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飞》 《原上飞》正文 第一章 锦州城清凉山下的铁匠铺 不高不险的清凉山下,锦州城的主干道上依旧是那样的熙熙攘攘,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悠悠的飘落在这繁杂的道路上,初雪过后便是万里余晖,阳光普照的霞气景象,街上的百姓纷纷驻足停下手中的活计,打量着别样的天空。 “吆,明年一定是个好的年季啊。”街上的百姓大多以瑞雪兆丰年为由感叹明年又是一个好的年头。 街头上的人头比往常多了许多,街上的小商贩们也将街道摆了个水泄不通,大抵是年底的原因,各家各户都开始预备过年的年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领着大大小小的篮子购置着各色的油盐酱醋,就是那跟在大人后面的小孩手里也拿着个冰糖葫芦,用手舔着手上的冰糖痕迹。 街上的角落里,衣衫褴褛的乞丐紧了紧身上那破衣服,生怕寒气侵入,锦州城虽然在北方,但是今年的雪却是迟了很久,临近年关才开始徐徐索索的下起来。 一个身穿灰色棉袄的少年约莫十七八的年纪,手里抱着个还冒着热气的笼子迈着坚定步子朝角落里的乞丐走来,乞丐们像是见到熟人纷纷朝少年跑来。 “大家别抢,一个一个来,都有份”。顷刻间少年笼子里的热乎馒头被抢个一干二净,乞丐们也不嫌是否烫嘴,狼吞虎咽的吃将起来。 “谢谢,陈公子又来给我们送馒头,您真是个大好人。”说话间乞丐们纷纷跪下,谢恩。 “大家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做了些绵薄之力”。说话间陈姓少年去搀扶跪在地上的人,和乞丐们絮叨了一会,少年提起笼子朝大街东头的一间铁匠铺子走去。 这铁匠铺子依旧是往常样的热火朝天,与冬日的寒冷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场景,细看这家铁匠铺子,前面是打铁铺子,后院却是合乎四向的民居,整座宅子坐北朝南正好对着锦州城主干道的东头,前面当成了以营业为生的铁匠铺,后面是住宅。 一进铺子,依靠在火炉柱子旁的一个体大腰圆的胖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指着少年手中的篮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俊哥儿,你又大发慈悲去了?你有这工夫帮我把今天师父布置给我的活干了也好啊,我去帮您发发慈悲。” 少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这活师父昨天就给你布置了吧,你今天还没完成,不嫌丢人啊,你今天要是还完成不了,被师父惩罚是轻的,砸了我们的招牌,看师父怎么收拾你,再说让你去送馒头,怕是还没送去,馒头就得少一半吧。” 胖子抚了抚肚子说道:“俊哥,你又嫌我吃的多。” 少年放下篮子,系上了打铁围裙,朝胖子身后的火炉一望,淡淡的说道:“胖子,你再不把烙铁取出,我看等会你怎么打柸。” 胖子一听这话,将手里的瓜子随便一扔,连忙拿起夹子去取出那火中的烙铁,取出烙铁眼睛一红哭着说道:“天杀的,俊哥,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这块又要废了,又得重新开始。” 胖子说话时铺子的里屋走出个身着素裙流袄的少女,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向少年的位置。 “桥生哥哥,你回来了,那馒头可合乎那些人的口味?” “粗糙之人,对于他们来说,有口吃的比什么都好,这种生活我吃过,谢谢灵儿了,馒头的味道很好,灵儿的手艺又长进了。” 胖子则不经意的笑了笑,道:“他们饥肠辘辘的,又贫寒交加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能在意这个?” 少女面色一变快速走到胖子跟前,双手叉腰,一脚踢在胖子的小腿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就你话多,好好打你的铁吧。” 胖子知道又惹到这个小祖宗了连忙点头道:“灵儿妹妹不要生气,要不以后就嫁不出去了。”话音刚落少女又是一脚踢将过来,胖子急中生智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连退几步。 “哼,有本事你别躲,让我踢上几脚,否则你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胖子一听这话,连忙回来让少女狠狠的踢上了几脚。 少年仿佛对这幅场景经历多了一般,只是看了看,苦笑摇了下头,手里的活计依旧没停,左手持锤右手持铁夹不断的敲敲打打。 互相打闹的俩停了下来,少女整了整衣袖看着少年说道:“桥生哥哥,我爹让你进去,有话对你说。” 少年抬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摘下围裙跟着少女走进了内堂,不一会而便走了出来。 胖子走上来笑着说:“师父叫你去干嘛啊?” “师父让我明天去趟靖平王府,把前几天他们定制的一把细剑送去。” “俊哥,听说靖平王前些日子刚从徐州那里回来,是大获全胜回来的,把南朝军队打的落花流水,可谓是功高盖主了,皇帝陛下可是赏赐了许多的金银珠宝,风光在各诸侯王里风光无二。”少年听着胖子款款到来。 少年脸上平静道:“再风光又能怎样,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别想其他的,我们就像师父说的那样是安安分分的打铁匠就好。”少年说话后再次围上围裙敲敲打打。 胖子也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去烧炉。 话说太阳坠入西山,夜幕又一次的覆盖这锦州城,街市上或许是因为又开始下雪了,人星影影,绝久不见得人,只能见到这万家灯火。 纵然是夜晚,人们的饭点也将近,可这铁匠铺的敲打之声依旧起起伏伏。这盛名之下,朴实无华的铁匠铺中有一个少年,左手持锤,右手拿铁携,夹着那通红的烙铁反复的捶捶打打,纵使是寒气浸骨的数九寒天,陈桥生的脸上依旧流着热汗,他的左手边体态丰盈,身大体粗的胖子,用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生怕这好不容易积蓄的暖气给跑了。 少年的手起起伏伏,不时停下手中得活,端起那打出绚丽花纹的烙铁反复的揣摩。 许久桥生叹息道“不好,这块又要废了。” 旁边的胖子站起身来,看着这块烙铁,胖子哭笑不得的说“俊哥儿,这应该是你今天打的第三十二块了吧?” “第三十三了。”少年平平淡淡的说道。 胖子这一听又是一阵的哭笑不得。 陈桥生随手将那块铁料,扔进那最下等的原料处,头也不回的去收拾工具。 那胖子心疼的看着那块铁料,“啊,败家啊,这么这么好的煅烧铁料就这么扔了?还可以做其他的啊,你不愿意用那给我啊!” 陈桥生抬起正在收拾东西的手,稍微将头一撇,炭灰痕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愿意用,拿去便是,免得浪费了,料是好料,对我来说却不中用。” 胖子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令人琢磨不透的陈桥生,在这胖子的印象里,自打他那次独自从清凉山后提泉水回来,打此以后,每天都会在这没有其他活计的工夫,去那铁料中寻一块好的料子反反复复的敲打,然后端起来仔细的观察,脸上笑意,忧愁,遍布,最后几乎都是覆手一掷,将那辛辛苦苦打的料子扔进那最下等的初锫料子中,而胖子每次都像如获至宝般的将那还有些温热的铁料捧出,口口有声的念叨“好好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二章 前事 第二章 七年前一位中年人左手领着一个小女孩,右手提着包袱来到锦州城,中年人在锦州城大街的东头买下了一处临街的住宅,并且开设了一家铁匠铺,起先铁匠铺就中年人一人打理,他还得照顾当时只有七八岁的女儿,很是乏力,于是在街上起草了个告示招铁匠学徒,最后招了两人,渐渐的铁匠铺的生意越来越好。 但好景不长,祸事连来,锦州城又岂是只有他家这一处铁匠铺子,周边的许多铺子都很眼红,其中属南头的一家宏来铁匠铺子最为嫉妒,并且这家铺子的老板是锦州城官营司副统制的小舅子,于是他利用关系让陈氏铺子节节受挫。 那年正是一个鹅毛飞雪的寒天,大街上的行人或许是因为大雪的原因很少有人走动,中年人看着空荡荡的铺子,脸上并没有多少的不悦,仿佛诚然在胸,不弱明镜。 大街上一个小女孩细嫩嫩的双手左右各紧紧握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馒头,快步阑珊的跑向铺子对面的一个角落里,角落里蹲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一胖一瘦很是显眼,纵使是乞丐体大腰圆的小胖子打着哆嗦对着小瘦乞丐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说道:“俊哥儿,今晚我们回不去了,得赶快去找个好避风雪的地方,城隍庙是不能去了,我们没交费,回去会被他们打的。” 少年紧了紧破烂衣服,抚了抚冻得发紫的大腿,一时间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胖子也不插话,正是两人的相依为命他俩才能活到现在,两人也算是相得益彰,少年出谋划策耍着不一样的小聪明,胖子有一身的劲,才十一岁的他愣是比大他许多年纪的孩子力气还要大。 少年听到“吱吱”的踩雪声,猛地抬起头来看见一个比他稍小一些的女孩朝他们走过来,女孩来到他和胖子的身前伸出双手的馒头递给少年,少年愣了一愣,瞬时胖子接过馒头,一个塞进少年空荡荡的手里,一个被自己狼吞虎咽起来。 “俊哥儿,快吃啊,先吃饱再说。” 少年看着胖子的吃相,不经意的将馒头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 “你们一定很冷吧,我家的旁边的火炉边很暖和,你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吧。”女孩笑的特别甜美。 “灵儿,快回来,外面冷。”浑厚的男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一只手掌上布满老茧的大手抚了抚女孩的头顶,小女孩抬头看了看男人。 “爹爹,他们好可怜,今晚让他们在铺子的火炉旁住一宿吧。”小女孩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男人。 男人淡淡的来了句“竟然是我宝贝女儿的建议,那爹爹依照就是了。” 女孩笑了,就是这一笑改变了两个孩子的一生。 两个小乞丐跟随小女孩进入了铁匠铺子里,依靠着火炉的余热暖暖的睡了一个温暖的觉,这在以前是想也想不到的。 大二天清晨,雪已经停了,只有咧咧寒风还在咆哮着,少年俩被一阵敲打声吵醒,少年和胖子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只见昨天的那个大叔也就是小女孩的父亲正在开始打铁营业,正是由于宏来铺子的打击原先的那两个伙计也都害怕惹事,纷纷领了月钱跑了,小女孩的父亲也没有强加阻拦,这些打击并没有影响这位刚来锦州城还没有站稳脚步的中年男人。 “听说,锦州城的清凉山后有一眼寒泉,冬日依旧冒着热气,暑天冰凉刺骨,你们应该在城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吧,应该知道。” 中年人的话来的突兀,少年和胖子对视一眼,看了看铺子的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他俩说的。 “不用看了,就是对你俩说的”。似乎是看出了俩人的疑惑,接着又来了一句“在日落之前将泉水取回来,我会让你们两个今后衣食无忧,留在这铺子里,我授你们技艺,灵儿是女孩不适合打铁。” 少年和胖子心里一惊,满脸的不敢置信,过了许久,少年反应过来,拽着胖子的手奔向清凉山,走在没用多少人的街道上,胖子终于忍不住这等寂寞和心里的疑问,说道:“俊哥儿,他说的是真的么?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咱俩在这条街上也有些时日了,这铺子怎么样,心里也都有数,这对于我们是一次机遇也是一处挑战,清凉山虽然不高,险要的地方也不多,但是泉水所在出绝对是一处险要,平常就少有人登上去,何况是冬日呢?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别忘了我们可是以前去过的曾经发现过一处容易上去的山路,爬的时候注意点,不是什么难事。” 胖子对与少年的话本来就很是信服,冷不丁的来了句“俊哥儿,你咋懂这么多,比我脑子好多了。” “以前锦州城外住着一个老头孤独无依,经常照顾我一下,他家虽穷,但藏书很多经常翻阅一下,看的多了就懂了,只可惜他走得早,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后叫我把书全烧了,随便埋了他,之后就遇到你了。” 胖子缩了缩身子傻笑道:“嘿嘿,俊哥儿他为啥叫你把书烧了啊?把书卖了不好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好照办了。” 胖子附和一声:“真是个怪老头。” 少年心里有话,但他不能说出口,那年碰到了那个老头,不仅让他在两年的时光里把所有的书看了个遍,更是让他每天都要早起去爬那清凉山上泡那里的泉水,还特别嘱咐他,不要对任何人说出他的存在,书上的东西也藏在肚子里,不能和别人说,能不能去挖掘就看机缘了。 在太阳下山之前,两人回来了,当少年提着一个水桶交到中年人手里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他和胖子的身上布满了伤痕,皮肤也冻得发紫,伤口多是擦伤,天气冷的关系,伤口的血液早已凝固,两人显得分外狼狈。 中年人接过水后,微微一笑说道:“今后你们俩个就留在铺子里吧,做我的徒弟,我将我打铁的活计倾囊相授,你俩是否愿意。” 话音刚落,少年和胖子跪在地上,向中年人三拜叩首,一起说道:“徒儿愿意。” 一旁的小女孩手足舞蹈的说道:“以后我可有的完了,对了大哥哥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他们都叫我桥生。” “我叫茂年。” “你们都没姓,跟我姓陈可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都听师父的。” 中年人哈哈大笑“灵儿,你有两个哥哥了。” 灵儿则拉着两人的手,走进内宅给他们布置房间去了。 就这样陈桥生和陈茂年在锦州城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宅子里,四个人,一老三小吃上了他们的第一顿晚饭,桌上有肉有菜,陈桥生和陈茂年第一次吃的那样的开心,那样的温暖,陈灵儿也第一次多了许多的乐趣。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铺子的生意平淡许多,直到一天,师父让陈桥生和陈茂年去了一趟靖平王府送去了一个箭矢,不到三天,靖平王府送来了一块牌匾上书“火下惊鸿”四字,从此陈氏铁匠铺子生意红火,无论是百姓还是锦州城的权贵们纷纷前来祝贺,每日的火爆生意着实让师徒三人累的不轻。 就连当时的宏来铁匠铺子也倒闭了,并且官营副统制亲自登门请罪。 谁敢去触碰靖平王的眉头,这位为少康国南征北战戎马一生的异性老王爷真乃是国之栋梁,无论是南朝还是北方的狄族都闻之丧胆。 谁人也不知这看似平常的铁匠铺子里的老板与靖平王宇文靖有何关系,肯让靖平王如此厚爱。 可谁又知,正是送去王府的一个箭矢,让靖平王连夜赶制打破令人头疼的南朝藤甲兵,使得南朝退避,保持了北方少康国和南方洪楚国的边境太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三章 世家王府 第三章 进入夜色,白天的喧嚣浮沉渐渐淡去,道路上的行人更是少之又少,陈桥生和陈茂年每人带着一壶酒翻上后院的一处阁楼,阁楼不算高,但也能远眺附近的街色,寒风也舒缓了些,不像白天那样凛冽,两人不顾寒气袭来,端起还有些温热的酒壶大口大口的喝着,陈桥生左手捏着壶嘴,轻轻的摇着酒壶,右手的膝盖顶在阁楼的栏杆上两天腿耷拉着,望着远处的黑暗。 “胖子,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胖子低头寻思着,就差将手指脚趾数在一起了,累累的来了句“得有八年了。” “哎,八年了,我们似乎没有离开过锦州城,不知道外面的光景又是什么样的。”陈桥生说着又饮了一大口。 “哎,我没想那么多,师父说了外面的人是会吃人的,还是那种不吐骨头的。” 说着,两人不经意的笑了起来。 突兀的一个脚步声从下面传来,人还没有看到就有责骂声传来。 “两个臭小子,又偷我的酒了,以后可得还我。” 陈桥生和陈茂年一起站起身齐声叫道:“师父。” 来人正是陈氏铁匠铺的老板,陈灵儿的父亲陈向恒,男子约莫得有五十多的年纪,头发之间布着几缕银发,身着灰色长袍,虽是打铁的但言谈举止却像一个文人,很是亲和。 男子看了看空的酒壶,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喝就喝吧,只是以后别再偷着喝了,大丈夫的要行的磊落,像这样小偷小摸的成何体统。” 胖子一乐对着师父说道:“师父,这不是怕您生气么,放心以后茂年我一定买最好的酒给师父带来。” 陈向恒侧目一瞅陈茂年说道:“茂年有这心就够了,师父我这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正当陈向恒叹息时,从下面上来一个人来人正是陈灵儿,陈灵儿责怪一句“爹,你又在杞人忧天了。” 陈向恒附和一句“是啊,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胖子笑着说;“师父可不老,师父一定能长命百岁。”说完胖子还止不住乐呵的笑了起来。 几人的言语始终没有停过,只有陈桥生仿佛是有心事一般只是听着三人的对话,眼睛则注视着天空。 