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黑暗将至》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林玖晚】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 http://www.biqugedu.com---【御风飞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十日黑暗将至 作者:疯狂的麦克斯 此书关键字: 纯西幻,非网文模式。 三主,多主线并进,限定时间内发生的故事,频繁的场景切换。 无斗气,无等级,无职业,人物不升级。 悬念,伏笔,环环相扣的情节,最后一刻揭晓的真相。 个xìng鲜明的人物,全新的世界设定。 第一章血 更新时间2008-10-17 1:53:43 字数:7768 帝都千年王城。 淡雅的初秋的夜晚。 紫罗兰色的天空呈现出谜样的诱惑,满天的繁星不安的跳动着。 地平线那端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将暗红色涂满了这座千年古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yīn影和斑驳都凸现出古典主义油画一般的凝重色彩,而这抹色彩 是血红。 不再多费笔墨形容这一刻的帝都,千年王城的魅力。因为没有文字能够确切描述这样一种邪异的妖艳,不错,是妖艳。历史与传奇,神话与谣言,yīn谋与权术早已渗透进了帝都的土壤,洋溢在空气之中,编织了每个帝都人的梦境。雕塑、贵族、广场、庄园,帝都里的一切似乎被浸泡在一种有如实质的,粘稠的奢华和优雅之中。 这样的城市,我不会用美丽来形容它,因为“美丽”这个词太肤浅,太庸俗。 只有妖艳勉强配的上帝都的容颜。 这样的城市才是接下来十天中发生的完美背景,而这样的夜晚才是这一切的完美揭幕。 日复一日的舞会依旧在帝都北部的贵族圈中举行着。 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举办舞会的是阿诺尼摩丝家族,或者确切地说,是阿诺尼摩丝家族的长女,曼蒂•阿诺尼摩丝本人。 这并不是七大家族中的一个,但曼蒂•阿诺尼摩丝的名字在帝都之中却比七大家族中的任何人都要著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参加她举办的舞会,而有荣幸受邀的所有男xìng都趋之若鹜,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能以宾客的身份向她请求共舞一曲,只为她也许会以主人的身份接受他们的请求,但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是曼蒂•阿诺尼摩丝,让所有有幸见过她的男人魂牵梦萦的帝都第一美女。即便是那些另有所爱的男xìng们都不得不承认,在帝都著名的几朵名花之中,她是最艳丽的那朵。 但此刻,与帝都北方的喧闹不同,帝都西南侧瑞文戴尔魔法塔之下的街道上,显得如此冷清,偶尔也只是有些传着法师学徒袍地神情呆板的人慌忙走过,因此,当一个年轻贵族女子在此时走上这条街道上时才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卡蒂娅•塔布,真正的七大家族之一,塔布家族的长女,同时,也是瑞文戴尔魔法塔的常驻法师之一。 当一位女xìng角色出场时,大家最关心的是她是否是一位美女。尽管我不想落入这个俗套,而且,可以说,帝都的每一位贵族青年女子都是美丽的,至少,都散发着青春的魅力。但是,如果非要让我说的话,我会说她是一位美女,或者说她可以是一个很出众的美女。 如果她能够稍微用淡妆来掩盖一下她那长期睡眠不足带来的黑眼圈的话;如果她能够稍微用yào物修复以下她那长期接触魔法yào剂损害的皮肤的话;如果她能够换一身华丽一些的晚礼服,而不是现在这样简朴的法师长袍的话;如果她能够用华贵的宝石和首饰来展示自己非凡的贵族身份的话,她可以是一位很出色的美女的。 毕竟,她曾经与她的闺中密友,正在举办舞会的曼蒂•阿诺尼摩丝并称为魔法并蒂莲,那时,年轻的卡蒂娅并没有在曼蒂的身边黯然失色。 而今天,她并没有参加曼蒂的聚会,并不是因为这两人有了什么隔阂,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有事要去做。而对她来说,唯一比好友舞会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她的魔法试验了。 提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段背景了。 曼蒂•阿摩尼莫斯在魔法界并不是以美貌著称的,在她14岁与卡蒂娅同时从魔法学校毕业以后,所谓的“魔法并蒂莲”的称号就没有人再提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响亮的名字“魔法的宠儿”,或者“魔法奇才”,或者 “有史以来唯一的全系魔法师”。 确切地来说魔法师并不是一个职业,魔法也并不是魔法师所特有的专利。魔法,是一种需要吟唱咒语,配合手势加上特殊的魔法道具或者yào品来施放的一种,cāo控一些东西的方法。举例来说,最基础的火系魔法“火球术”需要一句特定的魔法咒语“Krovkazzslayarl”,一个向外投掷的手势,同时,应该向前挥洒出少量的干燥蜥蜴尾粉末和中量硫磺粉末。 任何人,通过训练,都可以掌握一些魔法技巧。而更高深的魔法,那些真正需要“cāo控”的魔法(火球术只是把或元素聚集发shè出去而以),则需要精神力的锻炼,也就是俗称的魔力。 简单吗?也许。但是同样的动作,同样剂量的魔法道具,有的人能放出火球烧毁一栋房屋,有的人却只能打出一个小火苗,有的人甚至只能闻到空气中一点淡淡的烟味。这就跟每个人的魔法天赋相关了。具体到火系魔法,就是指的cāo纵空气中火元素的能力,至于那些咒语,手势……,都只不过是cāo纵魔法元素的方法而已,可是掌握了方法,究竟能cāo纵的什么程度就因人而异了。 有两种学说来解释这种现象,一是魔法神说,也就是说各系魔法都有相应的魔法之神,魔法之神掌管着世间所有的该系魔法元素,而每个人在念咒语的同时都是在向魔法神祈求魔法元素的cāo控权,至于这种cāo控权的大小,就看该系的魔法神是否青睐你了;二是体质说,这种学派的人认为cāo控魔法的能力因人而异是因为人体中有一种物质决定你与某种魔法元素的感应程度,而这种程度的大小也决定了魔法元素对你的cāo控的敏感程度。 两种学派争论不休,但并没有谁压倒了谁,毕竟魔法的强弱是有办法衡量的,而这种强弱并不受学派的影响。多年以来,都是第二种学派占上风,因为,尽管这是一个多神论的大陆,但相比于其他的神,没有任何迹象证明这种魔法神是存在的。而相反,没有人能同时掌握三系以上的魔法这个事实又被人们拿来证明第二种观点人体内的这种魔法物质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对所有的魔法元素敏感。 而曼蒂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定律,第一种学派从此又有了翻身的迹象,她被认为是被众魔法神青睐的人(从她的容貌和天赋上来看这种说法并不是不可接受),所以这些人称她为“魔法神的宠儿”或者“魔法的宠儿”。 回到正题,相比于曼蒂的魔法奇才,并蒂莲的另一朵,卡蒂娅的光彩并没有被掩盖,反而放shè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这种光芒 是狂热。 将如此美丽的青春全部投入魔法中的热情让不少年老的大魔法师看来都钦佩不已,同时也暗暗心疼。但卡蒂娅对于魔法的狂热似乎超越了对一切世俗事务的热爱,例如名利,例如流行于贵族之间的舞会和jiāo往。 她擅长的是空间魔法,最特殊也是应用原理最复杂的一类魔法,同时,她还是一个非常高明的魔法yào剂师。 她走进了瑞文戴尔魔法塔,这个曾经神圣的地方,现在却被戏称为“瑞文戴尔马戏团”。 “魔法终究是要变为一种工具的,终有一天,它不再高高在上。” 这是新任魔法塔主维格菲的话,她最初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嗤之以鼻的,但是,现在她发现,如果她的实验成功,这句话也许真的会变成事实。 如果她是一些守旧的魔法师,她是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可是,她只是一个狂热的魔法师,她目前所关心的只有她实验的成败而已,至于成功之后的事,她没有考虑,也懒得去考虑。 她走在著名的“欧拉回廊”上。 大魔法师,贵族子弟,“空间魔术师”欧拉,是上个百年内最杰出的魔法师之一,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一个大大扩展了空间魔法范畴的魔法师,一个将艺术与魔法结合在一起的鬼才。他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空间设计师”。 他设计了整个瑞文戴尔魔法塔的内部结构,任何人在第一次步入塔中时都会惊讶的张大嘴巴,即便是那些习惯于进出这里的大法师们,也仍然会常常赞叹于它的美丽。 “陈旧的书籍与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魔法yào剂的古怪气味,一个螺旋状通往塔顶的台阶和一扇扇封闭的门,年久失修的砖墙上甚至会覆盖上青苔。” 这些是人们对于这个魔法塔的主观印象,夹杂了长久以来人们对魔法师傲慢,古板,怪僻的偏见,而事实上是,这正是欧拉当上瑞文戴尔魔法塔主之前魔法塔内景的真实描述。 而欧拉改变了这一切,仅仅用了他所擅长的三系魔法:空间,变形,幻术中并不复杂的几个。 现在的魔法塔内景已经不是一座塔了,而是想它的名字那样,是一座回廊。 整座回廊如此明亮,却没有人知道这些光的来源,仿佛他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镶金大理石的地板,不奢华却朴实;墙壁上的白银镂空浮雕,不造作却优雅。回廊左侧悬挂着魔法塔主门和大法师们的肖像,还有造型精美的书架上摆放的古旧的书才提醒着人们,这里不是某个贵族家的宴会大厅,可是走廊上摆放的鲜花和植物却使人无论如何联系不到那些面容僵硬,举止古怪的尖帽子,白胡须的老头。 魔法塔不再高高在上,这种设计似乎和维格非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最神奇的是,在有些左侧的窗口依然可以俯瞰帝都的景色,另一些窗口,可以看到一些千奇百怪的魔法。 这个回廊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而如果你流连于美景一直走下去的话,你将会回到原点。 累了就抬头,看到的将是帝都特有的紫罗兰色夜空和满天繁星。 右侧是一个个门,门上贴着那些魔法塔常驻法师们的名字,这些是他们的专署空间与实验室。 她在一个门的前面停下了脚步,门上写着。 “卡蒂娅•塔布” 这是她的实验室,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看似轻而易举的动作,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门上写明的那个人,而其他人,他们永远也打不开这个门。 不要问我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一个魔法,自从瑞文戴尔魔法塔建立以来就有的魔法,而“这是魔法”这句话可以解释一切。 在她打开房门的一霎那,房间内所有的烛火点亮了。 房间内,一个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一半的标题是“空间魔法……”,另一半的标题是“……yào剂”。 地上同样堆了一堆同类的书。 这清楚地表明了房间主人的身份 空间魔法师和魔法yào剂大师。 卡蒂娅跨过了覆盖了整个房间的散落一地扣在地上的书籍,整个房间乱得就像暴风吹过一般,或者是被人洗劫过。 但从卡蒂娅的理所当然的表情上来看,她的实验室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只是习惯把有用的书打开到有用的那一页扣在地上。 她走到桌子的前面,桌子上同样一片狼藉,除了那几个试管架上立着的试管摆放还算整齐以外,其他地方都覆盖了写满了复杂的,令人完全看不懂的魔法公式和符号的纸。 她坐了下来,用手胡乱的扫开铺满桌面的纸,清出了一块空地,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柔和的暖色烛光映照着整个屋子,门紧闭着,没有窗户,没有人会看到。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了自己的魔法师外袍,然后伸进了自己的内衣,摸索着。 然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试管,里面密封着的红色液体依旧温热。 她迅速的从试管架最外侧取下来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试管,然后,将密封打开,把红色液体倒入这个试管。 片刻之后,透明的液体变得金黄,她将试管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略微一皱眉,然后仰头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进嘴里喝了下去。 她没有吐血死去,也没有变成一只怪兽。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自己却感觉到体内正发生着变化,她将手边的一支沙漏翻转。 似乎一种东西,或者说是一种感觉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变化,自然的摊开了右手,掌心向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美丽的碧绿瞳孔之中似乎多了些异样的东西。 她轻声念了一句咒语,手心中突然窜出了一丝火苗,平静的在空气中燃烧着。 也许“魔法”能解释一切,但这恰恰是魔法解释不了的。 卡蒂娅不是一个火系法师。 而之后的一切则更加超出了魔法界的理解范畴,随着她嘴唇开合,冰晶、电光、旋风、鲜花……各系魔法的象征物一一从她掌心中涌现,直至…… 她默念咒语,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提到音量,一切如故。 额头的汗水和急躁的神色表明,她已经尽力了,却再也放不出空间魔法以外的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法了。 沙漏只流了一半,5分钟,比她想象的时间还要短。 她疲惫又失望的坐在椅子上,也许这对魔法界已经是一个突破,甚至是神迹她在5分钟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全系法师。但是对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次失败的实验。 叹息许久,原本放在地上的某个笔记本瞬间出现在她手中,打开的那一页,是一传密密麻麻的记录之后。接着,一根鹅毛笔凭空在本子上面写道: “400年9月20日,第32次实验纪录。” “血液来源:曼蒂” “溶剂:三号复合溶剂” “使用方法:直接口服” “持续时间:不足5分钟” “结论:失败” “原因分析:也许应直接溶于血液而不是口服,也许血液的剂量不够,有待进一步实验” 鹅毛笔chā回墨水罐,卡蒂娅合上了笔记,长叹一口气,这并不是她期待的结果。 她向曼蒂保证的是她将有一个重大发现,而且还向曼蒂解释和哀求了很久,这样才得到了不去参加她的舞会的允许,而且还从她身上取一点血液做研究。她不敢想象明天会被她笑话成什么样子。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实验有多么惊人:不说这种使每个人都变成全系法师的可能xìng,单单是曼蒂的血液得到的效果就已经颠覆了魔法界以往的认知魔法神论彻底破产,原来,秘密只是藏在血液之中。她只是单纯的耿耿于过短的持续时间。对她来说,失败就是失败。 她还没有下定决心接下来要干什么,是回到曼蒂的舞会,低着头接受她的嘲笑,保证下一次会成功,然后再管她要一点血呢?还是在这里继续自己的研究,找出失败的原因? 而此时,密闭的房间内,有些什么东西正悄然变化着。 烛火跳动着,随着烛火一起跳动的还有地上的影子,而隐藏在这影中一起跳动的是一个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而疲惫的卡蒂娅却走神了。 浑然不觉,隐藏在这桌子,椅子,和自己的影子之中,隐隐透出了另一个, 诡异的影子。 慢慢的离开了藏身的yīn影,黑色的影子慢慢的从地上爬上了她修长的大腿,然后是外袍,最后停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此时,露出了尖锐的锋刃,或者是野兽的獠牙? 而猎物却依然毫无知觉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将自己的喉咙暴露在猎人的武器之下。 影子划过,但卡蒂娅已经不在了。 原来她坐着的椅子空着,而她瞬间移动到了椅子后面一步的位置。 猎人变成了猎物,在烛光之下,暴露在实验桌上。 不是什么怪物,是一个男人的影子,相貌,身高,身份都无从得知,只知道他的右手拿着一把短刃。 卡蒂娅狂热,却并不愚蠢,这种情况下没有时间问“你是谁”之类的废话。她一抬手,飞快地吟诵了一句咒语。 桌上的黑影像突然被阳光照shè一样瞬间消散掉了。 卡蒂娅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此时,桌子像被利刃切过一般,整齐的断成五截,这就是空间系魔法最高难的应用之一空间之刃的效果。 有利刃切不开的物体,却没有空间隔不开的物体。 而有趣的是,桌上东西散落一地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所有的东西,纸张,试管架,墨水瓶……都瞬间整齐的摆在了地上。 卡蒂娅坐回椅子上,面对着四分五裂的桌子,她努力的试着平静下来。 谁想杀她? 家族的仇人?作为元老会成员之一的家族自然树敌不少,但是死敌却不多,她想不到会有人因此来杀她,一个几乎不涉及家族事务的长女,毕竟塔布家族的事物都是父亲和哥哥在打理。 光明教会?她没想自己和他们有任何jiāo集。 那么魔法师?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敌人,至于自己正在做的实验,有人会为了一个失败的实验杀人么?而且,自己在进行的试验,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毫无头绪,而她一直回避着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她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不敢独自一个人想这种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东西,她甚至宁可相信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刚才那个……究竟是什么……” 即便是想想,她全身都在发抖,再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她不确定自己还有勇气作出刚才的反应。 一个影子,据她所知,这不是魔法,这也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理论上来讲,没有任何人,除了她自己能进入这个房间,但这已经是最细枝末节的问题了。关键是那个东西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搜索她脑海里看过的,听说过的,知道的,想过的所有东西,只是想到了一个传说。 不,是一个童话,一个小时候每个不称职的父亲用来吓唬孩子睡觉时讲过的话 “卡蒂娅,睡觉吧。” “不要!我要再听一个故事嘛!” “爸爸困了,爸爸也要睡觉了。” “不行!你还没有讲完!” “再不听话的话影魔就会来找你了。” “影魔?”年幼的她听到这个名字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它藏在影子里,没有形体,专门爬上不听话的小女孩的床。”父亲故意做出了很可怕的表情。 卡蒂娅被吓哭了。 母亲走进来训斥了父亲一通,然后安慰了小女孩许久。 “那……那如果我乖乖的,影魔还会来找我吗?”卡蒂娅依然带着哭腔。 “不会了,爸爸保证不会。” 这是唯一残存的关于这种诡异的影子的信息,似乎没有用。 但是一丝不祥依旧闪现在脑海: “没有形体……那么……有空间吗……” 已经太晚了。 卡蒂娅用手按住自己的喉咙,难以置信的看着从指缝间流出的鲜血,生命的精华正在迅速的流逝。 血液滴入盛有透明液体的试管,呈现出耀眼的金黄。 她愤怒的看到那个影子还示威似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甚至能透过影子看到那个男人狰狞的笑脸。 但她已经失去了愤怒的力量了,只剩下绝望。 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长袍,此时,她只想到了: “爸爸……” 卡蒂娅消失了。 她仅存的力量不足以做长距离的瞬间移动,她的第一次尝试将她带到了某个自己也不甚熟悉的帝都街头。 此刻,曼蒂还在与羞涩的贵族青年共舞。 维格菲也在一个角落手举美酒,静静地欣赏曼蒂的舞姿。 爸爸,也许还在家里吧…… 她缓缓坐倒,却死死的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每少流一滴血,就多积蓄一份能量 回家的能量。 她努力的积攒下一次瞬移需要的魔力。 而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树影斑驳。 黑影再一次粗暴的穿过了她的脖子,她的世界开始颠倒、旋转。 倒在地上的无头躯体的曲线依旧动人,鲜血喷溅了一地,顺着砖缝渗进了帝都的土壤。美丽的头颅无声滚落,红色的长发散乱着,曾经迷人的脸上沾满了落叶与泥土。 美丽的少女就这样无声的死去。 对于这个街道,帝都的夜晚从未如此安静。 第二章萨马埃尔 更新时间2008-10-17 3:16:01 字数:3662 深夜,帝都的北郊,还可以听得到喧哗。 因为这里是贵族区,七大家族中有三大家族的宅第坐落于此,再加上一些中等的老牌贵族们,这里俨然成为了帝都的中心。而对于那些小贵族们来说,北区无疑是一片宝地,可惜早已经在很早以前就被那些老资格的贵族们瓜分殆尽,正是因此,北区的庄园与别墅变得无比抢手,那些失势的老牌贵族们会自觉地出售他们在这里的别墅,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新贵们的巧取豪夺。 于是,北区贵族已经渐渐成了豪族的代名词,这些贵族自觉地将他们与其他的贵族们区分开来,那些得以跻身这里的人就算是面对不住在帝都七大家族中的另三个都有丝毫不逊色的优越感。因为他们已经自己形成了一个圈子,他们自认为是最上层的圈子。简单的打个比方,今夜,作为北区贵族之一的阿诺尼摩丝家的舞会,住在北区的全部青年贵族都受邀了,而在此之外的贵族则屈指可数。于是,这些青年贵族在与别人吹嘘时就可以说:“你参加过曼蒂•阿诺尼摩丝小姐的舞会吗?我曾有幸跟她共舞过……” 而就在这里,寸土寸金的北区,就在三大家族之一莫勒尼家族豪宅的东侧,有一片地方始终闲置,顽皮的小孩都不敢爬过已经锈迹斑斑的围栏,穿越杂草丛生的院子,走进那个已成废墟的别墅。帝都人不愿谈论它,不愿提及它,甚至走路都自觉绕过这里。这是帝都地图上的一块破损,是北区贵族心中的一块伤疤。 这里是帝都的母亲们口中的“鬼屋”,里面住着专吃好奇心旺盛小孩的恶鬼。而实际上,这里只是记载着一段帝都每一个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愿提起的往事。 而现在,深夜,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迎来了它十年以来的第一个客人。 黑色兜帽,黑色斗篷,黑色皮靴,整个人笼罩在黑夜之中。 他伸出了一直笼在袖子里的双手,不同于贵族的纤细与白皙,这双手苍白,指节宽大,伤痕累累。黑色的兜帽被放了下来,散落了一头野蛮人一般纠结的黑色长发,和同样苍白的面孔。 他略微抬起头,将隐藏于yīn影之中的面庞暴露在星光下,竟然异常的年轻。 他拔去门边墙上长出的杂草,拂去尘土和青苔,来回的抚摸着那墙上的刻进去的凹陷。他使劲地仰起头,不让眼眶中的泪水低落。 “十年了……” 那墙上分明刻着“马斯特玛”这个名字。 我弄错了,这不是十年来这里来的第一个客人,而是离开了十年的主人,马斯特玛家的长男,也是唯一的血脉,萨马埃尔•马斯特玛回来了。 他用力推开已经锈住了的大门,发出一声类似惨叫的刺耳噪音。 他没有理睬,径直走向了别墅的废墟。 惨叫声,哭喊声,哀号声,人群的叫好声依然萦绕在耳边,他仿佛依然能看到那地狱般的景象,而自己依然置身其中。十年前业火烧毁的废墟,现在仿佛还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曾经几世的繁华,几百年的风雨,现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没有人清理过,这废墟还保存着原来的痕迹,依旧是当日清晨扑灭那场大火时的景象。 一楼以上已经完全倒塌了,一楼只剩下正面的一堵墙,而侧面的那堵塌了一半,另一半似乎也摇摇yù坠,但是并不是如此,它依然如十年前一样挺立着。 他推开门,十年来累积的灰尘飘落,映入眼帘的是曾经的客厅,沙发、扶手椅、脚垫、茶几、壁炉……一如从前,只是多了岁月的痕迹,这里是火焰没有波及到的地方。 他没有挪动步子,就这样矗立在门口,他清楚地记得,这是他父亲死去的地方。 穿越半个大厅,推开一扇门,是那堵塌了一半的墙后的房间,是历任马斯特玛家族族长做出所有决议的地方书房。 暗红木的书桌上刻着马斯特玛家族的族徽盾与恶魔双翼。 书架上的书所剩无几,也许是有人曾经来过,把它们拿走了,毕竟其中有些价值不菲。 萨马埃尔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透过已经破碎的窗仰望星空,往昔的回忆一件件涌上心头。 就是在这书房里,自己刻板的父亲那失望的目光和母亲那悔恨的眼泪,萨马埃尔还记得自己那时所受到的刺痛。如今,他只记得父亲的严厉和母亲的倔强,还有自己对于这个家族的骄傲和厌恶两种混杂在一起的心情。 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拒绝了父亲时的绝然,却已经忘记了那时父亲苍老的面容! 然后是一个女孩的面孔出现在回忆中。 自己曾经和她那么亲密的一起在阳光下奔跑。 自己也曾在这个房间里,看到她如此可怜的,衣衫不整的向自己哀求道: “萨米……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还记得,那时从她眸子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睛,属于一只野兽。 想到这里,他心里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感,结成晶莹的水滴从他眼中落下。 “我,萨马埃尔•马斯特玛,马斯特玛家族第十五任族长,回来了。” 微风吹过,他从空气中嗅到了活人的气息。 “你来了。”萨马埃尔依旧保持着沉思的姿势,声音沙哑且冰冷。 “主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不知何时,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出现在书房里,辨别不出年龄,看不清相貌,但从妙曼的身形和清脆的声音判断,这是一位很美丽的女人。 萨马埃尔转过身。 “那几个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克莱文•莫勒尼,依旧是莫勒尼家族的族长,帝国财政部长。” 那个女人念着一个个帝都中贵族的名字,口音很怪异,不像是帝都人,无从得知她与萨马埃尔的关系。 “柯西•莫勒尼,莫勒尼家长子,皇家骑士团长。” “维格非•拉格朗日,拉格朗日家长子,新任瑞文戴尔魔法塔主。” “鲁希瑟斯•美第奇,皇帝独子,摄政王。” 萨马埃尔一直平静如水的面部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抽动了一下。 女人机械的复述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萨马埃尔只是听着,看不穿他的内心,而他也没有说话,仿佛依然在思索着。 直到…… “艾•佐迪亚,佐迪亚家族长子,帕拉迪亚区守备军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守备军官?”萨马埃尔动容了,“你确定?” 女人并不知道萨马埃尔提问的原因,但她似乎很怕她的主人会这么问,语气一下子失去了平静,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应该……是吧……我没有看到他,但是我听帝都军务部的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吧……我明天再去调查清楚……” “不必了。”萨马埃尔挥挥手,“继续。” 也许是她太多心了,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菲比斯•歌德里克,歌德里克家次子,帝都警卫队副队长。” “完了。”那女人似乎胆怯一般的看着她的主人,终于把她一直深深埋在黑暗之中的头颅抬了起来。 谈不上绝色也绝不是丑陋的面孔,是一位美女,但是一定不会给人以美貌的第一印象。 这是一个怎样柔弱的女人? 娇小的身躯,温软的语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也在向你诉说着她的不幸。绝对不是一个贵族,贵族少女不会以这样谦卑的姿态站立,而且,贵族少女的肤色不会是这样营养不良的苍白。 但这一切却恰好组成了这个女人的一种病态的美感,令人有一种抱在怀中爱怜呵护的冲动,或者,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种蹂躏折磨的冲动。 而此刻,在萨马埃尔高大的身躯映衬下,在他黑暗深邃的眼神的注视中,她的身体仿佛暴风中的一叶扁舟在瑟瑟发抖。 可是她并没有发抖,但她的柔弱,那种无助的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给人这样一种感觉。 终于,她又怯生生地说话了。 “主人,我为你找好了住所。” “不必了。”萨马埃尔站起身,“我就住在这里。” “可是……这里……”她不敢说出她的下半句疑问。 “怎么了?”萨穆埃尔的语气没有变化,但她还是听出其中的不悦。 “没什么……您还需要什么吗?” “你说呢?”萨马埃尔解下了腰中的佩剑,“做你该做的事情。” 毫无征兆的,仿佛理所当然一样的。 在月光之下,初秋的夜风不受阻碍的吹进破碎的窗。 她迅速除去了面对世界的伪装,赤luǒ的站在她的主人面前。 孤单,无助的羔羊一般的洁白。 而同时令人触目惊心甚至毛骨悚然的是她洁白酮体上的一道道疤痕,遍布全身的每个部位,大腿、小腹、背脊甚至胸部,长短不一,形状深浅各异。 她有着怎样的过去?又曾经受过怎样的痛苦啊! 这是一个曾经被邪恶蹂躏过的女人,或者不仅仅是曾经? 然后,她被黑夜的影子压在了身下。 野兽的喘息和羔羊的呼救压抑在废墟之中。 这是何等的令人咬牙切齿又血脉贲张的场景? 第三章舞会 更新时间2008-10-17 3:16:32 字数:3976 阿诺尼摩丝家的舞会临近尾声,场中一身艳红色晚礼服的曼蒂依旧光彩照人。金发、朱唇,依旧勾住所有男士的心。而此刻,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都在期待着,谁会荣幸的与她共舞最后一曲。 开场曲是她的未婚夫维格菲,然后是柯西•莫勒尼……,而有一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登场,一直在宴会厅的某个角落跟他的女伴调情。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不走运的贵族青年们也只能观望,因为他们知道曼蒂小姐的最后一舞肯定属于那个人了。 果然,他的那位妩媚之至的女伴满脸潮红呼吸急促的跑出了宴会厅,而他也终于从那个角落里站起身。 看到这一幕的曼蒂面色不善,但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开跟这人共舞一曲的,就像每次的舞会一样。 当他出现在舞池之中时,所有的女xìng都为之尖叫,而当他执起曼蒂的玉手时,周围的男女们都自惭形秽的退开了半步,在舞池中间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 他是菲比斯•歌德里克,七大家族之首歌德里克家族的次子,帝都少女们的梦中情人,而他的外号,正如他今天给人的感觉一般贴切纯白的剪裁得当的晚礼服衬托出他身材的挺拔不凡,令少女们都嫉妒不已的美丽容貌和白暂皮肤,一头如水一般柔顺的银白色长发与礼服上的镶嵌的钻石在灯光照耀下一同闪耀,就如同 “从光之中走出来的男人。” 没错,这就是他的外号。 当然,不仅如此,他的优雅与风度,还有他打动少女芳心的谈吐与他的容貌一样著名。而他的情人们,可以这样说,如果任何一位“美丽”的贵族小姐竟然没能作为他的女伴一同参加过任何舞会,那么她就不配自称“美丽”。 “不过是个花花而已。” 略带讥讽的话语出自于唯一的例外,曼蒂之口,她厌恶这个人,她也不必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的美丽。 而仿佛是作为报复,菲比斯出现在她出现的每一次舞会(其实那就是所有的舞会了)、晚宴、郊游……然后每次都要设法接近她,比如这次,与她共舞。 曼蒂是无法拒绝的,无论是这个第一家族的头衔,或者是他昔日同窗,维格菲挚友,舞场中最耀眼男士的身份,曼蒂都必须忍住心中的厌恶与他共舞。 两人的姿势在音乐响起时是这么的暧昧,面颊似乎都要贴在一起了,而且,两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坐在场下的维格菲,只是穿了一身很朴素的深蓝色晚礼服,但依旧显示出他出众的气质,尤其是那深黑色瞳孔中透出的睿智与不凡。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爱人与挚友如此亲密的共舞,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场下,一些怀春的单身女贵族们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过维格菲微笑的面庞。同样英俊,同样优雅,这个顶着“天才魔法师”和“史上最年轻魔法塔主”头衔的男人,是现下帝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正是如此,他与曼蒂这对“金童玉女”般的组合在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的同时也招致了众多的恶意。如果这两个人最终分手,甚至反目成仇,这将是很多帝都青年贵族乐意看到的结果。 但至少,在现在,这两人如胶似漆得关系中没有一丝裂痕。 而此刻,看着美貌的有如天使降临的两人以这种姿势共舞,不少人恶意的猜想到,也许菲比斯将成为第三者?那这将是帝都贵族中的最大八卦了挚友抢走了未婚妻,这是最完美的三角关系啊! 而这一切的猜测,只是由于,他们不知道现在两人如同情人般窃窃私语的内容是如何的针锋相对。 “你的女伴呢?” “我让她先走一步,回家等我。”至于等的内容,路人皆知。 “是不是价钱谈不拢?”曼蒂揶揄着,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不是一个贵族,是一位帝都最著名的歌女,但是,再怎么著名,也不过是个jì nǚ而已。 菲比斯完全不在乎她的揶揄,他从不在乎女人的身份,在他眼中,任何女人在他的床上只有两类美女和绝色美女。 只是可惜,今晚的那位只是前者,而面前的这位绝对是后者,可是他还没能把她弄上自己的床。 “谈不拢没关系。”菲比斯的口气很暧昧,“从来没有女人在第二天早上起来会管我要钱。” “贱人。”曼蒂恶狠狠的说,她对这样的女xìng从来就没有好感,这种为金钱出卖ròu体的女人。尤其是当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一脸春意的跑出去的时候,她感到羞耻和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如果不是作为面前这个人的女伴,那种人怎么可以进到自己家里来?可是在说这话的时候,为了保持她“帝都第一jiāo际花”的风度,她的脸上依然是微笑,“我一直以为你的品味能高一点的。” “原来你这么看重我?”菲比斯依然是那副标准花花的口气,他的声音很动听,前提是他是一个女人的话。“那你认为我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比如像上次的那位博德家的苔丝小姐,那就是一位不错的女孩。” “嗯……”菲比斯似乎开始回味那一晚的场景,最后他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说,“她不合我的口味。” “你的口味是什么?”曼蒂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总有一个晚上你会知道的。”他放肆的笑道。 曼蒂瞪了他一眼,而在那些好事者看来,就像是抛了个媚眼一般。她想将脸侧过去,可是菲比斯故意把脸贴的与他更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曼蒂。”菲比斯说。 “哼!”曼蒂没有理他。 “你一定在想,一个女人竟然可以yín贱到这种地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挑逗的满脸春情。而这个男人,竟然下流到把一个jì nǚ带到这种地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调情。”曼蒂惊讶的看着菲比斯,在她看来,这张英俊的面容上写满了两个字:“yíndàng”。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曼蒂以为他指的是猜中她的心思,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不知为何,这位“帝都第一美女”,“魔法的宠儿”在与面前这人的斗嘴中总是占尽下风。 “其实很简单,我刚才只是把我的右手伸进了她的裙子而已。” 曼蒂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色瞬间狂变,急忙想把自己的左手抽出,可是他的右手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我开玩笑的。” “你混蛋……”如果她身上现在有魔法材料的话,他已经被闪电劈死几百次了。 菲比斯的神情突然严肃下来。 “你怎样评价一个人?外表,身份?你知道她的生活吗?你知道她的过去吗?不,你不知道,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么,你凭什么做出‘贱人’这个判断?” “只有yín贱的女人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那种……那种表情。” 菲比斯一声嗤笑。 “你以为你比她高贵,在我看来你们没有任何不同,也许只是你更漂亮一些,但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被我揽在怀里?” “我不会为钱出卖自己的ròu体。” “难道她就会?你知道什么?她是歌女,不是jì nǚ。” “歌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种穿着暴露的衣服取悦那些商人,还有你这样的贵族。肆意的让他们抚摸,搂抱,而那些人满脑子里都是龌龊的念头,这样和卖身有什么区别?” 两人依旧在轻柔的音乐中亲密的旋转着。 “那我问你,你穿着这样一身红色的晚礼服,特意把领口开得这么低,不也是为了突出你的胸前的雪白皮肤,然后遐想这之下的风景么?你不也一样的肆意让几十个男人抚摸,搂抱,甚至用某些部位使劲的摩擦你的身体来获得快感。你敢说他们的思想都很纯洁吗?我现在的想法就很龌龊。你这样和她们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曼蒂听完才反应过来,似乎一直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xià tǐ,还不停的摩擦……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赶紧向后蜷缩着原本靠在菲比斯怀中的身体。 音乐在这时候加快了节奏,突然提高的音量盖过了她的尖叫,而菲比斯依然若无其事的抱着她舞着。 曼蒂一时无语,刚才对这个人的怒火已经转化成了羞涩,甚至不敢正视他炽热的眼神。 这些都逃不过好事者的眼睛菲比斯对曼蒂说了什么,她一声尖叫,然后脸上泛起了一阵春潮。 然后菲比斯笑起来。 “连你的反应都跟她的没有区别。”菲比斯的脸色瞬变,这种时而严肃,时而调侃的神情,让所有人都摸不清这个人真正的xìng格。 “从光之中走出来的男人”,于是令人无法看得真切,换句话说就是 “谜一般的男人”。 “你也露出了这种你所谓‘yíndàng的女人’才会露出的表情,你仍然认为她是个‘贱人’吗?”曼蒂很少见到菲比斯的语气如此正经,“还有,她不是一个jì nǚ,她有名字,她的名字叫茱儿。” 曼蒂脸色很难看,沉默许久,她才说出话来: “也许她不是个贱人,但你绝对是个流氓。” 菲比斯又露出了他花花似的招牌笑容: “没错,我是个流氓。”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舞着,直到菲比斯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两个身穿帝都警卫队制服的人,他的下属。 他只对曼蒂说了声抱歉,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舞池,然后匆忙走了出去。他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否则他的属下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 乐队停下了,跳舞的人群也停下了,曼蒂不自觉地跟了出来,而维格菲也跟在曼蒂身后,他们也看出来一定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穿着制服的在菲比斯耳边耳语了两句。 菲比斯的脸色瞬间yīn沉下来。 “出什么事了?”维格菲问。 “反正你们明天也会知道的,而且你们两个也不是无关的人。”菲比斯很认真地说。 “卡蒂娅•塔布死了,被人谋杀在帕拉迪亚区。” 维格菲惊呼一声,然后用手扶住了昏过去的曼蒂。 第四章皇室 更新时间2008-10-17 3:17:48 字数:3398 “你们在这里等着。”菲比斯对他的两个下属说。 然后,径自走上了四百四十四级大理石台阶。 两边各有四根巨大的黑耀石柱,支撑着一个倒梯形的屋顶。 四,在帝国的历史上,是一个很重要的数字。 很多传说,很多历史都没有离开这个数字。 即便是现在,帝国的权力中枢依旧由四位重臣与国王组成。 怪异,却难以否认其壮观。开口大收口小的入口设计只是这个巨大王宫正面不足三分之一的部分。 站在台阶上等的两名帝都警卫能够深刻地感觉到王宫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计者的意图,而在夜里这种感觉更加的深入人心: “在远处,人们赞叹于其伟大;在近处,人们震慑于其威严。离它越近,它的全貌就越模糊,似乎它离你反而更加遥远。” 一身白色晚礼服的菲比斯的身影没入了王宫黑洞洞的入口。 菲比斯径直走向了国王的书房,也就是摄政王,鲁希瑟斯•美第奇现在应该在的地方。他的脚步轻快,一路上没有停留,甚至肆意的让自己的皮靴在走廊里响起一串脚步声向主人宣告着自己的到来,这应该算是摄政王大人的幼年好友,最宠信而且最亲近的大臣的特权吧! 他对这座皇宫早已轻车熟路。 他来到门前,清了清嗓子,然后敲敲门: “摄政王殿下。” “进来吧!” 推开门,年轻的摄政王大人斜靠在宽大的座椅上。 如果有人最近两年第一次见到这位摄政王大人,他一定会惊呼出声。 这就是被有着“少年老成”,“国家之幸”,“一代英主”美誉的少年吗?这就是提携了一批少壮派人才,被称为“帝国进入天才时代的标志”吗? 这分明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似乎随时可能吐血倒毙于地。 深深的黑眼圈,眼眶深陷,惨白的皮肤下连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消的双手已经与骷髅无益,面部的表情也如同死尸一般僵硬,只能隐隐的从那瘦的颧骨都凸显出来的面孔中,看出一丝当年与维格菲,菲比斯并称“帝都三大公子”时的英俊。 但菲比斯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他只是很随意的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鲁希瑟斯的对面,从容的拿起桌上的水晶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一路跑过来,累死我了。”菲比斯抱怨道。 鲁希瑟斯略微抬了一下头,瞥了他一眼: “又去参加曼蒂的舞会了?”声音也是如此虚弱,却仍不忘讽刺,“你的穿着品味还是一样的差。” “你在嫉妒吧。”菲比斯从不在嘴上认输,“毕竟一个骷髅不能参加舞会,而且穿什么也不会好看。” 鲁希瑟斯一抿嘴,嘴角微微上翘,就算是笑过了。 随即,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只有菲比斯知道他并不是睡着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就这样睡着了的话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自从他的父亲授予他摄政王位以来,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不论是什么样的大夫、魔法师、巫师都无能为力,于是所有亲近他的人都只能无力的看着他一步步地憔悴下去,皮肤失去光泽,头发失去颜色,瞬间苍老似的接近他的死亡。 可是,这并没有发生。他的失眠症没有被治愈,依然每天只睡很短的几个小时,但他没有死去,精神反而越来越好。最后,除了样子依然极度憔悴之外,他没有任何地方像一个病人了。大夫们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解释为他慢慢的适应了过来。 于是过去了两年,他依然是这样一种濒死的样子,但菲比斯知道他死不了。 “喂!”菲比斯先打破了沉默,“我大半夜从曼蒂的怀抱里跑过来不是看你装死的。” 鲁希瑟斯“扑哧”一声笑了: “‘曼蒂的怀抱’?我去告诉维格菲。” “你到底要不要说重点?” “好吧!”鲁希瑟斯正了正身子,“卡蒂娅的死,你怎么看。” “不知道,我没去过现场。” “你!”摄政王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我不是叫你看了现场再过来吗?” “太晚了,我累了,而且我晕血。” “你给我现在去。” “不去。”菲比斯近乎无赖地说道,“天太黑,我害怕,明天再去。” 摄政王大怒,可是却又拿他没辙。 “那我要你这个情报官有什么用?” “切。”菲比斯不屑的哼了一声,懒得反驳这一句气话,自己是摄政王的眼睛加耳朵加双手,这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反正给我十天,我会调查清楚。” “我们没有十天了!”鲁希瑟斯叹了口气,“十天之后就是帝国400年庆典。” “我知道。” “塔布家族是我们重要的盟友,明天一早埃尔姆斯•塔布和维克多就会找上门来,让我给他女儿还有妹妹的死一个jiāo待。” 菲比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次小口喝着。 “让他们来找我,就说我在调查这件事,十天之内给他们一个答复。” “我们没有十天!”鲁希瑟斯激动的开始咳嗽起来,“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损失一个盟友!我们担不起这个风险。” “我给你三天。” “五天。”菲比斯犹豫了一下说,“不能再少了。” 鲁希瑟斯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长舒一口气。 “菲比斯,我问你,你觉得卡蒂娅的死可能是针对我的吗?我们的计划可能被人知道了吗?” “应该不是。”菲比斯坚定地说,“卡蒂娅只是个小人物,尽管她是塔布家的长女,但她在我们的计划中太卑微了,完全无关紧要。” “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菲比斯说,“我的调查还没开始。” 他喝了一口酒。 “但是通常,我只考虑一个问题:‘谁得到的好处最大’。” “你觉得呢?” “不知道。”菲比斯得出了这个结论,“乍看之下,没有人有理由杀她。” “也许你错了,不是这么简单的。”鲁希瑟斯则说到。 “现在的帝都是一个漩涡的中心,而恰恰,平静得如死水一般。而这时候,卡蒂娅的死就是我们往这潭死水里扔的一颗石子。” “于是就掀起了波澜。”菲比斯接着他的话说。 “不对,你说的只是死水,而不是暴风中的死水。” “那往暴风中的死水里扔石头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没扔过,也没见过。” “不知道?”菲比斯笑了,“你在耍我吗?” “不是。”鲁希瑟斯也笑了,“也许没人知道,但现在有人扔了,这意味着” “一切的计划都会被打乱,这十天的帝都将不会平静。” 菲比斯继续喝着杯里的酒。 “我懂了,我会找出是谁杀了她,然后再向你汇报。” 他一饮而尽,走出了房间。 自从菲比斯走了之后,鲁希瑟斯又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过了很久,他嘴唇微动。 “伊丽莎白,你都听到了?” “是的,弟弟。”身后的yīn影中闪现出了一个女人。 全身笼罩在黑纱之中的女人,甚至包括面部与双手,只露出一双眼睛。 迷人,灵动的眼睛。 “我已经叫菲比斯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这样你满意吗?” “好。” “还有,不要叫我弟弟。”鲁希瑟斯说。 “陛下,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还没有成功。” “你难道说你负责的方面有问题吗?” “没有,一切准备就绪,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大意。” “我没有大意。”鲁希瑟斯语气激动起来,“不要老用姐姐的身份让我不要这个,不要那个!我不用你的提醒!” “你要知道,十天之后,你就将是我的妻子,帝国的皇后!” 鲁希瑟斯看着自己的这个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父亲的养女。 “我们现在应该先彩排一下新的称呼。”鲁希瑟斯骷髅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有,也是yīn沉。 “亲爱的伊丽莎白。” 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鲁西瑟斯,然后幽幽的说道: “在那之前,叫我姐姐。” 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亲爱的弟弟。” 第五章维格菲 更新时间2008-10-17 3:18:40 字数:4145 维格菲默然站在阿诺尼摩丝家的门口,宾客们都已经散去了。 他一言不发的思考着什么,也只有在此时,我才能静下心来仔细的描述一下这位新任魔法塔主。 与菲比斯的俊美不同,维格菲的英俊完全来源于他身上那一份独特的气质,那一种浓厚的书卷气中透出的文雅与睿智。 yīn柔?没错,如果说菲比斯就像一团火,总是吸引着别人的目光,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最华丽的方式出场,不在乎所有人的羡慕眼光,特立独行,放dàng不羁,那么维格菲完全是另一个极端。这也许与他是一个冰系法师有关。 他永远那么低调,永远那么平和,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偏偏却又微笑着,如果说对菲比斯是羡慕的仰望的话,大家更愿意跟维格菲亲近。 而这不是说他在容貌上比菲比斯逊色,他同样英俊,只不过是菲比斯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美貌,而维格菲则是睿智。灰白色的短发,对比菲比斯的银白色长发的轻佻,显得稳重,干练与成熟。 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睛吧,不同于菲比斯的碧蓝色瞳孔,维格菲的瞳孔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如同夜一般的颜色。而每当他凝视时,这种黑色都仿佛要把你的内心想法吸出来一般,一切隐秘都无所遁形,而你也不自觉地迷醉其中,直到你回过神来,发现他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对你微笑着。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如同曼蒂的美貌一般,是一种天赋。 提到天赋,就不得不提他的另一个外号了。 在他当上魔法塔主之前,他是前任魔法塔主杜瓦尔的关门弟子。维格菲是一个冰系,空间和幻术法师,也被誉为百年一遇的魔法奇才,那么就有很多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在这样的一个天才层出不穷的时代,他又能算第几呢?尤其是还有曼蒂•阿诺尼摩丝这种超出了前人魔法认知的存在。” 原谅我的思维跳跃,但我又不得不解释一下这个“天才时代”了。 “天才时代”这个词是在老皇帝奥雷留斯在鲁希瑟斯12岁的生日宴会上提出来的,而这个词由于用的贴切而被一直沿用于描述现在这个时代。 没错,没人知道这个时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众所周知的是,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人们越来越经常地听到“天才”这个词了,无数的“天才”在各个家族诞生,使得这个词越来越不值钱。直至二十多年前这一代的诞生: 鲁希瑟斯•美第奇、维格菲•拉格朗日、曼蒂•阿诺尼摩丝、卡蒂娅•塔布、博得•普罗托克、艾•佐迪亚…… 全是一些俊男美女。 一个个名字横空出世;一项项的“最年轻”纪录被打破;一顶顶“不世出的天才”,“百年一遇的奇才”的光环出现在他们头上。老一辈的人看着一个个年轻人超越他们的同时也在疑惑: “为什么?” 学者们给出了这样一个解释 优势累积,优胜劣汰。 帝国存在了近四百年,距离统一大陆也过了一百多年,帝都成了整个大陆的核心,所有的优秀人才聚集于此,而贵族更是集所有的优势于一身。每个家族吸引最好的人才,然后联姻,通婚。一个天才与另一个天才结婚,生出一个奇才,这就是这一百年帝都一直在发生的事情。那些不合格的后代将家族带向了衰弱,然后他们被淘汰,而那些天才们振兴了家族,然后吸引更美丽,更聪颖的女xìng;更英俊,更优秀的男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就像阿诺尼摩斯家族,三代以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而现在却因为曼蒂炙手可热;有些贵族势力衰微之后被贬出帝都。这样的轮回不断上演着。然后,差的被淘汰了,好的留了下来。 结束了这个天才时代的介绍,回到刚才的问题: “维格菲•拉格朗日在这些天才里究竟能排在什么位置?” 用已故魔法塔主,维格菲老师杜瓦尔的话说就是: “他是一个天生的魔法师。” 这世界上有大大小小几十系的魔法,魔法更是有近千个,通常来说。根据统计,所有魔法咒语是由137个发音完全不同的魔法音节中几个或十几个组成。一般人能发出50个左右,一些年老的资深魔法大师能发出近百个,这些通常根据他们的口腔结构和发音习惯有关,当然也少不了长期的训练。 可是维格菲不经过训练就可以准确地发出这全部137种音节和他们之中的任何组合,仿佛平时说话一般轻巧。 这只是他天赋之一。 至于那些高难需要经过训练才能做的分毫不差的魔法手势,他只要看一次就能学会,做一次就能记住,而且熟练之后,他做的速度可以比别人快几倍。 那些施法需要的魔法yào剂与素材,他随意抓取就可以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剂量,和其他人用天平称出的相差不过毫厘。 他对魔法理论的研究同样精深,继任魔法塔主时,他把那些白发苍苍的老魔法师辩的哑口无言。 这就是维格菲,“天生的魔法师”。 可是即便是他,在杜瓦尔死后指名要他接任魔法塔主之位的时候,他还是受到百般的刁难。 于是他向那些质疑他的人提出了在瑞文戴尔魔法塔顶进行比试。 没人知道那天他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从那些失败者的神情大家可以略知一二。 如果维格菲胜的不光彩,这些人会心生怨恨;如果维格菲胜的太惊险,这些人会心有不甘;如果维格菲胜的毫无悬念,这些人会心如死灰。 可是这些人没有,他们心悦诚服。 甚至,不光是冰系,空间系,幻术系的法师如此,就连火系,雷电系,风系……的法师们也同样。 于是半年以前,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格菲继任了魔法塔主。 然后,在继任的那天,他说了一句著名的话,而这句话在魔法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魔法终究是要变为一种工具的,终有一天,它不再高高在上。” 然后他做出了一系列的改革,大大改变了这个人在所有人之中的形象。 原来,人们只看到了他的老成持重和易于相处,那时大家才发现他的锐意进取和雄心勃勃。 他宣布瑞文戴尔魔法塔全天向公众开放,其中还将加入一些简易的魔法展示;他游说那些常驻法师开放他们的实验室供人参观,并且希望他们能够走上街头进行魔法表演(而他自己当然以身作则);他宣布要开办魔法基础学校,教育民众一些简易的魔法;他宣布瑞文戴尔魔法塔接下来将致力于研究可以应用于日常生活的魔法;他废除了曾经的法师长袍和尖帽子,并且亲自进行了新制服的设计全面仿照贵族服饰…… 这一举动激怒了许多法师,以博得•普罗托克为首的瑞文戴尔中近三分之一的法师搬离了魔法塔,来到了帝都极北侧的叫做米德盖特的小村继续他们的魔法实验,并且不再承认维格菲的魔法塔主身份。 他们管魔法塔叫“瑞文戴尔马戏团”,管维格菲叫“马戏团长”。 但维格菲并没有妥协,他在之后立刻在皇家广场举行了个人的魔法表演。 尽管是表演,但民众终于体会到了法术的魅力,和维格菲的惊人实力。 他做到了别的法师都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简单的冰箭术,他先是表演了从广场这头将广场那头一个女孩手里的苹果冻成了冰块,女孩则惊讶的露出了笑颜。 接着,他用冰箭打飞了皇家骑士团长柯西•莫勒尼从百米之外向他shè来的连珠十箭。 然后,还是简单的冰箭,同样是百米开外,这次是十个人同时向他shè箭,而这一次,他发shè的冰箭已经很小了,他的施法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但这十箭还是被一一挡开。 极度标准的发音,极度精确的手势,构成了一种对魔法的极度控制力,这一点是其它的所有法师,就算是“魔法宠儿”曼蒂也做不到的。 最后,在广场上,他凭空变出了一座曼蒂zhēn rén大小的冰雕,惟妙惟肖,并将它送给了曼蒂。 曼蒂热泪盈眶,投入了他的怀抱。 那一天,他赢得了曼蒂的心,也赢得了所有帝都人民的心。 背景介绍到此为止,回到这个夜晚,站在阿诺尼摩丝家门口的维格菲走了进去,走上二楼,轻轻地敲了敲曼蒂房间的门,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的床上,曼蒂睁开眼睛看着他。 “原来你醒了。” “我要去看卡蒂娅!”曼蒂说着就要起身。 维格菲按住了她:“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没事!我要去看她!”曼蒂挣扎着。 “明天再说,明天我们一起去。” “我现在就要去,你为什么拦着我?”曼蒂责怪道。 接着她看到了维格菲始终凝视着他的眼睛,她霎那间明白了。 “你去过了?” 维格菲点点头。 “她死得……”曼蒂语气在颤抖。 “你不会想看的。”维格菲叹了口气。 曼蒂伏在床上嘤嘤的哭泣着,维格菲轻抚着她的后背。 她突然抬起头,眼中是从未出现过的怒火: “她是瑞文戴尔的魔法师!你要做点什么!我们要做点什么!” “做什么?”维格菲很严肃地看着她,“你希望我做什么?” 那眼神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我不管!”曼蒂发起脾气,“她死了,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我们要报仇!” “报仇?找谁?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维格菲抱起曼蒂,“不要激动,相信我。卡蒂娅也是我的朋友,她也是瑞文戴尔的法师,我会为她报仇的,可是我们必须要调查好吗?暂时克制住你的愤怒,不要让愤怒冲淡了你对逝者的悲伤。” “她本来应该在这里的……”在维格菲的怀抱里,曼蒂放声大哭了起来,“她本来应该参加舞会的……那样她就不会死……今天……她本来是要来的啊……我今天下午还见过她……” 曼蒂语无lún次的哭泣着,而抱着他的维格菲也流下了泪水。 只是那双深黑色的瞳孔中依然读不到他真正的情感。 一切都留到明天,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离帝国四百周年庆典还剩十天,故事的序幕正式拉开。 (序幕终) 第一章末日 更新时间2008-10-17 20:06:49 字数:4427 帝都警卫队的几位警官在昨天夜里接到了一项重要任务。 尽管是加班,但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十天后就是庆典,现在是个敏感时期。 但理解不代表情愿,尤其是他们必须整夜守在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旁边,但他们不敢抱怨,这是摄政王通过他们顶头上司菲比斯布置下来的任务: “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直到我来。”菲比斯说。 七个人缩在尸体边的一个墙角,不住的向手心中哈气取暖,帝都初秋的寒意,和内心不自觉升起的恐惧渗透进了厚厚的大衣制服。 空dàngdàng的帕拉迪亚街头见不到一个行人,但他们却不能不一直照看着那具尸体,然后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些关于帕拉迪亚的传说 那些满身酒气的流浪汉,退休的江洋大盗,一些畸形的半人种族,和那些未开化的北地野蛮人,而现在,还加上了可能存在的杀人魔。 这里不是帝都警卫队的地盘,这里归地方驻军管辖,甚至帝都地下势力的掌控者罗哈尔家族都不敢把这个地方并进他们的版图。 这是个不受管辖的地带,是个被遗忘的地方,这里居住着失去抛弃荣誉的士兵,失去地位的贵族,被社会遗弃的各式人等:流氓,小偷,强jiān犯,最低等的jì nǚ,还有那些残疾人。这里被称为帝都的排泄口 “帝都维持着它表面的繁华的同时,将所有的污秽都倾泻于此。” 当然传言并不一定准确,至少这七个人没有闻到传言中漫天的臭气。 “那个女人好像是个魔法师吧!穿的衣服好像是魔法师袍。” “没错。”一个警官搓了搓手,不无遗憾的说,“看身材应该是个美女吧,就这么死了……真可惜。” “你对尸体也有兴趣?”旁边的一个人调侃道。 “当然没有,不过要是她没死的话……”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们是警官,但也是男人,“我肯定会有兴趣的,那大腿……” “人家是魔法师,怎么会看得上你一个小警官?”旁边的人讥讽道。 “那不一定,我可是……”眼看更多的污言秽语要从这个精力过分充沛的人口中说出来了,像是这些人首领模样的人说话了。 “不是不一定,是肯定。你的身分给人家擦鞋都不配。” “你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 “不仅知道,还知道你刚才说的话传出去,第二天也许你就会变成她那个样子。”中年警官冷冷地说。 “那她……她是谁?”龌龊的警官有些害怕了。 “她叫卡蒂娅•塔布。” 另外六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塔布家族的那个塔布?”一个人不确定的问。 “还有哪个塔布?”中年警官反问。 “天哪!这可是个大人物。” 中年警官叹气,用很世故,最睿智似乎看穿一切的语气说道: “帝都这几天是不会太平了……” 几位警官望着东方期盼着黎明的到来。 可是他们没有盼到,他们盼来的是一个末日般的景象,或者说,他们有幸见证了“血色十日”的开始。 如血一般的朝阳映红了东方的天空,也照亮了他们上空的夜幕。 不,那不是什么夜幕,那分明是遮盖了整个天幕的乌云,或者说,那就是赤luǒluǒ的黑暗! 黑暗吞噬了整个天空,而这之后,从东方升起旭日也隐入了黑暗之中。 于是,再次入夜。 七位警官的嘴已经合不拢了。 “老天!”那位中年首领机械化的说出这句话,“那是什么鬼东西。” 接着,陆续有人从自己的家里走出来,用同样痴呆的神情望着天空,嘴里冒出莫名其妙的话语。 “是做梦吗?”还没睡醒的人想到。 “是乌云吗?”还有理智的人如是说。 “是世界末日吗?”悲观的人如是说。 “是女神的愤怒吗?”光明女神的信徒如是说。 “是那个预言?”艾•佐迪亚在自己的铠甲外套上了帝国高阶骑士的制服和披风,然后跨上了马向军营而去。头顶上的天空对他来说不像对其他人那样陌生,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预言: “黑暗降世。” 刚刚还安静的帕拉迪亚街头如今已经挤满了喧嚣的人群,疯了一样的叫嚷着,这样诡异的景象没有人见过,于是,恐惧像瘟疫一样的散发开来。 而艾•佐迪亚的出现给了所有人一个宣泄的出口。 一声大吼: “佐迪亚大人!这是什么玩意啊!” 人群霎时静了下来,等待着马上的人答复。 艾一脸迷茫的抬头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 “好大一片乌云啊!”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对着人群说道,“回家收衣服吧!要下大雨了!” “可是哪有这么大的乌云啊?”某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大人您又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洛克啊,那你觉得是什么?”艾反问。 “呃……我不知道才问您的啊!” “那我已经告诉你是乌云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不相信我?” “不是,绝对没有。我当然相信大人您!” “那你们不回家收衣服还愣在那干什么?” 被称作洛克的汉子才发现人群好像挡了大人的路。 “去去去!都闪一边去!你们挡住大人的路了!” 人群闪开了一条路,而艾也看到了路尽头那里站在路中央的几个穿着帝都警卫队制服的人。 艾策马上前。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对不起,长官大人!”那个中年警官不卑不亢地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奉上级之令对这个区域进行戒严,任何人不得通过。” “命案?这的命案你们也管,你们帝都警卫队管太宽了吧!” 艾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对不起,长官。这是由摄政王直接下达的命令。” “摄政王?”艾低声惊呼一声,但他并没有退让。 “你们的长官是谁,让他上前说话。” “我们的长官是菲比斯•歌德里克阁下,他还没有到,我们都在等他。” “既然他没有来,让我过去!” “对不住了,大人。上面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您要是用强,我们就只好得罪了。” 七个人同时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艾突然大笑起来。 “得罪了?”艾很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而在帕拉迪亚,他的地盘,就更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我的名字叫做艾•佐迪亚,你们还有人想拦我吗?尽管上!” 七个警官脸色都是一变,同时退后了半步,却没有人放下拿剑的手。 终于,那个中年警官收剑入鞘。 “既然您是佐迪亚大人,我们七个肯定拦不住您。您这就过去吧!” 身后的六人也收剑入鞘,然后退开了一条路。 艾下马,走进了被用绳子围住的区域,看到了那具尸体。 “卡蒂娅?”艾惊呼。 警官们jiāo换了个眼神艾•佐迪亚认识死者。 他当然认识,同是这一代的贵族,小时候是在同一个学校长大的,算是同学吧! 而且,如果算上他跟曼蒂的亲兄妹一般的关系,卡蒂娅算他的半个妹妹。 “该死,她怎么会死在这里!”艾低声自语。 “昨晚被我的人发现死在这里。现在,摄政王派我调查这件事。” 艾回头,看到了久违了的菲比斯•歌德里克。 一身帝都警卫队制服,只不过颜色换成了耀眼的纯白,一支用宝石过度装饰的华丽长剑挂在腰间。 没有剑鞘,仿佛故意为了向人炫耀它的华丽。所有人都怀疑是否有实战的能力,会不会一碰就断? 尽管四周是一片漆黑,但菲比斯依然耀眼。 他走上前来想要给艾一个拥抱,却被艾很巧妙的躲过了。 菲比斯略有些尴尬的一愣,然后又恢复了常态的从容与优雅。 “好了。这件事现在是我负责,你们守备队是不是可以行个方便?” “鉴于现在是特殊时期,又是在我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你们的调查我要求监督。”艾冷冷的道。 “你不信任我?”菲比斯的脸色变了。 “现在的你。”艾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信任。” 很少见到菲比斯露出这种神情,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眼中愤怒的火焰,完全不符合他“迷之菲比斯”的身份。 “好吧!你可以在这看着我调查。”菲比斯说到,“里昂斯,去检查尸体,查完了向我报告。” “是。”菲比斯身后的一个年轻警官走上前去。 “你不亲自去?”艾问。 “你忘了么?”菲比斯又回复了正常的状态,给了他一个灿烂的,人畜无害的微笑,“我晕血,更怕尸体。” 过了片刻,那个叫里昂斯的年轻人回来了。 “死者是卡蒂娅•塔布,25岁……” 菲比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不用说了,我问你答。” “是。” “她怎么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被人砍下了头颅。” 艾被这种直白的语气搞得很不舒服,但菲比斯无动于衷。 此刻的菲比斯,神情是严肃,眉头紧锁。 “切口。” “非常平整,连贯。” “有别的伤口吗?” “脖子上还有一道切痕,利器所伤。” “鞋子上有泥土吗?” “什么?”里昂斯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上司这种跳跃xìng的思维。 “我这就去检查。” “算了,把她的鞋子拿过来。” 里昂斯拿来了卡蒂娅的鞋子,两只。 菲比斯仔细的看了看鞋底,然后把鞋子丢给里昂斯。 “把尸体收了吧!装好给塔布家送去。” 警官们把尸体收走,菲比斯向现场走去: “跟我去看看现场吧!干了的血液我还是不晕的。” 尸体被搬走了,血迹也很黯淡,不少地方已经混入泥土看不清了。 艾看不出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菲比斯可以,因为他有这种天赋。 “哼。”菲比斯冷哼一声,然后笑了。 “你看出什么了?” “凶手很专业,应该是个高手,也许是职业杀手,连脚印也没有留下,武器是刀或者剑。” “那有怀疑对象了吗?” “当然是从案发地开始调查。” 艾的脸色一沉。 “你是在怀疑我吗?” “不是。”菲比斯笑道,“这里是她死的地方,并不是案发地。” “她是瞬移过来的。”菲比斯肯定地说。 “因为鞋子吗?没有泥土?”艾有些好奇他怎么能这么肯定。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菲比斯依然笑得灿烂,但包含在他笑容中的语气可不那么友善,“总之,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了,不要再干扰我,也别给我添乱了好吗?” “我的大哥。” 第二章帕拉迪亚 更新时间2008-10-17 20:56:26 字数:3976 “万籁俱寂中的脉动, 是樵夫老杰克的鼾声, 回dàng在五个街区之间, 但却是微风吹醒了, 晨曦中的帕拉迪亚。 婴儿的第一声啼叫, 是玛丽大婶的孩子, 在等待着母亲的rǔ汁, 但却是先知降下的甘霖哺育了, 晴空下的帕拉迪亚。 嘈杂的金属撞击声, 是独臂的拉尔斯的铁锤, 与他的汗水一起落在通红的剑坯上, 但却是骑士的长剑守护了, 夕阳下的帕拉迪亚。 喧闹的人声, 是醉鬼波诺的酒后胡言, 挑逗着满脸雀斑的酒吧女侍, 但心里想着的却是, 暮霭中的帕拉迪亚那面, 住着的美丽精灵。 天籁一般空灵的歌声, 是教堂唱诗班在歌唱, 光明女神的圣洁美丽, 但却是在美丽半精灵少女吟游诗人的歌声中, 夜色下的帕拉迪亚, 渐渐入眠。” 自称美丽半精灵少女吟游诗人的丽莎放下了竖琴,受到的不是欢呼和赞叹,而是…… “什么破词!”有人高声叫嚣着。 “真难听,换点我们听得懂的!”酒吧里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模样的人吼道。 “你那个样子也敢号称美丽?”一个流氓模样的人吹着口哨,“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在过十年再说吧!” “老板,我们不要听这种娘娘腔的东西!”一个独臂人大喊,这就是那个铁匠拉尔斯。 坐在吧台上的半精灵少女脸色煞白,她从没预料到这样的场景。 她的嘴唇一扁,然后眼泪从大眼睛里滚落下来: “人家不干啦……人家第一次唱歌啦……人家写的第一首歌……人家很喜欢的……” 然后呜呜的哭起来。 喧闹的酒吧里瞬时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神色变得惊慌,像着了魔一般。 “拉尔斯你个老笨蛋!把小女孩弄哭了。”流氓模样的人露出了与他外貌不相符的慌张神情。 “胡扯。”拉尔斯吹胡子瞪眼睛,“都是你们开的下流玩笑。” “蠢货,现在不是对骂的时候!”酒馆里的某个脸上一道可怖伤疤中年人说到,然后走向了丽莎。 “对不起啊!小姑娘,都是那些叔叔们不对。你唱得很好。” 他努力做出温柔和蔼的表情,却只能使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 丽莎吓的不哭了,浑身颤抖的抱着她的竖琴蜷缩在角落。 “笨蛋!你长得太可怕了!”拉尔斯狂笑起来,“小女孩被你吓傻了!哈哈哈!” “你说的倒轻松,要么你来!”女孩的反应让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盗无比尴尬。 “喂!你们在干吗?”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欺负小女孩吗?” 门口出现了一位骑士。 “啊!不不不,怎么可能呢?佐迪亚大人。”那个流氓模样的人脸上堆满了微笑,“这个是这里新来的吟游诗人,我们只是在鼓励她而已,是吧,大家?” 说着向旁边的人狂使眼色,尤其是那个吓的不敢抬头的刀疤脸大叔。 “啊!没错。” 酒馆里响起了先是稀稀落落,然后整齐而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叫好: “你唱得太好了!” “这绝对是我听到过的最好听的歌。” “丽莎我爱你,你最漂亮。” 艾笑着摇了摇头,策马走开了。 而丽莎也不再哭泣,她呆呆的望着佐迪亚离去的方向: “这个骑士好帅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的白马王子吗?” 黑暗之中,帕拉迪亚依旧生气盎然,热闹的街道上不少人来回奔忙着。 其中有不少的一部分是真的在修缮房屋,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暴风雨。 破烂的房屋,肮脏的街道,混乱的人群。 这就是帕拉迪亚帝都的排泄口。 这里会让所有来自帝都的人都感觉到如同身在地狱,空气中弥漫的汗味、馊味和腥味,还有来往的那些长相怪异丑陋的人像你投来的不友善目光,可以直接把像丽莎那样的小女孩吓哭。 但只有艾•佐迪亚知道这些人眼神背后的澄澈。丑陋?也许,但和这些人相处,比与北区那些衣着光鲜,容貌俊秀的贵族们相处要舒服得多。至少不用伪装,不用强装笑颜。 而对于出身于下层贵族的艾,他宁可呆在这种地方,这也是他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当守备长官之后就越来越少返回贵族圈子的原因。 当然,这只是他,曾经的“天才少年”,“最年轻的圣骑士”会甘愿呆在帕拉迪亚当一个小小的守备军官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是他现在要去的地方。 他穿过了整个帕拉迪亚地区,离帝都中心越来越远,直到可以看到精灵居住的森林。远离了帕拉迪亚的喧嚣,在一座小山丘上,坐落着一座小木屋。 艾在山脚下下了马,然后走上了山坡。 在木屋前停了下来,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走到了木屋前的小池塘边。 水面上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的倒影,乱草一般的金色短发,像是狂风吹过的麦田。散发着活力的脸庞,而高大的身材在盔甲的帮助下显得更加威猛,仿佛传说中的战神一般。 而所有有幸和他jiāo手过的人也会给出同样的评价。 他对着水面理了理头发,做了一个自认为最潇洒的笑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的确很英俊。比起菲比斯或者维格菲那种yīn柔,艾无疑阳刚的多。 他敲了敲门,迎接他的却不是他期待的人。 “啊~~~~这不是小艾艾吗?”迎接他的是一声柔媚精致的面孔和甜得发腻撒娇一般的声音,但是,真正吸引他注意的还是精灵特有的尖耳朵和与精灵族纤细身形完全不相配的 丰满到夸张地胸部。 然后这位女士还特意给了艾一个热烈的拥抱,同时,似乎是故意的故意用她高耸的rǔ峰在艾身上来回的摩擦,紫色的,散发着诱惑幽香的长发还不住抚弄撩拨着艾的面颊。 如果一个人第一次接受这种待遇早就鼻血狂流不止了,可是艾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只是稍微得脸红了一下就从精灵女士的温暖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女王阁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位被称作女王的人很哀怨的向身后看去,一付不满的语气: “伊芙,你看,你家小艾艾不欢迎我。” “薇薇安娜,你别闹了。”被唤作伊芙的女人也羞红了脸。 外人一定难以想象,温柔如水,美丽如冬日的阳光,黑夜的明灯一般的先知伊芙大人竟然会露出这样小女孩一般的神情。 被唤作薇薇安娜的精灵女王瞬间腻上了伊芙的身体,很暧昧的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轻声地说,却清楚的足以让艾听见: “你脸红了耶!难道让我说中了?你们两个……难道真的……” 说着薇薇安娜暧昧的眼神又挪到了艾的身上。 艾尴尬的咳嗽一声表示该适可而止了。 “好了,薇薇安娜,不要闹了。”伊芙挣脱出了薇薇安娜的魔爪,“我们还有正经事要谈。” 两人肢体纠缠之间,春光无限。 如果不是艾的定力好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他习惯了。 他很清楚精灵女王薇薇安娜在精灵中是一个什么形象美丽,端庄,高贵,典雅。可是他也知道薇薇安娜一遇到伊芙,这个童年的好友就会发疯,然后变得无比的热情与…… 放dàng。 所谓的端庄,高贵,典雅瞬间蒸发殆尽。 三人依次坐下,伊芙又恢复了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那种形象。 圣洁,美丽。 “呃……”艾先开口了,“伊芙你也想到了那个预言吧!” 伊芙微笑着摇头。 “恩,但是那又如何呢?光明神典里的话没有几句是能信的。”伊芙说,“艾,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才把薇薇安娜也叫来。我的目的的确与这个预言相关,但却不是关心这个预言的内容。” “伊芙我搞不懂嗳……”薇薇安娜显然并没有闹够,预言什么的她当然知道,可是光明神教的关她何事? “你们难道忘了光明神教与我们的关系?”伊芙的话很严肃,“这个预言是一个机会……” “不,不可能!”艾听出了伊芙的意思,坚决地摆手,“不会的。萨拉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了解她……”伊芙叹了口气,“她就是那样的人,我是她的眼中钉,帕拉迪亚也是,她不除掉是不会甘心的。” “伊芙。”艾起身,“你想太多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个。” “艾!”伊芙也站起来,拉住了作势要走艾的手, “听我说,也许我想多了。但是小心点好吗,准备一下,多留意一下。” “为了帕拉迪亚。”伊芙深情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也为了我。” 艾无法拒绝,也从未想过拒绝。 “我会永远守护着你的,放心。” 艾坚定的握住伊芙的手。 “喂,喂!”薇薇安娜很不合时宜的打岔道,“你们两个不要ròu麻了!你们说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薇薇安娜只是装傻,她当然听得懂。 “你也要小心,毕竟叶影森林也是帕拉迪亚的入口之一。” 薇薇安娜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通过我的森林?除非他们疯了!”此刻她突然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还没有分开。 注意到薇薇安娜的眼神,两人同时尴尬的缩回了手。 “好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一步。” “拜拜伊芙,拜拜小艾艾。”说完她给了一人一个香艳的长吻。 “等等。”伊芙叫住了薇薇安娜,“我没跟你开玩笑,小心一点。” “安啦!我的先知大人。有我在,没问题的。” 薇薇安娜哼着歌走出了门,还特地轻轻的把门给关上了。 剩下艾和伊芙两人在屋里尴尬的对视着。 第三章光明圣教 更新时间2008-10-17 23:11:52 字数:3868 皇宫阿罕布拉宫。 门口,一个身着华丽黑袍的人走出宫门,无言的仰望着天空。 在无星的夜幕之下,黑色的阿罕布拉宫显得越发神秘,而宫门口的这个人也就显得越发瘦弱。 “来人,备车。”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说道。 “殿下,您要干什么吩咐下来就可以了,我们……”一个近侍上前。 “没听见吗?备车。”鲁希瑟斯再次命令到,他决不是不合格的领导者,他知道领导者的语气应该坚定不可置疑。 但是有些人总是把他当作病人看待。 “可是您的身体……” 如同骷髅一般的面孔,极度冰冷的眼神像他shè来,他从其中看到了死亡,鲜血,尸体, 和无尽的黑暗。 依然是那个虚弱的声音,但此时,连夹杂在其中的每一声虚弱的呼吸都令人颤抖,冷汗沾湿了那个近侍的后背。 “备车。” “是。”他匆忙的跑掉了。 一驾马车停在了皇宫的前面,那个近侍伸出了手。 鲁希瑟斯拒绝了他的搀扶,迈上了马车。 “圣心教堂。” 马车门关上了,急驰而去。 那名近侍回味着摄政王殿下的背影,感觉今日的摄政王似乎有些不同。 似乎……更健康了? 马车驶过了喧闹的帝都,恐惧的骚动着的人群。 鲁希瑟斯快步走过圣心教堂的前庭,与外面的黑暗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里面的明亮。 蜡烛,与魔法圣光将教堂内映照得宛如天堂。 线条柔美的一排排花岗岩石柱支撑着处于似乎人力难以企及的高度的穹顶,似乎是女神在俯瞰着朝她仰望的众生。在外面的人觉得柔美平和的建筑在里面看来显得神圣又高不可攀。 这一点倒是和阿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布拉宫截然相反,却又异曲同工。 摄政王黑色长袍的后摆拖在光滑雪白如同少女肌肤一般的大理石地面上。一个修女打扮的人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慌张之色溢于言表,却苦于不敢阻拦: “殿下,您不能进去!那是萨拉圣女的卧室。” “滚!”冷冷的这个词算是回应。 鲁希瑟斯粗暴的推开了萨拉圣女卧室的门,卧室里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朴素的白色教士长袍,和瀑布般的黑色长发。 “你先下去吧!”圣女挥退了那名修女,屋里只剩下她和摄政王两人。 这是一个异常简朴的卧室,看不见任何女xìng的痕迹,甚至看不出有人住得痕迹。 鲁希瑟斯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这位圣女,单纯的注视,没有任何yù望。 而这位圣女也微笑着看着他。虽说是微笑着,但却像是雕塑一般,不带任何笑意。同时,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欣喜,愤怒,憎恨。微笑着,却像是女神雕像一般冰冷。 而她本人也像是女神一般的完美无瑕,任何人,想在她身上挑出任何一丝的缺陷,任何一处违背了美学规律的瑕疵都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人在注视她的一霎那就会忘记她是一个女人,没有人会去把她跟曼蒂那样的美女相比,因为两者没有可比xìng。 穿上这样一身纯白圣女袍的萨拉,就像是教义中的女神本人真、善、美的化身。 而有趣的是,她对面的鲁希瑟斯则是另一个极端。 宽大的黑袍,和黑袍中的那个人。 美丽的反面不是丑陋,而是骇人,比如一个骷髅般的面孔。 就仿佛一个邪恶的生物走进了神圣的教堂,然后竟然还能在圣女面前保持着他强大的气势。 但圣女也丝毫不让,只是微笑着。 许久之后,萨拉的声音响起,动听得如同仙乐,却缺乏一种人间的情感在其中。 “摄政王阁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这句话几乎就是赤luǒluǒ的挑衅了,因为鲁希瑟斯自从得了病以后就很少露面,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大异于两人曾经见面时的样貌,哪里谈得上是“别来无恙”? 就像是冰山遇上了黑暗,房间里的光线似乎暗了下来,温度也骤降。 鲁希瑟斯张开他干裂的嘴唇,说话了: “萨拉,我听过你们的所谓预言!外面这个情况,我需要一个解释。” 直呼其名,没有任何尊称,这算得上是对于挑衅的回敬,但圣女并不动怒,依然不带任何情感: “那要看殿下您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黑暗降世!”鲁希瑟斯的嘴里恶狠狠的吐出这几个字,他从来就讨厌任何宗教,何况是在这个重要的时期,他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受到任何干扰。 可是偏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向记录预言的光明圣教的圣女请教解决的办法,但是他并不想因此想这个冰一般的女人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的确是黑暗降世,可是您又想要什么样的解释呢?” 圣女已经把摄政王的心情摸透了,并不急于回答。 鲁希瑟斯努力的平复下自己暴躁的心情,然后用漆黑的瞳孔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希望从她面部表情的任何变化中寻找到一点有利于自己的线索。 然后他失望了。 “说出你的条件吧!”鲁希瑟斯妥协了,但他的神情仍旧没有妥协。 “您误会我了。”萨拉说,“黑暗降世只是一个警告,警告我们光明女神对现在这个世界中的污秽太多而感到不满。” “你可以说重点了。”鲁希瑟斯不满这个女人跟自己绕弯子。 “不,女神的指示每一句都很重要。”萨拉继续说,“世间沉淀了太多的渣滓,女神对我们圣教的工作感到不满,于是降下黑暗来警示我们。如果我们不努力将这些渣滓从人间除去,真正的黑暗将会来临,那时,世间将不再有光明,不再有希望。那时,光明女神的力量将无法抗衡黑暗。” “我怎么看不到你所谓的污秽。” “不,您应该很清楚,昨天晚上有一名贵族被谋杀了,这就是明显的警示。” “你在说帕拉迪亚?”鲁希瑟斯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图。 “既然您能理解就太好了。那里正是帝都藏污纳垢的地方,那里是帝都的罪恶之源,也是引发女神愤怒的原因。” “你想怎么样?” “希望摄政王能够配合我们向那些迷途的羔羊传播我们的教义,同时由我和您共同委派专员成立临时法庭对那些散播邪恶的人进行审判,然后,对于那些有罪的人,圣教将给与他们应有的惩罚。” 鲁希瑟斯冷笑一声,他从来都没有低估过面前这位圣女的智商,可是这位圣女明显低估了他的。 “你要帕拉迪亚?” 即便被看穿了意图,萨拉依旧镇定自若。 “光明,或黑暗全在您的一念之间,殿下。” “如果我要你立刻驱散这黑暗,你的条件是什么?” “您的全力配合。” “帝都的子民们!”摄政王站在阿布拉罕宫的露台上,对着人头攒动的广场进行演讲,菲比斯和维格菲站在他的两侧,“黑暗不会持续太久的。” “这是一个黑暗法师的邪恶魔法所致,他yīn谋在帝都引起恐慌,但我们勇敢而伟大的人民却不想他想象的一样懦弱。你们是我的子民,你们是帝都的公民,你们的勇敢和无畏阻止了敌人的yīn谋!” 如雷的掌声响起。 “现在这个人已经被我们的菲比斯队长擒获,而魔法塔主维格菲保证,杀死这个人魔法就会解除。” 一个浑身黑袍的人被带上了广场东侧的刑场。 圣心教堂,圣女站在高台上,下面是穿着各色修士服的主教以及教士们。 “女神的信徒们!这是光明圣教最危急的时刻!我们的女神受到黑暗的威胁,世间的黑暗气息正一点点的腐蚀着她的力量,我们必须行动!信仰是我们的武器,虔诚是我们的铠甲,我们要驱散这世界的黑暗,将光明女神的教义传遍大陆的每个角落。跟着我祈祷吧!” 众人在萨拉仙乐般的声音中开始了祈祷。 “错误将被纠正,过错将被宽恕,邪恶将被惩罚!库兹卡尔裁判长,宣读你的裁判结果吧!” 一位道貌岸然的银发老者站了出来: “临时法庭的裁决是:帕拉迪亚的居民,和他们的帮凶叛教圣女伊芙,还有叶影森林的精灵。他们全部……” “有罪!” 黑袍的死灵法师的脖子上被套上了绳索,他大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发出的只是谁也听不懂的古怪音节。 他的舌头被割去了。 “吊死他!” “吊死他!” 人群整齐的高喊着。 那个人站在木板搭成的平台上不住挣扎,他的脸似乎有些熟悉。 是那个摄政王的近侍。 “库兹卡尔大人。” “是。” “罪行必须被惩罚,邪恶必须被消灭,你愿意为女神分忧吗?” “是的,圣女大人。” “光明骑士团自圣骑士长拉菲尔以下从现在起归你调控,愿女神保佑你,愿光明与你同在。” “是的圣女大人,以女神之名,罪行将被惩罚。” 开关扳动,他脚下的活板打开,身体坠落,颈骨断裂,他的身体无力再作挣扎。 而就在这一霎那,天空中的黑暗突然散去,强光照shè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终于,民众们缓过神来,惊讶的看着碧蓝色的天空,仿佛刚才的黑暗只是一场噩梦。 广场上bào发出震天的欢呼。 第四章调查 更新时间2008-10-17 23:44:42 字数:3726 “调查的如何了?关于卡蒂娅的死?”跟在摄政王身后,维格菲轻声问菲比斯。 “卡蒂娅那晚是不是去过瑞文戴尔?”菲比斯问。 “是,曼蒂跟我说过。”维格菲问,“你怎么知道。” “她死前瞬移过,而她的尸体位置在瑞文戴尔魔法塔和塔布庄园连线上。我怀疑她也许在实验室发现了什么,所以我要去她的实验室看看。” “好。” “如果可以的话叫上曼蒂一起,她应该比较了解卡蒂娅的实验室状况,也许能从中发现什么。” “曼蒂现在的精神状态不佳,我也进过她的实验室,我跟你一起去就行了。”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随着摄政王走到了阿罕布拉宫的正厅,而那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神情憔悴且悲伤。 而庭中放着一口棺材,棺中的人是经过打扮和修饰的卡蒂娅的尸体。 除了没有血色,没有气息之外,看起来似乎比她活着时还要美丽。 “摄政王大人。”老者说得很直白,而对于摄政王来说,也很强硬,“我来向你乞求一个解释我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躺在这里。” 因为他的确有这个资格帝国军务部长。 “艾尔姆斯,对于你所受的损失我同感悲痛。”对于这位从自己父亲当政时期就开始重用的老臣,鲁希瑟斯的回答不卑不亢,“可是你要的解释,我恰恰无法现在给你。但是我保证,你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调查结果的。” “谁调查此事?”老塔布问。 “我,塔布大人。”菲比斯上前一步。 军务大臣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极美的年轻人,摄政王的宠臣,冷哼了一声:“我要求我的人介入调查。” 菲比斯面色如常,因为他知道鲁希瑟斯会开口的: “艾尔姆斯,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 鲁希瑟斯努力做出为难的神情,可是他的目光依旧冰冷。 这种冰冷甚至令年长他近40岁的军务部长都抵受不住。 “三天。三天之后没有结果的话,我就很失望了。”艾尔姆斯说完就向摄政王告退了。 几个穿着军服的人抬起了棺木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艾尔姆斯•塔布留下了一句话: “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之前的约定作废,对于那件事,我持保留态度。” 艾尔姆斯走后,鲁希瑟斯扫了菲比斯一眼,然后径直走进了书房。 菲比斯分明看到了那个眼神中燃烧的怒火,于是他说出了摄政王内心想说的话: “老混蛋!”他笑着说。 “的确是。”维格菲也跟着笑了。 “看来我们要快点了不是吗?”菲比斯边说边与维格菲走到了皇宫门口。 在他来得及招呼人备车之前,维格菲拉住了他的手。 “如你所愿,歌德里克大人。” 奇怪的音节飞速从维格菲的口中说出,然后菲比斯就发现他周围的景色已经变化了。 “我们到了。”维格菲笑道。 瑞文戴尔魔法塔之中,写着卡蒂娅名牌的门前。 维格菲对着周围那些惊呆了的游人鞠躬致意,然后热烈的掌声响起。 “你能进去吗?”菲比斯问,他不是个魔法师,但他多少听说过瑞文戴尔的传说。 “本来不行,但是现在她死了,所以我可以,我也是唯一可以的人。”维格菲说完笑了,“你是在怀疑我吗?” 菲比斯的神情很严肃。 “虽然你是我最不愿意怀疑的人,但是,如果你可疑,我还是会怀疑你。” 卡蒂娅的实验室一片狼藉。 “像是被人洗劫过。”维格菲说。 菲比斯扫了他一眼: “别在这种时候跟我开玩笑,否则我真的会把你列为疑犯。” “你在说什么?”维格菲惊讶地说,但完全是另一种的惊讶。 “你是在试探我吗?看我是否看得出这些书原来就是这样扔在地上的?书架没有倒,上面的书也装得满满的,而且地上的书都是扣着的,一本合上的也没有,这应该就是卡蒂娅的个人习惯吧。你说出这种话只能说明你没来过这里。所以,不要再这样质疑我的判断了好吗?” 维格菲无奈的摆摆手:“别那么认真嘛!好吧我错了,歌德里克队长。” 菲比斯没有理他,目光停留在地上的血迹上许久,然后注意到了试管架。 他用手拿下了其中的一个,试管里盛着金黄色的液体,而试管壁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菲比斯问。 维格菲接过了试管,摇晃一下,嗅一嗅,摇摇头。 “那这个呢?”菲比斯指着断成五截的桌子。 维格菲眼前一亮: “空间之刃!”他脱口而出,边说边赞叹着抚摸着桌子平滑的切口,身为一个空间法师的他当然知道这个法术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思?” “你在问原理?” “我在问你赞叹的原因。” “这个魔法很难啊!”维格菲说,当然只是纯粹的赞叹,并没有羡慕的成分,“需要极高的控制力,我不知道卡蒂娅已经达到这个水平了。” “作为瑞文戴尔魔法塔的塔主,你应该知道凶手有什么办法能进到别人的房间?” 维格菲摇摇头: “我不知道,理论上没人能做到,而实际上……据我所知也没有。” “我不懂魔法。”菲比斯语气依旧冷漠,“我有几个关于魔法的问题要问你。” “第一,照你的说法卡蒂娅应该很强,而这个桌子算是卡蒂娅曾经搏斗过的痕迹,可是为什么凶手会毫发无伤?至少我在这里看不到凶手受伤的痕迹。” “第二,既然卡蒂娅很强,为什么她没有直接瞬移回家?据我所知这应该不难吧!所以,有没有可能,比如,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她的‘魔力’不允许她直接瞬移回家?有没有这样的概念?” “第三,也是最奇怪的一点。在这里的应该是卡蒂娅的血没错,她的脖子上的确也有一道伤痕,可是最令人不解的是为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么凶手能够在这里伤了卡蒂娅,而在她瞬移之后仍然能杀了她?” 菲比斯带着的白手套伸出了三根手指摆在维格菲面前。 维格菲沉思着。 “第一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的确,空间之刃非常难,因为空间系魔法的攻击xìng法术很少。而且,通常情况,空间系法术能cāo控物体,也能cāo控空间,其中空间特指那些‘空’的空间,也就是没有任何物体存在的空间,这两个概念是独立的。空间可以移入空间,物体可以移入空间,这些都是容易的。而空间之刃实际上是把一层薄薄的空间移入了物体,这一点就很难,而且根据物体的材质不同难度也不同。因为其实,这不再属于空间系魔法应有的范畴,而属于空间系魔法的引申应用了。” “而且,通常情况下,如果空间魔法师想用空间之刃去切割一个物体,是不会切空的,而且,通常也不会误伤。这种切到桌子却没有切到人的情况很反常。” 菲比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答案是很可能。受重伤的人精神力会流失,流血过多更会使他们的精神无法集中,而瞬间移动恰恰是需要精神力很高的魔法。如果卡蒂娅那时候重伤,她很有可能一次瞬移不到她想去的地点。” “第三个问题确实令人费解,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xìng。” “什么?”菲比斯秀眉一挑。 “那个人也是空间魔法师。” “第一个问题有没有这样的可能xìng?”菲比斯沉思了一会问道,“比如凶手让卡蒂娅误以为这个桌子是凶手?或者是之类的……” “有!”维格菲说,“变形术或者幻术,都能做到。” 菲比斯扫视现场,思考了一下自己推理还有什么遗漏。 “那么就是这样了,我们要找一个很高明的变形系或者幻术系加上空间系的法师,这个人很强,至少应该强过卡蒂娅。”菲比斯对维格菲说, “你是魔法塔主,今晚莫勒尼家晚宴之前,给我一个满足以上条件法师的名单。” 维格菲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不用等到今晚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能超过卡蒂娅的法师本来就屈指可数。” “有谁?” “有三个人,一个是博得•普罗托克,变形系加空间系法师,现在不归我的管辖,他在米德盖特村。” “博得•普罗托克。”菲比斯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有着“疯子”和“天才”两个称号的法师, “还有两个呢?” “曼蒂,你应该想得到。” “没错。” “还有一个冰系,幻术系加空间系法师。”维格菲说, “这个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菲比斯笑了。 “你不用搞的这么神秘,我知道你是。” “但我不怀疑你和曼蒂,你知道为什么吗?”菲比斯说,“因为你们整夜都跟我在舞会现场,即便是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超过十分钟。我知道对于空间法师杀死卡蒂娅也许用不了这么久。但是我认为,无论是变形或幻术,凶手进入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在卡蒂娅没察觉的情况下跟她一起进来,然后整夜都呆在这里寻找机会,这样你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于是有嫌疑的只剩下一个” “博得•普罗托克疯子法师” 第五章爱 更新时间2008-10-18 18:09:53 字数:4233 萨马埃尔•马斯特玛走在墓碑和野草之间,踏过的是荒芜,看到的是悲凉。 帝都西南,无名公墓。 埋葬着那些 贫民、jì nǚ、流浪汉、死刑犯、早夭的婴儿。 还有那些 被拒绝葬在贵族墓地里的贵族,会给“贵族”这个高贵的头衔抹黑的贵族,受到万人唾弃的贵族。 他不知自己的父母埋在何处。 那密密麻麻簇拥着的土包下有上万具尸骸。 萨马埃尔手中只有两朵野花。 残破的牛皮护手与同样伤痕累累的手掌一同握紧,娇嫩的花瓣被挤碎。随着手掌的张开,随风飘洒。 萨马埃尔苍白的面孔上垂下两行清泪。 沉重的心情,与同样沉重的脚步,他却在公墓入口,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一身黑纱包裹着妙曼的年轻酮体,甚至舍不得露出一丝一毫的白嫩肌肤,唯一能证明这个人身份的只有那双妙目。 清澈,灵动。 萨马埃尔突然觉得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那人的行色匆匆,当她的眼神终于落在萨马埃尔身上的瞬间,她手中捧着的鲜花落地。 黑纱女子毫不犹豫的转身。 “别……”沙哑粗犷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艾丽,是你吗?” 没有回应,只有加快的脚步。 萨马埃尔犹豫的追了上去,可是女子已经在这一刻犹豫中,消失在街角。 艾•佐迪亚手中是一纸军令,和一封摄政王的亲笔信。 “帕拉迪亚区守备长官艾•佐迪亚骑士阁下: 兹命你带领全体帕拉迪亚守备部队在日落之前来到皇家广场接受摄政王检阅。 军务部参谋长德洛玛•歌德里克 400年9月21日” 另一封内容类似,只是叙述口吻变成了鲁希瑟斯本人,而其中也提到了将曾经的“最年轻圣骑士”放在帕拉迪亚当一个守备长官是对人才的浪费,而这次将要提拔他到皇家禁卫军任职。 可是桌上放着的另一封信确是帝都地区大主教蕾丝•德礼斯寄来的密信,上面只有短短一行: “萨拉对帕拉迪亚出兵了。” 信的旁边是一本厚厚的大书,书封面上是赫然的两个大字: “神典” 初春的午后,金发,黑发,银发的少年在圣心教堂后山的一棵柳树下玩耍。 “喂,我说菲比斯,你带我们来这干吗?”金发的少年问。 “嘘!藏好,她们马上就要出来了。”银发的少年躲在树后招呼着他的伙伴。 “谁要出来了?”黑发少年略显迟钝的问。 “女生。”银发少年秀气天真的脸上露出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色狼神情,“漂亮女生。” 黑发与金发的少年听到这个词也是双眼放出狼一般的光芒,然后迅速躲到了叫菲比斯的银发少年身边。 那年,艾12岁,萨马埃尔11岁,菲比斯10岁。 与其说是少年,还不如说是小孩。 一群头戴玫瑰花环的白衣少女从教堂后门走出,三三两两的说笑着向三人藏身的方向走来。 “也就一般般嘛!”萨马埃尔不满地说。 “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请你先把流出来的口水擦干净。”菲比斯讥讽到。 “啊~~~~~~~~”萨马埃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无聊,还不如我的艾丽。” “艾丽?那个平民女孩?”菲比斯哧笑道,“你的口味好特别啊!再说,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艾丽’了?” “马斯特玛家族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萨马埃尔傲气地说。 “你们慢慢看吧,我走了。” “找‘你的艾丽’去吧!”菲比斯善意的讥讽道。 “喂,艾,萨米走了!”菲比斯转过头,发现艾的眼神已经呆滞了。 菲比斯恶作剧似的用手在艾的眼前晃了晃,发现艾根本无视他,于是站在了艾的面前。 艾缓过神来了:“该死,你挡住她了!” 菲比斯回头,那些女孩坐在山坡地下,清脆的笑声不住传来,白花花的细嫩肌肤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然后,他顺着艾的目光看到了那个怯生生地面孔。 躲在树yīn下的女孩,失去了阳光的照耀,显得那么瘦小,仿佛是这一群女孩中最得不到女神眷顾的那个。 她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坐着,手里捧着一本神典在低声念着什么。 “老大……”菲比斯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是看上那个小妞了吧!” 老大没有说话,依旧目光呆滞。 “那分明就是一个被那些神棍洗脑洗得脑子坏掉的家伙嘛!一点活力都没有,这里明明有这么多青春可爱的美女啊!” 艾依旧目不转睛。 “好吧!没办法,我就帮帮你吧!”菲比斯一脸无奈的样子,“谁叫你是我的大哥呢。” “你要什么?内衣还是内裤?”菲比斯问道。 “什么?”艾在听到这两个敏感词汇终于反映了过来。 “我说你要她的内衣还是内裤?” “你在胡说什么!”艾暴怒,无法容忍他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动这种龌龊念头,“你这个色狼。” “色狼”这个外号伴着菲比斯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直到少女们开始自愿献身在他的魔爪之下。 “我开玩笑的。”菲比斯说,“那就她的那本书,和头上的那顶玫瑰花环好了。” “你能说我听的懂的语言吗?” “东西啊!”菲比斯用非常老成的口气叙述道,仿佛在叙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一般,“这是泡妞的常识先管她借东西,然后再还给她,这样你们就有独处的机会了。你连这都不懂。” 从艾茫然的表情来看他确实不懂,“泡妞”这个词对于一个12岁小孩来说还是遥远了些。 但是对于这个9岁就把家里的侍女调戏了个遍的菲比斯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总之。”菲比斯说完就从藏身处走了出来,走下了山坡,“信我就好了!” 少女们惊讶的看着一个陌生的男xìng出现在了这个根本就不该有人出现的地方,然后尖叫着跑开了。 那个女孩也想跑,可是面前的这个男孩没有给他逃跑的空间。 女孩战战兢兢的向后退去,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树下无路可退。 她一个踉跄,手中的神典落在地上。 不知为何,面前这个男人的笑容让他看着不舒服。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菲比斯弯腰捡起了那本神典,真诚地微笑着说道。 突然间,女孩觉得他的笑容好像变化了,再配上他美丽精致的面容,她觉得他确实不像坏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孩依旧害怕。 “我只是路过。”菲比斯随口胡诌,但又丝毫不让人觉得他在说谎,“我是外乡来的游客,倾心于圣心教堂的美丽,想近距离的瞻仰女神的光辉,不想到遇见了一群散落人间的天使。” 女孩听得似懂非懂,但不自觉地已经接受了他的说辞,浑然没有注意到这是一个cāo着纯正帝都口音的小男孩。 “……而其中之一现在就站在我面前,让我不禁更加感叹女神的伟大,竟然能创造出如此美丽的生物。你知道吗?正是你的出现,让我决定皈依女神的怀抱,是你给了我信仰,让我们今晚共同分享我们对女神的理解吧……” 山头上的柳树后传来两声低沉的咳嗽。 菲比斯才想起来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刚才不小心用上了自己泡妞的习惯用语了。 “请问你神典的第一章第一句是什么?”菲比斯脸色突然一变。 “神……神爱世人。”女孩被他突然的语气转变吓得不轻。 “是吗?”菲比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看,我竟然不知道,我真的需要好好的学习一下神典了。你可不可以把这本书借我几天。” “可……可是……” “难道你忘了神典第251页第37行所写的了吗?”菲比斯用失望的神情看着她,“对于那些不信我们的人,要用爱与关心来感化他们。送给他们神典,再送给他们玫瑰花。让他们先称赞我,然后爱我。” “呃……我不记得了。” “那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菲比斯看了看她头上的玫瑰花环。 “对……对不起。”女孩委屈得快哭出来了,摘下了头上的玫瑰花环,“给你。” 菲比斯依然一丝不苟的微笑着,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妞真好骗。” “谢谢你,女神的仆人,我会好好学习女神的教义的,明天下午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见面,然后我会把书还给你。” “再见,替我向女神问好。”菲比斯飞快地跑走了,留下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孩。 艾用他刚刚拨乱自己金发的手随意翻开了那本神典。 “女神说:爱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剑可以除恶,爱却能化恶为善。爱你的爱人,爱你的朋友,也爱你的敌人。” 夕阳下,两人坐在山坡顶上。艾陶醉在女孩的容颜,发香和那清脆的声音之中。 “女神说:我不禁止爱,爱我与爱世人同样伟大。爱每一个人,让你被爱的人也爱每一个人,然后让他们都爱我,信仰我……” “你在听吗?”女孩用嗔怪的口气说。 “啊……呃……你刚才说什么?”艾显然没有。 “你自己看吧,不给你讲了!反正你也没在听。”女孩生气的起身,脸颊上竟然浮起了一朵红云。 “等等,你还没讲完!”艾拉住了她。 她甩开艾的手跑下山坡: “你自己接着看吧!希望你早日成为女神的信徒。” “可是你的书!” “我又有一本了,这本送给你。” 她的面容消失在夕阳之中,最后的场景,他始终不曾忘怀。 “女神说:去爱一个你爱的人,爱一个爱你的人,爱一个你恨的人,爱一个恨你的人。只有付出爱,才会收获爱。” 艾的指尖滑过她当时没有念完的句子,不小心触碰到了始终夹在那一页的,早已干枯了的玫瑰花环。 眼泪沾湿了神典的封页。 “爱一个你爱的人……爱一个爱你的人……爱……” 艾•佐迪亚喃喃道。 然后他站起身,将那封军令和摄政王的信撕得粉碎。 “我发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过要守护你,也守护你的理想。” 他重重的合上了神典。 “誓言只能用鲜血来完成。” 第六章疯子 更新时间2008-10-18 18:46:23 字数:4267 帝都极北,米德盖特村。 昔日寂静安详的村庄早已变了模样。 蔽日的黑烟以及震天的各种噪声提醒着来往的过客 “此路不通,请绕行” 这就是“疯子法师”博得•普罗托克和他的追随者们的“瑞文戴尔” 民居变成了实验室,稻田变成了垃圾场,河流中漂浮着各种垃圾,空气中弥漫着魔法yào剂的味道。淳朴的村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头顶尖帽子神情呆滞的法师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跑来跑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间民宅bàozhà了。 菲比斯一行人本能的蜷缩了一下,然后看到火光和废墟之中爬出了一个浑身焦黑的老头,在咳嗽了许久之后兴奋的大喊: “我没事,我没事。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分离出了火元素!从今天开始,我把它命名为‘燃素’。” 菲比斯身后的一群人都被他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可是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望向那老魔法师的眼神是崇拜,而望向这群外来人的目光是敌视和 鄙夷,仿佛正常人看弱智那样的神情。 菲比斯笑了: “我越来越期待与那个‘疯子’的见面了。” 他身后的一名警官在路上随便拦住了一个法师打扮的人,向他询问博得•普罗托克的实验室位置,但那个人一言不发的匆匆走开了,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回答这么浅显的问题。 菲比斯驾驭住了属下的怒气,指着远处最大的一间房子: “应该是那里吧!” 一行人走到房门口,门上写着: “博得•盖特威•普罗托克,空间系及变形系法师,高危区域,非请勿入,否则后果自负。” 菲比斯嘴角微微上翘,示意自己的属下在这里等他,然后敲了敲门。 许久之后,门内才传出不耐烦的回应: “谁?” “帝都警卫队副队长,菲比斯•歌德里克,需要普罗托克先生协助我们对一起谋杀案的调查。” 门被打开了,菲比斯如愿见到了这个“疯子”博得。 菲比斯的第一感觉有些奇特 这个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和传言中的那么疯狂。 尽管他知道博得是个少年天才,但他并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年轻,大概和自己年龄相仿吧。乱糟糟的向后梳的黑色卷发中偏偏有几缕灰白的长发不听话的垂在额前。但是,不论是略显邋遢的胡须或者是皱褶的白色长袍,都无法使菲比斯产生厌恶。因为当他看到这些似乎刻意为之的修饰背后的那张稚嫩的面庞,和那清澈无瑕的天蓝色眼珠。 霎那间,他几乎否定了自己一切对这个人的怀疑,反而感到一种想要去了解他,接近他的亲切感。 但他随即否定掉这种荒唐的主观想法。 “帝都警卫队的歌德里克大人,您来有何贵干?”那是一种尖锐的略显神经质的声音,但菲比斯却又产生了另一种联想 就像是幼童吵闹着向母亲要糖吃的声音。 不知不觉中,这个人的形象与“疯子”这个词越行越远。 “我们怀疑你与昨晚帝都发生的一起凶杀案有关。”菲比斯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刚才那种想法,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说, “请你叙述一下你昨晚七点到十一点之间都在哪?” “嗯。”博得思考了一下,“基本上都在这里,然后偶尔出去了一下到屋外。这几天我都在做我的外空间探索实验。” “什么?”菲比斯被这个名词说得一愣。 博得似乎一直在等菲比斯的这个问题,开始手舞足蹈的解释起来: “这是我现在正在进行的实验,如果成功将是这个世纪最大的发现,那样维格菲那个混蛋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博得拿出了一个木块,“你知道我是个空间魔法师?” “嗯。”菲比斯突然对他所说的很有兴趣。 “空间魔法是最有趣的一系魔法,不像其他系魔法需要很多的魔法材料,固定的魔法手势。空间系用得最多的是精神力。而且,空间系魔法没有所谓的魔法元素,从字面上讲,我们可以cāo控空间,可是这种说法又太模棱两可。” 博得兴奋的演示起来,他把那个木块扔了出去,然后一伸手,那个木块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看,我在这个木块所处空间和我手所处空间之间创造了一道捷径,于是我可以把这个物体瞬间拿过来。”博得一挥手,木块消失了,然后一伸手木块又重新出现, “这个距离最长是5000米,我所知的空间系法师中,卡蒂娅大概能做到4500米,维格菲?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他能做到6000米。也就是说,我挥手之间,这个木块已经穿越了10000米的距离。” “你提到卡蒂娅?”菲比斯问,“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博得说,“经常jiāo流魔法心得的朋友而已。” 菲比斯仔细观察着,但是他的面色没有一点变化。 “为什么突然提到她?”博得问。 “没什么。”菲比斯突然不想把卡蒂娅的死讯告诉他了,慌忙岔开话题, “没什么,可是你刚才说的和你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呢?” “别急,听我说。通常情况下,只要我知道5000米距离内的某处,有某物,我就可以通过空间捷径得到它。” “没错。”菲比斯承认。 博得把菲比斯拉到了后院,指着天空。 “看,那是太阳。”博得激动地说,“可是它就在那我却得不到!” 菲比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叫他疯子了。 “当然我并不介意,我知道太阳离我们很远很远,但是这样我们至少知道,在我们和太阳之间,有很大的空间。”伯德的眼中是狂热的神色,“歌德里克大人,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那之间是什么吗?” “呃……”菲比斯真的被问住了,“大概就跟我们身边一样吧!”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博得悄悄地说, “但我现在发现了一个秘密,如果证实的话,这将是这个世纪的最大发现。” “外空间空气中的火元素比这里多,而且,越接近太阳空气中的火元素越浓厚。”博得兴高采烈的向菲比斯展示着他的实验结果,“第一个木块,我把它传送到我上方3000米的地方,可是它没回来;第二次我改用石块,这次回来了!你看那个坑还在这里,重要的是,石块很烫!第三次我改到3500米,落下的石块上竟然有烧焦的痕迹!而之后高度越高,落下来的石块温度越高。5000米高度落下来的石块已经完全黑了。这说明了什么?” “越高的地方越热?”菲比斯不确定的答道。 “没错!这也是一种说法!”博得使劲拍着菲比斯的肩膀,“但是按照我们的说法,就是火元素更多。” “而且,我准备今晚将实验更进一步。”博得神秘兮兮的说,“我准备把我自己瞬移上去,然后亲自感受一下!” “了不起!”菲比斯言不由衷的恭维到,然后才想起自己险些忘记了的来此的目的, “那么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做这个实验吗?” “呃……对。”博得还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之中。 “有人能证明吗?” “恐怕没有。”博得想起来这个人来的目的了。 “好吧,就先这样吧!”菲比斯此刻已经完全不怀疑这个人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纯净,只有在听到“实验”这种词语时才会绽放出狂热的光芒,菲比斯实在不认为这种人会是残忍杀害卡蒂娅的凶手, “在我们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 “哦。”博得略显失望的答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关于我实验的事,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不会的。”菲比斯微笑道,“我期待着你的发现。” 博得也笑了,脸上露出了他本该有的羞涩。 “对了!”博得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凶杀案,谁死了?” 菲比斯不能不回答了: “卡蒂娅,卡蒂娅•塔布。” 博得手中的石块bàozhà了。 “对……对不起!”博得没有理会双手淋漓的鲜血,语无lún次起来,“没伤着您吧!大人……对不起……我去收拾好……我失态了……” 菲比斯看到了他眼眶里的泪水。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菲比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没……没什么。”博得语气闪烁的说,“朋友而已,你知道她在哪吗?” “只是朋友吗?”菲比斯语气软下来,露出了那招牌式的温和笑容。 “对,只是朋友……然后我有点……有点喜欢她罢了……”博得开始混乱的自言自语,“我真笨……她现在当然应该在塔布家……” “你在说什么?”菲比斯注意到博得的精神有些异常。 “对……对不起……那个歌德……什么的大人……失陪一下……就几秒钟……” 博得消失了,然后几秒钟之后,他很守时的重新出现。 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装着卡蒂娅尸体的棺材,而他正扑在卡蒂娅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菲比斯大概能猜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了。 哭声从悲怆到哀伤,从嚎哭到咽泣。 然后他站起来,走到菲比斯面前,红肿的双眼中是坚定的神色,和愤怒的火光: “凶手是维格菲!”博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越来越大,“一定是他!” “不可能是维格菲。”菲比斯淡淡地说,“他那天晚上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难道他一直在跟您说话吗?您有一直注视他的眼睛吗?”博得不顾一切的冲着菲比斯大吼道,“他是个幻术师,他有几万种方法让你以为他还在那,可是他早已经不在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卡蒂娅?”菲比斯开始回想那一晚的每个细节,他真的确定那是维格菲本人吗?自从与曼蒂跳完第一支舞以后,他好像没有别的行动,就连表情…… “因为卡蒂娅昨天下午跟我说她会离开瑞文戴尔来我这里。”博得持续的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狂吼到,像是一个哭闹的小孩在向母亲发脾气,“别以为维格菲是个正人君子!他无比虚伪!他根本不配当魔法塔主!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挑战!他不能接受有人离开他!” 菲比斯沉思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博得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下就要流出的眼泪, “歌德里克大人,我向您控诉魔法塔主维格菲残忍的杀害了卡蒂娅•塔布。” “或者是卡蒂娅•普罗托克。”泪水不住地从他眼中滴落,他又泣不成声, “我的未婚妻。” 第七章历史与宗教 更新时间2008-10-18 23:45:30 字数:3694 “帕拉迪亚”在精灵语中的意思是“天堂一般的地方”。 而帕拉迪亚区的历史甚至长过了帝都的历史,但这些历史早已随着人类扩张的脚步而消逝。 当大陆对于人类依然遥不可及,当国家和种族这些词还并不陌生,当人类还依然卑微的祈求着生存。人类与精灵组成了联盟,而在现在帝都的位置,背靠着大森林,建立了他们的第一个城市。 此后,一个个国家被征服,一个个种族被消灭,人类征服了大陆,帝国统一了人类,这里不再是卑微的城市,而是响彻大陆的帝都。 人类迁徙着,繁衍着,扩张着,而精灵依旧不愿离开他们世代居住的森林。爱好和平的他们即便是看着森林被人类的城市慢慢蚕食,也只是躲进森林的更深处,依旧过着他们和平的生活。 