的摆设都是古香古色c非常考究的,想来自己应该还在平西侯府。房门掩着,她身下是绵软的床榻,全然不见那些算计她的人。 沈听夏一脸懵逼,她们费这么大劲把她支开打晕带到这里图个啥?总不会是让她来睡大觉的吧她撑着胳膊想坐起身来,身后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嘘,你别动!” 她吓得一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手没撑住,整个人险些从榻上摔了下去。也亏了她是现代人,这要真的是古代已婚妇女方笑雪,一睁眼身旁躺着个陌生男人不得被吓得当场犯心脏病啊! 沈听夏往后缩了缩,一边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打量着刚才一语惊人的男人,他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张脸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的,可是那眼睛里却蒙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脸上泛着可疑的潮红。 看他胸口起伏得非常剧烈,表情也挺痛苦的样子,沈听夏想伸出手背试试他额头的温度,脸红成这个样子,怕不是高烧三十九度了? 只是她的爪子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拍开,他的声音尽力压抑着:“没听到我刚说的?叫你别动!”喉咙中的喘息声却比方才更重了,像是在艰难地忍受着什么折磨一样。 沈听夏虽然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女性了,生理卫生常识还是有的,再说了,凡是看过古装剧的人对这种情况应该都觉得似曾相识啊。 超龄少女沈听夏心念电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合着她们是安排了这样一出戏码啊,她和一个陌生小帅哥同床共枕,然后这个小帅哥还处于“性致勃勃”的状态,他一个男人要是想对她动手的话,她肯定是挣脱不掉的,如此一来,就能败坏了方笑雪的名节了。 只怕屋外头就有人守着呢,想来是只要听到他俩发出什么旖旎的动静,就会有人冲进来把他们“捉奸在床”了? 好毒的计策啊!沈听夏瞬间白了脸,就是在现代一个女孩子遭遇这样的事儿也是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的,更何况是在古代,妇人一旦失了名节,恐怕很快就会沦为全长安的笑柄,就是家人也会颜面无存的!她越想后脑勺越疼,看样子是老夫人和长公主勾结起来想除掉她的,可是老夫人居然会为了除去她而不顾镇南侯府的颜面吗? 不过眼下倒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从这是非之地离开,否则等到一会儿这个小帅哥兽性大发了,她可就真是万劫不复,由着别人欺负了! 不对,如果这个小帅哥真的想对她下手,她这会儿恐怕早就也就是说,他也是受害者? 她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哎,小哥,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 小c小哥?那男人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个妇人说话方式还真是直白大胆啊。他许是隐忍太久,幽深的眼眸里已经发红,布满了血丝,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含着难以抑制的冲动,终究是别过了眼,闷声道:“是,想来是方才在席间被人下了药。你是什么人?” 沈听夏看多了武侠剧,剧中阴险女配勾搭男主的一大法宝就是销魂媚药,连那种对女主一往情深的男主被下了药也多半忍不住和女二滚床单,可见这药效还是挺强的。若是眼前这小哥定力稍差一点的话,想必这会儿她已经清白不保,遂了她们的心愿了吧? 亏得这个小哥能这么强自忍耐着!算起来,她和这位小哥也可以称得上是难兄难弟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她一边轻手轻脚地下床,一边低声道:“我是镇南侯世子夫人。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 发出了灵魂三连问之后,沈听夏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桌上的茶壶,试了试茶水的温度,嗯,很好,像是旧茶,已经透心儿凉了,她又蹑手蹑脚地提了茶壶回去,递给那男子:“水是凉的,你要不喝点,然后往脑袋上浇点,泄泻火气?”看他这样子怕是再憋下去就要爆炸了。 那男子眉头拧成了川字,看了看她递过来的凉茶,犹豫了片刻就着茶壶灌了几口下去,才感觉身上那股子热气稍稍降下去几分,然后掀开茶壶盖儿,把剩下的茶水浇了些在自己额头上,另一部分浇在了自己裤裆处。 褐色的茶水混杂着茶叶末就那么浇在他裤子上,氤氲开了之后简直就像尿裤子了似的。不过这会儿他早就顾不得什么仪容仪表了,若不是刚才这壶凉茶浇下去,只怕他的小兄弟真的热得要喷出火来了 见那男子眼神稍稍恢复了清澈,沈听夏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怕呆的太久了外头的人也会发现情况不对的。时间越长,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再说了,也不知道这药效啥时候能彻底退了,这小哥还扛不扛得住也是个未知数呢。 那男子缓了片刻,舒了一口气,才压着声音道:“这儿是平西侯府,我我是景王。” 沈听夏简直惊呆了,景王!皇上他弟?她还以为她们是随便找了个男人来充当“奸夫”这个角色的,没想到,妈呀,堂堂王爷居然被下了药和她放在一张床榻上!看来,这个局为的不光是败坏她的名声了。 是了,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她们这是个歹毒的一石二鸟之计啊!外头的人只怕是等着景王被药性冲昏了理智,对她做出些难以启齿的事儿来,这样一来他就会被扣上一个□□人妇的罪名,而她怕是会被她们活活弄死,然后说成是她羞愤难当自尽而亡,这样一来,景王的罪名可就更加严重了! 呵,她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如此一来,镇南侯府不单不会颜面扫地,在这个事件中反而会成为受害者,博得众人同情,说不准皇室还会安抚魏青峰,给他加官进爵,以慰藉他失去妻子的痛苦,更妙的是如此一来,城阳长公主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求皇上给她和魏青峰赐婚了! 沈听夏紧紧攥了攥拳头,怪不得老夫人这么积极,升官发财死老婆,只要方笑雪一死,魏青峰可不就能立刻走上人生巅峰了嘛!破落的镇南侯府自然也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世子夫人。”黄四娘袅袅婷婷地迈步进了房来,笑盈盈地轻轻屈了屈膝,全然不如方才在垂花门外给魏青峰行礼时那般恭敬得体。 沈听夏也不计较古人这些繁复的礼数,更何况黄四娘是原主的朋友,更不必拘着虚礼了。 她微笑着拉了黄四娘起身,两人一道坐在了软榻上。 因着沈听夏额头上那个血痂子还未掉,黄四娘一眼便看着了,睁大了眼睛,低声问:“笑雪,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会儿也不叫世子夫人了,直呼其名倒显得更亲热。 沈听夏微笑着摇头,道:“我昨个不小心跌了一跤,破了相,让你见笑了。” 沈听夏敏锐地捕捉到了黄四娘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腹诽道:所谓的闺蜜,原来是个盼着她生活不如意,好在背后幸灾乐祸的! 不过也是,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比别人过得好,就是在现代办公室里还有不少勾心斗角呢,更何况古代深宅女人,明争暗斗怕是也少不了。沈听夏想起自己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你的朋友不及格,你感觉很糟;你的朋友考第一,你感觉更糟!”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黄四娘目光微微闪动,笑道:“说什么破相不破相的,过两日血痂子掉了也就好了,咱们笑雪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说罢笑望了小丫鬟一眼,亲手把食盒递给了沈听夏:“里头有水晶饼c油酥小锅盔,还有你最爱吃的石子馍,都是昨个新做的。知道笑雪你喜欢,特意多带了些过来,让你解解馋。” 这些同州特产都很美味,可是除了水晶饼模样精致之外,石子馍c酥油小锅盔都是平民食物,卖相不大好,长安贵府里寻常可见不着这样的东西。 酥油小锅盔,听名字就知道很好吃。沈听夏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多谢四娘,黄夫人的手艺向来是最好的。”别的不说,这天寒地冻的,人家黄四娘大老远地来送吃的,她还是挺感动的。 黄四娘佯装生气,道:“笑雪,你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啊。咱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侯府规矩多,你怕是也难吃到咱们同州的吃食,我自然该想着你了。” 紫苏上前来奉了茶水,四娘抿了一口,茶香馥郁,唇齿留香,她一喝便知和她们家里那些个寻常茶叶不一样。都说镇南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了,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笑雪能嫁到这府上做世子夫人,平日里吃穿用度定然样样都是最好的。更何况,镇南侯世子又那般英俊温柔 黄四娘一想到魏青峰那英挺的身姿和俊秀的面容,心跳就快了几分。唉,论出身,她和方笑雪差不了多少;论相貌,她还要比方笑雪更明丽动人些,怎么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就落到了她方笑雪的头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黄四娘心里终究意难平,拉着沈听夏的手:“笑雪,我大嫂前些日子得了个助孕的方子,灵得很,刚服了小半个月的药,如今已经有了身孕。我求着我大嫂要来了那方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子来。 沈听夏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接那药方,轻笑着道:“多谢四娘一番美意了,只是我这身子如今还是单薄了些,还得好好养着。” 见她对怀孕生子的事儿全然不似以往那般热切,黄四娘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笑意僵在了脸上,低声道:“笑雪,你别怪我多事,我也是怕你没有儿女傍身,在侯府无依无靠的,站不稳脚跟。如今你好歹还年轻,若是再过几年世子纳了妾室,你的地位可就越来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世子夫人。”黄四娘袅袅婷婷地迈步进了房来,笑盈盈地轻轻屈了屈膝,全然不如方才在垂花门外给魏青峰行礼时那般恭敬得体。 沈听夏也不计较古人这些繁复的礼数, 更何况黄四娘是原主的朋友, 更不必拘着虚礼了。 她微笑着拉了黄四娘起身,两人一道坐在了软榻上。 因着沈听夏额头上那个血痂子还未掉, 黄四娘一眼便看着了,睁大了眼睛,低声问:“笑雪,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会儿也不叫世子夫人了, 直呼其名倒显得更亲热。 沈听夏微笑着摇头,道:“我昨个不小心跌了一跤,破了相,让你见笑了。” 沈听夏敏锐地捕捉到了黄四娘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 腹诽道:所谓的闺蜜,原来是个盼着她生活不如意, 好在背后幸灾乐祸的! 不过也是,无论是谁, 都希望自己比别人过得好, 就是在现代办公室里还有不少勾心斗角呢,更何况古代深宅女人, 明争暗斗怕是也少不了。沈听夏想起自己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你的朋友不及格, 你感觉很糟;你的朋友考第一, 你感觉更糟!”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黄四娘目光微微闪动,笑道:“说什么破相不破相的,过两日血痂子掉了也就好了,咱们笑雪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说罢笑望了小丫鬟一眼,亲手把食盒递给了沈听夏:“里头有水晶饼c油酥小锅盔,还有你最爱吃的石子馍,都是昨个新做的。知道笑雪你喜欢,特意多带了些过来,让你解解馋。” 这些同州特产都很美味,可是除了水晶饼模样精致之外,石子馍c酥油小锅盔都是平民食物,卖相不大好,长安贵府里寻常可见不着这样的东西。 酥油小锅盔,听名字就知道很好吃。沈听夏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多谢四娘,黄夫人的手艺向来是最好的。”别的不说,这天寒地冻的,人家黄四娘大老远地来送吃的,她还是挺感动的。 黄四娘佯装生气,道:“笑雪,你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啊。咱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侯府规矩多,你怕是也难吃到咱们同州的吃食,我自然该想着你了。” 紫苏上前来奉了茶水,四娘抿了一口,茶香馥郁,唇齿留香,她一喝便知和她们家里那些个寻常茶叶不一样。都说镇南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了,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笑雪能嫁到这府上做世子夫人,平日里吃穿用度定然样样都是最好的。更何况,镇南侯世子又那般英俊温柔 黄四娘一想到魏青峰那英挺的身姿和俊秀的面容,心跳就快了几分。唉,论出身,她和方笑雪差不了多少;论相貌,她还要比方笑雪更明丽动人些,怎么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就落到了她方笑雪的头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黄四娘心里终究意难平,拉着沈听夏的手:“笑雪,我大嫂前些日子得了个助孕的方子,灵得很,刚服了小半个月的药,如今已经有了身孕。我求着我大嫂要来了那方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子来。 沈听夏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接那药方,轻笑着道:“多谢四娘一番美意了,只是我这身子如今还是单薄了些,还得好好养着。” 见她对怀孕生子的事儿全然不似以往那般热切,黄四娘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笑意僵在了脸上,低声道:“笑雪,你别怪我多事,我也是怕你没有儿女傍身,在侯府无依无靠的,站不稳脚跟。如今你好歹还年轻,若是再过几年世子纳了妾室,你的地位可就越来越” 沈听夏暗自头疼,前世她身为一个大龄剩女,逢年过节的时候没少被家中长辈问及婚事,对于这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来干预别人人生决策的事儿,她一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毕竟那些都是她的亲人,不能一言不合就开撕,而且长辈们大多是真心实意地为了小辈考虑的。就算言辞不大好听,但出发点是好的。 可是眼前这位黄四娘却不一样,她虽是原主的朋友,可谁知道是不是塑料花般的姐妹情谊,日后若是有了利益冲突,说不定还会姐妹互扯头花呢。而且,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娘子,神神叨叨地拿个助孕的药方子,也不嫌烫手? 沈听夏目光微微敛了敛,叹了口气,佯装委屈:“我过几日正要去城西的娘娘庙拜一拜呢。不过,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爷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我虽不愿,可也不能拦着世子纳妾,否则又要平白落个善妒的名声。唉,还是四娘你如今滋润,若能一辈子都住在娘家,也不必受这些委屈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羡慕,可是在黄四娘听来却觉得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样剜在心上。方笑雪这是在炫耀自己嫁进了高门贵府?还是在诅咒她一辈子住在娘家嫁不出去呢?! 黄四娘愣了愣,干笑着道:“你说的什么糊涂话。”心里却暗戳戳地琢磨着,是啊,魏青峰这样的侯府世子,抬几个小妾进府有什么稀奇,说实在的,与其嫁给那些不成器的男人做正妻,她倒宁愿做魏青峰的妾室呢。魏青峰样样都是好的,更何况,方笑雪这个世子夫人又是个单纯没心眼的,到时候她定能将方笑雪压得抬不起头来。 沈听夏眼瞧着黄四娘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却不知道这个塑料花姐妹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那个便宜老公身上。只是闲闲地玩着手里的帕子,静静地等着看黄四娘接下来要说什么。 谁知道黄四娘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要起身告辞,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目光一直往窗外瞟着。 沈听夏吩咐紫苏:“去将新得的白毫银针包些来,还有,厨房里今日做的核桃枣糕味道不错,拿个食盒给黄四娘装些带回去。”方才黄四娘夸过这茶香醇,人家送了同州特产给她,她总得讲究礼尚往来才是。 黄四娘也不推辞,很自然地接过了装着核桃枣糕的食盒,递给了小丫鬟,自己则亲手提上了那一小包白毫银针,笑着屈膝道谢。 沈听夏要遣小丫鬟送她到垂花门外,却被她拒绝了:“外头冻得很,不用麻烦了,我记得路呢。” 紫苏有些不平,这个黄四娘,每回到她们这儿来,都是连吃带拿的,还来得这般频繁。如今竟不请自来,离开也不要人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住在这镇南侯府里呢。 约摸着黄四娘出了镜春院,沈听夏勾唇一笑,轻声吩咐紫苏:“去找个腿脚利索的小丫鬟,趁着黄四娘还未走远,追上去,不必惊扰了她,远远跟着便好。”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黄四娘好像没有作妖的黑历史,可是她却不得不多加防备。黄四娘不想让她的人跟着,她倒偏要看看,黄四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紫苏有些不解,不过一想黄四娘毕竟是客人,外头天冷路滑,万一她滑了一跤,岂不是还要赖着怪夫人照顾不周?因此也不多问,应了声是,转身出去吩咐小丫鬟了。 紫苏身影出了屋,沈听夏的笑容逐渐消失。 今天这三个人,一个是婆母,一个是夫君,另一个是所谓的好闺蜜,一个个都有点一言难尽。虽然她牙尖嘴利,言语上没受什么委屈,可是却不由地心疼原主。真真是遇人不淑c识人不善啊! 好在她身边还有紫苏这么个可靠可用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在脑海中细细地整理着时间线。在原主的记忆里,正是去平西侯府的那天出的事。要想改变原主悲惨的命运,洗刷原主私通的恶名,那么就不得不提前做好防备! “哦,你是说,黄四娘去了前院书房?”沈听夏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今个魏青峰不用去礼部当值,若是不出去应酬,这会儿也该是在前院书房里呢。黄四娘若是不认路误打误撞地过去了,还可以说是无心之失,可是现在摆明了就是有意的。 黄四娘这是盼着和方笑雪共侍一夫呢吧?呵,可真是好闺蜜啊! 那来回话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夫人这会儿肚子里定然是憋着一股火气呢,可是依着夫人的脾气,怕是不敢冲着世子和黄四娘发火,那自己作为这个报信的乌鸦,怕是少不得会被夫人嫌恶的 沈听夏却也没恼,微笑着唤那小丫鬟起身:“你做得很好,你且去前院看看黄四娘走了没有,听到什么c看到什么都不必声张,只管回来禀了我就是。” 古代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妻妾成群,沈听夏默默地骂了一句,暗道:原主方笑雪因为清誉受损,竟被逼上了死路。若是魏青峰和黄四娘真的勾搭上了,那她也势必要把这两个的龌龊事儿捅出去,闹他个满城风雨,好给原主报仇!左右一个是便宜夫君,一个是塑料花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房里,魏青峰捧着书卷,脸却是拉得老长。镇南侯府藏书颇多,他自小就博学广识,如今已经能把这些个典籍倒背如流了,又有何用?还不是只能在礼部屈居正六品的闲职!倒不如那些攀上权贵的纨绔子弟,一个个胸无点墨,官职却压他一头。 他这边正烦闷着,有小厮快步进来,拜了一拜道:“世子爷,世子夫人的朋友黄四娘迷了路,这会儿正在院外,小的来禀报世子爷,是否这就打发她回去?” 魏青峰翻书页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那小厮:“是黄四娘呀”他顿了顿,轻轻蹙眉,“你且带她进来,夫人近来食欲不振,黄四娘与夫人一贯情同姐妹,定然知道夫人爱吃什么,我要问问她同州府有什么名菜,改日吩咐厨下做与夫人开胃。” 小厮愣了愣,不由抬眼偷偷瞄了瞄魏青峰。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世子爷对夫人这般体贴上心,不过那黄四娘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只是他也不敢多问,应了声麻利地退了出去。 黄四娘这会儿正站在院门外头伸着脖子往里瞧,她如今已经十八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想说门好亲事怕是难上加难。挑来拣去,也不过是嫁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后半辈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c省吃俭用地操持家事c辛辛苦苦地生儿育女,想想都叫人觉得绝望。她当然不愿意! 镇南侯府多好,这高大宽敞的院落,成群的仆妇丫鬟,吃的用的都是讲究精致,吃穿用度都有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世子又是那般风光霁月c芝兰玉树,比寻常人家好上千倍百倍! 她正思量着,那小厮已经出来,弯了弯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请。” 黄四娘低着头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前院。一想到魏青峰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的心里就跟揣着个兔子似的,带着欢喜和期待,砰砰砰地跳动。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世子,她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说上几句话。 到了书房门前,小厮停住了步子,低声禀告:“世子爷,小的把黄四娘请过来了。” 魏青峰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书卷信手翻看着,黄四娘娇怯怯地垂着眸进来,瞧着就叫人心生怜爱,她盈盈屈膝,俏脸绯红:“见过世子。” 魏青峰脸上带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四娘不必多礼了,听说你刚从镜春院出来,也怪笑雪不知轻重,竟也不派个人送你出府,白白害得你迷了路。外头天凉,四娘在我这里小坐片刻,等身子暖和了再走也不迟。” 他声线温柔,入耳就叫她觉得酥酥麻麻的,脸上更是烧了起来,呢喃道:“是,多谢世子。” 魏青峰对黄四娘很是满意,看这样子倒是个知情识趣儿的,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黄四娘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说话。” 魏青峰向来自诩风流名士,这一举手一投足的撩拨,满长安的女子,上至贵府娇女,下至青楼花魁,还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这份柔情的。 