不一会儿,陈向恒突兀的来了句“灵儿,茂年,你俩先回去,这里天冷,我和桥生有话要说。” 胖子心意领会,拉起灵儿的小手就从台阶上下去,临走灵儿来了句“爹,桥生哥哥,天冷,记得别待太久。” 两人点了下头示意。 待两人走远,师父来了句“桥生,你有心事?” 桥生低了低头道:“算是吧。” “师父还不了解你,师父对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和茂年能从容的面对一切,心怀坦荡,不要有所顾忌。” “自打你从清凉山回来,我就感觉你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师父也是年轻时行走过江湖的人,你瞒不住师父的。” 陈桥生诧异的看了师父一眼,开口问道:“那师父,什么是江湖,江湖又是什么样子的?” 陈向恒迟疑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道:“什么是江湖师父也不知道,但是江湖是什么,师父却知道。” 陈桥生身子一斜,蹲坐起来看着陈向恒,陈向恒搓了搓手道:“江湖是会吃人的,并且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陈向恒说完这句话,陈桥生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因为这句话当年的那个老头子也对他说过,陈桥生一屁股又坐在地上,陈向恒问道:“怎么了?” 陈桥生道:“师父,我没事,就是有些冷。” “冷就快些回去吧,明天别忘了把那柄细剑送到靖平王府。” 陈向恒起身,走下台阶融入夜色之中。 第二天上午,陈桥生背着那把细剑,朝着靖平王府走去,在穿过两条大街的街市后,一片空旷的街道上存在一处辉煌宏大的府宅,陈桥生见过城主府的宅邸,可就是没有见到过靖平王的宅子,与城主府的相比,不知道又大了多少。 这也难怪,少康国自明武皇帝开始便创下国中三王七侯的最高荣耀,而现如今,三王除了靖平王外其余两王都是少康国的宗室王,对于靖平王这种异姓,能通过功勋得到三王之一的宝座,并且号称王朝的顶梁柱,这等荣耀无人能及,无论是南朝还是北狄,都视靖平王为眼中钉肉中刺,多少北伐还有南征的兵将是屠戮于靖平王之手,这又怎样,多少少康国的名人文士甚至夸张的说一句:“靖平王尚在,少康国不倒”的豪言壮志。 孰知少康国统领着北方五州的硕大地盘,北上要抵御北方狄族的入侵,南下抵御南朝的进攻可谓是两面受敌,自明武皇帝时国力鼎盛,还有力量抵御两国的夹击,自此之后,少康国的或多或少的边境屡遭侵犯,少康国至多抵御何来进攻之说,靖平王开始任幽州都护开始南朝便开始蠢蠢欲动,加之北方狄族的侵扰,少康国边境局势岌岌可危,正是靖平王的南征北战为少康国打开了南北的危机局势,先皇在南北战中与宇文靖结成异性兄弟,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宇文靖还是皇上的叔叔,南北战之后先皇便封宇文靖为靖平王,位列三王之首,靖平王风光一时无二。 朝堂上有多少人畏惧这位功勋彪炳的国之栋梁啊,这可不是那种尊享皇室光环的皇室子弟,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累出来的。 陈桥生站在富丽堂皇的王府外,只见门口立着两个大的石狮子,高高的台阶,台阶之下站着两个身着铠甲,手拿缨枪,腰间跨刀的士兵,这应该是王府的亲卫了,这亲卫不比寻常,本来亲卫就比普通沙场的士兵打斗能力高上不少,而这亲兵更是由靖王爷历练出来的,都是从尸体上爬出来的,再加之亲兵不同于其他,其忠诚度很高,就连皇上的命令都不会去听,只听从王府的安排,所以说这靖王府的亲兵有多么可怕了。 再往台阶上看,又是四个亲兵分开在大门两侧,光门口就六个亲兵把手,就不用说王府内的安排了,陈桥生似乎并没有被这气派景象所震慑,将背上的剑取下捧在手里,大步走向王府门口,门上的亲兵早已注视这位少年很久,警惕心高了许多,不待陈桥生走到台阶下,亲兵便大声警告“闲杂人等不要靠近,速速离去。” 少年快步上前恭声道:“大哥,我是锦州城内陈氏铁匠铺子的匠工,前些日子,王府叫我们锻造一把剑,今日到了交订的日子了,我特地赶来交付,还轻请大哥麻烦通报一声。” 门卫没有犹豫,直接说道:“你在此稍等,我进去通报。” 门卫进入王府,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门卫带着个身着华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料想这王府够大的啊,都小半柱香了才刚出来。 男子向前拱了拱手,丝毫不见其高傲目中无人的眼神,恭声道:“公子请跟我进来,王爷在院内等着呢。” 少年并没有对这中年人的恭敬语气而感到惊讶和不自然,陈桥生可不似胖子那般吊儿郎当,其中原因不能算心知肚明也算是了解一二,少年跟着中年人进入王府,王府的确是规模颇大,已进入大门,青色的大理石砖块整整齐齐的铺设在地面上,直到内院,大理石路的两端是各种颜色的花花草草,其中不乏珍稀品种,更是有几株号称美中花仙的白兰菊,还有一些难以叫得出名字也从来没有见到的品种,大抵是从西域进贡过来的珍稀品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四章 隋珠郡主 第四章 陈桥生跟随管家来到内院,只见内院的装潢与外院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如果说外院是大家之气的富贵人家,那内院就是沙场萧瑟的武人世家,与外院相同的是清一色的大理石地砖,旁边却再无半点外院的花团锦簇,富贵之色。 这内院给人以震撼磅礴的大气,取而代之的是各色的兵器,刀枪剑戟琳琅满目,俊丽非凡。 陈桥生心道:“不愧是军武世家啊。” 再往里走,只见一处稍微独立的角落里设有一擂台,擂台之上是一女子身着流光披霞粉裙,瓜子脸长相不算是倾国倾城,也算是一枝独秀了,女子手持一柄细剑,剑步轻佻,余韵妖娆,陈桥生看了一眼女子所使的剑法轻轻的挑了一下嘴角,然后目光抬向擂台下手中把玩这雕龙紫砂的一位老者,陈桥生心中大致判断台下的老者正是那一甲子光阴的靖平王宇文靖了,管家给老者作揖道:“王爷,人带到了。”话说完管家知趣的退了出去,陈桥生与这位朝廷功勋彪炳的王爷默默对视一眼,寒光凛冽。 慢慢的王爷手中的紫砂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随后脸上的变化溢于言表,朗声笑道:“小子,将你手中的剑递给我。” 陈桥生从刚才的恍惚中醒了过来,这一眼的对视让人心寒,陈桥生感到漫天的杀伐之气,随后将手中的细剑双手捧着递到王爷的身前。 台上的女子,被这简单的谈话吸引过来,停下了手中越引越烈的剑招,走向王爷。 只见靖平王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嗖”的一声剑身出鞘,一阵模模糊糊的龙吟之声刺入耳膜,靖平王用手指一弹轻嗦声音传出,这位功勋的王爷张嘴来了句“好”。随后大笑起来。 “父王,这剑看似平常,您为何如此看重。”女子对王爷的大笑疑惑不已,又说道:“父王,让我来试一试。” 靖平王舒缓了一下脸色,将剑交给女子,说道:“你功力尚浅,还觉察不到什么,待你耍上一耍你就知道此剑的奥秘了。” 陈桥生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的看着两人,依旧矗立在那里不动,看着这位靖平王唯一的女儿也就是皇上亲封的隋珠郡主跃上台子,随后琳琳的剑招铺天盖地袭来,剑招像是熟悉了一般愈加的猛烈起来,台上被无数的剑芒占据,十招过后,这位隋珠郡主满脸笑意的来了句“好剑。” 陈桥生看着凌天的剑招,嘴角才轻轻一挑。 突兀的郡主的剑招消失,在一瞬间,细剑一出,郡主用小乘轻功跃下擂台,剑锋直指陈桥生。 这一幕来的轻乎,就连老王爷的脸色也微微一变,随后又回到平静,剑锋停在陈桥生双眼中心,约莫一寸的距离,再前进一寸便血光飞溅,试看陈桥生,身子并没有躲避,眼睛更没有去避闪,身子只是直直的立在那里,像一块石头,一块磐石屹立在擂台之下,不动如山,便是这一刻他的写照,这一动作,郡主侍剑,少年肃穆。 “你好像不害怕?” “郡主,怎知我不害怕,有的时候,害怕是由心而发的。” “呵呵,有意思,你真的好有意思”。郡主似乎对少年的话感到兴趣接着说道:“我从你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求生的欲望,所以你并不害怕。” “郡主,能看得出我的求生欲望?” 旁边的靖平王顺顺胡须,说道:“素素,不得无理,陈公子也是我们府上的客人,快把剑放下。” 这位郡主听到王爷的话,把剑放下对着少年说道:“你在笑,刚才你在台下笑了。” “郡主,那只是草民嘴角抽搐的原因”。少年的话显然让这位郡主更加恼火,少年接着道:“请郡主不要见怪。” 郡主气愤愤的转过身去,朝着王爷,说道:“父王果然说的不错,此剑外表平平,朴实无华但却是把好剑,无论是韧性还是铰硬程度都不比我手中的紫云剑差,甚至更好。”郡主左右手持剑看向剑柄,只见剑柄之上刻着几个深且不易察觉的小字,上书“惊云”再翻过另一端,也有一个小字上书“桥”。 郡主反复思量,大抵猜测这“惊云”便是这把剑的名字了,可这“桥”字却百思不得解。 郡主回头撇了撇少年,对着少年不客气的说“小子,这剑上的‘桥’字是什么意思?” 少年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草民名叫陈桥生。” 这话来的突然,即使是傻子也猜得出这话的意思了,郡主脸色变得阴沉,不再回头看他,如若不是这剑是把好剑,想必这郡主早就挥手一掷,将剑扔在地上绝尘离去,大家都心照不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剑承载着太多,谁人不是渴望一把称手的兵刃,兵刃不仅仅是江湖的信仰,同样也是沙场上的利器,郡主的爱不释手表与眼前。 不仅仅如此,早在进来时观看郡主的剑,抛开剑招不说,单是那刃口缺失的剑,和那常人看不出的浮与不耐烦的剑招,陈桥生早就看在眼里。内院之中又平静了一小会,期间郡主仔细把玩着剑,王爷则是盯着少年看,陈桥生双眼余光撇向王爷,丝毫没有退缩。 靖平王被少年静若明镜的眼光所震撼,作为沙场的老手,他深知如此,心道:“论眼神之力,谁人又及得上沙场老将,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秋叶划与眼而不掖。’不是常人所得,何况这铸剑的造诣绝非常人所能及,单说天下又有几个人,略略的排一下,天下前十五,可排的上,可是这中人大多风烛残年,而这少年也就十八九岁,实在令人乍舌。” “素素,你把紫云剑递给陈公子,让陈公子验看。” 郡主很不情愿的看了王爷一眼,将剑递给陈桥生道:“小心着点,弄坏了,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呵呵,郡主的佩剑,草民定当小心,只不过郡主的剑不应该是纸糊的吧,碰不得?” 陈桥生故意将“碰不得”拉了好一阵,郡主更是怒气冲冲硬生生的催动体内真气宣泄着想将陈桥生催倒来个狗吃屎,陈桥生以秘法化解,正如波涛汹涌顿时变得风平浪静一般,陈桥生深知所藏秘法的澎湃汹涌之处,生怕伤了郡主,便将真气回收,收而聚势。 郡主感到一怔,自己的真气非但无效,并像是在崇山峻岭之中打了个来回,最终消与山涧,脸上的神采也黯淡下去,退后一步,仔细的打量着少年。 “剑是把好剑,但是有了瑕疵,这最邻近剑首的缺口像是极力而致”。陈桥生仔细的打量着紫云剑,又道:“剑身着三尺有余,刃宽两寸,流云似水,却是上剑之列,这瑕疵像是宽大的刀刃所创。” 郡主听完后,脸色又变得难看,似乎是被少年说中了一般。 王爷则道:“公子所言即是,却是如此”。思量了一会又道:“公子能否将此剑重新铸造,若是能定当重谢。” “重新铸造倒是不难,可这重铸后必将影响此剑原来的神采,甚至会大不如前,王爷可舍得?” 郡主心情急迫道:“父王,怎可将剑给他弄,这可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断不能给他。” 陈桥生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这靖平王一生只有一位妻子,这女人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乐阳公主,可是在十年前乐阳公主不知什么原因去世了。 “素素,你且稍安勿躁,我相信陈公子有这等实力,能将紫云剑重铸。” “重铸不难,难就难在怎样保持此剑原有的风采。” “陈公子可有应对之法?” 陈桥生思量了一会说道:“听说王爷在幽州任职时曾意外得到过一块玄铁石。” 话音一落,靖平王脸上的惊讶神情浮于脸上,随后平静道:“陈公子的意思是有了那玄铁石,公子便能成。” “嗯,不过王爷当真舍得?” “有何舍不得,只是这玄铁石异常坚硬,不知道公子可有应对之法?” “竟然向王爷开口,定是胸有成竹。” 郡主则对两人的谈话似懂非懂,显然看得出这位隋珠郡主也不知道那块被王爷私藏起来的玄铁石。 “那明日我将玄铁石派人送到府上。” “那草民就将剑带走了,一个月之后可完工。” “甚好。” 管家进来带领着陈桥生离去。 “父王,他可不想一个铁匠铺子的伙计,还有那块玄铁石是什么?怎么没听父王说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五章 不得安宁的前兆 第五章 到了第二天,陈桥生和陈茂年与往常一样大清早的开门营业,今天天朗气清令人舒适无比,大约快到正午时分,靖王府派人来送那块与众不同的玄铁石。 “俊哥,那人就是靖平王家的那位郡主了吧。”胖子眼睛朝着王府来人的地方看去。 或许是陈桥生昨日见过这位郡主跋扈的样子,并没有生出多少的好感,那就更不用去提这平民百姓对世家大族的敬畏之心了,陈桥生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敬畏之心,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这位身份异常高贵的郡主进入这满是灰尘炭屑的作坊,并没有什么厌恶之色,这点让打铁的陈桥生到是感到意外,随即又恢复常色,今天的君主身着富贵人家的流霞素锦裙,很合乎平静淡雅。 隋珠郡主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正在打铁的陈桥生,说道:“陈大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父王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比我还急切。” “郡主请放心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更何况你们的要求并不违反我们铺子的规矩,一定会尽快完成不让王爷心急。” “呦,规矩?”隋珠郡主似乎对陈桥生所说的规矩分外惊讶,又门道:“什么规矩?,小小的一个铁匠铺还需要规矩?” “郡主此言差矣,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地方虽小却也不是什么随便之地,至于规矩,都在门口上写着,郡主自己看。”说着,陈桥生指了指门口墙上的一块木牌。 木牌上写着这样的三条规矩: 一:不提前交付报酬的不给锻造。 二:重要材料需要自行提供。 三:看心情。 简简单单的三条着实让人哭笑不得,锦州城的百姓虽然对这陈氏铁匠铺家喻户晓,但在之前实在是一块供人人当做笑料的有趣例子,可是现在呢,没有任 何人对这家铺子再有嘲笑质疑。 这位郡主出生在富贵之家,虽百般刁难这少年,却也知道少年和这铺子的深不可测。 这时正是街上摊位最多的时候,大街上人山人海,进来一个身着华衣的中年人,腰间挂着精雕细琢的环玉,金丝锦线缝制的腰带,右手把玩着一把折扇,饶是这数九寒天,还装模做样的手拿折扇,大抵这一类人不是傻子,就是气派的富贵人家。 中年人刚进门看到打铁的陈桥生和陈茂年,作揖道:“通林山庄欧阳捷前来拜访造化神匠。” 此言一出这位隋珠郡主微微一惊,这通林山庄不同于别处,如果论财富手段,这通林山庄不在天下的第一二位,却也差不多了,而欧阳捷正是这通林山庄的少庄主,庄主欧阳穆的长子,并且屈身前来拜访造化神匠,这就更加让人吃惊了,这造化神匠早在十几年前就宣布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说是专心于铸造,了无音信,隋珠郡主猜测:“难道,造化神匠就屈身于此。” 陈桥生和陈茂年似乎并没有理睬中年人的心思,只是继续敲打着火红的烙铁,中年人倒是不改恭敬之色,但是他旁边的以为侍卫确是耐不住了性子,破口大骂道:“信不信我们少庄主把你们这铺子给砸了,居然不给我们少庄主面子。” 陈茂年狠狠地打了下铁,说道:“你试试。” 中年人忙声呵斥道:“还不退下,丢人现眼。”这位侍卫大概是被中年人犀利的眼光惊着了,犹豫之下退出了铺子,中年人忙声解释道:“还请不要见怪,是在下训导无妨。” 陈桥生放下手中的铁夹,道:“欧阳少庄主还是请回吧,家师不喜欢在与江湖中人来往,如若是来做生意的,我们还是会给通林山庄面子的,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说道:“还请公子帮忙转告一声,见与不见再悉数相告。” “师父是不会见你的,快走吧,不然我们可要送客出门了。”陈茂年大声的说着,目光也很不客气的看着中年人。 “那今日就先如此吧,改日我们再来叨扰。” 中年人退了出去,旁边的那位侍卫埋怨道:“少庄主委身至此就算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他们居然得寸进尺到这地步,小的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中年人恼怒的说道:“亏得你跟了我这么久,身手是真的不错,但就是没脑子,这铁匠铺子可是卧虎藏龙,那造化神匠是何等人,就连我爹都敬他三分,你看看他的那两个亲传弟子,特别是那个瘦的少年,心思如此沉着,实在是难得,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旁边的那个女的应该是靖平王的独女隋珠郡主,如若不是这造化神匠为靖平王锻造了那枚大败南朝藤甲兵的箭头,我们又怎知他现在的所在之处,今日就此作罢,先行找个客栈住下,过几日再说吧。” “是”一应随从牵马离去。 