大陆的森林面积越来越小,而原本的大森林也被割裂成几个小块,比如叶影森林,精灵再也不能与人类争锋,只能缩在森林深处继续过着他们的群居生活。 帕拉迪亚就曾经是大森林广袤树海的瑰丽一角,但是随着帝都漫漫的扩大,这里被逐渐侵蚀,形成了占去现在帝都,从王宫向南直至叶影森林全部区域二分之一的帕拉迪亚区。 终于,100多年前,叶影森林的精灵愤怒了,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人类如此肆无忌惮的侵蚀他们的家园。于是争执升级为冲突,冲突升级为战争。 人类历史上名为的“叶影之乱”的战争在帕拉迪亚区打响,只持续了一个月不到,这场没有赢家的战争就以双方收兵草草结束 森林不会重新长出来,精灵也不愿居住到没有森林的地方。而人类不想冒与精灵全面开展的风险,毕竟,两个种族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也没有历史仇恨。 在那之后,人类与叶影森林精灵之间的关系开始恶化,帝都的重心开始北迁。而一片狼藉的帕拉迪亚因此作为人类和精灵之间的缓冲带无人管辖,吸引了大批流浪人和法外之徒,渐渐形成了现在的帕拉迪亚区。 从前的帝都只有禁卫军一支军队,而帕拉迪亚区的驻军的存在,仅仅是为了提防又一次“叶影之乱”。 在精灵看来人类的担心当然是多余的,精灵是爱好和平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种族。 可是人类并不是,精灵们并没有认识到自己在人类心目中地位的变化:从优雅美丽的高等种族,到有力的盟友,到守旧懦弱的低等种族终有一天,精灵将会被从大陆上抹去,成为历史,就像历史中的兽人,矮人们一样。 帝国军方成立帕拉迪亚的驻军存在同样存了这样一种野心,他们说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口号,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待着叶影精灵的任何一点不安的迹象,然后等待着一个将他们抹去的机会。 帝国历394年,是光明圣教历史上黑暗和耻辱的一年。 2月,20岁的艾•佐迪亚,圣教历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突然自行离开了教会,来到王宫,单膝跪在老皇帝奥雷留斯面前宣誓效忠。然后,他没有选择加入皇家骑士团或者禁卫军,而是以“精灵蠢蠢yù动”为由,要求担任帕拉迪亚驻军长官。老皇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教会的圣骑士投奔帝国这本来就是从未发生过的,他本来还在为难有什么办法可以安置艾,但艾却以圣骑士之尊居然甘愿当一个普通的驻军长官,老皇帝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教会派来的jiān细了。 而奇怪的是,圣骑士叛逃这样的奇耻大辱,光明圣教自圣女伊芙以下都异常的沉默。这点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疑惑不已,而直到六个月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同年8月,光明圣教圣女伊芙失踪,圣教上下,甚至举国上下一片惊呼。人们纷纷认为有一个重大的针对光明圣教的yīn谋。 而一周之后,一名酷似圣女伊芙的自称“先知”的女人在帕拉迪亚区出现,此事让无数人跌碎了眼镜。 真相大白,原来所谓yīn谋就是一件再浅显不过的事情 圣女伊芙和最年轻的圣骑士艾•佐迪亚私奔了…… 这件事让帝都的贵族们笑了整整半年,而之后每每艾•佐迪亚出现在贵族晚宴之中时,人们依旧用这个取笑他。可是艾毫不避讳,于是就变成了所有人一起取笑光明圣教。 尽管光明圣教立刻选出了新的圣女萨拉,美貌丝毫不逊色于伊芙,但圣教的地位和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即便是精于权术和手腕的萨拉在这几年也只是稍微的挽回了一些昔日的光辉而已。 更加令圣教颜面无存,雪上加霜的是伊芙。 据圣教安chā在帕拉迪亚的眼线的汇报: 这个先知开始在帕拉迪亚宣讲起了一套博爱之类的教义,类似神典中女神的话,却句句不提女神之名。 圣教中的人听了这个消息都是掩面窃笑,那个女人竟然指望教化那些流氓,强盗,jì nǚ和强jiān犯吗?她凭什么?自己的美貌? 只有萨拉圣女面色yīn沉。 而几个月之后传来的消息就不那么令人乐观了。那名线人把现在的帕拉迪亚描绘成了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人间天堂,那些所谓流氓,所谓强盗,现在都成了伊芙的忠诚信徒。而伊芙却并没有向他们要求什么,依旧宣讲着她博爱的言论,要他们去爱每一个人。 萨拉攥紧的双手指节都发白了。 又过了几个月,那个线人叛变了,背弃了他原本的信仰,变成了先知伊芙的信徒。 萨拉反常的拍案而起。 从那时起,教徒们开始秘密的四处散播帕拉迪亚“黑暗,堕落,丑恶”的言论,然后努力的掩盖着“先知伊芙”的存在。生怕别人知道帕拉迪亚的现状和伊芙的教义。 至少从现在看,他们是成功的,可是他们不知道还能隐瞒多久。 如果真相公诸于世,将带给光明圣教毁灭xìng的打击。 帝国历400年9月21日,光明圣教在女神“驱散黑暗”的授意下,光明骑士团精锐尽出,五千精锐骑兵兵锋直指帕拉迪亚。 七名圣骑士中出动了骑士长拉斐尔,和塞尔图,诺森加德,尚萨三名圣骑士。 此刻,帝都城西二十里,圣玛利亚教堂,帝都地区主教蕾丝•德礼斯对面坐着临时裁判长,红衣主教库兹卡尔,和圣骑士长拉斐尔。 面对两位比自己高阶的神职人员,教堂的主人蕾丝也只能正襟危坐,揣测着两人的意图: “骑士长大人,骑士团远到辛苦,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日再出发?”蕾丝问道。 “远到辛苦也谈不上,不过是几十里路而已,骑士们随时准备为女神献身,哪里会在乎这一点劳累?倒是多谢主教大人的好意了。”拉斐尔淡淡一笑。 短短的棕发,刀削一般坚毅的面庞,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这是一个古板又强硬的军人形象。但是棕发里面那几根银丝和眼角的皱纹暴露了他已不再年轻。 “罪恶必须被惩罚,我们背负的责任巨大,主教大人。”库兹卡尔此刻的表情像是那种标准的“正义,严肃的老者”, “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出发。” 那淡蓝色的瞳孔中闪出的光芒好像要照亮蕾丝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一般。 她手心开始冒汗。 “那么预祝裁判长大人和骑士长大人马到成功,用女神的光辉洗清他们的罪孽。” “有些罪孽是不能被女神光辉所洗清的。”库兹卡尔的语气变得yīn狠,蕾丝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语气从一个神职人员嘴里说出过, “有些罪孽只能用血洗清,你说对吗,主教大人?” 蕾丝在面对那个眼神时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您说的完全对,裁判长大人。” “那么叛教呢?”库兹卡尔紧逼一步。 “我不懂您的意思。”蕾丝的纤手抓紧衣角,心里忽然想到:他不是知道了什么吧…… “例如艾•佐迪亚和伊芙。听说你们曾经有很深厚的友谊?” 原来没有!他并没有发现! 蕾丝长舒了一口气: “我与萨拉圣女大人也有很深厚的友谊,但这都比不上我对女神的信仰。背叛了女神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就应该被消灭,这点毫无疑问。” “很好,你的信仰十分坚定,主教大人。”库兹卡尔笑了,“但友谊也同样不可忽视不是吗?” 蕾丝的心又提了起来。 “听闻艾•佐迪亚无视摄政王的命令选择了留在帕拉迪亚负隅顽抗,我希望您能凭借你们之间的友谊说服他放弃抵抗。” “我不认为一个背叛了信仰的人还会重视友谊,裁判长大人。”蕾丝抗议道,“而且,圣女大人没有给过我这样的任务。” “难道你拒绝为女神效力吗?”库斯卡尔突然厉声说道,“刚才我们来之前,我好像看到你的一个使女走了出去,而那个人似乎是个精灵!” 蕾丝的脸色变得煞白,但仍然强装笑颜: “怎么可能呢?精灵都是异教徒,您一定是看错了吧!裁判长大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库兹卡尔说。 蕾丝咬咬牙: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库兹卡尔冲着拉斐尔咧开嘴笑了: “现在,就我们三人。” 第八章决斗 更新时间2008-10-19 18:14:45 字数:5861 一个一身连帽灰袍的人影从帕拉迪亚驻军军营艾•佐迪亚的营帐中钻出,向远方跑去,迅速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灰袍遮住了她精致的面容,遮住了她精灵族的长耳,遮住了她身上穿着的修女服,却遮不住少女的玲珑曲线和那一缕无意中露出的水蓝色长发。 另一个纤细的身影钻进了艾的营帐。 “刚才那个……是星吗?”伊芙问。 “嗯。”艾•佐迪亚的手胡乱在纸上画着什么,“光明骑士团来得比我想的还要快。” “可是星还是给了我们一点时间。”伊芙温柔的轻抚着艾的后背,“难道我们不能作点什么吗?” “伊芙。”艾站起来,拥抱着伊芙,“我们只有一千人,即便算上后来在帕拉迪亚招来的五百人,也不过是一千五百。而且,即便是我这几年训练的再怎么努力,我的部队的素质肯定比不上光明圣教从整个大陆招收,从小接受最严格训练的光明骑士团。” “在实力的巨大差距下,任何战术,诡计都是徒劳的。” “但是我们有你不是吗?”伊芙脸上的微笑依然温柔,与她身为圣教圣女是别无二致的温柔,正是这温柔抚慰了无数的教众,也捕获了艾的心,“他们没有像你这样的战士,也没有你这样优秀的领袖。” “但是他们有狂热的信仰,他们从小就被训练成为圣教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战士。”艾苦笑着,“伊芙,我不是说我们的战士和人民没有信仰,他们都爱戴你,但是爱在战场上是没有用的。” “不,你错了。”伊芙郑重地说,“爱是至高无上的武器,你我都应该深知这一点。” “你将会看到,我们的战士比他们更坚强,因为他们有了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帐外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来了。”艾心道。 “报告大人,他们来了。”帐外响起了传令兵的声音。 “列队,准备迎敌!”伊芙在一旁帮艾穿上铠甲。 “这个……大人……他们只来了三个人,指明要见你和伊芙大人。” 两人策马并骑走出军营,夕阳依旧耀眼,看不清那三个骑士的面容,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两男一女。 “佐迪亚大人,久违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了。 艾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 这时伊芙笑了: “原来是库兹卡尔老师啊!真是好久不见,您是来看我的吗?” 艾想起来了,这个是伊芙作为预备圣女时候的神学讲师。 “‘老师’这个词不敢当,我没有你这个徒弟。”库兹卡尔的语气yīn狠而残酷,“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叛徒流血的。”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那么旁边的这位应该是拉斐尔骑士长大人了吧!您的风采真是不减当年。”伊芙似乎没有受到库兹卡尔赤luǒluǒ的威胁的影响。 “您过奖了。”拉斐尔淡淡的说。 “可是这位女士又是谁呢?难不成是萨拉圣女大人亲至?” “在下蕾丝•德礼斯,时任帝都地区主教,在您还是圣女时不过是一位普通的预备圣女而已。库兹卡尔大人是让我来做说客的,但是他恐怕要失望了吧!因为你们已经认不出我了。” 蕾丝?! 她来干什么,难道库兹卡尔知道什么了? 艾的心念急转。 伊芙在他犹豫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哦!原来是德礼斯大人,很久不见了。”伊芙用一般的客套语气说,“可是你做说客的计划恐怕要失败了,我不会就这样离开帕拉迪亚的。” “可惜她要说服的并不是你,伊芙。”库兹卡尔chā话了,“佐迪亚大人,您还有选择带着您的部队响应摄政王的命令,毕竟太阳还未落山。本来这也不管您的事,即便您现在只身离开,您仍旧是教会的朋友。” “而至于你,伊芙。”库兹卡尔的声音就像岩石摩擦那样尖锐,冰冷,“你只有一个结局,就是火刑柱!” 伊芙默然无语。 艾牵起了她的手,朗声说道: “只好让你们失望了!我是不会离开的,你们谁想得到伊芙和帕拉迪亚,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众人都沉默了。 蕾丝有些莫名,原以为库兹卡尔会逼迫自己说服艾的,可是到现在为止库兹卡尔只让自己说了一句话,他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一直沉默的拉斐尔发话了: “佐迪亚阁下,我,圣骑士长拉斐尔,以一个女神信徒的名义,向您提出决斗。” 伊芙和蕾丝都是一惊,他这是要干什么? 蕾丝看着库兹卡尔面无表情的脸,这是他们计划好的吗?他们想干什么? 而伊芙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担忧,作为前圣女,她当然清楚拉斐尔的实力,她甚至看过艾与拉斐尔的比斗。 而那次,艾接下了二十四招。 于是他成为了最年轻的圣骑士,因为任何能接下拉斐尔二十招的骑士,将获得圣骑士的头衔。 说明一下,圣骑士是一个荣誉头衔,代表了坚定的信仰,对教会的绝对忠诚,和强悍的实力。 而其中,拉斐尔就是负责测试实力的人。如今,圣教算上拉斐尔本人,只有七名圣骑士。 伊芙紧紧拉住艾的衣角,让他拒绝,可是他只是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然后策马上前。 “如果我接受,您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保证?”艾问。 “我保证今晚不会有战争。”拉斐尔说。 “好!足够了。”艾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我,帝都帕拉迪亚区守备长官艾•佐迪亚,接受你的决斗。” 借着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伊芙默念咒语,放出了一个微弱的加持魔法 “艾!”她轻声喊道。 艾转过头。 “我爱你。”她说出了这句她很少说出口的话。 一股暖流从艾的心中涌起,他微笑了: “等我回来再说给我听。” 蕾丝偷偷的在胸前握紧双手为艾祈祷着。 “主教大人,您在做什么?”库兹卡尔恻隐隐的问道。 “我在为拉斐尔大人祈祷,裁判长大人。”蕾丝反应很快。 两人策马向前,在相距两百步的地方停下了马,对视着。 马蹄不安的踏着尘土,拉斐尔带上了头盔。他手中的骑士长qiāng有节奏的点击着地面,qiāng尖反shè着夕阳的光辉,就如同血光一般。 艾举起了狮子图案的盾牌,深吸一口气。他没有惧怕,没有敌人能让他惧怕。 两人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的来临。 落日的最后一丝隐入地下,拉斐尔德面容霎时清晰起来。 艾大吼一声,长剑指天,向拉斐尔冲去。 劲风吹乱他金色的短发。 拉斐尔也动了,马蹄声的节奏由慢及块,那柄似乎无力的骑士长qiāng也由远及近。 两百步的差距只是一瞬。 剑锋挥动着向拉斐尔斩去,艾却只看到了qiāng锋一闪。 拉斐尔不愧第一圣骑士之名,沉重的骑士长qiāng在他手中犹如灵蛇一般,在艾还没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及举盾的一霎那,秒到颠毫的一霎那,qiāng锋已直逼艾的咽喉。 伊芙不禁惊叫出声。 艾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躲开了qiāng锋,双脚用力夹紧马腹,想要远离拉斐尔。 但拉斐尔的qiāng顺势前伸,依旧如影随形,似乎要在两人侧身而过的一刻削断他的脖子。 艾剑盾齐举,勉强的挡开了这一qiāng。 伊芙长舒一口气。 两人同时勒马回头。 “你弱了,艾。”拉斐尔用长者的口吻说。 “不,只是您更强了。”艾由衷地说。 “拉斐尔老师。” 话音未落,艾又冲了过去。 “找死。”拉斐尔喝道,“这次你运气不会这么好了。” 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弧度。 “一成不变的老白痴!” 艾一声大吼,身体一扭,将将错过了qiāng锋,长剑就要向拉斐尔头上斩落。 长qiāng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扭回来,重重的砸在了艾的后背上。 一声巨响,艾应声落马。 “啊!”伊芙一声尖叫闭上了眼睛。 而她张开眼睛的时候,艾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吐了一口鲜血。 他的战马已经跑回了伊芙身边。 “哼。”艾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怒意,和只属于年轻人的桀骜。 “你放弃吧!”拉斐尔说,“没有胜算的。” “再来。”艾大吼一声,扔下盾,双手持剑向拉斐尔冲去。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拉斐尔眼中没有露出一丝怜悯之色,qiāng尖直指艾的胸口,想要一qiāng扎透他的铠甲,将他钉在地上。 艾英勇的近乎无畏的迎了上去。 “女神饶恕你吧!”拉斐尔似乎已经看到了敌人的死亡,这样丧身在他长qiāng之下的人已经不计其数。 艾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声怒吼,长剑使劲向qiāng尖上砸了下去。 就在qiāng尖已经几乎触及艾身体的一霎那。 一股巨力顺着拉斐尔的qiāng尖传来,他突然发现长qiāng已经不能再向前一寸,而是不受控制的 刺进了坚硬的土地,而拉斐尔跨下的战马依然在向前急驰。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和一声闷哼,长qiāng落地,拉斐尔也摔落下马。 几个翻滚,拉斐尔勉强的爬了起来,同样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伊芙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膛。 乍看之下,两人平手。 而实际上,艾大占优势,因为拉斐尔的右臂已经骨折了。 拉斐尔面无表情的用左手拔出了佩剑: “你以为你赢了吗?” “没有,我从不敢这么想。”艾的神情比之前还要严肃,“我清楚地记得在测试我们的时候,您用的是左手。” “拉斐尔老师!”艾再次冲锋。 拉斐尔平静的举起配剑: “我很欣赏你!” 拉斐尔也是一声怒吼迎上了艾劈来的长剑。 随手的一挥就dàng开了艾的全力一剑,随即开始了他暴风一般的攻势。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拉斐尔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一剑劈下,而艾似乎只有招架之力。 这就是大陆第一圣骑士与史上最年轻圣骑士的差距吗? “我一直把你当成圣教的希望一般培养啊!” “你知道吗?那次测试,我不过只用了六成的实力,就是想看到你成长为一个圣骑士啊!” “我看到了你的天赋,但却从未想过你会背叛。” “你根本不配成为圣骑士,因为你根本没有信仰!” 嘴上说着,拉斐尔的进攻丝毫不慢,而艾只能毫无章法的抵挡着他劈来的一剑,一剑…… 看似希望正一点点的流逝。 伊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对自己说: “不能哭!为什么要哭!他还没有输啊……” 艾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放下了举着的长剑,面对着劈来的长剑,迎上了拉斐尔的眼神: “我当然知道。” 拉斐尔一愣。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照顾我,然后希望我成为一个圣骑士。”艾平静地说,“你在测试的时候只用了六分力我也明白。” “可是你依然背叛了。”拉斐尔愤愤地说。 “不,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的信仰!”艾说, “我的信仰就是我爱的人。” 艾重新举起长剑: “你说你在测试我的时候只用了六分力,这我都知道,作为报答,你猜我刚才用了几分?” 拉斐尔变色了,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难以置信。 “不信吗?”艾微笑了, “那么准备好,我要进攻了。” 纵横大陆多年的拉斐尔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比他强的人,也见过那些强者的存在。 但他还没有见过一个人超过自己。 在他看来,所谓的天才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所谓“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不过在出了六分力的他手下撑了二十四招。 但这些都已成为过去。 因为在艾的这一剑劈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无法抵挡的感觉。 因为自己伸出去的剑锋竟然如此可笑,也许在艾的眼中,自己的这一剑,就像当年他看着还是一个孩子时的艾向他挥动的那一剑一样可笑。 “速度与力量!孩子。”拉斐尔抚摸着这个孩子金色的乱发,“速度与力量是所有武技的关键。” “也许他现在可以这样教育我了。”拉斐尔看着迎面而来的这一剑,绝望的想到。 无数的思绪涌向脑海,拉斐尔已经准备面对他的结局了。 女神啊!难道这是宿命吗? 而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手中的长剑落地。 拉斐尔只觉得面部一凉。 “咣啷”一声,头盔碎成两半落在了地上。 艾的剑锋抵在拉斐尔的脖子上。 “我不想杀你,老师。”艾说,“你回去吧!我不想在明天的战场上见到你。” “你不会背弃自己的信仰,我也是。”拉斐尔坚定地说。 “你在逼我。” “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拉斐尔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不杀了我,只要你还是女神的敌人,我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杀了你,或是你身边的人。” 艾长叹一口气。 “住手。”库兹卡尔苍老的声音传来。 库兹卡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正抵在蕾丝的脖子上。 “放了拉斐尔!”库兹卡尔说,“否则我就杀了她。” 艾几乎上当了,幸好蕾丝高呼一声。 “库兹卡尔,你不敢,你没权力杀我,我会向圣女大人控诉你企图谋杀……” “如果我有呢?”库兹卡尔冷笑道,“如果是圣女大人亲自授权的呢?” 蕾丝听到这句话面如死灰。 沉默,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艾身上,看他如何抉择。 “你杀了拉斐尔,我就杀了蕾丝,然后我把两个人的死全部推在你头上。”库兹卡尔yīn笑着说,“你猜圣女大人会相信谁?” 艾缓缓收剑入鞘。 库兹卡尔眼神中放出了诡计得逞式的光芒。 他身后的拉斐尔悄悄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配剑。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伊芙的眼睛。 “小心。” 一道剑光闪过。 拉斐尔人头落地。 “收起你的诡计!”艾冷冷的说, “明天在这里决战。” 说罢转身而去。 库兹卡尔死死的咬住牙,脸上的青筋都在颤抖着。 终于,他放下架在蕾丝脖子上的短剑。 “艾•佐迪亚。”他恶狠狠的说,“你有种。” 第九章残杀 更新时间2008-10-20 17:40:24 字数:3890 帝都北区,莫勒尼家族门前,菲比斯牵着一位年轻的少女。 “别哭了,哥哥带你去找曼蒂姐姐好不好。” 哭哭啼啼的少女把她的脸埋在菲比斯的胸前,在他白色的晚礼服上留下了眼泪和鼻涕的痕迹。 菲比斯冲着来往的宾客从容的微笑,而那些人也还以会意的笑容。 “菲比斯不知又把那家的小姐弄哭了……那个女孩看起来还不到十四吧……” 他们理所当然的会错意了。 “别哭了。”菲比斯抚摸着女孩的头,“我们进去吧!” 女孩被菲比斯拉着向莫勒尼家族的大门口走去。 菲比斯的眼神只是无意的飘向了街道的尽头。 也是无意的,他看到了一个身影被夜色拉长。 黑色兜帽,黑色斗篷,黑色皮靴。 他在那一瞬间呆住了,耳边的喧嚣和哭泣声都不见了。 他只听到从往事中吹来的呜呜风声,他汗毛根根树立,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而大门也在这时候打开,柯西•莫勒尼显然是发现了这位在门口徘徊的贵客。 “菲比斯!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进来啊!” 女孩也拉拉他的衣角表示着不满。 菲比斯这才回过神了,拉着女孩走了进去。 柯西从未见过菲比斯如此失神落魄,不禁问道: “怎么了。” “我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菲比斯在恍惚中喃喃地说。 突然,他意识到面前这个人的身份,立刻警觉地把他的下半句咽了回去: “一个你们以为早就死了的人。” 帝都的地理位置曾经是以皇宫为中心往外扩张的。 皇宫的正西是瑞文戴尔魔法塔,正东是圣心教堂。 但是由于100多年前的“叶影之乱”形成的帕拉迪亚区,再加上众多贵族所在的北区,帝都的中心逐渐北迁。 现在的帝都,反而像是一个以北区为中心的城市了,而皇宫瑞文戴尔圣心教堂反而成了帝都的南端边界。 但北区也是不断扩张的,扩张的中心是以莫勒尼,拉格朗日和歌德里克三大家族构成的三角区域(塔布家族处于帝都最东南部),这附近的家族才是所谓的北区贵族,而那之外,向南直至皇宫是一些小贵族,一些拥有悠久历史但是没落了的贵族。而向东,向西或再向北,则几乎是由富到贫,由贵到贱分布着商人,手工艺者,农民和无业游民。 林林总总,帝都有着近500平方公里的面积,并且还在不断扩张着。 每个城市有不同的颜色,但没有一个城市会没有黑色。 那是象征着一切罪恶的颜色,那是站在光明对立面的颜色,那是代表黑夜的颜色。 于是,每当夜幕降临,黑色开始蔓延。 那些黑暗狭窄的小巷,灯红酒绿的勾栏欢场,每个人迹罕至的yīn暗角落都是黑暗滋生的温床。 五个形貌可怖的高大男人蜷缩在帝都东北玛格丽特街的街角,熟练的把玩着手里锋利的刀锋,冲着街上浓妆艳抹的青春少女们吹着口哨。 而每当那些女人望向这里,她们脸上那种职业xìng的笑容会变成赤luǒluǒ的厌恶,然后似乎胆怯一般的别过脸去。 但这几个人并不在乎。 玛格丽特街在帝都人的心中是“风月场所”的代名词,而这只是文雅一些的称呼,通俗一点就是“妓院”,而且,是针对平民的“妓院”。 而街角的五个人,人们称之为“吸血鬼”,靠着凶恶的相貌以及手中的锋利的刀子,榨取正经生意人的血汗钱,和像这些女人出卖ròu体得来的微薄收入。 他们不在乎别人的鄙夷和憎恶,在他们决定以此谋生的时刻起,他们就已经将这些抛诸脑后。他们只是想要生存,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只不过他们选择了最可耻的方式。 玛格丽特街上来了个神秘的黑衣客人,从街头走向街尾,无论是浓妆艳抹的女郎言语、眼神甚至是身体的挑逗,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放缓半分。而那些试图拦着他的女郎们,都在目光碰触到他野兽一般的眼神时吓的后退开去,再也不敢上来搭讪。 而其他的女郎,也在看到他径直向街尾那五个人走去时,打消了对他的想法,转而好奇的看着这个人到底要去干吗。 望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五个人神色都是一紧。 “兄弟,你干什么的?”想是头领模样的人问道。 来人并不答话。 五个人都亮出了手里的刀子,这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找碴的。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头领依旧追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独眼塔图’的人。”看到来者依然没有反应,他又加了一句,“罗哈尔家族。” 听了这句,来人说话了,沙哑得近乎粗野的嗓音: “罗哈尔家族?” “没错!”头领已经感到了这个人不好惹,于是试图吓退对方,“我们是罗哈尔家族的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黑色的兜帽下传出,那人伸出了右手: “罗哈尔家族,失敬了。” 头领模样的人也伸出右手, “不知者不怪。” 头领模样的人握住那人的手之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自觉地朝他手上望去。 因为他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截干枯的木头,粗糙的树皮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然后,他感到那只手逐渐握紧,自己的手就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粗糙坚硬的物体紧紧的箍住他的右手,根本挣扎不脱。 “啊!!”杀猪一般的惨叫吸引了jì nǚ们的目光,旁边四个人警惕地掏出刀子向黑衣人走来。 那人左手猛的一抬,然后后退一步。 太多的诡异景象,太多的感受瞬间传入那个头领的脑中,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先看到那人抬手,然后后退,但是自己的手依然握在那人手里,可是自己却没有感觉那人拉了自己一下,甚至手掌被那人攥住的感觉都消失了。 接着他看到众人惊恐的目光,随后是鲜血从他的肩部喷涌而出,接着是某个女人的惨叫“杀人了”。 最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右臂被人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来了,于是,他很幸运的疼痛传到自己脑海中之前昏了过去。 黑衣人示威似的把一截断臂仍在四人面前。 四人恐惧的看清那人左手拿着的一把墨色短剑。 玛格丽特街已经疯狂了,女人们跑着,尖叫着,各种声音传来。 四人却只觉得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一个人大吼一声,长期好勇斗狠磨炼出的坚强意志和血xìng战胜了恐惧,而他的同伴也像被唤醒一般手持刀刃向他扑来。 那人的右手缓缓抽出了一把血红色的弯刀。 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在开始之后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鲜血, 满墙满地的鲜血阻止了黑暗的蔓延。 他踢醒了那个头领样的人。 那人在看到了周围四分五裂的尸体,ròu块与鲜血之后几乎再度晕了过去。 那人在他面前蹲下,墨色短剑挥落,将他的大腿钉在了地上,他惨叫一声又醒过来。 “‘独眼塔图’在哪?” 可怜的人神经已经完全崩溃了,他看着面前兜帽下的黑影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那人的左手转动短剑的剑柄,和地面的岩石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我……我……我……”他似乎突然间忘记怎样说一个完整的句子一般,可是随着短剑的不断转动,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一个地址: “德文巷56号。” 一声惨叫回dàng在玛格丽特街的街尾。 德文巷56号。 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喘息声不住地从窗户里传出。 门被粗暴的撞开了,随着冷风吹入的还有浓浓的血腥气。 躺在床上的男子和跨坐在男子身上的女子同时停下了动作。 “独眼塔图?”一身黑衣的来访者问。 “没错。”独眼塔图并没有起身,强壮镇定,“你知道我是谁的人?” “罗哈尔家族?” “你知道还敢来?”塔图语气中依然有着草莽江湖的匪气,他不自觉的威胁道,“现在滚出去,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 他说不下去了。 血红的弯刀划过,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美丽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床,而那具温热的娇躯一分钟前还在他的面前扭动,上下起伏…… 直到此刻,他与这具尸体依旧有一部分连在一起。 这就是他威胁了一个不该威胁的人的代价。 游走于地下世界多年的塔图,最近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他惨叫一声踢开了逐渐冰冷的无头躯体,蜷缩在角落,颤抖的犹如风中的残烛。 来访者走到他面前。 “罗哈尔家族里像你这样地位的人还有几个?” “五……五个……”塔图哀求着, “别杀我。” “告诉我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和住处。” “我……我……” 黑衣人不等他的不知道说出口,血色弯刀的锋刃已经抵在了他的小腹下一寸。 “达里克,瓦尔巷14号;疯子弗隆,柳树街39号……” 人在危急时刻的潜能是惊人的,塔图竟然在一瞬间准确的报出了五个人的名字和住处。 血色的刀锋反shè出他主人残忍的目光。 然后,慢慢的,从独眼塔图丑陋的男人特有的凸起物开始,血色的刀尖未作停留,划过他肥胖的腹部,划过他毛发浓密的胸口,划过他的喉结,一直划到, 他的独眼。 黑衣人离开了,临走时扔下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黑色的字: “明晚,罗哈尔家族。” 第十章莫勒尼家舞会 更新时间2008-10-21 19:23:04 字数:3687 莫勒尼家族,帝国七大家族之一。 克莱文•莫勒尼,莫勒尼家家长,帝国财政部长,元老会成员。 柯西•莫勒尼,莫勒尼家长子,皇家骑士团团长。 库佐夫•莫勒尼,莫勒尼家次子,内务部机要秘书。 而在此刻,在莫勒尼的豪华宴会厅舞池中央亲密共舞的两人,是柯西与他的妻子,安娜玛丽。 这就是十五年前的菲比斯与曼蒂。 郎才女貌,在优雅浪漫的音乐声中,很多人的思绪飘回了那个年代。 那时的柯西,还没有剪去他一头白色的飘逸长发;举手投足,目光环视之间,还带着狼一般的孤傲之气;那时的他,永远孤独的伫立在寒风之中,长发随风摇摆,不理会那些帝都美女们的爱恋眼光。 但那时的的确有孤傲的资本,20岁时地他还不懂得如何收敛他的锋芒,初生牛犊的他向当时帝都第一的皇家侍卫加姆林发出挑战,地点是皇家广场。 加姆林狂妄地说他要给这小子好看。 那一战至今还深深印在所有帝都人的心中,现在,人们仍然津津乐道于柯西是如何断其一臂之后,不理会加姆林“杀了我”的哀求扬长而去的场景。看他不惯的人指责他锋芒太盛,杀xìng过重,他日必死于刀剑之下。但对于那些少年们,那些正处于偶像崇拜年龄的孩子,柯西就是无敌的化身。 于是许多人就此走上了武者之路,向着柯西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超过他。 其中就有艾和萨马埃尔。 在那之后,柯西并不满足于“帝都第一人”的名号,他要当“大陆第一”。于是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游历大陆,向所有他遇到过的强者挑战,并且从不拒绝那些敢于向他挑战的人。 五年之后,他未尝一败,但是他的心却失败了,疲倦了。他厌倦了每天打打杀杀的生活,重返帝都,拒绝了军务部或者是皇室对他的邀请,只担任了皇家骑士团长这样的荣誉头衔。 他开始放浪形骸,沉迷于酒精于女色之中不能自拔,直到一个人的温柔将他从中拯救出来。 那就是现在正享受的依偎在他怀中的安娜玛丽,拉格朗日家的长女,当时所有人的梦中情人。 而十五年之后的现在,白色短发的柯西眼神中的孤傲变成了爱怜,身上的那种傲气早已消失殆尽。 男人依然英俊,女人依然美丽,婚后的两人已经收敛了当年的那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幸福得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而现在的帝都,菲比斯与曼蒂接替了他们曾经的位置。 只不过正相反,现在的这两个人想是天生的对头一般。 此刻,菲比斯牵着女孩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个靓丽的身影。 一曲舞完,菲比斯走向柯西: “曼蒂来了吗?” “这次怎么一上来就要找她了?”柯西调侃道。 菲比斯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眼神飘向身后的女孩。 柯西看到了女孩脸上的泪痕,与其他人一样,他也会错意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柯西不无遗憾的说,“你知道,因为卡蒂娅的事,曼蒂心情不佳,现在一个人在楼上安娜玛丽的房间里呆着。” “哦,谢了。”菲比斯牵着女孩走上楼。 轻敲房门。 “请进。”曼蒂的声音也不像平时那么飞扬。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菲比斯,本来就心情不佳的曼蒂懒得再掩饰她的厌恶,不悦之色清楚地写在脸上: “原来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口味啊!”她讥讽道,“听说那个女孩才十四岁左右的样子吧!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还是你想找个更稚嫩一些的女人在你身边来掩盖你的幼稚呢?” 曼蒂没有看出菲比斯脸上的尴尬,因为不知为何,她已看到这张美丽不逊色于她的面容心中就充满厌恶,也许是嫉妒吧…… “也许帝都警卫队应该好好清查一下这种行业了,他们竟然还提供这么小的女孩,哦,对了,我忘记了,帝都警卫队是你的人……” 门外一个小女孩飞奔进门,原来布满泪痕的脸在听了曼蒂的话羞得通红: “曼蒂姐姐……” 女孩一头扑进了曼蒂的怀里。 在看清女孩的面貌之后,曼蒂的脸也尴尬的红了。 “曼蒂姐姐……你好过分啊……你竟然把人家说成是……那种女人……” 女孩向曼蒂撒娇道。 “呃……这个……是姐姐不好……妮可对不起……” 曼蒂抱着女孩,抬起头看着菲比斯,尴尬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怒火,似乎可以把人瞬间烤熟的怒火: “菲比斯。”曼蒂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菲比斯耸了耸肩,表示不管我事,我什么也没说。 曼蒂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孩,又狠狠的瞪了菲比斯一眼。 而菲比斯恶作剧似的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悄悄地推出门外。 他把门关上,最后还抛给曼蒂一个暧昧的眼神。 “妮可,对不起,姐姐出去一下。”曼蒂佯装出温柔的语气。 屋门又打开,曼蒂怒气冲冲的站在菲比斯面前。 “妮可怎么会在这里!”她完全不顾风度的冲着菲比斯大吼。 菲比斯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她说要来看她的曼蒂姐姐,所以她最喜欢的菲比斯哥哥就带她来找他的曼蒂姐姐。”菲比斯特意重读了“她最喜欢的菲比斯哥哥”这几个字。 “你这个混蛋!”曼蒂大吼之后,突然意识到屋里的女孩可能会听到,于是强压下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恶狠狠的说, “你不准打她的主意。” “放心啦!”菲比斯微笑道,“她只是个小女孩。” 曼蒂的脸色稍稍好转,但菲比斯的下一句话立刻又气的她七窍生烟。 “但是现在也可以为以后培养感情嘛!你看她才十四岁不到就已经婷婷玉立了,再过几年一定能长成向他姐姐一样的大美女。” “你还好意思提她姐姐!”曼蒂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了, “她是卡蒂娅的妹妹,卡蒂娅才死了一天你竟然就开始打她妹妹的主意!” “正是因为卡蒂娅刚刚去世,她才更需要一个肩膀去依靠啊。而恰好,我是她最喜欢的……”菲比斯脸上笑容不减。 一个清脆的耳光。 菲比斯愣住了。 “禽兽!”曼蒂骂道。 也许是听到了卡蒂娅的名字,屋里又传来了阵阵哭声。 曼蒂脸上yīn晴不定。 最后,她一跺脚,狠狠地瞪了菲比斯一眼,进屋安慰妮可去了。 菲比斯正抚摸着自己白皙脸颊上的掌印,一个人微笑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你都看到了?”菲比斯苦笑道。 “对。”维格菲说。 “你也觉得我太过分了?” “是太过分了。” “我对妮可没有想法。” “我知道。” 一串对话下来,两人笑容不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刚才那些话都是些什么意思,哪些是玩笑,哪些是自嘲。 “妮可只是想见曼蒂,她父亲不让,我偷偷把她带出来了而已。” “我知道。”维格菲说,“我说你太过分了是你刚刚对曼蒂说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曼蒂被气成那样。” “对不起。”菲比斯真诚地说,“只是个开过火的玩笑。” “你不用向我道歉。”维格菲笑道,“只是曼蒂几个星期之内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 “她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对了,她居然气得忘记问你卡蒂娅的事了。”维格菲说,“如果我不帮她问的话,她问起我的时候会生气的。” 菲比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博得•普罗托克有不在场证明。”菲比斯无奈地说,“也许我们想错了,可能不是一个魔法师。” “我也觉得不是博得。”维格菲说,“他和卡蒂娅好像是一对恋人。” “我知道了。”菲比斯神色如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有意义吗?”维格菲平静地说,“反正你也要再去找博得亲自问,不是吗?” “的确。”菲比斯的心里想的却是: “他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 “我去看曼蒂了。”维格菲向菲比斯告退。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菲比斯说,“我今天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博得和那些魔法师究竟为什么离开瑞文戴尔?” 维格菲犹豫了一下。 “明天来瑞文戴尔找我,我再告诉你。” 夜已深,舞会进行着,如同平日。 玛格丽特街的街角帝都警卫队发现了五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德文巷56号,一具luǒ体的无头女尸,和一具被开膛破肚的男尸。 接下来还有瓦尔巷14号,柳树街39号…… 现场都留下了一张卡片: “明晚,罗哈尔家族。” 对于艾•佐迪亚,这是一个无眠的长夜。 他在营帐案头端坐,桌上放着一柄长剑。 他等待着黎明,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晚霞。 明天,明天会发生什么? (第一日终) 第一章艾 更新时间2008-10-22 17:04:56 字数:7328 血红的太阳跃出地面,象征着流血的一天正式拉开帷幕。 艾•佐迪亚默默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自己似乎已经能听到地平线那端整齐的马蹄声了。 战争将要打响,为了这场战争他准备了多久? 也许是六年,也许,从他出生的一刻起就在等待着这场战争。 可是,他生平的第一场战争,就是一场几乎已经注定失败的战争。 即便是拉斐尔已经丧身自己的剑下,他依然看不出己方有任何胜算。尽管剩下的三个圣骑士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一个人再强,依然敌不过军队,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一千五百地区驻军对上五千大陆最精锐的骑士团之一的光明骑士团,无论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但是,他知道,即便是死,他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库兹卡尔身旁是年轻的圣骑士诺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加德,身后是塞尔图和尚萨,和五千精锐骑兵。 决战一触即发,战场上寂静的只有骑士们的马偶尔发出的嘶叫声,可是对面,帕拉迪亚驻军的营帐,却异常的安静。 “他们不是还没睡醒吧!”诺森加德有些不快。 库兹卡尔很欣赏身旁的这位年轻人,因为他脸上的表情中那种青年人独有的,甚至有些自负的桀骜,还因为他眼中偶尔闪过的对权力赤luǒluǒ的渴望的光芒。 在库兹卡尔看来,相比于那两位年纪大一些的圣骑士一脸雕塑般神圣的目光,诺森加德更亲切些。 这也是库兹卡尔在拉斐尔死后提拔他做军事指挥的原因 有yù望和野心的人才好控制。 “也许他们有什么诡计?”库兹卡尔只是试探地问道。 “诡计?”诺森加德嗤之以鼻,“一千五百人对五千人,一切的诡计都是徒劳的。” “那么埋伏呢?”库兹卡尔望着远处没有一丝生气地营帐,“如果艾•佐迪亚把部队埋伏在里面呢?” “想都不要想。”诺森加德显然不懂的语言的艺术,反驳时不给库兹卡尔一点颜面,“这一点地方能埋伏多少人?何况埋伏一样不能弥补骑兵对步兵,还有单兵实力上的差距,最后只能是他们自己放弃了排好防御阵型的机会。如果我是艾•佐迪亚我就不会这么做,何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这么傻。” 库兹卡尔并没有因为诺森加德言语上的顶撞而动怒,反而被他最后一句话中隐含的意思所吸引: “哦,你认识他。” “当然,我们是同一批的预备骑士,我10岁时就认识他了。” “你们关系很好?” “如果你的天分明明不逊色于一个人,但每次都只能看着那个人被称为‘天才’;明明成为圣骑士时的年龄和一个人一样,却只有他被称为‘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你会跟这个人关系很好吗?” 诺森加德的脸上清楚的写着“怨恨”两个字。 库兹卡尔笑了,他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往事,尽管他有些不相信,毕竟他昨天已经见识到了艾的实力,但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这种怀疑,只是似乎不经意间问道:“可是他昨天杀了拉斐尔。” “拉斐尔果然死了。”拉斐尔的死讯并被库兹卡尔隐瞒了,但诺森加德似乎并不惊讶,“那个老家伙早就该死了。” “嗯?”库兹卡尔听到这句话之后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年轻的圣骑士完全没有警惕,把压在心中的不满一口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那个老家伙霸占了圣骑士长的位置这么多年,早就该下来了,他却死死抱着什么‘第一圣骑士’的名号不放,他也不想想,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一把年纪拿什么跟我们争?” 诺森加德越说越不忿。 “第一圣骑士?根本就是个笑话罢了。昨天艾•佐迪亚杀他用了几招?十招?五招?反正我知道现在的他在我手下绝对走不过十招。” “那么你与佐迪亚比呢?”库兹卡尔好奇地问。 “原来我不如他,但是也仅仅是差一点点而已。”诺森加德说,“可是这六年,我依旧每日苦练,始终不忘了要超越他。而他呢?我不知道,但是我要是每天都和伊芙那样的美女在一起我可没有心思练武。” “总之,现在的我,自认为决不在他之下。” “太好了,有了你我们就不用怕佐迪亚了。”库兹卡尔赞赏道。 而在他的心中却远没有这么乐观,尽管他不会武技,但他依然能看出来的是 昨天,艾•佐迪亚击败拉斐尔,只用了一招。 帕拉迪亚区内的枯叶酒馆,也是唯一的酒馆里,半精灵少女丽莎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中的竖琴,发出一声声叮咚的清脆响声。 而她少女的心思有飘回了昨天高大,威武,英俊的骑士身上。 想到那个场景,她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胖子,你家的小丫头怀春了。”一个无赖模样的人说,昨天也是这个家伙最早吹起的口哨。 由于帝国庆典的临近,帕拉迪亚区的人被禁止出入帝都,于是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维生的手段,只好从早到晚呆在酒馆里闲聊。 那个被称作胖子的人是酒馆的老板,长得和秀气的丽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尽管发了福,但满脸横ròu的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酒馆老板。 他从前的确不是,而是一伙南方著名盗匪团伙的首领。 而丽莎也不是他的女儿,只是一个一星期前出现在他酒馆门口的自称游历大陆的吟游诗人而已。 胖子瞬间就拆穿了她的谎言,但他还是和颜悦色的告诉她这样的酒馆里实在是不需要什么吟游诗人。 丽莎只好承认她是个离家出走的半精灵,她不喜欢再回到那片森林中,而现在她无家可归了。 当胖子好不容易狠下心像要将她拒之门外,她的眼泪瞬间击溃了胖子的心理防线,于是半精灵丽莎就这样在枯叶酒馆住了下来。 而昨天是丽莎的首次登台表演,正如胖子之前预料的那样这里不需要吟游诗人,但是,听众们最后也同样,败倒在丽莎的眼泪之下。 “你这个流氓,不准打我家丽莎的主意。”胖子恶狠狠的对那个无赖模样的人说道。 “你还真把她当你家的了。”被称作流氓的人干笑两声,“我看是你对我们的小丽莎打什么坏主意吧。” 丽莎依旧望着门外发着呆,似乎希望昨天那个骑士再次从这里经过。 她突然回过神来,问旁边的一个看起来比较憨厚的大汉: “昨天那个骑士,你们称为佐迪亚大人的人,究竟是谁啊?” “佐迪亚大人就是佐迪亚大人啊!”不幸的是,唯一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可怕的人是一个智障。 “小丽莎。”那个流氓模样的人接口道,“我知道佐迪亚大人是谁,而且我还知道他的很多事情呢!我相信整个帕拉迪亚区都不会有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我就会把我知道的关于佐迪亚大人的一切都告诉你哦!” 丽莎望着这个人眼中似乎有些过于热切的目光,畏惧的想要拒绝,可是她又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这个流氓。”胖子大骂道,“谁都知道你脑子里装着什么龌龊想法!给我滚出去,不准你再打丽莎的主意。” “那你可猜错了。”那人说,“我只是想让丽莎给大家写一首歌而已,没道理她能给拉尔斯那个老家伙写而不能给我们写啊!” “你要我写歌?”丽莎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喜欢听我唱的歌?” “对啊,我想听你唱的,写给我们胖子约克、刀疤脸卡普、傻子卢、还有铁匠拉尔斯的歌啊!” “可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有关佐迪亚大人的事情呢?” “没问题。” “可是那个,我还不知道叔叔你的名字呢!” “他叫色狼,原来在帝都专搞一些平民少女,最后搞了不该搞的人被赶出来了,丽莎你一定要小心他啊。对了,把这个写到你的歌里去。”胖子约克坏笑着说。 “别听他胡说。”那个流氓一样的男人也笑着回应道,看来这几个人经常这么开玩笑, “我叫辛博,别叫我叔叔,我还没那么老,叫我辛博哥哥吧!” “辛博哥哥。”约克作呕吐状,“这名字真恶心。” “辛博哥哥!”丽莎甜甜的叫了一声,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期待的看着他。 “好吧!我开始讲艾•佐迪亚的故事!” “对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他和先知伊芙的故事了吧!我听你在昨天的歌里唱的。” “呃!那个是我听别人说的啦!”丽莎神情有些尴尬,“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那我就从他们两个的关系开始讲。” “艾和伊芙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然后据说艾是为了她才信仰光明女神的,我觉得他根本就不信光明女神,他就是为了接近伊芙才进入圣教当预备骑士的。总之,后来艾当上了圣骑士,成了‘世上最年轻的圣骑士’,伊芙也当上了圣女。” “但是。”辛博语气一转,像是说书人一般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圣女是不能结婚的。她要爱这世界上的所有人,还要爱她的女神,她不能把爱都献给一个人。于是,六年前,他们私奔了。” “啊!”丽莎惊呼出声。 “没错,这就是当时所有人的反应,教会的反应更大,可是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私奔的方法很巧妙,艾先离开,向国王要了个帕拉迪亚的地区守备长官,国王当然高兴麾下能多一个如此出色的人才,何况艾好歹也是贵族出身,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半年之后伊芙也跑来帕拉迪亚,这就是最巧妙的一点了。艾跑得时候教会很生气,但伊芙是圣女,所以不会追究。然后伊芙跑的时候,直接跑到了帕拉迪亚,艾那时已经在这里站稳脚跟,还有兵权,光明圣教还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这么说光明圣教应该很恨他们才对,恨不得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约克的语气严肃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阅历丰富的他立刻就意识到两人的处境不妙。 “但是还好。”辛博说,“圣女的出走让教会元气大伤,同时艾又身兼军官和贵族双重身份,教会暂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那后来呢?”丽莎不关心这种事情,她只想继续听故事。 “后来的事情让胖子给你讲吧!这两个人来了之后的事情。” 胖子想了想: “我们当时只是听说帕拉迪亚驻军长官换人,那时我们还没听说什么‘圣骑士’之类,只是看换了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而他上任之后就跟我们约法三章,说什么不准为非作歹,jiānyín掳掠,更不准去帝都做一些违法活动之类的。可是之前帕拉迪亚一直是没人管的,帝都警卫队都不敢管到这来,想当年我约克的名号放在帝都也是响当当的,有哪个……” “咳咳。”辛博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丽莎在听。 “总之我们就没听他的就是了,结果他就惩治了几个不听话的。然后我,还有几个帕拉迪亚区的头面人物就去跟他理论……” “然后就动手了。”辛博chā话。 “啊!跟佐迪亚大人动手?”丽莎一脸惊讶,“那你们一定输得很惨。” “你这个混蛋能不能不揭我老底。”约克的脸少见的红了,“还有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怎么就认为你叔叔我一定输得很惨?” “反正本来就是事实。”辛博说,“再说,输给‘世上最年轻的圣骑士’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唉。”约克叹了口气,“也对,反正输了就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他把我们打倒在地,而我们连他一根毛都没摸着一下。” “然后我们就真的服了,不服也不行。慢慢的,在他的管理之下,帕拉迪亚越来越有一个小城镇的样子了,原来就是一个贼窝。而且,他有的时候也会来我这里坐坐,跟我们几个聊天,他身上一点也没有贵族的架子,人很好相处的。” 看到丽莎脸上的微笑,辛博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什么时候艾也会来这里坐着跟她聊天。 “后来先知伊芙就来了,帕拉迪亚原来没有教徒,而现在,我们每个人都信仰先知伊芙,她是我们帕拉迪亚的女神。” “她很漂亮吗?”丽莎问道。 “很漂亮。”辛博调笑着说,“漂亮到你现在没有机会,你再长大十岁依然没有机会,所以就死了这条心吧!” 丽莎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羞得满脸通红。 “讨厌啦……” 心里却默默地期待着能与她见一面。 “但是她不仅是漂亮而已。”约克眼中露出了一种崇敬的神色,“她还很善良,她走在街道上,给我们讲故事,也听我们讲故事。过了几天,她就能叫上所有人的名字了。她一开始只是帮我们看病,教小孩读书,这一切她都不求回报,她只是给我们讲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叫‘爱’。于是很多人都找她帮忙,而她一个那么柔弱,美丽的女子,却似乎什么都会,什么困难都能够解决。而她帮完忙之后,并没有要求回报她,而是让我们‘把爱传出去’,让我们也像她一样,帮三个需要你帮忙的人,就这样一直下去。” “然后帕拉迪亚就变得……变得……”约克的墨水有限,想不出太好的词了,“美好起来了。” “一个人竟然能让这个被称为罪恶的‘帝都的排泄口’的地方变得像一个世外桃源,也只有像她这样的前圣女能做到。”辛博感叹道,“但是无论如何,这里的人都开始变得关心别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光明圣教也宣扬博爱,可是她叛离了光明圣教之后竟然做到了她在光明圣教时没有做到的事情……” “那现在呢?他们结婚了吗?”丽莎没有兴趣听辛博的感慨。 “结婚?”辛博笑道,“你大概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听多了吧!没有,但是也差不多了。” 突然,辛博语气一转,脸上露出了古怪的微笑: “刚才那些只是大家都知道的故事!可是还有一些有关艾•佐迪亚的故事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哦!想不想听!” “想!” “真的吗?”辛博狡黠的笑道,“可不要后悔!” “不会的。”丽莎撒娇道,“快点讲嘛!辛博哥哥最好了!” “好吧!丽莎啊!现在在你心里,佐迪亚大人是不是一个又高大,又威武,又英俊,又潇洒的人啊?” 丽莎大点其头。 “其实这家伙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明磊落哦,这家伙一肚子坏水,鬼点子多着呢!小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而且每次都是他最先出的坏主意什么砸别人窗户啦,在马车轮子里chā木棍啦,掀女孩的裙子啦,抢别的小孩东西啦……然后每次一出事都是他跑得最快。什么‘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小时候他的外号叫‘帝都四害’。连现在的摄政王大人都被他欺负的哭鼻子过呢!” “不可能的,佐迪亚大人不会这样的。”丽莎抗议道,她不允许自己心目中的骑士形象被人玷污。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你肯定在胡说,要不然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这个……”辛博的脸上有些尴尬,但随即就想了个托辞。 “这些帝都的人都知道啊!你没在那里长大,所以才会觉得奇怪的。” “还有。”辛博的脸上露出了yín贱的笑容,“这个家伙还曾经去偷窥过女生洗澡呢!曾经就有曼蒂•阿诺尼摩丝哦!现在的帝都第一美女!而她的luǒ体我们的佐迪亚大人可是早就看了不只一遍了!你想知道还有谁吗?还有……” “你胡说!”丽莎大叫,想要压过辛博的声音,然后捂住耳朵大声说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可是这些是事实啊!是你刚才说要听的!”辛博捉弄着丽莎,“至于是不是真的,哪天你去问他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库兹卡尔依旧在等待着艾•佐迪亚出来迎战。 可是对面的营地依旧平静。 一个斥候从营地探查一圈之后回报,里面是空的,人都走光了。 “哼。”库兹卡尔冷哼一声,“小聪明。” “冲过去。”他下令。 骑士团直接冲进了营地,然后是几声巨响和呻吟。 “报告。”传令兵说到,“有人掉到陷阱里去了。” “报告。营地里全是壕沟,骑兵过不去。” “报告。营地里洒满了铁钉,很多马匹受伤了。” “报告。壕沟里面还有尖刺和……那个……人体排泄物……” 库兹卡尔的手在发抖,而他似乎还没有到手会发抖的年龄。 “填平它们!”库兹卡尔生气的大吼道,“我们有五千精锐骑兵,五千女神的忠实信徒,我就不信还会被小小的壕沟难倒!” “呃……报告大人。不是小小的壕沟,是很大,很长,很多的壕沟,不像是一夜之间或者是一天能挖出来的,反而像是……那个……准备了很多年的样子……” “这个混蛋。”库兹卡尔愤愤地想,“难倒他在六年前就开始准备,而他的准备就是在自己的营地里挖沟?!” 然后他又想起了昨天这个几乎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说出的那句话: “收起你的诡计!明天在这里决战。” 仿佛他真想过要决战似的! 自己竟然以为他是个重视荣誉,注重承诺的人! 库兹卡尔气的几yù吐血。 他不擅长军事,但就在他擅长的yīn谋诡计上,他已经输了艾•佐迪亚两阵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气得发疯。 “走,我们绕过去!”库兹卡尔气急败坏的发令。 “这个,大人不好吧!”旁边的诺森加德说话了,“旁边就是靠近叶影森林了,地势起伏,而且树木众多,不适合骑兵作战啊!而且我们现在摸不清佐迪亚的人在哪,如果他们埋伏在树林里后果不堪设想……” 库兹卡尔并不傻,狂怒之后,他平静下来,恢复了一个指挥官该有的决断。他咬咬牙: “撤军。” 甩下一句话,不理会身后的部队,他一个人调转马头就走了,因为他感到艾•佐迪亚似乎在某处看着他偷笑呢! 艾走出伊芙的小屋透透气,他估计库兹卡尔已经收到了他留下来的礼物了。 可是他没有心情嘲笑库兹卡尔,他的表情依然凝重。 他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壕沟只能挡的住他一时。 如果他是库兹卡尔,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第二章选择 更新时间2008-10-23 22:58:04 字数:4477 “大人,21个人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菲比斯坐在一个宽敞的办公室里,表情严肃的看着手边的六份报告,听着一个穿着警卫队服饰的手下向他报告着。 “还有呢?” 那个人神情明显的一愣,没有理解他上司的意思。他认为大人的反应应该是震惊或者是愤怒,但他没有想到菲比斯非常之平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什么还有呢,大人?”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菲比斯依旧仔细地看着那些对现场的描述的报告,还有那些目击者的供词,头也不抬一下。 “没……没有别的了。”那个人的神色有些焦虑,“但是大人,这个案子很重要,从手法和现场的情况上来看这些都是一伙人所为,而且这些人都并不是什么守法公民,他们都是罗哈尔家族的人。再加上现场发现的卡片,这明显是一个针对罗哈尔家族的寻仇行动,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今晚凶手会对罗哈尔家族宅邸展开行动。” 只传来菲比斯翻看卷宗的声音,那声音如此之大,夹杂着菲比斯不耐烦的呼吸声,都在向滔滔不绝的来访者下着逐客令。 那人咽了一口唾液,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眼中露出了决绝的神色: “大人,恕我直言。帝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杀人事件了,何况还是在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尽管我们知道大人您上任以来破案无数,帝都治安也明显改善,但这次的事件绝对是我们帝都警卫队的责任,我们每个人都不能推卸。我觉得我们应该严肃的处理此事,而且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的关系,我们还应该把这件事向摄政王殿下汇报,并且主动承认我们的工作疏忽……” 菲比斯终于抬起头,打断了部下的长篇大论: “里昂斯,告诉我,你跟着我多久了?” “呃……四年了,大人。”里昂斯习惯了他上司这种跳跃式的发问,并且知道菲比斯想听的是准确,真实而全面的答案,“自从您受任为帝都警卫队副队长以来,我就一直是您的助手。” “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您是一个好人,大人,一个非常优秀的上司。而且,您是一个破案天才,你有机警的头脑和敏锐的嗅觉,任何普通的线索经过您的分析都可以变成破案关键,您还是……” “够了。”听到里昂斯将这么一串马屁用如此严肃的神情和语气说出来,菲比斯也忍俊不禁。 “那么告诉我,这次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些坏蛋,社会的蛀虫,他们效命于帝都最大的黑暗势力家族罗哈尔家族。” “好吧!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是坏蛋。”菲比斯笑着说,“那么请告诉我,亲爱的里昂斯。既然那么多坏蛋死掉了,帝都往后的治安应该会更好才对,如果罗哈尔家族今晚被凶手灭门,明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称快。那我们又何必那么认真地为他们cāo心呢?” “可是……”里昂斯显然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答复,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被菲比斯打断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摄政王。但我比你更了解他,如果罗哈尔家族真的被连根拔起,他会和我们,还有所有的帝都百姓一样高兴的。而且现在,摄政王更关心的是卡蒂娅的案子,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摄政王的意思走,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大人……”里昂斯眼中还有一些犹豫的神色。 “里昂斯啊!”菲比斯走到了里昂斯的身边,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 “你是我的心腹,外面的人叫你‘菲比斯的影子’,所以我就不绕弯子了。警卫队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奥尔丰队长是老皇帝的人,很快就要退休了,而我是现在摄政王的心腹,总有一天会坐上那个位子的,甚至更高。而我希望那时你还是我的副手,而那时,你就会知道我刚才教给你的东西其实是很有用的。” 菲比斯意味深长的看了里昂斯一眼。 里昂斯立刻会意,充满感激的看着他的上司: “多谢大人栽培。” 菲比斯满意的拍拍他的背: “好了,你下去吧!这件案子jiāo给我来办。” “好的,大人。”里昂斯微微一笑,“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天天都有人会死,不是吗?” 菲比斯赞许的看着他。 里昂斯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远方。 菲比斯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萨马埃尔你个混蛋,刚回来就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次算是压下去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德洛玛,现在几点了。”阿罕布拉宫的书房,鲁希瑟斯依旧是一幅奄奄一息的样子,无力的缩在厚厚的黑袍里,仿佛梦呓一般的问道。 身旁,那个被叫做德洛玛的男人看了看摄政王身后墙上的钟: “十点了,陛下。” 英俊,神态谦恭且温和,剪裁得体的深绿色礼服和悦耳动听的声音表明了这个人的贵族身份和良好修养。栗色的卷曲长发与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柔顺,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傲气,锐气或者霸气,或者说,从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气势,他整个人就像是春日的微风一样平和。 从他的面目间依稀能看出一些菲比斯的痕迹,因为他是德洛玛•歌德里克,菲比斯同父异母的哥哥。 “十点了……”鲁希瑟斯叹了口气,“菲比斯还没有来。” “对不起,臣的弟弟……” 德洛玛的语气诚挚,令人无法不原谅他。 “你不用道歉。”鲁希瑟斯说,“这只不过是菲比斯自己的选择罢了。” “可是他没有选择陛下您。”德洛玛的脸上有了一丝愤慨,“而您却一直都这么信任他。他让我们都失望了,陛下。” “我说过很多次了,德洛玛,不要叫我陛下,我还不是皇帝。” “臣也回答过您很多次了。”德洛玛不卑不亢地说,“在臣的心中,只有您配得上‘陛下’这个称呼。” 鲁希瑟斯脸上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我不责怪菲比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能被陛下当成朋友是他的荣幸。” “但是很可惜,他没有选择我,所以他就只能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你懂我的意思吗?”鲁希瑟斯的语气凝重起来。 “当然,陛下。他辜负了您的信任。”德洛玛没有丝毫犹豫,“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鲁希瑟斯的目光直shè进德洛玛的眼中,似乎想看穿他心中所想。 而德洛玛毫不退缩,似乎在展示自己的内心说:“臣的忠诚没有任何保留,陛下。” “陛下,臣知道您很难开口,臣也明白您的疑虑。但是,无论您的意愿为何,臣,德洛玛•歌德里克,都会不惜一切去完成。即便是世俗难容,大逆不道的事情,臣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鲁希瑟斯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想歪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他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但是毕竟,他还是我的朋友。我没有怀疑你忠诚的意思,不要太在意,德洛玛。”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觉得,既然舍弟已经让陛下失望了,臣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报答陛下的信任。” “我当然知道你的忠诚。”鲁希瑟斯一笑,“不要再讨论这些无谓的话题了,回到刚才你告诉我的事情。” “萨马埃尔回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办,你说呢,德洛玛。” “他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而我们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所以,为了确保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们应该排除掉所有一切有可能干扰的因素。”德洛玛说。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与之前一样,我会jiāo代‘那位女士’的。” “但是之前她所做的并不像你说的那么令人满意。”鲁希瑟斯说。 “我会向她转达您的不满,但是相信我,她对您像我一样忠诚。而且,在这个方面,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好吧!这件事jiāo给你去负责了,不要让我失望,德洛玛。” “不会的,陛下。”德洛玛说,“您不必再为此事担心了,德洛玛先行告退。” 德洛玛走了之后,那个全身黑纱的女子再次在鲁希瑟斯身后出现,仿佛从yīn影之中突然显形一般。 “陛下,我还是要提醒您,小心提防德洛玛。” “我知道。”鲁希瑟斯说,“我还没有傻到会相信一个连自己弟弟都能出卖的人的忠诚。” “我用他,只是因为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而已。”突然,鲁希瑟斯语气一变,盯着那女人的双眼: “你不会出卖自己的弟弟吧……现在他回来了,菲比斯选择了他,你呢?”很少见他眼神中,语气中流露出这么深厚的情感。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陛下。” “你要在我们两个之间选一个了我,还是萨马埃尔。” “艾丽。”鲁希瑟斯对女人的称呼突然改变了。 突然被叫做这个名字,伊丽莎白的眼中闪过了些什么。然后,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弟弟。”伊丽莎白冰冷的声音此刻终于融入了人的感情, “我不认识什么萨马埃尔,而且,我不叫艾丽,我叫伊丽莎白。” 菲比斯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 他确定废墟里的人,如果还在的话,一定知道有人来了。 废墟里处处都是有人来过,住过,甚至刚刚还在这逗留过的痕迹。菲比斯甚至还能感觉到残存的体温,可是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论菲比斯怎么喊,怎么寻找也找不到半个人影。 唯一的可能只有那个人在特意躲着他。 菲比斯苦笑一声,只好放弃了。 但他并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他对这那些烧焦的断壁残垣喊着,他知道他想找的人就躲在附近,能听到他在喊什么: “萨马埃尔,我知道你回来了!第一天就给我惹出这么大麻烦,还好我给你压下去了,今晚你要干什么我不管,然后别再给我惹事了行吗?” 菲比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如果自己在这里像疯子一样的喊话的事情传出去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女人敢上他的床? “还有,我知道你回来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想要复仇,也许我也是你恨的人之一,我也在你复仇的名单上面。我不在乎,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不在乎你向我复仇,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菲比斯的眼眶湿润了。 “但是,我要告诉你,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要告诉你。” 菲比斯鼓足勇气,这句话他十年前没有告诉萨马埃尔,因为他认为不用说;十年中他没有告诉过艾,因为他不想说;但十年之后,他不在乎了,不在乎所谓的尊严,他只是不想再被人误解,他只想要回往昔的一切 那在阳光之下,一起奔跑在帝都街头的三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那在山顶上一起看日落时被夕阳映红的笑脸;那被割破的右手手掌心中溶在一起的血液中诉说的将为彼此付出生命的誓言,那一张画着灿烂笑脸的信纸上写着的 永远的:艾,萨米,菲比斯…… “萨米,我没背叛过你,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第三章斗法 更新时间2008-10-25 17:15:33 字数:5572 瑞文戴尔魔法塔,写着“维格菲•拉格朗日”的名牌前,菲比斯轻叩屋门。 “请进。”一个柔和动听的男中音响起。 屋门打开,豁然开朗。 完全不同于博得•普罗托克实验室或者卡蒂娅•塔布实验室的混乱,维格菲的实验室整洁的完全不像是一个魔法师的实验室,反而像是某个贵族家的书房。 装饰精美的书架装满了各种书籍,一尘不染的宽大实验桌完全看不出有进行过实验的痕迹,只有一个水缸说明了维格菲冰系魔法师的身份。维格菲就那样带着温和的笑容坐在实验桌后,而菲比斯面前摆着放着靠垫的看起来坐上去很舒服的椅子。 菲比斯用眼神向维格菲询问着。 “请坐吧!我的老友。”维格菲平和地说。 菲比斯坐了下来:“我想知道昨天那个问题的答案。” 维格菲笑着反问道:“你对魔法了解多少?” 菲比斯尴尬一笑:“不是很多。” “说说你知道的吧!” “呃……”菲比斯抬头着天花板作思考状,“比如魔法三要素啦……什么火系,水系,冰系,空间系啦……什么瑞文戴尔啦……” 菲比斯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差不多就这些了。” “我猜这也许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于魔法的看法吧。”维格菲说,“可是并不尽然,你知道的比那些平民要多,是因为你有我和曼蒂这样的朋友,因此你会听到我们谈论这些,也许你不关心,但你并不排斥。可是那些平民,我猜他们对于魔法和魔法师是有一种畏惧加怀疑的心理的。原来,他们所知的可能仅限于:瑞文戴尔,尖帽子,白胡子而已。” “而自从我当上魔法塔主以来,我相信平民们知道的已经不止这些了,他们知道的还有那些绚烂的神奇的魔法,还有金碧辉煌的欧拉回廊。‘把戏’也好,‘马戏团’也好,我并不在乎别人对我的批评,我在乎的是,民众对魔法的看法改变了,更多的人开始对魔法感兴趣,这就足够了。我相信即便是博得也不能反驳这一点的,不是吗?” “也许。”菲比斯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这和你与博得的分歧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慢慢听下去。”维格菲伸手指向菲比斯身后的墙上的一幅画, “知道那是谁吗?” 菲比斯转头看去,画上画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眉目间竟和维格菲有些相似。 “不知道,你的祖先吗?” “是我的曾爷爷,他叫欧拉,欧拉•拉格朗日。” “欧拉回廊的欧拉?”菲比斯吃惊道。 “没错,他也曾是这个魔法塔的主人,他是我的偶像。”维格菲说严肃地说,“我努力的目标。” “而他其实还有一个称号,你也许没听说过,叫做近代魔法之父。” 菲比斯愣住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没有,他做了什么吗?” “很多很多,但是这些对于你来说也许太深奥了,我挑简单的说。” “你刚才提到魔法三要素,那大概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东西了。还记得小时候在学校,每个人都按照老师说过的去放火球术,有的人放出来了,有的人没放出来。而那些放得好的人都是有火系魔法天赋的人,最后他们都成为了火系法师。” “恩,记得。”菲比斯说。 “可是你想过为什么只要说了咒语,做了手势再扔出一些粉末就能放出火球吗?或者说,你想过最早这么做的人是谁?最早发明魔法的人是谁?或者说,你想过如果你换一种手势,念错几个音节,换一种魔法yào剂,你还能不能发出火球?或者说,你发不出火球是不是因为从前的魔法书写错了?”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谁会去想这个问题呢?”维格菲故作神秘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说, “可是欧拉想了,于是,古典主义魔法学派的基础倒塌了,魔法进入了近代。”维格菲眼中出现了一种崇敬和向往,“他发现很多的魔法手势和咒语根本就是不必要的,至少在他所擅长的空间,变形,幻术三系上,古典主义魔法学派根本就是走上了歧途,三要素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人的精神力指的是人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一件事上的能力,而至于三要素,根本就是一种辅助的手段,可有可无罢了。” 菲比斯的眼中也不要自主地露出了崇敬的神色:“敢于向旧规则挑战,建立新规则,光是这种胆量就已经很令人钦佩了。” 维格菲“哈哈”干笑几声: “你真的这么想?” “没错。”菲比斯郑重地点点头。 “可是如果没有这‘欧拉回廊’,谁还记得他?那些平民,那些不懂魔法的人,谁会知道一个什么‘近代魔法之父’?如果我没有开放瑞文戴尔,他们连‘欧拉’这个名字都不可能听过。” 菲比斯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维格菲说的没错,不懂魔法的人,谁会关心一个魔法师的名字,即便这个人成就对魔法作出了莫大的贡献。 “可是你还没有说到你和博得的分歧所在呢!”菲比斯回到之前的话题。 “这就是我和博得的分歧所在,你懂了吗?”维格菲笑着,依然那么文雅,那么和蔼: “我刚才的话是说给你听的。”维格菲神色一凛, “博得•普罗托克。” 菲比斯脸色大变。 不,大变的不只是他的脸色,那头如水的银发慢慢变黑,卷曲,额前也生出了几缕白发,他的面貌由英俊变成了令人不愿意再看第二眼的邋遢,一袭白衣也变成了老式的红色丝制法师袍,身高略微矮了一些,是因为博得那略微有些佝偻的背。 几秒之后,菲比斯变成了博得•普罗托克。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尖细又沙哑的声音说话了,高亢,低沉,像是正常人的嗓音滤去了中频,还略带哭腔,一个神经质法师的形象出现在维格菲的实验室里。 “从你进来的那一刻。”相比于博得的如临大敌,维格菲显得很镇定,“菲比斯绝对会直接坐到椅子上的。” 博得愣了一下,然后冷哼了一声: “你看得还真仔细,不愧是维格菲,对朋友也一样的警惕。” “你把菲比斯怎么样了。”维格菲问。 “只不过被打晕了,在离这里还有20步的走廊上。我一直以为帝都警卫队的副队长会很难缠的,没想到对付起来如此轻松。”博得说,“我没有杀他,他与此事无关,因为我要杀的只有你。” 维格菲笑了:“给我个理由,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单纯的对我这个魔法塔主不满。” “不要再装傻了!”博得大吼,但是对于他,只能叫做尖叫, “卡蒂娅!卡蒂娅•塔布,记得这个名字吗?你这个凶手!我今天要为她报仇。” “博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冷静成熟一点吧!”维格菲说,“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不满,但是我跟卡蒂娅的死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那晚一直坐在阿诺尼摩丝家的宴会厅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这没有任何意义!”博得持续着他高分贝的尖叫,“你是个幻术师,你最擅长的就是迷惑别人的眼睛。我问过那晚在场的人,你自从跳完第一支舞之后就一直坐在一个地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你敢说那个不是你做出来的幻象?” “不,那不是。”维格菲摇摇手指,“我那晚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没什么需要我做的而已。” “我才不信,你这个虚伪,jiān诈的小人。我要杀了你,为卡蒂娅报仇!” “博得,以一个往日的同学和同事的立场,我劝你冷静下来。”维格菲说,“我为什么要杀卡蒂娅?给我个理由。” “因为你知道了我和卡蒂娅的关系,因为你知道卡蒂娅要离开瑞文戴尔!”博得一开始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减退,开始被维格菲不紧不慢的语气带着走了。 “我早就知道你和卡蒂娅的所谓‘关系’,而且我也听曼蒂说过卡蒂娅要走。”维格菲很无辜的摊开双手,“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带走了瑞文戴尔三分之一的魔法师,难道我要把他们都杀光吗?博得,你的说法完全没有逻辑。” “去他的逻辑!”博得说,“我太了解你了,别人可能会吃你的这一套,我可不会。伪装、表演、强词夺理、巧言令色都是你的强项,我才不会在这上面被你欺骗过去。我要报仇!” 维格菲放声大笑: “博得,别人都说你是个疯子,可是我看你不是,你非常聪明。从你说要杀我开始,你已经说了三遍‘报仇’这个词了,好像很正气凛然的样子,实际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设法掩盖内心的惶恐,你在为你对我的谋杀找一个正当的借口。你只是在设法让自己忘记这样一个事实你根本没有给卡蒂娅报仇的立场。” “我当然有!我是她的未婚夫!” “省省吧!如果随便一个男人像一个女人求过爱就算是未婚夫的话,这世界上的未婚夫妻就太多了。”维格菲脸上温和的笑容中掩饰不住嘲弄的意味, “你我都很清楚卡蒂娅是什么人她可能会爱她的魔法实验,她可能会爱她的魔法yào剂,她可能会爱你的米德盖特村,她甚至可能爱你的魔法天赋,但她绝对不会爱你。” 博得的脸被维格菲的这一段话气得通红,可是却又无从反驳。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想卡蒂娅求爱的事的,我可以告诉你,她把这件事讲给曼蒂的时候我也在场,你猜怎么着?她是当成笑话讲给我们听的!我们当时一起笑了很久呢!哈哈哈!” 博得涨红的脸色有些发青了。 “不要在给你的行为找借口了!你要杀我,只不过是因为你恨我,讨厌我的为人,讨厌我的处世方式,觉得我不配做瑞文戴尔魔法塔主,想取而代之。” “胡说……我只是为了……”博得努力想要争辩。 “报仇是吗?别傻了,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也在侮辱你自己的。”维格菲突然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你从进来就想杀我了,却直到现在都不动手,只是因为你怕了,你根本就没有杀我的把握。没错吧!又被我看穿了。” “你……”博得抬起手,眼神直直的盯住维格菲的笑脸这是施法的先兆。 “还等什么,出手吧!”维格菲笑道。 话音未落,博得眼中光芒一闪,维格菲的头已经落地。 只是没有一滴血,落地的只是一本被削去一截的书。 沉默,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沉默。 “你就这么跑了吗?维格菲!”博得大叫一声,四处环顾着,这句话与其说是试图激怒对方,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 维格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博得,这场战斗从你选择在我的实验室里展开的那一刻,就已经……” 几十个维格菲从博得的四面八方出现,几十张微笑着的脸在此刻看来是如此狰狞,几十张嘴同时一开一合的说着最后三个字: “结束了。” 博得闭上了双眼。 无声,无息,博得的身体被无数空间之刃割成碎片,散落一地…… 木屑与鹅毛。那张放着靠垫的椅子被切的粉碎,而博得已不知所踪。 不,不是不知所踪,闭着双眼的博得已经不只不觉出现在某一个维格菲身后。 “也许我看不清你的幻象,但是幻象不过是蒙骗人眼睛的魔法,却骗不了我的空间感觉。”博得睁开眼。 屋里的维格菲在一瞬间消散了,几十本书散落在地,只剩下博得身前的那一个。 维格菲笑了,笑得很开心: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真的?” “因为空间,我能感觉到那些都是书,而这个不是。”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也是假的呢?” “不可能。”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刻的博得依然镇定地放出了几道空间之刃,他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屋里装满水的水缸已经空了。 维格菲碎裂了,而当碎块溅到博得身上是,博得感到了那上面的冰冷,瞬间,博得的心如堕冰窖。 “你忘了我还是个冰系法师。”维格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再见……” 空间之刃,无声无息的出现…… 门突然被打开,维格菲被撞倒在地。 菲比斯带着一队帝都警卫队冲了进来,而菲比斯首当其冲的撞倒了维格菲。 “维格菲!看到你没事就太好了,我被那个博得打昏了,然后那个博得变成我想杀你!”菲比斯显然还没有弄清现在的情况。 而当他抬起头,他才看到面无血色的博得…… 的左臂无声掉落。 博得充满恨意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消失了。 菲比斯大概看出来自己似乎帮了倒忙,一脸的尴尬。 “这个……那个……对不起啊,维格菲。” 维格菲难得看着菲比斯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没什么,反正他也杀不了我,倒是谢谢你来帮忙了。”维格菲拥抱了一下菲比斯,“别误会,我不是在讽刺你,真的谢谢你。” “但是这样他还会回来报仇的。”菲比斯为难道,“需不需要我叫点人来保护你?” “不必了,他还伤不了我。”维格菲说,“而且,他伤成那个样子最近一段想报仇是不可能了。” 菲比斯看了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想了个别的话题:“那我们就先走了。” “不送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维格菲微笑道。 菲比斯带着人走了,有点灰溜溜逃窜的感觉。 维格菲关上门,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 那截断臂突然在他面前浮了起来。 他黑色的瞳孔中似乎冒出了幽蓝色的光芒。 而那截断臂上面开始结满了冰霜,屋里的温度,似乎也随着这诡异的场景骤然降低。 维格菲的神色因为失望而yīn沉着: “菲比斯!你到底想干吗?” 字字都像是冬日的深海那么冰冷。 那截断臂bàozhà了,分散成无数血ròu的冰晶,飞散空中,再也无法复原。 第四章备战 更新时间2008-10-26 17:48:12 字数:4736 先知伊芙的小屋所在的山头,是一个俯瞰帕拉迪亚的好地方。 艾•佐迪亚负手注视着帕拉迪亚的那些破旧的房屋,衣衫褴褛的人们,其中有一些熟悉的面孔,有一些在前几天还在枯叶酒馆里一起说笑的人。 艾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他在来这里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爱上这样一个肮脏,混乱的地方,这样一个“帝都的排泄口”。甚至,他认为自己的感情是有限的,而当它们都已经全部倾注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艾开始对这个世界冷漠,直至失望。可是,在不经意之间,自己的感情,那口自己认为已经干涸了的枯井,竟然又汩汩的冒出清泉,浇灌了帕拉迪亚的每一寸土地,渗透进每一砖,每一瓦。到了现在,这个曾经只是自暴自弃时一念之间的落脚之地,突然有些难以割舍了。 想到这里,艾感到的不只是讽刺,还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参杂其中。 如今的帕拉迪亚,已经变成了他此生第一个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了,他觉得有些荒诞,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他觉得帕拉迪亚确实值得他如此。 “只是,那个我曾经发过誓要守护的人,抱歉了。” 艾心中这样想到。 一双温柔的纤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想好了吗?” “对不起。”艾握住了她的手,慢慢的转过身。 伊芙使劲地摇着头: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我已经决定了。”艾的眼中有一丝愧疚,他明白伊芙的意思,但是有些承诺他不愿意给,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出 一如干涸枯井里的泉水。 “你要知道,帕拉迪亚也是我的家,我对这里投入的感情不比你少。”伊芙说,有些黯然也有些决然,“而且你也知道,教会的核心目的是我,而你并不受这些的束缚,你还可以随时离开,这不就是你以前想过的吗?何况你还有……” 艾用一个吻将伊芙原来要说出的话永远的堵在了她心里。 “我说过了,无论是帕拉迪亚,还是你,都是值得我去用生命守护的。”艾说, “既然我说过了,就意味着我要去做。” 艾紧紧的抱住伊芙,然后走进了她的小屋。 伊芙久久伫立,保持着被拥抱的姿势,直到他的体温消散在风中。 这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原则。而艾所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会给人温暖又让人心碎。而对于伊芙,这是让她又爱又恨又yù罢不能的东西。 伊芙也走进了小屋。 小屋里还坐着两个人,准确地说是精灵。 一个是精灵女王薇薇安娜,今天她收起了上次的放dàng,眉眼之间似乎还真有了那么一点端庄的感觉。 放在往日,如果薇薇安娜以这样的形象出现,艾一定要取笑个够,可是他今天没有这样的心情。 屋里的另一个人,雪白的肌肤,水蓝色的长发,脸上却像笼了一层寒冰一般,也许一般的美女笑起来会更好看,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位身穿修士袍的精灵女子来说,这种似乎千年不变的冰冷似乎与她的气质那么的吻合,甚至让人不想知道她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就是那个谜一般的星。 “星,你觉得库兹卡尔是个什么样的人?”艾问。 “很厉害的人,通权术,精手腕,老辣干练,似乎总能看清人的内心,而且,做事不择手段,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星神色不变,语气中却隐隐的透出了些担忧。 “你还注意到了什么?”伊芙问。 “他眼中时不时的冒出来的火焰那是一种狂热,可我却不知道他是在为什么而狂热。”星说,“狂热的人,总是很可怕,因为他们有时候的行事无法预料。” 星冰冷的语气加上这种总结xìng的言词听得每个人都毛骨悚然。 薇薇安娜看不下去了,跳出来调剂一下气氛。 她一把搂住了星,放肆的用柔媚的语气调笑到: “不要老这样板着脸嘛!好不容易见到姐姐我不应该开心的笑一笑吗?” 艾知道这两个xìng格迥异的精灵其实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星的身世也是个谜,似乎不是叶影精灵。但是他知道,薇薇安娜在见到美女或者帅哥时都会作出刚才那种举动并且自称姐姐的。 星有些畏缩的想向后退,可是哪里退得出精灵女王的怀抱? 艾自觉的低下头,薇薇安娜的荒唐举动他见得多了,感受的也多了,可是星的这种满脸晕红的窘态可是难得一见的,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尴尬的喷出鼻血。 艾又是咳嗽两声为星解了围。 “那你觉得库兹卡尔有什么yīn谋吗?”艾问,星多年来一直往返于蕾丝和艾之间传递情报,倒好像是一个真正的间谍了。 而尽管艾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星的真正来历,但他信任蕾丝,而蕾丝说过“她是自己人”。 “我猜他今晚就会动手。”星说。 “夜袭?”艾的眼睛一亮,“没错,他的确没有必要等到明天,今夜十有八九会来夜袭。” “可是他能怎么样?我们已经在平原上挖了壕沟,其他的地方又是骑兵不易通行的树林……”伊芙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艾,她永远不会怀疑艾,她只是想知道。 “是不易通行,而不是不能通行,5000骑兵就算下了马,也是教会从小开始培养的5000信仰坚定,实力出色的战士。今天早上库兹卡尔也是一时气急,再加上害怕有人在树林里埋伏才会下令撤退的,回去之后他一定想清楚了这点。”艾开始了他的分析, “所以他更要夜袭,只要出其不意的通过了树林5000军队就直接进入了帕拉迪亚,那时就完全陷入了巷战和单兵作战,尽管他的优势不像平原上骑兵对步兵那么明显,但在个体实力与数量上他们还是占绝对优势。” “那可怎么办?”伊芙听得愁眉紧锁,军略她并不擅长。 “啊哟~~~~~~”薇薇安娜慵懒的抱怨声传来的同时,她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从后面抱住了伊芙,“别被他们两个在这里一唱一和吓住了,不就是夜袭吗?现在我们有了准备埋伏一下,他们不更是有来无回?” 说罢薇薇安娜仿佛急于归家的雀鸟一般跳跃着跑出了屋门,只留下了句: “安啦!晚上我调点弓箭手给你们,精灵族的弓箭手哦!” 艾和伊芙相视苦笑。 伊芙知道她这个好友的xìng子,她很聪明,伊芙甚至觉得她比艾还早想到了夜袭的可能,只不过她乐天的xìng子不愿意作出甚至不愿意听到任何一点悲观的推测而已。于是,每当有人说出令她无法接受的话时,就会被她的拥抱无情打断…… “那我也走了,希望我们还能再见。”星冷冷的说完,像一缕青烟一般消失了。 伊芙感到一阵恶寒,相比于这样悲观的告别词,她还是更喜欢薇薇安娜的…… 屋里只剩下了伊芙和艾两人,没有了火焰一般的热情和冰山一样的冷淡,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伊芙先开口了: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伊芙说,不要因为这种独处的暧昧误解了她的意思,她的脸上现在是一种凄婉yù绝的神色。 “我知道。”艾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所以我有事情要你去做。” 伊芙充满期待的抬起头。 “带着帕拉迪亚的人走吧!告诉他们光明教会杀过来了,让他们各自逃命去吧!有多远逃多远,隐姓埋名,绝口不提帕拉迪亚和圣女伊芙的事情,也许教会会放过他们吧!”艾叹了口气, “你不要这样……”只是普通的几个字,颤抖的声音竟然已经无法清楚地说出,而一句话未完,伊芙已经泪流满面。 艾将兀自哭泣和颤抖中的伊芙紧紧抱住, “你去帝都歌德里克家找菲比斯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照顾你的,而也只有歌德里克家的权势能够保住你。” “我哪也不去。”伊芙流着泪说。 “这是我的战争,也是帕拉迪亚的战争,我不会放弃,只是不想心有杂念,你明白吗……”艾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谎言实在可笑。 换在6年以前,绝对没有人能像的到,美丽神圣的圣女大人,会这样像一个小妻子一般倚在一个男人的怀中哭泣。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许多人,甚至连艾自己都忘了,在他怀中哭泣的女子,曾是这块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伊芙悄悄离开了艾的怀抱。 收敛了脸上的愁容,擦干了眼角的泪滴,嫣然一笑: “艾,不要放弃啊!” 艾的心头一阵恍惚,这句温柔的话语似乎以前也听到过? “我们还有盟友的!” 艾想摇摇头说别傻了,但当他看到伊芙的神情时,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单膝下跪,用激昂的语气说: “是的,圣女大人,一切为了女神的荣耀。” 艾当然没有这么做,只是疑惑地问道。 “可是还有谁?摄政王大人现在还没有对我不遵军令而下达处罚,明显是乐于看到我们之间的战争的,所以他肯定不会chā手,那么还有谁……” “你忘了那句老话吗?”伊芙微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艾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些挖掘尸体的浑身笼罩在诡异绿色条纹的黑袍之下的怪人,那些蛆虫,那些粘液,那些令人作呕的…… 艾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难道你在说他们?” 十二支蜡烛的烛光下,库兹卡尔正在用鹅毛笔写着一封信: “尊敬的圣女萨拉大人: 黑暗将被驱除,无奈叛贼率众负隅顽抗,而帕拉迪亚丘陵环绕,树木丛生,不利于骑兵通行,或遇埋伏,或遇巷战,则损失不可计量。 望圣女大人体恤将士xìng命,光明骑士团乃圣教希望,承担传播光明之重责,亦担对抗黑暗之重任,实在不宜因此事有所折损。望大人另遣部队充当前哨,则光明骑士团损失可免。 在下库兹卡尔,恳请圣女大人体谅。今夜就是光明驱散黑暗之时,望圣女大人早做答复。 女神之光明必将照亮夜空。 红衣主教库兹卡尔敬上” 星的神色匆匆,在帝都的西郊的路人看来,这没什么奇怪的。在帝都,每天都有神色匆匆的神秘人在路上走着,黑袍、灰袍、白袍、法师袍或者是这种教士袍。 但是对于此时在路边似乎无事闲逛者的几个大汉来说,如此身材火辣的女子更是难得一见的货色。 为首之人吹了声口哨,带着众人拦在了星的前面: “小妞,这么着急赶去哪啊?不如跟我们几个聊聊天?” 几个人都yín笑起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星的紫色瞳孔之中杀意渐浓。 一直藏在宽大袖子中的纤手之中多了一根闪着寒光的弓弦…… 艾走了。 艾依旧吩咐伊芙带着帕拉迪亚的人逃亡。 艾做出的决定,依然无人能改变。 伊芙哭着,并笑着。她的手颤动着,然后疯了一般践踏着自己的影子。 就是这般自怨自艾着,自暴自弃着。 之后,那常常挂着温柔笑容的脸上,竟然渐渐浮起了一丝 残忍的快意。 她俯瞰着帕拉迪亚的眼神中多了一种疯狂。 帕拉迪亚的人们,那些她的信徒们,那些被她教化的明白了爱的含义的人们,如果看到了此刻的先知伊芙,一定会不敢相信的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他们的眼睛。 她笑着,不是从前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而是 狞笑着,yīn狠的说着: “要屠光帕拉迪亚也许要很久吧!有这么多人需要杀,又这么多房屋需要烧。” “应该能给他足够的时间逃走吧!”脸上的狞笑渐渐转为温柔,转为失落,转为无助,转为泪水, “我不在乎牺牲自己,也不在乎牺牲整个帕拉迪亚!” “我只要你活着……” 第五章托萨卡琳 更新时间2008-10-28 21:07:37 字数:5620 “帝都的北区,沿着莫勒尼家庄园,拉格朗日庄园所在的暮色大道一路往东走,身后排成一排的茂密杨树会逐渐遮蔽西沉的太阳,漫天的落叶在夕阳中就像喷洒的鲜血。每走一步,都会使人更加沉浸在这黑暗之中,浑然不觉暮色渐浓。 最后,当鲜血不再飘洒,当鬼影也停止了蠢动,四周寂寥无声,你已经不小心在这黑暗中迷失。四周是受难的天使与折翼的女神,蠕动的树干爬着干枯的蛆虫,刻在墓碑上的扭曲符号无人能懂,只有颠倒过来才看得出那是一串串数字,记录着人们如何从死到生。此刻你才发现了自己的混乱,你呼吸的是潮湿的土壤,脚踏着腐烂的空气。 手在莫名的颤抖,怀疑自己已经疯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头朝下颠倒着堕入地狱的感觉,你慌忙回头,向着那黑暗中的唯一一盏灯光跑去,那似乎是一间贵族人家的宅院,就连屋顶的恶魔装饰此刻都变得和蔼可亲。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nǎinǎi,主人是一位英俊的长发少年,他用一丝不苟的贵族礼节要请你留下来享用丰盛的晚宴。而当少年贵族的目光流连于你的时候,你不禁怦然心动,以为你的美貌俘获了男主人的心…… 可是你并不知道,他只是在打量着明晚的食物,想象着细嫩肌肤滑过唇齿间的口感……” 想着这些在帝都流传已久的恐怖故事,艾叩响了这间别墅的大门,门上写着的不是一个家族的名字,而是一个人名: “托萨卡琳•伊莉娅斯菲尔•爱米亚希罗” 长的拗口的女人名字吗?艾笑了,有些热切却又有些恐惧的笑了。 热切,是由于他终于有幸见到这位帝都的传奇人物了;恐惧,是因为这位传奇人物的传奇的原因 很久之前的一个雨夜,那时的艾还在母亲的襁褓之中。家族独子,前途无量的他,在一夜间突然变成了一个嗜血狂魔,杀父弑母,屠光了这间别墅里的所有人,然后,创立了朔望会。 也许你会奇怪我为什么用的是“他”而不是“她”,原因很简单,这个起着女人一样名字的人,是一个男人。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穿着女仆装的少女,甜甜的微笑着,嘴角露出两个酒窝: “是佐迪亚大人吗?”女仆鞠了一躬,用娇柔的语气说道,“请随我来,卡琳大人等你很久了。” 女仆说完就慢慢走了进去,留下了浑身汗毛直竖的艾。 诡异的气氛从门打开吹出的yīn冷气息开始,从那个脸色苍白少女露出微笑开始,从她说出那句“卡琳大人等你很久了”开始,逐渐蔓延。在踏进门的一刻,艾突然有了一种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出来的感觉。 他只好硬着头皮随着女仆细碎的脚步去见“卡琳大人”,一想到这个称呼他又是一阵恶寒。他只能恶意的猜想着这个“卡琳大人”的形象也许是一个猥琐的老头,正搂着三个妖媚的女人;也许是一个一脸正气的中年大叔,却穿着艳丽的女装…… 只有这样想着,他才能克制住身体随着yīn风袭来的腐烂气息,像四周微弱的摇曳着的烛火一样颤抖。 “混蛋,明明是自己的家非要搞得这么yīn森,而且还这么冷,他不会感冒么?” 终于到了一个像书房一样的地方,等待着他的是一位异常漂亮的年轻人。 “我没听说过他有儿子啊……” 这是艾的第一想法。 “我期待着与你见面很久了,艾•佐迪亚。”年轻人伸出了右手,“我是托萨卡琳•伊莉娅斯菲尔•爱米亚希罗,叫我托萨卡琳就可以了。” 艾惊讶得合不拢嘴,许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伸出了自己的手: “很高兴见到你,托萨卡琳大人,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要……” “要年轻是吗?”托萨卡琳微笑着帮助艾掩饰了他的尴尬。 “可以冒昧的问一句您的年龄吗?”艾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在他印象中这个人至少应该有40岁了,可是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不超过20岁,难道和他想的不是一个人? “我没你想象的这么老,也没看上去这么年轻。”托萨卡琳依旧微笑,“问别人的年龄是不礼貌的哦!” 一向自认坚强的艾在听到那个调皮的感叹词“哦”之后也忍不住快要崩溃了。 “问别人的年龄是不礼貌的……”艾绝望的想到,“的确如此,可是前提是那个人是女人!” 艾决定不再久留,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问题。 “托萨卡琳,我来是为了……” 托萨卡琳依旧笑着,艾凝视着他赤红色的瞳孔,不自觉地打量起他的容貌 一张英气勃勃的俊朗面孔,和他那似乎吹弹可破的少女一般细嫩的肌肤,那条冰蓝色长发梳成的肆意散落的长辫子并不相配,但这些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极漂亮的年轻人。 而这些如果都放在一个也许超过四十岁的老男人身上,那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妖怪。 “我知道你的来意,我甚至知道你为何匆忙想走。”托萨卡琳的笑容突然冷了下来, “我是我没打算这么快放你走。” 艾的右手搭上了腰间的长剑。 “我打算留你吃过晚饭再走。”托萨卡琳似乎并不在意艾的警惕和敌意,只是笑盈盈的看了他腰间的长剑一眼, “现在还用不着那个。” 艾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用了,爱米亚希罗大人。” 本来只是不愿意用“托萨卡琳”这个现在看来有些亲昵的称呼而换成了“爱米亚希罗大人”这样的敬语,但是托萨卡琳脸上的微笑猛然罩上了一层寒霜: “叫我托萨卡琳。”他冷冷的说。 艾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一趟诡异的拜访,他受的惊吓比他一生受过的还多,于是他更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抱歉,托萨卡琳大人,既然言语多有得罪,就不敢继续打扰了,告退。” “那伊芙呢?帕拉迪亚呢?” 托萨卡琳的嘴里冒出了这两个词。 刚刚转过身做势要走的艾僵在原地。 “你很令我失望,艾。”托萨卡琳叹了口气,“你连第一个考验都没有通过。” 艾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尽管他在说告退的时候也已经放弃了求援的打算,但放弃与提出被人拒绝,而且还是这样的拒绝,完全是两回事。 “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托萨卡琳拍了两下掌,那名迎他进来的女仆鬼魅一般的出现了, “准备晚宴。” 女仆依旧微笑着退了下去,托萨卡琳的神色平淡又有些冷漠,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微笑,他走到了艾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跟我来。” 艾知道事到如今,他不能拒绝。 长桌两端,艾与托萨卡琳相对而坐,非常安静,只听得到刀叉轻微的摩擦餐盘的声音。 托萨卡琳咀嚼着细嫩的小牛ròu,配上一口红酒,然后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牛ròu味道不错的。”托萨卡琳看着艾说。 “我最近食yù不太好。”艾说,刚刚吃完冷盘的艾面对这飘着诱人香气的小牛排怎么会没有食yù?只是,他看着托萨卡琳切开那半生的牛ròu中流出的鲜血,那饮入唇中的猩红色酒液,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些传言…… 托萨卡琳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放心,那不是人ròu。” 艾苦笑了一下,突然想到,这也许也是那考核的一部分…… 他切下了一小块ròu,送入嘴中,仔细咀嚼,却感觉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托萨卡琳满意地看着他喉结一耸,将ròu咽了下去。 “我合格了吗?”艾直接地问,他需要援军,但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托萨卡琳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 甚至连那位一直假笑着的女仆的脸上都不经意间绽开了真心的笑容,不自觉笑出了声。 艾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反而是托萨卡琳的脸先冷了下来,对着笑着的女仆命令道,语气中充满厌恶: “滚出去!” 女仆神色一滞,但笑容不减。 “是。”她轻声应过之后就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艾有些不悦。 “你太紧张了,艾。”托萨卡琳笑着说,“我刚才没有在考验你。” “但是。”托萨卡琳认真起来,“你又让我失望了。” 艾冷笑一声。 “‘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竟然为爱而与圣教圣女私奔。”托萨卡琳感慨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呢!” 艾毕竟是有求而来,尽管现在这种想法已经不那么强烈,但他还是不愿言语对主人有所顶撞。因此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托萨卡琳毫不避讳地说,“你在想,我又不是这样的一个死亡崇拜的邪教的教主,更不会杀父弑母。我怎么会和你是同一种人?没错吧!”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再隐瞒。”艾似乎下动了决心,“我不喜欢你,我来之前只是想到了向你求援的可能,也没有想过你会真的来支援我们。而且,似乎从表面上看来,这次教会的行动也不是针对你们的。但是,你想过吗?如果教会消灭了我们这个眼中钉ròu中刺,它的下一步是什么?你们与光明圣教对立已经很久了……” 托萨卡琳再一次将艾的话粗暴的打断: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究竟为了什么?” 艾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如此这般的轻视,忍不住反唇相讥: “为了爱!我猜你这种冷血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甚至比你明白的还要深刻。”托萨卡琳缓缓地说,“你只是嘴上不停的在说‘爱’这个字,可是你真的爱过吗?” “当然。” “那我问你,你究竟爱的是伊芙,还是帕拉迪亚,还是两者都爱。你究竟是为了其中的那个来找我的?” 这句话触动了艾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某处那口似乎已经干涸的枯井……他只好故作镇定地回答: “两者都爱。” “那就是两者都不爱。”托萨卡琳说,“如果当有一天,你将为其中之一牺牲另一个时,你会作何选择?” “我会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有些事的发生你避免不了。” “我可以!”艾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这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不得不这样说服自己, “你又懂什么?你爱过吗?你这种……变态。” 托萨卡琳并没有因为被冒犯而恼羞成怒,而是平静地问道: “你知道我的朔望会是干什么的吗?” “哼!无非是一个邪教,做一些掘墓,剖尸之类的诡异又令人作呕的勾当,你欺骗你的信徒们去死,可是你自己却坐在这里,用他们的钱享受。” “你对我们的理解还停留在光明圣教的那一套上啊!”托萨卡琳摇摇头,“其实死亡并不是一件丑恶的事,有了死亡才会有新生。我们崇拜死亡,也崇拜死亡之上的心声,这才是‘朔望会’名字的由来,朔月代表死亡,望月代表新生。” 艾嗤之以鼻:“你不会认为我会信你这一套吧。” “这是事实,如果没有植物的死亡,腐烂变成土壤,那么土里又是如何长出嫩芽呢?” “这和我们之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艾,不要这么急躁,虽然我看起来很年轻,但毕竟是你的长辈,还是可以教育教育你的。”托萨卡琳说, “一棵苹果,我们将它埋在土里,十天后,苹果腐烂。几个月后,发芽。几年后长出一棵苹果树,结很多苹果。” “那又如何?”艾没有明白托萨卡琳为何会提这个。 “这是我的信仰,这也是朔望会的宗旨,我爱它胜过一切。”托萨卡琳红色的瞳孔中燃烧的火焰似乎在哭泣, “但是你想过吗?为什么埋下苹果,会长出苹果树,而埋下一个人,就只会长出蛆和苍蝇?” 艾目瞪口呆,这个人不仅是一个变态,还是一个疯子。 他考虑是不是应该撒腿就跑,但他还是忍住了,抱着拯救世人的想法无力的答道: “因为人和苹果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托萨卡琳反问。 “这个……”艾无语,“人是人,苹果是苹果。” “你错了。”托萨卡琳认真地说,“这个世界的法则只有一个生与死的循环。之所以埋下去一个人只能长出蛆,是因为埋下去的人不够纯洁,不够善良,不够美丽。” 他的语气很苍凉,眼中似乎要流下泪来。 艾很想反驳它的荒唐理论,此刻看着他悲凉的语气,猜到了什么,不愿开口。 托萨卡琳慢慢的说出了那段往事的结局: “而在我眼中,最纯洁,最善良,最美丽的人只有一个。”托萨卡琳真的流泪了, “她叫伊莉娅斯菲尔,我爱她……” 艾走在暮色大道上,天色已黑,落叶在寒风中起舞。 托萨卡琳说的话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在刚进来的时候,你厌恶我,想要马上离开,可是却又因为你的使命未完成而不想离开,你在犹豫着,直到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让你留下来。” “吃饭的时候,你想吃那块ròu,无论它是什么,可是却又因为道德上的怀疑而拒绝着,你依然在犹豫,直到我让你吃。” “你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不懂得什么是爱,这种感觉应该很简单,你却总将它与道德,责任,义务之类的无意义的条条框框所混淆。你总在犹豫着,总在这之间摇摆,直到需要你作出抉择的那一刻到来,你依然需要别人替你去选择。” “思考一下我的问题,帕拉迪亚和伊芙,你究竟爱哪个?直到你有了确切的答案以后再来找我。” “因为,也许当你必须要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到来时……” “为时已晚。” 现在对于自己和这部小说极度不自信中,需要大家的支持! 希望喜欢这部书的朋友(真的有的话)有票的投票,没票的也说两句话评论一下,要不然我真的是没什么写的动力。 最近生病,又要考试,三江推荐又没选上,极度郁闷中。。。 第六章罗哈尔家族 更新时间2008-11-1 18:54:50 字数:4164 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当曼蒂和其他的贵族少女们由于贵族圈子里的阳盛yīn衰而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时,在社会的底层,女人依旧作为男人的附属品而出现。 其实这并不难解释,在贵族圈中生存依靠地位和头脑,而在平民之中,需要的则是体力与力量男人劳动力更强,创造的价值就更多,于是话语权就更大。 这本来就是父系社会的成因很久以前,掌握了生育权的女xìng主导社会,因为她们的价值更高;而当生育和人口不再是社会发展的核心问题时,劳动力更强的男xìng价值得到了体现,于是男xìng成了社会的主导…… 那么,当有一天,当劳动力不再是社会发展的核心问题,女xìng是不是有夺权的机会呢?我们不得而知,也许,现在就是一个男xìng掌权,女xìngyīn谋篡夺的时代…… 但无论如何,在北区的最南侧边缘,豪族与平民jiāo界的路上,坐落着一间豪宅,但从面积上看甚至超过了很多老牌贵族。这是帝都百姓谈之变色的地方罗哈尔家族的庄园。 不要被这个名字所迷惑,“罗哈尔家族”和贵族沾不上边,他们是帝都的地下秩序的制定者和掌控者,而他们崛起为一个“家族”,到真正掌控了帝都的地下势力,不过就是这十几年间的事情。 一股势力的崛起离不开外因和内因,罗哈尔这个姓氏从几十年前在帝都的地下出现,经过一代人的努力,算是正是浮出了水面。但是,如果不是雷莫•罗哈尔,罗哈尔家族的主事人,恰到好处的利用十年前的一个机会把家族绑在了一条大船上的话,他们也不会崛起的如此迅速,以至于到现在一家独大的地位。 至于那条大船,没有人真正清楚,据猜测至少是北区三大家族中的一个或者几个,甚至可能更大,例如美第奇。 而现在,罗哈尔家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或者说是,受到了一股不明势力的威胁和挑战。 今夜的罗哈尔大宅不再安静,从庄园的门口,到院子,再到别墅的大门,甚至别墅内,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魁梧的黑衣大汉,守护着这黑暗王国的首都。 前厅里,一个老fù人抱着怀里的婴儿坐在宽大的沙发中央,衣着华贵,可是脸上却写满了忧虑。两个年轻女人,都是穿着讲究,模样标志,她们坐在那个中年女人身旁,同样是愁眉不展。 母亲安慰着孩子,女人安慰着女人,只剩下四周的女仆不知在匆忙些什么,几个面无表情的大汉如同黑曜石雕塑一般伫立,一切都寂静无声,仿佛一出默剧。 整个大厅里只听到她们的丈夫们的争吵声从书房传来 “你这个白痴!你竟然把所有人都调回来了?你在想什么?”一个黑脸大汉向旁边的一个皮肤白皙,样子俊俏的年轻人吼道,他的名字叫扎克,是雷莫•罗哈尔的长子。也是脾气最暴躁,长相最凶恶,也是身手最高明的一个,基本上充当了现在罗哈尔家族头号大将的角色,“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昨天我们的所有中层干部都死了,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的地盘,你现在却把所有的人都撤了回来,这不是把ròu往别人的嘴里送吗?” 那个俊俏的年轻人只是低头冷笑不语。 扎克大怒,揪着那年轻人的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别跟我玩冷笑的这一套,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但你这次绝对是疯了!把所有人都调回庄园,那些小崽子们都会以为我们怕了!” “你不怕?”那年轻人一声冷哼。 “我怕过谁?我们罗哈尔家族怕过谁?这么一搞,明天恐怕整个帝都的地下就都换了姓了。” 大汉叹了口气把年轻人扔回了椅子上。 年轻人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自己的领口: “哥,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父亲亲生的,为什么你的脑袋里从来就不会想点东西呢?” 似乎是习惯了这个弟弟的讥讽一般,扎克并没有反驳,只是用他硕大的鼻孔喷发着怒气: “这次我看是你被吓怕了,让父亲评评理。” “把所有人都调回来是我的主意。”雷莫淡淡地说。 皱纹,白发,松弛的面部皮肤,瘦骨嶙峋的双手如果在路上遇见,也许没有人猜得到这个瘦弱的似乎风吹就倒的干瘪老头会是罗哈尔,这个犯罪家族家族的大脑与心脏,以及一手带出了罗哈尔今日的辉煌的厉害人物。 但他确实曾经厉害过,但现在也确实老了。人总有迟暮的一天,现在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糟老头子,时间是世上最厉害的dúyào。 可是依然没有人能够小看这位垂垂老者,有时闪过他眸子中的精光依然提醒着人们他也曾是一代枭雄。 “如果你能有你能有萨特一半聪明就好了。”雷莫叹了口气,他一直失望于他的长子并没有继承自己过人的头脑,空有一副好身体。而二儿子萨特的xìng格又过于轻浮,不愿意接管家族。于是他只能寄希望于扎克有一天能在他的训练之下开窍,因此总是希望他能够独立的进行思考,而即便错了雷莫也很少斥责他,在精明的领袖,在这种时刻,也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 受到了父亲眼神的鼓励,扎克那不大灵光的大脑也终于开始转动起来了。 突然,他脸色骤变: “难道是摄政王陛下……” 萨特哈哈大笑。 父亲也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 “摄政王想杀我们还用得着这种手段,直接拿禁卫军踏平我们就好了,我们难道还挡得住军队吗?” 扎克讪讪的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又是灵光一闪,正要说话时,萨特chā话了: “四大家族也不用提了,理由一样。” 扎克果然想说的也是这个,被噎了回去。 望着父亲期许的眼神,弟弟嘲弄的眼神,扎克脸上冷汗直下,终于,他一拍桌子: “我不想了,总之这件事情由你们想,究竟是谁动得我们,我去平了他就是了。” 老雷莫眼中露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而萨特眼中露出的神色,就有些令人读不懂了。 “唉!”雷莫长叹了一口气,“引蛇出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 “哦!”扎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又迷惘起来,然后摇了摇头。 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搞笑的举动,老雷莫都不禁莞尔: “我们这次的敌人很强大,昨夜的手段干净利落,而且极度凶残,为得就是达到现在的这种效果吓住我们,把所有的防御力量全部缩回这里,然后,他们今晚才有机可乘。我想不出谁会有这种计划,几个与我们作对的帮派都没有这个胆色,没有这个头脑,也没有这个实力。据目击者说,凶手身着黑衣,实力非常强悍,异常凶残,别忘了,昨天死的那六个人里,有四个都是从底层锻炼出来的好手。我猜也许这次计划并不是某一个帮派做的,而是几个帮派联手的结果,为的就是一举毁掉罗哈尔家族,至少也是将我们打击的一蹶不振。” 雷莫•罗哈尔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凶光: “也许是我们维持着和平太久,他们都忘记了罗哈尔家族的手段了。” “时间也该差不多了。”萨特突然chā口。 “去吧,扎克,带着那群野狼。”雷莫面无表情的下着命令,“地盘不用管,但是对于那些抢地盘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扎克听完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那群野狼很久没有吃过ròu了。” “我们养那群狼的目的不就是今天吗?”雷莫也笑道。 但萨特打破了父子二人相视而笑的默契: “父亲,这次让我去吧!” 雷莫和扎克都被这句话惊讶的张开了嘴,而雷莫的脸就像一个干瘪的桔子突然绽开了一朵橙色的小花。 “喂,我没听错吧!”扎克先调侃道,他虽然对外人凶恶,但对自己的弟弟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也一向佩服弟弟的头脑, “你不是说不愿意双手沾上血腥的么?” “这次不一样。”萨特的表情异常严肃,“他们惹到我们头上了。” “好!”看着才智不逊于自己的二儿子也愿意接手家族事务,雷莫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岁,“那就你去。” 萨特拍拍兄长的肩,与父亲jiāo换了一个“放心吧”的眼神,离开了书房。 “那群野狼”,是罗哈尔家族从未动用过的王牌。 从十几年前起,他们收养一些帝都街头的流浪儿,从此,这些人就被当作野狼一样的饲养,他们受到最艰苦的训练,学习最原始的杀人技巧用指甲,用牙齿。他们被训练成一群野兽,随时准备噬咬罗哈尔家族的敌人。 而今天,将是这群野狼的第一次猎食。 萨特走进罗哈尔家族院子的一个不起眼角落,打开了一扇密门,一群黑衣人从门里鱼贯而出。 这些人脸上没有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凶戾的神色,因为他们只有在面对猎物时才会露出他们的獠牙。 萨特也是同样的面无表情的领着他们走出了罗哈尔家的宅院,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 萨特看着这群人为首的那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青年,微笑了。 那人也报以同样的微笑,随后变成大笑,最后,两个人一起jiān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从今天起,没有什么罗哈尔了,只有我萨特。” 萨特狂笑着说道。 被称为野狼的那群人竟然很默契的单膝跪地宣布效忠: “萨特大人。” 萨特•罗哈尔,看着自己的这群精锐部下,想到自己的父亲根本想不到他培养的这群人早就已经成了自己的亲信吧! 而雷莫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儿子,早就厌倦了“罗哈尔家族次子”的称呼,而直接倒向了罗哈尔家族幕后的势力。 他受够了这种黑暗中的生活,何况是屈居人下。父亲看似已经老了,却依然精神矍铄,不像是会在几年之内倒毙的样子,而自己还有一个哥哥,现在掌控着兵权。 的确,他渴望权力,但如果他不能掌握一切,他宁可选择一个势力更强大,地位更高的主子。 今天,没有了自己和这一群人,没有了幕后势力的支持,罗哈尔家族应该会被从帝都抹去,不留一丝痕迹吧! “我们走!”萨特招呼着他的那群野狼,现在是他的嫡系。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身边不远处传来的如野兽一般嘶哑的声音: “你们想去哪?” 第七章陨 更新时间2008-11-3 8:00:20 字数:5824 “叫你们最漂亮的姑娘出来伺候着。”一位容貌漂亮,穿着入时,留着黑色齐耳短发的公子对着一位鸨母样的中年美fù人说到。 手中已经递过去了一块金锭。 那fù人眉开眼笑,像里面招呼着:“露娜,过来陪这位公子。” 被唤作露娜的女郎从屏风后款步走出,娇柔的身躯向衣着华贵的公子靠去。 长的英俊漂亮,穿着也不像寻常贵族之家,在加上出手阔绰,这间帝都数一数二的妓院里从鸨母到现在的红牌露娜,都看出这个人来头不小,是一位需要使尽浑身解数拉拢的贵客。 “公子怎么称呼啊?”露娜媚笑着问道,尽管猜到此人来历不凡,但这人一口纯正的帝都口音,却不是自己熟知的帝都几大家族公子中的任何一位。 “叫我莱斯。”公子似乎对于露娜的热情有些排拒似的稍稍躲闪了一下。 阅人无数的鸨母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她果断的挥退了叫露娜的女孩,片刻之后,几位容貌俏丽的姑娘就在莱斯公子的面前站成了一排,与露娜不同的是,这次的女孩不再那么热情,相反都面色冷傲,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在面前这个光彩照人的公子身上片刻。 莱斯扫视众女,脸上的神色依旧是不豫 妓院里的小姐,再怎么装出一副冰冷的模样,都改变不了她们内心中的渴望。 可是莱斯想要征服的是一个真正排斥他,厌恶他,不愿与他共度良宵的人,就像那个人一样…… 他失望的摇摇头。 鸨母依旧笑着挥退了这些女孩,她曾经见过这样的客人,他们享受的是真正征服的快感,而不是这种yù拒还迎的货色。 她附在莱斯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莱斯眼中一亮,微微点了点头。 鸨母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两个强壮的大汉架着一个还在挣扎着的精灵女孩来到他面前。 当他的眼神对上那对紫水晶般的双眸中投来的愤怒与憎恨时,他如遇雷击一般呆立在原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瞬间闪过的火花?这就是爱情吗? 这就是蕾丝与星的初次见面。 帝都的上空无声的拉上了雨的帘幕。 蕾丝从梦中惊醒,发觉冷汗已经湿透了贴身的内衣。 她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今夜这无星的天幕,觉得今夜的卧室,似乎少了一些温度…… 门外似乎有些匆忙的脚步声,有些压抑的争吵声,夹杂在雨声之中,让蕾丝心中平白无故的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突然,敲门声响起,蕾丝先是装睡不应。 但敲门声并没有再次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仿佛幽冥之中传来的低语: “裁判长大人有急事找,请主教大人速到教堂偏厅。” 蕾丝的身体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望着向自己围过来的几个流氓,星的眼中甚至读不到一丝情感。 愤怒,痛恨?这些人不值得她如此,她的弓弦早已绞杀了不知多少这样不知死活的好色之徒,面前的这几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此,她没有多余的情感给这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人。 闪电一般迅捷的速度,披在身上的修士长袍似乎材质有些不同,此刻那不便行动的下摆没有被星的动作幅度所撕裂,反而紧紧的贴在她的大腿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 她的身体呈反弓形贴地飞出,片刻已经冲到了一个目瞪口呆的流氓身后,手中的弓弦已经悄悄地绕过了那人的脖颈。 只需双手用力,那人就将人头落地。 星没有丝毫犹豫,她不是一个所谓的高手,她所倚仗的就是精灵族特有的敏捷和这重复演练过上万次的霎那。 任何对她意图不轨的人,甚至包括一些高手,都曾在这一霎那之间身首异处。 可是这一次,被弓弦绕住脖颈的人眼中竟然没有丝毫慌乱,手中的一柄长剑已经恶dú的抵上了星的小腹。 身后寒芒一闪,一柄幽蓝的长剑锋芒已至手腕,如果她不松开手中的弓弦,那么落地的不仅只有那人的人头,还有她的纤手。 星神念急转,她怎会料到这几个看似寻常的流氓竟然会是如此高手,她也从这之中嗅出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尤其是那支幽蓝色的长剑给人的感觉如此熟悉。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三个高手环伺于侧,如果她不能尽快解决掉一个的话,形势只会更加不利,甚至万劫不复…… 她毅然的,冒着断腕的危险,双手收紧弓弦。 坚硬逾铁的弓弦一分为二,而那幽蓝色的寒芒只是轻拂过自己的手背,如同戏弄一般,反而是抵在自己小腹上的剑锋在自己的修士长袍上,在自己的雪白肌肤上画出一道几寸长的浅浅伤口。 原来那幽蓝色的本来就没想截断她的手腕,只是早就割断了她的武器。 鲜红的血液洇红了雪白的教士袍,如同大雪之中的一支寒梅。 三人手持长剑,将手无寸铁的星围在正中。 正面一人,手持蓝色长剑,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挂着残忍的笑容。 而另外两人都是面沉如水。 星在瞬间想起了蓝色长剑主人的身份圣骑士诺森加德。 那么剩下两人的身份也已呼之yù出 三大圣骑士竟然同时对自己出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今天绝无幸免的可能。银牙一咬,她做出了拼命的架势,向诺森加德冲去。 而诺森加德只是微微一笑便闪了开去,蓝色长剑又在她右大腿上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于是,三个圣骑士尽情地戏耍着落入网中的猎物…… 春阁之中,红帷绿幔,香气袭人。 星双手被缚,只能怒视着面前的这位公子,然后默默地等待着,接受着,甚至有些期盼着自己的命运的到来。 而望着那公子越来越炙热的目光中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双颊露出一丝红晕。 火热的,湿润的嘴唇吻上了她紧闭的双唇,星努力的抗拒着,一只灵巧柔软的舌头轻易突破了她嘴唇和牙齿的双重防线,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绕在了一起。星惊恐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精致面庞鬓边的发丝轻轻磨擦着自己的脸颊,抚弄着自己的鼻梢。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不知为何,她的内心竟然不那么抗拒了…… 这香味,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例如母亲。 此时,她的舌尖竟然品尝到了一丝咸涩,那不是她的泪水。 那公子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扣,那过于俊俏的面庞,那过于柔顺的头发,那过于白皙的肌肤,还有从那温暖身躯上传来的薰衣草味的幽香都有了解释。 星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的胸前不应该有的突起,对面的人并没有解释,而是静静的哭泣。 星疑惑了,为什么哭泣的竟是对方?而那哭声那么凄婉,那么无助,渐渐的勾起了她心中的回忆,产生着共鸣。星鼻根一酸,泪水已经盈眶而出。 “我不叫莱斯。”她停止了哭泣,擦干眼角地泪痕,强装出一幅坚强的笑容说,“我叫蕾丝,我是新任帝都地区主教。” 星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头衔的意义,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曾经,年幼的她,还在那一片美丽的森林中,在母亲的怀抱里也闻过这样的气味的。 记忆中母亲模糊的容貌渐渐和眼前这位年轻的主教重合…… “愿意投入女神的怀抱吗?” 蕾丝没有等待回答就将星拥入怀中,或者说,像是一个男人一般让星的头靠在自己胸前;而星哭泣着,像是一个孩童一般在母亲的胸前呢喃着: “妈妈……” 多年之后,在一个yīn森多于光明的教堂偏殿里,衣衫破烂,伤痕累累的星再次双手被缚,被绑在一张椅子的背后。 库兹卡尔,诺森加德站在星身前。 诺森加德也就罢了,那时不时向自己美丽躯体投来的饥渴眼光她已经见过太多。只是库兹卡尔的眼神……太冷静,太yīn沉,仿佛不是在看一个美丽的精灵女人,仿佛是在看一个物体,似乎被绑在这把椅子上的自己,本来就是这把椅子的一部分,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蕾丝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星,眼中流露了太多的情感,她完全抑制不住,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去抑制。 如果一个人连最真实的感情都要伪装,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当然没指望过她的举动能瞒过库兹卡尔的眼睛: “主教大人,您认识这个精灵?”库兹卡尔开口了,只是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在询问。 “是”字几乎脱口而出,她不想去考虑后果,大不了一死了之,有星的陪伴一路上也不会寂寞。 可是这时竟然有人帮她解了围: “裁判长大人您说笑吧!主教大人怎么会和这个jiān细扯上关系?” 是诺森加德,一边说着一边向蕾丝使眼色。 蕾丝从来没想过这个幼时在圣心教堂一起长大,后来却少有来往的伙伴,此刻竟会为她说话。 她咽回了“是”字,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星疲惫的望着蕾丝,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坚定又固执的微微摇了摇头。 “主教大人不认识她?”库兹卡尔冷冷的追问。 他的语气除了冷冷的,还是冷冷的。 蕾丝又动摇了,看到星的惨状,她的心也跟着滴血,她知道如果自己承认,等于断送了星的xìng命,可是如果不承认,星也许还要再受折磨。 “我以我诺森加德的名誉担保,蕾丝主教大人是不会和这个jiān细有什么关系的。”诺森加德严肃的发了个誓。 蕾丝依然不解着,她不知道诺森加德为什么这次如此急切的为自己担保,他想表示什么?他想掩盖什么?可是无论如何,她看着诺森加德连连使来的颜色,她那个“是”字已经不能说出口了。 “我没见过她。”下了很大的决心,蕾丝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诺森加德长舒一口气,而星望着蕾丝的眼中也充满了欣慰,然后她低下头,从容的脸上带着淡定的微笑。 库兹卡尔不知不觉地走上前,粗糙的手掌仿佛一把锉刀,磨过星的每一处伤口,星很硬气的咬紧牙关,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定有内应的!”库兹卡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教会内部一定有叛徒,把情报通给帕拉迪亚的人。” 星依旧不吭一声,紫色的瞳孔中是倔强,还有必死的信念。 可是一个人,也许可以在一瞬间有胆量去面对死亡,但却不一定有胆量去面对未知。 库兹卡尔锉刀一般的手捏住了星的长耳精灵族最柔嫩的部位之一: “真是令人厌恶的生物,竟然长着这样恶心,低等动物的耳朵。” 不知是敏感的耳尖传来的痛楚,还是库兹卡尔言语的刺痛,星痛哼了一声。 库兹卡尔突然附在星的耳边,轻声说道: “其实,你给佐迪亚传的消息,是我故意让你传出去的。” 星一直镇定从容的神色终于变了,她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块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 库兹卡尔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仿佛给苹果削皮一般不紧不慢的切进了星的耳朵。 星再也忍不住了,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吼声。 就要冲上去跟库兹卡尔拼命的蕾丝被身后的诺森加德紧紧抓住。 库兹卡尔依旧从容的切着,直至掉了星两只长耳的四分之三,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现在看着舒服多了,有了些高等生物的样子。” 坚强的星没有昏过去,但他宁可自己已经昏过去了,眼前的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就是一个恶魔。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蕾丝尖叫道,爱人所受的痛楚她感同身受,“你竟然如此的折磨一个人!你……你……你不配信仰光明女神!不配呆在圣教里!” 蕾丝已经口不择言了。 “主教大人,你竟然把她称为‘人’,你这是对人类的侮辱。”库兹卡尔语气依旧冰冷,“我在折磨一个雌xìng精灵,她不是人,她是另一种生物。” “一种低贱的,卑微的,令人作呕的生物。” “你……你……”蕾丝语无lún次,所谓关心则乱。 “诺森加德大人,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这个jiān细?”库兹卡尔问。 “杀了祭旗!”诺森加德恶狠狠的说。 星的眼中竟然燃起了希望她已经不在乎死亡了,她害怕的是死亡之前那个叫做库兹卡尔的恶魔的折磨。 “不行!”蕾丝无力的嚎叫道,“我们不能滥用私刑的,这是被女神禁止的!她应该受到公正的审判!” “如果她是个人的话!”库兹卡尔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怒气,竟然压过了蕾丝的尖叫: “没有什么死刑,没有什么审判!她不是一个人,她是一个猪狗一样的生物!你听清了吗?一个东西,一只面目可憎的,长着长耳朵的怪物!这种东西杀掉就跟宰一只猪是一样的。” 星再挣扎着,蕾丝也在挣扎着,这种赤luǒluǒ的话语让每个人都挣扎着挣扎在崩溃的边缘,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彻底的击溃了坚强的星: “军队用畜牲祭旗之后,那畜牲怎么处理?” “呃……”诺森加德隐隐的猜到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尽管内心在隐隐的排斥,但还是下意识地给出了答案: “分了吃吧……” “那就这样吧!”库兹卡尔平静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刚刚下达了一道惨绝人寰的命令,“这种低等动物的ròu,吃起来或许比不上猪ròu或者牛ròu,我就免了,你们还年轻,可以试试。” 诺森加德脸色发白,而蕾丝已经被惊吓的一脸痴呆状。 星终于崩溃了,耳朵处的伤口正在凝固,鬓边水蓝色的长发被暗红色的血凝结成一绺一绺。她哭着,呜咽着妈妈的名字,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库兹卡尔鄙夷的扫了她一眼: “真是恶心的生物,发出这么难听的声音。” 他说着拿出了塞在星嘴里的破布,而伸进了刚才的那把小刀一绞。 “妈……” 星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紫色的瞳孔因为痛苦而放大了,她挣扎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库兹卡尔已经离开。 星颤抖着,鲜血从嘴唇间如泉水般涌出,而涌出的鲜血中还夹杂一个ròu块 诺森加德不忍的转过头去。 而当蕾丝反应过来那个ròu块是什么时,不自觉地想起了那缠绕的感觉和滋味,想起了这东西曾经带给她的欢愉,想起了…… 她双眼翻白,昏厥于地。 (只有50收藏,恳请各位看过,喜欢本书的朋友,向你们的朋友们推荐一下。第四次申三江,首次申vip签约,祝我好运吧。。。) 第八章拉格朗日家酒会 更新时间2008-11-5 23:37:12 字数:6575 年轻人,总是追求者新鲜、刺激、热闹的东西,例如舞会;而年长一些的人,则总是会怀旧一些,追求风度、品味、与格调,于是他们更青睐类似今晚拉格朗日家这种酒会 三三两两的男女,举着盛着红酒或是香槟的酒杯,在轻柔的音乐声中谈论着他们感兴趣的一些话题天气,服饰,文学,音乐,政治,女人…… 年纪大一些的人,也许是厌倦了轻佻的音乐,也许是穿腻了浮华的服装,也许只是体力不允许他们整夜在舞池之中旋转了。游戏人生永远是年轻人的专利,当他们长大一些,看着下一辈的人渐渐的取代了他们舞池中、jiāo际圈里、八卦中心的位置,他们不得不放弃原来的生活与爱好,一面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舞会开始前在街上走着的俊男美女,一面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品着杯中的残酒,谈论着他们也不了解的艺术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菲比斯•歌德里克倚在窗边,看着这些面带着虚伪微笑的贵族们,虚伪的微笑着想: “也许多数人更希望这是一个舞会吧!尤其是那些不再青春,不再美丽的女士们,她们中有多少人在夜里看着自己衣柜里的美丽礼服,回想着自己往昔的光彩呢?而如今,她们只能在深夜守着空房,守着她们已经xìngyù减退了的丈夫,嫉妒的看着她们的女儿侄女们晚饭后就蹦跳着跑出去,深夜满脸倦容的归来……” 他一口一口无声的喝着杯中的酒,很不符合他往常作风的低调的倚在角落的窗边,看着自己好友维格菲•拉格朗日以主人的身份招呼着一位又一位来访的客人。菲比斯脸上露出了一丝疲倦,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气质从他身上默默地散发开来,他的表情是冷漠,但这冷漠下似乎深埋着一颗火热的心,那举手之间的嘲弄,那蹙眉之间的忧郁,仿佛都在述说着 一颗渴望被爱的内心。 宴会厅的远处,三个贵fù打扮的人中的一位的目光不经意间向他投来,然后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了。 这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士,看来是为了今晚的宴会准备了很久的样子,脸上的每一处皱纹都经过了精心的化妆,却依然掩饰不住岁月带来的痕迹,但尽管如此,还是可以透过几十年的岁月,看到当年的她是何等的丽色天成。总体来说,这依旧是一位美人,散发着致命的成熟气息的美人。 她当然知道那位年轻人的身份,他早已经是帝都最耀眼的人之一,她也知道这个人身边总有美女相伴,可是,这次他却显得如此孤独,难道,偌大的帝都,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俘获他不羁的心吗? 如果在20多年前,她会自信的走上前,轻叩他紧闭的心门,可是现在,她只是忐忑着踯躅不前,无数的美丽少女都做不到的事,何况她这个半老徐娘呢? 可当他微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又流露出那种沧桑和隐隐的失望时,她终于鼓起勇气,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向他走了过去。 菲比斯依然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神色中带着六分忧郁,三分孤独和一分自嘲,可是他的心里正得意地狂笑着: “泡妞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最高境界就是这种往角落里一站,什么话都不说就自动有美女投怀送抱!泡成熟美女当然要装深沉了,”菲比斯眼神蔑视的扫过全场,“一群白痴,装都装不像。” 拉格朗日身为四大家族之一,举办的酒会必然吸引了不少身份尊贵的人物,那些老头子,也就是那些大家族的族长,自持身份是不会出现的,他们通常只会在两个家族要达成什么重要协定时才会碰面,但绝不是在这种场合。但每个家族的中坚都是会赏脸的前来的,例如莫勒尼家的柯西与库佐夫,歌德里克家的德洛玛与菲比斯,再加上维格菲本人,基本上帝都中生代的重量级人物都到齐了。 除了法尔•塔布,塔布家的长子,称病未至。 几个人攀谈着,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但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又有谁知道呢? 德洛玛与菲比斯代表着皇权,而维格菲是雄心勃勃的魔法塔主;柯西的妻子是拉格朗日家长女,可他又是皇家骑士团的领袖…… 在门口的另一侧,曼蒂正以女主人的身份接待着进出的女xìng宾客,也是应接不暇。 突然,一个人很突兀的出现在门口 高大的身躯,在不知什么野兽的皮制成的大衣的包裹中更显得魁梧,零乱的胡茬装点着有些过于清秀的脸,增添了一些英勇剽悍的气质。乍看之下,这个人是野蛮的,似乎是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的一员,可是仔细看来,从他散发出的气质到他的衣着饰物,却并不是那么粗野,而是隐隐的现出他的来历不凡,身世显赫。 维格菲打量了面前这人许久,终于绽开了笑容,扑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本来也算身材颀长的他竟然比那人还要矮了半个头,显得那么瘦弱: “沃夫加!你怎么来了?”维格菲喜道。 “怎么?”被称为沃夫加的男子佯装不悦到,“不欢迎吗?” “当然欢迎!”维格菲拽着的胳膊把他拖到了宴会厅中央,大声说道,“你们看看谁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巨人身上。 “原来是沃夫加!”柯西也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接着是德洛玛和其他的人,而之后,剩下的一些与沃夫加jiāo情不那么深的贵族就不敢上去拥抱了,他们只是与他握着手,脸上露出或是讨好,或是谄媚的笑容。 由此,这个能让众多自我优越感强烈的北区贵族都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倨傲的神色的年轻人的身份就呼之yù出了 七大家族之一,常年雄居北方的欧亚克家族的长子沃夫加•欧亚克。 帝国历204年,帝国完成了对北方条顿王国的最后一击,之后,条顿王国与他们的兽人部队和半兽人部队一起,成了过去式。从那时起,帝国的皇帝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块他还没有征服过的土地比条顿王国更北端的广阔草原。 于是,帝国历263年,一支20万人的大军从原条顿王国的首都艾灵顿出发,由大将军席勒•欧亚克统帅,兵锋直指那一望无际的宽阔草原这将为帝国增添多么大的一片疆土啊! 结果他们失望了,那些游牧民们根本就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或者说,他们就没有像样的组织。那些所谓部落不过是几家亲近一些的牧民组成,在军队到来的时候他们就将自己的牛羊赶到草原深处去了。也许是人口相比于辽阔的草原来说有些过于稀少,也许是过去的条顿王国对这些游牧民族压迫得过于厉害,总之,这些人甚至没有形成一种“地盘”的观念,在他们看来,草原之大,总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远征可以算作失败了,今天看来这种失败的原因是可笑的当时即将步入和平期的帝国还没有准备好,他们在消灭了所有敌人之后有些无所适从,将那些潜在的威胁估计过高了,从皇帝,到将军,到士兵,骤然失去了对手有些难以接受,于是才会出现这种拳打空气的荒唐举动。但好在,远征并没有真正的失败,草原最后还是并进了帝国的版图,只不过除了游牧民族,依旧没有人愿意居住罢了。 一切看似没有改变,但却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带领20万士兵“征服”了草原的欧亚克将军,应该如何封赏呢?那位席勒•欧亚克将军并不是一位单纯的军事将领而已,他在所有人之前看出了草原和那群游牧民族的价值,他拒绝了贵重的封赏,和南方富庶的封地,而是讨要了一块草原旁边并不起眼的小镇林堡作为家族的封地。之后,经过多年的经营,他们先是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改善草原人的待遇,为他们争取与帝国其他子民一样的赋税和权力,这样欧亚克家族得到了草原人极大的好感,他们又利用这种好感与从前都是自给自足的草原人进行jiāo易,在改善了草原人生活条件的同时也获取了极大的利润。 渐渐的,草原人口因为生活质量的提高而迅速增加,而他们对于草原外的物资需求就越来越大,可是他们与外界相连的通道已经完全被欧亚克家族掌控了。于是,欧亚克家族甚至不需要依仗着自己的特权做些什么“提高生活必需品价格”之类的龌龊事,收到的利益就已经使他们跻身七大家族之一了。现在,情况便成了“草原人放牧牛羊,欧亚克家族放牧草原人”,每个人都对当年席勒•欧亚克的眼光称赞不已。 回到宴会厅,沃夫加终于跟所有人都打过了招呼,长舒一口气,拉住了维格菲问: “菲比斯呢?怎么没看见他?” 维格菲也同样奇怪,刚才还站在窗边的菲比斯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他不知道的是菲比斯已经找到了今晚的猎物,不知去哪里享受了。 看到维格菲也一脸茫然,沃夫加也没再追问,反而是诡笑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曼蒂,打趣道: “没看出来啊!我们当时都说情圣是菲比斯,没想到倒是你这个一声不吭的家伙把曼蒂搞上了手……” 沃夫加是在帝都长大的,跟维格菲、菲比斯、还有曼蒂他们都是同辈人,再加上也曾一起上过贵族的基础学校,也算得上是同窗,身世也相近,所以关系自然比较熟络一些。 但是好像也没熟到像他跟菲比斯一样可以拿这种事情打趣的地步啊…… 所以维格菲并没有想到多年不见沃夫加会突然提起这么一句,有些摸不透他的用意,只是勉强地笑了两声想应付过去。 但沃夫加依旧不依不饶,依旧是坏笑着问道: “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怎么让曼蒂就看上你了呢?当年我们可都知道,你这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谁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向老成的维格菲也受不了他这种自来熟的xìng格了,让他一直说下去就不定又会扯出些什么事情,于是连忙打断: “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突然来了帝都,我刚才可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要有了还叫惊喜吗?”沃夫加自得地说,维格菲心想惊吓还差不多,“庆典就到了,我父亲那时肯定是要参加,而我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你们这些朋友了,于是走得快了些。” 维格菲心道:“快了七天只是快了些?” “总之我这才刚到,听说你在办酒会我就来了,你要是没点好东西招待我我可是不答应的哦!” 维格菲故作神秘的一笑: “今晚我的确准备了些节目,而且我猜你在林堡是看不到的。” 沃夫加露出了是男人都应该明白的表情,换句话说就是会错意的表情,但维格菲并没有说什么,由得他去了。 维格菲将沃夫加丢给了柯西和德洛玛,走入了宴会厅中央,纤细的食指轻轻弹了弹手中的酒杯,“叮叮”的声音响起,宴会厅霎时安静了下来: “谢谢各位赏光前来,鄙人深感荣幸。”不知为何,这种过度自谦的话语从维格菲的口中说出没有一点令人不自在的感觉,“因此,鄙人特地准备了一点小小的娱xìng节目。” 说罢他拍了拍手,宴会厅原本昏暗的灯光亮了起来,与此同时,一个小丑凭空出现在他身旁。 这个小丑很专业。 所谓专业有很多方面的意思,首先是他的打扮,脸上画着的厚厚bái fěn掩盖了他的真实容貌,滑稽和夸张的动作,搭配极其不协调的衣着,使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有哑然失笑的冲动。 这正是小丑存在的目的一个供人捉弄,引人发笑的丑角。 而这个小丑无疑是一个典范,他先是用自己可笑的动作引得观众发笑,活跃了宴会厅中的气氛,接着,不论是那些贵族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打滚,学兔子跳,变戏法,他都一丝不苟的认真完成着,而且,而且,不知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总之脸上的化妆总是夸张的微笑。 他很清楚贵族们要的是什么,他们难道真的想看一个人打滚,学兔子跳吗?他们想要的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种肆意的掌控一个人的行为的感觉。当那些平日矜持的贵族少女们也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尖叫着“跳一个,跳!”的时候,她们已经将自己内心最黑暗,最疯狂的一面原原本本的暴露出来。于是这时,他只要跳,跳的越滑稽,越可笑,她们笑的就越欢畅,他也笑得越开心: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每个人都是变态的,果然如此。” 他这样想到,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 其实,他已经在笑声中,看清了每个人的内心。在笑声之中,这些衣着光鲜的俊男美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丑陋污浊的灵魂。 “小丑,你有什么绝活吗?” “当然有。”小丑的声音尖细,这并不是他的真声,“我会一门古老的法术,这种法术连瑞文戴尔的法师都没有人能掌握。” “真的吗?”贵fù们笑着跟他调侃道,“是什么?” “读心术,我能看穿你们的内心,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小丑用夸张的手势试图塑造出一种神秘感,像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那样的神秘感。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一个贵族少女开玩笑的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丑。 “你在想那个银发的少年。”小丑装模作样的看了她片刻,“可惜他刚刚已经和一位美丽的女士离开了。” 少女羞红了脸:“你怎么猜到的?” “不是猜到的。”小丑滑稽的脸再怎么装出严肃的神情还是令人想笑,“我会读心术。” 热烈的掌声,以及大笑。 “那我又在想什么?”一名贵fù问道。 “你今晚的这身衣服很漂亮,女士。”小丑说。 “太神奇了!”那贵fù鼓掌到,“你真的会读心术!” 小丑的右手在头上一个旋转,然后是胸前,最后挥向身体左侧,夸张地弯腰举了一个躬,仿佛谢幕。 “那你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吗?”一只大手扳过了他的身体,那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不屑。小丑转过身,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躯,他夸张地做出了一个仰头的动作,又引起了阵阵笑声。 他以为维格菲所说的节目会是几个漂亮的精灵舞女,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低俗的小丑,他感到有些不快,于是想要刁难一下他。 “哦,尊贵的大人。”小丑仔细端详了沃夫加一阵,“实在对不住,我没法变成一个美女。” 沃夫加大笑着摇头:“你猜错了。” 小丑做出了很为难的神色,示意沃夫加靠过来,他要悄悄告诉他。 沃夫加冷笑一声,把头凑了过去。 小丑附在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耳边轻声说: “你想要的那个女人,你永远得不到。” 沃夫加脸色大变。 小丑笑着说:“对不起,刚才那句我不能说出来,否则这里的主人会不高兴的。” “沃夫加,他猜对了吗?”维格菲笑着问。 沃夫加勉强得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错,非常对。” 掌声响起,小丑再次向人群鞠躬。 “那我呢?”曼蒂,最美丽的女人开口了,“我在想什么?” “原来是美丽的女主人。”小丑做出一幅受宠若惊的表情看了曼蒂一会, “我还是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曼蒂微笑着走到小丑身旁。 小丑涂满红色颜料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一开一合,没有人能猜到他说了什么,只有曼蒂本人能听到: “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说完放肆的在曼蒂的耳垂上轻轻一吻。 人群中有人吹起了口哨,维格菲依然微微的笑着。 曼蒂闪电般的退开了,脸色微红。 “我说得对吗?美丽的小姐?” “完全正确!”曼蒂强压下怒气,笑着答道。 小丑摊开双手,接受着众人的喝彩。 “还有我的……”“我在想什么……”人群中又有不少人想向他提问,但小丑无奈的摆了摆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的魔力是有限的,今天我已经无法再施展读心术了。” 人群齐齐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不如我来变戏法吧……”说完他手中多出了一副扑克牌,“这位女士,请你上来检查一下……” 小丑的表演继续着,人们的欢笑也继续着,维格菲悄悄走到曼蒂身边,搂住她的腰: “亲爱的,那个小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曼蒂诡秘的一笑,轻轻地跟维格菲说: “你真的想知道?” 维格菲点点头,曼蒂的贝齿撒娇似的轻轻的咬了一下维格菲的耳垂, “他什么也没说。” 马上要进入全书的第一个高潮,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求评论,总之新人,有点什么都成啊。。。 三江不推,起点也不签,心情很不爽。。。 第九章狼 更新时间2008-11-8 19:27:50 字数:6825 “信徒们,将士们,你们都立下过为女神献身的誓言。” 横贯过整个帝都的寒风掠过西郊圣玛丽亚教堂的广场,无论是星光或是月光都被厚厚的云层遮蔽住了,从那深不可测的天幕之上撒下的除了令人窒息的黑暗,是否还有光明女神注视的目光? 颤抖着。 五千名精锐的,同时也是年轻的战士们颤抖着,在教堂高台上库兹卡尔冷酷的话语中颤抖着,在女神的注视下颤抖着,在深秋的寒风中颤抖着。 对于这样的誓言,他们是否还太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们才刚刚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只有女神,还有很多其他美好的东西,难道今天就到了要兑现承诺的时候? 他们猛然地意识到,那个似乎崇高神圣的誓言所包含的是多么残酷的事实,当“死亡”和“自己”这两个概念重合的时候,再美丽的誓言也不过是个谎言而已。 萨特•罗哈尔也在颤抖着。 那个一袭黑衣的怪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身边,没有预兆,没有警示。 “你是谁?”萨特退开两步,用他的部下,那群豢养的野狼隔开了自己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 他当然猜不透这个人的来历,但是能够为了权利背叛自己亲人的萨特绝对不是什么愚蠢的人,他的心思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刚才的一瞬间,只是因为恰巧刚刚叛变的心虚,才会被这个骤然出现的神秘人扰了心神。然后,只是在后退这两步的霎那,他的嘴角又挂起了得意的冷笑。 “父亲和哥哥不会知道我的叛变,这个人断然不可能是他们派来的。至于我投靠的那人,当然更没有必要跟我过不去,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夜里的那伙人了,但他们的仇人是父亲,他们的目标是罗哈尔家族,跟我无关。” 想到这里,萨特底气更足了几分,不卑不亢地说: “我叫萨特,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我们和罗哈尔家族没关系,也不会妨碍到阁下的大计。”萨特一拱手,“既然各不相关,在下就此别过。” 他与那群野狼领头之人jiāo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众人就试探xìng的慢慢的从那人身边走过。 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做出阻拦他们的动作,任由这群人默默地飘过他眼前。 萨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加快了步伐,领着那群野狼低头快步的走过。野狼们寂静的近乎畏缩,在黑暗中行走的动物,天生对强大的敌人有一种本能xìng的警觉,而面前的这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与他们相近,确又令人颤抖的气势,仿佛一头沉睡的狮子,或者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那群野狼的首领走在狼群最后,在与那人错身而过的霎那,他突然又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敢单qiāng匹马找罗哈尔家族的麻烦?于是他不经意间抬头打量了那人一番:苍白的皮肤,过于棱角分明的面孔,粗大的关节……一种令人厌恶的,杀人犯似的相貌。 只一瞥,头狼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狼是孤傲的动物,但这种被人豢养的野狼,不过是主人的一群忠犬罢了。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转过头,面对着刚才匆匆看了他一眼的那个人: “等等,我认得你。” “你们在发抖吗?”库兹卡尔的语气少有的激动起来,“你们有胆子在我面前发抖没胆子去死吗?不要忘了你们入选光明骑士团之前发过什么誓,说过什么话!为女神,为圣教付出一切,自己说过的话都当作是放屁吗?” 没有人反驳,没有人抗辩,因为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在这位看似德高望重,实际……没人能够揣测的老人面前说话。 萨马埃尔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话。 “等等,我认得你。” 他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他,或者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过他,只是在看到那张脸时,他心里涌起一种很强烈的情绪,与之相伴而来的还有一句话,穿过十几年的时空,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那语气却透出与年龄完全不相称的狠dú与冷酷,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漠视与不屑,像是一个人在面对一只蝼蚁: “给我打,打断他一条腿。” 想到这里,那种莫名的情绪又上来了,可是他依然记不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可是,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面前这个人,似乎和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有些关联,所以他一定要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那人一脸茫然,显然也并不记得在何处见过萨马埃尔。 “我叫萨马埃尔,萨马埃尔•马斯特玛。” 他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从来也没想过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拥有千年历史的帝都,已经将他遗忘了。 萨特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沉吟片刻,突然浑身一颤: “马斯特玛?马斯塔玛家的人不是都死了?” 而那匹头狼的反应似乎更快,也更强烈: “萨马埃尔!” 他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眼中喷发出愤怒的火光。 正是这样愤怒的眼神,勾起了萨马埃尔对往事的回忆,一个问题,一个萦绕在他脑海十年的问题脱口而出: “是你!克里斯朵夫在哪?” “不是今天!”库兹卡尔语气一变,那激动之中有了一丝冷静,冷静之中有一丝严肃,严肃中又有一丝狂热: “不是今天!你们的血,是要为女神而流的,你们的生命,也是要献给女神的,但不是今天!圣教从六岁开始培养你们,将你们训练成今天这样信仰坚定的战士,花了无数心血,为了什么?为了驱除世上的黑暗,扫清一切女神的敌人。你们是光明骑士团,是一支军队,你们的存在是为了战争!而不是今天这样的……屠杀” “克里斯朵夫?”头狼的愤怒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名字提醒了他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现在不过是一条狗,在主人没有发话的情况下,没有愤怒的资格。 他望向自己的主人,萨特面无表情。 头狼摇摇头:“克里斯朵夫早死了。” “不可能!”萨马埃尔像是被人扎了一样突然神经质的暴怒,大吼出声,“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他就是死了。”头狼说。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直到萨马埃尔,对着头狼和他的狼群说: “既然是你,那你们就都别想走了。” 狼群们震惊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对着三十几个人威胁到“你们别想走了”,这个人疯了吗? 头狼冷笑一声,心想老天给了他这个复仇的机会,他又怎能放过,但他现在依旧要听主人的命令行事。 狼群们磨着牙齿和利爪,准备将这个疯子撕成碎片,而当头狼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萨特,等待一个攻击的命令时,他惊讶的发现, 萨特已经不见了……他逃跑了。 头狼咬咬牙,他并不能理解主人的懦弱,为何在这种局面下竟然选择了逃跑,但他并不惧怕。眼神中凶光一闪,他在意识到现在自己终于掌握了这群狼的领导权时,也恢复了狼的凶残本xìng,而刻骨的仇恨更是染红了他的双眼: “杀了他!” 他大喊一声,抽出了匕首,狼群们也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短刀,匕首,铁椎,钢爪…… 他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只是冲上去的姿势有些古怪 一瘸一拐的,右腿似乎有些残疾…… “女神说要怜悯,要博爱,即便是敌人,但你们今天面对的并不是敌人,森林里的精灵,就如同野狼一般,是牲畜,是野兽,是动物,它们不值得同情,不配被怜悯。” “它们是卑贱的,正如它们的生命一样是卑贱的,它们不值得你们为之牺牲。我们要消灭它们,我们要取得胜利,但我不允许你们牺牲,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比那些精灵,那些异种珍贵百倍!” 不只为何,随着库兹卡尔的声音逐渐转柔,连那凄厉的暴雨前的狂风都减弱了不少,五千年轻骑士的身躯不再颤抖,他们看着正在高台上讲演的那位平日里敬畏有加的老人,竟然有了一种错觉那个人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种父亲般的慈祥: “全军出发,目标:叶影森林。”库兹卡尔语气再次严肃起来。 可是,即便是这严肃,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关切: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活着回来。” 狼是如何捕杀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猎物的? 包围,等待机会,趁猎物疏忽时给它几个伤口,然后等待着,等待猎物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成为狼群的盘中之餐。 而这些狼,真的聪明吗?强大吗?未必。他们只不过凭借着他们嗜血凶残的天xìng行事罢了。 而罗哈尔家族的人也明白这一点,他们知道,有了强健的身体,有了锋利的爪牙,并不代表这是一匹狼,而真正重要的,是那种骨子里的“狼xìng”。 这是这群狼第一次展示他们的狼xìng。 他们在头狼的带领之下,将萨马埃尔围在了当中,三十多双闪着幽光的眼睛,三十多把闪着寒光的武器,三十多颗蠢动着的嗜血的却并不愚蠢的心却依旧戒备着不敢上前,他们依旧感受的到从萨马埃尔身上散发出的yīn森气质,而他们也知道,这种yīn森气质,是无数的鲜血浸出来的。 萨马埃尔仿佛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一般,缓缓地抽出了那把血红色的弯刀,同时,一柄墨色的短剑不只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左手之中,时而显形,时而没入夜色。 终于,狼群耐不住这种沉默。 萨马埃尔身后的两人先动了,匕首和钢爪同时指向他的后背不是什么人身要害,只是想逼他转身,只要他转身,就给了其他的狼可乘之机,如果他不转身,这匕首和钢爪就会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没错,只是一点痕迹,他们不求杀死他,甚至不求伤到他,他们首先是一个生物,其次才是嗜血的狼。他们自然不会牺牲自己为同伴创造机会,他们只是试探而已,试探首先要保证的是自身的安全,而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可没有伤到他的把握,他们只求这样的试探,能慢慢的磨去他的体力,磨去他的耐心,最后磨去他的生命。 电光火石的霎那,萨马埃尔并未完全转身,但右手反手看似随意的一撩,一道血光闪过那名想用匕首在他后背留下点标记的野狼的胸腹。他旁边的人拉着他急退,两人站定时,他觉得胸前一凉,那看似随意的一撩已经划开了他的衣服,险些就是开膛破肚。 其他的野狼在这一霎那并不知道这些,萨马埃尔就要转头的瞬间他们就已经出手了,几把锋刃同时对准了他的脖子,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但杀招却并不只此一个,如果萨马埃尔避过了这个,他势必要转身,那么他身后又会有几把锋刃刺向他的要害,他无从躲避,这是一个必死之局。 三十多人围攻一人,本来就是个必死之局。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刀的狠辣,也就猜不到这一剑的诡谲。 墨色的短剑凭空出现,划出一道死亡的轨迹。 黑暗之中,鲜血喷出,人头落地。 即便是那几把匕首,短刀已经齐齐的chā在萨马埃尔肩头,也改变不了 一匹野狼已经身首异处。 似乎没有料到敌人竟是如此凶残,本来就要扑上去的群狼一下子愣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了。 “别慌!”头狼大喊道,“他受伤了!”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敌人受伤了,我们只死了一个人。 “你们尽管上。”萨马埃尔冷笑一声。 他的潜台词也很明显:你们还有谁愿意死? 显然,他们都知道三十个人肯定能把对方拖死,只是,没人愿意当牺牲品。 于是,他们依旧包围着萨马埃尔,却没有人上前一步。 头狼看着萨马埃尔的眼睛,傲然中带着两份不屑,那个声音,他即便对于面前这张面孔,这个眼神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却始终忘不掉那个夹杂着冷酷与残忍的童声: “给我打,打断他一条腿。” 而直到现在,他腿上的旧伤,在那双眼睛冷酷的注视之下,仍在隐隐作痛,他的手攥紧了手中的刀刃: “大家一起上,乱刀杀了他。”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上去。 头狼的一声嚎叫,引来了狼群的疯狂。 “萨米,你要带我去哪?”一个小女孩用美丽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拉着她手的瘦高男孩。 “带你去看一出好戏。”那男孩声音冷漠中透出激动。 女孩明显的被他这种激动吓到了,可是依然没有放开萨米的手,只是在他后面有些畏惧的跟着。 马斯特玛家门口,一群马斯特玛家的仆役正围着一个男孩拳打脚踢。那男孩在地上嚎叫翻滚着,却无人理睬。 “少爷,您来了。”那几个仆役看到了那个男孩,停下了殴打。 萨米冷哼了一声。 “托雷斯!”萨米身后的女孩尖叫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 她本来想问“你还好吧!”,但遍体鳞伤的托雷斯实在和“好”这个字不沾边。 “我怎么在这里。”那个被殴打的男孩吐了口血,看也不正眼看面前这个女孩一眼,咬着牙恶狠狠的说,“还不是为了你。” 女孩看着遍体鳞伤的少年,还有吐出的鲜血,不知所措。 “今天早上,一个疯子跑过来叫我不要再纠缠你。”萨米的语气冷漠,“我很不爽,所以就让人打他一顿,然后再找你来看看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认识,他是哥哥的朋友。”女孩走到萨米面前用恳求的语气说,“萨米,求求你,别打了。” “哥哥?”萨米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那个克里斯朵夫?” 女孩意识到不对,但也只能怯生生的点点头。 “我讨厌那个克里斯朵夫。”萨米说完向那几个仆役使了个眼色。 殴打继续,托雷斯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不要!”女孩想冲上去阻拦,却被萨米一把抱住。 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只好再次哀求道: “他是为了我来的,求求你放了他吧。” “他是为了你那个‘哥哥’来的。”萨米冷酷的摇摇头。 女孩猜到了面前男孩的心思,凄苦的说: “萨米,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可是,他是‘哥哥’啊……” “他是‘哥哥’啊!”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萨米使劲地将女孩抱在怀中,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给我打,打断他一条腿。” “不要。”不知是在抗议萨米抱得太紧,还是在抗议他下的打断腿的命令。总之,女孩畏缩在萨米怀中,声音轻不可闻。 而她不知道的是,抱着他的男孩那张充满怒意的脸上,一滴眼泪滑落。 曾经的托雷斯,现在的头狼凄凉的倒在地上,身旁躺着三十几具尸体。 狼群们一拥而上,用利爪和牙齿在猎物身上撕咬出一道道血痕,但犹斗的困兽依然强悍,只是随意的一个挣扎,就将一头抓在他背上的野狼摔了出去,摔得骨断筋折。 伤痕累累的萨马埃尔,依旧在用他那把血红色的弯刀和墨色的短剑如死神一般收割着生命。但他同时也在留着血,他的身上也已经有数不清的伤口,在托雷斯看来,这只是回光返照下的垂死挣扎罢了。 他应该很快就会倒下。 可是,现在,他依然站着,挥舞着血红色的弯刀削下一颗又一颗的头颅,墨色的短剑神出鬼没的割断一个又一个人的喉管。 直到,托雷斯发现他只身一人站在萨马埃尔身前;直到,他又一次将匕首刺进了萨马埃尔的胸口;直到,他看着一柄墨色的短剑没入自己的胸口;直到,托雷斯颓然倒地,而萨马埃尔依然站着。 “为什么?”托雷斯在临死前想着这个问题,“为什么他还不倒下去?” 头枕在不知是谁的尸体上,看着萨马埃尔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胸前黑洞洞的伤口汩汩的流着血。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这样匪夷所思的失败,而且,还是败在他最恨的那个人手下,他咬着牙,握紧匕首的右手至死仍不愿松开。 不,他依然感受到力量,他不会就此死去。他慢慢的爬起身,悄悄地跟上了萨马埃尔的身后,然后挥动右臂…… 迎接匕首锋刃的是一只手掌,在托雷斯诧异的目光之中,萨马埃尔就这样把匕首的刀锋握在了右手之中。托雷斯甚至感受到从匕首上流下来的滚烫鲜血,却看不到从萨马埃尔那冰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对死亡的恐惧。 “为什么?” 他无法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萨马埃尔攥住匕首的刀锋,将匕首的刀柄,和他紧紧握住刀柄的手狠狠的砸向了托雷斯的前额。 托雷斯终于圆睁双目,不甘又困惑地死去了,前额嵌着一把匕首,锋刃朝外。 而萨马埃尔继续向罗哈尔家族庄园走去,鲜血从他的胸前,背上,手上滚滚涌出,洒落到地上,拖了长长的一条血迹…… 明天还有一章,第二日的结尾,超长章节(这章也不短),求票。 第十章野兽 更新时间2008-11-9 19:32:04 字数:8960 叶影精灵女王薇薇安娜•优兰希斯的寝宫并不奢华,也并不巨大。 但不论是柱子上雕刻的藤蔓装饰,或者是窗棂上镂空的叶脉图案,都仿佛在向空气中释放着一种清新自然的气息,向每一个人表明这里是叶影森林,住在这里的不是粗俗的人类,而是高贵的精灵。 夜深了,薇薇安娜并没有睡,她娇柔妙曼的身躯隐藏在床帐的轻纱之后,盘腿坐着。 冷风吹开了半掩着的窗,吹进几片落叶。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侍女打扮的精灵女孩闯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惶恐: “姐姐,他们来了!” 薇薇安娜掀开床边的轻纱爬下床,脸上依然妩媚的微笑着,这微笑稍稍的镇定了一下来访者的心神。 她关上门,然后又关好窗户,将寒风、凄厉的风声、以及猫头鹰“咕咕”的悲凉叫声全部挡在了窗外,剩下的是寝宫里如同往日的安详与宁静。 在做好了以上的准备之后,她从床下拿出了一瓶酒人类酿的酒,在床边坐了下来,对依旧慌张不知所措的精灵侍女嫣然一笑: “来,坐过来,陪姐姐喝两杯。” 沉重的皮靴毫不留情的碾过落叶,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向那些长耳的,听觉异常灵敏的森林居民们宣告着入侵者的到来。 黑色头盔,黑色皮甲,黑色圆盾,五人为一小队向森林深处进发,时刻警惕着来自周围的冷箭。在精灵锐利的眼光之下,这种借助夜色的掩盖不过是徒劳,即便是他们手中的圆盾也不过是个装饰。只要精灵们手上有弓,弓上搭箭,他们的敌人都是脆弱的。 一个黑影闪过树林之间,五支短弩的尖端同时露出了一丝寒芒,但那黑影已经消失不见。圣教的战士们进入了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敌人的眼线,然后,每一个角落中都有可能shè出无声的箭矢,瞬间夺去一条生命。 但是,这些教会培养出的精锐战士们依旧无畏的向前,这死亡的压力不能丝毫扭曲他们坚定的,对于女神的信仰。 那只是一个警告。 精灵们是爱好和平的种族,即便是面对敌人,凶残的想要杀光他们的敌人,他们依旧给与敌人生命足够的尊重,让他们在死前有选择回头的机会。 没错,精灵们尊重生命,这是一种从出生起就烙在他们几百年的漫长寿命中的一个烙印他们看尽了其他生命的消逝,因此也就越发的珍稀每一个生命未消逝的瞬间。 讽刺的是,他们自己的生命,最终却会因为他们这种对生命的尊重而消逝。 岚的右手再次搭在了弓弦之上,食指和中指再次钩上了雪白的箭羽,十字的箭头再次瞄准了入侵者皮甲下的肋处。正如他刚才站起身穿过树林,给他们一个警告之前一样。 “既然你们继续前进,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岚这样想着。 薇薇安娜一口气喝下了一杯酒,脸上露出了红晕。 旁边的侍女的脸色已是一片潮红,可想而知也被精灵女王大人灌了不少酒。 “姐……姐姐。”她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我不……明白,难道你……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夜袭?” 薇薇安娜还在喝着酒,人类的烈酒激发了她的本xìng,她不再顾及女王的高贵身份,一把将身旁的侍女搂进了怀中,两只细长柔嫩的精灵族长耳亲昵的摩擦着: “傻瓜,姐姐我怎么会有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却不准备……”被唤作傻瓜的少女果然多了几分傻气。 “你竟然以为姐姐我没有准备?”薇薇安娜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要怎么惩罚一下呢?” “脱你一件衣服好了。”说罢就伸手要去扯女孩的衣服。 女孩慌忙向要起身躲避,浑然忘却了酒精的作用,她脚下一起踉跄,不偏不斜正好跌进了女王的怀中。 “可是……不要这样……为什么还派了……那么多战士去帕拉迪亚?”女孩一面抗拒着喷着酒气的女王陛下的狼爪,一面不依不饶地问道。 薇薇安娜咯咯的笑着:“你又在怀疑我哟!放心啦,我自有安排。” 岚是一位很年长的精灵,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士。 能够被称为经验丰富的战士的叶影精灵只有一种那就是参加过一百多年前叶影战争的精灵。 那是一场无稽,无因也无果的战争,很多精灵死去了,死去的同样也有人类,不知为何,岚的心中却没有憎恨,没有一丝一毫对人类的憎恨,有的只是哀伤与惋惜。 哀伤着无数美丽生命的消逝,惋惜着为何生灵不能和平共存。 但是此刻,他的心没有丝毫犹豫,就如同他拉着弓弦的手没有丝毫颤动,即便是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后是雷声,最后,这遮蔽了星空整夜的乌云终于将冰冷的雨滴洒向森林,洒在茫茫的叶海之中。此刻,那位走在最前端的士兵,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被茂密枝叶遮蔽的天空一角,手中的圆盾不自觉地下移了半寸。 于是弦动,于是箭出,于是破空,十字状的箭头隔开空气,穿过那一层层雨帘,刺破了皮甲…… 精灵族的长弓,岚的神箭,怎可能止于一层薄薄的皮甲? 箭势不减,从右胸前第四根肋骨下穿入,又从腋下穿出,刺入右肩,然后带着那人向右侧旋转着摔了出去。 那人仰面倒在地上,瓢泼的大雨从叶缝中涓涓漏下,正好滴落在他的胸前,默默地将他的血迹冲刷进这片土壤。 雨水冲刷着罗哈尔家族的前院,无光的夜晚,这里从未如此死气沉沉。只有当一道闪电划过,才看出这死气的源头,是那一院子的黑衣人的尸体。 罗哈尔家族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的,不是正常的敞开,而是被人劈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那老fù,依旧抱着婴儿缩在客厅的角落;那两个青年女子,依旧靠在那老fù身旁,瑟瑟发抖,如同寒风之中的秋叶。而客厅的其余地方,洒满了鲜血,与尸块,和那些尸块曾经穿着的……黑色布料。 一道长长的血迹,从罗哈尔庄园的铁门外一直拖到客厅,延伸进书房,然后断开,在书房另一侧一堵破了一个大洞的墙外一米,后院的鹅卵石小路上,一个捂住胸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下,聚成一滩。 那黑衣人单手撑地似乎想要站起来,但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的右手按住胸口,血红色的弯刀掉在一旁,薄薄的嘴唇微张,吐出一口鲜血,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也无。 那个书房破了的大洞里,一个黑脸巨汉,没错,巨汉指的是他巨型的身材,和他手里与他身体一样巨型的武器 双手重锤。 然后,没有一句废话,这正是扎克不擅长的东西,他还是比较习惯用他手里的东西开始对话,然后再迅速的结束它。 一个回旋,力量从腿部,腰部,大臂,小臂一直传到重锤四棱锥状的尖端,黑色的金属锤头划过一个狂暴的半弧向那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只来得及抬起左臂,那黑色的短剑从夜色中浮出,勉强的挡住了那致命的棱锥尖端,却挡不住那重锤足以碎石的冲力。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黑衣人沿着重锤划过半弧的切线飞了出去。 这次,没有了书房后墙的阻挡,他飞得格外远…… 四支弩箭同时向岚shè来,甚至既有默契的shè向了岚刚才所在的以及他有可能闪躲地四个不同的位置。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一个精灵老兵的敏捷,在箭还在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动作,而在箭矢还在雨幕中穿行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 于是,还剩下的四个敌人谨慎的看着四周,却浑然不觉一个敏锐的猎人,正从一个他们想不到的位置瞄准,发shè。 又一人倒地。剩下三人依旧茫然,他们仅仅知道间从树林深处shè出,仅仅知道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箭都将带走一条生命。在这树林之间的潜伏,谁能比得上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的精灵?而躲藏在yīn影之中的游击,谁又能比得上身手敏捷,箭无虚发的岚? 精灵是天生的伏击高手,岚更是其中翘楚,当爱好和平的他们为了保卫家园而拿起弓箭时,将使所有入侵者噩梦的开始。 对于剩下的三人来说,这树林恨他们,但他们毫不畏惧,他们从容的给弩箭上弹,握着盾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因为他们不在乎谁恨他们,只要女神是爱他们的就好了。 弓弦再响…… 岚走出了隐藏的树丛,精灵族精致的面庞终于暴露在林间萤火虫的微光下。纤细修长的身躯并不给人柔弱的感觉,因为被雨水沾湿的披风下,那漂亮的肌ròu曲线尽显无遗。 不要有太多别的遐想,岚是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雄xìng精灵。 林间的空地上躺着五具尸体。 不,不是尸体,是五个重伤失去战斗能力的人类,现在还没有人死,暂时。 他走到第一个倒下去的战士面前,掀掉了他的头盔。 粗犷的面庞,军人似的浓密胡须,但却无法掩盖那张充满稚气的脸,他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吧!此刻,那张脸上毫无血色,只有嘴唇微张,暗红的血沫随着每次呼吸喷出,血色充盈着的瞳孔中写满了无助。 “对不起……”岚在他面前跪了下来,用精灵语说着。他知道自己的那一箭已经shè穿了他的肺叶,这个人会死痛苦的死去。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shè出了那一箭,的确,敌人在戒备中;的确,那个圆盾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的确,正是那道闪电,那声惊雷给了他极小的一点破绽,于是他shè出的这一箭,别无选择的刺进了他的肺叶。 可是真的是别无选择吗?岚痛苦的想到,自己为什么非要shè出这一箭不可?他没有暴露,他完全可以继续等下去。 没有借口,他确确实实即将夺走一条生命,完全是因为他自己。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看看面前这个即将死去的敌人,战士,信徒……什么称号都没有意义了,现在只不过是个年轻的生命濒死的年轻生命。 他留下了悔恨的眼泪,这眼泪中却依然有不甘。 这难道全是他的错吗? 光明圣教竟然就这样把这些人,这些不足20岁的年轻战士送上战场,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人会死吗?这些人自己难道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吗?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有伤亡的,战争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享用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献给它的祭品,然后将胜利的头衔颁给最令他满意的那个……可是,无论如何,胜利的绝不是这些死去的年轻生命! 岚转过身,流着泪。不知为何,那张喷着血沫的年轻面庞在他脑中依旧萦绕不去,他那曾经稳稳的,雷打不动的握住弓弦的右手,如今正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薇薇安娜满意的,极度不文雅的打了个酒嗝。 她旁边的侍女酒意已经醒了几分,忍不住皱眉: “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难道我们也出去打仗?” “可是……”侍女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不那么强硬的词,“也不能在这里饮酒作乐啊!” 薇薇安娜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作乐?做什么乐?对了,我们刚饮过酒,还没有开始作乐呢!” “够了!”侍女终于忍不住,不顾身分的站起来对薇薇安娜大叫,“女王陛下,注意你的身份,你怎么能任由我们的族人在外面流血,而你竟然在这里……” 薇薇安娜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莉莉小姐,注意你的身份,我是精灵族的女王,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对……对不起……”莉莉后悔不该挑起女王的怒火。 但薇薇安娜也并没动怒,她一把把莉莉拉到床上: “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再脱一件衣服!” “不要啦!”莉莉羞愧的尖叫道,“这样不对……” “有什么不对?你在怕什么?”薇薇安娜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说,“我们留下来的都是我们最精锐,最有经验的战士,你还在担心什么?” “可是人数实在太少了啊!”衣衫不整的莉莉在床角缩成一团,她的抵抗看来是徒劳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派向帕拉迪亚的人调回来,或者再叫佐迪亚大人带点人来支援一下?” 薇薇安娜又从床下拿出一瓶酒。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与此同时,与精灵寝宫相距几千米的叶影森林边缘,库兹卡尔骑在马上,身边是诺森加德。 “裁判长大人。”诺森加德谦卑的语气中透出激动和渴望,“是不是该我们出动了?” “还不到时候。”库兹卡尔摇摇头。 “可是……”诺森加德没有料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再不去就结束了。” “那就结束好了。”库兹卡尔冷漠的一笑,“你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想……”诺森加德压低了声音,他大约猜到了裁判长的心思, “这样下去伤亡会很大。” “怕什么。”库兹卡尔很坦然的一笑,“重要的是我们这批人的生命,这才是教会的希望,我不希望这些人承受那怕是最小的损失。” “至于那些卑贱的非人类种族?就让他们死好了,反正他们的命也不值钱。” 在他身后,在大雨之中等待的是另外两名圣骑士,和 五千光明骑士团。 扎克跃过低矮的灌木,向被击飞的敌人走去,他那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了与体积完全不相符的敏捷。凭借强横的武力在帝都的黑暗世界中打出“杀神”名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空有蛮力之辈。 “鼠辈!”扎克看着被击倒在地的敌人,啐了一口,“就凭你也想对抗我们罗哈尔家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魔鬼的笑声,那样虚弱,却依然那样清晰,从那具一动不动,在扎克看来早已死得透了的尸体上传出。 扎克可不是愚蠢的人,只会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得到喘息的机会,他冲上去,抡圆了手中的战锤,一个向下的猛击。 土地被砸出了一个四棱锥状的大坑,而他的目标已经一个滚翻躲开了这最后一击,并且站了起来。霎那的反应浑然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甚至超出了人类所能够做到的极限。 “你就这点能耐吗?”那人轻蔑的一笑。 扎克不屑于用言语回答,那巨锤仿佛突然从土地上跳起来一般砸向那人的胸口。 再次命中,结结实实的砸在那人的胸前,不再有短剑或者手臂的阻挡,扎克甚至可以看到那根根肋骨尽数折断,他的胸腔致命的凹了进去,他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脏像一个水袋一样破碎了,液体四溅的声音。 随后,那人再次飞了出去。 唯一不同的是,在战锤击中他胸前的一霎那,墨色的短剑幽光一闪。 于是,飞出去的不只有他,还有那柄战锤,还有扎克的双手手腕。 岚毫不怀疑刚才那个人濒死的面孔会成为他之后一生的梦魇,因为那张面孔,似乎依旧在喷着血,向他控诉着自己犯下的罪行。然后,那张脸扭曲,变形,变成了一个狰狞的恶魔,獠牙上滴着鲜血的恶魔。 他的眼皮突然一跳,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獠牙?” 那张面孔在他脑中再次清晰起来,清晰到每一个细节都被夸张的放大,然后,他再次注意到那喷着鲜血的嘴,和之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那他本应该注意到的,那鲜血之后,的两颗獠牙。 “怎么可能……” 一声怒吼,野兽一般的怒吼,他猛然回头。那个被shè穿肺叶的人类,那支箭依旧chā在他的肋下,可是他依旧爬了起来,依旧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向他挥来,依旧迅捷的令岚避无可避。 岚最后看到的是,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和滴着血的獠牙。 还有那像野兽一般发着红光的眼珠。 岚俊秀的面孔被从中一分为二,不再俊秀,而是狰狞与恐怖。 他死了,没有人能够在被削去了半个头颅之后还活着。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诺森加德还在疑惑着刚才库兹卡尔所说的“非人类种族”这个词的含义,尽管是圣教七名圣骑士之一,他依旧没能接触到圣教内部那些真正的秘密。 可是库兹卡尔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他也知道这是教会的最后一张王牌,但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动用这张王牌的时刻,这也正是他写信向萨拉求援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这群“人”作pào灰,即便这些人再怎么重要,在他心中,也只不过是一群怪物,一群畜牲罢了。 没错,他们不是人类,他们是半兽人,一种理论上应该已经在大路上绝迹的族群的后裔。 首先要介绍一下兽人: 兽人是丑陋的,强壮的,愚蠢的非人类种族。他们拥有强壮的体魄,强大的力量,和强悍的抗击打能力,这使他们成为天生的战士。兽人理论上寿命可以达到五十岁,但实际上没有兽人能够活这么久。因为他们血管中流淌着极度好战的血液,而他们的智商完全不足以控制这种嗜血的yù望和战斗的本能。他们喜欢杀人,乐于杀人,甚至不需训练就懂得一切杀人技巧。他们杀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原因。这也就是为什么繁殖能力超强的他们没有统治大陆,反而一直保持着很少的数量,以至于最后被人类消灭殆尽的原因…… 至少大部分人认为已经消灭殆尽了。 但兽人的血统依旧保存了下来,通过那些很久以前被兽人俘获人类女奴一代代传了下来,尽管这种血统已经经过了几代的稀释,但依旧明显毛发浓密,好战,强壮。几乎所有兽人血统的人都是出色的战士,而那些特征比较明显的,被人们称为半兽人。 这些半兽人,与他们的前辈一样,是受人歧视的族群。理由很明显丑陋,愚蠢,好战,与文明社会格格不入。 但实际上,教会的秘密武器并不是这种半兽人,而应该被称作“四分之三血统兽人” 他们是半兽人与兽人杂jiāo的后裔。 这也是教会最深处的秘密之一,足够黑暗,足够猎奇。 这个计划从六年之前萨拉成为新一任圣女是开始执行,利用教会囚禁的最后一批兽人,和从大陆各处搜集来的半兽人杂jiāo,生出这一批,近万人的光明圣教最出色的战士和最虔诚的信徒。 他们继承了兽人的体魄,力量和好战的天xìng,同时,他们继承了兽人较短的寿命和极短的发育成熟时间。但是,他们的智商比兽人略高高到足以明白光明女神就是一切,他们的一切都是光明女神赐予的,而他们的使命就是为女神而战;这就足够了,而他们的智商刚好低到不懂得女神和杀戮之外的一切。 所以,他们是最出色的战士,也是最虔诚的信徒。 而这个计划,库兹卡尔就是负责人之一。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把这群“新兽人”填到叶影森林当pào灰的决心。 “差不多了。”库兹卡尔望着渐渐微亮起来的天色,对诺森加德说: “该我们出场了。” 萨马埃尔拾起了那把血红色的弯刀,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哀号着的扎克,用力的挥了下去。 一颗头颅滚进了书房,从书房里传出了一声恐惧的惨叫。 老雷莫看到自己儿子的头颅,那眼神中愤怒与不甘的火光依旧没有熄灭,可是他眼中的希望之光已经熄灭了,缩在墙角颤抖着,他知道今天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一双骨节粗大,伤痕累累的双手穿破了深厚的墙壁,从他脑袋的两侧伸了进来,紧紧地按住了他前额的两侧,然后猛地向后一拉。 罗哈尔家族别墅的后墙上,多了一个仰面向上的头颅,仿佛贵族喜欢挂在墙上的动物头颅的战利品一般。 雷莫哀号着,染红他双目的鲜血慢慢被雨水冲刷殆尽,他等待了许久的死亡没有到来,连滴在他脸上的雨渐渐也停了。 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惨白的面孔遮住了晨光,和垂下的,滴着血的纠结黑色长发。 雷莫想问些什么,却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但那人已经抢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叫萨马埃尔,萨马埃尔•马斯特玛。” 雷莫的瞳孔由于恐惧放大着,还留在书房的四肢奋力挣扎。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萨马埃尔冷酷地说,“越快回答我,你就越快死去,所受的痛苦就越少。” “是……是……”雷莫的喉咙被卡在墙上,说出的话也微弱不堪, “莫勒尼……” 雷莫吐出了这三个字之后,萨马埃尔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浮起了许多往事,他慢慢走开。 看到萨马埃尔这一瞬间的分神之后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雷莫似乎看到了最后的希望,他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把头缩回房间。 但马上,他看到一个硕大的铁锤的四棱锥状的尖端,离他越来越近…… 萨马埃尔离开了罗哈尔家族庄园,从今以后,罗哈尔家族将不复存在。 复仇了吗?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吗?可是为何他的心如此失落? 这是一个凄凉的清晨,冷雨,浓雾。 一个人影从远处的雾中显形,向他走来。 那人影似乎蹦跳着,脚步欢快。 直到离萨马埃尔只有几步时,他才能够凭借昏暗的晨光看清那人的相貌。 不,他依旧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小丑的化妆,和那硕大的红色嘴唇的夸张的微笑。 “萨马埃尔?萨马埃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amp;#8226;马斯特玛?”那人问。 萨马埃尔疑惑着点了点头。 那人笑了,或者说一直就是笑着的。 他把脸凑近,似乎有什么悄悄话要跟萨马埃尔说。 萨马埃尔仔细地听着…… 刺。 萨马埃尔惊讶的看着胸前chā着的一根短短的空心铁管。血液,被心脏从全身汲取的血液,从那根铁管中汩汩流出。他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绝望。 他的手似乎想把那根铁管从身上拔出来,却用不上力。 小丑依然在微笑着,也许是狂笑着。 萨马埃尔全身的力气顺着铁管一滴一滴的滴落泥泞的街道,他终于缓缓倒下。 小丑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这是那人吩咐他一定要说的: “这是来自摄政王大人的问候。” (第二日终) 第一章精灵(修改版) 更新时间2008-11-11 19:51:24 字数:5492 “咕咕咕” 一长二短,叶影森林特有的黄鸟叫声穿透了清晨升起的浓雾,传遍叶影森林的每一个角落从薇薇安娜的寝宫,到库兹卡尔的军队;从那些还在浴血奋战的精灵族战士,到正在步步逼近的五千光明骑士团…… 而这些,已经相距不足一千米了。 战马的铁蹄踩踏着潮湿的土壤,战士的钢甲与坚盾碰撞着,发出毫无节奏,毫无美感的噪音,破坏着弥漫在空气之中的宁谧与祥和这是战争的鼓点,这是入侵的号角。 库兹卡尔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走在队伍的最中央,身边是诺森加德,而身后望不到头的,是银甲,是利剑,是战士,是骏马,是心与十字的圣教标志。他的神情松弛,不像是即将面对一场战争,而像是一个将军在等待着检阅他的士兵。 他当然不担心,他甚至能听到前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他不相信那浓雾之后还有什么抵抗。现在这森林,就如同一个精灵少女,将要被扯掉最后一层伪装,赤luǒ的袒露在他面前,任他蹂躏。 真的如此顺利吗? “嗖。”在浓雾中,连破空声都变得更加低沉,更加飘渺,更加不真实。一霎那的时间,在林间的骑士们心中,却长逾一生,不论谁是这支箭的目标,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都难逃一死。 幽蓝色的光芒一闪,诺森加德不知何时已经策马跨到了库兹卡尔身前,长剑高举,而那支箭已经断为两截,chā在马蹄前的土壤里。 “敌袭!” 随着他的高喊,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颤动声在他们周围响起,此起彼伏…… 在雾中,帕拉迪亚先知伊芙的小屋前,一个苗条的身影轻叩着木门: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来访者就这样,用她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门,越来越用力,响声越来越大,似乎在发泄着些什么。而她瘦削的肩头微微的耸动着,隐隐约约的哭声,穿透了木门,传入了屋内一夜未眠的伊芙耳中。 门打开了,来访者一下扑进了伊芙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莉莉?你怎么来了?”不祥的预感从她听见哭声开始就一直萦绕心头。 莉莉,薇薇安娜的精灵侍女依然哭着,颤抖着,肩头无助的耸动着。许久之后,她紧咬嘴唇,忍住心中的痛苦,将一封信jiāo给伊芙。 伊芙拆开信,信上是熟悉的飞扬字迹: “亲爱的伊芙甜心: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大概已经见过了莉莉,和她带来的人吧! 你猜得没错,你之前说的也没错,他们的确进攻叶影森林了,而我们输了,输得很惨。所以,我只好把我剩下的人民托付给你了,而我jiāo给小艾的士兵,我相信他应该能好好的使用他们取得胜利吧! 教会出动了一支半兽人部队,数量很多,据我的人估计不少于五千人,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这么大的一支军队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吧!但我想你可能也不知道,要不然你不会不告诉我的,那就应该是萨拉那个疯女人搞出来的。这支部队很强,训练有素,最重要的是他们那种不怕死的劲头很可怕,你们一定要小心。 总之我投降了,以我的身分,还有美貌,他们应该不舍得杀我吧!然后不管我被关在那里,某件小黑屋或者是某个不见天日的地牢,我会等着你们救我出来的,但愿那时候,你,小艾艾,帕拉迪亚一切都好,最重要的是,看到你们两个终于能在一起。 总之,不要让我久等哦! 永远爱你的, 薇薇安娜上。” 光系魔法,风系魔法,都有简单的咒语可以略微驱散这浓雾,只不过,最好用的还是更简单的火把。 一根根火把被点燃了,银色的队伍变成了一条火光的长龙,这无疑把他们更彻底的暴露在伏击者的箭锋之下。 但已经无所谓了,诺森加德的面前是几具精灵族的尸体,了无生气的眼珠,暗红的鲜血,苍白的皮肤粘满了泥土,他们就如同身边的枯叶一般,曾经高高在上的在阳光中闪耀,在和风中摇摆,而现在,不过是一个丑陋的,干枯的,将要一天天腐烂死物罢了,等到尸体被自然分解,成为虫子的食物,成为植被的土壤,一点点地渗透进土壤成为土壤的一部分,成为万物循环的一部分,他们曾经是美,是丑,是高贵,还是卑微,他们有怎样的故事,又为什么样的原因死去,还重要吗? 此时的诺森加德自然不会有这样深刻的想法,他依旧沉浸在第一次杀人的快感之中。鲜血依旧从他的蓝色长剑“冰封”上滴落,不留一丝痕迹。可是那粘在盔甲上的暗红色血迹却已经凝固,怎么擦也擦不掉…… 他望向远方,那精灵族的独有的挑檐的建筑物顶,想着那些美丽的精灵,那传说中美丽的如同女神,又妖媚的像个dàngfù一般的精灵女王,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但立刻,他压下了心中的所有邪念,拿下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女神坠饰,紧紧握在手心: “原谅我的妄念,圣女大人。” 伊芙走出小屋,她所在的山头已经挤满了精灵憔悴,疲惫,慌乱又恐惧着的精灵,向她投来乞求的目光。伊芙宽慰的微笑着,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每一个精灵的心。然后,一个一个的,精灵们挺直了身躯,也微笑起来。 这不是神迹,只是作为前圣女的一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质,一种令人平静,愉悦的气质。 莉莉也在伊芙的微笑中停止了哭泣,有些迷茫的望着身旁的这个似乎放着淡淡光芒的女人。 “薇薇安娜还说了些什么?”伊芙问。 提到薇薇安娜的名字,莉莉不禁回想起两人分别时的场景,眼泪又流了下来 …… “精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薇薇安娜打开了一扇窗,夹杂着战争的声音的微风吹拂过她微醺的面庞: “精灵将要被这个世界淘汰,像是那些其他的种族一样。不要说什么美丽,不要说什么高贵,不要说什么聪颖,精灵族保守,自大,不愿意改变,在这样的世界中,这才是原罪。森林在减少,如果不作出改变,精灵这个词最终将随着森林的消失而消亡。” “除非我们改变,我们需要改变。我知道大家不愿意改变,即便是我命令大家离开叶影森林,我猜也没有人会响应。于是我们需要一个机会,而现在,正是一个改变的机会。” “我们输了,那些战士们不能抵挡他们太久,我留下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换句话说,就是老人。而那些年轻的血液,男男女女的年轻战士们,都被我送去了帕拉迪亚。而现在,我要你带着剩下的精灵们女人,孩子,去帕拉迪亚找伊芙。我已经想了很久,也看了很久,帕拉迪亚是个重新开始的好地方,而伊芙和小艾,都是我信任的人。去找他们,他们会照顾好你们的,但前提是他们能赢得这场战争。” “没错,这是一场赌博,我把筹码全部压在了小艾的身上,我希望他能取得胜利,我也相信他能取得胜利。无论如何,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通过这个机会让精灵走出森林,融入人类社会之中,我们就只有慢慢消亡这一个结局。” “所以,走吧!”薇薇安娜推开了怀中的莉莉,转过身。 莉莉不是一个像薇薇安娜一样高瞻远瞩的领袖,她在害怕,因为她知道她就要肩负起整个精灵的命运。她并不傻,她知道薇薇安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她必须走,而且必须马上,带着剩余的精灵一起走。可是,看着薇薇安娜的背影,她不想离开,她徒劳的尝试着让她改变心意: “可是,姐姐,你也还年轻啊!你没有必要和这森林一起……” 薇薇安娜大笑着转身: “哈哈哈!你看,你又被姐姐我吓到了吧!安啦!我又不是去死,只不过是去光明圣教的圣心教堂做客而已,以我的地位,难道他们还真的能把我怎么样?” 薇薇安娜不耐烦地挥挥手: “快走,不走就来不及了,我猜会有很多人不愿意走的,你还得花点时间说服他们。” 莉莉凝望着薇薇安娜,也许是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希望花点时间把面前的人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终于,她走上前,主动地,给了薇薇安娜一个长吻。 突然,她的唇触电一般的离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微笑着的女王。 在吻的一霎那,她分明的感觉到,薇薇安娜在颤抖着,她的唇,她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你……” 薇薇安娜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嘴唇上,凄凉的笑着,惨然的笑着,摇了摇头: “没错,我是在害怕,就算喝了那么多酒,我还是害怕。” “但是,有些事,即便是害怕,终究还是要去做的。” 半兽人冲垮了精灵族的最后一道防线,闯进了叶影森林的心脏参天的叶落之树,以及围绕着树周围建造的精致的精灵小屋。 在微弱的晨光之中,在渐渐散去的浓雾之中,在叶落之树依旧如雨一般的落叶之中,银甲的骑士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反shè出圣洁的光芒,似乎把周遭的环境都照亮,此刻,他就像是《神典》或是精灵传说中的神眷之人。 当精灵的神开始眷顾他们的敌人的时刻,就是精灵族的末日。 薇薇安娜寝宫的大门被入侵的骑士推开,这寝宫并不华丽,却也并不简陋。薇薇安娜遣散了她的同胞们,却遣散不走那些忠心于她的勇敢战士,他们藏身在回廊的yīn影处,大厅的密室内甚至天花板和横梁间的角落里,想要出其不意地杀侵入者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勇气与忠诚都毋庸置疑,只是他们选择错了对手…… 他们都化作了诺森加德长剑上的鲜血,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薇薇安娜的卧室。 “女王陛下,快跑……” “跑”字只说了一半,就被刺入咽喉的冰蓝色长剑割断。 随着精灵卫兵的尸体倒地,诺森加德踢开了最后一扇房门。 如梦境中女神般美丽的女人转过身…… 诺森加德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铁石只忠诚于女神和她在人间的代言人,不被任何诱惑和yù望所左右。但此刻,在这最纯粹的,最原始的,自然造物的美丽面前,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正站在堕落的深渊面前,信仰面临着最严峻地考验。而她,那个淡绿色纱裙摆动间dàng漾着无限风情的女人就这样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骑士,我是精灵女王薇薇安娜.优兰希斯,带我去见你们的长官。” 诺森加德用女神的塑像紧紧捏在手心,直到传来的疼痛终于将他从美丽的梦境之中惊醒。 “跟我来。”他深吸一口气,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对薇薇安娜说。 精灵女王笑着用它丰满的胸部向诺森加德身上贴了贴,可是迎上的,却是冰冷的长剑,和比那更加冰冷的眼神。 “不要试图诱惑我,妖女!” 薇薇安娜一愣,然后咯咯的笑起来…… 诺森加德先她一步走出房间,薇薇安娜顺从地跟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再也看不出她那紫水晶般澄澈的双眸中倒映的是什么,因为她的双眼在她迈过脚下同胞的一具具尸体的时候紧紧闭上,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面庞滑落…… 寝宫外,库兹卡尔缓缓地走到叶落之树旁边,浑浊的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却没有外露出一丝一毫。他仰起了苍老的面孔对着飘飞的落叶,摊开了残破的手掌,抚摸着同样粗糙的树干: “女神啊!赞美你,我终于回来了。” 诺森加德将薇薇安娜带到了他身旁。 “大人……精灵的女王已经带到……” 库兹卡尔转过身,用冰冷地眼神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精灵美人,随手捏住了薇薇安娜的长耳。 “不要这样啦!人家很痛的!” 薇薇安娜娇嗔着抱怨道,双颊还带着醉酒的潮红。 “恶心。”库兹卡尔眉头一皱,将手使劲地在衣服上擦拭着。 “其他精灵呢?”他神情不悦。 “都跑掉啦!早就跑光了。”薇薇安娜笑着说,如丝的媚眼有意无意地扫向身旁的骑士,向他诠释着烟视媚行的含义她看出了这个年轻人冰冷眼神下隐藏的yù望火焰。而至于那个老者,她甚至有些恐惧的不敢去接触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很恐怖的东西。 “几位大人远来是客,但是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各位的,那就让我来服侍一下几位大人好了。” 嘴里说的是“几位大人”,可是她的眼神,她的销魂的微笑只向诺森加德飘了过去,诺森加德终于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胸前,再次握紧女神的坠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哈哈哈……” 库兹卡尔干笑几声: “服侍?”库兹卡尔冰冷的眼神冻结了薇薇安娜眼中的火热,甚至连她的希望之火也一并熄灭: “你搞错了,精灵女王阁下。只有人类才有资格服侍我们,而像你这种……家畜……只配去服侍我的狗。” 薇薇安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最后一丝醉意也消失无踪,昨晚喝下的酒液全部变成了悲伤的冷汗,湿透了纱裙。 “你们几个过来。”他招呼着那几个半兽人士兵,“你们今天表现得很好,这个雌xìng精灵jiāo给你们了。” 惊讶闪现在薇薇安娜的脸上,她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可是当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那名骑士的时候,他只是挪开了视线,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们可以随意处置。”库兹卡尔语气如常,像是他一点也不知道“随意处置”之后包含的意思一般。 野兽的yù望最单纯,也最容易满足。几个半兽人兴高采烈拖走了已经瘫软在地的薇薇安娜之后,诺森加德才对那几个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别弄死她!” 库兹卡尔很快就将那可怜精灵的命运抛诸脑后,只是默默地看着叶落之树,看着美丽的精灵建筑和它们在落叶的影子中的舞蹈,微微地叹了口气。 似乎察觉到裁判长大人的异常神色,诺森加德喃喃地说到: “精灵族……不得不承认……是个美丽的种族……” 而库兹卡尔此时已经转过头,冷笑着说: “美丽?你觉得这令人不快的地方美丽?诺森加德圣骑士,我更愿意用丑陋来形容这里。” 诺森加德愣在了原地,竟然本能的不愿意附合裁判长大人的话。 但库兹卡尔并没有指责他,只是又回到了刚才的那种出神的状态。许久之后,他下达了一个个的命令: “光明骑士团全军休整,正午出发。” “精灵们既然已经跑到了帕拉迪亚,就不必再追了,反正帕拉迪亚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至于这里,让那些兽人崽子把值钱的东西都搬出来。” “然后,烧,全烧了,一点也不留。” “莉莉。”伊芙双手搭在女精灵的肩头,注视着她的双眼,“我要你带着这些精灵,还有薇薇安娜的信,去帕拉迪亚西边的军营找艾。” “那你呢?”莉莉问。 “我有些事情要去做。”伊芙依旧微笑着,“一些终究要去做的事情。” 莉莉的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伊芙的眼神,正渐渐和一直在她心中萦绕着的薇薇安娜最后的一个眼神重叠起来,她不想,却又不得不再做一次传话的人, 她恨这种感觉: “你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佐迪亚大人的吗?” 她恨说出这话的自己。 伊芙摇摇头,但莉莉依旧凝视着她。 许久之后,伊芙开口了: “告诉他,我爱他,一直都是的,永远都是的。” 不是诈尸别害怕。。。只是完成之前一直承诺的,把薇薇安娜和诺森加德关系中的重大bug稍微改一改…… 第二章善后 更新时间2008-11-13 19:30:54 字数:5317 似乎是某种默契一般,天刚刚微亮,雨停了,晨雾也逐渐散去,之前不见踪影的帝都警卫队的几十名警官如同瞬间移动一般的出现在罗哈尔家族的别墅周围。他们谨慎的勘查着,用绳子将罗哈尔的别墅围起来,用颜料在地上划着,用笔在纸上记录着,然后,一具具的尸体被搬出别墅,装上了黑色的马车,一批批地运走。 而在附近不远,一个年轻人在用手帕反复仔细的擦拭着嘴边的污渍,然后将手帕丢到一边。他的脸色如同他身着的白色制服一般苍白,在他身旁的地上是一滩呕吐的秽物。他能抑制住胆汁不停的上涌,却抑制不住胃中的翻腾,他能用手帕擦去污物,却抹不去脑中那刚才见到的地狱一般的景象。 他当然没有进去罗哈尔家族的宅院,昨晚的帝都并不平静,警卫队收到了很多人的举报,说听见打斗声与惨叫声从罗哈尔家族传出。但他没有理睬,并且让所有的警力全部撤出罗哈尔家族周围五百米,因为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那是萨马埃尔的复仇。清早,在杀声止息之后,他才慢悠悠的带着手下来收尾,他预料到会很混乱,会有尸体,会有血迹,可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混乱的场景在罗哈尔家族之外就出现了。于是,菲比斯在看到了几十具残破的尸体和一地的血迹之后面色瞬间发青了,而当他看到了那具额头上chā着匕首柄的尸体,眼珠绝望的突出着,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他终于忍不住, 华丽的,疯狂的,毫不顾忌形象的吐了。 他内心中默默的开始诅咒起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来: “该死的混蛋,只是复仇而已,用不着搞得这么夸张吧!这里的尸体……你至少杀了三十个人……疯了吗?” 想到这里,菲比斯的内心也变得疑惑了,甚至开始恐惧起来: “怎么可能……一个人杀死三十个人。”菲比斯胡乱地想着,他不是在怀疑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实际上的确有人能做到,就菲比斯所知的,柯西可以,艾可以。 只是,他无法将这些联系到从前的那个萨米身上也许冷酷,也许孤傲,也许行事毫不顾忌,但决不是一个嗜血好杀的人, 而且,也没有这样强大。 “萨米……你变了很多……”菲比斯陷入了回忆之中。 “大人。”一个同样面色惨白的年轻人将菲比斯从回忆中唤醒,“我们弄好了。” 菲比斯勉强一笑,向罗哈尔大宅走去。 “但是……”那名下属yù言又止。 “里昂斯……”菲比斯拍拍他的肩,“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大人。”里昂斯面色尴尬,“我不建议你进去,因为里面实在是……” “很夸张吗?”菲比斯苦笑着。 “我不会用夸张这个词,大人。我会说是地狱。” “有活着的吗?” “有一个。”里昂斯说。 菲比斯的眉毛惊讶的挑动了一下:“带他过来。” “我们不能把他带过来,因为他是一个婴儿。” “你是说只有一个婴儿还活着,那其他人呢,女人?老人?” “都死了,大人。”里昂斯拿出了一本记录,jiāo给菲比斯。 “罗伊尔家族里一共有24具尸体,19名男xìng,5名女xìng,其中包括雷莫•罗哈尔和扎克•罗哈尔,外面的街道上一共有33具尸体,全是男xìng。” 菲比斯愤怒的一挥拳,这与他想象的情况不一样。 “疯了。”他骂道。 “的确,凶手非常丧心病狂。” “对了,萨特呢?萨特•罗哈尔?” “我们没有找到他,或者他的尸体。” 菲比斯慢慢冷静了下来。 “伤痕呢,对比过了吗?” “对比过了,全是利器,大人,应该是刀或者剑一类,至于具体的形状和样子,我们还需要作进一步分析。” “尸体全部带回总部了吗?” “是的,大人。” “好,那我们回去吧。”菲比斯平静的说。 “可是……大人,您不……”里昂斯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菲比斯就这样走了,印象中他的上司通常都会看似随意的看一眼那本记录,然后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让他再去查看一遍,在得到答复之后,他就立刻会得出结论,而从来没有像这样……转身就走。他害怕了?放弃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不走还干什么?”菲比斯耸耸肩,“是你建议我不要进去看的。” “可是……”里昂斯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深知自己上司的能力,因此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菲比斯这次是害怕了才会或这样离开,可是他并不敢直接指出来,只好用一种坚定的眼神望着菲比斯,一种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 菲比斯只是疑惑了片刻,立刻从里昂斯坚毅的眼神中看穿了他的想法,大笑了起来。 他再一次亲昵地拍了拍他亲信手下的肩膀: “别人都管你叫我的影子,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一直是把你当成朋友看的。”菲比斯诚恳地说,“我很信任你,所以收起你故作谦卑的那一套来,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我看了就恶心。” “是,大人。”里昂斯神色一凛,菲比斯直白的话语像一股暖流从他心中升起。 “你觉得我怕了是吗?” “是。”里昂斯承认。 菲比斯笑着摇摇头:“我要走是因为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留下了。我要走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是谁做的,所以已经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您知道凶手是什么人?”里昂斯惊讶的合不拢嘴了,这次菲比斯根本什么也没有问啊,他连现场都没去过,甚至连那本记录都只扫过了一眼而已。 “没错,我知道,我还知道这个凶手和昨天晚上的那几起命案是同一个人做的,我还知道……” “什么!”里昂斯下意思的惊呼出声,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大人,这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杀死这么多人,而且其中还有扎克,扎克可不是一般人,大人,他是帝都底下最厉害的……” 里昂斯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上司正笑盈盈的看着他,那眼神中分明包含的意思是:“你在想什么?” 里昂斯脸一红,的确,他刚才又想到了很多自己不该想的东西,比如:菲比斯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明显的谎言,他想掩盖什么吗?还是他在试探我,看我的反应? 而从菲比斯现在玩味的眼神看来,他又一次想多了,而菲比斯也又一次的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会是一个人,大人。”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是一个人。”菲比斯肯定的说,“我相信你们在检查过尸体之后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在你打断我之前,我要说的是,我不仅知道他是一个人,而且我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还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xìng了,所以我才会让大家收工回去。” 里昂斯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难以置信,但菲比斯肯定的语气已经基本上打消了他的疑惑,他只是自然而然的又联想到了其它的事情,他并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天xìng如此。 菲比斯看着发愣的里昂斯,再一次哑然失笑: “你在想摄政王?” 里昂斯点点头,菲比斯果然如同传言的那样,是洞察人心的高手。但那些人所不知道的是,他不仅善于猜测女人的心思,男人也同样。实际上,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天赋,他对罪犯的心理了如指掌,才能够破案如神:“大人,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想不让摄政王知道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要瞒着摄政王?”菲比斯继续教导着他的下属,“我会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摄政王大人的,而我猜他也会乐于第一时间得到这个好消息。” “总之,开心一点吧!罗哈尔家族从今以后就不再存在了,连帝都的天空都会明亮许多吧!” 菲比斯所不知道的是,罗哈尔家族并没有覆灭,而硕果仅存的一人,罗哈尔家族的次子,萨特•罗哈尔,此刻正坐在一家贵族首饰店的内堂。 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阳光,而扑面而来的是女人香水的味道混杂着yínyù的气息。 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搂着一个妖媚的女人走了进来,男人邪笑着,手还在那女人的臀部揉搓,女人媚眼如丝,仿佛要融化在男人的怀里。 两人身后,是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大汉。 男人的眼圈发黑,酒色过度所造成的肌ròu松弛的面部略微抽动了一下,他没有微笑,也不想微笑,这僵硬的不悦表情向来访者表达着被这么早,从柔软的,丰腴的女人怀抱中叫醒的不满。 萨特却微笑着,即便他刚刚失去了一切,但他不得不在这个人面前微笑着,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叫库佐夫,因为这个人姓莫勒尼,因为这个人就是他效忠的新主人。 库佐夫旁若无人的将手伸进了女人的领口,在她的胸前抚摸着,然后肆无忌惮与女郎激吻着。萨特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他本人也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是尴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该一句话不说,欣赏着一会将要上演的活春宫。 许久之后,库佐夫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旁边有个外人一样,不耐烦地斜了萨特一眼: “你还准备要看多久才知道说话?” 萨特并没有开口,只是不停的在给库佐夫使眼色。 “这里没有人会把你说的话泄露出去的。”库佐夫的手又游进了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的裙底,“有话快说,我还有事要办。” 谁都可以看出他所说的是什么事,萨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他最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于是他开口了: “罗哈尔家族完了。” 库佐夫的脸上没有一点震惊的表情,连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 “就这个?” “是一个人做的,他叫萨马埃尔•马斯特玛,我猜你应该知道他。” 库佐夫神色如常,那女郎却低哼了一声,因为她感到那一刻她胸前的大手上揉捏的力度突然加大了。 “然后,他遇上了我的人,认出了托雷斯,然后和我的人干了起来,现在那群人应该都死了。他如果杀了我父亲,肯定会在动手之前问些什么的,而我也不指望他能在死前依然保守秘密。” 库佐夫貌似若无其事的听完,脸上却以凝若寒冰: “你到底想说什么。” 萨特正了正身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压低声音: “萨马埃尔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也许今晚就会找上你们。” 库佐夫一言不发,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 “现在我们怎么办?”萨特追问道。 库佐夫突然笑了,抽出了游走在女人身上的双手,身体像椅子背上一靠,双手jiāo叉着握在脑后,眼睛俯视看着萨特,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虫子: “你大清早给我带来两个坏消息,第一个是你的父亲把我的家族出卖了;第二个是你把你的手下,不,现在应该是我的手下全部弄死了,只有你一个人跑回来。而你居然还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萨特还没有回味过来库佐夫话语中冷酷的意味,一根冰冷的绞索已经套上了他的脖子,本来站在库佐夫身后的黑衣人之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背后。 女人将脸埋在了库佐夫怀中颤抖着,美丽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即便这样也改变不了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的事实,但她希望自己的顺从举动可以救她一命,至少让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身体还有些依恋,对昨晚的一切还有些怀念。 她睁开眼睛,哀求的望着库佐夫。 库佐夫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她终于抑制不住的哭泣出声,这是一种由死到生的狂喜。 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任何没有经历过的人都无法体会,强烈到她甚至没有感到另一根绞索套上自己的脖子…… “罗哈尔家族已经不复存在。”库佐夫的目光冷冷的扫过萨特的尸体。 而当他的目光移上那依旧温热,依旧玲珑有致的娇躯时: “你们两个滚出去,把门关好,不让任何人进来。” “大人。”一位警官匆匆跑过来,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菲比斯。 菲比斯转过头。 “您得过来看看这个。” 菲比斯随着那名警官走到了罗哈尔家族庄园后门外。 地上是一大滩血迹,没有被雨水冲散,只能是在雨停之后留下的。 那血迹之中是一根尖头的,细长仿佛吸管一般的铁管。 而那血迹之旁是一柄墨色的短剑。 菲比斯眉头紧锁,俯下身捡起那根铁管。 那一霎那,血液顺着血管滴下。 仿佛自己滴血的心。 旁边的警官第一次看到,他的上司的手在颤抖。 菲比斯用颤抖的手举起那把短剑,紧紧咬住牙克制住就要喷发而出的情绪。 那把剑锋利、精致、手柄上刻着奇怪的文字和花纹,没有人的名字,有的只是4颗黑耀石的点缀低调且华丽,正是他所熟悉的人的风格。 而且,这把剑是黑色的。 那个黑色的形象再次的清晰起来,菲比斯努力的揉了揉肿胀的,将要滴出泪水的双眼,捏了捏发酸的鼻梁,然后长吸一口气: “尸体呢?我要看这具尸体。” “什么尸体?”警官惊讶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上司的意思,“不,这里没有尸体,我们没把尸体搬走,我们来的时候现场就是这样的。” 第三章火 更新时间2008-11-14 22:59:17 字数:5087 魔法世界是神奇的。而讽刺的是,即便是对于法师们,这句话同样适用。 这的确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对于那些资深的老法师尤其如此,仿佛是一觉醒来,他们从前所熟知的一切都变了,不仅他们的地位受到了这惊才绝艳的一代的强烈挑战,连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传统的三要素魔法体系都在那些魔法新发现的冲击下逐渐崩塌殆尽。 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这是新任魔法塔主维格菲•拉格朗日一直都明白的。一切都在变化着,如果魔法师不顺应这种变化,那他们就将被时代淘汰。身为魔法师的领袖,他比任何人了解的都要深刻,所以他才深感责任重大。三要素魔法体系崩溃了,他不希望瑞文戴尔的权威也随之一同崩溃。 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他想要争取谁的认同,他受到如何的争议,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在尝试着改变,这种改变从目前为止还是成功的。 以上是关于时代,关于魔法师,关于改变的一些无意义的废话,之所以无意义,是因为我还没有说明这种改变究竟指的是什么。 没人知道这种改变是确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法师们通常把“近代魔法之父”欧拉•拉格朗日担任魔法塔主的时期当作一个分水岭。在那之前,三要素体系下的魔法是精确的,如同公式一般咒语+手势+素材=魔法,不允许有任何偏差。这些公式就仿佛亘古不变的真理一般,从久远的,连历史记载都不太清晰的上古时代就记录在厚重的魔法书中,多年以来,人们只是学习着,照做着,也许有人想过改变,可是魔法史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都失败了。 可是自从欧拉之后,形势很神奇的变化了,欧拉本人改写了很多的魔法公式,而且第一次对三要素体系提出了质疑,而之后欧拉的追随者们又一点一点地改写这魔法书上的记录。而三要素体系,就在这样的改写中,仿佛滔天洪水中的小小草屋一般瞬间崩塌了。 但在那之后,却没有一个完善的新体系被建立起来,于是三要素体系依旧在每一个魔法学校中教授着,毕竟大部分人学习魔法只是为了使用。但那些真正的,以研究魔法为生的法师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套自己的魔法理论,而这种理论的核心是一个问题 究竟什么是魔法? “魔法就是物质,一切都是物质,物质才是真正本质的东西。” 一天之前,在米德盖特,博得的实验室里,博得对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像一个学生的菲比斯这样说道。 菲比斯仿佛真的听懂了,他思考了片刻,说到: “你是在说魔法素材吗?” 博得满意的点点头: “你真的很聪明,可惜你没有选择当一名法师。” “他们说我没有魔法天赋。”菲比斯苦笑着。 “都是胡扯,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三要素里只有魔法素材是重要的,其他都是扯淡。” “但我并没有放出火球,即便是在有同样的魔法素材的情况下。” “火球吗?”博得一笑,“我也发不出,但那并不重要。” “火球只是表象,火与燃烧才是本质。”博得划亮了一根火柴,在空气中静静的燃烧着,“我点燃了空气中的火元素,很微量,只能支持这样安静的燃烧。” 博得熄灭了火柴,随后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将里面淡黄色的粉末撒在地上,菲比斯不需要了解魔法,单从气味就可以判断出这是硫磺。 “现在我们有了硫磺,蕴含火元素最丰富的物质之一。”说完博得又点亮一根火柴丢到了那堆硫磺粉末之上,毫无悬念的,bào起了一团火焰。 “可是这并不是火球术。”菲比斯皱起眉头,硫磺易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的确不是,我放不出火球术,是因为我无法cāo控火元素,因此我也并不是想要模拟火球术。我只是说,火球术只是表象,燃烧才是本质,如果我把这些硫磺装在一个罐子里,点燃,投掷出去,这也能达到火球术的效果,那么为什么还需要火球术?” “其实,魔法并没有这么神秘。”博得总结道。 菲比斯想着博得所说的话,摇了摇头: “你只是举了火球术作为特例,可是其他的火系法术呢?其他系的法术呢?比如你擅长的变形系,难道可以用非魔法的东西替代吗?” 听完这话博得顿时泄了气: “好吧你很聪明,我承认骗不到你,火球术与火系法术是我们目前为止研究的最深入,也是研究最成功的部分。”博得说,“但这并不代表其他系不可以,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这些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是魔法是物质的。” “这是你跟维格菲的分歧所在吗?”菲比斯问,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不是。”博得立刻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怒气在听到那个他最痛恨的名字之后浮上了他的面庞,他咬牙切齿的说: “那个混蛋根本不在乎,无论是物质的,或者是精神的,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他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他的权力,他根本不配叫作一个魔法师,你懂吗?这才是我们的分歧所在!” “我倒是觉得你对他有很深的误解。”菲比斯下意识的为好友辩白,“维格菲比任何人都热爱魔法,他唯一想做的只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它,接受它。” “哈!”博得干笑一声,“这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他是在骗你,不愧是维格菲的风格连他的好友都要欺骗。我比你更了解他,他就是这么虚伪。让更多的人了解魔法?哼!让更多的人了解他才是真的,而且,不仅是了解,还要让更多的人敬仰他,崇拜他,直到成为他的信徒,成为他的奴隶!” “他不是那样的人。”菲比斯依旧摇头。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博得怒气冲冲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很虚伪,他面对任何人,甚至深夜到家面对自己是都是那一幅伪装。他永远不卸去他脸上的那种温和的,看似与世无争的假笑,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他的伪装也许可以骗过所有人,但骗不过我。”