黄四娘心猿意马地瞄了一眼桌上的书卷,是本《李翰林集》,她咬了咬下唇,娇声道:“李太白的诗豪放俊逸c清新自然,这本《李翰林集》我亦时常翻阅。”李杜诗篇万口传,可到了黄四娘心里,这会儿只觉得是她和魏青峰心有灵犀,志趣相投呢。 魏青峰眼前一亮,他知道黄四娘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是知书达理的,却不想她还通晓诗文,比起方笑雪来,样貌才学都更合他的心意,于是脸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 镜春院里,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回禀:“夫人,方才奴婢瞧见黄四娘被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带着进了前院书房,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出来那小厮说是,说是世子爷关心夫人您,问那黄四娘要了几样同州菜的做法,要给您做来开胃呢。” 沈听夏险些憋不住嗤笑出声,私会就私会,还拿她来做幌子!魏青峰这装深情假体贴的样子演来给谁看呢? 一盏茶的功夫大约就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黄四娘和魏青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谁知道她们俩在里头是光说话,还是连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都一并干了?回想起来,早上魏青峰来她屋里也只停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沈听夏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白瓷碗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机得很呢。” 原主也真是糊涂,竟由着自己的闺蜜在和夫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竟然还对此浑然不觉沈听夏想想都替原主憋屈,好,她就假装不知道,把这对狗男女的胃口养大些,总有一日,她要搞出个大新闻! 平西侯手握兵权,侯爷的胞弟乃是户部尚书,就连平西侯世子也在礼部身居要职,因此,平西侯府的煊赫程度并非镇南侯府这样的清闲侯府能够比拟的。就连这平西侯府的门脸都比寻常侯府气派许多,赤金青底匾额上的“平西侯府”四个大字,可是先帝爷御笔亲题的。 镇南侯府的马车早早就过来了,可是因为前来拜贺的人太多,这会儿马车只能缓缓前行。外头的风呼呼地吹着,虽然侯府的马车宽敞华贵,但仍是免不了有风透进来。 老夫人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待了,扭头一看儿媳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红枣姜茶,老夫人胸口更是憋闷了。前几日她本想把准备贺礼的事儿推给方笑雪来做,谁知道方笑雪却寻了由头糊弄了青峰,逼得她没了法子,只好自己掏银子置办了贺礼。侯府账上银子本就所剩不多,给平西侯府准备贺礼又含糊不得,这两日她真是既费了银子又费了心思,可方笑雪却清闲淡定。 哪儿有儿媳妇享清闲,只让婆母劳神费力的?老夫人真是觉得如鲠在喉却又无处发泄。从前她可是说一不二的,方笑雪一贯都是乖乖地听她的吩咐做事,这两天是怎么了,谁给她的胆子? 老夫人咬了咬牙,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剜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心里阴森森地道:罢了,等到方笑雪死了,她那嫁妆不都得归了侯府,到头来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心里。再过几个时辰,看她方笑雪还有心思悠闲地喝茶?哼,怕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在了平西侯府门前,魏老夫人下了车,亲亲热热地和几位前后脚下车的夫人c老夫人一道往平西侯府里走去,一路上说着烧香拜佛c供菩萨之类的事儿,一个个都笑得慈眉善目的,就连魏老夫人也是手里捻着佛珠,笑得像尊弥勒佛一般和善。 沈听夏恨不得当场啪啪啪地给老夫人鼓掌,老夫人这会儿心里明明正在盘算着怎么害人,脸上居然能笑得那么仁善,这演技,神了,简直吊打现代那些抠图僵脸年轻演员一百条街啊! 细论起来,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如今她遭了贬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安享齐人之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主妇失格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赛课的结果对于新老师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考核指标, 再加上重点高中繁重的工作量, 备课、上课、批改作业、约谈后进生、为赛课做准备……一系列的事情要劳神费力, 朱颜这几天简直跟个陀螺一样,脚不沾地连轴转。 朱颜平时都是回家和父母一起住的,不过今天实在是太疲惫,索性就开着车直接来了帝景豪庭——就是她爸几年前给她买的那套房子,离江南中学很近。 这套房子一直闲置着, 后来朱颜她们大学毕业了, 就自然而然地不能享受廉价的大学宿舍了, 朱颜这种本地人倒还好, 可是像陈淳这样家在外地留本市工作的同学,就要面对租房的痛苦了。地段好的房子吧,租金太贵。租金便宜的房子吧,上班不方便。 那时朱颜就说服了父母, 把她这所房子租给了陈淳, 象征性地收一点租金。 朱家父母倒也没有反对,毕竟陈淳这孩子样样都好,关键是对朱颜也是千依百顺。既然两个孩子都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对方了, 反正这房子也是朱颜将来的婚房,这样安排没什么不妥,而且能在陈淳和亲家父母那边落个人情。以后都是一家人, 这提前搞好关系总不会有什么错处。 因为朱颜太累了, 加上她自己有钥匙, 所以就没提前给陈淳打电话。在电梯里,她还在想,自己突然来访,陈淳肯定非常惊喜,说不定他还会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用热菜热饭为她驱赶一天的疲惫呢。 插钥匙开门,客厅灯是开着的,陈淳应该在家呢。朱颜想到陈淳温柔的样子,唇边就漾起了幸福的笑容。 刚换好脱鞋,却听见主卧里传来女人欲拒还迎的娇媚声音。 朱颜心里一惊,那放浪的叫声是什么鬼?难道是陈淳在看什么不得了的爱情动作电影?腾地一下,她的心里闪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愣了一秒后,抬起像灌了铅一样双腿,迈开步子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主卧的门虚掩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娇呼声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随着朱颜越走越近,卧室里的动静也就越来越清晰。她硬了头皮,伸手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彻底被推开了。 眼前的一切让朱颜目瞪口呆。屋里弥漫着甜腻的花香味,床边那束娇艳的鲜花,在此刻的朱颜看来,刺眼得很。少女的裙子、粉色文胸与小裤裤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其中还混杂着男式的白衬衣和西装裤。 那背对着朱颜的男人,除了陈淳还有谁?他怀里的少女面含娇羞,修长的腿磨磨蹭蹭,和男人纠缠在一起。那少女看见朱颜时,不但不害怕,迷离的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得意和挑衅。 这个少女,朱颜再熟悉不过,这是陈淳资助的贫困学生季云洁。更讽刺的是,季云洁正是朱颜班里的学生。 季云洁家境贫困,但是学习成绩非常优异,是个要强且争气的姑娘——也正因为如此,陈淳在提出资助季云洁读书时,朱颜不但举双手支持,还非常大方地自己出了十万块钱资助她,并且找关系把季云洁转学到了省重点中学江南一中。 这算什么?季云洁一边花着她朱颜的钱,一边睡着她朱颜的未婚夫?一时间,朱颜全身的血液猛地往上冲,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 陈淳注意到怀里的季云洁突然静默,低头轻咬了她的小脸,压抑着声音问:“小东西,又不专心了。你们老师没说过,做重要的事情要一心一意吗?该罚!”话音未落,他就说到做到,用他的灼热狠狠地惩罚了季云洁一下。 季云洁被他这一下子弄得轻吟出声,含羞带媚地哼唧了一阵,又娇声问:“陈淳哥哥,你带我来这儿,朱颜老师知道了怎么办?”陈淳哥哥这么帅,这么优秀,又这么善良,少女迷恋着他,自然而然就把朱颜当成了敌人。 “再说扫兴的话,看我怎么罚你。”陈淳说罢,就急急地横冲直撞。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样香香软软的少女在怀,他当然急不可耐。 屋里的男女时不时轻呼低吼,还伴随着一些露骨的对话。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的未婚夫在她的房子里和她的学生颠鸾倒凤…… 朱颜呆愣愣地站在门口,心里有个坚实的城堡轰然崩塌。她的心中混杂着愤怒、伤心和震惊。看着季云洁得意而餍足的神色,她想转身离开,却像是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屋里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朱颜才恍然惊醒,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哆哆嗦嗦地擦拭眼泪,一边逃也似地往门口跑。 她知道自己很窝囊,这里是她的家,做错事的是他,就算是要滚,也该是那对狗男女滚才对。可是她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 外头温暖的万家灯火,对于朱颜而言,都变成了刺眼的嘲讽。可笑的是她以为陈淳会给她准备爱心晚餐,因此知道这会儿还没有吃晚饭。饿着肚子过来,看到的却是那样的场景……她胃里一阵绞痛,心里更是难过而难堪。 朱颜行尸走肉般地开车门,启动车子,驶向马路。她漫无目的地在二环上开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回家。除了父母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就在她转弯的瞬间,对面的车辆避让不及,“砰”地一声巨响,发生了车祸。 沈听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段记忆简直太他喵的辣眼睛了吧!虽然理智告诉她,辱骂未成年少女不太合适,可是沈听夏实在是忍不住要破戒了! 这季云洁和陈淳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渣男配鸡,如胶似漆!其实陈淳和季云洁一样,都是不懂感恩的人。否则这对狗男女怎么能够住着朱颜的房子、拿着朱颜的资助,还能心安理得地滚床单? 沈听夏眉头紧皱,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讲道理,姑娘们找对象一定要擦亮双眼,咱们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能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啊! 身为女人,当然是痛恨渣男贱女的,要不是杀人犯法、没必要为了惩治贱人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她真的就提刀去找陈淳了! 她义愤填膺、痛心疾首,系统在一旁不敢插嘴,等感觉她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才怯生生地推送任务。 系统:“请宿主息怒,气大伤身,你现在可是刚出了车祸,不能再动气。任务已发送,请注意查收。”沈听夏脑子里浮现出一块电子屏幕,正中间写着加粗加大的“任务”二字。 【本任务由朱颜发布:我无意间捉奸,心灰意冷导致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害得我父母终日以泪洗面。我的愿望是,请替我惩罚陈淳和季云洁这对狗男女,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屏幕消失之后,沈听夏长叹一声,她当记者的时候采访过不少失独老人,那真叫一个绝望,像朱颜这样突然变成植物人的情况,对她的父母一定也是致命的打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捏着眉心,问系统:“我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朱颜会清醒过来吗?” 系统这次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但让我们一起祈祷!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常怀希望!” 沈听夏:“……滚!问了等于没问!” 系统:“喳!” 不得不说,系统虽然蠢得一问三不知,但是滚起来还是很麻利的。 算了,不和人工智障计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报复渣男和贱女啊。 她脑子正转的飞快,突然头顶上一道强光打了下来,身体也被注射了麻醉,慢慢失去知觉。医生们围着她忙前忙后,开始给她输血、疗伤。 等到沈听夏清醒过来得时候,身上的各处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疼得她险些泪崩。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问:“颜儿,你醒了?”关切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憔悴。 沈听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原主朱颜的母亲。她忍着疼痛和心酸,宽慰母亲:“妈,我没事。您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朱母见女儿脑子还清楚,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也不顾得休息,捧起床头的鲜花道:“颜儿你瞧,陈淳说病房里太单调,买了束花给你。陈淳这孩子,真的挺贴心。” 沈听夏脑子像是被电击一般,看着眼前的花,简直气得哭笑不得。这花的香味和昨晚朱颜在捉奸现场闻到的香甜气味一模一样,包装纸都一模一样,呵,陈淳这个贱男,倒挺懂得废物利用的嘛!昨天取悦季云洁的花,今天却能厚着脸皮又送给朱颜!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下限啊! 二手花,老娘不稀罕。 一来,她们逼陈淳逼得有点紧了。她是做记者的,社会上的奇葩人奇葩事儿看得可不少,什么《租客打翻黄醋弄脏床垫被房东索赔2500元》啊,《天降大便,竟是二楼租客干的》这类新闻标题她见得多了。 倒不是她对租客群体有什么偏见啊,沈听夏自己以前就是租房住的。而且现在大城市年轻人租房住的多了去了,租客群体中大部分人都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可也架不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俗话说的好,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万一陈淳搬走之前在她家为非作歹干出点什么恶心事儿,留下视频监控也算是留一手,省得到时候掰扯不清了。 二来,则是她在朱颜的记忆片段里搜寻出了一些可疑信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主妇失格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江南一中高二一班的教室里,这节是数学课。 原本应该出现在教室的朱颜老师没有来,反倒是教物理的班主任老高夹着一沓卷子迈步进来。 “同学们,朱老师出了点事,请了两周的假。今天学校还没来得及给咱们班安排数学代课老师, 这节课咱们来做套电磁学测试卷。”老高一边说着, 一边把腋下的卷子分了分,递给第一排的同学,让大家依次往后传。 班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 同学们先是八卦朱颜请假的原因,有人猜是连续加班累着了,有人猜是朱老师请假结婚度蜜月去了。还没等大家八卦出个结论, 接着又被老高这突如其来的物理考卷打了个措手不及。 电磁学这块既是重点, 也是难点。什么麦克斯韦,什么电磁感应, 还没整明白呢,这就要测试了?还有没有活路了呀…… 同学们也顾不上八卦了,个个都愁眉苦脸, 怨声载道。要知道,考考考, 老师的法宝;分分分, 学生的命根!就算是一次小测验, 考不好也是要命的事儿呀! 季云洁却像没有听到一样, 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低垂着头。她额前和鬓角的刘海散落着,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明白朱颜为什么会出事。昨晚她和陈淳哥哥做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朱颜,她本来只想着耍耍威风、刺激刺激朱颜,让朱颜知难而退离开陈淳哥哥,实在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季云洁觉得,出车祸这事不怪自己,谁叫朱颜自己心理素质那么差?! 可是她突然心虚地觉得,周围的同学、讲台上的高老师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她不想被人当做异类,不想被人不怀好意地审视!江南一中是全省最好的三所学校之一,等闲人考不进来,而这里的学生除了学习优异,家境也都相当不错。除了她,除了她!她接受朱颜和陈淳的资助转入江南一中的时候,就被人指指点点,就连老师也不由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呵,她们以为她季云洁稀罕这点居高临下的同情?她不稀罕,她不需要!她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还不是靠着父母的臭钱?呵,不就是车子、房子、票子吗,她们有,将来自己也会有! 陈淳哥哥高大英俊,名校出身,职场上顺风顺水,而且还在帝景豪庭有那么大一套房子,更关键的是,陈淳哥哥说过,他说过,跟朱颜不过是旧情未了,他们之间是责任,不是爱情。他真心爱的人是她季云洁! 至于学习……老师上课说的她早就听不进去了。从前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读书,结果呢?还不是被江南一中这些学神学霸们轻轻松松秒成渣渣! 试想,如今多少名校毕业生不都是在忍气吞声地打工挣钱,拼了老命地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尤其是在本市这样的一线城市,就算你读到硕士博士,还不是要为了买房和户口问题愁破脑袋? 季云洁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和陈淳在一起,她不用辛苦读书,将来也不用奴颜媚骨地给别人打工。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立刻从一无所有的贫困学生妹摇身一变,成为在本市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生赢家! 只要能跟陈淳哥在一起,她就可以立刻跨越到更高的阶级。只要朱颜不要挡路,自己和陈淳哥的爱情就能光明正大,有朝一日就能开花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陈淳哥哥下定决心离开朱颜,好为他俩的真爱荡平道路。 讲台上的老高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同学们有的在蹙眉沉思,有的在奋笔疾书,还有的伸出手用左手定则、右手定则和右手螺旋定则在处理题目,看起来就跟群魔乱舞似的,好玩得很。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季云洁身上。大家都在做题,发愣的季云洁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在考试的时候走神可是大忌,尤其是他们班的学生已经高二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就相当于快进高考考场了,怎么能对着卷子发呆呢! 他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季云洁,你神游什么呢,卷子做完了?” 季云洁正在做着灰姑娘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梦呢,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愣了几秒,攥紧了拳头。 等她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蓄起了一汪清澈的泪水,那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季云洁咬着唇,颤着声音说:“高老师,对不起,我是在担心朱颜老师。听说她昨天开车前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伤得重不重……也不知道被她撞到的人抢救过来没有?” 说到一半,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打在了物理试卷上,立时就把大半张卷子都给浸湿了。 她的用词含糊不清,“听说”、“好像”这种浑水摸鱼莫须有的词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装小白花。 班里的同学却不了解季云洁的真面目。他们只知道,虽然她成绩在班里并不拔尖,但学习刻苦为人低调,更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美少女泪盈于睫的样子,就像夏日里被暴雨冲刷拍打的娇花一样,惹人疼惜。 这会儿大家又都想起来了,季云洁能转学插班,离不开朱颜老师的帮助。也就是说,季云洁和朱颜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那么季云洁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是很高很高的。 几秒后,大家反应过来,季云洁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朱颜老师是酒后驾驶出了车祸,而且还伤及无辜了吗?酒驾可是违法的,朱颜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有个正义感强的男同学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学校天天给咱们做安全教育,朱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这样?这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我说吗,酒驾的人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不起路上那些规矩本分的人!” 有女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戚戚道:“要我说,最惨的就是那些老实人,人家好好地遵守交通规则,也架不住碰上酒驾的神经病啊。这尼玛,飞来横祸啊!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上路坑害无辜群众呢!” 还有一贯不喜欢朱颜的几个数学后进分子跟着帮腔:“我去,咱们当学生的都知道酒驾犯法,朱老师还为人师表呢,这算什么模范带头作用啊!” 全班同学中显然不少人都被带了节奏,就连讲台上的班主任老高也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老高一直觉得朱颜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教学水平进步快、人也和善温柔,不像是个会随意触犯法律的人。