铁匠铺子里隋珠郡主,随意的把弄那些打铁的工具,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陈桥生,这是用来干什么的,那个是用来干什么的,陈桥生倒也是不嫌烦的一一回答,旁边的陈茂年倒是看着呵呵的笑了起来,脸上的喜色一直不断,隋珠郡主问道:“那胖子,你到底在笑什么,本郡主有这么好笑么。” “没有,茂年不是笑的郡主,是在笑俊哥儿。” 隋珠郡主疑惑了,喃喃道:“俊哥儿又是谁?”随后指了指陈桥生说道:“难道是他?” 胖子咧嘴一笑“对。” 隋珠郡主心道:“喊他俊哥儿倒也不错,长得确实像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郡主说笑了,我们就是一打铁的,称不上什么公子。” 隋珠郡主眼珠子一转,拍手道:“对,以后我也就叫你俊哥儿了。” 陈桥生无奈的转过头去,对于造化神匠一事,隋珠郡主虽然好奇但确实没有问下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靖平王或许早就知道了一切。 日头渐渐的到了中午,隋珠郡主留下了玄铁石离去,灵儿和父亲也从清凉山上回来。 灵儿进门就说道:“桥生哥哥饿了吧,灵儿回来时顺道买了菜,这就去给您们做饭。” 陈桥生会心一笑说道:“不急,你和师父刚回来歇一会再说吧,我们还不饿。” 陈茂年埋怨道:“灵儿,你就知道问你的桥生哥哥饿不饿,也不问问你的茂年哥哥饿不饿。”说完还抚摸了一下有些瘪的肚皮。 陈灵儿只是对着陈茂年摆了个鬼脸,然后陈茂年乐了起来。 陈桥生走到师父面前说道:“师父,上午时通林山庄的欧阳捷来了,说是要拜访师父。” 脸色微微一惊后说道:“来的真快啊,比我预想的可是要快了许多。”随后又说道:“通林山庄的人到了,怕是其他的人也快了,今后是不会再安宁了。” “师父,您不喜欢他们,等他们来了,弟子哄他们出去便是。” 陈桥生说道:“怕是他们不肯善罢甘休啊。” 进入夜色,大家或许都已经熟睡了,陈桥生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胖子,帮他掩了掩被角,起身走向院子的阁楼,双腿盘膝坐在石板上并没有觉得多少的寒冷,双手合拢放在两腿之间,运动身上的内劲之气,阴阳交融,体内的气息宛如一条来回游走的小蛇,遍及周身各处,筋脉层层叠叠像是久旱的田地初遇清雨,慢慢的吸收着,这道佛双经的无上心法,配合贯通的诀法,使其包容万物,融合千分,佛法的盛大,道经的无中生有,相辅相成,陈桥生唤它为“心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六章 女子杀人,名叫轻语 这“心经”最大的作用便是洗髓化骨,含蓄滋养之效,细算而来,这心经也练了快十年了,体型筋骨绝非常人所能及,陈桥生只觉得体内气息澎湃异常,记得在没有学习内功真气之前,只觉得这“心经”是强健体魄的杂文裹经罢了,在饥寒交迫之时,只觉得打坐练习能使体内燥热来使寒冷祛除,渐渐的饥饿也就忘去了,当年的艰苦岁月也就是“心经”大成的过渡期。 如果说佛法像是能盛无数,甚至是不可计数的瓶子,那么道教就是润养无数的奇物,而体内的旁人一百五十多年的功力便是润养的底物,陈桥生不断地双手合十,来使体内的真气流转速度加快,身体也愈来愈热,外界的寒冷只感觉是消失了一般,身体里的暖意越来越烈,经脉的寸寸劲烈让陈桥生眉头微微一拧,随后又趋于平静。 陈桥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瞧了一眼漆黑的夜晚,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淡淡的说了句“出来吧,让你久等了。” “楼主哪里的话,这是在下的本分。”从夜色中走出来个蒙着面的窈窕女子,身段妖娆,一举一动显得铿锵有力,虽是女子却也颇有男子的风范。 “最近江湖上又有什么趣事了么?” 女子放下作辑的双手,抬起头说道:“最近江湖上还算平静,但确实也有些事。” “偶?” “通林山庄的二公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身边笼络了不少的能人异士,声势颇大,渐渐的有力压大公子的势头。” “去查查宇文捷来锦州城干什么来了。” “这个早就查到了,还有一个多月就通林庄主的生辰了,应该是想让造化神匠锻造把神兵用来祝寿。” “想法不错,想用这个来讨老爷子的欢心,不过不高明啊,师父八成不会帮他的,应该要无功而返了。” 黑衣女子默默无声的听着少年的言语,陈桥生走向了阁楼的栏杆处问道:“南疆最近有没有在少康国的边境上增兵。” “自从靖平王大败藤甲兵后,南疆就开始平静许多了。” “话是如此,但狼子野心难料,应当多多加以提防。” 女子应声答道:“是,楼主。” 阁楼旁的枯秃枝丫发出瑟瑟的响声,与这夜晚祥和之声不同,突兀的一声,一把破空的宽刀插在阁楼的青石板上,接着一个带着黑纱的男子跃上栏杆,说道:“旁人让开。”然后指着陈桥生。 陈桥生默不作声,只有旁边的黑衣女子冷笑了一声,陈桥生说道:“你应该是没有经过你家主人的同意,私自来的吧?” 这一席话让黑衣人打个哆嗦,由不及多想,黑衣男子抓起插在地上的刀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将过来,陈桥生不无所动,只是刀所到之处皆是气流缭乱之声,已不足三尺,铛的一声,接着又伴随着一声惨叫,黑衣男子应声倒地,正是黑衣女子的格挡让的黑衣男子的神情充满了恐惧之色,男子躺在地上双手再无半点的气力可言,鲜血从双手的手腕处喷挤着流淌,陈桥生从始至终没有挪过脚步,女子想要在痛下杀手,却被陈桥生的一个眼色所劝阻,放下了手中的乌黑发亮的匕首,藏匿了起来。 “轻语,天色晚了,你回去吧。” 随后,一袭黑色身影像鬼魅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子用惊惧的声音说道:“那那那是江湖上杀手榜第一的暗夜刀锋慕轻语?” 陈桥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转身离开阁楼,中途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二天,正如陈桥生所想的那样,通林山庄的少主欧阳捷前来登门道歉。陈桥生也没有多加理睬,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敲打着那通红的烙铁,欧阳捷的脸色甚是尴尬,呈上礼单之后便退了出去,而胖子却是丝毫不领情,连人带物全是丢在了铺子外,又给这位受无妄之灾的少主添了不少的尴尬,于是很快的离去。 这天来了个陈桥生不曾想到的人——隋珠郡主,陈桥生还是想往常一样的平平常常,虽然对她的到来,稍稍显得奇怪,然后又随之平静,这位郡主碰碰这碰碰那,让陈茂年好一阵的头痛,不过仅仅一会,灵儿从外面买菜回来,看到这满身锦缎的郡主,也是猜到了其身份,怎知这郡主更是平易近人,张口就说道:“没想到这铁匠铺子里竟然有这等美人。”陈灵儿脸上羞红之色更是如当空的霞光,久久不能散去,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分外熟悉,互相以姐妹自称,不一会而就一句“姐姐”一句“妹妹”的。 陈茂年更是成了受罪的羔羊,备受隋珠郡主和灵儿的嬉闹对象,陈茂年也不气恼,只是傻傻的看着灵儿憨笑,就是红铁烫着手了,也不觉所动,只是聪慧灵动异常的鼻子闻到了烤肉的味道才停下来去找那根源之处,一看到被烫的手指便是一阵大叫,不免让众人嘲笑。 陈桥生深知师父不愿抛头露面,总是喜欢在内院的凉亭之下喝着茶水闻着花香,纵然是临近除夕的冬日也是照旧,只不过没有夏日那般的凉爽和鸟语花香,要不就是独身远游,不问世事。 陈桥生经过铺子的嬉闹,一人走向内院,看向凉亭,师父依然在竹制的躺椅上欣赏着冬日难以常见的阳光,这样的阳光往往更是温暖动人,陈桥生做过乞丐深知这样的道理。 陈桥生来到师父旁边说道:“师父,欧阳捷可来了几次了,师父是怎样打算的?” “今天怎么会这么问?” “弟子只是觉得,师父一定会插手通林山庄的事。” “哈哈,我徒弟不愧是我徒弟,这都能被你查到,不错,欧阳老头确实是为师的好友,只是江湖上的人不知道罢了,想当年这老头还欠我几坛好酒呢。” 陈桥生显得很平静,对于陈桥生来说,江湖的事情,他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不想知道的一定不会知道,这样的通天手段,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而陈桥生恰恰就拥有这样的实力。 陈桥生听完师父的一番话,走出了内院,来到前院的铺子中,见到隋珠郡主正在和灵儿谈论针线活,隋珠郡主显得笨笨悠悠的,手指上也多了几个针孔,反观灵儿倒像是纤纤玉手穿针引线,熟练至极,而陈茂年则是在一旁痴痴地憨笑,不时的嘲笑隋珠郡主,隋珠郡主本就是恼怒异常,抬起小小的脚丫子就是猛的一跺,正好跺在这茂年的脚板上,茂年虽然疼,但听到灵儿的娇笑声,也就咬着牙忍了下去,脸上也强挤出一抹的笑容,和无可奈何的痛容。 陈桥生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隋珠郡主看到陈桥生出来,忙上前说道:“俊哥儿,我都来了好几次了,也没见到你修复我的紫云剑,你是不是忘了。” “郡主莫急,说过交付日子,一定会按时交付的。” 郡主不依不饶的说道:“你那天的武功不错啊,你的武功一定很高吧,那到底有多么高,给我说一下么。” 隋珠郡主依旧是不依不饶,并没有显得像是飞扬跋扈那般,倒像是个羞羞的小姑娘,缠着陈桥生给他讲授这锻造的奥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七章 秘法 第七章 又是一天的日子过去了,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最近前来聒噪之人越来越多了,陈桥生是好言相劝,客客气气的让他们走,而陈茂年就是一言不合扔人家出门,不是什么练家子或者是功力尚浅的人可经受不住原本就是身高体大,后来又久经打铁锻炼出来的强壮体魄,况且别人不知道的是陈茂年又修行了一力千斤的金刚诀,这金刚诀不是师父所传而是当年两人还是乞丐之时,曾在破庙里见过一位身受重伤,饥寒交迫的道袍修者,陈茂年和陈桥生只是见他纵然是恶寒交迫,却也风高气傲,衣服虽然破烂,却也是不俗于尘,只是静心的打坐在那不知道是哪位佛祖座下罗汉的塑像前,口里还须臾的念叨着:“佛于道本是同路,今日贫道,暂借佛光宝地一晚,明日待天一亮,贫道便离去。” 大抵是饥肠辘辘,肚子实在是不争气,这道士看到陈桥生和陈茂年在哪里吃着馒头和烤鱼,实在是眼馋,这鱼是陈桥生从数尺下的坚冰处捞上来的,不多,就两条,馒头是陈茂年乞讨来的,陈茂年很开心,不仅有肉吃,并且发现自从跟在陈桥生旁边至少不用再为了肚子发愁,陈桥生出计谋,陈茂年出力,日子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陈茂年也是大口吃着烤鱼,边吃边傻呵呵的笑着,陈桥生注意到盯着他俩看的道士,或许实在是不愿意在看到这道士的眼光,于是推了推胖子的手,眼光又投到了道士的身上,陈茂年还是无动于衷的吃着鱼,陈桥生实在是受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道士旁边,将馒头递给道士,道士只是顺手接过馒头眼光依旧不停,陈桥生会意,将鱼递给道士,道士也是不客气的夺过陈桥生手中的烤鱼,大快朵颐的吃着,虽然是道士却也没觉得有多少的举止拘束,倒像是头饿狼,那吃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一会儿一整条的鱼便被道士吞入肚子里,然后道士用舌头又漱溜了下鱼骨头,舔了舔手上的碎鱼肉,然后才大声道:“痛快。” 陈桥生和陈茂年倒是一眼的鄙夷,没怎么听说道士有他这般吃相的,就算少康国的道家没有忌讳杀生一说,但这吃相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那道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两位比自己年纪小不少的小孩恭声道:“多谢两位的盛情招待。” 陈桥生与陈茂年又是一脸的漠然,心道:“这就是盛情招待了?这道士是脑子坏了,还是以前没吃过这等物食。” “两位如此盛情,贫道无以为报,身上并未有凡尘之物(指的是金钱。)仅有两部书,还请两位收下。” 陈茂年一脸的鄙夷,你不说还好,一说给部书,差点就将手中正在烧火的木柴丢了过去,一个穷要饭的要书干什么? 陈桥生毕竟是看过书的人,倒是反应没有这么大,眼见道士虽然身着举止怪异,却双目炯炯有神,走向前去看那两本从道士怀中掏出的书。 只见一书上写着金刚诀,一书上写流星剑录,陈桥生粗略的翻了翻两本书,只是觉得书中的一些隐晦之词与从前看老头子的书很是相符,纵然不符也颇有些通透之处,脸色身材更是在短短的一会变化了不知道多少次。 道士觉得少年古怪问道:“你懂此书?” 陈桥生正要回答,想起以前老头子的警戒之语,回答道:“不懂”。旋即又说道:“只是从小想要读书,没那个好处,看到两本书在手中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道士捋着胡子笑着说:“这金刚诀贫道十年前便已经修到大乘,只是这流星洗剑录八九年了总是不得要领,到现在也只不过小乘罢了,今日见你俩有缘,便赠与你俩,也不枉费这书中乾坤。” 陈桥生没有客气的将洗剑录塞在怀中,将金刚诀扔给茂年, 对于体格不错的茂年,拿到金刚诀是再好不过的了。 天色渐亮是道士走了,临走时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这两本书不要漏给别人去看,纵然不知其中的奥秘,也要收藏好。”第二句是“等你们长大了,可要将书还给我,我想带进我的棺材里,你们就是紫阳山就行,会找到我的,贫道走喽。” 说完这两句话甩了甩衣袖离去。 自此陈桥生每次闲得无聊便拿出手中的洗剑录来读,渐渐的觉得书中所写与脑中所记得相得益彰,而茂年呢,第一天上厕所便将书中的第一二页撕下来擦了屁股,后来在陈桥生的帮助下,将晦涩难懂的心经中的内经与这金刚诀相结合,又对茂年循循善诱,终于学有所成,这茂年的金刚诀不说是大乘,那也是一步之遥的,当然了,陈桥生可以帮他修到大乘,可无为而治的道理,陈桥生明白,让茂年自己去领悟比别人干预要好的多。 而陈桥生的洗剑录到底懂了多少,没有人知道。 要是那道士知道茂年手中的金刚诀一步就大乘,那他得有多伤心啊。 话说自陈桥生从王府中回来已有五日了,眼见交订的日子快到,陈桥生走进内院的一出角落,从一个被底下大火烧着的水缸中取出玄铁块,这玄铁块可是人间至宝啊,这种大体积的陨石在地下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久经风霜,和历史的沉淀,精华之处不必多说,陈桥生取出后走到铺子中用锤子一砸,铁块应声而裂,本该是外力加深而不动的玄铁块就这样被破开了,宇文靖得到后百般无奈,只是这铁块坚硬,放在火中烧多久都不见有用,却让陈桥生一锤而裂,到底是怎么回事,纵然你是大罗金仙也难将其裂开锻造,要是知道铁石的精华在其内部,无法裂开便无从下手,就像老虎吃刺猬一般,刺猬一裹,任你牙齿锋利也无可奈何。 只是陈桥生用了秘法,师父所教的采石篇记载“东山之上有石,名曰天创地设,外而为僵,内而为韧,其拙为力,其巧为秘。”这所谓的“秘”指的就是锻造与获取的技巧,陈桥生与师父另辟蹊径采清凉山后的山水煮沸以水烹之,便能使其暂时变质,其后用外力便可。 陈桥生放下手中的大锤,对旁边的茂年说道:“胖子,你帮我将水烧开,我有用。” 胖子呵呵一笑说道:“好勒。” 陈桥生待水烧开后又将石头扔进滚烫的开水之中,只听到“滋溜”的一声,陈桥生满脸笑容道:“成了。” 陈桥生抓紧这变质的短暂时间,将精华部分取出,开始为紫云剑重塑。只是用了短短的三天时间,紫云剑便重铸成功,剑体光寒,无意之中给铺子又增加了一丝冷意。 陈桥生将剑丢给陈茂年,便继续走向火炉旁,对茂年说道:“胖子,这炉子的火别停。” 陈茂年疑惑道:“不停干嘛?” 陈桥生说道:“有好东西。”然后抛给茂年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陈茂年只感觉身子有些发麻,心道:“俊哥儿,啥时候有这种眼神,不会是着魔了吧。” 又过了几日,到了交订的日子,隋珠郡主来铺子里取紫云剑,陈茂年取出递给郡主,高兴之余的郡主当场在街上舞了一场,吓得对面茶楼的客人跑的一溜烟的没影了。 陈灵儿只是在旁边连声叫好,陈茂年傻傻的看着握着粉拳挥舞喝彩的灵儿,陈桥生一动不动的守在火炉旁,不管是谁都不予理睬,陈灵儿知道这位桥生哥哥平素喜欢安静,就并没有去打扰他,可隋珠郡主贴了心得要说声感谢的话,陈桥生来了句“我们互相得利,客气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隋珠郡主大抵是觉得丢了面子,非要死缠烂打,陈桥生只说了一句“茂年,送客。” 陈茂年便开始拦住郡主推她出去,她以内劲顶住茂年的拦截之势,却丝毫未曾动之一二,这不免让隋珠郡主大惊失色,谁料想这只知道傻呵呵笑的胖子,居然是个高手。 被推出去的郡主在灵儿的安抚之下才绵绵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八章 遇险 铺子里的炉子已经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就在这个第三天的晚上,胖子早就回房间去睡觉了,在铺子里甚至还隐约听到他的酣睡声,陈桥生依旧和前几天一样待在火炉旁,口里还细细的说着不为人知的言语,陈桥生坐在火炉旁的一个矮小的椅子上躬身弯腰,左手拖住下巴,右手中拿着一根如小孩臂膀粗细的铁棍,这铁棍是陈桥生用来探探炉火的器物,此时拿在手中轻轻的敲打着,不时将手中的铁棍伸进炉火中慢慢的拨打着,然后举起旁边的铁铲往火炉里递进不少细细碎碎的炉炭。 今晚的风声很大,外面兮兮索索的,寒冷再加上风的摧残,天气的寒意又多了几分,铺子里的门吱吱的响着,不一会儿,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陈桥生的身后,陈桥生将手中的铁棍反反复复的敲敲打打,声音比黑衣人来时更加的剧烈,身后的黑衣人站直身体,双手恭声道:“楼主。” 陈桥生眼睛迷糊了一下,说道:“轻语,想必今晚有紧急的事情要和我说吧?” 黑衣人说道:“据探子来报,欧阳穆身体异常,急招欧阳捷回去。” 陈桥生细细思索一下说道:“他们定时飞鸽传信,我们知道消息比他们早,想必最迟明早欧阳捷就能得到消息,抓紧回去了吧。” 