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葵》 正文 第一章 大闹灵堂 下雪了,听师兄师姐们说,庭雁山已经有好久没有下过雪了 我早早的就裹了件袄子,坐在庭雁山山口的台阶上,哈着气为双手取暖;他们说,掌门今天就回来了。 掌门回来了,那师父呢?他回来了吗? 是了,我又忘了,自从师父登上掌门之后,我就已经没有师父了 今日的大雪下得猛烈,就连山门的柱子都压断了几根,我梳得发髻上都开始覆上了一层洁白。 我紧了紧披风,望向漫长的石阶下,除了随着风雪摇曳的翠竹与整个苍茫茫的山下景色之外,我再也看不到其它什么。 我从辰时等到了亥时,他还没有回来,庭雁山下尽是阶梯,中途有个竹林遮住了山下,我是多么希望下一刻他就会从那片竹林走出 走回我的身边 我要告诉他,其实,我好喜欢他的,我们说过的,他回来了,我们就不做师徒了 我们要成亲,我要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难道他反悔了吗? “阿葵”迷迷糊糊听到了谁在喊着我的名字,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寅时了。”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我顿时睡意全无,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此时正坐在我的身边,不知何时他的大氅系在了我的身上;我紧了紧毛领,看了他一眼,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他的眼里净是宠溺的笑意,那种笑,好像他登上掌门之后,便再也不曾对我笑过;他双手将我的手紧紧包裹着,他握住我早已冻得无甚知觉的手,哈着气为我取暖,然后慢慢放在他的脸颊:“我的徒儿” “师父?”我有些不确定,却任然不由自主酸了鼻子。 “我在。” “你回来了?”我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好像之前一切忧虑都烟消云散,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好似只有我们两个人。 “师父?” “嗯。” “师父,你还会走吗?”我抬头看他,而在我问出这句话后,他的笑意就缓缓凝结,最后消逝不见:“阿葵,对不起。” “师父?”我感受得到他渐渐松开了我,我的心一紧,才消逝的一切忧心尽数爬上:“没关系的师父,我们可以不成亲的,我们可以”我此时只想留住他,不敢有过多的奢求,我的声音几近为乞求:“我们可以仍然当师徒的,或者,你仍旧做你的掌门,我一定会做一个合格弟子的。” “师父,别丢下我。”看他站起身来,我连忙起身抓住他的衣袖,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被我紧紧抓住的衣袖:“阿葵,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定然是我做错什么了,不然他怎么会丢下我呢? “往后的日子里,你不能再这般爱哭,你要学会坚强起来,我保护不了你了”他的声音淡了下去,说完他微笑着看着我,却将我的手解开。 “师父!”我想抓住他的,可我抓不到,我只能追着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他含着笑意的面容。“师父。”我连忙追下阶梯,却踩到了裙角,骨碌骨碌就滚了下去 ——师父! “阿葵。”段潇的声音及时传来,将我从刚才的情形中拉了出来,她本就坐在床边打盹,想必是被我这一下给吓醒了。 “你终于醒了。” “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刚才那个梦,明明,明明那么真实 “你难道忘了?在一线崖上”段潇突然止住嘴,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只是一味的为我盖好被子。 一线崖? 一线崖 李胤 师父师父 我一把握住段潇的手,红了整个眼眶:“师父呢?” 我得到的回应,是沉默 “师父呢?师父去哪儿了?潇潇,你告诉我?我师父呢?”我逼问着她,她眼眶泛了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心里突然一沉,好像预测到了些什么,可是此刻,我竟是那么不敢相信,那么不想相信 “阿葵,你听我说”我掀开被子就打算跑出去,被段潇抓了个正着,我哭着看着她:“潇潇,带我去找我师父吧,我求你了。” “李胤说你的伤” 李胤! “不要给我提李胤这个人!”我回头冲她怒吼一声,段潇怔了怔,不再说话。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拿过架子上的披风,转身便跑了出去。我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是一味的往前跑,累了,就放慢步子,一步再一步,每走一步,我都像是费尽一生的力气。 脚下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响着,留下我走过的脚印,我也知道远离的时候便又被白雪慢慢覆盖住了,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的。 手心冰凉沁骨,应该是冻到了,可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冻得那么冷,找不到一丝温度,这个冬也忒冷了吧! 有东西滑落,不知道是不是白雪落在脸上,湿了,再化作水珠滑落的。 也或许那是我的眼泪,这破天气冻得,谁受得住?就连落下的泪水都是冰的。 走出梅花林,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脚终于听使唤停住了;印入眼帘的白色,显得那般死寂,黑白的灵堂,更是像利剑般刺伤人的眼帘,我伸出双手看了看,这才发现我的手还带着刀刃的伤口,不知为何,之前却不曾注意过。手开始轻轻颤抖我止也止不住,眼睛也慢慢泛出血丝,不敢再前行一步,嘴唇不由自主的啰嗦着 灵柩上的白色烛台中间,那个人的名字,被冰冷的刻在香樟木之上,犹如诅咒一般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这种痛苦就像有什么要将我的心几乎绞碎一般。 眼泪簌簌的从脸颊滑落掉入雪地化了冰冷的雪,却缓缓在冰雪中凝固成冰。 我今天着实穿着得有些单薄,明明这衣服的颜色浅淡得很,在风雪中显得那般不真切,可我偏偏披了血红的披风,红的那样刺目。 也许我的出现太过于莽撞,致使此时所有的目光齐齐在我身上。 我想退,可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早已无路可退,我想进,脚底却又像灌了铅一般使不上力气。 “你们在做什么?”我看着李胤,看着他欲言又止又无奈的神情,话出声,我已经抽泣得接不上气来,说出的话,每个字,都显得那么艰难。 痴痴的停留在原地,想上前一步,却又踌躇不前,好像本好想好想知道一切,却害怕,害怕真的像自己想象的那般。 我明明不想那么脆弱,他说过的,我要坚强些,我知道的。可是我就是止不住眼泪,止不住难过,实在是太没有出息。 我知道我害怕,我害怕他真的是不在了,真的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可就算再怕,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摆在我面前了不是吗? “阿葵。”我魂不守舍的往灵堂走进去,跌跌撞撞的,我自己都不清楚下一刻我会不会倒下去,踏入灵堂,我伸手不知抓了些什么,直直砸在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掌门还没有死呢?你们布置这些做什么!”手许是抓到了烛台,灼伤手心的皮肤,可我不管不顾,仍是在混乱中把他的灵位抓到手里,举起手就要砸。 他快步上前拦住我,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踉跄了一下,他扶住了我,我身子僵了一下,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顷刻,缓缓抬头看着他,在李胤的眼里,我看到了悲痛伤心,他对着我缓缓摇了摇头,我的眼眸却渐渐冰冷。 “放开。”我缓缓启口 “你何必” “放开!”他想说什么,劝什么,阻止什么,我却将他想说的话生生打断,他这才认真看向我的眼睛,我心痛,害怕,却又恨,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子做?为什么啊?又要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为什么,要告诉师父? 如果他来救我是为我好,那也忒好了些,好到让我接受不起。 “阿葵。”他轻唤,却任由我怎么倔强也不肯退让半步。 “放开。” 他不发一言,却不为所动。 “放开,放开,放开!我让你放手你听不见吗?!”我气急了,完全失去了理智,我真的是很用力,很用力的打下去的 这记耳光瞬间让整个灵堂都静谧下来,我几乎听到了所有人的心跳声 李胤偏了偏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我看着他,再没有曾经的一丝惧怕之意。 我以为他会狠狠地回敬我一个巴掌,或说直接掐死我,但他都没有;他只是慢慢伸出手来,在空气中停滞多时,才缓缓擦掉我脸上冰凉的水泽,我狠狠一推,他踉跄着退后一步,可我却也因此失去重心撞在了柱子上。 灵位在此时也哐嘡一声砸在地面,不知怎的就那般结实,竟是没有砸烂。 灵堂此时几乎乱成一团,一旁不曾说过一句话,却从始至终都狠狠看着我的黄师伯疾步走了过来,揪起我的衣领便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跌在地面上,脸火辣辣的疼,一时之间,我的耳朵恍若失去了知觉一般,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在胡闹什么?这种结果你怪得了谁?还不是你自己不中用!”他劈头盖脸的骂下来,却都属实,我并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你现在在这里又哭又闹,他是不是就能活过来?” 我抬头,黄师伯脸色却没了刚才的严厉,变得柔和:“既然不能,就稳定下吧,若是他,也不希望你是现下的模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我能稳住自己的情绪,倒真是过于难做了。 黄师伯见我这幅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去看了看李胤,没再理会我,不知何时,段潇已到了灵堂。 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李胤,看了一眼段潇,看了一眼在此的所有人,最后,我看向了那黑白的灵柩。 ------题外话------ 不要被这章吓到了,后面才会甜,虐不过两章;新人写文,求建议求收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一线浮草 但此时,我的目光终于可以完完全全落在了那副棺木上了;我看了良久,我本想透过那黑漆漆的棺木看到什么;却又不想自己看到些什么,心像被剜割那般痛,好像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可我还是在笑着,仿佛在我眼前的不是一副冰凉的棺椁,还是当初那个人。 我撑着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过来打算扶住我,我冷了脸色,推开他,我再不需要他的善意施舍。 扯了扯嘴角,露出来一个微笑,我要笑着,我记得那个人,不喜欢我哭,我要笑着,笑着,他喜欢我坚强,喜欢我笑,咸咸的眼泪滑进了我的口腔,却带着苦涩的味道。 “你这个人最过分了!又在逗我,你怎么在那里啊?你开玩笑也别开得太过分了!” 可是为什么,我连自己都骗不了了呢? “师师父?”一步步走向那棺木,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让脸上挂着笑,可眼睛总是那么不争气。 “师父,师父啊,我是阿葵我不开心了,你在哪里呀?在这儿吗?”推开那些个想阻拦我的人,我终是离他又近了几分。 可到了那漆黑的棺椁前,我却忽然脚下一软,顺着棺木瘫坐在了地上;我伸出手来紧紧抱着灵柩的沿壁,轻轻倚靠上去,仿佛像当初靠在他的肩膀上;真好,还是那么安心。 “师父,我在这里,这里不冷。”想象着是否还留着他的温度,可棺木的冰冷沁骨,却让我的泪水落得那般绝望。 他走了,我感觉我所有的快乐也一并被他带走了? 蓝袍黑裘的衣衫映入眼帘,李胤走到我的身边,慢慢蹲下身来;他的袍子绣着金丝祥云纹,他的披风之上,是盛开的白梅花,他的靴子上,有着一双栩栩如生的重明鸟,是那样的华贵富丽;他的黑发,是玉冠束着,看不出一丝杂乱;我看向他,他往日曾那般深邃的眼里有怜惜,他眼中映出我的脸,我眼里尽是我自己都望不见底的迷茫。 “阿葵你别这样” 我这才看向他整个人,明明我很想哭,却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他眼中的关切,此时是那般的刺目;这个人,还是如当初那般,没有心啊。 “你既然已经舍了我?又为什么后悔呢?又为什么要搭上他的命?即是如此,你又救我做什么?”我的声音轻而平缓,我看到他吃惊的眼眸,那里面夹杂了恐慌,不安,可是,我此时已无力去和他争论这些了。 “李胤,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阿葵” 我等了半晌,他才涩然开口,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我不再理会他,只是缓缓将身子靠近了棺木些,难得平静,难得不哭不闹。 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却仍是暖和不了几分,我哭出声来:“师父?师父” “阿葵?” “这里真的好冷啊,还是离开的好” “阿葵!”血一滴滴落在地面,艳烈刺目,我抬头看他,他紧紧抓住匕首那锋利的刃面,看着我,眼睛带着笑意,如同很久很久以前一般。 “别傻。”他摇了摇头,眼里瞬时充盈着水泽:“你应该知道,他希望你活着。” 是啊,就他那个傻瓜才这般在乎我,就他那个没脑子的才最希望我活着,可是,希望我活着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啊。 “你不本就没想过要我活着吗?我不就是你棋局里那颗弃子吗!你放手啊!”我哭着把匕首抽回,不知他手伤成如何,可他眼里,却没了那日我看到的清冷。 “阿葵,我们没找到他的尸首。” 也许为了安抚我,也许也是真的,但他成功了,我停止了挣扎,心脏的跳动也好像停在了这一刻;我听到了我呼吸声的每一个频率,看向他的眼,他的眼睛那般坚定,让我不敢去怀疑他。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这时是该吃惊?还是该喜悦?还是什么?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却好像不太哭的出来了;我恍若是那快溺水时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不知是喜是忧。我的嗓子就像被谁扼住了一般,半晌,我才瑟瑟开口:“怎么回事?” 回答我的,是满堂沉默和外面的吹刮着的风雪声。 得不到回答的我起身狠狠推开棺盖,才发现里面除了几件他的随身衣物外,却没了其他什么。 “掌门的遗体并没有找到,可那万丈深渊,谁又还有可能生还呢?”旁边终于有一个弟子站了出来,可说话的底气却明显不足;他说没有找到?他说万丈深渊? “不,他没死。”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终于笑了起来:“他等我去找他呢?”我不论他们怎么认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李胤过来扶起我,我再度甩开他的手。 “师父不会死的,他不会那么狠心丢下我。” 我的话平静的让自己都觉得可怕,他竟是想不出回答的话来。我跑出了灵堂,很急切的去往那一日的一线崖,心中却不停闪现出那一日的模样,冰天雪地里,本该纯洁无暇,却被鲜血一层层溅透,有我的,有别人的,有那个人的 白雪肆意飘扬,寒风刮得脸颊生疼,今年的雪好大啊,大到都掩盖住了红梅的艳烈,大到可能尽数掩盖了崖边的血迹,可再大的风雪,都掩盖不了记忆中那一日发生过的一切 他们说他可能没死,我也相信他没死;可我却再也感受不到,我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 我跌坐在那他当日坠崖的地方,觉得自己恍若一具行尸走肉,我感受不到一丝温度,甚至,连寒冷的感觉都感受不到了,唯有从眼眶里滚出的热泪,提醒着我,我还是活着的。 他们说他还在,我相信的;可我此时此刻为什么却感受不到?为什么我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我现今这么难过,若是他在,他怎么会让我难过?他又怎么舍得我难过? 一件披风轻轻搭在我的肩膀,我没有转身,径自喃喃:“你说,那天掉下去为什么不是你,不是我,而偏偏是师父呢?” 他一直不曾回答我,我的声腔也逐渐变得平静。 “那时候啊,我总问他为什么待我这么好,好到连我自己觉着有些过头的地步,他对我说,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徒弟,他不对我好还能对谁好?” “其实,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很感动,我很想哭的。” “诚然那时候我性子一向喜欢在面子上死撑,硬是一副不领情的模样。” “若是知道后来会成这个鬼样子,当初我也不会那么死撑了,我一定告诉他,我很喜欢他,那一种喜欢,不是师徒那样的喜欢” “可是迟了”我开始哽咽着,如同撕开那一天的伤口。痛的无法呼吸,那个人,就这样没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样离开我。 我转过身看着双手,任由眼泪一滴滴落在被冻得发红的手中中:“若那天我知道放开了他的手之后,就再也握不住,我就是废了这双手,也要紧紧握住他的。” “可我那一天却放手了。” “若是我知道最后是这般结局我定不会任性,不会无理取闹!不会给他耍小性子!不会不理他!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答应他,让他做了我的师父,这样的话,他也就不会为我所累。”我不知道此时心中多么恨自己没用,多么的后悔当初,可是我无论再怎么悔恨,那个人,还是回不来了。 “那一刻我也并没有懦弱,我冲过去了,我从没想过能帮到他,只想死也要陪在他身边一起死。” “可他抛下我了。”我泣不成声的抬起头头看着他:李“李胤,他抛下我了”李胤微笑着不言,却是极为有耐心的给我擦着泪水,可他的眼却也是红着的,我更是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本想是擦擦眼泪,却不想这一低头便再也抬不起来,我在他怀里哭出声,紧紧捏紧他的袖口是想让自己减轻几分难过,可终是无果:“李胤,你说师父他怎么也不想想,留我一个人,若是被欺负怎么办?我这点三脚猫功夫,打得过谁啊?他竟然这么放心的留我一个人,真真是没有良心啊” “李胤,李胤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紧紧抱紧我,我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低沉的声音安慰着,却不见得心里好受多少。 “对不起,阿葵,对不起” 可惜不论说多少个对不起,师父都回不来了。我想,我终究是不喜欢庭雁山的 ------题外话------ 大家不要介意,下一章就不会再虐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始于初见 因我抢了段潇一个钱袋子,我突然就从流落街头的小乞丐成了庭雁山几千弟子中的一名,对于这个猝不及防的转折,其实我是抱有怀疑的;不过在一次次梦醒之后我都没回到那窖洞草窝,而且,每当遇到李胤的课时,他对我劈头盖脸的怒斥以及木剑打在手心的疼痛让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受事实的我高兴的在才开了几朵花的桂树下跳了起来,原因是我再也不用睡窑洞,也再也不用把一个馒头当一天的口粮来省了;但是我并没有高兴太早,因为我是因为剑法练砸了被李胤罚才在这桂树旁边站着的。 此时李胤和其他人都回头看着我,一众弟子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胤后,再看向我时,他们的眼神告诉我,我得自求多福。 “是罚得太轻了?”他黑着脸看着我:“嗯?” “不不是。”我低头认错,却并没有知错就改的意思;他站在我面前,遮住了我眼中的光线,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哼。”我正在想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让我把庭雁山落叶包揽了的时候,他却指着武场阳光最烈的地方道:“去那里站上一个下午。” “”我自是十分不愿,却迫于他的威压也只能悻悻的过去站着,低着头我偷偷看向李胤,恨不得此时冲过去毒打他一顿,但是想了想彼此的差异,还是选择作罢。 余光看到一位蓝衣少年,面貌清秀,长的并不是如何张扬,却生的极为白嫩,似是没什么血色;不过却也看不出什么虚弱之色,仍是很有活力。 例如此时他看到了我,还能颇为狡黠冲我笑笑,对他这幸灾乐祸的笑,我也只能回敬一个白眼。 那天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文飞。 此后,我们也常常结伴习武,在他的小机敏之下,我确实少受了不少苦。 刚到庭雁山不到半月时,被一时兴起的文飞强行拉去看他练剑的我,差点被他一剑刺死,还好路过的掌门恰好离我离得近,硬是展现着他那好的过分的轻功飞过来,把我给救了。 奈何还是受了伤,倒不是被那利器伤到的,而是自己把脚给崴脱臼了。 由于抱着我的人是掌门,我就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说一声痛,毕竟掌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也怕招的别人心烦。 可我又笑不出来,只能特委屈的扁着嘴巴,我能感受到眼泪在我眼睛里不停的打转。 “啧啧啧”掌门突然看了看我的脸,我正疑惑着呢,他却嫌弃般的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太丑了。” 这话,确然伤人了些,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救我,但实在没必要救了我之后又羞辱我吧? 这下我算是忍不住了,我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这就对了。”掌门含着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还不忘抬头狠狠的瞪他一眼,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我愣住了。 他说:“痛了就哭,没什么好丢人的。” 亲人故去后,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样温暖的话了,于是我控制不住哭的更久了;也许是哭得太过久了,掌门问我为什么会哭得这般惊天地泣鬼神 我抹了把眼泪抬头道:“掌门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憋眼泪憋了一路,都快难受死了。” 掌门:“”我受伤那一日是中秋,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 那时,他还不是我的师父。 除去段潇,整个庭雁山我比较熟悉的也只有穆萄了,可当时穆萄和别人打的火热,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在角落里的我。 初见他时,他并没有理会我,只不过我也曾看到他好几眼,奈何那夜人多,我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我听段潇说,他叫白扬,白扬 我其实并不是多喜欢去过问一个人太多,这个白扬,也就是个例外。 原因其实很简单,不知为何,从进庭雁山那一日起,李胤便对我各种看不惯,各种挑刺,而却无人敢反驳他,而我一个小小小小师妹,既说不过,更打不过 他们说白扬是李胤的师兄,这让我很吃惊,所以便好奇白扬治不治得了李胤这个人。 中秋后的第三天,我再次见到了他,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彼时我正在房里看着书,却因抵不住周公的诱惑而一头磕在了桌角上。 正生闷气,打算出门透透气的时候,门一拉开,我便看见了他,他穿着一件月华白的袍子,逆着阳光站在门外。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轻轻转过身来,看着我,笑了 温和的秋日光线在我面前辉映出了他的脸庞,他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细细长长的,琥珀色的眼瞳似是含满了千万种光华,让人一时竟是有些难以移开目光来;白衣如华,发若流墨,好一位潇洒公子。 “你是李胤的师兄?”我走了过去,奈何被他完完全全遮住身板。 “千葵。” “嗯!”我深深的点了点头,却恍然发觉我已经把他的名字给忘了 此时若是说出来,难免尴尬了些,恍然忆起段潇曾说过他有一个绰号,叫做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谁曾想我只是想到了,没想到嘴也和思想一般快,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顿了顿,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谁告诉你我叫这个的?” 的确是挺尴尬的,于是我也符合着尴尬的气氛,尴尬的笑了笑。 “我叫白扬。”他揉了揉我的头,可怜我好不容易梳起的发髻,就这样被他毁得一干二净:“小丫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真没有良心。” 其实真不是我没有良心,那夜人太多,我着实记不住这么多人的名字。 说完听到李胤唤他的名字,语气有些焦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随后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他,而李胤也没了那么大的气势,我倒是过得更惬意。 而那个差点把我一剑刺死的罪魁祸首在躲了我几天后也主动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倒是很是识趣,很是自觉的过来给我陪不是。 我趴在石桌子上,冷冰冰的看着他道歉,他见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显得更是焦急,更不知道胡说了些什么。 我只顾着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他说了什么一个子儿也没听进去,最后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 “阿葵你?不生我气了?”他试探性的问到,我装作假正经的模样,倒是有模有样:“看你如此诚恳,且我也并无大碍的份上,就原谅你这一次了。” 他闻后怔了怔,随后笑了笑:“那就好。” “你的脚伤怎么样?”他抬头看我,我低了低头看了看我被纱布裹住的脚,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只是脱臼了,可脱下鞋袜才发现,皮肉也被那石头刮掉了” “这大暑天的,都开始溃烂了,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我将脚伸了伸:“你看,我连鞋都不能穿。” 他的眉头蹙了起来:“阿葵,对不起。” “?”我很是疑惑他突如其来的对不起:“为什么?” “这个药”他从袖间取出一个青花药瓶:“应该能让你的伤口不再发炎腐烂。” “文飞。”我接过药瓶看着他:“谢谢你。” “谢谢?”他低头笑了笑:“很少会有人对我说谢谢。” 虽说文飞让人看起来干净舒服,却也是算不上美男子,可不知为何,他的这一笑,在我心中就此投下了波澜 在那之后,尽管后知后觉我也知道自己动了些什么心思,想到这一个想法,我狠狠摇了摇头,我千葵可是万年不变看人皮相的人,怎么对文飞起了这样的心思。 如此细想,再将文飞的罪状一条条例出来,便不再想他。 诚然他给我的药比庭雁山的许多药要好的太多,不过几日,我的脚已然不再溃烂,再敷药时,也没了那股钻心的疼痛感。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承认那段时间我做了一个废人,每天就是看看书,吃吃东西也就过去了。 复原得差不多了,恐怕是那次救命之恩的事,日理万机的掌门才知道我的存在;可能他觉得我实在是太弱了,说要给我挑个师父。 还非常阔绰的让我自己挑,于是我心思一转:“我可以拜掌门为师吗?” 毕竟能当上掌门的徒弟,那是多么幸福且荣耀的事呀,最重要的是李胤他也不能再欺负我了,我也不用心口不一的叫他师叔 结果是我被拒绝了,原因是掌门是不收徒弟的,倒也不是不肯收,是祖训凡是登上掌门之位的人,必须得和之前的徒弟断绝师徒恩情。 据说是因为哪一代掌门太过宠爱徒弟,把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登上掌门后也更偏心他的徒弟,引起了公愤不说,那徒弟最后还把他给暗算死了,所以就立下这个规定,虽说我也想不通这样有什么用。 我想了想,既然掌门不收,那自然也得选个武艺高强的,可头脑却不知在发什么疯,我竟是想到了文飞?这念头刚刚萌生,我便忙忙把它扼杀,虽说文飞人倒是不错,不过文飞那武艺,我做他师父还差不多。 段潇虽说很好相处,可她经常出谷办事,哪来那么多时间教我,那我认识的就只剩下李胤和白扬了。 李胤是想都不用想,那就是白扬了,我对掌门说我要白扬做我的师父,没想到正和他意,我就这样颇为难为的拜了师。 闲的无聊,我铺了张宣纸,提笔打算写一首诗,最后发现没不知道写个什么,最后只得写一句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怜我书法也不是很好,写出的字也是颇为潦草,正当提笔写上相离二字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我的心一颤,没有回头。 待我反应过来,宣纸上赫然呈现着“相离”二字,和我写的字,可谓是云泥之别。 放下笔,我转过头,他收回手,微笑着看着我,我喃喃出他的名字,他笑意更深:“是师父。” 后来我才明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我们一起写出来的,不过是那“相离”二字 可那时候的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并不待见这个迫于无奈而得来的师父,我知道白扬武艺好,人也长得好看,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我是迫于无奈才拜了这个师父,而且好像还正合他意的样子,因此我并不觉得我和他能和睦相处。 事实证明我们真的不能和睦相处,我总是和他吵架打架,虽说我每次不是被反剪双手就是被三两下打倒在地。 没关系,爬起来继续打。 我想,这个白扬可真讨厌,我们就顶着这师徒的名分不就好了?谁稀罕他天天那么执着的教我这,教我那 ------题外话------ 新人写文,求收藏,求评论啊!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融洽相处 本来我对这个师父就颇为不喜,结果我又不小心看到他和文飞练剑,我开始也只是认为是一般的切磋,倒也觉得没什么;不过由于我想知道白扬武功如何,所以也就在暗处观察,慢慢的我就观察出不对劲了,奇怪?白扬他明是知道的,文飞武艺和他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可他却还是招招下狠手。 文飞被他打的有些惨 他的长剑无情的指准文飞,说:“离她远点。” 出于好奇与八卦的心理,我也便静静听了下去,可文飞听了这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比往常倒是显得有些妖异了。 “她是我白扬的徒弟,你休想打她的主意!”文飞并不说话,只是笑了笑便飞身离去,看来最近他轻功长进了不少。 也许是觉察到了我,我正想跑来着,白扬的长剑已然穿过大树,比在了我的咽喉,他一侧身便到我跟前:“千葵?” “呃师父,好巧啊” “” “师父呀,你在练剑吗?那阿葵不打扰了” “站住!”我转身正打算开溜,他却叫住了我,我撑起笑脸,转身朝他一笑:“师父还有吩咐吗?” “你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这种情况,傻子才会去承认呢。 他无奈叹了口气,继而语重心长:“文飞心术不正,且行事颇为诡异莫测,你最好别和他走的太近。” “阿葵知道了”这话我是断然不想相信的,但是白扬相处几日后,我发现凡事只要我肯服软,他就不会再说下去;我眼见他无奈抿嘴,半晌他道:“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 我颇为认真的点点头,他挥了挥手:“去吧。” 正合我意 可能他还是看出来我很不待见他,接下来也懒得和我说些什么,教些什么了,我也颇为惬意。 可奈何李胤好似成了我的师父一般,天天呼这唤那的,我颇为生气,果然两师兄弟都是一样的,就知道折磨人。 由于一套剑法教不好,我又被李胤罚到太阳底下罚站,旁边的同门劝我认个错服个软,也许李胤就不会罚我了,但我很有志气,挺直了脖子不肯;然后我很有志气被晒晕了 “李胤,她是我的徒弟,该怎么去教,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再怎么不待见我,终究,是拜了我为师的。” 迷迷糊糊中听到零碎的对话,我幽幽转醒,白扬在我的床边坐着,见我醒了道:“大夫说了,你只是最近太过劳累,体力不支,再加上这天气的确热得过分,中了暑,最近休息休息也无什么大碍。” 他把药端饭我面前,继续道:“大夫还说你肠胃不好,定是吃了太多辛辣之物,以后可得忌口了。”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起身就要离开;我连忙拉住他袖子的一角,他不转身,我便紧接着摇了摇袖子,我不知他是何种心情何种表情;他只是转过身来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师父,其实那天,我什么都看见听见了;可是,我不明白”我想,这是我拜师以来,最为真心的一声师父了。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时间长了,总会明白的。”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般温柔。 “师父,你会不会有一天也那样对我?” “不会。” “为” “因为阿葵不会犯错的。” 他朝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后就转身走了,我却再也静不下心;其实我一直都是知道的,白扬或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师父。 而我,无疑是个很受宠的徒弟。 可是我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徒弟。 而后,我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他;李胤骂我说,他不要我这个徒弟了 也是,我这样不听话的徒弟,要来有什么用呢?他待我如此好,我却如此排斥他,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排斥他? 究根结底也是我自己活该,可是心里,终归是不好受的。 待我自责的差不多了,他们说白扬回来了,心里终是开朗了几分,我一路小跑着询问他回来后去了哪里,再一路随着他们所说的路线飞奔过去。 远远的,我听到白扬说话的声音,心中一喜,便冲了过去:“师” 笑容一瞬间便僵在了脸上,他身边有着一位淡粉衣衫的女子,眉眼弯弯,像是听着他说着什么话,眼睛笑得如同天上的弯月。 那么让人羡慕,那么让人不喜。 “阿葵?”白扬唤出我的名字,有些惊讶,似是我的出现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只是路过”我撂下一句话之后就跑掉,我才不愿意这么自卑的站在这里,那么 ——多余 后来我听说,那个女子名唤安然;是郦水城城主的千金, 安然,真是个好名字。 安然入谷之后,竟是奇迹般的,李胤也多了些笑容,然后,我就被所有人遗忘在了角落之中。 没有段潇和穆萄的日子过得异常的漫长,那几日,我总喜欢一个人呆坐在桂花树下,然后就睡到黄昏日落。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我就是这样,等到失去了,才发现出他的可贵。 “阿葵”谁唤了唤我的名字,我侧了侧脸,嘟囔着再次睡了过去。 “李胤来了!”听到这句话,我差点跳了起来,结果四周一看,李胤到没有,倒是白扬在这里,我白了他一眼:“干嘛吓我!” 话一出口我又后悔了,怎么这话从来不在脑子转一圈就滚出来了,干嘛那么大火气呀?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想了想,着实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开口唤一声师父。 “好了,回去吧。” 他负手走在我的前面,不缓不急;我就从背后打量着他的,良久,我喊了一声师父,他转身看着我,眼里有隐隐笑意:“怎么了?” “我是你第一个徒弟吗?”我问出口,他愣了愣,似是没料到我会这样问;良久,他点点头后继而看向我:“干嘛问这个?” “你会不会再收一个徒弟啊?”说出这话来,再想到被他带回的安然,我心里诚然是有些很不舒服的,他思忖片刻:“这可不一定。” “啊?”我闻言心中一沉,还以为他会哄哄我说个不会什么的,没想到这人却是这般实诚。 “怎么?不开心吗?”他笑着问我,我垂头丧气的点点头,他道:“若是我再收一个弟子,你就成了大师姐,难道不好么?” “你不喜欢当大师姐?”我抬头看他,很是不满:“你才想当大师姐,你全家都想当大师姐!” 于是我又一次一个人跑了 其实我的确不想当什么大师姐,自从被李胤晒晕后,我才发现原来他曾对我那般好,我是这般自私,自然是不愿意他把对我的那些好还要分给别人 待过了些日子,我打算去找找他,好好和他谈谈。 可我还是没有想到,他真的答应了我,今生只收我这么一个徒弟。 他说“阿葵,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我也不明白他干嘛对我这般好,我们以前,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啊。 许是感动,我扑到他的怀里哭了一顿:“师父,答应我三个条件好不好?” 他的手拂过我的头发:“什么事?” “不要再不要阿葵,李胤老是欺负我,师父你要保护我,我恨死他了。” 他似是笑出了声音,瞬间又清清嗓子,颇为认真:“嗯。” “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所以,我很难过的时候,师父,你一定不要走” “不会的,我不会走。”他的声音很柔和,让我非常的安心。 “第三,师父,你要说话算数,不能再收徒弟了。” “好。”他想都没想,让我颇为不相信,不过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自顾自的擦了他一身的眼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又是日晒三竿的时辰,我当时在屋子里为自己在他怀里大哭一场还提条件的事悔青了肠子,着实不知该如何见人了。 我打开房门,白扬的身影在阳光下特别的耀眼,我又想到之前那颇为丢人现眼的时,此时竟有些尴尬不已;他却恍若并无其事般朝我笑了笑,同时递给我一把木剑:“去练功吧。” “好。” 白扬在旁指导,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可在李胤眼中,仍是三脚猫的功夫。 看他看我很是嫌弃的样子,我真想一剑刺死他,想了想,我不仅打不过他,而且拿的又是木剑,于是再次选择作罢。 不过李胤自也是没那么好闲心专门来嫌弃我,而是来找白扬的。 ------题外话------ 求收藏,求打赏,求纠正,多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深夜告白 必然李胤找白扬都定然不是些小事,所以我便也没打算和李胤继续斗气斗下去;于是白扬很负责任的扔下我一个人,又和李胤不知合计什么去了。 待他们身影从七弯八拐的路径中消逝,我才便收回了目光,却在这时候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桂花树下,文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起来与曾经那副清新近人的模样大相径庭,看起来成熟得多,也呃似比以前好看了点 “文飞!” 他的出现,我确然是很欣喜的,可刚喊出他的名字,我又突然想到师父说的话,文飞心术不正,不宜太过接近。 而他又只是静静的在哪里站着,也不曾回应我一声,于是我只能忽略了他,继续练起剑来,不过一个回旋转身,眼见余光再看向那颗桂花树下时,我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好像他就不曾出现过 不过我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段时日我变得异常的听话,白扬似是对我的变化颇为欣慰,因我也不再去见文飞。 其实,是我根本没有遇见过他,可每天有那么多的剑术功法,我也腾不出时间去看他。 自然我也并不是觉得文飞是多么的黑暗的,只是觉着我对他仍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感觉来,我若避开他,不见他,这不应该萌生出的枝丫或许能早日枯竭? 恍然间过了很久很久,在我的世界里,这个人好似在我心中再无当初那份悸动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是在深夜里,他翻窗而进,握住了我的手。 “阿葵,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委实摸不清头脑,在睡梦中挣扎着醒来的我冷静了一会儿,道:“我的窗户是关好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空气很是凝重,很是沉默,想来定是我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他了。 “阿葵,你听明白了吗?我想带你走。”似是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他的声音再次响在我耳畔,我讪讪笑着抽回了手:“可别,要是师父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在偷情呢,胆儿挺肥,小伙子你还打算私奔?” “”这下不止他沉默,话说完我也跟着沉默了,文飞今日说这话,摆明了就是对我有意思啊,而我这话说的怎么就那般不应景?再怎么我也得像戏文里的姑娘们那般,做出一副难以取舍的模样,最好是还能娇羞不已或稍微带点儿震惊和惶恐不安。 无论如何,再怎么也不是我这番回答啊。 我一掀被子盖过头,忙着下逐客令:“我还在梦游,有事明天说。” “” 待到身边再也没有了声音,我才拉开被子,出来透一口气,不过大半夜不的有觉不睡,来问我这些离谱的问题,不难看出,文飞有问题! 可我当时也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吧,文飞果真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奈何太不挑人,我算是点兵点将被他这颗懵懂的心暂时点中的人选。 心里又为他唏嘘不已,不过想来,我在这里替他唏嘘;且不是将自己已经贬低在了尘埃里?至此,我便也不愿再想,倒头就到了第二天。 第二日我并没有看见白扬,但我仍是很自觉的练剑,他曾教过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记得清清楚楚。 “花拳绣腿”听闻这句话,我顿了顿,继而练剑,顺势转身,比剑的姿势将木剑剑锋对准了他。 这个我最为讨厌的人 ——李胤。 果然是鸡蛋碰石头,不过一招,我就被他反剪了双手,我一向怕痛,可这次硬是挺直了身板死不求饶,在我觉得我的手要脱臼的时候,白扬终于出现了。 “阿葵。”他唤了我一声,李胤猛的推开我,还好师父侧身过来用他的手当了我暂时的盾牌,才让我没有摔到地上去 当最好的和最坏的同时出现,那形成的对比简直不要太强烈,本来并算不得什么的委屈此时却是几百倍的被放大:“师父” “我没事的。”说出这话时,我的鼻子都酸了,眼眶也红了,我却很有志气的没哭出来,我想着就算是哭也不要在李胤面前哭,他最喜欢的,不就是看到我的笑话?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在他面前落泪示弱。 “没事就好,你师叔这也是在指点你,即是不会,就得好好看着学着。”师父的手放在我肩上,虽说在别人眼中不显眼,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在揉了揉我差点被李胤扳脱臼的手臂。 “好些了吗?” “师兄啊,千葵的资质真不是一般的差啊。”我正打算回答白扬呢,谁知道李胤却插了一脚。 “你”我正打算清嗓开骂,师父按了按我的肩膀,止住了我的话,道:“阿葵的确不是一块习武的好料子。” “师父啊。”我自是很不甘心的看着他,他却并未看我一眼,而是对着李胤道:“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她在一旁也能学着点。” 这话我还不曾听个完全,白扬就已弃了木剑,和李胤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了,那个,更准确来说,是切磋。 我是第一次知道为何李胤如此嫌弃我的武功,我和此时的他一比,想到他曾说我说我花拳绣腿都算是抬举我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白扬竟是那般厉害,尽管我知道他厉害,却是从没有见识过的,如今见到,实实在在震撼了我。 每一招一式,若是是他的敌人,此时与他对阵,他每一招每一式我都无力反击,定然是自顾不暇。 李胤落了下风,却看似和白扬打的很是舒畅,并无一丝不悦,倒是有了笑意浮现,师父也不再打下去,就此罢手,我连忙走过去:“师父好厉害。” 李胤:“” 白扬摸了摸我的头,笑道:“那阿葵看清楚了没有?” “没有啊。”我很诚实的答道。 白扬:“” 李胤蔑视了我一眼,不屑道:“蠢。” “你!”我正打算冲过去和他打一场,却被师父拉住了,我颇为不满的跺了跺脚:“师父啊,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好了。”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似是很好笑一般:“你师叔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你不应该和他置气,更应该证明给他看,你不是他口中那般蠢。” 很是不甘的退回师父身边,颇为忿忿不平,李胤见我有气又发作不得,笑着看着我,怎么看起来挑衅的意味就那么明显呢? “李胤,你别太得意!这次我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才不同你计较”不过我说话的确中气不足,他完全没有听进去,笑道:“就算你不真给你师父面子,你也打不过我吧?” “李胤你!” “好了,胤你就别气她了”最后仍是师父站出来当了和事老,最后还敲了敲我的额头:“你们呀,真是一对冤家。”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成一个打不开的死结了。”白扬说完看向我:“不过阿葵,你也是真的该努力了。” 话落下后似带有一丝长叹,我闻言顿觉有愧,可我抬头时,他仍是笑着摇摇头,道:“如若这般,你可是真的承认自己的无用了?” “当然不!”自尊心作祟的我的确是不愿承认的,我颇有信心的说:“我一定会变得和师父一样好的。” “嗯。”他笑着说:“好。” 阳光下他的身影刚刚遮住阳光,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让我觉得异常的温暖。 “师父。” “嗯?” “你真好”闻言,他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好好练剑,我一会儿过来教你。” 我点了点头,他似是很欣慰的笑了笑,便转身看向李胤:“师兄恐是回来了,我们去接他罢。”闻言李胤亦收了剑和白扬一同离开。 白色的身影在桂花林中再也看不见,我竟是有点窃喜,他从不会对谁这般,而我,是唯一的一个。 而他的笑,竟是这般的好看。 直觉好似觉得有人正在背后看着我,我回过身,事实说明我的直觉很准确,的确有人在看我。 他拿着一柄长剑,在桂花树下看着我,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半晌,我看到他的眼里渐渐有笑意浮现:“小丫头?你是白扬的徒弟?” 他说着,便慢步向我走来,我实在在脑海里找不出关于这个人的什么资料,得出结论我不认识他后,渐渐生出警惕之心。 难不成这是师父的仇家?打不过我的师父,要拿我开刀? “我不是坏人,你不必害怕。”他说,我全然不信,哪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 “你是谁?”由于是退着走,我刚说完,就绊了一跤,他的剑鞘挡住了我摔下的身子,伸手将我拉了起来。 ------题外话------ 希望大家喜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私会佳人 他的笑意越发的浓起来:“真是马虎。” 细想之下,我逐渐放松了警惕,若他真是仇家,恐怕也不会拉我一把了。 “白扬还真是奇怪”他的话说完,我亦随着点了点头,确实,我也觉得我的师父很奇怪。 “收你这种小丫头为徒,并不像他的作风。”他的话说完,不知怎么,我竟有一种打他一顿的想法。 “我师父眼光一向”话一出口我就觉着不对劲,这话,横听竖听都不像是在夸我呀。 反应过来后我很是窝火,我自觉得这一月以来,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虽说仍是没有过多的长进,不过好歹也是有点效果可以看到的,怎么的就得被人人看作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了? 后来我细细寻思了这个问题,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想出了答案,原因很简单,诚然,我千葵纵然不是一块良木,也确然不是一块朽木,若以我的武学造诣,若是放在余下的那些个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中,确然算得上是一个武学良才,可我是白扬的徒弟,问题就出在这里,由于我是白扬的徒弟,所有人注意到不会是我,而是先看到我的师父,再而看向我。 确然白扬和我之间差得不是零星半点,而是天差地别,所以我现在的成就确然是算不的是什么了。 因此事,我又郁郁寡欢好几天,而前几日在桂花树下的人也不是什么师父的仇家,而是师父和李胤的师兄。 黄桥。 这不仅让我颇为想念集市上的黄桥烧饼。 而自这位黄桥师伯出现后,我与谷中众弟子开始过起了暗无天日的日子,对我们来说确然是一种折磨。可白扬这次碍着好歹是自己师兄的心态,竟然没有管我,仍由我和庭雁山的弟子们一起日日煎熬,几日不到,我足足瘦了五斤!若是有哪些需要巩固完美身形的姑娘,拜他为师定错不了,见效可是有目共睹的。 黄桥师伯在教我们这帮弟子练功时,练武场总随时可以听到的我们的哀嚎和关节错位的声音。 虽说着实辛苦得很,不过我觉着再过段时间后,我若能让师父看到我些许长进,那这些便都是值得的。 岂料我这边正在辛辛苦苦的练功,白扬却是一点也不曾关心过我,而是自己忙着和佳人花前月下,我听哪些师姐妹们在说说笑笑,便好奇凑过去听了听,听说这个消息后,内心着实五味成杂,实在想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着实憋屈得紧。 桂花彼时落得差不多了,可还是依稀有余香在风中游荡。我看到白扬在桂花树下站着,而他面前,是个粉衫女子。 不知他俯耳对那女子说了些什么,我见她脸上浮上一抹嫣红,夜风拂过,女子的发上落上几朵桂花,白扬伸手将发丝上的桂花摘落干净,手却触及了她白嫩的脸颊。 由于在我这个角度,虽只能看到白扬的背影,却是能轻轻楚楚的看清这位姑娘是谁。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安然,诚然,我也说过不怎么喜欢这个安然。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心里着实不太好受,我本想直接从桂花树后面冲过去,然后指着白扬的鼻子一通臭骂,骂他不守信用,明明说好了的,结果可倒好,他把我扔在一边凉快,自己和这个安然在这里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可我突然又想到,他不过是我的师父,终归我以后还得有个师母,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过去打断别人呢? 思及至此,我并没有冲出去,而是很没志气的跑开了。 或许是心里憋屈,或许是怒火充心,我撞到了人,被撞的人倒是没事,我差点就摔了;踉跄着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我抬头便看到了李胤。 自从黄桥师伯出现后,我竟然意外觉着,李胤其实对我也算得上是极好的了,外加刚才那些事加起来,竟是觉着有些委屈,眼里不由分说就多了些许雾气。 李胤没好气的看着我,嗤到:“怎么?感情你这撞到了我你还觉得疼了是吧?” 我没怎么听他的话,哇得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我像一头熊一样紧紧抱着他的腰间,把眼泪花尽数擦在他的袍子上。 李胤恐怕是被我这不同往常的动作吓了一跳,竟然奇迹般的没有立马推开我怒骂一顿,而是十分耐心的等我哭完后问我:“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对他说:“我饿了。” 李胤愣了愣,似是不敢相信:“感情你这是饿哭的?” 我十分不诚实的点了点头:“嗯。” “” 或许因为我的谎言着实有些说服力,李胤真是觉得我是真真切切的饿了,于是乎他异常好心的带我去了厨房,给我捣鼓了一碗面,在这之前,我实在是不知道原来李胤竟然还会煮面。 李胤把面条递给我的时候,不满道:“你真是够蠢的,擦了我一身的眼泪鼻涕,恶心死了!” 我没有做声,虽说我此时此刻实在没什么饿意,但是李胤从来没待我这么好过,着实也让我很是感动了一把,可当我把面一下口,我才惊觉是我感动得太早了。 不过我也不好驳了李胤这难得的一番好意,于是我将面条夹起来凑向他:“李胤,你饿不饿?” 李胤白了我一眼,颇为嫌弃的说到:“我又不像你,满脑子只想着吃的。”我也是颇为绝望,但是仍是不肯死心,再次向他凑凑:“李胤,你真的不想尝一尝你的手艺吗?” 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蹙着眉头看着我,看起来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废话怎么这么多?你还吃不吃了!” “吃,我吃。”迫于李胤的淫威下,我还是只得将那碗面下口,见我一把眼泪一口面的,李胤更是将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似是终于想通,他跑去锅里尝了口汤,然后他很是嫌弃的吐了。 “千葵。”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轻轻接过我手里的那一碗面条,正在我感激涕零之时,他又接过我的筷子在碗里和了和,待得把味道都给和匀了,才再次夹起:“好歹我煮了半天,倒了着实可惜,你就把她吃完吧。” 我:“” 由于李胤这人,阴晴莫测,我着实不敢在这时候惹他,若是惹恼他,他轻则会将我今夜饿的拉着他哭鼻子这事在庭雁山大肆宣扬;重则嘛,在这大半夜的,偏偏这厨房又僻静偏远得很,他把我杀了再拖到山下的一线崖丢下去全然顺手得很。 生命定然是异常可贵,不过我也是要面子的人,所以我只能选择赴死般的吃了他亲自喂过来的一碗面;一碗面下去,我喝了好几碗水,其中辛酸,着实不想再尝第二次。 我一直认为可能是李胤口味独特,自己明明尝了还如此执着让我全部吃了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与他闲聊时提及,他才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那碗面啊?我当时尝过,很是难也下口,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的耐心啊,竟然有如此大的耐力把它给吃完啦。” “” 可能是我难得在他面前示弱,而今天还示弱两次,让他觉着我确然也是个女子这事,所以他亲自将我送回去了。 他在送我到离到我屋子不远时二话不说便打算离开,我连忙回头唤住了他,他没好气的转身:“还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李胤,谢谢你。” 他愣了愣,似是想不到我会这样回答,半晌,他嗤了一声:“蠢!大半夜的,还不快滚回去?” 我点头说好,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直到我再也看不见李胤的身影,我才转身回了我的屋子;好巧不巧,今晚这月亮嘛,也不怎么圆,星星更是舍不得亮一些,这白扬怎就在我房前一直站着? 难道私会佳人这么快就私会玩了? 我走的他身边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就当做没这人一样路过过去就行了,可没想到这白扬直接将我抓住了,接着就是他清冷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我抬头看天:“睡不着,所以我出去看月亮了,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弯呀” “阿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的眼眸仍是平静的让我看不透,可他的眉头却微微蹙紧,握住我的手也难免力气大了些。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和他着实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费力挣开他的双手:“没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太晚了,我要先睡了。” “阿葵。” “你不要在这里,我现在,不太想看见你。” 不等他再回答,我就急急忙忙的进了屋子,急忙将门关得实实在在的,我着实有心事,我心情很是不好,至于原因,我自己却也着实想不出什么原因。 其实我自己或许也懂得?因为安然,我本来就不太喜欢安然,况且安然还来招惹我师父?也因为白扬,因他明明说出口的承诺,怎么可以一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虽说我心里也清楚得很,白扬他并不欠我什么,但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个疙瘩,一时半会儿绝对是解不开的。 第二天天还微亮时,黄桥的一个徒弟便在我门外通知我,今日不需要练习,好像谷中出了什么事要去办,我自是乐得开怀,管他什么要紧事呢?至少黄桥师伯今天定然没空来管我,而我也总算是有了喘口气的空闲。 彼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日庭雁山真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题外话------ 欢迎各位来点击,收藏。谢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被绑架了 由于这段时间练习着实劳心劳神得很,待我再次睡醒时,已经过了午饭时辰;只因李胤昨夜的一碗好心面条,导致我到现在都没什么食欲,也就没有去厨房捣鼓什么;闲来无事的我去了后山,后山是一片树林,却大多都是些桂花果树什么的。 桂花此时差不多都谢尽了,只有些残存的余香还在风中滞留着不肯散去,不过我实在无心去看这样落败的花儿,这总会让人无故生出分惆怅凄凉来;不过倒是一旁果树上的果子结的不错,我动手摘了些果子,闲坐在桂花树下的草坪上。 我心里着实想不明白,这安然和白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才刚刚进谷不久,就和白扬如此的亲近呢? 难不成,她本就是白扬的心上人吗? “阿葵。”适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一看,仍是面目清秀的文飞。 好像自那夜分别便没有再见过他,现在想来,着实也有段时日了。 “文飞,你怎么在这里?”自那夜过后我细细想了想,这文飞吧,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他的那颗懵懂的心有没有清明一些?若是清明了倒好,若是没有,那着实现在会面就显得有些尴尬与不自在。 “我随便来后山转转,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他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好尴尬似的,摘了个果子便走到我身旁和我攀谈起来。 本就烦闷得很,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我便将最近的烦心事挑些可说的尽数说与他听,他听后沉吟半晌后便对我的遭遇唏嘘蹉叹不已:“黄桥那人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是曾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你不用叫他师伯吗?”我抽了抽嘴角,也不知文飞这样对我说黄桥有没有什么不妥,毕竟,那好歹是我师伯,亡命之徒一词,总觉得不怎么合适;不过杀人不眨眼吧,我还是相信的;这段时日,以他对我们这群弟子的严苛手法来说,着实不像个好说话的人。 自这么久的练习下来,我着实怕得很;若是李胤的课程,弟子们就算是练功练的差了,他不过也就罚我们太阳底下晒晒,或者扫扫庭雁山的落花。 说起来,倒也差别不大,在黄桥师伯的课上,我们仍是晒晒,不过是蹲马步的晒,男弟子还得加上两桶水。 而他身上又有一股很强的戾气,让人看着心里就直发毛,所以我从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而李胤则不同,李胤性情的确是阴晴不定,不过,他最多就是骂我,罚我,气我;有时候,我还敢跟他顶几句嘴。 但是黄桥师伯就不同,对他我只能服从,哪怕是初见的时候,他对我笑,可我也隐隐会觉得害怕。 “阿葵,你喜欢庭雁山吗?”虽说料到文飞可能不会回答我,但是我没料到文飞会突然这么问,我一脸不知所云的看着他,他好半晌又再次开口,带有一丝无奈:“那夜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 “其实吧我觉得你现在这种状态诚然算不得什么喜”我总觉得我得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这颗心的心子把把给拽正了才算完,结果他全然没听我讲完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要离开这里,也要带你走,那夜我说的是真心话;而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是要带你走的。”