可是毕竟是同事关系,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学校只说了朱颜车祸的事,至于怎么出的车祸,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维护朱颜在学生心里的形象。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多久,就有人把这个谣言发到了校园论坛上,还起了个“震惊!数学老师朱颜酒后驾车,自食恶果!”这样夺人眼球的帖子名,很快就引起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争相回帖转发。 没过半天,“高二数学老师朱颜酒驾出车祸,腿都断了”这类的谣言就已经在学生们中间传遍了,甚至还引起了校领导和家长们的关注。 网上那个帖子里还有几个人言之凿凿,声称自己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边小酒馆看到朱颜豪放饮酒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放了几张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正脸的饮酒照片,非说是现场实拍朱颜老师饮酒的凭证。 如果病床上的沈听夏刚看到这个场景,肯定要和季云洁说道说道,说话要讲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别以为你是未成年少女,姐姐就不敢和你互扯头花了! 病房里,沈听夏百无聊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恨不得在天花板上看出个大窟窿来。没办法,住院就是这么无聊,微博刷来刷去其实已经刷不出什么新鲜消息了,她心里又憋着事儿,没心情静下心来看电影电视剧。 瞪了半天眼睛,沈听夏长舒了一口气,开始琢磨怎么对待陈淳和季云洁。 陈淳嘛,教科书一般的渣男,这婚肯定是不能结,至于帝景豪庭的那套房子,也没理由继续让他住下去。其实想想都觉得恶心,那可是她将来的婚房,一想到陈淳在她婚房里干的那些肮脏事儿,任凭多么贤良隐忍的女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去!对,要整他,要让他付出点代价,要不然以他的皮相,说不准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像朱颜一样的受害者呢! 至于季云洁,沈听夏有点举棋不定。从原主朱颜的记忆片段来看,季云洁这个孩子比留守儿童还要可怜,父亲因为干了太多体力活积劳成疾早逝,母亲撂下她不管,自己改嫁了吃香喝辣去了。季云洁小学开始就跟随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了,她享受的父爱母爱基本等于零,说起来,沈听夏都觉得有点不忍心。 不是沈听夏犯了圣母病,毕竟季云洁和陈淳的性质不一样。陈淳原生家庭还算美满幸福,出轨纯粹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个东西。而季云洁是个可怜人,她是因为从小缺爱,陈淳这样的帅渣男给她一点温暖,她就愿意飞蛾扑火。 沈听夏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季云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死性不改。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你想撕都撕不掉。 古代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妻妾成群,沈听夏默默地骂了一句,暗道:原主方笑雪因为清誉受损,竟被逼上了死路。若是魏青峰和黄四娘真的勾搭上了,那她也势必要把这两个的龌龊事儿捅出去,闹他个满城风雨,好给原主报仇!左右一个是便宜夫君,一个是塑料花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房里,魏青峰捧着书卷,脸却是拉得老长。镇南侯府藏书颇多,他自小就博学广识,如今已经能把这些个典籍倒背如流了,又有何用?还不是只能在礼部屈居正六品的闲职!倒不如那些攀上权贵的纨绔子弟,一个个胸无点墨,官职却压他一头。 他这边正烦闷着,有小厮快步进来,拜了一拜道:“世子爷,世子夫人的朋友黄四娘迷了路,这会儿正在院外,小的来禀报世子爷,是否这就打发她回去?” 魏青峰翻书页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那小厮:“是黄四娘呀……”他顿了顿,轻轻蹙眉,“你且带她进来,夫人近来食欲不振,黄四娘与夫人一贯情同姐妹,定然知道夫人爱吃什么,我要问问她同州府有什么名菜,改日吩咐厨下做与夫人开胃。” 小厮愣了愣,不由抬眼偷偷瞄了瞄魏青峰。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世子爷对夫人这般体贴上心,不过那黄四娘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只是他也不敢多问,应了声麻利地退了出去。 黄四娘这会儿正站在院门外头伸着脖子往里瞧,她如今已经十八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想说门好亲事怕是难上加难。挑来拣去,也不过是嫁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后半辈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省吃俭用地操持家事、辛辛苦苦地生儿育女,想想都叫人觉得绝望。她当然不愿意! 镇南侯府多好,这高大宽敞的院落,成群的仆妇丫鬟,吃的用的都是讲究精致,吃穿用度都有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世子又是那般风光霁月、芝兰玉树,比寻常人家好上千倍百倍! 她正思量着,那小厮已经出来,弯了弯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请。” 黄四娘低着头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前院。一想到魏青峰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的心里就跟揣着个兔子似的,带着欢喜和期待,砰砰砰地跳动。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世子,她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说上几句话。 到了书房门前,小厮停住了步子,低声禀告:“世子爷,小的把黄四娘请过来了。” 魏青峰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书卷信手翻看着,黄四娘娇怯怯地垂着眸进来,瞧着就叫人心生怜爱,她盈盈屈膝,俏脸绯红:“见过世子。” 魏青峰脸上带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四娘不必多礼了,听说你刚从镜春院出来,也怪笑雪不知轻重,竟也不派个人送你出府,白白害得你迷了路。外头天凉,四娘在我这里小坐片刻,等身子暖和了再走也不迟。” 他声线温柔,入耳就叫她觉得酥酥麻麻的,脸上更是烧了起来,呢喃道:“是,多谢世子。” 魏青峰对黄四娘很是满意,看这样子倒是个知情识趣儿的,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黄四娘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说话。” 魏青峰向来自诩风流名士,这一举手一投足的撩拨,满长安的女子,上至贵府娇女,下至青楼花魁,还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这份柔情的。 黄四娘心猿意马地瞄了一眼桌上的书卷,是本《李翰林集》,她咬了咬下唇,娇声道:“李太白的诗豪放俊逸、清新自然,这本《李翰林集》我亦时常翻阅。”李杜诗篇万口传,可到了黄四娘心里,这会儿只觉得是她和魏青峰心有灵犀,志趣相投呢。 魏青峰眼前一亮,他知道黄四娘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是知书达理的,却不想她还通晓诗文,比起方笑雪来,样貌才学都更合他的心意,于是脸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 镜春院里,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回禀:“夫人,方才奴婢瞧见黄四娘被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带着进了前院书房,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出来……那小厮说是,说是世子爷关心夫人您,问那黄四娘要了几样同州菜的做法,要给您做来开胃呢。” 沈听夏险些憋不住嗤笑出声,私会就私会,还拿她来做幌子!魏青峰这装深情假体贴的样子演来给谁看呢? 一盏茶的功夫大约就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黄四娘和魏青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谁知道她们俩在里头是光说话,还是连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都一并干了?回想起来,早上魏青峰来她屋里也只停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沈听夏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白瓷碗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机得很呢。” 原主也真是糊涂,竟由着自己的闺蜜在和夫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竟然还对此浑然不觉……沈听夏想想都替原主憋屈,好,她就假装不知道,把这对狗男女的胃口养大些,总有一日,她要搞出个大新闻! 平西侯手握兵权,侯爷的胞弟乃是户部尚书,就连平西侯世子也在礼部身居要职,因此,平西侯府的煊赫程度并非镇南侯府这样的清闲侯府能够比拟的。就连这平西侯府的门脸都比寻常侯府气派许多,赤金青底匾额上的“平西侯府”四个大字,可是先帝爷御笔亲题的。 镇南侯府的马车早早就过来了,可是因为前来拜贺的人太多,这会儿马车只能缓缓前行。外头的风呼呼地吹着,虽然侯府的马车宽敞华贵,但仍是免不了有风透进来。 老夫人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待了,扭头一看儿媳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红枣姜茶,老夫人胸口更是憋闷了。前几日她本想把准备贺礼的事儿推给方笑雪来做,谁知道方笑雪却寻了由头糊弄了青峰,逼得她没了法子,只好自己掏银子置办了贺礼。侯府账上银子本就所剩不多,给平西侯府准备贺礼又含糊不得,这两日她真是既费了银子又费了心思,可方笑雪却清闲淡定。 哪儿有儿媳妇享清闲,只让婆母劳神费力的?老夫人真是觉得如鲠在喉却又无处发泄。从前她可是说一不二的,方笑雪一贯都是乖乖地听她的吩咐做事,这两天是怎么了,谁给她的胆子? 老夫人咬了咬牙,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剜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心里阴森森地道:罢了,等到方笑雪死了,她那嫁妆不都得归了侯府,到头来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心里。再过几个时辰,看她方笑雪还有心思悠闲地喝茶?哼,怕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在了平西侯府门前,魏老夫人下了车,亲亲热热地和几位前后脚下车的夫人、老夫人一道往平西侯府里走去,一路上说着烧香拜佛、供菩萨之类的事儿,一个个都笑得慈眉善目的,就连魏老夫人也是手里捻着佛珠,笑得像尊弥勒佛一般和善。 沈听夏恨不得当场啪啪啪地给老夫人鼓掌,老夫人这会儿心里明明正在盘算着怎么害人,脸上居然能笑得那么仁善,这演技,神了,简直吊打现代那些抠图僵脸年轻演员一百条街啊! 班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同学们先是八卦朱颜请假的原因,有人猜是连续加班累着了,有人猜是朱老师请假结婚度蜜月去了。还没等大家八卦出个结论,接着又被老高这突如其来的物理考卷打了个措手不及。 电磁学这块既是重点,也是难点。什么麦克斯韦,什么电磁感应,还没整明白呢,这就要测试了?还有没有活路了呀…… 同学们也顾不上八卦了,个个都愁眉苦脸,怨声载道。要知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就算是一次小测验,考不好也是要命的事儿呀! 季云洁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她额前和鬓角的刘海散落着,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明白朱颜为什么会出事。昨晚她和陈淳哥哥做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朱颜,她本来只想着耍耍威风、刺激刺激朱颜,让朱颜知难而退离开陈淳哥哥,实在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季云洁觉得,出车祸这事不怪自己,谁叫朱颜自己心理素质那么差?! 可是她突然心虚地觉得,周围的同学、讲台上的高老师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主妇失格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陈母身为医生, 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工作二十几年,她不得不时时保持好脾气,就是心里想翻白眼, 面上也要尽量露出和煦的微笑。毕竟这年头医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张, 医护人员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一般, 如履薄冰。 要说陈母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 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淳了。 儿子长得好,又聪明,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后来陈淳考上Z大, 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有出息的, 陈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毕竟,全国这么多高考生, 有几个能像陈淳这么厉害的?Z大虽说比不上清华北大, 到底也是江南最好的大学了呀。 陈母觉得,比陈淳长得好的, 都没有陈淳学习好;比陈淳学习好的, 都没有陈淳长得好。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其实陈母第一次看朱颜的照片时,心里其实不怎么满意。小姑娘好看是好看的, 也是z大学生, 学历也还是可以的, 可是陈母看来看去嘛, 总觉得朱颜配不上陈淳的呀! 直到陈淳告诉她, 朱颜是本地土著,家里有几套房产,父亲是著名教授,母亲是教育局小领导之后,陈母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不错的,不错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家世又好,自己又争气考上了Z大,和陈淳非常般配的呀! 陈母不觉得自己势利眼,本来嘛,谁家父母对孩子的对象不都得慎重一些嘛。 尤其是他们家,陈父做小本生意,有赔有赚,陈母在医院工作,工资也不算低的,夫妻俩的收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倒也不算低的。可是用他们在十八线小城市挣的钱,想给陈淳在一线大都市买房子,那也是割肉放血一般的难。更别说帝景豪庭小区那么好的地段了,陈家就算把房卖了,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也买不起啊! 更别说人家朱颜的父母还有各种人脉,陈淳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往上爬,这些隐形人脉以后说不准要发挥多大的作用呢! 也正因为朱颜家情况比陈家好太多,所以陈母刚才才能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好婆婆的样子,俨然就是和准儿媳站在同一阵线的做派。 可只要是个人,谁还没点脾气!她嘴上说着要打要骂都随便朱颜,可是她没想到朱颜居然真的敢当着她的面就开骂! 沈听夏刚才当着陈母的面骂陈淳“脏”,还让他从帝景豪庭那套房子里滚出去,这可把好婆婆陈母给气得不轻呐。这当着家长的面就能骂出这种粗鄙的话,还不知道背地里是怎么虐待她的宝贝儿子呢。 不过陈母终究年纪大,在医院里经过见过的糟心事儿多了去了,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两句话给点着。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陈淳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妥,朱颜骂两句要是能解气,就让她骂吧。 陈母索性把姿态放得再低一点,强颜欢笑着劝慰道:“颜颜,你说得对,都是陈淳这小子的错!妈跟你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你们俩从大学开始在一起,五六年的感情了,也不容易,是不是?外头那些个小姑娘看陈淳长得好,人又有出息,可不就想瞎了心地想缠上他呢吗?他这也是一时糊涂,颜颜,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陈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陈父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不过陈父始终很尊重陈母,不管外头的女人再怎么妖言迷惑,他心里最看重的始终都是陈母,家里的钱也都交给陈母保管。 陈母也觉得,男人在外头做生意,难免会犯点小错误,女人要是事事都计较,这日子过得太清楚了,也就过不下去了。倒不如安心保管好家里的钱财,女人嘛,就是应该把控财政大权,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房产证捏在自己手里,男人的心在哪儿都是小事情! 沈听夏却不打算接受陈母的洗脑,她虽然单身三十年,连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可是心里对于爱情还保留着那么一丝丝向往。更何况,婚姻如果不是建立在忠诚的基础上,那还有什么意思?只要想想你床上那个男人一边和你维持着婚姻,一边却和外头的女人翻云覆雨,就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婚纱是洁白无瑕的,婚姻也该如此。钱少点可以再挣,没有房子可以努力买,唯有忠诚这一点,不能退让。 “阿姨,您别哄我了,我也不是傻子。出轨和家暴这种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我这次原谅了陈淳,不知道以后还要受多少冤枉气。而且这事儿已经在我心里留了个疙瘩,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俩还是分开为好,谁劝也没用。”沈听夏的声音冷淡极了,满脸写着“好走不送”四个大字。 陈淳忍了好半天,见她铁了心要分开,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也顾不得别的,当场就流下两行清泪,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悔恨,隐忍着哭腔道:“颜颜,别这样,别说气话。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给你跪下发誓行不行?” 沈听夏:“……”我嘞个去,陈淳的眼泪说来就来啊,哭起来也这么好看,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恨不得把这个美男子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呢。啧啧,这种天赋不进娱乐圈可真是可惜了。 朱母被这对母子搞得有点心烦了,她本人性格其实并不强硬,虽然当了领导,可一贯是体恤下属、和蔼可亲的作风。可要是颜儿被这母子俩三言两语又给骗了,以后真结了婚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到了保护女儿的时候,作为母亲,她的心自然而然地就硬了起来 朱母冷着脸给陈淳递了一包抽纸,闷声道:“行了,别哭了。我们颜儿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出轨的是你,受伤的是我们颜儿,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躺在这儿跟你说话是因为她运气好,她要是撞得再狠一点,可能命都没了!她因为你险些丢了性命,你还在这儿委屈上?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哭哭哭,就你委屈,演给谁看?” 陈淳被朱母这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说的尴尬极了,脸色腾地就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肌肉也轻轻抽搐起来。 朱母似是压抑久了,训完了陈淳还没过瘾,转头一脸失望地看向陈母:“你带上你儿子,带上你们拿来的果篮和保养品,赶紧走吧。”本以为陈母身为医生,也是个知识分子,谁知道教出这么个儿子不说,还有脸亲自过来求原谅!颜儿伤还没好全,她们母子俩这是上赶着来给颜儿添堵呢! 陈母讪笑着想安抚朱母,却被朱母下一句话怼了回去:“以后别来纠缠我们颜儿,咱们两家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请陈淳三天之内找到房子从我们家搬出去,否则我们报警了。” 话都说到了“要报警”这个份儿上,陈母和陈淳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得不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娘俩的自尊心和脸皮就跟被搅拌机搅碎了的猪肉一样,全成了渣渣了,扮上点调料就能当饺子馅儿了。 沈听夏心中暗爽,要不是医生不让她随便乱动,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抬手给朱母啪啪啪鼓掌!真没想到,朱母的发言如此稳准狠,比只会过嘴瘾的她高明了好几条街有木有! 陈淳心里却犯了难,朱颜暂时不会原谅他了,他琢磨着软磨硬泡猛追一阵子肯定能把她哄好,可是现在关键的是,他得从帝景豪庭搬出来,另找房子住了。 本市租房市场一向是供不应求的,三天之内,他上哪儿去找合适的房子啊?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偏僻郊区的房子住起来肯定没有市中心方便呀!市区里的房子,房租贵得惊人,他可不想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点钱一半用来交房租啊。 唉,真够烦的,想想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朱颜的心可真够狠的呀!她居然真的能硬下心来,置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他不知道的是,这算什么狠啊,后头有他欲哭无泪的时候呢。 魏老夫人见她愣在那里,当时就拉下了脸,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听长公主的吩咐,去替我请了那尊白玉佛来。” 