博得制止了想要开口反驳的菲比斯,继续说道, “你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他不能容忍所有挑战他的人,我并没有骗你。在他那看似温和的伪装下面是一颗猜忌、易怒的心,他杀了卡蒂娅,夺走我一条手臂,如果他发现你跟我合作他还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他绝对是这样的人。” “他没有杀卡蒂娅。”菲比斯平静地说道,“你昨天说要装成我的样子去试探他,结果已经很明了了,你对他的误解太严重以至于无法正常的思考问题……” “他没有露出马脚只是因为我露出马脚了!”博得尖叫到,“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刚才在魔法塔里不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吗?他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一开始却仍旧假惺惺的劝我。他就是这么虚伪!你不记得他最后那些话吗?他才不是个好人!他讽刺我,羞辱我,试图激怒我,那才是他的本xìngyīn险,尖刻的小人。” 博得长吸一口气,语气逐渐回复平静: “但他最后还是说漏了嘴,把他的本xìng暴露无遗。”博得认真地说,“你记得他说卡蒂娅取笑我?” 菲比斯点点头。 “那绝对是在撒谎,因为我非常清楚,卡蒂娅是爱我的!” 看到菲比斯依旧不置可否,博得凝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的复仇并没有结束!你看好了,我一定会逼他把他最yīn暗的一面暴露出来!” 九月二十三日,早上九点,刚开门的瑞文戴尔就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参观人流。 人对于新鲜事物普遍是有热情的,尽管瑞文戴尔已经开放了两年,但里面的魔法展览的内容却常常更换,也经常有新的实验室开放,所以对于民众来说,瑞文戴尔永远是新鲜的。不可否认的是,维格菲的确在帝都乃至大陆上掀起了一阵魔法热潮。 参观的人中,有贵族,有平民,而最主要的两大人群,一是来瑞文戴尔朝圣的魔法学徒们,二是家长陪同着的,好奇心旺盛的小孩。 “对不起,今天瑞文戴尔停止开放。”一个法师板着脸站在门口,络绎而来的人流很快在魔法塔前汇聚成一片汪洋。 “为什么?”人群里一个贵族模样的人问。 “无可奉告。”法师冷冷的答到。 人群本该就此散去的,但此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凭什么你说不让进就不让进,我要见维格菲!” 法师目光一寒:“塔主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 “无知的愚民。”法师小声嘟囔道,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人群鼓噪起来,尤其是那些法师学徒们更是愤慨。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又是那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瘦小的,衣着平凡的男子走了出来。 “请便。”法师冷笑一声,让开了道路,男子昂首走进了瑞文戴尔。 人们更愤慨了,纷纷要求入内,但法师这次却站定在了门口,怎么说也不让路,那些人们在看到了他手中时隐时现的火光之后也畏惧的退缩了。 而就在此刻,人们的怒火还没有平息,犹豫着是就此离开还是继续对峙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轰”,一声巨响,魔法塔上浓烟滚滚,火光四起,随即,些许液体从高空倾泻下来,滴落到了人群之中。 是鲜血。 那个拦路的法师面色苍白的跑进了魔法塔,而塔下的人群中,尖叫声,咒骂声,孩童的哭闹声瞬间bào发,穿越尘嚣,传遍了帝都的西南。 与此同时,在帝都的许多街道上上演着这样的一出追逐戏。 几个穿着老式魔法长袍的法师在前面奔跑着,后面是身穿新式魔法袍的瑞文戴尔法师在追赶。 “不要跑!你们这群米德盖特的败类。”后面的人怒吼着。 “维格菲的走狗。”前面的人回应道,“你杀得了我们,杀得了所有跟维格菲意见不同的人吗?” 后面的人狂笑几声,扔出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几声巨响,那黑色的东西bàozhà了,前面的人被zhà得尸骨无存,同样被zhà毁的,还有几间民房,几片树林,几盏街灯。 后面的法师临走之前大声喊道: “看好了,背叛维格菲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此刻,皇家广场上,一名白袍的法师正招呼着广场上的游客。 不一会,广场上的游客都聚集在了法师的周围。并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自从维格菲当上魔法塔主以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经常有瑞文戴尔的大法师,包括维格菲本人,到皇家广场进行魔法表演。 今天这个法师一袭白衣,俊逸不凡,令人一看上去就充满了好感。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少了左臂。 “大家好,我叫英特多敏•鲁汀,是瑞文戴尔的资深法师,也是维格菲•拉格朗日的好友。” 有意无意的,他把“好友”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台下bào发起第一阵热烈的掌声。 “今天我要表演的东西很刺激、很神奇、甚至有些恐怖。但我向大家保证,这是绝对没有危险的。”英特多敏微笑着说,“下面我需要一位志愿者。” 围观的群众们不少人举起了手,而白衣法师则选择了一位美丽的贵族小姐。 英特多敏点燃了一支火把,在自己身上洒上了一些黄色的粉末,然后将火把jiāo给那位小姐。 “点燃我。” 观众们齐齐吸了一口凉气,那名小姐举着火把不知所措。 英特多敏给了她一个微笑: “没事的,我不会死的,甚至连一点烧伤都不会有。” 那名小姐战战兢兢的用火把点燃了他的一个衣角。 霎时,英特多敏浑身都窜出了耀眼的火焰,而在火焰之中的英特多敏依旧微笑着。 热烈的掌声在法师周围响起。 但之后,掌声被惨叫声所取代了。 惨叫声是从那名法师嘴里发出来的。 一开始,人们依旧鼓着掌,以为这只是一个噱头,或者恶趣味的玩笑什么的。 但立刻他们发现了一些问题,那惨叫声如此的凄惨,那身白衣已经烧成了黑色,法师的毛发和皮肤都已经烧焦,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在广场上。 法师用尽最后的力量,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在地上翻滚。 那名美丽的贵族少女跑掉了,围观的人群瞬间散去了,在那一刻,长久以来人们心中对魔法的恐惧取代了魔法给他们到来的新鲜感与乐趣,人们尖叫着,逃窜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为这名法师熄灭身上的火焰。 许久之后,火渐渐熄灭,白袍法师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焦黑的骷髅。 (即将到来帕拉迪亚之战,求票) 第四章帕拉迪亚之战(上) 更新时间2008-11-16 20:23:26 字数:8786 诺森加德戴上了亮银色的全覆盖式头盔,遮挡住了他那略显稚嫩,过于清秀的面庞。 稚嫩,清秀这是在战场上不需要的东西。 冰冷的面甲贴上他滚烫的脸颊的那一刻,他内心混乱的情绪略有平复。他紧紧的攥住女神的坠饰,仿佛一个护身符一般,保佑他不受邪恶的侵扰,保护他不受魔鬼的诱惑。 渐渐的,那似乎就从隔壁不远处飘来的yù望的yín曲消失了,那始终在脑中萦绕不去的绿色纱裙包裹着的美妙胴体不见了,那魅惑的眼神和放肆的笑容不见了。仿佛一瓢冰凉的甘露浇上了他红热的心,“哧”的一声变成了蒸汽。霎那,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精致圣洁的面孔,那个冷漠悲悯的眼神,而他的心也就此冷却,这是一种爽快地令人上瘾的感觉。 这感觉在他每次握紧女神雕像时出现在脑海,他总是沉浸其中,那颜色,那画面,他总是努力使它不要就这样褪去。 可是它们还是褪去了。 为了那永恒的笑容永不褪色,为了守护她、荣耀她,他准备了很久。今天,是他的战争。 幽蓝色的长剑入鞘,女神的坠饰重新挂在胸前,深埋在厚重的胸甲之下,诺森加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女神的战士们,信徒们,证明你们的英勇与信仰的时刻到了。” 五千光明骑士团和八千新兽人的面孔都被头盔遮蔽住了,连战马的头上也罩上了面甲,这就是铁血的含义钢铁与血ròu组成的洪流。而现在,这森林中沉寂的没有一丝声响,这军队也如金属一般的冰冷,没有一点感情。 “我当过神父,听过很多人的忏悔,其中一些是杀人凶手。”库兹卡尔突然转变了话题,“他们为着各种理由去杀人,其中有一些他们认为是正义的,例如复仇。但是他们依旧悔恨着,擦拭着那擦不干的留在手上的鲜血印记,痛不yù生的向我求助。他们悔恨是因为他们最后发现,那些杀戮并不是正义的。” “而今天,你们的剑将第一次尝到鲜血的滋味,你们将从那一次次的挥砍中,将从一个个的敌人倒下中获得快感,而这些,是你们永远也不用付出代价的。你们可以尽情的杀戮,不用担心悔恨,因为你们就是正义的,你们代表着女神消灭她的敌人,即便在许多年之后,你们依旧可以自豪地炫耀你们身上的伤疤。” 那冰冷的金属也燥热了起来,这是人体的体温,在听到“杀戮”这个词之后本能的升高。他们从小被培养成女神的战士,他们的信仰荣誉与忠诚无需考验,他们就像是机器一般的执行着命令。 但他们仍旧是人,他们仍旧年轻,他们也有着一腔热血,而库兹卡尔此时所做的,只是激发出他们灵魂最深处的嗜血本xìng,而这之后,他们不再是为了荣耀而战斗,不再是为了女神而战斗。 他们单纯的,为了第一次体验到的杀戮的快感,利刃切入人体的快感,看到鲜血喷溅的快感,亲手终结一个鲜活生命的快感而战斗。于是他们的眼睛红了,热血沸腾了,任何快感的获得总要付出代价,而这次他们不用,他们可以尽情的享受这杀戮的过程。 “所以,去吧,我的孩子们!杀死那些暴民,那些异教徒,那些精灵,那一切阻挡在你们面前的东西,让他们恐惧,让他们颤抖,让他们流血,让他们死去吧!今天将是个荣耀的日子,而这今天属于你们!”库兹卡尔的话语极具煽动xìng,回应他的不再是死寂,而是一片跃跃yù试的剑在鞘中的摩擦声。 “现在!杀!” 博卡尔松面前的士兵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他们迷茫着,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而博卡尔松比他们更加茫然,更加恐惧,因为他完全清楚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艾•佐迪亚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他要带着这一千名士兵死守,直至最后一人倒下,jiāo待完之后佐迪亚大人就离开了,把军队的指挥权jiāo给了他。 他并不是在抱怨,无论是军人的荣誉感或者是身为一个军官的责任都不允许他这么做,何况,他跟这里的所有人一样都热爱着佐迪亚大人和先知伊芙小姐,热爱着帕拉迪亚这片土地。而且,他也明白佐迪亚大人离开的原因,知道他也在为守护这片土地努力着,甚至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 但是他依然不能将“死亡”这个可怕的念头赶出脑海,那“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命令犹然在耳,那语气激昂的如同战场上的军鼓,又悲怆的如同葬礼上的丧钟。佐迪亚大人让他们在树林里设防,让他们死守,不让敌人越过伊芙的小屋的山头。他知道也许将部队埋伏在帕拉迪亚里面跟敌人打游击战胜算更大,己方伤亡更小。但他也知道佐迪亚大人的意思 “我们是军人,我们要守护我们的人民,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更不能拿他们当诱饵!” “但是我们的职责并不是守护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封,他亲手撕碎的来自摄政王的密信。他没有看,但他依旧知道信里的内容,他也知道这不是他的战争,而他望着那些年轻的士兵们迷茫的眼神,他也痛惜的想到:这也不是他们的战争。 没错,他们热爱这里的一切。但是热爱并不意味着愿意为它而死,即便是他自己做好了为之牺牲的准备,可是那些士兵们呢?他们是不是也该有选择的权利?是不是该有生存的权利? 辛博肩上斜挎着一个小小的背囊,走进了枯叶酒馆,如他所料的一般,酒馆的气氛有些不同,而酒馆里的人向他投来的目光也有些异样。 酒馆今天来的人出奇的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铁匠拉尔斯看到辛博的出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辛博看到了他手里抱着的那一堆武器,立刻明白了他在干什么,他脸上又露出了那幅吊儿郎当的笑容: “看来我来错地方了。”说完转身就走。 一个胖子已经站在了门口,挡住了辛博的去路,那人脸上平素和善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凶狠凌厉的目光,身材并不矮小的辛博在这个堵住门口的庞然大物面前显得有些渺小了: “你想去哪?” 辛博并没有被吓到:“约克,你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吗?” “我都是这么挽留客人的。”胖子约克,枯叶酒馆的老板冷冷的说。 “你凭什么留我?这里,帕拉迪亚只是我这些年无数落脚点中的一个,而今天,既然这里有危险,我当然去别的地方躲避,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结实的巴掌打在他的面颊。 这下可不轻,辛博尽管没有被扇倒在地,却也是眼冒金星。 但似乎这一下并没有像约克预料中的把他打醒,辛博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表情:“拜托,我在尝试跟你讲道理。” “在这里我就是道理!”又一个巴掌扇去。 这次却被辛博抓住了手腕: “你听好了,约克。”辛博的语气严肃起来,“艾•佐迪亚让我们离开,你没有权利让任何人留下来。敌人的兵力是我们十倍,我们不可能胜利,这些人拿起了武器也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光明骑士团,你这是在送他们去死你明白吗?” “你怕死?”约克问道,四周传出一片鄙夷的嘘声。 “没错,我怕死。”辛博坦然地说,“尤其怕这样无意义的死去。” “那你可以滚了!”约克让开了门,不屑的说道。 但辛博没有走。 “我要带丽莎走。”辛博说,“她只是个小女孩,她也不是这里人,没有理由跟着你们一起送死。” 约克看着辛博的目光有些惊讶、又有些怀疑,如果辛博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点不洁的神色,约克都会教训他一顿,或者干脆杀了他。 可是没有,辛博说这句话的时候挺直了腰板,酒馆里的人惊讶的发现,确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帕拉迪亚的第一号流氓猥琐之人,竟然比他们所有人长的都要英俊许多,就算是扔到帝都的贵族圈子之中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 胖子约克皱起了眉头,不知是对于这个人来历神秘,故作伪装的不满,还是一种对于这样相貌堂堂的男人竟然如此贪生怕死的惋惜。但他还是对着里屋喊道: “丽莎!出来一下。” 丽莎很快的就出现了,像是从门后闪出来的一般: “你们说的我刚才都听见了。”丽莎的面孔依旧稚嫩,此时却显出了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神情:“对不起,辛博哥哥。我也是帕拉迪亚的一分子,我不会离开的。” 众人赞赏的鼓起掌来,同时鄙夷的看着辛博,意味不言而喻: “一个刚来了一个星期的女孩都自认为是帕拉迪亚的一分子,而一个在这里住了几年的人竟然在帕拉迪亚遇到困难的时候想要逃走;一个小女孩都不怕死,一个大男人竟然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害怕。” “够了!”辛博一声大吼,酒馆里的掌声顿时停歇了下来,“你们这群无知的蠢货,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在鼓励一个小女孩去死!” 随后他转向丽莎:“别听他们的,你还年轻,来,跟哥哥一起走。” 丽莎咬咬牙,坚定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约克毫不留情面的将辛博推出门外: “我们也许愚蠢,但是我们勇敢,不像某些贪生怕死之徒。” “你们这群白痴!”辛博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们知道什么是战争吗?你们分得清勇敢与送死的区别吗?你们以为拿上了武器你们就有能力保卫帕拉迪亚了吗?你们……” “我们比你想象的更了解战争。”一个脸上一道可怖刀疤的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叫卡普,我曾经是帝国军人,我参加过北方平叛战役,打过大小十几场战斗。然后,十年前我光荣退役,从此来到了帕拉迪亚,而我现在将为帕拉迪亚再一次拿起手中的剑。我不怕牺牲,我只希望守护这里,为我所爱的一切而战。” “别以为我不认识你,辛博。”刀疤脸卡普语气一转,“我比你所想象的更了解你辛博•克洛希尔,帝都的贵族败类,没有荣誉感,没有责任感的混蛋。想要参军混个官衔,却在南方叛乱战役中第一个当了逃兵,随后开始在大陆各处流浪,说白了就是骗吃骗喝,你这种人又懂什么战争?” 酒馆里响起了一阵哄笑,还有更热烈的掌声。 这次辛博没有怒吼,只是默默地听完,淡然一笑: “没错,我是个逃兵,我也许不懂战争。”辛博缓缓地说道,“可是你们又懂什么?教会的目标只有伊芙和艾两个人,他们如果真的想要守护这里,如果真的在乎你们,他们就应该去教会自首,或者,他们就应该在至少一天之前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让我们有机会逃走。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出卖了我们,他们今天早上才把这个消息传出来,让我们除了拼死抵抗没有别的办法。而现在,他们两人却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们还不懂吗?他们只是把你们当作替死鬼而已,这不是你们的战争,你们完全没有必要为此送命。” 辛博的话还是起到一定作用的,酒馆里的人群中,刚才那些鼓掌叫好的人,有不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毫无预兆的,胖子约克走到辛博面前,一巴掌扇过去,辛博猝不及防,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而他有些愤怒的看着约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也许伊芙小姐和佐迪亚大人抛弃了我们,也许我们只是替死鬼而已。”约克平静的说道, “但是,你想过吗?未来的历史上,这场战争不会叫做‘光明圣教之战’,不会叫做‘伊芙与佐迪亚之战’,它只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帕拉迪亚之战’。我曾经是一个江洋大盗,我杀过人,也面对过死亡,我想,坐在酒馆里的人中,大多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否则也不会来到帕拉迪亚这个‘帝都的排泄口’。” “可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为我所在的地方自豪,如此的为我是‘帕拉迪亚’的一员自豪。也许你来的时间太短还不明白,也许你从来都不是这里的一员,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场‘帕拉迪亚之战’,是一场我错过了会后悔终生的战争。我一生参加了无数的战斗,但……” “这,才是我的战争。” 新兽人军队从森林深处涌了出来,仿佛不知疲倦的奔跑着,浑然不知他们迎头撞进了人类和精灵编织的罗网之中。 “放箭。”优雅的精灵语即便从充满了愤怒的精灵指挥官青叶口中吼出依然动听。 他们此时不再是优雅的精灵,不再是热爱和平的精灵,也不再是尊重生命的精灵。此时的他们,是愤怒的精灵,是狂暴的精灵,是渴望复仇的精灵。 他们看到了叶影森林中冲天的火光,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乡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也知道精灵们美丽的女王将会受到怎样的折磨。他们知道,他们所爱的一切叶落之树,精灵村庄,绿色纱袍的精灵女神般的微笑……都已经不复存在,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向他们蜂拥而来。 无数箭羽洒向了敌人,带着愤怒的火焰。烈火在事先准备好的燃油,枯叶和树枝的作用下不顾一切的点燃了整片树林,挡住了新兽人军队的去路,也将精灵们的瞳孔映照得血红。 看到冲天而起的火光,诺森加德转向了库兹卡尔: “他们用了破釜沉舟的办法啊!”诺森加德说,“烧毁了树林只能挡住我们一时,可是一旦我们灭了火,他们就无可藏匿了。” 库兹卡尔看着诺森加德跃跃yù试的神情,摇了摇头: “光明骑士团不是灭火用的,那些兽人崽子们还没有笨到会被一点小火挡住的地步,让他们自己来吧!” “可是,裁判长大人。”诺森加德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不解,“您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动用光明骑士团呢?战争伤亡在所难免,而且,不经过战火的洗礼,这些人永远也成不了优秀的士兵。” 库兹卡尔点点头:“好吧!光明骑士团也一起上吧!” 诺森加德露出了喜色,策马急驰过光明骑士团的方阵: “骑士们!决战的时刻到了!冲锋!” “杀!”铁甲的洪流缓缓地启动,然后急驰过林间。 诺森加德体验着热血沸腾的快感,感受着疾风吹过耳边,直到…… 另一名圣骑士尚萨来到了他身边: “裁判长大人叫你回去。” 精灵们发现,这些兽人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愚蠢。 他们立刻砍倒了大树,掘开了泥土。用潮湿的树枝和土壤一点点扑灭着火焰。仓促布下的陷阱,燃油终究是有限的,不一会,看似难以穿越的火焰屏障就出现了好几个缺口。 源源不断的新兽人从缺口中涌出,密集的箭羽攒shè着,许多战士哀号着倒下,尸体在缺口处堆成一个小丘。但更多的战士怒吼一声,不理会chā在身上的箭矢,咆哮着向弓箭手们冲锋过去。 他们最终还是倒下了,但他们为后面的部队争取了时间。 新兽人们用同伴的尸体掩盖着火苗,在火墙中逐渐铺就了一道道“血ròu之路”。 精灵们的脸色煞白,他们依旧机械般地重复着拉弓shè箭的动作,信心却在漫漫的流失那些箭矢,他们确定是瞄准了的,也如同预料到的一样chā在了敌人的身上,可是,敌人就是不倒下,还加速向他们冲来。 他们有些无力的看看周围的同伴,看看渐空的箭袋,有些无奈的意识到他们的踌躇满志是多么的可笑他们曾以为精灵们都是神shè手,只要拉开距离,他们能够消灭数量十倍与他们的敌人,而现在,他们第一次觉得,八百精灵弓箭手,在面对着八千的新兽人部队时,是这样的无力。 他们第一次想到了年轻的他们,原本漫长的生命,竟然将要在今天提前来到尽头。 “弓箭手,放箭!”是人类的声音。 “精灵们,退到后面的山头!”是增援的声音。 “剑盾步兵,跟着我,杀啊!”是博卡尔松的声音。 树林的两侧,突然杀出了人类的伏兵。 “第一队撤退至后面的山头。”青叶狂喜着下令,“第二队跟着我,火力压制新兽人部队。” 青叶拉弓如满月,弓弦响起,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越过了人类的伏击,越过了火焰的屏障,精准的落入了正要通过血ròu之路的敌人阵中。 博卡尔松刚才想了很久,但他终于想到了一个道理 正义自在人心。 他一声大吼,一剑劈开了敌人的头盔,剑锋卡在了那人的头盖骨里,他一脚将那人踹开。尸体倒地的霎那,脑浆四溅。 没错,不是在搞笑,就是这句话 正义自在人心。 他感到背后有凉风袭来,本能的一低头,一道寒光划过他的头顶。 “好险。”他想。但手上片刻不停,立刻挥剑回砍。 金属碰撞声,剑砍上了那人的胸甲。 两人都逃过一劫。 敌人冲着他大吼一声,再次挥刀批来。 他回以一声怒吼,长剑直刺那人咽喉。 那人也许没料到他的剑竟然这么快,刀锋就这样无力的落下,他的吼声也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他的呼吸。 博卡尔松笑了:“没错,就是这样。” “如果像这样,若干年后,当人们回想起这段历史,没有人会记得我的名字。” “但是,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了战士们,而他们最终选择离开。以后所有人都将记住我,叫我‘胆小鬼博卡尔松’,‘叛徒博卡尔松’。” “我不是个好人,我没那么高尚,为了我自己的名誉,我越俎代庖替这些人选择了这场战争。” “没错,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 他悄无声息的用长剑向一个背对着他的敌人刺去。 “为什么?”诺森加德不顾身份的向库兹卡尔质问道。 “你想杀佐迪亚?”库兹卡尔冷静的笑道,身后的骑士是尚萨和塞尔图。 “不一定是杀了他。”诺森加德想了想,“我希望能跟他jiāo手。” “当然。”诺森加德咬紧了牙,“如果他要死,他只能死在我手上。” “太好了。”库兹卡尔赞许道,“我现在就给你这样的机会。” “嗯?”诺森加德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你了解佐迪亚,在这种没有胜算的战争中,他会怎么做?” 诺森加德终于会意的笑了。 艾飞快的在林间穿行着,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即便带人也不能增加他的成功率,何况如果要考虑到跟随他的人的话,他逃生就更有难度。 想取得胜利的途径本来就不多,而莉莉的传话,更是只留给了他最后一条最艰难的路。 “伊芙,你在干什么傻事!” 艾的长剑出鞘,远处,那马上的身影与一头的白发都很熟悉。 “他怎么会一个人呆在这里?” 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细想,他只有一个选择。 即便那是一个圈套。 敌人,敌人,杀不尽的敌人。 博卡尔松是一个军官,他能够对战场上的局势进行迅速的判断。 保守估计精灵们杀了超过一千人,他们也至少杀了一千。 而此时,人类部队,或者说是帕拉迪亚唯一倚仗的一支部队帕拉迪亚守备军,已经损失过半了。 这已经是他们超水平的发挥了,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新兽人的部队,而他们的个人素质远超寻常人类。 而佐迪亚的部队,竟然在博卡尔松的指挥下,以五百人的代价杀伤了敌人一千人。 但博卡尔松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敌人的部队似乎永不疲倦,而他们在bào发潜能的战斗之后,面对着数量越来越多的敌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最重要的是刚才是他们伏击对方,用人数优势先行包围了敌人的小股部队,而现在,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已经被敌人渐渐包围。 “也许再要两百人,不,一百人的代价就能全歼我们了。” 博卡尔松悲观的想到。 突然,敌人的后方似乎出现了混乱的声音。 “佐迪亚大人成功了?” 博卡尔松精神一振。 随即,包围圈满满的出现了一条口子。 “杀出去!”博卡尔松高喊,每个人神情中的疲劳都瞬间消失了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但迎接他们的,是银甲,是长剑,是战马,是圣心与十字的标志。 是光明骑士团。 很多人,即便是最坚强的战士也放弃了抵抗。他们知道剑盾步兵面对敌人的骑兵抵抗是徒劳的。 一个个战士在博卡尔松面前倒下,他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原本可以不必死的。 那绝望的眼神令博卡尔松心痛,却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内疚了。 在他倒下的一霎那,他这样想到: “佐迪亚大人,我做了您吩咐的事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也做了您没吩咐但希望我做的事是我欺骗了这些人,带领他们走向死亡,但我依旧不后悔,我很高兴能在您的麾下效力,我猜这些士兵也是这么想的吧!” 鲜血,冰凉。 博卡尔松解脱了。 骑兵冲上了精灵们所在的山头,最后的叶影精灵们shè光了他们的最后一根箭。 “在这个时候,精灵们通常会选择逃命。”青叶笑着说,“因为我们是尊重生命的种族,我们不接受无意义的死亡。而人类会选择拼命,因为他们是冲动的种族,他们常常会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做出一些疯狂的决定。” 青叶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现在,我们的家园已经不复存在,我们的女王也已经陷入敌手,惨遭凌辱,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现在我终于能理解人类的心情了,因为有的时候,死去真的要比活着轻松得多。” 青叶突然手持短刀冲向了迎面冲锋而来的骑士。 “库兹卡尔!”艾大吼一声,“受死吧!” “你终于来了。”库兹卡尔语气依旧冰冷,“我们等你很久了。” 塞尔图,尚萨突然从艾的身后出现,而他的面前,诺森加德正抽出他幽蓝色的“冰封”。 “别看别人!”诺森加德冷笑,“你的对手只有我。” 第五章帕拉迪亚之战(中) 更新时间2008-11-18 20:09:26 字数:6757 帕拉迪亚的街道,今日异样的安静。 那艾•佐迪亚天天都要策马走过的青石板路上,响起的是纷乱的马蹄声。长qiāng、马刀、弓弩装饰着银色的骑士,正如同玫瑰、蔷薇、荆棘的图案装饰着闪光的盾牌,紫罗兰色的云朵与暗金色的霞光装饰着碧蓝的天空。 从那一间酒馆的门板之后的小小缝隙中,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从小就崇拜的骑士的英姿,可是记住的却是她之后一生的梦魇。 “帕拉迪亚,异教徒的居所,藏污纳垢的地方,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污秽。”光明骑士团的团长法尔玛掀起了面甲,骑在雪白的没有一斯杂色的骏马上冷冷的扫视着面前的一切。那黑色的瞳孔之中,看不到女神的仁慈和博爱,看到的只有狂热和嗜血。年轻的面庞说不上英俊,也并不难看,却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那抽动的眼角,也许,是他一直挂在唇边的那一抹冷漠的微笑。 这是一批打着女神旗号的杀手,帕拉迪亚人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人都死光了吗?”他大喊一声,“出来个人说话!” 没有人回答。 他冷笑一声,带着身后的部队缓缓进入了帕拉迪亚。 如果这里的人都逃走了,法尔玛无疑会很失望;如果这里的人弱到没有做一点抵抗,法尔玛也会很失望;如果这里的人都死光了,法尔玛会极度的失望,除非这些人是死在他手里的。 如果一只狮子被关在笼子里二十年,每天用青草饲养,如果它露出一丁点嗜血的渴望就毫不留情的鞭打他,再把它放出来时它已经变成了一只绵羊;可是,如果一只狮子被关在笼子里,却仍然用新鲜的血ròu喂养着,教给它捕猎的技巧,磨利它的牙齿,时不时地逗弄起它嗜血的本能,它被放出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总之,不仅仅会是一头狮子而已。 光明骑士团就是这样的一群野兽,今天他们终于被放出来了,而库兹卡尔又成功地激起了对杀戮的渴望,如果今日他们的刀锋不沾血他们显然是不会满意的。 他们的内心是极度的狂热,可他们身上的铠甲却在阳光下反着寒光。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天地间似乎只有这永不止息的马蹄声。 突然,法尔玛狂笑了起来: “鼠辈们!有胆子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的拉弓瞄准却没有胆子放箭吗?你们粗重呼吸声和龌龊的杀气早就把你们的位置暴露无遗!” “嗖!”被这句挑衅激怒了的洛克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尖划破了寂静,却划不破银铠的一丝一毫。 法尔玛大声的嘲笑着,光明骑士团迅速纷纷举起了武器,更多的箭矢如雨一般从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落激shè而出,却只是有如雨点打在磐石上一般四散飞溅。并不是一个人有了弓,有了箭就可以被称为弓箭手的。 指望着这些流矢能杀死敌人是可笑的,但帕拉迪亚的人们还能怎么做呢?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战争,他们只有奋力抵抗,渴望着奇迹出现。 “佐迪亚大人。”洛克默念道,“你在哪里?” “诺森加德?”艾•佐迪亚努力的回忆着面前的这个人的一切,从那共同在训练营中朝夕相处的一幕一幕,直到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脸上的森然杀意,那俊秀的过于稚嫩的面庞好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但这些并没有用,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唯一确定的只是这个人没有赢过自己,而这就足够了。 他没有说话的时间,手中的“炽炎”不留余地的猛攻过去。 “快点败吧!还有两个人要应付。” 事情并不像他预料中的顺利,幽蓝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挡住了“炽炎”的侵袭,仿佛幽影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瞬间出现在艾的剑路上,而且,诺森加德似乎还应负的游刃有余。艾不得不收敛起他轻敌的主观判断,攻势也缓了下来。 诺森加德等待的就是这样的霎那,长剑如灵蛇一般刺穿了烈焰一般的攻势,刺进了艾的肩头。 艾匆忙后退,阳光下“炽炎”上的火焰图案依旧闪耀的如同一团烈火,可是肩头上的伤口却确确实实的感受到疼痛,那块冰,是怎样穿透烈火之屏障的? “你太令我失望了,佐迪亚!”诺森加德摇摇头,潇洒地甩去剑锋上的鲜血,尽管他没有明说,但艾知道他刚才手下留情了。 同样,诺森加德也知道刚才艾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他身上。 他不希望自己盼望了很久的两人之间的决战以这种方式结束。 诺森加德剑锋上的蓝光如同冰凌一般凝固在了空中,同样凝固的还有他的手,他的身体,和他嘲弄似的表情。 起风了,呼啸着吹过山林,却在吹进“冰封”周围的领域中凝结了起来。阵风止息,在他周围无力的打着旋,而他周围的脚下,连枯叶都安静得贴在地上,散发出的压力,将空气冻结的有如实质。 所谓剑术,所谓对决,真正的本质无外乎只有两种 进攻与防守。 要么在一次次的进攻中逼迫对方露出防守上的破绽从而一击致命,要么在严密的防守中寻觅对手松懈的霎那逆转战局。从刚才dú蛇般的一剑艾已经看出,诺森加德擅长的无疑是后者。 凝固的如坚冰一般的防守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如同暴风骤雨的进攻一般,也是一种极端的威慑力,令对手胆寒着失去进攻的勇气,直到连拼死一搏的念头也放弃。 艾笑了。 他没有恐惧,为什么会有人害怕比自己弱小的对手? “炽炎”划过,点燃了枯叶,点燃了枯叶,点燃了树林,在狂风之中烧成了一条怒火的银河。寒冰在烈火的灼烧之下瞬间消融了,那地狱般的温度燎过诺森加德持剑的手,吸入肺中的炙热空气仿佛还带着淡淡的烟味。 这是无法阻挡的一剑,也是不顾一切的一剑,诺森加德明明将他浑身的破绽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明明知道他挡无可挡,退无可退。但是,他就是想要后退,他的身体不顾意识的阻拦想要后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恐惧颤抖着呼唤着后退。 “啊!”他用吼声发泄着自己的恐惧,蛇一般的长剑刺出,这次直取咽喉。 “死吧!”他大喊着,仿佛这样他的“冰封”就能抢先一步带走艾的生命。可是……看来……似乎……如幽灵一般的长剑真的在那团火焰之前抵上了艾的脖颈。 只是那一霎那,艾bào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那金色的乱发仿佛突然无风飘舞。在这光芒直shè之下,那“冰封”的剑尖,在触上艾皮肤的瞬间,就这样消融…… 诺森加德的身体像残破的布偶一般旋转的着飞了出去。 银甲的骑士重新跨上了马,只是,那马前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双目圆睁,淌落的鲜血然后了马雪白的鬃毛。 灵动的眼睛紧闭着,瑟瑟发抖着。丽莎还记得这个人叫做洛克,还记得这个人的大手曾经亲昵地抚摸过她的红发,还记得前天在酒馆里为她唱的歌喝过倒彩,那难听的令她羞愧的笑声现在想起来却是那么的亲切…… “现在,到了找点乐子的时间!”法尔玛喊到,“但是,我事先声明,如果有哪个白痴受了伤,我会嘲笑他。没错,我会让所有人一起嘲笑他!而如果哪个白痴被这群暴民杀死了,我们会疯狂的嘲笑他一整年,让他的名字成为大陆上最著名的笑话,而且,我保证,他一分钱的抚恤金都得不到!” “明白了吗?”回应他的是野兽般的咆哮,“现在,解散,杀人去吧!” 金属的碰撞声凌乱的想起,骑士们下了马,变成了一个个冷血杀手。 胖子抱起了还在发抖的小女孩,向酒馆的地窖走去: “找个地方藏起来,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下一个。”火焰瞬间熄灭,那漫天的火光仿佛被“炽炎”系吸了进去,凝结成了火焰形状的花纹。 库兹卡尔摇了摇头。 “为什么?”虚弱的声音从躺在地上的诺森加德的方向传来,那厚重的铠甲之前是一道恐怖的凹陷,如同bào裂一般的几乎劈穿了精钢所制的胸甲,可以想知那之后的人类的身躯受到了怎样强烈的重击。 “为什么手下留情?”艾一笑,“我没有,我本来也没想杀你,只是让你失去战斗能力罢了,你的肋骨至少断了五根吧!连爬起来都不可能了,就在那里躺着就好了。” “为什么我会输?”诺森加德仿佛在提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幽蓝色的冰封就在手边。 剑名“冰封”,又不是冰做的,为何那一霎那自己竟然产生融化了的错觉。 艾没有答话的心情,冲着骑马的那人冲去。 库兹卡尔神色冰冷依旧,淡淡的一挥手,塞尔图又上。 艾还真的没有将这个老家伙放在眼里。诺森加德是个天才,艾是知道的,可是这个塞尔图,自己成为圣骑士的时候他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他已经三十几岁,实力不过尔尔。那么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他还能有多大进步。 还有那个尚萨也是一样,他本来做好的是一对三的准备,而此刻,他也不会愚蠢到对方会坚守着一对一的决斗规则。 依旧是势不可挡的一剑,诺森加德选择了反击,塞尔图选择了最直接地方式。 塞尔图咬紧了牙关,似乎看到他手臂上的肌ròu猛的暴涨起来,双手巨剑划出一道平时可以连人带马一起斩下的弧度,此刻只是为了dàng开艾的这一剑。 双剑相jiāo的霎那,塞尔图大吼一声,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可是,预料之中的碰撞并没有到来,即便是电光火石的霎那,艾依然做得出这种妙到巅毫的动作。那以火为名的长剑此刻水流一般的穿过了巨剑,不,只是微微的一个颤动,将将错开了巨剑半寸。 这半寸决定了一切,决定了塞尔图的阻挡失败,决定了那烈焰穿过塞尔图的胸膛之前将再无阻碍,最重要的是,决定了塞尔图全力的一剑打在了空气之中。 撕裂般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他不能松开握紧巨剑的双手,他就只能被忍受着刚才挥舞这巨剑带来的的巨大离心力。他本来希望加之于“炽炎”上的力量反而作用在了他的手臂上,即便他顺势狼狈的转了半圈,却依旧不能使这力量衰减至他所承受的范围。他惨叫一声,双臂脱臼。 “死”这个字眼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仿佛电击一般,击溃了他剧痛还没有完全打倒的意志,那巨剑已经沉重的无力紧握,飞了出去。他闭上了眼睛,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而这祈祷似乎有效了,那几乎就要触及他身体的火焰也许像是被他挥剑带起的气流吹散一般,瞬间烧向了别处。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酷热变成清凉,塞尔图不敢相信自己的劫后余生,忐忑的睁开双眼。 艾背对着他,面对着尚萨,“炽炎”挑飞了尚萨的头盔,露出了圣骑士平凡无奇的相貌,和那一脸的难以置信。 脖子上的毛孔似乎感受的到业火的热度,尚萨不敢有分毫动作,身体还保持在偷袭的姿势,可是手中的剑已经只剩下了一半。 诺森加德肋骨骨折,塞尔图双臂脱臼,尚萨剑断。 片刻之间连败三人,这就是艾•佐迪亚的实力。 艾没有时间自我陶醉,他的目标并不是这三个圣骑士。 库兹卡尔笑了,冷冷的嘲笑,艾想不通他在此刻还有什么嘲笑自己的资本。 他走向库兹卡尔,却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为什么?”诺森加德支撑着残破的身体不屈的站着,如同一座冰山,那幽蓝色的光芒依旧微微的闪耀。 枯叶酒馆的门被粗暴的踢开,门内过于昏暗,骑士掀起了面甲。 面前是翻倒着的桌椅组成的一堵墙。 不,也许说是工事比较恰当。 骑士冷笑着,嘲弄的自言自语: “切,负隅顽抗吗?真是无知的蠢货。” “说话的语气都跟辛博那流氓一模一样,这种人也配叫做光明骑士团?” 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骑士并没有大惊失色,反而狞笑。长剑似乎是突然出现在他手中一般,他并没有回头看,剑锋却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刺向了声音的来源。 “逮到你了!鼠辈。” 并没有鲜血溅出,有的只是扎入木头的声音。 “你逮到什么了?”嘲笑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方位比刚才略低。 这次的骑士不再强装出那幅镇定自若的神情了,他慌忙回头,看到的是一道可怖的刀疤。 他想拔剑,可是发现剑尖已经刺进了墙上的木板,慌乱之下竟然拔不出来。 卡普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在如此近的距离,他根本不可能失手。弩箭准确的shè中那张惶恐的脸,将他脸上的狰狞笑容shè得粉碎。 无生命的尸体缓缓仰天跪倒,一股血箭随着尸体的倒地,从他的眉心喷shè而出。 “有抵抗吗?”不远处的法尔玛在马上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并没有大惊失色,反而笑得更加欢畅, “大家看见了吗?那个房子里有人抵抗,冲进去杀了他们!” 如同看到腐ròu的秃鹰一般,银甲的骑士们不顾形象的涌向了那个小小的门。 而后面的人抱怨这前面的人动作缓慢挡住了路,却不知道前面的人正努力的尝试着后退。 那简易的工事后面,突然露出了许多闪着寒光的箭头。 攒shè,毫无技巧,毫无准头,毫不吝惜弹yào的攒shè;首当其冲通过那扇门的几个骑士毫无悬念的被shè成了刺猬一般。 而且,这可不是一般的弓箭,这是铁弩。一些弩箭在铠甲上弹开了,但更多的刺穿了铠甲,chā入血ròu之中,带走了那些疯狂的入侵者的xìng命,或者是给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上再增加一点装饰。 他们有的是弹yào,有的是武器,缺少的只是战斗力而已。 门口拥挤着,人头攒动。 没人注意到酒馆二楼的窗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如果让战士们选择的话,没有人会愿意死在冷箭之下,因为这样实在太耻辱了甚至至死都不知道谁杀死的自己。 可是如果想要不死于冷箭,他们至少要做到冷静、时刻戒备、保护好身体的要害。 而拥挤在门口的被杀戮yù望蒙蔽了理智的人在这三点中,显然一点也没有做到,这使得他们的死亡成了理所当然。 “嗖”“嗖”两声,人群陡然散开,地上留下了两具尸体。 这是骑士们才想起了举起盾牌,但依旧有些迟钝,给了shè手不依不饶的机会。 又有两人倒地,长箭穿透头盔,贯脑而入,甚至余势不减的从下颚传出。 “这不是弩箭。”法尔玛在看到箭矢长度的瞬间立刻作出了判断,大声提醒着属下,“这是弓箭,敌人有弓箭手!” 的确如此,酒馆二楼的瘦小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叫泰伯lún,是猎人出身,他对自己手中的长弓无比自信。 而法尔玛此时考虑的却是该不该把这栋建筑烧掉,因为至少从现在来看这里面抵抗者不少,而且有准备。但他立刻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排出了脑海。虽然听到敌人在火中哀嚎的想法也很诱人,但他现在更想让他的长剑沾血。 泰伯lún太满意自己这几箭带来的效果了,五千的光明骑士团因为他的这几箭而吓得高举着盾,畏缩不前这本身就是一个荣誉。 但他并不满于此。 “举盾我就拿你们没辙了?”他微微一笑,“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神箭。” 他将一根箭咬在口中,然后弯弓搭箭,突然闪过了窗缝。 这次人人都看清了箭shè出的方向,也都看清了箭的目标,包括那个目标本人。 从容的举盾一挡,他此刻还能微笑着,而此刻的微笑甚至还有两分对弓箭手鲁莽的暴露位置的嘲笑。 但他听见的却是其他人的惊呼。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因为那在别人看来慢的像时间凝固一般的向他飞去的箭矢被他自己举着的盾挡住了视线。于是,他只能惊讶看着那箭羽擦过自己圆盾的边缘,chā进自己的胸口。 泰伯lún的连珠两箭又杀一人,他也自得的笑着。 而打断他自得笑容的也是一支箭 准确的穿过了窗缝,呼啸着掠过他的耳边,钉在了身后的墙上,半截露在外面的箭身还在上下颤抖。 泰伯lún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他太托大了,丝毫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有考虑到外面的骑士中也有神shè手。 不行,他已经暴露了,应该马上离开。 可是法尔玛的弓上已经搭上了三根箭。 左眼微闭,嘴角上挑。 “哒”的一声长响,其实是三声短促的声音组成,那三根箭的箭羽依旧留在屋外,而其中两根的箭头,却已经穿透了薄薄的墙板,穿透了泰伯lún的身体,将他瘦小的身躯钉在了墙上。 泰伯lún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手中的长弓无力的摔落窗外。 法尔玛将弓重新挂回腰间: “弓箭手已经死了!别告诉我你们拿不下这个小小的酒馆。” “里面有弩箭!”有人喊到。 “你们难道没有盾?”法尔玛下令,“冲进去,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吼!”掺杂着怒意与杀意的吼声回应着。 第六章帕拉迪亚之战(下) 更新时间2008-11-20 19:51:32 字数:8001 依旧是那片林间的空地,白发的老人依旧骑在雪白的骏马上。 “你不该站起来的。”艾皱起了眉头,“让开,” “或者死。” “为什么?”诺森加德依旧喃喃自语,“为什么是你击中我而不是我击中你?明明我更快。” 艾笑了,稍稍的解开了一些胸前的皮甲。 里面的衬衣早已被鲜血浸透,而那个伤口,就在脖子上,只不过刚才被艾遮挡住了。 “你击中了,可是你不够坚定。”艾说。 “你背负的东西太少,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而战斗,单纯的为了超越我而战斗,而我却是为了整个帕拉迪亚,为了我爱的人而战斗。”艾严肃地说,“你不像我有必胜的理由。” “所以,让开吧!因为我现在必须要库兹卡尔的命,而你并不一定要在现在击败我,去养伤吧,过几年我一样会等着你。” 诺森加德笑起来,每一次笑声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势,但他依然笑着,虚弱,却歇斯底里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直到咳嗽着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背负的东西少?”诺森加德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可以用这个教训我?你根本不知道我背负着什么?” “圣骑士的希望!教会的希望!对抗黑暗的希望!”诺森加德疯狂的扯下了胸口的女神坠饰, “还有女神的希望!圣女大人的希望!”诺森加德冲着艾狂吼道,“你知道吗?这些本来是你该背负着的!你以为‘世上最年轻的圣骑士’真的是在恭维你吗?你以为拉斐尔那个老糊涂在测试的时候为什么会放水?你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因为他们选择了你啊!他们都看好你!拉斐尔、伊芙、萨拉、蕾丝、所有的人,他们都把教会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懂吗?你以为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圣剑‘炽炎’难道是伊芙喜欢你就可以随便送的吗?那是圣教的‘守护者之剑’,拿着这把剑的人要永世担任起守护圣教的责任你懂吗?”诺森加德讽刺的笑着,摇着头,“不,你根本不懂。他们都错了,他们选择一个信仰不坚定的叛徒,却忘记了真正忠于女神的我。” “而后来呢?你就这么走了,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希望,把这些所有的一切都甩给了我!你以为我背负着什么?超越你?我当然要超越你!因为我只有超越了你才能背负起你该背负的东西!” “所以,少在那里废话了!”诺森加德右手再次举起了幽蓝的长剑,左手攥紧女神的坠饰, “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盾墙向前推进着,弓弩的shè击很快变成徒劳。 于是那个简陋的工事也变得很可笑了,双方立刻进入了短兵相接。 骑士们盔甲笨重,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转身不便,骑士们对这里的环境也不熟悉……但这些都只是最细枝末节的问题。 而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训练有素,他们全副武装,他们武器精良。 酒馆的人里有卡普这样的退伍军人,有约克这样的退休的江洋大盗,还有傻子卢这种天生怪力的变态。 但是他们的每次攻击都面对着敌人的盾牌或是铠甲,而且,就算是真正的威胁到了敌人,却每每能被骑士们在千钧一发之际本能的闪开。而且,就算他们真的伤到了,或者杀死了敌人,敌人依旧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唯一让他们坚持到现在的,是那一地散落的桌椅。 骑士们的头盔在防御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视觉上的死角,其中就包括他们的脚下。于是,不断有骑士们被脚下的异物绊倒,有的令对手逃过一劫,有的干脆枉死与敌人的剑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拼命的枯叶酒馆的众人竟然没有让第一波敌人前进一步。 “咣当”,又有一名骑士被绊倒了,这次绊倒他的是另一具骑士的尸体。 他的对手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倒下的人依旧可笑笨拙的挥着长剑,可是长剑迎上的是一把椅子: “去你的!”那人疯狂的大吼。 第一下砸飞了骑士的长剑,第二下砸昏了他,第三下,第四下……骑士的脑袋已经被砸得稀烂,像一个碎西瓜。 “好!”卡普称赞道,他刚刚又刺死了一个人,长剑从敌人左肩下铠甲的缝隙刺入,将敌人的心脏和肺部一起洞穿。 那人把手中的椅子一扔,咧嘴嘿嘿一笑。 “小心!”约克大吼。 却已经来不及了,又一名骑士的长剑已经劈了过来。 他本能的用手臂去挡。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小臂从中断开。 酒馆里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得到那惨叫的声音,和这声音在屋里的回声。 久久不止…… 那骑士明明可以一剑结果了这个断臂的可怜人的xìng命,但他没有。 他只是一剑一剑的砍下去,任由濒死之人痛苦的嚎叫,直到声嘶力竭而死。 而此时,在昏暗的微光下,酒馆里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年轻的不超过二十岁的人是笑着的! 一种疯狂,无意识的,没心没肺的笑容。 “混蛋!”卡普快要把他的牙咬碎了,他努力的像那个方向杀过去。 “混蛋!”约克也发泄似的大喊一声,可是他已经被一个敌人缠住分不开身。 “混蛋!”随着zhà雷般的怒吼突然出现的是一柄重锤 那是铁匠拉尔斯的锤子。 那骑士本能的用剑去挡。 头盔凹陷了下去,扁的像一个铁饼。 同样被挤扁的还有里面的东西,脑浆崩开了,像是水果的汁液一般被器具挤了出来,四散飞溅。这个场景,跟光明完全不沾边。 不知为何,竟然酒馆里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兴奋的看着这一切。 血腥味弥漫着,战斗持续升级,人们临近疯狂。 艾第六次把诺森加德打倒在地。 诺森加德第六次尝试着爬起来。 艾没有杀诺森加德,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的是杀了这个人他就能面对库兹卡尔了,可是他就是下不了手。 尤其在他说过了那些话之后。 诺森加德在此站起来,幽蓝色的长剑已经不能够举起在胸前,只能够勉强的支撑着地面。 而真正支持者他的,是所谓信念,是所谓的“他所背负的一切”。 “够了。”终止这场战斗是库兹卡尔本人。 诺森加德依然挺立着,艾看着已经下了马的库兹卡尔,看着他还想干什么: “你知道只有一种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艾说。 “没错,我是知道一种。”库兹卡尔笑着缓缓踱步到树后,领出了双手被缚,嘴被塞住的薇薇安娜。 艾的脸因愤怒扭曲着: “库兹卡尔!你只会这一招吗?” 库兹卡尔依旧抽出短刀抵在了薇薇安娜的脖子上: “这招很管用。” 艾的面孔抽动着,随后猛然攻向了塞尔图,并把他打倒在地。 “炽炎”架在了塞尔图的脖子上。 “放了她!否则我杀了他!” “他死了,这个精灵女人也会死。” “薇薇安娜死了你也会死,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那么整个帕拉迪亚都会为我陪葬。”库兹卡尔平静地说, “对了,还有伊芙。” 艾一阵颤抖。 “伊芙在哪?” “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佐迪亚大人。” 艾强压下自己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的感情波动: “如果你们都死了,光明圣教也完了。” “你错了。圣教是一种精神,永远都不会消失,更不会因为我们几个的死去而消亡。”库兹卡尔脸上的表情是殉道者一般的圣洁,“圣教的信徒们随时都做好了为了女神牺牲的准备。” 艾的长剑又动,这次搭上了已经失去反抗诺森加德的肩膀: “那么他呢?圣教的希望?”艾说,“我有三个人质,你只有一个。” “一个足够了。”库兹卡尔的短刀顺着薇薇安娜白皙的肌肤下滑,“你杀掉一个人,我就割去她的rǔ房,你再杀一个人,我再割另一只。” 薇薇安娜恐惧的想要叫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艾跟她jiāo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因为在那一刻,艾又确认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在库兹卡尔带出薇薇安娜的时候,诺森加德眼中闪过的那丝异样…… 似乎不是错觉…… 尸体,挤压着,堆积着,从酒馆门口,到后面的过道。 酒馆里的抵抗力量一个个倒下,他们也快要退到仓库门口。 卡普再杀掉一个骑士,长剑却卡在了那人的脖子里。 他连续用了三次力才把剑拔了出来。可是,他突然发现,那柄剑已经沉重到他举不起来了。 他杀了超过十个人,他们一共杀了至少五十个,只用去了32人的代价。 可是,敌人还有将近五千人,他们只剩下五个人了。 正在卡普思考着的时候,又一个人倒了下去。 熟悉的面孔,和并不熟悉的惨状。 肚子上被开了一条口子,肠子正往外流着。 幸运的是,他的主人不会知道了。 约克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幸好丽莎没看到。” 他在心中已经隐隐的把那个活泼的半精灵少女当作了自己的女儿了吧!尽管所有人都取笑他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嗨,胖子。”旁边的一个家伙跟他说话,现在在狭长的走道里,大家才可以在处理掉最前面的几个敌人之后有喘息的时间。 那是威尔,一个从来不透露身份的冷言冷语不招人喜欢的家伙。 但是这家伙刚才杀了至少十个人,是除了卡普之外杀得最多的。 胖子肯定了这家伙以前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个职业杀手之类的。本来,他跟所有人都不熟,可是他选择了留下来守卫帕拉迪亚,而且血战到了这个时候,这种建立在献血之上的关系不是通常能比的。 “你个死人头!什么事。”约克一面招架着,一面不耐烦地说到。 “我挡着他们一会,你们几个趁机退到仓库里去。” “什么?”约克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没开玩笑。” 约克早就从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看出来他没开玩笑,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间,他只是不明白。 “为什么?” “这本来就是你的酒馆,不是吗?”威尔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或者说,本来就是你们几个的酒馆卡普,傻子卢,还有你。只有你们几个是住在这里的。” “可惜。”威尔黯然的说,“辛博不在,要不然你们人就齐了!可是他为什么会走,我总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约克默然。 “总之,你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威尔一笑,“我之前很少说话,但我能看出来,能在死前有你们几个朋友我很开心。” “我不是个好人。”约克说,“但我是个不错的朋友。” “其实。”威尔握紧了手中的剑,“我以前杀过很多人,实际上,你猜怎么着?还差一个,就到一百个了。” 说完,威尔猛推了前面的卡普一把,将他推向身后,然后迎着敌人冲了上去。 约克的视线竟然模糊了,但他知道现在也不是感动的时间。 “快走。”约克一手拉着卢,一手拖着卡普,将两人拉进了仓库。 在门关上的霎那,他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 四个剑尖从威尔的身后穿出,而威尔,正死死咬住一个人的喉咙。 约克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在嘲讽自己的眼泪吧。 “是你逼我的。”艾的长剑向诺森加德的脖子挥落。 库兹卡尔并不能算到所有的事情,比如像艾大违本xìng的这种反应。 但他立刻就作出了判断,他不理会精灵女人的挣扎,短刀向下…… 薇薇安娜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又是幽蓝色的闪光,dú蛇一般亮起。 库兹卡尔短刀脱手,薇薇安娜已经倚在了诺森加德的怀中。 但事情并未结束。 火焰也再次点亮,紧随着蓝色的光芒,抵上了库兹卡尔的咽喉…… 并未就此停顿,剑锋一转拍在了库兹卡尔的脑侧,直接将他打昏过去。 随后火焰的剑锋再次指向了诺森加德。 “把薇薇安娜jiāo给我。” “冰封”架在了薇薇安娜的脖子上。 “别傻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干。” “也许我会,你真的能看穿我?”诺森加德倔强地说,“你带走一个,我带走一个,很公平。如果库兹卡尔死了,这个精灵女人一定会死。” 艾犹豫了一下,放下了“炽炎”。 时间紧迫,不容他继续拖延了。 他扛着库兹卡尔爬上马: “立刻去告诉萨拉,库兹卡尔在我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他立即停止对帕拉迪亚的进攻。”说罢双腿一夹马腹。 突然,他勒住马头,转身对诺森加德说: “对了。”艾叹了口气, “如果你见到萨拉,告诉她:我让她失望了,对不起。” 诺森加德冷笑着向地上啐了一口: “你不配。” 艾苦笑了一下,策马向帕拉迪亚狂奔而去。 约克锁上了仓库的门,又用手边能找到的一切将门堵上。 “没有人能进来了。”他说道,“就是大概也没有人能出去了。” “也许这样也不错。”卡普躺倒在地上。 卢茫然的看着两个人,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敌人不见了他们依然愁眉不展。 约克和卡普都很清楚,敌人会先选择撞门,撞不开的话应该就是放火了…… 约克突然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丽莎已经藏起来了。” “她不是你女儿。”卡普冷冷的说,脸上却是暖暖的微笑,“你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其实她歌唱得不错。”约克点点头。 “你这家伙懂什么音乐?”卡普嘲笑道。 “喂!”约克笑骂着,“辛博不在你也没必要学他说话吧!” 说道了辛博,两个人同时沉默无语。 “对不起啦……约克叔叔……”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我偷偷跑出来了……” 丽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你!”约克表现得像是一个女儿不听话的父亲。 丽莎的小嘴一扁。 “好啦!”卡普出来做和事佬,“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我想出来帮忙……可是又害怕……所以就躲进来了……” “笨!”约克突然变得惜字如金,主要是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江洋大盗的经历并没有告诉过他怎样应对一个做错事的女孩。 “你就准备拿这个帮忙?”卡普岔开了话题,指了指她手里的竖琴。 “可是……”丽莎哭丧着脸,“我只会这个!”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对方开始撞门了。 丽莎颤抖着,卡普抚摸着丽莎的长发,不理会外面的声音,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过这个现在倒是很有用呢!给我们唱首歌吧,丽莎!” 丽莎果然高兴起来:“好啊!这是一首新歌呢!是上次辛博哥……呃……流氓辛博让我写的,说是写给你们的歌!” “好!”这次反倒是卢最先鼓起了掌。 开始了她最擅长的事情,她反而不害羞了: “故事开始在遥远的精灵故乡, 那里住着美丽的精灵公主丽珊娜。 有一天她偷偷离开家, 去寻找英俊的人类王子佐迪亚。” 这时,撞门的声音停止了。 “你看!”卡普对约克说,“真的有效。” 约克也动容了:“丽莎赶快!继续!” “丽珊娜在森林里迷了路, 是胖胖的黑熊收留了她。 黑熊拿出自己酿的蜂蜜酒, 说到它美丽的家乡帕拉迪亚。” “我哪里胖!”约克自嘲的摸着滚圆的肚子。 “闭嘴!”说话的又是卢。 “黑熊的温暖的家并不大, 却住着一只猩猩,一只狼和一匹马。 马很爱笑却从来不说话, 狼的脸上有一道伤疤。” “猩猩是谁?”约克问。 “白痴,当然是我!”卡普说。 “你是狼,她都说了有伤疤!” 卡普和约克同时选择了若无其事的谈笑,即便是他们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烟味。 两人的笑容是那么的虚假,他们心里是恐惧的,可是为了不让丽莎害怕,他们只能故作坚强。 约克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在的话应该表现的更从容吧!他也许在这种时候还可以想到好几个笑话。 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啊! 约克同时也宽慰的一笑:“那人已经跑远了吧!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开始下一段生活,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帕拉迪亚。也许他是对的,这样真的比在这里等死好得多。”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卡普拍拍他的肩: “但是他最后也没听到丽莎写给他的歌。” 约克也笑了。 “猩猩和熊总是打架, 马也依旧在旁边犯傻。 可是每到晚饭,大家又和好如初, 一起祈祷: 万能的女神啊,守护美丽的帕拉迪亚。” 约克和卡普依然傻笑着,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什么东西着火了?”卢打破了两人辛辛苦苦的伪装,引得两人向他怒目而视。 丽莎的眼睛湿润了。 她只是小,只是爱哭,只是爱装可怜,可是她并不傻。 浓烟滚滚的从门缝里涌出,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当她看到两个怪叔叔在那里为了她像小丑一样的装傻,她却笑不出来,她只想哭。 连她的歌声也带上了哭腔: “有一天,森林着起了大火, 所有的动物都挤在黑熊的家。 他们坐在一起祈祷: 万能的女神啊,请你守护我们。 万能的女神啊,守护美丽的帕拉迪亚。” “嗯……有点热……”约克浑身大汗淋漓,却依旧装出一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胡说……”卡普条件反shè似的攻击着约克,“你太胖……我一点……也不热……” 两人都已经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丽莎的手已经拨不动琴弦,只是小声地哼唱着: “万能的女神啊,请你守护我们, 万能的女神啊,守护美丽的帕拉迪亚。” …… “万能的女神……请你……守护……” 在枯叶酒馆燃烧的时候,在艾带着昏迷的库兹卡尔纵马疾驰的时候 一个白衣女人出现在圣心教堂门口。 战争期间,圣心教堂的守卫也多了一些,大部分是光明圣教近几年培养的年轻面孔。 “好漂亮的女人!”一名守卫由衷的赞叹道,不同于萨拉那种令人不敢逼视的美丽,这个女人美的很熟悉,很亲近。 “确实很熟悉。”守卫疑惑了,“我在哪里见过呢?” 他走上前去: “请问这位小姐,您来有什么事呢?” 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盘问,只是,这个女人给人一种冲动 想看着她,听她说话,然后别无所求。 她说话了,声音动听的有如仙乐。 “我来找萨拉圣女大人,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下呢?” “当然可以!”守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然后就“嗒嗒嗒”的跑了进去。 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了,又小跑出来: “不好意思,还没请问小姐的名字……” 那女人甜甜的一笑,仿佛天都亮了一些: “告诉她,” “伊芙回来了。” 点击,推荐,收藏同时暴涨,本人在此多谢大家的支持,我只能努力用更好的问题和更稳定的更新来回报各位读者。 龙*空论坛的诸位,难道你们看到的是那个灵异贴? 有关那个点修改的问题,我可能会在下个月同意修改一下,因为现在我的网络出了点问题,上起点极慢。。。 好了,啥也不说了,热泪盈眶中。 第七章决裂 更新时间2008-11-21 22:08:37 字数:4249 “力士山松,远古战神之子,力大无穷,刀qiāng不入。年轻时曾徒手击毙雄狮,并因此被推选为丹族的首领。传说中他是女神派来带领丹族抵抗强大的菲利族人的使者。” “山松豪放不羁,恩怨分明。在其新婚之日,菲利族人趁他酒醉,点火焚烧了他的屋子,他的新婚妻子和家人都死于大火。之后,他只身潜入菲利族,杀人数百,伤人无数。” 鲁希瑟斯面无表情的读完了这一段,然后将一个书签夹在页间,合上了那本厚厚的旧书,书的封面写着《古代神话与传说》: “这是第865页的内容,而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在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才会来。” 鲁希瑟斯抬起头,对倚在门边的那个一袭白衣的人说。 那人随意的一笑: “您看的真快。”他走上前,随手翻开书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看这种书,看来摄政王大人很悠闲。” “我闲是因为有人向我保证过这几天的帝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的确没出什么大问题。”菲比斯双手一摊。 鲁希瑟斯嘴角抽动着,看不出他是想笑还是在生气。 菲比斯却依然从容的坐在他面前,然后试图从周围的柜子里找到酒。 “那罗哈尔家族呢?米德盖特村的法师呢?” “黑帮的仇杀是常有的,你也知道我们通常对此抱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们死得越多对我们不是越好?至于米德盖特村的法师,那是法师之间的事情,我的帝都警卫队也管不着。”菲比斯淡淡的说,“而且话说回来,我听说那是瑞文戴尔的法师。” “维格菲向我保证那不是他的人,他说这是米德盖特村的法师针对他的yīn谋。” “那就算是这样吧!”菲比斯无奈的耸耸肩,“反正我拿那群法师也没有办法。” “那卡蒂娅的事呢?明天艾尔姆斯就要来向我讨一个说法了,你知道他代表着什么,他代表着整个军方。” “可是您答应我的是五天,摄政王大人。” 鲁希瑟斯yīn沉着脸: “菲比斯!你不要太过分了!” 菲比斯没有笨到恃宠而骄的地步,他当然清楚摄政王和他的亲密感情是建立在他的能力和忠诚之上的。但无论他是摄政王的心腹也好,宠臣也罢,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已,理所当然应该为摄政王分忧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还跟他讲什么道理: “卡蒂娅的事情我有一些头绪了。” “哦?”鲁希瑟斯明显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法师做的,而唯一可疑的法师就是‘疯子’博得•普罗托克。” “米德盖特的首领,我听过他的名字。” “可是他不是,他没有动机,而且他和卡蒂娅是恋人关系。” “这个我倒不知道,然后呢?” “然后他指控了维格菲……” “维格菲不是。”鲁希瑟斯打断道,一挥手示意绝无可能。 “我知道维格菲不是。”菲比斯说,“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别的可能。” 鲁希瑟斯期待的等着他的下文。 “也许我一直想错了,卡蒂娅并不是法师杀死的。这样嫌疑人的圈子就不仅仅局限于比她高明的法师身上了。”菲比斯解释道,“卡蒂娅斯之前顺移过,但凶手依然能够将她杀死,所以我一直将嫌疑人锁定在会顺移,而且可以潜入卡蒂娅的实验室的法师身上。可是,我今天突然想到也许并不是法师,而是非常高明的杀手,也许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想是一个组织,比如……” “隐世会。”菲比斯突然说出这么一个名字。 鲁希瑟斯脸色剧变: “隐世会?”自从成为摄政王以来,很少见到鲁希瑟斯有这样失态的表现了, “不可能!那个黑暗中的影子,那个靠出卖死亡和秘密为生的组织,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吗?”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不存在啊!”菲比斯微微一笑。 鲁希瑟斯的脸在仿佛意识到什么之后又沉了下来: “你不是在耍我吧!你有证据吗?” “没有。”菲比斯说,“但是帝国建立之初的诸多神秘事件,278年的刺杀,357年南部叛乱的突然bào发和突然平息,还有很多很多的历史事件……我们都说是隐世会起了作用,可是又有谁有过证据呢?” 鲁希瑟斯沉思着,而菲比斯继续说道: “几乎在每一个历史时刻都能看到隐世会的身影,而且,他们追求的是动乱、混沌和黑暗,而他们通常通过暗杀,绑架之类的极端手段来达到这种目的。而现在,帝国的四百周年庆典,不正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吗?而就在这个时刻卡蒂娅被莫名其妙的暗杀了,看似微不足道,但的确打乱了我们的部署,这不正是隐世会的一贯手法吗?” 鲁希瑟斯突然笑了: “不可能,这完全没有道理,这样所谓的‘隐世会’能得到什么好处?” “动乱、混沌和黑暗。” “这不是好处。”鲁希瑟斯更正道,“没有人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动乱、混沌和黑暗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也许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菲比斯认真地说,“而且,并不是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得到好处的。” 鲁希瑟斯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是隐世会还是别的什么神秘组织也好,我不允许他们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任何影响。”说着,鲁希瑟斯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了, “不论是谁挡在我的面前,都只有灭亡一条道路。我管它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隐世会’!” 菲比斯笑着点点头: “我明白了!” “还有。”鲁希瑟斯敛去了刚才一闪而逝的戾气, “罗哈尔家族的事呢?别告诉我那也是隐世会做的。” “表面上看来,这是一次单纯的黑帮仇杀。”菲比斯说,“但也许,也有隐世会在后面推波助澜。” 鲁希瑟斯笑了起来,可是菲比斯的脸上却正经的没有一丝笑意,于是鲁希瑟斯的笑声止息: “单纯?黑帮仇杀?这个笑话不好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我看你在玩弄我的智商。”鲁希瑟斯低沉的咆哮到, “我知道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黑帮仇杀!” “我们已经确认过了,这就是一起xìng质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纯的黑帮仇杀。”说出这句话时,菲比斯的眼神平静如水。 “你肯定。”鲁希瑟斯深陷的眼眶中突然shè出了严厉的光芒。 “我十分肯定。”菲比斯的语气没有一点犹豫。 鲁希瑟斯和菲比斯对视许久…… 鲁希瑟斯的手滑过桌上那本《古代神话与传说》的书脊,抚摸良久,最后还是没有打开那本书,只是将手放在了书的封面上: “你知道力士山松的故事接下来怎么样了吗?”他突然问道。 菲比斯摇摇头: “你怎么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你不是刚看到开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这本书,也不是我第一次听这个故事。”鲁希瑟斯说, “实际上,这是我在这本书里最喜欢的一个故事。” “山松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向他的敌人菲利族人出卖了他力量和不死的秘密那就是他的长发,如果剪去了他的长发,那么他将会失去神的恩赐,变成一个普通人。于是,菲利族人收买了那个人,趁他熟睡减去了他的一头长发,而之后向他发动了袭击。于是,山松被敌人俘获,挖去双眼,受到永无止境的折磨。” 说完,鲁希瑟斯的手依旧放在书的封面,而他的眼神,依旧凌厉的shè进菲比斯的瞳孔,shè进菲比斯的心灵。 菲比斯平静地站了起来,从他的大衣里拿出了一沓文件: “这是昨晚罗哈尔家族案件的几个重要的涉案黑帮人员的证词。他们在里面对昨晚袭击罗哈尔家族的事实供认不讳。”菲比斯缓缓地说道, “这就是一起单纯的黑帮仇杀。” 那一瞬间,鲁希瑟斯似乎又苍老疲惫了很多,他向后重重的靠在了座椅的后背上。 “那就算是吧!”鲁希瑟斯叹了口气,“那法师的事情呢?” “我们管不了,也没有能力管,你应该去找维格菲。” “我找过了,但是,你明白我要什么。”鲁希瑟斯的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露出了一种心灰意冷的萧索, “离庆典还有七天,我不希望这七天的帝都再出这这样的事情。菲比斯大人,作为帝都警卫队的副队长,以及代理队长,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要求吧!” “不,您的要求很合理,摄政王大人。”菲比斯严肃地说,今天他说话的神情不同往日,一直是如此严肃,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七天的帝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 “我要的是你保证。” “我只能保证我尽力。”菲比斯语气坚定。 “你真是一点也不肯让步啊……”鲁希瑟斯的语气并不是威胁,而是淡淡的无奈。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请允许我告退,摄政王大人。”菲比斯的语气恭敬的挑不出一点毛病,“为了确保这几天帝都的安全,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好吧!”鲁希瑟斯说,“你下去吧!” 菲比斯起身,想摄政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向外走去。 “等等!”鲁希瑟斯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菲比斯: “你想知道刚才那个故事的结局吗?” “愿闻其详。” “过了很多年,山松一直受着非人的折磨。直至有一天,菲利族人要向他们的神献祭,他们选择了山松这个敌对神的使者作为祭品。在神庙之中,菲利族人依旧用言语凌辱这山松,却没有注意到他的长发此时已经长出来了。山松虽然双目已盲,但他找到机会,大吼一声,推倒了神庙的柱子……” “于是,神庙里的所有人:祭司、平民、还有那个叛徒,一共几百人都死了,而山松也跟他们同归于尽。” 菲比斯摇了摇头: “摄政王大人,据我所知,那个叛徒叫德莱拉,是个女人。而山松最后也没有杀她。” “因为,他非常,非常爱她……” 菲比斯走后,鲁希瑟斯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个似睡非睡的状态。 而那个黑衣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他身后。 “如何?”鲁希瑟斯仿佛梦呓一般,“德莱拉。” “德莱拉在听到山松的死讯之后立刻跳崖而死。”那女人平静地说,“因为,她是真心爱着山松。” 鲁希瑟斯沉吟良久,睁开了眼睛。 深黑不见底的瞳孔前,好像罩上了一层薄雾: “去告诉德洛玛,证明他忠诚的时候到了。” 第八章伏击 更新时间2008-11-23 19:31:00 字数:8442 黑夜一天天的逐渐延长,这是不可避免的秋日的宿命。 落日逐渐沉没至地平线之下,这是不可避免的太阳的宿命。 无辜的人们在铁蹄下呻吟,在屠刀下死去,这是不可避免的帕拉迪亚的宿命。 艾•佐迪亚策马急驰,追逐着落日,追逐着夕阳,追逐着那些几乎已经逝去的生命,追逐着不再熟悉的帕拉迪亚的断壁残垣。 他的手被吹过的厉风刮得冰凉,他的心也同样。平日里的帕拉迪亚此刻应该已经冒起了炊烟,亮起了灯光,洋溢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欢乐。而此刻,尽管帕拉迪亚还在视线的尽头,他却已经感受到了迎面吹来的死亡和毁灭的气息。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他正努力想要去逆转的宿命,在他开始努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再次策马走上他每天都要走过的街道,下马,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他听到的是一片寂寥,甚至连微弱的呼吸声都没有。寒风吹起,吹过了那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吹过了那还没有冰冷的尸体,吹过了那还没有凝固的血液,径直吹向了远方,那世界的尽头。 不错,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生者的气息,只有一场大战,或者说是屠杀和焚烧之后留下的痕迹。艾颤抖着跪了下来,后悔着他做的一切: “我都做了些什么?”他看着这片被蹂躏过的土地自言自语。 抓住库兹卡尔,逼教会放弃进攻帕拉迪亚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拖了那么久,直至一切都无可挽回? 枯叶酒馆已经成了一片烧焦的瓦砾,而那个可爱的红发半精灵少女和胖胖的酒馆老板都成了这瓦砾下焦黑的尸体,艾不知道用什么来原谅自己。 “哈哈哈,哈哈……”苍老的笑声中透出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慰, “赞美女神,你的敌人们都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让他们下地狱去吧!” “闭嘴。”艾恶狠狠的说。 “他们都死了,这些罪人们都死了!”库兹卡尔说。 “我叫你闭嘴!”艾冲着库兹卡尔怒吼道。 “帕拉迪亚已经完了,接下来是伊芙。”库兹卡尔说,“这些都是注定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闭嘴,我可以!”艾气急败坏的吼声回dàng在帕拉迪亚的废墟,库兹卡尔放肆的嘲笑着他,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就已经足够的讽刺了。 库兹卡尔那张布满皱纹的笑脸此时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恶,艾想要狠狠地将它砸扁,可是他不能。他还要拿这个干瘪的老头去换伊芙。 仿佛是看穿了艾的心事,库兹卡尔又说话了: “伊芙一定会死,就像帕拉迪亚一定会毁灭一样,都是改变不了的宿命,你……” 库兹卡尔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嘴里,因为眼冒凶光的艾粗暴的卸脱了他的下巴。 但库兹卡尔依旧丝丝的盯着艾,那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你可以尝试,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光明骑士团逐渐消失在夕阳之中,银甲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为首一人,正是刚才在树林中被艾击败,却唯一一个幸运得没有受伤的圣骑士尚萨。 而当那马蹄声渐渐远去,另外一支银甲的小分队进入了帕拉迪亚东北面的树林。 这是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带头的一人却是光明骑士团的团长法尔玛: “你们都是光明骑士团最精锐的战士,也是女神最虔诚的信徒。你们效忠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光明女神。这些异教徒是女神的敌人,所以也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有义务将他们消灭干净。” “虽然,圣女大人由于一些原因要求我们撤回。但,我们作为女神的信徒依然需要为圣女大人分忧,有些她不便说出口的话,不方便去做的事我们也要替她完成。而异教徒现在想要逃进幽暗密林,而那是‘朔望会’的势力范围,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溜掉,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们逃进去之前找到他们,消灭他们。” “所以,我们恰好错过了尚萨大人,也错过了圣女大人的命令,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百个眼神坚毅的年轻人齐声大喊。 “好!出发。” 仿佛越向东走,抵抗的痕迹就越少,完全不像帕拉迪亚西侧那样惨烈。 是因为之后这场战争就变成了完全一边倒的屠杀吗?还是…… 想到这里艾的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也许,有人逃掉了。 艾在地上搜索着,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搜索着什么。他不是菲比斯,没有他那么高的推理天赋可以从这一地的痕迹之中推断出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他仍然在尝试,模仿着好友的手法进行着搜索…… 脚印,血迹,什么都好。 只有马蹄的印记依然清晰,一路向东。 艾牵着马,顺着这印记向东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渐渐明朗起来 有人逃走了,光明骑士团追逐着他们。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可以去那就是一直往东,一直逃到幽暗密林。 他们能逃过光明骑士团的追杀吗,艾并不乐观,也正是因此他又重新跨上了马。 也许是因为日落,也许是因为这茂密的树林,随着法尔玛一众人越来越深入,四周的景色也越来越yīn暗起来。 也许,这就是这里被称为幽暗密林的原因。 法尔玛举起了右拳,所有人同时勒住了马。 异教徒的足迹从此突然变得不清晰起来,也许,这群人竟然猜到了我们会尾随而至而在这里选择了分开逃命? 法尔玛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是可笑的,但他依旧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两侧他们的右侧是一个小小的斜坡,左侧虽然不是斜坡,但地势也比他们所处的位置略高。同时,两边都有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而下面则布满了低矮的灌木丛。而他们的脚下,也许是因为地势低矮的缘故,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踩踏,植被并不茂密,形成了一条小小的“路”。 法尔玛骤起了眉头,如果异教徒们真的选择在这里藏匿,要找出来确实会费一点事。可是那群异教徒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明?难道他们之中竟有…… “咕咕咕” 黄鸟的叫声响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的攫住了法尔玛: “这也是个伏击的好地点啊!” 似乎是验证了他的感觉,破空声突然从他们的左边响起,而同时响起的还有身边重重的落马声。 他身边的一个骑士已经躺在地上,死了。而那枚冷箭shè穿了他的脖子骑士盔甲最薄弱的地方。 “敌袭!”法尔玛高喊,让大家戒备,而他自己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冷箭shè出的方向。 没错,在千钧一发之际,法尔玛依旧判断出了那箭的来处,他甚至清楚的看到那树丛的晃动。 他从马背上拿出自己的长弓,搭上箭,冷笑着。 “也许是个好的shè手,但不是一个好的伏击者,你已经暴露了。” 他这样想着,shè出的一箭正中刚才那片灌木丛。 “啊!”的一声惨叫,尽管微弱,却依旧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是一落敌人已经受伤了。 “又一个愚蠢的弓箭手,又一个以为一个人可以对抗一支军队的白痴。”法尔玛嗤笑,同时让左右两个骑士过去看看。 两个骑士纵马想那个方向走去,同时扫视着四周。 扫视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词,因为它意味着一个扇面的观察范围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只是对这些一扫而过,而没有仔细的观察。 他们立刻就为这种不负责任付出了代价,一霎那,两人同时坠马。 “陷阱吗?”其他的骑士这样想着。 “还有弓箭手!”法尔玛听到了弓弦的响声两声,树林里不只刚才一个弓箭手,至少还有两个。 可是他并不确定那树丛之中还有多少人。 但他确定的是,这并不是刚才那群异教徒,至少不是全部。 也许是其中的几个人留下来殿后,争取拖延一下他们的时间。 两匹马跑了回来。 突然,两个人影在左侧的树林中一闪而过。 “精灵!”精灵族的纤细身材和矫健的身手同样逃不过法尔玛的眼睛,“这么说是叶影森林的漏网精灵?也许是几个精灵哨兵?这样也说得通。” 法尔玛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个手势。 身后的一支八人的小分队出发了。 这次他们不再扫视,而是屏息凝神的警惕的看着四周,缓慢的前进。 不过两百多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就像过了一生那样漫长。 而也的确如此。 在他们走近了刚才发出惨叫的那片灌木时,他们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黄鸟的清脆叫声是为他们而敲的丧钟,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骑士的面甲是有死角的。 在那个霎那,八个人同时坠马。 受惊的马匹四散逃窜。 法尔玛脸上的青筋暴起。 尽管他不会承认,但他知道这是他的判断出现了问题,敌人埋伏的人至少有十个,而现在他却连一个人影也找不到。 他又愤怒的比了一个手势,这次出列的是一个二十人的小分队。 法尔玛甚至不再期望这群人能把敌人消灭掉了,这次,他只希望让敌人至少暴露一下他们的数量和位置。 然后他举起了长弓,搭上箭,拉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弦,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树林。 不知不觉中,一种黑色的情绪渗透进了法尔玛的心。这种情绪,叫做恐惧,这与优势与劣势无关,与强弱也无关,纯粹是人类本能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那二十名骑士也在恐惧着,全副武装的他们在颤抖,他们努力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而这一切却平常得没有一点异状,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恐惧。这种未知在心中被放大,被扭曲,被妖魔化成宿命。谁能说这不是宿命呢?刚才还在兴高采烈的捕猎着手无寸铁的异教徒的他们此刻就像是死刑犯一般倒数着他们的生命,等待着不知从何处shè来的一箭将它结束。 如此这般,冷汗从他们的脸上潺潺而下,其中一人掀开了面甲,林间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他顿时清醒了很多,似乎有一些机会去思考他们的处境,比如,全副武装的他们为什么会给敌人可乘之机;比如,又是什么是他们现在像砧板上的鱼ròu一般任人宰割…… 他却没有机会再往下想了。 “咕咕咕” 紧绷的神经几乎要绷断,紧绷的弓弦却松开了。 一箭,从这群骑士正前方的树后shè出,正中那个不幸的人面门。 “我看到了!”有人大喊,引得众人一起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我也看到了。”法尔玛嘴角一挑,右手手指正要微微放松,弓弦的声音却先他一步响起。 他视野中的场景又变化了。 队伍最后的两名骑士落马。 重物落地的声音和马嘶叫的声音引得众人慌忙回头。 也引开了法尔玛的视线。 弓弦深深的勒紧他的手指,指边的箭羽颤动着又有三个人死了,这支箭依旧找不到它的目标。 在生死之间徘徊的骑士不能克制他们的恐惧,周围的一个小小的变化,类似于一声鸟叫,一声虫鸣都会惊动它们,他们已经草木皆兵。 身后两人的落马再让他们齐齐转头的同时,也让他们把破绽卖给了身后的敌人。 又有两人落马。 骑士们有如惊弓之鸟,而正是这种惊恐让他们无法思考,开始凭借着本能行事 一种将带着他们走向死亡的本能。 冷箭,真正的冷箭 永远精确,永远悄无声息,永远来自他们的身后,永远的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短短的几分钟,树林里只剩下几匹空马。 法尔玛的手指开始抖动,不是虚弱的抖动,而是恐惧的抖动;他的眼中竟然湿润了,不是哀伤的泪水,而是恐惧的泪水。 他并不是怯懦,但看着二十个精锐的战士,二十条鲜活的生命像中了某种魔法一般纷纷倒下,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的。 所剩的七十五名战士都崩溃了,他们已经损失了二十四个人,却连敌人的一个正面都没有看到。 但是法尔玛没有崩溃,也不能崩溃,他的恐惧逐渐转化为怒火和疯狂: “全体给我下马!拿上你们的盾,组成警戒阵型。” 七十五名骑士下了马,举着盾,五人一组围成一圈,而所有人又组成了一个锥形。 “跟我一起杀进去,我不信抓不住他们。”法尔玛恶狠狠的拔出了剑。 无懈可击的阵型像是一把尖刀切进了林间的死亡泥淖,他们越接近那个恐怖的地点,他们就越紧张,而法尔玛就越兴奋 那是因为此时,他依旧不相信那些人还有办法藏身,或者是,有办法能给自己的部队带来威胁。 他开始明白了一些事,比如,让骑士骑马进入这种树丛本身就是个错误,而他现在已经弥补了这个错误,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 又有奇怪的声音响起,又是从他们的身后,可是这次不是破空声也不是弓弦响动,而是…… 嘲笑的声音? 法尔玛回头,当然他无法控制那些战士也略微的分神,眼神不自觉地向笑声传来的地方飘去…… 但只是瞬间的一瞥,已经足够点燃他们的怒火,让他们失去理智了。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家伙,人数不足二十。而如果女神没有欺骗他们的眼睛的话,这就是他们追赶的那群人中的一部分。 他们突然从路的右侧出现,嘲笑着骑士们,然后,挑衅似的拿出了刀子。 不,他们从未想过跟精锐的光明骑士团中的精锐作战,他们的对手只是那些骑士们的马匹。 手起刀落,带走一条生命,干脆利落的没有一丝迟疑,有的只是嘲弄的笑容。 一匹马对于一个骑士的意义不亚于他自己的生命,而荣誉和尊严对于骑士的意义更不止于此。 “混蛋!啊啊啊啊!”法尔玛终于崩溃了,他拿出了背上背着的长弓,向那群人领头的一个挂着猥琐微笑的流氓shè出一支又一支箭。 可是,那个流氓一样的家伙竟然轻巧的尽数躲开,同时对他作了一个挑逗的手势。 “杀,杀了他们!”不需要法尔玛发令了,骑士们早已冲了回去,什么警戒阵型什么骑士信条什么女神指命早已抛到了脑后,他们是一群被戏耍的双眼通红的疯牛。 那个流氓一样的首领并没有发疯,他玩世不恭的眼神后面是一幅冷静的头脑。 “撤。”他果断下令。 每个人骑上一匹马沿着路向树林深处跑去了,留下了一地的马尸。 那个流氓留在最后,继续挑衅着法尔玛,还放肆的将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不,不是口哨,而是 “咕咕咕” 黄鸟的叫声原来是暗号。 冷箭再起,弓弦的颤动绷断了多少人的神经? 身后的骑士一个个倒下,法尔玛的心瞬间跌落冰窟,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浇熄了他的狂焰和怒火,让他霎时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个陷阱,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 从一开始,那个人就是故意暴露身形,让我以为袭击的只有一个人,所以我才会只派出两个人。 我以为我shè伤了他,但那声惨叫八成也是假装吧! 然后,两个骑士死了,让我看清了袭击的是两个精灵,所以我才会只派出了八个人。 精灵是天生的伏击者,他们怎么可能无故暴露自己? 然后八个人死了,我终于意识到伏击者的人数可能在十个左右,于是这次我派出了二十个人,可这一切都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他已经在一点点削弱我们的实力的同时,制造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他也算到了每一个人在恐惧之下的反应,利用人的条件反shè的本能,他让每一个埋伏的地点都变成视觉上的死角,这种仅存在理论上可能的战术,竟然真的在他巧妙的布置下成为现实。 所有人下马,结阵进入树林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不,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而他埋伏下那群人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们的马。 “那么。”他悲哀的想到,“杀马之后我们的怒火他也能算到,我们的转身他也能算到,而这也再次给了那群伏击者机会。” 他很想知道设计这一切的那个人是谁,他很希望能有一个跟那人正面jiāo锋的机会。 但立刻,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有过了,而且也败了。 敌人的指挥官就是那个学黄鸟叫声的,那个形貌可鄙的流氓。 “杀回去!”他大喊道,“干掉伏击的人!” 他下令着,没有一点底气,也许这也在对手的预料之中? 伏击的精灵们跑出了藏身的地点,敏捷的爬上了树。 只有十个而已。 并不是每个战士都随身带着弓箭,除了法尔玛本人,其他人的弓箭都在马上,而法尔玛的箭已经在刚才的狂怒中消耗殆尽。 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精灵们爬上了树,再次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防御阵型!撤回马匹那里。”这是他现在该做的。 而恰巧,之前他所有的决定,都是一个正常的指挥官在那种情况下该做的。 骑士们聚了起来,用盾搭成了一个堡垒,然后缓缓地向一地的马尸移动着。 法尔玛悲哀的想到,之前不久他们还踌躇满志的想要杀光那群逃跑的异教徒,而现在,他们已经折损了近四十人和所有的马匹,龟缩在盾牌组成的堡垒里,任由敌人跑掉而进退两难。所谓的敌人,一共不过只有不到三十人而已,而且暂时还毫发无伤。自己的部队,却已经被困在了这个树林之中了,没了马匹的他们,需要多久才能灰溜溜的跑回圣心教堂? 法尔玛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真的可以跑得掉吗? 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距离和机动力上的优势,即便他们的人数还有优势,但却根本不能给敌人带来任何威胁了。如果对方的指挥官足够出色,完全可以像削苹果皮一样将他们一层层的削掉。 对方的指挥官足够出色吗?答案不言而喻。 法尔玛只有一个选择: “只有捡回我们的弓,我们至少可以杀掉这群树上的精灵,他们已经无路可逃。” 他猛然意识到这也在敌人的计划之中。 本来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的那群逃掉的家伙又骑马冲了回来。 法尔玛应该冷笑:“一群白痴,有了马就以为自己是骑兵,可以冲锋了吗?你以为骑兵对步兵真的就又绝对的优势吗?” 但他根本笑不出来,可是,他仍旧只有一个选择 “前排举盾顶住,后排准备。” 法尔玛手中的长剑藏在前排的盾墙之后,随时准备刺出。 马蹄近了。 “杀!”领头的那人,脸上已经褪尽了猥琐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顶住!准备!”法尔玛喊着,看着那人杀气腾腾的眼睛,猜测着他的想法。 “杀。”五十步。 “顶住。”二十步。 前排的盾牌手们仅仅的咬住牙,闭上了眼睛。法尔玛已经做好了挥剑的准备。 但那人诡秘的一笑,然后骑士们突然分开,绕过了防御阵型。 大部分的人只是单纯的绕过了,只有三个人突然举起了弓。 “骑shè!小心弓箭!”法尔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再去找那个人的身影时,看到的只是一个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的黑点。 他猛然想到一句老话: “善……者,必将死于……” 高处,精灵们将箭矢倾泻在下方他们的敌人身上,每支箭上都带着复仇的火焰。 复仇的感觉是美好的,这也是那个人一再向他们保证过的。 而那个人没有食言,复仇的感觉的确美妙那个人真的给他们带来了这种感觉。 在他们的首领青叶牺牲在了这群骑士的剑下之后,在他们本能的撤离,或者说是逃离了那个山头之后,他们本以为这种屈辱会伴随他们终生,而他们也不会再有复仇的机会。 而那个人类竟然真的带领他们做到了。 骑士的银甲不再闪耀,他们正一个个的倒下,全无还手之力。 那人率领着那群所谓的“骑士”正反复冲击着负隅顽抗的阵型。 也许,防御阵型无懈可击,但他们面临的是全方位的打击,何况这里还是遍布障碍物的树林。除非他们就在原地站一辈子,否则只要他们移动,就会产生破绽。 而每个破绽都是一个生命,这太容易了,比早上那群中了五、六箭依然不倒的怪物差太远了,对精灵来说全无难度。 精灵们不停的拉动弓弦,奏出一首欢快的复仇之歌。 艾在听到战斗的声音之后使劲地夹着马腹,那匹马在长时间的急奔之后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艾很怕他到达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他很怕看到一场屠杀。 但依旧不幸的让他猜中了。 在他赶到的那一刻,屠杀已经结束了。 马上的骑士砍下了最后一个人的头颅,勒住缰绳,骏马的前蹄抬起。那骑士高举长剑,潇洒的转了一圈,像是为这场完美的战争,华丽的谢幕。 明明是无光的傍晚,幽暗的密林,那骑士骄傲的面容仿佛散发着灿烂的光芒。 艾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这张面孔跟自己童年的回忆联系在了一起: “辛博•克洛希尔?” 长章节,战斗场面(我最不擅长的,大家多提意见),求票 第九章缪斯 更新时间2008-11-25 22:34:31 字数:6660 火堆上,壶里的水滚开着冒着热气。 温热湿润的毛巾轻柔的擦过躺着的那一动不动的男人的身体,鲜血在毛巾上晕开,直到将毛巾浸透。一双纤手将毛巾投入水中,那一盆水也早已被染成了鲜血的颜色。 纤手的主人秀眉微蹙,站起身,将那一盆血水泼洒了出去,然后从火堆上取下水壶,重新将烧热的水倒进盆中。 那冒出的蒸汽薰出了她额头上的汗滴。 她用手指试了试水温,轻轻地一点,然后闪电般的缩回,从旁边的水桶里仔细的舀了几瓢冷水掺入盆中,反复的试着水温,仔细的仿佛照顾幼童的慈母。在那一刻,她柔弱的容貌上浮现出了女人母xìng的光彩。 此刻在她眼中,那男人就像是在熟睡的婴儿,也只有此刻,当她的手抚摸过他的胸口,能感受到那之下一颗火热的心在真实的跳动着,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湿润了,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和他如此之近,近的让她不由得产生了错觉 仿佛她真的拥有他一般。 她俯下身,抱着他,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聆听着他心脏的跳动,从未如此清晰。 也许是因为这夜的静谧,也许是因为她沉醉的心,也许…… 是因为那胸前的恐怖伤口,一个黑洞,向下似乎可以看到心脏的跳动。 我的名字叫缪斯,是古代爱与美的女神的名字,可以想象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时候对我有怎样的期望。 不能不说我的父母很聪明,因为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些人口贩子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会产生一种同样的期望。毫无疑问的,在我此生所参与的第一次jiāo易时,我被卖了个好价钱。 当然,这些都是我长大以后听到那个人口贩子在酒后牢骚中提到的,大多都是对于他当年看走了眼的后悔之词。在这个疯狂的世界,尽管男人占据着主导的地位,但讽刺的是,在那些刚出生就被卖掉的婴儿之中,女婴的价格却更高由于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男婴在长大后的价值更小,而女婴却有可能仅仅是可能,成为抢手货。 换句浅显的话说,由于高高在上的是男人,女人是更好的玩物。 但是,牢骚归牢骚,那个人口贩子却只能骂我,却不能打我,或者做出一些其他的行为,因为他依然指望着有朝一日能把我卖出去。 有一种女孩叫作“天生丽质”,遗憾的是我并不属于其中之一。但不知道是幸运或者不幸,所有天生丽质的女孩都被卖进了妓院。 “她太瘦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ròu。”妓院的人对我的主人那个人口贩子说。 他是我的第一个主人,直到现在我还习惯于这个称呼,因为实际上我并不恨他。 为什么我要恨他呢?他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要恨也应该恨生我的父母。反而,我倒是有些同情他,养了我那么久却总是卖不出去一定让他很困扰,我曾经有一次看到他向女神祷告让我长得漂亮些,至少也长得丰满一些,而不是永远这样瘦瘦小小,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 幸运的是,我发育的很晚,但那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当我的主人将我打扮一番之后,他惊讶的认不出我。随即他立刻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他的人生将要达到辉煌的顶点,而他向女神的祈祷终于有效了,他多年来对我的养育也有了价值。 他热泪盈眶,忍不住地在我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我也很配合的露出了一个训练已久的娇羞的笑容。在那一刻,我是挺为他感到高兴的。 我并不知道确切的美女在女xìng中的比例占到多少,但绝色美女一定是很稀少的,这点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目标不再是妓院了,而是那些豪门大族,那些xìngyù过剩的中年权贵和那些纵yù无度的花花公子。 但是他错了,我依然入不了那些人的眼,事实上他接触的层次太低以至于还没有搞清楚那个圈子的规则我不过是块璞玉,还没有经过雕琢,而且,即便是经过了雕琢,也多半是作为一件礼物送出去的,而不是像这样的公开叫卖。而现在的我,价值要比我的主人想象的低很多。 可惜他不这么认为,他诅咒着那些不识货的白痴,带着我走遍了那个省他能叫得上名字的所有豪门,在吃够了闭门羹之后,又带着我频繁的出入于一些名流经常出入的场所。我也不知道他期盼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他的眼神狂热的接近偏执,对于他那黯淡又卑微的人生,我是他唯一的一道曙光,能让他摆脱平凡命运的唯一期望,尽管他也并不知道他能够做些什么。 多么可笑的疯狂,也最终给他带来了死亡。 终于有人看上了我,当地驻军的长官,在某一次街道上的偶遇中,惊鸿一瞥之际,立刻惊为天人。 在一切都将崩溃的边缘,武装是最强大的力量,每个人都深知这一点,所以一个驻军长官在当地隐然是一个超乎其他所有豪门,所有家族的存在,没有人愿意违抗他的意思。 那个长官当场带走了我,然后,我的主人竟然管他要钱,可以想象他的下场在我的面前,那个军官的手下打死了他,像打死一条狗。 就这样,我换了个主人。 缪斯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夜晚自己竟然会说起这么多往事,也许是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聆听的人,也许…… 是她一直想要亲口诉说的人,此刻终于可以耐心的听。 于是,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第一个主人死去的时候,我在哭,多半是在为他的命运悲伤,毕竟他是从出生以来和我最亲近的一个人,而剩下的小半,是在为我将来叵测的命运感到恐惧。而事实上,如果我当时能够猜到未来的我会面对什么样的生活的话,我当时就不会只是哭泣,而应该拔腿就跑。 但我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我看到我的第二个主人那蚕豆大小的丑陋眼睛中露出的yín光时,在我没有被带到他的床上,而是被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时,当那天夜里他浑身酒气的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根鞭子时,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他野兽般的吼叫着,不留余力的鞭打着我,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没有什么人能理解那样的痛苦,也许你能,但你和我不同,我只是个女人。 我哭喊着,绝望的想着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才会这样惩罚我。当人陷入这样的绝境,总是将责任推给命运,这样他们的心里才会平衡一些,可是对于我来说,一切真的都是命运,我从来就没有过选择的机会,即便是在我的第一个主人死的时候我选择逃跑,我猜事情依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那鞭子在我的皮肤上抽出一道道伤痕,带来的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但那之后,慢慢的就麻木了,我为了哭叫而哭叫,为了让那个人兴奋而哭叫,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哭叫,为了发泄自己的怒火而哭叫。 我想起在某一天我问那个年老的看守,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这么不公平,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他似乎饱经沧桑的这样跟我说: “在这样的世界中,美丽,是一个女人的原罪。” 我讨厌他的口气,但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的人生就这样毁了,不再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但我依旧没有想到死,我这样出身的人是没有任何羞耻感可言的,每天存在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活下去,而为了求生,我可以忍受一切,即便是这样的痛苦。 你知道吗?是你让我的忍受变得有价值。 然后他占有了我,用他粗鲁的手,用他依旧喷着酒气的嘴,用他血脉贲张的丑陋武器,我哭着,呼吸着他令人作呕的男xìng体味,他长着怪兽一样的浓密胸毛,布满皱褶的肥胖肚腩,他就是丑陋的代名词。 然后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粗暴的揪着我的头发,让我说我爱他。 我什么都没有说,越是卑贱的人,越是生活在痛苦和绝望之中的人,对于美好的东西就越抱着美丽的憧憬,比如爱情。我已经轻易的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因为我知道它早就不属于我,我早已失去了支配它的权利。 但是所谓爱情,比如“我爱你”这三个字,我真的不想这样说出口,而这,是我唯一还能够守护着的东西。 我忤逆了他的意思,我准备好接受下一轮的鞭打,我不相信他会杀了我,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是有诱惑力的,没有人愿意轻易抛弃。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但迎来的并不是鞭打,而是一个男人的哭泣。 “求求你,说你爱我,求求你……” 我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但那恳求却真实的一遍遍的回响在耳边。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但是,我依旧恨他,不论他可怜与否,他都是那个用鞭子抽打我,粗暴的占有我,然后逼迫我说爱他的混蛋。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大概三四天出现一次,对我做着同样的事情鞭打,辱骂,疯狂的zuò ài,然后,让我说我爱他。 没错,我并没有坚持多久,在他的鞭子和眼泪之下,我说了我爱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依然对爱情有着憧憬。 身上的血痕结了痂,掉了之后长出一层薄薄的嫩红色的新皮,然后在无情的被鞭子抽出一道血痕。有的时候,那鞭子异常的狠,抽下来一层皮肤,于是就流血,流脓,然后结痂,留下一道伤疤。 我吃得并不差,只是很少见阳光,过了没多久我就和一老一少两个看守的士兵混熟了。老的那个我不喜欢,总是装出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平时也不爱说话;年轻的那个很活泼,也爱说话,经常跟我聊天,但总而言之,只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小伙子。 有一天,我看到他在我睡觉时看着我的身体用手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总之,我从他们嘴里知道了许多关于我主人的事情,比如:他的妻子是如何凶悍,他又是如何的怕他的妻子,还有,一些外面的有关他妻子的传闻,说他的丈夫是如何的满足不了她,而她在牢骚之余也只好自己去外面寻欢作乐…… 这是很有趣的信息,结合着他在酒后的胡言乱语,我知道了一个秘密 我的这个主人并不爱他的妻子,或者说是很惧怕她,以至于在她的面前就失去xìngyù和男人的能力。所以,他的妻子就更加不满,变本加厉的折辱他。所以,他将他对妻子的不满发泄在我的身上,只有这种发泄,通过鞭打和虐待才能让他获得一种存在和支配的快感,从而让他重振雄风。 萨马埃尔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胸前那个可怕的伤口似乎小了一些。 缪斯自嘲的笑着: “那个男人其实也渴望着被爱,像你一样,也想所有其他的男人一样,但是,我并不在乎,我为什么要理会他的感受呢?我只是想好好的利用这一点,你可能会说我yíndàng,说我下贱,但我没有别的办法,这毕竟是我唯一能控制的东西,也是我唯一能改变的……” 有一天,我对那个年轻的卫兵说,我可以满足他的一切需要,他惊恐的跑开了,之后几天再也不敢跟我说话。 其实我只是想改变些什么,我可以忍受这样地狱一般的生活不代表我已经认命,也许逃脱是一个太遥远的梦想,但是,即便逃不出去,能改变些什么也是好的。 我奋力的迎合着他的冲刺,他发出低沉的吼叫,让他发泄完他所有的精力,让他在他妻子面前更加难堪,也让他对我更加依赖,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 这个计划正在逐步的奏效,他果然来的更加频繁了,而且,并不再像从前那样疯狂的鞭打我了,似乎事情正在向好的一面改变。 可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我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在改变了。 那段时间里,所有人都惊恐着,听他们嘴里所说的原因,似乎是某个地区bào dòng了,而那个地区似乎离驻军不远。从我的主人的惊恐程度,我似乎可以估计出他手下的这些驻军的素质了,一支正规的军队竟然被一群暴民吓成这样。 当然我丝毫不担心,尽管他们在努力将这些叛军妖魔化成吃人的怪物,但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再换个新主人罢了,还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更差吗? 然后事情来到了那一天,也许对于你,那只是你十年流浪生涯中很平凡的一天,但对于我,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 我听得到外面的鼓噪声,我猜想也许是叛军杀进来了。 然后,狼狈的冲进来的那个丑陋的人,暂时还是我的主人,他想要带我走。 “快,跟我离开这里。”他打开了牢笼的门。 “叛军杀进来了吗?”我冷笑着回答道。 “不是叛军,是个疯子!”他咬牙切齿,“我们拦不住他,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突然,他发现我的神色并不像是往常一般的顺从,他明白了。 “缪斯,我知道你恨我。”他说,“但是我爱你,我已经爱上了你,从今天开始我们离开这里一起生活好吗?我不会再打你了。” 他哀婉的像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伙子,但他在我的心中永远是那个拿着鞭子散发着臭气的彻头彻尾的变态,永远不会改变分毫。即便他爱我,那也是我的计划成功了,不会让我对他的恨减少半分。 我敢这样跟他正面的顶撞是因为我看到那个年轻的守卫已经握住了手中的棍子,随时准备敲上这个人的后脑,只等待他恼羞成怒对我发作的时刻。 但是他没有,他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 “求求你,跟我走吧!你没见到外面的那个疯子,他杀了他见到的所有人,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就不杀你的。也许你恨我,但你不应该就这样死去,你……” 已经太晚了,在我开始害怕之前,在他来的及把话说完之前,在我作出决定之前,那个黑色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红色的弯刀向下滴着血,脸看不清,只能看的到他一身黑衣都已经被鲜血浸透。 一刀,那个老的看守人头已经离体飞出,再也听不到他沧桑的语气。 一刀,那个年轻的看守手中抵挡的棍子和他的脑袋一起分成了两半,他再也不需要人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我的主人还跪在地上,面对着杀神一样的人求饶着,最后一次的激起了我的同情…… 但却没有激起你的。 一刀,仿佛倒下的不是一个人,仿佛夺走的不是一条生命,你的脸色永远是那样冷漠,即便是鲜血溅了你一身。 突然的我开始害怕起来,因为你的眼神转向我,而且这眼神没有一点变化。 然后,也许就是一刀…… 但是,刀锋停在了我赤luǒ的身体前。 你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 “我当时以为你也迷醉于我的美色,但我现在才知道,你看上是我一身的伤痕。” 缪斯手指抚过萨马埃尔的身体,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伤疤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是被缝补起来的布偶。而在这些之中,胸口上那个伤口已经变成了一个,格外不起眼的伤疤。 “现在,我多少明白了些你当时的感觉,应该是同病相怜吧!” “我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那夜的场景在缪斯的眼前重现,“你犹豫了一下,说‘跟我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 “然后,你成了我第三个主人。”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也许我会和那个年轻的守卫一起逃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那样,我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一直憧憬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当你一刀劈开那个守卫的头颅时,我只是有一些淡淡的悲伤,可是当你对我说出了那句‘跟我走’就转身离去时,我已经无可救yào的爱上了你。” “我承认我做过逃出生天的梦,梦中我会爱上那个救我离去的人,但这并不是我爱你的原因。我并不知道你的过去,并不知道十年之前发生过什么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我猜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你不愿提起的往事,可是我想听你说,我想了解你,我想进入你的心。我也有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我现在已经全部告诉了你。也许你也能把你的往事告诉我,而不是永远埋在你的心里。” “我感觉得到,尽管我跟你走了之后,你很少跟我说话,更不愿意向我提起你自己,但我依然感觉得到。在你杀死那些人时,当你每次满身鲜血的重新回到我身边,当你每次让我脱掉衣服,我感到你不快乐,你的心永远是冷的。你并不是为了yù望而杀戮,而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单纯的为了杀戮而杀戮。也许,你只是想要折磨自己,让自己痛苦,所以你的身上才布满伤痕。” “我明白,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我爱你,是因为我们有同样的心。