最后这句话,从文飞口中说出来,竟然意外的带了一丝阴寒,我不得不重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上次见他的时候便看出他的武艺精进不少,难不成 于此同时,我也远远听到到庭雁山的人高呼着走水了什么的,我连忙起身看过去,只见庭雁山的书阁方向慢慢升起了寥寥炊烟。 现在这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我不想把这事牵扯到文飞身上都难,颇为后知后觉的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微妙。 庭雁山书阁着了火,现在所有人都忙着在那里灭火,而我嘛 恐怕就是有多远就被忘得多远了。 我本着疑惑的心情看着他,他正在对着我笑,若我还是没点心思,现下看着他或许还是往常那般纯净无暇的;可现在,无论如何却似是带上了一股子寒意;我这边正想着法子脱身呢,他那边就直接将我暗算了;也不知道他在我面前洒了什么粉末,瞬时间我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马车上时,我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在半梦时,整个头脑昏昏沉沉,四肢无力,逃跑是枉然了;在半醒时,我就会思考思考人生。 想我千葵,穷苦人家出生,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什么颇为出色的地方?要钱没钱,要色也没色;却如何没想到,我这样的人竟然还会稀罕到被人绑架的地步?对于现在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我着实替他可叹得很。 识人不明啊。 在这半梦半醒中我又一次昏昏沉沉睡死过去,睡醒后我已经离开了颠簸的马车。 很多戏本子中的人,在遭遇绑架后大多都定然是被一桶冷水泼醒;而我待遇较好,是在软绵绵的床榻上自然醒来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也并不确我有没有被泼过冷水;醒来后,浑身软绵绵的;想来要么就是迷香的劲儿没过,要么就是我一直被迷香熏陶着,这才会使得我头脑浑浊,全身无力。 我观望了下我所处的境地,屋子的们是紧闭的,连个窗户也没有,若不是这满屋子的烛台燃着,这无疑就是所谓的小黑屋啊。 这屋子里此时除了我空无一人,当然,也空无一蚊。 我无奈坐在床沿,心里无限唏嘘,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到来。 前几天我还在和白扬怄气,现在就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还是个问题。 不等我思考太久,便有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姑娘抬着饭菜走了进来,看装扮,是个侍女;难不成,文飞下手如此速度,已经把我卖出去了? 心里又将文飞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在这里干坐着等死,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啊?” 正在摆着饭菜的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话。 “” 好吧,看来这是个很忠心于主子的姑娘 “姑娘慢用,奴婢先行退下了。”姑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她,可她完全没有要理我的样子,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我也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可以保证我在昏迷期间是没有进食的,于是此时着实饿得慌,可刚打算下筷子又停住了手,对自己实在是失望至极。 我狠狠教训了自己一顿,千葵啊千葵,你是真没脑子啊!现下这情况,别人给你送的饭菜你竟然还敢下口,你真当你自己是猫妖啊,还能有九条命不成。 半晌,那名婢女又进来了,见桌子上的饭菜我竟是一口未动,蹙紧着眉头又将它收拾下去了。 待得她将门带好,我便下了床,想看看门外是些什么人,贴紧着门,我听见那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子,她一口未动。” 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冷哼,便没有了下文,不过以习武之人的直觉来讲,外面定然是有着一位高手的。 我也懒得去拍窗踢门的玩这些无用的把戏,既然都将我抓起来了,我在这里嚎个半天,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不同,说不定,还会将我的嘴封起来,所以这显然不太明智。 现在我的处境,是属于被迷香给熏陶着的,不过我此时没有昏迷,那就说明,这迷香只会让我使不上多大的劲,并不致人昏迷。 或许这方便他们劫我色的时候我整个人会看起来比较温顺,若是把我迷晕了难免会像个死人。 我心里一边推测着,一边觉得这花钱买我的人实在是太无耻,太下流了。 我此时即无法自救,也联系不了白扬他们,只得干着急,见着那桌子上燃着的熏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将它砸得四分五裂。 “文飞,我操你大爷!”骂了脏话的我完后并不觉得解气,所以我便顺脚将其它的烛台多踢了几个。 然后着了火,我一个人在那里灭火灭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我只能使劲拍门:“守门的,回头看一眼啊喂!冒烟了没看到啊!” 待他们将我的火灭了,又将该更换的更换了之后,那个侍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是有些气愤:“姑娘!” “意外。”我讪笑着退回床前:“纯属意外。” 这自然是一个意外,我还没到要去死的地步,自然还是想好好活着的,侍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出去后把门给我锁了。 想到我差点被烧死是因为骂了文飞一句,我心里更是气愤,他这么对我,我骂他一句还得遭报应? 这是怎样一个世道啊! 我只悔没好好听白扬的话,明明都答应过他离文飞远点,明明说过这个人心术不正,我却仍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现在再想起来倒越发觉得自己活该了。 在屋子里瘫坐了一天,经历了一场火后,里面的迷香暂时都撤掉的差不多了,我也觉得自己有力气多了,不过并没有进食的我,实在也说不上多有力气。 到了傍晚时分仍是没有任何人来见我,我定然是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现在庭雁山的人必定已经知道我丢了这回事,只怕大家都忙着找我,一时半会儿怕也是没办法找到我,我又无法联系到他们,而我若只是在这里干等着他们来救我,也是不可行的。 能自救的话我还是得争取争取。 所以第二天我不能再玩绝食这种把戏,第二天在姑娘送饭来时,我定定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她如昨日一样,把饭菜妥妥当当的放好,当我以为她要出去时,她竟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看着我;我一惊,不会现在就要杀人灭口吧?除了昨日我摔了几个香炉之外,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呀! ------题外话------ 本文走的逗比轻松风,欢迎大家来点评,也希望大大们能及时纠正我的不足之处,新人求指教,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张榜通缉 侍女的银针在成功得到我目光后,便在桌上的饭菜上一一给我试了试毒,最后银针依旧明亮,侍女才收下银针,毕恭毕敬的道:“请姑娘放心用膳,我家主子若要害你,这饭你吃与不吃都是一样的。” “”这样赤裸裸的拆穿着实有些尴尬,我讪讪的笑了笑:“其实你们主子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了,我今天也没想过再绝食下去。” 姑娘没有回答我,退了下去。 为了能让自己行动时有力气,我也并没有再执拗下去,乖乖的吃了饭;吃完饭之后,我便在四周找找有没有遗落的迷香什么的,想起昨天有块被我砸到床边,便爬进去找了找,幸运的是,它并没有被人发现,熏香捡起来后我堵住鼻子将它在烛台上烧了烧,又从床边扯得床帘撕了七八张都给熏得匀匀的,我才连忙吹了烛台躲到门后。 我着实并未做过这些事,此时心几乎要蹦出我的嗓子眼,手心也直冒汗,第一次我若是逃不出去,那接下来更妄想逃的出去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几张破帘布,虽说这香只会让人四肢无力,不过我一下子熏了那么多张,就算不能迷晕,至少这香气也得熏晕吧?不久,门被人再次推开,推开的门刚刚把我给隐藏在门后,那姑娘转身关门,我只得拉了拉帘子,企盼着不要看见我的藏身之地。 门关好后,那侍女看向桌台那边,定然是看不见看见我在屋子里,很是疑惑;我若此时不乘其不备,被她发现便晚了,我没办法,只得冲上去了;没等那姑娘转过身来,我便将那帕子死死捂住了她,好几次她差点挣脱,可能是我脱身心切,竟是死命的捂着她到昏迷才罢手。 而我的手也因用力太猛而泛白,半天才恢复过来血色。 幸好我并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这第一步,也算是走的完整。 不敢多耗片刻,我连忙将我和她的衣服换过来,带上她的面纱,再将她安置在床上,做出一副我正在熟睡的假象,打算离去时见地上有块令牌,说不定能排上用场,也悄悄的自己放好;随便收了收便出去了。 一路上,我全然不知是什么地方,也没那胆子抬头看。 七窜八绕的转了好几圈,才好不容易找到出口,门口的侍卫将我死死拦着,我压了压声音:“主子让我出去给那位姑娘买点东西。” 侍卫盯了我半晌,向我伸出手:“令牌!”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捡的那一块,不过现下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我将身上的令牌拿出,恭恭敬敬的放在那位侍卫大哥眼里,侍卫大哥看了看后很是疑惑的看着我:“你不是府里的侍女?” 我心里一惊,果然不是什么有用的劳什子物件,此时我只能已经斟酌着要不要把他们敲晕直接跑路,好歹我也跟好几个人学过,也算不得差吧。 正在我打算动手的时候,旁边的侍卫抢过那块令牌看了看道,看着对面的侍卫道:“你蠢啊?这是灵堂主的人。”再继而看向我,也将令牌恭敬的递给了我:“可以了,姑娘请。” 总算是松了口气,我颇为礼貌的道了谢;接过令牌,强装淡定的出了门,待走到那两位侍卫看不见的地方,便再也装不出一副淡定模样,迈开步子就是一阵狂奔。 待没有力气跑的时候,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折腾这么一番,总算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逃了出来。 此时在大街上晃悠太过于愚蠢,我选择躲在一条小巷子里的一个草垛中;也许是草垛着实有些扎人的原因,我整个人也渐渐有些消沉,也不知白扬有没有找我? 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曾关心过我出事与否?会不会,他还在庭雁山和安然在一起谈情说爱? 其实我本就什么都没有,是白扬收了我做徒弟,是他百般千般待我好,让我心里慢慢多出来了一些温暖,让我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可是,自安然出现,才让我得以清醒过来。 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的一个人。 若是曾经,但也没有什么;可是我现在知道,我对白扬多了一份依赖,现在倒是生出一股不知名的凄凉感来。 不等我多想,我便看到许多官兵打扮的人一群一群的在面前走过,在一番巡查未果后,我躲的草垛子刚好暴露在了那带队的士兵眼里。 脚步虽轻,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向我这个草垛子靠近,拿着的刀在阳光下并没有闪现出多么明晃晃的光,也就是说,他们还是要抓活的。 眼见他就要走到面前,我不得不做好再次被抓回去的准备。 本来以为我定然是被抓走的,却没想到从草垛里跳了个老鼠出去,方才救了我一命。 待士兵们离开后,我仍然不敢出来,仍是呼吸都压抑的极其低微。 直到到了天已黑了许久,我才敢从草垛里慢慢爬出来,此时四周一片寂静,一边安宁迹象。 不过这也说明,现在我很少能碰到活人;此时天气转凉,初冬不久便要来临,这的确是个容易得伤寒的好季节。 更何况我还在这草垛子待了差不多一天? 早知道,就顺带拿件披风披着出来了,大街上甚是荒凉,我又是一身白衣,着实有点骇人。 不过我倒觉得我自己被骇得更为多些。 “师父”我又冷又怕的我很没有出息的抽了鼻子,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特别无助;好不容易找到出城的路,大晚上的,城门紧闭,我压根儿没有办法出去。 那这大晚上的,我又身无分文,能待在哪里? 思忖了半晌,我觉得我得逃出去,好歹我也是个会武功的人,打架不一定派的上用场,不过悄悄跑出城去,应该也不算太难吧。 没想到的是,这群守城门的人竟是有着如此强大的敬业精神,没一个人怠慢偷懒的,眼睛睁得宛如铜铃般大小,一只蚊子飞过都得被他看出有没有缺胳膊儿少腿。 看来,我是出不去了。 可我总不能睡大街吧? 最后无奈的我还是睡了大街 因为夜风呼呼的在耳边刮,穿着单薄的我冷的瑟瑟发抖,对这一条路我全然看不清尽头,慢慢的,我连路也看不清了。 我好像感觉有人把我扔进了雪堆里,冷的瑟瑟发抖,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像被人暴打了一顿一样。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会死?但是不过一场风寒,总不至于沦落到病死的地步吧?我怕死的很,我还那么年轻,我还不想死。 这一觉睡得甚是漫长,也甚是不安 待我醒来时,一位大娘正端着个土碗坐在床边,笑的朴实和善:“你醒了,姑娘。” “我”我看了看我身处的地方,看来,是一户寻常人家。 “来,喝了这碗姜汤吧,驱驱身上的寒气。”大娘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向我,我虽说现在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不过我也明白,是这位大娘救下了我,便十分感谢的接了过来。 “两日前,我家打更的在城西路口看见你,见你带病在身,便将你带了回来。”大娘说完这话,继而接过我喝空的土碗。 “谢谢大娘。”我擦了擦嘴,大娘将碗放在木桌上后转身看着我:“可别谈什么谢不谢的,这人啊,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姑娘不是天启城的人吧,怎么会到大半夜晕倒在大街上?”大娘说完我就愣了,那晚委实太黑,我愣是没看清城上的字。 天启?启元朝的国都?好啊,这个文飞,竟然在我昏迷的时日将我从千里之外的穆州给运到天启城来了。 思及至此,更是将那个文飞恨得牙痒痒。 可现下我总不能对大娘说我是被绑架拐卖过来的吧?在这老实人家,倒怕骇着人家;于是我只能编一个千里迢迢从穆州到天启投奔亲戚,可亲戚早已经搬走,想回穆州盘缠却已经用完的老套故事来搪塞过去。 老实巴交的大娘,很是心疼的信了我的说辞。 本着早日离开的想法就打算告辞,可大娘硬是觉得我身子没好全,要再留我两天,我也不好驳了她一番好意,听了她的话在她家将养了两日才启程回穆州。 好歹那块令牌是块镶金的,我出天启城后随便找了一个马厩,用那块令牌换来一匹马和几个窝窝头,应也勉勉强强能撑到我回到穆州,包袱里还有大娘做的烧饼,准备得也算是比较充足。 不过我细细记住了那令牌的样子,若是回到庭雁山,还得跟掌门说说这桩事,那日那侍卫说的什么灵堂主,定然是个江湖帮派的头。 若是不弄清楚,心里着实有着疑惑得紧。 两三日的快马加鞭,总算是进了穆州境内,可马和我也差不多成了半死的模样。 马是累的半死,而我是颠的半死。 待安全进了穆州城内,我方才将心放进肚子里,牵着马走在穆州城里,路人总是对我指指点点,见我走近,又连忙一哄而散。 我实在不解他们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此时,我看到了不远处贴了张通缉令。 我牵着马走进看了看,那画中人正是我,我正想看看通缉用的是个什么罪名,就被十几个衙役用刀架了脖子。 “”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逃了这么久,从天启都回到了穆州,竟然还是被抓了;抓我的是官府的人,和在天启城关我的哪位绝对是一伙的。 我被抓后丢到了一间屋子里,官府的人将我反锁了起来。 若是我本不曾逃过,那也本没有什么,实在是命数到头了认栽也就是了,可我兜兜转转逃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到了穆州又被抓住,心里着实不甘心。 此时,听到有人上了楼,还有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你确定是她?” ------题外话------ 明天,我表弟就结婚了,我得去迎亲,但是我会尽量按时更新,希望大家不要放弃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有惊无险 我连忙趴在门口,就算我的命要搭在这帮人手里,那我好歹也得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直接在这里将我杀了,还是送回天启城再做处置。 “今日下官抓到的,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人,不过这人和画上的模样,倒是没有丝毫分差。”听声音对话,这应该就是穆州的知府大人,不过到底另外一个是何人,能让他如此掐媚的自称下官? “若是这次再弄错了,你应该知道我会如何。”男子的声音响起,沉稳低靡,倒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不过,这声音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不敢,下官不敢。”如此的低声下气,这知府实在是有损穆州颜面,身为一个知府,说话竟也如此诚惶诚恐? 不等我多想,房门的锁便有了动静,我连忙从桌子上抄了个花瓶埋伏在门口,等着砸进来的人一个满怀;不搏一把,我死也不甘心。 门开的时候,我一闭眼一咬牙就将花瓶砸了下去,没砸到,花瓶被进来的人一手打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千葵!” 这熟悉的声音,是李胤。 我脑袋嗡了一声,一片空白。 “你先下去吧。”李胤的声音再次响起,本还尚未反应过来的知府如图大梦初醒般连连应是,便很是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怎么了?”他走进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的印象中,他从未对我笑的如此让人安心过。 也从未和我说话是这般温柔,不似曾经总是带着斥责的语气。 “傻了?就没什么话说了?”见我半晌不说话,他又笑着问我,顺便伸手抹了我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泪水。 “李胤——”我哇的一声就扑在他的怀里,连带着他也退了一步。 “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好气又好笑一般,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哭得更是厉害,可我却除了喊他的名字之外,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感觉我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委屈,得哭个痛快淋漓才能缓和些。 想来,这是我第二次在李胤面前哭了。 待我哭的声音差不多都变了,李胤才放开我,笑道:“哭了这么久?饿不饿?” “饿。”我委屈巴巴的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恐怕李胤也从没见我说话如此轻过。 “那你还哭?难道红着眼睛去吃东西?”听了李胤的话,我觉得他的说的也很有道理,于是我就抹了一把我脸上的的眼泪,抽了抽鼻子,问道:“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我和段潇。” “哦。”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我竟有点失落,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不多时,段潇也进来了,一身红衣显得她更加明丽,她一进来便急急将我拉着从头到脚看了几遍,继而蹙紧眉头:“回了庭雁山,再详说发生了什么事。” 李胤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李胤”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请我下穆州城最好的馆子,我这几天都吃的窝窝头。” 他似是不敢置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和段潇对视一眼后轻笑出声,然后他转头看着我哭红的双眼:“好。” 那一天,我过得昏昏沉沉的,有点像在梦中一样,始终都不太敢相信,我已经逃出来了。 段潇说,李胤让知府在整个穆州下了通缉令,只为更方便的的找到我。 “是因为我丢了你们很着急,你们才贴出来的寻我的?”我扒拉着碗里的丸子,李胤给段潇夹了一块鸭掌,自始至终不曾看我一眼:“是啊,为了快捷些,通缉令上我写的杀人潜逃。” “” 尽管他把我写成杀人犯,却也是为了救我,可我很是疑惑他为什么可以命令知府大人;出于好奇,我问了李胤,为什么知府大人要对他自称下官,李胤给我的回答是,他爹的品阶比这个知府大人大些,我便也没有多问下去。 不过在这之前,我着实不知道这李胤还是个官二代。 回庭雁山的路上,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李胤和段潇,段潇听后蹙了蹙眉头:“你可记得那块令牌有什么特别之处。” “上面刻了一朵彼岸花。”这我倒是记得清楚,我拿去当铺之前,可是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可除了那朵显眼的彼岸花外,也并没有研究出什么其他的。 “灵渡的人” “什么?”李胤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段潇眉头蹙的更深:“你是说文飞是灵渡的人?”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李胤的声音很是沉重,让我不得不觉得这个灵渡,好像是个大麻烦。 回到山中后,考虑我刚刚才回来,可能还处于惊魂未定之时,就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休息。 我记得我回庭雁山时,穆萄早已在山门口等我多时,见到我从那石阶上走上去,她直接就冲了下来,似段潇见到我时,颇为细心的将我从头到脚好好看了几遍。 “我和师父一回庭雁山就听说你被劫持了,这些时日,可有受什么苦?”看到穆萄此时焦急的模样,我心里竟升出一丝暖意,也并不想对她说我经历了些什么不好,我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我没受任何的伤。” 穆萄拉着我的手,因昼夜赶路的原因,此时手上起了水泡,有些还磨烂了,显得我的手此时颇为狼狈不堪,她蹙紧着眉头看着我,半晌轻轻笑了:“没事就好。” “嗯。” 穆萄将我送回了桂苑,我并没有在那里看到白扬;穆萄告诉我,我失踪后,庭雁山的弟子在钦州附近发现了文飞的踪迹,白扬心想我或许和文飞在一起,便连夜追了过去。 李胤当夜飞鸽传书,他才快马加鞭的从钦州赶回来。 他回来时,恰逢半夜,我睡的正熟。 第二日,早早地便看着他将我的饭菜端了进来,顺便也把他自己的也一起端了进来。 当时,我正在梳头。 他把饭菜往桌子上一放,自己就很是自在的坐了下来,端着自己的饭碗,看我在那里编辫子。 “过来吃饭。”我将将把辫子捆好,就听到他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毫不关心,不关心我最近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全然没问。 可昨夜,我明明有感受到,他冰冷的指腹曾触及过我的脸颊,极轻极柔。 我认为他是关心我的,可为何今日,他又是如此清冷? 虽说对我好着实不是他的分内之事,但是,我终究觉得有些失落的。 许见我很是不情愿的坐下,他看了我一眼便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关心你?” “才不是。” “哼~”他笑了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什么都不问问你最近过得如何?” 一字一句,堪堪说尽了我的想法,顿时觉得有些颜面无存,我拔了几口白米饭,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也就没有回答。 “你还生气了?”他笑出声来,更是让我无端更填几分羞恼和委屈。 “我当初提醒过你,那话你是真的没放在心上的。” 我真的觉得,白扬是故意的,连顿饭也让我吃出一肚子的火气;我现在很想和他吵起来,打起来也可以!但是我现在也没什么能力,如果吵的过了,真的打起来,却万万不是对手;索性我就放下筷子道:“你在你米饭里一直扒拉着,是要找石子儿吗?” “?” “这里没有,不过你可以去外面捧一把石子儿进来放进去。” “” “阿葵。”许是我的话多少带了些情绪,他愣愣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让我有些心里直发毛:“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说的话,你不是听不懂的。” “又不是我要去找他的,是他自己来找我;我能怎么办!”我实在是接受不了白扬这一副教训人的模样,控制不住怼回去一句,也顺带把筷子给砸了。 “我没有训你的意思。”白扬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也算是和善很多:“我今天本就是想让你知道,别那么轻易就对一个人放下警惕之心;文飞那个人心思那么重,怎么是你能招架得住的?” “可是他看起来”诚然,在这件事之前,我的确觉得文飞很是纯良,并不像有多么奸诈的样子。 他伸手将我嘴角的米粒擦去,笑道:“我告诉你吧,其实那个文飞的真正实力,不一定在我之下。” 这好像是道闷雷,轰得我脑袋七荤八素的。 文飞的武功,有可能比白扬,更胜一筹?那么,当初 待我把这个疑惑说出来,他蹙了蹙眉头摇摇头:“他的真实身份,现在我也不敢确定。” 一顿饭下来,我觉得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文飞竟不是文飞?武功更有可能在白扬之上? 那他会是谁?既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且潜伏在庭雁山并未被发觉,他真的只是那个什么灵堂主的人那么简单吗? “阿葵。”越往深处想却越是复杂,见我这幅模样,白扬及时将我的思绪唤回:“这些事,你只需知道就好,没必要深思下去。” “师父会护着你的。” “师父。”我抬头看着他含笑的眼睛:“昨天夜里,你来看过我是么?” 他的食指轻轻在我脑门上叩了叩:“你装睡啊?”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只是昨晚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样子。” “你呀。”他又点了点我的额头,却没有任何下文,他从凳子上起身:“好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你好好休息。” “好。”在白扬离开后,穆萄跑来陪我,也带给我一个消息。 原来庭雁山,也在这时出了件大事,其实想来这件大事从我被绑的那天便出了;只不过我回来后,已经事发有了好几日;也就无人能告诉我。 ------题外话------ 祝我表弟新婚快乐,长长久久,也祝各位读者2018,一直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忘记文飞 掌门中毒了,穆萄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原来,那场火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掌门,而我,只不过是顺手被文飞掳走的。 我现下也终于知道,这根本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拐卖人口案件,而是一场蓄意杀人的计划。 不过万幸的是掌门内力深厚,暂未危急性命,不过没有解药的毒并没有那么好清除,所以掌门匆匆将谷里大小事务安置好后闭关修炼。 至于多久,听闻是以毒素根除为期。 掌门闭关后,传了自己山下的一位关门弟子回来暂代掌门之职。 而我听穆萄言,这位关门弟子虽天赋异禀,却性格懒散,他自然很是关心掌门的情形,不过对代理掌门又是颇为不愿,不过是临危受命,他也不得不接。 而他所处的楼尢离庭雁山颇远,可以说是一处天南一处地北,于是在这位弟子归来之前,谷中事务便是由白扬李胤和黄桥三人代为处理门中大小事务。 其实我很是疑惑,三个人一起处理,难道就不会产生什么意见分歧吗?并且我在同白扬吃饭时也将这疑问问了出来,他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可是接连一段时间下来,我也的确没听说什么分歧。 虽说白扬最近可能很少会来理会我;不过这白扬可能有着“我好歹是他徒弟”这一想法,虽说门中事务众多,却也不忘每日抽出些时间来看看我,陪我吃吃饭。 “师父,你说,文飞为什么会把我抓走?”我当时正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问他,他站在我对面看着我,并没有答话。 “师父,”此时我才抬头看他:“不久前,文飞曾经在夜深的时候闯进了我的房间。” 闻言,白扬蹙起眉头:“做什么?” “嗯”我细细思忖后道:“可以说是告白吧,他那时候便打算带我走,可我拒绝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见他突然面色严峻起来,立马没了刚才的无力模样,我连忙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看着他,心里此时竟然有些害怕:“大半个月以前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再次质问,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他对我告白这事,我实在没有必要对他汇报吧? “师父,你好像很不愿意让我和他有交际?” 待我说出我一系列的想法后,他厉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不愿你接近他吗?” 我摇了摇头。 “他会害死你知道吗?”说出这话时,他的面色已经缓和不少,他的话也似只是云淡风轻的拂过一般,却恍若又在我脑袋里投了个闷雷。 “他什么时候?” “你可知,为何你的脚伤会一直腐烂不止,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见我一脸不知所云的看着他,他的目光转而聚集在了我的裙边:“那块石头,是沁了毒的。” 我一惊,差点就从凳子上跌下来,他看向我的眼,目光变得冰冷:“那日他也并不是真心想让你看他练剑,他是想杀你。” “为为什么?”我先是疑惑不已,继而又忙着给他解释:“可是,他后来给了我药的,我伤也好了。” “哼。” 他冷冷笑了一声,目光没有任何聚焦的看向门外:“或许,他中途改变主意了,他不杀你,但要你带走。” 此时我才发现竟是如此,原来打从初见,我和他,从来没有戒心的人,一直只是我一个。 原来,我们曾如此欢乐的记忆中,阴暗下他都在一次又一次的做抉择,杀我,让我中毒,给我解药,然后又来掳走我,原来,他心思是那般深沉。 我曾笑他傻,现在我发现,原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人。 “那文飞”我苦涩扯出一个笑来:“也不是他的真名吧?” “嗯。”白扬见我此时有些魂不守舍,连忙走到我身旁扶着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抬头,眼里似有水泽打转:“我只是突然发现,我有些傻。” “阿葵。” “师父,我喜欢过他的”扶着我的那只手轻轻颤了一下,他立马送开手:“阿葵,你那不叫喜欢。” 他背过身去:“你只是给予别人信任,又遭遇背弃的失落。” 我低头不语,亦不知此时我还想说些什么。 “师父,我觉得有些累了。”半晌,我思忖开口,白扬亦看出我并不是有多累,不过是想一个人安静会儿罢。 “那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眉眼里像是蕴藏着千万种柔情,让人觉得他是那样的温柔,却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眼底深处。 我看不透文飞,如今,我也看不懂白扬。 那一日,我想了很多人,才发现原来不光是白扬,就连李胤,段潇,还是说黄桥师伯,没一个是我能看懂的。 而我处于他们之中,倒像是最为愚笨的存在了。 我将屋子的门紧紧闭上,从床边柜子里取出一个药瓶,我静静看着上面的青花花纹,瓶底似有什么印章,我反过来一看,上面竟有着一个小而鲜明的朱砂字。 ——“渡” 黄泉渡,那个在江湖上有如鬼魅般存在的邪门教派。 文飞一直都是黄泉渡的人,从他进到庭雁山的那一刻起便是别有所图。 可我想不到一个人的演技竟然可以这般好,他可以在我面前,笑的那般纯真,那般真挚。 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文飞竟会是黄泉渡的人。 我将空空的药瓶埋在了门外桂树下面,我将它葬得深深的,深到就算有一日我突然心血来潮要将它刨出来,也能刨到自己将这份心血冷下去。 此时,阳光将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在我的眼前。 我回头看他,他微微对我一笑,我一笑后将头低下头:“李胤,是不是每个先把心捧出来的人最后都会将心摔得烂碎?” “或许吧。”半晌,他才开口,却又立马补充道:“可你并没将你的心捧出来过,又何谈摔碎了呢?” 我点了点头,笑道:“也是。” “阿葵。”他蹲下身来,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你去信任的人,所以你得知了这些才会这般难过。” “你不喜欢他的。” 师父说,我是不喜欢文飞的,李胤也说我并不喜欢他的,而我之所以这么难过,不过是他是我进庭雁山后第一个朋友。 如此而已。 如我此时仍执着于他对我的表里不一而凄凄自哀着,他或许已经在别处描绘着我的愚蠢,再或许,在他心里我不过如蝼蚁般微不足道,并不值得记着。 想来我自哀自怜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只会让如今关心着我的人忧心,亦只会让我自己不快罢了。 既然已经如此,我何不尝试着忘掉呢? 想了这么多,我心思霎时亦清明许多,我站起身来:“李胤,我会好起来的。” 他站起身来看着我,缓缓笑了:“那我等着看。” “李胤,你说掌门的毒会好吗?” “会好的。” 他的目光看向天边,逆着的光线照着他俊朗的面容,我看见他那深邃如同汪洋大海的眼睛里,写满了我看不懂的悲伤。 待过了三四日后,天气入冬。 我也差不多将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放下了,便想着出门散散心;不然若是在屋子里闷个几天,或许我会有什么新的不愉快滋生。 出门后,定要路过门前桂花树对面的亭子,平日里那里冷清得很,今日我却远远便看见了一位粉衣女子坐在那里,不用我多加猜想,那人绝对是安然无疑。 见着她,难免让我记起那晚白扬教她练剑的情景,心里自是舒服不到哪里去。 再者,我和她实在是没什么交际。 于是我决定避开她。 可好巧不巧,安然此时也看到了我,喊着我的名字便起身向我小跑过来;现下情景,我这走怕是不好走了,我只能在原地待着不动。 “阿葵?你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诚然,这姑娘笑起来的确好看的很,仿佛哪怕当天有再多的烦恼,只要这安然在他跟前笑一笑,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 “记得那天你和我师父一起的。”我尽管心里对她不太喜欢,那不过是初见和再见这两次的情景都颇为不适合。 此时这姑娘在我面前笑的如凤尾花般鲜丽热情,我自也不可能用一张冷脸对着人家。 “原来你记得我。”她听到我说记得她后好像心情还不错,笑的更是灿烂:“听白大哥说你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需要一个人缓缓,所以就没让我来看你。” 白大哥?她这绝对说的就是白扬啊! “他可能也是为了我好吧。”面对面前这个姑娘,我着实不知如何应对;出口的话不能太过于冷清,这样会显得我这个人很是自傲;也不能带着情绪,那就会显得我很小气;可偏偏我也做不到立马就和她在这里热火朝天的打成一片啊。 这的确有些难为我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听了这话我很是无奈;我在这里,难不成是出来找食的吗?除了散步,还能做什么? “我出来散散步,你呢?”我开口似只是随口一问,不过若心里没些疑惑定然也是假的;我觉着这天气冷飕飕的,实在是让人生不出转悠的心思;我自是在屋子里闷得太久,若不出来转转搞不准还会闷出什么毛病来。 可她又是在这亭子里面作甚? “唉~”她叹了口气,转身摘了片桂树叶子,细细敲着上面的筋脉纹络:“掌门闭关了,现在白大哥又和李大哥处理庭雁山事务,自然也没什么时间教我了;闲的发慌,我就在这亭子里画会儿画。” 画画?这大冷天的,画画一定要来亭子里画?我远远往亭子那里看了一眼:“你在这里,是来取景?” “不过这时候,除了几棵桂树,也没什么可以取景的啊。”话一说完,她便扔了叶子牵住我的手笑道:“不是啊。” “我带你去看看吧。” ------题外话------ 一天没更的原因是表弟结婚,有些事情我得去帮忙,所以我没更新,我知错,我悔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让她吃醋 说着她便牵着我往那边走,我倒也想看看,这几棵桂树,能被她画成什么模样。 等我到亭子里看到那副画的时候,才发现她画的哪里是什么桂树,那上面轮廓分明的人,分明就是白扬。 这下子我心里更是不舒服,像是眼里进了沙子,喉咙里哽了刺一般难受;偏偏这时候她还笑意盈盈的将画拿起来问我画的如何。 画的很好,这是我打心底里的想法;画的一般,这是我说出来的想法。 “你觉得哪里不好吗?”她歪着头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看着我,我这个连书法都不尽如意的人,对画自更是全然不懂,可心里,就是不太愿意去承认她画的不错。 “你干嘛没事画他呀。”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便一脱口问了出来,但这问出来我就后悔了;若她有心给我看见,我这个问题会不会刚好就随了她的意? 果然我的问题是随了她的意,她将画细细收起来,脸上泛起红云:“我一直便觉得白大哥风姿卓越,便想画幅丹青送他。” 姑娘,你怕是想送定情信物给他吧? 还好这次脑袋转的快了点,我并没把这话说了出来;心里却生出一个念头来:难不成安然,喜欢上白扬了? 我没有立刻去接安然的话,反倒先在心里细细搜寻,这白扬,到底哪里很是出彩?为什么安然会喜欢他?论相貌;李胤着实不比他差呀。 “你觉得白扬好看?”细细想了想不出白扬哪里很是卓越后,我很是疑惑的的问出口。 其实我是笃定安然绝对是觉得白扬好看的,若不是白扬生的一副好看的皮囊,安然也定然不会瞧上他;我一直对所谓描绘男子的什么文采卓越,才行具佳,或什么风流潇洒的前提定然得是个美男子。 若没有一副好看的皮囊,那所谓的优点全都是缺点这个逻辑深信不疑。 就如同一姑娘被一伙流氓调戏,若此时出现个仙人般的男子救了她,她定然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搞不好还会打算以身相许。 而反之,若救她的男子五大三粗,姑娘第一想到不一定就会是一个恩情了,她会先怀疑,这人是不是什么土匪头子;要抢她去做压寨夫人。 可能这五大三粗的人只是个老实巴交的樵夫,可能那个仙人儿是个处处留情的花丛老手。但是;姑娘们,就是更看到喜欢好看的脸蛋,再来讨论内涵这个问题。 我定然也是不例外的。 或许我问的实在太过直接,让这郦水城主的千金有些吃惊;她先是愣了愣,半晌,脸已红成一枚番茄,她才点了点头。 “阿葵,你觉得白大哥不好看吗?” 若她不问这个问题我还是真的没有去细细想过,初见白扬时倒是觉得他很是好看,可由于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我也就没有如何好好看过他。 “不晓得了,或许是看腻了,并不觉得他有多好看。”我坐在亭子里的石凳子上,揉着脑袋想了想,脑子里此时竟全然是他训我的模样,我补充道:“况且他天天在我身边喋喋不休,我反而倒有些嫌弃他了。” “天天?白大哥最近不是”她这问出口,我立马看出了她的心思,想着这姑娘无故来喂我几颗酸枣实在不地道,若是不回敬她一筐西番莲的话,我心里定然是颇为过意不去的。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对啊!他最近是忙得很,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么还能有时间,每天都来我耳边唠叨几句。” 见她脸色白了白,我掩饰住心里的窃喜,又一本正经道:“每日三餐,他总是准时准点,都不带迟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白扬倒还是个够敬业的,晓得他就我唯一一个徒弟,从不忘了对我说过的话。”待我这一番说完,安然的脸色已经从白转青;倒挺有趣,有去戏台子上表演变脸绝活的潜质。 “唯一的徒弟?” “是啊,师父对我发过誓说这一生一世都只收我这一个徒弟的;他没给你说过吗?”我故作疑问的问她,诚然我这话有些夸大其词,不过安然听后的表情还是很见效的。 我起身无视她如死灰般的表情,笑道:“差不多快到晚饭时辰了,中午的时候师父让我去接接他来着,我就先走了。” 安然愣了愣后向我挤出一个笑来,客套的说了句好,我也就不再理她,转身走出亭子。 诚然不是我是有意伤这个小姑娘的情意,只不过这大冷天的,在自己屋里画画难道不会更暖和些?偏在我屋外的亭子里画白扬的画像,还那么恰当的撞见我,拉我去看着;再与我说这些话。 说是巧合;我却决然不信。 她即是故意,我也总不能任由自己平白无故的被人施了个下马威。 不过这安然,能想出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恐怕也决然安分不到哪里去。 其实我本没有去找白扬的想法,不过我既然已经在安然面前将她好好酸了一番,此时怎么也得去给白扬打个招呼;毕竟我这个人偶尔会比较固执,比如说谎说全面,演戏演全套。 不料我刚出桂树林,就看到白扬朝我这里走来,若是这时候他碰见安然,那痴心的安然再那么一问,那我且不是全露馅儿了? 诚然我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坚决不能让白扬和安然现在碰上,于是我连忙向白扬跑了过去。 可能跑的太猛,我实实在在的撞在了他身上。 “” “师父,好巧啊。”我抬头揉着额头,笑着看着他,他先是细细的打量打量我,再幽幽开口:“我倒觉得不怎么巧。” “哈?” “你怕是做了什么虚心事,怕被我晓得,才来拦我的吧。”我这次更是确定白扬定然学过什么读心术之类的东西。 “师父,你是不是会传说中的读心术啊?”话刚说完,他抬手就打算敲了敲我的额头,见我马上护着脑袋,也就作罢:“什么读心术?我看你是平时话本子看得太多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亏心事?”我见他没有再教训我的意思,便把手放了下来。 “你难道不知道,你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吗?”他看着我,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笑了笑:“说吧,做什么亏心事了?” 听了他这话,便代表尽管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他都不会怪罪我;我连忙拉起他的手,见他手心暖和得很,便往他手腕处挪了挪:“其实今天这件亏心事本来也怪不得我的。” “哦?”他看着我把手藏在他袖子里,定定看了许久,像是想说些什么,倒最后却化成一声叹息:“说来听听。” “今日你的桃花骨朵儿故意跑来酸了酸我。”我叹了口气:“她或许觉得我是她的对手什么的,故意跑我屋前画了一副你的画;我左想右想,横竖都觉得我自己很是无辜。” 他闻言往亭子里看了看,见到安然的背影,他收回目光来看着我,笑道:“所以呢?你做了些什么?” “我也没做些什么”我小声嘟囔着,顺便看了看他的脸色,毕竟我伤了他的桃花的心,也算是毁了他一桩姻缘,见他面色没什么异样才缓缓开口:“就是又添油又加醋的酸了回去。” “你呀。”他似是觉得这很好笑一般,过了半晌,他再次笑着开口:“这就是你说的亏心事?” “嗯?”听他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我很是懵圈,敢情我毁了他的姻缘,他还觉得挺开心? 我这师父,不会是情商低下吧? “我还夸大其词说了很多话”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反应,终于很是恬不知耻的说出来,像我这样毁了人家桃花还要人家陪我欺骗他的桃花的人,恐怕世上也没有几个了。 “说来听听。” “我说,你天天都来看我,陪我吃饭,讲话;一日三餐也从来没有迟到过。”诚然,说着这话的我总觉得很是别扭,总觉得这些话此时对着白扬说出来着实有些难以启齿;我狠狠咬了咬牙,将之前那些酸溜溜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部说了出来。 诚然这一日三餐并不存在,只不过他无论多忙都会每日来看一看我;而所谓许诺也并不存在,那不过是我提出来的无理要求,刚好他也迫于当时我哭的正狠的情况下无奈答应了。 说什么许诺?全然不存在的。 不料我说完后他并未又任何不悦之色,反之他看着我笑了,他摸着自己下巴道:“阿葵,你是嫌我最近太忙,冷落你了?” “不是啊。”我努力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让那个安然醋一醋,实在不是怪你冷落了我。” 他思忖半晌:“好吧,就这样?” “嗯。”我低头愧疚道:“诚然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不过我谎既然已经扯出来了,便是收不回来的;况且我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所以”我顿了顿,然后颇为厚颜无耻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对我更好一些,不然我可圆不了这个谎。” “原来还是怪我冷落了你。”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实在让我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就一点也不生气呢? 我伤的这朵桃花是他的桃花啊。 “师父啊。”他被我很是认真的注视下屈服了;笑了笑答了一句好。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他笑着说。 “” ------题外话------ 个人觉得师父很有爱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暧昧不清 要是他和我据理力争一下,我心里倒还好受些,可他答应得那么痛快,我倒更加愧疚起来,我低下头颇为自责:“我知道我让你这样做只会更伤你桃花的心;不过你也不要气馁,这朵桃花看起来对你心思还是重得很,十天半月是枯不了的;待过些时日,你去哄哄,也就好了。” “我不会哄哄。” 他说得颇为认真,这让我很是抓心捞肺,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不道义的事;若我不给想出个好法子来就心里难受的很。 最后,我心生一计:“你书法不是很好吗?到时候我给你找几句戏文里中听的段子,你抄来给她吧。” “就这样决定了!”我连忙自己下了决定,实则是怕他再反驳什么,那样我非得把自己谴责死,我继续道:“那过段时间我给你找段子去?” 话说完刚刮过一阵冷风,他冷的抽了抽嘴角,半天才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此,倒真是有劳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拍了拍他的胸膛:“你我师徒一场,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我觉得我的目的已然达到,便想着如何离开,我略微尴尬的收回手,试探性的问问他:“那师父,我就先走了?” “嗯。”如释重负的我立马松开手就打算弃他而去,没想到被他抓住衣襟扯了回来。 “”我觉得或许他终于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现我毁了他一朵桃花,此时打算将我毒打一顿泄愤。 诚然最后是我想得太多,他并未有打我的打算,而是问我打算去哪里? “散步。”我说我想远远躲他这话,这情形下自是也说不得的;况且我今天出门也只是想散散步,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答了过去。 “哦?”他蹙着眉头似笑非笑般直直看了看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照阿葵你这速度,别人散个步的时辰,你都可以围着庭雁山跑个圈了。” “” “呃”我干咳了两嗓子掩饰掩饰尴尬,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其实是这样的,后山的果子不是结的正好吗?我想趁天还没黑赶紧去摘几个回来放着打发打发时间。”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 这下好了,我对自己刚才的反应和言语表示追悔莫及。 若我当时直接往屋子里跑,彼时他抓住我时,我还可以说,天气太冷了我打算回屋睡觉。 他就算再怎么怨我伤了他的桃花的心,想想些法子报复我,但也是总不至于对我就说一句:“那我陪你一起睡吧。”而我说的去摘果子,果然是下下策啊。 而我这人又反应较慢,总是在事情结束后,才会想得出万全的对策。 “师父,你每天都那么忙,像摘果子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你了吧?”我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他似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向我:“可是,安然来了。” 我一惊,果真见安然抱着她的画走出了亭子,我连忙牵住他的手,嚷嚷道:“师父,你就陪我去吧。” 他挑眉一笑,颇为狡黠:“好啊。” “白大哥!”我正想拉着白扬离开时身后恰时传来安然凄怨的轻唤,我们不得不回过身去看着她。 “你们”她的目光落在我和白扬紧紧牵着的手,一瞬间,我仿佛可以看到她眼里有泪光打转,不多时,又恢复了那与平时无二的天真模样:“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 “阿葵嚷着想吃果子了,我便带她去后山摘些。”我的话被白扬打断,他的话语里都似乎蕴藏着笑意,亲昵的让我此时颇为不适应,却不料他转头看着我,用他的食指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头:“你呀,贪吃鬼。” 我:“” 我现在颇为怀疑白扬真的情商低吗?他此时的一言一行,实在有些暧昧了。 “天快黑了。”他首先先是看了看天空,继而微笑着看向安然:“你早些回去休息,我们就先去了。” “阿葵。”说完他回头看着我,将我的碎发耳后挽到耳后:“我们走吧。” “好。” “师父。”在离开了安然的视线后,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们这样,似乎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他将我的手握紧,笑道:“等过几天,徐信回来了,我就多陪陪你。” “掌门闭关前召回来的那个弟子?”他很是成功的将我的话题转移。 “嗯。” “他什么时候到?他到哪里了?”见我这般兴奋好奇,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明日应该可以到庭雁山。” “师父你们认识吗?”话说完之后我觉得我问了个十分愚蠢的问题,人家在庭雁山这么久,自然是认识的。 “他好看吗?”在问了一个很是愚蠢的问题并得到说明我问的很愚蠢的话后,我问了一个我个人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 “好看”白扬又细细想了想:“更为准确来说,他很是好看。” “真的啊?”听说长得好看,我立马就来了兴致,将手从他手心挣脱,抓住了他的袖子:“他长什么样啊?你能不能给我描述描述?” “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只耳朵。”说完他顿了顿,继而补充道:“四肢也很齐全。” “”我很是无奈的放开手,颇为尴尬的边他笑了笑:“你的描述好笼统啊。” “不然呢?”他一脸疑问的看着我:“你要我怎么描述?”虽说我觉得白扬是故意一副疑惑的样子来问我该如何描述,但我也觉得他回答得也并无道理;自古大多男子和女子观念颇有些不同,或许我们觉得好看的,在他们眼里不一定就是好看的。 可能白扬也是不例外的,所以我也懒得追问下去,反正尽管追问下去,我最多也就能知道他是胖是瘦,是高是矮而已。 不过既然说了去摘果子这事,我也只得把自己挖的坑填满,很是无奈的随着他去了。 这大冷天的,我多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这心里不太情愿身体自然也很听话的也不太情愿,那走起路来也难免有些拖拖拉拉。 不多时我便落得远远的,走了有一会儿,正当我打算趁他不注意,直接溜掉的时候,他终于发现已经被他远远扔在了身后的我。 他站在原地看了看即将溜走的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继而向我这边走了过来,像我伸出了手。 “”我很是绝望,迫于他眼神的威胁下乖乖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他紧紧的握着;拉着我继续往前走;此时,我突然想哭出来。 “我承认这事我做的不妥当,将你的桃花伤的深了些,你心里定然也是难受的,我也的确不厚道。可你也不至于要把我拉着吧?我不会跑的。”我的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觉察到我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都握得更用力了。 “阿葵。”在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喊了我的名字,我愣了愣,他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你这么有想象力;要不我将你关个十天半个月,看你能不能研究出一套剑法来?” 闻言我忙想挣脱被他握住的双手,最后失败,我很是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也不知他当时表情如何,就是好像听到了他一声轻笑:“我握着你的手其实就是觉得你可能有些冷而已。” “啊?”我感觉我好像被谁敲了一闷棍,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间脑袋里七荤八素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师父” “暖和些了吗?”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的眼睛,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我都像失了心智般被他牵着走,直到了后山果树前,我仍没怎么缓过神来;看着白扬伸手在树上摘了个果子;随即递给了我;我接过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师父。” 他转头看着我:“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诚然我心里有些感动;只因为我自己也觉得他没必要待我这么好;可他,偏偏就待我这么好了。 “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他刚好转身在摘果子,所以这话就像不经意一般说出,并没有多余的沉默与思考。 可就是这样,才让我心里更觉得暖和,若他思忖半晌才回答我,我或许心里并没有这么深的波澜。 “师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又问了一遍,他回头白了我一眼:“你刚问过了。” “” “师父。” “什么?” “你真好。” “为师一直都很好。” “” “师父。” “嗯?” “你当初为什么收我当徒弟啊?”我这话可能把他问到了,他才转过身来好好看看我,我很是期盼的看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指望他说出什么样的话。 “这个嘛”他仔细想了想,最后颇为认真的看着我:“可能是我当时眼睛瞎了吧。” “”听到这话;我才发现我果然是感动得过早了,原以为他能说出些什么感人的话来;结果验证了是我最近胡思乱想的太多了。 “白扬!你去死吧!”我把手里的果子给他扔过去,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跑掉了。 后来我想,尽管我们几乎朝夕相处,可我委实是猜不透白扬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有匪君子 而第二天巳时末,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徐信;由于我始终很是好奇白扬觉着好看的模样是个什么模样,于是我一大早就很是勤快的起了床,洗漱完毕便去山门那里守着,接的话着实还轮不到我;所以我藏在旁边的竹林里,白扬诚然看到了我,不过我昨天的余火未消,也就递了个白眼过去。 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将我从竹林里拖出来,其实我心里也很是清明,不知白扬,应该是李胤段潇也看出来了,只是懒得拆穿我罢了。 在冷风中吹了大半晌,那位尊佛终于慢吞吞的上了山,那人穿过上下幽翠的竹林,翩翩而至。 由远至近,由模糊到明亮;我看清了这个人,还有他衣袖上的墨色荷花。 苍茫广袤的天地像是在他走出的一瞬间明亮起来。 他身后的翠竹,地面的石阶,这本是庭雁山山门独有的一道风景,而他在这里时,这些风景是显得那么平淡无奇。 在庭雁山里,我常见李胤穿着一袭绛蓝色的衣衫,上面会绣上祥云纹;让他显得十分的贵气逼人,我也常见白扬一袭月白色的衣裳,总是以宝蓝色的丝线绣着海水纹路,举手投足尽是潇洒不羁。 可他不同,他墨白衣衫水墨荷花,就像是绘在衣衫上的一幅画,他的一动一行,上面的墨就像要晕染开来。 他的头发披散着,没有用任何的发冠发带束起,却不见一丝杂乱;他的眼睛宛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眼里却又温和的似一汪水。 他宛如这竹林中走出的一副水墨画一般,脱离尘俗;唯一让人醒目的,便是那衣上水墨荷花下的几条红鲤和他手中那柄长剑上镶嵌的红色宝石。 他就是徐信么? 也并不是我千葵并未见过美男子,可实实在在这位徐信,全然是我心目中颇为心仪的类型。 诚然我不喜欢黄桥师伯的类型,可能是他经历过太多事,所以很是沉稳,也给了我一种压迫感;自初见我见到白扬,诚然亦是翩翩君子,可他身上侠义之气确然很是浓烈,让人一见,便觉得这是为行侠仗义的君子人物,而白扬着实很多时候忽冷忽热得很,委实也谈不上我喜欢的类型,而李胤,无论他外表如何好看,他的那脾性必然是我喜欢不起来的。 而他不同;至少,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 我千葵诚然是个看人皮相的人,这徐信的皮相,着实让我很是喜欢;我想,安然对白扬的感觉会不会也是我现在对徐信的感觉这般呢? 我突然很是理解安然昨日为何会故意跑来将我酸了一顿,若是我现在碰到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去酸一番别人吧? 恰逢这时总觉得有道冷得刺骨的目光盯着我,顺着这股寒意看过去,除了白扬的背影之外,我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趁着徐信和李胤白扬他们正在上门口叙旧;我也不再在这冷风中多待,既然人已经看到了,我便回了屋子。 随后几日,我自己好好理了理自见到徐信后,自己一通乱的思绪;最后得出结果是,我想要认识他。 女儿家有了心思,自是与白扬他们说不得的,而穆萄和我差不多是刚到庭雁山不久,自然也是不了解徐信的;所以我去找了段潇;彼时她正在屋子里擦拭着自己的长剑,回身见我来了,有些诧异:“阿葵?你怎么来了?” “潇潇。”我将门关上;走到她跟前;心想尽管想了解了解徐信,总也不能一开口就问出来,于是看了看她手中的长剑:“你擦剑做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自己手里的剑;口吻甚是清冷:“它有段时日没沾血了,闲来无事擦拭擦拭,免得锈了。” 听完她的话我觉得我有点虚。 “你害怕?”她很是会观察别人,很是直率的拆穿了我强装的镇静;诚然,我现在做过的也就是迷晕了一个侍女,双手委实还没沾上什么血迹,而段潇不一样,或许她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把这些当做一回事了。 “遇到那些恶霸流氓。我也并不是非伤人性命不可” “打成废人也就差不多了。”我这边刚松了一口气,她接下来的话又将我打了一棒子;心里更是由衷敬畏起了她手中的这把长剑。 “潇潇。”我讪讪笑了笑,看着她手里这把长剑:“要不?你先把这把剑放放?它在我面前闪寒光,看着挺渗人的;我着实也怕你手滑。” “好。”她看着我点了点头,就将剑扔出去,在我惊心动魄之际,那把长剑已经在我头顶上旋转了三四个回合,然后直直的回到我身后架上的剑鞘之上。 她一掀衣袍就坐在了凳子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看向我,见我面如土色,她蹙了蹙眉头:“你不会真被我吓到了吧?”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很是诚恳的答道:“我确实很心虚,怕你一个动作没拿捏好,我身上就得少块肉什么的。” “你啊”她放下茶杯笑着摇摇头:“明明是白扬的徒弟,却是这般胆小;真搞不懂他这师父怎么当的? ” 我很是认同她所说的话。 “不过你这性子也不错”她笑意盈盈的递给我一杯热茶;似是深思了一番道:“比那个安然讨喜多了。” “嗯?”