沈听夏还没来得及拒绝,平西侯夫人就笑眯眯地唤了个小丫鬟,对沈听夏道:“笑雪,你跟着她过去就是了。” 沈听夏皱了皱眉头,看这样子她是非去不可了,毕竟长公主的吩咐她可是不能不听的。她认命地垂眸应了声是,跟着那个小丫鬟往外走,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目送着沈听夏的身影远去,城阳长公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混杂着得意和蔑视,一旁的平西侯夫人和魏老夫人也各自松了一口气,俱是放松下来。 小丫鬟带着沈听夏一路沿着回廊往里走,沈听夏跟在后头,心怦怦跳的飞快,步子却越放越慢。这是平西侯府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对方又是长公主,沈听夏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一样,怕是要任人宰割了。 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发髻,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来,用指腹试了试那簪子的尖头,还算尖利,她定了定心神,把那簪子藏进了袖口中,实在万不得已了,还可以将它作为保命的武器。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回廊的转角处,一路走来,四下里冷冷清清,走到这儿周围连个来往的丫鬟仆妇的影子都没有,北风顺着脖领子呼呼地灌了进来,沈听夏心跳越来越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可是在柔和的烛火下细细看去, 他不得不承认,方笑雪虽然并非天姿国色,可也算得上是清秀柔美,尤其是一举一动间, 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在他心里,外头勾栏院的花魁们是调味料,那床笫之间的欢愉是真的, 可那些女子终究卑贱,只配和他饮酒作乐醉生梦死;黄四娘这样主动贴上来的小娘子, 那就是开胃的点心, 有的话自然很好, 多多益善,但是没有的话也并不影响大局;至于他的正妻,那可就是白米饭一样的存在, 或因端庄而略显寡淡,但是却是最必不可少的。 方笑雪这碗白米饭虽说确实寡淡无味了些, 但是总比城阳长公主好上千倍百倍。她是公主又如何,终究已经像失了水分的老黄瓜一样,令人厌烦了。两相对比,让他突然对面前的方笑雪生出一种不舍之感。 沈听夏抬眼从铜镜中看了魏青峰一眼,见他沉着脸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一样, 稳坐不动, 笑道:“夫君有话不妨直说吧, 也不必瞒着我。” 魏青峰被她一语道破心思,老脸微微红了红,又走近梳妆台进步,叹了口气,低声道:“笑雪,你我二人自成亲以来情深意笃,我亦深知你的好。只是只是这父母之命终究不可违抗,我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沈听夏本以为他怎么着也该先解释解释他和黄四娘是怎么滚在一起的,寡男寡女赤身裸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会以为他们俩在书房光着身子看书写字啊?可是没有,一句解释都没有,仿佛他睡了黄四娘也就睡了,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解释的必要一样。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渣男,嘴上跟摸了蜜一样,心里却毫不尊重自己的发妻,请你立刻原地爆炸好吗? 心里替原主方笑雪鸣着不平,沈听夏面上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过一旁的润肤膏,慢条斯理地在脸上抹了抹,才站起身来与魏青峰道:“夫君想来也已经知道了,今日长公主召我去说了会儿话,夫君次来所为何事我心中已有数,横竖已经是命定之事了,夫君不必自责。”不就是来谈离婚的吗,能不能有话直说,非得扯什么夫妻情谊,怕不是有病? 她这句话让魏青峰当即变了脸色,瞪大眼睛望着她:“长公主都与你说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被休弃,此刻为何还不吵不闹,反倒这般平静,脸上甚至也看不出什么悲戚之色? 沈听夏故作感慨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忍痛割爱的意味:“长公主对夫君这般情深义重,你我就算负隅顽抗,又有何意义?夫君日后成了驸马,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为了成全夫君前程,我愿舍弃儿女私情。” 说到最后,还戏精附体,给了魏青峰一个鼓励的坚定眼神。 魏大才子,懵逼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妻子,只觉得有些陌生,就算她方笑雪一贯绵软乖顺,可在这婚姻大事上也不该如此通情达理啊看着她的眼神,他又一瞬间的恍惚:难道她不爱自己?因而才会这般不在意 很快,他摇了摇头,自行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她怎么可能不爱他,他天生就是这般招人爱,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招架得住的。 看着眼前明媒正娶的妻子,魏青峰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舒坦,他该是她的天,她的支柱,她的依靠,可是现在她面容虽然带着一丝不舍,可眼中仿佛散发着一个讯号:姑奶奶没你也能活,而且会过得更好。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别扭。 还没等他想明白,沈听夏就对尚在发愣的他挤出一个苦笑:“夫君,何不去老夫人屋里商议商议,听闻今日黄夫人来了,怕是这几日就要张罗着抬黄四娘入府的事儿了吧”说到最后还装模做样地抬了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魏青峰稳了稳心神,忍着心头的怪异感,脸上的肌肉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运作了一样,抽抽着就往外走,一步三回头地瞧着身后的她。没错,她还是从前那个绵软温顺的方笑雪,还是那个遇事只会独自抹眼泪,打碎了牙和血吞的方笑雪,他笃定:她一定是在自己他面前咽泪装欢,怕是他前脚一走,她就得扑倒榻上哇哇地哭一通呢!毕竟,失了这样完美的夫君,任谁也是百般不舍千般不甘的! 自恋的魏青峰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沈听夏不仅没有哭唧唧,反倒是找了王妈妈和紫苏几个过来,翻着大红的陪嫁单子,一件件地查起了原主方笑雪的嫁妆,凡有缺漏的都一一记了下来。 沈听夏原先当记者的时候,见惯了离婚时夫妻为财产撕逼的样子,离婚嘛,已经失去了情分,这财产方面可当然不能再被人占了便宜去。反正现在长公主比谁都支持她和离,当然要尽早把财产分割清楚才是。 和离的事情有长公主亲自盯着,经办的官员们自然效率奇高。不出五日,就把和离书c田庄宅院切结书全部处置妥当了。 老夫人原先明里暗里坑了方笑雪不少银子和嫁妆,这下子不单全数还了回去,竟还贴进去一处宅子,两个田庄,这古往今来,还未曾听说过谁家和离还能搭进去银钱宅院的,这算是个什么破事儿!她老人家别提有多肉疼了! 好在李嬷嬷还能安慰几句,长痛不如短痛,早早地让世子爷成为驸马,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宅院田庄,怕是各种奇珍异宝都要看得眼花缭乱了! 因着魏青峰本就是长安城中的风云人物,他这一和离,消息不胫而走,没几日便传得人尽皆知了。长安城里的贵府之间又是好一阵热闹,各府的夫人娘子们尽数化身吃瓜群众,三不五时地凑在一起议论几句,都是觉得魏青峰这人不大地道。毕竟,他前一阵才传出和官家娘子私会苟且,这又风风火火地和离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啧啧,怎么感觉这位痴情才子似乎人前背后两副面孔呢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景王府和皇宫都听到了风声。 事件中心人物沈听夏一身轻松,和离书一下来,就麻利地带着紫苏c王妈妈几个,一起搬进了老夫人赔给她的那处宅子里。这处宅院虽然不如侯府这般阔气,但自己住着不用仰人鼻息,终究是最舒服的。 王妈妈和紫苏原先知道世子和自家夫人要和离时,也是唉声叹气,操了不少心。如今见她没有弃妇的哀怨之色,反倒比从前更爱笑了些,心里才算稍稍放心了些。 沈听夏自己也清楚,这是古代,离婚独居的女人可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比起在镇南侯府被磋磨算计,外头这些流言蜚语着实不能伤她分毫。 “系统,我这婚也离了,财产也要回来了,这回也没让原主背上什么私通的骂名,也找到了设计陷害她的人了。你瞧着吧,黄四娘已经入了侯府,等到过一阵城阳长公主尚了魏青峰,她们可得好一阵热闹呢!” 系统:“是的。原主的诉求您已经尽数完成。” 沈听夏:“那我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走了?”其实,她还有点不放心方笑雪这具身体。她弄不明白,她走了之后,这具身体会发生什么?原主的灵魂会回来吗,如果原主的灵魂回来,那么依着方笑雪本人那柔善的性子,未来的路能走好吗? 系统能感知到她脑海里那一连串的问题,耐心和她解释:“你走之后,她的灵魂不会重新回到这具身体上,因为方笑雪死了就是死了,你只是暂时栖居在她的体内,完成她的遗愿。本系统不具备起死回生功能” 系统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沈听夏眼珠一转:魏青峰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老夫人c黄四娘,有一个算一个,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至于城阳长公主 既然她穿走之后原主方笑雪也不会重新活过来,那何不干票大的?把那个劳什子长公主也整一整!毕竟,那位金枝玉叶也算是方笑雪苦难的始作俑者了! “你先走,我不会有事。”他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俊朗的脸恢复了清明平静。 他不走吗?沈听夏疑惑地歪了歪头,罢了,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牵扯到他们皇室内部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儿,她一个臣妇,不该问的不能多问。 她深深地看了景王一眼,咬了咬唇,轻声道:“王爷保重。”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景王,可是说到底她俩也是一起被人算计了的难兄难弟,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要这样被人设计陷害,也真是挺憋屈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推开,将窗边案几上摆放的花瓶轻轻地挪来,然后伸手提着自己的裙子,踏着月牙椅翻上窗户,回头又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顺着窗跳了出去。 窗外是平西侯府的后花园子,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梅花开得正艳。沈听夏被呼呼的风一吹,不由地冻得缩了缩脖子。刚才身边躺着个火炉一样的美男子,倒不觉得冷,这会儿猛地出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室内室外的温度差了,冻得牙齿都打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黄四娘这是盼着和方笑雪共侍一夫呢吧?呵,可真是好闺蜜啊! 那来回话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夫人这会儿肚子里定然是憋着一股火气呢,可是依着夫人的脾气, 怕是不敢冲着世子和黄四娘发火,那自己作为这个报信的乌鸦,怕是少不得会被夫人嫌恶的 沈听夏却也没恼,微笑着唤那小丫鬟起身:“你做得很好,你且去前院看看黄四娘走了没有, 听到什么c看到什么都不必声张, 只管回来禀了我就是。” 古代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妻妾成群, 沈听夏默默地骂了一句, 暗道:原主方笑雪因为清誉受损,竟被逼上了死路。若是魏青峰和黄四娘真的勾搭上了,那她也势必要把这两个的龌龊事儿捅出去, 闹他个满城风雨,好给原主报仇!左右一个是便宜夫君,一个是塑料花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房里, 魏青峰捧着书卷,脸却是拉得老长。镇南侯府藏书颇多, 他自小就博学广识, 如今已经能把这些个典籍倒背如流了, 又有何用?还不是只能在礼部屈居正六品的闲职!倒不如那些攀上权贵的纨绔子弟,一个个胸无点墨,官职却压他一头。 他这边正烦闷着,有小厮快步进来,拜了一拜道:“世子爷,世子夫人的朋友黄四娘迷了路,这会儿正在院外,小的来禀报世子爷,是否这就打发她回去?” 魏青峰翻书页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那小厮:“是黄四娘呀”他顿了顿,轻轻蹙眉,“你且带她进来,夫人近来食欲不振,黄四娘与夫人一贯情同姐妹,定然知道夫人爱吃什么,我要问问她同州府有什么名菜,改日吩咐厨下做与夫人开胃。” 小厮愣了愣,不由抬眼偷偷瞄了瞄魏青峰。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世子爷对夫人这般体贴上心,不过那黄四娘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只是他也不敢多问,应了声麻利地退了出去。 黄四娘这会儿正站在院门外头伸着脖子往里瞧,她如今已经十八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想说门好亲事怕是难上加难。挑来拣去,也不过是嫁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后半辈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c省吃俭用地操持家事c辛辛苦苦地生儿育女,想想都叫人觉得绝望。她当然不愿意! 镇南侯府多好,这高大宽敞的院落,成群的仆妇丫鬟,吃的用的都是讲究精致,吃穿用度都有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世子又是那般风光霁月c芝兰玉树,比寻常人家好上千倍百倍! 她正思量着,那小厮已经出来,弯了弯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请。” 黄四娘低着头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前院。一想到魏青峰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的心里就跟揣着个兔子似的,带着欢喜和期待,砰砰砰地跳动。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世子,她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说上几句话。 到了书房门前,小厮停住了步子,低声禀告:“世子爷,小的把黄四娘请过来了。” 魏青峰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书卷信手翻看着,黄四娘娇怯怯地垂着眸进来,瞧着就叫人心生怜爱,她盈盈屈膝,俏脸绯红:“见过世子。” 魏青峰脸上带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四娘不必多礼了,听说你刚从镜春院出来,也怪笑雪不知轻重,竟也不派个人送你出府,白白害得你迷了路。外头天凉,四娘在我这里小坐片刻,等身子暖和了再走也不迟。” 他声线温柔,入耳就叫她觉得酥酥麻麻的,脸上更是烧了起来,呢喃道:“是,多谢世子。” 魏青峰对黄四娘很是满意,看这样子倒是个知情识趣儿的,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黄四娘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说话。” 魏青峰向来自诩风流名士,这一举手一投足的撩拨,满长安的女子,上至贵府娇女,下至青楼花魁,还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这份柔情的。 黄四娘心猿意马地瞄了一眼桌上的书卷,是本《李翰林集》,她咬了咬下唇,娇声道:“李太白的诗豪放俊逸c清新自然,这本《李翰林集》我亦时常翻阅。”李杜诗篇万口传,可到了黄四娘心里,这会儿只觉得是她和魏青峰心有灵犀,志趣相投呢。 魏青峰眼前一亮,他知道黄四娘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是知书达理的,却不想她还通晓诗文,比起方笑雪来,样貌才学都更合他的心意,于是脸上的笑意就更温柔了。 镜春院里,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回禀:“夫人,方才奴婢瞧见黄四娘被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带着进了前院书房,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出来那小厮说是,说是世子爷关心夫人您,问那黄四娘要了几样同州菜的做法,要给您做来开胃呢。” 沈听夏险些憋不住嗤笑出声,私会就私会,还拿她来做幌子!魏青峰这装深情假体贴的样子演来给谁看呢? 一盏茶的功夫大约就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黄四娘和魏青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谁知道她们俩在里头是光说话,还是连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都一并干了?回想起来,早上魏青峰来她屋里也只停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沈听夏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白瓷碗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机得很呢。” 原主也真是糊涂,竟由着自己的闺蜜在和夫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竟然还对此浑然不觉沈听夏想想都替原主憋屈,好,她就假装不知道,把这对狗男女的胃口养大些,总有一日,她要搞出个大新闻! 平西侯手握兵权,侯爷的胞弟乃是户部尚书,就连平西侯世子也在礼部身居要职,因此,平西侯府的煊赫程度并非镇南侯府这样的清闲侯府能够比拟的。就连这平西侯府的门脸都比寻常侯府气派许多,赤金青底匾额上的“平西侯府”四个大字,可是先帝爷御笔亲题的。 镇南侯府的马车早早就过来了,可是因为前来拜贺的人太多,这会儿马车只能缓缓前行。外头的风呼呼地吹着,虽然侯府的马车宽敞华贵,但仍是免不了有风透进来。 老夫人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待了,扭头一看儿媳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红枣姜茶,老夫人胸口更是憋闷了。前几日她本想把准备贺礼的事儿推给方笑雪来做,谁知道方笑雪却寻了由头糊弄了青峰,逼得她没了法子,只好自己掏银子置办了贺礼。侯府账上银子本就所剩不多,给平西侯府准备贺礼又含糊不得,这两日她真是既费了银子又费了心思,可方笑雪却清闲淡定。 哪儿有儿媳妇享清闲,只让婆母劳神费力的?老夫人真是觉得如鲠在喉却又无处发泄。从前她可是说一不二的,方笑雪一贯都是乖乖地听她的吩咐做事,这两天是怎么了,谁给她的胆子? 老夫人咬了咬牙,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剜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心里阴森森地道:罢了,等到方笑雪死了,她那嫁妆不都得归了侯府,到头来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心里。再过几个时辰,看她方笑雪还有心思悠闲地喝茶?哼,怕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在了平西侯府门前,魏老夫人下了车,亲亲热热地和几位前后脚下车的夫人c老夫人一道往平西侯府里走去,一路上说着烧香拜佛c供菩萨之类的事儿,一个个都笑得慈眉善目的,就连魏老夫人也是手里捻着佛珠,笑得像尊弥勒佛一般和善。 沈听夏恨不得当场啪啪啪地给老夫人鼓掌,老夫人这会儿心里明明正在盘算着怎么害人,脸上居然能笑得那么仁善,这演技,神了,简直吊打现代那些抠图僵脸年轻演员一百条街啊! 她说他脏! 陈淳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从来只有女人爱慕他c跪舔他c奉承他,只有朱颜,只有朱颜!仗着她家里有钱,居然敢说他脏?这个封建妇女,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觉得性肮脏! 沈听夏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勾唇一下,直直地盯着他:“陈淳,我不是说性脏,我是说你脏。你的心,你的身,样样都脏透了。快点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别弄脏了我的房子!” 她这句话简直就像苍蝇拍,啪啪啪地往陈淳的帅脸上直抽啊! 陈母身为医生,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工作二十几年,她不得不时时保持好脾气,就是心里想翻白眼,面上也要尽量露出和煦的微笑。毕竟这年头医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张,医护人员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一般,如履薄冰。 要说陈母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淳了。 儿子长得好,又聪明,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后来陈淳考上z大,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有出息的,陈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毕竟,全国这么多高考生,有几个能像陈淳这么厉害的?z大虽说比不上清华北大,到底也是江南最好的大学了呀。 陈母觉得,比陈淳长得好的,都没有陈淳学习好;比陈淳学习好的,都没有陈淳长得好。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听闻这个消息,老夫人立时跌坐在地, 扯开的佛珠滚落了一地。她老人家这会儿再也装不出弥勒佛一般慈悲的笑,只是煞白着脸色, 茫然地看着她的宝贝儿子, 嘴里喃喃道:“青峰,我儿啊,皇上怎会如此狠心, 长公主可是他的同胞亲姐啊!” 魏青峰俊朗的脸上神色沉静, 努力地坐直了身子。只是那不停颤抖的手和轻轻抽搐的嘴角终究是出卖了他。 他强撑着, 梗着脖子嘴硬道:“母亲不必惊慌,我与她尚未成亲, 如今她被贬斥,也不会带累了咱们镇南侯府!”心里还不断地自我安慰着, 他尚未与废长公主全礼, 她出了事也不该波及到他才对。再说了,他魏青峰可是镇南侯府世子,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怎么可能随长公主一道去那鸟不拉屎的塞北! 细论起来, 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 如今她遭了贬斥, 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 安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他这番自我催眠着实可笑之极, 赐婚乃是皇帝亲自下诏, 天下皆知镇南侯府与长公主的婚约。皇帝金口玉言,怎么会轻易收回。况且景王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在平西侯府被下春药这件事也和镇南侯府脱不了干系,自然是让他的羽翼推波助澜,劝着皇上让魏青峰和废长公主一道迁居塞北。 