我疯狂的渴望着被爱,我猜你也是,而现在,你有了一个爱你的人,但是我呢?” “我爱你,主人,也许你永远不会听到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但是,我爱你。” 缪斯脱下了衣服,轻轻地躺在了萨马埃尔的身边,手臂自然的搭在他的胸前,而她的头枕在了萨马埃尔的肩上,就像是一个妻子顺从的搂着她的丈夫,然后依偎在他怀中一样。 她渐渐入睡,在睡梦之中,一双有力的臂膀抱紧了她。 第十章假面 更新时间2008-11-28 0:29:47 字数:5391 醉梦月是帝都贵族圈中一个着名的地方。 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装饰与格调都高出其它地方不止一筹,更因为它的背景足够深厚,永远秉承着“客人不愿意说的东西就不问,客人不让说的东西就不说”的宗旨,为那些希望隐藏身份的显贵们提供了一个密会的最好地点。 而在这种地方,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在门口巧合的偶遇。尽管店主为此做了很人xìng化的改动,让人在门口接待,负责错开各个客人的进场时间。但是,尴尬的偶遇依旧难以避免。毕竟只是一个酒馆而已,那些显赫的贵族在私会情人的时候也要保持自己的风度,不愿意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所以,多数的人在面对这种尴尬是只是相视会意一笑而过,只有少数的人会借此开始互相攻讦,讥讽,嘲笑…… “原来曼蒂小姐也有见不得光的情人啊!”菲比斯的语气并不是攻击,但他脸上那一个会意的眼神让曼蒂很不舒服。 “我在这里见谁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曼蒂冷冷的说,但自己的好奇心却掩饰不住,她很想看看菲比斯这次诱拐的又是哪家小姐,女人都是八卦的,即便是第一美女也不能免俗。 “也对。”菲比斯第一次竟然没有主动找惹她,令她感到无比的诧异,“所以我见了谁也不关你的事,而我正要离开,所以我们就当谁都没看见对方的走开,如何?” 说完菲比斯就要离开。 看到菲比斯这种一反常态的表现,曼蒂反而更加好奇了,她慌忙拦住了菲比斯: “正好我也要离开了,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 “好啊!”菲比斯淡淡的说,“正好也让我看看你见的人到底是谁,维格菲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开始威胁了。”曼蒂莫名的兴奋,这是长期在于这个男人的斗嘴中占不到任何上风之后,对那稍纵即逝的机会的一种本能的直觉。 “哎呀,对不起,我见的那个人已经走掉了呢!” “那你应该跟他一起走才对啊!”菲比斯的神情不悦,就差在脸上写着“赶快走吧”几个字了。 于是曼蒂更加确定她抓住菲比斯的把柄了。 “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夜里让一个弱女子孤身独自回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尤其是那件事之后……” 曼蒂没有提起好友的名字,她觉得把好友扯进这种无意义的斗嘴之中是对她的亵渎。 菲比斯无奈的笑笑:“好吧你赢了,这样你满意了吗,曼蒂大小姐?”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曼蒂才不要他这样的认输,她要让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谜一样的菲比斯”尴尬不知所措的样子想想就让人捧腹,曼蒂已经迫不及待了。 “拜托,你做事都不过脑子的吗?”菲比斯沉下了脸,“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显然是我有些说不出口的难处,而且我向你保证你也不会想见到那个人的,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一次吗?” 曼蒂知道菲比斯已经吊在了悬崖边上,只剩下一只手还死死的扒着悬崖上的岩石。于是她毫不留情的,冲着那只白皙的像女人一样的手,狠狠的踏了下去! “你不会又在勾搭未成年少女吧!你难道指望我会包庇你?放心,我不会的,我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明天大家就都会知道所谓的帝都第一情圣其实是个恋童癖,在这种地方勾搭未成年少女。” 菲比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已经看到他在等的那个人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他现在只好祈祷那人在看清自己的处境之后不要贸然现身: “放心吧!你说的事情不会出现的,因为我不是恋童癖,也许你很快也能发现这一点了。” 菲比斯转过头,祈祷着。 一个贵fù,就是昨天拉格朗日家酒会上的那个贵fù,如同少女一样扑上来,从后面抱上了菲比斯: “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肯送我回去,原来这里还有你别的情人啊!看来你刚才没有出全力啊……” 贵fù暧昧的笑着,难以掩饰话语中的醋意。 “完了!”菲比斯痛苦的想着,他已经知道曼蒂这种胸大无脑的xìng格的来源了。 “让我看看这是谁家……” 贵fù转过头,在她和曼蒂四目相投的霎那,两人都愣住了。 以菲比斯的脸皮厚度,此刻都不禁窘得白面微红。 “妈妈。”“曼蒂。”这两个词同时从两个拥有相似的美丽的女人口中说出,两张各擅胜场的美丽面孔此时都是通红的害羞表情。 一瞬,只有那么一瞬,菲比斯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邪恶念头了。 母亲的反应更快些: “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然后就把这种尴尬的场景丢给了刚才一直斗嘴不休的两人。 “对了。”贵fù突然转头,哀求的看了一眼曼蒂,“别告诉你父亲。” 许久之后,那个窈窕的散发着致命成熟魅力的身影已经远去之后,曼蒂终于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向菲比斯扑来,要将他这个小白脸和他倚仗的那张俊秀的不像男人的面孔撕碎。 “喂!这可是你自找的。” 的确是,但这不是主要的问题,这个人竟然跟自己的母亲…… “谁在跟你说这个!你这个混蛋,竟然把主意打到我母亲的头上!你无耻!”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叫我了。”菲比斯脸色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不是他刚刚上了面前这个人的母亲,而且还被这个人当场发现。 当然,这对他来讲并不是什么难题: “还有你母亲愿意跟谁出去好像也和你无关吧,如果你父亲来找我的我话我可能还需要解释一下,至于你?欢迎来到成年人的感情世界。” 菲比斯的表情如此平静,让曼蒂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是他先挑起的话题,他想好了要气我,他猜到我会好奇,他也猜到我会用这个机会为难他,他故意说了那么多话吊起我的胃口,最后还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让我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绝对就是故意的! 可是最可恨的是,菲比斯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地说: “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必要特地大费周章的气你?我有毛病么?不要因为自己漂亮就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什么叫做七窍生烟,曼蒂此刻已经感觉到了,她还感觉到烟可能已经从她浑身冒出来了,也许火球术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的她应该可以超常发挥。 曼蒂气鼓鼓的转身就走,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再不走,再看着他那张可恶的面孔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扔出一个火球,烧死这个白衣的混蛋,然后再把这栋酒馆也烧了。 帝都极北,米德盖特村。 依旧灯火通明,依旧人声鼎沸。 当然,通明的不止有灯火,还有时隐时现的火光;鼎沸的不止有人声,还有此起彼伏的bàozhà。 寂寥的荒无人烟的小道,一个穿着长袍的法师正在跑着,滑稽的动作引人发笑。 如果菲比斯在的话,他会认出来这个人就是第一天那个焦黑的,号称自己发现了“燃素”的老法师。 突然,他看到了面前的道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瘦长孤高的身影,身着的瑞文戴尔新式法师袍与现在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老法师忍不住想冲上去斥责他,尽管老式的法师袍不利于行动于奔跑,但那是老一辈法师的骄傲,是他们有别于一般人的标志,是他们不向任何人,包括新任魔法塔主低头的象征。 当他冲到那人面前,还没有来的及质问出口,他先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他知道这人是谁,也知道这人的称呼,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应该用这个称呼了,但这几个字还是本能的脱口而出: “塔主大人……” “你这个混蛋还跟着我干什么!”曼蒂终于忍不住了,尽管夜风已经吹熄了她第一波的怒火,但看着月光下那始终在她身边徘徊不去的影子,第二波又忍不住发作了。 “我在等你冷静下来,然后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菲比斯说。 “滚!”曼蒂丢下一个字,不再看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看来我还要再多等一会,反正我知道去不论是去阿诺尼摩斯家,或者是去拉格朗日家都还有很远。”菲比斯只是在自说自话。 “你!”曼蒂忍不下去了,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话就快问吧!” “好。”菲比斯在她面前站定,注视着她的眼睛, “记住,现在我是以帝都警卫队副队长的身份问你话,请你不要有什么隐瞒。” “有话快说,罗罗嗦嗦的不像个男人。”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 “维格菲今晚去哪了?” 曼蒂立刻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希望你如实回答,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我不知道。”曼蒂说。 “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维格菲温和的笑着,“我只是来找博得问两个问题。” 那个老法师依旧有些战战兢兢,心理战永远都是重要的,米德盖特村的法师们早就接受了博得的那种“维格菲虚伪狡诈yīn狠”的说辞,对于维格菲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拉格朗日大人,那个……普罗托克大师现在不在,你是不是明天再来?” 老法师看了眼天色,月黑风高,浑身不禁一颤。 维格菲笑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只是……” “放心。”维格菲拍了拍颤抖的法师的肩,“如果他不在,我给他留个口信好了。” “我会告诉他你来过的,拉格朗日大人。”法师委婉的表示着畏惧和送客。 “不是这个,没有什么大事,不必麻烦他再跑一趟了。”维格菲连忙摆手,诚惶诚恐的表情: “我不喜欢现在的情况,明明都是一脉相承的法师,何苦斗来斗去呢?我没有杀卡蒂娅,而且,就算是博得对我有任何意见,他可以在私下找我谈,但不要进行这样的报复,比如今天早上那件事……” “那件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通世故的老法师这种过于急切的撇清让事情变得更可疑。 “不管有没有,但这只能更加的降低魔法师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这是在损害法师作为一个整体的利益。我想,你作为一个法师也不想总被人看成怪物吧!” 单纯的老法师本能似的摇摇头。 “这就是了,而且,今天博得所作的伤害了平民,这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我不希望事情再这样下去了。我愿意跟他谈判,我们可以和平共存,我依然在瑞文戴尔为他还有你们所有人留着位置,等待你们回来,现在也我觉得我的改革的步子可能有点块,我可以接受你们的一切条件。但是,我要的是和平,他所做的事情要立刻终止。” “你知道卡蒂娅和博得的事情吗?”菲比斯问。 “知道啊!博得喜欢卡蒂娅很久了,我听卡蒂娅说过,她还很高兴的说博得刚刚还向他求了婚。”曼蒂神色凄然,“可是现在,卡蒂娅已经……” 菲比斯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卡蒂娅也喜欢博得?” “对啊,她很高兴的跟我说起这件事,她说虽然她还没有准备好,但她是真心爱博得的,我能看得出来。” “卡蒂娅那种人竟然会爱一个人?” “卡蒂娅怎么了?”曼蒂立刻为好友鸣不平,“虽然她对魔法和她的实验执着了一些,她也是个女孩,为什么就不能爱一个人?” “你确定?”菲比斯一笑,“她不是只会爱她的魔法实验,爱博得的魔法天赋什么的吗?” “胡说!”曼蒂毫不留情的反驳道,“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告诉你的?卡蒂娅爱博得,我看得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一个人是不是爱另一个人吗,你以为我笨到分辨不出什么是爱情吗?” 菲比斯嘴角微微一翘,问: “那维格菲知道这件事吗?” “他?”曼蒂想了想,“应该不知道,卡蒂娅没有理由会告诉他。” “那卡蒂娅跟你说这些的时候,维格菲在你们旁边吗?” 曼蒂微怒,她搞不明白菲比斯问这些干什么: “我和我的朋友聊天难道也一定要他在旁边监督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我这就去告诉博得,塔主大人?”老法师在听了维格菲一番话之后,称呼又回到了最初,不再是冷淡的“拉格朗日大人”。而且,他的话也已经暴露了博得不在不过是句蹩脚的谎话。 但老法师浑然不觉,他倒是很希望看到法师们能够和平共处,而且,现在,既然维格菲已经让步,他们为什么还要死扛到底呢? 维格菲依旧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不必了,我猜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可是……”老法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这不是我想带给他的口信,我要你带给他的口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而已。” 维格菲依旧微笑着,将那个法师拉近到胸前,附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那法师大惊失色,努力地向后退想要摆脱开面前这个谦和的微笑着的年轻人,但他的右手却还握在那人手里。 冰霜霎时附上了他的右手,随着他的右臂逐渐上移,渐渐的向全身扩散,慢慢的,他的全身都已经冻结,只剩他的头在疯狂的扭动,似乎想从身体上挣脱出来一般。他的脸扭曲着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冰霜已经攀上了他的喉咙,他的舌头,直至他的眼睛。 老法师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仍然是维格菲那谦卑的人畜无害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很满意他给博得留下的这个口信。随后,在法师瞳孔也冻结的霎那,维格菲潇洒的消失在风中。 第十一章艾的背影 更新时间2008-11-29 20:45:39 字数:6803 林间升起了一堆堆篝火,也升起了烤ròu的香味,随之升起的,还有些许的欢乐。 是什么人在自己的家园毁灭之后依旧能够欢乐? 答案是平凡的人们。 那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们,那些对于荣誉、勇气、辉煌这些闪耀的名词都太过卑微的人们,那些只是单纯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着,并只是单纯的想要生存下去的人们,在死亡的边缘行走之后终于能够活着的感觉,就像是人饿了一天突然闻到了烤ròu的香气一般本能式的快乐着。 烤ròu的香气同样吸引着不远处饿了一天的艾?佐迪亚。 现在,孤身一人、一马带着一个似乎已经无足轻重的俘虏的他,竟然面对着熟悉的欢乐的人群,竟有些不知如何该加入其中,一起庆祝这不属于他的胜利。他料到了夜袭,却没有料到夜袭竟然是从夜影森林开始的,否则,他本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些,也许,这些人就不用在这里庆幸劫后余生。 篝火旁帕拉迪亚难民们的数量有两百人左右,不包括不远处正在扎营的几百名叶影精灵。幸存者的人数远远多于他的预计,有些人是在前一天夜里就逃出来的,在艾看到了其中一些他熟悉的面孔之后,他稍微感到了一丝欣慰。 而其中,最闪耀的无疑是那个人。 在欢乐之中,依旧有人悲伤着为他们失去的家园,也为他们失去的朋友和伙伴,这些人多数是留下抵抗最后才撤离的,他们中的部分人参加的刚才的伏击,取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但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他们聚在一起,沉默无言。 在他们身边的是那十个精灵,却并没有跟他们的同类们在一起,而是围在了带领他们复了仇的人旁边,默默地把自己也当成了那个人属下的一分子。 而被他们围在中心的那人,早已褪去了一身的流氓习气,如同一个领袖一般骄傲的沉默着。 艾问自己两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认出他来?为什么他甘愿扮成一个流氓呆在帕拉迪亚却一次也没有找过自己? 背后想起了马蹄声,艾心头一紧,隐藏进了旁边的树林。 来的不是敌人,是刚才伏击中抢了马的骑兵,他们返回了一趟帕拉迪亚,搜寻可能的幸存者。 从他们悲伤的神情上看,他们失望了。 辛博走上前去,安慰式的拍拍他们的肩,像是年轻的将军在安慰自己的士兵。而那些骑士中,有的人已经有了白发,年轻些的脸上也看得到沧桑,可是,在辛博面前,他们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帕拉迪亚的惨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辛博周围的恰好五十个人也被这种几分所感染,大家都掉下泪来。 辛博拿出了酒和杯子刚刚从酒馆老板约克的地窖里拿出来了,给五十个人一一倒上,动作就像是从前在枯叶酒馆里约克喊他帮忙招呼客人时一样熟练。 “第一杯,敬帕拉迪亚。” 没有多余的言语,所有人,包括不善饮酒的精灵都举杯一饮而尽。 艾没有看,颓然的靠在一旁的树后。 帕拉迪亚,多么熟悉的名字,曾经是他发誓要守护的地方。 酒杯再次倒满,约克的库存足够让这五十个人简单的忘却哀伤,一醉到天亮。 但辛博不想忘却这哀伤: “第二杯,敬逝者。” 辛博喝掉一半,将剩下的一半倒在了地上。 五十个杯子同时反转,酒液洒落入土,约克、卡普、卢、洛克……这些熟悉的名字,一同干了这杯酒。 “第三杯,敬为了我们而牺牲的伊芙小姐和佐迪亚大人。” 这次没有人举起杯子,只是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艾在听到伊芙这个名字时浑身一抖。 “伊芙去了圣心教堂,以自己jiāo换了光明骑士团的撤军。而佐迪亚大人,在今天早上第一波与光明骑士团的jiāo手中,倒在了近百具敌人的尸体之中。” “不可能!”说话是一位魁梧的老者,“佐迪亚大人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 人们也开始纷纷用怀疑的质问来掩饰他们内心的恐惧和悲伤: 佐迪亚大人不可能就这么死去的,他是“大陆最年轻的圣骑士”,从来没失败过的他怎么可能倒在几个区区的骑士手下。而且,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啊!去圣心教堂救出伊芙小姐,还有击败光明骑士团为死去的人复仇,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完成啊…… “我亲眼看到他倒下。”辛博悲伤地说。 人群沉默了,眼中滴落的泪水中,有悲伤,也有失望最后的一丝希望幻灭了。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树后,活着的艾却只听到了“伊芙”和“圣心教堂”两个词。 “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会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 萨拉走出了伊芙的房间,两个守卫小心的把门关好,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门口,他们还将这样站一整夜。即便是冰冷的如同大理石地面一般的他们也在忍不住好奇,刚才,这两个美的如同女神下凡的女人,究竟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对于这些在伊芙叛教之后才入教的新人们,在见识到了伊芙传说中惊世的美貌之后,忍不住又开始回味起这些年来流传于教会之中有关这些人的故事来,而当他们终于见到了伊芙,就仿佛是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一样。 “看呐!那就是当年的圣女伊芙!果然如同传说中一般美丽。”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想法。毫无疑问,艾、伊芙、萨拉在加上蕾丝、诺森加德,这批人的故事已经成了传奇,他们太过耀眼,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高不可攀,也许,这也是圣教近年再也没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人才的原因之一。 眼看圣女萨拉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闪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萨拉及时的刹住了脚步才没有直接撞进那人怀里。 “哇,诺森加德也来了,这次之后他应该能升上圣骑士长的位置了。”这是守卫的想法,可惜他们依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因为诺森加德和萨拉转进了圣女的会客室。 “你在想什么?战争难道是可以说停就停的吗?就是因为你冒失的让光明骑士团撤回,我们损失了包括团长法尔玛在内的一百名骑士!”诺森加德怒气冲冲质问萨拉。 “我下令撤回是因为听说战争已经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而且我们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不认为撤回光明骑士团是一个错误的命令。”萨拉并没有对诺森加德的不敬动怒,或许,她脸上没挂着一贯的冰冷的微笑就已经是在动怒了。 诺森加德倒是不在乎萨拉的态度,依旧执拗的说:“即便是屠杀,也比损失一百名精锐的战士好。” “听听你说话的口气,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变得跟库兹卡尔一模一样了。别忘了我们是光明圣教,别忘了我们的教义是博爱。” 诺森加德冷哼了一声,大概是对萨拉这种训斥的口吻的不屑一顾:“那库兹卡尔怎么办?那个人抓走了他,应该是想用他换回伊芙吧!” “不可能,即便是库兹卡尔本人也不会愿意这样做的,伊芙必须受到应得的惩罚。” “那库兹卡尔也会死。” “库兹卡尔大人信仰很坚定,他早就做好了为圣教牺牲的准备。” “其实可以不必这样。”诺森加德说,“我们可以用别的人jiāo换,比如那个精灵女王,她是他的朋友……” “异教徒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萨拉冷冷的打断了他。 “难道我们就把库兹卡尔扔在那里等死?”诺森加德有些恼怒。 “你知道我们一直在对抗的是什么,你也知道这样的对抗之中必然会有牺牲,面对这些,我们应该更加坚定才是。”萨拉平静地说,“你是一个将要成为圣骑士长的人,很多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的心要更坚硬一些……” “就像你一样吗?萨拉?”诺森加德顶了一句,随后叹了口气, “他说的没错,你变了。” “是因为女神需要我变成现在的样子,而她也需要你改变,你的心太软了,诺森加德,对抗黑暗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萨拉的脸上依然看不到任何感情。 诺森加德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刚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几个深呼吸,强压住涌上来的情绪。然后,他的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 “你知道,艾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你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 “不,我不是我自己,我是你希望我变成的人。”诺森加德缓缓地说,“你希望我变成艾,我就是艾;你希望我变成你对抗黑暗的骑士,我就是你对抗黑暗的骑士;现在,我不在乎女神我是什么样,我只在乎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如果你说我要更坚强,要我变成你的圣骑士长……” “那么好吧,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圣骑士长。”诺森加德向萨拉深深的鞠了一躬,“如您所愿,圣女大人。” 然后,他转身退了出去,不让她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诺森加德走了以后,萨拉幽幽的叹了口气。 “圣女大人,蕾丝?德礼斯主教想见您。”敲门声响起,她的侍从通报着。 萨拉犹豫了一下: “告诉她我很忙,让她明天再来。” “这一杯敬约克,他带领着枯叶酒馆的人拼死反抗,杀死了比他们人数还要多的敌人,他,和他的伙伴们,是真正的男人。” 那位彪悍的老者说完这话之后,众人纷纷举杯,但辛博却没有动,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愚蠢。” 如果不是刚才他神奇的指挥艺术,如果不是此时他的威望已经足够震慑众人,这些人早就因为他的这句话拔刀相向了,而即便如此,依然有人对他怒目而视。 “他们都死了!无论他们杀了多少人,他们都死了。”辛博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记住,无论如何,没有什么是值得你为之付出生命的,因为你的生命只能付出一次,而如果你留着它,你能做出你付出生命也做不到的事情。约克他们死了,在杀了很多敌人之后,但我们没死,我们杀死的敌人比他们更多。” 辛博的语气冷酷,但那语调的颤抖已经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不要说什么牺牲,他们那不叫牺牲,他们本可以不死的,他们就是一群蠢货!一群……笨蛋……” “那个……笨蛋……”辛博已经泣不成声。 人群中怒视的目光已经变成同情,白发的老者拍拍他的肩,他知道,辛博一向是叫约克“胖子”或者是“笨蛋”的。 “他死的时候看到那些为他陪葬的侵略者,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 辛博笑着,放肆的大笑着,笑得泪流满面: “傻瓜,谁会看着一堆尸体高兴啊……至少应该是看着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看着我们重建帕拉迪亚……重建枯叶酒馆……或者是丽莎……呜……可怜的小丽莎……这个混蛋死了也就算了……他还拖了小丽莎一起死……” 情绪激动的辛博语无lún次的苦着,咒骂着,懊悔着。 “辛博,丽莎好像没死,我看到光明骑士团的人把她抓走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这句话。 红发的少女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眼,天堂的景象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至少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充满了刺目的光芒。 难道自己下地狱了?丽莎慌忙使劲地摇头,把这种恐怖的想法排出脑海之外。 “喂!小姑娘,一醒来就这么摇头会头晕的哦!” 在看到面前的人时,丽莎再也不怀疑自己下了地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哇,精灵姐姐你好漂亮啊,你也死了吗?” 薇薇安娜本来是慈祥的微笑着的,听了这句话秀眉一蹙,双手叉腰娇嗔到:“姐姐的样子看上去很像死人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您一定是天堂的天使大人了,我实在太笨了,竟然没有认出来。”丽莎双手乱摆。 薇薇安娜伸出食指在丽莎的额头上狠狠的点了一下: “你的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过了很久,丽莎在薇薇安娜费尽口舌的讲解下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上天堂,也没有下地狱,而是来到了圣心教堂的牢房之中。 她开始回忆自己“死”前发生的事:她只记得滚滚的浓烟,还有火焰的灼热,然后就是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地板上,而那地板也逐渐变得滚烫…… 接下来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了…… 有一双强壮的大手抱住了自己,难道是佐迪亚大人?不,不可能的,应该是卢吧!他好像撞破了仓库的墙壁,应该也只有他那种怪物般的力气才做的到吧! 可是之后呢?卢哪里去了?也被抓起来了吗?她记不清了。 “姐姐,你知道跟我一起来的有没有一个高大的,样子傻傻的男人?” “姐姐不知道啊。” “这样啊!”丽莎还在想着,“卢哪去了?这么说约克和卡普也许也逃出来了,他们又去哪了?” “我们要重建帕拉迪亚!”一个明显喝多了的家伙说,“立一尊佐迪亚大人的雕像。” “还有伊芙小姐的!”有人叫道。 “胡说什么!伊芙小姐还没死,不要咒她。” “我们还要重建枯叶酒馆,选出一个最胖的家伙当酒馆老板!”又有一个人起歪点子,“而且他要改名叫约克。” 辛博看着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剑,脸色yīn晴不定。 树后,艾靠在树根,仰望天上的繁星。 “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丽莎依旧乐天。 “我叫薇薇安娜,叫我姐姐就好了。”说到乐天精灵女王也不会差,“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姐姐可是叶影森林的女王呢!” “哇!真的!我就猜到您一定是一位大人物呢!”丽莎高兴得似乎想跳起来一般,“这么说您认识佐迪亚大人和伊芙小姐了?能不能带我见他们一面啊?” “认识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呢!”薇薇安娜依然笑道,“你不是帕拉迪亚的人吗?怎么会没见过他们呢?” “我才刚刚到帕拉迪亚一个星期而已,只远远的看过佐迪亚大人一眼啦!” “没问题,包在姐姐身上了!” “姐姐真好。”丽莎扑进了薇薇安娜的怀里,已经完全不记得这里是圣心教堂的地牢了。 “帕拉迪亚怎么样,是个好地方吧!”薇薇安娜问道,对于帝都的多数人,这句话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是啊!很好,人都很和善呢!” “那下此有机会我带你去叶影森林玩,那里真的很漂亮呢!那棵叶落之树,传说也是精灵的发源地之一,大家都会很喜欢你的,你长得这么可爱。” “姐姐好过分,竟然没有看出来吗?”丽莎拨开她的红发,露出了她耳朵上的一个尖角,“我是半精灵呀!” “对不起!真的没有看出来呢!那你在叶影森林肯定更受欢迎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帕拉迪亚和叶影森林都已经变成了黑灰色的死地。 辛博突然站了起来:“我要去圣心教堂!” “你疯了吗?”辛博闭着眼睛等待,可是这种想象中的质疑声没有响起,而当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身旁的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我说过没有什么值得为之付出生命。”辛博热泪盈眶。 “伊芙大人将要为我们付出生命。”帕拉迪亚的人说。、 “女王陛下将要为我们付出生命。”十个精灵说。 “即便是佐迪亚大人不在,我们也要做他一定会做的事情。”白发老者说,“而且,我们相信你,辛博,即便是付出生命,你也会让每一个人都付出的有价值。” 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辛博找到了他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他望着远方,黑暗中,那个人孤单的骑着马的背影黯然离去的方向,微笑了: “为了帕拉迪亚,为了伊芙,为了薇薇安娜,为了丽莎。” “为了死去的佐迪亚大人。” “丽莎,你这么可爱,你说会有人来救你吗?”薇薇安娜问。 “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他救你的时候可以顺便把我也救走啊!” “这样说来,也许会有人来救我吧!”不知为何,红发少女想到了他的辛博哥哥, “姐姐你在开我玩笑吧!佐迪亚大人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他一定会来救你的啦!” “也许吧!” 此时,地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面容僵硬。 “这是谁啊?”丽莎悄悄地问薇薇安娜,“是来救你的人吗?” 薇薇安娜笑着,轻抚着丽莎的红发: “他是个骑士,他救过我,可是这次应该不是来救我的。” 说完她站起身, “姐姐要出去一会,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掉的。”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薇薇安娜走出了牢房,脸上露出的是之前那种放肆的笑容,可是咸涩的液体却不住从眼中滴落。 “没关系,这里黑,没人看得见。” 的确,没人看得见她媚笑着的脸上的泪珠,也就没人看的见泪痕之下凄凉笑容中的绝然。 预告:还有一章结束第三日 第十二章答案 更新时间2008-11-30 20:42:20 字数:4425 “思考一下我的问题,帕拉迪亚和伊芙,你究竟爱哪个?直到你有了确切的答案以后再来找我。” “因为,也许当你必须要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到来时……” “为时已晚。” 这是昨天托萨卡琳对他说的话,一语成谶。 他发下的誓言,无论是守护帕拉迪亚,或者是守护伊芙都成了一句玩笑。 守护,原来都是如此沉重的词。 “为什么?”艾问自己,问自己手中的剑。 艾拔出了长剑“炽炎”,火红的花纹在夜中清晰的闪耀着。 这不是圣教的“守护者之剑”吗?自己本来不是应该永远守护着光明圣教,对抗黑暗的吗?为什么自己一个堂堂的“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一个被认为是天才的人,一个自认为已经可以仗剑独步大陆的人,竟然守护不了一个小小的村庄。 还有送给自己这把剑的那个人,自己为什么连她都守护不了?三天之前,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平凡,而他以为未来也会像这六年来一样平凡下去,为什么三天之后一切都变了?只是单纯的站在她身边,挥舞着“炽炎”杀死一切靠近她的人,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为什么她会选择离开,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 众星捧月般长大的他,又如何会明白,这世界,有时并不围绕他旋转?他和他的剑,并不足以改变一切? 无论是站在伊芙的小屋旁俯瞰着帕拉迪亚,发下永远守护帕拉迪亚的誓言;或者是骑着马走过帕拉迪亚的街道,温和的笑着与约克聊天;又或者是慈祥又严厉的对博卡尔松训话着,向他下达死守帕拉迪亚的命令。他从不了解自己的心在压抑的囚笼之中,坚硬的外壳之下克制的跳动的心。 在发下誓言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是漠然;在欢快的微笑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是漠然;在下达决死的命令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是漠然。甚至,六年前离开光明圣教的时候,他的心也是漠然。 这种淡淡的自矜和自傲,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种内心深处的漠然,构成了一个今天的,完整的艾•佐迪亚。 所以那誓言才变得荒诞,所以这守护才变得艰难。 因为他在乎的是“守护”这个词本身,他努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而“守护”。而他关注的,却并不是守护的对象,是谁或是什么,他认为他要做的一切只是用自己的剑,尽自己的力,用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去完成这个“守护”。 可是如果失败了呢?如果他没有守护住他应该守护的东西呢?他不知道,他从未想过,因为在内心深处,他并不在乎。 肩头和脖颈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他想到了自己跟诺森加德说的话,又想到了“背负”这个词。 背负?艾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笑。自己到底背负着什么? 背负是个很玄妙的词,它代表着一个人将一件东西背在肩上,无论是希望也好,生命也好,他都要努力的战斗下去,即便是死去,他也要拚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屹立不倒。因为如果自己倒下,他所背负的一切都会随之摔落,破碎,万劫不复。 而相比而言,艾所作的更像是挡在他所要守护的东西之前,高喊着“你们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好像很英勇,好像很伟大,但他却感受不到他所承载的重量,他只要尽了力就不会愧疚,因为他看不到敌人踏过他尸体的那幕景象。 原来他认为他所背负的一切,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帕拉迪亚的守护者,却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帕拉迪亚的一分子;在这六年中,他是帕拉迪亚的过客,从未真正融入其中,所以,他自然不会像约克他们那样,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惜献出生命,而他,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其实他本没有这样的职责,只是他天真地认为自己有于是便强加给自己的。因为他认为他可以如此,因为他认为他应该如此,却从不是因为他想要如此。 而他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冰封”一闪,翠绿色的布片无风飞舞。 诺森加德从未想过他会用自己的剑做这样的事情,而他现在,也并没有在想。 女神的坠饰被他扯下扔在一旁,现在的他不想控制,现在的他不愿意做谁的玩偶,现在的他不想再压抑从清晨起就熊熊燃起的yù火,现在的他只凭本能行事。 赤luǒ的胴体以一种最完美地姿态展现在他面前,他曾经认为萨拉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如同女神一般。 而现在,他认为他见到了女神本人,他感叹着造物的伟大。 她笑着,风情万种,紫色的长发瀑布似的垂落腰际,恰巧遮掩住了峰尖的一点嫣红。 她笑着,那曲线,那起伏,那光滑,那白皙……都在yīn影中如雨后晨光中带着泪滴的玫瑰一般绽放。 她笑着,带着秋日阳光般的明媚,带着林间雀鸟般的灵动,带着光明女神般的圣洁,带着堕落天使般的诱惑,带着路边野菊般的凄婉,带着午夜星空般的深邃。 他踏出第一步,不再是纯洁的少年,踏出第二步,不再是女神的信徒,踏出第三步,不再是萨拉的替身人偶。现在,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yù望的奴隶,一个 真正的,完全的,诺森加德。 长剑入鞘。 艾牵着马,带着一个俘虏,走向林子的深处。 我死了吗? 辛博说的好,也许我死了才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在帕拉迪亚的人们心中,我是不是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呢?我是不是就应该像一个骑士一样,杀死百倍于自己的侵略者之后,英勇的战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苟活着。在他们心中,佐迪亚大人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完美无缺的一个偶像,他们也许只能接受他和帕拉迪亚共同死去这一个结局。 如果我刚才出现,他们会怎么看我?我应该用怎样的理由说服他们,为什么帕拉迪亚死去了而我没有?我难道要跟他们说我所作的尝试失败了吗?我难道要向他们分辩我其实也努力过了吗?那么,在他们的先知伊芙大人牺牲了自己的时候我在哪里?在博卡尔松和帕拉迪亚地区驻军誓死抵抗至最后一人时我在哪里?在帕拉迪亚受尽敌人摧残和凌辱时我在哪里?这样的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现在,他们有了新的领袖,他们将在新的领袖的带领下将帕拉迪亚延续下去,至于我?一个英勇战死的佐迪亚大人应该要比一个苟且偷生的佐迪亚大人好得多吧!就让这个名字永远的笼罩着正义,伟大与英勇的光环活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吧! 永远不要让他们失望的知道,他们的佐迪亚大人是多么天真,多么可笑,那个人,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作真正的朋友,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活在他们身边。 还有伊芙。 艾当然明白伊芙的想法,他也明白伊芙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伊芙牺牲了她自己,只是为了让我活下来。 所以,伊芙在圣心教堂的地牢里,艾深知那里的yīn森和在那里的人的绝望,他也知道那些人是如何盼望着有人能救他们出去。但他清楚,在那里,伊芙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自己的脸。 伊芙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救她,这也是她牺牲自己的目的,她宁死也不愿意将艾置于危险之中。 可是,即便那口枯井已经干涸,落满了落叶,可是伊芙却是那个永远在井旁驻足凝望的女子。 现在她宁可为我而死。 我又怎能不去救她? 尽管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她一定希望我能够隐姓埋名,离开大陆的中心,随便找一个偏僻的村庄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直到这一切过去。 她不希望他来为她扫墓,她不希望他为她而悲伤,她甚至不希望艾记着曾经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甘愿为他而死,她只希望自己像一缕青烟一般,从这个世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从所有爱她的人心中,不留痕迹的消失掉就好。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她在帕拉迪亚的身上烙下了太深的烙印。 至于我?我和她的命运早就绑在了一起。 “万能的女神啊,原谅我的罪恶……”这一夜的圣心教堂,多少人在向女神忏悔? “万能的女神啊,保佑我的爱人……”这一夜的圣心教堂,又有多少人在向女神祷告? “我第一次见她,是蕾丝带我去的,她是蕾丝的好朋友。” “可是那时,艾就已经在她身边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艾。” 诺森加德在窗前,面对着低度的夜空,手里重新攥起了女神的坠饰喃喃自语。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天才?为什么我却不是唯一的那一个?这六年来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每天想的是超越他,我每天做的也是努力的超越他,因为我有一定要超越他的理由。” “可是为什么,从前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今天,他的背影却更加遥远。” “他打倒我七次,我一次都没有打倒他。我尽了全力,在他身上留下两个伤口,他手下留情,否则我早就已经死了。” “难道,这些都是女神的安排?难道这就是所谓命运?” 薇薇安娜从房间里找出了布,拆开他身上的伤口帮他重新包扎。 许久,诺森加德转过头: “谢谢你。” 薇薇安娜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为他包扎着。 “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们会用你把库兹卡尔jiāo换回来。” 树林越来越yīn森,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出现了很多漆黑的人影,和满怀敌意的眼睛。 而他的左手上,“炽炎”只是安静的躺在鞘中。 “快给佐迪亚大人让路……”这是洛克的声音。 “小艾艾~~~~~”这是薇薇安娜的声音。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这是星。 “……”博卡尔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向他行了个军礼。 那些爱他的人。 “别再给我添乱了好吗?大哥。”这是那个谜一样的男人。 “你总在犹豫着……”这是托萨卡琳。 “你可以尝试,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这是库兹卡尔冰冷的眼神。 那些恨他的人。 “我是爱你的,一直都是的,永远都是的……”美丽的面庞,带着那疗伤的笑容在脑中浮现。 他不由得掉下泪来。 “你究竟想要什么?”这是他自己,质问着自己的自己。 那间黑色的大宅已经近在眼前。 那长的拗口的名字,那如恐怖小说一般的传说,比起他的挣扎,他的宿命,他的决心,又算得了什么。 他用力的推开那扇门。 意料之中的,那张白皙光滑的像女人一样的面孔微笑着,仿佛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等着他。 这次,在面对这张面孔时,他不再畏缩,不再犹豫: “伊芙。” 艾坚定的重复着他的答案, “那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伊芙。” (第三日终) 第三日结束了,再申请一次签约,大家祝我好运吧。。。 第一章暗流 更新时间2008-12-3 22:08:11 字数:6350 漆黑的宅子,豪华的摆设死亡般冰冷,如同前一次来访一般,没有一点活人存在的气息。 美丽的如同女妖一般的男人对来访的骑士说着话: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刻。” “现在的帝都貌似一潭平静的池水,但在这之下隐藏的却是暗流涌动。但是,暗流的翻涌不会是毫无征兆的,我们已经看到了这平静水面上的丝丝波澜。起初,这些暗流只是在水底静静的流淌着,但随着暗流数量越来越多,流速越来越快,他们将要翻涌,碰撞,一发不可收拾。很快,这潭池水将会bào起水花,掀起巨浪,大到这个池塘所无法承受的地步。这城市,甚至这帝国已经四百年没有这样动乱过了。所以,接下来的这动乱会带来什么,没人说得清。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暗流激涌,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暗流激涌,相信我不说你也猜得到。” “没错,是这所谓的‘天才时代’。这些所谓的,自命不凡的‘天才’们,每个人都在计划着什么,试图改变些什么,每个人都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他们知道别人同样在计划着,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成功,但是,他们中没有人认为自己会是失败的那一个。” “很快,这些所谓的‘天才’们之间的正面jiāo锋就将开始,那时,也就是一切混乱的开始。” 帝都中央,阿罕布拉宫。 不再是那间书房,却依然有一把宽大的椅子,足够那个黑袍的骷髅一般的男子靠在上面,如同陷进去一般。 也只有这样宽大的椅子和袍子,在加上这种深邃的黑色,才能够使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不失帝国摄政王的威严。 椅子之前是一个长桌,长桌两侧各坐了两个老者,一共四人 这就是帝国的权力中心了。 左首近处的那人头发银白,瘦削的脸庞上最突出的特征是他挺拔的鼻梁,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正气凛然。他不喜多言,但偶尔闪过的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总能让人联想到另一个人维格菲。 所以他的身份就呼之yù出了帝国法务大臣,马尔可夫•拉格朗日,也是维格菲的父亲。 左首远处那人各位并不陌生,灰白的头发,魁梧的身材,宽大的肩膀,有力的双手,在加上那一身戎装,表明了他身份的同时,也多少说明了他的xìng格。 他是艾尔姆斯•塔布,帝国军务大臣。 右首的近处那人似乎是这四个人里最年轻的,至少他刻意地用染色的头发来掩盖他的衰老,但他眼角的皱纹依旧暴露了他的年龄。这些却并不影响他的魅力,他决不是这屋子里最引人注目的那个(最引人注目的很显然是摄政王骷髅一般的面孔),但他绝对是任何进入这个房间的外人在第一眼看过这五个人之后印象最好的那个。熟悉的人从他的身上就可以找到德洛马•歌德里克那令人想要亲近的气息遗传自谁了,相比而言,他的次子菲比斯却显得有些锋芒太盛。 他是弗朗索瓦•歌德里克,帝国内务大臣。 右首远端那人是五个人里最不起眼的那个,平凡的相貌,略微发福的身材,完全没有任何上位者的气势,反而从任何一个角度上看来都平凡的像一个街上随处可以遇到的普通老人。当然,从他的相貌也自然联系不上任何一个帝都的青年才俊。 他当然不是一个平凡的老人,他的名字叫克莱文•莫勒尼,帝国的财务大臣。他还生出一个儿子叫柯西•莫勒尼,是令人艳羡的曾经的帝都第一美男子,也是曾经独步大陆的第一人。 “光明圣教的光明骑士团进攻了帕拉迪亚,艾•佐迪亚和他的守备军全军覆没了。”艾尔姆斯先开口。 “佐迪亚没有听从我的命令,我让他带着部队离开的。”鲁希瑟斯说。 “可是摄政王大人,您并没有权力下达这种命令,部队换防和调动需要元老会的批准。”从前的艾尔姆斯不会说这种话,而摄政王也并不会因为近日他的这种挑衅而发怒,因为他充分的明白这位军务大臣的心情。 杀死女儿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让他很不满,可是摄政王对此没有办法,想到这里摄政王开始在心中咒骂起那个白衣混蛋来。 “不是换防,只是单纯的检阅而已,命令是通过德洛玛下达的,我想这应该不需要惊动元老会吧!” “的确不需要。”艾尔姆斯连笑容都吝惜,“但是元老会依旧会在庆典前一天召开,元老会上依旧需要您的解释。” “光明圣教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克莱文的chā话打破了之前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他们刚刚又增加了宗教税,不能再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了。” “光明圣教一再扩充他们的势力。”弗朗索瓦慢悠悠的说。 鲁希瑟斯一挥手:“好了,我会找萨拉谈谈这件事的。” “哼。”艾尔姆斯冷哼一声,意思很明显: “如果谈谈就有用,还要我们干吗?” “马尔可夫,让维格菲收敛一点,即便法师要开战,他们也不应该殃及平民,我想这应该是你的职责范围以内吧!”鲁希瑟斯说。 “是。”马尔可夫稍一点头,不知是赞同摄政王的意见,还是同意了摄政王的提议,但鲁希瑟斯并没有追问,因为马尔可夫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鲁希瑟斯清了清嗓子: “六天后就是四百周年庆典,我决定在全帝国的范围内降税一年,大赦天下。” “大人不可啊!”最先反对的竟然是一向圆滑的克莱文,“帝国的税率已经很低了,国库的钱这么多年以来也仅仅是收支相抵,没有太多存款的。最近各省有叛乱四起,镇压叛乱可都是需要钱的啊!” “哼!我看这才是叛乱四起的原因所在吧!大陆和平了这么多年,只听到丰收没听过有什么灾害,你作为一个财务大臣竟然还向摄政王哭穷,也不知道那些税收究竟有几成上jiāo了国库,又有几成进了你莫勒尼家?你不是想当下一个马斯特玛吧……”艾尔姆斯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克莱文脸色不变,立刻回击:“这几年来,地方的守备军竟然镇压不下小小的叛乱,最后竟然需要派精锐的禁卫军四处平叛,你作为一个军务部长也脱不开关系吧!” 两人立刻陷入了互相攻讦的争吵之中。 “也许,这么大的事情,应该等到元老会召开在讨论比较合适。”弗朗索瓦极富磁xìng的男中音轻柔的响起,试探地问道。 “既然诸位都是元老会成员,那我们不如先统一一下意见。”摄政王说。 “大赦,我不赞成。”马尔可夫摇着头吐出了这六个字。 弗朗索瓦走下自己的座位,走到摄政王身边向他劝谏着什么,但很快他就说不下去了。 会议室中,艾尔姆斯和克莱文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可是,在弗朗索瓦的耳中,一切都仿佛是无声的默剧一般。 因为此时,他看到鲁希瑟斯深陷的眼眶中露出了玩味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出戏。 “这是一个争斗的时刻。” “这世界上有些人,仿佛白昼与黑夜一般无法相容。而在这这混乱的年代,他们将宿命的相遇,然后宿命的对决,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那胸怀大志却心胸狭隘的魔法塔主对上孩子般倔强又顽固不肯认输的疯子法师;那如白昼般耀眼的孤傲的大陆第一人对上如黑夜般冷酷的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骑士;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手持‘炽炎’的‘史上最年轻圣骑士’对上被前者压抑了十几年的手持‘冰封’的现任圣骑士。这些对决的结果,将在这几天内见分晓,而这些结果,也将决定整个大陆的命运。” “所有这些,我与你,与这大陆上的所有人同样期待。” 烈焰之中,老法师的冰雕融化了,一半变成黑灰散落在大地,一半化作青烟袅袅升空。 “老维克多和火打了一辈子jiāo道,如今在火中消逝,对于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局吧!”围在火堆之侧悼念的米德盖特法师中,一人哀伤的说道。 “是谁做的?”又一人不确定的试问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醒目黑白发色的白袍法师。 “维格菲。”怒气清楚的写在博得狰狞的面孔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维格菲的实力在他们看来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因为他永远都是一幅举重若轻的样子。 “他,他想干什么?”老维克多的凄惨死状让所有人戚戚然的同时也让这些只跟魔法打jiāo道的法师们感到了恐惧,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卷入世俗的仇杀之中。 博得神经质的笑了很久:“想干什么?” 他顿了一下。 “想告诉我们四个字:逆我者亡。” 许久的沉默,终于有人战战兢兢的开口: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多少是出于他们长久以来对于博得的尊敬,博得不是维格菲那样生来就具有亲和力和领袖气质的人,但吸引了这些和他同类的法师聚集在他身边的,是他直率的xìng格与对于魔法的天份和执着追求。 “怎么办?当然是血债血偿。”博得努力的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们死了一名法师,他们也要死一个。” “可是……”质疑者的话还没说完,博得已经消失了。 在瑞文戴尔,一位中年法师向骤然出现的塔主大人鞠躬致意。 今天的塔主大人似乎有些和蔼的过分了,在其他法师的注目中,微笑着向他走了过来,右手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了。” 那不是维格菲低沉的声音。 然后他的视线就混乱了。 在米德盖特的火堆旁,博得又重新出现,身边带着那个法师,他的人头刚刚好从脖子上开始滑落,他的血液也刚刚来得及喷溅了前排的法师们一身。在那具无头尸体倒入火堆的霎那,他的新式法师袍依旧一尘不染的整洁。 望着众法师震惊、诧异和恐惧jiāo织的目光,博得只说了一句话: “开战了。” “这是一个冲突的时刻。” “在这样的时刻,权力的版图将被改写,一切的荣耀与声望,甚至金钱与权势都不再重要,真正重要的将是那些可以攥在手里,可以与人正面对抗,可以从暗处伸出去给人致命一击的力量。圣教的五千光明骑士团和半兽人大军是一个,朔望会算是一个,米德盖特村和瑞文戴尔的法师也各算一个,阿罕布拉宫深处的皇家侍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尽管很少有人看过他们出手,但无疑他们也算一个。如果再往下算,那各大家族的私人守卫,那帝都地下的各个帮派,甚至菲比斯手下的帝都警卫队都可以算进去。再弱小,他们也算是一股武装势力,在大势力的对抗中,这些小势力如同沧海一粟,如果妄想抗衡只是螳臂当车。所以,聪明的做法是把他们当做最后的底牌,在所有敌人都忽视的时候,给忽视他们的人致命一击。” “而现在,最大的势力,真正攥着一手好牌的人,不是圣女萨拉,不是摄政王,而是禁卫军军长,塔布家长子,法尔•塔布。” 菲比斯早上如往日一样按时来到了帝都警卫队的总部,却发现这里已经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团团围住,而自己的手下正守住了大门与他们对峙着。 从衣着判断出这些人隶属于帝国禁卫军,也是整个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在他们面前,警卫队的警官们在气势上差了一大截。 菲比斯撇了撇嘴,从人群中挤过一条缝: “劳驾让一让。” 警官们看到自己上司的出现群情高涨,开始鼓噪起来。 与他们相比,那些军人们仿佛冰冷的金属一般无动于衷。 菲比斯笑了:“你们这群人还不赶紧回去该干吗干吗,都堵在这里做什么。” 没给他部下说话的机会,菲比斯挥手将他们全部赶了进去。 然后菲比斯随意的在门口找了个地方搬了把凳子坐了下来,含笑看着那些笔直不动站立的军人。 他在等那个人的到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骑士从街道的尽头策马飞奔而来,在离撞上全副武装的兵士前两部一勒缰绳,干脆利落的下马。 漆黑的战甲,血红的披风,金色的头发像一团金色的火焰燃烧着,照亮了棱角分明的方正面孔。五官愤怒的纠结在了一起,像极了发怒的雄狮。 法尔•塔布到了。 他扫了一眼依旧端坐着像看戏一样笑盈盈看着他的菲比斯,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冲着他的士兵咆哮: “你们是帝国的禁卫军!你们效忠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家族,是整个国家!谁下令你们可以进入帝都的?谁批准的这次行动?有摄政王的军令吗?有元老会代表的签字吗?有军务部的核准吗?有紧急情况的文件吗?你们怎么敢胆大到做出这种行为,这是叛国你们知道吗?” 士兵们依然沉默,但菲比斯感觉得出来那是噤若寒蝉的沉默。 “谁负责的这次行动,站出来说话。”法尔压抑下怒火。 “报告长官,我们没有收到军令,只有来自军务大臣也就是您的父亲的直接命令。”一名军官出列,向法尔行了个军礼。 “他有紧急情况的文件吗?”法尔问。 “报告长官,没有。” “帝国军法上这种命令有效吗?”法尔步步紧逼。 “报告长官,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会执行这种命令!”法尔又开始咆哮起来,“你们听好了!命令如下,立刻给我滚回军营,自己上军法处领刑!” “是。”那军官敬礼入列,整支部队排着严整的队伍迅速的撤离。 “啪啪”的掌声响起,菲比斯从椅子上站起来: “塔布将军治军严谨,公私分明,真是佩服啊!” 法尔微笑着颔首,面前的这个混蛋刚刚看了一出好戏,自己也要演一出戏给还没有走远的部下和围观的群众看了。 他向前一步,一个迅雷般的勾拳正中菲比斯笑盈盈的左脸颊。 白衣男子华丽的飞了出去。 “这是一个黑暗的时刻。” “这潭池水下涌动的不只有暗流,那潜伏在潭底几百年的泥沙也在蠢蠢yù动,当巨浪掀起,泥沙必然也将被卷进池水之中,于是这潭水将变得浑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归清澈。” “这就是所谓的动乱,混沌与黑暗。” 帝都的西北,离米德盖特不远,却比米德盖特更靠近帝都中心一些,有这样一个“消失的沼泽”。 它是这样一种地方每个帝都人都知道它的存在,也知道它在哪里,但是没有人去过,也没有人知道怎么去。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从来没有人想要去那里过,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跑道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这个地方如同是从帝都的版图上消失了。 这种消失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帝都的北部由于“北区”的存在人口密度要远小于帝都的其他地方,而平民的住宅就更是少之又少。与之对应的是道路只有寥寥几条连接各家族的宅第正门而已,而“消失的沼泽”恰巧不与任何一条相连,因为与它相临的是几个家族的后院。 这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沼泽是个死地,不仅人迹罕至,连鸟兽都不愿接近。但当世仅有几个人知道,这沼泽的最中央有个小屋。屋子的门的下侧有一条窄窄的细缝。这条细缝,可以供人如同这位栗色卷发的客人一般,将一张黑底写着红字的卡片塞进去。 于是那个男人离开了,于是那个屋里的人就能看到那张卡片上的名字,于是屋里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发生。 而这次,卡片上写着的名字是: “菲比斯•歌德里克。”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人物将浮出水面,伊芙的命运将会如何,朔望会和隐世会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法师间的战斗即将打响,帝都这个大漩涡转速,正越来越快。。。 第二章落花 更新时间2008-12-4 22:30:11 字数:6068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艾问,他能感到托萨卡琳对他的好意,但他不能理解,更不敢接受这种无缘无故的好意。 “因为你想要救伊芙。” “可是我看不出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托萨卡琳故作神秘的一笑,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你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我这里。”那俊美的脸上升起一丝疲惫,“但我依旧要问你,你的决心有多大,你有多爱她?” “我可以为她而死。”艾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慷慨或是激昂,甚至没有镇静或是从容。他只是说出了这句话,没有经过思考,所以没有激起任何的感情。因为他不用思考,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过太久,而是,这个答案一直就在他心中,只不过昨晚他终于在内心最底层找到了它。 一声女人的轻笑打破了这个时刻神圣的沉默,那个带着浅浅酒窝的女仆,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门边,掩口而笑。 “真丢脸。”托萨卡琳的声音中可以听到他咬牙的声响,“蠢女人,这是你应该在的地方吗!” 听到了主人的大吼,女仆像被宠坏的孩子,仅仅是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极不情愿的退了出去,赌气似的把门重重的关上。 “实在抱歉,下人被我惯坏了。” 艾苦笑一声: “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说的话老是这么好笑。但是我猜你不会告诉我。” “没什么,不重要,有一天你自己就会明白过来的。”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为她而死’不能说明你有多爱她。‘为她而死’并不足够,因为有时死亡只是一种逃避的解脱。” 托萨卡琳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开始叙述一段往事…… 年轻的贵族被明媚的阳光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了洁白的床单和窗前系着窗帘的绳子的那个美丽的人影只有黑白色编织的女仆服饰,和那张仿佛天生不会微笑的美丽面庞。 “起来吧,主人。”冷冷的话音刚落,那声音的源头竟然已经退出了房间。 只有托萨卡琳的贴身女仆伊莉娅丝菲尔才会如此肆意的进出主人的房间,那冷漠的声音也只可能来自那涂抹得艳红甚至有些深紫的唇。她过于冷淡的xìng格注定了她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而她神秘的来历使她的处境更加艰难。整个爱米亚希罗家族,上至男女主人,下至管家,仆人甚至浇花的花匠都不喜欢这个举止怪异的女孩。 她能一直留在少主人身边做他的贴身女仆只有一个原因这位少主人,爱米亚希罗家族上下都视为掌上明珠的托萨卡琳,实在是太喜欢她了,甚至超出了喜欢的程度…… “为什么又是这种衣服!”十六岁的托萨卡琳像五岁的孩子一般所在大床的一角,厌恶的看着去而复返的伊莉娅丝菲尔抱来的一大摞衣服。 “你穿起来很好看,主人。”回答他的依旧是没有感情的声音。 “可是这个……穿起来好娘娘腔……我已经十六岁了……”抱怨归抱怨,托萨卡琳依旧不情愿的穿上了衣服。 “以您的美丽,只有这样的衣服才配得上您。”她说,“这样的衣服才能凸显出你皮肤的白皙。” 托萨卡琳穿戴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确很美丽,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来都很美丽,美丽得…… 像一个女人。 可是当他看到镜中那个人的倒影时,他感到了一种时空jiāo错式的错觉轻佻与沉静,奢华与肃穆,典雅与邪异,美丽,与另一种美丽。 托萨卡琳曾经犹豫过,问过自己无数次这样一个问题,他究竟是爱上了这个女人的哪一点,她那似乎不会笑的瓷器一般精致的纯真面孔,还是她那冷淡的却带着一种异样风情的魅惑声音,或者是她仿佛不再这世间的游离又空洞的眼神,或者是她那特立独行的举手投足间一抹淡淡的神秘忧伤? 但是他没有给自己答案,因为不需要,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而爱上伊莉娅丝菲尔的理由很简单他爱上的是她的全部。 此刻,圣心教堂。 “你想好了吗?”萨拉坐在一个朴素的房间里,问那个与她同样美丽的女人,“我昨天的提议,你该有了个答复吧!” “谢谢你,萨拉。”伊芙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我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回到这个房间。” “我倒是经常回到这个房间,想一些以前的事情。”萨拉淡淡的说。 “昨晚我也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情,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你,我还有蕾丝,那个时候多好,我们什么也不用想,无忧无虑……” “那是你,伊芙,所以你才会背叛圣教,你从来都不是女神的信徒。” “我是,艾也是,像你一样,是女神抛弃了我们,这点你跟我同样清楚。” “女神从来没有抛弃我们,是你们背弃了她。”萨拉眉头微皱,“但这并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我想要你的答复。” “以前艾经常偷偷跑来过这里呢!你不记得吗?然后蕾丝就红着脸跑出去。”像是没听到萨拉的问题似的,伊芙继续沉浸于她的回忆之中。 萨拉也并没有打断她,而是冷冷的答复:“记得,他还在你的床上睡过。” “原来你都记得,萨拉。”伊芙笑着,“不应该是很快乐的事吗?可是你为什么不笑呢?” “我在笑啊。”萨拉说着并微笑着。 “你那不是笑容,萨拉。你只是单纯的在模仿女神的表情,你脸上的笑容只是面具,而那之后的你,已经变得冷漠了。” “为什么?”伊芙问,“为什么你不会笑了?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 “为什么?”萨拉收起了始终挂在脸上的微笑,站起身,抚摸着空旷房间冰冷的墙壁, “艾离开了,你也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在那之后,我就再没笑过。” 她走在托萨卡琳的前面,走在庭院花园之间的小路上,走的平淡,走的呆板,走的毫不摇曳生姿,细碎的脚步像牵线的木偶在凭空飘动。 托萨卡琳手里摘下了一朵花,试图在她发现之前偷偷的把花chā在她的头上。他从未看过她的头上chā花,甚至没见过任何饰物,除了那个从托萨卡琳见她第一面时她就挂在胸前的,新月形状的银饰。 她就是一个这样奇怪的女孩。 暗红色的玫瑰顺利地chā在了金色的发梢,她转头的霎那,托萨卡琳承认自己被这种刺目的美丽伤到了,像是玫瑰的刺扎到手一般扎进了他的心头。 “你觉得这很有趣。”她脸上不见怒气也不见喜悦,漠然的把花从头上摘下。 “别,你戴着很好看。”托萨卡琳慌忙阻止。 “我,还是花?”她突然问道。 托萨卡琳愣住了。 “你刚刚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这支花的生命。”伊莉娅丝菲尔用她细嫩的纤手扒开了花丛旁的泥土,“它本来注定要在这里,和它的同伴一起盛开一季。却被你,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残酷的剥夺了它的生命。它的生命,还没有经历风雨的洗礼,没有经历花瓣的掉落,没有经历果实的孕育,没有经历枝叶的枯萎,就这样草草的凋零,而如果我不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伊莉娅丝菲尔将玫瑰放入挖出的坑中,用泥土掩埋: “将它重新带回本该属于它的轮回,期盼来年,这早夭的花朵能够再度绽放,祈祷着它的新生,不再像这样过早的结束。” 伊莉娅丝菲尔拍了拍双手,默不作声的走回托萨卡琳身前,继续带着他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他,甩下一句话, “也就是祈祷它不再遇到像主人这样的人。” 托萨卡琳用双手强行按住她瘦削的双肩,不让她再向前走,然后走到她身前: “你在生气吗?” “没有,只是为它惋惜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它的命运呢?”托萨卡琳说,“它注定默默无闻的生长在这里,然后有一天,在它最美丽的绽放时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后在那一瞬间变成你金发上的装饰,成就这一瞬间的惊艳。如果我是那朵花,我会觉得很幸福的。” “幸福?”她不作声。 “没错,幸福,因为它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为你而死。” 突然,托萨卡琳产生了幻觉,那冷若冰霜的面孔似乎出现了那么半丝的暖意。 她笑了,也许是幻觉,但托萨卡琳坚信,她刚刚笑了。而就是这个也许是幻觉的笑容,成了托萨卡琳一生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死了的东西是没有资格谈什么幸福的。”幻觉消失了,她没有再理会借机向他表达着浓浓爱意的托萨卡琳,继续沿着花丛中的小路走着: “也许是命运吧,它命中注定为我而死,所以我更为它惋惜。” “要怪只能怪它只是一朵花,它并没有对抗它的命运。” “它难道没有扎到你的手吗?” 若有所悟的托萨卡琳猛然抬头,看到那黑白相间的孤独背影。 “没有什么能对抗命运,并不仅仅是花而已,人也不行。” 他们终于来到了客厅,那里托萨卡琳的父母正等待着。 “怎么这么慢,客人就快来了。”父亲不悦的说,但看着爱子的表情只是笑容。 “我起晚了。”托萨卡琳声音冷的像伊莉娅丝菲尔。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母亲也不满的发着牢骚,“不要穿这么女了女气的衣服。” “我喜欢,我穿这种衣服更好看。”托萨卡琳理直气壮的抗辩道。 “好了,不要说了,客人就快到了,她也会来。一会你要好好的表现一下。”父亲说。 “她?”托萨卡琳疑惑着想起一个名字。 “就是她嘛!”母亲大笑道,“你的未婚妻,安娜玛丽啊!” “我不喜欢她。”托萨卡琳摇摇头。 “帝都再也找不到她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了,而且xìng格也很温柔。” 托萨卡琳在心里说:“美丽的女孩我身边就有一个。” 而仿佛听到了儿子的话,母亲接着说:“而且她是拉格朗日家的长女,只有她才配得上我们家托萨卡琳。” 马车的声音,父亲带着托萨卡琳迎向了门口。 直到两人走远,母亲的刻意压低的声音才从客厅里传出: “伊莉娅丝菲尔,你跟我来。” “伊芙,我很想念你,也很怀念从前的时光。但是,命运如此,你和艾注定要离开,而我注定要留下来……” “别说这些。”伊芙看着面前曾经朝夕相处的面孔,往事一件件浮上心头有关艾,有关萨拉,有关蕾丝,甚至有诺森加德,有库兹卡尔,那些面孔似乎此刻也近在眼前,她不禁掉下泪来。 伊芙自己提起的往事,现在却是她流着泪求萨拉不要再说下去。 而萨拉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叙述着: “你和艾注定要成为我和圣教的敌人……” “求求你别说了。”伊芙哭着。 “而现在,你注定会死,而艾注定要恨我,要杀我为你报仇……” “别说了……”伊芙已经泣不成声。 萨拉突然抱紧伊芙,两具同样美丽的娇躯紧紧相拥,两张美丽的面庞耳鬓厮磨。 伊芙哭泣着,萨拉也沉默。 伊芙终于沉默下来,发现怀中曾经朝夕相处的好友,消瘦了很多。 “伊芙,如果你还爱着艾,还对我和女神有一丝感情的话,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伊芙听到这话浑身一震,挣脱出萨拉的怀抱,熟悉的面孔越来越陌生。 萨拉面色平静如常: “你的命运早已注定。” 伊芙布满泪痕的脸上是凄然。 “现在就请你为了我,为了艾,为了女神……” 伊芙紧紧咬住下嘴唇,不住地颤抖,祈祷着最后两个字永远不要从好友的嘴里说出…… 萨拉平静的开口了。 “死吧。” “你能猜到最后的结局吗?”托萨卡琳在讲完之前的回忆之后,有些虚弱的靠在墙上。 “差不多。”艾说,托萨卡琳杀光了全家,结局还能是什么呢? “我还是要把故事讲完。”托萨卡琳道,“因为我很少跟人讲这个故事。” “她失踪了,据我的父母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跟父母大吵了一架,撕毁了婚约,四处去找她。当时,一半的我认为父母觉得如果我结婚的话她将是个负担,于是把她赶走了,我想特立独行的她应该会走得很潇洒吧,也许她早就厌倦了在我身边了。而另一半的我却更加自私,那个微笑始终在我脑海里盘旋,于是我很大胆的揣测到,也许是她听到我要结婚的消息后非常生气,于是离家出走。” “所以我找她,派家里的人,拜托我认识的人,四处去找她,而我从未想过会这样找到她。那是个雨后的下午,离她失踪已经整整一周,我走在花园的小路上,路中央的一件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 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托萨卡琳揉揉眼睛,挤出眼眶中的泪水: “你已经猜到了,那是那支我亲手摘下,她亲手埋进土中的玫瑰,此刻,正孤独的躺在路中央,而那个亲手埋葬它的人,代替了它的位置。” “这……”如此残酷的巧合,这是命运吗?艾说不上来。 “玫瑰花丛之下,我发现了她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还穿着她那天穿着的黑白色女仆装。” “你母亲杀了她。”艾叹息道。 “我当时也这么想,于是我杀了她。”托萨卡琳的语气不再是悲伤,而是充满了憎恨, “但是我错了,她临死告诉我了一切,包括她怎么把伊莉娅丝菲尔关在一间小屋子,她并没有杀她,为了证明她说的话,还jiāo给了我一封信,是伊莉娅丝菲尔的遗书。 “遗书?”艾大惊。 “不错,是遗书,她是自杀的。”托萨卡琳说,“我还记得遗书上写了什么。” “亲爱的卡琳大人,允许我这么叫你。” “也许你是对的,那花丛间绽放的花,也许真的不甘心这样走完生命的轮回,它们期盼着有天能受到您的关注,华丽的在生命最美丽的时刻凋零。当然它并不想就这样凋零,它知道您也醉心于它的美丽。只是,没有人能够对抗命运,更何况一朵小小的花?” “最后,为你而死的感觉,真的是幸福的。” 艾听完,垂泪许久,终于抬起头: “然后你还是杀了你母亲?” 托萨卡琳笑了,疯狂地笑了: “没错,然后我还杀了我父亲和这间房子里的所有人,成立了朔望会,改了我的名字。” “你还没明白吗?在你说要为爱而死的时候,你爱的人也许已经为你而死去了。朔望会的核心并不是死亡,而是新生你明白吗?” 托萨卡琳疯狂的喊道: “我一直在想办法让她活过来啊!” “让她活过来啊……”这句话在空旷的客厅中回响着,盘旋着。 “所以你明白我之前跟你说的一切一切的意思了吗?我想问你的是,你究竟有多爱她?爱一个人并不是为她而死那么简单。” 托萨卡琳接下来一句话的每个字都打在艾的心头。 “你愿意为她疯狂,为她杀戮,为她改变你身边熟悉的一切,直到为她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 “你愿意吗?” 第三章偏执 更新时间2008-12-6 21:19:08 字数:6536 菲比斯紧紧闭着双眼,从右侧的口袋里拎出了一条手帕,在那个人面前随意的晃了晃: “帮我擦擦。” 那人嫌恶瞥了他一眼,极不情愿的接过手帕,帮他擦拭起来: “粘粘的,真恶心。” “不要说出来拜托。” “哎呀,不小心弄得满脸都是。” “闭嘴,快点擦干净,然后扔掉它。” “不小心滴到衣服上了。” “混蛋!” “逗你的。”法尔将粘了血的手帕随手一扔,“一个大男人晕血,我真为你感到悲哀,你可以睁眼了。” 菲比斯睁开眼,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使劲地照着: “该死,这几天都不能出门了。” “哪有这么严重,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谁叫你下手这么狠。” “胡扯,我只不过轻轻的碰了一下,你自己非要飞出那么远,鼻子撞到墙上了怪谁?” “去你的!你那个也叫‘轻轻的碰’,而且你也不事先招呼一下,那么大的拳头突然就过来了!”菲比斯变数便用手比划着法尔拳头的大小。 法尔嘿嘿坏笑着: “为了演戏嘛!剧情需要。” “放屁!”优雅的菲比斯少见的bào了粗口,“大家都知道我们关系不错,你不打我又怎么样?” “谁跟你这种色情狂关系不错?我打你是因为今天看你不爽。” “胡扯!你看我不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理由也不成立。” “好吧!理由之三。”法尔的笑容中闪过一道寒光,“你对妮可做什么了,她这两天天天喊着要来找你。” “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菲比斯慌忙摆手,这种误会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就要血溅五步,“只不过是带她去找曼蒂而已。” 法尔狂笑起来:“吓到你了吧!哈哈哈哈!” “你要真做了什么刚才在外面已经把你乱刀分尸了。”说完恶狠狠的在菲比斯面前拔出刀比划了一下,“刚才那一拳是因为你让别人都误以为你跟妮可有什么……” “……”菲比斯无语, “话说回来,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 “艾尔姆斯,你疯了吗?”会议之后,摄政王和军务大臣艾尔姆斯•塔布单独留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艾尔姆斯不再用敬称。 “禁卫军!你居然把禁卫军调进帝都,你想干什么?” 艾尔姆斯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没错,我是疯了,我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了,三天了凶手还没有找到,难道我不应该发疯吗?” “你太过分了,艾尔姆斯。”鲁希瑟斯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在玩火,可是你却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把矛头对准了错误的人。” “我只想要公道而已。”艾尔姆斯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坚定的眼神,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千钧,军人的铁血气势从苍老的躯体上如决堤洪水一般bào发了出来, “可是我想要的公道三天了你依然没有给我!” 摄政王的黑袍仿佛被着洪水冲的飘动起来,可他瘦弱的身躯却在巨浪之中纹丝不动: “艾尔姆斯,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黑发,夜的颜色,此刻似乎无风飘动,而摄政王那虚弱的声音,竟然也仿佛同时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响起,那么洪亮,那么yīn森: “我最后再说一次,卡蒂娅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任何必要杀她,你要公道,我就会给你公道,但是记住,我不受任何人的威胁,明白了吗?” 一切恢复正常,那刚刚还回响在会议室中的摄政王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了,艾尔姆斯依旧双手撑着桌子,气势凌人。而摄政王依旧一动不动的像垂死的人一般靠在椅子上。与刚才唯一的不同是,艾尔姆斯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这两天里,我会让法尔跟着菲比斯的,然后,不论查出最后的凶手是谁,我要求你jiāo给我处置。” 鲁希瑟斯点点头:“很好,很合理,但我只允许法尔一个人,除此之外,禁卫军进来一个,我杀一个。” 艾尔姆斯没有行礼,没有告退,直接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这么说是你父亲让他们来的?” “还能是谁?”法尔苦笑了,“没有我的命令,也只有我父亲能调得动他们了,除此之外,我怀疑连摄政王都不行。唉,帝国军队竟然沦落到了家族私军,真是讽刺啊……” “喂喂,你有什么好感慨的,是你家族的私军啊。” “没错,但在那之前,我是一个帝国军人。”法尔正气凛然的说,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只有少数的几个真正了解他的人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它是认真的。 这几个人也许包括菲比斯,但也许不包括他父亲。 “你父亲不相信我?” “他主要是不信任摄政王,说实话,自从鲁希瑟斯当了摄政王之后,他一直都对这个总是yīn沉着脸,说话有气无力,最重要是瘦得像骷髅一样的年轻摄政王没有好感,他总觉得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酝酿了什么yīn谋,甚至认为老皇帝病重也是他一手搞出来的,说不定他已经把他父亲杀了找了个替身……” 菲比斯“扑哧”一声笑了。 “的确好笑,但是我父亲就是这么想的我也没有办法,所以他对你,这个摄政王的宠臣自然也没什么好感。”法尔突然怪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娘娘腔的样子,也的确很难让正常的男xìng对你有好感。” “那你现在站在我旁边跟我说这些干吗?”菲比斯反唇相讥。 “我只是想来问问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光顾着泡妞,把我妹妹死因的调查抛到一边去了。如果是的话,我准备把你打的下半生再也找不了女人。” 法尔比画了一个威胁的手势,菲比斯连连后退: “当然没有,工作和生活我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实际上,关于你妹妹的死我已经调查出了一些头绪了。” “是么?” 菲比斯凑到法尔的耳边,悄悄地说: “隐世会。” 法尔揪着菲比斯的领子直接把菲比斯提在了半空,对着菲比斯的俊脸大吼道: “你在耍我吗!” 不能怪法尔和之前的摄政王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通常一件悬案找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到凶手时,大家通常就会把这件案子推到隐世会头上。 “不……不是,混蛋……先把我放下来。” 法尔仁慈的松手。 “我可没有耍一个随时可能拔剑砍了我的人的心情。”菲比斯自嘲的笑笑,“的确,我没有证据,也和所有人一样不能证明它的存在,但最近的帝都不平静,局面在朝失控的方向发展,我绝不相信隐世会在这中间没有起到作用,何况,我已经查到了他们活动的一些蛛丝马迹。” “那这跟我妹妹的死有什么关系。”法尔依旧不悦。 “你想想,如果庆典前的帝都真的有大事发生,而最后我们发现,大陆最神秘,最古老的组织竟然没有参与其中,你会相信吗?” 法尔想了想说:“不会。” “那么,如果隐世会的目的是混乱,而且它也在其中推波助澜,而最后我们竟然发现它对这混乱的起因也就是卡蒂娅的死竟然一点关联都没有,甚至毫不知情。或者说,隐世会想要达到的目的,不管它是什么,总之它的源头竟然是一起完全的意外事件,这种解释,你会相信吗?” “也许就是一场意外,意外随时都会发生的。” “不,法尔。”菲比斯严肃起来,“我相信意外,也相信命运的力量。但是,我也相信,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意外。” “有果,必有因。” “那我们要从何查起?” “我们?”菲比斯明白了些什么。 “没错,我们。”法尔笑道,“从今天起,我会一直配合你调查,直到真相大白为止。” 想到一个随时可能对自己拳脚相加的暴躁同伴的加入,菲比斯只能无奈苦笑:“好吧,但是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法尔又举起了他的拳头。 “就是等待,等待隐世会露出马脚,放心,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太久。”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可是娘娘腔的嘛……” “大人。”门口进来了一位警官,递给菲比斯一张纸条,“刚才有人让我jiāo给你这个。” 菲比斯打开看到的是一个很熟悉的地名。 “什么样的人?”菲比斯一皱眉。 “呃……”警官吞吞吐吐地说,“是……是个女人。” 法尔大声嘲笑起来,菲比斯的脸尴尬的红了。 “刚才是谁跟我说‘工作和生活我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法尔模仿着菲比斯柔滑的语气。 菲比斯只好尴尬的回应:“这个……” “没关系,你去吧!”法尔对他使了个“是男人都该明白的眼神”,“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安心的去吧。” 那警官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菲比斯脸上的红晕立刻消散,变脸如翻书正是他的绝活。 他白了笑着的两人一眼,负手走出大门,留下的只有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潇洒。 圣心教堂的后山,如平日一样人迹罕至。 菲比斯大老远就看到了,柳树下那个黑衣的怪客,心中一凛,悄悄地抽出了袖中的短剑。 “请问你是在等人吗?”菲比斯试探地问道。 那人转过身,没有说话。 “你是谁?”菲比斯警觉起来。 那人依旧沉默。 “报上名来。”菲比斯用黑色的短剑指向那个黑衣人,“我的刀下没有无名之鬼。” 那人笑了,不是冷笑,是嘲笑: “白痴,你拿的是我的东西吧。还有,那个不是刀,是短剑。” 菲比斯也笑了,将短剑抛向了那人: “那就赶紧把你的短剑拿走吧,下次不要到处乱扔了。” 菲比斯走过去准备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迎上的确是他的一脚踢来: “滚一边去,谁要抱你这个娘娘腔,我不喜欢男人,你长得再漂亮也没用。” 但菲比斯依然冲过去抱住了他: “我也不喜欢,可是你不是别的男人,萨米。” 两个分别十年的兄弟相拥而泣,本来是很感人的场景,却因为菲比斯的这句话变得怪异起来。 萨马埃尔连忙甩开菲比斯,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很久。 菲比斯依旧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萨马埃尔终于忍不住将他一脚踹下山头。 “去死吧!你这个变态。” 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菲比斯斜靠在柳树上,萨马埃尔仰面躺在旁边坡顶的草地上,黑色的衣服尽情地吸收着阳光的热度,他感到温暖。 十年了,萨马埃尔已经十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毫无戒备的躺着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萨马埃尔问。 “废话,除了你和艾,谁还会知道这个地方,而艾现在跟光明圣教打得不可开jiāo,哪有可能来找我?” “他为什么不会找你,他也许是需要你的帮助。” 萨马埃尔没有看到菲比斯脸上的苦笑。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所以他更不会来找我帮忙。” 菲比斯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你不知道,因为你,艾已经不把我当兄弟很久了,所以更不可能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来。” 萨马埃尔叹了一口气:“帝都的女人品味越来越差了。” “怎么?” “十年前帝都女人心中的梦中情人是柯西,他的武技可是大陆第一人。可是十年之后帝都女人心中的梦中情人竟然变成了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 “那又如何,反正都与你无关,你永远是帝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变态杀人狂,十年之前如此,十年之后依然如此。” 沉默。 时间将曾经亲如兄弟的两人的距离拉远,现在只是无话可谈,也许有天就会形同陌路。 “艾还好吗?”萨马埃尔找了个两人都了解的话题。 “还是老样子。”菲比斯并没有刻意的回避谈论他们的大哥,“你永远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想什么,如果你能把他的脑子打开,你一定会发现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都是一些他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准则。” “那么你的脑子里呢?全是精液?”萨马埃尔一如既往的做着三兄弟之前在一起最爱做的事情互相讥讽。 “那我猜你的脑子一定只有这么小。”菲比斯比了一个小指尖的大小,“刚刚好和你的某些器官一样大。” 无营养的互相辱骂了许久,两人终于找回了一些往日的感觉。 “说到这里,十年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跑回来?你不知道你的名声在这里依旧和十年之前一样臭么?”菲比斯问,“还是说你也听到了那个风声?” “什么风声?”萨马埃尔不知道菲比斯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菲比斯倒真的有些诧异了,“艾丽被奥雷留斯收为养女,改名伊丽莎白。而且,听说庆典那天,也就是鲁希瑟斯登基称帝的时候,他会宣布伊丽莎白成为他的皇后。” 前半句的时候萨马埃尔并没有什么反应,而后半句他依然没有,至少是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表现得平静,但他的脸在一霎那变得狰狞并没有逃过菲比斯的眼睛。 “好吧!鲁希瑟斯也爱了艾丽很久,祝他们幸福。” 菲比斯大笑起来:“祝他们幸福?这十年里你脑子被撞坏了吗?这种话怎么可能从你萨马埃尔•马斯特玛嘴里说出?得了吧!这一点也不像你。”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萨马埃尔语气有些疲惫。 “简单,直接。用你的剑一路杀过去,杀光所有挡着你路的家伙,什么奥雷留斯,鲁希瑟斯……一个不留。” “然后呢?” “然后找到艾丽,说你爱她,说你十年来一直在想她,然后用你的嘴堵住她的嘴,脱光她的衣服,然后把她放到床……不,一切离你最近的平面物体上,然后扑上去。” “我应该这么做?”萨马埃尔的声音很迷惑。 “十年前的你就会这么做。” 萨马埃尔长叹一口气: “然后十年前的我失去了一切,家族一夜之间崩塌,父母家人都死了,而艾丽也恨我入骨。” 菲比斯似乎也回忆起了十年前的往事,有些伤感,有些惋惜,但他随后又笑了: “萨米,别告诉我十年之后你回来还不知道你该干什么?” 萨马埃尔点点头: “回来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但昨晚我觉得我可能错了。” “那么很简单,做你认为对的事。”菲比斯说。 “十年前我做的也是我认为对的事。” “现在你后悔了?” “也许,但现在我可能还会做同样的事。” “所以就是了。”菲比斯爽朗的一笑,“不去做你认为对的事,难道要做你认为错的事吗?” 萨马埃尔陷入了思考: “那你呢?十年以来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查查案,泡泡妞,喝喝酒,然后再泡泡妞。” “那就是没有一点进展。” “这叫策略你懂吗?”菲比斯不屑地说道。 “逃避。” “迂回。” “懦夫。” “以退为进,那你的叫什么?” “男人的方式。” “智障的方式还差不多。总之,我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你在原地绕圈。” “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难道你做得更好?” 萨马埃尔黯然了,他站起身,走到菲比斯面前: “好吧!也许你做的比我好,那就请你给我一些实质xìng的建议,而不是这种永远都会成立的废话。” 菲比斯点点头: “当然可以,我的建议是:带着你带回来的女人我知道你带回来一个女人,带着她,离开帝都,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然后什么时候也许我和艾会去找你叙叙旧之类的。” “至于艾丽?当她死了,把她忘了吧!” 萨马埃尔猛然重重的一拳打在柳树的树干上,枝叶和他的身躯都在颤动,他大吼着: “菲比斯,你不明白,我还爱着她啊!” “我当然明白。”菲比斯语气依然平静,他神秘的笑着, “十年前,你说你爱她,我是相信的。” “但是十年之后。”菲比斯指了指萨马埃尔的脑袋, “爱早就没有了,有的只是偏执而已。” 第四章钩心 更新时间2008-12-8 21:31:18 字数:6157 “笃笃”的敲门声又在门牌上写着“维格菲•拉格朗日”的房外响起,维格菲打开门,看到的是红色法师袍和耀眼的美丽。 他的未婚妻曼蒂 “请进。”维格菲从容的微笑着,转身走进房间,“喝点什么吗?” “你还有心情喝东西?博得的人已经到了塔下了。” “他们还没上来不是吗?”维格菲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抬头问曼蒂,“茶?还是水?” 曼蒂走上前直接拿起了维格菲的杯子仰首一饮而尽,然后不满的看着她的未婚夫。 维格菲依旧优雅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地说:“你在担心什么?” “废话。”曼蒂说,“担心你该担心的事情!为什么你现在还这么镇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出动你的人马?你在等什么?难道你以为瑞文戴尔其他的法师会主动站出来帮你吗?” 曼蒂连珠pào似的问题也就是让维格菲笑得更开心了: “他们得过好一阵子才能上来……” “那你也不能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啊!难道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可以赢他们全部?” “不是两个人。”维格菲双手扶住曼蒂的肩,却被她赌气似的甩开,“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你应该做的是回家,然后等我过去吃午饭。” “维格菲•拉格朗日!”曼蒂生气的叫着男人的全名,“我知道你肯定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笑得越开心,你就越胸有成竹。所以,你不把你胸有成竹的原因告诉我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维格菲双手一摊:“没问题,对于讲故事而言,时间很充裕。” “先告诉我为什么你料定他们不会很快上来?” 维格菲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想不到吗?瑞文戴尔的法师们不会为我效死力,难道那些法师就会这么听博得的话?他们需要一个理由,就像火系法术需要硫磺才能燃烧一样,而这个理由,我不给他们,他们就只能等着。” 瑞文戴尔,如同平日,依旧有平民游客进进出出。 但经过了昨天的事件,仍然敢来瑞文戴尔参观的平民,无疑都是对于这位新任塔主大人抱有极大的信心,换句话说,在维格菲亲民政策的感召下,这些人将会是他的第一批信徒。 而在瑞文戴尔的门口,博得有多么希望自己面前的信徒们也像这样虔诚? “博得啊!”一位怎么看都像是最最标准的法师形象的花白胡子老者倚老卖老的劝谏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从来没有人敢进攻瑞文戴尔,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慢慢来?”失去了一臂的博得并没有失去他的桀骜和疯狂,“在那个混蛋篡夺了塔主的位置我们就应该抗争了,可是呢?我们选择了逃避,慢慢来。现在,他谋杀了我们的同僚,你还让我们慢慢来?” “我们抗争过了。”名叫格lún的老法师说,“我们可以把米德盖特变成另一个瑞文戴尔,我们可以用时间证明维格菲的改革是失败的,我们可以……” “还可以缩在你们的实验室里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博得大吼,“现在那个篡位的混蛋就坐在塔顶看着我们内讧的好戏!而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争吵,而是冲上去把他从那把椅子上揪下来然后杀了他!” 众人的眼神却没有这么激昂,他们畏缩着,不是对于瑞文戴尔魔法塔的恐惧,而大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对于深不可测的魔法塔主维格菲。 格lún不失时机的说:“我不同意,这么做太冒险了。” 博得看着他这次带出来的这群法师,失望的狂笑着:“冒险?现在回去才是冒险!你以为我们已经来了维格菲还会放过我们?还记得卡蒂娅的死吗?还记得维克多的下场吗?维格菲对背叛者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我们现在不进攻,就只能被动的等着维格菲将我们一个个杀死。” 这句话起到的作用更胜过之前的慷慨陈词,没有人想在漆黑的夜晚独自一人在实验室里,被突然现身的塔主大人变成冰雕。 博得趁热打铁:“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瑞文戴尔并不可怕,维格菲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瑞文戴尔的法师有几个能真正站在他身边的?我们有二十个法师,只要齐心协力,杀了维格菲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样无意义的废话在此刻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提醒了恐慌中的法师们,他们有二十人。 二十个法师联手的确是强大的,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种强大的具体概念,因为他们之前从未联手战斗过。 更确切地说,是根本没战斗过。 “再等等,再等等……”格lún念叨着。 “你知道瑞文戴尔的意思吗?”维格菲问。 “不是人名吗?” 维格菲摇摇头:“这个故事得从很早的时候说起,那个我们都不熟悉的时代。” “既然都不熟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推测。”维格菲说,“我们都知道,魔法从很早以前就从大陆上出现了,可是所有的魔法史料记载都是在瑞文戴尔建立之后才有的,而大陆的历史记载就更加混乱,我们只知道帝国的前身是罗伊尔王国,罗伊尔王国的前身是罗伊尔城邦也就是以现在帝都为中心的城邦。而罗伊尔城邦的前身我们就不清楚了,而帝国的历史几乎也都是从罗伊尔城邦,也就是一千年前左右开始的,之前的我们统称上古时期,没有历史,只有一些神化传说残存。” “横亘着三个时期帝国,罗伊尔王国,罗伊尔城邦的历史主体有三个,排除神秘的隐世会不算,剩下的两个一个是瑞文戴尔魔法塔,另一个是……” “美第奇家族。”曼蒂仿佛想到了些什么。 “先从瑞文戴尔说起。” “既然魔法的存在先于瑞文戴尔,先于罗伊尔城邦,先于所有历史记载,那么那个时候的魔法师又处于怎么样的一个地位呢?我们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一个人也许是偶然的发现了自己有使用魔法的能力,也许是捡到了一个抄录着魔法的书籍残片,也许是得到了某个神秘老法师的临终传授,总之,他学会了魔法,举个例子,比如火球术。那么,他将成为怎样的存在?” 维格菲用启发的眼神看着曼蒂,像在看自己的学生。 曼蒂讨厌他的故弄玄虚,不满的甩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只有传说和……等等……神话?” “人对于未知总是恐惧的,而对于恐惧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崇拜的心理,而在尚未蒙昧的上古时代更是如此。于是,那些魔法的先驱者们受到了众人的膜拜,成了他们心中的神。” 曼蒂依旧一连惶恐和惊讶的神情。 “不要吃惊,你在那些神话上没有读过类似‘神愤怒之下降天火烧毁某城市’的句子吗?那时的城市不过是个村庄的大小,而神话又总是把事实夸大。也许那时的事实不过就是用火球术烧了几栋房子,我想一气之下的你也做得到吧!” 曼蒂默然。 “魔法师保持着这种‘神’的地位,直到有一天魔法的秘密终于被人们发现,于是魔法师的地位骤然从神坛跌落,尤其是当人们终于发现魔法并不神秘,魔法也需要特定的手势、语言和魔法素材,而失去了这些的法师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没有什么两样,你猜法师的命运又会如何?” 这是一个设问句,维格菲自己回答了自己。 “你听说过以前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被人们拆穿之后的下场吗?游街示众,乱石砸死……我想从前的法师们的下场也差不多吧!当然,法师们是会反抗的,但反抗只能引起人们的恐慌,从而受到更残酷的镇压。尤其是当他们的力量强大到足以威胁上位者,却没有强大到令人望尘莫及的时候。上位者们不会允许这种足以威胁他们统治甚至生命的存在,法师们再强大也敌不过一支军队,于是他们的数量急剧减少……” “等等。”曼蒂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不只是你的推测吗?” “你想过为何今天法师总是给人以负面的印象吗?我猜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此。”维格菲解释道,“但这并不是我做出这种推测的主因,整个故事的拼图还差最后一块。” “受到压迫与屠杀的法师们只剩下两条路可走隐姓埋名藏匿起来,像一个平常人一样过完下半生。或者,团结起来,组成一个严密的组织,然后一边对抗,一边寻求外界的帮助” “例如,某个大家族的庇护。” “美第奇!”曼蒂恍然大悟。 “没错,这就是拼图的最后一块美第奇家族。”维格菲从容的喝了口水, “他们与法师联盟达成了什么约定,于是法师们聚集到了从前的罗伊尔也就是现在的帝都美第奇家族的领地,然后建立了瑞文戴尔魔法塔。‘瑞文戴尔’这个词,来自南方古语,意思是” “最后的堡垒。” “格lún,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博得说, “你想要回昔日的地位,你不想与那些无知的平民为伍,但是,你更看重的是自己的xìng命,为了它你宁愿与维格菲妥协。没错,你们可以妥协,除了我之外你们都可以走进这个门匍匐到维格菲面前去亲吻他的鞋尖。然后,维格菲会给你们一人一个拥抱欢迎你们回归瑞文戴尔的大家庭。” “于是,你们的余生将活在恐惧之中,每天都要祈祷上天把维格菲变成一个宽容大度不计前嫌的人,因为我们都清楚他不是。” “你们真的以为维格菲会不计较我们曾经的背叛吗?如果我们今天不杀了他,总有一天我们会后悔的!从我们走出瑞文戴尔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说罢博得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瑞文戴尔,他身后的法师们面面相觑之后,不情愿的跟了进去。 “他们进来了!”曼蒂从窗户看到了博得等人的举动。 “博得学聪明了。”维格菲微笑。 “从来没有人敢进攻瑞文戴尔。”他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你在胡说什么!他们已经进来了,难道你要等他们打倒你门口才承认他们在进攻吗?” “从来没有人敢进攻瑞文戴尔。”维格菲把刚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随后嘲弄的笑了, “你应该听过这句话吧!” “当然!”曼蒂说,“每个瑞文戴尔的法师都这么说。” “那么你见过比这还不可理喻的蠢话吗?” “什么?”曼蒂一愣。 “如果从来没有人进攻过瑞文戴尔,那又谈什么敢不敢?” “你是说……” “当然,瑞文戴尔建立之初的环境下,它当然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攻击,而后来的历史中,受到了美第奇家族庇护的法师也将自己绑在了美第奇家族这条大船上,理所当然的,美第奇家族的敌人也是法师的敌人。” “但是,千年以来,美第奇家族和瑞文戴尔依然屹立不倒。”曼蒂明白了。 “没错,所以才会有‘从来没有人敢进攻瑞文戴尔’的传言,那是因为所有胆敢如此做的人都失败了。别忘了‘瑞文戴尔’的含义最后的堡垒。” “瑞文戴尔是一个堡垒。”维格菲喝光了杯里的水,站起了身,“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堡垒,因为瑞文戴尔是建立在无数的魔法物品和咒符之上的,换句话说,瑞文戴尔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而能cāo控这个魔法阵的,只有历任的塔主。只有少数的法师知道这一点,而我的老师,上任塔主杜瓦尔告诉了我们这些。” “你们?” “我,和老师的另一个徒弟,我的师弟博得。” “博得也知道这些?那他还敢来?”曼蒂惊讶了。 “也许他认为他已经可以战胜我了?或者是掌握了破解这个的办法?”维格菲随意地说,他并不相信这个,也并不在乎。 “所以说,这个魔法阵就是你胸有成竹的原因。”了解到了瑞文戴尔的历史,曼蒂也放下心来。 维格菲握住了曼蒂的手,将她拉近,在她的面颊上浅浅一吻: “回家去,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午饭的时候再将给你听。” “那你呢?” “我?”维格菲灿烂的笑着,他笑得如此开心只能说明他的敌人麻烦大了, “我准备用‘新空间魔术师’维格菲的幻境,给他们一个最热烈的欢迎。” 两人对视一笑,同时从房间里消失了。 博得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欧拉回廊”,时间不允许他感慨了。 今天的欧拉回廊格外冷清,法师们大多被他们吓得缩在自己的实验室不敢出来,于是整个金碧辉煌的回廊里,除了他们一行人,只有零零星星的游客和几只无意间闯入的广场鸽。 一名年轻的游客看到了这群来意不善的人,正要从正门离开,却被博得伸手拦住。 “我知道你。”青年有些畏惧,却依然勇敢的迎上了博得疯狂的目光,“你是博得•普罗托克,‘疯子法师’,法师中的败类。” “败类么……”博得自嘲的笑了两声,身后的法师们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为何,这笑声在空dàng的回廊里回响着,显得那么yīn森邪恶,博得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能发出这么邪恶的笑声。 青年被笑的头皮发麻:“你……你们想干什么,让我出去。” “你真的想要走吗?”博得没有一点让那人走的意思,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罐子, “接下来是……”他将罐子使劲地甩到回廊的墙壁上……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四溅,烟雾弥漫,金碧辉煌的回廊瞬间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欧拉的法术装饰失去了效果,瑞文戴尔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灰暗的砖墙,长满青苔的台阶,结满蜘蛛网的天花板。 博得对着那个目瞪口呆,曾经对瑞文戴尔充满着美好幻想的青年邪恶的咧嘴一笑, “焰火表演时间。” 今天突然有些话想说。 小说在我的word里也显示有200000字了,真的不容易。而且自认为基本上保持三天两章的更新速度也不算慢,何况自认为文字的质量还是很高的,毕竟我也不是全职写手。(起点不给我钱,我写那么快干吗?) 最近心情不太好,主要是因为天气,还有也是因为申请签约又被拒了,实在想不明白起点的标准究竟是什么。此外就是收藏推荐又开始龟速增长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看重推荐票,因为实际上我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也许对于签约作品而言推荐票跟收入挂钩,但是对于我来说推荐票什么也不是。个人已经对我的小说被推荐,或者上XX榜没有任何期待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认真的把它写完,所以只要有人追,有人看,我就已经很欣慰了,在这里对所有看过这部小说的人说谢谢。 然后想到了我把这部小说发到起点上来的理由。本来我之前也写过小说,包括这一部都是在我的同学之间内部传阅,然后这部写出来之后大家说不发到网上浪费了,而我也是这么想,于是就发出来了。但事实上,我完全无法默默地一个人写完这部小说,我喜欢每次发完一章之后大家跟我讨论剧情,讨论人物,猜测故事发展和人物结局的感觉,我喜欢在每天起床时有人催促我“快更新”的感觉,我喜欢听到不同的人对我的小说不同的评价(当然最喜欢听正面的),这些是支撑我写下去的动力。 所以各位读者,我并不求推荐票,我希望能看到大家的评论,如果不愿意在书评区写的,我的qq:401149337,单独跟我讨论也可,谢谢了。 第五章斗角 更新时间2008-12-10 20:57:19 字数:8926 瑞文戴尔魔法塔内部恢复了原本的面貌陈腐、破旧、潮湿、yīn暗。 平民们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不是金碧辉煌大厅中的闪闪发亮的大理石地板,而是长满青苔的石阶或摇摇yù坠的木板,第一反应出奇的相似张大了嘴,使劲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不必惊讶,你们只是有幸见识到了瑞文戴尔的真正面目。”博得带着众法师一级级台阶走向塔顶,边走边向路边的游客们说道, “接下来,你们将有幸见到魔法塔主维格菲•拉格朗日的真正面目。” “你这个疯子!快让我们出去。”带着孩子的fù女蒙上了孩子幼小的眼睛。 “疯子?大家都这么叫我呢!”博得狂笑着,不知为何今天他特别的想笑,也许是终于又与他一同学艺的师兄重逢的关系吧, “想出去的人,沿着楼梯向下一直走就好了。” 人流向下,博得与法师们逆流而上。 蓝色的法师现身在空中,幽幽的散发着神秘与危险的光芒,环绕着他的螺旋状盘绕在塔腹的楼梯,就像是被他终于挣脱了的束缚,伸展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指尖上的碧蓝,仿佛刚刚从虚空之间伸出,漆黑深邃的眼神中伸出不知名的冰冷火焰,燃烧尽了反叛法师的最后的矜持与骄傲,令他们不由自主地想在强者的面前屈膝。只有那个黑发中一绺怪异白发的人在狂笑着,傲然的顶住维格菲雪崩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的气势挺立着,嘴里默念出一段怪异的音节,空间之刃随着他手指指甲的轻轻一划在空气中闪现,那致密的空间就这样被他割开了一道缝隙。 维格菲的身体裂成了两片,不错,是两片薄薄的纸,一直飘落到塔底。 “幻术。”一个法师嘟囔了一句废话。 火红头发的女法师,也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xìng,举起了枯木状的法杖,从系在腰上的法师包中取出了整整一把硫磺,念了些什么之后向法杖上抛撒出去,枯木的法杖瞬间窜起一人多高的烈焰,在那女法师的手中熊熊的燃烧着,照亮了yīn暗的瑞文戴尔。 老法师格lún的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出的寒气令他周围的同伴都不禁远远退开,一片凝结的冰花从他指尖飞出。他眉头一皱,自己一直努力着不让别人看出的紧张,竟然以这种方式不经意间表露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呢?自己不是早就想用冰系法术教训一下那个后辈了吗?可是这种全神戒备的感觉,这种不祥的预感,难道…… 格lún害怕了。 中年的大叔身后背着的袋子里“咕嘟咕嘟”的响动着液体的声音,不要因此以为他是个单纯的水系法师,那袋子里的东西如果暴露在空中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迅速的结束这一行人的生命。他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将“魔法yào剂师”与“水系法师”结合起来的“dú系法师”。 旋风起了,从塔底的地面一直吹到塔顶,可是一群人之中,只有那个年轻英俊法师的淡蓝色长袍在风中纹丝不动,在一切都随风舞动的世界中显得那么诡异与不协调。但其实没有什么是不协调的,自然界中也有这种情况出现,在风暴的中心总是一点风都没有,异常地平静,这个地方,与这男人的称号一样 “风眼”。 有了暴风自然就有…… 一道电光闪过,又一张白纸变成了飞灰。一脸冷酷的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用他的精确到超越正常人反应速度的闪电向众人诠释着“电光火石”的含义。感到了同伴向他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另一个幻象而已,五点钟方向向上40度。” 一个只剩下稀松头发瘦的皮包骨的老者默默地从包里取出了一包泥土。没错,就是最平凡的泥土,但当老法师将它撒在台阶上的时候,泥土竟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这不是个比喻,因为老人就是这事上为数不多的能够cāo控世界中生命元素的“生命系法师”。他大声地吟诵着咒语,一棵嫩芽破土而出,长高,长大,直到长出的藤蔓爬满了四周的墙壁,组成了一道绿色的防御结界。 剩下的法师们也全神戒备,火焰的红色与寒冰的蓝色闪烁着,毫无疑问,火系和冰系是最常见也是最容易使用和掌握的魔法。 下一次,下一次维格菲施法的瞬间,只要他们判断出那不再是一张写着咒符的白纸,那就将是维格菲的末日。 他们看似已经全副武装完毕,可是从他们止步的霎那,他们已经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惶恐,那绿色的结界也是他们畏缩的证明,他们对那个蓝得像大海一般深不可测的法师从心底里恐惧着。 “不论博得向你们许诺了什么,你要知道你们在这里对上我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优雅温和的声音从塔中的各个角落平静的响起。 “你未免太自信了,塔主大人。”红发的女法师说。 “废话也太多了。”外号叫“风眼”的男人接口道。 “你们依然可以离开,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你真的会放过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吗?”博得冷笑着说,“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给了你们机会。”维格菲的声音突然像被暴风雪吹过,瞬间急冻的冰冷无比,像是寒风吹过冰山般的沙哑,连听者的耳膜都要被冻起来,“你们自己选择了……” “死。” 声音消失了。 一片死寂,死一样的沉默预示着众人的结局吗? “跑掉了吗?”风眼嘲笑着他。 “攻心。”电系的中年法师冷冷的说。 “没错,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博得平静地说道,作为一众人的领袖,他冷静的表现倒是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因为,即便他自知实力不如维格菲,但他绝不会在那人面前在气势上弱了半分, “先让敌人恐惧、激动、失去理智,然后再出奇不意的一举制胜,维格菲一向如此。”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如何在我的‘藤蔓空间’中出奇制胜。”生命系的老法师说话了。 “那么我的酸雾岂不是还要小心不毁掉了你的盆景?”dú系法师的舌头也许被他的dúyào泡过。 “前提是你的酸雾能伤道它们一丝一毫。”老法师冷笑一声,显然是对自己的“藤蔓空间”充满信心。 “维格菲呢?”红发女法师xìng急如火,枯木法杖在她手中如此剧烈的燃烧着,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团火焰,“不是害怕躲起来了吧!” “目前大概也是他的最好选择吧!”风眼叹了口气,“现在我们的防御完全无懈可击,他一定躲回塔顶去了,我们还是考虑下一会怎么进攻上去吧!” “不会的。”博得笑着说,“维格菲的自负让他永远不会逃跑,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恨我们入骨,他在还没想尽各种办法杀了我们之前是不会甘心的。” “小心,十二点方向。”电系法师手中的闪电已经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shè向了那个方向。 随后是绚烂的各式各样的火球,冰箭。 维格菲的幻象已经先一步变成了飞灰,但那并不是唯一的,各色向四周飞散的魔法每一个都瞄准了维格菲的某一个幻象,那满天的幻象仿佛是瞬间在众人周围出现一般,身前、身侧、头上、脚下…… “该死,怎么可能……”所有人在疯狂的念着咒语释放着他们最拿手的魔法的同时咒骂着,这种分身的幻象他们见过,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幻象同时出现。 