我一脸疑惑的看着段潇,这段潇鲜少在庭雁山;如何那安然将她也给得罪了? “她和你有什么过节么?”我轻轻抿了抿茶水,便捧着暖手,顺便也就好奇的问了问。 “过节嘛”她似是好好想了想;然后颇为庄严的看着我:“倒是没有。” “” “不过她总是叫我潇姐姐,让我心里颇有一股子恶意。”正当我打算开口劝劝段潇不能对人有偏见的时候,段潇又脱口而出打断了我的话,让我一瞬间竟是有点接不上话来。 若以我的性子,要是有个人叫我葵姐姐,我着实会恶寒好一阵子,更不说是段潇了,若论辈分,她已经算得上是安然和我的师伯师叔级别的了,和白扬他们属于一个辈分,不过安然暂且并未拜师,所以自然叫姐姐也没什么;不过嘛,段潇的剑下不知曾弑了多少人命,见得鲜血多了,自然没了什么少女的娇柔,所以安然对她的称呼才会引起她的不适。 “不过安然也是一片好意,不过事先不知道你的喜恶罢了,何必较真?”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自然也算不得为安然说好话,毕竟,她故意跑来将我一顿酸的事我还是很是介怀。 “就这么说;我问你,上次你被绑架,你有哭过多少?”她的话问得我有点懵,但我还是如实相告,当时的我被吓傻了,忘了还有哭这茬,一路上又忙着逃命,着实想不起来我还会哭这事,所以也是见到李胤的时候哭了一次;现下她这么一问,我倒是好奇我这般胆小的人,那时候是怎么控制住我发达的泪腺的? “若是安然,定是绑时哭一次,逃出哭一次,见李胤哭一次,回庭雁山哭一次,等白扬回来再哭一次。”她很是认真的给我分析,其实我觉得这很正常啊,若是我当时想起了哭这事了,我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啊。 “潇潇,你将安然说得这般柔弱;你就不觉得其实我也蛮柔弱的吗?”我说这话让她很是惊讶,放下茶杯将我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遍:“你说说,你怎么柔弱了?” 我细细在脑海里搜寻搜易,发现我确实有很多很是较弱的地方:“比如,我经常会受伤,太阳底下晒晒都会晕倒。” “哦——”她似是松了一口气:“阿葵,你这不叫柔弱,叫做蠢。” “” “对了,你今天,找我是做什么呀?”我本着很是憋屈的心态打算和她深入探讨探讨柔弱与蠢这个问题,没想到她一个问题让我瞬间清明,我今天本着来了解了解徐信这个人的,怎么胡扯了净是些无关的话题;她现在既然这般爽快的问了,我自也不得不赶紧说说我今日来的目的;但我实在还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想了半晌,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好的问题。 “潇潇,你觉不觉得徐信很是好看?” “阿葵?”我刚问出这话来,她就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看着我,待我应了她一声后她又笑着对我眨了眨眼:“心里开始打桃花苞了?” 我心里虚了虚,不过表面上仍然镇定:“我只是觉得他好看。” “哦——”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样啊——” “”我很不耐烦的对她翻了个白眼:“若是你说话不拖那么长的音,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段潇:“” 或许见我的确没有太多开玩笑的心思,她也就收了收,没再继续调侃我,不过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我承认了;至少现在,我觉得我是挺喜欢徐信的。 “那你找我可是找错人了。”她的话让我很是失望,原来段潇虽说和徐信认识,不过也最多只能知道对方年庚几何,是否婚娶。 “你这个应该去问你师父啊,为什么跑来问我?”她的手不经意的在桌子上顺着逆着划着半圈:“在这庭雁山中,白扬和徐信关系是最好的。” ------题外话------ 个人喜欢的徐信终于出场,你们觉得徐信是温文尔雅的谪仙,那你们就错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如何是好 “啊?”我吃了一惊:“不会吧!” 白扬和徐信关系最好?我愣是没给看出来;例如我若和一个人关系好得很,总会不经意和别人提起。 可我自那日中秋第一眼见到白扬直到现在,除了上次之外,我从没从他嘴里听到过徐信这个名字。 “那是不是代表我必须得去问师父?。” 显然我这个问题问的很愚蠢,她抬眼看了看我:“不然你觉得呢?” 得知这个消息我很是气馁,毕竟女孩子若是喜欢一个人,自是只能与女孩子讨论的;现下最为了解徐信的是男子不说,竟然还是白扬。 这又教我如何问的出口呢? “近来徐信忙着接受山中事务,想来白扬也是一起的,你不如以白扬为由头接近他?”段潇很是负责任的给我出主意,我摇了摇头,显然我并不是喜欢这个主意。 “他有可能会来找你。”段潇稍加思索又说:“毕竟掌门中毒你被掳走是同一时候,他或许会来你这里问些关于文飞的问题。” “我觉得应该不会了”我垂头丧气的看着段潇:“我已经一丝不差的说给师父了。” “若是他要问,问白扬就可以了,实在没有必要来找我。”段潇听完点点头:“那只能想些其他的法子了。” “你呀!”见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戳了戳我的额头:“有空余想这些,还不如好好习武,再找个机会让他指点你一二,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闻言我心思豁然开朗,这个方法确实是比之前的都有用些,我一下子来了兴致:“那我现在去找他指点可以吗?” “现在?”段潇闻言颇为不信任的将我看了又看,最后她得出总结:“你还是先好好习几日武艺,或多看些书比较好。” “” 于是段潇很负责任的劝我去书阁一趟,找几本疏通经络的书来看看,这便于我习武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受折磨。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我离开段潇屋子时已然是黄昏,却还有太阳耀眼的光线照下来,暖洋洋的;让我一时竟生出四处走走看看的想法来。 不过想了想段潇的话,我也颇为有自制力的向书阁方向而去。 可能是因为这个庭雁山的掌门很懂得过日子,虽说这是习武之地,却到处可见花花草草,比如我屋子边的一片片桂花林,后山的桃李林子,还有山门口的竹子,还有庭雁山书阁边的鸳鸯美人蕉。 美人蕉花期较长,所以暂时还未谢,红红火火的颜色显得很是喜庆;可以那书阁被烧了,虽说及时灭了火,但若说没点残缺却也是不可能的。 偶有美人蕉的花瓣上也有被火舌舔过的足迹,显得有些恹恹不振,不过可能是庭雁山的人也打扫的勤快,地上竟没有一朵落败的花朵。 走上阶梯,我看到一个背影,太阳的光辉稳稳的落在他身上,徒增出一份神秘感;他身上依然是袭水墨的衣衫,不过那水墨颜色更为深色了些,手中依然是那柄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长剑,只不过他的发一半用玉色发冠竖起来了,倒是显得更为庄重了。 我不知自己该不该再往前走,因我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在我思考之际,他却已经察觉到有人到来,不急不缓的转过身来。 现下这种情况;我总不能拔腿就跑吧? 我印象中他并未见过我;但他也看着我慢慢露出得体的微笑,我也只得厚着脸皮走过去。 每一步我都走的很忐忑,我一会儿该怎么打招呼呢?该叫他师叔还是师伯?还是像安然对白扬那样,叫徐大哥? 我现在会不会显得很是没有精神?他会不会我觉得我长得很是不好看?毕竟他这般的人,像我这样一般的人,毕然入不了他的眼吧? 我还没来得及想完,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彼时蹑手蹑脚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想开口喊一声徐大哥;没想到我还没发出半个音节来;他便开口了。 “依照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师伯。”他的声音很是温和,听起来让人觉得异常悦耳。 “师师伯。”我很是木讷的唤出来,心里觉得自己着实没什么出息,哪怕曾面对李胤那般厉色,我也仍能壮着胆子和他骂一架,打一场。 可现在,我愣是觉得我像个木偶一般,连一声师伯都是迷迷糊糊的喊出来的;我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差点又忘了东南西北。 “我,我叫阿葵呃千葵。”我觉得我从未说话这般小心翼翼,这般怯懦,也从未这般 ——蠢“原来你就是白扬的徒弟。”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我笑了笑:“那日,在竹林偷看的人,就是你?” “”好尴尬,空气也异常的尴尬,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般尴尬过。 “嗯。”我无奈点了点头,心中其实真是不太愿意承认;一个女孩子,竟然跑去偷看,这让我更是觉得没有脸面。 此时我很是抓心挠肝,我自觉我算不得多么没出息,不料自一见到徐信,又觉得整个人都没什么出息了。 简直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白扬曾对我说过,他这个徒弟皮的很。”他这话一出,我先是在心里将白扬谩骂了一顿,竟然背着我说我坏话,还说给我心上人听,着实可恨的很呐! 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出来,我又顿觉很是羞愧,不知如何作答,所以我将头低了低。 “不过我现在看来;好像有较大的差异。” “”呃,我将头再低了低。 “若你头再低一些,怕就要栽到地上去了。”他的手放上我的肩膀,将我生生扳了起来,笑着看着我:“你竟是这般胆小?” “其实不是的。”我终于慢慢的开始战胜自己心里的那些懦弱,直直的对视着他。 唔,定力不足,眼神还有些飘忽不定。 “师伯。”为了挽回我的一些面子,我强撑着声音,变得稍微正常了些;不过相对于平时,声音仍是小了些:“我叫千葵,师伯叫我阿葵吧。” 他似是对我刚才比较满意;将手从我肩膀上收回,看着我点了点头:“好。” “师伯在这里做什么?”他似是没想到我还会主动开口问问题,先是愣了愣,继而反问道:“你呢?”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就出来四处走走。”我没料到他会反过来问我,所以也没来得及多想些什么,如实的就说了出来。 他笑着点点头,没说话;一瞬间空气都仿佛静了下来,奇怪?明明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了,为什么反而是我觉得尴尬啊! “师伯喜欢荷花么?”空气的凝固让我觉得很是沉重,不得不再次开口打破沉默,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向我:“就因为这个?” 我也清楚,他意指自己衣服上的那副水墨丹青荷花图,便诚实的回答了他:“上次你穿的和这套都是不差不多的。” “呵”他轻笑一声:“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些喜欢的东西,比如我喜欢荷花,还有你师父” 他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白扬喜欢什么,确实白扬他喜欢什么我从不知晓。 “荷花挺好的呀;而且和我喜欢的花还有些相似。” “哦?”他似是很乐意听我对荷花的见解,笑吟吟的问我:“说来听听,怎么个相似法?” “唔”我一时半会儿着实想不出什么相似之处,可荷花和葵花的相似之处,除了花瓣都很是大片,那就应该是花开过了以后,都可以吃吧?葵花吃瓜子,荷花吃莲子。 于是我就这样回答了徐信:“你看,荷花与葵花都属于大朵的花卉,且都花瓣众多,更主要的是它们一样实用;花期过了之后,葵花可以吃瓜子,荷花可以剥莲子,而且相对比之下,荷花剥了莲子还有莲藕吃,荷叶还可以晒干后泡水喝,是炎热时节里降火的好东西呀。” “” 徐信听完后,他的表情略有些微妙。 “阿葵你果真如白扬说的那般与众不同”他这话说的略微有些僵硬,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咙;不过顷刻之间就恢复正常:“你未开口前,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会像我曾见过的大多姑娘般,将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品质这方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继而将那葵花的积极坚强和荷花一并夸赞一番。” “”听完他的话,我愣是悔青了肠子;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番说辞,确然比我刚才的说辞高了好几倍的档次啊! “那我,可以重新再说一遍吗?” “” 也不知若我现在能不能重新说一遍我的见解。 “你身上的毒,都清了吗?”突然他问了个我觉得颇为疑惑的话题,抬头见他没半分笑意,很是凝重的看着我,我瞬时一头雾水:“毒?什么毒啊?” ------题外话------ 求收藏,求评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允诺旧约 闻言徐信蹙着眉头看着我,我不得连忙细细想了想,才想起我之前确然中过一次毒。 果真我是将文飞忘干净了不成?还是我将他的坏忘干净了? “那时我中了毒后,文飞又给了我解药,毒已经解了。” “文飞?”他疑惑的看着我:“可是那个武功可能在白扬之上的人?” “嗯”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他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我仔细想了想,他的容貌并不出众,实在没有什么辨识度,若不是他面色惨白似病弱之人,丢在人群中也不一定认出的,所以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特征。 “他的面色总是很惨白,像是有什么重病一般”我颇为不解的补充道道:“可是他并没有什么重病啊。” 思来想去,我亦只能想到这么一点让我很奇怪的了。 “灵渡” 灵渡?李胤说文飞是灵渡的人,白扬也说是,现今连徐信都说是,既然所有人都是这般确定,我也就很是肯定,这个灵渡定然就是罪魁祸首! 不过我想不通,文飞怎么敢背着那个灵渡将我给掳走呢? “他竟是灵渡!”他的话带着不可思议,我亦很是吃惊。 闻此言,我刚才在心中所想也就全部有了解释,原来如此。 得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人此时独自在风中也有些凌乱。 “你说?文飞就是灵渡?”我觉得我脑子此时颇为糊涂,按理说灵渡是黄泉渡的主人,手下自是有那么多人可以派遣,他为什么偏要亲自来庭雁山一遭呢? 摘下一朵鸳鸯美人蕉的花朵,红黄相间,甚是好看,看着面前被那场烈火焚噬过的藏书阁,不免再次想起那段日子来。 若说心中阴影已消,倒是显得有些违心了。 我被人掳到了天启城,而天启又是启元朝的国都,我当时被囚的地方,虽说不是什么监牢,可看管也是甚为严密;我逃出来时虽说不敢多看那些守卫的人,但是我还是分得轻江湖人士和守卫护军的。 尽管是大宅子里,也断然不可能有士兵在门外守着,那就只有一个方向比较适合我的推测。 囚我之地的主人,定然是个皇亲国戚! 诚然这个想法有些或许不可思议了,也就将我自己吓了一跳,别说朝廷,我甚至从未认识过任何天启城的人。 自当初白扬和李胤的推测和听说掌门中毒后,我便知道这决然不是文飞单单想将我掳走那般简单了;可如今我却更是想不通了! 我亦有自知之明,文飞隐瞒身份潜入庭雁山,自然定有目的,掌门中毒,书阁被毁,和我被抓时间异常的一致,若是只为抓我,全然没必要花这么大的气力。 而如今,徐信又说,文飞其实就是黄泉渡的主人,灵渡! 我实在搞不懂这个灵渡在想些什么?难不成他只是想来庭雁山转转,竟然还自己跑到庭雁山来下回毒? 乱了,我觉得我脑子里全都乱了。 “阿葵。”此时此刻的我正在想这些较为沉重的事,这一声‘阿葵’不仅将我的思绪全然打的混乱,还将我实实在在吓了一跳。 “师父?”不知何时,白扬和李胤亦到了此处,见我和徐信都面色沉重,他蹙了蹙眉头:“你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师父,李胤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你在想什么?连我们来了都不知道?”他负手询问着我,我想了想,我自己怎么琢磨也琢磨不出来,不如说给白扬他们,说不定还能求个明白;所以便将我刚才所想尽数告诉了他们。 “嗯。”听完后,李胤的眉头蹙了起来,我想他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的;倒是一旁白扬的表现很是平静,似是早已知道这些事情,只是轻轻侧过身子:“我知道了。” “李胤随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徐信的声音很是清冷压抑,全然没有之前的温和,说完便向书阁内走去,李胤在原地怔了怔也跟了上去。 “师父”我颇为窝囊的抓住白扬的袖子:“庭雁山是不是要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怎么了?” “徐师伯说,文飞其实就是灵渡。” 闻言他面色僵了僵,我却并未在他眼里看到过多的诧异,他侧过脸来看了看我,温暖的左手握住我的手:“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话虽如此,可我依稀感觉到他或许,定然也是遇上了麻烦,可是他还这样对我承诺,着实让我心里生出一层一层的惆怅与愧疚。 “师父。”我轻唤了他一声,鼻子却意外的有了些酸楚,他似是听了出来:“你怎么了?” “师父?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觉得白扬有时候待我太好,好的,我都觉得有些过了。 他像是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三番四次问这个问题,所以只是颇为想不通的看着我,并没有答话。 “就算我是你的徒弟,可我值得你待我这么好吗?” 我心里其实很是清楚的,我并不值得让他待我那么好,有时候我甚至再想,难不成是他上辈子欠了我什么?今生才待我这么好的么? “我对你”他的手拂上我的发,他的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光彩:“从来不谈值不值得。” “我对你好,你会开心,你一开心,我心里亦然是欣喜的。”他伸手轻松捏了捏我的脸,眼里笑意盈盈:“我的徒儿。” “师父”我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睛,认真起来:“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好啊。” “师父,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他知我说的是曾经那个我也不怎么觉得像话的承诺,他先是愣了愣,继而说了一声:“好。” 我也知道我过分了,可我还是说了出来,若之前那次只是随便说说,这次却是真的了,我不想不想让别人抢走他。 如今想了想,我却很是自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扯起他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总是喜欢对你无理取闹的发脾气,你以后可不可以在我发脾气的时候原谅我?” “我也从来不曾怪过你啊。”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这般愧疚自责,可我总是在和他一起的时候,总能说出很多气话来,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我才这般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他再也不愿原谅我—— “师父,你答应过我的,你只收我一个徒弟”我哭的乱七八糟的看着他,此时更是他脸否不太能看清了:“现在!以后,一生一世你都只能有我这一个徒弟!好吗?” 我话一说完,就听见了他的笑声,我很是不满的揉了眼边的泪水,定定的看着他,等到他的手又将我的头发揉成了鸟巢一般,他才开口:“最后这话怎么问的这般没有底气?” 他扳正我的身子,颇为认真的看着我:“我白扬既以允诺过你,此生此世,便只收你一人为徒。” “师父。”若说心里无半分波澜,定然过于绝情,我紧紧抱着他,心中乱成了一团乱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好。”他似是颇为欣慰。 “我想多学些武功。” 颇为一时嘴快的我,此后日日白天与白扬练剑,临睡前还需看些白扬送来的一叠叠习武的剑术招式和阵法。 诚然我并不是个多么求学心切之人,只不过,我着实不想再被掳走第二次了。 若我再不想着让自己变得稍强些,那么下次被掳,就不确定还能活着回来了;虽说白扬让我很是安心,可我终究不可能永远依仗与他的;他有朝一日也会成亲,也会有孩子。 我也不能永远被他庇护着,我也想要变强些,不光是为了自保,亦然希望我有朝一日能配上徐信。 况且我好好习武,若真有那么一天,庭雁山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且不说能有多么大的贡献,至少,我到时候不能成了他们的负累。 庭雁山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冬天,可庭雁山却并没有什么下雪,最多时,也不过是刮着的寒风中零零落落夹杂些许雪花。 虽说这雪是没下下来,可这冷却是一丝不减啊,在不久之前;秋末迎来了所谓的秋老虎,那时的太阳简直想把我们这些在练武场习武的弟子尽数变成烤肉干,所以那时我也经常背着李胤师父他们和穆萄一起跑到后山去乘凉睡大觉。 当时我们几乎每日都会感叹几声,凉爽的冬天怎么还不到来? 而如今,凉爽的冬天终于被我们盼来了,却把我和穆萄以及大半部分的弟子全部给凉爽出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天冷的过分的时候,我和一众人连剑都握不稳,可是这位代理庭雁山的徐信师伯很是负责,每天都很是负责的抱着个小暖炉看着我们晨练,午练,黄昏练。 实在是冷的在我们都迈不开步子的日子里,徐信干脆看都不来看我们了,我们心里颇为抱怨,觉得徐信不够公允。 心中不平衡的我们最终决定起个义,向徐信据理力争一下;首先我们得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去跟徐信谈判。 于是我们用投票的方式选出来了一位师兄,顾朗。主要是这位顾朗师兄口才比较好,就比如我们冷的打哆嗦,他能冷到哼出一首魔音绕梁的曲子。 我和一众人都觉得,这顾朗在这么冷的天,说话却是毫不含糊不清,让他去谈判,至少他不会在谈判时哆嗦不清。 不过我们也并没有盲目推荐他,在投票出结果仍然是他后,我们还让他练了两天的绕口令。 我们对这位精心培育出的顾朗很是满意后,对他寄予厚望般的轰进了徐信的屋子,我在一旁的窗边戳了一个洞口偷看,此时屋子大开,徐信正和白扬吃着柑子,徐信正剥着柑子看着外面,而白扬正打算扔皮儿。 见这顾朗来者不善的闯入,两人不约而同的静止了手上的动作,愣愣的看着门口的顾朗。 “徐师叔,白师叔也在啊?” ------题外话------ 灵渡出场倒计时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起义失败 “顾朗?”白扬奇道:“你来干什么?” 也许白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这大清早不如晨练反而跑到徐信的屋子里。 空气凝固了片刻,看到白扬和徐信眉宇间升起几分异色,我也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顾朗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思想看向徐信大义凛然道:“徐师叔,天太冷了,我不想晨练了!” 空气又是一度沉寂。我很是懊悔选了顾朗来做这个起义军的头子,这顾朗怎么平时表现都很是优良,在这般关键的时候却掉了链子! “滚出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场谈判的结果是很是失败,徐信用自己的柑子皮将顾朗撵了出去,扔了觉得不够解气,于是将白扬面前的一堆柑子皮也扔了出去。 这场失败的谈判也迎来了惩罚,例如穆萄被段潇罚到庭雁山的藏书阁去打扫了三天的卫生,再例如顾朗被黄桥师伯吊起来毒打了一顿。 而白扬则对我实施了禁食。 其实这场失败的起义我原本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当时在顾朗被轰出来之后,我本想着趁他们没发现我时偷偷溜走。 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李胤站在我身后,我心一沉,心想绝对是完了。 他向前两步朝我戳的洞口看进去,半晌又回头看着我:“你在这偷偷摸摸干嘛呢?” 我:“” 本可以全身而退的我没有想到自我偷看时李胤已经在我身后看着我,所以我被他提到了白扬和徐信面前跪着。 “阿葵。”首先开口的是白扬,声音不似往日温和,那就说明他此时是有些生气的,我怯生生的抬头:“师父” 白扬扶额:“你想的?” “我”我支支吾吾几声,见他不听到我解释就不罢休的样子也只能如实说出来:“是穆萄想的法子,我负责挑人和策划” 徐信:“” 半晌听不到声音的我,颇为无奈的微微抬了抬头,才发现徐信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手里正将一瓣柑桔送入口中。 “师伯我” “没事儿”他托着腮帮,颇有闲情逸致的模样:“慢慢说,说清楚点儿。” 话说完后他就定定的看着我,这时我才觉得徐信表面是个芝兰玉树般的翩翩公子,实则性格却不是那种淡雅温和的。 想到他刚才将顾朗轰出去我就觉得后怕,现下生怕我说错一个字就会像顾朗一样被他轰出去。 毕竟我是喜欢他的,他要是吼我,我定然心里会很不好受。 在我思考其间,白扬捡了个柑桔递给李胤,三人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我,望得我背脊发凉。 半晌,李胤和白扬都吃完了一个柑桔,白扬正打算将桌子上最后一个剥开时,好像才突然想到我还在地上跪着,他将拿起的柑桔又放在桌子上道:“打算就这样一直跪下去?” “我”我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徐信:“师伯,我错了。” 徐信微微额首,却不说话,只是终于将那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向白扬:“你打算怎么办?” 白扬看向我道:“真知错了?” 我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猛点头:“嗯嗯” “既然你策划这出事来这么有劲儿”他颚首想了想:“那今天就别吃饭了吧。” “啊?”我话一出口,就被三道寒光齐刷刷的死死盯着,我低头欲哭无泪:“阿葵知道了。” 白扬:“出去吧。” “是。” 白扬对我实施这种身体上的折磨本来已经很是折磨人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不许我吃饭,还和徐信他们让厨房特意加了餐,然后白扬在吃饭时还颇有闲情逸致的将我带在身边。 身体上的摧残与精神上的折磨让我更加怨愤,可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怨愤些什么,果真是苍天不饶人啊。 不过古语有话,来而不往非礼也,白扬既然对我都这般‘照顾’,我也不能不做些什么吧? 坐在他对面的我看着桌子上的板栗烧野鸡,红油素肚丝,拌莴笋,土豆丝,冬笋玉兰片,红烧黄鱼,每一道都是香味扑鼻,却没一道我敢动的。 我摸了摸我的肚子,瘪瘪的,又摸了摸我的荷包,发现还有一包炒胡豆,再看向桌子上的佳肴,差异太大让我霎时颇为不平衡。 只因穆萄知道我这人是一顿不吃,就像别人三天不吃东西一样难受,于是她中午时偷偷给我带了一包来,是她自己亲自炒的,也是一番心意;虽说有点咸了点,不过好歹能锻炼牙齿,也可以延长牙齿的寿命;延缓衰老。 我这也算是对他好。 “师父,我给您加餐。” 于是我将我偷揣在兜里的炒胡豆全部从兜里抓了出来,一把放在了他碗里。 我真切的觉得我这其实算不上报复。 但我这师父主要可能比较介意我用手直接从荷包里掏出来再一把扔他碗里这一动作,看起来倒是颇为平静,他先是看着碗里的胡豆一脸茫然,然后他把筷子放下,将一旁的凳子拉的离他近一点,然后他温和的笑着看着我:“阿葵。” 那张凳子在他话说完就被肢解成了两半。 我这一天不许吃饭的惩罚就此被他强令变成了三天不许吃饭。 生生跳进了自己挖的坑不说,就连唯一的胡豆也被没收了。 于是我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实实在在的挨饿,虽说日子过得实在凄惨,但我还是个很有骨气的人,撑着自己连着两天都没进一粒米。 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和师门中人练剑时很有骨气的把对方打赢了再晕过去。 我觉得白扬想出的这个惩罚太过变态,实在还不如罚我去扫落叶或毒打一顿痛快呢。 迷迷糊糊睡醒的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我此时正在自己屋子里,而徐信正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剥着柑桔,一股柑桔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我饿的更是厉害,我挣扎着喊了声师伯,徐信闻声看向我,顿了顿轻声道:“张嘴。” 我很是听话的张嘴,于是他塞了瓣柑桔在我嘴里,没想到这柑桔闻起来挺酸的,吃起来倒挺甜的。 “啊~”于是我很是厚颜无耻的再次张嘴看着他,他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将又一瓣柑桔喂进嘴里。 我觉得我此时很幸福,觉得从前从没什么时候这般幸福过。 终于我吃完了他一瓣瓣喂过来的两个柑桔,在他剥第三个柑桔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顿了手上动作,轻轻笑了,我正奇时,他已经笑着看向我道:“我这样是不是挺像在给小宝投食啊。” 我:“”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徐信长得如此好看,却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了。 因小宝是庭雁山掌门养的一条大黄狗,对我嘛,还算友善。 不过徐信这样比喻,他就不会觉得不太恰当? 一时我实在接受不了我心中那个圣洁的公子是这般性格,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怅然。 但话又说回来,虽说这徐信有着一种注孤生的性子,不过他人着实生的好看,所以定然是不愁娶不到好媳妇儿的;所以,我实在顾不上去怅然。 我觉得我还是得争取争取让自己嫁给他最为主要,至少也得先让他不娶别人的好。 思及至此,我便想开口问问徐信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若是没有,他要不要试着喜欢我这个姑娘?若是有,那他考不考虑换一个我这样的姑娘? 我正张嘴想问问徐信有没有心上人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结果徐信以为我还是要吃柑子,我一张嘴就给我叼了一大块柑子皮儿 “你饿了几天,柑桔吃多了可不好。”说着他又把我叼的柑桔皮丢了出去。 我:“” “起来吃点东西吧。”他放下手中的柑桔,站起身走向屋内的桌子。 唔由于之前那柑桔的味道过重,加上这徐信在身边,实在是舍不得移开眼睛去看桌子,现在才发现桌子上尽是吃的。 出乎意料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我一边看着桌子上了佳肴流口水,一边拉凳子坐了下来。 这时,白扬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后,把汤碗放在桌子上,我看了看,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鲫鱼豆腐汤。 难不成这是他亲自下厨做的? “吃饭吧。”我也不知道这话白扬是对我说还是对徐信说,不过他话音一落便拿起我面前的碗就给我盛了一碗鱼汤。 见他亲手递给我,我连忙双手将那碗鱼汤捧过来。 徐信倒很是自觉,自己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坐下自顾自的喝着。 白扬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他坐了下来,才不紧不慢的给他自己盛了碗汤。 白扬这样对我,这使我心中不得不泛起了更深暖意,我捧着碗里的鱼汤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白扬;颇为感动的问道:“师父,鲫鱼汤不是给坐月子的人喝的吗?” “”我这话说出口,白扬倒是不动声色,不过一旁一直专心喝汤的徐信倒是差点给呛到了。 ------题外话------ 我说过了,徐信是长得一副谪仙样,性格方面,不存在的。 灵渡出场开始倒计时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闭门习武 “因为鲫鱼汤很补身体,所以大多坐月子的身体虚弱都会炖来喝,不过也并不是专门给坐月子喝的。”他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了一番,我就更是疑惑,我这师父,怎么对这些这么懂?他不是个男的吗? 徐信咳了两声后咂咂嘴,道:“怪不得我这次回来发现白扬定力与胸怀比以前大了不少”他转头看我,颇为慎重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收了阿葵当徒弟的原因。” “”我现下更是觉得,徐信与我初见时的差异越发大了,我现在也觉得其实徐信这人长得这般温文儒雅,性子却不是那般的,果真是我多想了,这世上真是难得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是表里如一呢?至少徐信仍是个好人,仍是一个我喜欢的人,这就足够了。 “你为何如此逞强?”在我思忖之间,白扬突然开了口,倒让我先愣了愣,细细转念一想,猜他说的定然就是我逞强到饿晕的事了。 “其实当时阿葵你若服个软,也不至于落得饿晕的下场。”徐信也一旁说道。 这话确然是说的不错的,我也深知白扬很是宠爱我这个徒弟;可那日他看似云淡风轻,可那凳子却霎时四分五裂。 据以往,他就算是生气也是直接说出来或表现出来的,但是那一日他笑里藏刀的样子我却从未见过。 那时我以为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模样,更是以为他过两天就要和我彻底断绝师徒关系了呢?又哪里还敢跟他说话或求饶呢? “这事本来就是我的过错,既然做错了,就得接受惩罚,和逞强没有什么关系。”我这话说得很是违心,我逞强不服软是实在猜不透他的性子,怕贸然服软会使得情况更加糟糕;所以我才只得逞强。 而比武时撑到打赢同门才晕过去这事儿,是因为我觉得我好歹也是白扬的徒弟,要是随随便便输了的话,丢的不仅是我的脸,还得把白扬的脸丢个干净。 而白扬对我着实是极好的了,既然与他无仇,便更不能这般丢了他的面子,所以我就靠着这点细微的信念饿到了现在。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白扬抬眼再一次淡淡开口,他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该有点骨气似得,我其实颇想回怼几句。 不过最后因为怕惹他再动怒,再用内力震碎一张凳子,那就不好了,毕竟我也懒得给那穆州城的蒋木匠添麻烦。 人家都六七十了还在做木匠,委实又敬业又辛苦;若是我这师父一生气拍一张,着实对不起那老人家,毕竟我这师傅一生气拍一张这性子就算多给那蒋木匠一双手,做的再快也跟不上他废的快;所以我很是听话的应了一声好。 不过既然都想到了这茬子事了,我觉得自己要不考虑考虑让穆州城的铁匠给我打把铁桌子和几张铁凳子?这样是不是就不怕他砸了? 而且铁铸的再怎么也得比木材造成的寿命要长些吧?思及至此,我觉得我很会过日子。 我笑眯眯的看向徐信,觉得我以后嫁给他了一定会是个贤内助。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信吃饱喝足后便借着有要事处理离开了;待我再也看不到徐信的身影时,白扬才主动坐到我身边来;因我一直看着徐信消失的方向,也不知何时他拿出了一包枣糕递给了我;当时,我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我在受宠若惊后又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他垂下眼帘:“穆萄对我说,你喜欢吃这个” “你吃点吧,是在你最喜欢吃的那家买的。”见我半晌不说话,他将枣糕朝我凑了凑,不好驳了他一番心意,但我在他面前打开了枣糕,却一口未动。 “怎么了?不喜欢?”我淡淡看了他一眼,心里委实觉得这白扬有时候送东西不会分时候,就例如现在这包枣糕。 我连着饿了两天,此时醒来定然是少不了一顿狼吞虎咽的,那自然也会吃的比平常多些,狼吞虎咽之后肚子自然也就撑些。 现下肚子里的确是没多余的地方腾给这枣糕了,于是我忽略了他的问题,问他:“师父,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说的看不懂就是我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个顶聪明的人,像文飞埋伏在庭雁山这事,是我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但他却早早便知晓了。 可我让他陪我做戏,这伤的是他桃花的心,他却仍是一副开心的很的模样。 还有就是这枣糕的事 他愣了愣,看着我笑道:“其实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师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蜜枣的香味,甜腻腻的气息让我有些迷茫,我看向他,不知他为何突然自责起来。 一时之间,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低了低头,轻声道:“师父,对不起” “没什么的。”他低头似是轻笑了一声:“你还小;顽皮一些也很正常。” 诚然我的对不起是我开错了话题,可他却以为是我很不爱听他话的那一件事了,不过我低头想了想又觉得倒也没有什么,也就懒得去纠正什么了。 “我不小了”我抬头看他:“明年开春,我就及笄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嘴角噙着笑开口:“过两天,我就好好教你习武,等明年开春了,我就带你离开庭雁山去江湖云游几个月怎么样?” “师父!”这无疑是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被幸福砸昏头的我拉着他的手臂,我觉着我此时眼睛都耀着光:“真的可以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谢师父。” 自白扬对我允诺了这么一句话,我便日日数着指头过日子,每日清晨起床便是算算现下离除夕还有多久?所以我每一天过得度日如年。 而经了这事后,虽说我们都受了不同的惩罚,不过听说徐信有一日剥着柑桔出来看弟子们习武,看得正意志阑珊时吃了瓣柑桔。 听说当时听那“创~创~”的声音,他们都以为徐信是咬了一口雪。 这时他总算是谅解了我们之前发起这场的真正根本所在。 据说他先是愣了愣,然后转过身来,给弟子们说以后晨练可以玩两个时辰。 走近屋时他抬头看了看天,悲道:“这天儿怎么没下雪也能冷成这样?” 众弟子:“” 徐信对晨练之事宽松不少,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不过即使没有宽松也与我无甚干系了,因之前白扬或许将我看得太高了些,所以每每只是去藏书阁给我抱几本书来,让我自己看,自己悟,然后再将我丢在一众弟子之中,在我练习的时候在旁指导指导。 可能相处的久了,他也发现了我这样下去着实是没什么大的长进,更是把我没有长进是和穆萄顾朗他们日日偷懒混为一谈。 于是他狠了狠心,打算将我和穆萄,顾朗他们分开;更下了禁足令,不准我踏出院子去找他们。 我与穆萄顾朗分别时,也算得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见我哭的伤心,穆萄拉着我的手安慰道:“若哪一日我想你了,我还是可以在你院子外面停个一时半会儿的,只要在外面听听你哀嚎哭喊的声音也就够了。”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悲泣道:“我回去后也会把院子外面那颗歪脖子树修剪修剪,你若是来看我了,记得给我带点炒胡豆,就挂在树丫子上,我会自己去取;哦,还有记得少放点盐。” 她一把将我抱的紧紧的,直差没把我勒断气:“可上次师父已经把我的那口小灶给铲了” 于是我们又是一轮抱头痛哭。 顾朗在旁边实在是插不上话来,就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俩痛哭流涕。 白扬将手放在眉骨上,揉了又揉,几番之后,他许是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把就将我提起来,转身就走,后来传来穆萄悲怆的呐喊:“阿葵,你一定要保重啊!” “这穆萄怎么回事。”直到了屋门口,白扬才放开了我,叹了口气,郁闷道:“弄的我好像要杀了你似得。” “嘿嘿。”我笑了笑:“谁叫我和她是这庭雁山里最好的姐妹花呢?她舍不得我很正常。” 白扬:“” 自此,白扬立志两天教我一套剑法,一天教会我一套轻功。 最初开始白扬教我的都还算是些简单的剑法,如“折叶七式”和“魂荡雁滩”至少我还能学个八九分,可越往后,进展便越是慢了下来;白扬新教给我的一套“泯影剑法”,我硬是学不会。 白扬在给我演示的时候,我几乎是完全看不到他人的,等我看到他人时,我身后的几棵桂花树顶的已经被他削得齐齐整整。 而他自己自己收剑站在我面前。 之前他在那削树顶的时候,我也只感觉到有一阵冷风刮过 若问有没有看懂,我当然如实告知没看懂,他先是一副很无奈的模样,过一会又好像想通了,他说若我立马就能看懂,那他实在不至于在这里演示无数遍了。 我:“” 我的进展也实实在在的打了白扬几个响亮的耳光,因为这套“泯影剑法”我学了将近半个月。 此时我大概能领悟了个大概,所以他也决定让我先修剪修剪几棵树试试。 一套剑法的招式全部使了出来,我自空中腾空而下,喜滋滋的看着白扬,等着他夸我几句,看着后面的树活生生又矮了一截,我觉得真是罪过,若我再学不会,这片桂花林也怕会被我给毁了吧? 白扬笑着正想对我说点,就听到布帛断裂的声音,闻声看去,竟然是白扬束发的发带被我不知何时斩断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书阁相遇 剑气定然是我没把握住才使得把白扬的发带给斩断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因为我之前在斩断他发带的时候他没察觉,虽说我自己也没有察觉。 我见他一头乌黑如薄布般散了下来,白扬愣了,我也愣了 我之前从未见过白扬散发的模样,散下的发一时间让他身上那股子阳刚之气弱了不少。 可却半点不显得他阴柔,反而让我有了一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感觉来了,原来,他竟然是这样好看的。 不过白扬很生气,可能是他觉得我若把握不住这剑气,那下次可能不是他的发带,而是他的脸了,毕竟我也觉得那张脸丰神俊逸,无比好看;若被被划伤了着实太可惜。 “千葵!罚你一天不许吃饭——!”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连远山的寒鸦都被惊得飞出了山林。 其实我觉得他这样挺好看的呀 进屋时我看着寒鸦飞出的树林,自是不愿相信是被他的声音给惊出来的,我看向他,他从地面捡起发带,眼神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又过了两天,待他气消了,再次跑来监督着我的长进,不过这次他选择坐在对面的亭子里。 我觉得他这样离我远了些,会不会看不清楚?他给出的解释是:“离得远,看不到过多的漏洞,你也可以少被我罚两回。” 我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可能真的是与距离产生美这一话有关;这次表现让他颇为满意,就是可怜了正在闭关修炼的掌门,听说这桂花是他亲自种的,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我砍了十来棵,也不知他若出关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的再一次闭关? 之后我学的是一套掌法,叫做“凌风飞花”主要更内力较为搭边,于是在这之前他便日日教我炼气。 我这次颇为长进,用了不到十天,不过我觉得这哪里是“凌风飞花”?简直就是一“辣手摧花”,学完后那桂花树上的叶子竟是被我摧残得一片不剩。 由于我一天毁几棵,叶子自然每一天都免不了落一地,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那扫落叶的弟子愤愤然的将我例入了黑名单,于是他干脆直接不再来扫我的院子。 虽说我每日练完剑后还是很勤于打扫,不过也拯救不了了;我的院子一日比一日看起来萧条,越发没有生机。 徐信来看白扬时,惊得整个下巴都快掉下来,调侃道:“这好好的一个桂苑怎么被你们修整成了鬼苑了啊?” “阿葵。”他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你可否将这些个桂树的遭遇说来与我听听?” 我:“” 我朝他撇了撇嘴,以向徐信表达我懒得给他说这些桂树的遭遇。 白扬负手看了看我,柔声道:“今日就到这里,回屋休息吧。” 自然他们定然是有要事要谈,我也就自个儿回了屋子,推开窗户,以往可以看到黄白相间的桂花花卉,如今却只看到了萧索的树枝,还是被砍平了顶的。 真是萧条好个冬。 而白扬和徐信正坐在亭子里,也不知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脸色都各有些沉重,而透过窗户看到的徐信,似仍是初见一般惊为天人。 反正我此时也是看不下什么秘籍的,而且在相对比之下,我还是觉得看徐信会更为养眼些。 这个兴致一起,我便趴在窗户上开始细看着徐信;开始的时候我倒是看得兴致阑珊的,觉得徐信就像是山水画中那一抹不可缺的远山。 由淡至浓的远山,人间仙境一般总是让人无限向往着,可很多人也都知道,那只是画里的地方,去不了的。 徐信,与我而言,就好似画中的远山,总感觉离我很远很远 看着看着,心里又想到了这么一层,我瞬时心里面多了一份惆怅。 又想着想着,我又觉得自己像那些伤春悲秋的文人学士,不过那些人吃饱喝足后闲的无事能随口拈来几句诗词歌赋;而我却不行,我只能趴在窗口,看着天边渐渐浮现出五彩的晚霞,看着晚霞一层层洒在亭子上,洒在正坐在里面的两个人身上。 “徐信,我想喜欢你。”我自己对着自己说着,却咧开嘴角傻笑了起来,我并不觉得喜欢上徐信有什么错,每个人本来都有选择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权利,而徐信本就是一个优异的人,我喜欢上他也无可厚非。 “那你喜欢我吗?”诚然我知道徐信并不讨厌我,可能看在白扬的面子上,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可若说喜欢,我却打不了包票。 ———————— 白扬允我休息一天,因为掌门要出关了,虽说掌门出关比我预料中快了一大半,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可我却有些惆怅了起来了,若是掌门出关了,那徐信还会待在庭雁山么? 我喜欢徐信这事,既然已经在心里确定了,那我定然是要去告诉他的,我从不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得憋在心里。 我若喜欢一个人,是一定要告诉他的,至少这样,我还能知道他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若是喜欢,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喜欢,我也还来得及忘得掉。 我想着去找找穆萄,把心里话掏出来说说,让她给我想个法子,怎么样才能礼貌又不失诚意的向徐信告白。我找到她的时候,顾朗正在旁边练剑法,诚然这段时日我长进了,而顾朗恐怕在黄桥师伯的雷霆手段下也长进了。 穆萄正坐在石阶上,她的眼睛好似有着千万种光辉,一只手拖着下巴,听着旁边的人绘声绘色的给她说些什么,我的步子就像是僵住了一样,没有办法迈出去。 因为她旁边的刚好是我着实不太喜欢的人,安然。 自上次那般酸了她之后,我便也没想着再见到她,不过我两住处比较远,自那以后也真就没见过。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就像是那些个戏文里善妒的准反派,总觉得自己不喜欢的人一接近自己的朋友就是别有用心。 其实我发现我的自私了,我清楚我不喜欢安然,所以我讨厌她接近白扬,讨厌她接近穆萄,其实她又有什么错呢?我又有什么资格给穆萄白扬决定该和谁相处?不该和谁相处? 说到底,不过是我的私心在作祟罢了。 此时的我颇为尴尬,我踌躇不前的躲在一棵大树旁,远远见着穆萄与安然,也不知她们在聊什么,聊的那样开心,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可我知道我不想走出去,所以我垂头丧气的转了身;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我本想直接回屋子里多看看书什么的,武术秘籍也好,戏文段子也好,反正是书就行,反正能转移注意力就行。 可是我在院子里呆了那么久,若是说我现下还要回去乖乖待着,实在是有些难为我。 我突然发现,原来在这庭雁山中,此时我也挺形单影只的。 辗转之间,我到了书阁,美人芭蕉尽数凋谢,没有一丝生气,只有些许顽强的青草依旧青翠。 走进书阁,恍如走入了一片书海之中,四面都是柜子,而中间有一张书桌和几张凳子,文房四宝,茶水糕点一应俱全。 “谁!”我刚反应过来这书阁里还有别人时,一把利剑已经几近我的咽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吓得我都不敢咽一口口水。 “敛影,把剑放下。”听到这声音,对面这位冷冰冰的公子哥才肯把剑从我脖子上挪开。 “阿葵?”从书阁走出的人不是别人,恰好是李胤,我懵了懵:“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厉害的徒弟?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下去吧。”李胤看了那公子哥一样,对方很是会意的应了一声是,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扶着自己的下巴,生怕它掉下来,这轻功,也忒好了点了吧? “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谁啊?” “”异口同声的我们很是不自在,空气也一瞬间差点凝固,他开口缓解道:“暗卫。” “暗卫?”我觉得我可能得对李胤刮目相看了:“你为什么会有暗卫?” “你蠢啊?”他白了我一眼:“自然是我父亲派来暗中保护我的。” 哦,对,差点忘了李胤是个官二代,而且那个官比穆州知府还大。 “对哦,我给忘了。” “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蠢。”他鄙夷眼光,不屑的语气,若是当初,我定然会和他打一架,可能是时间长了,也就没想过继续和他对立下去,心里自然而然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我不蠢。”我很理直气壮的看着他,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继续道:“只是没你聪明。” “嗯”他思忖了一会儿,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说得也有些道理。” “” “诶。对了”他疑惑的看向我:“你不是不喜欢看书的么?怎么到书阁来了?”这话瞬间挑起我心中无限忧思,我低头不语。 ------题外话------ 最近好忙啊,求原谅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不领好意 “李胤,我是不是个很不招人待见的人?”良久,我才抬头看着他不答反问,李胤显然有点摸不清头脑,思忖半晌笑问道:“你是哪根筋又搭错了?” 我垂头丧气的又垂下头:“我不喜欢安然。” “那就不喜欢啊,又没人拿刀逼着你喜欢她。”他说得倒也有道理,不喜欢便不喜欢,也没必要因此感伤,可我总觉得,她会抢走我身边所有人。 “唉”我不知从何说起,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她长得比我好看吧。” “毕竟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话也不是说来听听罢了的,毕竟性格不合又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姑娘,大多姑娘都会有些不喜欢。”我说完想了想抬头看着他,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我叹了一口气:“你就当我刚才说了段梦话吧。” “”李胤听完并未马上回答我,且像是在看着一个受了情伤的姑娘一般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她抢你心上人了?”李胤笑道,这话着实不够厚道,我也突然觉得这么一对比,徐信也会更喜欢安然吧?思及至此,我反手拍了李胤手臂一下:“你的心上人才被她抢了,你全家的心上人都被她抢了!”说完我狐疑的看着他,我是误打误撞,可他和暗卫一起待在这里,总不能也是误打误撞吧?且今日掌门出关,他却跑到这里作甚? “李胤,你在这里干什么啊?”面对我怀疑的质问,他面色异常平静,未有半丝慌张,理直气壮的耸耸肩,摊开双手:“商量事情啊。” “什么时候要跑到这书阁来商量?还挑了今天这么个日子”我眯着眼看着他,他看我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伸手扶着下巴好好的思考了一番。 “该怎么给你说呢?”他思忖了着该找个什么法子告诉我系列事情,不多时,他似是想出了法子,正身道:“这么给你说吧,我有几个兄弟,到了年龄要各自分家,所以我们刚才在商量如何才能让自己分家的时候不吃亏。” “哈?”我吃惊的看着他:“你家兄弟很多吗?” 他淡淡的转身走向那张书桌:“家中我排行老九。” “”我不得不由衷的佩服李胤父亲的老当益壮。 “你爹也真是的”我佯装淡定的向他走过去:“生这么多娃,也不怕家产不够分的。” “况且啊,你们家既然这么有钱,分家实在是不理智的;你看,你们家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可这么多兄弟姐妹们一分,每人差不多就那么一点钱,那且不是好好的一个富贵世家都变为一般人家了吗?” 李胤瞥了我一眼,看眼神是颇为嫌弃的朝我笑了笑,没说话。 “你家你是最小的吗?”我这么一问他疑惑的看着我,我将头托在手背趴在桌子上很有耐心的给他讲分家产这个问题:“如果你是最小的,那么你可能会比较受宠些,但是宅斗可能就及不上你那八位老哥了。不如我把我屋子里的那本(宅斗三十六计)借你看几天?免得到时候你吃亏。” “”他拿书的手抖了抖,半晌,还算礼貌的说了两个字:“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我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看,心里很是嫌弃他的没出息:“你太没有事业心了,如果你不看的话,你兄弟们的套路你可不一定走的出来的。” “”他将书握的紧些,最后微笑着看着我:“那你说说,我该怎么躲这些套路?” “呐~这就对了嘛。”我颇为欣慰的看着一脸求学模样的李胤,很是乐于助人的道:“其实吧,像你这样的大家庭里,定然是没多少兄弟情分的吧?毕竟孩子那么多,争父亲一定都争个不停;所以啊,那些平时关系不如何却突然献殷勤的兄长,不用多想;他下一步,定然想着怎么搞垮你。” “感情”他好好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这些日子白扬将你关院子里习武,你还有空去看这些?” 他打岔不要紧,主要是打岔还把我私下看话本子的事儿给岔出来了,我颇为恼怒:“好好听着行不行?我是在帮你啊,你别想着恩将仇报啊!” 他噗嗤笑了一声,将手里的书拿正,仔细的看着书,道:“你继续。” 我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我这本书你看了就能绕开很多弯路的,也免得受了太多的套路,保管你活到最后。” “还有啊” “喝杯茶吧。”他左手依旧拿着书,不过腾出右手来倒了杯茶递给我 “我不渴。”话虽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再顺手放在桌子上:“你也不用感谢我,毕竟那日在穆州你也请我下了最好的一家馆子,我也就当还你个人情了。” “不过我私下看话本子的事你别告诉师父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书,转身正视着我,又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不是最小的。” “”我傻了眼:“你父亲高寿?”他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呃其实吧”我自知尴尬,便佯装嗓子痒咳嗽了几声:“那你的处境就更为艰难了,你看,你不是最小的,你那爹那么多子女,恐怕也顾不上你;而你又常年在外,你爹更不会怎么注意到你了思来想去;我觉得你得尽快回家一趟。” “放心吧。”他把书在我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下:“越不受注意的,往往越分的多。” 看他胜券在握的模样,我突然觉得我刚才的语重心长都是白说了:“好吧,那你打算分多少?” “九成吧。”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喃喃道:“总得给他们留点活路。” “李胤。”我摇摇头看着他,颇为痛心疾首:“你的心好黑。” “”他又将书在我头上狠狠敲了下,叹道:“你知道什么啊?” 我捂着头想了想,是啊,我知道什么啊?他黑心与否?又关我什么事? 虽说不关我事,不过李胤这样着实太不厚道,况且还是亲兄弟,我觉得我仍然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劝劝他:“其实我觉得吧,你不应该这么狠,我觉得,你差不多分个四成就差不多了,就都比你那些兄弟姐妹好多了;着实没必要这般” “这个栗子糕不错,你尝尝。”他顺手从糕点里拿了快糕点递给我,我觉得确实可以吃一下,我咬了一口,笑道:“这味道不错,就是干了点。” “哦?”他疑问似的看着我,继而点了点头:“那把面前那杯茶喝了吧。” 我觉得很有道理,把手里那块栗子糕吃抹干净后,喝了杯茶,果真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对了!我刚才在跟你说什么?” 他握着书看向我,恍然大悟道:“哦!你说掌门出关了,你要去看看来着。” 我细细想了想,疑惑道:“现在去,不是已经晚了吗?” 他放下书笑道:“就算晚了,你还是可以隔着庭雁山的几千弟子,在边上瞻仰瞻仰的嘛。” 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我态度很强硬的把他一同拖着去了。 一路上,正在李胤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情景下,我们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穆萄;自然还有安然。 “阿葵”我想穆萄是知道我不喜欢安然的,所以此时此刻,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出轨的公子哥被家里的母老虎抓了个正着一般。 李胤将我的手握住,对她们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师叔” “我看你是闲段潇对你太轻松了?”穆萄的话并未说完,李胤便厉声打断:“安小姐是庭雁山的客人,自是不用一齐与你习武,但你自己却不可就此荒废。” “是。”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穆萄很是恭敬的不再多说。 “走吧。”李胤拉着我的手与僵立在原地的穆萄和安然,待走了几步,他停下了步子,却不转身。 “穆萄,我记得你以前虽说过不了我一招半式,却也是比千葵高上几分的,如今就连阿葵都可以接我几招了?你莫不还是停在原处?”说完不等我开口缓和缓和气氛,就将我带走。 “你觉得我真的可以接你一招式了么。”待走得远了,我兴高采烈的看着李胤。 “那是给你长点面子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抵得住我几招?”李胤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了我一个透心凉。 “不过”他再度开口,语气不似刚才冷清,听起来也觉得亲近不少:“和以前,进步还是很大。” “我还会更好的。” “哦?”他笑着看向我:“那你想好到什么程度?” “程度?”我竟一时不知该好到什么程度,若是我们还如同当初般针锋相对的话,我定然是想打败他,可我此时并未有这种想法,突然想到了我的师伯徐信,心里蓦然生出一股子暖意:“好到,可以配得上徐信那样。” 明显感觉到了李胤的手僵了一下,他蹙紧了眉头看着我,似是质疑:“你喜欢徐师兄?” “嗯。”我对着李胤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虽说我目前并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与我执手一生的那个人,可是我知道我喜欢他。 “原来你竟是喜欢他?我之前还以为”他喃喃了些,我没怎么听清,忙问他在嘀咕些什么。 “你师父知道吗?”他突然的一问,我虽有些弄不清楚什么状况,还是很迅速的摇摇头以示他目前并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看向李胤,李胤摇了摇头,继而笑了,可笑里带着些许无奈:“唉” “白扬啊” 看着他仰天一叹,我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索性也懒得追问下去。 “阿葵,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我?” ------题外话------ 问都到这儿了,灵渡也终于要出场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蛇蝎美人 李胤这一问有些突然,我愣了好一会儿:“自然记得。” 那时,正是夏至。 我的家乡原本是坐落辰州城的一个小小村落;虽说不算富足,却也并不拮据。 可不知一场因何而起的瘟疫,将所有人都逼进了死路。 这场瘟疫中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人,我却很幸运的是其中一个。 其实我当时已经患了瘟疫,父母撑着气将我送到一位从外地来的神医手里,父母在到达那位神医面前时便晕死在地,我的头重重砸在地上,除了朦朦胧胧的白衣,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等我醒来时是在辰州的一家客栈中,彼时我身体早已无虞;而那位神医也早已离开,听客栈的老板娘说,那个人走的时候很匆忙。 