方才宫中的传旨太监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便顺路来了镇南侯府。皇上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魏青峰和长公主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长公主被贬斥塞北,他作为未婚夫,自然要随行。 传旨太监传完皇上口谕,就带着一副“好自为之”的神色转身回去了,留下镇南侯府众人自行消化这个噩耗。 老夫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痛欲裂,气得脸面都不顾了,哆嗦着就开骂,把废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梦里的荣华富贵,宝贝儿子的锦绣前程,都毁了,毁了! 魏青峰更是哑巴吃黄连。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如今前途尽毁不说,日后去了塞北,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苛责废长公主。说到底,人家就算被废,也是皇家血脉,比他尊贵一万倍合着他闹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他突然格外怀念从前的日子,虽然平淡不得志,至少安然自在,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如今,他真是满心悔恨,若是当时未曾和方笑雪和离就好了! 都怪长公主行为不检点,都怪母亲贪慕荣华上了长公主的贼船,都怪方笑雪!都怪她们!他可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么能就此沦落?都怪她们毁了他的前程! 魏青峰欲哭无泪,疯狂甩锅,可惜就算他把这黑锅摔到非洲大陆去,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听闻了长公主府和镇南侯府的惨状,沈听夏悠悠然地从瓷碗中舀了一勺八宝粥送入口中,香甜软糯的粥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她淡笑着朝窗外望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被风吹得打着旋儿,晃晃悠悠地落下。脑海中系统不停地发出“哔ber巴ber”的警告声,提醒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等她离开这个世界,原主方笑雪也会随之身死。 不过沈听夏早已经把后事安排妥当,紫苏和王妈妈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她手里的那些个田庄铺面本就是方笑雪的嫁妆,这些都要交还给原主方笑雪的父母兄嫂。至于这处宅子和剩下的银钱就留给紫苏和王妈妈她们,保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虽然成功地把害死原主的人都收拾得很惨,可是一想到古代还有那么多和方笑雪有同样遭遇的女子,沈听夏就不由地情绪低落。 等碗里的八宝粥喝完了最后一口,沈听夏突然感觉全身上下一阵疼痛,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听到隐隐的哭泣声,还有人一边高喊她的名字,一边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再见了,方笑雪。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 沈听夏的灵魂从方笑雪的肉体中抽离出来,还没来得及再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一阵刺眼的白光吸了进去。 耳边听到砰地一声巨响,撕裂了这沉寂的夜。紧接着,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呼吸一滞。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来。耳边依然吵吵嚷嚷,不过此时的吵嚷声已经不是紫苏和王妈妈的嚎啕大哭,而是一声声尖啸的警笛。 这警笛声真聒噪,好刺耳沈听夏抬手就想捂住耳朵,稍稍一动,身体各处就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闷哼出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整个往前倾着,脸则贴在安全气囊上。难怪刚才觉得身体不得劲呢,后头有安全带拉着,前头有安全气囊顶着。前后夹击,她的身体自然就会感到憋闷而拉扯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面前的安全气囊就逐渐瘪了下去。呼吸也跟着稍微顺畅了些。 她身为记者,最开始入行的时候也是辛苦跑街各处采访的,当然也接触过交通事故的报道。因此她知道,当汽车发生碰撞事故之后,安全气囊会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内迅速弹开,从而起到一个减缓作用力的效果,以降低车祸对车内人员的伤害。因为气囊上有许多透气的小孔,因此在气囊弹开大约一秒之后,气囊就会开始收缩,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到车内人员的行动,也能保证警方和医务人员救人时更加顺畅。 也就是说,沈听夏刚一穿到这个新世界,这个身体就发生了车祸 匆匆赶来的警车和救护车停了下来,警察们把现场围了起来,开始确认伤亡情况,并鉴定事故原因。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沈听夏抬上了担架。她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滋儿哇乱叫。 抬担架的医生们看她还能中气十足地喊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此严重的车祸,伤者能这么滋儿哇乱叫,总比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要好! 沈听夏嘴上喊着疼,脑子把杀千刀的系统骂了一万遍。喵了个咪的,本以为它是个人工智能,万万没想到,不但不智能,还尼玛是个智障啊! “叮叮叮,沈听夏你好”智障系统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沈听夏怒火中烧:“呵呵,好个屁!” 沈听夏还没骂过瘾呢,脑子里就又被塞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 朱颜,二十四岁,江南一中的数学老师。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是德高望众的大学教授,母亲是教育局的小领导。在往上倒,她的祖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外祖父还是最早一批的留洋学生呢。 朱父早在朱颜十八岁的那一年,就以她的名义在市中心全款买了一套房子。当时朱父的想法非常简单,爱女以后肯定是要嫁人过小日子的,那既然他现在手里有钱,倒不如提前给女儿置办好婚房,也好让朱颜少承担些压力嘛。 一大家子都是本分的读书人,安心工作c安心做学问,没有那爱钻营邪门歪道的,手里有了闲钱就买了房,谁知道这下子无心插柳柳成荫了。随着本市房价疯狂飙升,短短六年时间,朱颜名下那套房子的价值早就已经翻了几番。 朱颜名下的这套房子,祖父遗产一套房子,再加上朱父朱母在大学家属院的这套老房子,一共三套。朱颜一家人虽说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本市三套房产,就已经是妥妥的中产阶级了,更别说家里还有存款和两辆车。 这样的条件,是多少通过高考独木桥挤进这座城市的人梦寐以求的啊。李白曾经感慨“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在当代年轻人心里,蜀道再难也没有买房难! 朱颜的未婚夫陈淳,就是砸锅卖铁买不起房的年轻人中的一员。 陈淳是朱颜的大学同学,两人大学期间可是全系出名的一对金童玉女。陈淳不光长得剑眉星目格外英俊,专业课的成绩也是全系前几名,年年奖学金名单里都少不了他的名字。光是长得好c学习好也就罢了,这陈淳偏偏还是校篮球队副队长——篮球队的,一听就知道颇能勾起老学姐小学妹的星星眼和少女心了。 对于陈淳这种十项全能的学神级选手,连当初的朱颜都曾捶胸顿足问苍天:怎么可以有人把所有优点都给占全了! 哦,当然,在陈淳向她表白之后,她立刻明白过来,苍天是公平的!虽然她学习不如他c运动不如他c就连长相可能都不如他她样样不如他,可是她的运气比他好!朱颜扪心自问,要不是运气好,陈淳会瞎了狗眼看上她? 当然,那个时候的朱颜还不知道,所谓的男神,其实不是命运的馈赠,而是一个巨大的天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班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 同学们先是八卦朱颜请假的原因,有人猜是连续加班累着了,有人猜是朱老师请假结婚度蜜月去了。还没等大家八卦出个结论,接着又被老高这突如其来的物理考卷打了个措手不及。 电磁学这块既是重点,也是难点。什么麦克斯韦, 什么电磁感应, 还没整明白呢, 这就要测试了?还有没有活路了呀 同学们也顾不上八卦了, 个个都愁眉苦脸,怨声载道。要知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就算是一次小测验,考不好也是要命的事儿呀! 季云洁却像没有听到一样, 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她额前和鬓角的刘海散落着,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明白朱颜为什么会出事。昨晚她和陈淳哥哥做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朱颜, 她本来只想着耍耍威风c刺激刺激朱颜, 让朱颜知难而退离开陈淳哥哥,实在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季云洁觉得, 出车祸这事不怪自己, 谁叫朱颜自己心理素质那么差?! 可是她突然心虚地觉得, 周围的同学c讲台上的高老师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让她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她不想被人当做异类,不想被人不怀好意地审视!江南一中是全省最好的三所学校之一,等闲人考不进来,而这里的学生除了学习优异,家境也都相当不错。除了她,除了她!她接受朱颜和陈淳的资助转入江南一中的时候,就被人指指点点,就连老师也不由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呵,她们以为她季云洁稀罕这点居高临下的同情?她不稀罕,她不需要!她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还不是靠着父母的臭钱?呵,不就是车子c房子c票子吗,她们有,将来自己也会有! 陈淳哥哥高大英俊,名校出身,职场上顺风顺水,而且还在帝景豪庭有那么大一套房子,更关键的是,陈淳哥哥说过,他说过,跟朱颜不过是旧情未了,他们之间是责任,不是爱情。他真心爱的人是她季云洁! 至于学习老师上课说的她早就听不进去了。从前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读书,结果呢?还不是被江南一中这些学神学霸们轻轻松松秒成渣渣! 试想,如今多少名校毕业生不都是在忍气吞声地打工挣钱,拼了老命地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尤其是在本市这样的一线城市,就算你读到硕士博士,还不是要为了买房和户口问题愁破脑袋? 季云洁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和陈淳在一起,她不用辛苦读书,将来也不用奴颜媚骨地给别人打工。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立刻从一无所有的贫困学生妹摇身一变,成为在本市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生赢家! 只要能跟陈淳哥在一起,她就可以立刻跨越到更高的阶级。只要朱颜不要挡路,自己和陈淳哥的爱情就能光明正大,有朝一日就能开花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陈淳哥哥下定决心离开朱颜,好为他俩的真爱荡平道路。 讲台上的老高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同学们有的在蹙眉沉思,有的在奋笔疾书,还有的伸出手用左手定则c右手定则和右手螺旋定则在处理题目,看起来就跟群魔乱舞似的,好玩得很。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季云洁身上。大家都在做题,发愣的季云洁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在考试的时候走神可是大忌,尤其是他们班的学生已经高二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就相当于快进高考考场了,怎么能对着卷子发呆呢! 他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季云洁,你神游什么呢,卷子做完了?” 季云洁正在做着灰姑娘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美梦呢,突然被老师点了名,愣了几秒,攥紧了拳头。 等她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蓄起了一汪清澈的泪水,那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季云洁咬着唇,颤着声音说:“高老师,对不起,我是在担心朱颜老师。听说她昨天开车前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她伤得重不重也不知道被她撞到的人抢救过来没有?” 说到一半,泪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打在了物理试卷上,立时就把大半张卷子都给浸湿了。 她的用词含糊不清,“听说”c“好像”这种浑水摸鱼莫须有的词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装小白花。 班里的同学却不了解季云洁的真面目。他们只知道,虽然她成绩在班里并不拔尖,但学习刻苦为人低调,更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美少女泪盈于睫的样子,就像夏日里被暴雨冲刷拍打的娇花一样,惹人疼惜。 这会儿大家又都想起来了,季云洁能转学插班,离不开朱颜老师的帮助。也就是说,季云洁和朱颜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那么季云洁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是很高很高的。 几秒后,大家反应过来,季云洁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朱颜老师是酒后驾驶出了车祸,而且还伤及无辜了吗?酒驾可是违法的,朱颜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有个正义感强的男同学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学校天天给咱们做安全教育,朱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这样?这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我说吗,酒驾的人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更对不起路上那些规矩本分的人!” 有女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戚戚道:“要我说,最惨的就是那些老实人,人家好好地遵守交通规则,也架不住碰上酒驾的神经病啊。这尼玛,飞来横祸啊!自己想死就算了,干嘛上路坑害无辜群众呢!” 还有一贯不喜欢朱颜的几个数学后进分子跟着帮腔:“我去,咱们当学生的都知道酒驾犯法,朱老师还为人师表呢,这算什么模范带头作用啊!” 全班同学中显然不少人都被带了节奏,就连讲台上的班主任老高也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老高一直觉得朱颜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教学水平进步快c人也和善温柔,不像是个会随意触犯法律的人。可是毕竟是同事关系,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学校只说了朱颜车祸的事,至于怎么出的车祸,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维护朱颜在学生心里的形象。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多久,就有人把这个谣言发到了校园论坛上,还起了个“震惊!数学老师朱颜酒后驾车,自食恶果!”这样夺人眼球的帖子名,很快就引起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争相回帖转发。 没过半天,“高二数学老师朱颜酒驾出车祸,腿都断了”这类的谣言就已经在学生们中间传遍了,甚至还引起了校领导和家长们的关注。 网上那个帖子里还有几个人言之凿凿,声称自己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边小酒馆看到朱颜豪放饮酒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放了几张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正脸的饮酒照片,非说是现场实拍朱颜老师饮酒的凭证。 如果病床上的沈听夏刚看到这个场景,肯定要和季云洁说道说道,说话要讲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别以为你是未成年少女,姐姐就不敢和你互扯头花了! 病房里,沈听夏百无聊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恨不得在天花板上看出个大窟窿来。没办法,住院就是这么无聊,微博刷来刷去其实已经刷不出什么新鲜消息了,她心里又憋着事儿,没心情静下心来看电影电视剧。 瞪了半天眼睛,沈听夏长舒了一口气,开始琢磨怎么对待陈淳和季云洁。 陈淳嘛,教科书一般的渣男,这婚肯定是不能结,至于帝景豪庭的那套房子,也没理由继续让他住下去。其实想想都觉得恶心,那可是她将来的婚房,一想到陈淳在她婚房里干的那些肮脏事儿,任凭多么贤良隐忍的女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去!对,要整他,要让他付出点代价,要不然以他的皮相,说不准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像朱颜一样的受害者呢! 至于季云洁,沈听夏有点举棋不定。从原主朱颜的记忆片段来看,季云洁这个孩子比留守儿童还要可怜,父亲因为干了太多体力活积劳成疾早逝,母亲撂下她不管,自己改嫁了吃香喝辣去了。季云洁小学开始就跟随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了,她享受的父爱母爱基本等于零,说起来,沈听夏都觉得有点不忍心。 不是沈听夏犯了圣母病,毕竟季云洁和陈淳的性质不一样。陈淳原生家庭还算美满幸福,出轨纯粹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是个东西。而季云洁是个可怜人,她是因为从小缺爱,陈淳这样的帅渣男给她一点温暖,她就愿意飞蛾扑火。 沈听夏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季云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死性不改。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你想撕都撕不掉。 “从这扇窗翻出去,再从后花园绕到回廊里,沿着回廊就能返回了。”她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问他,“王爷,咱们翻出去吧?”他毕竟是王爷,她虽然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可也不好啥话都不说,把他一个人撇下。 他转头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呼呼的凉风顺着半开的小窗灌进来,又把他体内那股子邪火吹散了些,他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去,眯了眯眼,眼前这种情势已经不容他瞻前顾后了,必须让她赶快离开这里。 “你先走,我不会有事。”他脸上的红潮慢慢褪去,俊朗的脸恢复了清明平静。 他不走吗?沈听夏疑惑地歪了歪头,罢了,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牵扯到他们皇室内部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儿,她一个臣妇,不该问的不能多问。 她深深地看了景王一眼,咬了咬唇,轻声道:“王爷保重。”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景王,可是说到底她俩也是一起被人算计了的难兄难弟,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要这样被人设计陷害,也真是挺憋屈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推开,将窗边案几上摆放的花瓶轻轻地挪来,然后伸手提着自己的裙子,踏着月牙椅翻上窗户,回头又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顺着窗跳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她话还没说完, 陈淳已经进来,拉开病床旁的椅子,礼貌地请朱父坐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陈淳的外表真的没得挑剔,是那种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能鹤立鸡群一般的好看。这张脸曾经把朱颜迷得魂不守舍的, 沈听夏却视之为蛇蝎, 只冷冷地憋了一眼, 就又生无可恋地别开视线, 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一片阴影,让躺在病床上的她看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不真实。 陈淳一双眼睛盛着担心和心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颜颜,爸妈和我都被你吓坏了。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你只管安心养伤。不管你的伤能不能好彻底,我都会娶你,永远陪着你!” 这肉麻的情话听得沈听夏直反胃, 口是心非的渣男, 陪你妹,姑奶奶受不起! 陈淳神情郑重, 语气诚恳, 要是从前的朱颜看了, 只怕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呢。显然朱父朱母也被他骗了, 老两口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赞许和欣慰的神色。 沈听夏原本就憋着一股子气,这会儿陈淳又在她爸妈面前巧舌如簧地表演,她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愣了几秒之后,她猛地坐起身来,也不管伤口被拉扯得疼痛,怒道:“你少在这儿装深情!你滚,你给我滚!” 