名叫轻语的黑衣女杀手点了点头。 “这一病来的很是蹊跷,多留意一下,我们需要通林山庄的这颗举足轻重的棋子”。陈桥生沉思一下说道:“明早就会给欧阳捷一个惊喜的,定能让他在欧阳穆的寿宴上出尽风头。” 轻语说道:“楼主已经为他铺好了棋盘,就得看他如何去下了,若是棋下的不行,他也就没什么用了。” 陈桥生同意的点了点头。 次日陈桥生起身走向了云来客栈,但见昨日的寒意,上午太阳出的不盛,着实还有些冷,陈桥生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站在客栈的门口,望了望旁边马棚的一批红马,随后径直走进了客栈里。 “哟,客官需要点什么。”店小二一副谄媚的言语。 “找人”。陈桥生一副随便的眼神打量着周围,不是正午的时间,小小的客栈确实人头众多,还大部分都是男的,很是令人捉摸。 不得店小二言语,二楼走下个人,此人正是通林山庄的少庄主欧阳捷,看见欧阳捷身上衣服要出门的打扮,陈桥生便是知道了欧阳捷应该是得到了欧阳穆生病的消息,正要准备回去,看到陈桥生的到来,欧阳捷很是意外,反应过来后连忙下楼恭声道:“陈公子,前来不知何为何事?” “在下前来是来看看欧阳公子的,并且给欧阳公子带来了一份礼物,希望欧阳公子能验看一二。” 欧阳捷一副欣喜的表情,纵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想必绝不是一般的东西,造化神匠大徒弟的手笔必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欧阳捷躬身谢过后,接过手上的锦盒,锦盒还没有接过,一柄长刀飞身前来,正巧的订着盒子挂在客栈的墙上,随后正在喝酒的人群中跳出十几个手拿兵刃的汉子,二楼也有人跳下,客栈一时变得鸡飞狗跳起来,不相干人等纷纷大叫着连滚带爬的跳将出去。 客栈瞬间分成四方人等,一方便是个个手持兵刃的汉子,一方是护卫欧阳捷的随从人等,前者十多个,后者加上欧阳捷仅仅只有三个人,剩下的两方各是不当一回事的陈桥生走向不干预地方的角落里双手交叉看戏一般,再就是被吓得趴在桌子下面的伙计还有一个算账的伙计。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居然聚众行凶。” 大批的行凶男人神情不变,其中的一个持刀男子大喊:“取此人人头者赏黄金千两。”声音刚落,各人便开始磨刀霍霍,冲杀而来,刀锋所指正是欧阳捷,一时间双方人拼杀起来,陈桥生知道这些手持刚刀的汉子都是杀伐果断的人屠,刀落之际皆不改色,但是武功确是三流的很,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不到小半柱香的功夫,持刀的人纷纷应声落地,唯独剩下了两人手持刀自认为无法力敌,想要堵门而出,正要出门时似乎是想到了陈桥生与欧阳捷见面的场景,认为陈桥生应该是个身份地位不错的人,双手揽过陈桥生,把刀架在陈桥生的胳膊上,两人一左一右很是默契,欧阳捷倒是应声的说道:“休要伤害陈公子。” 陈桥生嘴角露出一丝细笑,说道:“多谢,欧阳大少的照护。” 然后平静的说道:“两位杀我没用,我就是个铁匠铺子里的小伙计,还是快些离去的好。” 两人对视一眼,拍了一下陈桥生的肩膀,怒斥焦急道:“给老子闭嘴。”随后另一人说道:“让他们退后,不然杀了你。”话音刚落陈桥生脖子上的刀又进了一寸,紧紧的贴在皮肉上,但是没有人觉察到,脖子上确是没有半分的鲜血流出,陈桥生随着两人的意思慢慢的往后退,说:“欧阳大少不要冲动,你们退后。” 欧阳捷心里也是很郁闷,心里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武功?”联想到当时陈茂年的一身气力,欧阳捷更是郁闷了,不知道陈茂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照旧了,两人架着陈桥生纷纷后退,待到离得很远的时候,一把推开陈桥生快速奔入人群中,欧阳捷的两个收下想要去追,被欧阳捷一句:“赶时间要紧。”给制止住了。 欧阳捷赶紧上前问道:“陈公子身体可无碍。” 陈桥生回道:“多谢欧阳大少的关心。” “陈公子没事就好,要不然怎么向造化神匠交代。” 欧阳捷告别陈桥生正要起身,陈桥生示意欧阳捷把耳朵靠了过来用两人仅能听到的话说道:“欧阳大少此去凶险异常,记住祸端出自一人还有一马。” 欧阳捷忙声问道:“陈公子什么意思,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就不必了”。说着抚了抚欧阳捷胯下的红马,说道:“马失前蹄,人未可知。” 一瞬间欧阳捷身后的一名随从脸色微变,又瞬间恢复正常。 欧阳捷拿上锦盒策马从东门离去。 等到陈桥生正要回铺子的时候,隋珠郡主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跳到陈桥生的身边,调侃道:“刀斧加身,面不改色,我是该说你是害怕极了,还是艺高人胆大。”宇文素又喋喋不休的说道:“以你的武功在他们驾刀的时候你就能动手的,而且是轻而易举。” “他们罪不至死,我大发慈悲了就——。” 隋珠郡主不等陈桥生说完便大笑起来,说道:“陈桥生你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我刚刚去追那两个人了,都死了,死的很干脆。” 陈桥生一脸的平静。 宇文素又道:“他们死的时候很突兀,身上没有一丝的伤口,内脏也完好,就是眉心处有一点红,除此之外别无他处。” 陈桥生快步加速说道:“郡主想说什么。” 宇文素说道:“你不是说你大发慈悲么?” “郡主说话太快,我没有说完,郡主就打断我的话了,我只是在他们的身体里做了点手脚,本想给他们点教训,谁知他们的武功实在是太差,就此送命。” 宇文素又笑了起来道:“真是巧言令色。”随后又说道:“这种杀人的手法我在江湖秘闻中见过,听说那是漠北一处的独门绝技,你怎么会用?” “天下武功种类繁多,郡主又怎能肯定就是你所说的那种呢。”陈桥生临近铺子,又道:“郡主,心思实在是杂,倒是不如去跟灵儿学学针线,烧菜的活计,实在是没有大家士女的风范。” “陈桥生你——,你居然敢戏弄本公主。” 隋珠郡主气的直跺脚,在铺子的大街上气鼓鼓的,旁边的路人也是纷纷驻足。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本郡主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旁边的路人很识趣的散去了。 “姐姐,外面冷快些进来吧。”铺子门口的灵儿招呼宇文素,隋珠郡主寻到台阶进了铺子,又和陈灵儿谈了半上午的江湖趣事,茂年则是一边痴痴地望着灵儿,一边打着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九章 似剑非剑的长歌 陈桥生正午吃过饭后,独自一人走向了清凉山,手中提着一壶酒,身上背着一个被布包着的类似棍子一样的东西,清凉山的山巅之上还有些许的雪色,天气虽冷但太阳不错,雪不会多留一日,除去一些不见光的角落里,或者像是山峰之上还会有雪色的残留,斑斑点点很有意趣,山上的无禅寺存在了很长的时间,具体的时间唯有一些锦州城的老人知道,正如五十年前的少康一样,国事检出,当时少康国仅仅拥有现在北方的一半土地一样,与当时国力日渐消弱的少京国并存,而少康国的前身正是少京国,于是江湖之人还是朝堂无慧之人都说:“独孤钧实在是窃国行盗之人。” 这少京国占领北方五州之地,但末代皇帝恭帝生性残暴,不行仁政,时任肃州时的独孤钧以用军政乘势夺去了少康的北方两州,又没过多久,占领了当时少京国大都京昌,俘虏了少京的恭帝,明武皇帝并没有杀了他,反而将他幽闭在独孤钧所设的府内,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恭帝病死,而当时的明武皇帝正如谣传的那样实在是“窃国行盗”之人,当统一北方五州之后仅仅在位了九年便病逝,但是九年之中为少康国的边境打下了基础,北方抵御北狄的侵扰,南方抵御南疆的进犯实在是军功卓著的开国皇帝,而到现在,少康国已任三代皇帝,在位的邵文帝文成武功都不如前两代之人,但是好在能凭借两代皇帝打下的基础来平定外患,安适国基。 陈桥生走在不算是多么险峻的山阶上,每一步铿锵有力,像是要去见自己的朋友一样,行至山间陈桥生眺望远方,整座锦州城的景色净收眼底,大概正应了那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种俯瞰的感觉实在是好,陈桥生也不经意的伸出两条臂膀深呼吸了几次,随后提起地上的酒壶,劲直往山上的小道上走去,这山间的小路是通往清凉山山峰的必经之路,这路并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实在是从杂草之中掠出来的一出径路,道路也是异常的崎岖,稍有不慎也会顺着巨大岩石的光滑之处滑下去,清凉山不高可也有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和光滑陡峭的石壁,陈桥生实在是走过这条路太多次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陈桥生并没有用身法去横跨这无所依仗的崎岖山路,而是像往常一样一脚一脚的踩将出来,手脚并用,陈桥生深知身怀旷世神功,但是不能经常外露,也不能依仗为人的方便,时常的锻炼,终究是有好处的,毕竟天道酬勤,陈桥生明白这番的道理,江湖的人都深知这样的道理,但能够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陈桥生纵身一跃跃上一块青石板上,这里便是清凉山的山峰,平日里陈桥生常常来取得泉水便是清凉山此处的山泉,陈桥生迈着步子向一边的两处孤坟走去,没有人来过此处,此处难以寻处,就算是寻处了也难以登上来,也就是轻功极好的好手或许才能上来,陈桥生走到两处孤坟的中间,将手中的烈酒,放在地上,又取下身上的包裹,从包裹中取出一柄宝剑,陈桥生口中念叨着:“小子,没有忘记两位老人家的指教,我不是一个寻常喜欢怀旧的人,今日来看你们只是来告慰两位的,两位的愿望小子尽量帮两位实现。”话音刚落陈桥生将手中的酒淋淋洒洒的到在两座坟头的中间,陈桥生又说道:“梦老,秦老知道你愿意喝酒,今天给您们带来了。”酒过之后,陈桥生拿起宝剑,刀锋出窍,在阳光之下微微透着幽幽的蓝光,但这剑确是不同寻常,这剑只有一面存在剑锋,另一面确是像是没有开刃一般,似剑非剑的兵器,在白天的光芒之下微微透着些许的蓝光,幽幽的煞是赏心悦目。 陈桥生对着坟头说道:“梦老,小子今日就不藏拙了,定要展示展示剑法,免得您老人家在地底下说我今后败坏您的名声。” 话音一落,陈桥生悄然挥动着剑身形滑然而去,陈桥生先是一剑,这一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横,横向的一剑,并没有繁华的招式,对面的水桶粗的一棵古树应生倒地,陈桥生似乎没有犹豫,身形像是陀螺一般直地扶摇上九天,等停在高处时,单手剑变成双手剑,依仗着凌空之势,宛如皓月当空,淋淋烈烈的朝地面扑将过来,这只是单纯的一纵,本就乘着高空下降的优势再加以陈桥生体内真气的流动,硬是将这一纵变得毁天灭地,青石板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足有人宽的四尺深沟,陈桥生,落地之后,动作再无之前的那般威猛霸气,转而变得轻盈仿佛剑招与剑招之间像是歌姬的完美舞步,有节奏般的挥舞着手中的剑,陈桥生前两招仅仅一纵一横,这两招出自流星洗剑录,书中所记仅仅只有简简单单的七招,书中最为深奥的不过是那最后的第七招长歌,陈桥生深知洗剑录的奥秘,至此才刚刚修到洗剑录的前三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横一纵还有一招陈桥生用作杀手锏不显露的一招,为何不显露,陈桥生手中的剑招突然又快速起来,猛地一下剑芒突降出来,直击一旁的青石,“晃荡”一声,这一声不是青石的炸裂,而是酒壶坠地的声音,酒壶里的酒顺着青石的缝隙流下去,酒壶之上便是一个和尚,站在原地右手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脸上的笑容笑的格外的灿烂,小和尚看起来年龄不大,确是和胖子的体型有的一拼。 陈桥生手中的剑早已放下,默不作声,那小和尚确是赶紧双手合十作揖开来,说道:“小僧是这清凉山中的和尚,突觉口渴,爬上这山顶来寻口清泉润润嗓子,还请施主不要见怪。” 陈桥生回道:“师父这是说的哪里话,感情是把我当做山大王了”。陈桥生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灰尘,说道:“这山峰是大家的,来寻口水喝实在是正常不过了,不过小师父这般偷偷摸摸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实在是有辱佛门。” 小和尚听着像是在教训人的话,也不显的生气,只是又作辑道:“小僧嘴馋,偷了施主的酒喝实在是罪过,若是施主嫌弃,那改日小僧还你便是。” 陈桥生说道:“小师父应该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些,区区酒水罢了。” 小和尚看了看陈桥生正在整理坟头上的些许石块,小和尚便明白了。 小和尚说道:“施主实在是重情义之人,若是小僧得罪了两位先人,小僧必然日日念经好生超度,还请施主不要见怪。” 陈桥生蔚然一笑道:“师傅说的哪里的话,我都未曾替两位先师整理坟冢,小师父倒是帮了我大忙,这些围着坟头的石块虽然,但也是对于不入尘世的人来说,是最为珍重的东西了。” 陈桥生继续整理边上的石头,说实话,这是陈桥生自埋葬二老,第一次来到这里,虽然每月总是要来取泉水,确是没有来,甚至是来看过一眼,仅仅是二位临终前的那句“不功不名,休要来见我们。” 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循循善诱。 陈桥生势必要肩负起一些上天给他注定好的事。 陈桥生回过头来,只见小和尚很有趣味的盯着陈桥生的那把剑去看,陈桥生淡淡的来了句“怎么,你懂剑?” 小和尚摸了摸头说道:“不懂,只是觉得很好看”。随后小和尚眼睛又亮了起来说道:“万物皆有数,不知这剑可有名字?” 陈桥生犹豫了会,心道:“自从从靖平王手中拿到玄铁石,铸造了此剑,总觉得自己以后闯荡江湖,总得有把称手的兵刃,又恰好在注剑经中找到了很久以前的冠刀,却是没有给他取名字,总不能就叫冠刀吧。” 陈桥生眼睛一亮张口来了声“我管他叫做长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章 好斗的小和尚 陈桥生说道的长歌二字不过是取自那神秘莫测的流星洗剑录最为晦涩难懂的剑招,大抵是肚中无词了,脑中随处取来的一词。 小和尚说道:“剑啸长歌,实在是美。” 陈桥生转过头看向梦老和秦老的两座孤坟,江湖缺少了两位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别的景象。 小和尚道:“平素小和尚我就喜欢与好手过过招,不知今天施主能否和小和尚我较量几招。” 陈桥生闻言心道:“这和尚果真与那些喜欢在庙里只知道念经打坐的和尚不同。” 陈桥生看着小和尚迫切的眼神实在也是手中也痒痒了,随口回道:“还请小师傅手中真招。” 小和尚喜出望外,仿佛是饥不择食一般收了收手上的僧袍,看到陈桥生手中的长歌脱手,说道:“施主用剑便可,小僧想见见施主的剑招。” 陈桥生并没有因为小和尚手无寸铁而客套一番,正如那句“江湖是会吃人的一般,过度的仁慈会将人推向地狱。” 陈桥生再次将长歌出鞘,左手背对着身子,右手手持长歌展开,说道:“师傅请。” 小和尚没有犹豫只是屈身一弯,便像出弦的利箭一般向陈桥生飞射而去,小和尚使用的正宗佛招,陈桥生这一最为平素的仙鹤指路前来抵挡,只见小和尚迅速变招,上半身子微微的收起,在空中打了一个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空中的变相可是没有几年的功底做不出来的,小和尚双腿借着在空中变相的向下俯冲之势,横身便是一记猛虎下山,陈桥生连忙收起上招之势早已匮乏的仙鹤指路,便屈身一倒,将那记突兀的甩退躲了过去,小和尚双脚落地瞪着屈身而起从容不迫的陈桥生,不惊反喜,陈桥生面色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当他那一剑劈开青石的时候,小和尚从容平静的面对那长歌时,陈桥生便知道这个和尚实在是不简单,陈桥生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涉足于江湖,可这识人辨物的本是早在当年乞讨为生时早就明白不少了,那可真是看尽人间是非,阅尽乾坤风月。 小和尚收起了瞪着陈桥生的大眼睛珠子,说道:“看施主的步伐,似乎隐隐只见能看出几分我佛的影子,不知道施主那是何种武功?” 陈桥生收起长歌回道:“天下武功出处颇多,有几分的相似不奇怪。” 小和尚道:“这次还请施主出招罢。” 陈桥生闻言,双脚一分,右脚在地上化作一弓,一弹,身形如鬼魅一般跃向小和尚,随手便是一记一纵,这边是洗剑录中的纵字诀,小和尚似乎是没想到这最为平常不过的一横,没有多大的危险便是匆忙躲闪,不料还是晚了一步,腰上裹起来的衣襟被长歌整整齐齐的销去一半,小和尚退后借着身体反弹一脚朝着陈桥生的面门踢去,陈桥生顺势收剑将长歌一拉,抵住了小和尚的一脚,顺势往后退了几步。 小和尚停下身手哈哈大笑道:“痛快,今日施主实在是帮小和尚我解了不少的烦闷,施主的剑法之高不与年纪成比,小僧我实在是输的心服口服。” 陈桥生恭声道:“小师傅的正宗金刚佛法也是练得炉火纯青,实在是小师傅最后的一招大意了,不然胜负尚未可知。” 小和尚说道:“平日小和尚我烦闷之时总想找个人来打一架,可寺里的和尚们一起上都拦不住我,除非动用罗汉阵,而我那个主持师父我又打不过,实在是难受,今日碰见施主,实在是解我心中烦闷快哉。” 陈桥生心道:“这和尚不老老实实的念经,却喜欢与人斗狠,实在是个奇葩啊。” 小和尚哟哟哟说道:“每当我烦闷之时我就独自登上着清凉山的山巅,坐在那清泉之上累了就躺在这青石板上,饿了就去采些果子来吃,渴了就喝些流下的清泉,这不今日甚是烦闷于是登上这山巅躺在这青石板的后面,不想施主居然发现了,实在是惭愧。” 陈桥生道:“师父也不必自责,我也是在取些泉水顺便拜望一下已故之人。” 说完陈桥生双手回报在身后颇像一位久经风霜的老人肃立。 小和尚望着愈发看着亲和的陈桥生慢慢的张开了嘴,说道:“小和尚往日来时,没有什么东西陪着我,不过是这山巅的松木,洞中的清泉和这青天上的大雕”。