后流落辰州的我无处可去,就只能在街边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用来养活自己。 那一日,我偷了段潇的钱袋,我从未偷过哪位武林人士的东西,所以轻而易举被她逮了回来。 可段潇虽看似杀伐决断,却很是心软,于是,我被带到了庭雁山,遇见了李胤。 “李胤!”几天后,段潇拉着换上新衣洗漱干净的我,将我拉到了李胤面前:“我从辰州捡了个女娃回来。” 正在练剑的李胤收了剑,一步步走向我:“她?” “你就是”他顿了顿,再度开口道:“从辰州来的那个女孩儿?” 彼时怯生生的我看着李胤,他的眼神颇有一股子探究的意味,可他眼神犀利,看得我很不自在,我只是颇为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变得鄙夷不屑,紧接着我听到他一声冷哼:“既然带回来了,就随便给她安排个住处,让她明天跟着庭雁山弟子一起学武吧。” 那时我对李胤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样,而李胤对我整个人自然也很是不屑。 而那时,我正是和未曾拜段潇为师的穆萄住在一起。 也是那段时间里,我认识了文飞。 “其实段潇很喜欢到处捡些无家可归的人回来,你却是唯一一个被留下来的。”李胤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他本是看向天边,却又突然转头看着我:“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当然我也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根骨惊奇才被留下,毕竟我自己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因为有一个人对我说,他想收你当徒弟。” “师父?”我有些错愕,我和师父,我记得我和他不是在中秋时才初见么? “你进庭雁山那一日,他就已经见到你了。” “那时候就见到我?那我到底有什么让他要收我为徒的原因啊?”可无论我再怎么追问,李胤却也没有说些什么了。 一路追问无果,最终我也只是选择作罢。 我见到掌门时,他正坐在大堂里端着药碗喝药,我之前并未目睹过掌门中毒时的情景,所以也并不知道如今他究竟好了几分?可我如今看他,脸色却仍然苍白得很。 或许,是不容乐观的。 按照规矩作揖后,李胤便到一边坐下,我也很知趣的退到了白扬身旁。 而白扬旁边,坐着的人正是徐信。 在我这个角度看下去,他的睫毛有着浅浅的阴影,投射在眼下,虽说浓密纤长,却又是根根分明的。 不知是因为他本是个仙人,还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在我眼中他会变得这个好看。 可徐信并没发现我,也没回过头看我,更或许说根本没有关注过我。 掌门和黄师伯他们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要说到最大,也无非就是那个灵渡的黄泉渡最近的动向罢了。 并未有些什么重大事件。 毕竟没有谁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讨论这些,这种情况下,不曾有过商议讨论,只有过下达命令。 待我们都被遣散下去,只留下李胤,白扬,徐信,黄桥和段潇时,他们才是真正的要议事了吧。 独自游荡在回去的路上,却被顾朗突然叫住了步子。 “你叫我做什么?”我手里拿着一枝树枝,颇为不解的看着他。 “我有事告诉你。”顾朗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奇怪,他先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时才敢附在我耳边。 “我发觉你被白师叔禁步习武这段日子里穆萄都有些不对劲。”顾朗说完又思忖了一会儿,补充道:那个安然也很不对劲。 我知道穆萄不对劲,毕竟我和她相处下来,记得她以前也并不怎么喜欢安然,如今却和她相处的很是融洽,没办法不让人怀疑她。 可安然又有什么不对劲的? 经顾朗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今日安然并未去过大殿,反而趁所有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过厨房。 若是说安然饿了,那着实不能服众,若像我这种人倒是极有可能会偷偷摸摸的去厨房捣鼓吃的,可安然不会。 她是郦水城主的女儿,蜜罐子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断不会做出这般有失身份之事。 所以她才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和顾朗到厨房的时候,灶台上正炖着一个药罐,看着药香氤氲,我们不用多想也知道必然是掌门的。 我不太喜欢这中药味,因她着实刺鼻得很,也因当初村里得了瘟疫时,几乎村里都弥漫着这股味道,可最终,还是死了那么多人。 看着灶台上的药罐,再想了想顾朗的话,我不由惊出一阵冷汗。 因此时,一个很大胆又很恐怖的念头在我心底蔓延 不会是安然给掌门下的毒吧? 这个念头首先将我自己吓得不轻,在我印象之中,虽说不喜欢安然那些小心思,可我也不愿她会有如此诡计城府。 我亦宁愿她只是个会玩些小把戏的痴女子。 所以,此时我都不知该不该去揭开这个药罐子。 可耐不住好奇心作祟的我选择了揭开那个盖子。 “阿葵小心!” 可一切在我揭开盖子的那一瞬间静止。 记得眼里最后一幕是顾朗从我面前倒了下去,也不知有没有事?此时脑中虽是浑浑浊浊,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又一次中计了。 我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看到的是安然的脸庞,记得我上次和安然见面时,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与一般情窦初开的少女并无什么不同,而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了。 “真是蠢!”她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他身后,有两个蒙面人,一看装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其实本不用她说,我自己也知道,若我不蠢,就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了。 “你想做什么?”我自然不会蠢到她把我绑在山洞里是来找我嗑瓜子聊天的,所以也就很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想好好了解了解一下你。”她笑的明媚,却说不出的邪气:“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我不喜欢白扬!”我直接斩钉截铁的说出来,似是说中了心思,她停顿了一下,慢慢的,她又轻声细语道:“我知道啊。” “可是”她的声音有些凄婉,继而变得狠厉:“他喜欢你!” “什么?”我觉得她或许是误解了些什么,白扬待我,最多也不过是宠爱多了些,可若是说他喜欢我,那着实如同天大的笑话了。 “你喜欢白扬,我一直都知道,你说白扬喜欢我,纯属是无稽之谈,况且我早就心有所属,你若不喜欢我接近他,说一声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的一番话说完,她显然并未有太多动容,也对我心有所属这事不感兴趣。 “哼”她冷哼一声,拔出旁边蒙面人刀指向我,寒光冽冽很是渗人:“既然我绑了你,就没想过会放过你;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是杀了你,要么毁了你的脸,如何?” 看着她手里耀着寒光的大刀,我讪讪笑了笑:“可以有第三个选择吗?” “当然。”我正诧异她为何答应的如此痛快时,她将刀放在我手肘边比划,继续说了下去:“或者,斩掉你的手脚如何?”, 当然是不如何。 我抽了抽嘴角,别过眼去,她缓缓转过身去,我看不见她此时是何种表情,但是却听到她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一句话:“那就由我来给你选吧,死了也免得受苦!” “安然。”我心里着实五味成杂,若说以前我对安然是不喜,那此时定然是厌恶更多了,我叹了口气:“你太过于激进了,你这样做师父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闭嘴!”她猛的转身,刀锋几乎贴近我的脖颈,此时,只要她在顺手一划,我便可立即毙命。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待我清冷疏远?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在他面前颜面扫地!”她说的话我好像并不是很清楚,我师父何曾让她颜面扫地过?看我一头雾水不解真相的我,她还是好心的说了个完整。 “我把那副送给他,他说”她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文飞?灵渡? “千葵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他?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来伤害我呢?”她或许是真的对白扬动了心了,而我或许也是真的伤了她的心,我能看到她从眼眶划落的眼泪;毕竟我已经被她五花大绑掠到这里,她自以不可能会在我的面前演这种苦情戏。 不过我此时被她绑着,着实腾不出时间来怜悯她;心中寻思着许是当初我让师父在她面前待我好些,可师父却好过了头,导致她心里产生了极大的不平衡,所以才将我绑来,想捅我几刀泄泄愤。 “你与我师父的恩怨情仇实在沾不了什么干系,若你是被白扬伤了心,却反过来报复在我的身上,你不会觉得荒谬么?”我对她的言论实在是不敢苟同,只因被白扬伤了心,就要来报复我,我在想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自小没什么是我得不到的,也从不敢有人将我的尊严践踏,千葵因为你,我所有的自尊都在他面前没有了”她垂头看向地面:“可为了他我丢掉这一切颜面,忤逆父亲来到庭雁山” “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是来看他对另一个女子如何好的!” 唉,事到如今我倒觉得果然是因果报应,若我当初不去打乱这桩姻缘,或许他们早已鸳鸯并蒂,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 “所以我得杀了你!”她的声音蓦然提高,将我出神的魂魄给吼了回来,她眼里早已不似刚才凄婉,只毫不隐藏的闪耀着杀意,我四周看看,陡崖峭壁,连声鸟叫都没有,更别说救我的人了 凄凄复凄凄,看来今日我怕是逃不走了。 可这般死了心里实在不太甘心,可我也没什么本事可以将这局面搬转,那我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在死前泄泄愤了。 “安然,你知道吗?师父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人。”我轻笑,完全没发觉我的脖子已然被刀锋轻轻滑过,渗出细长的血丝:“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若被他知晓,他只会更加远离你,像你这样的毒妇!只会让我师父觉得恶心龌龊!” “你根本配不上我的师父!” 我知道以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她本就讨厌我,我此时还把她一通辱骂,我想活命倒真是有些困难,所以我也不会再顾及说了些什么,待她又有什么伤害。 至少就算我要死,我也必然不会安安静静的死了,我必然要气气她的,看她这般小肚鸡肠,我都必死无疑了,定然也不能让她心里好受! 这么一说起来,我也挺小肚鸡肠的。 我也知道辱骂一个黄花大闺女为“毒妇”无疑是一种羞辱,所以说完也没想过还能活下去想法;可我竟然没有因为自己要死了而害怕落泪,因为我都必死无疑了,害怕着实只会让她觉得更为快意。而这泪嘛?着实不知为谁而流。 “你大可一刀杀了我,我师父定追杀至天涯海角将你碎尸万段以为祭奠!”这话出口我是说的颇有底气,其实说完我也不知道,他真的会这样么? “呵”她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愣了愣,紧接着嗤笑一声,语气尽是讽刺:“千葵,若是白扬知道他的爱徒是黄泉渡的奸细,意欲对掌门下毒,又掳走重伤了郦水城主的女儿,你说,他还会在意你这个孽徒是死是活么?” “什么?”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原来,在掳走我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栽赃陷害的计策。 “卑鄙!” 她只是阴恻恻的笑了笑,并不接我的话,此时,心口一边腥凉之感,我才发觉脖子上的伤口越发深了,血腥味也淡淡传来,再加上这是寒冬,越发觉得自己寒冷无力起来。 能感觉到安然想杀了我的决心,和即将抹开我动脉的恨意,真是想不通得很,我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呢? 也不知道,我死了,师父会不会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孽徒?会不会他现在已经后悔死了收我当徒弟?也不知道徐信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就算死一千遍也不足为惜? 对了,徐信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呢。 也不知道段潇和穆萄怎么样了,她们,定然是会难过的吧,还有顾朗,他昏倒了,那他有没有事呢? 安然已经杀了他吗?还是放了他一马呢? 果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虽没说什么好话,可却是将担心的人挨个担心了个遍,都快忘了此时此刻我最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闪过人生中最重要的记忆,那么我的呢?是什么? 是徐信吗? 我记得心底最柔软的记忆,是我回到庭雁山第二夜,有人曾走近我的房间,他冰冷的手,曾触及过我的脸颊。 那难道是师父吗? 我自己也很想不通了,才发现我活了这么久,却仍不知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这辈子,看来真是活的失败透了! 想到这里,突然鼻子倒有些泛酸了。 “你做的,有些过分啊。”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不含一丝情绪波澜,我尚未反应过来;耳边便是硬物和刀刃碰撞之声,我耳朵几乎被这刺耳的声音震聋。 感觉有阵冷风刮过,眼边掠过一抹妖异的血红;转瞬之间,一位身着红衣黑袍的少年蹲在了我身前,他那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指抚上我的伤口,血沾在他的手指上,显得殷红诡异得很。 他身后,横着两具死状诡怖的尸首,从衣服上我勉强能辨认正是之前安然的两个手下。 他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一头墨发随着山崖下的冷风吹的张狂,一双淬了血一般的眸子红的吓人,可那张脸却说不出的邪魅狷狂。他又伸手触及了我脖子是不深不浅的那道伤疤,他微微蹙了蹙眉头:“疼吗?” 我将自己的呼吸都压得极低,更别说敢去回答他的话了。 “怎么苍白成这个样子?”他的手缓缓上移在我的脸颊之上,我却仍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他的手,怎么也毫无温度? 狂风吹起了他的衣袖,我看见了他手臂上的刺青,那是一株鲜红的曼珠沙华。 “才多久不见你,竟瘦成了这样。”他的话语含着怜惜,可我听起来却是无比的怪异。 和一头的雾水。 “文飞?” “你果真是还没将我忘却。”我本是怀着试探问出来的,可没想到他真的就是,我连连将身子往后移了移,全然不敢去相信。 文飞,我记得文飞他长相清秀,和面前的人大相径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可能是我已经死了,脑部中枢神经知道了我的不甘心,异常好心的给我弄了个幻象? “之前我不过是剥了张人皮罢了,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我正想不通之际,他竟似是会读人心思一般,说出来我疑惑不解的问题。 原来,是一张人皮,怪不得,那时候我见他脸上总是缺了些血色,一想到那时我竟终日与一张人皮打交道,此时竟有些怕的汗毛直竖。 “阿葵。”不等我多想,我身上的绳子竟然断了,同时他冰冷的双手手已轻轻托起起我的脸,在我额头上不深不浅的印下一个吻,他的唇亦是毫无温度:“叫我灵渡,我的名字。” 我很想推开他,因为他的做法让我的伤口又裂开一些,我疼的想哭,却又害怕的很,一直不敢去推他。 “你为什么阻止我!”耳边不合时宜传来安然怒不可遏的声音,因为离得近的原因,我看到灵渡闻言时的红眸似是亮了几分。 “多嘴!”我只看到灵渡挥了挥衣袖,瞬时间飞沙走石,冽冽寒风刮得我睁不开眼;寒风刮得生疼时,我才确幸我的确还没死,这也不是什么幻象;等我再次可以睁眼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安然此时正昏死伏倒在地上,她的面前,是一片鲜红的血迹。 我惊得连忙站了起来,他立马稳稳当当的扶住我,这个灵渡,他竟是这样深不可测? “你放心,她没死。”见我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安然,他开口道:“我会派人将她丢到庭雁山门口的。” 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讨厌安然不错,可如今我不过受了些伤,记忆中除了这一次她也并未做过什么过于疯狂的事出来,若因这一时冲动而献上性命,这代价未免也太过了些。 “这么深”他的手在我脖子上,我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才收回。 “就连当初我带走你都不敢对你下过于伤身的迷药,她竟然敢!”他的眼似是耀着红光,看起来更是填上几分诡异。 “就宰去一只胳膊,为阿葵泄泄愤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听不出有一丝波澜,就连刚才一丝愤怒也消失殆尽,他不是说的砍,他是说的宰。 他看待人命竟是像看待一个畜生一般轻贱。 ------题外话------ 灵渡出场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缙纶山黄泉渡 “别!”不知从何处出来一个拿着弯刀的人,正向安然走去,我不得不开口:“不用了,她现在已经和我扯平了。” 不是说我真的有多么心慈手软,只是我的伤与她此时此刻的境遇比较起来,已然已经扯平,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让我平白无故就背上一条命。 灵渡看着我没多说什么,那个拿着弯刀的人也没再打算对安然做些什么,一眨眼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那个照顾过我的侍女呢?” “你想见她?”我心中有着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一直涌出来,我不知为什么我还要问出来?可能还是心存侥幸吧,所以我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我的侥幸被他下一句话击得粉碎。 “可我忘了她是坑里的哪一具了。”他想了想又笑道:“无碍,我回去让他们给你翻找翻找。” “你!”我脚下一软,差点又跌在地上,扯得伤口裂开,我觉着此时我的五官几乎都痛到扭曲了。 “不不用翻找了,我不想见了” “好,听你的。”他扶着痛得发抖的我坐在石头上,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轻言细语,就这样看来,他对我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很细心。 可无论面前这人说话如何温柔,对我多么细心,我只觉得害怕,渗入骨髓的害怕和恐惧在看到他的时候早已蔓延了全身。 这个人,哪里是我认识的那个憨憨傻傻的文飞?可我又何曾认识过文飞呢?我认识的那个文飞,最终不过一张人皮。 “你干什么?”我的话还未曾说完,他已经直接将我打横抱起,他暗红的眸子看着笑道:“我们回黄泉渡。” “我”我着实不想随他去什么黄泉红泉的,我现在,只想回庭雁山:“我不想去。” 就那么一句话,我就觉得空气仿佛停滞了一般,一股冷意直接寒上心头,我听得他的声音,冷得像穿过了千万层寒冰般:“我没问你想不想去。” “”真是好一个光明正大的掳人啊。 我被灵渡强行带到了所谓的黄泉渡,那里果真如其名字一般,阴森森的让人不免毛骨悚然。 所有的侍女都穿着一袭白衣,带着面纱,却不曾让我有着一丝仙子出尘的感觉,加上这个名字,让我不由的想到了飘荡的游魂。 这次他并未像上次一样,将我锁在屋子里,我不但拥有着足够的自由,甚至他还允诺我可以随时去缙纶山走走转转,因为缙纶山天罗地网,就算给我插上一对翅膀,我也飞不出去。 在黄泉渡我虽享受着贵宾般的待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待遇再怎么如何如何,也改不了我是被掳到这里来的。 为了这事,我三番几次的求他放了我,最后都是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最后出去杀几个侍女泄愤。 久而久之,我便不敢再说。 可灵渡还是又杀了人,因为一个刚来的侍女不小心将我的饭菜打翻在了地上,我曾竟不知,真正的他是这般嗜血。 我救不了她,因为我的确无能为力,有时当他红眸耀起红光的时候,我都恐他下一刻就会杀了我。 我还依稀记得那一夜,我睡的正熟,突然有一个人影翻窗而进,将我惊醒,他坐在我的床边,他拉着我的手,他说:“阿葵,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诚然当时,我对他,还是有着丝余的情感的,可如今的他,我想我真的办不到将他们当做是一个人。 在他杀了人当晚,我睡得半梦半醒之际,忽然觉得自己冷的哆嗦,像是躺在冰窖里一般。 刺骨的寒意将我惊醒,我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差点一翻身滚到床下去。 “怎么了?”他侧身起来看着我,支着头,而此时透过窗户微暗的月色照着他那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吓得我这次实实在在的滚下了床。 “你你”我一把把被子拉过来裹在身上,看着他身上虽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薄衫,却是衣衫不整的模样,惊得后退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什么都没做。”话音刚落,他便走下了床,俯首看着我惊魂未定的模样,笑出声来:“你还没长大。” “真真的?”我见他靠近,又忙忙退了几步,可下一瞬间他竟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蹲在我的身后,鼻尖的气息在我耳边缭绕:“难道你想让我现在就对你做些什么?” “我向来,很喜欢成人之美。”说话之际,他冰冷的双手突然搭在我的腰间,我吓得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又退着往回走了几步:“你别过来!” “哦?”他似笑非笑,若有其事的逼近我一步:“若我偏要过来呢?” “我身上还有伤呢”我几乎快哭了出来:“你不要这么禽兽好不好!” “我就说说罢了。”他笑了笑,一瞬间又在我面前消失不见。 “睡觉吧。”我正诧异呢,声音便从我身后传来,他正支着头半躺在床上,裸露着大半个胸膛,拍了拍床示意我过去。 “你我?”我讪讪笑了笑:“不太好吧。” 而我怕的就是,要是睡着睡着他突然兽性大发怎么办?这还不是主要问题,要是他睡着睡着想杀人,把我头给扯了下来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过去,他细细想道:“我也可以给你点个穴什么的,到时你动都动不了,我可不能保证那时我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来。” “”真是无耻至极啊! 和灵渡睡在一张床上着实很惊险,我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还得保护我的生命安全。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过他身上寒气逼人,冷的我哆嗦,我想我不清醒,倒也有那么些困难。 我想我高看我自己了,因为我还是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灵渡已经不在身旁,而我身上衣衫完整,也好像并未损伤分毫。 看来这个人,至少还不算丧心病狂。 看着黄泉渡的人忙里忙外的,我才突然想起,几天后就要年关了,我还一直以为,我可以和师父一起度过呢,没想到,是这般情形。 我出了阁楼,到了一旁的山峰上站了好一会儿,缙纶山说不出的秀丽绝伦,站在山顶看着底下云雾缭绕,倒似是一座仙山一般。 若我不是被抓到这里来,而是游山玩水玩到这里,我定然会对此处流连忘返,可我是被抓来的;无论何时,我都生不出一股流连忘返的心思来,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逃出去。 诚然缙纶山中密道交错,就连他们本门中人,也常有迷失其中,最后走到精疲力尽也走不进来的。 我也想过去闯闯,可我还来不及走进去,就被守在出口的护法拦住。 我也试着和他们交过手,诚然发现我在被白扬禁足习武的日子里功力长进不少,五六个守门的如今还拦不住我,不过在我好不容易要闯进阵的时候,被及时赶到的灵渡抓了回来。 此后,守门的侍卫多了两三倍,我尽管武功或许比他们高些,不过很明显单挑绝对打不过群殴啊。 “你若不是想从这里跳下去?” 冷冰冰的声音,听的出是灵渡,我叹了口气:“死了岂不辜负大好年华?我还没活够。” 这话也自然是真的,我还不想死,我想我实在比不上许多史书与话本上的那些个真的假的奇女子,我也想不明白,她们怎么就狠得下那个心? 亲手扼杀自己的大好年华,自然,若是人生过得屈辱不堪忍受我还是可以理解;也许是我还没到那个地步,所以我格外珍惜现在我的生命,因为我现在至少还算被优待的。 没有到必死无疑的时候;我还要等等师伯和师父来救我。 “他不会来救你了。”灵渡的话再次响起,我心里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这门术法,可我目前更想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然的伤差不多好了六七分,白扬已经亲自送她回郦水城了。” 灵渡的话好像在我心里实实在在塞了一块大石,堵的我心发慌;闷闷的,有点疼。 原来他真的相信了安然的话。 “那庭雁山呢?”我没去看灵渡,好像就是那么无关紧要的问问罢了,好像我对他的回答满不在乎,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在乎得不得了。 “有个弟子被毒针所伤,目前中毒昏迷不醒,而欧阳承那老匹夫或许是信了我这个局,并没贸然派人追杀你,自然,也没派出人来找你。”他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似是一根针刺在心头。 竟是如此?顾朗生死未卜,而掌门不相信我,徐信不相信我,李胤不相信我,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就连白扬他也不再相信我了 “不回去也好;反正庭雁山”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下去,冬天的风吹得脸颊生疼,灵渡也没管我。 —————————— 我记得我在第一次见到徐信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自己有一天穿着大红色的衣裳走到他面前的情形,本来在这之前,我连一切都想好了,我想着我要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在年关的时候闯进徐信的眼里去,然后我要对他说,我喜欢他。 可是永远没有变故来得快。 “灵渡。”回到阁楼后,我思忖了很久很久:“可以为我备一身红色的衣裳吗?” “用来干嘛?”灵渡看我的眼光很是不解,我苦涩笑了笑:“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我想穿得喜庆些。” 说完这话我起身走到了内室,把门锁好了,走到了床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般难过,是因为徐信不信我?还是师父都信我了呢?也或许是,两样都有些吧。 可能灵渡偶尔也会照顾人的情绪,今天很是安静,安静得不似往日的他。 “你大可一刀杀了我,我师父定追杀至天涯海角将你碎尸万段以为祭奠!”这句话现在还在脑海中浮现,我记得当时对着安然说得那样自信,可现在,我说的那个会为我报仇的人却正护着她回郦水,安然会不会也想起我这句话,她在心里,应该也在嘲笑我自以为是了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突生变故 是啊,安然若是那样想也是没错的,因为我是挺自以为是的,我自以为他会为我报仇,就算退一些,我要求不那么高,我以为至少他也会难过的。 更或者,哪怕他只是愤怒呢?生气呢?都好啊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这般不闻不问才真让人寒心。 我总在想,哪怕就像在这里的夜里偶尔会做的梦一样,他举着一把长剑,对我说要清理门户,当时我在梦里怕极了,现在,却宁愿他那样对我,至少比不闻不问好上太多了。 当天,灵渡并未进过我的屋子,只是,他又杀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黄泉渡的夜晚总是特别的冷,夜里我厚厚的裹了两床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我竟然理都理不清,先被安然绑架,后被灵渡所救却又被抓进了黄泉渡,明明是被抓来的,可却享受着客人般的待遇;说是客人,却又不能离开这里;而我尽管是离开了,一时之间,我也再无处可去。 庭雁山回不去了,师父朋友也没了,不过几日,变化竟这般大? 这变故太过于突然,让我仍是不敢相信的。对于白扬,我心中宁愿他是有所苦衷的,亦宁愿他是真的以为我是叛徒,在生我的气。 几日来,我的心情低沉了许多,不想见灵渡,就连他杀人,我也懒得去阻止什么了;毕竟,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更何谈去救别人呢? 而灵渡虽说有时确实无赖无耻了些,不过近几日倒也没怎么烦我,我也难得有了几日的自在时光。 除夕那日清晨,灵渡果真派人将衣裙送了过来,衣袖和裙琚都纹有彼岸花图样,被抓来这么久,我自已知道,这彼岸花是黄泉渡的图腾。 我本就是想穿一身红色的衣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凄哀,不过这送来的衣裳未免也过于华丽了吧? 看着衣裳上的彼岸花,真不知这种不详之花有什么好的,也不知这黄泉渡的老祖宗是怎么想的? “不错。”待我换好衣衫,被侍女梳妆打扮过后,被搀扶着带出了屋子,灵渡细细的打量着我:“好看。” 我装作没听见一般,走到一面铜镜面前,我都愣了愣。 额间的花钿是朵小小的彼岸花,大红色的花瓣里有着金色的花蕊,一朵描上的彼岸花竟可如此逼真,那画花钿的姑娘手法可见一斑。 头上的流苏与华钏衬得我的脸比往日多了些神采,丹红色的嘴唇和十指朱砂色的豆蔻,让我几乎不认识这是我了。 看来,灵渡曲解我话中的意思不是一星半点啊 我的手缓缓触及额间的彼岸花,仍然有些不可思议,铜镜中多了一个人的身影,灵渡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 “喜欢吗?” 我并未转身看他,而是看着铜镜中的他:“穿上这一身,显得我仿佛突然有钱了很多。” “” “下去吧。”灵渡安静了片刻后再次开口,侍女们便一个个应了声便恭敬离开了。 “你干什么!”灵渡突然抱着我的举动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连忙想挣脱却又发现自己完全没那个能力。 “若我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灵渡的话很有道理,况且他往日也并未对我做过什么,所以我停止了挣扎;叫我不在挣扎,他似乎很是开心,他伏在我左肩,冰冷的气息扑在我耳边,痒痒的,却有些寒冷:“嫁衣会更好看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朝我耳边吹了吹气道:“正月十三你便及笄了,便是可以嫁人的时候了,而刚好正月十五又是个好日子,我想着” 他后面的话我云里雾里没怎么听进去,不过他的寓意已然很明显,我本能的挣脱推开了他,可能他没料到我会突然推开他,所以我这一次倒是挣脱了。 “我我不愿嫁给你。”我往后退了几步,看到灵渡他逐渐变冷的面容,和他红色的眼睛逐渐泛出红光,他朝我一步步逼进,终于逼的我退无可退;他将我双肩桎梏着,一字一句,似是命令一般强硬:“由不得你!” 我几乎快被他吓瘫了,他一伸手就把我手臂死死桎梏在他手中,我怎么也挣不脱,半晌,我实在没有力气去争什么的时候,我叹了口气:“如果你实在要这么做,我也只能一头撞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话刚说完,他手更用力了些,我疼的厉害,又开始挣起来。 “痛!放手!放手啊!”好不容易让他松开了手,刚想破口大骂几句,却又被他一个眼神给盯灭了心头的愤怒之火。 “给我盯紧她!”灵渡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随后进来了四个黑衣侍卫,光看他们四人的身板我就没什么胜算。 “” 自灵渡派了几个暗卫形影不离的跟着我后,无论我此刻走在哪里去,定然是跑不出三步便会被抓回来的了。 好好的除夕之日,却如此的压抑,实在让我很是不满意,亦很不顺心,可又想着我是被抓在这里来的,没成为阶下囚已经是一种万幸,又有什么资格来嫌弃这里压抑呢? 这样想着,心中也就更豁达了几分。 细细想来,这已经是我到缙纶山后最为有人气的一日了,阁楼上挂满了灯笼,却是些暗红色的灯笼;我觉得灵渡也真是奇怪,这样喜庆的日子,他非要挂这暗红色的灯笼。 不像庭雁山;我想,此时的庭雁山一定是挂满了大红的灯笼,红红火火的一定很是喜庆。 我站在阁楼之下,抬头看着这些暗红色的灯笼,一时出神,竟不知他何时到了我的身边。 “阿葵。”他从身后抱住了我,我知我挣扎不脱,索性就没有挣扎。 “你当初为什么想杀我?”他可能以为我是不会知道真相的,所以他的身子不由的僵了僵,轻轻放开了我。 “你知道了?” “嗯。”我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不解后来你又为什么把解药给我。” “你别怨我。”他执起我的双手,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那时生出杀你之心,着实是怕我会执迷不悟。” “而后我急急救你”他眼里才微微溢出一丝笑意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执迷不悟了。” 我闻言心中无一丝欣喜,方知我是彻底将他忘了,我将双手抽出,微微笑了笑后不说话。 “阿葵。”他将我头上的缠绕的流苏轻轻梳理:“我是喜欢你的。” “所以” “我不想放你走。”他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退后两步躲了躲。 “随你。”我转身离开,他并没有拦住我。 口上说随他,可我其实还是很想离开的,可是他不放,我也逃不了;我上次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过一次了,他并不傻,会让我那么轻松的再逃一次。 相较于庭雁山掌门遵循着四季的春生秋谢,灵渡就较为偏执,在这种季节里,他硬是让人在缙纶山种出了一片彼岸花。 在一颗大树下,开满了妖异的红花下,见不到一片鲜色的翠叶,独留红花艳烈似火。 我不知为何会有人会如此喜欢这种妖异不详之花,我是不喜欢的,它的死亡气息太重了,与我喜欢的葵花实在天差地别。 我还是喜欢向阳而生的葵花,那么朝气,有生机。 我伸手摘下一只彼岸花,观看着它每一片花瓣,我不得不由衷的承认,它真的好美,美得那么不真切,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这彼岸花就如同灵渡,灵渡的妖异与它无二,美艳与危险亦是,灵渡和这一株株彼岸花都像是从地狱来到人世间的一样,一样的妖异,一样的绝美。 “阿葵。”如此熟悉的声音,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回过头。 红红的彼岸花落在了地上,掉在我的裙边,我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着千万种思绪,却不知如何表达出来;因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朝思暮想的脸,我急急朝他走近几步,方看清了他。 “师父?”我伸出手,他将我的手握住,冰凉的双手瞬间有了温度。 “你不相信我了吗?”我鼻子突然一酸,定定的看着他,想要他给我一个答案。 “傻丫头。”他低头捧起我的脸,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谁说我不相信你了?” “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也是信你的。”他笑道:“我不是来带你走了吗?” 我连忙抱住他:“呐!这可是你说得,以后都不可以不相信我。” “好。” “阿葵!”我被他突如其来推了一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去,我听到极轻微的一声闷哼和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我慌忙抬头去看着他,才发现此时一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的心房,血淋淋的剑锋在阳光下耀着寒光阵阵。 他身后,是一袭红衣的灵渡,他的瞳孔耀着红光,可怖万分;而他握着的剑柄上,沾满了白扬的鲜血。 “师父?”我走向他,脑中此时一片空白。 这样一瞬,窒息般疼痛,我看着灵渡冷冽的拔出长剑,鲜血溅了我一脸,然后我怔怔看着白扬在我面前倒下。 “师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面具下的男子 “师父!” 我在树下醒来,头上覆上一层薄汗,我心口不停的起伏着;真庆幸,这只是一场梦。 师父啊师父,你真是相信我的吗?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那你千万不要来救我。 “姑娘,主人请您过去用晚宴。”身边的暗卫突然出现,吓得我连忙后退一步,可我此时实在没有拒绝的法子,便随着他去了。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看那颗大树,问到:“那是颗什么树?” 暗卫颇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虽说不知我问了有何用,却也还是回答了我:“槐。” “槐树?原来如此。” 听闻槐树至阴,又种在这彼岸花旁,也难怪我会被魇住了,想到我刚才竟然是在这槐树下睡了一觉,瞬间有些背脊发凉,便加快了步子离开。 待我被领上了那栋挂满暗红色灯笼的欲燃楼,一众侍婢微微作揖后推开红檀雕花门,我看到了坐在上座的灵渡,他仍是披散着头发,正端着酒杯饮酒。 听闻着门被推开,他的目光投射到了我这个方向,我觉得或许他此时是喜欢着我的,不然他实在不用亲自走下台阶将我牵上去。 “参见尊主,夫人。”底下忽然跪下了一帮人,我左看右看,除了婢女外实在没有看出除了我还有哪位女子在此。 “起来吧。” “谢尊主,夫人。” “看什么?”他的声音响在我耳畔,清冷中又有些暧昧:“就是你啊。” 说完他闭上眼睛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我连忙用手挡了挡,却恰恰碰在他嘴唇上,这在外人面前看来定是颇为亲密。 我的脸似是着了火一般,飞快的收回手,他看着我,用食指指腹触了触他的嘴唇;最后,他对着我狡黠一笑。 我心里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人,横看竖看怎么都有点变态呢?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见下面一群人都站在那里看着,我实在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我已经很正经了。”他说,似是很无辜的看着我,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可他说出话却让我想立马站起来打他一顿。 “如果我不正经,你现在就不是在这欲燃楼的大堂了,也自然不会在这里坐着与我喝酒,而是在我屋里同我。”他的话并没说完,只是看着我笑的邪魅。 “你!”我的血液似是倒流一般,全部涌上来,又羞又愤;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却仍是笑着,轻轻伏在我耳边:“好想现在就把你吃了。” “灵渡!”他闻后笑着看了我一眼,便收敛起来。 而这顿年夜饭诚然是我十四年来最丰盛的一顿,却也是最无胃口的一顿。 灵渡总以气我为乐,可能是他见我武功低微,再怎么也威胁不到他,所以他就当我是个乐子? 待众人散去时,我也被他强行灌了几杯酒,我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不多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灵渡打横将我抱起,我实在没有力气去推他,任由他将我抱进了屋子里。 “阿葵。”他开口,扑鼻而来轻轻酒香,他好像特喜欢在别人耳边说话,让我此时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难受。 “你放开我。”见他已然打算扒拉我的衣衫,我意识清醒连忙狠狠推开了他,起身将衣襟紧紧攥着;其实我心里知晓,若他硬要对我做些什么,我是毫无还手之力。 思及至此,顿时心里觉得无力得很,我拔下头顶的簪子比像咽喉,亦红了眼眶,回头瞪着他:“灵渡,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在他面前如此顽抗,蹙紧了眉头,朦胧中,我看到他眼里燃起耀眼的红光。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像下一刻就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你就这么厌恶我?” 我咬了咬唇,将簪子逼近自己几分,没发话,实则也不知该如何说。 “我们要成亲的,阿葵。”他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啊。” “我不喜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竟是第一次战胜了自己对他的恐惧:“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他将我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突然失去知觉一般,被他攥进手中,随手就扔在地面上,发出清冽的碎裂声;我自然看得出这簪子不是被摔碎的,而是他攥在手中时便碎在了手中,我的手似是就要脱臼般疼痛,可他没有半天放开我的意思,眼里红光更甚:“是谁?” “是白扬吗?”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开始臆测,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觉得我是喜欢白扬的,因为他是我的师父吗? “那我就杀了他!”他的话冷冰冰的,却又那样的让人惧怕。 “疯子!” “你真的喜欢白扬?”他看着我的眼睛质问,我实在没心思继续回盯着他,我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他的手终于舍得松开,我连忙看看我的手腕,活生生被他攥得没了血色:“那你喜欢谁?” “我”我此时定然不能说我喜欢徐信,若是我说喜欢徐信,他要是真去把徐信如何了,我实在又连累了他,先不论他是不是灵渡的对手,我都是不愿意让他陷入危险的。 可我此时无论说谁都是一种罪过,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说!” “我我喜欢文飞,可他已经死了!”说完后我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因文飞本就是他,他也实在不能将脾气发到自己那里去,而我心中的文飞的确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会说我会喜欢如今的他,想了想。我觉得我偶尔还是有点脑子的。 “真的?” “嗯。”我连忙点了点头,他眼中才有了笑意:“那就好。” “阿葵。”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若他没有这样一双赤红的眼瞳,若是我并不知他是谁,若他刚才并没有这样恐骇的对我,那他此时无疑在我眼中就是个痴情之人。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可我外貌变了,身份变了,对你的心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他将我的 “只要你听话,我就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他的手抚上我的双眼,瞬时眼上一抹清凉,眼前也一片漆黑。 可这股子清凉却让我眼睛颇为舒服,不仅觉着自己的眼睛不再疼痛,连被他灌酒后头脑的昏疼也逐渐淡了下去;不多时,他将手拿了下来,他的脸此时离我很近,我没想到一个男人睫毛也可以那么长,如今看着他这双暗红色的眼,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好看吗?”他轻声开口,将我吓了一跳,我害怕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他笑出声来,摇摇头:“你莫不是看上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那厚脸皮。 可他好像是更开心了一样,往我凑了凑:“你要是喜欢,天天看都可以。” “我保证,你看一辈子也不会腻的。”暧昧的语气我实在是受不了,瞬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反应过来之后我发现我不是被他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是冷的。 “为什么”我抬起疑惑的目光与他对视:“你的身上总有一股子寒意?” 由于离得很近,我问出来之后,我看到了他的眸子,连那暗红色也逐渐薄弱,此时他的眸子,与常人并无二致。 “你的眼睛”话我还来不及说完,他便起身,再不与我对视。 “灵渡?”我见他不多时便转过身来,眼睛又成了刚才的暗红色,他对着我微微笑了笑,语气清冷:“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我实在搞不懂灵渡为什么总是阴晴莫测的,一整晚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发现自古以来,只要是位高权重或武艺出众之人,性子都是阴晴莫测的,所以我觉得灵渡身为黄泉渡的带头人物,自然也难免。 可能是我说我喜欢的人是文飞这事儿让灵渡颇为合意,所以第二天我求他的时候他同意撤了监视我的那几个暗卫,我也自由了不少。 彼时我刚好听说从天启来了几个人,在山门口嚷着要见灵堂主,黄泉渡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实在找不出灵堂主这号人物,最后马车上的人拿出一块令牌,黄泉渡的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人给带进来了。 我寻思着是不是庭雁山派人来与我接应或者是来和灵渡谈判将我带走的,就好奇的去看了。 由于上次戳了一个洞被李胤给抓住了,所以我这次不打算戳个洞,而是躲在暗处偷听。 首先我听到的是灵渡的声音,清冷中又带有一丝慵懒:“那有如何?我要留的人,哪里也不能去。”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这个开口的男子此时似是十分浮躁,我听到他挥袖之声:“你这样会打乱我的计划!” “早就打草惊蛇了,你以为庭雁山那位是吃素的么?”灵渡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慵懒,似是毫不在意这些,说完我还听到他打了个哈欠:“你若及得上那个人,怎会私下暗杀这么多次都没有得手?最后还只能来找我?” “谁啊?”听来就像是随口一问,慵懒低靡得很;可话落一阵掌风就将我靠着的窗直接震倒了下去,事先没有防备的我也随着倒下的门一起摔在了地上。 ------题外话------ 意见也不提,你们要我咋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因果循环 身边似鬼魅一般出现了一袭红衣,我被灵渡从地上揪了起来,我忙忙看向他,却在看到的瞬间后悔了,因为他此时此刻,眼眸就像沁了血一般可怖,我连忙想要挣脱,此时他已经发现是我,又忙将我放下。 一把长剑此时冷冷的指向我,虽说长剑是指向我的,可目光却是看向灵渡:“她就是庭雁山那个女弟子?” 灵渡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淡淡答道:“是啊。” “她不能留!”灵渡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袭蓝袍,脸上带着一个面具,所以我实在看不出他是谁,也自然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我能感受到他此时怒气冲冲,和一股子冲我而来的杀意。 “哦。”灵渡很随意的答了一声,又转身站在了我后面,我回头看他,他的目光并未在我身上停留,他看着对面的人耸了耸肩,又摊了摊双手:“那随你。” 我此时此刻整个脑子都是懵的,着实想不出灵渡的性格为何如此难懂,眼见对面的人就要动手,灵渡的声音又不轻不重的响起,就像是在随口一问般:“你敢杀了她,那你觉得我敢不敢杀了你呢?” 男子像是吃了一惊,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他恶狠狠的开口,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你敢!” 身后一阵凉风,灵渡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那人背后,右手搭上男子的左肩,蹙眉轻笑道:“哦?你觉得我不敢?” 男子没说话,长剑却越握越用力,半晌,他将握剑的手突得松开,长剑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拳头握得吱吱作响,他愤怒的眼神狠狠的看进我的眼睛:“你敢。” 虽是看向我,这话却是说给灵渡听的,不过他之前那句是在对他威胁,这句却是对他肯定。 “阿葵。”我还惊魂未定时,灵渡唤了我一声,他幽幽看向门外:“若不想我再派人时时盯死你,就回自己屋子里去。” 我:“” 诚然我偷听并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一件事,自然也不能反驳什么。 可这位带着面具的人,他的身形颇为熟悉,脑海中一时也想不起是哪一个人了。 灵渡或许怕我再出现捣乱,就拍了两个侍女陪着我,我虽说不喜,不过也想不出法子反驳。 我记得白扬说过的,等年后,他就会带我出去游历江湖,在江湖上待几个月。 可我如今却被困在这缙纶山黄泉渡,而他,或许也差不多到了郦水城了吧。 “你知道庭雁山的事情吗?”我回头看了看面目温婉的侍女,她带着薄薄的一层面纱,眼睛如水般温和。 在这庭雁山,难得还有这样的人,所以我情不自禁的想同她说说话。 “奴婢不知。”她低声道。 “也是”黄泉渡的人又怎么能和我好好说会儿话呢?我仍不住自嘲自己一声:“我就不该问你。” 也许是怕对我说了什么会惹怒灵渡,所以她垂下头,再不与我说一句话,我又在缙纶山山门,看着被无数弟子守着的出口,心里瞬间又是一阵拔凉。 我不过在山门前站了一会儿,便有弟子上前,对我恭恭敬敬的作揖后道:“尊主有令,夫人不可在此处逗留。” “夫人?”我轻轻笑了笑,诚然我不是很想笑,是被这话活生生给气笑的,我怒道:“你才是他夫人呢!” 我话一出,面前的弟子个个面色铁青,但可能也是怕得罪我就间接得罪了灵渡,也就没多说什么,我瞪了他们一眼续道:“你们全都是他夫人!” 说完我拂袖离开,然后我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可能是我直直将他看着,所以他也看向了我。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他正被灵渡手下的一名弟子陪同中走来,想来是和灵渡谈完了事,灵渡的人在送他出山门。 我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毕竟他刚才差点一剑杀了我,他经过我身旁时停顿了一下,不过他也只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你”我的脑袋就像是浆糊一般,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将他叫住,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等着我将我的话说完。 我蹙紧眉头疑惑道:“你认识我吗?” 他嘴角上扬,有一丝嘲笑浮现:“不认识。” 他再未回头,径直出了山,我却像雕刻的木偶般呆立在原地,因为他的一声冷哼,他似曾相识的的身形,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在记忆中和身形和这个面具男子相契合的人。 是他吗?我连忙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我觉得,我一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了。 那日以后,我一连两日都在想着这个带面具的人,可越推测我就越害怕。 于是我生生被自己给吓病了。 我在塌上昏昏沉沉过了好几日,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更是吃不进什么东西。 我觉得我怎么会身子这般弱,连吓也能吓得这个下场? 因为觉得我至少还没有弱到这个地步,可这幅虚弱的身子骨并没有给我过多思考的时间,然后我又昏迷了几日。 那几日,迷迷糊糊中一直有着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满屋子的脚步声,灵渡的斥责声,萦绕不绝的求饶声;还有一股接着一股的中药味和血腥味。 偶尔清醒时,灵渡便首先让我喝药,我强撑着自己半个身子靠着床栏坐起来向他笑笑:“若是我死这儿了,你可不可以发发慈悲把我的尸骨送到庭雁山的山门口去啊?” 他握着汤勺的手抖了抖,他抬头看向我,眼眸发红,话语决绝:“休想!” 我:“” 几日后我也终于知道,我根本不是被吓成这样的,我是被人下了毒;灵渡趁我清醒时给我说了以后,我也晓得了几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病得如此突然。 不过我感叹我真是倒霉,我自觉我从没做错过什么事,也不曾得罪过谁;可为什么总有人一次次的要我死呢?不过细细一想,我没得罪过得人要杀我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是庭雁山的人;而灵渡的手下总有那么几个讨厌我的;更有人是不希望我牵绊了灵渡,虽说我觉得这个人纯属是想多了。 还有就是可能是哪个喜欢灵渡的人;毕竟,灵渡也不缺乏人喜欢的,不过我觉得那人口味真重,会喜欢一个阴晴不定的杀人魔。 又过了两日,灵渡把凶手揪了出来,是个姑娘。 这个姑娘我也见过,她有着温婉的双眸,秀气的弯眉。 她被拖来时,已是半死不活的模样,白衣也尽是血垢。 通过盘问,我方知因果,却确实是我的罪过,果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那日我在天启城迷晕了一个姑娘,最后害她失了性命,这是我自己种的因,如今她的妹妹对我复仇,倒也是合情合理。 虽说我觉得她直接杀灵渡可能更好些。 可她对灵渡有情,爱恨交加却是难以下手;杀我的话,即报了姐仇,也将我从灵渡身边除掉。 果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做法。 怒不可遏的灵渡一掌将她打倒在地上,眼睛的余光让人胆寒:“解药呢。” “没有解药。”那女子撑着自己跪坐在地上,她唇边的挂着血迹,不过我想,此时她心里是更为不好过的吧:“尊主再清楚不过,易堂主亲自炼出的毒是从不炼制解药的。” “你!”灵渡像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你以为本尊就没办法解毒了吗?” “灵渡”我实在对这事有所歉疚,就算她家姐不是我所杀,却终究被我所累;我又能怨她什么呢? 我唤灵渡时因怕晚了时间那姑娘就会被他活活掐死了,所以心中有些急切,就直接从床榻上滚了下来,灵渡才连忙丢下她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你”被灵渡扶着的我看向地上的侍女,手指也指向她;一边的暗卫见状,纷纷将手握在剑柄之上,向那名侍女走近一步,仿佛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可以马上将她的头颅卸下来给我解气般。 “我不杀你。”我说完,在场的暗卫,灵渡和地上血迹斑斑的人全部将目光看向了我。 “灵渡。”我苦笑一声:“我害死她姐姐,她给我投毒,这也算是公平了吧?” “阿葵!”他对我的处理方式不太看好,所以难免有些生气,我摇了摇头:“这也算给自己积点福报吧。” 若是积不了生前的福报,也算是为自己积点阴德了。 “我害死你家姐,如今我已中毒至深,你我恩怨就此斩断,同样”实在一口气喘不上来,灵渡连忙端了一碗水来,喝完了才勉强舒服些:“若我今次大难不死,你再不可提此寻仇,你可应允?” “你不杀我?”她似是不可置信,毕竟在这黄泉渡待久了,也从未想过会活着出去吧。 “不杀。” “好,若你今次真能大难不死,我必永不再提报仇之事。”毕竟我给了她一条生路,她没有不要的道理,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看向灵渡,眼神直直乞求着他,毕竟我必须得经过他的应允。 “唉”灵渡看了我半晌后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就按阿葵说的办吧;带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侍女被暗卫带了下去,我也终于可以安心的晕睡过去。 灵渡确实是个下毒下蛊的高手,可他医术方面却实在是不行 再加上他杀了一批又一批来救治我的医者,再没人敢来缙纶山救人。 一直以来我处于半昏迷状态,至止某一日清晨;那日我还在睡梦中便被喉间的腥甜味惊醒,转头便吐出一口血来,自那后,我的身体日渐枯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锦盒蛊虫 “阿葵?”一双冰冷的手握紧了我同样冰冷的手,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仍由我不想睁眼也难,不过我我眼里不太睁得开:“灵渡?” “是我。”他眼里似升起了一丝光彩,便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他道:“你感觉怎么样?” 其实我很想对他恶言相向,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我自己还能好过来不成?! 可我属实也怼不出来,不是腹中没了词儿,而且到嘴边发现没有说出口的力气。 在灵渡自言自语般与我聊天中,我才晓得原来今日已经是我的及笄之日了。 我扯了扯嘴角,却没想到我一生中的及笄之日是这个样子的,没想到我的及笄之日竟是如此难以忘怀。 “若你不愿送我回庭雁山,那等我死了就把我送回辰州;那是我的家乡,葬在那里,也算是魂归故里了。”见他眼光越发暗淡,我抓紧他的手哀求:“好不好?” 其实这并不是我就真的多么不怕死了,这实在是一个下下策,要是真的一个运气不好背过气去了,好歹也要交代交代后事啊。 毕竟我就是死了也不太想埋在这黄泉渡,这里阴森森的,让我觉得我若是埋在这里,可能会不能往生~ “阿葵。” 他的头一点点垂了下去,红眸也淡了下去,看上去竟然有了几分颓败模样;不过我前一瞬间还觉得他似是被悲伤笼罩起来般,而后一瞬他抬头看我时,坚定得不容置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谢谢您嘞,刚好我也不想死来着,你就再想想法子?说不定还真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心中所想终究是心中所想,实在不适合说出口,于是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些;其实我已经很虚弱了,实在没必要再装,说不定再装得虚弱他会以为我兴许没救了,就撒手不管了呢? 所以我觉得我得尽力装的精神些,让他觉得我还有救,就不会轻易放弃了。 “灵渡”我尽力露出一个比较灿烂微笑,却不知我此时笑的如何惨不忍睹:“谢谢你,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待我很好的。” 他看着我笑了笑,将我手握的更紧了些,然后他偏过头没有说话。 我:“”所以他是放弃呀还是救啊? 我近日来越发嗜睡,被那个蒙面人带来的大夫说,我的迹象恐已有油尽灯枯之象;让灵渡早做打算。 意思就是灵渡现在可以去砍木材给我置办棺椁了。 我得庆幸那位大夫是那位蒙面人带来的,不然按灵渡的个性可能就把他当场给判了死刑,不过这大夫如今倒是给我判了死刑。 听到我即将来临的死亡,除了想爬起来打那个大夫之外,我心里也是恐慌的,我实在还不想死,我觉得我就是贪念世间荣华,就是不想死;越想越觉得难受,索性安慰自己道这可能是个庸医,我一定能活下去的。 想来我也不知道为何那时我的求生欲会那般强烈。 我记得喜欢的那个人,我还没有同他好好说过话,都还没有对他说我喜欢他呢。 说起来眼睛倦了落下两滴泪下来,我自己当然知道这纯属是眼睁得太久了,眼睛也疲倦了,不过这看在灵渡眼里就被曲解了意思;他觉得我是毒药的折磨还掺和了心底的绝望伤心,才吧啦吧啦落下泪来。 “阿葵,你别听他的。”他坐在我床边,将我扶起靠在他的怀里,继续给我喂着那没有一点见效的药。 我这次实在不给他面子,因为药还没到我嘴边,我就先吐了一口血进去;诚然我自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碗药算是毁了。 “阿葵!”我听到药碗落地的破碎声,顺着灵渡的身子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觉得周围吵杂的很,我好不容易抓到几个能听清的字眼,才想起原来今天本来是灵渡想娶我的日子来着;心想也亏得我中了这个毒,他并没有时间来纠结娶我这事。 在短暂的昏迷后,见灵渡身边有人恭恭敬敬送来一个锦盒,灵渡脸色颇为郑重的从锦盒里取出一粒说是血红色又呈半透明状的药? 见灵渡拿着锦盒里的东西朝我而来,我往后缩了缩。 