她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把朱父朱母吓得愣住了,还是陈淳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住她,温声宽慰:“颜颜你别激动,你还伤着,动作幅度太大的话,容易扯着伤口,要是再加重伤势可就不好了。” 朱父也跟着劝:“颜儿,我们知道你疼得难受,但人家陈淳无辜被你这么骂一通,他心里能好受吗?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和你妈接到医院的电话吓得肝儿颤,还是陈淳跑前跑后地给你办手续c签字,折腾了一宿呢。”再一想到昨天夜里颜儿生死未卜的时候,陈淳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朱父就打心眼里把陈淳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女婿了。 陈淳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做派,苦涩地笑了笑,说:“爸,没事儿,颜儿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沈听夏无语,这种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一团软棉花上一样,让人感觉特别的无力。 沈听夏躺着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让他在自己眼前秀演技,静默了一会,闷闷地背过身去:“我想喝热豆浆。”想喝豆浆是假,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寻个由头支开他,省得他在这辣眼睛。 陈淳非常知趣,立马点头,还不忘关心一下未来岳父岳母:“哎,好,我这就去。爸c妈,你们也吃点儿早点,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沈听夏听着陈淳的脚步声在医院楼道里渐渐远去,身体里突然涌上一种悲凉。这具身体的原主知道,她失去的不单是一段还未展开的婚姻,更重要的是那段无法回头的风华岁月,她的青春,她的梦想里,都有这个人。 朱母目送着自家未来女婿出了门,转回头来戳了戳朱父的胳膊,满意道:“你别说,陈淳这孩子,有担当!” 朱父淡笑:“你呀,这是丈夫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沈听夏心生悲凉,或许是朱颜一家人都太单纯善良,或许是渣男太能装腔作势了,一家子都被他给收服了! “爸c妈,”她出言打断了父母的对话,“我跟您二老说个事。昨夜,我去找陈淳,结果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兴头上,所以我才乱了心神,开车的时候神情恍惚,险些酿成大祸” “在一起”这三个字,她说得一字一顿。当着长辈的面,滚床单c偷情这样的词汇,她实在说不出口。 朱父朱母彻底傻眼,面面相觑。前一秒老两口还忙着夸女婿沉稳可靠呢,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老两口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朱母脸都白了,凝眉看着自家女儿,见她眼睛澄澈透亮,不像是脑子糊涂的样子。嘴角动了动,可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和朱父恩爱三十余年,感情甚笃,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只有满心的怜惜和心疼。 朱父则沉着脸,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出了病房,背微微佝偻着,让沈听夏看着一阵鼻酸。 不一会儿,陈淳回来了。他手上拎着早餐,脸色却很难看。 他紧紧盯着沈听夏的脸,不可置信地问:“颜颜,你跟爸说了什么?”刚才在走道里遇到朱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朱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变,不但没了热情和亲切,反倒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愤怒一样。 沈听夏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仰望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丁点的微表情变化。她一直以为做亏心事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心虚,谁知道陈淳此刻竟真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状。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对朱母说:“妈,你出去看看我爸。我和陈淳说会儿话,您放心。” 朱母哪儿能放心得下呀,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架不住女儿坚定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把门虚掩上,自己担心着不敢走远,就坐在了病房外头的长椅上,一边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一边消化着女儿刚才说的惊天大雷。 “陈淳,你和季云洁,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听夏终于忍不住,替朱颜问出了灵魂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背叛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反过头来把她当傻子一样欺瞒玩弄? 这个问题带着自虐的意味,可却是朱颜心里绕不过的一个坎儿。当傻子当了这么久,散场的时候总该走得明白一些。 陈淳抿紧嘴唇,眼神闪烁着,一脸为难:“颜颜,你别胡思乱想。小洁她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谁家孩子会爬到资助人床上去?”沈听夏朝他低吼,有一股委屈在身体里四处乱闯,勾起一阵阵比车祸伤口还要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部表情失了常态。蓦然被拆穿,他没有心虚或是惭愧,只是暗恨自己不谨慎,居然在婚前被朱颜捉到了把柄。 静默了半晌,陈淳俯下身子,正对着沈听夏的眼睛,郑重地说:“颜颜,和小洁的事,只是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人是你。你知道,小洁这样青春期的女孩子,正是大胆叛逆的时候。再加上我这段时间刚升职,工作压力特别大,需要发泄,你又不愿意在婚前和我做小洁主动贴上来,我没有把持住。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沈听夏怒极反笑,她没听错吧?他说他工作压力大,需要发泄,他怪朱颜不愿意婚前和他做,他说是小姑娘主动贴上他的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别人的错,而他,则成了那个不情不愿地睡了女中学生,被未婚妻抓包之后还委屈唧唧的小可怜! 他这种不要脸的态度,让沈听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当场石化。 受伤害的人痛彻心扉脸懵逼,而犯错的陈淳却格外理智,这可真讽刺。或许是做坏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被抓包之后该如何应对吧。 这会儿陈淳口齿清晰,逻辑严明:“小洁是你的学生,她明年就高三了,你身为老师,肯定也要替学生考虑吧。等她考上大学,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保证,这样的错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毁掉咱们约定的将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他这话把自己摘得干净,仿佛朱颜不原谅他就成了毁掉学生前程c毁掉幸福婚姻的罪人一般! 沈听夏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三观噼里啪啦地崩坏了,用看十恶不赦犯罪分子的眼神看着他。 陈·渣男·淳仍不死心,轻声抚慰她:“颜颜,你知道,我们相爱,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可爱的孩子,会成为最幸福的夫妻” 沈听夏抬手就抓起病床边的二手鲜花,甩了他一脸。 “你滚吧,快滚。”她本来准备好了一番互撕的话,可是对于这种颠倒黑白的男人,她连骂都懒得骂,只求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头上顶着飞出来的花瓣,清俊的脸颊被花枝上的刺划出一道血印。他闭了闭眼忍着疼,搬出了重磅武器:“你安心养伤,我妈说明天就飞过来看你。” 魏老夫人笑得依旧和善,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走,冷声唤沈听夏:“还不快跟上来,在公主殿下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沈听夏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寻常人家尚且没有打媳妇嫁妆主意的,这堂堂镇南侯府, 可真是不要脸面了!。 她想着从前在社会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历, 心里那阵郁结之气才稍稍散了些。原主是个性子软绵的妇人,她沈听夏可不是包子!这些个深宅妇人之间勾心斗角阴人使绊子的小心眼,她从前在天涯和兔区之类的论坛见得太多了, 她们想用这些小手段欺负她, 那简直是做梦。 “夫人身子好些了没有?”窗外传来一声冷冷清清的询问,天寒地冻,这人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温度。 沈听夏一下子支起了耳朵,原主的身体认得这个声音, 这正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她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背,眼里添了一丝期盼之色。据说魏青峰貌比潘安c才过子建, 她怎么着也得睁大眼睛多看几眼,科学研究表明,看美男子可以洗眼睛c延年益寿, 自己的夫君, 不看白不看! 比起面色苍白的沈听夏,魏青峰显得容光焕发, 一身月白色长袍气度不凡, 大步进来, 看到沈听夏额角那一大块血痂子,轻咳了一声,皱眉问:“怎么就磕成了这样?” 沈听夏淡淡地道:“不碍事,劳夫君费心了。”呵,这方笑雪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出娘子,如今在这镇南侯府怎么会过得如此窝囊。脑袋上留了这么大一个血痂子,婆母不关怀也就罢了,就连夫君都是隔了一夜才来过问。 魏青峰昨夜没有歇在她房里,他又没有妾室,此刻他身上这股脂粉气息又会是哪里来的呢? 此时此刻,她才算是明白那句烂大街的歌词的真正含义,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魏青峰站在榻前四五步远的地方,不由蹙起了眉头,方才她那话语里的冷淡成亲几年,她何曾敢这样怠慢于他了?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来看她,才使小性子的吧? 盯着她额上的血痂子看了片刻,魏青峰心里隐隐有了几分不忍,往前走近几步,坐在榻上看着她,声音柔和:“我昨日公务缠身,在书房歇了一宿,一得了空便来看你。你跌成这样,我着实心疼。这几日你就好生躺在床上休养吧,母亲那里有我打声招呼,你就不用去请安了。”俨然一副温柔好丈夫的做派。 沈听夏低垂眼眸,藏住了满眼的讥讽。魏青峰啊魏青峰,你当你媳妇嗅觉失灵啊你?在书房若真是能染上什么气味,那也该是书墨的香味,绝不会是你身上这股脂粉香气好吗? 她做出一副感激的小模样,支支吾吾道:“多谢夫君。只是我还闲不下来,老夫人说了,过两日要去平西侯道贺,说是让我预备好贺礼呢。不过她老人家倒是忘了将对牌给我,没有对牌,我也支不出府里的银钱啊” 魏青峰一听这话,蹙了蹙眉道:“母亲让你准备贺礼,那是信任你!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给你对牌也是有的,都是一家子,也不必计较这些。母亲总不会亏待了咱们,你不必胡思乱想!” 沈听夏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敛了下去,得,老夫人负责布置任务,魏青峰负责洗脑画饼,他们母子这可真是同心同德地欺负人。 她冷冷道:“夫君说的是,但我手里现在也没有可支用的银子。我出嫁时压箱的银子都已经掏空了,给平西侯府的贺礼却不能丢了面子,若是老夫人不给对牌,我便只有变卖了陪嫁的田庄与宅院换些银子来支应一阵子了。” 魏青峰眉头一跳,轻咳了一声。镇南侯府如今虽破落了,但也还是讲求好名声的,这让儿媳妇变卖嫁妆来供应府里的支用,传出去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镇南侯府丢不起这个人,他魏青峰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却仍是温和:“你的陪嫁自然是不能变卖的,你手里没银子,也不能如此胡闹。我这就去与母亲说,你还病着,贺礼的事由李嬷嬷操持就是了。”说着又俯下身子,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才转身出了门。 等魏青峰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听夏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说,魏青峰虽然私德不咋地,可那张脸是真的英俊。虽然她早已经不是十几岁的花痴少女了,可是方才他俯身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尤其是被亲额头的那一刻,她的耳朵都嗡了一声 沈听夏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琢磨着,这个魏青峰真的是个人才,不光长得帅,而且这撩妹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家里有这样的夫君,鬼才相信方笑雪会和别人私通呢!除非是魏青峰某方面不太行 哎呀,老脸一红。 魏青峰闷闷地出了镜春院,他今日是真的心气儿不顺。昨夜与几个同僚一道出去喝酒,酒劲上来了他们就拿他说笑,都说他身为镇南侯世子,如今居然委屈在礼部做了个正六品的主事,何况他本就才富五车,又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可比寻常的贵府纨绔子弟好上千倍万倍,怎么就能屈居在礼部做个闲职。 酒后吐真言,魏青峰现在想来,心里仍带着气。他人品才学样样出众,却只是个正六品,依他的出身相貌,娶个侯府贵女都是委屈了,却不得不娶了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方笑雪,他这一辈子,可真是处处都在将就着。 去月晖堂见了老夫人之后,他心里仍是满心郁结,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大步流星往前院走去。 经过垂花门处时,听到一个娇怯怯的呼唤声:“世子。” 魏青峰疑惑转头,见垂花门外站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天寒地冻的,她穿着藏蓝色双层交领上袄搭配红色下裙,看起来窈窕可爱。发髻上也没有珠翠钗环,只用藏蓝色发带束着头发,颇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灵动感。 魏青峰愣了片刻,想了一会儿才道:“是黄家四娘子?” 他隐约记得这位黄家四娘子,她和方笑雪是同乡,他父亲原先也在同州府为官,两人算是自小玩到大的手帕交。后来方笑雪嫁入镇南侯府,过了不久黄四娘的父亲也被调任到长安,旧友重逢自然分外喜悦,因此两人一直来往甚密。不过黄四娘每次来都是看望方笑雪,魏青峰每日在礼部当值,只匆匆见过几面,故而有些面生。 黄四娘见他目光灼灼,顿时羞红了脸,眼里盛着一汪秋水,含羞带怯地垂了眼眸,福了福身:“是,见过世子。” 魏青峰见惯了小娘子们在他面前脸红的模样,轻笑着道:“黄四娘不必多礼,你是来见笑雪的吧?” 黄四娘转头看了眼身后小丫鬟手里的漆木食盒,仍是低垂着头,轻声道:“我母亲做了些同州府的点心,让我给笑雪送些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魏青峰也没仔细听,只顾着看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还有天鹅般白净纤直的脖子。投怀送抱的女子他见得多了,丑陋粗鄙的只让他觉得恶心油腻,不过像黄四娘这样灵动明艳的小娘子,若是她有意亲近,他自然是乐意笑纳。 静默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笑道:“笑雪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福气。你且去吧,我还有事,恕不相陪了。” 黄四娘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白皙的脸上又飞上了红晕,目送着他的身影走远,她才带着小丫鬟进了垂花门,往镜春院去了。 沈听夏这会儿正悠闲地躺在软榻上,脑子里琢磨着午膳吃什么这个重大问题,心里松快得很。刚借着魏青峰的脚把准备贺礼这个烫手山芋踢回了老夫人那里,不知道老夫人这会儿是什么表情,只要想想老夫人憋闷生气的样子,她这心里就痛快得很。 谁让她从前仗着自己是婆母就肆意欺负原主的!不气气她她还真当旁人都是受气包了! 她正闲闲地哼着小曲儿,紫苏打了帘子进来,轻声道:“夫人,黄四娘来了,说是黄夫人亲手做了同州府的糕点,特意给您带了些。” 沈听夏抬起头来:“黄四娘?”她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顺着继续背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努力摒除背诗的杂念,她想起来了,黄四娘是原主方笑雪的闺蜜。她来侯府倒很勤,方笑雪每次见她也都是满心欢喜,毕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可况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不过,闺蜜这个词在现代早就被玩儿坏了,究竟是真心朋友还是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她还得亲眼见一见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主妇失格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目送着沈听夏的身影远去, 城阳长公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眼神中混杂着得意和蔑视,一旁的平西侯夫人和魏老夫人也各自松了一口气, 俱是放松下来。 小丫鬟带着沈听夏一路沿着回廊往里走,沈听夏跟在后头, 心怦怦跳的飞快,步子却越放越慢。这是平西侯府的地盘, 在别人的地盘上,对方又是长公主, 沈听夏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一样,怕是要任人宰割了。 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发髻, 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来,用指腹试了试那簪子的尖头, 还算尖利, 她定了定心神, 把那簪子藏进了袖口中,实在万不得已了, 还可以将它作为保命的武器。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回廊的转角处, 一路走来, 四下里冷冷清清, 走到这儿周围连个来往的丫鬟仆妇的影子都没有, 北风顺着脖领子呼呼地灌了进来, 沈听夏心跳越来越快。 瞧瞧这环境, 四下无人,风声呼啸,神不知鬼不觉的,简直就是犯罪的完美场所呀。她简直能脑补出一场香港黑帮电影出来了。 沈听夏知道,坏人们怕是不会轻易放了她,怕是还有个陷阱在等着她去当被捉奸在床的女主角呢,她咬了咬牙,与其去送死,不如先拿下这个带路的小丫鬟,从她嘴里问出点实话来! 她打定了主意,趁着没人看见,掏出了那枚簪子抵在了小丫鬟的脖子上,声音冷冽:“说,她们打算把我”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话说了一半,脖子后头嗖地一阵凉风,她后脑勺猛地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痛得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听夏是被凤凰传奇的神曲叫醒的,广场舞名曲在她脑子里轮番轰炸,她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到现代某个热闹的广场了呢 系统:“你想多了,你并没有穿回去,你被人打懵逼了,我再不叫你起来你怕是要死在第一个任务世界了,我可不想有这么丢人的宿主。” 沈听夏:“喵的,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逃脱?” 系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拜拜。” 沈听夏暗骂系统不讲义气,终于能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了,她脑袋还能感觉到钝痛,刚才那人下手还真的挺狠的。她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生怕衣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惊动了想要算计她的人。 她屏息凝神,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周,这是一件寝室,看房里的摆设都是古香古色c非常考究的,想来自己应该还在平西侯府。房门掩着,她身下是绵软的床榻,全然不见那些算计她的人。 沈听夏一脸懵逼,她们费这么大劲把她支开打晕带到这里图个啥?总不会是让她来睡大觉的吧她撑着胳膊想坐起身来,身后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嘘,你别动!” 她吓得一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手没撑住,整个人险些从榻上摔了下去。也亏了她是现代人,这要真的是古代已婚妇女方笑雪,一睁眼身旁躺着个陌生男人不得被吓得当场犯心脏病啊! 沈听夏往后缩了缩,一边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打量着刚才一语惊人的男人,他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张脸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的,可是那眼睛里却蒙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脸上泛着可疑的潮红。 看他胸口起伏得非常剧烈,表情也挺痛苦的样子,沈听夏想伸出手背试试他额头的温度,脸红成这个样子,怕不是高烧三十九度了? 只是她的爪子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拍开,他的声音尽力压抑着:“没听到我刚说的?叫你别动!”喉咙中的喘息声却比方才更重了,像是在艰难地忍受着什么折磨一样。 沈听夏虽然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女性了,生理卫生常识还是有的,再说了,凡是看过古装剧的人对这种情况应该都觉得似曾相识啊。 超龄少女沈听夏心念电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合着她们是安排了这样一出戏码啊,她和一个陌生小帅哥同床共枕,然后这个小帅哥还处于“性致勃勃”的状态,他一个男人要是想对她动手的话,她肯定是挣脱不掉的,如此一来,就能败坏了方笑雪的名节了。 只怕屋外头就有人守着呢,想来是只要听到他俩发出什么旖旎的动静,就会有人冲进来把他们“捉奸在床”了? 好毒的计策啊!