小和尚犹豫一会又说道:“这两处孤坟也算得上是一处了吧,于是小和尚就自作主张整就了一番。” 陈桥生没有言语,继续收拾着坟上的碎石和附近的杂草,这春节将至,冬天的光景持续不了几天了,冬天一过,陈桥生知道这山巅的杂草又要快速的生长了,虽然有空他会帮二老整理整理孤坟,但是总有照顾不上的地方,现在多出出力总是好的。 渐渐的天色将至,陈桥生取了些泉水,和小和尚下了山,当走到山腰的时候看到了一处寺庙,寺庙名叫“无禅寺”建造的历史不是谁能说的清楚的,不过陈桥生以前听人家说过这寺庙实在是不简单,传闻曾有佛祖舍利子出现过,陈桥生可不信这佛那佛的,虽然身怀“心诀”,但这心诀实在是非佛非道,似佛是道的隐秘所在,陈桥生也不敢妄自定论,况且陈桥生对“心诀”还需要时间去参悟。 到了分手的时候,陈桥生知道小和尚八成就是这无禅寺的和尚了,陈桥生说了句后会有期后劲直的走下了山道,小和尚大约和这陈桥生年纪相差无几,欲言又出,想说又不想说,最后来了句“我俩什么时候再一战啊。” 这句话让陈桥生实在是好笑,这时间居然还有如此好斗的人,并且还是个和尚,实在是奇怪。 陈桥生则是没有回头的来了句“会的。” 小和尚显得有点失望,掉转过头来往寺里走去,陈桥生这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小和尚说道:“我住在山下的锦州城东,寻着敲打声便能寻着我,到时我请你喝酒。” 话一说完,陈桥生对着还有些茫然的小和尚笑了笑,小和尚则是一脸的喜出望外,陈桥生知道这小和尚不尊本俗,要不也不会去偷那本该是给秦老和梦老准备的酒,这酒是地地道道的锦州十里香,纵然是让小和尚给撒了,也是满青石板的酒味,陈桥生并不是个喜欢嗜酒的人,他总感觉这酒有种力量,能让人忘却一切的烦恼,能让人留住所有的快活。 陈桥生在山路上抚摸着长歌,自言自语的说道:“伙计,以后也就只有你陪着我了,这无尽的寂寞总归是要来的。” 陈桥生是该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了,是该出去帮两位算是师父的老人实现愿望了,当年的秦老和梦老相约而战,分出个高下,可惜梦老一声嗜剑如痴,终不得将那人剑合一的境界融会贯通,还造成了体内伤疾的复发,实力大不如前,秦老得知后尊敬梦老的一生在清凉山上为其疗伤,好分个胜负,不到三日两人便对弈起来,最终秦老险胜半招,秦老与梦老仿佛是乐中生悲,又像是卸去了一声的枷锁,两人相坐与一侧,深知寿命以近,硬是撑着这口气,打完着等了近三十年的一战,又余事未了,正巧陈桥生来此取水,碰上了这两个老头,陪着两个老头在山巅整整的呆了三天三夜,当陈桥生走的时候将两人葬在了山巅之上,与朝霞相伴与花草相随。 陈桥生依稀的记得,梦老定要取那天下第一剑的荣耀,秦老定要护那烟雨楼的烟雨不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一章 借人 第十一章 等陈桥生回到铺子的时候,陈茂年滴溜溜的跑了过来,对陈桥生说道:“俊哥儿,你快去看看啊,咱家的铁匠铺子快被别人给拆了”陈桥生闻言也是一惊,这锦州城还有人敢去触他的眉头,别的不说,就那当初陈桥生亲自去给锦州城的军阶教头去送他在铁匠铺子里定下的一柄大环刀,陈桥生嘱托铺子里的伙计去送,不料那教头喝醉酒的情况下斩下了伙计的一条手臂,陈桥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去帮伙计去讨个公道,可那知,这教头对着陈桥生大骂:“你个瘪犊子,少坏了爷,今天的雅致,不就是个贱人的手臂么,老子战场上杀得人可不少,要是都得让老子赔,老子岂不是早就走过那阴曹地府好几百遭了。”陈桥生没有言语,只是将这教头扔在地上的几十两银子拾了起来,递给了被人用担架抬着的伙计,陈桥生只是摸了摸伙计的段肢,并且说道:“伤是在我们铺子里发生的,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随后掏出了一百两银子递给伙计的家属,在场的各位看官,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年头还有这等好的主家,这一百两银子可是大部分人不吃不喝奋斗大半辈子的生活啊,就连那气焰跋扈的教头也惊掉了打牙,待到夜晚时分的时候,城墙上发出了一阵如猪狗斯叫般的惨叫声,一位在城楼上巡视的军装打扮的男子离奇般的双臂被人整齐的斩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白日里叫嚣的教头,自此,多多少少知道当日变化的人,谁也不敢去找这家铺子的麻烦,但是陈桥生等人确是对待常人别无其他,和和气气的不见一丝的骄纵之气,陈桥生迈着稍快的步伐走进铺子里,只见到铺子里的炉火猛烈的喷播出来,锤子等等的各类工具均是摆的凌乱不堪,陈桥生迅速灭了炉子的火焰,转头看见了正在一旁坐着的隋珠郡主宇文素,灵儿则是在一旁为宇文素处理被烫伤的手掌,陈灵儿看见陈桥生回来,抬起堆满笑容的脸蛋,甜甜的叫了声“桥生哥哥”,陈桥生迎上宇文素的眼神,应该是心虚的原因,宇文素很快收起眼神不敢与陈桥生对视,陈桥生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收拾着铺子里杂乱的一切,陈茂年一般收拾着,嘴里一边的说着:“啊,这块铁板可是我锻造好几天的,居然被~,这把短刀明天还要交货的啊,今晚又要熬夜加工了。” 大概是嫌陈茂年过于计较了,陈灵儿气鼓鼓的走到陈茂年的身边,抬起小巧的玉足,对准陈茂年的宽大的脚板,猛地就是一脚,疼的陈茂年就是嗷嗷直叫,陈桥生知道,身着金刚诀的胖子,身体是如何的变态,表现出的一切只是做给灵儿看的,要不灵儿肯定要追着他不放,宇文素也是识趣的帮忙收拾这铺子,陈桥生突然放下手中的活,对着宇文素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随后,陈桥生背着双手走出了铺子,宇文素犹豫了一小会,也跟着走了出去。 陈桥生站在院内的一株紫檀花的角落里,面朝着宇文素来的方向,宇文素微微的抬起头来没有说话,陈桥生递给宇文素一块手帕,说道:“擦擦面上的灰吧,这不是你该干的伙计。” 宇文素一伸手很粗鲁的接过陈桥生手中的手帕,犹犹豫豫的说了句:“本郡主愿意,大不了赔你就是了。” 宇文素擦了擦脸上的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桥生说道:“借我三百的靖平王府亲兵。” 宇文素一惊问道:“你要这些亲兵干嘛?” 陈桥生说道:“到底借不借,我只问一句。” 宇文素说道:“为何非得要我王府的亲兵,而不是寻常的军卒兵士?” 陈桥生看着宇文素说道:“寻常的兵士怎么能和你们王府的亲兵相比。” 宇文素收起了陈桥生的手帕,说道:“算你识相。” 就这样陈桥生借了宇文素三百的亲兵,宇文素不知道这个深藏不漏的人想要这三百的亲兵何用,也没有去问。 话说欧阳捷在回山庄的路上又遇到了几次危险,其中最大的便是身边的一名贴身随从的倒戈,好在陈桥生早就提醒过,欧阳捷也绝非富家子弟的纨绔子弟,早就做好了打算,度过了此劫,欧阳捷快马回道山庄的时候,门口的管家在门口远远的看见了回来的少庄主,赶忙迎出去,牵起欧阳捷的爱马,说道:“少庄主可算回来了,老庄主一直在等着你呢。” 欧阳捷说道:“老张,我父亲到底是怎么了,怎会突然染病。” 管家眼睛一转口齿伶俐的回道:“老庄主去后山打猎,等回来的时候就在前盛堂前就晕倒了。” 管家带着欧阳捷往前走去,又说道:“少庄主不必担心,老庄主并无大碍,只是太过劳累了,导致顽疾的复发,休养几天就好了。” 欧阳捷来到山庄的后园,这是一处风景很是不错的私家园林,花草之盛不比皇家的园林差多少,通林山庄的底蕴绝对不只是江湖上传闻的那样,其富贵之气无言而比。 欧阳捷独自进到房间内,却没有看见欧阳穆的身影,欧阳捷疑惑之下看到床边的一处墙壁缝隙之间露出一处仅供一人前进的小门,欧阳捷在外面窥探,里面出来声音说道:“进来吧。” 欧阳捷知道这是父亲的声音,欧阳捷没有犹豫,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走了进去,欧阳捷进来之后发现这是一处祠堂一般的地方,香火之气很盛,只见父亲正在祠堂前站着,双手背着,一席寻常的素锦袍子,满头的黑发之间密密麻麻的白发缠在其中,欧阳捷愣愣叫了声“父亲。” 欧阳穆没有回声,只是淡淡的说道:“失去的总会是最为难忘的,等回过头来看,却发现只有自己是孤独的。” 欧阳捷看着祠堂桌子上的几处无名的牌位,总共七个,欧阳捷十分疑惑,牌位上没有名字是最为奇怪的,欧阳穆又道:“捷儿,此去锦州可否见到过神匠啊?” 欧阳捷说道:“父亲,不曾。” 欧阳穆叹了一声说道:“这老东西,还是这么的臭脾气。” 欧阳捷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欧阳穆,欧阳穆说道:“这是?” 欧阳捷道:“这是陈老前辈的首徒,交给我的。” 欧阳穆稍稍犹豫一下说道:“首徒,他不是说不会收徒弟的么。” 欧阳穆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锦盒里面是一把寻常不过的匕首,匕首一尺不过,为什么说他是寻常不过呢,这把匕首没有任何华贵的装饰,甚至是连寻常的花纹都不见得,欧阳穆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将那锦盒的盒子轻轻的合上,对着欧阳捷说道:“等我大寿的时候,再给我吧。” 欧阳穆与欧阳捷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密室,欧阳穆说道:“捷儿,你就不对这供奉的牌位心生疑问么。” 欧阳捷捧着锦盒说道:“父亲不愿意提起我又何必再问,只是徒增父亲的烦恼罢了。” 欧阳穆哈哈大笑,像是对儿子的回答实在是满意,说道:“有些人,有些事提不提的没有什么意义,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有些人容易忘却,而有些人不容易忘却,但是他会学着去忘却,而我呢,就属于后者。” 欧阳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欧阳穆又道:“你弟弟所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万万想不到他想除掉你,居然勾结沙海的人,连老夫都攥在其中了,这手段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他的身边太多的隐晦之人迟早会毁掉他的,捷儿你要努力了,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了,通林山庄能否继续在江湖上长春,都在你身上了。” 欧阳捷吊起来的心,并没有随着欧阳穆所说的压力大而增加,反倒是放了下来,此番话决定了父亲欧阳穆的态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二章 雪夜酒肆 陈桥生自从借了宇文素那几百人后,宇文素也不知道这陈桥生葫芦里卖的什么的药,这一天陈桥生来到师父的房间里,与刚刚从外面游历回来的师父交谈了一会儿,陈桥生将那炉子上的水壶拿下来倒在那零零散散的茶碗里,然后分分倒到倒,倒在了两个茶杯里,陈桥生说道:“师父一直在外游历,应该还是觉得这清凉山上的泉水配上这高山茶最有味道吧。” 陈向恒说道:“好茶自然要配上好水,只是游历难免路途辛苦有时候喝口水都是奢望,哪里来的茶。” 陈桥生待到陈向恒饮了一口茶说道:“师父,我想去外面走走。” 陈向恒愣了一愣旋即恢复寻常,说道:“决定了么,师父早知带留不住你了,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陈桥生点了点头。 陈向恒说道:“去看看也好,增长点见识,这江湖可是真的恶。” 陈桥生与陈向恒交谈了大约几盏茶的功夫,走出了院子,继续回到这铺子里打铁,陈桥生说道:“胖子,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以后铺子就多多靠你了。” 陈茂年一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俊哥儿,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为何选择这个时候走,过几天不好么?” 陈桥生说道:“宜早不宜晚,时间无所谓,只不过以后铺子有你的累了。” 陈茂年仿佛是受了委屈一般,说道:“还算俊哥儿你有良心,知道我又要受苦受累了,说不定等你回来后茂年我会消瘦不少,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的犒赏我。” 陈桥生有道:“我走的事就别告诉灵儿了,我怕她不让。” 陈茂年说道:“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再走。” 陈桥生说道:“今晚就走。” 陈桥生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走出了锦州城的城门,独身一人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包袱还有那把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那把长歌,并没有人来给陈桥生送行,陈桥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锦州城便回头踏上了官道。 老天爷似乎是和陈桥生开玩笑一般,天上飘飘然的下起了雪,陈桥生嘴里呢喃了句“真是饶人。” 陈桥生戴上从路边百姓购买的一顶斗笠,继续前行着,约莫走了两个钟头的时候,陈桥生远远的看见了一处张挂着酒肆的酒馆,心里总算是有了个念头,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大地在颤颤巍巍的震动,陈桥生看到从远远的山林之间窜出来了一队骑着马的汉子衣着在平常不过,可是这腰间的刀却很是煞人,就这样马儿踏着地上还没能堆积厚的雪,顺着官道从陈桥生的身边经过,带起了轻盈的雪花,风紧让在雪地里跋涉的陈桥生倍感寒风的凛冽。 那群人的方向正是那远处的酒肆,待到陈桥生走到酒肆的时候,伙计赶忙迎出来说道:“客官天冷还请进来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陈桥生在伙计的招客之下走进了这家酒肆,陈桥生选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将包袱和那把长歌放在了长板凳上,摘下斗笠,对着一旁的店家说道:“伙计,给我上一壶热酒一份下酒菜和一碗面。” “好嘞。”伙计应声回道。 陈桥生打量着整个的酒肆,在零零散散的酒桌和人群之中找到了那几个骑马的大汉,只见那几个人围在一起,大碗大碗的酒水喝着,大口大口的菜肴下着肚子,陈桥生耳目聪颖的听着那一桌人的对话,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大当家的怎样二当家的怎样,陈桥生心头一紧心道:“感情只是一群土匪啊。” 陈桥生也不是什么闲来无事之人,土匪又怎么样了,天下的土匪何其多啊,见到几个不算奇怪,周围吃饭的人怕是看这几个人凶神恶煞的,纷纷远离这几人的周围,分散在其他的地方。 “客官您的酒菜和面来了。” 陈桥生接过伙计的托盘,肚子喝吃起来,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个手持水火棍的中年人坐在了陈桥生的前一桌,背对着陈桥生,陈桥生感觉到此人身上浓浓的杀气,这种杀气不是寻常的沙场武卒能够拥有的,中年人八成是耐不住伙计招呼其他人的行为,丝毫没有含蓄,将手掌紧紧的往桌子上狠狠地拍了过去,只听到“啪”的一声,整个大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众人纷纷伸着长长的脖子,左瞧瞧右瞧瞧,终于众人将那眼神纷纷的投向坐在角落旁的中年人,中年人或许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不由的抬起头来,将那裹在头上的灰色纱巾摘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陈桥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确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只见中年人布满胡茬子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一道道的伤疤,看伤口,足足有着数十道,这比碗口大不了多少的脸上布满如此多的伤疤,实在是瘆人,陈桥生没有丝毫的对周边的吃客惊讶的表情所吸引,继续的去吃他的那碗面,就在中年人将整个的头巾摘下来的时候,大堂上的暂时宁静瞬间被打破,手持刀的众位汉子突兀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各自摆好动手的架势朝着中年人。 大堂上的所有人瞬间逃窜起来,大概是早就看到凶煞之众的持刀汉子,吃客们很快的就逃的没影了,整个大堂又恢复了暂时的宁静,看着大堂上零零散散被打烂的碗筷,再仔细看看唯有持水火棍的中年人,持刀对峙的众汉子,宠辱不惊正在吃面的陈桥生,还有那个被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的伙计。 “刀疤,没想到你还敢来这清风山,就不怕我们二当家的把你剁碎了喂狗么。”持刀的汉子中一人说道:“今天居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说话的汉子说完后,在一位兄弟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东西,随后听话的汉子悄悄的退出大堂。 中年人指了指躲在桌子底下的伙计,说道:“来,给爷上酒。” 伙计怕是不肯得罪这煞神,最后颤颤巍巍的将一壶酒放在了中年人的面前,中年人自顾自的倒了一碗喝下肚子,接连到了三碗才说道:“这酒和三年前的味道一样,就是不知道现在的狗,能否比得上三年前的狗。” 