他不会害我,在这段时间我心里也是知晓的,况且也没这必要再害我啊,我已经成这副模样了!可若他手中的是研制出的解药,他的表情也不该是这般沉重才对啊? “阿葵。”他沉声坐在我的床边,我的被褥也随着陷下去几分,他先是一直不肯看我,半晌之后他才肯慢慢转身看着我,神情很是沉重:“我这里有一种蛊。” 我疑道:“蛊?” “对。”说完灵渡点了点头道:“这蛊有个很好的用处,就是人若死不超过七日,它都可以让你肌体神经重新活过来。”听完后我心里一个咯噔,这岂不是死而复生?这这也太荒谬了! “不过”他顿了顿,看向我凝重道:“它不能种入活体,不然它就会噬寄主肌骨,控其神智;最后使寄主血枯而亡。” 他的话说完我便明白了几分,他这其实是让我安心去死,至于这个蛊嘛,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能是他知道我怕死,编个谎言让我安心也是有可能的。 “尊主!”门外有人跑了进来,急匆匆的跪下,灵渡并没看过去:“说!” 闻言我便知他此时之怒,那名弟子无法不报也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道:“白白扬闯过山门了。” “什么?”灵渡的眼眸一红便从床边站了起来,冷笑道:“他竟然用了不到半日?还果真是小看他了。” 而我昏昏沉沉的脑袋在这一刻清明不少,他们说的白扬,是我的师父吗?他是相信我的,他是来救我了吗? 我正想着时,便听到屋门被刀剑破开,我侧身看过去;有人站在门前,他穿着一身白衣裳,执着的那把长剑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是在那瞬间我像是看到我生命中那个大英雄一般安心,好像只要他来,哪怕会死,也不会害怕了;我的鼻子突然一酸,刹那间竟是特别的想哭。 “师父?”话落我再次昏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辰州是正处于瘟疫蔓延之际,不足七岁的妹妹咳着血,没过几日便撒手而去。 村里大部分人都得了这个病,时间一久,我也出现了那些症状。 在我奄奄一息之际,村里却来了个云游的大夫。 他治好了一些症状并不严重的患者 晓得这事之后,早已病重的父母还是费劲的抱着我去求医,终于在看到大夫的瞬间倒了下去。 我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走向我,修长洁白的手先是探了探我的鼻息,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再细细给我把了把脉。 朦胧中他将我抱了起来,走向他暂住的屋子,他的怀抱那么让人安心,那么安全;他身上散着若有若无的苏合香味,淡淡的闻着很是舒服。 不知几时,闻着阵阵药香的我睁开眼,眼前的他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脸,只真切的感受到了他温暖的手拂上我的额头 他开口,声音像泉水砸进溪涧中悦耳:“无大碍了。” 我费力想看清他,可我那几日自己昏昏沉沉的,无论怎么看也看不清他的模样,虽说他的笑我仍依稀有印象,可却仍是不清晰的。 我也不知多久,待我醒来,我已在长安的一家客栈之中,在一个晌午时,我在客栈床上幽幽转醒。 店里的老板娘给我擦着汗,奇道:“还真醒了?” 说完将帕子放到一旁的水盆里,笑道:“那位公子说你今日便会醒来,也真是神了。” “这是哪里?”我警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老板娘见状撇了撇嘴道:“你可别以为我是那勾栏里的老婆子,我虽说也是贫贱了些,却也不会做那种丧尽天良之事的。” “那位公子临时像有什么急事,将你托付至此,让我将你好好照看,最多三日他便来了。” 因我觉得他救了我,再怎么也不会害我,所以我等了他三日;三日后他没来,我又用他留下的细软多等了两日,他仍是没来;而那时我实在没钱住下去了。 于是我不再等他,也不曾有机会见过我这个救命恩人。 在长安回辰州路上后来听闻辰州瘟疫下去了,于是我回到辰州,埋葬了父母,便开始几近一年多的流浪。 直到遇见了段潇,来到了庭雁山。 伴随着桃花的香味,我醒来了;抬头一见,檀木雕花的床梁上正挂着我以往亲手折的纸鹤。 这里是庭雁山! 我连忙坐了起来,床前的花瓶里有几支桃花,正散发着初春的气息;有的桃花还打着米粒大小的花苞,有的自己含苞待放,有的完全盛开艳丽夺目,也有的花期已至几欲凋落。 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屋子,一时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起身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脸色,早不是在黄泉渡时的那副煞白死人脸。 那我的毒?是解了么? 我推开窗,门外的是那些被我练剑时削过剑痕的桂花树,如今也开始长出新生的枝叶。 “阿葵?”听到轻唤,我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我知道是他将我从黄泉渡带回来的,可此时我竟也有一种我们已经分开很久的错觉。 ------题外话------ 蛊虫只是客串,以后会再来客串一次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情意渐明 “师父。” “阿葵。”他向我走来,看了我一眼后又将一旁的红披风将我裹得严严实实的,道:“初春清冷,你这般,若是又着凉了怎么办?” 他似是训斥,可他眼里却无半分怒意,我伸手将他紧紧抱着:“师父。” 我曾想着,若我逃了出来,我定有好多苦水要说给他听,可如今,我真的已经回到庭雁山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你将我带回来的对么?”我将他抱紧,他僵了片刻后将我抱住,没有说话。 “醒了就好。”他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片刻后,他抱我在床上躺着,将被子给我捂得严严实实的,挪了条凳子坐在床边,看着我的脸半晌,笑了。 也许是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如今见他,像是有一种一眼万年之感,如今他看着我一笑,我便觉得我好像什么痛苦难过的事都忘记了。 “师父是你解了我的毒么?”因我差点葬生黄泉渡,我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属实没想着自己能回到庭雁山,还是解了毒安然无恙的回到庭雁山。 他点了点头,道:“幸好,你还是醒过来了。” 我靠近他些,将头靠在他的手掌上,低声道:“在黄泉渡的时候,我经常做噩梦,最开始是经常梦到你们都不相信我了,你拿着把长剑指着我,说要清理门户。” 白扬:“” “后来我又梦到了你说你是相信我的,你来救我,可却被灵渡杀害了。”他嘴角噙着笑,用手摸了摸我的眉头,轻声道:“那是梦,当不得真的。” “师父”我突然想起了这件颇为憋屈的事,突然坐起来看向他,思及此事,心中也难免有些委屈:“是安然。” 话出口我就止不住鼻子微微泛酸:“她想要杀我,灵渡又突然出现把我掳走了,我才不是她说的那种叛徒。” “我知道。”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可能觉得挺暖和的,所以他还捏了捏,才安慰道:“师父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说的话。” “师父?”我脸被他揉的有些不满,忿忿的看着他,他细细看了看我,半晌笑出了声:“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我答应过你的”他松开手认真道:“你曾说若李胤欺负你时,我要保护你的,所以无论是谁和你对立了,我都只护你” 他还记得,我知道那时是因为老是被李胤挑刺,才让他答应了这样一个诺,可他,竟说无论我和谁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几分感动想哭,却又高兴得想突然抱住他;诚然我这样恐怕会吓到他,所以我低头只是楞了楞。 “可我听灵渡说”我抬头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师父,你是不是喜欢安然啊?” “嗯?”他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糊涂,他细细想了想,又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灵渡对我说,是你亲自送安然回郦水城。”其实我并不是说自己心里多么的记恨这件事,只是我若觉得他真是真心喜欢安然,而我之前实则是做的太不妥当了。 若他真心安然,我同白扬确实是很能合得来,可和安然就很微妙了,我们可以说是已彻底撕破脸皮,彻底不可能合得来了。 若他们两情相悦,若他们日后结为夫妻 届时,我将是他们中最尴尬的一个存在。 “我”他欲言又止,看着愁了起来,最后才慢慢道:“我不喜欢她” 我没想到等了半天是这个回答,当时便愣了,我看着他,想不通他的心思到底是些什么。 “我喜欢”他顿了顿,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我喜欢她的话当初又怎么可能会和你演戏去伤她呢?”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说得也是,又突然想到一事,继续追问道:“可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亲自送她回郦水城呢?她自己不会走吗?还有让别人送不可以啊?” 我越说心中越是忿忿,直到发现一道直直看着我的眼神,我忙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这是吃醋了?” “我”这话就像一道惊雷,将我轰得七荤八素的,我连忙否认:“我才没有” 可说出来却显得很是没有底气,好像是我真的吃醋了一般,我抬头,才惊觉我此时脸都在发烫。“好了~我逗逗你而已”他道:“这么认真干嘛?” 本该应该是胸中大石落地的我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却一沉,原来是我太认真了啊。 我失落的撇了撇嘴,道:“师父,我觉得安然是配不上你的。” “那”他似是想了想才开口:“你觉得我和谁最为相配?” 闻言我心跳都像是停了一下,我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反正又不会是” “嘀咕什么呢?”他戳戳我的额头道:“你可要快些好起来”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映出我的脸,我看着他嘴边的笑意,轻声开口:“我说过的,今年还得带你出庭雁山去江湖上转转呢。” “师父?”我看着他,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歉疚之意:“我很差的。” “我知道啊。”他揉了揉我的头:“所以啊,以后我才要紧紧跟着你,免得你又被别人轻易就给掳走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他越是这般,我却越是不安,我怕我太依赖他了。 “你问了很多遍了。”他摇头笑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一脸满足的笑道:“师父真是世上对阿葵最好最好的人了。” 他似是惊讶微愣了片刻,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的眼睛里溢出深深笑意;他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没再说什么。 后来我才晓得,其实我早在这之前,就已经非常非常依赖他了。 那时候其实我已经喜欢他了。 原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他啊。 可当时,我为什么没有看出自己的这些心思呢?为什么就没能早点发现自己的这些心思呢? 若是当初我早些明白过来,或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黄昏时,段潇才忙过踏进了我的屋子,那时我正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坐在窗边发呆。 “阿葵!”她三步做两步走到我的旁边,待看到了敞开的窗户和坐在窗边的我,她的眉头微微锁起:“你开窗做什么?” 我伸手将披风裹紧了些,笑道:“屋子里太闷了,想要透透气。” 本想着关窗的她闻言看了看几乎裹成粽子一样的我,终究还是作罢。 她走在我的身边坐下,叹道:“原以为你这次落在灵渡手里定然回不来了;没想到师兄还真有法子将你带回来。” 闻言我看了看身上的红披风,心里竟生出些许说不清的感觉,微微有开心,却又微微有些难过。 他是如何?如何将我带了回来呢? 他不说,我也不便问。 “对了,顾朗如何了?”我忙将手放下,看向段潇,才想起当时顾朗倒下的场景,他定然是伤的不轻的。 “顾朗”闻我此言后段潇面上隐有怒意,手狠狠砸在了桌子上:“那安然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的事,我已不想再去深究,自也不打算过问。 段潇看向我续道:“你被掳走当日夜里,我们在庭雁山门口见到奄奄一息的安然,原以为她是同你一同被捕。” “谁知她醒来竟反咬你一口,说你是黄泉渡的人”段潇眼里尽是厌恶之色:“你是我亲自带回庭雁山的人,又日日相处,又怎么可能会是灵渡的人呢?” “潇潇。”我道:“你真的那么相信我吗?” 段潇看了我一眼:“比起那个安然,我当然是更信你啊?” 闻言我心中又多了几分安慰,觉得自己那段时间虽在黄泉渡很是憋屈,不过庭雁山中也是有人念着我信任我的 “若不是白师兄用计说顾朗就要醒来,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斩草除根,其他人怕也是要被她继续欺瞒下去。”见段潇说完后,我怕她口渴,忙忙给她倒了杯清茶,她接过后又道:“你在黄泉渡没少受委屈吧?” 我这才有余心再次想到黄泉渡的种种,委屈?思来想去,其实我好像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就是偶尔会被恐吓。 可一想到灵渡那样的人,我又开始想着为何灵渡肯让师父带我离开? 难不成是他带着我单枪匹马闯出来的?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样一想就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牵扯出来了,想不通灵渡那样的人竟会是曾和我朝夕相处的文飞。 也想不通穆萄近来的异常。 在我养伤日子里,从未见过穆萄来这桂苑看过我一次;我心里虽失落,却想着或许是因为她近日在专心学习剑法心法,为求一个大些的突破所以无法抽空看我。 虽说穆萄我没见着,不过却再次见到了灵渡,仍是在一个深夜。 彼时正是夜深人静,我熄灯关窗已打算就寝,待我关好门窗后转身,才发现他已坐在我的床边。 “你”惊慌之余我都还未来得及呼救,他一股内力弹过来便隔空点了我的穴道。 ------题外话------ 既然是甜文,自然要甜啊,像吃糖果一样甜甜的;吃醋了吃醋了我表示欢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山门告白 我在原地见他颇有闲情逸致的起身,慢步走向我,更是将我打横抱上了床,我心里甚是慌张,生怕他不理智会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但最后我发现是我想多了,他并未对我做什么越矩之事,只是将被子为我盖好后便坐在了床边:“白扬?他可真是有点能耐啊。” 这话自他嘴里说出口,总让人觉得有些气愤;因我觉着他这语气是在损我师父,所以打算开口骂他几句。 不料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他竟把我哑穴也点了;我心里虽不满,却也只能狠狠的干瞪着他;他看着我的眸子,眼眸越发红耀骇人,当我已经以为他已经怒火中烧时他的眼眸又变得越发暗淡,突然让人觉得他的神情显得悲伤至极:“阿葵?” “你就这样讨厌我?” 我自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曾经?也不知道他这嗜血的性子,冰冷至极的体温和那时明时暗的红眸又是怎么一回事,可我很是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我害怕他! “你不要这样瞪着我,我就守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会走。”他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我虽是将信将疑,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朦胧间不知何时有双冰冷的手从我脸上有过片刻停留 他还说了些什么,可我一句也没有听清 待我醒来之时,身边早就没了他的踪影,身体被封着的穴道也早已恢复如初,恍若昨夜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后来直到我伤势全然痊愈,他都再没有出现过。 而待我彻底伤愈之时,顾朗也终于悠悠醒来。 我也是去看顾朗的时候才再次见到了穆萄 见我与白扬一同到来,穆萄抬头看了我一眼,最后给白扬让开了路,并没有和我说话。 可当时,我心中实在更为关切顾朗一些,毕竟他受伤昏睡这么久与我是脱不了干系的。 “顾朗。”我坐在床边看着略带虚弱的他,心里无比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阿葵?你没事啊?”他撑着虚弱的气色笑道:“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穆萄,最后他垂下眼,显得有些纠结,又有些悲伤,一阵纠结后他抬头看着我笑道:“你没事就好。” “你可记得伤你的是谁?”我头顶响起声音,转身见是刚来的徐信,他负手而立,我愣一看,脸便红了红。 “咳”这咳声不是床上的顾朗,反而是一旁的白扬,不过他这一咳恰好将我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去了,见他面色不悦,我只得站起身来向他缓缓走过去,也为不会在徐信,顾朗两人对话时挡在中间。 “伤我的人”顾朗低头思忖片刻,正当我疑惑时,他却道:“我没有看清。” “?”我颇为不解,侧身看向白扬,发现他的眉头紧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顾朗的手紧紧捏着被褥。 我这才细细的观察顾朗,发现他的眼神颇为不安,他定然有事瞒着我们。 “你真的没有看清?”白扬慢步上前几步道:“不若,你再细细想想?” “我”顾朗抬头看着白扬,许本是想让白扬不再追问,可当看到白扬的目光时,又很是没骨气的怂了下去:“白师叔,徐师叔,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好了白扬。”黄师伯此时站了出来,护道:“顾朗昏迷一月有余,此时将将苏醒,难免元气大伤;更不宜追问太多;过些时日,待他痊愈我们再慢慢细问亦无不可。” 闻言,白扬亦不再追问,只是深深的看了顾朗一眼,便退了回来。 到我身边后他侧身低头看我,道:“你这样仰着头看着我做甚?脖子不疼吗?” 我摇了摇头眯着眼笑道:“师父,为何我觉得你现在变得越发好看了?” “嗯”他偏头思忖了半晌道:“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知你可晓得?” “啊?”我楞楞半晌:“所以我应该是夫差?还是范蠡啊?” 白扬:“” 黄桥一旁冷道:“白扬,你可是她师父,行事开口未免” “无碍。”他回道,目光却一直看着我。 他的目光似是清冷初春的一道暖阳,直直暖进我的心窝子里。 在屋里里待了一会儿,难免有些沉闷,而黄师伯又说顾朗此时需要休息,让我们齐齐都回了。 往日里我倒看不出来,原来黄师伯对自己的徒弟也是颇为疼爱的呀,还以为他就会严厉的让顾朗习武,可顾朗受伤他又是一直在一旁细心照料着。 我正想着时一抬头就看着走在前面的穆萄,心中一喜便提起裙子向她奔了过去,她被我吓了一跳。 “阿葵,你没和白师伯一起么?”她往我身后左右看了看,属实没见到白扬的影子才问出口。 我摇头:“徐师伯在门口时叫住了他,许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吧。” “哦”不知为何,近日穆萄看起来颇为心不在焉的,我疑惑得很,她又开口问到:“你可知白师伯亲自将安然送回郦水城这事?” 这事我还在黄泉渡的时候灵渡就告诉过我了,所以定然是知晓的。 “我略有听闻”她支支吾吾半晌:“白师伯和安然在郦水决裂了。” “什么?”为何白扬对此时绝口不提呢?我问道:“你可知道原因?” “你不知道?”穆萄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我颇为茫然,他不告诉我,我又如何知道呢? 见我摇头,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我总觉着穆萄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可我无论怎么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几日,顾朗的身子终于开始步入恢复期,偶尔还可以比划比划木剑,可对于伤他的人,他说自己实在是记不清了。 记得师父曾说带我去江湖上转转,一转眼已是现下,我坐在后山的桂树下看着对面盛开的桃花,颇为愁心。 “想什么呢?”我抬头,是师父;我摇头,不语。 “好了。”他走在我身前缓步蹲下:“我晓得你这段日子闷坏了,伤顾朗的人我已让徐师兄着手去查了,这两日我就带你下山。” “师父!”听到这些话时我觉得我双眼都在发光:“真的?” 问出口又想到他从不会骗我这事,便对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初春三月,桃花正艳,而我早已将行囊收拾妥当,白扬见我准备了一包又一包的包裹,笑道:“你这样子,若是庭雁山不知情的弟子看见了,还以为你被我逐出师门了,正在卷铺盖走人呢。” 我:“” 彼时,我着实对江湖是一心的向往与期待。 两日后的清晨时分我便和师父一起离开庭雁山;刚至山门,我便看到了徐信。 他负手立在山门边,看着山门外云舒云卷,竹林青翠,他一袭墨白衣衫负身而立,实在是太为这山门添风姿了。 听到步伐声,他才转过身来对着我们微微一笑;这一笑就像是将整个庭雁山都照亮了几分,他开口:“阿葵,你过来。” 我晓得我是那样喜欢他,崇拜他的,所以他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可以将我轻而易举的俘获。 我才突然记得,在黄泉渡的时候,我有些话想要对他说的呢。 一瞬之间我忘记了所有的东西,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我要他知道,我喜欢他 我在他的面前止住了步子,虽说我很希望能像对师父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可是如今的我实在也是做不出来的。 “不错嘛。”他将我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伤好了以后,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我似个傻子一般抿着嘴向他笑:“徐大哥。” 他嘴角突然抽了一下,紧接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方才叫我什么?” “徐大哥!”我再次重申,他蹙了蹙眉头,似是弄不懂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子称呼他。 “曾经安然就是这样称呼师父的。”其实是因为我害怕了,害怕我突然发生什么,又再也没有办法对他说出我喜欢他怎么办呢? 我也怕,一直到最后,他仍是什么都不知道。 “阿葵。”他收敛了一贯的闲散模样,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直直的看着我:“你喜欢我,是么?” ------题外话------ 求评论,求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情动心迷 被人直接点破心思实在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更何况是被心上人点破,我脸突然像着了火一般。 “我”我的心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乱跳,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我便对着他楞楞的点了点头。 他的容色看不出有什么惊讶,只是目光淡淡扫过了我的身后。 我低下头,万般嫌弃自己的没出息;刚才向他飞奔过来的时候不是蛮有底气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这个畏首畏尾的样子? 同时心里也掺杂了一些失落,我虽不够聪明,却还有算不得蠢的,如今他这般直接了当的点破我,定然也是不喜欢我的吧? “阿葵。”他唤了我一声,我怯怯的抬头看着他,他对着我笑的灿烂;他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但他没有再说话,半晌,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我又摇摇头笑了:“思考这么久?” “阿葵,你还小,我给你一年时间”他看着我的身后轻叹一声:“你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吧。” 果真他是不喜欢我的 我抿唇低下头,心里的失落更是无限被放大,难免有些难受 “若你那时仍然喜欢我”他的话出口,我连忙抬头看着他,他托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我,轻笑道:“那和你过日子应该也蛮有趣的。” 若是换做灵渡这样打量着我,我定然是会生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徐信,我竟是生不出半分怒意,只是脸颊烫得厉害。 “你喜欢我吗?”我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心里仍是想要更确切些的答案。 “唉”他笑着摇摇头,半晌看着我对我说:“若你果真心系于我,那我亦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听见他的话,心里有几分欣喜,几分落寞。 这个回答不似我做好准备那般会让我彻底死心,却也无法理清他究竟喜不喜欢我这一事。 “别想太多了。”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你长大了,很快就能明白了。” “那我先下山了?”我笑着退后一步。 他的声音轻轻响起:“你的师父已等你许久了,去吧。” 我承然是舍不得的,可师父还在一旁等着我,我也实在不好让他久等。 我一转身,就看到了山门口站着的白扬 逐渐升起的太阳为周围翠绿的竹林披上一缕缕,一道道金辉色的光芒,有那么几道光线恰恰落在他的白衣之上。 可在这么和暖的春日里,这样充满朝气的晨间,为何他看起来会这样的悲伤呢 我远远看着他,似是有着一层层悲戚将他围绕包裹,让我觉得好像再温暖的阳光都无法将这层悲戚剥开。 师父? 我走到他的身边,他脸上却仍有温和的笑意,刚才那一幕的悲伤恍若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我们走吧。” “好。” 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我也不知说些什么;所以直至半山腰,我们之间还是一味的沉默。 直到都下了一线崖,我也终于捱不住这若冬月寒霜的气氛。 “师” “你很喜欢徐信?”我转身正开口问他打算一会儿先去吃点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 “算是吧”我细细想了想,手里随手从路边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每次见到他,心里就特别的开心好像他总是能牵引我的思绪。” “呵”我话刚说完就听到他轻微的笑声,像是嘲笑一般。 “师父?”我看着他,见他看向我,我低头愁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徐信?” “不”他笑着摇了摇头:“你配得上世间最好的。” “师父你这夸的”我讪笑了笑:“我都不敢信。” 白扬:“” “不过我还是借你吉言了。”我看着面前的石阶,轻跃下两阶;回头对他笑道:“师父你也是啊,你也应该早日为我找个师娘啊。” 他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他走到我的身边,纠结半晌才开口。 “其实我已经已经有心上人了。” “真的呀?”我控制不住自己惊讶了起来,可心底却不知有些什么情绪掺杂其中,让我生不出该有的那种欣喜。 他抬眼看着我,眼中尽是温和:“阿葵” “其实我”他伸手将我额间碎发挽至耳后,又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一时之间,我的心仿若被什么一直撞着,不停的跳动。 “并不期望你喜欢他。” 温和的光线为他的眼披上一层迷离的纱,他的脸好近,近的我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我想推开他,却怎么也伸不出手来,我的心里,竟是魔怔一般的期待,我想我是疯了。 我能清晰的看着他俊逸的脸庞,纤长乌黑的睫毛,他琥珀色的眼瞳,他眼中看不见底的情愫。 “阿葵!”正当我轻轻闭上双眼时,他突然推开了我,我踉跄着退后几步猛地睁眼,他已然退后了好几步,正一脸歉疚的望着我。 “对不起!阿葵我”这变故太过于突然,我的脸像着了火一般发烫,我刚才究竟在干嘛呀? 空气不由的安静,我也终于完全回过神来然后我巴不得我还没回过神来,我此时实在是羞愧难当,之前我还说着喜欢徐信的话,可刚才,我在做些什么呀! 而他呢?他又把我当是谁了呢? 他的那位心上人吗? “师父”我抬头笑道:“你不会把我当成你心上人了吧。” 他惊慌的脸色才略有缓和,又半晌,他才道:“抱歉。” “没事的”我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心中有些不明的失落,原来他真的是把我当做成了别人,我装作无所谓般的摆摆手:“我不会告诉徐大哥的。” “阿葵,若你真心喜欢徐信的话我”他顿了顿,开口道:“我也定然是欣喜的。”我想不通,为什么听了这话我心里竟是一点也不开心呢? “师父,为什么你近来看起来都怪怪的?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为何这么问?”他侧着头看向我,眼眸中含着轻微的疑惑,让我恍了恍神。 “说不出来,你今日下山后总是心不在焉的。”我走在他身前,看似是在看着山下一望无际的竹林,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的往他身上移。 “江湖之事错综复杂,我不知道今日将你带出去,于你是喜是忧。”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看一层过往般;我也不知道,他在回忆怎样的过往? 师父啊,为什么你们,总是让我看不懂呢? 下山便是穆州城,待我兴致勃勃的将穆州城逛了一圈后,已然是落日时分。 师父想着,反正这趟出来也不过是让我长长见识,便打算在穆州城歇上一夜。 我们坐在穆州城酒楼上,靠着窗边,看着路边人来人往,我才发现穆州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因向穆州城西行,便可到江湖上的武林盟,若反之往东,便是往天启城那边而去,所以此地少不了世家贵胄,也少不了江湖义士。 师父说,我们可以从穆州骑马西行到郦水河,再坐船到武林盟。由于我全然不懂这些个路线,所以对于师父我也只能言听计从了。 “师父,你不吃吗?这个醉花糕很好吃的。”我拿起醉花糕咬了口,看着坐在对面的他;他闻言才伸出右手执起面前的清茶,到鼻尖细细闻了闻,在将茶水送往嘴边时便顺势将手肘支在雕花的木桌上,偏着头看着我,似笑非笑的饮了一口茶。 “你喜欢的,为师当然都得留给你。”他的话似是真心又似是调侃,我一口糕包在嘴里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思忖一会儿,想着这大庭广众之下吐出来实在不雅,所以我费劲的咽了下去。 “师父,你这话是不是觉得我太能吃了?”我喝口茶连忙解释:“其实我只是觉得它太好吃了,没有要多吃的意思的。” 白扬:“” “你呀!”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继而用指腹揉了揉他的额头,闭上眼再次开口:“真让我头痛。” 见他这幅头疼模样,我竟没心没肺的有些开心,因为哪怕我这般让他头痛,他也是待我这般好呀。 我起身颇有兴致的拿起盘子里的醉花糕递到他嘴边,看他睁开眼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又将醉花糕向他嘴边凑了凑:“师父,你尝尝嘛。” 他看着已到嘴边的醉花糕沉默半晌,突然笑了一声,他笑意盈盈的摇了摇头,却伸手将糕点接下,看着手里的醉花糕道:“真拿你没办法。” 我心满意足的继续坐下,端起茶杯喝茶时也没忘偷偷看他几眼,不知道为什么,自他将我从黄泉渡带回来,我好像觉得自己越发离不开他了。 我知道我这样想太自私了,可我还是希望他能一直陪着我,我当初是那般热切的想着要是师父能一直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因为只要他在,无论我身在何方,我的心都是安定的。 窗外的晚霞映着他那如雕如琢的面容,竟让我有些不真切起来。 他轻轻咬了一口糕点,抬眼看向我:“果然不错,不过这糕内掺有酒水,可不得多吃。” ------题外话------ 撒糖篇正式开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清风为伴 “”我才不要呢。 于是我装作没听见般撑着下巴看着他说话,后面他说的话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听不得我回答的他把糕点放下,将双手环绕在胸前静静的审视着我,终于把我盯得不好意思了,我咬了咬下唇,将目光收回来。 他轻笑了一声,道:“怎么?你最近为何总一直盯着我发愣?” 我托着下巴傻愣愣的看着他笑:“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每一次看你都觉得比上次更好看了,怎么看也看不腻,也就习惯一直看着你了。” 他闻言又是低头一笑,端起茶杯待茶凉后一饮而尽。 我着实是个自作自受的主,因这醉花糕属实醉人,可我却没有听白扬的一直在吃;最偏偏是我这人和酒实在没什么缘分,最后我醉倒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都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唯独她自己还没有看破”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费力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抹雾蒙蒙的白。 “一年,你应该放心,这一年足够她看清了。”这声音,是徐信?我再次强逼着自己睁开眼,却又是一阵阵困意袭来,我几番挣扎,才勉强唤出来人。 “徐大哥?” “唉~”我听到一声轻叹,最后实在挨不过,便安安心心的睡去。 我像是做了一个梦,在一片迷雾重重的地面,我看向前边有一丝光亮,我奔了过去,可是好像无论我如何奔跑,永远都到不了光照下的地方。 我的心里越发慌张,听到迷雾中有什么野兽嘶吼的声音,我退了一步,被石头给绊到在地。 可我一转身就惊叫着跳了起来,这哪里是石头,根本就是一句满身疮痍的尸体。 我此时环顾四周,才发现四周遍地都是尸体,都是辰州那些染上瘟疫死去的村民。 我被困在其中,脚软得跨不出去。 “师父!”“我在。” 这个声音就像是一颗定心丸,我闻到了一股极清的香味,越来越近,有人一袭白扬向我阔步而来,他走一步,那些尸体便烟消云散掉。 最后他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来手 脸颊似是触到一丝冰凉,梦魇不在,我呓语着睡了过去。 “你确定你有那么喜欢徐信么?” 清晨醒来时分,我已经把那个梦忘得一干二净,而白扬早已正在房门外负手而立,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般确定,我只是看着窗外的一个影子,便如此的确定他就是白扬。 “师父?”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是否正确,我唤了他一声;话刚落下,门外的人影便转了身,屋门被轻轻叩响,我将被子紧了紧:“师父,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门外的白扬顿了顿,颇为无奈的说了声:“或许你可以出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笑道:“关着窗我看不见,我马上就出来看看。” 白扬:“” 穿戴整齐后我拉开门,他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笑了笑,还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皱眉道:“你呀你呀,让你贪吃。” 我有些不满的护着脸颊,却又自知理亏不敢反驳什么,最后我想到昨晚那些零碎的片段,我似是大梦初醒般抬头:“师父?徐大哥是不是来了?” 说完我还朝他身后望了望,可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人。 见他也没有回答我。 我挂着满脸的失落退回白扬面前,见我一脸丧气,他笑道:“怎么了?莫不是还没休息好?” 我摇了摇头,叹道:“我昨儿个可能是醉了,好像梦到徐大哥了。” 说完我又抬头看着他:“可是我觉得好像又不是梦。” “那本来就不是梦啊,他昨天是来过了。” “那徐大哥他人呢?”闻言我又往四周看了看,仍是如刚才般一无所获。 “走了啊。”白扬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道:“怎么?你这么想见他啊?” “才没有!”我脸皮实在是有些不争气,此时已犹如火烧一般泛红发烫;虽说我已经知道白扬已晓得我喜欢徐信这事,可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好了~”他像是觉得好笑般笑了一声:“我都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该出发了。” “师父~”见他下楼,我连忙小跑着跟了下去,出了客栈;他从马棚牵出两匹粽马,见他将将缰绳递给我,我乖乖接过。 “你昨夜是不是听见我在梦里喊徐大哥了?” “嗯。”他漠不在意道。 “那徐大哥也听见了?” “嗯。” “那那他说什么没有?” “” “师父,你怎么不说啊?” “哦,他有说你睡相差。” 我:“” “对了”他回头看向我,疑到:“你昨夜做了个什么梦吗?” “?不记得了,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我与徐信谈话时你突然唤了我一声,我还以为你醒了在找我。” “” “师父?” “嗯?” “师父。” “干嘛?” “师父师父” 走在他身后的我听到他的一声轻笑,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笑道:“我在。” “我在。” 坐在船上我看着两岸青山绿水将水波都映出碧色,船夫不急不缓的划着浆,水面涟漪一层一层不见静止。 白扬站在船头,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着一柄长剑。 我的目光所能及的,便是这碧水云天,和他的白衣蹁跹;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魔怔般拖起脸笑了。 好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和他相处的时候,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想笑着,而这笑皆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风从两岸拂过,吹得两岸林叶簌簌作响,他用玉色的冠束起的发也被微风拨弄,随着细风轻舞。 他回了头,看向我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在看什么?” 我撑着下巴毫不犹豫的答到:“自然是看你啊。” 他闻言不语,半晌他嘴角擒着一丝笑意:“到师父这里来~” “嗯?”我虽然不理解他为何让我过去,但还是很听话的起身向他而去。 他低头看我,用左手理了理我额上碎发,温和道:“你可知一过了郦水河,我们就到武林盟了?” “嗯嗯。”我点了点头,问道:“武林盟?是选举盟主的大擂台吗?” 他摇了摇头:“那是一座城,那里面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的;到了后,你得时时跟紧我知道吗?” “我会的!”我用力在他面前点了点头,尽力演出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他笑了笑看向我的手,而我的双手却是空空如也,他道:“你还没有一把像样的武器吧?” 我点了点头。 “也无碍,到了武林盟后我让那里的铸器匠为你铸一把就是。” “师父要为我铸把长剑吗?”我仰头问道,他垂下目光看进我的眼,笑着摇头:“不,那不适合你。” “你只需一把防身的匕首就够了;不需有刀剑这般戾气的武器。”看着我一脸的迷茫,他笑着继续道:“为师有一把长剑,足以护你无虞了。” 闻言我的心遽然收紧,像是突然被谁捏着一般,然后便是急促的心跳,打乱着我的思绪,他是在承诺吗? 我轻轻挽着他的手,将头倚靠在他的手臂,轻声道:“其实我知道一个人不能一直依靠另一个人的,不然,当依靠的人不在了,便会觉得自己的世界也随之崩塌掉了。” 他手臂轻轻颤了一下,我将手臂挽得更紧续到:“可我就是想依赖你,想你一直一直都能让我这样依靠着。” 我听到他一声轻微的笑声,他的手抚过我的头:“你想靠,便靠着吧。” 我闭上眼安心笑道:“我觉得我其实好有福分的,在这庭雁山几千人中成为了你的徒弟。” “徒儿过奖,这亦是为师的福分。” 我睁开眼抬头看着正笑意盈盈看着我的他,像是有蜜融化在了心尖一般甜,我再次闭上眼,任由小船渡过两岸青山,远赴他处 无论尽头是何方,他在,就足以。 ------题外话------ 下一章,貌似有船戏,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醉酒之后 因路程尚远,不知几时在船上我竟趴在白扬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已然到了这个江湖之城 ——武林盟。 从船下踏出时天色尽暗,灯火通明的桥上有着许多穿着五颜六色的姑娘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声声唤着来往的客人。 白扬向我伸出手,将我我带在身边,不理会那些姑娘的媚笑搭讪,直接带着我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他竟对这些姑娘看都不多看一眼;我则粗略的将这些姑娘打量了一下,倒也都是些眉目秀丽的;不过看着那些下了船便被姑娘们拉进花楼的男子,心里油然便对我师父生出一份钦佩之心来。 果真不愧是白扬。 果真不愧是君子。 果真不愧是我的师父。 不过他虽无意沾花惹草,可边上的那些个姑娘都痴痴的看着他,活像是话本子里女主人公见了命定之人的模样。我心中也略有惑,看着样子这桥上桥下也不缺乏美男子啊,难不成我的师父竟有如此大魅力? 那若是今日见到的徐信的话,这些姑娘岂不是全都得当场变成饿狼? 想到这里,我猝不妨的打了个激灵。 身边走过的人有如段潇那般执剑飒爽女侠,亦有身强体壮的壮嗯壮士。 亦有身姿潇洒的侠客,还有不知名黑帷帽遮面的人,应有尽有;人声鼎沸,络绎不绝,武林盟确不愧是江湖中众英集会的地方。 在集市上看到一面墙,上面挂满了红面墨笔的战书,甚至还写了决战日期;一位似是夫子的人正在墙下提笔书字,面前一位布衣侠客和一位扛着大刀的壮士正在怒睁圆目看着对方。 之前在庭雁山时就有所听闻,武林盟里,若是双方有什么恩怨了,就会去御方台下挂战书。 “好!”只见那夫子爽朗笑道:“两位侠士在此作约,三日后老夫定在御方台恭迎两位侠士。” 说完深深作了个揖,我正看得好奇,身边白扬道:“这是江湖侠义之士的规矩,若有私怨,便会在此立下御擂联,立下御擂联后三日后会在御方台上公开决斗,一站了却过往是非恩怨。” “是切磋吗?还是说?”我看向他,他的目光却看向上面的对联,面色凝重道:“御擂台之上,向来生死由命。” “”我不语,远远看着那挂上擂联的两人,心里生出种说不出的异样感来,白扬握紧我的手,我看向他时他亦看了我一眼,道:“江湖之上皆如此,往后你得学会看淡些。”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实则心里还是迷茫得很,想不通什么仇怨要用一条命来抵?“阿葵。”我松开手侧身,看着他斜着身子看着我:“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忙道:“没有啊。” 白扬抖了抖袖子,负手问道:“那是我在胡思乱想?” 我连忙摆手:“哈哈,言重了言重了,就当我是胡思乱想吧。” 白扬:“” 实则我实在也是不想在一个门提上深究的,凡事之了解个皮毛足以,毕竟身为一个平凡的人,心思还是平凡些得好。 但是也湮灭不了好奇心在心底作祟啊~,我虽没再深思,却心里没打什么小九九,也是不可能的。 在街上我将平日里穆州没看过的,全都瞧了个遍,想来就觉得这个武林盟太不似一个正常的城了。 比如我平时在穆州看得最多的簪子,与武林盟的簪子颇有不同,因为这里卖的簪子是带倒钩的;听老板说专用来钩不轨之人眼珠子的。我闻言头皮麻了麻,忙将它放下,总觉着我若拿着这簪子,恐怕别人眼珠子没勾出来,我倒失手把自己的眼珠子勾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眼睛难受。 两边小摊笼络不绝,直一个个摆到远处一个挂着大红色灯笼的酒楼。 进了酒楼,住了店,也顺便在楼下吃了顿饭。 今夜白扬颇有闲情逸致,竟然让店家抬了整整一坛酒,当酒上桌时,我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师父,我可不怎么会喝酒的。”他付账后走来:“我本就没算你的份儿。” “佩服,师父果真好酒量!” “造孽哦~”邻桌突发起感叹,我的好奇心又被人勾了起来,竖起耳朵便打算听下去。 “听说这一次安城主可是发了不小的脾气。”那玄袍男子听了对面大叔的话后有些摸不清头脑。 “在下也略有耳闻,只晓得那安家大小姐曾上庭雁山求学,不知怎地被又被送下来了。” 一听到庭雁山我更是好奇起来,他们口中的安家大小姐,指不准就是安然。 难不成安家出了什么事?为何在武林盟也有人在议论。 “切~”那人不屑到:“送?说得好听,其实啊”那人饮下一口酒壮了壮胆继续道:“安家那个大小姐是被庭雁山掌门给赶出来的。” “赶出来的?”那玄衣男子更疑惑了:“这又怎么说?”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酒劲后难免就多话,聊得更起劲了:“你也不看那安大小姐是什么人?人可是安城主唯一的女儿;自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你说这样珠玉千金哪里吃得了庭雁山的苦嘛?”“人家是奔着心上人去的嘞。”那人扔了几颗花生米到嘴里,我也猝不及防被筷子敲了敲头;我转过头,白扬拿着一只筷子看着我,眼神颇为不满:“你在听什么?” “嘘——”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他们在讨论安然。” 我偷听已经很不厚道了,再者这两位喝了酒,要是晓得我偷听后不能理解我的好奇心,那真是要害死个人。 “嗯?”他皱起眉头:“安然?提安然做什么?” “可不是嘛,白公子一心习武,怎么会折在这些儿女情长里嘛?”那人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安大小姐也真想的出来,想对他下药。” 我一听,什么时候都讲到这儿了? 而且什么时候师父竟然会被安然下药了? 我看向白扬,他正端着杯子斯斯文文的喝了一小杯酒;并无什么不妥,细看下才发现他耳根子实在红的过分。 我心里瞬间清明不少,感情安然这人也还真是豪迈啊,竟敢对师父下那种药 我来了兴致,也懒得听那两人后面说什么,我朝他凑了凑头笑道:“师父,那结果怎么样啊?你从了人家没有?” 他拿筷子的手抖了抖,后他拿起那双筷子抬眼看着我,又是与当初一掌毁掉凳子时无二的笑容:“阿葵。” 说话间,筷子便在我眼前被他扳折了,我讪讪笑了笑,自然是不敢再问了。 于是我再次把好奇心转向邻桌的两位侠士。 云里雾里听了个大概,原来这安然丢了那安城主的脸,在白扬离去后差点把安然的头发给剃了送入尼姑庵里去。 虽说安然的母亲再三求饶,这头发没剪掉多少,不过也带着发被他爹送到尼姑庵里修心养性去了。 抛开我与安然的恩怨来说,我觉得他爹做的有点过分了。 毕竟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没有错,虽说手段太过卑劣。 “唉~”我叹了口气看着白扬,感慨道:“人家因为你都被送到尼姑庵去了,你竟然毫不关心,实在是凉薄得很啊。” 他抬眼冷冷道:“难不成我应该去嘘寒问暖,好让她越陷越深,继续执迷不悟?” 我:“” “你会喝酒吗?”他给我倒了一杯酒,我楞楞的不知接还是不接,最后我还是接了过来。 “师父?”我端着酒杯道:“你平时不是都不让我喝酒的吗?” 他又是一杯饮尽:“今天准你喝。”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今天颇为奇怪。 我以为他喊小二抬了一坛酒上来,一定是酒量颇佳,结果半坛不到,他就给我倒了。 “” 不过白扬虽说酒量不好,可也不会酒后毫无形象的发疯,他醉酒后直接就倒桌子上呼呼大睡;我只能让店小二帮忙把他搬到房间里去,小二打了盆水,便退了出去。 我还没想过有一天会轮到我来照顾他我坐在床边看着给他敷上巾帕,细细看着他泛红的脸。 这张脸果真是耐看得很,哪怕是醉了酒也显得这般安详温和,也怪不得安然想要用那样的方式去得到他。 想到这里又觉得我这师父是个蓝颜祸水。 “真是妖孽啊~”我喃喃道:“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也怪不得别人对你下药啊~” 以往觉得只是觉得白扬相貌堂堂,潇洒逸群,在我心中全然比不得徐信的清新俊逸,风度翩翩。 可时间久了,才发现他眉眼间竟然有几分邪魅惑人。 可见安然眼光的确不错,不过安然痴情,这人却有些薄情,我看着他的唇,的确有些微薄了,都说唇薄之人薄情,看起来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他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些难受,我又去拧干了一张巾帕,用来换他额上那块。 我刚伸出就被他给擒住了手,捏的力气之大,这是把我当成敌人了吧? “你干什么!”他出口质问,我一边去扳他的手,一边道:“就是给你换一方帕子,你刚喝醉了不是觉得难受吗?” 扳了半天他的手仍是纹丝不动,我垂头丧气道:“你现在醒了,也就不用换了,那就放开我吧” ------题外话------ 其实醉酒后的白扬,和平日里差距是有点大,你们不要觉得是崩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玄笙公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猛的拉了一下。 事发突然,我摔在床上还没有反正过来,他就已经欺上身来。 龇牙咧嘴的我摸了摸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脑袋,心里很是忿忿;刚想骂他是不是没睡醒在发酒疯呢,结果我这一抬头就发现有些不妙 见他此时眼神颇为迷离恍惚,却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我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 我生怕他有什么出格之举,便不敢妄动。 “师父,你没”我刚一开口,他便情迷意乱的吻了上了我的唇,身子下意识的麻痹掉,就像是被下了麻药一般,浑身动弹不了不说,就连大脑此时都变成一片浆糊。 “我想要你。”我还在迷茫中,他停了下来;结果听到他抛下这样一句话,我心里更是慌张。 “别”我才连忙想着要去推开他,事实是实在没有他的力气大,推搡了半天都没有效果,反之他已经把我的外衫扒得差不多了。 “白扬,你放开我!”拳头打在他身上,可不知是下手不够重还是怎地,我的手就像打棉花团里一样没有半点力气。 我仔细看了看白扬,其实他长得真的不差,其实现下这状况我也算不上吃亏的。 今天我是真的栽在他手里了,那我和徐信的约定呢?思及至此着实心酸得很。 谁又能想到白扬酒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模样? 谁又知道会有这番变故,若他明日酒醒过来?我又该如何?若我真的与白扬做出这样的事,那又怎么还配得上徐信呢? 又怎么还配得上与徐信之间的约定呢?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奋力的反抗,可就是下不了手给他一巴掌,而其他的法子却一丝也没有 越想越觉得伤怀,鼻子一酸,闭眼就要哭出来。 “呜哇”我正觉得心酸之至想哭来着,他却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我愣住了。 只见他起身缩在床角,用袖子狠狠砸了砸床,一边哭一边用那颇为委屈的目光看向我,哭的更厉害了:“我解不开!” “”我才忙看向自身,好像除了凌乱了点,他还真没扒拉开什么。 可我看到白扬那副模样时,心里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情愫升了出来,果然吃亏的不是我还是他,可能觉得委屈自己还哭起来了?重要的是他还哭的这么幼稚。 但为防再次生变,我连忙从床上起身,夺门就跑了出去。 我在自己的屋里关好门窗,心慌意乱得很,也着实庆幸得很;就是有几分情绪连我自己也分不清。 如果说是失落,那我想我肯定是疯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便又开始为白扬思虑,觉得白扬吧或许也是无心,定然是喝了太多酒,把我当成他心上人了才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 不然他也不会这般饥不择食。 果真是醉酒害人啊。 过了半晌,他的屋子里仍没有一丝声音,我难免开始有些担心,毕竟他喝醉了没什么理智,也生怕他会出什么事。 屋子里安静祥和得很,我怯怯的进屋,发现除了乱了些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只见白扬此时端坐在床沿,颇为委屈的看着我,我嘴角僵了僵,再次感叹果真是醉酒害人啊。 我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向他走过去,用掸子怯怯的戳了戳他;他竟不躲,也不反抗;只是颇为委屈的扁着嘴看着我:“你干嘛?” 我讪讪后退一步:“你酒醒了没?” 他撇嘴:“我又没醉!” 见他此时看起来倒有几分清醒模样,我问道:“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不解道:“我是白扬啊。” 的确不错,我指了指我又问:“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看着我愣了愣,最后傻愣愣的笑了:“媳妇。” “你才是你媳妇儿呢!”我想我此时的脸色定然是红得发紫,紫的发黑;他这哪里是没醉,简直是醉的不轻。 我佯装怒到:“你酒量不好,干嘛还要喝这么多酒!” 见我生气了,他又开始委屈:“徐信让我喝的。” “徐信?”怎的又把徐信扯进来了,我不解:“为什么啊?” “他说喝酒能壮胆。” “”徐信?徐信这人一天到晚都在搞些什么名堂?怎么白扬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人都被他给带偏成这样了? “呐——”我抄着鸡毛掸子走过去,惶惶恐恐的坐到床边,见他除了委屈巴巴的看着我也没什么动作才稍稍安心。 “既然你酒量和酒品都不怎么样,以后少喝点酒知道吗?”他似是不懂一般看着我,最后还是点着头应了一声。 “还有啊,徐信这些年都教了你些什么啊?”这诚然就是我的不厚道了,趁着白扬醉酒想刨刨他的过去。 以及徐信的过去。 结果我不问还好,一问我都快惊掉了整个下巴。 白扬扳着手指头在那里说,什么爬树掏鸟窝,烧同门师兄弟衣袍,剪女弟子的辫子,还有什么抓虫子丢在胆小女孩子身上等等,竟然都是 ——徐信教的! 看着徐信那副模样,我着实想不出来这事是他干的出来的,他这都在教些什么啊? 他竟还是掌门的关门弟子,我对掌门的眼光深深表示同情;收了徐信为徒,不会是瞎了眼才收的吧? 我把目光转向白扬,感叹徐信这样的摧残之下,白扬也还能成如今这个模样,也算得上是万幸了。 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父啊,你这么一说之后,我觉得其实你已经特别不错了,就是下次别再盲目听他的了,少喝点酒知道吗?”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就像他的母亲一样语重心长:“至于徐信” 我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能绝交就绝交吧。” 别以后跑的更偏了 “好!”他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媳妇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 我的手抖了抖,接着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把鸡毛掸子亮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鸡毛掸子啊。”他疑惑:“难道不是吗?” 我笑着摇头道:“不不不,这是你的入梦杆儿。” 说完便利索敲在他的百位穴上,这次他算是真的睡过去了。 没想到啊,他教我的东西,第一次竟是在他身上实践。 把他安顿好后,我又拧干帕子敷在他额头上,守了他半晌,直到看到他脸上的酒晕完全褪去已经熟睡才拖着倦意回到自己房里。 实在没什么时间多想些什么,倒在床上便到了天明。 起身后我第一时间便跑去看看白扬醒了没有,结果我敲了半天的门没人理我,我推了推门,才发现门是半掩的。 而我进了屋子,白扬并未在房中。 “师父?”难不成他醒了就跑路了?昨晚的事他恐怕是有些不能接受吧? “小二哥。”我见一旁的小二从隔壁房门走出来,上前道:“你可知这屋子里的人去了哪里?” 店小二看了看白扬的屋子,思忖半晌道:“这位公子早早就出去了,至于是做什么我属实不清楚。” 说完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我没答话,心不在焉得的转身进了屋,看来他定然对作夜的事耿耿于怀;竟是不辞而别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倒在床上,看着床梁发呆,觉着这次下山属实没有期待里那般让人如意。 门外响起扣门声,我立马回过神来,他没走? 门外的人见我没有动静,又扣了扣门:“阿葵?你还没有醒么?” “醒了醒了!”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激动万分,立马起身奔了出去。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他,晓得他没有丢掉我后,我脸色抑制不住的欣喜。 他凝重的锁起眉头,嘴边却噙着笑:“遇上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我不敢置信的‘啊’了一声,见他这毫无异色的模样,难不成昨晚醉酒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他笑道:“啊什么啊?”说着才伸出一直负在身后的那只右手,手上握着一个锦盒,他朝我递了递:“喏,给你的。” 我受宠若惊的去接过那个锦盒,抬头看着他时,他道:“给你铸了一把匕首,用作防身。” “”心里委实百感交集,原来他今晨离去,并不是抛下了我,而是去为我铸了一把防身利刃。 这么一想,我觉得之前我委实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谢。”我没有打开盒子,其实他只要没有丢下我,这些便都不那么重要了。 “方才听说楼下有一位姑娘要找我,你可要去见见?” 闻言我先是愣了愣,又点了点头;姑娘?还指名白扬,自然是要见见的。 说不定是那个安然呢? 我随着他下了楼,进入了一间茶阁。 有一白衫女子正端坐其中,面纱敷面,玄袍披身,像是在可以掩盖自己的模样般。 我见师父坐下,也在他身旁找了个蒲团坐下。 “我还当是谁晓得我的足迹,还找到了我”白扬提起沏好的茶,为我和他自己倒上一杯:“潘苡小姐,好久不见。” 我自是什么话也插不进去,只是端着茶杯默默的听着。 被唤做潘苡的人手抖了抖,她开口,我听到面纱也掩不住的苦涩:“玄笙公子” ------题外话------ 白扬醉酒就是这么智障,而且,白扬的身世也要慢慢揭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蔓城瘴毒 玄笙公子?我听的一头雾水,疑惑不解的看着白扬,明显此时他似乎没什么空来理我。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听语气白扬明显颇为不在意,我也大约猜到这潘苡定然是有事有求与白扬。 果不其然,只见潘苡起身,跪在蒲团之上,向白扬行了一个大礼。 “求公子救我小弟煜兮一命。”说完潘苡更是向白扬重重磕了一个头。 “你找我救人?”白扬放下茶杯起身疑惑道:“你自己的弟弟自己为什么不去救?或说为何不去求助庭雁山?反而来找我?” “公子,若世上还有人能救得了煜兮,就只有您了。”闻言我和白扬对视一眼,我们都很是疑惑,可潘苡并没有让我们疑惑太久,她犹豫一下后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看到脸的时候我脸色苍白的得退了一步;并不是她容貌有多么的丑陋骇人,反之这是个容色清冷的美人儿。 可她脖颈处有一张血丝布成的网一直蔓延,导致她从脖颈直至脸颊之上都像是有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一般盘踞着,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可她如今的模样,不就是当年辰州时瘟疫横行的模样? 当时当地的官吏也治不好村民,最后下了道瘟疫隔绝令将我们整个村子隔绝起来,再也不闻不问。 那时我单纯的以为只是一般的瘟疫,后来我慢慢晓得,瘟疫并不是那样的症状,可我不愿去回想太多,便一直都刻意回避着。 可如今一模一样的病例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叫我如何不惊讶呢? “瘴毒?”白扬眼里也迸裂出精光:“灵渡竟然又” 一个杯子自他手中碎裂,茶水溅了一地,我连忙拉过他的手,检查他是否有烫伤。 我手忙脚乱的看着他的手,自己心里却也是一团乱麻,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半晌道:“阿葵,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用衣袖擦拭着他手上的茶渍,一边摇头装糊涂:“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真的愿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其实当初的辰州只是发生了一场瘟疫而已。 其实,灵渡一直也待我很好。 可如果那一切与他有关,我对他,是否还能如往常一般无二呢? “好了。”见我愣着,他笑着握住我的手:“我没事。” 