沈听夏瞬间白了脸,就是在现代一个女孩子遭遇这样的事儿也是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的,更何况是在古代,妇人一旦失了名节,恐怕很快就会沦为全长安的笑柄,就是家人也会颜面无存的!她越想后脑勺越疼,看样子是老夫人和长公主勾结起来想除掉她的,可是老夫人居然会为了除去她而不顾镇南侯府的颜面吗? 不过眼下倒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从这是非之地离开,否则等到一会儿这个小帅哥兽性大发了,她可就真是万劫不复,由着别人欺负了! 不对,如果这个小帅哥真的想对她下手,她这会儿恐怕早就也就是说,他也是受害者? 她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哎,小哥,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 小c小哥?那男人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个妇人说话方式还真是直白大胆啊。他许是隐忍太久,幽深的眼眸里已经发红,布满了血丝,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含着难以抑制的冲动,终究是别过了眼,闷声道:“是,想来是方才在席间被人下了药。你是什么人?” 沈听夏看多了武侠剧,剧中阴险女配勾搭男主的一大法宝就是销魂媚药,连那种对女主一往情深的男主被下了药也多半忍不住和女二滚床单,可见这药效还是挺强的。若是眼前这小哥定力稍差一点的话,想必这会儿她已经清白不保,遂了她们的心愿了吧? 亏得这个小哥能这么强自忍耐着!算起来,她和这位小哥也可以称得上是难兄难弟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她一边轻手轻脚地下床,一边低声道:“我是镇南侯世子夫人。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 发出了灵魂三连问之后,沈听夏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桌上的茶壶,试了试茶水的温度,嗯,很好,像是旧茶,已经透心儿凉了,她又蹑手蹑脚地提了茶壶回去,递给那男子:“水是凉的,你要不喝点,然后往脑袋上浇点,泄泻火气?”看他这样子怕是再憋下去就要爆炸了。 那男子眉头拧成了川字,看了看她递过来的凉茶,犹豫了片刻就着茶壶灌了几口下去,才感觉身上那股子热气稍稍降下去几分,然后掀开茶壶盖儿,把剩下的茶水浇了些在自己额头上,另一部分浇在了自己裤裆处。 褐色的茶水混杂着茶叶末就那么浇在他裤子上,氤氲开了之后简直就像尿裤子了似的。不过这会儿他早就顾不得什么仪容仪表了,若不是刚才这壶凉茶浇下去,只怕他的小兄弟真的热得要喷出火来了 见那男子眼神稍稍恢复了清澈,沈听夏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你谁呀?这哪儿啊?我怎么逃出去啊?”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怕呆的太久了外头的人也会发现情况不对的。时间越长,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再说了,也不知道这药效啥时候能彻底退了,这小哥还扛不扛得住也是个未知数呢。 那男子缓了片刻,舒了一口气,才压着声音道:“这儿是平西侯府,我我是景王。” 沈听夏简直惊呆了,景王!皇上他弟?她还以为她们是随便找了个男人来充当“奸夫”这个角色的,没想到,妈呀,堂堂王爷居然被下了药和她放在一张床榻上!看来,这个局为的不光是败坏她的名声了。 是了,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她们这是个歹毒的一石二鸟之计啊!外头的人只怕是等着景王被药性冲昏了理智,对她做出些难以启齿的事儿来,这样一来他就会被扣上一个□□人妇的罪名,而她怕是会被她们活活弄死,然后说成是她羞愤难当自尽而亡,这样一来,景王的罪名可就更加严重了! 呵,她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如此一来,镇南侯府不单不会颜面扫地,在这个事件中反而会成为受害者,博得众人同情,说不准皇室还会安抚魏青峰,给他加官进爵,以慰藉他失去妻子的痛苦,更妙的是如此一来,城阳长公主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求皇上给她和魏青峰赐婚了! 沈听夏紧紧攥了攥拳头,怪不得老夫人这么积极,升官发财死老婆,只要方笑雪一死,魏青峰可不就能立刻走上人生巅峰了嘛!破落的镇南侯府自然也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老夫人这是憋着让媳妇儿自己掏银子备贺礼呢!看原主的记忆,从前她可是没少自掏腰包给侯府做脸面,才嫁过来三四年,竟把嫁妆掏空了大半。 沈听夏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寻常人家尚且没有打媳妇嫁妆主意的,这堂堂镇南侯府,可真是不要脸面了!。 她想着从前在社会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历,心里那阵郁结之气才稍稍散了些。原主是个性子软绵的妇人,她沈听夏可不是包子!这些个深宅妇人之间勾心斗角阴人使绊子的小心眼,她从前在天涯和兔区之类的论坛见得太多了,她们想用这些小手段欺负她,那简直是做梦。 “夫人身子好些了没有?”窗外传来一声冷冷清清的询问,天寒地冻,这人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温度。 沈听夏一下子支起了耳朵,原主的身体认得这个声音,这正是她的夫君,镇南侯世子魏青峰。她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背,眼里添了一丝期盼之色。据说魏青峰貌比潘安c才过子建,她怎么着也得睁大眼睛多看几眼,科学研究表明,看美男子可以洗眼睛c延年益寿,自己的夫君,不看白不看! 比起面色苍白的沈听夏,魏青峰显得容光焕发,一身月白色长袍气度不凡,大步进来,看到沈听夏额角那一大块血痂子,轻咳了一声,皱眉问:“怎么就磕成了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女皇良心不会痛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可是在柔和的烛火下细细看去,他不得不承认,方笑雪虽然并非天姿国色, 可也算得上是清秀柔美,尤其是一举一动间, 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在他心里,外头勾栏院的花魁们是调味料,那床笫之间的欢愉是真的,可那些女子终究卑贱,只配和他饮酒作乐醉生梦死;黄四娘这样主动贴上来的小娘子, 那就是开胃的点心, 有的话自然很好, 多多益善,但是没有的话也并不影响大局;至于他的正妻, 那可就是白米饭一样的存在,或因端庄而略显寡淡,但是却是最必不可少的。 方笑雪这碗白米饭虽说确实寡淡无味了些,但是总比城阳长公主好上千倍百倍。她是公主又如何,终究已经像失了水分的老黄瓜一样,令人厌烦了。两相对比,让他突然对面前的方笑雪生出一种不舍之感。 沈听夏抬眼从铜镜中看了魏青峰一眼, 见他沉着脸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一样, 稳坐不动, 笑道:“夫君有话不妨直说吧, 也不必瞒着我。” 魏青峰被她一语道破心思,老脸微微红了红,又走近梳妆台进步,叹了口气,低声道:“笑雪,你我二人自成亲以来情深意笃,我亦深知你的好。只是只是这父母之命终究不可违抗,我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沈听夏本以为他怎么着也该先解释解释他和黄四娘是怎么滚在一起的,寡男寡女赤身裸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会以为他们俩在书房光着身子看书写字啊?可是没有,一句解释都没有,仿佛他睡了黄四娘也就睡了,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解释的必要一样。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渣男,嘴上跟摸了蜜一样,心里却毫不尊重自己的发妻,请你立刻原地爆炸好吗? 心里替原主方笑雪鸣着不平,沈听夏面上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过一旁的润肤膏,慢条斯理地在脸上抹了抹,才站起身来与魏青峰道:“夫君想来也已经知道了,今日长公主召我去说了会儿话,夫君次来所为何事我心中已有数,横竖已经是命定之事了,夫君不必自责。”不就是来谈离婚的吗,能不能有话直说,非得扯什么夫妻情谊,怕不是有病? 她这句话让魏青峰当即变了脸色,瞪大眼睛望着她:“长公主都与你说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被休弃,此刻为何还不吵不闹,反倒这般平静,脸上甚至也看不出什么悲戚之色? 沈听夏故作感慨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忍痛割爱的意味:“长公主对夫君这般情深义重,你我就算负隅顽抗,又有何意义?夫君日后成了驸马,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为了成全夫君前程,我愿舍弃儿女私情。” 说到最后,还戏精附体,给了魏青峰一个鼓励的坚定眼神。 魏大才子,懵逼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妻子,只觉得有些陌生,就算她方笑雪一贯绵软乖顺,可在这婚姻大事上也不该如此通情达理啊看着她的眼神,他又一瞬间的恍惚:难道她不爱自己?因而才会这般不在意 很快,他摇了摇头,自行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她怎么可能不爱他,他天生就是这般招人爱,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招架得住的。 看着眼前明媒正娶的妻子,魏青峰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舒坦,他该是她的天,她的支柱,她的依靠,可是现在她面容虽然带着一丝不舍,可眼中仿佛散发着一个讯号:姑奶奶没你也能活,而且会过得更好。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别扭。 还没等他想明白,沈听夏就对尚在发愣的他挤出一个苦笑:“夫君,何不去老夫人屋里商议商议,听闻今日黄夫人来了,怕是这几日就要张罗着抬黄四娘入府的事儿了吧”说到最后还装模做样地抬了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魏青峰稳了稳心神,忍着心头的怪异感,脸上的肌肉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运作了一样,抽抽着就往外走,一步三回头地瞧着身后的她。没错,她还是从前那个绵软温顺的方笑雪,还是那个遇事只会独自抹眼泪,打碎了牙和血吞的方笑雪,他笃定:她一定是在自己他面前咽泪装欢,怕是他前脚一走,她就得扑倒榻上哇哇地哭一通呢!毕竟,失了这样完美的夫君,任谁也是百般不舍千般不甘的! 自恋的魏青峰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沈听夏不仅没有哭唧唧,反倒是找了王妈妈和紫苏几个过来,翻着大红的陪嫁单子,一件件地查起了原主方笑雪的嫁妆,凡有缺漏的都一一记了下来。 沈听夏原先当记者的时候,见惯了离婚时夫妻为财产撕逼的样子,离婚嘛,已经失去了情分,这财产方面可当然不能再被人占了便宜去。反正现在长公主比谁都支持她和离,当然要尽早把财产分割清楚才是。 和离的事情有长公主亲自盯着,经办的官员们自然效率奇高。不出五日,就把和离书c田庄宅院切结书全部处置妥当了。 老夫人原先明里暗里坑了方笑雪不少银子和嫁妆,这下子不单全数还了回去,竟还贴进去一处宅子,两个田庄,这古往今来,还未曾听说过谁家和离还能搭进去银钱宅院的,这算是个什么破事儿!她老人家别提有多肉疼了! 好在李嬷嬷还能安慰几句,长痛不如短痛,早早地让世子爷成为驸马,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宅院田庄,怕是各种奇珍异宝都要看得眼花缭乱了! 因着魏青峰本就是长安城中的风云人物,他这一和离,消息不胫而走,没几日便传得人尽皆知了。长安城里的贵府之间又是好一阵热闹,各府的夫人娘子们尽数化身吃瓜群众,三不五时地凑在一起议论几句,都是觉得魏青峰这人不大地道。毕竟,他前一阵才传出和官家娘子私会苟且,这又风风火火地和离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啧啧,怎么感觉这位痴情才子似乎人前背后两副面孔呢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景王府和皇宫都听到了风声。 事件中心人物沈听夏一身轻松,和离书一下来,就麻利地带着紫苏c王妈妈几个,一起搬进了老夫人赔给她的那处宅子里。这处宅院虽然不如侯府这般阔气,但自己住着不用仰人鼻息,终究是最舒服的。 王妈妈和紫苏原先知道世子和自家夫人要和离时,也是唉声叹气,操了不少心。如今见她没有弃妇的哀怨之色,反倒比从前更爱笑了些,心里才算稍稍放心了些。 沈听夏自己也清楚,这是古代,离婚独居的女人可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比起在镇南侯府被磋磨算计,外头这些流言蜚语着实不能伤她分毫。 “系统,我这婚也离了,财产也要回来了,这回也没让原主背上什么私通的骂名,也找到了设计陷害她的人了。你瞧着吧,黄四娘已经入了侯府,等到过一阵城阳长公主尚了魏青峰,她们可得好一阵热闹呢!” 系统:“是的。原主的诉求您已经尽数完成。” 沈听夏:“那我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走了?”其实,她还有点不放心方笑雪这具身体。她弄不明白,她走了之后,这具身体会发生什么?原主的灵魂会回来吗,如果原主的灵魂回来,那么依着方笑雪本人那柔善的性子,未来的路能走好吗? 系统能感知到她脑海里那一连串的问题,耐心和她解释:“你走之后,她的灵魂不会重新回到这具身体上,因为方笑雪死了就是死了,你只是暂时栖居在她的体内,完成她的遗愿。本系统不具备起死回生功能” 系统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沈听夏眼珠一转:魏青峰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老夫人c黄四娘,有一个算一个,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至于城阳长公主 既然她穿走之后原主方笑雪也不会重新活过来,那何不干票大的?把那个劳什子长公主也整一整!毕竟,那位金枝玉叶也算是方笑雪苦难的始作俑者了! 细论起来,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如今她遭了贬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安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他这番自我催眠着实可笑之极,赐婚乃是皇帝亲自下诏,天下皆知镇南侯府与长公主的婚约。皇帝金口玉言,怎么会轻易收回。况且景王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在平西侯府被下春药这件事也和镇南侯府脱不了干系,自然是让他的羽翼推波助澜,劝着皇上让魏青峰和废长公主一道迁居塞北。 方才宫中的传旨太监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便顺路来了镇南侯府。皇上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魏青峰和长公主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长公主被贬斥塞北,他作为未婚夫,自然要随行。 传旨太监传完皇上口谕,就带着一副“好自为之”的神色转身回去了,留下镇南侯府众人自行消化这个噩耗。 老夫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痛欲裂,气得脸面都不顾了,哆嗦着就开骂,把废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梦里的荣华富贵,宝贝儿子的锦绣前程,都毁了,毁了! 魏青峰更是哑巴吃黄连。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如今前途尽毁不说,日后去了塞北,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苛责废长公主。说到底,人家就算被废,也是皇家血脉,比他尊贵一万倍合着他闹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他突然格外怀念从前的日子,虽然平淡不得志,至少安然自在,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如今,他真是满心悔恨,若是当时未曾和方笑雪和离就好了! 都怪长公主行为不检点,都怪母亲贪慕荣华上了长公主的贼船,都怪方笑雪!都怪她们!他可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么能就此沦落?都怪她们毁了他的前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女皇良心不会痛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老夫人这是憋着让媳妇儿自己掏银子备贺礼呢!看原主的记忆,从前她可是没少自掏腰包给侯府做脸面, 才嫁过来三四年, 竟把嫁妆掏空了大半。 沈听夏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寻常人家尚且没有打媳妇嫁妆主意的,这堂堂镇南侯府, 可真是不要脸面了!。 她想着从前在社会上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历, 心里那阵郁结之气才稍稍散了些。原主是个性子软绵的妇人, 她沈听夏可不是包子!这些个深宅妇人之间勾心斗角阴人使绊子的小心眼,她从前在天涯和兔区之类的论坛见得太多了, 她们想用这些小手段欺负她,那简直是做梦。 “夫人身子好些了没有?”窗外传来一声冷冷清清的询问, 天寒地冻, 这人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温度。 沈听夏一下子支起了耳朵, 原主的身体认得这个声音,这正是她的夫君, 镇南侯世子魏青峰。她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挺直了腰背,眼里添了一丝期盼之色。据说魏青峰貌比潘安c才过子建,她怎么着也得睁大眼睛多看几眼, 科学研究表明, 看美男子可以洗眼睛c延年益寿, 自己的夫君, 不看白不看! 比起面色苍白的沈听夏, 魏青峰显得容光焕发,一身月白色长袍气度不凡,大步进来,看到沈听夏额角那一大块血痂子,轻咳了一声,皱眉问:“怎么就磕成了这样?” 沈听夏淡淡地道:“不碍事,劳夫君费心了。”呵,这方笑雪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出娘子,如今在这镇南侯府怎么会过得如此窝囊。脑袋上留了这么大一个血痂子,婆母不关怀也就罢了,就连夫君都是隔了一夜才来过问。 魏青峰昨夜没有歇在她房里,他又没有妾室,此刻他身上这股脂粉气息又会是哪里来的呢? 此时此刻,她才算是明白那句烂大街的歌词的真正含义,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魏青峰站在榻前四五步远的地方,不由蹙起了眉头,方才她那话语里的冷淡成亲几年,她何曾敢这样怠慢于他了?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来看她,才使小性子的吧? 盯着她额上的血痂子看了片刻,魏青峰心里隐隐有了几分不忍,往前走近几步,坐在榻上看着她,声音柔和:“我昨日公务缠身,在书房歇了一宿,一得了空便来看你。你跌成这样,我着实心疼。这几日你就好生躺在床上休养吧,母亲那里有我打声招呼,你就不用去请安了。”俨然一副温柔好丈夫的做派。 沈听夏低垂眼眸,藏住了满眼的讥讽。魏青峰啊魏青峰,你当你媳妇嗅觉失灵啊你?在书房若真是能染上什么气味,那也该是书墨的香味,绝不会是你身上这股脂粉香气好吗? 她做出一副感激的小模样,支支吾吾道:“多谢夫君。只是我还闲不下来,老夫人说了,过两日要去平西侯道贺,说是让我预备好贺礼呢。不过她老人家倒是忘了将对牌给我,没有对牌,我也支不出府里的银钱啊” 魏青峰一听这话,蹙了蹙眉道:“母亲让你准备贺礼,那是信任你!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给你对牌也是有的,都是一家子,也不必计较这些。母亲总不会亏待了咱们,你不必胡思乱想!” 沈听夏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敛了下去,得,老夫人负责布置任务,魏青峰负责洗脑画饼,他们母子这可真是同心同德地欺负人。 她冷冷道:“夫君说的是,但我手里现在也没有可支用的银子。我出嫁时压箱的银子都已经掏空了,给平西侯府的贺礼却不能丢了面子,若是老夫人不给对牌,我便只有变卖了陪嫁的田庄与宅院换些银子来支应一阵子了。” 魏青峰眉头一跳,轻咳了一声。镇南侯府如今虽破落了,但也还是讲求好名声的,这让儿媳妇变卖嫁妆来供应府里的支用,传出去可是要被笑掉大牙的。镇南侯府丢不起这个人,他魏青峰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却仍是温和:“你的陪嫁自然是不能变卖的,你手里没银子,也不能如此胡闹。我这就去与母亲说,你还病着,贺礼的事由李嬷嬷操持就是了。”说着又俯下身子,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才转身出了门。 等魏青峰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听夏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说,魏青峰虽然私德不咋地,可那张脸是真的英俊。虽然她早已经不是十几岁的花痴少女了,可是方才他俯身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尤其是被亲额头的那一刻,她的耳朵都嗡了一声 沈听夏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琢磨着,这个魏青峰真的是个人才,不光长得帅,而且这撩妹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家里有这样的夫君,鬼才相信方笑雪会和别人私通呢!除非是魏青峰某方面不太行 哎呀,老脸一红。 魏青峰闷闷地出了镜春院,他今日是真的心气儿不顺。昨夜与几个同僚一道出去喝酒,酒劲上来了他们就拿他说笑,都说他身为镇南侯世子,如今居然委屈在礼部做了个正六品的主事,何况他本就才富五车,又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可比寻常的贵府纨绔子弟好上千倍万倍,怎么就能屈居在礼部做个闲职。 酒后吐真言,魏青峰现在想来,心里仍带着气。他人品才学样样出众,却只是个正六品,依他的出身相貌,娶个侯府贵女都是委屈了,却不得不娶了同州府出身的土包子方笑雪,他这一辈子,可真是处处都在将就着。 去月晖堂见了老夫人之后,他心里仍是满心郁结,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大步流星往前院走去。 经过垂花门处时,听到一个娇怯怯的呼唤声:“世子。” 魏青峰疑惑转头,见垂花门外站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天寒地冻的,她穿着藏蓝色双层交领上袄搭配红色下裙,看起来窈窕可爱。发髻上也没有珠翠钗环,只用藏蓝色发带束着头发,颇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灵动感。 魏青峰愣了片刻,想了一会儿才道:“是黄家四娘子?” 他隐约记得这位黄家四娘子,她和方笑雪是同乡,他父亲原先也在同州府为官,两人算是自小玩到大的手帕交。后来方笑雪嫁入镇南侯府,过了不久黄四娘的父亲也被调任到长安,旧友重逢自然分外喜悦,因此两人一直来往甚密。不过黄四娘每次来都是看望方笑雪,魏青峰每日在礼部当值,只匆匆见过几面,故而有些面生。 黄四娘见他目光灼灼,顿时羞红了脸,眼里盛着一汪秋水,含羞带怯地垂了眼眸,福了福身:“是,见过世子。” 魏青峰见惯了小娘子们在他面前脸红的模样,轻笑着道:“黄四娘不必多礼,你是来见笑雪的吧?” 