维格菲的幻象千篇一律的笑着,这碍眼的微笑似乎永远打不完,灭不净…… “让开。”火红色的女法师大叫一声,枯木法杖上的火焰像朱红的玫瑰一般瞬间绽放。 不,没有那么美丽,只是像博得的“火yào罐”一般的bàozhà了,原来围绕在法杖上的火焰四散飞shè,化作满天的火星。 微笑着的维格菲们被点燃了,是的,一点的火苗对于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威胁,却足以点燃这些符纸,维格菲志得意满的笑容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世界都清静了。 “就这样?”风眼长舒一口气。 女法师向法杖上撒出了她全部的硫磺,枯木法杖再次熊熊的燃烧起来,却不像刚才那般热烈了,火红的长发似乎也随着她额头渗出的汗珠变得没有那么鲜艳: “再来一次还行,两次的话我可就没办法了。” “没问题,有我呢,不过是纸而已,风一吹就跑了。”显然对艳丽的红发法师有好感的风眼急忙接口。 红发法师白了他一眼,意思分明是: “你刚才去哪了?” 风眼受宠若惊,这朵刺手的玫瑰本来是连个白眼都吝啬给他的啊!并肩作战果然拉近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错了。”电系法师大叔嘴里又突兀的蹦出来两个字。 不待众人询问,格lún解释道:“那些幻象不过是一些纸而已,又没有真正的威胁,我们大可以不必费心去理会。” “可是万一维格菲的真身藏匿于其中呢?”不知谁问。 “等待他出手的瞬间。”电系大叔说,“会出手攻击的那个就是真身了,我会在他出手的瞬间把他找出来的。” “哈哈哈……”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飘响在空中, “准备好了吗?下一轮攻击开始了。” 无数的幻象如故事回放一般再次出现了。 “故伎重施吗?”风眼双手一展,暴风凭空在周围旋转起来,一同旋转的还有那些维格菲与他的笑脸。 “都去死吧!”他大喝一声,双手猛然jiāo叉,暴风仿佛突然被空间撕碎,变成了极小的风旋,那些纸片瞬间被不同方向吹来的疾风撕裂,变成飞舞的纸屑…… 然后,每个飞舞的纸屑都变成了微笑的维格菲。 “什么?!”风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维格菲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想承认这是他的杰作。 “蠢才!”一个女声响起,枯木法杖正要再次举起时,却被格lún拦下了, “再看看。” “七点钟。” 电光一闪。 “是真身?”格lún问。 “不,另一个幻象。” “幻想怎么会攻击?扑克脸,你搞错了吧!”dú系dú舌法师说。 “他的确攻击了。”电系法师懒得做更多的辩解。 于是维格菲站出来为他辩解了: “我的确攻击了,不如再来一次让你们看清楚。” 维格菲的幻象笑意更浓,他们同时动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一个简单的咒语,一个简单的魔法 寒冰箭。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挡下一支寒冰箭都不是问题,但成百上千,铺天盖地而来的寒冰箭…… 各展所长,然后自求多福吧! 火红色的法师挥动着枯木法杖,寒冰在接触到那团火焰的瞬间化为水滴,然后化为蒸气,但同时化为蒸气的还有她挥洒的晶莹汗珠,她刚才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使得现在简单的挥舞着法杖都变得艰难起来。 好在那个淡蓝色衣袍的男人凑了过来,围绕着他的旋风也把她包围在了中间。向他们shè来的冰箭被疾风吹得打旋之后,无力的落地,而这之中,枯木法杖的火焰在无风的静谧中安详的燃烧,温暖了两人的身体,他给了她的那个放心的眼神,却温暖了她的心。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享受这“风眼”中的平静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地有人中箭倒下,老自然法师却没有心思理会,他努力的集中精神完成他复杂拗口的咒文: “……MryhitaAdapnwerErcrsmsNhpyeya!” 四周的藤蔓开始疯狂的生长起来,像是章鱼的触手一般灵活的扭动着,挡下了大部分的冰箭。随后,像是手掌开始合拢般,藤蔓开始向内收缩,越来越紧密,冰箭shè不透藤蔓厚实的外壁,被藤蔓包住的渐渐的不需要再躲闪那些冰箭了,只听得到噼里啪啦冰箭打在外面的声音,像是冰雹落在屋檐上。 藤蔓的结界完全罩住了众人,只留下了枝叶间微小的缝隙。 呻吟声此起彼伏,二十名法师在这一次攻击之下就折损过半。 “该死,检查一下受伤的人数。”博得说话了,众人才反应过来他的存在,他刚才跑哪去了?用空间魔法瞬移走了吗? 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间,汇报完人数之后,大家发现形势真的不乐观。 “现在怎么办,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风眼无奈的问。 “你最好还是当你的缩头乌龟吧,我们可不希望敌人的人数再次翻倍。” “那你呢?dú舌大叔。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这一次,dú系法师没有把时间浪费在与年轻人斗嘴上,他问旁边的两位老人之一: “你说你的藤蔓不怕酸雾?” 虚弱的法师不想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风眼,防御就jiāo给你了。” 风眼只是思考片刻就明白了dú系法师的意思。 dú系法师,走到了藤蔓旁边,远离开人群,然后开始念起了咒语,绿色的烟雾开始从他的背包一点点向外蔓延。 藤蔓坚硬的外皮在接触到酸雾的时候也被腐蚀了,然后流出了黄色粘稠的液体,仿佛人的伤口流脓,接着,伤口疯狂的愈合着,并且结成了黑色的更坚硬的外壳,如同伤口结痂。风眼看着逐渐向自己和红发法师飘来的绿雾也不敢怠慢,狂风刮起,将绿雾尽数吹散,从藤蔓的缝隙间吹了出去。 藤蔓结界之外,冰雹渐渐小了。 “呼!”dú系法师颓然坐倒,“维格菲不会还有第三波进攻吧……” 刚才被博得拦住的青年正带领着其他瑞文戴尔的游客沿着楼梯向下,向下…… 可是这台阶似乎永无尽头。 “那个坏法师不是在骗我们吧!为什么好像永远走不到底的样子。”那位带孩子的女士抱怨道。 “不可能的,女士。”青年安慰说,“再加把劲,就快了。” “维格菲大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维格菲大人不会让平民成为法师战争的牺牲品,他应该有计划让我们离开的。”青年坚信。 他们不知道,死亡正从他们头顶向下降临 那绿色的烟雾。 藤蔓张开了结痂的粗枝,dú雾也被吹散了,维格菲的幻影已被腐蚀殆尽。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博得,你刚才去了哪里?”风眼质问道。 “一直在你们身边,用空间魔法为你们抵挡着冰箭,顺便干掉一些维格菲的幻象,弥补你犯下的过错。”博得冷冷的说。 风眼无语。 “与其在那里质问我,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维格菲的下一轮进攻。” “还有下一轮攻击?”所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包括那些受伤倒地的法师,如果还有下一轮攻击他们的命运几乎就是注定的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 “当然有,我说过了,维格菲不杀光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可能。”格lún大惊失色,“不说那些幻影,光是那些寒冰箭就已经耗尽了一个正常人的所有精神力了,就算是维格菲是一个天才,他也没有任何希望再发起一次那样的攻击了。” “是吗?你确定?”博得诡秘的一笑,合拢的双手之间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仿佛还在动。 博得双手张开,那东西飞了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来,众人看清那是一只普通的广场鸽。 广场鸽在塔中盘旋着,似乎因找不到落脚点而有些不知所措,许久之后,它奋力一振翅膀,直直的向塔壁上撞去。 然后,它消失了。 不,确切地说,它穿墙而过。 几名穿着新式法师袍的法师将瑞文戴尔下广场的几个入口尽数拦住。 “昨天瑞文戴尔不让进就罢了,今天连广场都不让进了。”游客大声地抱怨着。 “法师究竟出什么事了?”有人问,“据说你们自己之间打起来了。” 这位负责拦路的法师脾气倒是不像昨天那位那么差,他很乐于为群众答疑解惑: “不,只是现在广场在为明天的活动做彩排罢了。” “什么活动?”好奇的人问。 法师也是一笑: “焰火表演。” “聪明。”赞叹声又一次从魔法塔各处,或者说是他们脑中响起,“不愧是博得,竟然用广场鸽发现了我的幻境。” “瑞文戴尔本来就不应该有广场鸽不是吗?”博得回应道,“但是你并不知道,广场鸽并不只靠眼睛判断方位。” “的确是我疏忽了,但那又如何呢?”维格菲继续说,“看穿了我的幻境,破不了一样是徒劳。” “我的确破不了。”博得不知为何今天突然变得像维格菲和菲比斯那样玩起了文字游戏,这令与他同行的法师一头雾水。 还是那个直率疯狂的博得更让他们感到亲切,而面前的这个…… 很维格菲。 “告诉我,那些还在幻境里绕圈的平民,他们听到了另一个维格菲是什么样子,你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吧!” “是你们杀了他们,确切地说是你们的dú雾杀了他们。” “你本来可以让他们离开。” “战争都会有牺牲,只要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博得狂笑起来: “说得太好了,你又给我上了一课呢!没错,我破不了你的幻境,但也许……” “我不用破。” 博得消失了,留下了一个维格菲式的微笑。 夺命的绿雾。 没有哭声,没有惨叫,只是呼吸之间,就夺去了几十人的生命。 尸体的死状凄惨,皮肤被绿雾一点点腐蚀掉,露出血ròu和白森森的骨头。 “维格菲大人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青年匍匐于地,摒住呼吸,向维格菲大人祈祷着。 先是耳朵,然后是面颊,剧痛沿着皮下神经传入脑海,但这些都比不上传入耳孔的那清晰又熟悉的话音: “战争都会有牺牲,只要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牺牲?我就这样被您牺牲了吗?您就是这样报答我对您的信赖? 他理应绝望,但他没有绝望,因为在他绝望之前愤怒已经充斥了他的心,他握紧血染的双拳。 “我要让世人看清维格菲的真面目!” “博得已经走了,他牺牲了你们。你们投降吧!”维格菲说。 “投降了你就会放过我们?”风眼问,暴风又起。 “不会。”寒冰箭随着森然寒意的话语出手,直刺风眼的心脏。 “不要。”一个女声点燃了风眼的战意。 流水无形,幻影无形,风也无形。 风眼随着风消失了,又随着风突然出现站在了他们上方三层螺旋状台阶的边缘:“抓到你了!” 维格菲在他面前显形:“这是一个幻象。” “你欺骗的了我的眼睛,但你骗不了风。”淡蓝袍的法师自信地说,风刃从指尖飞出。 “我连你的脑都能欺骗,何况风?”维格菲的身体被切成两片,但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 风眼脸色剧变,可是却没有冰冷的锋刃刺进他的身体。 “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恶魔般的话语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不,也许这次是在他脑海之中 “你确定你的脚下踩着地面?” 霎那间他眼前的幻象消失了,自己原来站在塔外的高空中,脚下空无一物。 他的双手徒劳的想要挥动,但却力不从心,他被冻结了,冻结的却不是他的手臂,而是随风飘舞的淡蓝法师袍。 老式法师袍宽大下垂的袖口此刻真的成了一种累赘。 风眼坠落着,熟悉的风声吹过他的耳畔。 “混蛋。”女人哭叫。 枯木法杖再次熊熊的燃烧起来,燃烧的除了空气中的火元素,还有红发少女的生命。 “你破的了我的幻境吗?” “不过是法术而已!法术就是力量的比拼。”女法师大喝一声,火焰暴涨,炽热的红色已经热得发白,她已经将她的精神力运用到极限,然后义无反顾地向维格菲的幻境身旁的那堵墙冲去。 她冲破了。 豁然开朗,原来她并不在瑞文戴尔塔内,原来她站在瑞文戴尔前的广场上,原来维格菲的手已经卡住了她的脖子。 “很强大的力量。”维格菲并没有因为她的美丽而又半分怜惜,他手上的冰冷也没有被那火热融化。 冰正一点点蚕食着火焰,枯木法杖上的火焰熄灭成火苗,然后成了一个火星的红点。 “但是,你并不知道,我所运用的力量,并不仅仅是我的,还有整个瑞文戴尔。” 女法师的红发依然如烈焰般燃烧着,只不过是在冰中。 她的尸体依旧美丽动人,如同冰封的一朵玫瑰。 “剩下的人,有人能破解这幻境吗?” 电系法师干脆的摇摇头: “这么说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你想让我看到的。” “没错,而我不想让你看到的,你根本就……”空间之刃无声划过,电系法师人头落地,“看不到。” “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也可以将这dú雾散出去,帝都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死。” “你在开玩笑吗?”维格菲的笑声传出。 dú系法师看着自己已经被冻结了的背囊中的液体,尴尬的笑了两声:“没错,我在开玩笑。” 又一个人头无声落地。 老生命系法师完成了他最后的咒文,藤蔓的枝叶再次合拢,将他包裹其中: “没有什么能突破我的藤蔓空间。” “在我的结界之中,你还妄谈什么空间,不觉得可笑吗?” 格lún眼前的幻觉突然消失了,原来自己一直站在广场上,周围是一地法师的尸体,他自己竟然一度以为把维格菲闭上了绝境,他想笑。 他看着面前的生命系法师垂死挣扎着,而根本就没有什么藤蔓包裹着他,维格菲此刻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用空间之刃切下了他的头颅,他想笑。 他突然想起了博得之前说过的话,他突然明白过来博得的意思: “我们死了一名法师,他们也要死一个。” 自己竟然没有听出里面还有另一层意思,所以他觉得更可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因为他的人头马上也要落地,他本能的低下头去。 维格菲却没有动手: “我给你一个机会。” 格lún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开门的是红色法师袍和耀眼的美丽。 门外却是一个令她意外的访客。 那黑色乱发和额前的一绺白发都很曾经很熟悉,只是她没有预料到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疯了吗?”曼蒂低声惊呼,“你竟然敢到这里来,你知道维格菲在四处找你吗?” “我知道。”博得笑着。 曼蒂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下,没有人发现。 “快进来。”她连忙把博得拉进了她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 第六章疑云 更新时间2008-12-13 20:17:49 字数:4865 博得笑着,一脸无害的表情,如果背对着他的曼蒂看到了他这个表情,一定会将他误认为是维格菲。 “想喝点什么?”曼蒂问。 没有回答。 曼蒂转过头,终于看到了他的笑容,也迅速的找到了隐藏在笑容之下的一丝恨意,她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手一松,水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是来杀我的?”曼蒂的语气开始颤抖。 博得点点头,依旧轻松的笑着。 “让我坐下来好吗?”她哀求道,博得没说话,只是示意请便。 曼蒂静静坐下,魔法的宠儿现在只是一个瑟瑟发抖着的可怜少女,静默而孤单。 “为什么。”许久之后她压抑下恐惧,“为什么要杀我?仅仅是因为维格菲的缘故吗?” “仅仅?”博得加重了语气,“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我的爱人死了,他的也要死。” “可是为什么是我?”曼蒂勉强的苦笑了一下,“我和你一样不希望卡蒂娅死啊!卡蒂娅也是我的朋友啊!” 随后她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也是我们的朋友,维格菲听到她的死讯也很伤心啊……” 右手如羞涩的少女般抓紧的衣角,已被汗水湿透。 “你也知道是维格菲干的,对不对?”博得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不确定和心虚。 “不!”曼蒂慌忙分辩,“不可能是维格菲,他整晚都跟我在一起!” “你干吗这么急于为他分辩?”博得死死的盯住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是在心虚的话?” “我……我为什么会心虚?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没错,菲比斯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是,如果是幻术呢?”博得的笑容yīn沉下来,“如果是幻术的话,可以瞒过别人,却肯定瞒不过你这个‘魔法的宠儿’的眼睛的不是吗?” “不是幻术!”曼蒂大声澄清,“他没用什么幻术!”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博得摇着头,“你刚才的反应,和你说的那些话我已经能看出来了。” “你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维格菲不是吗?”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法尔将寒气逼人的大剑扛在脑后,双手上举随意的搭在大剑的两侧,如果贴在他后颈上的不是剑身而是剑锋的话,巨剑已经把他的脑袋削下来了。 游侠般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身旁,某个纤细修长腰间挂一支华而不实配剑的男人嫌恶似的躲避着大剑上传来的森森杀气。 “这里就是卡蒂娅死去的地方。”菲比斯指着断壁残垣之间的两条小路的jiāo叉口。 两人身处的位置正是曾经的帕拉迪亚。 法尔望着那个地方默默无语了许久,似乎陷入了某种对亡者的回忆。 随后他叹了口气:“你难道说三天之后你反而在这里找到了原来你没有找到的线索吗?” “有些线索反而是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浮出水面的呢!”菲比斯本想露出他招牌式的高深莫测的微笑,但想到了法尔冲动的xìng格,不善的眼神,和那把大剑…… “让我们回到四天之前的那个夜里,据我的推测,如果杀死卡蒂娅的真的是隐世会的话,无论他们是怎么料到卡蒂娅会瞬移到这里,他们之前都必须要在这里埋伏,等他们的同伴在瑞文戴尔偷袭卡蒂娅得手……” 法尔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相信菲比斯的头脑。 “而这附近最好的埋伏地点。”菲比斯指着身边的一栋烧毁的房子,“是那里。” “东西都被烧掉了你也看得出来?” “这一点是我上次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的。” “然后呢?你在这里发现了线索?” “没错,今天我的人来的时候,在这个被烧毁的废墟之外,发现了这个。” 菲比斯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张被烧掉了一半的黑色卡片,上面的红颜色的字迹已经被水模糊过了,但依旧看得出是一个名字 卡蒂娅•塔布。 “这不公平……”曼蒂喃喃道。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博得站了起来,向曼蒂逼近。 “就算你怀疑是维格菲杀了卡蒂娅,去找他啊!”曼蒂绝望的喊到,“为什么只来找我,我是卡蒂娅的朋友啊!” “那维格菲为什么不来找我而去找卡蒂娅?”博得大吼,慢慢抬起手,“我去找过维格菲,但是我输了,输给了他的yīn险花招。所以我明白了,我唯一赢他的办法,就是变成他!用他的方式思考,用他的方式行事,尽管我痛恨这样,但这是唯一能给卡蒂娅复仇的办法。” “所以你无需抱怨这公不公平,要怪,就去怪维格菲的yīn险吧!” 曼蒂看着步步紧逼的博得,竟然恍惚中真的看到了自己枕边人的影子。 她黯然摇着头: “卡蒂娅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你的。” 博得的手僵在了空中,也许是听到了卡蒂娅的名字,也许是在曼蒂那张失去照人光彩的美丽面庞上也看到了爱人的影子。 博得与维格菲,卡蒂娅与曼蒂,在某些方面,迥异的如同硬币的两面;可从另一些方面,相似的如同同卵的双子。 “卡蒂娅觉得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了。”博得喟然长叹,杀意渐渐退去。那虚伪笑容背后的疲惫,只有伪装的人自己才知道。维格菲的面具之后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情感,博得已经不想深究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有情感的,而且,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受到情感的驱使。在最初的冲动消逝之后,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杀掉面前这个和自己无怨无仇的女人。 “她是爱你的,她跟我说过。” “我知道。”博得转过头,望着窗外的脸上时而温柔,时而怀念。 “她并不是故意拒绝你,她当时还没有做好准备。”曼蒂犹豫着伸出的抚慰的手,最后还是温柔的落上了博得的肩,“她对我说,下次,下次她一定会答应你。” “……”博得明显的失神了一霎那,“可是已经没有下次了。” “博得,那个冲动易怒但是直率单纯的你哪去了?” “死了。”博得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淡的说,“我希望他死了,和卡蒂娅一起死去。” “但是你能让他活过来不是吗?这才是卡蒂娅想看到的。”曼蒂的手轻轻滑过他的后背和胸膛,丝毫没有情yù的挑动,而是一种纯粹的,像是姐姐对弟弟的照料和关爱, “走吧,忘了所谓的复仇,你打不过维格菲的,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 博得触电似的一震,然后逃开了曼蒂的手,警觉的看着她。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他的双眼又充血的狂热起来: “你说了那么多还是为了说这个!” “字迹被水模糊是因为前天夜里下过雨,烧焦的痕迹不言而喻是昨天的战火,而这张卡片也就因此是在卡蒂娅死去的那天夜里无意间从埋伏在这里的隐世会杀手身上掉落的。”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终结’?”法尔大惊失色。 “没错,黑底,红字,跟传说中的那张隐世会‘终结’一模一样。传说中任何以这种形式递jiāo给隐世会的委托,第二天,卡上写着名字的人都会死去,干脆利落,不留任何证据。”菲比斯说。 “这么说来……”法尔的脸色yīn沉下来,“凶手果然是隐世会。” “你就这么被骗到了?”菲比斯话锋一转。 “什么?”法尔反应过来又被菲比斯耍了一道时,右拳已经不假思索的挥舞在了空中。 “等等。”菲比斯花容失色(贴切的一点不过分)。 法尔拳头在菲比斯眼前一寸停住,但没有把手放下的意思。 “并不是我要耍你!”菲比斯慌忙辩解,“是放下这张卡片的人想耍我们。” “不要再打哑谜了,我听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想看吧!号称从来不留下任何证据的隐世会怎么可能巧合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遗失在了现场?而遗失的地点又恰好是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而这件东西,经过大雨,大火之后依旧巧合的完好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菲比斯脸上脸笑容都不敢出现了,以免法尔认为自己又在开玩笑,但得意的光芒依旧掩饰不住,“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是奇迹,三个……” “就只能是yīn谋了。” “你是说有人想嫁祸给隐世会?” “不,我依旧认为卡蒂娅是被隐世会的杀手杀死的,只不过……”菲比斯冷笑一声, “好像有些人生怕我们不知道,急切地想告诉我们这一点。” “也就是说,根据我的推测,隐世会杀了卡蒂娅,本来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有人费尽心思想让我们知道这是隐世会做的。”菲比斯继续说, “最有趣的是,从很久之前,我的人已经开始加强了对出入帕拉迪亚人员的监控。而昨天,尽管帕拉迪亚出现了大变故,这种监控还没有撤销。昨夜,在帕拉迪亚已经成为废墟之后,依旧有一个神秘人物潜入帕拉迪亚,我的人警觉的发现了,并且一直跟踪他离开帕拉迪亚。” “他潜入了离皇宫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然后凭空消失了。” 法尔作恍然大悟状。 “所以你也猜到了吧!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 “维格菲。”菲比斯斩钉截铁的说。 “摄政王。”与此同时,法尔说。 “维格菲不是杀死卡蒂娅的凶手。” “你明知道他是!”博得熟悉的尖厉的哭叫声响起,“你敢对着卡蒂娅在天之灵这么说吗?” 曼蒂沉默:“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换成你是维格菲,他是博得,而我是卡蒂娅,你希望我怎么说?如果我说了,博得又会怎么想?” 博得也沉默了:“那你总该做点什么,卡蒂娅也是你的朋友啊!” “我做了。”曼蒂悲哀的一笑,矛盾的心情尽显无遗, “我劝你离开,现在的维格菲不是你能抗衡的,你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你明白吗?博得。”曼蒂说,“我爱卡蒂娅,可是我也爱维格菲。” 博得沉吟许久,点点头,转过身: “无论如何,谢谢你。” “等等。”在博得消失之前曼蒂说,“维格菲手里有一支强大的秘密力量……” “你说什么?”两人又同时问对方。 “你在说什么啊!”菲比斯无法理解,“当然是维格菲啊!” “想让我们知道事情是隐世会做的,明显是想洗清自己嫌疑的表现,而现在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维格菲了,摄政王完全没有任何动机嘛!” “在加上那个凭空消失的人,很显然是一个空间法师瞬移走了,你说摄政王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谁说的?”法尔仿佛已经相通了似的冷笑起来,“继续为你的鲁希瑟斯狡辩吧!” “谁说摄政王没有任何动机?看看现在的状况,卡蒂娅的死激怒了我的父亲,而我父亲的举动也就让摄政王抓住了我们家族的把柄,他可以在下次元老会上借机弹劾我父亲。再说,如果像你所说的是空间法师做的,那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的人发现并跟踪?他直接瞬移来不就好了?” “如果是摄政王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密道啊,笨蛋!密道啊!”法尔越说越激动,“皇宫旁的民宅大概是个秘密据点吧!一定有密道通向皇宫的!” “我的人没有发现密道。” “白痴,你的手下都能发现那还叫密道吗?我要亲自去检查那个地方。” “可是你说的完全没有道理,摄政王为什么要我们知道这是隐世会做的?” “你还没明白吗?”法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反过来开始教训菲比斯, “‘终结’是什么?是一个雇佣的委托啊!隐世会并不主动出手杀人的!也就是说” “摄政王让隐世会杀死了卡蒂娅,而现在怕我们追查这条线最后会查出什么别的蛛丝马迹最后查到他头上,于是直接把隐世会卖给我们希望终结此事的调查。或者,他干脆是觉得隐世会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干脆抛弃掉,这看起来也像是他的作风,说不定哪天他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也会受到这种命运……” 法尔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菲比斯竟然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第七章诅咒 更新时间2008-12-17 0:00:24 字数:5517 “你见过精灵吗?” 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就这样在空dàngdàng的房间里回响,回响。在现实的坚壁上碰撞之后弹回柔软的回忆,如同落入棉絮之中再没有一丝余音。可那声音依旧没有消散,在回忆之海的水面上,dàng出一圈圈涟漪,逐渐向外扩散着。 人老了之后据说记忆都会变差,一个白发的老人正在一间密闭的黑屋子中试图收集起那dàng开的波纹,将它们还原回最初那声音的形状。 那像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最后为什么又变成了一句清脆的童音? 童音?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自己也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似乎有人问过自己这样一句话: “你见过精灵吗?”一个灵动可爱的小女孩坐在他面前睁大着好奇的双眼这样问他。 他摇摇头。 印象中,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女孩。 “据说他们永远不会死,也不会变老,而且都长得很漂亮呢!” “他们就住在对面那片森林里,我们去看看不就行了。” “但是……听说他们很神秘……不愿意和人类接触……” “走吧!看看有什么关系?”他拉起女孩的手。 女孩低下了头,小嘴一噘:“今天不行啦!中午要回去吃午饭,然后就不能出来了。” “吃完饭偷偷跑出来不就行了,你又不是没做过。” “可是……上次回去太晚妈妈很生气,这次……” “没关系,这次就是去偷看一眼,不会太晚了。”他拍着胸脯保证, “就这样,午饭后叶影森林外的山坡下见。” 那天下午他一直等着,可是她没有来,来的是两个精灵: “我感到又有很多生命逝去了。”那个中年男精灵的声音很悦耳。 “帕拉迪亚真是个不祥之地啊!”另一人也附和着感慨。 第一个精灵走到了他面前,说了一些他当时还无法理解的话: “帕拉迪亚不存在了,你的家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你已经无家可归。孩子,跟我们回去吧!” 他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了,但他记得两个精灵接下来的对话: “大人,这样不好吧!也许这个孩子会把帕拉迪亚的命运带到夜影森林。” “如果那不是命运,这孩子的到来并不能带来什么;如果那是命运,即便这孩子不来我们也逃避不了。” 敲门声,穿越时间和空间,在他脑中响起,打破了那平静如水面的镜子上的一圈圈涟漪。 “出来。”冷冷的声音说道,“教会愿意用薇薇安娜jiāo换你。” 他用嘶哑的嗓子笑着: “你带走了我,诺森加德带走了薇薇安娜,现在又要jiāo换回来。”库兹卡尔的声音并不总是那么嘶哑,也并不总是令人厌恶,可是在艾的面前,他似乎刻意为之, “我说过了,你可以尝试,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艾瞪了他一眼,慑于命运的yín威,不愿再反驳。 “衣服很合身。”薇薇安娜在诺森加德面前套上了宽大的修士袍,遮掩起了赤luǒ的洁白胴体。 诺森加德依依不舍的看着、回忆着、怀念着,直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别过脸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听说你是新的圣骑士长了,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长。”薇薇安娜微治愈地笑着说,“恭喜你。” 诺森加德漠然的摇摇头: “从很小的时候,小到我已经记不住那时的任何事情起,圣骑士长就是我的目标。六年前,佐迪亚背叛,我那时就知道,本该属于他的这个位置终有一天会落到我头上。但这依旧不能淡化我的热望,我一直盼望着拉斐尔赶紧死去,将这个早就该属于我的位置让出来。而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这是我前半生最大的愿望之一,今天终于实现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 诺森加德平静的叙述着: “不,你不明白,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刻,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慢慢的举起了手,看着它: “我曾经以为它会激动的颤抖的,那是一种我抑制不住地颤抖,我甚至要用我颤抖的手抹去欣喜地泪水。”诺森加德依旧平静地说, “可是它没有,一点颤抖的迹象都没有,因为我的心底一点也不激动,一丁点也没有。” “人总会这样的。”薇薇安娜伸手轻轻的滑过他的柔顺的淡金色秀发,抚慰着他,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得不到的东西总是美好的,可是当你终于得到的时候,那种美好的感觉就消失了。” “也许。”诺森加德木然的回应了这句话,突然抓起了薇薇安娜搭在他肩头的素手,郑重地说, “也许是因为,你今天要离开。” 薇薇安娜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了半步。 诺森加德没有动,手依然伸在半空,他还能够勉强的微笑: “你恨我?” 薇薇安娜摇摇头。 “但你不爱我,你也不可能爱我。”诺森加德叹了口气,“在你心中,我也许和昨天蹂躏了你的半兽人士兵并没什么两样吧!不过又是一个粗暴的侵犯了你的男人。” 薇薇安娜没有说话。 “也许这就是命运!如果我在很久之前就遇到了你,一切都不一样。” “你不能都归咎于命运的。”薇薇安娜说,“有时命运也许无法对抗,但你至少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选择?”诺森加德喃喃自语,“我应该怎么选择?”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薇薇安娜说, “昨天,在树林,艾抓走了库兹卡尔的时候,如果我逃跑呢?” “什么?”诺森加德不解。 “你以为我昏过去了,其实我没有。如果我那时突然跑向艾,你会怎么做?杀了我吗?” 诺森加德想了想,摇摇头:“不会,我也许会放任你你跑掉吧。” 薇薇安娜笑了,如鲜花盛开般将自己的心绽放出来: “你看,我已经做过了选择。” 艾策马走着,手上牵着的绳子系着跟着马后小跑的库兹卡尔。 将这种残酷的手段用在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他曾经感到过一点愧疚,但当看到那老人脸上那种似乎无所谓,甚至享受的笑容,他收起了这分愧疚。 如果他知道了库兹卡尔以后会做的事,他会后悔他自己曾经为这个人愧疚过。 而此刻,库兹卡尔的笑容,只是因为他重新拾起了刚才被打碎的回忆,拼成了另外的形状: “你见过精灵吗?”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 tx t.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那个小女孩长大了,那天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她侥幸也躲过了强盗对帕拉迪亚的屠杀。 帕拉迪亚是个不幸的地方,那些金盆洗手的强盗们在定居帕拉迪亚的同时,也带来了他们以前的仇人。 那些强横,嗜血的强盗的复仇通常伴随着屠杀。 男孩和女孩的家人都死了,男孩在精灵的庇护下长大,而当这一天他重新来到帕拉迪亚时,他看到了这张熟悉的面孔。 两人jiāo谈起来,谈到往事,谈起过去,谈话让他们意识到时间已经让两人变得生疏,谈话又渐渐让两人重新熟稔。 然后两人谈到了那天的故事,她又问他同样的问题: “你见过精灵吗?”她炫耀似的笑着,“我见过!我曾经去过一次叶影森林见到了精灵,他们真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亮呢!也不像是传说中那么排外与守旧啊!他们看到我还是很热情的。还有精灵的房子都很漂亮,最漂亮的是那颗叶落之树啊,据说叶子常年都像雨一样落下,在阳光中就像五彩的蝴蝶在飞舞呢……” 她说着,他笑着。 他知道,但他没有说: “精灵表现出来的好客,只是为了掩饰他们心中的高傲,他们喜欢你,只是单纯的将你当成一件美丽的物品。如果你不美丽,他们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他们欣赏的只有自己,对于别人就只有挑剔。他们自己也破坏着自然,却认为自己只是融入其中。他们对人类从骨子里蔑视着,却自持高贵的身份不愿意用言辞指责,可这种轻蔑却从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散发出来。这些,只有我这种与精灵生活在一起的人类才能体会吧!” “至于叶落之树,之所以那树叶不停的飘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只是单纯的因为它快要死了,树叶掉光的那天就是它的死期。现在的它只是在苟延残喘着,就像精灵这个种族一样……” 瓦砾,碎石,如同帕拉迪亚一般的断壁残垣,精美的精灵小屋被焚烧殆尽,曾经如画一般的叶影森林已经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的灼烧之后的废气。在那之中,一截巨大的墨黑的枯木,如同干枯的鬼爪一般挣扎着伸向天空,没有了落叶,阳光不再斑驳的洒下,而是如此赤luǒ,如此残忍的将这一片凄凉暴露在薇薇安娜面前。 “对不起。”诺森加德说,“jiāo换地点不是我定的。”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薇薇安娜闭上眼睛,尝试着做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叶影精灵的末日,叶影精灵最后灭亡在我手里……” “别这么想,不是你的错。”诺森加德劝导,可是他又怎么在心里劝自己呢?这样美丽的东西消逝,是谁的错? “我们都知道的,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精灵一切引以为傲的特xìng将会毁了我们自己。”薇薇安娜睁开眼,抹去眼角的泪滴,“只是这种结局实在是太巧合了。” “什么巧合?” “曾经有人对我父亲这样诅咒过。” 薇薇安娜依旧那样凄凉的笑着,直到泪流满面: “抱着我。”她轻轻地说。 在诺森加德抱紧她的霎那,她瘫倒了在了诺森加德怀中,那一刻,诺森加德觉得很沉重,沉重的无法呼吸,此时他才明白薇薇安娜作为精灵的女王背负着怎样的重担,而此刻,这重担消失了,留给她的却是更沉重的悲哀。 绳子牵着库兹卡尔走过一个山坡。 骑士停下了马,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小屋,想起了自己在这里发下的誓言,有些恍惚。 库兹卡尔也有些恍惚。 恍惚间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天。 他猛然回头,帕拉迪亚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一个精灵拉着他,一个精灵平静的对他说着些什么。 他听不到,他没有听,他不想听。 她还在那里等着他回去啊! 在那烈火之中,熟悉的门口,她盼望着,抱着手中的小羊羔。 “放手!”他大喊,“让我回去。” “你会死的。”那个男xìng的精灵平静的说。 “她也会死的!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火势已经太大了,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也超出了人力的控制范围,我们无能为力。” “那就放手,让我走。” 精灵摇摇头:“我们不能看着你送死。” “可是她在等我啊!”库兹卡尔大喊,“她在等我回去救她!” 火势逐渐扩大,最初只是几栋房子,现在已经点着了整个帕拉迪亚。她无力的蜷缩在街道的一角,四面都是熊熊的火焰,她终于意识到她已经被火焰包围了。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服,秀发像要融化了一搬滚烫的贴着她的额头。 “他怎么进来?不要被烧伤了才好……” 这是她最后的想法,忘记了自己已经被困在了这炼狱之中。而让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去搬救兵的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来了。 “松手啊!”库兹卡尔绝望的望着已经弥漫了整个帕拉迪亚的大火。 “她在等我回去……”他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急奔而来的汗水,还是泪水,之前的最后一幕不停的在眼前上演…… “不是什么大火,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叫人帮忙。”库兹卡尔在留下一个放心的笑容之后就向叶影森林飞奔而去…… 于是她等着,看着帕拉迪亚的大火已经吞没了一切,包括那张微笑的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又是那个男声平静的说。 “去你妈的宿命!”他短暂的挣脱开,却被又被牢牢的按住,毕竟只是个孩子而已。 “别挣扎了。”那男xìng精灵的声音依旧动听,容貌沉静而美丽,可现在库兹卡尔有一种将他打的满脸是血,或者烧的焦黑扭曲的冲动, “她应该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库兹卡尔放弃了挣扎,全身脱力似的瘫软下来。 她死了。 她死了。 “我杀了她……” “不,你没杀任何人,这是她的命运。” 他们本来不会死的,他们本可以安然的逃脱,如果不是库兹卡尔将希望寄托在精灵们的援手上的话…… 库兹卡尔猛然抬起头,怒视着将他养大的精灵男人: “没错!我没杀任何人,是你们杀了她!是你们这些无知、傲慢、自负、愚蠢的精灵,你们看过森林着火吗?人类会去灭火,而那些动物,像疯了一样的玩命的跑出来。你们号称尊重生命,却迷信所谓的命运,只是给你们自己怕死却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无关的人死的托辞。你们自以为比人类优秀,比人类高贵?呸!你们就是那群从森林里慌张逃命的兔子,长耳朵的低等动物!你们根本不尊重别人,更别提别人的生命,你们自私的只在乎自己!” 库兹卡尔使劲的推开了这些精灵,怒视着几双充满寒意的眼睛: “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不要以为你们是睿智的,你们的每个决定都是正确的!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毁在你们的骄傲和自负上。”库兹卡尔恶狠狠的说, “但在那之前,你们会先毁灭在我手上!我诅咒你们!总有一天,这森林也会着起大火,那叶落之树被烧成一段焦炭。而我,会很乐意的看着你们这群低等动物从森林里慌张跑出来的样子。” “那时,我也许会教教你们,怎样才能进化chéng rén。” 库兹卡尔转身跑了,那几个精灵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跑远的方向,一言不发,一贯冷漠悲悯的眼神中空无一物。 第八章风起 更新时间2008-12-18 20:25:40 字数:5435 艾•佐迪亚踏入了他已经陌生的叶影森林,此刻的心情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攥紧剑鞘的左手指节发白,是谁忍心对如此美丽的叶影森林下此dú手?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跟在他身后,冲他冷笑。 “你在笑什么?”艾一脸冷酷的扫了他一眼,这种冷酷并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 库兹卡尔摇摇头:“笑你自以为冷酷的表情,笑你自以为坚定的行为,笑你自以为正确的答案。” 艾的右手攥成拳,抬起,又放下。 “你在犹豫什么?如果你想打我,为什么又把拳头放下?” “你就是凭借这样的尖牙利嘴才能一路从一个小小神仆升到裁判长的吧!库兹卡尔。” 库兹卡尔轻蔑的笑了一声,又问道:“你知道你现在要去干什么吗?” 艾转过头没有理会他,继续骑马前行。 “别以为你换了一副表情就代表你改变了,你的脸上是冷酷,可你的眼神依旧茫然的望着前方。你握剑的左手仿佛坚定,但你却依旧在向我挥拳时犹豫不决。你并不知道你要去哪,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否则你为什么不敢正视我的双眼?你以为你找到了答案,你以为你已经改变了,但你没变,因为你的答案从一开始就错了!” “驾!”艾一扬马鞭,骏马带着绑在马后的库兹卡尔在丛林间疾跑起来。 “哈哈哈……”库兹卡尔粗重的呼吸声让笑声变得更加刺耳, “从六年前……你就已经错了……而你这六年来所做的……不过是……用一个错误弥补另一个错误……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而现在……你已经无法回头……” 艾勒住了马,掉转马头,居高临下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库兹卡尔,而库兹卡尔已就回以冷笑: “你的结局已经注定,正如我所说,你可以尝试,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会杀了你。”艾吐出了这五个字。 “也许。” “而且在那之前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可以改变你所谓的结局。” “也许。”库兹卡尔说,“但是,在这些之前,有多少你身边的人会死在你面前?” 萧索的林间,突然刮起了莫名的风。 本来,萧索这个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来形容这片森林的。 互相依偎的两人抱得更紧了。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她问。 “等佐迪亚和库兹卡尔来。”他说,“换你回去。” “回去?”她凄然一笑,“去哪?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她又问了一次,话中的含义已经不需要再多说明。 “我不能现在离开的。” “你可以。”薇薇安娜说,“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每个人都……” 诺森加德用唇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选择。” 林间的风吹拂过她的后背,她分明的感觉到了树林间的敌意,仿佛魔鬼般恶意的窥伺,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放心,只是我和那个人之间,需要做一个了断。”笑容出现在他清秀的面庞, “看着好了,不会让你等太久。” 一名骑士与一位老者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来了。”诺森加德拔出了长剑“冰封”,他脸上的热切与艾的冷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仅仅一天的时间,两人的角色已悄然变换。 艾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扫过刚刚还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冷笑。但薇薇安娜似乎没有看到他冷笑中嘲讽的意味,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艾艾!”又是甜腻腻的撒娇语气,“你终于来救我了。” “你真的需要我救你吗?我觉得你自救做得不错啊!” 薇薇安娜脸害羞的一红,或者是故作害羞的一红: “你不来人家只好自救咯!” 艾甩给她一个白眼,然后冲着诺森加德笑了。 不知为何,艾的笑容让诺森加德狠狠的打了个冷战,面前这个人的气质,在短短的一天中又有了变化。现在在面对他的时候,诺森加德不确定自己还敢想昨天那样向他挑衅了。 “放心,诺森加德,我不是来救人的。”艾说,“我是来杀人的。” “而看到你们两个的样子,我更加放心了。” 炽炎“刷”的一声搭在了库兹卡尔肩头: “跪下。” 库兹卡尔狂笑:“你以为你能杀我?” “跪下!” 库兹卡尔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没搞清现在的形势啊!” “你以为这个约定地点是谁定的?” 库兹卡尔话音刚落,十几个手持铁弩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四周,箭头对准了艾。 “你以为这些人能挡住我杀你?”艾淡淡地说。 库兹卡尔毫不畏惧的把脖子往炽炎上凑了凑: “你可以试试。” 炽炎动了,但那道蓝光比它更快。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形势骤然改变。库兹卡尔傲然站在一边,鲜血从按住脖子上伤口的指缝间顺着手臂流下。而两个骑士,艾与诺森加德,正互相用宝剑的剑尖指着对手,像是决斗的起手礼。 库兹卡尔一挥右手,黑衣人同时放下了平举的弩箭。 “诺森加德,这里没有你的事,我允许你带着薇薇安娜离开。” 诺森加德仰天长笑三声: “没有我的事,允许我离开?你以为你是谁,神么?”诺森加德身上又散发出那种冰然寒意,“薇薇安娜我会带走,但不是在你的同意之下。和你一样,我今天也是来杀人的。” “萨拉。”艾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个名字,“她让你来杀我?” “和她无关,也有关。” “萨拉让你来保住库兹卡尔的命?” “不,只是我单纯不想让他死。” 艾看了看似乎依旧稚气未脱的对手,摇了摇头: “昨天你就输给了我,而且还受了重伤,今天你更加不是我的对手,我并不想杀你。” 诺森加德放下了冰封,解开胸前的皮甲,露出了一个银色的徽章。 “守护者之盾!”艾一声低沉的惊呼之后压抑住情感,回复了冰冷的语气, “恭喜你了,圣骑士长大人。” “不必了。”诺森加德说,“今天我是以圣骑士长的身份,用我手中的冰封清除世间的魔鬼。” 艾再度冷笑:“那么你将成为圣教历史上最短命的圣骑士长。” 他从容的等待诺森加德再次举起冰封,等待他那万年寒冰般的气息再次蔓延,仿佛再度凝固了周围的空间,等待那似乎将一切都冻结的霎那再次出现,艾如昨日重现般刺出了那一剑。 那光芒仿佛盖过了天边的骄阳,燃起了满天的火焰,薇薇安娜不禁闭上了双眼,因为在火光之中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燃烧着的家园。同样是这火焰,库兹卡尔咧开了干枯的双唇,在红光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快意的笑着。 诺森加德没有笑,没有闭上双眼,也没有动容,他右臂平举,同时平举的还有右手握着的冰封,浑身不自然的就如同蹩脚雕塑师的冰雕一般僵硬,冰冷的眼神中那对生命的冷漠结成了霜,将瞳孔也映得冰蓝,那是种必死的信念,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信念。 又何尝不是一种必胜的信念?他不闪不避,只是将剑锋对准了艾的咽喉,等着他自己撞上来。这是一场豪赌,诺森加德堵上了自己的生命,却不认为他会输。艾眼神中闪烁的光芒是坚决,自己又何尝不是?“我不能输。”这次,他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肯定,因为从前,他认为有人在等着他回去,而这次,他确信有人在等他回去。 昨天,那漫天的火焰融化了自己的寒冰,而今天,为什么这绝对零度的空间不能冻结他的火焰? 鲜血四溅,在火焰中化为轻烟,在冰封下凝为血晶。 艾后退一步,咽喉上又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同样的剧情又一次重复。 不同的是诺森加德这次并不像昨天一般穿着厚厚的铠甲。 他捂住胸口单膝跪地,昨日重伤的肋骨再次断裂,隐忍着剧痛的他将牙龈咬出了血。 可那炽炎的剑尖没有鲜血滴落。 诺森加德移开了捂在胸前的左手,那一道深深的剑痕之下,并没有鲜血流出。 “为什么?”艾的眼中露出迷惑。 他并不因为什么他没有杀死敌人而疑惑,而是疑惑于 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他的胸口上挂着“守护者之盾”,却依然朝着那里刺了下去? 难道自己在看到那徽章之时还想起了什么?难道自己内心深处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那压抑在心底的一些乱线再度纠结起来。 “再来。”艾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压下眼神中的茫然。 诺森加德吐了口血,缓缓地站了起来,长剑撑地,左手将胸前的勋章扯了下来。 “你如此憎恨这徽章,非要毁了它不可?” 艾咬着牙摇了摇头:“少废话,战吧!” “这徽章对你很重要吗?” 艾的五官都像是要纠结在了一起,怒吼道:“闭嘴!” “既然你想要……”诺森加德随手将徽章向艾抛去,“就给你,我用不着了。” 圆形的金边,上下左右各镶一颗闪亮的钻石,象征着女神的恩典。中间是一个盾形的标志,象征着守护,象征着力量,象征着虔诚。盾上并不是光明骑士团的圣心与十字,而是更古老的更典雅的玫瑰与荆棘的图案,象征着光明圣教的教义爱,与自我牺牲。而在那玫瑰花瓣之中,那个深深的刻痕是刚刚由“守护着之剑”炽炎留下的,犹如一道恐怖的伤疤。 残破的徽章在空中旋转翻飞,阳光照shè在徽章上的霎那,徽章上的盾面仿佛变得镜子一般光滑,反shè出的光线从艾的眼中shè入,将整个世界的悲凉,照进了他心底的yīn霾。 他感到但他不敢去确认,他的脸上是否有泪滴滑落。他伸出手,合拢五指,那徽章却从他指缝间漏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诺森加德笑了:“很重吗?” 艾默默无言。 “的确很重,我早就知道了,因为这就是我这些年来一直背负着的东西。”诺森加德坦言,“但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走上你走过的这条路。” “我也累了。女神的守护者这样的重任,我区区一个凡人如何能够胜任,何况,我想守护的一直只有一个人而已。我厌烦了为女神而战,每次挥舞冰封时都是为了女神的期望,承载着万千教众的目光,无数人的嘱托。你没有过这种感受,真的很沉重,沉重到我每次放下这把剑,就不想再度举起。” “而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她的赞扬,她的笑容,和我越来越高的地位直到今天的圣骑士长?难道还不够吗?是我太贪心不足了吗?不!我想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当我浑身浴血时,我想看到的是她溢于言表的关切而不是敷衍的赞扬,我想要的是她的爱!可是她却永远也不会爱上我。那我还犹豫什么呢?这‘守护者之盾’,这圣骑士长的称谓,对于我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那么抛开一个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人,而去追求一个可以爱,愿意爱的人又有什么错?库兹卡尔欣赏我,提拔过我,所以我刚才救了他。萨拉信任我,给了我这个徽章,让我当圣骑士长,所以我要杀了你艾•佐迪亚,这个圣教最大的敌人作为对她的报答。而从那之后,我和她,和圣教两不相欠,我们各走各的路。” “今天,我挥动手中的剑,不是为了圣教,不是为了萨拉,而是为了自己。今天我为自己的幸福而战。”诺森加德用冰封一指他的对手, “那你呢?你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而战吗?” 没等艾回话,冰封已经织出了漫天的剑影。 而炽炎,就像是暴风雪原中的一点火光,无力的摇摆,反映出他主人的内心: “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冰能发光吗?诺森加德用他的冰封告诉人们可以,冰也能发出不逊色于火焰的光芒那是刺目的幽蓝,在阳光下绚烂的闪耀着,沉静若冰山的诺森加德展现出了他的另一面,那长年被身上的重担压抑的不愿展现的另一面他并不是只会凝若冰山的防守。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侵袭着,冲刷着那最后一个火把…… 炽炎逐渐微弱,却仍未熄灭,他的主人思考着: “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冰能发热吗?诺森加德用他的冰封发明了一个新词叫作“冰焰”,那一道道直刺天际的剑光就是这冰焰的一道道焰舌。幽蓝的闪光化作空间中的一道道狂雷,点醒了人们,真正高热的颜色正是这样的冰蓝,而此刻这致命的冰蓝仿佛要融化一切…… 但那红色的火焰花纹依旧思考着: “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平日里,艳阳下,隆隆的雷声竟然在林间废墟凭空zhà响,但艾脑海中只有诺森加德刚刚的那句话: “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那个答案逐渐清晰,那个埋在自己心底许久,又被自己不断的告诫自己的答案在他脑中狂暴的吼出: “伊芙!” 炽炎奋力一挥。 红色,火焰的红色,血液的红色。 蓝光,在红光绽放的瞬间骤然不见。 诺森加德手上的冰封,只剩下了半截。 艾满脸冷汗的大声喘息着,仿佛刚从一个噩梦中惊醒。 诺森加德愣了片刻,然后释然的笑了: “我的答案并没有错,追求幸福并没有错。”他喃喃的说, “只是,命运把圣剑炽炎给了你……” 话音未落的瞬间,他胸前的皮甲裂开了。 大量的血液从胸前喷涌,正好阵风吹过,那血滴向旁飞出…… 洒满了薇薇安娜素白的修士袍。 第九章叶落 更新时间2008-12-20 21:18:49 字数:6831 一只手握住了精灵女王的小臂,将她拉开了倒地的诺森加德身边: “薇薇安娜,该走了。”艾面无表情的说。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诺森加德虚弱的面庞,那充满爱意凝视着她的眼,还有他强装出的镇定的微笑。 她只是淡淡的,充满歉意地一笑,然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如往日一般腻在了艾身上: “谢谢你咯,小艾艾。”她将一个亲昵地吻印上了艾的脸颊。 诺森加德只是微笑,也许他剩余的生命力不允许他再做别的事情了,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对于结局,他还太年轻。 可是此刻,还有一个不和谐的人依旧镇定地微笑着,仿佛他依旧掌控着一切,丝毫不介意提着炽炎的艾一步步向他走来, “你又以为自己赢了?” “你还有什么让我不杀你的理由赶紧说出来,时间不多了。” “好吧!”库兹卡尔提高了音量,“听到他说的了,出来吧!” 叶落之树的废墟之后闪出了三个人影,艾竟然都很熟悉。 圣骑士塞尔图和尚萨,以及两人像押送犯人一样带出来的 帝都地区主教蕾丝•德礼斯。 蕾丝昏迷着,生死未卜。 艾皱起了眉头,库兹卡尔想干什么? 库兹卡尔似乎发现了他的担心,又挥了挥手: 尚萨很快弄醒了蕾丝,但嘴里被破布堵住的蕾丝依旧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 “我要听她说话。”艾的表情冷酷,但他的话语已经将他的担心表露无遗。 “又是这种伎俩,可是他已经在自己面前失败了一次,这次难道他真的敢杀了蕾丝?”他这么想着。 在库兹卡尔伸手示意下,尚萨拔出了她口中的布。 “库兹卡尔你这个混蛋!我是主教,你没有权力这么做……咳咳……我会把你的恶行向萨拉……” “看来搞不清状况的不只你一个,佐迪亚。”库兹卡尔冷笑,“你真的以为这件事,还有之前的事萨拉不知情吗?你想向她告状的时候,她见你了吗?” 说到这里,挣扎着的蕾丝一下瘫软在了两名圣骑士的臂弯中: “杀了他!杀了库兹卡尔。”蕾丝无力的哀求道,“不要管我,杀了他,他是个恶魔!” “只要我死了,无论形势如何,立刻杀了蕾丝。”库兹卡尔说。 “是,裁判长大人。”尚萨回应道,将短剑抵上了蕾丝脖颈的细嫩肌肤,一切又回到了似曾相识的套路。 “尚萨是我的人,他无条件接受我的命令。”库兹卡尔镇定地向艾解释着,“这次,我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 “现在,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库兹卡尔冷笑,“我说过了,你可以杀了我,但是那之前,会有多少你身边的人死在你面前?” “求求你……艾……”蕾丝能感到脖子上的冰凉,怎么能不畏惧即将到来的死亡?只是她依然告诉自己要坚强,死亡并没什么可怕,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有人等着自己, “库兹卡尔杀了星,将她折磨致死……艾,杀了库兹卡尔给星报仇,求求你……不要管我……” 最后几个字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库兹卡尔一言不发的看着艾,再次把选择权jiāo给了艾。 艾的手颤抖着,完全无法抑制。类似的情景一再发生,让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变得无比艰难。是应该问自己的理智,问自己的处世准则?还是问自己的本xìng,问自己的内心?他害怕自己选错,尤其是在库兹卡尔对他说过那些话之后,他更怕自己选错一步以致万劫不复。 好在这个选择并不艰难,因为无论是他的理智还是本能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走上前松开了库兹卡尔手上绑在树上的绳索: “放了蕾丝,然后我放了你。” 库兹卡尔向尚萨挥手示意,两名圣骑士松开了蕾丝的手,蕾丝战战兢兢的快步向艾走来。 库兹卡尔向他们走去,嘴角浮起了狡诈的笑容。 艾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可是已经太晚了,库兹卡尔没给他任何机会。 手持弓弩的黑衣人分别对着目标扣下扳机。 艾当然不在乎那些对他shè来的弩箭,而那些shè向薇薇安娜的,他也能从容不迫的挡开。 可是蕾丝……面对四支不同方向shè来的弩箭完全不知所措的蕾丝,就要被乱箭穿心而死的女主教……艾只能看着她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吗? 蕾丝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就要来见你了,星……” 库兹卡尔像所有反派一样露出yīn谋得逞的狰狞笑容,算是报了拉斐尔决斗时的一箭之仇。 一只手猛然拉住了蕾丝的脚踝,将她拉倒在地,将将躲过了四枚弩箭。而那双手,显然是属于被遗忘的濒死的圣骑士: “小心。”他将蕾丝保护在身下。 艾知道诺森加德刚才的伤并不致死,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救了蕾丝,而蕾丝本人也不知道诺森加德为什么第二次帮了她。 看到诺森加德还活着,有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复杂,一个是库兹卡尔,一个是薇薇安娜。 “诺森加德,杀了那个叛徒。”库兹卡尔冷冷的说,诺森加德的叛变让他感到意外之余,主要是深深的失望,如同被刺了一下的感觉。 “对不起了,裁判长大人。”诺森加德在蕾丝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将她护在身后,“做不到。” “为什么?”库兹卡尔沉声问。 “为什么?”蕾丝脑海里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因为她曾经对我好过。也许她本人都不记得,在当时所有女孩都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佐迪亚身边的时候,她是第一个主动上来跟我说话的人。” “什么?你竟然还记得……”蕾丝吃惊的小声嘀咕了一声。 诺森加德微微一笑:“每个人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然后寻找机会报答他们。” 库兹卡尔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为了这么小的事情?你抛弃了自己的信仰?”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不是。”诺森加德欣然的笑着,“我倒是很感激你终于给了我报答她的机会。” 库兹卡尔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杀光他们。” 漆黑的铁弩在众人对话之间已经重新上膛,等待着库兹卡尔的右手挥落。 可他的右手悬在了半空,他苍老脸上的表情在僵硬了一瞬,然后他的眼神柔和下来,甚至每一条皱纹的线条都柔和下来,在想到一种可能xìng的瞬间,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感情攫住了他的心: “等等。” 他转向诺森加德: “你为什么要救我?并不是为了女神?” “不是。”诺森加德笑的很坦诚,“因为,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赏识我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我都很感激你。” 库兹卡尔的脸上情绪变幻着,时而恼怒,时而欣慰,时而愤慨,最后,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留他一命。”他挥动右手。 随后跨上了一匹马,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有些孤单,有些落寞的老者的背影。 “跟紧我,别离开太远。”艾对薇薇安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在废墟间的流矢中如同水流一般无碍的穿梭起来,尖锐的箭头仿佛是从他身体中间穿过,却留不下任何伤害。而身后的薇薇安娜只能努力地跟着他,尽管跟不上,但只要她在他身后,那些向她shè去的箭矢就会像被劲风吹散一般无力坠落。 艾仿佛开始了他的舞蹈,那种即便是精灵也会称赞的战斗的舞蹈,他收割生命的动作是那么的流畅,那么的熟练,会使精灵在惊叹之余来不及惋惜。 黑色的弩手渐渐的忘却了他们的目标,甚至忘却了逃跑,只是在原地默默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这就是一个人包围了十几个人的情况。 薇薇安娜渐渐跟不上艾的速度了,但她也并不需要再跟着了,弩手即将被清理干净,只剩下两个圣骑士。想到这里薇薇安娜的目光不自觉地挪向了那边那个靠在树上的骑士,正在轻松的跟他的主教,有说有笑着回忆起他们甜蜜的童年,她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波澜。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抹奇异的蓝色,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被削断“冰封”的断刃。 对于诺森加德手下留情的命令反而化解了被他保护着的蕾丝的危机,诺森加德用手中半截的冰封随意拨开了向她飞去的弩箭,心中有些黯然。毕竟是陪伴了自己近十个年头的佩剑,如今剑亡人在。 “谢谢你。”蕾丝说。 “不用谢我。”诺森加德说,“要谢就去谢十八年前的自己吧!” “她那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个男孩很孤单,很可怜。” 这句话勾起了诺森加德的回忆,他苦笑着摇摇头: “那就谢命运吧。” 说罢他让他的身体靠着树根坐下,胸前依旧血流不止。 “这……”蕾丝犹豫着伸出手,“我帮你包扎……” “你会吗?”诺森加德反问。 “不会……”她诚实的说。 “那就不必了,死不了人的。”诺森加德说,“我倒是期望那个人能来替我包扎,当然,如果她还要我的话。” 说出这句话时,即便迟钝如蕾丝的人都看出了他那清秀的面庞上略微泛红,如此天然不加修饰的羞涩神情。 解决了所有的弩手,艾再度对上圣骑士塞尔图和尚萨。 上次没有找到答案的艾给了他们一人一招的机会,而这次找到了答案的艾没有这种心情。他甚至不用将炽炎挥舞出漫天的火影,只是那一闪而灭的星星火光就够了,仿佛那两人的生命之火,一闪而灭。 “你……还好吧!”结束之后,他对蕾丝说。 艾觉得有些对不住蕾丝,差一点就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诺森加德伸出援手的话。 “我没事。”蕾丝答到。 艾的目光挪到了诺森加德的身上,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从任何方面上来看,这两个人都是敌人和对手,甚至一辈子都可能会是。但是现在,两人不再有敌对的理由了,因为诺森加德刚刚选择了一条与艾同样的道路。虽然刚刚他叫嚣着要杀了艾,可是现在以他的状态这只能是一句玩笑了。何况,他看着艾的眼神中,敌意淡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他双颊上的淡淡红晕吧! 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诺森加德先说话了: “你刚才说允许我带着薇薇安娜离开,这话还有效吗?” 看到艾似乎还在犹豫,蕾丝也chā话道: “他刚刚救了我,何况你们以后也不是敌人了,甚至不会再见面。” 但这不是艾所想的问题,他传给薇薇安娜一个求助的眼神。 她微笑着点点头,俯身搀扶起了诺森加德。 那一瞬间的眼波有些奇异,艾没有看懂,诺森加德没有看到。 他看到的是薇薇安娜丰满的身躯贴了上来,这是什么?奖励的拥抱吗?两人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蕾丝微笑着看着亲密的两人,想着十八年前那个孑然一身的小男孩终于不再孤单。 诺森加德的瞳孔骤然缩小。 “对不起。”薇薇安娜在他耳边耳语。 血,他的和她的,滴滴答答的沿着两人的手臂滑下来。 薇薇安娜放松了她的拥抱,却依然让他躺在她的臂弯,与其说像女王和他的骑士,不如说像母亲和她的孩子。诺森加德依旧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半截chā入自己胸口的“冰封”断刃。 “难道我会死在自己的剑下?”他如是想。 “为什么?”诺森加德用尽力气问出了这个也许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薇薇安娜竟然要杀他?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为什么?”薇薇安娜与往常一般,夸张而爽朗的大笑起来,“很难理解吗?好吧!也许对你来说的确是,因为你爱上了我。我听说过,男人通常对他的第一个女人有着特殊的情感,你爱上我并不奇怪。其实女人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你并不是我的你一个男人!” 薇薇安娜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半兽人,第二个也是,第三个,第四个……我都不知道你排在第几!你们杀死了我的同胞,烧了我的家园,然后强暴了我,难道指望我爱你吗?” 诺森加德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喷出鲜血。 “你猜得没错!一切都是骗你的,对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表现出的温柔与爱意,都是骗你的!我只是在引诱你罢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自救,明白吗?自救!” “没错,你是救过我,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就是了!但我依然要杀了你,这是为了整个精灵族,整个叶影森林,还有我自己的仇。” “我有责任为他们复仇。”她补充道。 生命在随着鲜血流失,但流去的所有鲜血都比不上这滴泪,当它从他脸颊滑落时,诺森加德,天才时代的惊才绝艳的天才之一,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长,急剧衰老了下去,生命之火燃到了尽头,他也并不想再延续,只想早点结束这梦魇。 薇薇安娜看着他逐渐失去重量的身体,逐渐失去神采的眸子,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她胸膛下跳动的心毕竟还是柔软的: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做出了你的选择,我也做出了我的,如果你做出的选择不同,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是只有两人知道的谜语,蕾丝听得一头雾水,艾仿佛听出了这之后的含义。 而诺森加德听完,回光返照式的明悟了些什么。然后他微笑了,满足的合上了双眼。 沉默,只剩下薇薇安娜还感受着他的体温,直到那火焰的余烬也被风吹散,她放下了诺森加德的尸体。 薇薇安娜转过头,不理会两人看她的异样目光: “小艾艾,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先答应我帮忙。” “先告诉我什么事。” “这个……人家不大说得出口啦!” “说吧!” “这个……你知道,精灵族是尊重生命的啦!报仇可能还可以,但是别的……”薇薇安娜露出了害羞的神情,或者是装出了害羞的神情, “杀了我好吗?” “……”艾大吃一惊之余好像被愚弄的感觉,他有些生气,“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难道你就不能直接答应我就好吗?” “当然不能!” “你非要让我解释给你听吗?我的同胞因为我的缘故死伤过半,家园也毁了,我也被人玷污,我实在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不是刚刚为他们报了仇吗?” “这才是关键。”薇薇安娜笑着,同时流着泪, “他救过我,我欠他一条命。” “别这么想!”艾想办法安抚她,至少暂时打消她求死的念头,“一切都过去了,残存的精灵还在等着他们的女王回去,叶影精灵并没有灭亡,只要有生命就有希望,家园可以重建……” “啊唷~~~~~~你就不能痛快一些吗?我答应过不让他等太久的。”薇薇安娜突然拿过了诺森加德手中的半把冰封。 “别!”艾努力的想去阻拦。 “明明知道这最后一下对于精灵来说是最困难的,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要阻拦!你还真是……残忍呢!” 说道最后三个字之前,她已经把短剑chā进了自己的腹部。 “小艾艾,答应我一件事!”薇薇安娜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帕拉迪亚有个叫丽莎的红发半精灵被关在圣心教堂,帮我把她救出来,我答应过她的。” “我会的。”艾答应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好吧!现在你们两个走吧!我想跟这个男人单独呆一会。” 艾最后看了薇薇安娜一眼,带着蕾丝离开了。 “还有多少你身边的人要死在你面前?”这是库兹卡尔问过他的话,他突然觉得很难回答,薇薇安娜就这样死在他面前,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薇薇安娜在诺森加德的尸体旁平躺下来,如情侣般握住他已经失去温度的手。 “对不起啦!刚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你会原谅我吗?不是总说吗?恋爱中的人都会有争吵的。” “不过你最后微笑了,我就当是你原谅我了吧!” “我爸爸说,曾经的叶落之树并不是只会落叶的,它每年都会结很多很多的果实,有些甜,有些酸,吃起来有森林的味道,没有果核,果皮是红色的……” 她美丽的大眼睛正逐渐失焦。 紫色的长发散落在泥土之上。 恍惚之中,那烧成焦炭的叶落之树竟奇迹般的长满了翠绿的叶子,自己身下的土壤也变成了一片柔软的草坪,而自己和自己爱的那个人,正手牵着手躺在这草地上,默默地感受着夏日午后的温暖阳光。四周落满了红色的果实,散发着森林的气息,她聆听着,是远处尘世的喧嚣和孩童的嬉闹,那人群中,有精灵,也有人类……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只是个秋日,只是个荒芜萧索的林间废墟,只有刮过林间的凄凉风声。 此刻,叶影森林焦黑的丫枝上的最后一片树叶飘落…… 放假了,终于可以回帝都了,之后就是各种的家庭聚会与同学聚会。 之后的更新可能会变的有些慢,有些不稳定,但我会尽量保证两天一章的速度。 再次先对可能会造成的不便表示抱歉。 多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第十章怀疑 更新时间2008-12-22 21:03:43 字数:6531 帝都中部,皇宫以南。 四百年来,帝都的格局随着贵族圈中的沉沉浮浮不断变化着。你如果有幸,可以听到贵族的老爷们讲述自己家族的荣耀,会自豪的向前推几个世纪来标榜自己家族的历史悠久。然后,他们带你参观他们在北区的豪宅,自豪地宣称这座庄园拥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最早由某某家族建立,几经转手,在几十年前被他的家族买过来云云…… 于是你赞叹着,自以为走进了历史的遗迹之中,自以为受到了来自几百年前黄金年代时的气息的熏陶。 然后,如果你还有幸来到城中王宫以南的旧城区,你立刻就会发现自己的肤浅。这是与任何地区,任何城市都可以见到的小小市镇,也许有些许的区别这里似乎更混乱,更破旧。密密麻麻的攒簇着的低矮民房,慵懒质朴祥和的人们的悠闲平凡安逸的人生,你也许会好奇加上两分不屑的问,这里有何特别?恍然不知自己正置身于拥有千年历史的古迹之中。 那脚下石板路上的蹄印,是八百年前精灵王与人类大领主签订盟约之后并肩策马走过这里时所踏下;那手边毫不起眼的矮墙上的黑色的焦痕,是五百年前烧毁了半个罗伊尔城邦的大火所留下的印迹;那旧城中央参天的古柏,是六百年前美第奇第一任家主亲手种下;甚至连路边乞丐手中的瓦片,都可能是上古时期时代的文物。于是你不敢再去触碰什么,生怕自己的手被时空的风暴所割裂;于是你不敢再迈出一步,恐怕稍有不慎就没入历史的洪流;于是你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在这茫茫宇宙之中仿佛一粒微尘。 微尘也有微尘的幸福,至少他们从未想要去改变这宇宙。他们怡然自得的生活了千年,并且还将一直这样怡然自得的生活下去。因为他们坚信不论帝都发生什么,美第奇家族发生什么,帝国发生什么,大陆发生什么,即便这世界都改变了,旧城永远不变。 我还想多费些笔墨写写旧城人的空谈、旧城人的狡黠、旧城人的散漫、旧城人的乐天……但篇幅不允许我这么做,因为,毕竟这是一个有关贵族的故事,它不属于街角满足的吃着手里那张饼的老人,而属于正从北边走来的那个一身白衣的公子和肩扛大剑的武士。 “你确定是这里?”法尔问菲比斯,指着一个破旧的房屋,看起来不像一个民宅,倒是像一个神祠。 菲比斯没有答话,领着法尔走了进去,不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有些yīn暗,有些潮湿,弥漫着不知何时燃过的熏香和不知存放了多久的香料的味道。一尊神像,几根蜡烛,就是前厅,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空间,堆满了各种的杂物,有些已经发霉,剩下的上面结着厚厚的蜘蛛网,这是显然是一个已经年久失修的神祠。 神像大概有半人高,面目已经难以分辨,但从形态上还是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女神,但明显不是所有人的司空见惯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明女神的样子。菲比斯并没有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任何有关这个女神的资料,但这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好奇,这从来都是一个多神崇拜的大陆,在光明圣教随着帝国逐渐确立了统治地位之前,大陆上充斥着各种不同的神,而从这个神祠的古旧程度,即便里面供奉的是上古时期的动物图腾,菲比斯都不会感到奇怪的。 至于这个神祠为什么还存在着,就与这旧城为什么还存在着的理由一样人们只是不想去改变。而至于这个神是否真的存在?菲比斯并不在乎,而那些偶尔向她祈祷的人有真的在乎吗?他们所寻找的只是一种精神寄托而已,甚至光明女神,又有谁能证明她的存在呢?而即便她存在,她难道会仔细的聆听每一条向她的祈祷? “大人。”一个身着警卫队制服的人从门后出现,在菲比斯面前行了一礼。 “这是法尔•塔布,禁卫军军长,塔布家的长子。”菲比斯介绍到,那人也向法尔行了一礼。 “这是里昂斯,我的副手。”菲比斯拍着他的肩膀向法尔表示着这是我的亲信,是自己人,“别人都叫他‘菲比斯的影子’。” 法尔仔细打量了他之后笑了,老气横秋的说: “小伙子长得不错啊!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娘娘腔的影子。” 里昂斯有些尴尬,菲比斯却并不在意法尔的玩笑: “里昂斯,跟法尔说下昨天夜里的事情。” “是,大人。” “昨天夜里,我在帕拉迪亚区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我看到他在卡蒂娅死亡现场不远的地方放下了那张黑色的卡片,然后匆忙离开。于是我一直尾随他来到这里,我大概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我就进来了,那时这里就是这个样子,而那人已经不见了。” “然后呢?你检查过这里了吗?” “是的,属下已经把这里彻底的检查过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密室或者是暗道,这里仿佛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神祠,没有任何机关。” 菲比斯对着法尔耸了耸肩: “就是这样了,里昂斯说的你都听到了,他的观察能力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他检查过就相当于我检查过,而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这里应该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神祠。” “所以我猜测那人大概是发现了自己被人跟踪,又不希望自己的法师身份被人发现,于是随手拉开了这神祠的门走了进来,然后瞬间移动离开。我也认为这里不会有什么秘道的,否则总有人进来之后无缘无故的消失,久了之后一定会有人起疑的。” 法尔并不相信,他并非不会思考,只是推理并非他所长,而同样,他也不擅长搜索,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用他手中的剑彻底拆了这个小小的神祠,而这个是他最后才要考虑的方案。于是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相信菲比斯所说的话。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还信任菲比斯。 他手中的剑在蠢蠢yù动,一切都与他之前预想的不同。 他曾经相信菲比斯,因为他所认识的那个菲比斯是个好人,是个拥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却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从不掩饰真实自我的值得信赖的伙伴。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真的把你当成朋友。 可是如果他不把你当朋友又会如何呢?法尔猜测大概不会有任何区别,他依旧可以笑嘻嘻的与你开着下三路的玩笑,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而法尔深信,即便是那样,依旧可以从菲比斯的眼眸中看到真诚,丝毫不像是作伪的真诚。 菲比斯是个妙人,他与帝都中的所有人几乎都保持了良好的友谊,而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花花公子般不羁的纨绔外表下,其实是一颗青年人的火热真心。这点从他在帝都警卫队的勤奋工作中就可以看出来即便他是摄政王的亲信,但在之前,他从来没有在破案的时候有任何偏向,这也为他赢得了帝都所有贵族乃至平民的好感。 但这一次,法尔真的不确定。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也许摄政王终于忍受不了菲比斯这种明哲保身的处世态度而终于需要他站队了?也许身为众人皆知的摄政王亲信的菲比斯已经义无反顾地站到了他那一边?也许面前的这个谜一般的男子同往日一样灿烂笑容的背后是深深的心机?因为,绝对的真诚和绝对的虚伪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区分。 法尔看着菲比斯的眼神变化了,他试图不表现出警惕和敌意,但他并不是菲比斯,他掩盖不住。这并不能怪他多疑,而实在是这一切的发展太超乎他意料之外了。他本以为三天的时间足够菲比斯调查出结果,于是他一直认为菲比斯其实早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迫于摄政王的压力不敢声张罢了,因此他以为自己的加入之后这个问题很快可以迎刃而解,菲比斯一定会把“真相”告诉他的。 可是现在,菲比斯告诉他的真相,是杀手,是隐世会,是那个从来未曾真正出现过的神秘组织。而且不仅如此,什么“终结”,什么神秘人,什么法师,一切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yīn谋,一出演给他看的戏。他刚刚加入调查不久,为什么菲比斯就突然掌握了那么多的线索?菲比斯究竟想隐藏什么?掩饰什么? 菲比斯的笑容中依旧找不出一丝端倪,可是那个里昂斯呢?那个“菲比斯的影子”中,或许真的能看到菲比斯强光之下的yīn影。 于是法尔从走进这个房间以来就一直关注着里昂斯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终于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yù言又止的神态。 “那人长什么样子?”法尔猛然想起了什么。 里昂斯摇了摇头:“夜色太黑看不清面貌。” 直截了当的回答反而更令他怀疑: “难道你追踪他一路就没有遇到有灯光的地方吗?” “有,但是我一直在他身后。” “那么除了容貌之外呢?衣着,体型,身高?” “穿着一件黑袍,体型身高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菲比斯依旧笑着,可是他的思维也在飞速运转,思考着: “里昂斯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说实话?” 他从进门起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属下的异样,似乎一直在隐瞒着什么,可是他不认为里昂斯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所以只有可能是里昂斯有画只想向自己单独汇报。于是他就更加疑惑,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事需要向法尔隐瞒。 听到了里昂斯明显敷衍的回答,法尔脸上青筋暴起,似乎随时可能暴起伤人一般。 “里昂斯,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人是谁?”一定是个认识的人,菲比斯确认,否则里昂斯没必要隐瞒。那么是谁?维格菲?曼蒂?博得? 看到自己的上司已经表态了,里昂斯觉得自己也已经没必要隐瞒,其实他从开始就不是为了隐瞒,只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没想到会造成现在的效果。而换个角度,如果不是菲比斯与法尔早就心存芥蒂,也不会抓住这个小小的问题不放: “是德洛玛•歌德里克,您的哥哥。” 菲比斯的笑容瞬间僵硬,而法尔手中的巨剑向他头上斩落…… 并未落下,而是停在了他头上一寸,剑锋已经贴上了他的银发: “你怎么说?”法尔低沉的咆哮。 “不对劲。”菲比斯依旧保持镇定,沉吟片刻,“这种事不像是德洛玛会做的。” “够了!别再试图掩盖什么了。”法尔暴喝。 “你说我在试图掩盖什么?”菲比斯反问。 “摄政王!德洛玛是摄政王的亲信,这件事一定跟摄政王有关,摄政王想嫁祸隐世会!” “不可能,这完全没有道理。”菲比斯的心中可不像他的语气那么确定,难道这真的是摄政王的嫁祸?难道真的是自己在提过隐世会之后他的灵机一动?难道一切真的是摄政王所为? “我相信你,菲比斯。”法尔突然沉声道,“我相信你并不知情,但是如果你继续袒护他的话,我就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也参与了对卡蒂娅的谋杀。” 菲比斯的思绪真的变得有些混乱,一切证据都指向摄政王,可是摄政王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呢?难道真的是谎言?也许这并不是菲比斯失望的缘由,而是最擅长洞察人心的自己,竟然没有看出鲁希瑟斯在说谎?他开始在回忆中不停的翻检自己这几天与鲁希瑟斯会面的记忆片段,可是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我知道你也许很失望,鲁希瑟斯和德洛玛已经把你排除在计划之外了,但我相信你,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法尔的话在菲比斯思考时响起,后半句话他没有听清。他认为自己是因为没有看穿鲁希瑟斯的谎言而懊恼,或者是自责于自己错误的推理。但他真的不确定自己的心中是否真的耿耿于鲁希瑟斯对他的欺骗,尽管他与摄政王现在已经为了萨马埃尔决裂了,但这件事是在他们决裂之前发生的,他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鲁希瑟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不,这件事情不对劲。”菲比斯坚决地说。 法尔一咬牙,巨剑挥落。 里昂斯早就看出了两人间针锋相对的苗头,于是在巨剑挥落的霎那他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迎了上去,作为菲比斯的副手,他的职责之一也是保护他的安全,因此里昂斯的身手并不差,或者说是相当出色。可是,在法尔的巨剑面前面前,他的抵抗显得这样无力。 巨力之下,他虎口剧震,长剑脱手。 菲比斯毫无畏惧的直视法尔的双眼,即便在生死关头,他也没有去碰腰间别着的那把华而不实的佩剑。有人认为他根本不会武艺,有人认为那把剑轻轻一碰就会四分五裂,无论是哪种可能xìng,总之,他一次都没有用过腰间那把剑,因为他总像现在这样,相信有些东西的效果远远胜过武力。 “啊!”法尔大吼一声,长剑避开了菲比斯的头颅,劈在了地面上,将木质的地板,劈开了一道一米长,深逾两寸的剑痕。 奇变突生,所有人都愣住了。 “隆隆”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在滚动,三个人都清楚地感觉到地面一震。 没有人说话,因为那声音还在小小的神祠中回响,还夹杂着“呲呲”的沙土滑落的声音。 静默,气氛由于这个奇怪的变化而变得微妙起来。 “你检查过了神像下面吗?”菲比斯立刻问里昂斯。 “没有,神像是固定在地面上的。”里昂斯说,“但我查过这神祠下面并不是空的。” 菲比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目光冷冷的扫过着神祠中的每一件摆设,最后落在了一个烛台上。他走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将这个烛台旋转起来。 机关的声音响起,神像倾斜,然后翻倒,露出了一个洞口。 确切地说,是一个浅浅的坑。 “曾经是秘道,但是被填上了。”菲比斯蹲下身,察看了一下坑中的泥土,“土很松软,填进去不超过三天。底下大概是一些重物例如石头什么的堵住了,刚才你那一下把底下的石头震的有些错位,于是上面新盖的泥土落下去了一些,形成了这个坑。” “把这些沙土挖开就可以看到这条秘道通向何处了,于是这个案子也就真相大白了。”法尔看着菲比斯。 “不必了,这个秘道看来一定是通向皇宫的。”菲比斯说,“但这依旧不能证明这件事和卡蒂娅的死有关联,这并不足以证明幕后的凶手是鲁希瑟斯。” “这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证据?”法尔相信了菲比斯与卡蒂娅的死无关,否则没有必要引他发现这个秘道,所以对菲比斯的语气缓和许多, “没有人会怪罪你的推理失误,这只是摄政王太狡猾了而已。” “不!”菲比斯斩钉截铁的说,“我依旧相信我的判断,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有许多蹊跷,比如说里昂斯看到的德洛玛。” “虽然你们都知道我与我哥哥关系不佳,但这世界上我仍然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虽然他在摄政王面前无比谦卑,但他骨子里是个极度高傲,而且自重身份的人。像是嫁祸、栽赃这种事,他并不是不屑于去做,只是他决不会亲自去做,他会认为这辱没了他的身份。” “未必,也许这是摄政王的命令呢?也许鲁希瑟斯不想让这件事被太多的人知道,或者他不放心别人去做呢?” “有可能。”菲比斯说,“但是我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法尔难以置信的笑了笑:“你让我把一切筹码押在你的感觉上吗?”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菲比斯淡淡地说,“而且我一直是靠它破案的。” “那你说呢?你觉得除了摄政王,还有什么可能?你的副手亲眼看到了德洛玛。” “也有可能是嫁祸,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象另一个人,例如易容,例如……”菲比斯一顿, “魔法。” 法尔苦笑了一声:“你对魔法还真执著,不顾一切的把这件事情往魔法上引。” “只是直觉。”菲比斯说,“其实这种推理和我之前做得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凭空的想象而已。”菲比斯严肃的看着法尔, “而你需要做的,只是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 法尔沉默了,内心明显在矛盾着。终于,内心的斗争有了结果: “四天之前,在我得知卡蒂娅死讯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带着我的人马杀进帝都,但我的理智阻止了我。” “而这次,我很想相信你,但理智不允许我这么做,我选择相信这事实。” 说罢,法尔提着那把巨剑头也不会的离开了这个小小的神祠。 菲比斯摇头苦笑了,他拍了拍里昂斯的肩: “你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需要在这里守着了,回家去吧!” 说罢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门,连他身上闪耀的白光都似乎黯淡了许多。也正是因此,观察力一向敏锐地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刚才街角那个吃饼的老人手里竟然还拿着一张饼。而当菲比斯就快要离开他视线时,他扔下手中的饼悄悄跟了上去…… 第十一章暗夜(上) 更新时间2008-12-25 22:06:03 字数:6085 冬日,北地的黑夜是如此的漫长。在这黑暗的夜幕之下,是这寂寥的令人心悸的旷野,平地上矗立的参天古树顽强的直刺天际,却依旧挣脱不开这悲哀的大地的束缚,留下了一具在半空中挣扎扭曲的冰冷躯体。远处的静默之森静静的沉睡着,却以亡魂的形式惊惧了多少人的梦魇? 北地黑夜真正的悲哀还在于,每每当人们企盼着光明,期盼着阳光温暖的他们,望眼yù穿的看着东方那血一般红光,仿佛随时那个巨大的火球都可能跃出地面,可是久久这红光也只是凄艳的亮着,留给世间的依旧只有黑暗。人们不知不觉中迷失了时间,渐渐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体温,在真正的黎明到来的前一刻倒下,绝望的死去。 天地间一点微弱的光亮,是这旷野中的一对小小的篝火,为旁边黑色兜帽,黑色斗篷,黑色皮靴的主人驱散着严寒。火光之中的那双手翻转着,被他的主人用一种哀伤和难以名状的痛苦眼神反复的审视着骨节宽大,伤痕累累,粗糙异常,最重要的是那手上的血腥味已经渗入了皮肤,怎么洗也洗不掉,就仿佛这黑夜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始终挂在东方天幕的那抹血红。 黑衣人闭上了迷茫的双眼,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惊醒,伸手将手边的弯刀刀柄攥在了手中。这荒原迎来了其他的客人,是从西南方缓缓驶来的商队,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打着的狼头与烈焰的旗号那是雄居北方的欧亚克家族的族徽。打着这种旗号的商队每天都会往返于这片荒原,因为这里是从有“北方帝都”之称的艾灵顿到欧亚克家族领地,也是与草原人唯一的贸易站林堡的必经之路,而这商队所携带的货物大部分是棉布、丝绸、酒、新鲜蔬菜水果之类的日常用品将一路运往草原,jiāo换来毛皮、木材、少量的珍奇yào材和宝石,剩余的少部分,是供欧亚克家族自己用度的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 几乎没有人敢打这批货物的主意。荒原西边的死亡荒漠劫匪横行,肆无忌惮的打劫着来往那里的商队,由于某种人尽皆知的原因,这种情况是受到北方的霸主欧亚克家族默许的。但在这片荒原,在林堡与艾灵顿的这条纽带上,这条草原的输养管,欧亚克家族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胆敢对自己的命脉起一丝一毫的邪恶念头。也就是说,那些胆敢打劫往返于这片荒原的欧亚克家族商队的人,将成为整个欧亚克家族的敌人,然后,整个北方将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但我刚才用的词是几乎,也就是说,有人打了这批货物的主意,并且就是不久之前。一个月中,欧亚克家族的商队在这片荒原上被打劫了三次,盗匪手段凶残,而且异常狡猾,他们只带走了最值钱的物品,而将剩下的货物全部销毁。更令人发指的是,不同于死亡荒漠上劫匪,他们连商队的随行人员也全数杀光,不留下任何活口。欧亚克家族对此的反应已经不能仅仅用震怒来表达了,他们先后出动了四次家族私军队这批盗匪进行清剿,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荒原之大处处都可能是盗匪的藏身之地,尽管理论上来说这片荒原是根本藏不住人的,可是那伙盗匪在作案三次之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欧亚克家族曾经想过,现在更加想把部队驻扎在这片荒原上,但家族的幕僚立刻否决了这种可笑的提议,因为那样他们付出的军费要远远超出他们损失的货物,更何况敌人只不过是小小的盗匪。更合理的措施是加强商队的护卫,然后面向大陆的众多佣兵组织发出清缴这批匪人的悬赏任务。当然欧亚克家族并不指望那些名为佣兵,实际上不过是十人左右的冒险团体能够对付得了这批狡猾凶残的盗匪,他们只是想通过这些人把他们逼得无处藏身。 但佣兵们并不傻,他们通常接的任务不过是寻找传说宝藏,或者护送一些小规模商队之类的,没有人认为自己有能力对付的了连欧亚克家族私军都无能为力的悍匪。虽然悬赏的数额令人怦然心动,但佣兵们还是选择了观望…… 直到某一天,一个人单qiāng匹马的在佣兵工会众人和欧亚克家族代表的诧异目光之下接走了这个任务。而这个人,在这片荒原守候了这批劫匪整整一个月。今天也同样,他远远的跟在商队之后,期待着那批劫匪的出现。如果这些人今天不出现,他就继续等下去,因为他正是这样一个不知道放弃的人。 “喂。”商队中新加入的护卫拍拍他的同伴的肩,“后面那个人是谁?” 对于那个黑衣独行的怪客,没有人胆敢前去质问他究竟是何人,当然也不会有人认为他就是那伙神秘的盗匪,于是他们只能这样小声的向同伴求助。 “你不知道吗?”同伴说,“他就是接了那个佣兵任务的人,在这荒原跟着来往的商队已经一个月了。” “就他一个人?他找死吗?” 资格老一些的那人摇摇头:“之前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只接佣兵工会最困难的任务。之前,每当他又接下一个任务都会有人嘲笑他,认为他是找死,可是现在没有人敢再嘲笑他了,因为他还活着,而且他完成了他接过的所有任务。” “难道他就是……” “没错。他就是被称为‘恶魔’的那个男人。” “好吧,我承认这是有些俗气的开场,但之后那些人看我的眼神确实有些异样了。”萨马埃尔说。 缪斯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变得自然些,像往常一般温柔,但却压不住心中的惊讶,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你今天说了好多话。” “的确。”萨马埃尔回想起今天上午与菲比斯的对话,微微有些出神, “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想说话。” “你不想听吗?”他问,竟然是用试探的语气,最后的语调竟然是不确定的上扬,而不是冷冰冰的下降。缪斯甚至怀疑自己是在梦中,否则怎么会听到这样的问句从冷酷的萨马埃尔口中说出? “不。”缪斯慌忙摇头,生怕说得稍慢自己的主人就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那我继续了。”他又用了这种试探的语气,给缪斯留下了无限幸福的遐想。 “杀!” 喊杀声骤然响起,在黎明的霎那,原本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幢幢的黑影,在越来越亮的晨光中逐渐清晰,分明是几十个黑衣黑马的骑士,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和战斧,向毫无防备的商队冲杀而来。萨马埃尔眼中一亮,自己等候一月的目标终于出现了。 “举剑,迎敌,保护货物,弓箭手放箭。”杂乱无章的命令从慌乱的商队首领的口中喊出,乍逢变故的护卫们此刻也是仓皇的在留下尽自己的职责和四散逃命之间犹豫不决。 萨马埃尔神色平静的褪下了弯刀的刀鞘,露出了那抹特异的血红。他缓缓向商队走近,步子不紧不慢,对于他而言,目标只是杀人而已,至于商队的死活不在他的顾虑之内。 红日从东方的地平面一跃而起,黑色的人影随着上升的红日渐渐变大,黑布遮掩了那些人脸上的得意笑容,他们眼看着猎物已经放弃了抵抗,唾手可得。 盗匪们冲刺着,刀尖上闪烁的寒芒已经晃花了商队首领的眼睛,他似乎已经能感到迎面而来的马匹扬起的尘土。 于是他笑了: “放箭!” 原本应该装满货物的马车中突然冒出了全副武装的手持铁弩的士兵,在他们面前,疾冲而来的匪帮就像是人ròu的靶子一般,惊慌失措的向他们迎面冲来。他们扣动扳机,弩剑准确的shè中那些人的眉心、心脏、咽喉,距离之近让弩手们想不出有任何shè失的可能。 “撤……”盗贼首领的话被一根刺入咽喉的弩剑生生掐断,于是这声号令变成了一声凄厉又怪异的惨号,随着他的尸体一起翻落马下。 萨马埃尔加快了脚步,可是依旧晚了,当他走到商队之前,短暂jiāo锋的战场上只剩下了一地的鲜血和尸体,与那些徘徊在死去主人身边悲凉着嘶鸣着不愿离去的黑色骏马。 刚刚全歼了敌人,之前那个还在慌张的守卫长舒一口气。这次的行动,除了商队的首领没人知道,所以这些人也并不知道货车里藏的竟然是欧亚克家族的私兵。于是,他们刚才已经近乎绝望了,只是寄希望于那个黑衣的被称作“恶魔”的男人能早点伸出援手,可是那黑影只是那么不紧不慢的走着…… 所以现在劫后余生的他当然不会对刚刚到来的萨马埃尔有什么好脸色,带着嘲弄和讥讽意味的话语脱口而出: “来得这么晚,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滚吧!” 话刚刚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他仔细观察着黑衣怪客的脸色,想到了自己听过的关于这个“恶魔”的传言,攥紧武器的手心不自觉地又渗出了冷汗。 萨马埃尔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那守卫悬着的心再度落下,这个恶魔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一语不合就暴起伤人嘛…… 但萨马埃尔也并未停下他的脚步。 “你……你……别过来……”那护卫的声音颤抖的说完这句色厉内荏的话,明显的阻止不了萨马埃尔的脚步,血色的弯刀在晨曦中闪耀的如同血月再临。 萨马埃尔的目光没有闪烁,他的眼皮也没有跳动,他接下来的动作就如同他的呼吸一般平常,血色的刀锋划过空气,划过晨雾,划过人的皮肤和肌ròu,划过喷溅而出的热血,淋了他满头满脸,为他驱散了这整夜的寒冷,为他扫清了那心底的yīn霾。在那一刻他感到一种从脚尖一直飞升至发梢的快感,如同电流一般涌遍全身。于是,他为何杀人,杀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守卫已经身首异处,而商队的其他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胆敢袭击欧亚克家的商队!”商队头领怒喝,心中开始怀疑起来莫非这个人不是接了俑兵任务的那个人,莫非这个人根本就是盗匪的同伙。 萨马埃尔没有答话,十年间在大陆掀起了无数血雨腥风的弯刀反手刺入了马车的货箱,其中藏着的一名手持短弩的伏击者已然毙命,脑浆四溅,从货车的木板上那个三棱形的洞口喷涌而出,不知情的人,以为他只是戳破了货箱中的一瓶深红色的葡萄酒。 商队头领怒极,却依旧在犹豫,作为欧亚克家族出色的客卿之一,能执行这次秘密的行动就已经说明了他有不凡的能力。而刚才面对凶悍的匪徒他也表现出了不凡的勇气和对局势精准的判断力,直到敌人快要冲到身前才下令放箭,这才让敌人无可防备,无可逃窜。 于是他审时度势,揣测着面前的黑衣人究竟有什么底气让他在强弩的瞄准之下连杀两人却毫无畏惧。而这人又为什么非要与自己这一行人作对不可: “这位勇士,不论是谁请你来的,付了什么样的代价,我们欧亚克家族都可以付你双倍。” 萨马埃尔总是奇怪,为什么人在死前总要说那么多话,难道他们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这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的人,他一扬手,血红色的弯刀旋转着飞出,刀尖从骑在马上的那人还滔滔不绝的口中刺入,穿过他的上颚,从头顶伴随着脑浆一起传出。商队首领终于沉默了,双眼翻白,在这世界上发出了最后的声响是落马的声音。 没有人发令,但士兵们不能再等了,一时机括之声,弓弦之声大作,萨马埃尔已经无处可躲,士兵们满腹狐疑,这个人难道在动手之前没有想过他的下场必然是这样的吗? 萨马埃尔当然想过,只是他不在乎。 他向商队首领的尸体,也就是他的那柄血红色的弯刀走去,每一步都如同之前那般坚定,没有加快,却也没有减缓半分。手臂有些不耐烦的挥动着,向他头部shè来的弩剑被尽数挥落,而有几支却结结实实的chā在了他的小臂之上,甚至能听到箭头钉在骨骼上发出的闷响。 但他不在乎。 连那些刺入胸腔,刺入脏腑,甚至穿入自己后背又从胸口传出的狰狞箭矢他都不在乎,何况手臂上的小小伤口。在这如疾风,如暴雨的箭林之中,萨马埃尔形同一个移动的箭靶,如训练场的稻草人一般。可是他的步子,依旧那样坚定,没有加快,也没有减慢半分。 他从容的,优雅的近乎诡异的俯身,那chā在他身上的箭羽,仿佛是生长在他皮肤上的羽毛一般,与他的动作一起变换着形状。血色的弯刀在手,又有箭矢刺进了他的胸口,他微笑了。 弩手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恐惧已经盖过了他们心头的震惊,微风吹过,萨马埃尔笑着向他们走来,零零星星的弓弦声还在响着,仿佛是战争的最终曲,其实却只是另一场屠杀的序幕。钉在萨马埃尔的骨头深处的箭矢还在不住颤动,那如同钉在木头上的闷响好像从他们的骨头上响起一般,让这些弩手们都牙根酸痒,不知不觉中竟然拉不开弩剑的弓弦了。 而且他笑着,不是那种不屑的微笑,也不是对于这群人竟然杀不死他的嘲笑。如果是那样,这群守卫们也许会胆寒,也许会恐惧,但决不会像这样害怕的浑身颤抖。因为他的笑容,是在每一箭刺入自己身体时发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的,那种洋溢着快乐和享受的笑容。于是他们终于,想所有死于他刀下的人一样,在死前的那刻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得到“恶魔”这个称号 这个人绝不是人类,他是由无数人的疯狂和残忍的yù念凝聚而成的,从地狱杀入人间的恶魔。 想到这里,那些人的身体上的寒毛如同萨马埃尔身上的箭矢一般根根矗立。 他们还可以抵抗,他们的箭袋里还有箭,他们的手却已经瘫软到再也拉不开弓弦;他们还可以逃跑,萨马埃尔的步伐依旧不紧不慢,但他们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他们还有求生的yù望,他们还不想死,可是却已经无奈的开始了生命的倒数…… 四,弯刀横掠,像微风拂过麦浪。 三,弯刀下劈,像雨露低落林海。 二,弯刀前刺,像海鸟钻入碧波。 一,弯刀上挑,像嫩芽破出土壤。 最后,弯刀回旋,最后一颗头颅滚落,早已绝望的双眼无神的凝视着远方的树林。黑色的恶魔沐浴在那人喷出的鲜血之中,萨马埃尔双目微闭,享受的笑着。直到那具无头的身躯终于慢慢软倒,萨马埃尔才又睁开双眼,眼神中是淡淡的失落,茫然的凝视着远方,了无生气的眼神竟然与那具失去身体的头颅一般无异。 远处,也有人在凝视着他。 一身平凡的装束掩饰不住他异于常人的气势那种霸者的气势,令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想要匍匐在他的膝下。但此刻,他的手在颤抖,即便是天生的王者,毕竟也是人类,此刻他正震慑于被那个不属于人间的死神一般的力量。他试想着,即便如他一般的惊才绝艳,深谋远虑,与那商队的头领或者是那些弩手易地而处,大概也只能无奈的面对自己的命运。 平生第一次他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低头,但他并不为此羞愧,因为那个人不属于人类,他不认为对这样的强者低头有什么可耻。他缓步离开了树林,在心中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要与他为敌。 遍地的死尸之中,萨马埃尔坐在了商队马车的车辕上,用弯刀削断了露出身体之外的剑杆,然后用手将chā在身上的短箭一一拔出,仿佛箭头刺入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拔出时激shè出的也不是自己的鲜血一般。而只有在他身边的人才能看到,在拔出这些箭时,他的牙关是紧咬着的 原来恶魔也会痛的。 但每拔出一根箭,他的表情都会抽动一下,那扭曲的面孔中不仅仅是痛苦的条件反shè,还混杂着一种绝望、疯狂、自暴自弃的病态快意。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远方静默之森的方向,一个如烟一般黑袍老者混浊的双眸。 第十二章暗夜(中) 更新时间2009-1-4 21:32:08 字数:5604 帝国历四百年北国的春天,比往常来的更早些。 当小草已经钻破了北地荒原冰冻的土壤,将她们娇嫩的身躯赤luǒ的暴露在寒风之中时,黑色的皮靴从她们身上无情碾过,留下了一串朝北的脚印,一路延伸向林堡城内。 萨马埃尔十年间几乎在大陆的各处都留下了自己的脚印,唯独那些洋溢着不同风情的繁华都市,他却鲜有踏足。通常,他如同一个孤寂的旅人,或者一个暗夜的幽灵一般,失魂落魄的游dàng在野地、林间、或者是荒原,累了的时候,也不放下手里始终攥紧不放的弯刀,点起一堆小小的篝火,坐在旁边支撑过漫漫的冬夜。 百年的和平贸易,让林堡从边境的一个小小贸易站发展成了一个繁荣的都市,加上欧亚克家族的苦心经营,这里甚至已经隐隐有了超越北部的文明古城,有北方帝都之称的艾灵顿,成为新的北地中心的趋势。的确,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加上了北部草原的新帝国版图中林堡的位置确实更接近北地的中心。 萨马埃尔走在喧闹的人群间,感受着很久没有感到过的生机勃勃的气息,他并不觉得愉悦,反而有一种急切地从中抽身而出的冲动。 但他并不能立刻抽身而出,因为他需要一些东西。 水、食物、衣服、火器都可以从死人的身上得到,即便他真的有一天缺少了这些,他也尽量不去踏足城市,而选择一些小镇或是农家进行jiāo易,可是这次不同,他需要的东西在小镇和农家是找不到的,即便有也不合他的要求 他需要一把短剑,左手持的短剑,自己原先的那把在某一次的打斗中被对手的武器削断了。因此,他这次需要的这把,必须更坚固,更锋利。 “在林堡这样的地方,买到一把自己需要的短剑应该不困难吧!”他这样想着,挤过令他烦躁的人群,向城市的中心走去。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果然是你,我等了你一个月。” 萨马埃尔抬头一看,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但他丝毫没有回忆这人是谁的兴致,也不想停下自己的脚步,于是他又低下了头,冷漠的走过那人身边。 “喂!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沃夫加啊!”高大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萨马埃尔的步子并没有丝毫放缓。 “沃夫加?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可是我干吗要见他?”他如是想。 “你怕被别人认出来吗?你在躲什么人吗?”高大的男子哈哈大笑,“没关系,这里是我的地盘。别装了,萨米,我已经认出你来了。” “萨米?很熟悉的名字,好像是我的名字,上次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是十年之前了吧!”萨马埃尔回忆起了一些往事的片段,“沃夫加,这个名字似乎也是在那时听过,好像是欧亚克家族的长子。” 萨马埃尔记起了高大男子的身份,想起当年在帝都自己似乎是认识这样一个人,似乎也跟他当过同学之类的……只是, 那又如何? 萨马埃尔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沃夫加的一脸笑意都僵在了脸上。 “……这个……”一直沉默的仔细聆听她主人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的缪斯突然chā口,“这个叫沃夫加的人前天回到了帝都,今天在欧亚克家族郊外的庄园内举办宴会。” 萨马埃尔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停下了他的回忆。 沉默。 “对不起。”缪斯察觉到自己不合时宜的chā话打断了主人的回忆,连忙道歉。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我……”缪斯看着萨马埃尔平静的神色,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 萨马埃尔摇了摇头,神情依旧冷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 “是的,主人。”缪斯急忙点头,主人的命令是不容违背的,她从小都被这样教育着。 突然,萨马埃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缪斯突然发现这张苍白残暴面孔,笑起来的时候连锋利的棱角也平滑了许多,显得似乎有些像帝都的贵族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 萨马埃尔将钱与自己画的草图jiāo给了老板之后,就离开了铁匠铺。而门口,却又站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 并不高大的身材,却显得如此的挺拔;并不华贵的衣着,却显出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甚至不下于王者的气势;那张略显黝黑的脸庞,配上一头似乎有些未老先衰的斑白头发,并不像艾那般光彩照人的英俊,也不像菲比斯那般如同女人般绝色的秀美,但却很柔和、很自然、给人一种非常平易近人的好感。到此刻,萨马埃尔已经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否则如此深刻的第一印象自己是不可能忘记的,那么,之前的那种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呢?也许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当他站在你面前,对你毫不矫饰的微笑,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愿意与他亲近,仿佛将他当作了你的某位相识多年的知jiāo好友。 “你好。”他伸出手,平凡的一双手,但配上他那诚恳的语气,令即便是孤僻如萨马埃尔的人都有兴趣握上去, “我叫乌里扬诺夫•萨沃坎,请叫我萨沃坎,想和你jiāo个朋友。” 萨马埃尔也伸出手,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他认为已经孤独的走过了十年,不在乎在一个人走完这个人生,而孤独的人是不需要朋友的。而此刻,萨马埃尔的人类本xìng却擅自替他伸出了手,告诉他人类是天生的群居动物,没有人喜欢孤独: “我叫萨马埃尔,萨马埃尔•马斯特玛。”萨马埃尔的声音是一种长年未与人jiāo谈过的生涩,他上一次开口说话是何时?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这十年间,他开口说过的句子屈指可数,这并不是个比喻,而是事实。 “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萨沃坎说。 “好。”萨马埃尔并不是惜字如金,只是他的口中在蹦出一个字之后并没有组织好接下来的语言。他只是看似自顾自的走开了,但萨沃坎只是一笑就跟了上去,因为他发现,萨马埃尔那即便面临刀山火海也未曾放缓一丝一毫的步伐,为了他略微放慢。 在城外的荒林间,萨马埃尔如萨沃坎建议的一般,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城市中的酒馆或是食肆并不适合他。 萨沃坎并不介意,在萨马埃尔对面,席地而坐。 萨马埃尔只是看着他,并未说话,他有些好奇面前这个微笑着的男人会说出些什么,他清冷的xìng格,在这十年间被扭曲的更加孤僻,而此时他能跟萨沃坎坐下来说话,证明了他多年被冰封的心似乎有了些解冻的迹象。 “是沃夫加派我来的,他想找你去叙叙旧。”萨沃坎看到萨马埃尔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说下去,避免了他的尴尬, “我知道你并不想去,其实我在来的时候也并不抱什么希望,据我所知,你们两个人没有什么旧可以叙。” 萨马埃尔僵硬的嘴角线条慢慢变得柔和。 “我这次来,纯粹是以个人的名义,想和你jiāo个朋友。”萨沃坎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乌里扬诺夫•萨沃坎,我是草原人,依照草原人的习惯别人称呼我萨沃坎。现在我在欧亚克家族也就是沃夫加的手下做事,负责家族与草原人之间的联络,同时,我也是沃夫加的朋友。草原人喜欢jiāo朋友,我也是如此,希望从今天开始我的朋友里能有你一个。” 直爽的话语,诚恳的语气,这些都是可以给人好感的东西,萨马埃尔的确有些孤僻,但他并不是全然没有情感的死物,曾经在孩童时代,就有一个人凭借着真诚的笑容和澄澈的眼神成了他的伙伴,乃至生死兄弟之一。因此,即便是在他心已经冷彻的十年后,他也许不会立即接受别人的好意,但这个人无疑给了他很好的印象。 做作和虚伪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也是草原人最鄙夷的东西,这一点萨沃坎表现的很突出。 “也许这样有些不公平,因为我对你的了解远胜于你对于我的。”萨沃坎突然说道, “那天,你对家族的商队所做的事,我恰好在附近都看到了。” 萨马埃尔目光一寒。 但萨沃坎笑得没有一点机心:“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萨马埃尔摇摇头。 “这样也好,我萨沃坎也不希望因为这样的理由jiāo朋友。”萨沃坎表现出了草原人独有的洒脱,“你拥有我们草原传说中恶魔般强大的力量,我萨沃坎自负才华横溢,武艺在北地已经罕有敌手,但那天看了你的实力之后也自知不是你之敌。但我并不为此感到羞愧,因为没有一个凡人能及得上恶魔的力量,沃夫加因为这个理由派我来招揽你,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个jiāo朋友的理由,如果我把这件事瞒着不说的话,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有的人心机似海,可是在人前却能装出一副无比诚恳的样子,萨马埃尔在帝都见惯了这种人的嘴脸,可是在北地,碧蓝的天空似乎洗去了所有的乌云,阵阵草原吹来的清风真的仿佛吹化了萨马埃尔的心。原来,坦诚不仅仅是一种胸襟,将胸襟这种词用在萨沃坎身上毕竟还是肤浅了。胸怀本来就像大海一般宽广,心也如海水般透明,这样的人难道可以仅仅可以用坦诚来形容吗? 萨沃坎不喜欢欺骗,不喜欢花言巧语,因为草原人深信,欺骗得来的东西,最终一定会失去,萨沃坎更是深信这一点。而友谊,他最看重的宝贵财富,绝不能用欺骗来取得。 萨马埃尔凝视萨沃坎那异于大陆人的蓝灰色瞳孔许久: “你并不仅仅是沃夫加的手下吧。” 萨马埃尔只是xìng格孤僻极端,但并不愚蠢。 萨沃坎傲然挺胸: “不错,我是沃夫加的手下不错,但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草原上的人喊我萨沃坎汗,汗在草原语中的意思是‘君主’,换句话说,我是草原人的王。” 萨马埃尔冷笑了: “草原人的王为什么会屈尊陪我到这个小树林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又为什么会愿意与我jiāo朋友?” 