我抬头,看着他的笑,便不再多想,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 一滴泪自潘苡脸颊刮过:“幸是发现得及时,蔓城的瘴毒我早早便制住了,可已经中毒数十人” 她哽咽道:“潘苡已无能为力。” “是他干的?”白扬黑着整张脸质问,潘苡点头:“几月前,他派人来借潘家庄的镇庄毒蛊‘束魄七魂’,可东西哪里能借?所以我便回绝了他。” “哼!可灵渡是什么人!”白扬讽道:“他且会善罢甘休?” “对。”潘苡冷道:“所以他最后派人来硬抢。” “最后潘家庄大多数人便中了他下的瘴毒。”白扬闻后思忖了一下,开口淡淡到:“据我所知,瘴毒毒发甚猛,老弱妇孺五天内定然毙命,常人亦撑不过半月;看你还有如今的气色,中毒不超过一月,定然是在接触潘家庄中毒之人中染上的,且你用内力延缓了毒性蔓延。” “玄笙公子果真料事如神,潘苡正是半月前接触被传染的弟子时才”她不再说这件事,抬头道:“可煜兮染上不足五日,定然是有法子救的。” 我看向白扬,他对伸出手对潘苡冷冷道:“把手给我。” “师父!”我有些慌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轻笑道:“为师不会染上的,大可放心。” 闻言我又乖巧的坐了回去 他的手搭上潘苡的脉搏,半晌他舒了一口气般收回了手。 “潘苡小姐,以我如今的医术,你的毒,我也解得了。”闻言我有些诧异,因为我以往从不知道白扬会医术,而且医术还如此优异。 不过比我更为诧异的自然是潘苡,她脸上还有着抑制不住的欣喜:“玄笙公子此话当真?” 白扬低首轻笑:“我身上正好带了可解百毒的药,虽解不了瘴毒,却能抑制其一阵子不发作。” 说着他回头看着我:“就是那个月白的小瓶子,你去取来。” 事关人命我自然也不敢怠慢,立马起身出了屋子上了楼去取药。 待我把药送到时,白扬正在书写着什么,我不好打扰,只好将药瓶放在茶桌上,白扬收笔道:“你先回蔓城将这些药材备好,我们明日便动身赶往蔓城。” 说着他把药方递给潘苡,伸手拿起药瓶,刚要递过去又看了看瓶身:“阿葵。” “嗯?”我看着他,他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无奈道:“药,你拿错了” 我:“” 他摇了摇头,自己出了屋子,想必是自己去取了。 潘苡见白扬走出去后又看向我,最后莞尔一笑:“想必姑娘是玄笙公子的徒弟吧?” 我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见她将我打量半晌后笑道:“我可从不曾见公子对哪位姑娘这般过。” 她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这般过’是哪般过? 我半晌想不出来,最后只得笑了笑将这个话题一笑带过,我凑近问道:“潘姑娘,为什么你会唤师父玄笙公子啊?” 见我凑近,她连忙往后移了移,不安道:“我身上有瘴毒未除,姑娘莫要挨我太近。” 闻此言我才反应过来,也默默的移开几步,心里却顿时对这位潘苡多了几分好感。 在自己性命攸关之时,仍有为别人着想,倒也是心思良善。 见我移开了些,她也终于安心,她正要开口回答我时,白扬已经拿了药走进了屋子。 “玄笙是我的字,潘庄主与我父亲乃是故交。”他将一个瓶子放在我的面前道:“现下可清楚了?” 我看着瓶子点了点头,这玄笙公子的由来我是清楚了,可这个瓶子,与之前的瓶子有何区别? 为此我还把之前的药瓶子拿过来看了看,这一对比之下倒是明显许多,之前我取来的瓶子是一种几乎近荧光般的雪白,让人看上去就眼前一亮。 这就是我为什么看到它就直接拿了下来的原因。 而他取来的这个却偏暗些,却更为符合他说的月光白,瓶身温润。 我汗颜,这乍一看其实都一样啊,我拿错实在也在情理之中啊,毕竟谁会把颜色分得如此的细致啊? 不过的确是我自己拿错了,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他将瓶子递向潘苡:“且收好,若我们未到之时,可暂缓一时无虞。” 潘苡俯首叩谢,而我坐在一旁看着白扬,原来他不仅是侠士,还是医者。 说不准,还是当初救过我一命的那名医者。 潘苡因忧心自己的亲弟,得了药千恩万谢后便匆匆离开。 “唉”见白扬叹气一声后支着桌子揉了揉眉间,见状我默默的移到了他的身后,替他揉了揉太阳穴:“师父,好些了吗?” 他闭眼笑道:“何时你竟变得这般贴心了。” “是吗?那”我偷笑道:“我像不像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他道:“像,像极了。” 第二日清晨,我和师父便启程去往蔓城,临走时我在路上看到了上次和一个侠士定下御擂联的大叔。 我见到他时他正在马厩边磨刀霍霍,原来他竟是这马厩的老板。 白扬付了钱我进去牵了马,虽说他眼神不善,但也没什么其他作为。 “老板,你觉得明日御方台之上你能有几分胜算啊?” 说完老板停了磨刀的动作,吃人般的眼神狠狠盯着我:“怎么?小丫头片子你是在看不起俺?” 说完气势汹汹的从磨刀石走了出来:“你信不信俺不把马租给你俩了?” 见状不妙,我连忙打哈哈:“怎么会?我可是很看好老板你的,只是我有事没办法等到明天了,所以才好奇的来看看老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原来是这样啊。”老板听了后态度来了个大转变,道:“俺自然是有备无患的,还怕那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丫头,你要是不急的话,就再待一天,看明天俺把那小子的脑袋拧下来给你做皮凳怎么样?” “”闻言我头皮又麻了麻,心里又为刚才为什么要嘴贱起这个话茬? 幸好白扬及时走了过来,他牵住我的手道:“可惜有心无力,我们还忙着赶路呢。” 话毕不等老板回答拉着我便走了。 也辛得白扬把我拉走了。 因路程尚远,我们在第三日巳时末才抵达蔓城。 一路上有潘苡的人打点,倒是没生什么枝节,待到了蔓城城口时,便远远看见一袭白衣的女子立在城门下。 潘苡于几名为染毒的潘家庄弟子将白扬和我接进了蔓城。 未到蔓城前,我以为蔓城定然是清幽一片,在春季便会让人有种清新舒爽之感。 结果城内与我想象中不同不说,就连城内的树上枝叶都泛出恹恹之色。 让我觉得这蔓城是不是还在过着秋天? 结果到了潘家庄,就更糟糕了,将城内那恹恹的树枝都没有了,竟无半分生机之色。 在庄门口,白扬从随身的药瓶里倒出一颗药递给我:“把它吃下去。”想了想又从袖间取出一块素帕,继而补充道:“我用药水浸过的,你把这个也系上。” 想必此处中瘴毒之人定然不少,为保全自己,我点了点头便接过。 踏入庄内便见到一些人脸上绑着白布以遮住口鼻,正来来往往的抬送着病患。 白扬连忙上前,去试了试担架上的人脉搏;虽说隔着面巾,我仍看到白扬的眉头紧紧锁起。 似是颇为棘手,因属实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都中了这毒。 ------题外话------ 唉,惆怅得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他的鲜血 整整一天,我们才将无力回天与已死之人,和中毒深浅的患者隔绝开来。 再者便是去见了潘苡的弟弟,潘煜兮;虽说他中毒并不深,奈何自幼身体羸弱,再加上瘴毒来的如此气势汹汹,在中毒当日时便一直昏迷不醒到如今。 白扬诊脉后从屏风后走出,看了我一眼后看着一脸焦急的潘苡,沉吟半晌道:“尚仍有救。” 闻言,潘苡心中像是放下一块大石。 当夜我住在白扬对面,因近日潘家庄的瘴毒和辰州的瘴毒,让我又将那些回想起来,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再一次被噩梦惊醒,这一醒,便再也睡不着,我打开窗透透气,却发现白扬的屋子还是灯火的模样。半晌,我见他打开窗,放飞一只信鸽。第二日随他们到了药房,白扬正让人用把药材熬制出来。 半晌熬制好药后白扬端起一碗汤药闻了闻,眉头紧锁,我不见他让人分发下去,忙道:“师父,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了摇头:“没错,只是药中尚缺了些东西。” “是什么?”我和潘苡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白扬深深看了我一眼,最后道:“潘苡小姐,还烦请你带一众人等去外面稍候片刻。” “可是若有可帮的,我们留在这里不是更好?”潘苡话刚说完,白扬便一个狠狠的眼光看了过去:“还请先出去。” 说完他又看向我,道:“阿葵,你也出去。” “听话。”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再次开口,我想了想他定是有他自己的缘由,便随着潘苡和满屋子的人退出了药房。 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却不知这份不安自何处而来。 片刻后,白扬终于打开了药房的门,看着潘苡淡淡道:“把药分下去吧。” “师父。”我上前,他笑了笑:“还不去帮忙?” “哦,好。”我虽有疑虑,却也并未多想,便加入了端碗送药的队伍之中。 待我有空回头看向他站立的位置的之时,不知何时他已经离开。 潘苡虽内力深厚,却终归也是病患,而白扬又不常露面,照顾潘煜兮这个病秧子的重任自然被委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属实想不懂,难不成看我师父是个神医,就觉得我也是神医?我也怕染上瘴毒啊。 看着床上苍白了脸色的少年,若是毒深致死终究还是可惜得很;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就当是我舍命陪君子了吧。” 这样忙碌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十日,这些日子里白扬也一次露面比一次少,第十一日大多数人已经好转许多,就连潘煜兮也开始幽幽转醒。 他醒来时,我正支着头在床边打瞌睡;被人推了推头后很不耐烦的醒来,结果就看到一副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的唇色和那形成反对比的黝黑大眼,吓得我差点摔到地上去。 “小孩儿你醒了?”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我轻轻拍了拍心口,道:“你不认识我吧?也对,我这就去通知你姐姐。” 可当我跑过去时,潘管家等人正在药房外等候。 而我等到白扬把药房门打开时,气色虚弱得吓人;我吓得忙忙走过去,他还是一手扶着门,一手戳了戳我的额头,笑着说:“近来实在耗费不少气力,我得先回屋休息了。” “师父。” 他道:“我没事的,不必担心。” 可是他离开的模样,虽看似潇洒如常,可我们朝夕相处至今,他如今这般明显就是不对劲的。尽管再累,也不该有如此面容。 待众人喝了药后都休憩了,把潘煜兮转醒的消息告诉管家后,我实在担心不过白扬,便去了他的屋子敲了敲门。 “阿葵?”闻声我忙应是,半晌他才道:“进来吧。” “师父。”我推开门时,屋子里熏着浓郁的苏合香,他也正坐在一个蒲团上打坐,见我推门而入他朝我笑了笑:“这般莽撞作甚?” 我环视了屋内的油灯,竟都加了苏合香,把我的记忆生生拉回辰州;此时我万分确定,那个我不曾谋面的救命恩人——就是他。 “师父。” 我冲过去抱住他,他差点没有稳住身形,惊愕片刻后他道:“怎么了?” “谢谢您。”我轻轻松开他,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双手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颤了颤,却并未说什么。 “师父。”我看着他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是中秋。”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忙摇了摇头:“不是的,你第一次见到我,早在那个中秋前” “师父你应该是救过我的。”我心中虽已有答案,却仍盼着他亲自开口来回答我:“那年是你救的我对不对?” 他闻言愣了一下,又低头笑了。 “就知道瞒不住了。”他抬头看着我,眼里尽是笑意:“对,是我。” 我心里抑制不住惊喜:“真的是你。”话音落下又有些疑惑:“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他似是有些纠结,可最后还是缓缓开口了:“那时我医术尚不如今,没能救活你的家人,我怕提起你会伤心。” 说完他低下头,生怕我心中心魔未除。 与我而言他救了我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没有救起我的家人呢? 真的是我太过无理取闹了,所以他竟然从不曾想过要告诉我。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无碍。”说出此话时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差了些,我惊到:“你怎会虚弱至此?” 他摇摇头:“无事,为师休息一会儿便好。” 他一副下一刻就要昏迷的模样怎会无事?我忙着起身道:“我去给你叫大夫。” 我刚起身便被他死死拉回来坐着,他费力开口:“不要去,不能告诉任何人。” “师父!”他扶着额头缓缓向我倒来:“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千万不要叫大夫,等徐” “师父?”他的话没说完便靠在我肩头昏睡过去,我废了些力气把他搬到床上。 而我也明白他为何如此虚弱,因我无意中发现他的手腕上裹了层层纱布,隐隐透露出血晕。 他每日将自己关在药房里的时候,原来都是在放血么? 我想不通,又不敢叫大夫,只能焦急的守在他身边,寸步也不敢移。 半夜时,窗外掠过一道黑影,我正打算去看是谁时,房门便被叩响。 “谁?” 门外的人听了我的声音,声音含笑道:“阿葵,还不快给你徐师伯开门?” 徐信!闻声是他,我急忙走去将门打开。 徐信站在门外,见我开门道:“白扬如何了?” “一直昏迷不醒,师伯,你可知他是怎么了?”可徐信听了我的话并未理我,而是疾步走向床边。 见白扬脸色苍白,他伸手探了探白扬鼻息,最后深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没断气。” 我:“” “真是不让人省心,我费力饲养出来的药蛊全都用来养你了。”徐信一边忿忿一边自袖间取出一个药匣。 他看向我:“过来扶着他点。” “哦。”我过去扶起白扬后,徐信才打开药匣,里面有着几只活蹦乱跳的小虫子,看得我头皮打紧。 “师伯,这是什么?”我见徐信把白扬手腕上的纱布尽数揭开,捉起一只蛊虫就放在他伤口之上,蛊虫在血肉人来回徘徊不定,突然就像找到入口般钻进了白扬体内。 我虽说看得心惊肉跳,却也晓得徐信不会做伤害白扬之事,便不曾去制止。 徐信见蛊虫入体,舒了一口气,便关上了匣子。 见我一脸惊愕,他道:“这是药蛊。” 我仍是不解,他笑道:“就知道你不知道,那你是不是很好奇?要不要师伯我给你解说解说?” “”我看向怀中仍是昏迷不醒的白扬,蹙眉道:“师父怎么样了?” 徐信撇了撇嘴道:“放心,他的意识已经在逐渐清醒了,最迟明儿一早就能活蹦乱跳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 给白扬盖好被子后,我才开门走出去,徐信拿着一把扇子负手站在外面,正在抬头看月亮。 见我走过去,他转身,面色认真道:“阿葵,关于你师父的事,你想知道吗?” 我愣了半晌,最后极轻的点了点头。 “想的。” 于是我被他带到了夜间灯火通明的勾栏巷里 徐信把我女扮男装了一番,等我换好衣服时他摇着把扇子感叹到:“你这样显得太稚嫩了,会让我产生出一种带偏未成年的罪恶感。” “那”我正想说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的时候,他竟递过来一个匣子:“你把这里面的胡子粘上吧。” 我:“” 到了一个叫做‘软玉楼’的勾栏前,门口的女子都如同当初在武林盟看到的一般招揽客人。 ------题外话------ 下一章大概介绍一下男主和灵渡的身份,有糖的时候能吃就吃吧,前尘篇很快就收尾了,下一卷是“冬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血医药人 我感叹着果真每个地方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会有个一模一样的青楼啊。 进去后我被一堆脂粉围得喘不过气来,怎么躲也躲不开,虽说徐信将我护的好好的,可我觉着如果他不把我带在身边,其实我会清静许多。 因为那些姑娘全是冲他去的—— 最后徐信随手挑了两个姑娘进了包间,倒是清静不少,可我坐在对面看着他在那里和姑娘们打情骂俏,着实窝火。 来了有一会儿了,他莫不是把来这里的原因都给我忘了? “徐师伯!”我气的拍了下桌子,吓得那两个姑娘耸了耸肩,可一见徐信目光看向我时,我又怂了胆,低下头道:“你不是说和我讲我师父的事吗?” 徐信闻言愣了愣,感情这是全忘了,他端着酒杯愣了愣才道:“啊这个好像是这么回事哈?” “” “下去吧下去吧。”他挥了挥手,两个姑娘很是不甘心,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我几眼。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来说?找个僻静的地方难道不好吗?”见我不满,他忙开口道:“僻静的地方并不好,随便说些什么吧,谁知道树上有没有个没睡着的侠士什么的;人家要是当成睡前故事听了,以后又当睡前故事说给别人听了,谁知后面会出什么祸端。这勾栏之处虽人多嘴杂,却不用忧心有人会在这里认真听你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 我想了想,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他正了正身子,端起一杯酒道:“阿葵你可有听过辰州有个回春堂啊?” “回春堂?”对于回春堂我定是有许多印象的,我小时候便听说回春堂君家有妙手回春之能;无论你是中了世间奇毒还是病入膏肓,君家的人都能把你的命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若是辰州瘴毒肆虐之时回春堂仍在,或者也不会是那般尸横遍野了。 “可惜,回春堂被灭了门。” 我正在惋惜时徐信便冷哼一声,一脸厌恶道:“回春堂灭门也是活该。” “你可又知?极北幽地有一部落叫血医族?”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知道。 徐信叹了口气:“让你多看书的时候你要看话本,现在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 我:“” 徐信继续道:“血医族人自出生便承袭了族中血脉,百毒不侵不说,而他们的血还能解去百毒。” 我恍然大悟:“师父是血医族人?”又想了想:“可这和回春堂有什么联系?” 徐信淡淡道:“回春堂所谓起死回生的圣药,就是靠捕杀血医族人,放其鲜血制成。” “如今的血医族,就你师父一个人了。”他的话轻描淡写一般带过,闻言我此时却是静不下心来。 “难不成当初把回春堂灭门的人是” “想什么呢!”徐信合起扇子敲了敲我的脑袋,我痛的连忙护住,徐信愠怒到:“没良心啊!看把你师父想成什么人了你?” “灭回春堂的明明是灵渡好不!”徐信气呼呼的摇着扇子:“死丫头真是让人来气。” 我也知道我刚才实在不该如此,便连忙认错,可又想不通,为什么灵渡会将回春堂灭门呢? “灵渡是白扬父亲白长风的义子。” 徐信的这句话解了我的疑惑,可这句话却也是一道闪电,直直劈进我的大脑里,一下子除了这句话,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灵渡是白扬义兄? “徐信!”此时有人匆忙推门而入,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门外的妈妈探出头来一脸愧疚的看着徐信,讪笑道:“这位公子和你们是一起的吧?” 徐信看着白扬讷讷道:“是的呀;哈哈你醒的真快。” 我怯怯上前:“师父?” 白扬披着一件黑袍子,气色并不是很好,似是一个病弱的美人让人想要去践踏摧残,他气冲冲的看了看屋内四周,又看了看我,看了我脸上的胡子,更是气的发颤:“你怎么可以带阿葵来这种地方!” 徐信倒了杯酒道:“哎呀,阿葵都长大了,你说你怕什么嘛?” “你!”见白扬的样子,我生怕他在我面前吐出一口血来,连忙挡在中间:“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总算之后两人不再瞪来瞪去的,我夹在两人间也算是舒了口气。 而我的胡子也早在坐下前就乖乖的撕下来了,不然白扬和徐信说不定还在瞪来瞪去的 徐信为了缓解气氛主动给白扬倒了杯酒,我连忙上前拦住:“师伯,师父伤还没好呢!” “没事儿!”徐信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师伯我还是很有分寸的。” “”我实在是信不过这句话。 “阿葵我给你说啊”徐信凑近我耳边,笑道:“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师父喝醉后是个什么模样?” “啧啧” “你在和阿葵说什么?”徐信的话被白扬冷冷打断,徐信也不恼,只是笑意盈盈的看向他,扬声道:“委实乖巧得很呐。” “”原来师父酒品一直都不怎么样。 白扬看着我俩,迷茫的眼说明了他愣是没弄懂我和徐信在说些什么。 “阿葵”他最后也没喝酒,只是沏了一壶茶,他放下茶杯:“你想知道吗?” 他知道了我已知血医族一事,我知道我此时若是说一句想。他便会一一告知我。 可我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可知白扬为何不让你叫大夫?”徐信也认真起来,不似刚才:“当年的回春堂不知屠杀了多少血医族人才换的一个医圣之家的称号。” “白扬他天生便继承了血医族的百毒不侵,其药又是解百毒的好引子”徐信看向我,眼神颇深颇幽:“你这般聪明,我想血医族为何灭族?不需要我说了吧?” 我明白了,因为血医族人定然与常有有不同之处,若当时我擅自叫了大夫,如果让其堪破了白扬的体质 当年回春堂如何觊觎血医族人的血,如今的江湖众人便都会把目光投向白扬,彼时他便是那众矢之的。 “师父,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心里顿时充满了歉疚,他苍白着脸色还硬是向我露出一个笑来。 “你别听他胡说,哪有那么严重?况且你真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我体质有什么不同不成?” “那” 徐信摇了摇扇子,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呢,就是血医族人对世间百草都有抗体。” “这么给你说吧。”见我不解,他收了扇子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就是你师父把毒草当饭吃也没问题。” “所以说”我看向白扬藏在披风下的手,道:“血医族的人百毒不侵,可同时若得了什么病,受了什么伤,世间药石也不会对他们起到任何作用?” “孺子可教。”徐信颇为自豪道:“所以才有我这样一个英俊潇洒的药蛊师来救你师父的命啊。” 我闻言后并不发话,只是一直盯着白扬的手,盯得白扬自己都已经浑身不自在:“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你明知道你若倒下药石无医,为什么还要来蔓城!”见我质问,他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云淡风轻的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况且我来的那夜便给徐信传了消息,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什么叫没什么事?若徐师伯来晚了呢?若他来晚了呢!” “阿葵?”见我如此,他愣住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心里实在不是滋味:“难道我们一起出来的,你却让我一个人回去不成?” 我敬佩他如此大爱无私,可是他怎么如此轻视自己?在药房一刀刀将自己血脉割开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他自己?又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他的声音含笑响在我的耳畔:“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我咬了咬唇,没接话。 后来我想着今天反正都将白扬的身世晓得了,索性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一一都问了出来,是关于灵渡的。 毕竟我并不讨厌他,他即是师父义兄,为何两人又会走上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呢? 白扬沉吟半晌,终于还是娓娓道来,而这段往事;白扬也不太愿提及。 幽地极寒,终究血医族人被屠杀殆尽,可回春堂那个医圣招牌却不能倒。 于是君岚想出了自己炼药人,假意为那些看不起病的孤儿看病,却私下做着丧尽天良的事。 灵渡便是那群孤儿之一。 白扬见到灵渡是在灵渡逃出回春堂之后,白长风将灵渡从河流中捞出来的时候,彼时的灵渡浑身青紫。 “我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昏迷时他嘴里念叨着的都是些剧毒的毒物,他好像很怕那些东西。”白扬捏了捏衣袖:“过了半月他才醒来,从他与父亲的交谈中,我们得知他是被君岚炼制的药人,而且已经被君岚锁了五年。” “阿葵。”他看着我,眼里也止不住的怜悯:“我们遇见他时他就如同你这般大。” 我闻言不语,也就是说,他十岁便被捉去炼制药人,挨了整整五年么? 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灵渡会将回春堂灭门了。 “他体内毒素太多,根本无解;父亲也只能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之后收他为义子,带着我俩安定了一段时日。” 说到这里白扬却淡淡红了眼:“可是君岚他找到了灵渡,顺带发现了父亲是血医族人。” “灵渡和父亲把我藏在一个山洞里他们” “师父。”我轻轻抱住他,他没再开口,而我也大致猜测到后来,那一次被带回回春堂的除了灵渡,还有白扬的父亲。 ------题外话------ 这章简单说了下白扬和灵渡的过去,灵渡的过去我以后会交代的,中秋节快到了,我要去参加汉服活动了,好开心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阡云山上 我也猜得到,白扬没有了他的父亲。 “我会陪着你。”我轻声道,他这般不说话,看似平静,心里怕早已掀起万丈波澜。 他现在身子太弱,我真的生怕他会出什么事。 徐信开口续道:“是我在山洞里看到昏迷的白扬。” “结果你这师父颇有骨气,嚷着要去救他父亲和灵渡;我不准,结果第二天他醒来后背着我偷偷就跑到回春堂去了。”他叹了口气:“三天后,灵渡背着浑身是血的白扬丢在我的屋子门口,自己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他先是看向白扬,再转而看向我:“再听说灵渡的消息便是回春堂被灭门了;再见到的灵渡,也已经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那灵渡的眼睛和体温?” “怪异些也无可避免,谁又知道灵渡身体里毒素究竟有多少种呢?至于体温?”徐信疑道:“他体温怎么了?” “浑身冰凉,犹胜死人。”我刚打算开口说灵渡体温一事,白扬便已经先说了出来。 “”徐信沉默了一会儿,道:“兴许也是与他体内毒素有关。”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却又一丝难受;这世上,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出了勾栏,白扬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去,徐信刚和一个红颜道完别,见我们已经走远,边喊边跑的追了上来:“我说你怎么总是一醒就把你救命恩人忘了?” 白扬不发话,只是拉着我的手气冲冲的走的更快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和被他紧握住的手,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略略略”我回头向徐信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便回头不再看他,没出几步,白扬便揽住我的腰,施了轻功离开。 身后传来徐信气急败坏的声音:“死丫头!” 到了潘家庄,我看着他的手道:“师父,你伤未好刚才又” 他负手笑道:“我有那么弱不禁风么?” 我点了点头:“有啊,你差点都没命了,徐师伯的蛊是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还能用轻功?” “” “那种蛊一旦入体,便会化作一缕生机游走全身”他看向我道:“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师父,我之前说的是真的。”我伸手握起他受伤的左手,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让他觉得我是多么真心:“我以后就会是你的亲人,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你娶妻生子,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娶妻生子?”他愣了愣后又忙忙问道:“那若我永不娶妻生子,你会不会永远都不离开?” “会的”会的吧,我这样想着,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喜欢徐信了。 我好像只是喜欢徐信的容色,见徐信像一个仙人一般,便被深深吸引,可是当他的言行举止与仙人沾不上边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失望。 其实对他我只是那一时冲动的喜欢 而我也看得明白,徐信对我从来就没有过那样的心思。“阿葵”他一把把我抱进怀里,我刚好贴着他的胸膛,听得他的心跳声:“师父?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怎么这么问?”他说 “我那时让你只收我一个徒弟,我若当时不那么自私,你其实不会只有我一个亲人的。” “我不需要第二个徒弟。”他将我抱的更紧:“有你一个已经足够了。” “”看来我真的不是一般的任性,我这师父教我都已经教出来收徒恐惧症来了,真是罪过啊 第二日醒来后,白扬已经有了打算,对我说最多在三日后带我离开;那些病人虽说仍是身体虚弱,不过毒却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解了,一个个在他面前千恩万谢,白扬告知他们需每日熏以苏合香,直至痊愈当可停。 潘苡记下药材,也让管家着手去办,而潘煜兮终于也可以走出自己房门了。 虽仍是虚弱得很,不过白扬在他身上没少下功夫,气色比刚醒来时好的多,至少看起来是没有性命之虞了。 诚然看着他被府里的小厮搀扶着走,着实羸弱得很;我从院子里拦住了他的去路,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孩儿看见我愣了愣后很是生气,气呼呼的别过脸去了。 “”着实丢人得很,我故作镇静的看向小厮:“近来你家少爷可还有哪些不适?” 小厮倒是懂事多了:“多谢千姑娘,少爷身子自来虚弱,如今此毒刚解,调养一段时日便可。” “千?”这个小少爷终于舍得看我一眼,我又看向他,道:“怎么?小孩儿是想知道你救命恩人的名字吗?” 小少爷又气呼呼的别过头去,没好气的开口:“不想!” 这个小孩儿气性属实大的很,我生出几分调侃他的心思来,我笑道:“你的恩人我呢?叫做千葵,这下你是不是记住了?想忘也忘不了了吧?” “你!”见他有气又发作不了的模样,着实有趣得很,不过他身子太弱,我怕他怒火攻心也不敢再谈下去,便嘱咐小厮:“你家少爷现下属实有点虚弱,劝他切勿动气。” “小孩儿,姐姐就不陪你了,记得自己身体不好的话就要心平气和一些哦。”说完我离去,仍能感觉到身后这个小孩儿杀人般的眼神。 唉,真不知道这世道怎么了,我照顾了他十多天,怎么他待我敌意就如此深厚呢? 结果我在大厅又看到了这个小少爷,彼时我和师父坐在大厅里品茶,这个小少爷就被刚才那个家丁搀扶着进来了。 “阿姐。”他先是对潘苡行了行礼,后到一旁落座,恰恰在我们对面。 他看到我时,又是愣了愣,然后又没好气的别过头去了。 “”我向白扬凑了凑头,低声道:“师父,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这位潘家小少爷了?” 白扬放下茶盏不解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潘煜兮,又看向我:“怎么?” 我摇了摇耸耸肩:“我就是也不知道啊,所以说迷茫得很。” 白扬看了看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端起茶盏,目光却似是牢牢锁死在了潘煜兮身上一般。 “阿葵。”半晌他终于收回目光看向我,目光却温柔得莫名其妙:“不如我们今日就离开吧?” 我愣愣的不知所以然,奈何他这样看着我实在很不自在,想着他有伤要让着他这个道理,我笑着点了点头。 “好。” 见我点头他笑了笑,便起身向潘苡告辞;潘苡自是留不住白扬,起身下座客气恩谢一番也并未留我们。 “且慢。”我们正要离开时,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潘小少爷。 “潘公子可是还有着什么事?”白扬转身看他,他慢步离座走到白扬面前,对着白扬行了一个大礼。 “潘煜兮谢白公子救命之恩。”行完礼后又看向我,大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句客气话:“多谢千姑娘。” 我笑道:“言重了,救你之人是这位白公子,与我实在没有什么大干系。” 他动了动唇,没说话。 “不过你若能给我们说出个好去处游览游览,倒也是颇好的。”说出这话时白扬冷了我一眼。 这也实在不怪我啊,本来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游览山川,不料在潘家就已经待过了一大把的时日,我觉着现下让他给推荐个景点什么的着实也不过分啊。而潘煜兮也算是实诚,还真的给我们推荐了一个去处 ——阡云山。 可我们在山下就愣住了,这山阶实在和庭雁山的有的一拼 爬到半山腰我就想放弃了,心想潘煜兮这小子不会是故意坑我的吧? “可是你自己要信他的。”白扬自石阶上看着我:“怎么如今却走不动了?” 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实在不似我这般。 “我们可以歇一会儿再走吗?”我看着他道,他摇了摇头,走下阶梯后蹲在我的面前。 我:“” 他道:“我背你。”我愣了愣:“你的伤” 他笑了笑:“徐信没告诉你那医蛊的神奇之处吗?” 我:“” 最后诚然还是他将我背上了阡云山,一路上他没说一句话,却让我觉得无比的安心。 到了阡云山,我才觉着这潘煜兮也并不是坑我才指了这阡云山 云海翻腾,万花齐放;这样美丽的景色,这像是那些个话本里仙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而让我惊喜的是,这里的葵花已经开了,虽说只有几株零零散散,却也让我无比开心;我的记忆里,只有辰州的家乡,家里的院子里有一整片千花葵。 “站在这里伸手就像能抓到云一样,看来那位小少爷也没有忽悠我。” 我转身,他负手看着我,闻言一笑:“他或许是想让你看不清路,然后从这崖上跌下去。” “”我正疑惑之际,他伸手将我往后拉了一把,道:“你面前是悬崖。” 闻言我往后退了几步,那里只见云雾缭绕,却不知是深崖 我又退了好几步 一旁的梨树旁有几株千花葵,看起来十分孤寂,我对着那花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问,我道:“这里这样好看,若以后我像徐信那般下了庭雁山,自然会选择在这 里避世隐居。” “然后种下一大片葵花,与我为伴。” 他闻言笑了,似是不相信:“就你的武艺?” 我:“” 的确如此,我的武艺实在太差,而徐信武艺如何,我属实不清楚,不过都能出山独自一人行走江湖,自然是不差的。 “好了。”他揉了揉我的头,道:“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会为你种下很多很多的。” 我转头看着他的脸,他笑的温和,深深的看着我:“你说你是我的亲人,那我也是你以后最亲的人,以后只要你愿意,我便每日为你种一株葵花;种满一年,便会有三百多株,花季的时候它便会开满你的院子了。” 我心此时跳的飞快,轻声问:“庭雁山也可以吗?” “这里也可以,庭雁山也可以,无论哪里都可以。” 我看不懂他,甚至此时此刻,我连自己都看不懂了。 “这可是你说得,不许食言。” “永不。” 可他食言了。 ------题外话------ 好了好了,糖也撒完了,接下来,偶尔还是会有糖的,放心嘛 这章好多字啊—— 中秋快乐啊各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掌门归天 其实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事能坚持很久 却很是争气的因为你而固执到了底 后来我想了想,若是往日你说的承诺 只是获取人心的手段 从说出来时便注定了你不能做到 那我宁愿你从一开始 就不要对我说出这番话。 兜兜转转,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们唯一的缘分,仅仅彼此相遇过 仅此而已。变故生: 就在我们离开阡云山后,庭雁山便出了变故,徐信急忙赶来蔓城,召他回了山。 因事态紧急,我便被他暂时留在了潘家庄。 入夜时,我正坐在石阶上发呆,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心里不安得很,却又想不通究竟为什么不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闻言转身,看到潘煜兮正在走廊里看着我,一脸狐疑模样。 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般苍白了,我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没有说话。 “我也睡不着。”不料想这位小少爷竟然在我一旁坐了下来,我笑着问:“你一个小孩儿,有什么事能让你睡不着的?” 他嫌弃般的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开口道:“阿姐让我学武艺,可我对习武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点了点头接道:“没兴趣是正常的,谁会喜欢打打杀杀的?可潘大小姐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身子骨不好,习武不为你多有成就,至少能强身健体啊。” “也是啊,曾经李公子不也是因为这个被送上庭雁山的么,听说现在武功已经是庭雁山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这么一说,我便好奇起这个李公子:“你说得李公子,不会是李胤吧?” “是啊,九皇子李胤就是因为先天羸弱被送上庭雁山的啊。” “什么!”九皇子?李胤是皇子?我惊掉了下巴:“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姐劝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啊,怎么,而且庭雁山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啊,难道你不知道?”闻言我有点迷茫,其实我也是晓得李胤定然非富即贵,可从没有想过他会是天家之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九皇子。 怪不得那日穆州知府向他自称下官,怪不得他有暗卫护身,这哪里是他说的官二代?明明就是个皇二代啊! 知晓这个消息以后,我想我是没有那个胆子再去挑衅和接近李胤了。 可当初在天启城,我是被灵渡关在一个王府或者什么重臣家里的,不然门卫怎么可能会是侍卫? 而这些和他又有关吗?我自然不想联想到他,可是除了跟他有关,我又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在潘家庄待了几日后,段潇到了潘家庄;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凄苦,亦有些心不在焉:“阿葵,我们回庭雁山吧。” 这次见到的段潇没有以往那般潇洒肆意,可我如何问,她也不肯开口。 而这次和我们一起回庭雁山的,还有那个潘家小少爷,看来潘苡是成功让潘煜兮接受了习武这事儿。 当我们三日后赶到庭雁山时,不知白扬是不是一直在山门口等着我;只是他见我们到来便快步走到我的面前,脸色苍白的朝我笑了笑,明明看起来是颇为欣喜的,却让我觉得颇为怪异。 “阿葵。” “怎么了?”我抬头,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住,轻声道:“对不起。” “什么?” “你再叫我几声师父好不好?”他此时有些一言一行都有些莫名其妙,可奈何他此时此刻又好像是心急如焚的要求着 “师父?” “嗯我在;你再叫几声?”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半晌他才似是心满意足的将我松开,最后他笑着看着我的时候,是红着眼睛的。 他和黄桥师伯一起离开,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潇潇”我有些不安的看着她,她红了眼淡淡开口道:“回去吧。” 我回到庭雁山后,便看到了一副棺材,顾朗抱住灵位跪坐在棺椁旁,一脸死灰的看向我。 是谁?棺材里会是谁呢? “阿葵”顾朗挣扎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有起身:“你回来了?” 我走到灵堂,看到顾朗怀里的灵位是穆萄。 “谁干的?”我鼻子突然泛酸,怎么会是穆萄呢?她还那么年轻,她只比我大了一岁 还是这样美丽的年华,怎么会是她呢? “是白扬” 我转身,走进来的是李胤,他看着我冷冷道:“掌门余毒未清,又被穆萄行刺” 行刺?怎么会呢?我站起身狠狠看着他:“不可能!” “就是这样千葵,我知道穆萄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事情就是这样!穆萄行刺掌门,被白扬一剑当场击毙,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李胤看着我,把这些理得一清二楚的告诉我,可是我不信!我不相信! “你骗我!”我上前一步抓住段潇的手:“你是穆萄的师父,你很疼她的;潇潇你说,是谁干的?” 她低头落下一滴泪在我手背上,没有说话,我看向她,看向李胤,他们都不说话,都不肯开口。 “顾朗”我蹲在顾朗面前,看着他哭红了的双眼:“你告诉我?” “你开口啊?” “阿葵,就是她”顾朗将灵位往自己怀里抱紧几分:“是她刺杀掌门被白师叔击杀的,也是她” “是她伙同安然将你我打晕的阿葵,穆萄她是黄泉渡的人啊。” 他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我跌坐在地上,一时间也蒙了脑袋。 “黄泉渡?怎么会啊?”我看着灵位上她的名字楞楞问着她,可她再也不会回答我了。 “阿葵,你不要怪她,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庭雁山已经逐渐入夏,我却开始觉得冷了。 怪她吗?我从来没有怪她,我怎么会怪她呢? 可我一定也不能怪师父的呀 所以我谁也不能怪的 我缓缓起身离开了灵堂;我的不安驱使着我去找白扬,我要找到我的师父,现下只有他能让我安心一些了。 掌门所处的临仙楼大门紧闭;听他们说白扬徐信他们都在里面,我静静的站在楼下等着,等到黄昏时那道门终于吱吱呀呀的被人打开。 我看到黄师伯和徐师伯出现在门口,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红着眼睛的;我往前走了两步,却并未看见白扬的影子。 黄师伯远远的看着我,只是看着徐信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听不见黄师伯在说些什么,只是他说完了便转身进了屋子,只剩红了双眼的徐信朝我走来,最后站在我的面前:“阿葵” “师父呢?”我朝他走进一步,他抿抿唇开口道:“你师父有太多的无奈,所以你不要怪他。” “我知道的,我不怪他,他怎么还不出来?”说着我就想走上石阶闯进去,被徐信拦住了。 “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你都不会怪他吗?”我听不懂他的话,楞楞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他似是难过的揉了揉鼻头,又抬头看天,声音有些沙哑:“别等了,回去吧。” “我不。”我站在那里,难得如此坚定:“我一定要等他出来的。” 他有些急:“阿葵,你可知” “徐师伯,掌门唤你。”他话未说完,守在门外的弟子很是焦急的唤了他一声,他不再理会我转身奔进临仙楼,没有再出来。 那道门闭合,从入夜直到第二日清晨。 清晨时分,楼下便聚集了无数弟子,都在等着临仙楼的大门打开,可一直直到了卯时,那道门才再被打开;我见到泪流满面的徐信慢步走了出来,他抬头痴痴的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随后悲恸道:“掌门走了” 话落似是太过悲切,竟当场呕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师伯!师叔!” 一众弟子唤着他时一边急忙上前把他扶起,带回他的院子休息。 潘煜兮也不知何时走在了我的身边,他向我递过来一张手帕,没有说话。 我的目光仍一直盯着那扇门,我在等他出来;终于我看到他了;他和黄桥师伯肩并肩走了出来;我撑了一晚上,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终于放心的昏过去。 我醒来时一个女弟子守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喜到:“千葵醒了,快去通知掌门。” “掌门?”我一脸不解,掌门不是已经 可所有人身上的丧服,证明着这一切并不是我的一场梦。 “新任掌门是谁?”我拉住女弟子的手,她先是吓了一跳,后又笑着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还能是谁啊?自然是白扬白师伯啊。” “什么?” 这句话直直击进我的心里,我的心就像被人一小刀一小刀的割下,一时痛的说不出话来,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不是吧?” “我要见他。”等不到回答的我起身胡乱穿上衣衫便冲了出去,一直到那栋临仙楼下停住了脚步。 楼上挂满了白绸,掌门逝去,如今这整个庭雁山都是一副凄哀之色。 “我要见他!”我说着便打算冲进去,被门外的弟子拦住了脚步。 “掌门有令,不见任何人。” “我是他的徒弟,我现在要见他!”守门的弟子愣了愣,最后道:“那我去请示下掌门?” ------题外话------ 冬至就快到了,我们帅气又暖男的白扬要下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断恩绝义 我在楼下等了半晌,终于见那名弟子下来,朝我拱手作揖道:“掌门说了,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硬闯进去,可我根本闯不进去,最后被守门的弟子丢出石阶下。 我摔在地上仰望着高高的临仙楼,怒到:“你为什么不出来?你连出来说清楚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阿葵。”从楼里出来的人是徐信,我正诧异时,他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我,怒到:“谁让你们这么对她的!” “徐师伯,我们” 不等他们回答,徐信已经下了石阶将我扶起来。 “徐师伯?”他扶着我离开:“听话,我们先回去。” 我被徐信带回桂苑,我痴痴在床沿呆坐了半天,徐信在一旁守着我,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叹气。 “阿葵。”他终于开口,我呆滞着目光看向他,他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几欲抓狂:“我刚劝完他,难道现在又要来劝你不成!逝去的是我的恩师啊,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来劝劝我的吗!” 我红着眼看向他:“他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闻言他走近两步蹲在我面前,握起我的双手:“但是阿葵,如今他已经是这个庭雁山的掌门了。” “所以说他是不是自愿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是吗?” 他认真的朝我点了点头:“对。” “我要见他” “阿葵”徐信抬头看着我,眼中尽是怜悯:“他不会见你了。” 我低头,眼泪落在他的衣服上,最后浸透不见:“他为什么不见我?” “阿葵!”他有些生气,强硬的捧起我的脸,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在这之前,我从不觉得原来徐信的眼睛,他的话也会有这么伤人的时候:“他不但这段时日不会见你,他正式继承掌门执起清风剑那一日,他还会和你断绝师徒恩情;啊?你能明白吗?” 我颤抖的摇着头,我害怕;费力的挣脱他,往后缩了缩:“不要,我不要!” “阿葵,你这样没有用的”他起身将我从床里狠狠拉出来,将我的双手紧紧桎梏着:“你只能尝试去接受,你只能去接受知道吗?” 闻言我愣住了,只能接受了?我其实也是知道的啊,可我就是难过啊,止不住也忍不了的痛啊。 仿佛眼中再没有了光彩一般,我寂静了下来。 “阿葵。” “阿葵?” “阿葵,你别这样,你说说话?” “” “他说”我如他所愿开口:“每一日为我种下一株千花葵,等过了一年,就有了三百多株,花期一至便能开满我的整个院子了” “他说得时候我都能在内心描摹出那副景象了”我颤抖着看着徐信,可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他还说,他永不食言” “这话才过了多久呢?半个月?还是十天?还是更短?” “阿葵。”徐信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任由我哽咽出声,最后变成嚎啕大哭;他的声音也是难以抑制的沙哑:“他不想的,这样的情形,谁都不想的。” “你哭吧,全部都哭出来就好了” “好不了”我摇头:“好不了了,师伯,我现下觉得特别痛,难过得喘不上气来,我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将我抱的更紧,没有说话,可我脸却被他的泪水一滴滴砸中 那段时日里,我的脑海里被三个字充斥着,怎么挥也散不去,怎么忘也忘不掉。 为什么? 为什么穆萄要刺杀掌门呢?为什么她要联合安然害我呢? 难道我们日日的相处,朝夕相对都比不上一个黄泉渡么? 为什么会是师父呢?为什么不是黄师伯,为什么不是徐信,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得是他呢? 为什么?我有了太多的为什么,我解不开,也没人能为我解开。那段时间是掌门的丧日,所以没有任何人觉得我难过没什么不妥,他们甚至觉得庭雁山没了掌门,而我没有了师父和挚友;是那样的可怜 所以他们总是每天都会有两个人在我身边守着我,像一个死人般的我。 而直至掌门和穆萄先后下葬,我都没有见过他。 入夏,掌门丧期过去,便是新掌门的继任仪式。 那段时日里,我很忙;日日在李胤徐信的督促下学习一些什么礼节。 我知道白扬也很忙,他在忙着在继任大典上和我断绝师徒恩情。 而我忙着被断绝师徒恩情。 甲辰年六月十五,新任掌门正式执掌清风剑,入主临仙楼。 那日清晨,我打开了他在武林盟送给我的那个木匣子,里面是一把颇为精致的匕首,刀鞘上面刻满了向阳花 我拿起匣子跑到庭雁山的山门,将匣子随着匕首一齐丢到了竹林之中。 我那时候,是怨他的 那天太阳升起后烈日灼心,我站在众多弟子中,在吉日时我才看到了他,我们其实不见不过一月有余,我却觉得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他的墨发被银冠高高束起,白衣依旧,却已有墨羽加身,让我怎么看也觉得不如当初般温和了。 我看着他一步步登上云渊台,站在云渊台的最高处,让我们都只能仰望着他。 我看着他的身影,逆着的阳光将他的容色全部隐藏,我只能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 “执清风,授金令——”黄桥师伯在一旁操持着这一切,授予白扬这些掌门职权。 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甚至有冲上去捣乱的想法,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其徒千葵出列,至云渊台。” 黄桥师伯的话出口,我便被顾朗推了推,愣了愣才缓缓走了出去,看着那道身影,我一步步的登上了云渊台。 我一步步走向他,我再也不能提起裙子向他奔过去,投进他的怀里。 他会稳稳的接住我,我不会受一点伤的 可现在,我每踏上一阶石阶,都是伤痛。“跪下。” 依旧是黄师伯的声音,这些我已经在之前就被徐信教会,其实不需要他说我也知晓的,当时学起来便已经如此难受,我以为我是走不上这云渊台的,可如今我跪在他面前,不知为何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叩恩——”徐信说按照章程我要向他叩三个头,用以叩谢他的敦敦教诲之恩。 徐信说我只需轻轻的叩在手背就行,毕竟只是个礼节罢了;可我却狠狠的在大理石地面磕了一个头,我叩下时听到了站在一旁的徐信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葵”他轻声提醒,我不闻不问,直至连叩完三个头后才抬起头,我的额头已经是头破血流。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的面容被这些阳光尽数隐藏,让我看不清,自然也看不见他的悲喜哀乐。 只是他的右手在发抖,攥紧了拳头。 “谨戒——”黄师伯的话音落,便有弟子端上一个大红的乌木礼盘,里面是一面玉戒尺。 那三下戒尺由他亲自鞭策在我的手心,我不知他为何会那般生气,他第一下,我的手便迅速肿了起来。 第二下,第三下,已经是皮开肉绽。 “断恩酒——” 那两个白玉般的瓷杯,我端着那杯酒,怎么也喝不下去,他也似是顿了顿,最后一饮而尽。 我终于不争气的湿了眼,看着他饮尽后执起酒杯,松手,落下,碎裂。 一气呵成。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我一闭眼一仰头将酒喝尽,最后将酒杯捏碎在手中,碎瓷片扎进我的血肉里,是很痛啊,却能让我暂时觉得心不那么痛了。 我放手,鲜血淋漓。 “千葵,叩谢恩师。”我叩谢,是故意,我狠狠叩在他摔碎的瓷杯上,顿时头顶刺痛,鲜血从我脸上一直往下流,狼狈不堪。 我叩恩,千疮百孔。 “千葵你!” “阿葵唉,你这个死丫头。” “你!”我的头昏昏沉沉,耳边嗡鸣的声音太多了,黄师伯的声音,徐信的,他的声音,他终于还是开口了,说了一个字。 他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我强撑着自己再一次抬头看他,可我眼睛一层层的涌出泪来,我还是看不清他啊。 他似是很快就镇静下来,轻声道:“徐师兄,劳烦你送她回去。” 徐信应声后走向我,把我自地面抱起,下了云渊台。 我晕在徐信抱起我的那瞬间,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回了桂苑,徐信也已经取完了额头里的碎片,又在给我取手心上的碎瓷片,他看着我肿的像猪蹄一般的手一边取一边叹气。 “你们两个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啊?还是在跟对方过不去啊?” 见我低头不说话,他把瓷片扔在地上,又走到药箱里拿药:“我看啊,你们两个都在和我过不去!” “我夹在你们两个中间,都快被你们俩夹成肉夹馍了知道吗?” “莲藕味儿的!莲藕味儿的知不知道!” “” 他气急败坏的抱怨吐槽,直到见我红了眼,他才停下,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也是啊,按照章程规规矩矩的来不就行了?还对自己这么狠,你这是在报复谁啊?报复社会?报复自己?还是在报复他?” ------题外话------ 中秋节快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徐信离山 他一直在骂我,可我没有反驳的理由,索性低头不发话。 “两败俱伤的事你也做?能不能学机灵点儿!” “还好他医术好,不然你要是毁了容怎么办啊?我怎么给他解释?你说糟蹋手已经是你的不对了,你还敢去糟蹋你的脸,你也真是长大了,变得有骨气得很了啊。”他越说越气,导致他上药的时候都带有情绪,痛的我龇牙咧嘴。 他呵了一声,道:“现在知道痛了?之前在云渊台上怎么一声也不见你吭呢?” “师伯”我颇为委屈的低头:“你别骂我了” 他为我的手上着药,白了我一眼继续道:“你还怕我骂你吗?我从未见过断师恩能把自己断的这么惨不忍睹的,不知情的人哪里会觉得你是在断恩?根本就会觉得你是在受刑!” “可我没有办法,只有伤口越痛,我才能越平静,不然我怕我会冲上去抢了那把清风剑丢掉,再打翻那杯断恩酒” “可是我也清楚我不能这样做啊”我摇了摇头:“徐师伯,我当时是没有办法啊。” 半晌寂静后他开口:“真是个倔丫头。” 徐信为我敷好药后又守在我身边,我只是呆呆躺在床上,不哭不闹,不悲不喜。 “我现在就让他来见你!”徐信说完起身就要出去,我唤住了他。 我朝他缓缓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见他了。” “阿葵!”他回头看我,我拉了拉被子,往床内侧移了移:“徐师伯,我想休息了。” 我知道徐信在我屋内站了半晌才离去,我也等到他离去时才敢落下眼泪来。 我不是不想见他,我是怕啊我怕见到他;一个已经不是我的师父,已经是一个陌生的他。 我转身看向屋内,那瓶桃花早已经谢的干干净净,只有一个空瓶子摆在桌上;顺着视线看出去,是桂树林,如今那些扭扭歪歪的枝条已经慢慢长大 半晌我还是选择起身,披着一件披风坐在窗外,看着凉亭发呆,他再也不会坐在那里了 再也不会了 我趴在窗外痴痴看着,直到太阳落山星辰升起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蒙中有人拉过我的手,痛的我龇牙。 我醒转时,天已大明,我的伤药已经被人换过了,桌上有一个木盒,孤零零的摆放在那里。 我起身过去打开那个木盒,是一把匕首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刀鞘上刻着一朵朵的向阳花,是我丢掉的那一把。 如今刀柄上还多了一条红红的剑穗。他来过了 我拿起匕首贴近心口,闭上眼仍觉得心血沸腾得很;我又开始难过了,我知道我难过得太久了我也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接着养了三日的伤,在这期间,除了徐信,我没见过任何人。 三日后的下午,顾朗来到了桂苑,彼时我正坐在凉亭里发呆。 “阿葵。”他走近坐在我的对面,我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阿葵,我这次来是有些关于穆萄的事情要告诉你的。”他有些蹑手蹑脚,纠结半晌才说出口。 我只是看着他,仍没答话。 “穆萄走的时候,托我向你说‘对不起’她不想伤害你的,希望你能原谅她。” “阿葵”见我不说话,顾朗似是有些急了:“她是真的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的。” 我移开眼摇了摇头:“我从没有怪她。” 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恨是不能随之逝去的?还有什么能记得如此深刻呢?我若怪她,便也不会难过了。 “阿葵,你最近消瘦了很多。”顾朗顿了顿又开口:“掌你师父没来劝劝你么?” “顾朗。”我开口打断他:“我已经没有师父了,我也从没有过师父。” “阿葵,骗自己没有什么用的”他开口劝到:“你不必自欺欺人的” “可是顾朗,我很难过,难过很久了”我自嘲到:“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有多难过?”他问,我鼻子泛酸,摇了摇头:“我说不上来,就是难过;没有缘由啊看着他当了掌门,和我断绝师徒恩情,我就像是在被人凌迟一样,再多的伤口也不能让我忘却那时的痛苦。” 我红了眼:“顾朗,你能告诉我吗?” “阿葵”他低头顿了顿,之后抬头:“你爱上他了。” “什么?”我有些恍然,甚至这一瞬忘却了心中的那些痛楚,他的一句话让我乱了思绪。 “你爱上他了,这就是你要找的原因。”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却好像豁然开朗了一般,可同时所有的悲伤也在此时加倍涌了上来。 难道我是爱上他了吗? 什么时候呢?我痴痴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喜欢的不是徐师伯吗?” “是吗?”他问我:“那你心中当初是更期望徐师叔当上这个掌门?还是白师叔呢?” “如果你喜欢的是徐师叔,怎么会难过至此?” 我从石凳上起身,踉跄着后退两步,这个答案太过沉重,我不敢想。 可我心里,却已经是有了答案的。 我低头笑出声:“这真是个坏消息啊。” 我靠着亭子闭上眼,心里的苦涩更是无休止的延续下去。 “潇潇怎么样了?”我开口问道,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平静些,穆萄终究是她的弟子,要说难过,她的苦楚不比我少吧? “这一月来,李师叔一直都陪着她,如今已经缓过来了”他顿了顿又道:“如今,只剩你一个人还出不来了。” “是吗?”我看向天笑了笑:“会的,很快。” 十日后,徐信启程回了楼尢,我去送的他。 他如初见那般装束,在山门口顿了顿,半晌才回头看着我笑道:“阿葵,要不要我给你说件事?” “你说。” 他低头笑道:“前两天,白掌门和我喝酒的时候求我了求我娶你。” “他说你很喜欢我,便想让我娶你。”他向我递过一张手绢,看着已然泪流满面着的我,笑道:“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楼尢生活吗?” “我”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舍不得他走,可是我又 “阿葵,你现在看清自己的心了吗?”我还没来及回答,他又问了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半晌,得不到我的回答,他点了点头笑道:“我想,你已经看清了。” “再会。”说完他便踱步下山。 “徐师伯!”我上前两步急急唤住他,他回头看我,我问道:“我喜欢的人,真的是他吗?” 闻言他笑了一声:“阿葵,你细细想,你多久没有唤过我徐大哥了呢?” “真是这样吗?”我木然的听着他的一句回答;他眉眼含笑,他说:“不然呢?” 徐信转身下山,再也没有回头。 我在山门伫立许久,才慢慢走回桂苑,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玄色的身影,他站在桂树旁凝望着桂苑,却没有想过进去看一看。 “你” 听到我的声音,他从容的转过身,看着我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他才淡淡道:“你的伤好了吗?” 我看着他不语,他蹙了蹙眉头,最后什么也不再说便要离开。 “师父!”我转身唤住他,他止住步子却没有回头,半晌他开口:“如今你已不再是我的徒弟,不必再如此唤我;徐信也离开了,你一个人若觉得孤寂就收个徒弟吧。” 话毕他离去,留我一人在原地愣着;不知为何在面对他时,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穆萄和欧阳掌门的离开,让庭雁山变得沉寂起来,桂苑更是荒凉 李胤终日陪在段潇身边,顾朗一有空就会去穆萄坟前坐坐,徐信也离开了 而白扬,从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一直待在临仙楼里。 