话还未落,中年人就将酒壶扔在刚才说话的汉子脸上,汉子摸了摸脸上的血和酒水混合的液体大骂道:“天杀的,兄弟们给我剁了他。” 众人纷纷举刀冲向刀疤,刀疤好似闲情淡月一般从容的拿起水火棍,一通的横扫,水火棍如同过江猛龙一般冲进人群之中,其中的人被中年人横扫到陈桥生的桌子上,陈桥生倒也是自然的端起碗来上另一桌去吃,不理会,没过一盏茶的功夫,汉子们零零散散的趴在地上疼喊起来,中年人结束之后继续坐下来喝着桌子上的最后一碗酒,看向躲在桌子下的伙计,从怀中取出一包银子投给伙计,说道:“打碎了你许多的家伙,扰了你的生意,这是赔偿。” 伙计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芒一般,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钱袋子,久久的不能回神。 又没过多久,大堂的桌子剧烈震动起来,像是地震一般。 酒肆的篱笆被人狠狠的撞开,外面灯火通明,马匹嘶鸣起来,人声嘈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三章 一剑便是人间地狱 酒肆的外面亮如白昼,远远的也能看到这边的零星火光,马匹刀剑的嘈杂之声不似沙场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刀疤,给爷爷滚出来受死。”外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刀疤起身拿起那水火棍,往大堂的门口走去,刀疤从始至终都看不透那坐在窗边吃面的少年,大抵猜测这中年人不是脑袋有问题的傻子,就是腹有成竹的高人,这江湖什么人都有,凡是有些许经验的江湖人都知道不可看人低的心态,这江湖可以没有好的武功,但一定要有不凡的眼力。 刀疤打开门一步一个脚印的踏着雪走出。 “完了完了,居然惊动清风寨的杀神们了。”伙计颤颤巍巍的爬出,往后门逃去。 陈桥生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土匪寻仇来了。 陈桥生吃碗面,也走了出去,去看一番热闹也挺不错的。 从土匪群中走出个骑着乌黑的马匹身着虎皮的光头汉子,手持一把萱花斧,指着刀疤说道:“三年前让你给逃了,不成想你居然还敢回来,今日定叫你血溅三尺,取你项上人头来做爷爷的尿壶。” 刀疤脸色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面前的人海并不能给他丝毫的情绪上的影响,刀疤左手接过右手的棍子,双脚岔开,双手拿棍,做出个战斗的姿态,说道:“狗贼,还我妻儿的性命来。” 光头汉子一声令下,二十来个手持刀斧的强盗将刀疤围了起来,对着刀疤的头就要砍下去,刀疤反应很快,身子微微的一偏,躲过这致命的一道,侧身便是一记戳棍,将那偷袭的汉子击退了数十丈,这份气力实在是惊人,刀疤变棍,横向过来便是一甩,将那冲过来的人一通的甩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地上的二十来个人没有能再爬起来的了,地上的人,不是被棍子甩在脑袋上当场血浆崩裂,就是折腿折臂的失去战斗力,而刀疤也只是身上的衣服被刀销去一角,身上并丝毫的伤疤。 “想不到几年不见,功力和这手上棍子的功夫实在是高了不少啊,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我这萱花斧。” 话音刚落,光头驾着马冲杀过来,光头凭借着策马奔腾的气势,抬起斧头便是一记杀招,刀疤实在是知道这一斧头的力道,要是将棍子横起来一挡,怕是也难以抵挡,于是刀疤脚上生风,便是一记重棍打在了那马腿之上,马儿随着一声嘶鸣应生倒地,而光头则是收起斧子便是一个打滚姿势跃下马来,在地上摆出架势,刀疤没有犹豫,回身冲向光头,随手就是一横,光头将萱花斧收起竖直挡在自己的左侧,稳稳当当的挡住了刀疤的一横,上半身子一晃,便是一招林猴取物,弯下身子就是一斧,刀疤登时退后,躲开了这极其凶险的一招,回过神来后,双脚下一使劲,便是腾空的一棍,宛如草原扑下来捕食的雄鹰。 光头的汉子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常态,架好腿上的架势,将几十公斤重的萱花斧举过头顶,双臂稍微弯曲的横向挡住这迅猛的一棍,只听“铛”的一声,刀疤顺着反弹的力道向后坠去,而光头的汉子脚下的地面确是让他深深地陷下去不少,这内劲聚集的劲道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及,光头虽说是挡住了这迅猛的一棍,确是惊得冷汗连连,如若不是手臂的力道外加内劲的迸发,硬生生的扛住了,那么自己早就脑浆迸飞了。 大概是约摸着短时间拿不下刀疤的原因,光头耍起了无赖,加上旁边的小卒,轮番上去,消耗刀疤的体力,最终在刀疤体力不支的时候,小腿上连中数刀,狼狈至极,光头趁其不备抽出马上的环刀便是冲杀到刀疤的身前,随手便是一刀,刀疤倒也是警觉,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但是身子却无法调转,被光头狠狠地踹在了胸口上,倒飞出去五六丈,落地的刀疤吐出一口的鲜血,慢慢的爬了起来。 “没想到啊,自己的武功苦练了十年,却还是杀不得你。” 光头大笑道:“只怪你,有身手确是没有脑子,还敢来送死,本想着你逃了那就饶你一命,爷爷可没工夫去那偌大的江湖找你。” 刀疤没有任何的表情,平静的说道:“只可恨,自己没能为自己的妻儿报仇,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话音刚落,光头走了过来,举起手中刀正准备朝着手中的刀狠狠地劈下,嘴里说着:“到了地狱里去见你的老婆孩子吧。” 刀疤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就在刀即将落下的时候,一根筷子将光头手中的刀打飞,光头的手一吃痛,便开始环顾四周,骂道:“什么人居然敢管我们清风寨的事。” 渐渐的光头的视野投向酒肆的门口,从灯光中走出了模模糊糊的人影,因为光线的缘故,光头眯起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愈渐清晰的人影,刀疤也是睁开了双眼,看着远处的人影,光头说道:“阁下什么人,为什么管我们清风寨的事,这在江湖上不合规矩吧。” 走进的少年,左右手交叉在胸前,手中的兵器也夹在胸前,带着斗笠,看不清面目,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此人正是陈桥生,陈桥生平静道:“江湖规矩,难道江湖的规矩就是以少胜多么,如果没有你手下的帮助,不见得你能胜得了他。” 光头听后难免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那有如何,我们就是以少胜多咋了,希望阁下不要插手,难免我马横的刀下又要多了一条亡魂。” “好生霸气啊,可是今天我就是想插上一手如何啊。” “那就得死。” 随即光头马横向身边的众人招了招手,将陈桥生围了个水泄不通,陈桥生只是微微一笑,只是呢喃了一句:“长歌啊长歌,自大你出世还没有见过血,今天就算是为你开封了。” 陈桥生伸了伸懒腰,对着一旁的光头说道:“在你的手底下思过不少人吧。” 马横把手中的刀左右手来来回回的抛着,露出那一口的黄牙说道:“让爷爷俩给你算一算啊,得不计其数了,对了,前年屠了个钱庄,一个都没留,光那次杀的人就不少。” 陈桥生说道:“你还有其他的人一起上吧,不够杀啊。” 光头听后勃然大怒,一起举刀杀将过来,陈桥生只是单单松了松身上的披风便是随着一阵的风紧之声,长歌出鞘,乐人的龙吟之声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陈桥生腾空而起右手持长歌内劲源源不断的涌动在这长歌之上,陈桥生闭眼说道:“一字诀横。” 随后,陈桥生往前将长歌一甩,浩浩荡荡的剑芒冲向人群,不多时,陈桥生收剑,穿过站立的人群,扶起受伤的刀疤。 刀疤一脸的无措,只是说道:“多谢少侠相救,可这?” 刀疤大概是因为陈桥生的声音过于年轻,就叫了少侠,最让刀疤震惊的是站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光头他们,陈桥生扶起刀疤走进酒肆里,期间刀疤尝试着去看光头他们,正当走进酒肆时看到了令他这辈子最那以忘却的一幕,所有的人全部整整齐齐的拦腰而断,那一刻,酒肆的外面就是人家地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四章 送钱的宰客 陈桥生扶着浑身是伤的刀疤进入酒肆,刀疤此时脸上没有因为死里逃生的缘故而表现出来放松,有的只是惊骇,酒肆的外面雪下得有点大,估计到明天的时候,酒肆外的尸体便早已覆盖。 陈桥生放下手中的长歌,将刀疤丢在酒肆一旁的柱子上,来来回回在酒肆的大堂寻了一遍,实在是找不到半个人影了,于是陈桥生简简单单的处理了下刀疤的伤口,涂上了从锦州城带出来的聚血散,这东西可是好东西,然后陈桥生百无聊赖的找到几坛酒和从后面厨房捎来的花生和一些简单的下酒菜,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几块熟牛肉。 陈桥生就依靠在刀疤旁边柱子上,铺下了一席杂草,期间陈桥生或许是感觉到了寒冷,便把酒肆的一处火炉搬了出来,烧了好些的无烟木。 大抵是喝着酒和吃着牛肉外加上烤着火,身上暖和了不少,陈桥生看着从始至终盯着自己不动的刀疤,说道:“再看我,我也变不成大姑娘啊,你要是觉得冷,就往我这里靠一靠。” 刀疤犹豫了一下,便拖着身子慢慢的爬了过来,陈桥生丢给他一壶酒还有几块牛肉,刀疤尽情的吃了起来。 期间刀疤还是动不动就去瞅一眼陈桥生,这让陈桥生心里很是不痛快,心道:“你个没良心的,老子救了你,你还瞅老子,老子又是黄花大闺女。” 大概是被陈桥生不动则已,一鸣惊人的态势吓到了,回想起那酒肆外的一剑,实在是给刀疤留下了太多的震惊,一剑足足销去了多多少少五十来号人的马匪。 一段沉默之后,刀疤擦了擦嘴上的牛肉沫,说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陈桥生没有回应,仍然是喝着酒,将那酒壶在右手上打了个转。 刀疤继续说道:“公子,可知那光头的马横是什么人?” 陈桥生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是什么人不关我的事,居然挡我的路,死了就死了,难道这江湖还有不死人的一天,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啊。” 刀疤再次沉默一番说道:“公子真的是好性情啊,江湖上敢说这话的有不少人,但只有两类人。” 陈桥生“偶”了一声问道:“那是哪两种人?” 刀疤笑道:“一类是真正凌驾在江湖上的能人,一类则是如蚂蚁的宵小之辈,今晚看来,那马横便是后者,而公子则是前者。” 陈桥生没有想到这刀疤竟能说出如此的道道来,笑道:“有些夸大了。” 刀疤正色道:“公子值得上。” 话音刚落。刀疤强忍着疼痛,跪在了陈桥生的面前,陈桥生确是一脸的无所谓,继续喝着酒。 “公子是真正的强者,远的不说,就说这少康国境内的高手,公子足以排在十五之内。” 刀疤见陈桥生不以为意说道:“在下在年轻的时候,也是想以后能仗剑天涯,像公子这般,那次机缘巧合之中,见到了曹英和卓景天的一战,江湖上传闻此两人的武功皆在十五之数,恕在下大胆直言,今日见到公子的剑术,相比于那次的曹卓之战,也差不了多少了。” 陈桥生依旧不悲不喜,到底什么的道行,陈桥生心里没底却也差不多了。 刀疤安静了一会儿说道:“希望公子能帮我报仇,如若能报仇,那在下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一辈子。” 陈桥生大概是有些烦了,说道:“做牛做马?那我还不如去买头牛买匹马,你也别跪着了,给我起来,好不容易救了你了,你别再死了。” “公子如若不答应,在下就长跪不起。” 陈桥生实在是没办法了,甩给刀疤一个脸色,说道:“愿意跪着,就跪着吧,我先睡了。” 随后陈桥生裹了裹身上的长袍,倒头就窝在了草丛里,不就就传出了哼睡之声,这随手就睡的习惯,早在陈桥生做乞丐的时候就习惯了,算不得什么难事。 刀疤继续跪着,没有起身。 到了第二天,陈桥生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转头起身被惊了一下,陈桥生对着正在跪着盯着自己看的刀疤,说道:“你不知道吓人啊,再说你一脸的刀疤,怪吓人的。” 随即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又是美好的一天。” 陈桥生提起长歌,收拾了一下行李,起身便朝外面走去,雪已经停了,零零散散的残碎不全的尸体也都被雪覆盖少了不少惊悚的感觉。 陈桥生越过尸体,继续前行,刀疤起身站在门口喊道:“公子要去哪里?” 陈桥生没有回头,一声不吭的走了。 刀疤顿时感觉心头一冷。 陈桥生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只是心里有几个目标,便是挑战高手,特别是用剑的,陈桥生中途问了个在山下放羊的老者,问道:“老人家能否告知这是什么地方,小子初来乍到不知所途。” “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游子,告诉你也无妨,这地方叫做八道湾,是原来淀府的屯粮之处,只是这几年天公不道,庄稼一年不如一年,这不淀府的当官的就走了,这屯粮之处也就空下来了,原本靠着军队的原因,马匪山匪什么的也不敢来肆意嚣张,可这今时不同往日了,百姓们家家都难受着呢,好了公子,老朽就不跟你多说了,我还要回家去看看我那孙子去,最后提醒公子一句少在官道上溜达,速速离去吧。” 陈桥生听完老人的言语,对着老者微微一鞠躬算是答谢,陈桥生翻过了一处小土坡,从树林之中跳出来几个手持器物的汉子,五六个人戴着黑色的纱巾,手上有拿斧头的,有那锄头的,反正能打人的都用上了,领头的一人戳了戳身边的小弟,小弟领会,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子,你你你要是想活活命,就就交出包袱里的值值值钱的物件,大大大大爷几个饶饶饶你不死。” 就这么的几句话,硬是让口吃的他说了许久,那几个匪徒确是听得很是享受。 见陈桥生没有反应,领头的几个大胆的,便是冲上来抢夺陈桥生的包袱,众人丝毫没有看到陈桥生手中长歌那夺人的煞气,似乎傻乎乎的认为五六个人一起上,就是头猪也能被压成一坨,陈桥生不以为意,双手还没有动弹,一只脚便如出水的蛟龙一样,一脚将面前的一人踹翻,顺带着后面的人倒了三个,其他的人不免因为这一脚害怕了,双手开始不经意的打哆嗦,一看就不是那种杀人如麻的角色,充其量就是小打小闹,不知道是谁吆喝一句,其他的便继续围上来,陈桥生一转身,又是一脚揣在身后正在准备偷袭的人,不出一眨眼的功夫,地上便全是倒地的人了,陈桥生丢下几两银子便走了,陈桥生知道他们只是饥寒交迫的平常人,陈桥生体会过这种生活,陈桥生脚上很有程度,没有下重,只是稍微用了些腿上的力道,强盗们纷纷爬起来,看着地上的银子,拿来分了分,朝着陈桥生走的方向跪下来拜了拜。 陈桥生看着夜色将近,远远瞧着道路实在是远,且没有一户的人家,于是走进临近的村子,寻得一处茅草房子,打算留宿一宿,陈桥生打开院门,只见一个正在院子内摆石子玩的小孩正在玩耍,小孩看到来的陌生人往屋子望去喊道:“爷爷,来了个好看的大哥哥。” 陈桥生微微一笑,感情是说的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五章 昨夜萋萋,风雨后. 小孩滴溜溜的跑进了草屋,不一会,就领出一个白发斑驳的老人,老人看到陈桥生霎时一惊,说道:“原来是公子啊,公子与老朽真是有缘分啊。” 说话间陈桥生微微行礼说道:“天色渐渐变晚,小子希望能够留宿一宿。” “公子不必如此,快请进来。” 陈桥生走进草屋,草屋内没有多余的家当,只有对着门的一个方桌,和几把长板凳,靠窗户的旁边是一处土炕,是那种最为原始的下面可以烧火的,这也合乎西北地方的民情。 “敢问公子从何处来啊?” “从锦州城而来。” “奥,锦州城是个好地方啊,我们这穷乡僻壤,不如不如啊!” 依靠在爷爷身边的小孩双眼滴溜溜的煞是可爱,一只手抓着爷爷的灰色衣衫,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的什么吃食,黑漆漆的,大概是西北这边的杂粮一类。 陈桥生从包袱里取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金丝糕,递给旁边的小孩,小孩似乎有些疑惑,抓着爷爷的小手更紧了。 “拿着吧,公子不是坏人。” 犹豫了一下,小孩才伸出手拿过,脸上漏出了笑容,朝着陈桥生憨憨的笑了笑。 陈桥生看到家里冷冷清清,说道:“老先生,家里就你们爷孙两人么?” 老者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孩子则是事不关己的吃着手中的糕点。“原先呢家里人挺多的,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再加上我的老伴,日子虽穷,却也不愁吃穿,后来南疆那边不是与少康在西北的塞北关发生了冲突么,儿子就被拉去做兵了,幸好临走时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下了个孙子,孩子他娘嫌家里穷,就在儿子当兵的几个月后离家出走了,女儿被路过的马匪给劫走了,我老伴受不了打击,在前年就一病不起了,整个家里就剩下了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后来战事爆发,儿子从此也就了无音信了。” 陈桥生心里也是一阵的唏嘘,而老者确是看透了生活的不幸,脸上并没有过多的伤心。 “好在,还有一个孙子,老天也没有做到赶尽杀绝的那一步。” 陈桥生端起老者递给自己一杯水,不知不觉的喝了起来,陈桥生做过乞丐,知道老人说的意味着什么。 “公子不要见怪,在我们这个村子里没有几家是全乎的。”老人看了看孩子又道:“有些人早就离开这里去外面的地方去闯生活了,也就只有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和小孩女人留了下来。” 