萨沃坎并没有生气,相反神色有些黯然: “如果我们只是在这林间,或是在茫茫草原上偶遇的两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也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可是既然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能力,而我对你的能力确实也有着诉求,那么我们的身份已然不平等,我们也许已经无法成为朋友。但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也许我们能成为战友,成为伙伴。” 萨马埃尔摇头:“我们为什么会有相同的目标?” “一百四十年前,帝国铁蹄踏入草原,草原人被打得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我学过历史。” “哼。”萨沃坎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愤怒,“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这么说你跟欧亚克家族有仇了?” “不,席勒•欧亚克只是一个将领而已,而且欧亚克家族这些年也对草原人不错,这也是我愿意在欧亚克家族做事的原因。”萨沃坎咬牙切齿地说,“罪魁祸首是美第奇家族,他们才是草原人的仇人。” 萨沃坎看着萨马埃尔:“你看,我们有相同的仇人。” “是么?”萨马埃尔眉毛一扬,“我和美第奇家族有什么仇?” 萨沃坎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萨马埃尔那冰封的记忆簌簌的震动着,就要从冰霜中挣脱出来,萨马埃尔突然发现自己双手随着这震动也开始抖动起来。 “十年前发生的事。”萨沃坎真的有些惊讶了。 萨马埃尔双手陡然握拳,那不安分的记忆再次被冻结: “我有必要知道吗?” “我只知道杀父之仇,毁家之恨不共戴天,如此而已。” 萨马埃尔神情不为所动,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掀起怎样的波澜,还是如同这十年间一样平静如一潭死水。 “我可以告诉你十年前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我是你,我宁可自己找出答案,而不是听到这些从别人的口中说出。” 萨马埃尔不屑的摇摇头:“我并不傻,十年前发生的事我也许并不清楚,但多少还是能猜到的。可是那又如何?这能让死人复生吗?能得到已经失去的东西吗?能让一切重来吗?” “复仇。”萨沃坎恶狠狠的说,“为死去的人报仇,让凶手和yīn谋者付出应有的代价,将他们从荣耀的顶峰打落凡尘,让他们匍匐于你的脚下哀求你饶恕他的xìng命,毁掉他爱与珍视的一切,给他希望在让他绝望知道他连求死的勇气也一并失去。如果我是你,这就是我会做的复仇。这难道不是最有意义的事吗?” 萨马埃尔思索着: “不,罪人惟有死去一途,只有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萨马埃尔又道,“复仇不过是个杀人的理由,可是,当杀人已经不需要理由,复仇和一般的杀戮又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意义?” “复仇是杀戮的理由。”萨沃坎一字一顿的说, “而不是逃避的理由,无论有没有意义,你都没有理由逃避。” 萨马埃尔的心一阵刺痛,逃避是个再贴切不过的词了,十年前自己是逃出了帝都。 “你拥有绝世的武力,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是啊,我究竟在逃避什么?”他想。 一张纯美的带泪的脸庞在他心中浮现。 逃避了十年,也许自己不该在逃避下去了。 看到了萨马埃尔心中的挣扎,萨沃坎站起身: “不论你最后思考的答案是什么,我们都是友非敌。”萨沃坎说,“命运让我们在这里相遇,可是注定你我已经无法成为朋友。也许不久的将来,神会让我们的命运重新jiāo于一点,我希望那时我们可以并肩作战,而不是生死相搏。” “我不想遇到你这样的敌人。”萨马埃尔说。 “我也不想。”萨沃坎叹了口气,留下了一个伤感的背影。 也许,本该成为朋友的两人在这里擦肩而过,命运的湍流将会将它们分别冲向何方? 萨马埃尔的冰冻了十年的心在终于可以与一个人敞开心胸的jiāo谈之后解冻了,可是那伤口竟然疼痛依旧。他的手一如十年前,紧握住手中的刀,从未松开。 第十三章暗夜(下) 更新时间2009-1-6 18:49:46 字数:5932 少女单薄的衣衫被撕破,随着她的急促呼吸微微摆动。在紧闭的窗帘透出的那一缕微光之中,洁白光滑的皮肤隐隐透出健康的白色光泽,尽管luǒ露出来的只是胸前撕破衣衫下的一片,但却更能引发少年无尽的遐想。 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翻涌,寻找着任何可以宣泄的出口,他心跳在加快,粗重的呼吸声由胸腔发出,经过肋骨,传过血液进入自己的耳鼓,再通过耳膜的震动传入神经,传入大脑。他狂暴的心里猛然一震自己竟然会发出这样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 但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这是萨马埃尔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何时在乎过什么法律,什么道德,又何时在乎过别人的想法,即便是面前的少女,他最心爱的人,也同样。 他只知道,片刻之后,那明艳的红唇间将会发出销魂的娇喘,那灵动的美目中将会流转迷离的情愫;那玉雕般雪白的手臂将会环绕他的胸前,那青葱般的玉指会在失神时下意识的抓紧他的后背;那绸缎般光滑的大腿将会夹紧他的腰际,那珍珠般的小腿会在高潮的霎那与精巧的足尖绷成一条完美的直线。 “萨米……求求你……” 少女的哀求又一次凄婉的响起在耳边。 萨马埃尔猛然在冷汗中惊醒,也许是这一个月来的追踪过于劳累吧,萨沃坎走后不久,萨马埃尔竟然在这林间的清新空气下,沉沉睡去。 他从噩梦中惊醒的第一件事是拔出了那血色的弯刀,凌厉的带着森然杀气扫过四周的一切。十年了,他的神经时刻保持着紧绷,从未放松,因此,他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戒备的睡去,即便是他想强迫自己睡得像刚才那样沉也无法做到。 天色已暗,却没有全黑,就北地的天色而言,萨马埃尔判断只是下午而已,也就是说自己刚刚睡了大概六、七个小时。四周没有一个人影,萨马埃尔也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他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难道是多心了?纯粹因为自己太累了吗? 不自觉地望向树林深处的双眼在不经意间发直,眼皮沉重的想要落下,是林间的寒风让他突然警醒。 这树林有古怪! 他拔足向树林深处走去,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正身处林堡之外的林间,而林堡又是为了连通大陆与草原,在森林之中兴建的,那么自己不就置身于这传说中的,充满着yīn森与诡谲的寂静之森? 但那又如何? 萨马埃尔心中永远不会出现“惧怕”两个字,这世间没有什么能伤到他,因为他是萨马埃尔,是恶魔在这世间的代言人。 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活物的气息,尽管萨马埃尔知道这偌大的森林里一定有活物,不论是野兽,还是虫豸,就算是入夜也不可能全然悄然无息,但萨马埃尔就是听不到一点声音,而且越向森林深处,这种静谧就越深入人心。这好像是这森林散发的一种独特的气场,或者一种声音,让置身其中的人主观的感觉到寂静一种嘈杂的,掩盖了世间所有声音的寂静。 而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星光,于是萨马埃尔不能听,也不能看,他走着,犹如漫步在自己的心中。 萨马埃尔的手,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重新触碰到了那颤抖的娇躯。 那少女的眼波流转,似哀似怨,如泣如诉,痛苦和悲伤之间,似乎也有那么一丝隐隐约约的欢乐与期望。 果真如此吗? 他是否爱这个女孩,这个答案他早就确定,十年来也没有变过他很爱很爱她,他感到自己就是为她而生。 而另一个问题,却总让他疑惑,总让他迷惘,甚至有些诚惶诚恐她爱他吗? 曾经,他会很确定的说她爱他,因为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和伙伴,他们几乎并肩携手度过了童年的每个清晨,每个正午,每个傍晚……而在看到她绝然凄婉眼神中的一丝异色时,他认定了那是爱,于是他更加坚定地抱紧了那个火热的香软身躯。 而现在,他知道那是的自己是可笑的。 不,不仅是可笑,而是可悲,可叹,可怜甚至可耻的。 现在的自己再也不敢去想她是爱他的,而那时她眼神中闪过的异色,大约是一种对于自己命运的悲叹,或者是对于献身的觉悟,又或者,是对于少年的曲意迎逢和之后的深深恨意? 每每想到此处,他总会对自己说: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可是自己真的不在乎吗?最爱的人恨自己入骨,他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那他这十年间,又是在逃避着什么? 当萨马埃尔再次警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刚才自己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迷失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再次拔刀在手,这林间寂静依旧,他却从未如此全身戒备。 这究竟是什么?幻术结界?法阵? “什么人?”他猛然大喝,这喊声并没有在这林间回响,而是空dàngdàng的就这样消散在寂静之中。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为什么自己的冷汗已经流满了全身,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把心中的恐惧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他恶魔的化身,在怕什么? 那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露出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有些亲切的背影,萨马埃尔快步走近,正要说话。提刀的右手却不听使唤的,如同往日一般的划出一道血弧。 那人转身,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丽脸庞,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漠,一种说不出的邪异。 血红色的弯刀在她的面前一寸生生停下,杀气厉风一样刮过她似乎吹弹可破的娇嫩皮肤。 她冷冷的开口,记忆中,她从未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萨马埃尔。”她字字千钧,“我恨你,也许我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但是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一生,我这辈子都将活在对你的憎恨之中,而我的下半生的唯一意义就是向你复仇。也许我杀不死你,但我会竭尽所能让你痛苦,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萨马埃尔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黑袍下的面孔,并不是梦中的少女,而是一个形同枯槁的老人,干瘦的身材仿佛随时可能倒毙在下一阵风吹过。 可是此时,萨马埃尔却发现一丝异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森林的烛火在他眼中骤然亮起,而他的身躯也在这烛火亮起的霎那软倒下去…… 不,是跪了下去,双膝落地的瞬间猛然抬头,他开口,语气是常年未与人jiāo流的生涩,再加上狂喜的颤抖: “陛下,您回来了!” 两行清泪划过布满刀刻似沧桑的面庞。 “你认错人了。”换作往常,萨马埃尔的回应应该是一刀劈下,而这次他仿佛被老人的真挚感情打动了似的,竟然有些怜悯的感觉。 “不,不会错的。”老人依旧没有起身,语气虔诚得有如膜拜, “我看到了你那天在林间杀死欧亚克家族的那群士兵,你一定是黑骑士陛下,这世上只有黑骑士陛下一个人能做得到。”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黑骑士陛下,也从没听说过这人。” 老者凝视萨马埃尔许久,如同梦呓一般,点头,再摇头: “是了……是了……四百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是陛下本人,这一定是陛下的转世。” 萨马埃尔冷笑,之前他还对这么一个执著的老者有一丝同情和怜悯,而现在,他单纯将这人当作一个疯子看待了。 “可是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老人突然抱住了萨马埃尔的腿, “南方斯特维谷的遭遇战,您一个人斩杀敌人三十三名战将;喀拉克山脉的绞杀战,死在您刀下的尸体堆成了山;还有最著名的罗伊尔会战,您在敌军阵中三入三出,只身一人冲垮了敌人的两个步兵方阵;最后,即便是在艾灵顿,面对叛军的骑兵冲锋,您依旧毫无惧意,长刀挥舞,生生阻住了骑兵的奔流……这些场景在我心中依旧历历在目,可是您却都忘记了吗?” “还有我,您最忠实的仆人,您的副官,您的亲卫,即便您已经不记得这张经受了四百年的等待中风霜漫长的洗礼的脸,您多少应该对安德烈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吧!” “即便您已经忘了卑微的安德烈,您总该记得亚历山大•美第奇这个名字吧。”说的这里那老人的脸上因为狂怒而扭曲,“那个叛徒,那个篡夺者,那个无耻的jiān人……” “美第奇……”萨马埃尔默念着这个名字,但他想的人却不是什么亚历山大。 “没错,您还记得!”老人兴奋的脸再度放出活力的光彩, “就是那个叛徒,那个yīn谋家,他趁您远征在外的时候自己在罗伊尔登基称帝,然后远在罗伊尔的那群叛徒不知收了他什么好处,竟然支持他对抗起大人您。这天下,这大陆本该是您的啊!” “那又如何?”萨马埃尔冷哼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并不像往常那样真的满不在乎。 这个老人,也许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疯子,也许真的是位等待了他口中的“黑骑士陛下”四百年之久的异人…… 四百年……那就是亚历山大大帝建立帝国的时间,萨马埃尔并没听过什么黑骑士,但那些战役的名字却确确实实存在于历史之上,那么,难道老人说的话真的是一段被篡改的历史?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大陆的统治者……皇帝…… 这只是让萨马埃尔心动了霎那,如电流一般闪过心中的却是 她会怎么想?她会喜欢吗? 如果我是这大陆万人之上的主宰,她会爱我吗? 那答案竟然如此残酷的呼之yù出 不会。 “我恨你……永远恨你……”她的话音又在心中涌起。 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看到了萨马埃尔的失神,老人以为他终于回忆起了什么: “不错,这美第奇家的皇位,本来是应该属于你的啊!亚历山大称帝之时,您所率的大军行至此处,正要向草原进发。我们本来是想杀回罗伊尔与亚历山大那混蛋决一死战,而您却让我们在这里等您,然后只身一人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 老人的神色变得些许凄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之后,巴巴罗萨那家伙带了一半的人马去艾灵顿以您的名义建立了条顿王国,可是最后还是被美第奇所灭。其余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而活下来等到您回来的,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已了。” 萨马埃尔手一挥,想阻止这通无意义的独白。这些话是该说给那个从没回来过,大约也不会再回来的“黑骑士陛下”听的,而不是现在的自己。 但老人却坚持把话说完: “不,您是不是黑骑士大人的转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您拥有着和陛下同样的能力,也许您是陛下的血脉,或者与陛下一样是预言中黑暗女神座下不死骑士的化身,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艾灵顿还有我们的人马,还有誓死效忠于您的部下,只等着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为您赴汤蹈火。现在美第奇家族的统治早已经摇摇yù坠。我已经算过了,我们只需一路人马直杀帝都就可以一举击垮美第奇家族,人数不需要太多,两万人足以,而我们现在在艾灵顿就有这样一支军队。” 跪地的老人取出一柄墨色短剑,双手平托于头上: “这是您当年留下的信物,我现在还给您。只要您接过它,一声令下,我们就将为您取会本应属于您的东西。” 老人眼神中是期盼与狂热: “只要您一声令下。” 极大的诱惑。 但在萨马埃尔看来,这天下的诱惑,并不大过这短剑本身 长两尺,宽不过一寸,遍体漆黑,如同这夜色。 “剑名暗夜,传说为黑暗女神亲手所制。” 萨马埃尔拿起短剑,随手挥动,如同融入夜色之中的暗流,无声无息,果然不是凡品。 拿起它,去号令千军万马,主宰这大陆? 诱人,可是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不过是重新看到那女子的笑脸。 他又把这短剑放下: “如果我说我不想呢?如果我说我要的并不是这片大陆?” 老人一惊,并不是因为他拒绝了这样的诱惑,而是他所做的,竟然与四百年前的陛下如此相似。 “没关系,不论您要的是什么,我们都可以帮助您。您是这大陆的主宰,有什么是您想要却得不到的呢?” 有啊,是一个女人的心。 “不,你不明白。”萨马埃尔说, “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我亲自去,才有可能得到。”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从此之后,不在逃避什么。 那血海深仇,那功名利禄,那帝都物是人非的故事都不过是笼在心头的浮云而已。 他可以当作十年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甚至一个统治大陆的机会就放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不想。 但是他不愿。 因为在他心中,只是想在见那女子一面。 “那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这句话从老人的嘴里说出时,他的心猛然一颤,一切的一切,包括萨马埃尔的眼神,都与四百年前如此的相似…… “那就在这里等吧!”陛下走之前如是说。 “那就等吧!无论那件事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回来了。”萨马埃尔说。 老人突然笑了。 嘶哑的嗓音如同夜枭哀鸣般的凄厉笑声压过了这片森林的寂静,直冲天际,带着疑问,带着释然,带着愤恨,带着不甘,也带着一丝解脱的快慰。 “这就是您没有说出口的话吗,陛下?” 原来四百年前,自己这些人,不过是被遗弃了而已。 原来这世上,有人并不想成为万人之上。 那自己这四百年的等待,等的是什么? “大家就在这里散了吧!” 在记忆中回响的,又是谁的声音? 难道陛下早就说过,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没有听到? 或者只是故意的忘却了? 于是风起,于是云涌,于是树影摇动,漏下斑斑驳驳的月光。 名叫安德烈的老人,平举暗夜的双手,在狂风中摇摆,四百年中等待着的,不只有他,还有四百年前在这森林中逝去的人,离开的人们的不甘与不忿凝结在他身上,在这树林中的怨念,此刻,都随着他释然的大笑消散,冲天而起…… 萨马埃尔再度醒来,是一个正午。 阳光不受阻碍的shè进身处的林间,寂静之森从未如此明亮过…… 又或者, 这并不是寂静之森? 他环顾四周,这只不过是他与萨沃坎见面的城外树林。 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那老人,那故事,那漆黑的森林……不过是自己梦中的虚妄? 可他手中,却分明多了些什么 长两尺,宽不过一寸,遍体漆黑,剑柄上篆刻着地狱的咒文,镶嵌的四颗黑耀石在阳光下闪烁,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传言为黑暗女神为她座下的第一战将不死骑士亲手所制。 剑名暗夜。 萨马埃尔站起身,不再迷茫的眼神坚定的凝望帝都的方向。 第十四章以血还血 更新时间2009-1-8 23:21:14 字数:9091 “她是谁?”这是缪斯想问却始终犹豫,直到整个故事结束她也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她始终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她”的,从她见到萨马埃尔的第一面起,从他目光中的那一丝异样中就可以感觉到。从这个将自己笼罩在一个黑色外衣里的男人身上,缪斯分明的感觉到他的脆弱和深刻悲伤,而这一切却都是因那个“她”而起,她多少也知道了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并不是吃醋,因为她自知没有那个资格。她只是单纯的对那神秘的女子的身份感到好奇,同时抱有一线希望的想着:有没有可能有这么一天,自己的主人能忘了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你想知道她是谁吗?”萨马埃尔看穿了缪斯的心思。 缪斯依旧有些胆怯的点点头。 萨马埃尔温和的笑着,他在尝试着改变自己,至少是在缪斯面前: “下次吧,下次再给你讲。”萨马埃尔说,“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缪斯猛然抬起头,用一双柔弱带着些许期盼些许哀怨的眼睛望着她的主人。这算什么?承诺吗?听起来并不像是他的托词,他脸上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与往日的冰冷大相径庭,何况,他何必向自己推托呢?难道他都听到了…… 她甚至不敢往下想,心中已经被幸福充满。 “那之后呢?”她压抑下涌起的种种情绪问,“你会去见她吗?” “嗯。”萨马埃尔说,“其实我已经见过她了,但我应该还是要再去见她一面吧。我想跟她说说话,说些以前的事,但最重要的,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沃夫加•欧亚克,这位欧亚克家族的长子,才回来两天他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帝都平易近人也好,热情好客也好,但多数人私下的评价是 不靠谱…… 他在回来之后就在大肆宣扬他要在今晚欧亚克家族在北郊的别墅举行草原风情的烧烤晚宴,却要求所有来宾身穿草原风格的服装……帝都的贵族中怎么可能有人会有这些始终处于社会最下层的异民族的服饰?所以结果就是来宾只是穿着各种各样的平民或者古代的服饰,造成宴会场面极其滑稽和怪异。 第二个创举是竟然在寒冷的深秋在院子里而不是屋内进行烧烤,却没有事先通知。对于那些向他询问的人,他一脸无辜的说:“草原风情嘛!当然要在野外烧烤才好。”于是只穿了单衣的贵族们只好在风中瑟瑟发抖。 最夸张的是,他把请柬发给了帝都所有的贵族、名流乃至一切排得上号的权势人物,于是者之间必然会产生一些矛盾,例如两个本是敌对或世仇的家族同时收到了邀请,将不合时宜的火yào味同时引入了宴会场。 以上还可以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而最夸张地是类似以下的对话在宴会中不断出现: “这位大人,您看起来有些面生,请问……”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士对一个岁数和他相差无几却彪悍许多的中年汉子说到。 那人爽朗大笑着伸出手:“我叫哈特•莱穆斯,别人都叫我血手哈特,您叫我一声哈特就行了。昨天和今天刚刚整合了帝都的黑道,目前勉强算是在帝都道上还说算说一不二,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在下做些小生意而已。”中年人笑得很温和。 哈特使劲拍着中年人的肩:“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我,我敢保证在帝都没有人敢对你的产业动一根毫毛。”说罢他又神秘兮兮的凑到对方耳边: “我还可以帮你对你的竞争对手使些小手段哦!比如绑架、杀人、放火、破坏,我们是最在行不过的了。” “这么说玛格丽特街的那把火是你放的了?” “没错,就是我和我的人放的。”哈特自豪地说,“那些都是罗哈尔家族的残余势力,已经被我连根拔起。” “很好。”中年人笑着,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哈特手里, “我用五万金币买你的人头。” “你说什么!”哈特脸上猛然变色。 “玛格丽特街上一半的产业在我的家族名下。”中年人冷笑,“而且,我的家族给莫勒尼家族做事……” “……” 菲比斯快步走在黄昏中的帝都街头,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全黑,可他依旧完全沉浸在他个人的思考世界中: 快一些,虽然沃夫加的宴会怎么样都迟到了,但那之前还是要去找一下那个人。 要不要问他呢?虽然说很丢脸,有损自己一贯洞察一切的睿智形象,但好歹他是极少可以信任的人之一,而只有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的糗事说出去,也许真的可以借用一下他野兽般的直觉吧!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说起?卡蒂娅的死吗?他已经十年不在帝都了,对现在帝都的形式完全搞不清啊! 算了,太乱了,自己再分析一遍好了: 首先是卡蒂娅的死,凶手只有可能是法师或者隐世会。 接下来是那张真伪莫辨的“终结”,留下它的人消失在旧城的神龛,那么这个人可能的身份也是两种:法师,或者摄政王的密使、自己的哥哥德洛玛,整个事件涉及到三股势力维格菲的法师,摄政王与隐世会。 这样会得出几种结论呢? 一,凶手是法师,留下“终结”的人也是法师。那么结论就是维格菲派人杀了卡蒂娅再嫁祸给隐世会和摄政王。从结果上可以看出他的动机正式与米德盖特村的法师开战,然后一举除掉这根眼中钉,这是一个合理的推论,却又是最没有根据的推论。 二,凶手是法师,留下“终结”的人是德洛玛。这样结果更复杂些,维格菲杀人的动机同上,而摄政王却因为自己怀疑到了隐世会头上从而想趁机嫁祸隐世会。但是这个推论看似合理却有很大的问题,首先难道摄政王真的那么确定自己不会发现密道吗?而且这种明显会把自己牵连上一件自己并没有做过的事情的嫌疑很不明智,菲比斯并不认为鲁希瑟斯是这样冒险的人,何况他并不知道隐世会和摄政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三,凶手是隐世会,留下“终结”的人是维格菲。这是他发现秘道之前的推论。隐世会杀了卡蒂娅,而急于洗清自己嫌疑从而从法师战争中摆脱出来的维格菲故意假造线索将事情引向隐世会和摄政王。这个推论的最大问题在于,维格菲怎么会知道那间神祠竟然有通向皇宫的秘密通道。而且假扮成德洛玛进行这种行动,尽管也达到了目的,但是却更加令人怀疑而且容易漏出破绽,菲比斯通扬认为这不符合维格菲的谨慎xìng格。 四,凶手是隐世会,留下“终结”的人是德洛玛。这是最后一种可能,也是菲比斯最不愿意得出的结论,因为否则,它就要面对许许多多他不愿面对的问题:鲁希瑟斯骗了他,并且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不再信任他,这点他完全无法接受;此外,如同他之前所说,德洛玛的举动也与他熟识的哥哥不符。所以,尽管这是目前表面上看来最合理,但他心中却最不认同这个推论。 菲比斯神情严肃,他尝试着笑一笑放松一下紧绷的面容,却发现自己最擅长的灿烂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四种可能,菲比斯苦笑着想,萨马埃尔不是天才,也没有推理天赋,但这么说他大概还是能听得懂吧!于是他要做的与自己要做的没有什么区别在这四种选项之中选一个。 菲比斯揉着自己紧皱的眉头:应该就是这样吧!自己没漏掉什么吧…… 而身后,一个人如同菲比斯暗夜中的影子始终不曾远离。 沃夫加敲敲杯子,然后又敲敲,“叮叮”的声响却被有意无意的人们任由嘈杂声淹没,最后还是维格菲帮他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大家好,感谢各位赏光参加鄙人举办的宴会,为了答谢各位,我们准备了专门从草原运来的各色食物,还为每个人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神秘礼物。”同样的句子,从沃夫加嘴里说出感觉异常的别扭,和维格菲的风度翩翩截然不同。但是出于礼貌,众人依旧放下了手边的食物,静静的等着他快说完。此外,神秘礼物也确实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可惜沃夫加完全没有这种自觉: “在诸位开始之前,我想讲一个故事,我第一次到草原的故事。” 望着面前冒着香气的烤ròu,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 “那次是我随着家族的商队来到草原,由于那次我并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再加上当时的我还比较年轻,脑子里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于是就只带了几个随从深入草原,想一直走到草原的尽头,看看草原的那头有些什么。” “于是我们走啊走,遇到风雪,遇到严寒,遇到永无止尽的黑夜,同行的人都向光明女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祈祷,祈求它驱散黑暗,带来光明,带来温暖。可是那死一般的黑夜依旧没有散去。我们只好回头,可是向导却率先倒了下去,失去了方向的我们在草原上无力的打转,同伴一个个倒下。我与其他人一样的无力。” 并不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并不是没有人曾经深入草原,多数人也提到了“无尽的黑夜”,“暴风雪”之类,几乎所有人都无功而返,没有听说了谁走到了大陆的最北端。 “那么后来呢?”有人发问,“你走到草原的尽头了吗?” “当然没有,人都已经死光了,你没有认真听吗?”沃夫加不满地说。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阵嘲笑:没有?没有你讲这个故事干吗? “那之后呢?”终于有人打破尴尬。 沃夫加很满意终于有人好奇,于是故事得以继续: “之后我突然想到,在草原上光明女神是管不到的,我应该向草原人信仰的神战神山松祈祷。于是我很虔诚的向山松祈祷,祈求它将我平安带出这无止境的夜,至少照亮我回家的路……” 沃夫加又是一顿,故意卖个关子,却完全勾不起众人的兴趣。 “……没有偏见的告诉我,你觉得是哪个?”在萨马埃尔老宅的废墟外,菲比斯问萨马埃尔。 “唔……”萨马埃尔沉吟道,“看起来都有可能啊!” “废话!”对于兄弟一般的两人,说话丝毫不用顾忌,“推理分析你能强的过我吗?我要的只是你的直觉,直觉懂吗?不考虑现在的形势,不考虑其中的利益关系,单凭你十年前对鲁希瑟斯和维格菲这两个人的认识,你觉得谁更可能是作这件事的人?” “都很像啊……”萨马埃尔说,“在我看来,两人内心一样的yīn暗,做事也一样的不择手段。但是……” “如果真要我二选一的话,我选维格菲。我个人感觉,鲁希瑟斯的yīn谋是建立在他的野心之上的,而维格菲除了野心之外,他的心理本来就足够yīn暗,他会因为自己的私yù而杀人。” “喂!积点口德好吗?”菲比斯抗议,“两个人好歹都是我的朋友啊!” “物以类聚,人与群分。”萨马埃尔冷哼一声。 “你这是在骂我吗?”菲比斯佯怒,脸上却还带着笑容。 “收起你的那套吧!”萨马埃尔继续嘲讽,“我和艾早就说过不要和那两个人走太近,现在可好,你打算怎么办?夹在自己的朋友之间不好受吧!” “不过……”萨马埃尔看着菲比斯脸上的笑容不减,“你大概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菲比斯微微点了点头,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没什么的,只要他们还把我当朋友,我就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你把我当朋友吗?” “你?”菲比斯哈哈大笑,“当然不,开什么玩笑。” “你是我的兄弟啊!”菲比斯突然正色到,“我的两个兄弟之一。” “你也是我的兄弟。”萨马埃尔仿佛有所触动。 “兄弟就如同手足一样,是身体的一部分。有任何的快乐、痛苦、悲伤,甚至一切都应该是一同分享的啊!”菲比斯饱含深情的说。 萨马埃尔点点头,眼睛有些湿润。 “所以呢?”菲比斯突然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色中恶鬼的表情, “二哥啊,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很漂亮……” “滚!”萨马埃尔明白自己又受了愚弄,咆哮道,“敢碰她我就杀了你!” 菲比斯猥琐的笑容瞬间又消失不见,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 “已经把她当成了是自己的物品了吗?不错,是好的开始。” 离此不远的草丛中,一个人影始终悄悄的窥伺着两人。 一边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两人的动静,一边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瓶子。 接着,右手又拿出了一根毛刷,在红色的瓶子里蘸了蘸,然后再嘴唇上反复的涂抹…… 直到嘴唇上呈现出一个鲜红的笑容。 “后来呢?”并不是有人又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只是他们受不了沃夫加不停的卖关子,而催促他赶紧把故事结束。 “其实这世界上本没有什么神灵,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神迹。”沃夫加平淡的说,“黑夜还在继续,我突然醒悟一个道理……” 他又停下了,一阵寒风吹过,饥饿的贵族们在心里诅咒着: “终于醒悟了你就是一个白痴吗?” “……终于醒悟了,人若想得救,必先自救,于是我努力的向营帐外走去……” “走出去了?竟然?”所有人都在想,结局不会这么戏剧xìng吧? “……然后我昏倒了,醒来的时候躺在温暖的草原圆帐内的一张大床上,一群经过此地的草原人救了我。”沃夫加期待从每个人的脸上看到欣喜、陶醉或者惊叹的表情。 而结果是,大部分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是空洞和呆滞那是因为饥寒jiāo加已经使他们精神涣散了;少部分人的眼中的确是惊讶和欣喜那是对这个故事无聊程度的惊叹,以及这么无聊的故事终于结束了的欣喜;而其余的人,都用恶狼一般发着光的眼神盯着桌上已经放冷了的烤ròu。 沃夫加再迟钝也看出来大家对他故事的反应了,但他突然心念一动: “我还为大家准备了余兴节目。” 不少宾客惨叫出声,一个侍者面色苍白的跑到他身边低语了两句。 “什么?小丑没到?”沃夫加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呃……那么……晚宴开始吧!” 贵族们如逢大赦,丝毫不顾礼仪的扑向桌上的冷餐。 菲比斯快步向沃夫加的别墅走去,心想自己迟到了这么久会不会错过了什么,但是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话一定会感到无比欣慰。 郊外的道路逐渐变得荒凉,菲比斯突然想到了“夜黑风高”这个词。 他冷笑着转身: “出来吧!”他说,“你跟了我一个下午了,不就在等这样的机会吗?” 微笑的小丑如约从树后走出,慢慢向他走来。看似满不在乎的笑容后的眼神紧紧盯着菲比斯腰间的剑。 “放心,我不会用剑。”菲比斯说, “只是,刚才那句‘出来吧’,并不只是对你说的。” 话音未落,黑衣的萨马埃尔出现在小丑身后,一言不发的已经刀剑在手。 面对已经夺取了五十多条生命的血色弯刀和墨色短剑,小丑的笑容没有减弱半分,一根细细的铁管从他缩紧的袖口露出半截,藏在手心之中。他步履欢快的迎上萨马埃尔,锋利的铁管边缘已经不经意间切破了掌缘,滴滴的洒落在地。 暴露了心中的恐惧,小丑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脸上那大大的红色嘴唇呈现出来的形状,更像是狰狞嗜血的冷笑。沿着掌沿流下的鲜血滚烫一如前日,他依旧记得从那黑衣人心脏喷出热血的触感和铁管随着心脏的震动。可是他为什么没死?这一次,颤抖中的铁管应该chā入什么部位?喉管?眼珠? 还在他犹豫的时候,暗黑的短剑已经挥出,斜斜的破开了空间。可那空间中的小丑,却只剩下了那个色彩夸张的笑脸的残象。传言中隐世会的杀手都经受过残酷的训练,各个身怀绝技,都是暗之世界中最顶尖的人物,而小丑更是其中翘楚。也许墨色的短剑能隐藏在夜色中,但小丑看的并不是那剑锋的轨迹,而是他的身体,他的躯干,甚至他的腰腹,他的脚尖,从发力的源头开始判断敌人出刀的方位;而且,他甚至不需要看,他只是感觉,不单单是听风声那么简单,长期的训练已经将浑身的每个毛孔训练成了对于空间震动的接收器,当接受到危险信号时,他可以瞬间作出反应,成为一种完全不需经过大脑的条件反shè。 隐世会的杀手是被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 萨马埃尔面沉如水,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一击不中任何影响,血红的弯刀接连挥出,不给小丑任何进攻的机会。 说道本能,说道条件反shè,萨马埃尔一样也有,并不是经过训练的,而是在十年中不断杀戮得来的对鲜血的渴望凝结在了血红的刀锋,单纯的追逐着生命,追逐着热量,追逐着猎物的气息。杀戮,对于萨马埃尔来说一样不用经过思考,而已经成了一种动物式的本能。 菲比斯微笑着远离战场,远远的倚在一棵树下望着天空,他非常明白自己在这种场合帮不上忙,不要给萨马埃尔添麻烦就好了。 而那里,嗜血野兽和杀人机器的战斗还在继续。萨马埃尔似乎占了上风,毕竟,相比于他不顾一切的进攻,小丑显得有些束手束脚,无法腾出手发动反击。但隐隐的,小丑依旧灵巧的闪躲于刀光剑影之间,似乎还游刃有余…… “看来这场战斗不会很快结束了,也许要等到小丑的体力耗尽为止。”他想,没有想到任何一丝萨马埃尔输的可能,“沃夫加那里就不去了吧!相比而言,这个隐世会的杀手更重要些,说不定能从他身上问出些什么情报。” 菲比斯错了,因为小丑厚厚的嘴唇咧开了一个恶意的笑容。在发现了萨马埃尔的进攻全无章法,只是在凭借本能行事之后,小丑渐渐用快速的移动在锋刃编织的巨网之中拉开了一条小小缝隙,然后纤细的铁管骤然从袖底探出…… 刺。 铁管钉上了萨马埃尔的喉头,一股血箭狂飙而出。 菲比斯痛苦的蒙上眼睛:“那一定很痛。” “哈哈哈,哈哈……” 一击奏效,小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有一根铁管在手,朝着跪伏在地的萨马埃尔后脑最柔软的地方chā落…… 空气流过空心的铁管,发出刺耳的尖啸。 迎上铁管的是一只手掌,小丑眉头一拧,手上加力。铁管狠狠地向下chā去,刺穿了萨马埃尔的右手腕骨,一直刺入他的小臂两寸有余。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萨马埃尔的右手有如一个钢箍,牢牢的扣紧了小丑的右手。 “……”萨马埃尔转过头,想说些什么,结果却只是又从脖子上chā着的铁管中喷出血沫。他冷哼一声,用左手抽出了铁管,伤口飞快地愈合着,血管、肌ròu,都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小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再跑啊!” 通常的敌人在这时就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可是小丑还在挣扎,左手凭空一挥,手中魔术师般又多出一根铁管,再次向萨马埃尔攻来。 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而已,没有了闪电般的速度,萨马埃尔左手轻松的架住了他的左手,将他的双手jiāo叉一扭。 “再笑啊!” 萨马埃尔说完之后如猎豹一般从地上窜起,巨大的力量逼得小丑连连后退,最后重重撞在了一棵树上。 小丑将鲜血喷了萨马埃尔一脸,临死前的挣扎。 这次换萨马埃尔狞笑了,他左手用力,生生扭断了小丑的左手手腕,然后拽住脱臼的手腕将他左手中握紧的铁管,穿过他的左手手掌chā进了他的腹部,然后使劲向上一提。小丑被提的双脚离地,在空中无力的虚踢着,血已经在树根下淌了一滩。 萨马埃尔再用力,纤细的铁管深深扎入树干,卡在了小丑的肋骨之下,将小丑就这样悬空钉在了树干上。 “别弄死了。”菲比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两人身旁,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同那袭白衣一般无邪,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一刻也不愿意在面前这两个血人身上停留。 “我有分寸的。”萨马埃尔说。 菲比斯还以一笑,闭着眼挣扎着将手伸进小丑的怀中,摸出了几根钢管,和一张血染的卡片。 菲比斯擦干手上的血。 在月光下,被鲜血浸透的字迹依然清晰地写着 菲比斯•歌德里克。 “谁派你来的?”菲比斯语气温和的像哄幼童入睡一般。 “哈……呵……哈哈……”断断续续的从小丑口中传出的,只有笑声,没有一个字。 菲比斯习惯xìng的耸耸肩,从左手中的铁管中抽出一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递给身旁的萨马埃尔。 萨马埃尔会意,左手jiāo换右手按住小丑已经不再挣扎的右手,平伸开,然后猛然用铁管穿过他的右手小臂骨钉在了树上。 “谁派你来的?”菲比斯语气放的更缓,更柔。 “哈……哈……” 菲比斯左手一摊,萨马埃尔又抓起一根铁管,钉向小丑胯下,“笃”的一声chā入树干。 “谁派你来的?”菲比斯继续不紧不慢的问。 “呵……哈……”小丑的笑声逐渐微弱,生命正随着鲜血在流逝。 “笃”,又一根铁管钉在了左肩。 “谁派你来的?”菲比斯将脸贴的更紧,猛然睁开双眼,直视小丑涂抹成深黑的眼眶。 “……”小丑不再笑了,他已经没有力气。 菲比斯制止了萨马埃尔的下一根铁管: “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是摄政王派你来的不是吗?杀死卡蒂娅的凶手也是他派出来的,那人也是隐世会的一员吧!” 小丑努力的将头抬起,似乎有敲敲话要说给菲比斯听。 菲比斯将耳朵凑近。 小丑贴在他耳边,用最后的力气,bào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宴会并没有结束,宾客们已经散去大半,多少也表示了大家对这次聚会举办者的不满。 突然,沃夫加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敲了敲手中的水晶杯。 不合时宜的呻吟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大概是害怕他又要发表一篇长篇大论吧! 但其实不是。 “对不起,刚刚忘记了。”沃夫加笑着说,“剩下的人可以在离开的时候在门口领取一份特殊的礼物哦!至于刚才已经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人嘛……那就……哈哈……” 没想到此举更加速了宾客们的离去,沃夫加发现原来剩下留着不走的人并不是因为对他有好感,而是还惦记着这份特殊礼物。 但是他们在看到礼物的霎那就已经失望了: “这……这是……” “艾草编成的圆环。”沃夫加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草原人相信把这个东西挂在门上会给他们带来好运,这是草原人的幸运符。” “……” 宾客们散去了,手中拿着这个草环。 其中的大部分都与第二天在沃夫加的别墅外两百米的路边被成功回收。 笑声止歇,小丑的身体以扭曲的姿态被钉在参天大树的树干上,像是某种昆虫的标本。 菲比斯和萨马埃尔离开了,一身黑衣浸满鲜血,另一袭白衣却一尘不染的整洁。 树下,一滩鲜血逐渐蔓延,淹没了那张红黑色的卡片。 第十五章晨曲(前奏) 更新时间2009-1-11 22:01:02 字数:6328 夜深了。 一辆平凡的马车缓缓向圣心教堂的偏门驶去。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辆马车向自己驶来,在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时,教堂的守卫基鲁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轮到自己执勤的今夜不会平静了。 赶车人的相貌分明的暴露在月光之下平凡无奇的中年面孔,带着些尘土的颜色,一身普通的农民装扮,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上看来,这都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夫,带着一车的货物进城出售。 直道基鲁把这辆马车拦下的时候,他都找不到任何怀疑的理由。 只是他的直觉让他怀疑: “什么人。” “卖菜的,送新鲜蔬菜。”赶车的人平静的应达道。 “我没见过你。”基鲁说。 “我也没见过您,大人。”赶车的人说,“以前送菜的人病了,今天我替他来。” “你和以前的老米尔顿怎么称呼?” “您一定是记错了,原来送菜的人叫约翰,我是他的邻居。” “老约翰没有邻居。” “大人您又在说笑了,我一直是约翰的邻居。” 那人语气诚恳而平缓,没有一点犹豫,基鲁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他依旧觉得不对劲。 他只是个小小的候补骑士,由于形势危急才被选为哨兵,他要的只是这一个平静的夜晚而已,而不是这种毫无根据的怀疑。 即便怀疑是真的又怎么样?还不就是更多的,甚至多到超出他们能够承受的麻烦。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在对他说别管了,他同伴的目光中也流露出同样的信息,只是…… “圣女大人要我们认真戒备。”他对自己说,另一个借口。 “仔细检查他的货物。”他下令到,和其他的卫兵攀上了马车。 艾坐在墙角,将他的头深埋在两腿之间,双手紧紧握住“炽炎”。 当他抬起头,露出的是血红色的双眼。 思绪混乱,情绪失控,现在的他不能思考太复杂的问题,否则一切的线索,都会引向一个错误的结果。 所以他让自己的目标尽量简单,通过大脑给自己下一些简短的,不需要经过思考的指令,例如“战”、例如“去救伊芙”、例如…… 杀…… 好在,有人正在帮他处理着这一切。 鼓噪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就像某种宗教仪式似的,人们的口中发出无意义的音阶,不停重复着,催人入睡的声音逐渐变得激昂,却只能让艾变得更加烦躁。不需要在他身旁就能清楚地看到他额头边太阳穴上青色的血管在跳动,在萨马埃尔和菲比斯残酷的杀死了隐世会杀手小丑的这个夜晚,艾的内心中受到比单纯的杀戮或者是ròu体上的痛苦更难受百倍的煎熬和折磨。 尽管没人知道,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烦躁什么。 只是血液不停的,随着渐渐增大的咒语般的人声沸腾的冲向脑部,将他的眼珠一丝丝的染成红色。 人群的声音达到了第一个高潮,托萨卡琳登上了高台。 身着造型怪异而华丽的黑色长袍,上面的绿色条纹不知是用了怎样的魔法yào剂,竟然在夜色下闪着幽幽的绿色荧光。同时,深紫色的烟雾从他脚下升起,身上绿色的荧光也变得影影绰绰,艾猛然发现托萨卡琳袍子上的花纹编织成了一个人体的形状,而每条花纹都像是叶子中的叶脉,在烟雾的作用下,似乎绿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起来。 “JAHADA……JAHADA……” 人们口中的音节逐渐清晰,只有艾依旧不知道这音节的意思。 托萨卡琳低沉的声音响起: “圣战开始了。” “JAHADA……”人群中一位灰白头发的老者这样念道。 “我们的敌人将要为常年以来对我们的蔑视和对我们的压迫付出代价!很快,他们不能在支使我们去做这做那,很快,鲜血将会带走他们的生命,流入土壤,新的生命将从中产生,构筑一个新的世界。” “JAHADA!”一位脸上涂满奇异花纹,肤色深黑的男xìng狂吼。 “我们会死,至少其中的大部分会死。但我们也会获得新生,我们的灵魂会重新来到这个世界,过上更好的生活。看看我们自己,都是些乞丐、流浪汉、残疾人、病人、老人、疯子、杀人犯……你们还怕失去什么吗?你们已经几乎一无所有,只剩下你们的灵魂和ròu体,所以现在,把你们的ròu体jiāo给我保管,去杀戮,去战斗,去反抗,我保证你们的灵魂将获得新生,绝不是像我们现在的人生!” “JAHADA!”失去双腿的男人爬在地上呐喊。 “JAHADA……”穿着浑身污迹的破衣,双目无神的男人喃喃自语。 “JAHADA!”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黑头巾下也传出这样的话语。 “JAHADA!”所有人的声音汇成一束,穿透了夜幕,穿破了苍穹,直冲天际。 “战术是一门精妙的艺术,直觉在其中的确能起到重要的作用,可战术的真正核心在于计算……” “……任何一个微小细节的改变都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所以,在指挥时要避免任何可能出现的差错。但是微小的变化却不可避免,如果事情的发展因此偏离你的掌控,不要抱怨,因为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把这可能的变化也计算在内……” “……优秀的战术家可以料到几十种可能出现的变化并事先给出方案,天才的战术家可以在战场上根据形势迅速做出最好的决策,可是只有神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 这段话再次在辛博•克洛希尔脑中浮现,他可以清楚地记起这几句话在那本《军事战术入门》,也是他自小当作启蒙教材看的那本书上的位置和排列顺序,甚至他每次读这本书场景都历历在目,在军营,在学校,在那帝都简陋小屋的灯光下…… 但他立刻意识到他已经没有时间回想往事: “走了。”他低声下令,一抖缰绳。 一行骑士疾驰过夜幕之后。 鲜艳的红唇,雪白的肌肤,丽人再次挥刀斩去了那一头青丝,干练的短发让她那本来轮廓就有些略嫌深刻的面容变得更加英气勃勃,甚至有些雌雄莫辨。 她又挥刀裁短了长袍的下摆,长袍依旧纯白,上面圣心和十字的标志依旧耀眼,只是不再像是帝都地区主教的装束,反而更像是很多年前她平素穿着的候补圣女的服装。 她赤足走过幽暗密林的林间,走过帝都郊外的荒野,双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她有话要说,但不是现在,而是当她面对那个人的时候。 她有太多的话要问她,太多的疑惑要当面让她澄清。 没错,那个人可以杀了她,她甘愿一死。但至少,她要见她一面,问一句为什么,她的心此刻已经痛的麻木,却仍旧抱着生的希望,她只能允许自己的心,在她面前,为了她,以最美丽和最残酷的方式死去。 基鲁一掀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布,下面露出了一捆捆的绿色。 的确是新鲜蔬菜没错,不论卫兵们怎么检查都是。 可是那种怪异的不安感却仍旧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 基鲁拔出剑,朝着蔬菜狠狠刺下…… “大人,你这样不好吧!”农夫脱口而出,连敬语也忘了用。 基鲁冷笑:“露出破绽了吧……” “哧”的一声,刀锋穿过菜篮。 “大人,您要是把菜都戳烂了,这菜还怎么卖?”农夫的口气依旧不紧不慢,但基鲁听出了些幸灾乐祸的调侃。 他并不生气,即便是面对同伴们不解的眼神,因为他听出刚才那农夫语气中的慌张绝对是发自内心。 这里一定有问题! 基鲁仔细的端详着整个马车,农夫和他身下的马、一捆捆的菜,还有那车厢下的木板…… 等等! 基鲁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货车的底板明显的过厚,厚的可以藏进去六个左右的人。 如果让这队全副武装的人进了圣心教堂,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神父与修女,还有柔弱美丽的圣女大人…… 基鲁不敢再想下去,他很想大喝一声“杀”,但是他猛然意识到敌人有七个,而这边的守卫算上自己也不过四个人。 喊叫连同惊讶的表情一起被他收到了平静如水的面孔之下,基鲁与那个农夫相视微笑,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定力。 那农夫憨厚的笑容中渐渐渗出森然杀意,基鲁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原来他并不是那么勇敢的,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是勇敢的人。 那么,命运为什么要让他怀疑? 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已经放弃…… “小心,有杀手!”一声长啸从长街尽头传来,随着喊声和马蹄声到来的还有绣着银色圣心与十字的白色长袍在夜色中飞舞。 那农夫面色剧变,大喝了一句什么基鲁没有听清,他只感到扑面而来的杀气。一筐筐的蔬菜被掀翻在地,从车板下蹿出的黑衣人瞬间将它们踩踏的一片狼藉,基鲁和他的同伴们毫不畏惧的迎上前…… 真的毫无畏惧吗?只是职责所在而已,此刻的基鲁断然不会去想:正因为他的怀疑和谨慎,把自己和同伴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骑士们却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训练有素。十余名骑士同时掏出了袍子下的短弩,动作整齐划一。那名农夫刚刚拔出了藏在车轴下的长刀,而六个黑衣的刺客蒙着的脸上才刚刚露出绝然的神情,徒劳的想要挥动手中的武器,或者是仓皇的想要躲闪…… 弩箭的速度和精准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纷纷中箭倒地,只有为首的那农夫还挣扎着想要逃跑,但刚才高呼小心的那位骑士已经冲到面前,剑锋呼啸而过…… “JAHADA……JAHADA……JAHADA……” 人群眼中闪烁着同样的狂热火焰,呼喊着这三个无意义的音节,迈着同样节奏的步子涌向远方圣心教堂的方向。 “疯了。”艾不喜欢这样的场景,这种宗教的狂热,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欺骗,他厌恶欺骗这种以宗教作为幌子的欺骗。不论在任何时候,他都无法对这样的欺骗无动于衷。 “这些人jiāo给你了,够了吗?”对于艾表现出的厌恶,托萨卡琳丝毫不以为忤。 “这样的乌合之众,多少人都不够啊……”艾摇摇头。 “可是他们足够狂热,比光明骑士团还要狂热。” “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在光明骑士团的武力面前,杀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不畏惧死亡。” 艾眼神中猛然闪现出怒火,他的底线又被人狠狠地越过了: “你骗这些人去送死?” “你可以这么说。”托萨卡琳神色如常,没有一丁点的不忍,“但那只是你的想法。对于我,还有他们来说,死亡仅仅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是生命的升华,是这个世界循环中的一个步骤。他们是很欣然的去迎接这死亡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摆脱他们的苦痛,将他们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 艾只能沉默,托萨卡琳要不然也是疯的,要不然就是一个圣人,他现在更倾向于前者,却不敢否认后者也是有可能的。 “何况,我们要的并不是胜利。”托萨卡琳对着艾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吗?” 艾皱起了眉头。 “以你的能力你可以很容易的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只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决心了。” 艾握紧手中的剑,站起身来,咬着牙点了点头。 一直观察着艾每一个细微动作的托萨卡琳看到这里满意的微笑了。 艾去突然转过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帮我?”这是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如果我只是说我很欣赏你,你相信吗?”托萨卡琳从容地说。 “不相信。” “可是,只要我现在支持你,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重要不是么?” 艾犹豫了一下: “的确不重要。” “那就是了。真正的理由,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总之,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大人,多谢您伸出援手。”基鲁向那位年轻的光明骑士团军官行了个礼,“请问,这是……” 其他的守卫在心中暗骂他的多事,既然刺客已经被消灭,何必再多追问呢? 但那军官依旧下了马,基鲁看到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那笑容尤其和蔼可亲。 “不必客气,你们的表现很好。这些人都是帕拉迪亚的余孽,想要救出贼首伊芙的亡命之徒。”那名圣骑士说,“圣女萨拉大人预料到了这些人的到来,所以特意派我们来加强各个门的守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结果果然一来就遇上了袭击的贼人。” “一会,还有人会来协助你们的守卫工作,而现在,我和我的手下要将这活口带进去接受裁判长大人的审问。”说罢他将那重伤,却依旧挣扎着的假扮成农夫的刺客绑好扶上一匹空马, “至于你们今晚的英勇表现,我会向圣女大人为你们请功的。” 这句话一说完,骑士灿烂的笑着,基鲁和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翻身上马,潇洒的挥手,一行人向那小小的拱门走去。 基鲁笑着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他大喊。 那名骑士转身,仍旧微笑着,左手紧握缰绳,右手却已经缓缓地伸向腰际。 “你们……有圣女大人或者裁判长大人的亲笔命令吗?” “这个啊!”那人笑着策马向基鲁走来,“当然有。” 右手深入袍中,握紧了贴身的短刀。 基鲁笑着看着迎面而来的骑士,浑然不知死神在向他临近。 汗水已经浸透了握刀的手,骑士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瞄准基鲁的咽喉…… “他们当然有!”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基鲁身后不远处传来。 那骑士眼神中闪过一霎那的惊讶,立刻又回复至微笑。 基鲁转头,素白主教袍的女人骤然出现在他视线中。 “这位大人是……” “我是帝都地区主教蕾丝•德礼斯,我负责今天晚上的行动,这是圣女大人的亲笔信,还有什么问题吗?”她高傲的抬着头,拿出了一张纸在基鲁面前一晃。 基鲁被蕾丝刺目的灼人美丽晃的有些恍惚,觉得眼前一花,至看清了那纸上的字迹的确是圣女大人的没错。 “当然没有……您请进吧!” “走吧!”蕾丝傲慢的向骑士一挥手,那骑士会意,向其余的人打了个手势。 一众骑士一齐下马,随着蕾丝的身后走进了圣心教堂的偏门。 基鲁恭敬的鞠躬,目送他们离开,只是一丝疑惑再次萦绕上了他的心头。 托萨卡琳目送着艾骑上马,追逐上了黑压压的人群,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负手仰望着星空,月牙弯弯,在云朵中时隐时现。 他的计划也成功了第一步。 (第四日终) 诸位对不起,最近没给大家带来什么好消息,而这次也不例外。。。 更新又要延期了,原因如下: 我的梦想一直是当个小说家,但我目前还有学业要完成,于是我在和家长谈过之后达成了共识我可以在这篇小说完成之前(计划是今年夏天)将精力主要投在小说上,但是前提是我这次考试的两门都要通过(1.26,1.28两天),因此,为了保证我以后能更好的更新,我在1.28之前不会更新了。 不过正好,我也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构思一下接下来第五日的内容,提前预告一下第五日开始会是一个6-8章的长章节。 此外,在这段时间,我会把我以前写的一个不甚成熟,自己也不甚满意的50000字小小说发上来,名字叫《Max的斯德哥尔摩游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下。。。 再道一声抱歉,尤其是给我投票的朋友。 第一章晨曲(一) 更新时间2009-1-28 23:19:16 字数:7150 “哒,哒,哒……” 金属的钢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响彻教堂的走廊,而身前雪白的赤足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走着,飘渺的不发出一丝声响。 “哒,哒,哒……” 声音嘈杂的响着,不光是辛博•克洛希尔一人的,他身后那些银甲闪闪的骑士们的脚步也是这样响着。 而在这响声之中,两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直到一个岔路,两人需要分道扬镳的时刻。 女主教蕾丝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伪装出来的高傲,却依然冰冷带着些许愤怒,些许怀疑和些许的不耐烦: “我见过你吗?” “没有!”辛博行了一礼,“我想没有,主教大人。” 蕾丝并没有心情对面前故作尊敬的所谓“光明骑士”露出半分笑容,她对这个人总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可是这人又不承认两人曾经见过,于是她认定他隐瞒了些什么,对他产生了戒备: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在乎。我不清楚你们假扮成光明骑士团进来是想杀人,还是救人,我都不管。”蕾丝说, “现在,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就此别过。” 辛博坦然一笑: “我感谢您刚才伸出援手,否则我们刚才就已经被人拆穿,那么我的计划就无法顺利地执行下去了。所以,你是我们的朋友。” “我个人不喜欢对朋友有所隐瞒,我们是帕拉迪亚的人,来这里只是要救出我们的同伴,没有别的意思。您不需要告诉我们您的来意,而我也认为我们的目标不会有冲突。” 蕾丝眉头微皱,有些惊讶于他的坦诚,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个和自己无关的人,无论过一会,圣心教堂内发生什么,她只希望在那个和她独处的房间中不会发生什么。于是她再次用深邃的眼神扫了辛博一眼,就径自向教堂深处走去。 “当……当……” 教堂的钟声突然连续六下响起,一个记忆的片段闪过她的脑海。 她猛然回头,那男人还笑着望着自己,那笑容中,有三分苦涩,三分落寞,三分无奈,还有一分的愤恨和怨dú…… 蕾丝突然想起自己在何时见过他了,那是许多年前一个并不晴朗的午后,在教堂后山的树后,有一个男孩也用这样的目光向她这里望着。而就在自己为往事失神的这一霎那,身后的骑士也微微咬紧了牙。 “走吧,你不该死在这里。”年长的战士将他挡在了身后。 “你在胡说什么,战争才刚刚开始!”辛博大吼着。 钟声响起时,辛博也忆起了一段不该忆起的往事。 “滚开。”他在内心对自己吼着,可记忆并不如他的愿。 刚才那张年长战士的面孔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满脸血污,眼神涣散,可是语气却依旧坚决: “战场上并不是一切都能如你所愿……” “混蛋!”辛博拽着他的身体使劲向后拉,鲜血溅了他满脸, “我绝不放弃……” “长官,你还好吧。”身后的骑士看到他狰狞的表情之后急忙走上前,将他从噩梦般的记忆中拉了出来。钢盔下精致的面容和飘逸的金发浑然不似人类 他的确不是人类。 “谢谢……”被从回忆中唤醒的辛博目光依旧恍惚,于是,精灵那美丽的面庞和金发竟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模样,与刚才那张浴血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我绝不放弃!” 面前是那两张面孔,辛博对他们狂吼。 “你好,我叫基鲁。”基鲁向留下来的几名骑士之一伸出了象征友善的右手。 那骑士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又将头扭向了一边。 基鲁讨了个没趣,只好退了回来,异样的感觉依然萦绕在心头。 同伴们都还沉浸在有人为自己报功之后,可能得到晋升的喜悦之中,在他们看来,有了支援的到来,今夜的工作大概可以提前结束了。 “到底是怎么了?”基鲁问自己,那一车黑衣人的尸体,给他一种深深的不安感,甚至比刚才还要强烈。 刚才他只是怀疑,想上前询问,可是现在,他连上前询问的勇气也没有,只想赶快逃离此地。 刚才留下的三名骑士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他的方向扫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的敌意,基鲁肯定那不仅仅是蔑视或者是不信任而已。 yīn谋? 这个词突然出现在脑海,基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望向那马车旁黑衣人的尸体时,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副模样。他将手缩进了衣袖,掩饰住自己恐惧的颤抖。 谁来救救我…… 北面,是面向贵族区的方向。 于是,那扇小小的朝北的窗,可以看到圣心教堂之外的广场。 几个穿着圣袍的神父,正在竖起一根高高的木柱。 窗沿太短,伊芙不能用手支在上面,只能坐在窗畔默默地凝望着那根木柱之下被堆满了干柴。 “你将会在正午时分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而那时,这广场上将会围满了人群,你知道,这是为了让人们知道背叛教会的下场,让他们知道异教徒将会是如何凄惨的死去。但其实,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只是单纯的乐于观看,一个美丽如你的女子被活活烧死的样子。他们想看你的绝望,更想看你的挣扎,你的尖叫。那时,你面对的是上千人羞辱的眼神,仿佛你全身赤luǒ。你愿意这样死去吗?” 这是那个人对她说的话,但她只是满不在乎的一笑。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决心,何必用这些东西来威胁我?” 那人离开,留下了一个银色的徽章。 明明不会陌生的东西,伊芙却感到了一丝异样的哀伤,有一样东西是不应该出现在徽章之上的 那玫瑰花瓣上一道深深的刻痕。 “正如你被那个人深深伤害的心。” 炽炎在燃烧。 一如旁边静静燃烧的炉火。 六年前的冬天,出人意料的寒冷。 “你爱我吗?”伊芙微笑着问。 “我……”艾孩子般不安的犹豫着,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要说这些,我只问你。”伊芙向前走了一步,已经可以感受到艾的体温,“你爱我吗?爱过我吗?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难道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吗?” “那是……”艾不知为何慌乱着,但他突然恼怒起来,对于这个,他的确有原因。 “不管是什么?作为朋友,作为知己,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伊芙提高了音量,又向前一步。 血液一下冲上了艾的头顶,他莫名的愤怒起来,大吼出声: “别说了!” 原本还在步步紧逼的伊芙凝住了: “对不起。”绝色的面庞上凄然雨下,“我不该在这时候……” 艾将她紧紧拥入怀抱:“我爱你……真的。” “可是你更爱她。”伊芙轻语。 艾没有说话,将她拥的更紧。 怀中的娇躯渐渐火热起来。 “你不恨她吗?”伊芙问,“她放弃了你,背叛了你的心。” 艾很想摇头,但他的面颊紧紧贴住她的。 她的眼泪滑落他的后颈,本来应该是滚烫的,但他只感到冰凉。 那一霎那,他紧抱的臂弯松弛了。 她不动声色的挣出: “她不能给你的,我能给你。” 她猛然扯开了自己的白袍,那光滑的白色晃花了他的眼睛,那刺目的两点,如同她颤抖的嘴唇的颜色 凄红若血。 “别这样。”他伸手想去阻止什么,实际上却是将手伸向了她的身体 他不敢说自己在抗拒。 而她不是在抗拒,她再向前一步,将女神给她的完美的身体完完全全的献给了面前的男人。 “可是……你不是她……” 这不是伊芙想要听到的答案,她努力寻找着他的唇。 试着将他将要说出的话挡回去。 他躲闪着…… 她不放弃,这是一场战争。 两人的身体一直这样暧昧的摩擦,直到 “别……”艾轻轻的一推。 伊芙终于向后退开了一步。 艾粗重的喘息着,不敢看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却在寻找着他的心。 他抬起头,心猛烈的一痛 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眼眸之中的神色。 他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或者说,他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只不过他不敢想 因为如果他想了,他会痛苦的宁可死去。 她默不作声的将残破的衣衫合上,转身离去。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赶了上去,拿着外袍的手却停在了离她柔弱身躯只有一寸的地方。 那个瞬间,他脑中闪过的是她皮肤滑腻的触感,那感觉 有如电击,有如雷震。 此时,她却已经推开了门,决然的走了出去。 任由自己的身躯在狂风中摇摆。 脚步执著地向前,记忆却畏缩着后退。 退到当初甜蜜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的天空似乎一直是晴朗的,而自己似乎也永远是爽朗的笑者的;她记得那时她总是在欢快的奔跑,而她的手中,始终牵着的是那个人的柔荑。 所以,那个有些yīn霾的午后是如此深刻的印在了蕾丝的记忆中,尤其是那个略显瘦弱的男孩的那个眼神。 往事如沸腾了一般翻涌,越是接近那个人,越是冷不下去…… “喂,小鬼,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天,只有十三岁的蕾丝在教堂的后山,用足尖踢了踢躺在山下一块大石上的男孩。 那男孩很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微微睁开了右眼,嘴角翘起一个yīn冷的弧度,再加上叼着的那根微微摇动的柳枝,十足一副不良少年的做派。 身后的少女抽了一口冷气。 蕾丝可不管这一套,更用力的踢了踢他,双手以很不文雅的姿势叉腰训斥道: “这里是圣心教堂的后山,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进的!” 男孩有些懒散又有些轻浮的一甩头,吐出了口中叼着的树枝,然后面色更加yīn沉的站起身。蕾丝突然发现这个男孩比她想象的要大一些,而且比她高很多,也强壮很多。在他那种似乎不悦的眼神注视下,她牵着的那只温软的小手掌心已经渗出汗珠。 可是蕾丝不是个怕事的人,双眼倔强的盯着那人的目光。 “我是贵族。”男孩冷冷的说。 “贵族也不能进。”蕾丝一步不让。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孩脸上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出了与年龄不符的邪恶神情,用双手把自己的手指骨节掰的“格格”直响。 “我管你是谁,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蕾丝终于有一些害怕了,只是她在嘴上依旧不饶人。 “好吧……”男孩向前一步,威胁之意尽显无遗。 他冷酷的举起了右手…… “住手。”一位白衣的少女从圣心教堂中快步走出,拦在了男孩面前,在男孩诧异的目光中温和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伊芙,很高兴见到你。” 岁月可以无情的粉碎很多东西,唯独那绝美的容颜始终未变,无论是十一年后,或十一年前。 而艾也始终未变的为它倾倒,右手毫不犹豫地放了下来,温柔的伸了出去: “我……我叫艾•佐迪亚。” “您好,佐迪亚先生,原谅我的无礼,可是这里是圣心教堂的后山,是光明圣教的禁地,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进入教堂参观,如果你以后还想来参观,随时都欢迎你来。可是,请你不要再一个人来这里了好吗?这样实在是会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的。” 伊芙的语气温柔委婉,而艾却早已迷醉在她的眼波之中,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这是艾一生中仅有的几次受挫,但他自己并不在意,像这样的情况,他宁可多受挫几次。 他的脸由yīn转晴,笑了起来,蕾丝发现这个家伙并不面目可憎,而是正相反,相当英俊呢! “如果我说不呢?美丽的女士。”艾潇洒而大胆的执起伊芙的玉手,在唇边浅浅一吻。 伊芙显然没有料到刚才似乎已经完全的被她的美丽所迷的男孩会突然做出如此放肆的举动,不禁羞得双颊晕红。 可是,不知是无意或者是有意,她竟然忘了抽回自己的右手,任它被一直握在那人手中。 “我当然愿意由您来带我参观这美丽的教堂,只是今天,我是为了另外一位美丽的小姐而来。” 蕾丝惊讶的看着身后的同伴抽出了握在自己手心的手,怯生生的走上前: “艾,不要这样……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对吗?”艾也松开了伊芙的手,走到萨拉面前,笑着问。 “这个……这里是不让外人进的……” “可是我也不是第一次进来啊!” 看着蕾丝明显的不满与质疑的眼神,萨拉也窘的满脸通红: “可是……总之……以后不要来了啦!” 像是哀求,也像情人之间的撒娇。 “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艾笑容里多了一份玩味。 “因为你不是圣教的人啊!”萨拉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 “没错,我加入圣教了,从今天起,我是光明骑士团的候补骑士了,如何?”艾眼神中仅是得意与炫耀的神情。 “可是你……”萨拉yù言又止,“并不信仰……” “谁说的?你给我的那本神典,我看了不下十遍了,我现在已经是光明女神的信徒了。” 艾紧紧拉住萨拉的手摇晃着,激动得像一个孩子。可是萨拉觉得他的眼神中缺少了些什么 那狂热的瞳孔中,写满了“我是为你加入光明圣教的啊!” 可是,却没有一点女神的影子。 “恭喜你成为女神的信徒。”美丽的伊芙微笑着向前一步,也向艾伸出了手,“以后我们就是教友了,也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艾做出了一个最迷人的笑容: “一定会的,美丽的伊芙小姐。” “那么我呢?”得知了艾原来与萨拉熟识已久之后,之前的一切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蕾丝的xìng格就是如此, “我叫蕾丝,是萨拉最好的朋友。”蕾丝有些示威意味的也伸出了右手, “好好讨好我吧,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开的玩笑。要知道,想跟萨拉做朋友的话,先要过我这一关哦!” “切,我跟萨拉早就已经是朋友了。”艾嗤之以鼻,不是傲慢的,而是半开玩笑的扬起了头, “还有,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风大没听清。”艾假装听不清声音似的,挑衅的将耳朵凑到蕾丝唇边。 “你……”蕾丝气的一跺脚,扭过头去…… 而就在这时,蕾丝看到了一旁躲在树后的那个男孩的眼神。 三分苦涩,三分落寞,三分无奈,还有一分的愤恨和怨dú的眼神。 她确信那眼神不是望向自己,那么它只能是投向自己身后,灿烂的笑着,茫然不觉这眼神注视着他的艾•佐迪亚。 一队穿着白衣绣着十字的士兵列队跑来,在圣心教堂偏门外立正站定,为首的一人走到卫兵旁边行了个礼。 “光明骑士团步兵第二队,奉命接管这里的守备任务。” 银甲的骑士回了一礼。 而对于其他的守卫来说,尽管他们并没有听说过所谓的“光明骑士团步兵第二队”,但既然连光明骑士团的骑士大人都认可了,马上又可以收队回家,他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不是吗? 三个守卫jiāo换了一下眼神,由其中一人走上前: “大人,那我们……” “你们可以撤了。”骑士冷冷的说。 守卫匆匆行了一礼,欢快的转身离去,却没有看到那些银甲的骑士和白衣的士兵在他们身后悄悄地拔出了武器。 片刻之后,原本的守卫已经变成了几具尸体,而原本黑衣人的尸体却纷纷站了起来。 血液不过是颜料,弩箭的箭头也早就去掉了。 几乎一切都在辛博的计划之内,偏门也已经彻底落入了己方的掌控。可是银甲的骑士的心情却好不起来,因为他记得守卫原本是有四个的,而且其中的一个好奇心最旺盛的年轻人刚刚还对他似乎有些怀疑。 那个人逃走了,这会对之后他们的计划造成怎样的影响? 他不知道,只能默默祈祷。 “仔细搜索四周,他跑不远。”骑士下令,其实他心中并不那么确定,而且,他也不敢擅自改变计划,让有限的兵力太过分散,刚才那句话,只是试探一下。 但就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一个低伏的身体紧贴的地面,冷汗从他的背脊渗出,一直淌到地面。基鲁摒住呼吸,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考完了很爽,大家憋了很久了,我也憋了很久了,从现在起到我写完《晨曲》这部分以前我会持续bào发,至于速度。。。我不能保证,我能保证的是这一段我只要睡醒,只要坐在电脑前,只要还能写东西,我就会不停地写不停地写。。。 收藏从160到1000+,我承认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感谢龙空的各位,感谢香蕉,感谢内裤门,感谢各位读者(现在说获奖感言是不是早了点。。。) 最后一句是,既然已经有这么多人看了,我也就不打算再去做广告什么的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写完这本书,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叙事风格(分段多主线的写法),而晨曲部分这种风格可能会更凸显(个人习惯,一章构思的越久结构就越复杂,而这几章构思了。。。呃,上次更新是什么时候来着),所以觉得乱的读者可以等我把这几章写完了一起看,而依旧受不了的读者恳请你们忍耐一下,以后应该不太会有这样的了。喂,大家不要跑啊! 读者多了之后想去满足每个人的口味实在是有些困难,之前人少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怕连160也失去,现在有了1000底气也就更足了。不是说不重视读者,只是我不想改变自己的风格,也不去在乎签约与商业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把这部作品写完,嗯嗯,就这些。 第二章晨曲(二) 更新时间2009-1-29 21:30:56 字数:6204 神圣骑士团的军阵依旧严整,那银甲却露出了一丝不该有的疲态,那对于战争些许的畏缩和厌恶隐藏在坚毅与勇敢的眼神之下难以察觉,但直观的感受就是,明明是同样的一批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他们却不像之前那样浑身笼罩着耀眼的光晕。 他们并不是没有理由沮丧,他们只是没有失败而已,但是他们为胜利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先后两个圣骑士长,两个圣骑士还有骑士团长和一百名骑士团的精锐战士阵亡了,却都不是死在双方jiāo战的主战场上。 于是这些骑士们疑惑了,留言在他们之中秘密的流传开来,胜过一切诅咒和dúyào,在每个人的心中将yīn霾播撒开。 而站在全部队伍之前的是最后三个圣骑士的心情比其他人还要忐忑,因为其他人要面对的是朔望会的教众,而自己要面对的人很明确 艾•佐迪亚,那个他们曾经嫉妒过,现在却只能仰望的名字,那个将会成为光明圣教历史上的头号传奇也是头号梦魇的人物。 据说他是故意放了水,他的老师拉斐尔才能在他手下品上几个回合;据说诺森加德在他面前全无还手之力,而第二次jiāo锋时拼尽全力也没能取胜;据说塞尔图和尚萨在他面前一招都过不上…… 这三个人之中,并没有太出色的青年俊杰,都是经过了半生苦练才爬上圣骑士之位的,实力上远远不及诺森加德和拉斐尔,也只不过能与塞尔图和尚萨比肩而已,他们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将要到来的jiāo锋是怎样毫无悬念的场面。 而现在,还支撑着他们的信念,是他们的信仰,但这也仅仅是支撑着他们不逃跑而已,他们的眼神中早已没有丝毫战意。 相比于朔望会教众面对死亡,面对全副武装的光明骑士团依旧一往无前的狂热,他们已经落了下风。 无论是他们内心的yīn影,或是主帅的怯懦,都可以当作是这银光如此黯淡的理由。但事实,也许不过是因为东方地平线上的血色是那样微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了一样压抑。 没有萨拉的美丽坚定他们的信仰,没有库兹卡尔煽动的演说刺激他们的本能,甚至没有微弱的晨光为他们指引方向,光明骑士团并不再像之前那样等待着战争的到来,反而在这迟迟不结束的黑夜中苦苦煎熬。 “你怎么敢这么说!”萨拉尖叫到,声音一反往日的柔和甚至有些软弱,变得如此刺耳。 “这是事实!”艾毫不留情的说,“光明女神这些年在大陆各处展现的所谓神迹,其中有多少是假的,多少是魔法,魔术甚至普通的诈骗伎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光明女神真的存在吗?”艾问,萨拉畏惧的后退,“我不是说曾经,也许光明女神曾经存在过,只是现在,光明女神依旧存在吗?” “别……别说了,这样不对。”萨拉的嘴唇颤抖着,摇着头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蜕变成一个碎碎念的大妈。 “当那些教众们虔诚的膜拜时,当他们将仅有的生活所得全部捐给我们,你想他们知道他们所崇拜的女神其实并不存在,而他们的钱养活的是这头建立在他们信仰之上的敛财巨兽,它永不满足,会继续吸尽他们最后一点鲜血?” “你不懂……”萨拉只是摇着头。 “不,我懂。”艾紧紧抓住萨拉瘦弱的肩头,“这都不重要,女神即便存在又如何?难道她真的会保佑他的每一个信徒吗?重要的是我们,这些人相信我们,他们把一切都jiāo给了我们,而我们是不是应该回报些他们什么。不论光明女神存在与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是你与我,应携手负起的责任。” “不。”萨拉挣开了艾的双手,“光明女神绝对是存在的,这点我深信不疑,而你也不该怀疑。” “咚。”艾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房间的墙壁,“萨拉!” 艾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我想知道我现在在跟谁说话,是我的好友萨拉,还是一个已经被洗脑了的疯子。” 萨拉摇着头,苦涩的微笑着: “两者都是,身为后者,我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而身为前者,我求你不要这样想。这与责任无关,只关乎信仰。” 说罢萨拉幽幽的一叹,转身往外走去。 艾猛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 萨拉凝视他许久: “所以我更希望你能顾及我的感受。” 她轻轻的放开手,走了出去。 十年前,与萨拉争吵的一幕幕依旧历历在目。 如今的他不再像当初那样幼稚,尽管有些原则他依旧没有放弃,也不会改变。对于宗教,尤其是光明圣教,他了解得更深,也更加深了他的厌恶。 信仰,不过是弱者在失败之余为自己寻找的心灵上的慰藉,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但他早已听很多的哲人这样讲过。 换句话说,当一个人选择了相信神灵的同时,他拒绝了相信真相,他自己选择了被欺骗,被蒙蔽。 但无论如何,不管以什么样的名义,将无辜的人骗去送死,是绝对错误的,也是他绝对唾弃,鄙夷而且不能容忍的。 于是他应该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吗?他应该在这些人面前横刀立马,大声喝止他们回头是岸吗? 正如同身后这些朔望会的信众,他们相信了托萨卡琳,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也许他们在临死之际终于醒悟过来自己原来是受了欺骗,也许他们到死依旧沉浸在甜蜜的谎言之中。但他应该去阻止这一切吗?他有这样的责任吗? 曾经的自己会坚定的点头。 而现在的艾却不再确定。 如果这些人放弃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却将自己的命运jiāo于他人,或者是神的手中,自己真的有拯救他们的必要吗?或者说,自己真的能拯救的了吗? “这里没有。”脚步声在基鲁身前不远的地方停下,又慢慢离去。 基鲁在心中默默地长舒一口气。 但他依旧深知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危险 当一缕晨光初现在东方的天空,自己将再也无处藏身。 伊芙默然凝望着东方的天色,不是鱼肚白,也不是血红,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躁动着的黑色。 今天的日出的确比往日更晚一些。 “你准备好了吗?”萨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没有转身,只是平静的说道: “你又何必要再亲自跑来一趟呢?”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欠你什么。”萨拉说。 伊芙转过身: “你的确不欠我什么,这都是我自找的。” 明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萨拉的脸上却不见任何一点欣喜: “你准备好了。” 这是疑问句,设问句还是陈述句?萨拉自己也不知道。 伊芙笑着: “还记得八年之前吗?也是这样一个清晨。” 萨拉点点头。 “就与八年前一样,我做了决定,就没有人能更改。” “你不必愧疚,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 伊芙将那枚徽章守护者之盾重新jiāo还回萨拉的手上: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所以还给你。”她说, “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样,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我都为他做了什么。” 说罢,伊芙翩然起身,任由两个一脸冷酷的士兵将她带出了房间。 “这是帕拉迪亚的余孽,试图进入教堂行刺未果,被我们擒获。”乔装成光明骑士的辛博在一个略显yīn暗的楼梯口对守卫打扮的人说,依旧是那一套早就编造好的说辞。 “好吧!”那守卫年纪不轻,看来资历也不浅,面对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也只是随意的说道: “把犯人留给我们就好,你们可以走了,这没你们什么事了。” “不,您误会了。”辛博说道,“是圣女大人要我们来这里提之前帕拉迪亚的犯人,然后带着一起去接受她的质询。” 那守卫眉头一皱,显然是有些警觉了: “你们有圣女大人的亲笔命令吗?” “当然有。”辛博爽利的笑着,深入铠甲的手中再次摸向了那柄短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这远远不够,有的时候,你要学会自己创造机会。”这是那本《军事战术入门》上辛博用红笔勾勒下来的原话。 黑衣的囚犯突然动了,与此同时,他身旁的一名骑士大喊起来: “犯人要跑啦!” 眼神与语气中并无一丝惊讶的意思,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好演员,这次这一位的表演就破绽百出。 可是在这电光火石的霎那,年长的守卫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判断,他有些不知所措。 辛博等的就是他的不知所措,猛地向前一步,冷笑着将短刀chā进了他的胸膛,左手将他还没来的及发出的惨叫塞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守卫疯狂的扭动着身体。 “出什么事了?”楼梯下的牢房中看守的声音传上来。 濒死的守卫回光返照似的更加努力的挣扎。 “没事,犯人想逃跑,被我们按住了。”辛博死死的按住守卫扭动的四肢。 那人痛苦的死去了,死前双目由于震惊而睁得滚圆 刚才辛博喊得那句话,声音竟然和自己那么相似…… “你找我?”走上圣心教堂尖顶下的平台,,两人常常见面的地方,艾猛然发觉伊芙看他的眼神有些异于往日,不知不觉改变了称呼, “圣女大人……” 伊芙的眼神中闪过瞬间的黯然: “还叫我伊芙不好吗?” “当然好。”艾不假思索的答道。 伊芙笑了,一种单纯的满足,而此时的艾只是觉得她笑得很好看,却没有发觉她笑容之下隐藏的哀婉。 “来看看这个。”伊芙打开了一个盒子。 艾的嘴瞬间夸张的张大,而自己却毫无知觉,因为他的全部注意都被眼前东西吸引了: 亮银色的剑身如水般柔滑,如冰般冷彻,而那之上暗红色的花纹,又如同火焰般跳跃,仿佛有生命一般,要挣脱出这冰冷的躯壳。在艾心中,这是把完美的剑,因为这剑中的某种气质深深打动了他。 “这是……”如此的剑,在艾的知识中,只有一把,那是仅仅排在“月影”之后的传奇名剑“炽炎”。 “没错,这就是炽炎。”伊芙笑着印证了艾的猜想,“也是光明圣教的圣剑。” “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了。”伊芙平静的说。 “什么!”艾与其说是大惊失色,不如说是不知如何享受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伊芙依旧微笑着点点头。 艾仿佛感觉到了些异样,恋恋不舍的将右手从剑身上收回: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伊芙明显是在装傻,“我送你一把剑还需要理由吗?” “可是这是圣教的圣剑,即便你是圣女也不能随便送人吧!” “不是随便送啊!你是圣教历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只有你才配得上这把剑,你说我不送给你送给谁?拉斐尔那个老头子吗?” 逻辑上没有问题,但伊芙说得越轻松,艾越觉得蹊跷。 “收下吧。”伊芙的语气转柔,转软,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什么?”果然有些不对,艾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有什么关系啦!我是圣女,你是圣骑士,我送你一把剑有什么大不了的?” 伊芙明显的在掩饰着些什么,艾却没有追问 既然她不想说,又为何要问? 何况,他并不是不想要这柄剑。 “那么……”艾向伊芙浅浅鞠了一躬,“我收下了,谢谢你。” “只有这样吗?”伊芙的眼神明显的暗示着什么。 艾不确定,他只能斗胆试一试了。 “谢谢你。”艾深深的鞠了一躬。 只有在艾将头低下的时候,伊芙的脸上才敢露出淡淡的失落。 艾猛然抬头,将他一个天才武者的迅捷展露无遗,伊芙只觉的面前一花,一个浅浅的吻已经印上了她的脸颊。 “哈哈哈……”艾的身影和笑声渐渐消失在楼梯之下, “我大概是光明圣教历史上第一个敢偷吻圣女的人吧!” 偷吻圣女,对艾来说,并不比偷窥帝都第一美女洗澡要疯狂多少。 但房间里,伊芙愣愣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泪水已经冲毁了心防。 天色已微亮,很快,这矮矮的树丛就要藏不住自己了。 可是基鲁依旧无可奈何。 “冷静,冷静下来思考。”他对自己说。 他不敢冒险探出头去查看一下四周的情况,于是他就不知道谁也许正往他这里张望,谁也许就站在他身边。这种未知的感觉非常不好,让他仿佛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之下一般,下一秒就会被人发现。 但他依旧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是谁,想干什么? 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去,他感到自己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敌人大概是帕拉迪亚的余党吧!他们也许想救出教堂中他们的同伴。 想到这里基鲁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他们的人数不会很多,否则他们完全可以不用这些诡计直闯圣心教堂。那么他们想干什么呢?进去的那几个骑士大约是想进地牢营救他们的同伴,而门外的这些人就是为他们望风并且留下一条逃跑的路径。 如此想来,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真的可以把人救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逃掉。 “没那么容易。”基鲁咬咬牙,尽管他知道了圣女大人应该不会有危险了,但依旧没有动摇他要将这件事赶紧报告给圣女大人的信念。 在这一刻,他的信仰战胜了他的恐惧。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过?”有人声从不远处传来。 “无可奉告。”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形势在基鲁心中霎时明朗起来 他们的计划需要在暗中实施,所以他们一定不能让经过的人或者从教堂出入的人看出破绽。所以守在教堂门口的人不会太多,大部分人应该都在外面挡住过往的行人吧!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凭借着霎那bào发出的勇气,向圣心教堂冲去。 “拦住他!”不知是谁大吼,然后他能听到箭头呼啸的掠过他的耳边,但他不在乎了。他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因为正如他所料,圣心教堂的偏门,真的没有一个敌人在守卫…… “那是什么?”路过的行人听到教堂的方向一阵喧哗,好奇地问。 “什么都没有。”穿着光明圣教服饰的卫兵用冰冷yīn狠的眼神盯得那人头皮发麻, “你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懂了吗?” “是……”行人用颤抖的语气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直到那人走远,卫兵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头白发,长长叹了口气。 行人是被吓跑了没错,可是那个叫基鲁的漏网之鱼,终究还是跑掉了。无疑,这将给这个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地计划带来最大的变数。 尽管微弱,尽管黯淡,但艾已经能够看到晨光在银甲上的反shè了。 他抽出了炽炎。 “杀!”他高喊着策马冲向敌阵。 “杀!”朔望会的教众也发足狂奔。 “杀!”他们对面,三名圣骑士也高喊着发动了冲锋,只是速度,却一直被他们压着,越接近那迎面奔来的一骑,就越慢…… 萨拉的房间,紧闭的门被粗暴的推开了。 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和那愤恨的眼神,萨拉只是平静的笑着: “蕾丝,我等你很久了。” 第三章晨曲(三) 更新时间2009-1-30 23:11:21 字数:5034 萨拉刚刚走出房间,伊芙走了进来。 艾看到伊芙的表情,就知道刚才与萨拉的争吵一字不落都被她听到了,于是他又低下了头,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我错了吗?” “没有。”伊芙淡淡的语气刚刚好缓解了艾心中的痛。 艾摇摇头,为了刚才那荒诞的争吵,他明明很清楚她内心和自己一样的倔强,于是也可以猜到与她讨论信仰方面的问题最终一定会变成这样的争吵。毕竟,她是信徒,他不是,而两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刚才的一幕依旧发生了? “你爱她吗?”伊芙走近,感受到了她的体温,艾的呼吸平缓下来。 艾没有说话,紧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你觉得她爱你吗?”伊芙问。 艾茫然摇了摇头。 “别这样。”此刻还没有一种叫作爱的感情堵在伊芙心中,她还可以像个和蔼的姐姐一样开导他,“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她爱你吗?” “我不知道……”艾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她是爱你的。”伊芙很肯定地说。 艾勉强的笑了一下,他只把这句话简单的当做是一句安慰。 “并不是爱一个人就要为他的想法而改变,爱并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伊芙说, “我不是在说教。只是想说,既然你们爱着彼此,就应该多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 “她没有考虑我的感受。”艾说,“她只在乎她的女神。” “你又何曾考虑过她的?”伊芙仍在劝解,“你只是粗暴的要求她为你改变。” “并不是为我改变。”艾反驳,“是为了事实,你也说了我是对的。” “不。”伊芙盯着艾的眼睛,很认真地摇摇头,说,“我只说你没有错。” “而她也没有错。” 辛博越过了几个卫兵的尸体,尸体背后的伤口上还留着温热的血液,显然是刚刚死去不久。他们的眼睛不甘的圆睁着,僵硬的手臂伸在胸前,还保持着临死前那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截剑尖从自己身体中穿出的神情。 辛博和精灵们都不是冷血的人,可是战争就是冷血的,没有时间让他们对敌人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除了找死的疯子,在战场上,谁会把偷袭当成一种罪恶? 辛博用钥匙拧开了牢房的门,在看到了那熟悉的红发时,释然的,欣慰地笑了。 半精灵丽莎从美梦中惊醒,看到了面前的面孔时,不禁惊喜的大叫出声: “辛博哥哥。” 辛博笑了,连那些紧绷着精致面孔的精灵们都笑了,他们同时感到,为了这活泼的女孩,之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无关爱情或者别的情感,只是单纯的从那张发自内心笑着的稚嫩面孔上看到了生机和纯真,在这个压抑疯狂的世界中,这些都如同宝藏一般珍贵。 “辛博哥哥。”红发少女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来救我了!可是,你不是逃跑了吗?” “你不是逃跑了吗……” 辛博脸色一黯,丽莎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如利刃般刺入他心中: “嗯,我逃跑了。”他说,“但是现在我回来了。” 其他几个牢房的门被打开,帕拉迪亚的幸存者们走了出来,在救出他们的士兵怀里喜极而泣。 丽莎寻找着,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高大却笨拙的身影,不仅如此,那胖胖的酒馆老板,或者是那脸上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都不在其中,或者说,牢房里的囚犯,只有fù孺,没有一个成年男子。 以往的丽莎会一脸好奇的摇着辛博的手,故作天真的问: “辛博哥哥,卢叔叔哪去了?约克叔叔和卡普叔叔都哪去了,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们?” 然后辛博会转过头,强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笑容: “丽莎啊,他们都去了另一个世界……” 而今天,丽莎不想这样做,她不想听到这样做作的回答。他们都死了,她明明知道这个答案,所以她不想问。她想强忍住泪水,可泪水依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盈满了眼眶,她想不哭出声响,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平生第一次,她想哭,可是她却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因为,这并不是该哭泣的时候。 “要坚强。”她对自己说。 辛博看着强忍住泪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猛然发觉短短的两天时间,她似乎成熟了很多。 而少女仍不住滴落的泪珠,就是为了成长付出的代价。 马蹄四散,尘土飞扬。 双方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到敌人瞳仁中闪烁的杀气。 当艾的目光与为首的一名圣骑士jiāo会时,那人的眼神竟然畏缩的闪开了。 艾真心的为他们感到羞愧,即便实力差距悬殊,可是毕竟是大陆上素来为人们敬仰的圣骑士,毕竟是从无数预备骑士中甄选出来的武技出众,信仰坚定的精锐。即便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武者,出于武者的尊严也不应该在战斗之前自己先怯战到如此的地步。 “真是圣教的耻辱。”艾想着,“我走了之后圣教里只有这种人了吗?” 他随即在心中否决了这种指责,因为他想起了那个七次被他击倒,又七次爬起来的人,那个为了报答别人的滴水之恩而拚尽全力的战士。想到这里,艾猛然意识到,死去的诺森加德竟然是自己第一个怀有敬意的对手。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为了失去这样一个对手而感到惋惜。 “最年轻的圣骑士长。”艾想起了那个从自己指缝中漏过的徽章, “如果他没有死,如果那把剑没有断。那他和他的‘冰封’,应该也会成为光明圣教历史上的一个传奇吧!” 想到这里他眼神中放shè出疯狂的火焰,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头顶上那未亮的天空: “那么,诺森加德,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就由我将这些不配被称作圣骑士的人,和‘圣骑士’这个称号一起,从世界上抹去吧!” 已被朝霞染作血红的炽炎高高举起。 在艾充满杀意的眼神步步紧逼之下,圣骑士们眼中的火焰终于也被点燃,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可是艾已经近在眼前。 “太晚了!” 随着他一声大吼,炽炎斜斜落下,无论是那弯刀,那是那银色的头盔,或者是头盔中包裹着的生命,都阻挡不住宝剑的剑锋。甚至连他胯下的骏马,都禁不住这如同雷霆一击的力量,瞬间马失前蹄扑倒在地。 骑士的头颅如同被重物击碎一般zhà开,鲜血四溅 这是所有人在那剑光一闪之后唯一来得及看到的景象,如同是天神一怒之下降下的闪电劈死了他。 而此刻,炽炎已经回到了艾的手中,艾左手驾驭着缰绳,右手手腕灵巧的一抖,换作反手握剑,剑锋在空气中随着马蹄向前狂奔的起伏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为苹果削皮一般柔和没有阻滞的切开了另一名骑士的颈甲,最后剑尖一抖。 狂喷的鲜血随着那名骑士的头颅一起飞出。 仅剩的那名骑士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圣骑士了。 骑士长qiāng无力的举起,刺向艾的方向,在他心中,其实早已放下了抵抗,因此艾才可以如此轻易的就避开了qiāng尖。 长qiāng从来都不是阻碍,炽炎如此轻易的劈开了铁质的锋尖,却卡在了qiāng柄之中。 不, 卡住的不是炽炎,而是时间。 最后一名圣骑士就这样,看着木质的qiāng柄中间的裂痕一点点延伸,他甚至能看清每一片飞溅的木屑。长qiāng慢慢被削成两片,随即被削成两片的将是他的手臂和他的身体。 与视觉的极度灵敏相反,对于痛觉的感受却如此迟钝。那是因为长剑在痛觉沿着神经传入脑中之前就已经将这联系切断。 直到艾已与他错身而过,他才猛然惊觉 今日的朝霞,竟然暗淡的如同夕阳。 那颜色,就像自己喷涌的鲜血。 “什么人。”圣心教堂的守卫拦住了来人。 “我是圣心教堂偏门的守卫基鲁,有敌人攻进教堂了,快让我见圣女大人。”基鲁大声说道。 几个守卫jiāo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让基鲁进去: “圣女大人说不让任何人进去。” “该死,他们都要跑掉了。”基鲁暗骂了一声,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在这里终止了吗? 他从未把自己当作一个侥幸死里逃生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偏门失守的那一刻死去,而自己活下来的唯一意义就是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圣女大人。 想到了之前那个人貌似和蔼笑容下隐藏着yīn冷杀气的脸,他在打了个冷战的同时狠狠的咬了咬牙: “我绝不让你跑掉……” 他拔出了腰间的剑。 “你要干什么!”守卫大喝一声,基鲁却听出了他们的色厉内荏。 于是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有一群帕拉迪亚的余党从偏门杀进来了,他们想营救关在地牢里的同伴。偏门的其他守卫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活下来。”在坚定了信心之后,基鲁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放大了,并且有一种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威严。看着傲然在他们面前仗剑直言的基鲁,守卫们不自觉地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相形见绌。 “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是见到圣女大人,破坏那些异教徒们的yīn谋。”基鲁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守卫们不自觉地后退。 “你们可以阻拦我,也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要忘了,那些异教徒此刻也许已经逃之夭夭,再也不会接受正义的审判。那时,你们不单单要面对圣女大人的责罚,还要面对女神的愤怒。” 基鲁所说的每个字都在教堂中不住回dàng。 “你们真的要拦我吗!你们准备好面对女神的怒火了吗?”基鲁猛然大喝一声。 守卫们已经退到了门边,手中的武器已经不自觉地放下了。 “让他进来吧!”门内,萨拉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守卫们如释重负。 基鲁昂首推开门,每个人都有辉煌的时刻,而这时刻对于平凡的候补骑士,教堂守卫基鲁而言,无疑就是现在。在守卫们有些羞愧,有些敬仰,又有些不忿目光注视下的他,骄傲的象一个英雄。 他走进房间,看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萨拉,而是另一个女人。 一袭白衣,黑色短发。 他不禁惊叫出声: “是你!” 辛博带着丽莎和其他人迅速的撤出了教堂。 一切都如同计划中一般顺利,他本不应该有现在的这种不祥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就像今日始终未亮起的天空一般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他甚至已经在脑中预想了各个可能的发展,最坏的结局无非是死亡,但这感觉却似乎更加yīn沉。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警惕的望着四周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丽莎望着他的疑惑眼神,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感觉,似乎被人窥伺着一般。 他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 而上次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确实掉进了一个圈套。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走出了教堂的偏门。 天空依旧未亮,东方像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一头白发的魁梧老者向他走来,那是哈恩,一个住在帕拉迪亚的退伍老兵,战斗经验丰富。他紧锁的眉头似乎印证了辛博之前那种不祥的感受。 辛博正要开口询问,哈恩只是苦笑将眼神甩向身后。 几十个手持铁弩的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包围。 而身后,教堂的偏门在此时重重的关上。 浑身浴血的艾已经将朔望会的教众,连同光明骑士团与那东方的血红一并甩在了身后。 在他闪电般的杀死了三名圣骑士之后,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们不知不觉地为这个迎面策马狂奔而来的杀神让出了一条通路。 于是,如同热刀子切进黄油中一般,艾一人一骑刺穿了整个光明骑士团的阵地,现在,他与远处的圣心教堂之间再无阻隔。 那里还有人等着他去救援。 可是身后,他不敢回头。 五千名训练有素的光明骑士,面对着近万名手上拿着镰刀和锄头的暴民,他即便不回头也猜得到是怎样一种景象。 “我在想什么?”艾耻笑着自己,“伊芙就要死了,我要去救她,我还在犹豫什么?那些人死就死好了,是他们自己选择了相信那个托萨卡琳,而把他们推下悬崖的是托萨卡琳而不是我。” “没有人逼迫他们,他们自己选择了被欺骗,怪不得任何人。而我也没有拯救他们的义务。我只是一个人,不是救世主,不是他们心中的神!” 圣心教堂的方向,恍惚中竟出现了伊芙诀别时带泪的面庞。 艾一咬牙,拉紧缰绳,跨下的骏马向圣心教堂狂奔而去。 第四章晨曲(四) 更新时间2009-1-31 23:37:57 字数:6168 纯白的骏马在这些污秽的人群中来回冲杀,手中的长剑早已被鲜血染得暗红,但即便是这飞溅的鲜血,这遍地的尸块,这迟迟仍旧未亮起的天空,都不能阻碍他杀敌的决心。 因为他是光明骑士团的一员,他们从受训那天起就被灌输着为圣教而战的信念,而从那时起,他们的假想敌就是现在这样的污秽,丑恶,狂热的异教徒。 当然,这异教徒却比他想象的要弱上许多,弱到这场所谓的“战争”,或者说是光明骑士团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圣战”变成了完全一边倒的屠杀。 但除了好斗的战争狂,谁会抱怨自己的敌人太弱呢? 骑士想到这里皱了皱眉,说道“弱”,这些人真的很“弱”吗? 的确,他们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没有像样的武器和铠甲,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一群无组织的暴民而已。但是,他感到自己已经杀掉了至少十个异教徒,而他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而只是这骑士团中的平凡一员。那么,如果光明骑士团每个人都杀掉了相当数量的敌人的话……他不需要很好的算术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些异教徒每个人都死了五次以上了。 可是现实的情况却不是如此,根据他在战场之中的目测,敌人的人数至少还有四千人,死死的将他们缠在了这片战争的泥淖之中。而己方的部队又有损伤,而这损伤随着骑士们体力的流失逐渐增加,遍地的尸体中,银甲的比重也占到了超过十分之一,看来阵亡人数正在向一千逼近…… 思路被敌人中断,他挥动着手中的剑,将那些正在围上来的异教徒们赶开。 突然坐骑一声哀嘶,向侧面倒去,而他也被以很不雅观的姿势摔了出去。 当然此时他无暇顾及雅不雅观,他已经看到了像是看到了腐ròu的苍蝇一般蜂拥而来的朔望会教众。他随即一个滚翻,然后在爬起身的同时将手中的剑奋力一挥…… 鲜血四溅,他没心思仔细检查自己砍下了什么人的什么部位,他只知道围上来的人群被这一剑的威势逼得犹豫起来。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危急,于是更加的全神戒备。 “谁还敢上来!”他示威式的大吼,长剑剑尖在几个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丑陋和疯狂的面孔中的方向间移动。而眼角的余光,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战友正向他这里杀来。 他欣慰的微笑了,只要再能坚持一下…… 猛然,他突然觉得膝弯传来一阵剧痛,即使将牙龈咬出了血也难以再继续站立。 “啊!”不甘的大叫,似乎是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随后他倒地,在同伴们的惋惜目光中倒地,在敌人们的凶残眼神中倒地。此刻,他才突然看到了偷袭自己的人 确切地说只能算半个人了,那人的下半身从肚脐以下已经不见,血红色的脏器一条拖在外面,令已经身处险境的他依旧忍不住呕吐的冲动。 但正是这样一个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成功地用他那始终不曾离手的短刀成功的偷袭了自己。而当他的目光上移,视线中出现了那些将要取走他xìng命的人时,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那些人的身上或已伤痕累累,或已失去了手臂,任何一人在战斗中都应该算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不,应该算是死了,也许死过了五次。 坚强的战士可以做到不惧死亡,虽然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但是,这些人竟然可以无视死亡。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狂热啊!他们信仰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头侧向依然黑暗的东方,眼睛还留恋的睁着。 他多么想在死前看一眼阳光…… 面对着铁弩的箭头,辛博竟然自嘲的笑了。 坏的一面,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好的一面,自己经历过比这更糟的情况…… “加固!再加固!”老成圆滑的像个yīn谋家的辛博毕竟也有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混帐!这个城里的物资库里只有这么一点东西吗?” “是的,长官。”传令兵的口气中充满了不满,最后的“长官”二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明显的在暗示着面前这个家伙注意自己的身份。 言外之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上尉,由于守城的驻军长官临时有事不在才会被任命为代理城守的,有什么资格对自己呼来喝去。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竟然刚刚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权力就开始滥用命令所有部队开始对城墙进行修缮。当然,这些怨言他只能咽到肚子里,毕竟,小小的上尉也比他这个没有任何军衔的普通士兵要高。 辛博当然看出了被迫接受自己命令的所谓“属下”心中的不悦,并不是他不懂得所谓的“驭下之术”,只是单纯的因为今天他懒得用。因为,从今天之后,他战术天才的名号将会响彻整片大陆。 然后他将得到无上的荣耀,这种荣耀足以恢复甚至远远超出“克洛希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这个名字曾经的辉煌。 然后他的名字也将被光环笼罩,自己“辛博•克洛希尔”的名字前面将被加上耀眼的“战术天才”,甚至以后的“帝国最年轻的将军”之类的称号。 这个不是比“光明圣教历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出众多了? 他想到了那张一向高高在上光彩四shè的英俊面孔,他很想看自己以这样的身份重回帝都时他脸上的表情。 “混蛋!”辛博继续站在城墙上向忙碌的人群大吼,“东边的城墙中段都长出草来了!赶快去加固一下!” “原来的城守是怎么当的。”他心中抱怨着。 他知道,叛军的兵锋已经接近这座名叫哈拉雷的小城,他也知道那个原来的驻军长官城守大人是根本不是由于“上级秘密任务”而离开的。 没错,他逃跑了,因为在他看来这城中的三千士兵根本挡不住叛军的五千部队,于是他逃跑了。可是辛博完全不在乎这些,因为这次的指挥官是他,他完全想不出有任何失败的可能xìng。 现在他所做的,不过是确保自己成名之战的绝对完美。 “你,对!就是你!”他继续居高临下的下着命令,他享受着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从未有过,“找人把仓库里所有的箭都搬上来!” 那人行了个礼,不情愿的走开了。 他满意地笑着。 可是他越是享受这种感觉,他就越嫉妒那张光辉之中的面孔。 “喂,你们几个!”辛博察觉了些什么,“不是叫你们让所有人到底下集合吗?人呢?” “都在这了,大人!” 辛博怒急反笑了起来,而在此时他开始有了这种不祥的预感:“你以为我会信吗?胡扯也该有个限度,底下这群人也就一千吧,而据我所知我们这里至少应该有一个团,而一个团应该有至少三千人。” 底下的士兵也笑了:“没错,这里就是一个团啊!我是第一大队的普通士兵,第二大队的一个班长和第三大队的中队长。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身兼三个大队的职务呢!” 辛博春风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你对女神究竟是怎么看的?”伊芙的神色突然严肃下来,“我知道你不是信徒,我只要你跟我说实话。” “要我说的话……”艾并没有思考很久,而是说出了他已经深思熟虑过的一套想法, “女神也许存在过,光明圣教的教义也是教人向善,提倡宽容与博爱的。因此相比于很多其他的教派,光明圣教的教义更有诱惑力,尤其是神典里提出的对于其他信仰的宽容更是难能可贵。” “可是圣教正在逐渐堕落,现在,这种对于女神的信仰,尤其是对于爱和宽容的追求,我每每在平凡的教众和下级的牧师神父之中看到。可是,当我来到圣心教堂,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红衣主教和宗教执事会的成员时,他们的眼中只有赤luǒluǒ的对权力和金钱的渴望。他们早已背弃了女神的信仰,而这竟然已经成了一种默许的事实。单单这一点就让我对圣教彻底的失望了。” “此外,为了更好的统治,也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宗教执事会的成员故意曲解了神典上的话。于是曾经重要的博爱与宽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女神是唯一真神’,‘异教徒是教会的敌人’和‘惟有为女神献出一切者才可以上天堂’之类的教义,光明骑士团也是为了这个而成立。于是,有了武力,有了绝对的权威,光明圣教已经从一个宗教蜕变成了一个权力机构,甚至这种权力还在逐渐的扩张着。” “当然,这种权力以就是建立在广大教众的信仰之上的,过于极端的言论也许能更好的控制他们,却会逐渐失去他们的信仰。于是,宗教执事会决定恢复从前的‘圣女’席位,就是为了增加光明圣教的亲和力。” “实话说,我没有信仰,我是为了萨拉才加入光明圣教的。但是,既然我已经在这里,既然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圣骑士,我就会按照我的想法来改造着愈发不堪的教会。而我所希望的,是你和萨拉能够理解我,配合我。在若干年后,当你们其中之一成为了圣女,而我也成为了圣骑士长,在我们的努力下,光明圣教的面目将会焕然一新。我觉得这与你们所信仰的并不冲突吧!” “就是这些。”艾摊开双手,满怀期待的看着伊芙。 “如此说来,你对光明女神还是很有好感的。” “的确。如果不是这样,我绝对不会加入教会。”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伊芙微笑着问,“如果这大陆上人人都信仰光明女神,这世界会不会变得美好一些?” 艾想了想: “也许会吧!” 伊芙继续说:“那你知道吗?自从光明圣教将教义修改的更极端以来,教会的威望得到了显著的提高,此外,那些教众捐献的财产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发展教徒。事实是,按照你的话说,自从光明圣教蜕变成一个权力机构以来,我们的势力增大了一倍。而且,那些伪造的神迹,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艾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神情: “你在炫耀吗?” 伊芙摇摇头:“我只是在说事实,请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希望你信任我,能开诚布公的跟我谈一谈。” 艾有些无奈的苦笑: “我当然信任你,你比萨拉更了解我。” “我想说的是……”伊芙敛容道, “你想过吗?所有的这一切,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权力和利益……” “而是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光明女神的光辉洒满大陆的未来。