我早就习惯了热闹,如今是怎么也适应不起来了。 偶尔,那个潘家的小少爷会来看看我,虽说还是很没礼貌,至少是桂苑近日唯一走进来的活人了。 “我听说,掌门要为你挑徒弟?”他说这话时我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喷出来:“我没说要收徒弟啊。” “是么?”他偏着头想了想:“可我明明看到掌门在那里挑人,不过个个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小丫头。” “什么?”闻言心中难免有些怪异,难不成我收徒弟还得他帮我选不成?莫不是选来监视我? “小孩儿,你带我去看看。” 闻言潘煜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哼了声,但最后还是带我去了。 我到练武场的时候,白扬正站在台上说着些什么,惹得那些女弟子娇笑连连。 出于好奇,我和潘煜兮躲在桂花树下很不道德的偷听起来。 “那掌门以前有没有收过徒弟啊?”开口的看似是一个刚进山的新弟子,抱着一脸期待看着白扬。 白扬点了点头:“自是有的。” 闻言女弟子一阵惊呼,又忙忙问道:“是男弟子还是女弟子啊?” 白扬低头笑了笑,拇指在清风剑的剑柄上轻轻摩擦:“是个很机灵的女孩子。” 闻言我的心蓦然暖了暖,便更好奇的不打算出去,就这样听了下去。 ------题外话------ 好像很快会迎来第二场“喝酒壮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中秋醉酒 下面的女弟子们想来有些失落,情绪也低落下去了,半晌又有一个女弟子大胆问道:“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他本不打算回答,可是世间有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刚进山门的女弟子本就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白扬还笑意盈盈的对着她们,自然就都不怕这个掌门了。 他也奈何不住她们一再逼问,便开口道:“她呀,特别不听话,特别爱无理取闹,还特别爱哭。” 闻言下面又是一阵寂静,不过我心却沉了几分,原来我在他心中便是如此么? “掌门你以前怎么收了这样一个徒弟啊?” “对啊,是不是识人不明啊?” 下面的弟子开始抱怨着我的无理取闹,心疼他的识人不明,我却越发难过起来,果然在他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我听到他含笑的声音,他在台上轻笑道:“那是因为我心甘情愿宠着她的。” “那掌门,你为什么那么宠你那个徒弟啊?” “因为我只要宠着她,她就会很开心她一开心,我就更开心了。” 台下又是一片寂静。 我想着,在此时此刻,白扬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可是,他的话,让我觉得很开心。 “你在笑什么?”身边有人突然开口,差点将我吓得魂飞魄散,忙忙看向来人,是李胤。 李胤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白扬也投过来目光,在这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目光在慢慢变冷,笑意渐渐消失在脸上。 为什么呢?明明他和其他人提起我时总是笑意盈盈的,反而在面对着真实的我时便要把脸沉下去吗? 他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你怎么在这里?”他走过来,冷声问道。 我咬了咬唇,最后向他深深行了一个大礼:“我要收一个弟子。” “她们”他看了一眼练武场的女弟子,淡淡道:“你任选。” “不。”我指向一旁的潘煜兮:“我要收他当徒弟。” 潘煜兮先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转瞬后又是一脸嫌弃与不屑的盯了我一眼。 “”这小孩儿还真不给我面子啊! 我回头,白扬亦黑了脸:“说出个理由来。” 我低头喃喃道:“你不是怕我孤寂想让我开心些么?和他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啊。” 我说完便觉得好似有道目光要把我千刀万剐一般:“你再说一遍?” 他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我真是不敢再说了。 他看了潘煜兮一眼后望着我,冷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想收他当徒弟,也要看他个人是否愿意;且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闻言我正觉得没戏时,潘煜兮却突然走上前来,跪在白扬面前不卑不亢的磕了一个头,朗声道:“煜兮愿意,还望掌门应允。” 这下不止白扬愣了,我也愣了 白扬盯了潘煜兮半晌,又盯向我道:“你要收他当徒弟?” “对!”我挺直了胸膛回答他,想了想又续到:“是唯一的徒弟。” 话说完后,他狠狠盯了我一眼,将拳头攥的紧紧的,正当我以为他会一巴掌拍下来时,他却只是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随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里又有些失落,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低头看着还跪着的潘煜兮,有气无力的道:“起来吧小孩儿,他都走了。” 潘煜兮看向我,最后对着我又是一叩首:“煜兮拜见师父。” 我又愣在当场,李胤则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半晌摇了摇头道:“这个世道怎么瞎子就这么多呢?” 说完便唉声叹气的离去了。 我:“” 回到桂苑后我很是迷茫,我坐在石凳上,潘煜兮一直在我身后跟着,见我坐下,他也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你没开玩笑?”我问他,他摇了摇头:“在掌门面前说的话,怎么会是开玩笑?” 我一脸不解:“可我武艺并不是很高超啊。”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又一脸无邪的看着我:“可我只是想让自己身子骨变得好些,并不打算成盖世英雄啊。” “”他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愁思半晌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心里始终有些对不住他,便想要怎么补偿他:“属实抱歉得很,拜我为师是委屈你了,你可有什么要求?能做到我便尽力做到,不然心里属实有些不安。” 他点了点头,道:“收我一个徒弟啊,你对掌门说了的,说到做到就行。” 我:“”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我不准白扬收其他的弟子当徒弟,如今却轮到我了;追究到底也是我理亏在先,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唉”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小孩儿啊,委屈你了。” “不委屈,以后就我们俩师徒相依为命吧。”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叫我小孩儿?其实我还比你大一岁。” 我:“” 想了半晌我又道:“大一岁怎么了?我十五岁及笄了,是成人了,你还没及冠吧?既然都还没有成年,不是小孩儿是什么?” 潘煜兮:“” 虽说我嘴上这么说,但始终一直叫他小孩儿也着实不好,私下我也克制自己改了这个坏习惯。 不过潘煜兮并不是很高兴,这天他垂头丧气的对我道:“不如你还是叫我小孩儿吧。” 我不解:“为何啊?”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其实‘小孩儿’这个称呼也蛮顺耳的。”说完他还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更是疑惑了:“不是你让我改的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改掉的啊。” “你是不叫我‘小孩儿’了”他欲哭无泪的道:“可是你叫我‘小潘子’,这听起来更奇怪啊。”我:“” 近来只有潘煜兮陪在我身边,他倒也让人省心;黄桥师伯每日教学,他便随着去上上课。 我倒更像是一个挂名师父。 不过我终究是一个当了师父的人了,便不能再荒废下去,日日都会到书阁看看书,或者去后山一个人练武。 毕竟,我是一个人了。 至于白扬,他也常常走出临仙楼,在这个庭雁山转悠,虽说我从不知道他究竟在转悠什么。 可我却相反,我处处都躲着他 他若出现在书阁,那我便离开去后山,若还是那么巧能碰到他,那我就再离开。 若哪里都能撞见他,那我就把自己关在桂苑的屋子里。 他不会再进桂苑,自他当上掌门后 这个暑夏,属实让人觉得悲切得很,可有人悲,亦有人喜。 李胤和段潇相爱了。 在此之前,我虽晓得李胤对段潇颇有情,却不知这人原来也能如此痴情。 我门外本来就没什么桂树了,他还给我砍了两棵去,说要给段潇雕个什么桂树屏风。 自他晓得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后,更是肆无忌惮,直接让他的暗卫敛影在我这里把桂树一颗颗砍下搬走,彼时我颇想拿把剑砍死他们主仆二人。 我躲着白扬的事潘煜兮也看在眼里,终于有一天在凉亭时他问了出来:“你是和掌门是有了什么过节么?” 我:“怎么?” “很奇怪”他在石桌上擦拭着长剑:“你去书阁,他也慢腾腾的去了,你去后山,他也躲在一旁偷看,你一回桂苑,他就在桂苑外愣着发呆” 闻言我的心蓦然一动,最后却又缓缓沉了下去;我选择了不去回答,却无法选择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你怎么了?”潘煜兮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方才清醒。 我撑着下巴看着他,叹了口气:“好歹我也是你师父啊,小潘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尊师重道?好歹唤一声师父来听听啊。”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去:“无聊。” 我:“” 莲结为藕,月桂飘香;这个夏季,我们不曾见面过,更不曾会说过话;我身边只有一个潘煜兮。 还有顾朗偶尔会来看看我,聊着聊着他就会开口劝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劝我,我觉得我已经放下了的。 他问我:“是这样吗?” 我认真点头答是,心却飘荡着无处安放。 我迎来在庭雁山第二个中秋,一年前的那日,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可这一次他坐的很远,我根本看不到他,可就算我坐的离他很近,我也是不会去看他的。 礼仪客套的话我一句都没说,我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我其实不会喝酒 只是听说人只要一喝醉,什么烦心的事就都会没有的。 可我怎么喝,我觉得头已经昏昏沉沉,心里却还是明白得很啊。 最后散了宴席,我还抱了几坛坐在桂苑的亭子里继续喝。 可就是无论身体如何麻痹,头脑却仍是清醒 “别喝了。”我抬头,不知何时是白扬站在我的面前,看着地面上的一堆酒坛子,他蹙紧了眉头,看起来颇为生气。 “掌门” “千葵?”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眉头轻蹙:“你到底怎么了?” ------题外话------ 下一章又是高能现场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酒后乱性 “我”我定定的看着他,明知道我不该有这些心思,可酒意的催使下却抵不住心里的怨气,我狠狠扭开头:“没事。” “那哭什么!”他突如其来提高了声音,吓得我一颤;我的双手摸向自己的脸,才发现满脸尽是泪水 我哭了,我竟然自己都不知道?然后,我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见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脑子清醒了一些 他在我身边,但我现下又不想坐他身边,环顾四周,我起身坐在了亭子边的石栏杆上。 他抬眼看我,眼里没有半分曾经的暖意:“你坐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低头看地面,轻轻摇了摇头。 “过来!”他又凶我,鼻子总是控制不住的泛酸,瞬时眼泪便又充盈满了眼眶,我头低得更下去了,不过去,也不回答他。 “又哭。”他的声音温和多了,说完这话时,他已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我。 我实在不愿让他看到我这么丢人的样子,虽说我知道我无论多么丢人的模样,他都是见过的。 可我狠狠的扭头,就撞在他伸出的手心上,我忙抬头,原来,刚才我差点就撞在石柱上,若不是他用手挡住了,我头上现在或许就多了个包了。 他似是有些吃痛的收回手,没好气的看着我:“你!用力那么猛?就不怕又把自己磕残了?” 我瞪了他一眼,将头歪向另一边。 “好了。”他似是无奈的笑了:“别置气了。” 我不说话,可是心里却难受的紧,想着想着,竟是想哭得很,自从他当上掌门之后,我几乎每天都是肿着一双眼睛。 “我不想看见你!”我说,他眼里微微有些笑意:“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一看到你就觉得鼻子酸得很。”话刚落下,我就感受到眼眶里强忍的泪水不听话的溢了出来。 闻言后他的笑意也缓缓褪去,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也不曾答话。 “我是谁啊?”半晌等不到他的回答,我不得不再一次低下头去问他。 “你是庭雁山的弟子。”他看着我的眼睛,表情很认真,很认真。 可他知不知道,我真的好讨厌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我红着眼质问他:“和庭雁山所有弟子都一样的弟子吗?” “对。”对,他说对,我的泪水接二连三的滚落出来,我又扭过头不愿看他。 “我知道了。”说完我将手搭在石柱上,趴上去便哭了出来;可我尽量,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因为他不会再心疼我,他还会骂我,凶我。 “阿葵” “别再用这样的语气叫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真的壮了胆,我狠狠的看着他:“我师父已经死了!除了他,没人可以用这种的语气来唤我,你既然是掌门,更不该这样唤我!” “怎么我在你心里都成死人了?”那时,我并未听出这句话里的无限荒凉。 我指着桂苑的出口,冲他吼道:“走!你走远一点!我不想见你,我躲着你这几个月比现在开心得多!你走!” “是吗?”看他红着眼问我时,我楞了楞,我是不是喝醉看错了? “可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喝醉了煜兮会来找我的!我不稀罕你了!现在我一看到你我只会觉得难过了,一点也不开心!所以我求你别来找我了!”我抱住石柱大哭出声:“你走远一点,不要出现了好不好?” 那个人安静了良久,一直守到我哭声停止,那时我才低头看他,他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好。” “是我不要你了”看着他起身,转过身子就要离开,我忙忙开口 他停下步子没有回头,我看着他的身影,起身抹掉眼泪,狠声说道:“不是你不要我这个徒弟,是我现在不稀罕你这个师父了!是我不要你了你知道吗?” 我听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没说话,我在等他开口。 半晌,我才听到他的声音:“嗯。” 然后他离开,越来越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晓得,只要他今天出了桂苑,他便再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瞬间,我害怕了。 “师父!”我最终没能控制住:“师父啊” “我其实知道你很累的,我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我会很听话,我会很乖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追过去,我从身后死死抱住了他,把头贴紧他的背,又是被酒给控制住了,我放声大哭:“我说过了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我很难过的时候,你不要走” “你答应过我的啊,你是不是忘了?” 我悲道:“你一定已经忘了” “阿葵”他转过身把我抱进怀里,轻声安慰:“你喝醉了。” “没有,没有!”我狠狠摇头:“我意识清醒得很!” “我不要你走” “阿葵,你醉了” 迷迷茫茫的睁不开眼,我感知着我此时是躺在床上的,身边还有人为我擦脸,我挣扎着出声:“师父?” 他笑了一声:“我又不是你的师父。” 我心沉了沉,不是师父是谁呢?是掌门吗?结果还真是掌门。 可是掌门又是谁呢? “不缺徒弟,师父不缺徒弟庭雁山也不缺徒弟”我摆了摆手,向他凑了凑:“庭雁山不缺徒弟对不对?” 他愣了愣:“你乱七八糟的在说些什么啊?” 算了,不止他听不懂,连我自己也不懂,我拉着他的手蹭了蹭:“那庭雁山现在还有什么是缺的呀” “缺不缺掌门夫人?” 面前的人明显一滞,我见他不动,又拉起他的手贴近脸颊,冰凉冰凉的很是舒服。 “不过这样我且不是赚了?”我自言自语半天他也没有回我一句话,我又推了推他:“到底缺不缺啊!” “缺。” 半晌后,我听到这句话,闻言后我起身揽住他的脖子,还打了个嗝:“那我要怎么做?是不是得生米煮成熟饭才行啊?” 说着就差点滚下床去,他将我稳稳扶着,没说话。 我踉跄着在房间里转悠,他道:“你在做什么啊?” “找酒啊~”我边找边回头看他:“喝酒才能壮胆嘛” 话说完一个没站稳就栽了下去,要不是他忙忙把我抱住,我头上可能真的得起个包 也许他觉得我很烦,颇为强势的抱我抱回床上去了。 迷迷糊糊看着面前有张脸,我虽看不清,却仍觉得委实诱人得很,我一仰头亲了上去。 他愣了愣,我顺势揽住脖子把他拉在床上,我看着他半晌;趁着他还没回过神来又占了一次便宜,松开唇后我轻声开口:“你喜欢我对不对?” “阿葵”我听着他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最后他的选择是迎上我再次献出的吻,来回辗转,松开时他看着我说:“对。”“阿葵,我很喜欢你。” 闻言我心中一喜,我笑着蹭了蹭他的下巴:“我也喜欢你。” 他愣了愣,最后似是放纵自己一般,变得越发主动起来。 我的束腰不知几时被他解开,顺手丢在地面,他解开我的外衫后停了停,略有薄茧的大手托起我的脸 “会有点疼”他轻言细语的说:“我会尽量轻一些。” “”我晕乎乎的不知道该回个什么,只是看他衣着还完好妥帖得很,我伸手嚷嚷:“要我帮你脱衣裳不?” “”空中似是有一秒静止,之后他淡淡启口:“不必。” 他为我解衣衫时愣了愣,半晌略微尴尬的开口:“你这中衣我解不开” “?”闻言我蒙了蒙,这是因为当初在黄泉渡时怕灵渡一个想不开对我做些什么的时候,才养成的好习惯,现在怎么这般碍手碍脚了,我挣扎着坐起来:“那我自己来” “师父!”正在我打算解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我看着门外来人气不打一处来:“谁啊!坏人好事也太不道德了吧!” ------题外话------ 呃,醉酒害人,真心醉酒害人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不速之客 说完我打了个哈欠,又晕乎乎的睡了下去。 醒来时已经日上中天,潘煜兮正坐在床边冷着一张脸看着我,我看他脸色如此阴沉,正要开口,却发现头痛的要死。 昨晚的记忆此时全部充斥在脑海之中我霎时就白了脸色,我看着潘煜兮问道:“昨昨晚?” “昨晚”他蹙了蹙眉头:“你喝了很多酒,被掌门抱进屋子休息了。” “呃”由于现在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我狐疑道:“没没发生其他事吗?” “没有啊”他一脸茫然:“掌门嘱咐我照看好你就离开了,我守了你一晚上,你一直都睡得跟死猪一样沉啊!” “”我叹气:“我好歹是你师父啊” 他白了我一眼:“嘁~” 我:“” 若真的是一场梦,倒也没什么,不过虚惊一场,可若这不是梦我揉着脸哀叹:“那简直夭寿啊!” 此后我看着酒就像见了什么豺狼虎豹般躲得远远的,果真是醉酒害人啊。 要是白扬晓得我喝醉了后是这个模样,还对他 所以他绝对不能晓得,不然他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一个不经意就会想起这事来,我只能一个劲儿安慰自己,这一定只是我的一个酒后春梦。 我更害怕遇见白扬了,如今一看到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心虚。 所以直到最后,我都没再陪他好好说过话。 如若我当初不那么哪怕我当初主动一些,冲上去抱住他,说我喜欢他,那结局是不是也会比如今好呢? 可是当初我没有 白扬此后也不再出现在桂苑外了,以往他总是会偷偷的站在桂苑外,痴痴站了半晌,最后独自离开。 我开始后悔自己对他说了那一番话,他也许再不会来了,哪怕只是站在桂苑外面? 人其实就是这样,得到的时候总觉得不够好,希望得到更多。 所以当我得知他成为掌门时才会那般无缘由的恨他怨他;我怨他背弃了自己说过的话,毁了自己许下的诺言。 可当他成为掌门,再也不会那般待我时,我便慢慢变得卑微起来;一开始我希望一切能回到从前 后来我盼着他可以对我多说几句话,再后来,我只奢望他能偶尔出现在桂苑外我虽刻意躲着他,却还是会忍不住偷偷望望他的。可现在,就连看他出现在桂苑都变成空想了。 我坐在凉亭里看着桂苑外伤怀,潘煜兮端了盘枣糕过来,看我魂不守舍,他顺着我的视线望去。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好一片悲凉场景。 “那个,以前掌门他是如何待你?”他看似颇为勤学好问,不过这也太过勤学好问了点;可奈何这是个关于白扬的问题,而任何关于他的话题都能让我控制不住说很多话。 都是关于他的话。 我也不知为何我谈起他时,不论如今如何难过,只要和别人谈起以往时,我就会觉得自己心很暖。 “很好。”我顿了顿又补充道:“说不出来的好。” 我看着盘子里的枣糕,想到当初他蹑手蹑脚的将枣糕递给我的情景,心里瞬间又是百感交集。 说着放下了,却从没放下过,便是我这般模样吧? 之后我们也会偶尔偶遇一两次,后来我很知趣了,在远远看着他时便无声无息的避开。 直到寒风卷着风雪而来之季,我才又看到他,这一次他站在了桂苑外,看着我门前的桂树被一层层薄雪覆盖;彼时我和煜兮在屋子里围着火盆烤火,煜兮正看着书,而我看着窗外。 今年庭雁山下雪了,听庭雁山的师兄师姐们说,在这之前,庭雁山已经好几年没下过雪了。 我看着他站在外面,雪花落在衣衫之上,他却好似全无察觉一般伫立原地。 最后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起身将煜兮的披风拿了出去。 白扬一直在雪地里低着头,见我开门时,才缓缓抬起。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待在临仙楼里呢?”我站在门外对他说,其实我说出口的声音很小,所以我并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 我向他走去,他的睫毛微颤了颤,上面的雪便融化开来,他抬起目光看我,闪闪躲躲半晌却是选择离开。 “把这个披上吧。” “这个天容易着凉,你自己要多注意些,别在风雪里待太久。”我开口时便踮起脚自身后把披风为他披上;白扬终还是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为披风系好了带子。 待我把披风整理妥帖后,才听到他他淡淡开口:“阿葵我要下山一趟。” “你是掌门啊,怎么这些事还要来与我说?” 他顺手紧了紧披风,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去。 “我送送你吧。”我知道我不该开口的,可我看他转身时却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捏紧袖口,有些害怕他不答应又该如何 “好。” 半晌后他清清淡淡的开口,允我送他回临仙楼。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明明都是活人,如今的气氛却冷的比死人还可怕。 我走在他身后,低着头看着雪地里他踩过的脚印,我顺着他的步子看上去。 自成了掌门后,他变得沉默许多了,徒增一份孤寂;就像我们一起离开庭雁山那日,我自山门转身,太阳的光辉洒在他身上,却化不开他那层凄凉。 看着他这幅模样,我鼻子也控制不住在泛酸 幸而今天的寒风吹的凛冽,将我此刻不平静心跳声和情绪尽数埋没在风雪里。 直到临仙楼前,我们还是谁都没有开口。 “潘煜兮怎么样?”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白扬终于开了口,我想着或许是因为煜兮是潘家庄的人,他多关心一下也是没什么的。 “他身子天生不适合习武,习武不过能改善体质,论武艺并无突出;可身体上应也与常人无异。” 我说完看向他,似是踌躇了一会儿才又听见他说话:“你们相处这么久,你把他看成是你什么人?” 我一头雾水:“徒弟啊。” “真的?没有其他?”他再问道,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他闻言不再开口,半晌后转身,一步步走入临仙楼:“没什么,你早些回去吧。” “是。” 我低头应声,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看着他的身影被这座楼宇吞没,我心里有些怪,又说不出来。 第二日,雪下得越发大,我躲在山门前的竹林中,看着白扬带着几名弟子下了山。 “早些回来。”我凝望着风雪中那抹身影喃喃,其实我也知道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当日,庭雁山便全部警戒起来,守山门的弟子多了数倍,就连山门平时温和近人的大黄狗也开始暴躁起来。 徐信已经回了楼尢,黄桥师伯又肩负整个庭雁山安危,李胤便暂时代白扬做了几日掌门。 我问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是没人愿意告诉我为何突然这么做,好像整个庭雁山,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可我觉得心里十分不安,但我又多么希望这只是我觉得 几日后我将白日自书阁挑选的书交给潘煜兮,送他离去后便回了屋子。 当夜,灵渡潜进了庭雁山又进了我的屋子。果然那些警戒对他而言是没什么作用的。 我醒来时他正坐在床边用他的头发扫着我的脸,我也是被他活生生扰醒的。 “阿葵。”见我醒来,他笑道:“许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我见是他,下意识的一掌便朝他袭去奈何我们之间差的太多,不多时他便将我紧紧桎梏住,推倒在了床上。 “灵渡!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把我双手握的跟紧,我拼尽力气也挣扎不脱。 他压在我身上对我笑,什么话也没说;幸好,他也什么都没做。 “你先放开我!”我不死心的又挣扎几下,纯属无用,我瞪着他道:“你再不放我叫人了”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我手臂传来一丝凉意,他撕碎了我的衣袖,吓得我惊呼出声。 “叫啊。”他看着我笑道:“你要是叫的话,我就直接在这里要了你,让他们都冲进来看活春宫。” “你!”本来气势汹汹的我话没说完就对上他的红眸,我连忙示弱:“我不叫了。” “唉本还想”他一副颇为遗憾的模样,看着我摇了摇头,最后开口时声音有些许无奈:“阿葵,你和我去黄泉渡吧。” “为什么?”我很奇怪他为什么来问我这个问题,他明明清楚我绝对是不会跟他走的。 “他保护不了你。”灵渡松开我起身,背对着我时那幅面容被尽数淹没在黑暗之中:“现下庭雁山也要完了,所以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灵渡,你要对庭雁山做什么?” “做什么?”他闻言轻轻笑了起来,让我觉得有些阴森可怖,我把师父赠我的匕首拿起,谨慎的看着他;他转过身来时,眼眸已经红的像地狱的修罗:“自然是灭了啊。” “庭雁山现掌门白扬可是你的义弟!”我把匕首指准他,他笑着点点头:“是啊,可他不是下山了吗?” ------题外话------ 前尘篇近尾声了,祝各位国庆快乐,可不可以赏个好评啊哈哈哈,感觉我好像淘宝卖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雪催梅折 “什么?”我心里一个咯噔,把匕首比的更为笔直:“你算计他?” “嗯”他扶着下巴想想道:“我这也是给他一个去搬救兵的机会,人越多才越好玩不是?” “” “你放心阿葵,我不会杀死他的,同样,我也不会伤害你。” “别过来!”见他镇定自若的向我走来,自然是不惧怕我的威胁,我无路可走下只能将刃面比向自己咽喉:“你再过来就带走我尸体好了!” “你觉得?”他如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就落在地面。 “我会被你威胁到?” 自知无用,若他今日硬要带我走,这些只不过是做无谓纠缠。 “灵渡”见我声音变得温和越多,他捏住我手腕的力道也轻了许多,我叹了一口气:“辰州的瘴毒害死了很多人,包括我的至亲;你也故意想过要杀我,所以论起理来我是不是该对你恨之入骨?” “辰州”他似是细细思索一番才把那段记忆翻找出来,我继续说道:“可是你待我很好,无论你是文飞模样的时候,还是如今的模样” “所以我们是不是算两不相欠了?”我的话说完后他没有回应;直到见着我半天不再说话才淡淡开口:“所以?” “你只是黄泉渡的尊主,我也只是庭雁山的弟子。”他戾气已不似刚才那般重,我轻轻扳开他的手:“庭雁山在这里,我所有的朋友也都在这里,所以我不会跟你走,就算你霸道的把我再掳走一次,你觉得我真的愿意好好待在黄泉渡吗?若真的再离不开黄泉渡,灵渡你又能时时刻刻的看着我吗?” “你!”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你想死?” “不。”我摇头笑道:“我怕死,所以并不想死。” “可这世间,多的是比死更可怕的东西。”话说我利落的拔起头上唯一的绾发的簪子,刺进了我的右肩。 这次,他没来的及阻止,我攥紧簪子又刺进去几分,痛得我脸色苍白,我笑着抬头,看着他错愕的眼神:“看,你是不是也没反应过来?” “千葵!”他红着眸子上前一步扼住我的脖子,眼里淬血似是想要杀了我。 我挣扎无果,最后只能认命;我激怒了他,他会杀了我应当知道的。 可他没杀我,我被他扔出去撞在门上,又跌下地面,他走过来蹲下身子,将我下巴狠狠捏住,强迫我与他对视。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他说:“千葵,别让我下次抓到你。” 他说:“若下次看到你,我就先剁了你的双手双脚再囚入黄泉渡,看你那时还能怎么威胁我?” 话里带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我死死盯着他不发话;实则也不敢发话。 他伸手拔出我肩上的簪子,晃过身子,向远方离去。我转过身,望着地面上的脚印一点点消失在满天风雪之中。 良久,外面又是寂静一片。 醒来时我的“好”徒弟守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后眼里多出几分光彩,然后他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很疑惑挣扎着起身:“难道见我醒来你不该是高高兴兴的去报信吗?就像上次你醒来我那样?” “不能这样”潘煜兮摇了摇头:“上次我本来还有话问你,可你跑的好快,我从床上跌下来了你都没发现。” “”我楞了半晌才讷讷的开口:“所以你在潘家见到我时才那般嫌弃我?” 他点了点头,又忙忙摇了摇头:“我不嫌弃你。” “而且我也不知道,该对谁报信啊。”闻言我心沉了沉,是啊,我醒来,又还能告诉谁呢? “那这事就我们两个知道,你谁也不告诉好不好?”我朝他笑了笑,他撇嘴道:“你脸色这么白,就别笑了,看起来太像鬼了。” 我:“” “对了,你醒来之前,胤皇子有召我去临仙楼一趟。”说完低了低头,语气中也难掩失落:“胤皇子通知了我姐姐,让她派人接我回去。” “这是好事啊。”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现在离年关也不远了,你当然要回去和你姐姐团圆的啊。” “我”他抬头有些生气:“你不要摸我头,按年龄算我比你大一岁,你还得叫我哥哥。” 我一愣,怎么觉得怪怪的?我道:“我们是师徒,你不觉得突然转换成兄妹身份很诡异吗?而且,你看起来的确像个小孩儿啊。” “我只是看着比你小!”他嚷嚷着在我床边站起身来:“其实我比你高。” “”我嘴角抽了抽筋,颇为无奈道:“行行行,你最高,最高行了吧?” 潘煜兮:“” 潘煜兮去桌上端来一碗药递给我,问道:“你怎么受伤的啊。” 我顿了顿,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灵渡吧,所以我讪笑着瞎编道:“昨儿个我半夜醒来时觉得自己有些经脉不通,就想接外来力量做个辅助,结果不小心戳的重了些。” “大半夜的好好躺在床上,为什么也会经脉不通?”他颇为疑惑,我又编道:“这也怪我近来习武太过于频繁,忘记要劳逸结合,导致真气逆行才堵塞经脉,如果我彼时不打通经脉,可能结果还会更严重,轻则功力尽失,沦为废人,重则经脉尽断,命不久矣。” 见潘煜兮在听我说是脸白了一层又一层,我庆幸潘煜兮对武学之说没什么兴趣,更庆幸自己这一通搪塞竟然也搪塞过去了。 只不过我也将潘煜兮吓到了,他闻言后悠悠道:“幸而我对武学没有兴趣。” 我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我也是。” 潘煜兮:“你先把药喝了。” 所幸我这伤不重,毕竟当时我也只是掂着分量来的,虽说还是超过预算般稍重了了些,不过上药后倒也不用做多关心了。 可这事可以瞒着潘煜兮,却断瞒不得李胤与黄师伯,将潘煜兮支去了书阁后,我披上披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得去见李胤一面。 毕竟昨晚灵渡说的是,他要灭了庭雁山。 更何况黄泉渡尊主夜半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庭雁山,若不感知后设法严密防范,后果我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我紧着披风向临仙楼而去,徒经大殿外的梅林,此时红梅才稍稍打了个花苞,可早已被雪压的花枝乱颤。 我正觉着这梅花能不能撑到开花才折断时,一阵刀剑相碰之声让我立刻警觉起来。 顺着声音觅去,我看到了顾朗在和李胤切磋 我心里的大石落下,从梅树旁走了出去,笑道:“这么冷的天你们” “阿葵!跑!”顾朗朝我声嘶力竭的朝我喊来,我被吓愣了神。 下一瞬,李胤的剑劈下,幸而顾朗反应及时,并未受伤。 李胤这才看向我,他将把剑身指准我笑道:“又见面了。” 我脑海里迅速搜索出关于这个人的音容,最后定格在黄泉渡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身上。 他不是李胤! 此时我手中只有白扬给我的那把匕首,实在有些占下风 风刮的脸颊寒冷,此时我才晓得近来勤学用功的好处,否则刚才那剑定然自我咽喉而过。 顾朗半路截了他刺过来的剑,上前与其缠斗,我的匕首只善近战,不适远攻;而此时我根本近不了两人的身。 凌风飞花这一招虽说我还未得精髓,退敌也勉强适用,花叶化刃,我用尽内力向那人而去。 几片花叶割伤了他的脸,留下一丝腥红。 “不自量力!”他凌空一掌将我击倒在梅花树下,喉间腥甜,呕出一口血来。 “顾朗!”待我起身时,顾朗已为他手下败将。 “看来李胤待的这个庭雁山,也不过如此嘛。”他笑的诡异,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伤口。 “你到底是” 我的话没有说完,便听到一声闷哼,一柄长剑从顾朗身后直穿过前胸,正刺破心脉。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曾颇为熟悉的人从我眼前逐渐失去生命那一瞬间我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顾朗倒在雪地里,白雪也被他鲜血浸红;他嘴唇微颤,才艰难启口出一句话:“快跑。” “顾朗” 那双眼在一刹那失去了所有光彩,再无生气。 那与李胤一模一样的人慢悠悠的把长剑拔出,看着我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我没听清。” 他看着我笑的阴冷,我手在发抖,嘴唇也再发颤,我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却还是扑了过去! “我杀了你!” 我想我的命今天或许就交代在这里了,可是我杀不了他,真是不甘心! 眼前闪过一模墨蓝色身影与那人交手,接着又不知从哪里蹦出无数个黑衣人,那人被李胤刺伤,不再逗留飞身离去。 李胤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顾朗的鼻息,我几乎是连扑带爬的到顾朗身边,我急忙看向李胤,问答:“怎么样?他还有救对不对?” 他抬起目光看我,没做声。 “李胤!你救救他”我手足无措的拉着他的衣袖祈求:“你救救他” “阿葵”李胤扶住我的肩膀,眼眶微微泛红,半晌他哽咽着声音开口:“他死了。” 一个“死”字就将我仅存的侥幸击得粉碎,我木然的看着李胤,他擦着去我滚落出的眼泪,低头:“我已经没办法救他了。” “救不了?” 我偏着头望着他问:“他是谁?” 他似是没听懂,我又问一遍:“杀顾朗的人,是谁?” “阿葵我”他的眼神闪闪躲躲,就连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起来,我一把推开他,大吼道:“那个人是谁!” “阿葵”他起身抱住我,颤声道:“对不起阿葵,对不起” “滚开!”我用尽全力将他再次推开,看着顾朗逐渐冷却的身体,我流着泪笑道:“殿下,那人是您的兄弟对吗?” “我” 不等他说完,我又笑问道:“不知黄泉渡决意攻山与你有没有干系啊?”不知为何,我此时竟连看到他都觉得厌恶了 “阿葵!” “你闭嘴!”我上前几步揪起他的衣领狠狠道:“你只说是不是因为你!掌门和穆萄之死是不是因为你!顾朗的死是不是因为你!白扬下山是不是也因为你!你说!将庭雁山置于此等境地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你!” 那时我早已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将一切罪责全扣在他身上。 “对不起阿葵”他闭上眼摇头:“是我算错了” “算错了?”我红着眼看着他笑:“所以这些真的是你?是你算错才得来的因果吗?你的失误是要让整个庭雁山来给你担吗!” “阿葵,别这样对我”我从没见过李胤有过这般狼狈,他握紧我的手腕:“我现在很害怕” “害怕?”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连着退了好几步,竟有些哭笑不得:“殿下!真正该害怕的难道不是庭雁山的我们吗?” “你现在在这里对我说你害怕,你不觉得可笑吗?” “阿葵” 我看着李胤的脸,他红着眼,眼里泪水辗转。 甲辰年冬月二十,天降大雪,压断了那支未放寒梅,终究它还是没撑到开花那一天。 ------题外话------ 前尘篇马上收尾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他回来了 我呆呆在屋里静坐了一夜,第二日随着煜兮去了顾朗的灵堂,我上了香后看了着灵位轻笑:“现在,你和穆萄也是团聚了吧?没有了人世这些琐事烦忧,你们定然是开心的吧?” 我实在不想在灵堂里多待下去,从穆萄,欧阳掌门再到顾朗,这个灵堂让人觉得太痛了,我真的不敢待下去了。 煜兮带着我到处逛了逛,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大殿旁的梅林,我停住了步子。 顾朗的遗体早已收拾妥帖,如今这里只有残余的血迹还有黄桥师伯静静的站在那里。 顾朗生前曾在与我和穆萄闲聊时说过,黄桥师伯脾气很不好,收了顾朗做徒弟以后更是气的时常吃不下饭,导致黄桥师伯此后一想到要收徒弟就头疼。 所以直到如今,他的弟子,也只有顾朗一人。 “黄师伯”我上前一步,他没回头,只是看着地上未净的血迹冷声道:“离开。” 自是知道他想要一个人安静,煜兮随着我作揖退下,走出几步时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呢?抑或是两样都有罢。 顾朗说带我回屋子里休息,我摇摇头;他说带我去书阁,我也摇了摇头。 “那你要去哪里?” “去山门” 我到山门前坐着,我想,白扬怎么还不回来呢? “你还在养伤,这天太冷了,还是回桂苑好好休息吧。”潘煜兮的声音又响在耳侧,我摇摇头。 望着山下层层叠叠的翠竹白雪,我痴痴开口,答非所问:“煜兮,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很快吧。”闻言我费力咧开嘴笑了;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他回来后,无论他如何待我,我都会跟紧他,再也不离开半步了。 外面大雪簌簌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太阳升起才逐渐小一些。 潘家庄的人来将潘煜兮接下了山了,我是他的师父,可我并不一定能护住他 他下山时几番回头看,最后又急匆匆的跑上山门问我:“你不随我去蔓城吗?” 我把那本有助于他调理体内气息的书递给他,强撑起一个笑容:“我还要等我师父回来呢” “那”他看着手中那本书顿了顿:“我也会在蔓城等师父回来。” 终于还是听到了一声师父,我心中颇为欣慰:“好,到时候我会和你太师父一起去看你的。” “那你早些” “嗯。” “你们能一起去蔓城过年吗?” “我尽量。” “我会让他们给你准备很多枣糕的。” “好。” 我目送着潘煜兮下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下竹林中,我低头,一滴泪水滴在了雪地里。 段潇说杀顾朗的人是李胤的弟弟,他的亲弟弟。 彼时我才觉得李胤也很可怜,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竟然也会,可见天家不仅无父子,亦无平常人家的骨肉情深。 此后,我日日都规规矩矩的在山门等白扬,可我没有等来白扬。 但我等来了一批朝中重臣。 他们一个个爬的气喘吁吁,在看到山门口等我我时才露出喜色:“到了到了终于到了。” 我领着他们见到李胤的时候,一堆人痛哭流涕的在李胤面前跪了一地,如此年迈的年纪,我生怕庭雁山再平白生出几条人命案子来。 不多时,他们便进了屋子,似是商议什么对策,从之前的对话中,我才晓得那人叫李靳,是李胤的孪生兄弟。 不过生母早早离世,自小体弱的李胤幼年便被送来庭雁山学武健身,另一个却被熏陶在深宫之中,尝尽尔虞我诈。 皇室之中,更何谈什么情分? “不可!”我听到屋内李胤的声音,颇为浮躁:“这简直荒唐!” “殿下,可如今这李靳已经攻上山来,非如此不可啊。”一个老臣苦口婆心的规劝,另一个也随之附和:“是啊殿下,我们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庭雁山掌门弟子与回春堂君岚之女神情颇为相似,黄泉渡的尊主不正是” “住嘴!”那人的话未完便被李胤厉声打断:“姜右丞!你怎么也开始生出这些心思了!” “殿下!”我戳了个洞,偷偷看进去,只见那个老臣噗通一声跪在李胤面前,悲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孰轻孰重殿下须得掂量清楚啊!” “你们就只说灵渡灵渡!灵渡是对千葵有意不错!”李胤怒气冲冲的转过身看着那些跪在地面的人:“可你们别忘了,她还是白扬的徒弟;你们以为白扬是什么人,随意便可招惹?” “若他晓得” “若他晓得,带着整个庭雁山来对付我们,我们胜算又剩几成?”李胤此时有些气急,说这话自然也是为了让那些大臣知难而退。 可我在外面听着这一切,原来这些大臣要的那颗棋子,是我啊。 “这还不简单,瞒着就是了。” “姜右丞你!” “殿下,如今情形,必须得有一批人去一线崖拦住灵渡的人,殿下乃至庭雁山其他弟子才可从另外一条路撤离;这是减少伤亡最好的法子啊。”姜右丞说完又咚咚磕了两个响亮的头,痛心疾首的道:“陛下驾崩,殿下应当以国家为重,此时此刻,须臾几百条人命又算的了什么呢?几百人之命更重?还是这整个庭雁山乃至苍生天下千万人更重?殿下心里当的有个分寸啊。” “可是” 里面的人还在争执不休,我不再偷听下去,走到屋外狠狠将门推开。 “阿阿葵”李胤没想到我会闯进来,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像”那跪在地上的姜右丞看着我道:“君家的女儿若是活着,与这位姑娘出落得定然是不差分毫。” “闭嘴!”李胤一个眼神,他便又安静的跪着不再出声。 “殿下。”我冷笑,一步步踏入,走到他的身边:“您的这些个忠臣们想让民女怎么做呢?” “阿葵”他开口时,声音都似苍老了一般:“灵渡不会伤害你对吗?” 我笑着,不答反问:“可灵渡若不在一线崖呢?” “那就当是为了庭雁山,为了您?我也算死得其所是不是?”见他哑口无言,我笑的更为肆意:“殿下真是好打算啊” “放肆!” “住嘴!”不知又是哪位大臣想为李胤出一口恶气,没等说完就被李胤骂了回去,空气又是一片死寂。“若我去了,庭雁山能撤走多少人?”半晌,我打破了这层寂静。 “阿葵” “别告诉我师父!”我说完,快步走出了阁楼。 黄泉渡攻上山那天,一线崖的风吹的人几欲睁不开眼;我觉得我那天真的是倒了血霉,因为灵渡真的不在一线崖。 不过想想灵渡若在,我还得死无全尸,又颇为庆幸起来。 白扬送我的匕首我牢牢系在腰间,手中换执一柄长剑;终究,我还是得握起这般戾气的武器。 我们遇见的不是灵渡本人,但是很不幸,我面对的是黄泉渡的十大长老。 幸而我带的不只有庭雁山弟子,还有李胤给我的一批暗卫。 “庭雁山怎么没人了?就派了这些个个弟子?还有个女娃娃”说话的人贼眉鼠目,身形瘦骨嶙峋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哼~”有人冷哼一声,是个白衣公子,还算端正,可比起白扬不知差了多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笑的阴森森的:“余长老,你可别看这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娃娃,这可是尊主的心上人。” “算盘打的不错啊。”那位余姓长老笑出声,后又看着我摇头道:“可惜啊,尊主今天懒得亲自出马,就只来了我们。” 一名壮汉不屑到:“即是如此,我们不如趁此机会”他比了个灭口的手势:“绝了这个祸患。” 他们的话再简易不过,总而言之就是杀了我好让灵渡此后心无旁骛。 “布阵!”命令下达后,我执剑退后几步,身旁的弟子迅速一般在我两侧布好阵型。 长剑指准黄泉渡的人,对面的人一个流星锤就朝我们砸来,阵型散开,里面的是暗卫伺机而动;弯刀甩出,几个回旋割下那人的头颅。 雪花纷乱,北风呼啸。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也看到他眼睛里的恐惧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杀他,他会杀了我。 于是我剑身轻轻一抹就要了他的性命。 有人划伤我的手臂,我吃痛转身,一剑捅进他的心窝;我从不晓得我下手也可以这么狠;也感到错愕,我竟然没有觉得害怕。 也许害怕绝望道极致,就什么也不怕了吧? 鲜血溅在雪地里,溅在我的衣衫上,溅在我的脸上,一股惹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一线崖。 有的人失足跌落崖下,也有人被割喉而死。 几番下来,两边伤亡都不少,悬崖之上断肢残身更是不计其数。 我撑着剑自雪地起身,一名暗卫上前扶了我一把,随意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我扬声笑道:“如何?庭雁山也未让你们失望吧?” “看不出你还有几下子!” 这话说的我很受用,我再怎么不济,我仍是白扬的徒弟。 可是白扬的徒弟,这般成就终究还是差的 余姓长老捂住自己受伤的左手,狠狠道:“你可知得罪我们的下场。” 我既然都来了,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更别说什么下场?我把嘴角的血也擦了擦,高声道:“下场?” “你们可又知?得罪我白扬是个什么下场?” 这道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听到这句话的一瞬,我的世界像是突然宁静下来;没有刀剑相伐,也没有血雨腥风;只有漫天呼呼的风雪声,和那人步伐踩着积雪步步而来的声音。 “掌门” “是掌门!” “掌门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同归于尽 我周围逐渐响起一片声音,多是惊讶和惊喜语气;唯我此时却不敢回头;其实我有些害怕,怕是我今天要死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幻境。 “我这个人向来护短,伤我庭雁山的人?你们上山前可有备好自己的棺椁?” 那道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仍是没有转身。 直到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右肩上:“阿葵,你不回头看看我吗?” “掌门。”我撑起笑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他;玉冠墨发,玄衣长剑 他还是如初见般好看,他就像天上的太阳,只要他站在这里,我的心就变得特别暖和。 “我回来了:”白扬伸出食指抹去我眼角的泪水,温和道:“是阿葵的师父。” 掌门回来了 我的师父也回来了 这个我心尖尖上的人,此时此刻;他回到我的身边了。 “阿葵。”他看着我衣裳上的鲜血,蹙紧了眉头:“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伤的重不重?” “师父” 他温暖的大手拭去我脸上的鲜血,我将手覆上他的手,更为贴紧我的脸颊,贪恋温度的闭上眼。 我摇摇头:“没有,我很好的。”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都像是发抖一样,我笑:“师父,你是不是也觉得阿葵很没用?做什么也做不好?给你丢脸了?” 泪水落在他的掌心,最后被他轻柔拭去。 “未曾”他的话音一落,我的脸颊就瞬间一凉;我睁眼时他已举剑站在我的身前,他的对面黄泉渡的一名死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没来得及说个只字片语便直直倒在雪地,腥红了一片洁白。 “我的徒弟”他冷冷看了黄泉渡的人一眼:“你们竟敢将她伤成这般?” 这时,我才恍然惊起发现我手上尽是伤痕,这些伤在刚才还 “她且容得你们肆意伤虐?” “我的徒弟谁也不能伤!可你们既然已经伤了”他将剑对准众人,笑了,却笑的异常骇人:“便都拿命来偿吧。” 白扬话刚落下,那个瘦骨嶙峋的余长老又开口:“伤就伤” 他的话没说完,头颅已经落下悬崖,留下没有头颅的身体倒在一线崖之上。 我看向剑锋,上面还有血迹滴落,可是白扬,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如今我才晓得白扬武功高到何等程度,也知那套泯影剑法真正威力如何。 此时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看不清他拔剑出招。 曾经他教我时,斩得是桂苑的桂树,如今,却是 他面前倒了一地尸首,每个都死状恐怖,有人被斜着划下半面,那只死睁着的独眼还维持生前最后一瞬的恐惧。 根本无需我去帮忙,黄泉渡那所谓的十大长老无一幸免都挂了伤,他伸手将我护在身后。 “师父” “别害怕。” “异书,你若跑你的命,我还是可以给你留下,否则” 白扬话里尽是威胁,那人闻言觉得脸上无光,挤出人群走上阵前。 “白扬!亏得尊主!”那白衣书生本是气急,却没有说完,后阴森森的笑道:“不如今日我就把你们都除了,也算是帮了尊主一把。” 白扬冷声:“凭你?” “姓白的,你真的以为我们几个会打没把握的仗么?”那人说完斜了身旁弟子一眼:“放信!” “拦住他!”白扬说着,便扔一剑过去刺中那名黄泉渡弟子,顷刻毙命。 可那人倒下时已经放出一枚冷焰火,直冲上空中,破开形成一朵血红的彼岸花。 美丽又罪恶 “庭雁山弟子!退!” 我听见空气被利器撕破的声音,得到消息的人拉开长弓万箭齐发,反应慢的弟子转瞬被射成一个刺猬。 “阿葵!”白扬扑过来抱起我,飞身离开。 我们且挡且退;最后躲在一块岩石后面,从一线崖上庭雁山的路已经被黄泉渡和李靳的人堵死,现下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很是安静;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我此时竟然心想,或许跟他死在一起也不错。 “师父我是不是又连累你了?”我问他,他回过头看着怀中的我:“你是我的徒弟,又何谈连累呢?” “师父。” “怎么?”不等他说完我便从他怀里探起头,轻轻的吻了他。 他愣着,身子颇为僵硬。 “师父,你想娶我吗?”我看着他问,白扬似是被我吓到了,正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并不回答。 “我想要嫁给你。”我又忙忙重申。 “阿葵?”他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阿葵,其实我一直” “白掌门,快走!”他的话没说完,有几个暗卫拿着盾牌到了岩石后,抵住了箭雨。 他恍了恍神,最后扶着我起身,反手握着我的手,往前方而去。 他的手握的很紧,很紧。 “师父,你刚才说什么?”他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没有得到我要的答案,一个确切的答案。 “阿葵”他沉吟半晌才又开口:“下了山后,顺着郦水河往下就能到楼尢了,我已经通知过徐信了,他会来接应你的。”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你要先走,我随后也会赶去楼尢的” “还有”他似是哽咽了一声:“徐信这个人性子不太好,你不要跟着他学但是你可以放心待在那里,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他今天的话特别多,声音也有些沙哑,我看着他时他却不看我;我的记忆里他的眼神从未如此空洞过。 直至他停下步子,我才随着停下,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抹墨蓝色身影。 那人伸出手,朝我们轻轻笑,不知是对我?还是对白扬:“阿葵,过来。” “师父?” “去吧。”白扬有些疲惫的朝我笑了笑。 “你现在也不随我们一起走吗?” “是啊。”他的手轻柔抚过我的脸,声音像哄小孩一般温和:“不过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 “那你会娶我吗?” “会的。”我终于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他说,他会娶我的。 可不知为何,我却有些难过 “说好了。”我握起他的手,上面有一道细细的剑伤,我低头轻轻的吻上去他的手颤了颤。 我说:“师父,你回来以后,我就不做你徒弟了,我们成亲吧。” 他整个人都似在发抖一般,我抬头,他在我面前红了眼。 半晌他才开口,可此刻好像开口都让他觉得艰难,他唇齿开合好几个来回,才生涩的吐出一个字。 “好。”那个字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话,可话出口就破碎在风雪中,恍若我听见的只是一个错觉一般。 我看着他,他笑着把我的手轻轻扳开。 “阿葵,放手去吧”见我死死握着不肯松手;他无奈着开口,就像是一句魔咒一般,我很听话的松手了。 若是那时我知道若是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握他的手 那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的。 我踏着雪一步步朝李胤而去,他笑着上前几步;而白扬在我身后转身,冲了出去。 一线崖的风雪是那般大,迷了我的眼,根本就看不清眼前人。 “阿葵,我们走吧。”他开口说,我喃喃着 “师父” “你师父说让我们先走,你要听他的话知道吗?”李胤今天说话也格外的温柔,他扶着我离去。 “他什么时候过来?”我被他扶着踏出几步,敛影随着一批暗卫紧紧跟在身后。 “很快很快的” 我不再问,本想仍由他带我离开可此时我的魂魄才似又回到体内一般,趁他不备时挣脱跑开。 我拼了命向白扬奔去,奔进那刀林箭雨之中在外人看来,我就像是一个疯子! 可此时,我脑子却清醒得很。 “千葵!拦住她!”那些暗卫得了李胤的命令后一拥而上,团团将我围住,李胤一个飞身到我面前,狠狠的抓住我的双肩。 “你不能去!” 我回身挣扎,可此时他的力气太大,我全然没有办法。 “李胤!你骗我!”我冲他吼道,却又想到什么般悲切开口:“你们都骗我!” “我不要和你走!我要和我师父在一处!”我要过去陪他,生在一处,死也得是在一处。 “你难道” 李胤的话未完,我就听到身后有白扬怒喊声,同时也传来一阵惊呼! “掌门——” “师师兄”李胤看着我身后喃喃,见他眼里闪烁着晶莹,一股窒息的痛感从我心头蔓延开来,挣脱李胤匆忙转身。 我其实很不想转身的,可是我还是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 李胤一掌将我劈晕。 视线模糊着,我看到雪地里有一把长剑,边上尽是被鲜血浸透的白雪。 它的主人没握住它,任由它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那柄剑,叫“清风”。 为什么呢?他的主人不要它了吗? 就像白扬丢下我一样 迷迷糊糊的,我陷进了梦境 我看到他从庭雁山回来了,我守在山门,他站在石阶下抬头看着我笑。 天上下着大雪,竹林里响起翠竹被压断的清脆声,这么冷的天,他却连件披风也没有系 他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我的披风上,蹲在我面前捏着我的脸笑了笑。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的徒儿。” “师父”我笑着,任由眼泪簌簌落下来:“其实我不冷的。” “好了,别哭了,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他的话越来越轻,最后那声音也随着他人一般被风吹散,我伸手想要去触碰他 可面前是一片虚无 ——前尘篇完—— ------题外话------ 这几章,狗带的人有点多啊,过两天可能会有个前尘篇白扬的番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 白扬 “下辈子,我一定会涉过千山万水,历经百苦千劫;哪怕削魂碎魄,挫骨扬灰;我都会在人世之中找到你;我答应你我会娶你。” 可惜啊他想,至死他都没来的及对她说他喜欢她。 可是这样也好吧?她不晓得,或许时间久些,她会把他忘了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吧? 妄念终究起不得啊 那一年客栈里的三日之约,他不是没有赶到的,击退余覃的杀手后,他马不停蹄的往辰州而去。 他在客栈门前停住了脚步;看着客栈门口人来人去,他是想踏进去的,然后找到那个人,真正的让她认识自己。 可他踌躇了;就是这一念,因这江湖险恶,人心难卜,他停了步子 他不想把她带进这肮脏的地方来。 第三日她并未离开,直到又过去两日,他才看到她踏出客栈;他掀开遮眼的柳枝,视线紧紧锁在她身上。 她的神色颇为落寞,四处看了看,似是在等待什么人,最后她放弃了迈开步子离开,越走越远。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他才从柳树旁走出,其实可笑的很,哪怕他不藏,她也不认识她啊。 那一念,那年他错过了她。 他去楼尢时和徐信叙旧时,徐信喝酒,他喝茶。 他端着茶盅半晌,看着徐信缓缓开口:“徐信,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姑娘。” 话落,徐信一口酒便喷在了桌子上 “” “姑娘?”徐信诧异道:“什么样的姑娘?年方几何?家住何方?姓甚名谁啊?” 他有些落寞的低头:“我不知道。” 徐信一脸质疑:“你不会什么都不晓得吧?” 白扬看着徐信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徐信:“” “那算是没戏了”听完前因后果后徐信摆摆手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们的缘分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他喃喃道。 徐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若是无缘,强求何益?” 听闻此言,他有些伤怀的低下头。 “若是有缘,再会有期。”白扬猛的抬头时,正对上徐信递给他的那坛酒,徐信笑道:“缘分二字,向来奇妙得很。” 可徐信哪里有什么良心?不过是见他意志消沉想诓他一起喝酒,因心中的那丝遗憾,他将酒接过。 酒醒时,已经是第二日天明,他出了屋子后,徐信却一直看着他咂舌不已。 “怎么了?”他问,徐信沉吟半晌,不怀好意的凑近他:“玄笙,童养媳这词你从哪里学来的?” “什么?” 徐信并不回答,再问道:“你喜欢那个姑娘不会还没及笄吧?” 闻言白扬更是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 徐信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头看似痛心疾首的指着他:“禽兽啊你!” 白扬:“” 回庭雁山的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徐信说过的那句话:“若是有缘,再会有期。” 他盼着再见,却也清楚在这茫茫众生里错过了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缘分再遇见呢? 可他见到她了 在一年后的春天;那日他回到庭雁山就听到顾朗和一个弟子在聊着些无甚营养的话题。 “段潇师叔又捡了个女娃娃回来,收拾出来后看起来特别讨喜。” “不好好练功,在这里瞎讨论什么?”白扬的声音响起,吓得顾朗和那个弟子几乎跳起来。 “白师叔” 见他们惶惶恐恐的样子,白扬倒也没有多加责怪,只是吩咐他们去练功便离开了。 段潇喜欢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带回庭雁山,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庭雁山一般都不会留下,段潇又舍不得让他们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白扬一向负责把人送到徐信哪儿去。 彼时也不过一时兴起,他踱步到段潇院子前;远远的他看到一袭鹅黄色的衣衫。有一个小姑娘,坐在屋外石阶上,手执一支桃花。 飘忽不定的眼神似是很不安,怯生生的看着一片陌生的地方,可是看清她的面容时白扬却愣了神。 此时连呼吸声他都尽量压的很低。 “若是有缘,再会有期。” “缘分二字,向来奇妙得很。” 徐信曾说过的这两句话在他记忆里浮现,萦绕脑海里挥散不去。 他远远的看着她想,那他与她算不算是有缘的呢? 他立马想走过去与她说说话,刚跨出步子却又再次停住。 若这般,定然是唐突与她的吧? 白扬不知道和心爱的人该如何相处,所以他对她才这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郦水安崇岳生辰时,他又下了山;顺便又转到徐信所在的楼尢去了。 徐信听闻此时后,颇有感触的道:“此等缘分定需珍惜啊。 “可我要如何”他不知,他该如何从她生命里出场,怎样做才不会唐突她呢? 