老人独自走进了内房,出来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黄面窝窝说道:“公子谅解,乡下人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招待的。” 陈桥生看着碗里几块的黄面,想起了做乞丐的时候,当年的他难道不是从生活的夹缝里求生存么,生活的不堪实在是让人回头就想起了痛,陈桥生拿起一个黄面来放进嘴里,又尝出了当年味道。 陈桥生从包袱里拿出了在酒肆里带走了牛肉和几块面饼,放在桌上,老者顿时泪流满面,唯有那不懂人情的小孩还在和地上抢他金丝糕粉末的蚂蚁斗气。 陈桥生被老者安排在了这个炕上,而他们爷俩去了内屋,一夜陈桥生没有睡着,临近白天的时候,陈桥生身边传来了不易察觉的动静,陈桥生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小孩正在用他那小手去碰长歌,陈桥生没有阻止,凭小孩的力气是不可能拔出长歌的,陈桥生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从炕上爬起,伸了伸懒腰,小孩像是害怕极了,迅速的将小手抽出,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受惊得的小鹿一般。 陈桥生摸了摸小孩多大了脸颊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犹犹豫豫的喊出了三个字“李正元。” 陈桥生笑了笑说道:“好名字。” 渐渐地太阳初盈,在这属于冬天的季节里,早上总是晓得很清冷凄凉,陈桥生早在院子里练习剑法了,旁边的小孩依靠在门口上,愣愣的看的出神,陈桥生摸了摸手中的长歌回鞘,回头看了一眼小孩,小孩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连忙跑进屋子。 “让公子见笑了,年纪大了晚上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就瞌睡。” 小孩牵着爷爷的手,像是扶着一般。 陈桥生笑道:“老人家哪里的话,如果是让我一大早惊醒了,请不要怪罪。” 陈桥生从始至终显得尊敬无比,为何要尊敬,只是因为陈桥生感觉与老者气味相投。 老人家独自在屋子里收拾着家当,并且窃窃私语的和小家伙说着什么,陈桥生距离的远,没有听到,到时候孩子的脸上却流下了泪水,孩子并没有哭闹,只是脸上的泪水实在是让人心酸,陈桥生也是眼角一抽,仿佛风大进了沙子。 等到了快到正午的时候,陈桥生留下了包袱里的所有银子,要起身告辞了。 老人像是憋住的葫芦一般,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只是不愿意收陈桥生的银子,最后陈桥生开口道:“老人家是有什么心事么?” 陈桥生隐隐猜到了些。 “哎,老朽本不想劳烦公子的,可是又迫不得已,实在是不忍直说。” “老人家但说无妨。” “老朽没几年的活头了,但是我这孙儿才刚刚四岁,要是我撒手人寰了,他该怎么办啊,老朽只想求公子能让他以后跟在公子左右,做个仆役,书童一类的也好啊,能给口吃的,养活他就行了,乡下人命硬,同时也命贱,能跟在公子身边也算是他的福气。” 陈桥生又是眼睛一酸,强忍住过去。 等到走的时候,陈桥生右手牵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左手拿着长歌,走向了那一片的开阔地,小孩不时的回回头,老人却始终现在村口的石头上挥手告别,阳光照在老人的身上,把老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同时也变得无比的凄凉,这是三天的雪后第一次晴天。 陈桥生不时的摸了摸小孩的头,小孩也只是看看这位以后得大哥哥,然后小手握紧,生怕大哥哥丢下他不管,继续迈着小步子跟上,两步当作一步的走着,陈桥生也故意放慢了步伐。 陈桥生没有去想老人离开了孙子今后的生活又是多么的凄凉,因为这是他的选择。 这整片等到了开阔地根据老人所说是当年的屯粮所在地,原先有军队的驻扎,也有整片的营地和粮仓,等到撤去营地之后,这里顿时显得开阔无比,更是徒增了一片的荒凉之地,虽然是最不过原始的土路,却也平坦至极,应该是当年为方便粮食的运输,夯实的道路,陈桥生顾忌孩子的身体,走走停停,小孩似乎也懂事,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亲切的喊陈桥生大哥哥,陈桥生也叫他正元。 陈桥生和正元在日落之前来到了一处小镇上,小镇还算是繁荣,街上的小铺子什么的商品琳琅满目,陈桥生找到一家客栈,要了间房,然后在楼下吃饭,陈桥生没有在喝酒,只是要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和几张油饼,小孩子大概是真的累了,吃的狼吞虎咽,陈桥生看着正元想起了自己以前。 往事不堪回首,陈桥生说道:“正元慢点吃,这里还有不少。” 正元只是对着大哥哥笑了笑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到了明天一大早,陈桥生继续和正元赶路。 路上正元睁着大眼睛,问道:“大哥哥,我们去哪儿啊?” 陈桥生眼光不转的说道:“去淀州府。” 淀州正是那少康国五州中宿州的管束内州,少康国共五大州,大州中包含着几个小州府,和实力不错的城池,淀州府靠着西北的门户掌握着少康国军队将近三分之二的马匹供应,实在是地位超绝,怪不得当今皇帝会派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独孤无敌掌握,独孤无敌也算是江湖的一代高手了,烟雨楼记载,在江湖之中论拳脚上的武功,独孤无敌能当的上天下第八,这里的天下就是整个少康国,南疆地区和北方的北狄政权,实力可想而知,正是由于独孤无敌的坐镇,淀州府也算的上是太平,西域的流匪更是闻独孤而丧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六章 一剑封喉 话说陈桥生带领着不大的李正元进入了那闻名的淀州府,淀州府几乎是属于那少康国最为西北的地方了,再往西走出六十里路就是漫漫的黄沙之地,一望无际的沙漠,陈桥生知道这沙漠的凶险,或许你随手一挖就是白花花的骨头,往北一点就是世代都已游牧为生的北狄政权,据说北狄上一代的天主也就是我们中原地区的皇帝,励精图治将整个自蒙山的所有游牧部族全部统一起来,建立了北狄,从此之后他们的天主向往中原地区的文化,将那些适合种植农作物的地方也都种上粮食,鼓励学习中原地区的文化,但是终究骨子里算是野蛮的吧,对中原地区的抢夺也根本没有停止过,时不时的也就南下来抢夺粮食牲畜等。 少康国的位置实在是不好,统领着整个山海关以南直到徐州的广阔天下,北上便是北狄,往南便是南疆地段,也就是洪楚国的天下了,少康国虽然在实力上是最强大的,但是免不了随时的腹背受敌啊,无论是北狄还是南疆的洪楚,都不希望对方被少康国挫败,毕竟唇亡齿寒么,好在少康国的南北边防很是坚固,虽然不是就有南北两方的骚扰但是也算是平静,少康国也就很是担心北狄和南疆的联合,所以凡是过渡少康的人行,都严加盘查,甚至在祁连山设下了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允许通过,所以这祁连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陈桥生走进这淀州府时,看到了十多骑兵从城门口远去,平常的骑兵并不入陈桥生的法眼,只是这骑兵领头手持的银底王旗可是越王独孤无敌的亲属兵,就和宇文靖的亲兵一样,前些时间陈桥生借的亲兵便是银底王旗,只不过有所区别,独孤无敌的便是银底之上绣着一条吞天巨蟒,而宇文靖的则是一只傲天的雄鹰,没有人知道陈桥生将那几百的亲兵带去了何方,陈桥生特意要求亲兵的归属权正是自己,只需磨一磨亲兵身上的煞气便可以为自己所用,陈桥生知道这队人马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不然不会有,宇文靖不死,少康不倒的传闻,此言不是空穴来风,陈桥生知道那么心怀鬼胎的人也是知道的。 陈桥生走进一家客栈先行住下,小家伙左手牵着陈桥生呢个的手,右手的食指放在嘴中咬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大街上的糖人,陈桥生会心一笑,便满足了这个小弟弟的要求。陈桥生放下行李后,带着李正元在这淀州府逛逛,当走到一处勾栏之处时,陈桥生听到了韵味不俗的琵琶声,陈桥生走进一出赏析之处,寻得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小二上好了茶点,小家伙则是满眼的星光,盯着瓜子糕点好一会,又回头看看陈桥生露出个祈求的目光,陈桥生用长歌的剑鞘敲了敲正元的小脑袋说道:“吃吧。” 李正元如获大赦。 陈桥生见得厅堂上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老头,女的是个妙龄当头的姑娘,女的手持琵琶,男的手持竹节,一弹一打很是有味道,陈桥生从这琵琶声中听到了秋风萧瑟的韵味,正如那句“秋风来渡晚,大雁过后寒”。一般,下面的人纷纷要求换个喜庆点的曲子,就算不喜庆,来个平淡舒雅的也好啊,陈桥生不觉为然,听得下面的切切私语道:“知道么,独孤王爷过两天要在府中大摆宴席。” 另一人道:“这是为何?” 那人又道:“怎么你不知道?据说世子从九重山上的九重宫学成回来了,并且九重宫的王真人亲自下山相送,王爷很是高兴啊。” “奥,原来是为世子接风洗尘啊。” “正是啊。” “到时候王府肯定是热闹非凡啊。” “岂止是热闹,你不觉得最近淀州府来往的人多了起来么,无数的江湖人还有朝廷的人,都前来祝贺了啊。” “怪不得街头的那家客栈住的慢慢的。” 陈桥生一听脸上有了几分了然于胸的表情,手上不知何时握紧了长歌。 天色渐暗,陈桥生和正元回到客栈去休息,在另一间房子里,三个男子坐在其中,为首的一男子束发高冠一席灰色长袍,而两边则是年纪稍小的白色长袍同样是束发高冠。 为首的男子说道:“景平,明天你和景中去淀州府的绥阳郡走一趟,把那绥阳地方上的齐红镶给我带回来,首尊要她做功法的底炉,采阴补养。” “是师叔。”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接了下来。 房顶之上传来碰碰的踩踏之声,为首的男子一挥手示意两人,三人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突然一黑衣破门而入,往黑暗中便是齐发三枚手刀,手刀碰碰发出三声闷响,然后,黑衣人走进去看那床上的被囊,刚一走进,从角落里便是两剑封住了黑衣人的去路,黑衣人左右手各一处伤口,情急之下从怀中丢出一枚圆圆的东西,往地上一掷便是翻墙而走,三人应声追击,沿着脚边的血迹一直追踪,为首的男子蹲下身子碰了碰地上的血迹正色道:“还是热的,跑不远。” 三人继续往密林中走去,待到三人追到一处竹林之时,血迹不见了,为首男子拿着剑小心的走进一处隐秘的地方,轻轻的剥开周边的竹叶,越来越近,黑衣人捂着伤口在地上往后挪了一挪,只听到周边的竹叶刷刷作响,无缘无故的起了阵阵夜风,为首男子回过头来,不觉有他,三人齐刷刷的看向竹树的枝头只见有一男子背对着三人俏立枝头,为首男子皱着眉头说道:“阁下好俊的轻功,不知阁下是敌是友。” 为首的人。也不管是敌是友,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兵刃,向两边的徒孙递了个眼神,两人身领其会。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黑衣人也不免露出头来看着树枝上的人影。 终于忍受不了这份对峙,为首的男子又道:“朋友,我们是九重山九重宫的人,还请不要干涉。” 人影终于说话了,道:“我可以认为是在威胁我么。” 为首的男子一脸的危险气息,人影一时不见了踪影,等为首男子留意之时,一道剑芒将三人一剑封喉,为首的男子到死都没有闭眼,一切像是玩笑一般,若隐若现的人影走了,只留下了三人和黑衣人,又等了一会儿,黑衣人见没什么动静,便一步一颤的走了出来,当看到站着的三个人时,也不免吓了一跳,不敢再动弹,黑衣人壮着胆子走到三人面前,一下子握住了嘴巴,三人皆被一剑封喉,那人的剑法果真是一剑封喉,三人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陈桥生关上门看到熟睡的元正,替他掩了掩身上的被子在床头的另一边躺了下来,杀人对于陈桥生来说没有感觉。 一位梳着流苏发髻,头上不戴饰物,剑眉月黛,小嘴轻齿,一身黑衣的女子走进房间里。 一男子焦急万分看到女子后顿时释然,“说过了不许你去,你还是去了,身上的伤怎样?他们没发现你的身份吧。” 女子喝了口水,放下如羊脂玉般的双手,说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了。” 男子愕然问道:“怎么?” “都死了。” 男子像是丢了魂一般,然后又笑了出来说道:“死得好,可是怎么会?” “不是我杀的。”女子坦诚的告诉男子。 男子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问道:“那怎么死的?” “被别人杀得。” “被别人杀得,快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男子一屁股坐下摸了摸额头说道:“此人武功实在是~~~。” “就算是独孤无敌都不一定能如此的轻松吧,更何况那九重宫的老贼也就比独孤无敌高上一筹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七章 粗糙汉子寻花问柳 陈桥生看着在一旁熟睡的李正元,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并不是陈桥生不再愿意一直照顾正元,而是陈桥生本来就是身在江湖,难免整天的刀光剑雨,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个自己无法对付的家伙,一刀或者是一拳就把自己给放到了,要知道这个江湖上高手常有,但是高高手就太少了,陈桥生懂得自己的分寸。 到了第二天九重宫的王老贼下山了,摆了个及其有场面的架势,八人大轿子抬着下山的,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比陈桥生大不到那里去,年轻人的脸颊上不曾流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无论是和别人说话还是平常,推测,这种人不是心怀坦荡就是城府太深,根据陈桥生掌握的消息,此人明显属于后者。 这天陈桥生带着正元下楼吃饭,正元说房子吃饭总觉得憋得慌,还是在车水马龙的大堂上吃饭更有食欲,陈桥生哭笑不得,只能依他所言,很不巧的是陈桥生碰上了昨晚的那名女刺客,女子装扮的很是得体。一席流霞锦素长衫,里面则是在江南那边才能看到的江边潮,这种衣服异常的珍贵,别说平常人,就是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都不一定买的起,最关键的是江南那边的产量除了每年供应皇宫大内的,便是在各地分售,南疆那边不是知道每年得从少康国这边捞取多少的银子。 陈桥生与女子对视一眼,女子确是向见到平常人一般,一闪而过。 伙计也知道这女子可是他们的财神爷,不对,是财神娘娘,时时献殷勤的忙前忙后,女子却不买账,丢给伙计一锭银子便是招呼他退下,果然是大户人家啊,随手便是一锭银子,旁边的吃客也都心惊肉跳。 待到陈桥生走的时候,客栈的门口进来了一个手拿快刀的汉子,汉子见到大堂之上并没有其他的落脚之地,便是坐在了陈桥生起身的地方,正元却是被吓了一跳,陈桥生不免也有了些怒气,汉子操着一口西北汉子的腔双手抱拳说道:“这位兄弟实在是得罪了。” 陈桥生见对方已然道歉,便回头交付了银子,正元也起身跟上陈桥生。 “小二,给我上一坛酒,再来几斤的熟肉。” 大概是这样的声调和声音的过大,让周围很多人都产生了不满,就连那女子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周围的吃客更是指指点点,汉子也不以为意,右腿依靠在一条板凳上,左臂依着另一条腿,悠闲悠闲的吃着陈桥生原来剩下的几块鸡肉,伙计也不免的鄙夷,但是终究是做生意的,伙计也算是很会心计,收起了那份鄙夷,陆续的上了汉子的酒肉,汉子接着便是不留痕迹的宛如风卷残云一般陆续的将酒肉下肚,汉子时不时的不觉痕迹的看看远处的那名女子,女子似乎也觉察到有人再看他,便是怒目相向,汉子嘀嘀咕咕的说了句:“原来是一朵带刺的花。” 不由的说,汉子虽然糙,但是话语确是有些文化,或许是汉子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的大小,女子突然的站起身来朝着汉子的方向喊道:“你说的谁。” 汉子不由得一惊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竟然回道:“姑娘别介意,俺说的是其他的女的。” 女子扫视了周围,不免怒气更盛,男子回过神来也觉得不妥了,原因何在,因为周围没有其他的女子,汉子实在是觉得惹到了如虎的女子,急忙开口逃脱说道:“姑娘,俺可没说你是带刺的花啊。” 女子气息更盛,就仿佛是雪上上加霜,本来的脸上就红彤彤的然后又挨了一巴掌。 女子将桌子上的筷子突然的抖出,汉子的眼中就觉得是万千的箭影啊,拿刀便是一挡,挡着挡着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没中没中。” 女子看筷子纷纷落地,便踏步冲到汉子的身边就是一脚,汉子慌忙之中并没有躲闪,被女子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胸口,汉子开玩笑般的捂着隐隐发疼的胸口说道:“小娘子好大的力道,很有谋杀亲夫的架势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看待的眼神都变的不同了,女子脸色一红,骂道:“流氓,你找死啊。” 继续暴打汉子,汉子仿佛是怜香惜玉一般,并没有过多的反抗,只是女子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稳稳的接下还在挡住每一招的时候说道:“姑娘这招是跟青楼中的娇娘子学的吧,揉揉的无力啊。” 