黄四娘转头看了眼身后小丫鬟手里的漆木食盒,仍是低垂着头,轻声道:“我母亲做了些同州府的点心,让我给笑雪送些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魏青峰也没仔细听,只顾着看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还有天鹅般白净纤直的脖子。投怀送抱的女子他见得多了,丑陋粗鄙的只让他觉得恶心油腻,不过像黄四娘这样灵动明艳的小娘子,若是她有意亲近,他自然是乐意笑纳。 静默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笑道:“笑雪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福气。你且去吧,我还有事,恕不相陪了。” 黄四娘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白皙的脸上又飞上了红晕,目送着他的身影走远,她才带着小丫鬟进了垂花门,往镜春院去了。 沈听夏这会儿正悠闲地躺在软榻上,脑子里琢磨着午膳吃什么这个重大问题,心里松快得很。刚借着魏青峰的脚把准备贺礼这个烫手山芋踢回了老夫人那里,不知道老夫人这会儿是什么表情,只要想想老夫人憋闷生气的样子,她这心里就痛快得很。 谁让她从前仗着自己是婆母就肆意欺负原主的!不气气她她还真当旁人都是受气包了! 她正闲闲地哼着小曲儿,紫苏打了帘子进来,轻声道:“夫人,黄四娘来了,说是黄夫人亲手做了同州府的糕点,特意给您带了些。” 沈听夏抬起头来:“黄四娘?”她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顺着继续背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努力摒除背诗的杂念,她想起来了,黄四娘是原主方笑雪的闺蜜。她来侯府倒很勤,方笑雪每次见她也都是满心欢喜,毕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可况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不过,闺蜜这个词在现代早就被玩儿坏了,究竟是真心朋友还是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她还得亲眼见一见才知道。 沈听夏在镇南侯府里制造了一场狗血闹剧,闹得沸沸扬扬的。丫鬟婆子们背地里议论纷纷,说起这桩香艳丑闻都是一脸的兴味盎然。毕竟,谁能想得到世子爷这样的翩翩君子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这么巧地被世子夫人和两位客人一起撞破,而且那黄四娘还是尚未说亲的官家娘子呢! 这事儿可是闹大了!丫鬟婆子们说来说去,一致认为最可怜的还是世子夫人,她们都是女人,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青天白日地看到自家夫君和外面的妖艳贱货睡在一起,任谁也得被气得发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女皇良心不会痛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魏青峰自知等到尚了长公主之后, 他便轻易无福消受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了, 因此和离的当日下午, 就派人去黄家把黄四娘抬了回来。 黄四娘如愿以偿地被抬进了侯府做姨娘, 她还想着, 如今这侯府没有世子夫人, 她到底也是官家娘子, 入了府好生孝顺公婆, 在床笫之间再把魏青峰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这日后说不定还能被扶正, 体体面面地当个世子夫人,此生也就无憾了。 大清早,魏青峰迷迷糊糊地睁了眼,怀里躺着的正是黄四娘。清晨本就兴致勃发, 再加上温香软玉在怀,魏青峰一时情难自禁, 一手就覆上了她的丰盈,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逡巡,惹得黄四娘身上酥酥麻麻, 不由地小声娇吟起来。 正是郎情妾意、春香帐暖之时, 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丫鬟婆子的吵嚷声,搅了他的兴致。不过怀中娇娘媚眼如丝, 红唇贝齿, 实在勾人得很, 魏青峰也顾不得去管教府里的下人,正要翻身将黄四娘困在身下,且先风流快活一番…… 那吵闹声越来越大,竟有带着怒意的尖利声音传入耳中:“昨日早晨才与方笑雪和离,夜里黄四娘个贱蹄子就入了侯府的门,简直岂有此理!你们当本公主是好糊弄的?魏青峰人呢,速速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是城阳长公主!魏青峰呼吸一窒,猛地翻身坐直了身子,被这么一搅和,关键部位也软了下来。他的心突突地抽着,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往身上套衣袍,他知道长公主骄纵,可是他如今还没和她有什么瓜葛呢,她怎么就能跑到侯府来闹事?! 黄四娘见魏青峰变颜变色,不由地也跟着慌了神。她不知道长公主和镇南侯府的盘算,因此只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望着他,皱着眉急忙问:“夫君,这是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外头怎么吵成这个样子?” 她话音刚落,厢房的门就被人撞了开了,城阳长公主黑着脸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的魏青峰,和只穿着肚兜露出大片雪白胸脯的黄四娘。 黄四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得花容失色,忙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又往墙角里缩了缩。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人撞破欢好场面了,虽然仍觉得羞怯,但……多少已经有了点经验,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世子爷的妾室,服侍世子爷那是她的本份!旁人管不着! 想到这里,黄四娘直起腰杆子,皱眉瞪着城阳长公主。她从前未曾见过城阳长公主,自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觉得这个女子似乎不是侯府的下人,瞧这衣饰气度,怎么感觉好像还挺尊贵的……心里就隐隐发虚。 长公主冷笑着扫了一眼魏青峰,把杀人般的狠厉目光落在了黄四娘身上,冷笑道:“呵,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瞪我?你当本公主是那方笑雪,可以任由你们这等贱蹄子蹬鼻子上脸勾引世子?!”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嬷嬷,微微扬了扬下巴。 听到“本公主”三个字,黄四娘立时吓得魂儿都飞了。还没等她跪下来给公主磕头求饶,一旁的婆子们就已经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扯去黄四娘身上的被子,扯着她的头发,连拖带拽地将她拉下了床榻。有个粗壮的嬷嬷眼露凶光,将她按到在地,抡圆了巴掌就劈头盖脸地扇了下来。 黄四娘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娇嫩的面庞火辣辣地疼,嘴里哭喊着求饶:“公主饶命啊,妾身有眼无珠,并非有意冒犯……公主饶命……夫君,夫君救我!” 黄四娘不提“夫君”二字倒还罢了,一提这两个字,长公主更是火冒三丈,笑容狰狞地看向魏青峰:“世子,想必这个贱婢就是黄四娘吧?我可是知道,她未出阁就敢狐媚勾引于你,害得你声名狼藉。这般没脸没皮的小娘子,世子爷若是留在身边,只怕是后患无穷呢。” 魏青峰脸色难看,黄四娘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长公主让人打黄四娘的脸,让他的脸面置于何地!可他就和老夫人一样,骨子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原先对方笑雪那可是摆足了夫君的谱,如今当着长公主的面,却只能敢怒不敢言了。因此求情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别开了眼睛,不去看凄惨挨揍的黄四娘。 长公主笑意更深,咬牙吩咐道:“世子爷乃是读书人,见不惯这等残暴之事,你们快将黄四娘拖出去,莫让她的叫喊声脏了我们青峰的耳!” 那些婆子们得了命令,干脆地应了声是。也不管外头风大雪冷天寒地冻,就硬生生地将只穿着亵衣的黄四娘拖了出去,全然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只是一巴掌一巴掌地扇下去,一个人扇累了,就换上另一个人。 月晖堂那边自然也得了信儿,老夫人提心吊胆匆匆赶来,远远地就听见了黄四娘的哭喊声,她老人家不耐烦地啐了一口。黄四娘啊黄四娘,你这个贱坯子,带累了我儿名声,该打! 老夫人进了厢房,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魏青峰,又陪着笑脸劝长公主:“长公主息怒,青峰终究是年少,难免犯糊涂。这黄四娘虽然可恨,到底也是官家娘子,您手下留情,千万留着她一条贱命,否则又要惹来非议了呀……”人言可谓,她老人家可是见识过流言蜚语的厉害了。 长公主骄傲地扬了扬头,瞥了一眼老夫人,不屑道:“老夫人放心,过些时日皇上也该给我和魏青峰赐婚了,我自然不会惹出什么晦气事儿。只是你身为人母,却纵容着儿子和这等贱人厮混,岂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最好想明白,我和你原先那个懦弱媳妇不同,你还是别在我身上动心思,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冲着一旁气得直发抖的魏青峰温柔一笑,又警告地瞪了老夫人一眼,这才施施然出了房门,带着手下的丫鬟婆子们走了,只留下厢房里心惊胆战的母子和外头瑟瑟发抖的黄四娘。 老夫人的脸色千变万化,最后简直扭曲了,想到方才长公主的狠厉神色,她就觉得不寒而栗,是的,那位是长公主,尊贵无比,而且狠辣骄纵,自己从前怎么还敢奢望长公主会把自己当做婆母好生孝敬?长公主今天敢下狠手处置黄四娘,日后若是自己哪里惹了公主不痛快,怕也是…… 她慌慌张张地带着丫鬟们回了月晖堂,只觉得黄四娘凄厉的叫喊求饶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这感觉……难受极了。 黄四娘被打得脸上血肉模糊,人不人鬼不鬼的。魏青峰却没有心思心疼他的美妾,他更头疼的还是城阳长公主,他知道,自从他和方笑雪和离的那一刻起,城阳长公主就已经把他当做是囊中之物了,等到皇上下旨赐了婚,他可就真得硬着头皮去当驸马了! 长公主的脾气他算是见识过了,哪里像是好相与的?莫说是像原先方笑雪一样温婉柔顺,对他言听计从,只怕是动辄会给他脸色看,叫他像今日一样下不来台的!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像伺候祖宗一样地伺候着她……他一贯风流多情,日后怎么受得住寂寞? 想到这里,魏青峰烦得头疼不已,他突然觉出方笑雪的好来了,心里百般悔恨,若是当日没有和离,此刻也不会如此束手无策了。唉,他的人生,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完了,全完了! 城阳长公主因着黄四娘的事,对魏青峰颇不放心,三不五时地就亲自来镇南侯府视察一番,但凡瞧见个年轻貌美的丫鬟,都要连哄带吓地训斥一通,然后发卖出去。开玩笑,魏青峰那样的才貌,这些个小贱蹄子明晃晃地留在他身边,她如何放心得下? 老夫人简直怒火中烧,长公主就是再尊贵,也不该插手她们侯府的家事,如今这样随意训斥发卖了侯府的下人,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这还未成亲便把手伸得这么长,难道当她这个未来婆母是死人不成? 只是她老人家虽然心里千百般不悦,每每见着长公主尊驾,还是一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她知道,依着城阳长公主这霸道骄横的做派,自己若是敢流露出一丝丝的不满,只怕她不单不会收手,反倒会变本加厉,变着法儿地给她气受…… 老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终日里捻着佛珠自我宽解:唉,忍了吧,为了侯府的荣耀和富贵,为了青峰的前程,跟着长公主混才是明智之举啊!自己受些委屈,总好过激怒了长公主,到头来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侯府这边成日里鸡飞狗跳,幺蛾子层出不穷,有姜氏这个八卦大队长在,侯府那点儿破事沈听夏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女帝良心不会痛 ,最快更新原配不贤(快穿)最新章节!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 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哦~  她话还没说完,陈淳已经进来, 拉开病床旁的椅子,礼貌地请朱父坐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陈淳的外表真的没得挑剔,是那种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能鹤立鸡群一般的好看。这张脸曾经把朱颜迷得魂不守舍的,沈听夏却视之为蛇蝎, 只冷冷地憋了一眼,就又生无可恋地别开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一片阴影,让躺在病床上的她看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不真实。 陈淳一双眼睛盛着担心和心疼, 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颜颜, 爸妈和我都被你吓坏了。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你只管安心养伤。不管你的伤能不能好彻底,我都会娶你, 永远陪着你!” 这肉麻的情话听得沈听夏直反胃,口是心非的渣男,陪你妹,姑奶奶受不起! 陈淳神情郑重, 语气诚恳, 要是从前的朱颜看了, 只怕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呢。显然朱父朱母也被他骗了, 老两口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赞许和欣慰的神色。 沈听夏原本就憋着一股子气,这会儿陈淳又在她爸妈面前巧舌如簧地表演,她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愣了几秒之后,她猛地坐起身来,也不管伤口被拉扯得疼痛,怒道:“你少在这儿装深情!你滚,你给我滚!” 她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把朱父朱母吓得愣住了,还是陈淳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住她,温声宽慰:“颜颜你别激动,你还伤着,动作幅度太大的话,容易扯着伤口,要是再加重伤势可就不好了。” 朱父也跟着劝:“颜儿,我们知道你疼得难受,但人家陈淳无辜被你这么骂一通,他心里能好受吗?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和你妈接到医院的电话吓得肝儿颤,还是陈淳跑前跑后地给你办手续、签字,折腾了一宿呢。”再一想到昨天夜里颜儿生死未卜的时候,陈淳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朱父就打心眼里把陈淳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女婿了。 陈淳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做派,苦涩地笑了笑,说:“爸,没事儿,颜儿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沈听夏无语,这种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一团软棉花上一样,让人感觉特别的无力。 沈听夏躺着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让他在自己眼前秀演技,静默了一会,闷闷地背过身去:“我想喝热豆浆。”想喝豆浆是假,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寻个由头支开他,省得他在这辣眼睛。 陈淳非常知趣,立马点头,还不忘关心一下未来岳父岳母:“哎,好,我这就去。爸、妈,你们也吃点儿早点,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沈听夏听着陈淳的脚步声在医院楼道里渐渐远去,身体里突然涌上一种悲凉。这具身体的原主知道,她失去的不单是一段还未展开的婚姻,更重要的是那段无法回头的风华岁月,她的青春,她的梦想里,都有这个人。 朱母目送着自家未来女婿出了门,转回头来戳了戳朱父的胳膊,满意道:“你别说,陈淳这孩子,有担当!” 朱父淡笑:“你呀,这是丈夫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沈听夏心生悲凉,或许是朱颜一家人都太单纯善良,或许是渣男太能装腔作势了,一家子都被他给收服了! “爸、妈,”她出言打断了父母的对话,“我跟您二老说个事。昨夜,我去找陈淳,结果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兴头上,所以我才乱了心神,开车的时候神情恍惚,险些酿成大祸……” “在一起”这三个字,她说得一字一顿。当着长辈的面,滚床单、偷情这样的词汇,她实在说不出口。 朱父朱母彻底傻眼,面面相觑。前一秒老两口还忙着夸女婿沉稳可靠呢,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老两口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朱母脸都白了,凝眉看着自家女儿,见她眼睛澄澈透亮,不像是脑子糊涂的样子。嘴角动了动,可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和朱父恩爱三十余年,感情甚笃,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只有满心的怜惜和心疼。 朱父则沉着脸,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出了病房,背微微佝偻着,让沈听夏看着一阵鼻酸。 不一会儿,陈淳回来了。他手上拎着早餐,脸色却很难看。 他紧紧盯着沈听夏的脸,不可置信地问:“颜颜,你跟爸说了什么?”刚才在走道里遇到朱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朱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变,不但没了热情和亲切,反倒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愤怒一样。 沈听夏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仰望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丁点的微表情变化。她一直以为做亏心事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心虚,谁知道陈淳此刻竟真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状。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对朱母说:“妈,你出去看看我爸。我和陈淳说会儿话,您放心。” 朱母哪儿能放心得下呀,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架不住女儿坚定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把门虚掩上,自己担心着不敢走远,就坐在了病房外头的长椅上,一边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一边消化着女儿刚才说的惊天大雷。 “陈淳,你和季云洁,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听夏终于忍不住,替朱颜问出了灵魂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背叛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反过头来把她当傻子一样欺瞒玩弄? 这个问题带着自虐的意味,可却是朱颜心里绕不过的一个坎儿。当傻子当了这么久,散场的时候总该走得明白一些。 陈淳抿紧嘴唇,眼神闪烁着,一脸为难:“颜颜,你别胡思乱想。小洁她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谁家孩子会爬到资助人床上去?”沈听夏朝他低吼,有一股委屈在身体里四处乱闯,勾起一阵阵比车祸伤口还要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部表情失了常态。蓦然被拆穿,他没有心虚或是惭愧,只是暗恨自己不谨慎,居然在婚前被朱颜捉到了把柄。 静默了半晌,陈淳俯下身子,正对着沈听夏的眼睛,郑重地说:“颜颜,和小洁的事,只是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人是你。你知道,小洁这样青春期的女孩子,正是大胆叛逆的时候。再加上我这段时间刚升职,工作压力特别大,需要发泄,你又不愿意在婚前和我做……小洁主动贴上来,我没有把持住。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沈听夏怒极反笑,她没听错吧?他说他工作压力大,需要发泄,他怪朱颜不愿意婚前和他做,他说是小姑娘主动贴上他的……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别人的错,而他,则成了那个不情不愿地睡了女中学生,被未婚妻抓包之后还委屈唧唧的小可怜! 他这种不要脸的态度,让沈听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当场石化。 受伤害的人痛彻心扉、一脸懵逼,而犯错的陈淳却格外理智,这可真讽刺。或许是做坏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被抓包之后该如何应对吧。 这会儿陈淳口齿清晰,逻辑严明:“小洁是你的学生,她明年就高三了,你身为老师,肯定也要替学生考虑吧。等她考上大学,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保证,这样的错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毁掉咱们约定的将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他这话把自己摘得干净,仿佛朱颜不原谅他就成了毁掉学生前程、毁掉幸福婚姻的罪人一般! 沈听夏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三观噼里啪啦地崩坏了,用看十恶不赦犯罪分子的眼神看着他。 陈·渣男·淳仍不死心,轻声抚慰她:“颜颜,你知道,我们相爱,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可爱的孩子,会成为最幸福的夫妻……” 沈听夏抬手就抓起病床边的二手鲜花,甩了他一脸。 “你滚吧,快滚。”她本来准备好了一番互撕的话,可是对于这种颠倒黑白的男人,她连骂都懒得骂,只求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头上顶着飞出来的花瓣,清俊的脸颊被花枝上的刺划出一道血印。他闭了闭眼忍着疼,搬出了重磅武器:“你安心养伤,我妈说明天就飞过来看你。”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现代的一个事业小有成就的记者。 西北某省份发生了地震,百余人下落不明。地震的波及范围和震级,其实远远比不上之前国内的几次大地震,关键就在于这次发生地震的地方在山岭深处,外界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山里的军工厂研制重型武器时引发了事故,还有人说,是山里的核试验基地出了岔子,闹得大半个中国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