徐信给他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法子,诚然没一个有用的。 “我说你想这么多干嘛?不如你就去收她当徒弟得了。”徐信或许也是不耐烦了,摇着扇子道:“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吧?” 白扬点点头,专注的听着徐信继续往下讲:“她如今是个孤儿,你若成了她的师父,就是她的亲人;待时日一长,她自然就离不开你了。” 这样吗?这样真的可以么? 中秋那日,他踌躇半晌,终究还是不敢上前 所以,她们真正相识,是在中秋过的三日后。 他站在门外,不知要如何开口?如何才能让她记得他呢? 正在他想着时,她开门了。 他回过头看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里含满疑惑。 “你是李胤的师兄?” “千葵。”启口唤出她的名字,面前的小姑娘用力的朝他点了点头。 “嗯。” 感情里先动心的人永远都是最卑微的那个。 诚然徐信的办法是有作用的,因为他真的做了她的师父。 在宣纸上写出那句“白首不相离”,一笔一划,皆是真心。 “白扬” 他松手轻笑:“是师父。” 可她并不如他期望中喜欢他,因为平时训练弟子时向来严厉,导致她觉得被束缚住了。 更何况,彼时她身边还有一个灵渡。 他当时完全没有去想那个人会是灵渡;所以他最初也只是嫉妒,哪怕只是挚友,他也是嫉妒的。 可灵渡向来耐不住性子,终于还是让他看出端倪,她看到了,好像也更讨厌他了。 他又去了一趟楼尢,徐信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又开始给他出馊主意:“其一,脸皮得厚,你呀不要永远都一副尊师重道的正经模样,偶尔也得牺牲下色相逗逗她啊。” “”的确是馊主意。 “其二嘛对她好,这也是最主要的,她这样的孩子啊最缺的就是关怀。” “其三”徐信话正说着,管家刘叔就进了屋子道:“公子,安家大小姐来了,好像是为了玄笙公子。” 徐信闻后看向白扬:“怎么回事啊?” 白扬冷冷的别过头:“我不知道。” 徐信偏着头想了想笑道:“请安大小姐至大厅稍后,我们马上就来。” 刘叔应声出去后,徐信看向白扬,笑道:“玄笙,这其三可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安然是想和他一同回庭雁山,为此还好其父亲安崇岳大吵了一架,外加徐信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安然最终随着他一起回了庭雁山。 他回了庭雁山后,她变得异常的听话,李胤嗤道:“可能她也晓得自己错了吧。” 可掌门中毒那日,她也被灵渡掳走了 压制住掌门体内毒性后,他匆匆忙忙派人出去找她;后听说有人在钦州看到文飞,他连夜就下山,追过去。 他害怕了,害怕若再错过一次。 也怕他们之间没有这么多的缘分可以受这么多分分合合。 所以当她回到庭雁山时,他在夜里看着熟睡的她,心中是无比的庆幸的。 看着她颇为无奈的说着伤了安然的话时,他心中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他们这样算是进展么? 可他漏算了一个人 徐信虽性格让人不敢恭维,可让人看起来确有一种风姿卓越,气度自华之感。 原来她喜欢的是徐信那样的人,原来她喜欢徐信。 那他呢?他算什么?真的只是她的师父而已吗? 待别人他向来是个冷心冷情的,安然赠他画,他没收。 “她到底有什么好?”她问他。 “朱笔成画千万卷,难喻其意,难绘其神。” 面前的人凄声质问:“我有哪里比不上她?” “安然,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何比不上她,而是你永远不会是她。”安然说的话无疑是对她有贬低之意的,他有些不悦:“况且在我眼里,任何人都没资格去和她比对。” “可她不喜欢你!” 是啊,她不喜欢他她喜欢徐信 但是,那有如何呢? 哪怕她不喜欢他,哪怕他只能做他的师父;但只要能看着她,看着她平安喜乐,只要她还陪在自己身边。 那就够了。 见过千葵后,徐信也有些想不通。 更是在千葵伙同顾朗控诉失败后提起质疑。 “为何你会喜欢这样一个小丫头?” “她有着这个浑浊江湖最为灵动的眸子,亦有着这世间最干净的眉眼。” “呵~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徐信拨着桔子皮道:“我愣是没看出来。” 白扬:“” 李胤一旁幽幽道:“不过蠢倒是看出来了。” 白扬:“” 不论她在别人眼中是如何,可在他眼里,天地万物都不及她,不及她笑着唤他一声。 “师父。” ------题外话------ 本文男主真的痴情种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 白扬篇 当安然被人血淋淋的扔在庭雁山山门时,他并没有关注过她的伤势,甚至还将她生生晃醒。 “阿葵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白大哥千葵是黄泉渡派来的奸细” 对于安然说的话,有些不明是非的弟子信了,可他一个字也不信,至此把嫌疑转到安然身上。 他放出顾朗清醒的消息,逼得安然再次出手,而他早早守在顾朗的屋子里,将她擒了个正着。 他的长剑比准她的咽喉,冷冷开口:“阿葵呢!” “她被我藏起来了。”安然笑着说:“她都对我说了,她不喜欢你,你这般在意不觉得不值得么? “阿一葵一呢!”他咬牙再问,自己的利剑已经贴近安然的脖颈,他此刻恨不得就地刎了她。 半天得不到消息,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 “白大哥。”半晌,安然再次开口,难掩凄色:“你送我回郦水城,回到郦水后我就告诉你。” “我现在恶心透了你,送你?休想!”他说的是实话,但言辞之间实在太过。 安然跪在地上,双目之中尽是不甘,她抬起头看他,挂着满脸泪水笑道:“那你只能杀了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她!” “你!” “白扬!”若不是徐信拦住他,他当时真的会一剑刺死她。 徐信之后劝了劝他,他才颇为不愿的随着下了山。 不知道是不是安然捣鬼,一路总是横生枝节,以往只需要两三日的路程,最后拖了六七日才到达。 安然又拖着不肯告诉他千葵下落,强留着他几日。 郦水城入夜,安然端着茶叩响他所在的房门 “白大哥”她递给他一杯茶,似是闺阁中待嫁女子般娇羞:“父亲有意” “将我许配与你。” 他嗅了嗅杯中茶便知有异,冷着脸看着一脸红光的安然:“哦?” 见安然目光似是颇为迫切的盯着那杯茶,白扬想着自己是血医一族,便随了她的愿饮了那茶。 “许配给我?”他放下茶杯道:“你还妄想嫁给我?” 见安然的脸变得煞白,他冷笑道:“安然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 她的僵了僵,又强撑着自己笑着对待自己。 “是了,如今你这般讨厌我。”她低头笑道:“我又怎么敢奢望呢?” 不知道是不是灯火恍惚了,他看到一滴泪落下桌案之上。 可他没有多余的善意来同情她,他再度开口:“阿葵呢?” 话落他便装作药效上来的模样,费力的晃着脑袋:“你做了什么?” “白大哥” 面前的人似是鼓起天大的勇气,才敢扑过来紧紧抱住他。 “我喜欢你。” “你对我下药?叫喜欢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安然抬起头道:“白大哥,我也是不得已除此” “好一个不得已!”反手将她打横抱起后,毫不留情的丢在床上。 “白大哥?”安然的声音有些期待,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 “你告诉我阿葵的下落,我就如你所愿如何?”话落,面前的人脸已经红透,额上也溢出一层薄汗。 “不然我宁愿自废筋脉死在这里,你也休想” “白大哥!”安然突然拦住他的脖子道:“你不要这样说” “那” “其实是灵渡带走了她。”她说话都在发颤:“白大哥,其实灵渡也不会怎么对她的,你不用担心的;她不在,我也愿意永远陪着你的。” 说着安然就把双手放在他的领间,颇为不熟练的解着他的衣裳。 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眼光遽然变冷:“你配么?” 安崇岳书房被一脚踢开,下一瞬就是白扬一手提着个人丢了进来,摔在地面之上。 “白公子,你这是?”见白扬一手端着一壶茶站在门外,安崇岳颇为疑惑,可话没说完便看到地上人:“然儿!” “安城主。”白扬提着玉壶踏进门,蹲在安然面前,将茶滴在地上,幽幽道:“贵千金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这”安崇岳看着那茶,自已猜到原因,顿时又气又怒:“安然!你!” “贵千金还请安城主好生管教,若有下次,别怪我剑下无情。”他冷冷看向地面。 安然撑着自己从地面爬起,一脸怨恨看着他:“灵渡很快就会娶了她,你现在去也晚了!” 白扬拔出长剑怒指着她:“我说杀你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说完,他转身离开安家,连夜离开郦水城,赶往缙纶山。 路上他累死了好几匹马,终于在正月十五那日赶到黄泉渡。 他闯过山门,一路杀到了灵渡面前。 “灵渡;你赠我的彼岸令,这第一块”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如枫叶大小的令牌:“我要带她走。” “你还晓不晓得?”灵渡红着眼看他:“用完这三块彼岸令之日,就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 “你当真要用?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他守在千葵身边,看着昏死的她,他觉着这没什么好后悔的。 灵渡会放他走,自是与曾经兄弟相称时的那份情意脱不了干系,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收下了那三枚彼岸令。 他用自己的血来调解药,守了她半月,她终于醒来。 可当他看到庭雁山门千葵对徐信表露心迹时,他觉着自己像一缕虚无的清风,此刻站在那里不仅没有存在感,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远远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能想着此时此刻她笑的有多开心呢? 他那时想着,她若真的那么喜欢徐信,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的吧? 徐信晓得后气呼呼的敲了他一扇子:“说什么胡话呢!” “阿葵并不喜欢我”徐信开口道:“所有人都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唯独她自己还没有看破” “唔”徐信顿了顿补充道:“你自己也没看破她的心思。” 他既激动又惶恐:“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啊!她喜欢你啊!”看着一脸惊愕的白扬,徐信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许诺一年,你应该放心;这一年足够她看清了。” 徐信所说,原来,她是喜欢他的么? “师父”听到睡梦中的她喃喃,他起身坐在她的床边。 “师父。” 他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道:“我在。” 蔓城时,她对他说,以后会是他的亲人,会永远陪着他的。 他在心里把这当做许诺,如此,他便可以开心许久。 他背着她上庭雁山时,她靠在她的背上问:“师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记不清千葵究竟问了多少遍了,可他的回答皆是一样:“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其实,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对她说,是因为他喜欢她,他是那样的喜欢她。 可他又害怕,若他说出来,她还会这样靠着他吗? 掌门病情加重的消息传来,他只得先一步回庭雁山,将她单独留在了蔓城。 穆萄送药刺杀,在此之前,掌门和他从不曾对她有过疑心。 直到掌门喝了药后吐出一口污血,穆萄才亮出短刀,那时他知道穆萄与千葵的关系不一般 他也踌躇不决 可彼时的穆萄犹如发狂一般,砍起进门的弟子毫不费力;就连顾朗也不认识了,定然是被控制住了的。 最后,他一剑杀了她。 一旁的顾朗丢下剑定定的看着倒下的穆萄他别过眼;耳边是顾朗颤抖着的哭声。 而他心里,却已经生出了当千葵晓得这一切后会是什么模样? 李胤派人去接千葵回山,他为掌门解毒,却一直不得好转;直到见皮肤发黑,割开掌门的皮肉放出污血发现里面掺杂了几条乌黑的蠕虫时。 他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毒,是蛊;所以哪怕他放尽自身的鲜血去救,也是无济于事的。 “徐信和黄桥终究还是不适合这个位置”掌门睁着浑浊的眼,拉着他的手道:“这个位置,须得你来扛。” 他心中万般不愿,可一个垂死之人如此祈求自己,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去拒绝他。 他彻底的凌乱了,他该怎么办呢?不想负了她,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开不了口说,他不想接过这个担子是因为千葵。 因为怕她难过伤心,怕她冷漠疏远自己,所以他才不愿不愿扛起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庭雁山。 可他如何说得出这种话? 掌门终于在他点头的那刻闭眼,撒手西去。 和黄桥走出临仙楼时,他看着人群前的千葵,她抬头看向他,笑了。 然后那人就像一片秋天的落叶般,坠落在地面。 他上前一步想去抱起她,被黄桥拦住了 ------题外话------ 前尘篇番外共三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番外 翌日,徐信走进临仙楼里,看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白扬。 “徐信”他抬起浑浊的眼:“她醒了吗?” “快了吧” “我能见见她吗?” “见她没什么不可以”徐信顿了顿又道:“但是最近不行。” “为什么?” “你自己心中当清楚”徐信坐在他旁边,叹了一口气:“玄笙啊,你心里都清楚的啊,干嘛还要问我呢?” 闻言,他眼里的光彩渐渐淡了下去。 “除了师徒这一层身份,你们还可以有很多身份的,你其实不必如此。” 听到徐信的劝说后他苦笑着摇摇头:“身份?没有了” “她会怨我,会恨我,甚至会逼她自己忘了我,就像忘记文飞那样” “那不一样!”徐信怒到:“于你她是做不到的!” “你让我见见她就看一眼” “不行!”徐信起身道:“你若这个时候看她,于你于她都没有好处。” “掌门,千葵现在正临仙楼下嚷着要叫你,您是否要” 那名弟子的话还未完白扬就已经起身朝楼下奔去,幸而徐信反正快,生生截了他的路,将他拦住。 白扬看着徐信拦住他时的表情,认真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不见。”半晌,他闭上眼对那名弟子说:“你让她离开吧。” “是。” 之后再见便是在接任掌门那日;在云渊台上他本也不想那样狠心对她的,可他实在是气急了,气急了才那样狠的打了她。 他气她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不满撒在她自己身上? 也或者,他自己也生气,他看到她扔了那把匕首,他亲自给她铸成的匕首。 果真?她会逼自己忘了他么? 可他看着她明明痛的钻心,宁愿把嘴唇咬破也一声不吭,看着她倔强的脸上挂满无声的泪水 他又后悔了,心里还有些害怕起来。 若不是那名弟子接过戒尺的速度够快,那把玉戒尺或许会当场掉落碎在那里。 而她,却对自己更狠 他都想不通,一向怕疼的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能狠狠磕在那碎瓷之上呢? 仪式过后,下了云渊台,徐信派人给他报了信;幸好,她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并不是很重。 徐信找到他时,他正在庭雁山山门前的竹林里四处翻找。 徐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直到他终于颤抖着手从一堆腐烂的竹叶堆里将那边匕首捡起来;看着那把刻满向阳花的匕首,终于展开了笑容。 可眼前看不清,原是被一片水雾蒙了眼 “你去看看阿葵。”徐信说,他看了他一眼不回答,转身往临仙楼的方向而去。 “当初算了我错了行吧!”徐信在后面一边快步跟上他,一边嚷道:“你们两个最近是不是都和我杠上了?怎么都跟我过不去了?” 直到回了临仙楼,他也没对徐信说过一句话。 一旁徐信气冲冲的说了一堆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自顾自的编着一个红穗子。 “你编这种东西干嘛?” 徐信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他笑着说:“挂在匕首上。” “这样就算她再将它扔了,我也不用害怕会找不到了” 闻言,徐信半晌都不曾开口。 待编好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穗子,已是日落西沉时分;他拿了个匣子将匕首放在里面,抱着匣子去了桂苑。 到的时候,她却趴在窗边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床上,看着她缠满纱布的额头与手掌。心中既心疼又自责,他当时怎么可以对她下如此狠心呢? “师父” 睡梦中,她喊着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抚着她的手指,看着透过纱布还在渗出的血迹,他想答一声“我在”;却发现喉咙像梗了刺一般,根本开不了口。 此后,他们见面的次数越发少,后来因为她刻意躲着他的原因,他更难见到她了。 于是便有了在桂苑外痴痴的望着,从弟子们偶尔的交谈中得知她最近过得如何?她和潘煜兮之间又是如何? 直到天子病危,李胤决意回朝,灵渡攻山 他晓得自己去天启搬救兵定然是有许多风险的,他又去了桂苑 寒风冷雪作伴,他痴痴的站在那里,久久不曾挪动一分,他想着若是他没有回来,她定然还是会很难过的吧?“把这个披上吧;这个天容易着凉,你自己要多注意些,别在风雪里待太久。”她一边系着披风一边开口,却没有抬头看他;若她那时抬头看他,或许她能看出来,他眼中是何等的留念和不舍。 他终究还是没告诉她自己要下山做什么,和她一同静静的走完了桂苑到临仙楼的路程。 下山后,他随一名弟子前往天启,另一名则赶去楼尢,天启城大部分军马都已经归李靳掌控,幸而那些人不认识他。 虽有异况,幸而是有惊无险。 让弟子先行赶回庭雁山,他孤生又去了一个地方。 ——缙纶山,黄泉渡。 看着他再次拿出一块彼岸令时,灵渡气的声音都在发抖:“白玄笙你给我跪下!” 父亲身前的话他记得,灵渡始终是他的兄长,曾经也是灵渡把他藏在山洞里,自己才得以活下来的。 他不卑不亢的跪在他面前,却猝不及防的被灵渡狠狠甩了一鞭子:“这鞭子,是我替义父给你的。” 又是一鞭,他不还手,便被打趴在地上。 “这一鞭子,是你兄长我给你的!” “说!彼岸令你还用不用!用不用!” “我要用。”话未说完又是一鞭子摔在他身上,灵渡气急败坏的鞭笞着:“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敢给我再说一遍!” “我要用!”他狼狈不堪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红着眼犹如恶魔般的人,轻声开口:“兄长,回头吧。” “回头?”灵渡扔下鞭子蹲在他面前,颇为疑惑的问他:“怎么回头?” 灵渡揪着他的衣襟怒声质问:“白玄笙你看着我的眼睛!所有人都视我如洪水猛兽!你说我回头了能去哪儿?” “是不是像当初变成文飞那样?每年剥一张人皮吗?” 是了,灵渡早已经被回春堂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亦没承受过他所承受的,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劝他呢? “对不起”他哽咽着说,灵渡像是欣慰了一些,轻声问他:“玄笙,那你说,那彼岸令你还用不用?” 他咬着唇含泪看他,看着灵渡期待着的表情,尽管不忍他还是点头:“要。” 他的话换来的是又一顿鞭笞 “冥顽不灵!冥顽不灵!”许是灵渡打累了,丢下鞭子扔下一句话:“把他给我关到地牢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见天日的日子里,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更不会知道庭雁山的近况。 灵渡来看他的时候无奈问他:“你真的要用?” “嗯。”他点头,不敢多说。 “好。”灵渡负手转过身,点点头:“庭雁山和朝廷那些事我不参与了。” “兄长” “你别高兴太早。”他回头开口:“十大长老已经出发去了庭雁山,你也晓得其中有几个本来就不太服从我,我现在也劝不回来了;全靠你们自己了” “好” 灵渡一边为他解绑后,递给他一个小匣子:“我让易云那小子试试炼药蛊,虽及不上徐信,不过你多用几只,也能让你恢复快些。” 他踌躇半晌接过:“谢谢” 说完便匆匆赶出地牢,灵渡又唤住了他。 “玄笙,彼岸令只剩最后一块了。” 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鼻尖一酸,落下泪来;转身时却笑的极尽灿烂:“哥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如何我向你保证,再也不用了。” 半晌,灵渡才开口:“好,你快些回庭雁山吧。” 可他没想到,为了让李胤能安全撤离,那些人尽然让千葵去做棋子。 灵渡已经答应了他不会去参与这些,可李胤李胤却以为灵渡会在一线崖,所以让千葵去做那枚注定没有生还的弃子。 他把刀指在李胤脖子上时,旁边的大臣们才跪着把千葵的下落说出来。 一线崖,一线崖灵渡根本不会出现在一线崖啊! “李胤,你晓得她为什么会答应吗?因为她心死了!她晓得就算她不答应,去的也只会是她!” “你装作不想让她去的模样,其实你当时想不想让她去,你以为她没有看出来?你以为她不晓得吗!” 他的徒弟,他捧在手心里去疼的人啊,怎么可以被别人当成棋子,还是一枚要被丢下的弃子。 也许是李胤仅存的良心不安,也或者是他骂醒了他,李胤坚持着要随他去一线崖救回千葵。 “必要的时候打晕她,绝不能让她看见” “师兄”没得到他的回答,李胤又开口答了一句好。 “灵渡已经答应不再参与这些纷争,只是有几个长老还在执迷不悟,你若活着回到天启,要是敢对黄泉渡怎样”他狠厉的瞪了李胤一眼:“我就算化作厉鬼也必然回来杀了你。” 绝对不能让她亲眼看着他死,这一去一线崖,便是死路一条;十大长老最多他也只能打成一个平手。 看着她手上一刀刀的伤痕,衣上有如绽放红梅的鲜血,他的意识全被一个字给填满。 ——死。 只要是伤了她的人,必须都得死啊。 那日一线崖比以往时分都更冷,冷的彻骨,可他的心却比以往任何一日都要暖和。 她牵起了他的手,不在意上面的血迹,轻轻吻了上去:“师父,你回来以后,我就不做你徒弟了,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早已在他梦中出现过千万次;他等的这句话,那么久,终是等到了 可为何是这般场景里? 他笑了,用衣袍擦了擦她手心的鲜血,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真切,他说:“好。” 他晓得自己回不去了他又要食言了。 废尽全力才勉强把泯影剑法第十阶使出来,哪怕同归于尽,他都会把伤她的人一同带下地狱。 和异书掉下悬崖时,他看着天上云舒云卷,却又迅速的远离自己 冷风像利刃一样刮着皮肤;他看着一片片落在自己脸上的雪花,想着 阿葵啊阿葵,那三百多株千花葵我不能为你种了我说会回来娶你的话,也只是说来骗你的 下辈子吧阿葵 下辈子,我一定会涉过千山万水,历经百苦千劫;哪怕削魂碎魄,挫骨扬灰;我都会在人世之中找到你;我答应你我会娶你。 我发誓我不会食言了。 于她,他早就沉沦了,自辰州那一眼开始,自庭雁山遇见开始,自她唤出第一声“师父”开始 当她抱着他落泪时,当她吻上他的手时。 他早就万劫不复,百死不悔。 天上飞过大雁,传来一阵阵哀鸣也不知是不是即将死去的错觉,一只大雁竟在他周围一直绕着,扑着翅膀,却无力拖起他,空中传来一阵一阵的哀啼之声。 南飞的大雁啊不知你可能在那满园桂树的院子里停一停?为她带去我的不舍,和我未说的出口的爱意? 让她晓得,尽管我去了那阴曹地府,也会散尽魂魄化作春风陪着她。 迷途落单的大雁啊,不知你可能在那人面前停一停?将我的一颗心带去,将我的守护也一并带去 悬在身边的大雁仍是不停哀鸣,却突然转头向他袭来,像一只利箭划破苍穹,可他早无力挣扎 大雁一双爪子抓住他胸膛的衣物,撕裂一件外衫,又在他身边哀鸣几声后,挥动翅膀迅速飞向远方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最后缓缓化作面容上一抹惨白的笑容;寒冷痛楚犹如跗骨之蛆,一寸寸啃咬着自己残存的意识。 白扬闭上眼,仍由自己坠入深渊,任由痛苦遍布全身,寒意浸入骨髓。 意识消亡的那一刻,他想着,若是自己死了,千葵必然还是会伤心很久的吧? 她真的喜欢自己吗?还是说她只是觉得愧疚,所以才说出要嫁给他的话来? 若她并没有喜欢上自己 若她只是骗骗他,若她并未爱上他 若她并未爱上他 那就太好了。 ------题外话------ 冬至篇马上开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分道扬镳 冬至篇:空中响起一声雁鸣,凄厉悲怆。 我自李胤怀中抬头;红着眼,看着一团白色的物体自天空飞下,是一只大雁。 李胤拉着我退后一步,那只雁停在雪地,半点不怕生人,也没有要展翅飞走的动作。 我看到它爪子边上的一块布料,墨色衣衫上面有银线绣的枫叶 师父的衣裳! 我慌忙扑过去捡那片布料,吓得它展翅飞走,李胤及时拉住我,没让我从悬崖边上跌下去。 衣裳的枫叶刺绣已经不全,布料线屑四裂,上面还有血迹。或许是久了些,已经干涸发黑,凝结成一片僵硬。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血呢? 狠狠咬着自己的手,痛的几乎就要窒息,情绪已然不受自己控制,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一些,可根本做不到。 意识恍惚间突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昏昏沉沉倒在雪地,耳边尽是李胤在焦急的唤着我的名字。 李胤待在桂苑屋子里,坐在桌子旁发呆,见我醒后有些忙乱的走过来。 “阿” “对不起么?”他话未出口便被截断,我费力爬起来靠在床沿,看着他轻笑着问:“有用吗?” 他敛下眼神,沉默不言。 “你既然将我带回来,就知道我会对你恨之入骨不是吗?”他并未答话。 许是在一线崖太过悲怆,如今我说起话来喉咙都似是火烧一般。 半晌,他起身将桌边的药碗端过来,勺起药凑在我嘴边,轻言细语的开口:“先把药喝了吧。” 我自然也晓得昨日若不是李胤在我身边,我或许就栽下一线崖下了。 可我却希望那时他不在我身边 白扬的衣冠冢已经立好,他们像是生怕我醒来再大闹一次灵堂似得,匆匆就将他葬了。 可笑啊明明没有尸首,他们却还是如此认定他死了。 “李胤,我想去看看他” 沉寂了半晌,我才开口。 他点点头,把药向我凑了凑:“你喝了药,我带你去。” 我踏入灵堂时,灵堂并没有人,只是摆满了灵位,上面多是我不认识的,却也有几个是我认识的。 而他的那块冷冷清清的立在高处;上面篆刻着:庭雁山第十六任掌门,白扬之灵位。 我瘫跪在地上,抬头看他。 “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呢?”明明晓得这块灵位不会回答我任何话,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问出口。 李胤:“阿葵” “不值得的”我把手蒙上眼睛,死死咬住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本来想平静的跪在这里,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陪他 “你对我太好了”我几乎快蜷缩在地上:“所以你一不在” “我就觉得我要活不下去了。” 我晓得我向来愚笨,就连感情的事也如此愚笨,可我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为何?为何老天却让我再见不到他呢? 直到日暮西沉,看我并没有要自尽的迹象,李胤才出去关上了门。 攥紧匕首上的红穗子,就像是触及了曾经他指尖留下的温度。 整个屋子安静得我只能听见自己的抽泣声;我咬着唇低头,除了落泪,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师父。”我抬头看着那个灵位,尽力笑出最开心的模样:“师父,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注定是会喜欢你的;就像雪花会落在大地上,雨水是自九天来,葵花会抬头望着炽阳那样必然。” 我跪在灵位面前看着他,哪怕只是一个名字,那也是这世间最好听的名字;会永远刻在我心里的名字。 一夜里我哭肿了双眼,我瘫坐在地上对他说了许多话;以前我明明想说,却从不曾说过的话。 第二天段潇从灵堂将我扶了出去。踏出大门时我抬头看天今天的太阳被云雾遮蔽,并没有出来。 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不管这一切再怎么变化,我都不会忘记。 今晨的雪小了许多,风却刮的比往日更大;像是要将我这个世上所有珍视的一切全部都撕毁一样。 我们几个下山时,李靳已经派了伏兵在半山腰拦截我们。 一场恶战下来,我和段潇他们走散了。 顾朗曾经说过,我的武功并不差的,只是因为有了师父的存在,我习惯了依赖他。只因无论怎样的险境,我都觉着他会来救我的,所有那教我的武功就会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现在他不在了。 再也不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才晓得我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一击的。 虽有黄桥师伯的相助变得省力许多,但依然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那时想着的便是去找段潇和李胤。 我们往李胤下山的方向跑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跑的那么快,心里隐约有些预感,若是慢一些,我就会再失去什么了。 可我们还是去晚了 “师姐?” “师姐” 远远的,我就听到李胤的哭喊声,那一刻我的手好像都颤抖起来了,黄桥师伯匆匆奔了过去。而我慢悠悠的绕过地上一具又一具的尸首,才终于看到了李胤和跪在他面前的敛影。 还有段潇。 风将我眼眶的泪水尽数吹了回去,吹的段潇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胤抱着她哭的很是伤心;我摇晃着身子走过去,到李胤面前停住。 低头,看着满身剑伤的段潇;咬着牙慢慢蹲下身来。 “李胤,别哭。”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却先哭了。 但也许是悲痛过头了,我完全没了白扬离开时的那般歇斯底里,也或许是短短几天便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了。 亲眼看着身边所有熟悉的人离开,原来是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慢慢冷漠起来的。 李胤的暗卫和军队终于浩浩荡荡的赶到,见领军的将领跪在李胤面前请罪,他回首轻声笑道:“你们若是早一步,早一步到该多好?” 到了深夜才见李胤平静下来;可平静下来后却深沉的让人害怕。我将段潇脸上的血一点点擦拭干净后,才看向他,而他只是望着天上的月亮,什么也不说。 他不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为敛影包扎了伤口,他生硬的向我道谢,再此之前,我以为暗卫都不会懂各位谢谢的。 “千葵姑娘。”半晌敛影开口,我看向他不发话,他踌躇片刻才又开口:“殿下把你当成妹妹,当成朋友的;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了,如今段姑娘也走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你别恨他。” 我苦涩笑了一声,看着背对着我们负手望月的李胤,此时,我从他身上只看到两个字。 “孤独。” “这是他的报应啊。”我笑着看向敛影:“我不恨他了,但这是他活该要承受的。” 只是段潇,只是牺牲了段潇;那个红衣如火,倾尽江湖儿郎的段潇,也因为他在这里永远陨落下去。 “潇潇可有”我看向敛影:“可有什么念想和愿望?” 闻言敛影抬眼看着李胤那形单影只的背影半晌,才开口道:“段姑娘对主子说:将我烧了随风扬了罢,就洒入江河之中。” 我咧开嘴笑了一声,是了,段潇这样的人,哪怕是死也需得自由潇洒,又怎愿屈于这寸土之地? “千葵姑娘,主子他” “他与我发泄的方式不同。”我看着段潇冰冷的身体轻笑:“就让他静静吧。” 敛影在我们中间生了一个火堆,我紧紧的抱着段潇一晚上,那些将领带着士兵在李胤身后跪了一夜。 “李胤,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直到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才走过去开口问了他一句话。 “既然我活着,那总得有人死。”我等了半晌才听到他回答,声音低沉,异常平静。可我此时却真真切切一股子冷意,也感觉到了他心底深处的恨,是一种受伤的狼誓要将猎人彻底撕碎的恨。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笑着说:“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了。” “你要走?”他回过头看我,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去游山玩水,说不定时间久了,什么痛就都会忘了。” 说得确实很没有良心,我知道他要做的事自己是帮不上一丁点儿的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不成为任何人的负累。 我必须一个人离开。 “阿葵,你再对我笑一笑吧”良久,李胤极为不自然的朝我露出一个笑容,诚然有些牵强。 “好啊,没问题。”我演技着实比他好太多,我笑着问:“好看吗?” “嗯。”他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变得温和起来,我仍是笑着转身:“那你就牢牢记住这个笑容吧。” “阿葵,你要是一直都这样开心就好了。” “好。”说出这句话时,泪水自脸颊划过我已经很清楚,我的笑容,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若我有幸胜了,我会帮你找他的。” “我要活着的人,如果是尸体,你不要让我看到。”他沉吟半晌答了声:好。 “若你不幸败了,记得给我托个梦。”说完不等他回答,我迈开步子离去。 一个人离开了庭雁山后,我并未听白扬说过的话去找徐信,一路上我听说顺着郦水河逆流而上,就能到一线崖之下了。 我拿着匕首坐在小舟上,看着两岸青山化霜白,枝叶为雪盖。 果真没了他,这郦水河都没有生机了呢。 船家将我送到岸边便离去,看着那一艘小船慢慢淡出视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再入黄泉 身旁掠过一阵寒风,我匆匆转身回身:“谁!” 转瞬便对视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我往后退了一步,倒进了水里。 灵渡冷冷的站在岸边看着我狼狈不堪的从水里爬出来。 “千葵啊千葵,本尊就是想放过你也难啊。” 我拔出匕首,没说话;他往身后的方向看了看,回头冷哼一声:“你是来找白玄笙的?” “这可就没有必要了。” 我逼近一步:“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从那里过来,他早就被林里的飞禽走兽分食了,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剩下。”他说着俯首看我,冷冷续到:“你现在过去,还能看到秃鹰在他血淋淋的骨架上撕扯着余下的血肉呢。” 我踉跄着往后退,他一边逼近一边摇头笑道:“光是听到你的脸色就白成这样?那过去看了是不是会当场吐出来?” “灵渡!”我一匕首刺过去,他用手握住刀刃,黑红的血自他手中流下。他明明可以躲开的,虽说我的确是想杀了他,可他没必要这样的。 他完全可以桎梏着我的手,或者抢过刀一刀刎了我。 我看着他,红了眼:“他是你弟弟。” “我知道。”他笑着:“可这是他自己蠢,难道这也能怪在我的头上?” 我不发话,一直注视着他的眼,希望从里面看到谎言,可是那双眼里无一丝闪躲,他轻声开口:“千葵。” “白扬真的死了,他的尸骨就在那边,你若不害怕,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匕首至我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摇头颤声开口:“你骗我” “好。”话落灵渡一把抓住我的手往他来时的方向而去:“我带你去看看!”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拼尽力气挣脱他,握紧匕首摇摇晃晃退后好几步。 我红着眼吼道:“我不过去!” “呵”他冷冷笑了笑,更是细细思考了片刻才点点头笑着说:“也是,自欺欺人也是一个能让人活下去的信念。” “千葵,可你还活的下去吗?” 是啊,灵渡那夜在桂苑说过的话我是记得的,所以我怕是活不下去了。 而我确然也是不敢过去的。 若我过去看,看到的是一具挂满血肉的骨骸,我又怎么敢去看呢? 若他真的走了,我一个人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指尖将刃面一转,往脖颈刎去。 匕首落在水边,打湿了红红的穗子,我先被灵渡扼住了喉咙,他掐着我的脖子提起来。 “怎么?”他一字一句的咬牙道:“你想殉情去陪他啊?千葵,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好过吗?” 说完他再度用力,夺取了我所有的意识。 醒来时,我被五花大绑的拴在牢房里,一个黑衣人坐在一旁,用着我的匕首削着木头。 “还给我!”听到我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来,除去面容有些阴森外,还算得上清秀。 “啧啧啧”他看着匕首摇了摇头:“醒的太快,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易堂主,别忘了之前尊主说过”一名弟子朝他耳边凑了凑,说了些什么话,这位易堂主颇为不愿的把匕首收鞘。 “尊主近来果真变得口是心非了啊。”他叹了一口气:“我自有分寸。”说完他再度把匕首拔出来,走到我眼前来回比划:“小丫头,你怕不怕啊?” “哼!”我冷哼一声别开眼,没好气的开口:“不就是砍我双手双脚吗!有什么可怕的” “你看”他回头朝一个弟子搭话:“不觉得恐惧的猎物,挺无趣啊。” 那名弟子低着头没敢发话,黑衣男子继续道:“带她去看看那些受刑的人。” “是。” 虽说解了绑,我却被几个人托着在地牢里转悠了一圈,那名易堂主在一个牢门前停住步子,几名弟子将我架上前去看着。 里面有个浑身血污的男人,夜里眼睛却似是在发光一般,可眼里一直有些荧光般的液体流出,我退后一步;他这是在哭吗? “你看这双眼”易堂主走到我身边感叹道:“做出来可十分不易呢。” “要几十个人按住他,得先用针把他的瞳仁砭碎,再用钩子勾出来,才能把夜明珠的粉末倒进去”他话未说完,我的眼睛莫名也觉得一阵酸痛。 “哎呀,都哭出来了。”他回头对身边人淡淡道:“过两日再加一次,记得给他断掉的舌头加些药,别失血过多死了。” “是。” “你!”我狠狠瞪着他,面前的人颇为无所谓的笑笑,并不发话。 我被架到另一个牢门前,里面的人被夹在木桩子上,一根铁棍自他的左手贯穿至右手;可是,这还是个活人。 虽说还不如一个死人。 “你看,那根烧红的铁棍从他的左手背皮直穿过肩膀c背部才能对称的贯穿到右手你是不是奇怪他为什么还活着?”他用木棍在我眼前指过去:“你仔细看看,那可是拨皮的法子,重要的命脉可是一个都没碰到的。” 可是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下巴被人用木棍挑起,眼前的人阴恻恻的笑道:“那边还有个被毒哑了凌迟的,现在差不多刚削干净一条腿。” “你们简直就是毒恶扭曲的魔鬼!”闻言他看着我不怒反笑:“这话说的” “难不成我们黄泉渡是个做善事的地方?” 待笑声逐渐止住后,他才一手抬起我的肩膀,目光似带着刀一般凌冽从肩看到手,摇头叹道:“你说这双手是从手腕切掉呢?还是从手肘?” “还是直接从肩膀上砍下来?” 我瞪着他不发话,此时若是说心中不怕定然是假的,若杀了我我没什么可惧怕的,可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害怕了?”他丢掉手中木棍道:“可真无趣,白扬心中千般好的徒弟原也不过如此。” 说完把那边匕首也随手扔在一旁。 我做着无谓的挣扎:“你还给我!” “好了,我也懒得吓你了。”他并不理会我,只是朝架着我的弟子道:“把她送到尊主那里去吧,既然不舍得让我下手,那就随他自己好了。” 弟子答话还是战战兢兢:“是。” 黄泉渡的人把我扔在了上次掳来黄泉渡所待的屋子里,当时这屋子还没有个名字,如今门外却被命了名。 ——归月兮 如此诗意的名字,却没想到会是在黄泉渡这样的地方。 被人锁在屋子里不知多久,待我觉得周围全部寂静之时,才传来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下意识的去腰间拿匕首,才发现匕首仍在那位黑衣人手中,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我怀着几分不确定开口:“灵渡?” 他没有应声,手被强行擒住,下一瞬那人就毫不留情的把我压倒在塌上,此时心中确认了来人,有些慌乱的想要推开。 见我反抗他很是不悦,更为疯狂的撕扯我的衣裳,黑暗中我一手挠过去,抓在他的脖子上。 狠狠一个巴掌扇在脸上,在寂静黑夜里颇为响亮,耳边嗡鸣不止。他压着嗓子伏在我耳边开口:“千葵。骗人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有趣啊?”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他,不死心的又推了推他:“灵渡你先放开我!” “呵——”冰冷的鼻息落在我脸上,他按住我的双手问:“你喜欢白扬对不对?” 师父?是啊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心中泛出苦楚,我别过头没有回答。 “你喜欢他!你爱他对不对!?” 耐不住灵渡发狂般的质问,我转过头直直的看着他冷声开口:“对!” 斩钉截铁,无比清醒的回答他:“我喜欢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 周围有暂时的安静,只能听到他极为不稳定的呼吸声。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带着千万层纱般听不真切:“那我呢?” “你曾经对我说你喜欢文飞的话是为了骗我才说的吗?” 灵渡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无由的让人有些难受,我亦有些虚心。 “对。”我说:“那时你若不逼我,我不会那样说。” “千葵!”他双手更为用力,几乎要将我的双肩给扳下来一般,恶狠的声音响在耳畔:“彼时你怕我杀了他所以骗我!现在他死了!你就连骗都懒得了吗!?” 我哑口,他又在我耳边怒吼:“回答我!” “灵渡。” “差一点” 见他冷静下来认真听着时,我才淡淡开口:“曾经在庭雁山的时候,你还是文飞的时候。差一点,我就喜欢你了。” 闻言灵渡才慢慢松开手,起身站在床边。 我坐起身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寂寥:“可现在不是了” “我喜欢我的师父,想要永远陪着他那种喜欢,哪怕阴曹地府也愿意和他一齐走那一种喜欢。” 他抬头呵了一声,似叹似笑,转身身来时,灵渡阴郁着脸色开口:“可他现在已经死了。” “这没有关系”我痴痴看着前方,眼神却全然没有着陆点:“我喜欢他那便是他,生是他,死也是他。心系是他,命定也是他。” “白扬都已经死了”忖度半晌后又道:“我不会准你陪着他走那阴曹地府的,哪怕留下你只能是百般折磨,我也要把你留下来。” “千葵。”他凑近我红着眼眶:“生是他死也是他?你的心系命定都是他?”暗夜里他笑出声来:“你够狠!” ------题外话------ 下一章是灵渡专场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镣铐束人 灵渡踏出房门后,屋门便被锁得死死的,我在暗夜里看着这个几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屋子,心中爬出一寸又一寸的荒凉之感 也不知是不是防止我逃跑,这个屋子里连窗户都提早被他封死。 我拉着被子坐在床上,睁着眼到了天明。 直到第二日,被封住的窗户有些许缝隙透出微弱的光线,我才隐约看得清屋子。 我看着照进来那一束微薄明亮,仿佛也看到了外面的整个风景。 缙纶山的风景向来也是秀丽绝伦的;可是没有了他的风景,在别人眼里再好,可如今在我这里,也不过是荒山死水而已。 拖着摇晃不定的身子走到桌前,我打翻了一套茶具,顺着就跌坐在地上 我看着满地碎瓷喃喃开口:“师父” 屋里寂静无声,恍若世间尽头般死寂。 灵渡不会放过我,我晓得的,而我也并没有以往那般想活下去了。 其实我这个人,既懦弱无为又贪生怕死,可是为何这样不堪的我,也突然会有这么不畏生死的一天呢? 瓷片割破动脉,看着血液涌出,我费尽气力回到塌前,靠着床沿闭上眼安安静静的闭上眼。 我想:相较于死亡,我可能更害怕折磨吧 视线逐渐模糊,恍惚间我又看到他,是在阡云山上。 阡云山旁不知何时有了一间小屋,周围种满了千花葵,拥拥簇簇的几乎要开到屋子里去;而他正坐在屋外的大树下休憩。 是那般的岁月静好,安详宁和;霎然间我的眼盈满泪水。 轻轻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睡着的模样不忍吵醒。泪水一滴滴落在草地上,我我其实很开心的。 我一直守到他渐渐醒来,他睁开眼后看着我先是有一瞬间的错愕,又快速转为绕指柔般的笑意,开口的声音百转千回,无比的温柔动听:“阿葵?” “师父,我喜欢你。”我抖着声音说出来,他细微的笑出声:“有多喜欢?” “徐信没你好看,世上所有人都没你好看,我喜欢你,胜过世间所有的那种喜欢。” 那人的手轻轻拭过我的眼角,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傻徒弟。” 我用力抱紧,倾尽所有的力气抱紧他,是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再走了? 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他揉着我的头轻叹:“可我不想你死啊”这话似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相重叠,面前化作一团空白,画面一转我被扔进一片黑暗中。 “千葵!” “千葵你醒过来!” “你若不醒过来,我便把潘家庄上下屠个干净!再把潘煜兮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喂狗!” 睁开浑浊的眼,看见的是灵渡和一屋子的人。 “你”话未完,再次失去一切意识。 真正清醒过来时,我看到灵渡一个人坐在床边,见我醒来一个转身就捏住我的脸将一碗药往我嘴里灌。 挣扎半晌,终是无果。 药碗扔在地上,瞬时四分五裂;他揪起我的衣襟:“你果真是有骨气得很啊。” 我盯着他没开口,他森然笑着:“你敢再寻一次死试试?你若是死成了,我就灭了潘家庄。” “听说潘煜兮是你的徒弟?”见我仍不开口,他又道:“那我就把他抓到黄泉渡来,把地牢里的刑罚一样样试一试。” “剜眼,拨皮,抽筋,剔骨,怎样痛苦我就”我实在再听不下去,趁他不备反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灵渡没料到我会还手,偏着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转过头来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我从床上直接滚到了地上,嘴里尽是血腥味,张嘴便吐出一口腥红。 怒火中烧的他一脚踩在我刚才扇他的右手上,我吃痛出声,这时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已经微弱不清。 “真想废了你的手”他抬开脚将我从地上拎起来:“就算是为了保住你徒弟和整个潘家庄,你最好给我安分些。” 他一把丢下我离开,出门时对守卫道:“铐起来。” “是。” 归月兮门外有一颗我叫不出名的大树,郁郁葱葱的很有生气;天空的雪逐渐停了,远处山峰上的积雪也在渐渐融化。 我坐在门前石阶上,呆呆的盯着天上云舒云卷;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每一日灵渡都会守时的端着一碗汤药来灌我,诚然那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养好我身体的药。 说我失血过多,所以才如此频繁的喝药。 近几日日他没再灌我,今日看着我乖乖喝完药后还给了我一块枣糕。 才将将咬了一口,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甜吗?” 我看着他,缓慢又听话的点了点头。 他笑了,最近他很少生气发怒,也或许是我变得听话了,不会让他生气了。 “煜兮是我的徒弟,不可以”像是许久不曾开口,声音都变得沙哑。 他点点头:“只要你听话。” 我看着那双含笑又带着天真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我的匕首” “在易云那里,我改日给你拿过来好不好?”他蹲在我面前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说:“好。” 灵渡把我抱回屋子,笨重的镣铐在地面上拖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双手双脚在那日后便被加了镣铐,长度刚好足够我走到大树旁。 “我很像君悦吗?”他为我盖着被子,轻笑到:“你们是两个人。” “她死了,但你会活着。” “你杀了她。”灵渡的手抖了抖,最后化作一抹凄苦的弧度:“阿葵,我不想的。” “可那时候她的眼神太恨了,我必须斩草除根才能永绝祸患。” 近日来,灵渡每日会给我讲些故事,他曾在君岚那里发生过的事。 曾经一个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的街头小混混,被君岚带到回春堂,在毒蛇窟里看着同伴惨死却无能为力,为了逃出来不得已刨了蛇胆吃下。 被毒药解药围着灌了五年 在他言语中对以往的那段记忆只有憎恨,还有恶心;他说,彼时未满十岁的君悦是回春堂唯一照进他心里的一束光。 可惜,也是最后被他亲自掐灭的光。 不知何时我睡着了,灵渡也离开了,这些时日下来我们之间还算和睦。 灵渡也没有骗我,第二日便将匕首给我送了过来。 这是师父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就算是丢了我的命,我也不会再弄丢它了。 日子过得格外祥和,转眼就到了除夕,我和黄泉渡倒还真是有缘,两次除夕都赶到这里了;奈何每一次都是身不由己。 哪怕是除夕,他仍是把我锁在归月兮中,看着夜晚烟花漫天,看着万丈夜空上的月暗星沉。 这样团圆的日子,他却不在了;那又何谈团圆呢? 想来,我从未陪他过过除夕呢;甚至,没有陪他过过一个好好的团圆日。 第一个团圆的中秋,我不过匆匆见过他一面,第二年中秋,我却又躲着不愿见他。 原来,我们从不曾团圆过。 自那次割腕后,我再也没有在梦中见过他了。 灵渡暗夜里端着饭来到这里,我仍是抱着匕首坐在石阶上,看着他颇有耐心给我喂着饭。 我开口问他:“灵渡,你当初为什么帮李靳?” “阿葵”他叹了一口气,把碗交给一旁的侍女后看向我:“你难道不该问问我们该在什么日子成亲吗?” “地上凉,我抱你回屋休息。”他说完便把我抱回屋子。 他坐在床边,伸手捋了捋我乱糟糟的头发,轻笑道:“阿葵,你说不如我们今夜就做了夫妻如何?”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见我一直沉默才握起我的双手:“阿葵,你是晓得我对你的心思的对么?” 我启口,语气淡淡:“我被你锁着,你若想,也不过自己一念之间的事情。” 他的手顿住,最后慢慢放开,有些自嘲般笑道:“阿葵在我眼里你是不一样的。” “我不想用那样的手段对你。”他炽热的眼光紧紧锁住我:“我想要你的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闻言他点点头,我将手抽离,咧嘴轻笑:“不可能。” 那抹笑容缓缓凝结,最后慢慢冰冷下来:“因为白玄笙?” “他已经死了,骨头都不剩了。”见我沉默,他凑近我轻轻开口提醒;声音虽轻,话却比刀子还伤人。 一滴泪落在被镣铐硌破的手上,我摇了摇头:“他没有。” 我抬起眼看着灵渡笑:“他在我记忆里,在我的灵魂里,只要我还没有死,灵魂还没散,他便永远都活着。” “这些时日我说了很多遍很多遍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灵渡此时眼眶有些泛红:“白玄笙,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是想看我有没有忘掉,还是觉着我还不够痛苦? 无论我心中是如何想着一切美好,终究还是会被这一句话戳破心脏的。 这句一直重复的话足以击碎我所有的坚强,让我顷刻溃不成军。 “他已经死了”这句话我听了好多人好多人说过好多遍了。 许久没有流泪,此时落泪连眼睛都觉得疼痛。 “灵渡,你为什么要帮李靳呢”我颤着声音问他:“你为什么要对付庭雁山呢?不要告诉我是李靳威胁你,他根本威胁不了你!” 他看着我沉默半晌,最后有些苍凉的开口:“是,李靳根本不敢威胁我。” ------题外话------ 灵渡这种人不能嫁,会家暴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不堪回首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卷进来!为什么指使穆萄刺杀掌门,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师父!为”我的话没说完他便狠狠捏住我的手,打断了我说的话:“你问我为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阿葵,你摸摸我的手,感觉到了吗?”见我一脸茫然,他又急切的抓着我的手捏在他的脸侧:“你感觉到了吗阿葵?我没有温度啊,还有我这血红色的眼睛”此时眼前人的身子和手都在颤抖,双手松开我后慢慢覆上自己的双眼,抖着声音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怪物一样?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身体呢” “阿葵”他目光落寞的看着我摇头道:“可我不是一生下来就有着这样冰冷的身子和这幅瞳仁的啊” 我不语,烛火憧憧里他渐渐笑了起来最后又转为戚戚哭声:“所有人都厌恶我,你也恨我,可谁又来问过我,到底我经历过些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呢” 眼泪从我的眼眶中大颗大颗的落下,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灵渡咬紧了牙关,就像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牙齿都在打颤,此时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孩子。 从前,我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你知道在被炼制药人那五年里,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他眼里滚落出泪珠,颤声开口:“我就连就连从伤口处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君岚将我锁在阴暗的地牢里,日日折磨”话落他抬眼看着屋子里被钉死的窗,笑了一声:“那才是真正的不见天日,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伸手想去擦掉他的泪,手却一直在发抖,此时的他就像彼时在白扬灵堂上的我,整个身体至灵魂都在受着无尽煎熬。 “我连死都死不了,君岚给了我这样的一双眼睛,夺走了我所有的温度让我变成这样面目可憎的怪物。” “君悦放我逃了出来,义父救起了我义父是个好人”他的脸上渐渐浮出一丝笑容,又像是忆起了一段不愿忘却的温暖;那眼神向往着c贪恋着曾经走过的那抹美好:“他收我做义子,说以后我便是他的孩子” “那时候我就想,就算毒清不尽了,身体也永远都是冰冷的,但是义父和玄笙在,便觉得也没那么冷了。” “可是!”灵渡的声音变得癫狂起来,一字一句都带着毁灭般的恨意:“君岚!” “君岚他把我抓回去了” 他转头看着我,表情扭曲可怖:“你知道我在回春堂的暗牢里看到些什么吗?” 我不敢做声,只见他咧开嘴朝着我轻笑,却比哭还让人觉得可怕:“我的义父,那个把我当成亲儿子的人!被君岚割断血脉放尽鲜血而亡,你知道一个人被放尽鲜血清楚的看着自己死亡的过程有多么痛苦无助吗?” “你c知c道?”他一字一句哽咽道:“当我看着义父的生命从眼前一点点消失却又无力救他时有多么的折磨吗?” “无论我怎么求他,无论我给君岚磕多少头,我对他悔罪,我说我不会再逃了我求他,我磕破了头在求他” 他说的急切,就像又回到当初一般害怕,害怕会来不及一样,可所有的声音都在一句话面前化作平静。 “可义父还是死了啊”他抬头看着房梁,无声的笑着,绝望的睁着那双血红色的眼。 他说完这些后,眼神变得毫无神采,只是空洞的看着房梁笑。 我倒吸一口凉气,若如他所言回春堂如此罪孽滔天,做尽世间丧尽天良之事,为何?为何当初整个江湖武林却无人问津。 “当然,君岚怎么瞒得住天下人呢?天下人又不蠢”他笑出声,解开了我的疑惑:“反之他们都很聪明,他们知道君岚在炼制药人,他们内心也觉得回春堂龌龊不堪得很!可是只要一想到若有朝一日自己会有求于回春堂的时候他们就都不愿意开口了” “他们权当自己聋了瞎了”他自嘲的笑了几声:“甚至到后来他们还觉得炼制药人制药是为了救人,舍小而为大!他们还从心里慢慢的认可这一切” “所以我能怎么办呢?”他有些漠然的看向我,笑的渗人:“我只能自己报仇啊。” “我杀了回春堂所有人。”他声音压的很低,更添几分阴寒:“每一个人,我都让他死无全尸。” “你也杀了君岚?”我虽是问他,却已经晓得答案,灵渡如此恨君岚又怎么会留下他的命呢。 他微微蹙紧眉头:“杀他?我怎么可能让他死的那么便宜?义父走时是那般痛苦,我又怎么会让君岚好过?” 他将手比作刀在我面前比划着:“我用刀把他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再当着他自己的面喂了狗最后让那群畜生扑上去将他撕做齑粉。” “灵渡”我开口,他笑着看着我:“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可怜对不对?但我不需要人可怜我。” 他深吸一口气才又开口,难掩落寞:“尽管我最后做了黄泉渡的尊主,可我还是冷冰冰的啊” “李靳告诉我,他有一颗原火珠,能能让我的体温恢复正常。”他看向我:“这就是你要的原因。” “一颗珠子?”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就为了一颗珠子?” “一颗珠子?”他也有些疑惑,最后看着我笑了起来,笑的悲切癫狂:“对!就是为了这一颗珠子!” “千葵!你的身体是温暖的,在你的眼里那就是一颗不怎么值钱的珠子,哪有庭雁山数百条人命重要” “可你不是我!”他挥手怒喝:“若我自幼便没有体温,也许也不会那么执着!” “可是我有啊”他看着我,那双眼睛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泪水不断涌出来:“是被人一寸寸剥离了啊。” “你,白玄笙,还有那些武林正派,名门世家又怎么能知道那颗珠子对我有多么重要呢?”他的眼眸越发赤色,人也看似变得癫狂暴躁。 他捏住我的手,看着上面的镣铐笑,声音却阴寒可怖:“在别人眼里,甚至在你眼里” “它就是颗一无是处的破珠子!”我的手被甩开,砸在身边铁链之上,痛的麻木。 我抬起哭肿的双眼直视他:“那师父呢?” 每个人经历不同,自然免不了性格迥异,可是难道在他的眼中,师父与他的兄弟情义也比不上这些么? “阿葵”他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想到这会害死玄笙” “他也曾叫过我兄长,寒冬天里下水为我捉过鱼,为我熬过鱼汤我不想杀他的。”他的声音变得恶狠起来:“可是他太蠢了!” “他如你一样!如天下所有人一样!他对我说我们可以想其他的法子,世间定然会有能让我身体回暖的方法,他让我等”他咬牙切齿:“结果呢?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再一次又一次的等我等得都想杀了他了。” “这样一心在为我提升自己医术的弟弟,我真不知道该感激他还是憎恨他。”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似是轻松许多:“听说他落崖了我也心急如焚的去崖底寻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我,似是想要我给他一个答案:“我在看到他的尸体时,除了有些难过,我竟然觉得很轻松” “他死了我竟然会想他终于死了再也不会给我说什么大道理,再也不会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再也不会忤逆我了”我的灵魂都像要痛碎一般,一直在颤抖,灵渡原来这般恨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笑着看我:“你竟然又问我为什么?” “从我进黄泉渡那一日开始!他就让我行什么正道!说什么‘人间正道是沧桑’全是狗屁!我被君岚如此凌辱折磨之时,那些正道有谁站出来申张正义?又有谁为我们讨伐过!而我不过是报了一个仇而已,那些人却全都站出来了,他们说我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他们有没有搞清楚?真正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人究竟是谁!” “这就是他说的人间正道吗?果真比黄泉渡还让人觉得恶心!”他拉住铁链,看着我被磨得乌紫溃烂的手腕,轻轻蹙起眉头:“你的师父就是个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 “可我灵渡不会;那些赐予我伤疤的人,我定会让他们付出千倍百倍代价” 他的话没说完,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最后看着刺入肩上的刀刃。 “你刺我?” 我看着在笑,却更像在哭:“他是你的义弟啊!你对我说过你不会杀了他的” 灵渡捏住我受伤的手腕,眼里尽是悲怆:“阿葵?你刺我?” “阿葵?”见我半天没有回答又再三逼问:“你想要杀我?” “你要杀我给他报仇?” “是!我想杀了你!”看着他再三确认的眼神下,我说:“我恨你,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去给他陪” “你别逼我动手!”他扼住我的脖子,撞在床壁上,可他这次没有使用力,我还能开口。 “动手?”我费力笑出声:“灵尊主,你要怎么动手呢?是向你之前说的那样砍掉双手双脚再关起来?” 他的眼睛发狠:“你别以为我不敢。” “那你砍啊!最好把我的眼睛也剜了,鼻子舌头耳朵全割了,做成一个人彘好了!”话说完,他的眼神变得惊讶,似是料不到我会有这般骨气。 ------题外话------ 灵渡呦,但是妈妈我还是嫌弃你家暴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