女子除了脸上一红,手脚上的力道则有加重了几分,最终女子实在是打的累了,手脚上的功夫也渐渐变慢,汉子则是不急不快的接招,最后汉子贴切的来了句:“娘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今晚在床上时让俺给你好好的揉揉肩。” 女子更是恼怒,怎奈拳脚上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女子顿时心生一计,往后装作摔倒的姿态,果然汉子急忙去接生怕摔倒了这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女子见有空隙,反手便是一巴掌扇在汉子的脸上,汉子却不以为意,嘴里念叨着:“赶上了。” 女子狠狠地推开汉子那张不像是与年纪相对的布满老茧的手,说道:“两清了。” 女子回身上楼,汉子呆呆的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舔了舔那只被推开的手,心道:“真甜。” 汉子最后对着一边看戏的小二喊道:“给我间房。” 楼上的陈桥生看在眼底。 这淀州府的百姓果真与外界不同,其他的地方客栈里看到江湖人士的打打闹闹都避的远远的,反倒这客栈来的稀奇,就当看戏一般,虽然客栈中有不少的带刀带剑的江湖人,就是进着客栈都能味道江湖气,这淀州的百姓也更是不以为意。 而在客栈不远处的密林里,一队一队的人头攒动,一声叫声传来:“找到了。” 明显是两队人马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分别走进三个人,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和一位身着华衣的中年人,而后面则是一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道士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三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整整齐齐的切口,不由的眉头一皱,中年人也是同样的神态,而那位年轻人一如平常。 “真人能否看出些端倪。” “此人剑法之高有些出乎于所料,由此看来剑法已达大乘。” 身着华服的中年人不由的心头一惊。 中年人说道:“师尊夸大其谈了吧,现在的江湖上能达到这种地步的屈指可数,皆在二十之内,都是有头有脸的知名人物,谁会敢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与我们九重宫为敌。” 道士脸色平和的说道:“就怕是有人从中做手脚啊。” 道士沉思一会儿说道:“烟雨楼的记录中似乎没有人能留下这种的伤口,那么要么就是江湖的新一代人物,要么就是隐藏了身份或者是身手。” 中年人朝着身边的一名体型健硕身着铠甲的人说道:“冲庭啊,从现在开始淀州府严加盘查来往的人,就是江湖人士也更不能放过。” 貌似是军旅之人的男子铿锵有力的说道:“末将领命。” 道士正是那九重宫之上的王真人,身着华衣的正是独孤无敌,而后面的年轻人正是独孤无敌唯一的儿子,也是九重宫门的衣钵传人独孤康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八章 剑法大乘 齐红镶知道现在是是非之地外加是非之时,所以齐红镶让哥哥去调查一下在楼下厮打的粗糙汉子,可奇怪的是居然查不到任何的底细,齐红镶实在是原本就吊起来的心又提上了不少。 自从独孤无敌加紧了巡防的力度,淀州府明显的声势严厉了起来,陈桥生知道独孤无敌和姓王的老道害怕了,但是害怕之中又有很大的底气,不得不说这份底气实在是不错的,天下能排的上拳脚功夫第八的独孤无敌,外加一个道法卓著的一甲子多的老贼不可谓不强,这份实力实在是让江湖人胆寒,陈桥生这天独自的呆在房间里打坐起来,而正元则在楼上的走廊上独自玩耍起来,陈桥生只是觉得“心诀”实在是奥秘无穷,就像是一座无法挖光的金矿一样,陈桥生也觉得如若不是当年的梦老和秦老费劲全身的武功帮自己打通了与武道相冲的主脉,陈桥生就是空有一座金矿也无法开采。 陈桥生知道江湖的武学无非就是一内一外,内就是内劲真气的积蓄,外就是刀剑拳脚的外家功夫,无论是掌握了其中的哪一种,勤加修炼总能成就一番,但是如若能内外兼修便是又往前了一步,陈桥生本来只是觉得的“心诀”就是一修内的心法总诀罢了,可现在愈发的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无数的杂文充斥在陈桥生的大脑中,任何的登上武学之道的人都会瞠目咋舌,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可是陈桥生却显得很是平静,宛如一块透着寒光的美玉,陈桥生脑中呈现出一处清净幽幽的羊肠小道,陈桥生在这原始的路上走着,面前无一动静,只是路边的花草正盛,陈桥生走过一处用竹子做成的小桥,桥下水流潺潺,却只是一处小溪,水流两步便是能过,却在这小溪之上造起了多走好几步的小桥。 常人或许会嘲笑主人家的愚蠢不堪,富有雅致的却道:“人静通幽。”好一出的世外佳境,陈桥生过了这座桥便看到一处茂密的竹林,陈桥生蔚然一笑心道:“这就地取材的本事很是有趣。” 陈桥生走进竹林只觉得是清净无比,竹叶的落地之声都能够听到,陈桥生来来回回的走了一遭确是发现,这就是一处又进无出的世界,来回的几趟只是觉得只有那羊肠小道和这清净的竹林,陈桥生心头一动总觉得这是练功的一处佳境,于是陈桥生端坐在一处青石之上,作涅槃之势,细细的揣摩“心经”的妙处,陈桥生只觉得原本身体之内躁动的心绪渐渐的平复下去,心境宛如静水一般,即使是一块石子投入进去。也只是微微一荡,随即恢复平静。 陈桥生宛如惊醒一般,双眼一睁,就像是一股炸雷一般将身子腾了起来,不知不觉长歌从竹林之外宛如白虹一般射在陈桥生的手上,陈桥生稳稳的拿住,右手随手的一甩,剑光从面颊上划过突兀的又是一记转身的甩剑,落地之后便是双腿岔开左手背后,右手的长歌宛如高山腰上的朝天松一般冲天而起,陈桥生脚上一使劲便如离弓之箭一般飞射出去,陈桥生在中途随手的挥,一大片的竹林随手而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陈桥生收起招式便是哈哈大笑,震的整个竹林唰唰作响,原本让陈桥生整齐砍断的大片竹林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陈桥生走出羊肠小道,一切恢复常态,陈桥生从恍惚之中走出,睁开眼睛,看到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陈桥生盯着身边的一处人影说道:“来了。” 从角落里走出个身穿紧身绣袍的女子,此人正是轻语,那位江湖上闻之丧胆的杀手。 轻语恭敬的身形一弯,双手交叉恭敬的说道:“楼主,已经调查清楚了。” 陈桥生说道:“还是叫我公子吧,楼主我听着不习惯。” 女子没有反驳,只是眼睛的恭敬之色又曾了几分,说道:“是,公子。” 陈桥生说道:“难道当年的事也和独孤无敌有关?” 轻语道:“不只是他,还有王其善也在其中。” 陈桥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是心中有数一般,悄悄的用手指点了点额头说道:“是时候先拿他们开刀了,不然他们就以为烟雨楼这么快就不行了。” 王府内独孤无敌坐在一把桃花木雕刻的太师椅子上,右手把玩着一盏琉璃般的小巧水壶,对着在堂上站着的独孤康易说道:“康儿啊,你去九重山得有七八年的光景了吧。” 独孤康易微微一点头说道:“父王有七年零三个月了。” 独孤无敌哈哈大笑说道:“我儿居然将时间算得如此,看来在武功上的造诣也是不错了。” 独孤无敌站起身子双手背负于后,面对着大堂外的一株在冬日里都能开着妖艳的花的一株植物。 “当年在皇宫中时,本王也想过那至尊之位,可是呢,朝廷中并未有多少的实力,父皇和母后对我那位哥哥也是宠爱备至,实在是没有上位的可能,于是父王就一步一步的稳扎稳打,避免初露风头就去江湖上游历了,登上了九重山等江湖上重要的武学圣地,得到了一身的武功,后来看到时机成熟于是就帮助我那位皇兄登上了皇帝的宝座,现在看来是一件对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对的事情。” 独孤康易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父王的身影觉得变得愈加的清晰。 独孤无敌独自絮叨了一会儿说道:“年后,给你洗尘,一定要让那些江湖上的人看看,独孤家的人还没有那样的地步,绝对不会丢祖宗的脸。” 大概是对京城那位皇兄的不满,独孤无敌实在是后悔。 的确少康国自明武皇帝之后,下一位的皇帝并没有那先祖那般的睿智,好在少康国得了位双眼如炬的皇后娘娘,皇帝也很是听这位皇后的建议,于是少康国在那几年不算是励精图治也算是日月积累了,但是独孤家的皇帝确是没有一位能活得过五十年,明武皇帝戎马一生也只不过是活了四十九岁,而下一任仅仅活了三十九岁,在位近二十五年,现在的邵文帝在位已达近十五年,如今也是四十五岁,于是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都知道这位皇帝指不定那一天就得驾崩。 或许真的是如江湖上的传言一般,这正是当年恭帝的诅咒,受上天的惩罚,才使得独孤家的男子没有一个能获得过五十岁的人,毕竟江湖以及庙堂上的士子们都将那礼义忠孝道看得很重的原因,起初少京国的士子们都纷纷破口大骂独孤钧,说是“窃国。” 就像那天下和庙堂,真正算是桃李满天下的李崇山那样的学识大家都是破口大骂,即使是少京国灭亡,独孤钧也是善待这位大学士,最后大学士流落江湖,谁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史书上说的少京国末代的恭帝残暴不仁,可是这世道永远都是成王败寇,谁知道是真是假啊,或许只有那些活过一甲子之后的人才知道,但是又有几个愿意说出来,和敢说的呢? 到了少康国的第三代,也就是现在的皇帝邵文帝,晚年实在是一塌糊涂,虽不至于残暴不仁,但是却沉迷长生之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对朝堂上不理不睬,无论是北方的北狄还是南方的南疆都蠢蠢欲动,但是又不敢动,只是因为那天下兵仙的宇文靖。 宇文靖不倒,少康国不灭,绝对不是吹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原上飞》正文 第十九章 江湖九道 早在独孤钧建立少康国与当时的少京国对峙之时,独孤钧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建议,说是要将江湖的势力加入到少康国的军队和朝堂之上,不知道这只是个虚头还是真正的计划,不过当时的少康国的军队实在是虎狼之师。 同时抵御着北狄的南下分食的少康国军队的战斗力实在是强悍,以少敌众是常有的事,不是少京国的军队实力不行,而是并无领兵作战独当一面的将领,不得已恭帝以重金收买江湖势力,的确是把少康国的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少京国亡国之后,明武皇帝首先做出的一项措施就是建立督察府。 督察府的督察乃是朝廷一品的文武官,不是文武双全,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的人不能成为督察,现如今仅仅只有两位督察,据说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唯皇上的命令马首是瞻,整个督察府仅仅有三千多人的,其中不包括分散在天下各地的督察人员,不仅仅是少康境内有,甚至是北狄和南疆那边也有,所以无论是南疆还是北狄对严查督察府的人,一旦活捉处以极刑,而在少康境内确是尊崇万分,掌握生杀大权,甚至是先斩后奏。 督察府的主要职责便是使得江湖和朝廷之间产生一种微妙的联系,能够让皇帝陛下时时的了解江湖之事,能够及早的做出应对,例如江湖上的成名高手的名录,大型势力的名单纷纷记录在督察府的档案之中,唯有皇帝和督察才有资格查看。 不知道何时江湖上涌现出一个体型不大,却势力深厚的组织,自称烟雨楼,烟雨楼地处少康和南疆边境的怀山之上,亭台楼阁遍布山巅,是真正的一处世外高山,少康国和南疆的势力均渗透不过。 烟雨楼类似于少康国的督察府,同样是收集江湖上的资料,与此不同的是烟雨楼只是点评天下,而不能像督察府那样详细到极致。 烟雨楼也是仅仅的五六十年的光景,第一任便是哪位在清凉山巅之上永远沉寂的秦相峰,也就是陈桥生口中的秦老,秦老与梦老耗尽毕生的武学帮助陈桥生打通武道之路,这份恩情实在是比天地还高,只是一面之缘,两位名动江湖的高人给予这般的造化,陈桥生从那一刻就知道他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是恩情的重量。 陈桥生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两位师父的徒弟,虽然这份师徒的情感仅仅只有三天的时间,但是陈桥生确是看的很重。 自古上位者饱受非议,陈桥生已然,陈桥生继承了烟雨楼楼主的头衔,陈桥生手拿秦相峰给的一块玉制的座山雕的小巧饰物,下山去了,仅仅三天的时间,陈桥生确是不得安宁了,陈桥生知道是烟雨楼的人来了,陈桥生当晚便受到了刺杀,来人正是轻语,陈桥生得知是烟雨楼的人后,拿出了那块怀中的玉雕。 就这样陈桥生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烟雨楼第二代的楼主,陈桥生知道虽然整个烟雨楼的人嘴上并没有说什么,表面上也显得恭敬无比,其中多少人的心里总会有不小的抱怨,陈桥生要想站稳脚步实在是难,但是他知道唯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让那些人闭嘴,或许现在陈桥生只有轻语是和他一条心的人吧,没有别的原因,只是陈桥生当年传授给了轻语一番的心诀,短短的几年时间,轻语从天下杀手榜的第五爬上了第一。 大约十几年前,秦老离开了怀山,一群黑衣人当晚便偷袭了怀山上的烟雨楼阁取走了当时烟雨楼中的榜文,这份榜文随即便使得这江湖乱了起来,榜文中记述了短短的八支道途,分别是江湖的上三道,和中三道,以及下三道,这和人们通常说的三教九流差不多。 上三道便是一武一学和一技,这一武便是天下的十大高手,这是大高手代表了整个江湖的最高峰,一学便是大家文人的文士,一技便是能工巧匠排行,中三道便是一刀一剑和一身,分别是江湖刀客和剑客的最高峰,剩下的一身便是那些拳脚上的高手,下三道则是一才一财和一美,一才便是那些天下的英才,一财便是天下有名的富贵财源,一美便是那天下能排的上的美女了。 九道皆有十位之数,不知道是不是天下人的不满足,于是将那十位之数变成了二十位之数,只有那些明智的人知道,只有那前十的才是真正的高人。 陈桥生虽是楼主,却不在这十数之内,无论是剑道还是武学,这九道之中不缺乏那些重位之人。 陈桥生此次第一次步入江湖之中无非是赚些名头完成秦老的嘱托罢了,独孤无敌和那位九重宫的道人便是陈桥生的第一个目标。 这一年的春节陈桥生是和正元一起度过的,陈桥生端起桌子上的酒壶,而正元则是撸起袖子和一块猪腿杠上了,陈桥生举起第一杯酒,双手捧着,往前面一推仿佛是向人敬酒一般,倒在地上,第二杯酒同样如此,第三杯则是行过礼后倒入肚中。 正元抬起明亮的眸子小声的说道:“大哥哥这是在干什么,实在和长辈们敬酒么?” 陈桥生摸摸正元的脑袋说道:“正元真聪明。” “我以前见到过村子中的人这样喝过酒。” “哥哥是在和三位极好的也有喝酒。” “那为什么两杯倒在地上,一杯喝下呢?” 陈桥生笑道:“其中的两位爷爷已经不在了,还有一位远在别处。” 陈桥生说完暗自神伤。 小家伙正元则是应了一声眼睛里留下了眼泪,手上的猪蹄这放了下来,吧嗒吧嗒的泪水滴在这猪蹄上,虽是流泪却没有哭出声音,只是双眼朦胧的坐在那里发呆,陈桥生会意,摸了摸他的头。 正元说道:“大哥哥,你说爷爷现在能和正元一样吃得上猪蹄么。”正元扬了扬手中的猪蹄。 陈桥生又正色道:“会的,一定会的。” 陈桥生知道。早在上一个的雪夜里老者就去世了,轻语告诉陈桥生老者去世时手中是一个破旧不堪的拨浪鼓,陈桥生知道那是正元最喜爱的玩意。 这一年的春节没有下过雪,这一年的春节不算冷,陈桥生心中确是暖意多了几分,因为他知道这对于街道上无家可归的人来说是莫大的好处。 陈桥生饮完一壶酒后,那个原先和齐红镶在店里打架的汉子捧着两壶上好的花雕酒走了过来,坐在正元的一旁,正元一阵的错愕,看了看大哥哥那安慰人的眼神才回过神来。 汉子双手抱拳,随后将一壶酒放在陈桥生的面前,朗声道:“漠北方士迁希望结交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汉子一口西北独有的男子嗓门很是好爽,陈桥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陈桥生。” 汉子连忙说道:“原来是陈公子,俺那日便是觉得公子贴切,便想交你这个朋友,今天终于见到公子了。” 汉子举起酒壶说道:“先干为敬了,不知公子从何处而来,来这淀州府何事啊?” 陈桥生瞅了瞅方士迁,眼神中透着几分的敌意,方士迁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说道:“陈公子不要介意,俺只是问上一问,公子不愿意说,俺也不问了,谁没有个隐私秘密呢。” 陈桥生收起眼神说道:“算是杀人吧。” 方士迁憨憨一笑说道:“陈公子好有趣。” 随后方士迁看了看在边上与猪蹄争斗的正元笑道:“怎么这是陈公子的儿子?” 陈桥生刚进嘴中的花雕酒差点都吐了出来,陈桥生强忍着喝了下去,说道:“我的以为小弟。” “不好意思啊,俺就是个大老粗,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陈桥生释然,说道:“方士迁可与你的脾气秉性不搭啊。” 方士迁摸了摸头笑道:“陈公子见笑了,只是家里的长辈希望俺将来能从仕,可是呢,这脑子看见那书本就是一阵的头痛,那年家乡来了位高人,就跟着他学了手上的功夫了。” 方士迁摸了摸嘴上的酒水,伸手就是去抢那桌子上的熟肉,正元一脸的鄙夷。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的晚上陈桥生和李正元顺带着个蹭饭的西北汉子一起度过,原先几十文的桌菜愣是让陈桥生付了一两多的银子,只是那方士迁太能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