如果就此停下,代表着我们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而如果我们继续,你就要做好准备因为有时,为了一个崇高的目的,我们需要作一些自己也不想做的事情。” 伊芙凝视着艾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艾也凝视着她的,眼神中的意味很复杂。 随后,他突然bào发出一阵略显疯狂的笑声: “也许你说的对!”他猛然收敛了笑容, “但不要对我说。” “去对那些虔诚的信仰了女神一生,将一切的财产都献给了女神,最后却连教区墓地的一个墓穴都买不起的平民说吧!去对那些死于穷困jiāo加,却在临死前一刻都没忘记向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女神祷告的人说吧!去对那些被无故的打上异教徒烙印,然后被残忍的烧死在火刑柱上的人说吧!去对那些千千万万的相信着你们,坚信着光明圣教如同女神一般纯洁的善良信众们说吧!” “有些事情,无论是因为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掩盖它yīn暗龌龊的本质例如谎言。‘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看似是美好和崇高的,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被牺牲的人是自愿而不是受骗的基础上。” 艾很坚定的说出了下面这句话: “这种为了自己利益而牺牲他人,尤其是普通平民的行为,只要我艾•佐迪亚还活着的一刻,就不会坐视它发生!” 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们没法解释为什么这场一边倒的屠杀还没有结束,就如同他们无法解释为何他们还没有看到今天的太阳一样。但他们身上的血污,手臂的酸痛都和弥漫在四周的无形黑暗一般真实,让他们无从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但还好,一切就要结束了。 对于光明骑士团和圣教来说,他们所做的叫“圣战”,叫“净化”;对于朔望会和托萨卡琳来说,这些人做的是“死亡”也是“新生”。 而对于艾来说,这些人受到的是“欺骗”,他们是被上位者为了权力和私yù而“牺牲”掉的无辜民众。 兵器的碰撞声逐渐稀落,异教徒们一个个的倒下,尽管没人知道太阳会在何时升起,但根据现在的黑暗看来,异教徒们是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世事却不总是如人所愿。 金色的太阳, 不错,是金色,而不是初生的血红;骤然跃上了天空,而不是跃出了地面,人们这才看清东方地平线上的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蠢动着的黑影,就是它一直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骑士们的麻烦还没有结束,那些异教徒们在看到了太阳升起的霎那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本就已经疲劳不堪的光明骑士们又有几人落马。 “集中注意!干掉他们!”一名骑士,也许是军官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这阳光是女神……” 戛然而止。 骑士们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话音消失的方向,也是他们的西方,圣心教堂的方向,帝都的方向 一名如同英雄赞美诗之中走出的骑士。 骏马上那英俊的面孔在阳光之中如同天神下凡。 银色的长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 挥落! “一万人……”听着探子传来的报告,辛博几乎已经难以在支撑下去,他嘴角自信的微笑早已不见踪影,意气风发的眼神也已经涣散,最后的一点力气都用于维持着自己摇摇yù坠的身体不被阵风吹倒。 恍惚许久,等到已经能看到远处叛军大部队扬起的烟尘时,他终于能够思考了。 但这思考只能让他更加沮丧 他终于知道守城的长官为何要逃掉了,因为那人早就知道城内兵力不足而敌军势大。而不久前还在耻笑他的自己才是最愚蠢的人,也许是多年平淡的军旅生涯让他的脑子变得迟钝了吧!也许是太急于立功,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衣锦还乡的心态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吧!但他的心中却分明的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辛博•克洛希尔!你是个没用的蠢才!你根本没资格当一个指挥官,更不要提什么‘战术天才’。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单凭自己的主观判断就认为战争一定能打赢?你以为你是谁!你竟然没有质疑地方驻军可笑的情报机构传递来的消息准确xìng?你竟然没有对地方驻军的素质有一个准确的估计?你竟然没有把官员腐败,虚报军队数量这个可能的情况计算在内?你真的很令我失望,你的失败早已注定了!” 辛博在讽刺自己的同时终于明白,自己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主动要求调到这个叫做哈拉雷德小城是多么可笑的举动。 是自己愚蠢的把自己投入了一场打不赢的战争之中。 “不!” 辛博突然bào发出一声大吼,惊动了城墙上下所有士兵的目光,他们惊奇的发现强烈的自信和一种叫做“狂热”的光环又从新回到了这个年轻的军官身上。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情绪, 叫做愤怒。 “谁说我输了?我是辛博•克洛希尔,是被忽视了的战术天才。” 辛博对着内心再次浮现的那个男人的面孔大吼: “你给我看好了,今天的胜利将属于我!” 第五章晨曲(间奏) 更新时间2009-2-1 21:53:54 字数:8601 十二年前的某一天,某一个漆黑的夜晚,帝都北区的某一间贵族的庄园内的某一片灌木之后,某一扇小窗的微小缝隙之前,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在做着某些事…… “别挤!”金发的少年不满的小声抱怨道。 “该我了。”银发的少年,不,应该说是个小鬼,在旁边轻声地提醒。 “等一会。”金发少年显然正在兴头上,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银发的少年一脸怨气的等在一旁,眼看用强肯定是无望的,于是只好发起了他最擅长的语言攻势: “是谁之前还一脸正气的说: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曼蒂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学,偷看同学洗澡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菲比斯将艾的语气和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 对于话里的讽刺含义艾当然是直接无视掉,理所当然地没有脸红,眼睛眨也不眨(他在偷窥美女洗澡),但这并不妨碍他条件反shè一般的开始了反击: “那刚才又是谁说:‘这种十几岁的身上一点ròu都没有的女孩,我一点兴趣都欠奉’的?” 这种无意义的斗嘴早就成了两人之间完全不需要思考,一见面就会自动进行的行为。这算是他们独有的一种表达亲密的方式,也许是长期受到帝都虚伪贵族礼节熏陶的他们也需要这样口无遮拦的发泄。 站在一旁的黑发少年冷冷的发话了: “你们两个还真亲密呢!” “那当然了。”菲比斯一脸理所当然地神色。 “我对男人没兴趣。”与此同时,艾连忙澄清。但是在听到了菲比斯说的话之后,他不自觉地向旁边推开一步。 “去,离我远点,你们两个兔子。”艾嫌恶似的扫了菲比斯两眼。 菲比斯依旧受之泰然,反而趁这个机会挤到了窗缝之前。 “她洗完了!”菲比斯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废话!”艾不屑地说,“要不然我会挪开吗?” “艾•佐迪亚你个大混蛋加大流氓~~~~”菲比斯发出一声娇嗔。 比之前一切的讽刺或者人身攻击都更有效,艾立刻就投降了: “菲比斯我错了,求你别再用那种声调说话好吗?现在是晚上,我们会做噩梦的。” 旁边那个黑发男子,看着仿佛打情骂俏一般斗着嘴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辛博,你不看吗?”艾的确有些奇怪,但他随后释然了, “噢,对了,你是个‘兔子’。” “滚。”辛博极力掩饰着脸上露出的不快,“我的xìng取向很正常,还有,不要再叫我兔子。” “你本来就是,还怕人叫么?”艾依旧嬉皮笑脸。 “我认真的。”辛博脸上神色却是非常的严肃,“不要再那么叫我。” “好吧……”艾也没有心情再笑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你最近吃什么yào了,连玩笑都开不得?” “没什么。”辛博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分,岔开话题,“萨米呢?” “去找他的艾丽了,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平民女孩。”艾暧昧的笑着,“这两个人最近打得火热呢!天天形影不离的……” “哦。”辛博淡淡的答应着,其实并不关心。 “喂!好不容易叫你出来一次,你想什么呢?失神落魄的。”艾看出了辛博有些不对劲,曾经混得很熟的朋友此时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似的。 “没什么。”辛博的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了他的心事重重,“我只是在想……” “艾,你想过吗?”辛博突然直视着艾的双眼, “我们十四了。” 艾眉头一皱:“是啊!我们俩都十四了,萨米十三,菲比斯十二,你突然说这个干吗?” 辛博年轻的面孔上浮起了一层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慢慢的扭过头看着远处暗色的天空: “我总觉得是时候成熟一些了。” “装什么深沉!”艾就受不了这个,直接推了辛博一把,“我比你大好不好!你这样显得我很幼稚似的。” “还是说你就是这么想的?”艾的语气中多少带了些躁动的火yào味了。换作往日的两人,或者说出刚才那话的人换成萨米或者菲比斯,艾已经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了。可是此刻,面对着有些落寞的辛博,他,和他还在蠢蠢yù动的双手和发痒的拳头,一同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 许久之后,他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闷: “我们走吧!” “哦!”传来的是一声心不在焉回答。 “喂!”艾过去拉菲比斯,“不是都洗完了吗?你还在看什么?依依不舍的。” “她在换衣服,别吵。”菲比斯不满地说道。 “什么!”艾大叫一声,“让我看看!” “嘘。”菲比斯示意静声,而艾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声音确实有些大…… “谁?”房间里曼蒂警觉地回头,匆匆穿好了身上的衣物,推开窗户向外张望。 这点时间足以让三个从小就偷鸡摸狗惯了的家伙在灌木丛下找到藏身之处了。 “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现在美女没得看了,万一再把别的人招来走都走不掉了。”菲比斯嘟囔着抱怨。 艾摆出一幅“我是老大,我就是做了,你们奈我何”的无赖架势。 “怎么回事,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几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是阿诺尼摩丝家族的仆役。 这下连艾也笑不出来了。 杂乱的脚步离三人的藏身之处越来越近。 在这种时候说话的是辛博: “你们看到那边那棵树了吗?树后南侧20米左右就是后门,后门有一个小门一次可以供一个人出入,一会我会引开那些仆役和守门人,然后我们先悄悄走过这灌木丛,然后快速跑到门边,最后一个一个出去。出去之后还要继续一路跑到大路上,因为后门的这条小路上也不应该出现外人,要是被人看到了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艾怀疑的问。 “你以为我刚才在干吗?当然是给我们想退路。” “听起来不错。”菲比斯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问题是你怎么引开他们?” 可是艾一笑,他不认为这对于辛博是个问题,而与此同时辛博也笑了,从这笑容中还依稀看得到从前两人的默契: “有奇怪的人往大门那里跑去了,快去看看!” 菲比斯目瞪口呆的看着曼蒂的声音从辛博的口中发出。 “如何,吃惊吧!”艾炫耀的说,“这就是我们辛博•克洛希尔的绝技!” 菲比斯赞叹的点了点被震惊得木然了的头。 辛博一点也不欣赏对他这种“天赋”的赞美,弓着身子站了起来: “时间不多,该走了。” 三人起身,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仆役们匆匆远去的背影轻轻相视坏笑着跑过灌木丛,然后狂奔至后门。 菲比斯一马当先闪了出去,但立即又闪了进来。 “该死,外面有人来了!”菲比斯一脸慌张。 “跟我来。”辛博二话不说就溜进了旁边的树后藏好。 艾立刻也跟了过来:“别告诉我说这个藏身处也是你刚才找好的。” “总要有几套备用计划。”辛博淡淡地说。 “喂。”艾压低声音对门旁的菲比斯喊道:“干什么呢!快过来。” “嘘!人来了,快藏好!”菲比斯一边说一边打手势,“没办法,我已经被看到了。” “不用担心他吧,反正他是歌德里克家的。”辛博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艾。 “嗯,也对。”刚才还有些为菲比斯担心的爱也释然了,“他是菲比斯啊!” “你马上就要看到菲比斯的绝技了。”艾笑着说。 后门被打开,一辆小小的并不华丽的马车驶了进来,在菲比斯面前停下。 “什么人。”驾车人当头喝问。 此时一张美丽的面孔掀开车帘探了出来: “咦,这不是歌德里克家的孩子吗?”声音是完全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活泼高音。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阿姨还要用这种装嫩的声音说话,真受不了。”辛博毫无自觉地发表着评论,艾在一旁只是苦笑。 另一边,面对着美丽的fù人,菲比斯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 “是~~~姐姐~~~好久不见了~~~我是菲比斯~~~” 也许从他的外表上来看,这样的话从他这种年龄的可爱小孩口中说出只是稍显稚嫩了一些,可是对于熟悉真正菲比斯却又不知道他这一面的人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辛博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一定比刚才菲比斯听到他模仿别人说话的惊讶表情更夸张十倍。 艾同情的看着他。 “好可爱的小孩子!”女人的赞叹类似于发现了一只可爱的小狗,“小朋友,你是曼蒂的同学吧!我是曼蒂的妈妈,你应该叫我阿姨才对。” “可是别的阿姨看起来都好老~~~~~”菲比斯的脸上看上去像是真的在困惑。 辛博真的是在发抖。 “这就是菲比斯的绝技……”艾忍住笑解说到。 “今晚我真的会做噩梦的。”辛博从打颤的口中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嘴好甜的小孩子。”曼蒂的母亲笑着,“你来这里找曼蒂玩吗?” “嗯~~~~~~~”菲比斯欢快的点着头。 “偷窥她洗澡不能算是找她玩吧……”树后的两人同时想着。 “跟阿姨去喝杯茶吧!”女士对可爱的小孩子发出了邀请。 “可是~~~我要回家了~~~”菲比斯犹豫了一下。 看门人也在此时很不巧的回到了岗位上。 “有什么关系,就半个小时。” “好~~~~~~~~~”菲比斯想了想,大声赞同道。 树后的两人露出了头,看到菲比斯朝这里使了个眼色,然后钻进了马车扬长而去。 “该死,菲比斯倒是走了,现在怎么办?”艾抱怨。 “等菲比斯吧!他最后那个眼神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等着他,他会想办法吗?”辛博问。 “他会想办法?”艾不屑的嗤笑,“他也就会撒撒娇,刚才那个眼神分明就是炫耀:‘你看,我对女人有一套吧!’的意思。” “不是吧……” “绝对的。”艾说的斩钉截铁,“赤luǒluǒ的炫耀。” “那你说怎么办?别告诉我打昏看门的跑出去。” “那又如何?” “喂,那样就是暴力事件,xìng质就变了:闯入贵族宅第,公然行凶打人……” “我们也是贵族啊!不会有什么事的。”艾说,“最多不过是被他们批评教育一顿。” “这个……至少等菲比斯半小时吧!” 艾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两人在树后坐下,尴尬的对视着。 “谈谈吧!到底怎么了?”艾努力做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辛博摇摇头,只是苦笑。 艾用臂弯夹住了辛博的脖子,还是这样比较适合他: “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辛博使劲的挣扎起来。 艾不得已停下了暴力的举动,印象中以前自己这么做的时候辛博从来都不会挣扎的啊!不过是显示亲密的举动而已。 “我想参军。”辛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哦。”艾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强忍住大吼的冲动,小声质问,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参军。”辛博这次的口气更坚决一些。 “为什么?”艾不解。 “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我十四了,该做些什么了而已。” “别胡扯了!”艾不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没心没肺的和我们一起闹呢!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上次见我是什么时候?”辛博反问。 “这个……呃……”艾语塞了,好像自从认识了菲比斯以来自己很久没有见过辛博了, “好像是快一年了吧……” “一年半了。”辛博淡淡的说,“足够一个人成长了。” “好吧!”艾叹了口气说,“你觉得你自己长大了,于是就想去参军证明自己是吗?” “我不是想要证明什么,我只是觉得该去这么做而已。” “可是至少你应该先从学校毕业吧!”艾说。 “学校有什么值得学的东西吗?” “呃……也对。” “好吧!既然你下了决心,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艾用力的拍着辛博的肩膀,“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去劝阻你啊!那我跟菲比斯说说好了,看他能不能动用他家族的影响给你在军中找到一个好职位。帝都的禁卫军就不错,待遇好,而且基本什么事都不用干,在阅兵的时候表现一下就可以得到嘉奖和升迁,因此充满了什么本领都没有的贵族子弟呢……” “不用了!”辛博听到这里断然拒绝。 艾惊讶了片刻醒悟过来:“哦!你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是吗?” 辛博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必特意去证明些什么的,要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别对自己失去信心!” 辛博的眉头不知不觉中已经皱了起来。 “别灰心,别气馁……啊,我都在说些什么啊!”艾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总之,我相信你就是了。” 艾夸张地微笑着,不知为何,总给人言不由衷的感觉。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菲比斯那小子肯定不会来了。”艾愤愤地说,“我们不管他了,动手吧!” 看到了辛博的犹豫,艾想了一下说: “这样吧!我去把守卫引开再动手,然后你趁机跑,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也有份了,这样行了吧!”艾说完就冲了出去。 “别!”辛博没有拦住艾,也没来的及说出阻拦的原因,事情就如他预料中的一样发生了。 “什么人!”守门人无畏的大喊,“有小偷啊!抓小偷!” 辛博苦笑着将脑袋缩回树后,他已经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艾还没来的及打昏叫喊的人,就有一群人举着火把从庭院的不知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向他跑来,高喊着: “抓小偷啊!” 艾的第一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守门人似乎经验丰富的样子,立刻把后门关上断绝了艾的出路。 十二年后的艾当然不会把这群人放在心上,可是十二年前的他毕竟才十四岁,而且手无寸铁,他所能做的只有跑,用他最快的速度跑。 辛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人群的叫喊声逐渐远去。他谨慎的探出头,看到的是那扇紧闭的后门。 “阿姨~~~~”菲比斯到底还是放弃了姐姐这个夸张的称谓。他一口喝下加两匙蜂蜜的红茶,用他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我该走了~~~~” “嗯,时候也不早了。”曼蒂的妈妈说,“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好~~~~”菲比斯活泼的挥着手,“姐姐,不,阿姨再见~~~~” 女人强忍住笑容将菲比斯送出了门外。 “年轻真是好啊!”她笑着自言自语,然后有些惆怅的抚摸着自己眼角的皱纹。 现在两人都不会想到十二年后他们再次独处是什么样的情况。 “该死!”艾边跑边骂着,“哪钻出来这么一堆人,那个守门的混蛋反应也太快了吧!” 身后是黑夜中数不清的火把和“站住”,“别跑”之类的喊叫。 在硕大的院子里转了无数圈,艾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树丛,三人刚才偷窥曼蒂洗澡的地方。 “咦!人呢?”过了一个转角,众人突然发现失去了那个“小偷”的身影。 而曼蒂闺房的窗恰好在这时打开了: “出什么事了!”众人看到了被阿诺尼摩丝家视为掌上明珠的曼蒂脸上的不悦。 “这个……有个小偷……” “真是没用!”曼蒂秀眉一蹙,训斥道,“他往那边跑了。” 说罢随手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哦,好!”为首的一人连忙答应,丝毫不去想为什么“小偷”会在一群人围追堵截的情况下向那个方向跑去。 “还不快去。”曼蒂脸一沉。 “是,是!”众人连忙向那个方向跑去。 曼蒂关上窗,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微笑。 窗下金发的男孩一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面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戏演的真好!” 后门紧闭着,但并不是很高。 “应该能翻过去吧!”辛博这样想到。 可是他并没有翻过去的打算,尤其是听到远处的喊声突然消失了的时候。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出什么事了?”他想着,同时他的双腿已经站起,离开了藏身的树后,继续躲藏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确是选项之一,但他根本不会考虑。 他贴着树丛向声音消失的方向走去,心里默念着: “艾,你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脑中净浮现起不好的画面。 “该死,想这些干吗?”辛博把这些画面赶跑,可是另一个念头又浮现 如果自己不幸被抓住了,自己的身份大概也会暴露了吧,然后自己也就没法再在学校呆下去了…… 但是这些和艾现在所遇的危险比起来又算什么! 他一面注意隐藏着自己,一面加快步伐,同时思考着:“为什么叫声突然停息了呢?” 骤然,面前出现的火把晃得他睁不开眼。 “小偷在这里了!”一个人说。 “我们抓住他了!果然在这里!”又一个人欢快的大喊。 辛博脑海中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的那人正在曼蒂的闺房里吃着点心。 “你们来干什么?”曼蒂似笑非笑地问道。 “偷看你洗澡。”艾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注意手边的食物。 “你……你还真坦dàng……好像不是做了件坏事的样子。”曼蒂撅起了嘴,很少有人看到过她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 “错了。”艾抬起头,“你现在应该脸红才对。” 曼蒂的脸上果然浮起了红云。 “讨厌啦!”曼蒂轻轻的说完这句觉得似乎有些太暧昧了,于是板起了面孔, “你怎么敢进这里来,不怕我喊人吗?” “你要喊人早就喊了。”艾轻笑一声,“你早就知道我们几个在偷看了吧!一直泡在水桶里,连手都不伸出来一下,哪有这么洗澡的?” “哼!你知道了还一直看。”曼蒂佯怒。 “我是为了不让菲比斯那个色狼看到。”艾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地说。 曼蒂气的扭过了头。 “好啦!别生气了,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看到。”艾挠挠头。 “还有一个是谁?”曼蒂突然问。 “什么?”艾没听清。 “我问除了你,菲比斯之外还有一个是谁?”曼蒂问,“萨马埃尔吗?” “不是,萨马埃尔今天没来。”艾笑着解释,“是辛博啦!” “辛博•克洛希尔?”曼蒂有些惊讶,“我不知道他也跟你们这么好,很少看你们在一起的。” “一直是啊!”艾说,“对了,可能是自从菲比斯和你进学校的时候他已经很少跟我们一起了,所以你没看到。” “哦。”曼蒂想了想,说,“也许是他觉得你们太幼稚了吧!” 换在往日,艾肯定会不留情面的反驳的,可是今天他听了这话猛然一震: “为什么?辛博也跟我说该成熟一些,我们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对于像你们这样的贵族来说……胡闹可能没什么错。”曼蒂突然想起了什么,“当然不是说偷看我洗澡这件事没什么错。” “但是对于他来说,十四岁就该做点什么了。” “你说什么?”艾大吃一惊,“辛博是个贵族啊!” “不是吧……”曼蒂回忆着,“我记得他住在帕拉迪亚啊,难道我记错了?” 刚才艾与辛博躲藏的书后已经空无一人。 菲比斯看着紧闭的后门,眉毛拧成了一团:“人呢?逃走了吗?” “您还有同伴?”阿诺尼摩丝家的仆人试探地问道。 “嗯。”他也试探的一点头。 “我们刚才抓到了一个小偷……” 不等他说完,菲比斯抓起了他领口的衣服:“快带我去!” 这个愚昧的年代,受教育程度低下的人群中对待小偷的方式是很残酷的。在菲比斯赶到的时候,辛博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他只有眼神还依旧倔强。 “住手!”菲比斯大喝一声,当然不是用他撒娇的亲昵语气,而是散发着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带着压迫感的威严。 “这个人……他……”那仆人看出了问题,连忙将殴打他的人赶开。 “他是萨马埃尔•马斯特玛,马斯特玛家的独子。”菲比斯的语气yīn狠,一边说一边将鼻青脸肿的辛博从地上扶起来, “你们刚刚打了一个世袭贵族。” 仆人倒吸一口凉气,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喃喃的说: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而突然,辛博挣脱了菲比斯的搀扶,往地上啐了一口鲜血。 他转过头,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扫视过刚才殴打他的众人,而这眼神中的怨恨在菲比斯身上也没有衰减。他转过身,脚下一个踉跄,却再次甩开了菲比斯伸来搀扶的手,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门。 菲比斯瞪了那仆人一眼,连忙追了上去。 这一夜的曼蒂•阿诺尼摩丝的闺房,相见恨晚的男女相谈甚欢,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上学。 从那天开始,艾与曼蒂兄妹相称。 从那天开始,辛博没有再去过学校,艾也没有再见过他,直到十二年后帕拉迪亚毁灭的夜晚…… 第六章晨曲(五) 更新时间2009-2-2 22:57:11 字数:4802 辛博的心中并不像他脸上挂着的淡定笑容那么轻松,双方实力的对比本能的在瞬间流过他的脑海。 在他看来,形势并不像看上去得那么没有悬念。 56个手持弩箭的士兵将他们包围,冰冷的箭锋已经封锁了他们任何可能有威胁的举动。可是在辛博看来这一切都是是可笑的箭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可以被称为武器,而挂在紧绷的弓弦上的则什么也不是。此刻似乎可能随时被shè成筛子的辛博丝毫没有任何危机感,因为敌人如果想要杀死他们,那些锋利的箭头不会直到现在还静静地躺在弩机之上,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群人并不是来杀他们的,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是拿着弩瞄准他们站在那里而已。 于是现在的问题变成:他们敢不敢扣动扳机,或者说他们在什么情况下敢扣动扳机。 对于这个问题辛博不敢确定,他敢肯定的是如果己方的人亮出武器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但反过来,如果己方的人只是逃跑呢?他猜这些人会犹豫,而这犹豫的时机就可以干很多事情,比如那个站的比所有人都靠前一步的中年人明显是这些人的首领,如果控制住他,辛博有六成的把握这群士兵会不知所措。 这样一来众人就有逃生的机会了,或者说四散奔逃的话,也许会有牺牲,但应该有大部分人能逃掉吧,毕竟敌人的人数不多。 丽莎用刚刚学会不久的坚定眼神看着辛博,辛博却分明的看到她在身前纠缠着的颤抖的双手。 他嘲笑着自己,从前的自己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啊! “士兵们!我看到你们眼中的恐惧!”勇气是可以传染的,激昂可以,疯狂也可以,辛博为他第一次高高在上的演说开了一个好头。而之后的事实说明了,他也许算不上是一个好的演说家,但他的确能很好的让听众理解他究竟在说什么 但这就足够了。 “我们有一千五百人,就算加上城里的所有男子也只有两千五百人,而敌人有一万人,你们都觉得输定了。然后你们想跑,却害怕军法的审判,于是你们聚集在这里,希望由我下令弃城,这样就没有你们的责任了不是吗?” 辛博没有给众人说话的机会: “但是我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因为我不认为这场战争有一丝一毫落败的可能xìng。敌人是叛军,叛乱不过一个月,只是一群武装起来的平民而已,他们没有任何的战术素养也没有经过任何战斗训练。他们的指挥官只会给他们下达一个命令就是:拿下这座城。而他们只会有一个举动就是蜂拥而上。这样的部队是没有士气可言的,他们有的只是热血上头的冲动,而我们只需要当头给他们浇下一盆冷水,他们就会溃逃了。” “两侧的城墙将是敌人的第一个攻击点,他们所能攻击的方式不过是用云梯攀爬而已,而他们也不会有足够的弓箭手来压制城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顶住这一波攻势,无论如何死守住城头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如果他们的士兵看不到任何实质xìng进展却只能看到同伴在流血,战友在死去,他们立刻就会开始畏缩的。接下来他们只能选择进攻城门,可是加固之后的城门绝对不是他们用那种原始的攻城武器可以攻破的。这个时候,如果他们的指挥官足够坚定,他们还能组织一次最后的挣扎,但也仅仅是挣扎而已。失去了胜利信念甚至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士兵都会对自己的努力产生怀疑,从而失去向前的动力,而像这种垂死挣扎的进攻,更是没有人愿意为之付出生命。更何况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士兵,而不过是一群暴民而已。”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守住第一波攻势,守住前三个小时,胜利就是我们的了。”辛博想不到好的结语,于是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自己的演说,但是至少他知道底下的士兵们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因为没有一个人像之前那样叫喊着逃命,至少每个人都握了握手中的剑,有些人甚至开始检查身上的铠甲,有的人戴上了头盔。无论情愿已否,他们已经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准备作战了。 辛博始终相信,一个战士,无论好坏,无论出身如何,在能看到胜利希望的时候都不会选择放弃尊严的逃跑。而自己所做的,就是给他们这种希望,并不是虚假的希望,只是选择xìng的略过了“守住城头三个小时”有多大的困难而已。 自己的士兵站上了城头,城下的敌军还算整齐的排成一个阵势听着他们长官的训话,由于隔的太远他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他能够感受到那边沸腾的热血灼烧了空气,在阳光下,他们的影子飘忽摇晃着,变得那样的不真实。 辛博的血液也逐渐热起来,他意识到他此生的第一战就要开始。 “向我靠拢!”艾在战阵之中高喊着,马蹄踏过地上的一具尸体,暗色的鲜血溅起。 敢在战场之中如此叫喊无疑是一种找死的行为,何况艾是只身深入人群之中。 可是他没有死,死的只是敢于冲上来找死的人,连同那些敢在他身后放冷箭的人一样都变成了一具具逐渐变冷的尸体。可是艾还是那样高傲的喊着,第十四次喊出“向我靠拢”这样的口号无疑激励了未死的朔望会教众。濒死的,未死的,或者例死亡还很遥远的人们都看到了生的希望,陆陆续续的杀到了艾周围。 骑士们也因此挣脱出了这个泥潭,在丢下了上千具尸体之后,重新在离敌人几百部远的地方结阵。 “盾,捡起所有可以用的盾牌!”艾大喊。 朔望会教众们在重获了生的希望之后,又并不是那么的想失去它了,他们匆匆的在战场上收集着一切盾牌,破碎的铠甲,或者穿着完整铠甲的破碎的尸体。 在他们可以无视死亡,可以将死亡视作人生之路上的平凡一站,但是,那些都是在他们死过一次之前的事情了。直到艾在阳光中突然出现,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多么的希望被人拯救,才发现自己对这世界原来还有那么多眷恋。 “准备!”骑士们的长剑指天,骑士们的长qiāng架起。 “结阵!”艾高喊,“结阵,锥形阵!” 朔望会的教众们此刻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艾的命令。 光明骑士团的阵营中最后寂静了一刻。 “冲锋!”吼声很快被整齐的马蹄声淹没。 “杀!” 辛博手中的剑一个回旋,两个好不容易在城头站住脚的敌人摔落,变成了城墙下的两团ròu泥。 事实上,这两团ròu泥和那些没有登上城墙就摔落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不论是被落石砸死,弓箭shè死,乱刀砍死,或者被辛博杀死的人,他们的结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从现实的角度上来看,他们都是一具尸体;从穿越时空的视角往回看,他们都只是宇宙间一粒不起眼的微尘;而从敌方指挥官的视角上看来,他们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三千人了,大人!” “三个小时,死了三千人,连城墙都上不去吗?”不知道姓名的叛军首领吼着, “把所有人都派上去!让他们在加把劲。” 这个指挥官多半是工人出身,所以才会说出“再加把劲”这种完全不了解战争的话。 但是没有人能在经历战争之前就了解这些,即便是辛博也不例外。他之前对那一侧城墙的守军下的命令是:“死守,用尽一切办法,不要吝惜弓箭和石块,只要守住这三小时。但是,努力做出保留实力的样子,不要让敌人看出这是我们的全部兵力,不要给他们任何希望。” 他咬紧牙关,疯狂的冲着将要爬上来的敌人挥舞着手中的剑,看到了指挥官的勇猛,周围的士兵们也bào发出了活力,一下将快要冲上城墙的敌军全部杀了回去。 城墙下敌军的后方骚动起来。 “上预备队!”辛博向后高喊,“敌人上预备队了,我们也上!” 说完又返身杀回城头。 现在他终于明白: 战争中没有人能保留实力,也没有人能再加把劲,因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着,他们不会为了随时可能失去的未来而保存实力,也不可能激发出面对死亡都没有激发出来的多余潜能。每个人都在每时每刻刚刚好付出他们所能付出的全部力量,这就是生命的价值。 “顶住,顶住!”艾的命令一声大过一声,以一己之力维持着阵形不在奔马的气势中后退。 “杀!”对面是雷鸣般的怒吼。 锥形阵的尖端马上就要迎上骑兵的冲击了。这种阵形避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了正面迎击骑兵的冲锋,可是减弱了骑兵对侧翼冲击力的同时付出的代价就是锥形阵的前锋会受到两倍的冲击。而一旦锥形的前锋被冲毁,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此时,单单是骑兵冲锋的气势,就已经让那些举盾的手颤抖的无法将盾握紧了。 “杀!”一声惊雷般的大喝,几乎已经闭上双眼,等待着那致命的冲击的朔望会教徒,惊讶的看着那匹沾满斑斑血迹的雪白色骏马的四蹄以如此优雅的姿态从自己头上飞过,踏在了自己和汹涌而来的钢铁洪流之前。 银白色的长剑缓缓举起,红色的火焰条纹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再次的鲜活的跳跃了起来。马的嘶叫,人的喊杀声都在瞬间静默了,只剩下无尽的狂风掠过他的耳畔,吹得金色的乱发在头后舞动。银色的长剑仿佛就那样举着,什么也没有切开,什么也没有穿透,但那火焰似乎愈烧愈烈,将银色的钢铁洪流生生从中间烧断。一人,一马,一剑,如同圣教神话中那可以分开大海的先知,劈开了光明骑士团的冲锋。 骑士们的长剑挥舞着,一点点的磨去了锥形阵的侧翼,但阵型的中央却在那团火焰的包裹之下丝毫无损。 生者刚刚有时间长舒一口气,还没来的及确定自己是否身在梦中,他们发现这人生,或是梦也许很快就要结束了。 钢水冲刷过的朔望会教众已经疲惫不堪,但光明骑士团被烈焰切开的两队骑士却丝毫无损的又合兵在一起,掉转马头,准备着下一轮冲锋。 叛军的指挥官亲手斩杀了两个逃兵,却依旧止不住溃败的颓势,强攻了三个小时却依旧没能在城头留下哪怕是一个据点,然后派去撞门的冲车和那一队人马已经全部留在了城门下的箭雨之中,但城门却依旧没有丝毫要被撞开的迹象。 现在,不仅是他身后目光早就游离开了战场而遥望家的方向的士兵,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相信,这真的只是一个叫做“哈拉雷”的小城?城里真的只有一千五百名士兵? 即便是他确切的知道那座城里真的只有一千五百名士兵,即便他还有六千军队,他依旧觉得无力,因为他无法说服他们省下的这六千人可以做到刚才一万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而且,这六千人也没有人愿意成为刚才那四千人中的一个。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 他举起了剑,向前冲去: “兄弟们上啊!敌人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你看,他们已经没有箭,也没有石块了,我们损伤不小,他们的损伤只会比我们还大,坚持住胜利就是我们的了!冲啊!” 叛军们暂时xìng的被煽动了,跟着他们的首领再次蜂拥而上。 城楼下有足够的登城失败者的云梯供他们使用,也有足够的登城失败者的尸体供他们参考。 稀稀落落的箭矢向下飞去,辛博并不知道,刚才敌军那不知道名字的军官竟然言中了箭矢的确快要用完了。 但辛博手上还有一支,这支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了敌人冲在最前面的那人的双眼之间,拉满了的弓弦只停顿了半刻就推着那支箭飞出,带着辛博的得意,带着所有幸存者的热望,带着已逝者的怨念,去结束这场战争。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叛军首领的身体也摔落城下淹没在那些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尸体中间,变成灰烬,变成微尘,变成不知是谁口中的一个数字。 首领死了,不受控制的敌军瞬间溃散了。 辛博默默地站在城头,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了一般,年轻的他此刻当然不会为死者哀悼,他只是在默默地享受着自己第一场胜利的感觉,第一次在战争结束后高高在上的接受着众人敬仰的眼神。 直到就要日沉的西方地平线上出现了另一支军队的黑影之前,他还以为这是一场属于他的战争。 第七章晨曲(六) 更新时间2009-2-3 22:33:09 字数:7611 伊芙沉默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艾随着伊芙走下长长的的楼梯,然后伊芙打开一扇门,底下又是长长的楼梯一直向下,越来越黑暗,越来越yīn森。 “我们这是去哪?”艾问。 “光明圣教的基础。”伊芙没有转身,只是点亮了一个火把。 一闪象征着惊人秘密的门出现在面前。 伊芙找出一把钥匙开了门,然后径直走了进去,火把平静的燃烧着,艾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常的气味,只是感觉空气有些yīn冷,有些潮湿。 伊芙举着火把,在屋子中间站定,看她的样子不想是第一次来这里,而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带着客人参观一般,微笑着看着艾。 艾则在看到屋内陈设的瞬间脸色大变 铁链、铁钩、铁钉,坚硬的、冰冷的、残酷的…… 一切他知道名字,不知道名字的找得到形容词来形容的,和不知道名字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的 刑具。 艾仿佛听到了犯人的哀号,仿佛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颤抖的手想找个地方停下,可是在接触到那冰冷的金属的霎那,又雷击一般的弹起: “这是……”艾努力的回忆着这个他不愿意说出口的名词, “铁娘子。” “是。”伊芙说着,又轻车熟路的推开了墙上的一道密门,“进来看看吧!” 艾很害怕会看到什么鲜血淋漓的场面,但是好在门里的空气也没有什么异味。 火把的光照亮了里面的房间,只是一些书架,放着一些古旧的卷册,伊芙就这样举着火把,示意他看看。尽管艾并不情愿,但还是找了一本随手翻了起来。 “光明与黑暗,大地与天空,死亡与生命,凡人与神灵……”艾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这些东西不该在光明圣教的教堂里出现啊,但当他看到最后一句时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是那个预言?” 伊芙点点头,问:“关于预言,你知道多少?” “只是听过,难道……”艾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xìng。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那个黑暗降世预言的各种版本。你猜的没错,这预言的确和圣教有很大的关系。” 艾随手又拿起了一本,几个潦草的文字在摇曳的火光中扭曲着“怪异恐怖的反自然现象”。 “你觉得这个预言是真的?”艾不确定的又问一遍,“黑暗降世?” 辛博看着西边满天数不清的旌旗,在确认了那不是友军,而是敌人的大部队之后,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西方明明是己方主力部队的方向,如果这群人不是突破了己方的防线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敌军是自己人故意放过来的。 于是一切都变得合理了,原来,这座小城,这支军队是必须要被毁灭的。为了虚报了两倍人数的贪污行径永远的随着这尸体被掩埋,为了向帝都中央寻求禁卫军的支援,为了领取那些并不存在的死者的抚恤金以用来贿赂官员免除罪责…… 辛博不禁感慨,建立在这种恶xìng循环之上的帝国还能支撑多久? 逃跑吗?这不是一个选择,不说逃兵的身份和罪责,就单单从自己的处境上来讲,本不应该存在的人,那些知道他们存在的人会让自己活着吗? 但他已经不需要选择了,像他这种已经死了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从理论上来讲,自己早已从这世界上消失了,而从实际上来看,如果不是有他在,在刚才那波进攻中他们就已经消失了。这些人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了,而他却在他们毁灭之前将自己也绑上了这条沉船。 “可是现在不同了!”辛博已经不知不觉地将牙龈咬出了血,顺着嘴角滑落,“有我在,这条船不会沉的!有我在,没有什么结局是注定的!” 自信的神采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同样也有那疯狂因为绝望而疯狂,又因为疯狂而绝望。 “把仓库里所有的剑都搬出来。”辛博恶狠狠的下着命令,“发给这城里所有能拿得起剑的男人,不,任何人,然后把他们全部赶上城墙。然后再叫一队人去城外收集箭矢,有多少捡多少,快去!” 辛博狰狞的笑着: “你们想要我的命?看看最后谁能活下来!” “放下武器!”为首的那个手持铁弩的人终于说话了。 辛博只是微笑。 “放下武器!”他又喊了一遍。 辛博更加确定了这些人不会真的杀了他们。 他又侧过头去,望着丽莎那澄澈的碧蓝色眼珠。 “我到底在等什么?” 伊芙熄灭了手中的火把,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黑暗。 艾的心忐忑的跳着,同时感觉另一颗心也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随着这唯一的节奏跳动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我不是觉得这预言是真的,而是我确信这预言将要成真。”伊芙的声音微弱却清晰的在耳际响起,“你知道圣心教堂礼拜堂里的那七根蜡烛吗?” “知道。”艾说,“那是传说中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象征着光明女神带来的光明。” “不,这蜡烛会熄灭,我刚来这教堂时,亮着的蜡烛有八根,而我亲眼看到其中一根熄灭,而传说,曾经这蜡烛可以照亮整间礼拜堂。” “什么……”艾低声惊呼,没有敢继续问下去。 “我刚才说这里是光明圣教的基础并不只是象征和玩笑。”伊芙说,“光明圣教最早的宗旨不是什么博爱和宽容,而你刚才在外面也看到那些东西了,最早的光明圣教一点也不宽容。” “光明圣教是为了对抗黑暗而存在的,所谓黑暗,泛指一切的混乱、仇恨、暴力和痛苦,而其实,光明圣教在对抗黑暗时所用的手段也并不如何光明。女神总会降下黑暗将至的神谕,所以也就有了那么多黑暗将至的预言,每到那些时刻,光明圣教就要重新肩负起对抗黑暗的使命。而事实上,尽管这次没有神谕,但是黑暗真正降临的时间已经很明显了。” “你是说……” “没错,女神就要死了。我并不知道用‘死’这个字是否合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女神的神力早已开始衰弱,这也是她很久都没有施展神迹了的原因。而她终于消亡的时刻,就是黑暗降临的时刻。” 霎时间,艾之前所知道的一切都被推翻了,他没有信仰,但从前的他能够理解什么是信仰,于是他才能理所当然的去耻笑它,去鄙夷它,而如今,在一个光明圣教的候补圣女站在他面前说这些时,支撑着他理论的一切都崩塌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不可以问一个女人:“这可怎么办”的。所以艾只好沉默,尝试着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 此时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之中: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既然光明圣教早已脱离了女神成了一个赤luǒluǒ的权力机构,那么女神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黑暗降世永远也无法避免,而且现在的光明圣教又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对抗黑暗而存在的光明圣教,那么黑暗降世又与我们何干?我信仰的光明女神是仁慈与博爱的光明女神,我信奉的圣教是以‘爱与自我牺牲’为宗旨的光明圣教。你也说过,光明女神存在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做什么。” “那就由我,你还有萨拉,我们三人,努力建立一个理想中的光明圣教吧!”伊芙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在女神的注视之下,圣心教堂的最深处的候补圣女说出了以上的这一段话。 “可是那黑暗,那预言?”此刻,犹豫的人变成了艾。 “如果你想要对抗黑暗,就要重新用到这些东西。”伊芙指着那些冰冷的残酷刑具。 “你说的我都懂。”思考片刻,已经适应了这黑暗的艾突然抓起了伊芙的双手,“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不喜欢这种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就好像。”在黑暗中,伊芙依旧感到一束冰冷的目光向她投来,“我一直在被人利用。” 伊芙没有说话,没有落泪,没有抽回她的手,只是任由她柔软的手被紧紧握在艾的手心: “我说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那么,告诉我。”艾说,“黑暗降世的预言到底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伊芙说,“你可以自己看里面的东西,你会发现预言有很多的版本,只是没有一个版本提到预言中的黑暗究竟是什么。唯一确切地只有黑暗的前兆。” “是什么?” “自然界的异象。” “听好了!”辛博再次站上城头,“我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我只知道有很多,而且我们已经没有援军了!我们被上面的人放弃了,或者说,你们上面的人,曾经的那个城守,还有他上面的官僚要我们死!但是他们估计错了,他们以为一次一万人的叛军足以要我们的命,可是那些人都已经变成了城墙之下的尸体!我们没有退路,因为上面的那些官僚不会让我们活下去,所以我不想死,我相信你们也不想死,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不管有几波攻势有几万人!我们都不能死,我们要活着证明他们错了,我们要活下去将他们的龌龊yīn谋公诸于世!你们听好了吗?” 辛博歇斯底里的喊着,成功地将众人的恐惧转化为了对“上面的官僚”的怨气,而这种怨气是一种极端强大的力量。这一点辛博很清楚,支撑他走到这一步的就是这样的怨恨。 他冷笑着:“谁赢谁输还不确定呢!你看着吧!” 这个“你”,并不是上层留他们在这里等死的官僚,而是那个从童年开始总是掩盖了自己光芒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士兵们咬牙切齿的走上城头,而已经站在城头上的,是被逼上城的平民 眼神茫然。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莫名的起了多大的变化,他们不知道他们原来面对的是什么,而现在面对的又是什么。 只是一道纯洁的无辜,只是一道茫然的无奈闪过,辛博手中的剑已不知不觉地掉落在地。 他以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不顾一切,他以为自己足够疯狂,可是他还是应付不了这样的眼神 自己有什么资格让这些无辜的人去死?有什么资格让这些人成为成就自己的垫脚石。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中的确存了牺牲这些人的意思,他故意泄露了“上面的官僚”贪污的事情,就是为了把这些人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可是事到临头,在看到那些眼神的时候,他还是狠不下心…… 不,不是狠不下心。 即便他狠下心,他也不会这么做,因为那样就越过了他的底线。 因为那样,他就不是他,不是辛博•克洛希尔了。 他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疯狂。 “你们放下武器从城墙上下来吧!”辛博脸上的戾气尽去,换上了平和又认命的笑容, “城破的时候,不要抵抗,尤其不要把我刚才说的事情说出去,不要加入叛军,叛军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在叛军被消灭之后,你们还可以过回原来的生活。” “你们的命运本该如此!我只是让它回到了应有的轨迹上。” 辛博登上城墙: “战士们!有谁不想死的,也伪装成平民,按照我刚才说的话做,其他的人,和我一起……” “死战到底!” “结果如何呢?”辛博在此刻,依旧沉浸在丽莎天真的碧蓝色眼眸之中。 自己终究还是逃跑了,在那些死去的战友的掩护之下逃跑了,否则,他现在也不会还活着站在这里。 “没有什么是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这是他曾经对帕拉迪亚幸存者们说过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因为他曾经想过让人为他而死,而且,最后,他的生命也的确建立在那些掩护了他的战士的死亡之上。 突然,他释然了。 他其实早就应该死了,在很多年前的那个战场上,那个叫做哈拉雷的小城。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战术天才”,因为他失败了,而且他不应该有再证明自己的机会,因为失败了的他本不应该活下来。 那么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让眼前的这些无辜的人,为了自己想要“证明自己”的野心,陷入无端的危险之中呢? 他没有资格改变别人的命运。 丽莎并不知道看着自己的辛博哥哥为何在此时微笑了。 “放下武器!”辛博一边放下手中的武器,一边下令到,“我们投降了!” “顶住!”艾继续高喊着。 简单的一个口号,只有此时的朔望会教众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 他们举盾的手,即便在面对那将要到来的奔流之时,也要顶住,否则,面对他们的只有死亡。 “顶住”两个字,就是生与死的分界。 高亢的喊杀声变得低沉,骑士们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前方,加速,再加速,希望这一次冲锋可以将这群异教徒一举冲垮。 艾站在朔望会的阵型之后,犹豫着是不是再次跃马而出,同样的战术不能使用两次,这次对方已经有了防备。 “坚持住!”艾喊着。 为了什么呢?坚持下来这一次冲锋又如何呢?这阵线总会被冲垮的,而这些人总会死的,那么自己之前和现在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无法抵抗命运的到来,只有奇迹可以。 “坚持住!”他再喊,祈祷着有奇迹发生。 此刻,阳光突然暗了下来。 朔望会的教众们从盾牌的缝隙中惊讶的看到冲锋的骑士们的速度竟然慢了下来,似乎是他们胯下的战马嘶叫着不敢向前。 为什么? 他们疑惑的回头看着艾,艾同样疑惑着回头…… 之前出现在东方地平面上的黑影竟然已经近在眼前。 为首的骑士也看清了那飞快地向自己逼进的黑影,他起初以为是异教徒的邪恶法术,直到那东西已经扑面而来,他才想起了这个名字: “沙暴……”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口腔已被迎面而来的沙尘充满。 冲锋中的光明骑士团首当其冲,人仰马翻。 “自然界的异象。”几个字飞快的闪过艾的脑海。 满天的黄沙遮蔽了一切,模糊了天与地的分界。 “杀!”艾顺风呼喊,随着那飞扬的沙砾传进了光明骑士团每一个人的耳中,艾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知道如何善用这种想法来取得胜利。 “他们中计了!随我杀过去啊!”喊杀声随着艾的这句话在朔望会的阵中响起,人们争先恐后的响应艾的命令冲了出去。艾丝毫不担心会有损伤,会打乱阵型,在这么大的风沙之下光明骑士团的众人只有一个选择,而艾就是要逼他们作出这个选择。 他并不知道风沙何时会消散,所以他只能尽量赶在消散之前逼迫光明骑士团撤退。 这风沙会消散吧……就如那天的黑暗一样…… “撤退!”艾终于听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声音。 然后就是“撤退”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被风吹远…… 圣心教堂的偏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囚徒们又变回了囚徒,连营救他们的人也变成了囚徒。 在黑衣士兵的刀剑之中,辛博,丽莎,和其他的人被收缴了武器,低垂着头颅准备被押送进教堂。 其他的的表情都是功亏一篑的沮丧,只有辛博是在微笑着的。 “既然我的一切计划都在敌人的预料之中,那么敌人把我们抓住应该也是有目的的,如果他们现在不杀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辛博这样想着,“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他只能想到两个词“人质”和“筹码”。 于是他更加释然,不论他们会作为跟谁谈判的筹码,至少他们安全了。辛博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动的作出决定,投降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而以上的这些,都是一分钟之前的事。 此刻,辛博站在风沙之中感受着这宿命的力量。 如果刚才他下了决心选择逃跑,现在也许已经在这黄沙之中跑得不见踪影了吧! 是自己又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吗?难道自己在最初计划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一切,连这奇迹般突如其来的风沙也计算在内吗?还是命中注定的,他这辈子都将要在触碰到成功那扇门前,倒在最后一级台阶前? 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天赋,所以配不上成功吧! “我早就应该死了。”一句话闪过他的脑海。 “没有什么值得为之付出生命。”又一句。 “被埋没的战术天才。” …… 无数的面孔闪过他的面前,也包括那个自己始终努力想要超过的。 他失败了,是因为他始终都做着错误的事吗? 辛博笑了: “管他呢!这些错的,对的,所谓理想,所谓目标都见鬼去!”他想,“就让我最后一次用我唯一确认的天赋去做我确认是正确的事吧!” 在目不见物的情况下,他撞开了身旁的士兵: “大家快跑啊!趁这个机会,他们不敢动手的。” “犯人跑了。”士兵的声音。 “全部撤回圣心教堂之内,动作快,小心误伤!”那个首领的声音。 辛博说完满意地笑笑,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混蛋!不是我说的……” “快跑。” “是谁……哎唷……” …… 混乱开始了,各种人声,撞击声,倒地声,号叫声此起彼伏,但是却没有兵刃出鞘的声音,辛博终于知道自己成功了。 “丽莎,我们走!”辛博朝丽莎的方向伸出手。 摸到的却是冷冰冰的皮质手套。 “什么……” 辛博猛然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随后,视线摇摆着暗了,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倒下…… 在最后一级台阶之前。 黄沙呼啸着冲刷过整个帝都,然后如同一条长龙的尾巴一般扫过地面,直冲天际,在阳光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同第一日的黑暗一般消散,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帝都的人们被雷鸣般的巨响吵醒,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直到声音停息,他们轻轻推开门,只能看到一地薄薄的尘土。 朔望会的教众们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抖落身上的沙粒,长长的吸入此生的第一口新鲜空气,似乎比上一生任何的一切都要甜美。 只是引领他们走向胜利的那人并不在他们之中。 银甲的骑士狼狈不堪的向圣玛丽亚教堂撤退,银白的盔甲不再闪耀,而是成了淡淡的土灰色,每个人都像是从沙堆中打捞出来的一般,每个人的面孔都是一般的污黑,完全无法辨认谁是战友,而谁又是敌人。 而其中的一人,在某一条分叉路离开了部队,而疲惫的战士们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尽管我还是新人,但是还是要推荐一本书,因为这本书确实不错 癸变泉的《流浪仙人》,现在已经有200000字,作者比我强得多,人气比我刚发的时候高多了,而且马上就要签约了。大家不要被名字给骗了,这本书是非常严肃的西幻,东方修仙的主角融入纯dnd的世界,作者的设定至少从现在看来非常严谨。喜欢我这本的人应该会喜欢吧! 第八章晨曲(终章) 更新时间2009-2-4 22:10:01 字数:5721 金黄色的头发已经染成了灰黄,艾•佐迪亚,在经历了之前的一切,像是一个漂泊了六年的旅人一般,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圣心教堂前的广场。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视线也随着有些颤动,有些模糊。 可是无论视线如何模糊,他都无法相信他看到的一切,总而言之,这和他想象的十分不同。 他猜想这广场也许会像往日一般聚满了游客与朝圣者,或者在这样的特殊时期站满了银甲和白衣的卫兵,当然,他也曾想过,也许当他来到的一刻,只看到了烧成焦黑的火刑柱冒着袅袅的余烟。 如果是那样,他会后悔吗?自己为了拯救那些素不相识的人,而失去了救自己爱人的机会,甚至看不到她最后一眼,连她的尸体都化作着风中的飞灰。 他会后悔吗?如果重新选择,他还会去拯救那些人吗? 答案很明显 当然不会。 他不是圣人,如果他知道伊芙正在火刑柱上等着他的救援,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跑来,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还好他没有看到黑烟。 他只看到空dàngdàng的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火刑柱里在中央。 他快步走上前,用颤抖的指尖试探xìng的碰了碰…… 冰凉,没有烧过的痕迹。 还好,命运没有让他后悔终生,一切还来得及。 他长舒一口气。 可是伊芙呢?她会在哪? 眼前,圣心教堂的正门大敞着,没有一个卫兵在守卫。 艾大步走了进去。 空无一人的教堂恍如梦境。 也许,是自己脑海中的回忆?抑或,是自己幻想中重回这里时的场景? 这不知不觉中飘起的空灵音乐是从哪里传来的? “那是教堂的唱诗班,今天在偏厅排练,周六在礼拜的时候带领教徒们一起唱称颂女神的赞美诗。你有兴趣加入吗?” 温柔的女声如同这音乐一般漂浮在空气中。 “你参加了吗?”青涩的少年问。 “以前参加过,我是高声部的,可是现在退出了。”女孩说道。 “哦,那我就不参加了。”男孩失望的说。 只有身处于这熟悉的环境之中,往昔的回忆才会这样涌上心头,艾才猛然意识到,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忘记。而且,他最意外的是:他从来也不知道,这教堂中的一砖一瓦,竟然都留下过他与她的印迹。 走到楼梯口,他看到向下的楼梯前曾经紧锁的门现在敞开着。 那些冰冷的刑具在瞬间闪过他的脑海,他似乎听到哀嚎和惨叫的声音从脚下传出。而这些,却又与他的回忆重叠在一起 伊芙微笑着熄灭了火把: “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相信你。”艾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坚定的转身。 “不!”艾对自己说,“她不可能在下面,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可是伊芙微笑的面庞和冰冷刑具上血淋淋的场面却怎么也赶不出他的心。 “不可能!”艾走上了向上的台阶。 第一个转角,艾走了出去,在长长的过道上,他每走出一步就更加忐忑,直到他推开那扇熟悉的门。 温暖的阳光,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的桌面。 一切都恍如昨日,连床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 眼中有什么东西沉重的想要滴落,他不得不在那张曾经伴他度过许多不眠之夜的床上坐下。 手指不受控制的想要去触碰些什么…… 床上叠好的素白色修女服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枕头上遗落的一缕秀发上也遗落了她的发香。 这些的主人现在人在何处? 自己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夜的回忆都是那样清晰,他还记得起她的每一个善解人意的笑脸。 他与萨拉每一次争吵之后,自己总能从她那里寻找到安慰。 “她是爱你的。”伊芙很肯定地对自己说。 “不!”眼中的泪水滴落,浸湿了洁白的床单, “我再也不想听到你说这些!我不在乎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是不是爱我,我只在乎你!” 他站起身,加快了脚步。 伊芙,你到底在哪? 沿着螺旋状的楼梯继续向上,又一个熟悉的转角闪过眼前,又引出一段回忆。 “艾•佐迪亚,你手中的剑从今以后不能为了私yù而挥动,不能为了愤怒而挥动,不能为了仇恨而挥动,你的剑只能为了女神而挥动,只能用于英勇的与女神的敌人战斗,至死方休,你明白吗?” “是的,圣女大人。” “你要永远守卫女神的一切,她的教会,她的信徒,她的光辉,她的名誉。不论在多么黑暗的深夜,你是女神的骑士,你要给她的信徒们带来光明,哪怕用你的生命点亮一盏烛火;不管在多么危险的时刻,你是女神的骑士,你要保护她和她的信徒,哪怕用你的身躯挡住飞来的dú箭;即便在地狱的烈焰之中,只要你的女神受到威胁,你要用你的鲜血为她熄灭火焰,你明白吗?” “是的,圣女大人。” “你是女神的力量在人间的代表,你不可以撒谎,不可以偷盗,不可以jiānyín,不可以贪恋他人的财物,不可以杀害无辜的人。你的行为要成为一切骑士的楷模,不可以为了复仇而杀人,不可以与jiān邪之徒结jiāo,尤其不可以与一切正义为敌,你明白吗?” “是的,圣女大人。” “那么。”伊芙伸出了她的手,“女神赞赏你付出的努力和做出的承诺,接纳你成为她的骑士。” 随后,她笑了: “恭喜你,年轻的艾•佐迪亚大人,你是我们光明圣教历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 艾咧嘴笑了,在初遇之后,第二次亲吻她的手。 楼梯的尽头,一扇门出现在眼前,艾不敢直视那刺目的光。 脚下的步子也下意识的放慢了,这里的回忆多的超越了他大脑的容积,超出了他心脏的负荷。 “收下吧!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艾终于明白了那声音的哀怨。 “我大概是光明圣教历史上第一个敢偷吻圣女的人吧!”艾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她做了多么无情又残忍的事。 “我爱她,她的名字叫伊芙,这是我唯一确定的答案。”他默念着走了出去。 白衣的女子转过身笑了,就像每一次两人在这里见面时那样,就像六年中艾每一次走进她的小屋时那样。 “你来了。”她说。 “我来晚了。”艾说,“我爱你,我终于明白我爱的是你,我们走吧!” 伊芙转过头俯瞰着下面的广场以及之外的帝都及一切: “刚才那沙暴你看到了。也许我错了,黑暗真的要来临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艾说,“跟我走,我们不回帕拉迪亚了,让什么预言,什么光明圣教,什么帕拉迪亚都见鬼去吧!我们随便找一处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一起生活不好吗?” 伊芙黯然摇摇头:“你不懂,光明圣教不会让我活着的。” “只要你在我身边,没有人能把你带走。”艾坚定的说,“我会保护你不受一丝一毫伤害的!就像我在成为圣骑士时曾经向女神发誓的那样。” 伊芙不再微笑,强忍住眼泪,将它们转化为颤抖的话语: “帕拉迪亚被抓的人很快就会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了。”伊芙说,“不为什么,不要去想太多,不要去恨萨拉,去恨光明圣教中的任何人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人,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选择。” “忘了我吧!当我从来没存在过。你是爱萨拉的,萨拉也是爱你的,你们两个才应该在一起。萨拉让我告诉你,她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就是你。” “你都在说什么啊!”艾并不知道他刚刚错过了最后的机会,“我怎么可能当你从没存在过,我爱你啊!” “答应我,离开这里,不要与萨拉和圣教为敌,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艾意识到了什么,在模糊的视线中慢慢的向她走近: “别这么说好吗?我爱你,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想想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可以……” 伊芙双唇紧闭着摇摇头: “不,你不爱我。我相信你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可是你依然不爱我。” 她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的一切,还有脚下…… “不!!!!!!!!!!!”艾绝望的大吼。 八年前的一个清晨。 “你想好了吗?”萨拉问伊芙,“我们之中总有一个要退出,我不想因为这个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会退出。”伊芙冷冷的说,“因为我希望你能退出。” “为什么?”萨拉问。 “为了我们共同爱上的那个人。”伊芙说,“想想你当了圣女可以为他做什么?” “一切,我可以让他当上圣骑士长,我不介意把整个光明圣教都jiāo给他。” “我也可以。”伊芙说,“但是我知道他爱的是你。” “一切你能给他的,我都能给他,唯一不能的只有爱。”伊芙说,“我不会退出,是因为只有我当了圣女,你和他才能在一起。” “我拜托你,替我好好爱他。” 第二天,伊芙来到一个房间。 “经过宗教执事会的讨论,伊芙,你是新的圣女了。” “萨拉呢?” “她退出了。” 又过了几天之后,在新任圣女伊芙的房间。 “谢谢你退出。”伊芙说。 “不。”萨拉摇摇头,“应该是谢谢你退出。” 伊芙笑了,取出一个银色的徽章: “拿着这个。” “这是……守护者之盾?”萨拉惊讶。 “我已经把‘炽炎’给了艾,现在我把这枚徽章给你,这是圣教守护者的象征,代表着圣教力量的两面。我希望你们能永远在我身边,帮助我将圣教改造的更纯洁,这是他的理想,也是我的。” 萨拉点点头。 “这枚徽章和圣剑‘炽炎’是光明圣教历史上第一位圣骑士留下来的,我希望最后这两件圣物你们可以重新jiāo到一个人手中在你们已经不分你我的时候。” “最后,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伊芙说, “替我好好爱他,我不想看到你伤他的心。如果你最后选择放弃,我会把我的那份亲自给他。” 八年之后的今天,伊芙在空中坠落时又想起了这一切。 “让这段记忆随我而逝吧!这样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 她爱她,却只是为了被遗忘。 伊芙合上了双眼,艾的微笑又出现在眼前: “我爱你,我终于明白我爱的是你。” 能在死前听到这句话,她已经足够满足。 在艾伸出手的霎那,一切都晚了。 此时的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悔恨的眼泪顺着螺旋状的楼梯一路飘洒。 一个个曾经的片段随着一个个熟悉的景物再次翻涌。 于是一切都翻涌起来吧!自己对她做过的一切,每一次牵手,每一次拥抱,每一次亲昵地举动,都在不知不觉中让她卷入爱情的漩涡,最后将她从楼顶推下,可是自己…… “我爱你。”她说。 “等我回来再说给我听。”这是在夕阳中的决斗场上。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说。 “所以,走吧,带着帕拉迪亚的人走吧……我只是不想心存杂念。”这是在帕拉迪亚毁灭之前。 “相信我,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说。 “我不喜欢被别人利用的感觉……告诉我那个黑暗降世的预言究竟是什么。”这是在圣心教堂最隐秘的那个黑暗的房间里。 “她不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她说。 “可是……你不是她……”这是在六年前她主动献身的时候。 所以,四天前夜里的那一幕不是梦,她就是这样,在所有人都已入梦的时候,偷偷的摸进了自己的房间,再早已献出了全部的心之后,又将身体献给了自己。 “我知道我不是她……”她说,“今夜,把我当成她……” …… 广场上依旧空旷,只有那白色的布料,与红色的鲜血同样醒目。 艾的手感受着温度同他满手的鲜血一同流失。 可是早已没有了生命。 他痛哭着,26年的人生中他的心从未这么痛过。 “不,你不爱我。我相信你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可是你依然不爱我。” 也许是为这句话而痛。 “我爱你。”他反复的念着,却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虚伪。 也许,真的是他不够,不够,不够,不够爱她,否则,自己应该在刚才她坠落的瞬间,和她一起跳下,这样他们至少还能相拥着死去。 广场上突然多了人的气息。 在抱着爱人尸体恸哭的艾周围,帕拉迪亚的人们也在为他们的先知垂泪。 而在圣心教堂,唯一开着的一扇窗中露出了一幅美丽的不似凡人的面庞,眼角的那滴泪,大约是为了曾经的好友而流的吧! 天地间只剩下艾凄凉的哭声,和众人默默地啜泣,连此时的天空和教堂都不再那么明亮,肃穆的仿佛一场葬礼。 许久之后,艾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相碰。 萨拉的目光中充满了求恳和妥协的意味,仿佛在讯问着什么答案。 艾慢慢站起身,没有说话,他凌厉的眼神和他因为愤怒而紧闭的双唇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举起了手中的炽炎,奋力一掷,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般穿过了生与死,爱与恨,过去与未来的距离,穿过了萨拉凝望的窗口,削断了萨拉鬓边的几根秀发,狠狠地钉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萨拉呆立许久,才颤抖着转过头,看到那如她一样颤动着的剑柄,无力的瘫倒在地。 终于写完这部分了,如大家所见,也如我自己所感觉到的,效果并不好。 证明了我真的不善于煽情。 以后除非我再次心血来潮,否则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段落了吧! bào发完成,休息一天之后恢复3天两章的更新速度,感谢大家在这段时间对我的支持,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谢谢。 有句话好像我一直没说过……那就是…… 新年快乐。 ps:(其实我说过哦,在前文里找,算彩蛋吧……) 第九章变化 更新时间2009-2-6 19:10:49 字数:5166 法尔•塔布一早与帝都的所有人一样被这狂暴的风沙吵醒,随后,塔布家的仆人对他说有客人来访,那人穿着帝都警卫队的制服。 在门口他见到了那个人,他记得这人的名字好像叫里昂斯,人称“菲比斯的影子”,是菲比斯的左右手。这个人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他的上司想跟他谈谈的要求,而法尔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于是法尔现在推门走进了菲比斯的办公室,菲比斯依旧那样灿烂的笑着,不等法尔坐下,用右手食指轻盈的弹出了一张染血的黑色卡片,同时甩出了一句话: “摄政王要杀我。” 黑色的卡片上分明的写着菲比斯的名字。 法尔愣了片刻,然后皱起了眉头。 菲比斯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法尔一直沉默,直到他终于受不了菲比斯的眼神: “和我有什么关系?” 菲比斯不悦(或者是装作不悦)的一扁嘴: “喂喂,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我是如此努力如此认真的调查卡蒂娅的死因,以至于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才得罪了鲁希瑟斯,你以为我愿意吗?好了,现在摄政王要杀我,我又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派来的杀手杀死?” “那你的意思是……”法尔依旧不明白菲比斯一大早找他来这里的用意。 “还用说吗?现在我真的被摄政王放弃掉了,难道你不该负起保护我的责任?”菲比斯换上了一种可怜又哀怨的眼神,看得法尔忍俊不禁。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菲比斯的这种眼神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可怜的人就大错特错了。 “好吧!你想怎么样。” “这几天委屈你当我的保镖了。”菲比斯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在真相大白之前。” “真相?”法尔不解,“凶手不是摄政王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有人想让我这么想,也许派杀手杀我也是这个目的。”菲比斯严肃地说, “这件事离真相还差很远,这是我的感觉。” “可是摄政王……” “我现在不再信任他,并不代表我认为他是凶手。我请你保护我,不代表我会赞同你的任何冲动的行为。我并不知道你、你的父亲、你的家族是如何计划的,也许你们宁可相信摄政王是凶手,但这些都不是我要考虑的。” “身为帝都警卫队的队长,找出真凶是我的责任。”菲比斯伸出左手的食指朝天指着,“而身为卡蒂娅的朋友,我也有责任给她一个jiāo代。” 法尔叹了口气:“可是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菲比斯也苦笑着问自己, “不知道,大概回去大哭一场吧!” 随后菲比斯又笑起来,还是那么的灿烂,仿佛他并没有被他的童年好友背叛,也并没有他信任的人想要杀他,如果他的桌面上没有那张沾血的“终结”,而自己又是刚刚走进这个房间,法尔几乎要以为菲比斯要站起身给自己一个夸张的拥抱。即便是现在,在知道了菲比斯所经历的一切,从菲比斯的脸上法尔依旧看不到任何yīn影。 突然,法尔为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如果这时的菲比斯是这样开怀地笑着,那么曾经那个始终光彩照人的他,又有隐藏了多少辛酸的秘密? 尽管法尔并不是经常会发这样矫情的感慨,但是这一霎那,他确实得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结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菲比斯似乎真的是挺可怜的。 刚刚掸落了一身黄土的王宫守卫,警惕的看着那个一步步从远方走来的黑色身影。 这人浑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教人汗毛直竖,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更是令人yù呕,其中一个守卫对他的同伴说了些什么,另一人立刻慌张的跑进了皇宫的侧门,没过多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跑出来,抛下了台阶,预备挡住那人的去路。 那人的脚步依旧缓慢,一步一步都踏得坚实,可是那一个个脚印中,守卫们却似乎看到了未干的血迹,于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握住剑柄的手松开,又握紧…… 出于礼节,处于皇家的尊严,他们并未拔剑,可是每个人都做好了血战的准备,毕竟,有谁会相信这样的危险人物一路走来却只是路过或者是打个招呼? 萨马埃尔在皇宫前站住了,就在那群守卫前两步,慢慢的抬起头,一言不发,直到视线超过了众守卫的头顶,一直停留在四百四十四级台阶之上的皇宫。 这里并没有什么回忆,因为曾经的自己并不愿意来这种地方,这种高高在上的威压的气势让他这种桀骜不驯的人感到非常的不爽。每次来到这里,莫名的一股怒气就从心底升起,一定要找个地方发泄才行。 印象中,这四百四十四级的台阶自己更是从来都没有上去过。 萨马埃尔的目光渐渐落到面前的守卫身上,往常的他们早就被这种无视和挑衅激怒,然后大声呵斥或者动手了,可是今天他们只是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剑出鞘了半寸,暗道: “来了。” 仿佛是故意要让这群守卫恐惧,但对于萨马埃尔来说,多半只是他无意为之,与维格菲不同,萨马埃尔不会考虑敌人的想法,也没有在战前扰乱他们心神的爱好。 他将手伸入怀中,拿出的却并不是那柄血色的弯刀,而是一封信。 “把这封信jiāo给伊丽莎白。”他说。 守卫们杯这样的变化搞的一时有些失措,过了很久,才有一人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接过了信: “好……好的。” 萨马埃尔转身离开,步伐依旧那样坚定,那样不紧不慢。 皇宫内,书房,鲁希瑟斯如往常一般缩在他宽大的座椅内,他的对面站着的是那个温和的有着一头卷曲的柔顺栗色长发的男人。 唯一的区别是,这人的头比上次垂得更低。 “跪下。”鲁希瑟斯冷冷的说,谁都可以从这不善的语气中听出来摄政王今天心情不佳。 德洛玛不敢露出半分犹豫,顺从的双膝跪地。 鲁希瑟斯挣扎着站了起来,绕过书桌,德洛玛只听的到皮靴的坚硬鞋底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音,许久之后他看到那皮靴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着我。”鲁希瑟斯冷冷的说。 德洛玛顺从的抬起头,解除上了鲁希瑟斯那如渊般冰冷的目光。 皮靴猛然抬起,重重的踢在了他的下颚上,德洛玛重心不稳向后倒了下去。但他立刻又重新跪好,脸上不敢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即便鲜血已经从嘴角流了下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鲁希瑟斯重新坐回了座位: “起来吧!把血擦了。” 德洛玛一言不发的站起,掏出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 “好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了。” “没什么可解释的,陛下。”德洛玛用愧疚的语气说, “只是失败了,那位女士派出的人已经死了,因为两次计划他都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强大敌人。” “所以呢?”摄政王语气更加yīn沉,“所以我们就拿他们没辙了?这就是所谓的有千年历史的黑暗组织的实力吗?” “那位女士说她会尽力。”德洛玛的声音更小了。 “德洛玛。”突然被摄政王叫到名字,德洛玛浑身一颤, “这是你向我担保过的,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很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我控制的感觉。” “对不起,陛下。这些都是臣的责任。”德洛玛突然再次跪下, “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德洛玛长跪不起,而鲁希瑟斯什么也没说,眼睛眯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敲门声突然响起。 摄政王轻轻咳嗽一声。 门被推开,匆匆走进来的是一个近侍,在摄政王耳边耳语了几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摄政王拆开信,看着看着嘴角翘起一个若隐若无的弧度。 他挥退那个近侍,对德洛玛说: “你也下去吧!让那位女士尽力,告诉她这是最后的机会。” “是。”德洛玛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德洛玛刚走,那个一身黑色的烟样的女人又仿佛凭空的出现在鲁希瑟斯身后。 鲁希瑟斯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的拎起信纸的一角向后一扬。 “看看吧!这是他给你的信。” 伊丽莎白伸手去接。 “萨马埃尔。” 尽管已经猜到,但伊丽莎白在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不自觉的一震,鲁希瑟斯仿佛捉弄又有些嘲讽似的松开了夹着信纸的手指,伊丽莎白的手指也在鲁希瑟斯松手的霎那僵在了半空。 那片信纸就这样飘落在地。 帝都极北的米德盖特,突然出现了一群神秘的客人。 这一行人有男有女,人数刚好五十,每个人都穿着有些奇异的服装类似于帝都警卫队的制服,却更加闪亮一些,多半是因为他们身前两派银色的扣子。颜色也是有别于警卫队的深黑而改成了深蓝,总体而言,是一个给人以帅气和华丽的第一印象的服装,再加上所有的人尽管算不上是俊男美女,但几乎无一例外的年轻,在前往米德盖特的一路上就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羡慕或赞赏的目光。唯一的可以称之为缺点的是他们高调的过于耀眼了,尤其是每个人眼神中目空一切的神色。 最令人好奇的是他们的制服胸前的标志一个眼睛的图案,不过本来应该是瞳孔的地方变成了一颗蓝色的六芒星。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的标志,但他们猜测这行人应该来自瑞文戴尔,因为在一些地方,六芒星确实被用来指代魔法。 “老师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吗?”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在看到死寂的米德盖特时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这里。”她身后的一人说道,“不要放松,随时保持警惕。” 一行人迅速的四个四个结成了小组,看得出来训练有素。并没有人拿出什么武器或者法杖,都只是很谨慎的看着四周。 为首的女人在空中比划了几个手势,队伍散开了。女人与她的三个同伴轻声来到一间屋子门口,然后猛然踹开门。 房间是空的,只有一张空床,一张空桌子与少量的生活用品和魔法用品表明这曾经是一个魔法师的家。 这一队人分头搜索着,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米德盖特的人已经走光了。 “走吧!”为首的女人集合了队伍就离开了,她心中想的是: “这么重要的情报,一定要马上告诉老师才行。” 他们离开之后不久,老式的法师袍又重新出现在米德盖特的土地上,法师们议论着,不知不觉中,他们对博得的评价里又多了四个字料事如神。 “维格菲果然派人来了。”他们都惊叹于博得的判断准确。 “现在怎么办?博得大师?”依旧有跃跃yù试的年轻人,“杀回去吗?” “杀回去?”博得冷笑一声,这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神情现在似乎越来越多, “杀回哪?瑞文戴尔?格lún他们的下场你又不是没看到。之前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而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说过不准再提杀回瑞文戴尔的事。” 说罢他的眼神转冷,直直的盯住刚才说话的年轻人。 不怒而威。 这曾经是对于一个合格领袖的评价标准,但作为一个和蔼的同伴,米德盖特村的法师更怀念从前那个感情外露的博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名法师连忙辩解,“我是说杀回米德盖特,应该可以杀的那些维格菲的走狗们措手不及。” 还是有人跃跃yù试,博得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说什么。 “走狗?”博得嘴角抽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冷笑,因为那样真的是太“维格菲化”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谁,什么来历,什么实力吗?”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都很年轻,实力应该不是太好吧!” “我想听的不是‘应该’,而是准确的情报。” “我没试过,我怎么知道。”年轻人听出了博得语气中的不满,但是依旧不肯低头。 博得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件无生物的物体一般。 年轻人的目光从坚定到闪烁,从不满到妥协,可是博得的眼神却始终没有丝毫变化。 终于那年轻人一咬牙:“好!我去试试看。” 说完他转身离开,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期待这样的声音能从她身后想起: “回来吧!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对我的决定质疑的话!” 可是响起的却是这样的话语: “实力应该不是太好?”博得用嘲讽和调侃的语气引用他说过的话,“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怎么能从一个法师的口中说出?作为一个法师,要有严谨的态度,说话思考都要像施法时取用魔法yào剂这样精确,而对于不确定的东西可以有猜测,但要通过实践来验证猜测的真实xìng,这些都是基本中的基本。不知道这些的人,没有资格当一个法师。” 少有的,围着的法师群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附和,所有人在此刻都噤若寒蝉。 博得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年轻人的背影,目送着他烈士般的慢慢远去。 第十章博得 更新时间2009-2-7 22:01:10 字数:5585 青年法师诺尔特换掉了老式的法师长袍,穿了一件普通的平民服装,混迹在人群之中,尾随着那队穿着耀眼制服的瑞文戴尔法师们穿过帝都繁华的大街小巷。 他疑惑的是这些人仿佛还有什么使命一般,并没有马上的返回瑞文戴尔,而是先来到了皇宫前的大广场。他们原先匆匆的脚步也放缓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令人如沐春风的阳光笑容,队伍整齐得如同那两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银色扣子,仿佛重大庆典时走过广场的仪仗队。 “也许就是仪仗队吧!”诺尔特猜想着,更增强了自己的信心。仪仗队一般都是没什么实力的花架子而已。 至于他自己,又一个顶着天才光环的水系法师,当然不是一群花架子的法师可以比拟的。在他诅咒着将他逼到这种境地的疯子博得的同时,也未尝没有在心底暗暗的感激他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尤其是在想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要试探这些人的实力之后,他不再像之前在博得目光注视下那样胆战心惊。 “该出手吗?”他想了片刻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从法师的行囊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罐子。 “这是一场战争。”博得说,“并不是我们挑起的战争,我们也没有能力去停止它。唯一结束这场战争的办法,是取得胜利,或者死。” “我不想死,你们也不想死。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取得胜利,而恰巧,我知道该如何去取得胜利,我需要你们做的,是无条件的配合。现在开始,我不希望我的计划受到任何干扰,不希望我的决定受到任何质疑,不希望我的权威受到任何挑战,如果有人让这些我不希望的事发生了,我希望你们可以自行解决掉而不是全部让我动手。你们要知道,现在任何对计划的干扰都是在你们每个人的背后捅刀子,任何对我的质疑都是将你们向死亡的悬崖推进一步。” “好了。”博得刻意压低了那神经质的尖锐嗓音,显得更加诡异,“现在,在计划开始之前,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们问问题。” 人群中是理所当然的寂静,如果有所谓的静默魔法,这大概就是了吧。 等待片刻。 “好了,那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黑色的罐子,被米德盖特的人戏称为“zhà弹”。 外露的一截短短的引线用于点燃,熟练使用之后可以用来控制bàozhà的时间,罐子里装着的是被博得称为“极限火元素”的东西,是将火系魔法常用的一些魔法yào品以一定配比混合而成的。诺尔特并不是个火系法师,他只知道这里面的成分有硫磺而已。 讽刺的是,这个罐子并不能被称为一个魔法物品,因为它完全和魔法扯不上任何关系,这只是已故的火系法师维克多和他的小组在发现“燃素”的过程中得到的副产品,如果不是博得,如果不是在米德盖特,如果这东西的发现不是伴随着zhà毁了三栋房屋的bàozhà,也许这样的配方会合其他的试验品一般称为笔记上一个失败的记录。 很多伟大的发明都是来源自偶然,如果那天不是魔法学徒的偶然失手,博得的偶然经过,这个被称为“zhà弹”的东西就不会被发明出来,也就无从对整个事情的走势产生重大的影响,以至于在未来成为帝都人的梦魇与绝对的禁语…… 但这些都是后话,在这个时候,诺尔特只是感慨这个东西的威力,还没有考虑到这种使每个手无寸铁的平民都可以成为最危险的亡命之徒的可能xìng有多么恐怖。 他慢慢的接近那个仿佛在yóu xing示众的仪仗队,混入了围观的鼓噪欢呼的人群。 “需要丢过去吗?”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诺尔特肯定那些衣着光鲜的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却从没见过的所谓“法师”们肯定促不及防,而自己也有九分的把握可以混在混乱的人群当中逃走。但是一瞬间他又有些犹豫,因为另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冒出 为什么不干脆扔进这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之中?这些该死的为着维格菲欢呼的人群,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维格菲是个怎样的人。正是这些狂信的民众助长了维格菲的嚣张气焰,正是这些愚民让维格菲这种靠变戏法为生的法师成了魔法塔主。 正当诺尔特犹豫着的时候,本来喧嚣的广场突然鸦雀无声,在阿罕布拉宫的露台上,四天前摄政王露过面的地方,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色老式法师长袍凭空出现,那一头黑发之中,白色的那一缕在额前骄傲的迎接着阳光与广场上所有人的讶异目光。 他笑了,有些生涩却也充满魅力的微笑,有些稚嫩却也显现威严的微笑。 “我是博得•盖特威•普罗托克。” 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平民依旧沉默,知道这个名字的平民齐齐吸了一口冷气,而那队穿着制服的瑞文戴尔法师更是全神戒备的盯着他,浑然不觉一个人正在身后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 犹豫着的诺尔特决定先不动手,至少听听博得说些什么再说。 “我不喜欢你们。”博得指着广场上的人群,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在我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你们活着,你们死去,不会给这世界留下任何东西。你们不会去思考你们究竟为什么活在这世界上,也不会思考这世界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因为你们只是一群平民,你们的能力有限。” “但是我是一个魔法师,上天让我们生来与众不同,同时也赋予了我们特殊的使命。而维格菲,因为你们,在篡夺了瑞文戴尔魔法塔主之位后,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越来越偏离他的使命。他将将魔法,以及法师带上一条不归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是悬崖,是万丈深渊。而既然我不能坐视这样的结局,我就只能挺身反抗。” “当然,我所说的这些你们这些愚民显然是无法理解的。”博得轻蔑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直说我的来意吧!” 博得伸手一指那些瑞文戴尔的法师: “听好了,这些话是对你们说的,帮我转告维格菲。”说完又指向围观的人群,“没错,我不喜欢你们,但是维格菲喜欢你们,那我们就来做个试验,看看他到底有多喜欢你们。” “从现在开始,只要维格菲还在瑞文戴尔塔顶的位置上坐着,我就杀平民,直到他下来为止。” 广场上,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暂时xìng的出了问题。 “这个刚才还笑着的法师,是说了‘杀平民’三个字吗?”不认识他的平民们这样想到。 “博得真的敢这么做?”瑞文戴尔的法师们想到。 “博得,你疯了吗?”诺尔特正这样想着,却看到博得怂恿的目光向他shè来。 阳光下,博得似乎冲他微微点头。 在这目光下,他不自觉地开始了行动,用随身携带的火石,偷偷的点燃了手中的“zhà弹”。 在寂静之中,即便是这轻微的燃烧声,也显得如此清晰,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 “不……不是……”诺尔特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平民们怀疑眼神的注视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狡辩,然后把那个东西赶紧丢出去。 所以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手中“zhà弹”的引线会在刚点燃时就发出这种快要烧尽才会发出的嘈杂燃烧声…… 火yào罐,“极限火元素”,“zhà弹”,什么名字都好,在他手中zhà开,瞬间淹没了他渺小的身影,甚至在这冲天的火光之中,连广场都显得渺小,更不要提这四散奔逃的人群,这一地的鲜血和断臂残肢。瑞文戴尔的法师们努力的用水系和冰系魔法熄灭火焰,动作一丝不苟却无法掩饰脸上的惊慌,身上漂亮的制服在沾染上的鲜血的配衬下,显得无比讽刺。 “临危不乱。”博得对维格菲的这个秘密部队的实力评价上升了一个档次。 零星的几道寒冰箭,火球向他shè来,博得的身影闪烁,尽数躲开: “告诉维格菲,焰火表演开始了,每个小时一次。” 随后如同每个反派一般,消失在最后留下的邪恶笑容之中。 妮可同往日一般从床上爬起,伸了个长长的拦腰,打着哈欠拉开的窗帘,用惺忪的睡眼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快要升到最高点了。 她撅起小嘴去刷牙,洗脸,换好衣服想起来今天不用去上学。赖床本来就是未成年少女的特权,她的口头禅是“敢打扰美少女睡觉者死”,“敢打扰妮可在梦中与她最爱的菲比斯哥哥幽会者轰杀至渣”。 于是一切完成之后,她又坐在庭院的小秋千上望着天空的云飘来,飘去,最终她自已也分不清这片云最后飘到世界的何处去了。此刻她才发现这蓝宝石般的天空上竟然有这么多的云,它们又都是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的呢? 想到这里妮可年轻的心中又充满了少女的忧伤,她决定去后院那间小屋在自己的姐姐下葬之前再看她一眼。 希望她姐姐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她,和她最爱的菲比斯哥哥能够在一起…… 可是刚刚走到那个yīn暗的房间门口,她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卡蒂娅,我猜你一定很讨厌现在的我。” 妮可停住了脚步,在虚掩的门外,心在好奇与恐惧之间左右摇摆许久,终于在好奇的那端停住,她将耳朵贴近那扇门。 “其实我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更不要说天xìng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你。”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那个男人的声音中带了哭腔,刻意压抑的低沉声音也因哽咽而变得尖细起来, “你已经死了,我再也不必在乎你的想法,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你的心了。” …… “卡蒂娅,等等。”博得拦住了神色匆匆的卡蒂娅。 “干什么?”卡蒂娅一脸不耐烦地转过头。 “呃,这个……”快步赶来的博得面对卡蒂娅紧锁的眉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的实验做得如何了?” “就快成功了!”卡蒂娅神采飞扬。 “真好,恭喜你了。”博得心不在焉地说。 “等我成功了再恭喜我吧!这可是魔法史甚至人类史上的重大发现。” “真了不起,那个……”博得终于鼓起勇气, “考虑过我的建议了吗?” “什么建议?” “就是那个……离开瑞文戴尔,去米德盖特的建议啊!” “啊?”卡蒂娅一耸眉毛,“你什么时候提过这样的建议?” “昨天啊!”博得原本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躯以为失落而放松了下来,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就是在这里……” “哦,我想起来了。”卡蒂娅点了点头,“你好像是这么跟我说过。” “那你想过了吗?” “这需要想吗?”卡蒂娅说,“当然是不要了,瑞文戴尔这里条件这么好,而且曼蒂和维格菲都在这里,我没有必要跑到那么远的小村去嘛,何况这里离家也近。” 连“离家近”这种理由都被卡蒂娅这样会瞬间移动的空间法师搬出来了,博得万念俱灰: “那……算了吧……当我没说过……” “喂!你就这样放弃了吗?是不是个男人。”卡蒂娅拉住了转身要走的博得,“好歹尝试着用几个理由说服我吧!” 又重获希望,博得激动得语无lún次: “你看老维克多,去了米德盖特不久‘燃素’的实验就有了突破xìng的进展……” “他都做了一辈子了。”卡蒂娅哼了一声,“总该有点进展了。” “还有……”博得刚要说。 “行了,我的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了,不需要这方面的理由了。” “那还有……”博得陷入思考。 “对啊,说点别的方面的。”卡蒂娅鼓励他。 “还有你去了我们就可以经常的讨论空间魔法方面的问题啊!”博得兴高采烈的说,“就像从前那样。” “我留在这里也可以跟维格菲讨论嘛!你也承认他的空间魔法水平超过你。” 博得垂头丧气,连最后的尝试也打算放弃了。 “还有呢?”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博得抬起头,看到的是卡蒂娅鼓励的笑靥。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博得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理由。 “还有……我喜欢你。” 卡蒂娅开怀的笑起来:“早说就是了啊!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你的,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什么?”博得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卡蒂娅的回应实在出人意料,“只是考虑一下吗?你刚才说你也……” “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我喜欢你吗?”卡蒂娅一脸嗔怒的样子,“枉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呢?” “可是光喜欢是不够的啊……” 博得的脑子此刻已经一片混乱,被“弟弟”这两个字狠狠的搅着,甚至没有听卡蒂娅接下来说了什么,连个告别都没有,就失神落魄的凭空消失了。 在他走后,卡蒂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脸上写满了幸福: “傻瓜,喜欢还不够啊!” “我爱你,如果这是你想听的话。至于你爱不爱我,都已经不重要了。”博得看着棺木中毫无生气的魅力面庞,再也无法强忍泪水,泣不成声,“因为你已经死了啊……” 门外的妮可也为这悲声动容,正要推门而入。 “所以,你现在怎么看我已经不重要了。”博得使劲挥去脸上的泪水,连同自己曾经的软弱,“我现在要做的一切,就是为你复仇。为了这个,让我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即使是让我变成我最厌恶的人,如果这是为你复仇的唯一方法,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妮可在此时冲了进来: “大哥哥,你的名字是叫博得吗?”她问,“我姐姐经常提起这个名字呢!我想她是爱你的。” 博得转过身,灿烂的笑着: “你才多大,懂得什么是爱吗?” “当然了!”妮可郑重的点头,“我已经十四了。” “好孩子。”博得伏下身,温柔的拍了拍妮可的头,“其实你错了,我不叫博得,我叫英特多敏•鲁汀,只是众多暗恋卡蒂娅的年轻法师中的一个罢了。” “至于你姐姐爱着的那个博得,在得知卡蒂娅的死讯之后就自杀了。” “现在,这个叫博得的人已经死了。” 第十一章失控 更新时间2009-2-10 1:05:43 字数:6028 鲁希瑟斯靠在书房的座椅上,右手的四根手指依次不安的敲击过黑色的木质桌面,他谜一般的姐姐没有出现在他身后,也没有伸出她那被黑色手套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纤手为他捶背揉肩。 他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一天一夜,有时几天几夜。 只吃很少的东西,只睡很短的时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放纵过自己,去玩乐,去享受,去寻花问柳。多数时间,他在为国事cāo劳,审阅所有他需要审阅的东西,然后签署其中的一部分,而其它的一些,他会读着读着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然后按铃叫近侍进来,吩咐几句什么,过不多久,一位大臣就会诚惶诚恐的走进房间,接受着他冰冷语气的训斥。 而剩下的时间,他就看书。 这书房中每一本书的每一页都留下了他的指印,有些书的边角甚至已经被翻得破烂。 这些证明了两件事情: 一,他的确没有辜负“王国之幸”的称号,由他来治理这个国家,至少在勤勉的方面,他是典范中的典范。 二,如果他不当摄政王,他会是一个出色的学者,因为极少有人像他这样嗜书如命。 可是现在他没有在处理政务,也没有在看书,只是将他右手的四根手指以一定的规律依次抬起,再依次放下,指甲与桌面撞击发出“嗒嗒”的声音。仔细听一会,发现敲击是有节奏的三下一组,配合他嘴唇一张一翕吐出的音节,组成了这样的词: “菲比斯菲比斯菲比斯菲比斯菲比斯……” 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逐渐散乱,失控,正如自己对现在的局势一般。 摄政王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多么依赖那个叫“菲比斯”的男人,他突然发觉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期盼那个银发的家伙笑着闯进这个书房,一口喝光桌上的酒,然后放肆的开着自己的玩笑,最后将一切不羁都收敛,郑重地对他说:“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可是他大概再也不会来了。 “该死的菲比斯!你为什么选择了他?”鲁希瑟斯愤怒的想着,但也于事无补。他不得不承认 现在的所有局面,帝都中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火红色的美女法师来势汹汹,疾风一般的掠过欧拉回廊,径直奔向最后也是最大的那个房间。 可是在踏出最后一步,伸出手就能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她却又缓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如果自己问他的话,他会怎么说呢? 多半又会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跟自己打哑谜,镇定的微笑着,用那种深不可测又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讨厌维格菲的很多地方,但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眼神。 终于,她忍住想起那种眼神的不快,敲了敲门。 “请进”的声音没有响起,维格菲亲自将门拉开,微笑着做了一个夸张的请进的手势。 曼蒂瞪了他一眼,径自坐下: “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维格菲笑容都不变化一下。 曼蒂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下那些骂人的,自己作为一个淑女不应说出口的话语: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装傻,而我每次看到你的那种假笑的时候都想把你掐死,我当时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呢?” 今天曼蒂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格外的不客气,说着说着似乎还动了真火,连可能导致两人关系破裂的话都说出来了。 维格菲仔细着打量面前的女人,诡秘的一笑:“你不是因为我的实力和地位才看上我的吗?” 曼蒂愣了半刻,双唇紧紧一抿。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维格菲的脸颊。 “你……”曼蒂因为失望而愤怒,因为愤怒而失语,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还带着笑的面孔。 维格菲撤去了笑容,呆滞了一下,开口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曼蒂扭过了脸不再看他,即便是恋爱中的女人,如果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男人的道歉的话,她们也就不能被称为女人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们心中就真的那么愤慨,这只不过是她们为了保持神秘感而做出的一种姿态,尽管她们其实已经不在意,但她们总要等上一段时间才愿意与男人和好如初。 任xìng与善变是女人的两大天xìng。 “好吧!”维格菲对着一副“懒得理你”表情的曼蒂说道:“我承认这次我没想到什么办法,博得的动作出乎我的预料之外,我只知道他很疯,但是没想到他可以疯到这种罔顾人命的地步。像他这样的做法,一切常规的,文明人的手段都不好用了。” 曼蒂没理他,但是眼睛中已经闪出了感兴趣的光芒。 当然这也没逃过维格菲德双眼: “求求你,美丽聪颖的曼蒂小姐。”维格菲难得用了这么ròu麻的形容词,“帮我想想办法吧!” “办法当然有。”曼蒂转过头来认真地说,果然将刚才一切的不快都抛诸脑后了。 “别卖关子了,说吧。” “你现在可以体会到我听你说话的痛苦了吧!”曼蒂得意洋洋。 “是,我体会到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维格菲低声下气的说,用玩笑的口吻。 从这两句就可以看出这对情侣的关系依旧亲密。 “你不如就按照博得说的去做好了。”曼蒂说。 维格菲眉毛一扬,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做。”曼蒂分析道,“但是你的目标不就是将平民变成你的支持者吗?你只需要走出魔法塔,再用你最擅长的演讲说几句大义凛然的话,煽动一下他们的情绪,你在平民之中的声望肯定会瞬间高涨到一个空前的程度。这样形式就一边倒了,压力都会到十恶不赦的博得身上,他和他的追随者都成了过街老鼠。那时候再一举消灭他们不是容易得多。” 维格菲点了点头。 “那么魔法塔主呢?谁来当?” “随便谁啊!”曼蒂说,“反正你已经是大家的领袖了,即便你让出这个位子也无妨啊!” “随便谁?”维格菲说,“你知道塔主可以掌握多大的力量吗?而且瑞文戴尔必须有主人的,我们也必须找出一个人来让博得和民众相信我放弃了这个位置。” “那么就我来好了。”曼蒂不假思索地说。 维格菲突然冷笑两声: “你一开始就这么想的吧!” 曼蒂可爱的嘴唇由于错愕而分开,精致的面容也因为愤怒而抽动。怒火从她的掌中通过另一种形态放shè出来,面前的桌子一角已经无声无息的化为灰烬,连一缕轻烟都没有升起。 “维格菲。”当她终于不再愤怒,委屈的泪水从她眼角滴落,“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吗?告诉你,所谓的魔法塔主,我一点也不稀罕!” 说完转身流着泪离开了房间,将门重重摔上。 维格菲望着似乎被摔得依旧颤动不止的房门,脸上依旧是那高深莫测的笑容。 歌德里克家的院内,三个男人正用他们的矫健身手依次翻过一堵矮墙。 “菲比斯!难道我们不能走后门吗?”法尔抱怨道。 “菲比斯的影子”里昂斯自然不会向他敬仰的上司抱怨什么,但他看着菲比斯的眼神中也有三分不解,他始终觉得身为帝都警卫队的警官做出这样偷偷摸摸事情与身份不符。 菲比斯倒是很坦然:“你们不希望我们的行动被我哥哥或者是摄政王知道吧!” “当然不希望。”法尔恶狠狠的说。 “所以我们当然不能走后门了,那样肯定会有人报告德洛玛的。” “那我们翻过这堵离后门不过只有二十米的矮墙又有什么用呢?你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到吗?” “哦,也对。”菲比斯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的确有道理。其实我只是觉得做秘密工作要有点做秘密工作的样子。” 早就发现苗头不对的里昂斯慌忙拦住了冲过来要打菲比斯的法尔。 “可是大人,您还没说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里昂斯问道。 菲比斯一笑:“里昂斯,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地方吗?凭借你对帝都的熟悉。” “不能,我从来没来过这里。”里昂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不记得印象中帝都的北区有什么地方像这里一般荒凉。 突然,他猛然想起了一个词,大惊失色: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消失的沼泽’,就在歌德里克家的后面?” “没错。”菲比斯说,“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贵族们一般都知道吧!” 法尔震惊的已经有些痴呆的面容上写满了“不知道”三个字。 “好吧!”菲比斯无奈的说,“那大概是北区的贵族都知道。” “可是你想干吗?”法尔问道。 “你不知道‘消失的沼泽’的位置,你至少知道那间小屋里的那位女士和隐世会的关系吧!” 法尔点点头。 “那就对了。”菲比斯说,“既然这样,与其不负责任的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去问她。” “什么?”这次法尔和里昂斯同时惊呼。 “问她?”法尔狂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她凭什么会告诉你,一个她昨天还想要杀只不过没成功的人?我猜你根本见不到她的面就会被几十个杀手分尸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过去根本就是送死。” “不会的。”菲比斯哈哈一笑。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个女人。”菲比斯笑的很开心,而法尔只能找出两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笑容下流和yín贱。 “很少有女人能拒绝我菲比斯的要求。”菲比斯自豪地说。 “去你的吧!”法尔咒骂到。 拉格朗日家大宅,神秘的客人如约而至。 不,已经不能算是神秘了,在皇宫阳台上的露面,和那段臭名昭著并且很有可能遗臭万年的演说,再加上这三个小时内每个小时都信守他的诺言,他已经成了帝都最知名的人物。 现在,帝都的人们可以不知道维格菲,可以不知道瑞文戴尔,甚至可以不知道魔法,但他们都知道了这个叫做博得的疯子会随时可能出现在他们头顶,扔处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然后将他脚下的建筑zhà成平地。而且,无论是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或者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不论是在街上,或者是躲在家里,一样有可能被波及,有可能在下一秒变成一具烧黑的骷髅。 “抱歉了,你们是维格菲的下一个牺牲品。” 博得大声宣告完之后,向豪华的宅邸扔下了zhà弹。 “够了!博得!”一声娇叱从身处五十米高空的博得身边传来。 博得挪动脚步,转过身就如同脚下不是空气一般,微笑着。 曼蒂手里拿着博得刚刚丢下去的东西,只不过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曼蒂你好,劝说维格菲失败之后换到我了吗?” 曼蒂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先是在这里看到了她最讨厌的笑容,然后这个人口中又说出了如同那个人一样故作聪明的话,让她觉得极度的恶心。 “博得,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曼蒂你错了,这里没有什么博得,他已经死了。”博得说,“我叫英特多敏•鲁汀。” “别胡说了。”曼蒂立刻反驳,“如果你真的想放弃博得这个身份变成另一个人,你为什么还总要提‘博得’这个名字。” “你其实根本就不想这么做的不是吗?”曼蒂语气转为温柔,“在你内心深处……” “维格菲没有听从你的劝告吧!”博得粗暴的打断了曼蒂的话。 “没有……”曼蒂有些不知所措,回应道,“你怎么知道?” “肯定不会的。”博得狞笑着,“要不然他就不是维格菲了,让他向我低头还不如让他去死。” “所以,曼蒂小姐。”博得语气又变得平缓,带着刚刚还让曼蒂委屈的流下泪水的那种讽刺,“你是魔法的宠儿没错,但你不是这是界的宠儿,这世界不会也没有必要围着你旋转。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你根本无力阻止,你要么选择其中任何一边参与其中,要么就回家与其他人一样祈祷这场战争赶紧结束,这其中没有你回旋的余地。” “所以,别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美丽的曼蒂小姐。”博得装作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你看,为了跟你说话耽误了我的工作啊。” 说罢他又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快速落下的zhà弹。 这次,曼蒂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悬浮在空中,从地面上行人从仰视的角度看来从来都光彩照人的曼蒂小姐此刻显得那么瘦弱那么无助,好像还在颤抖。 法尔和里昂斯全神戒备的守在菲比斯两边。 菲比斯神情倒是很轻松,悠然的清了清嗓子,敲了敲这闪也许从来都没有被敲响过的门: “有人在吗?” 回应他的是死寂。 身旁的两人更加紧张了。 “我是菲比斯•歌德里克,帝都警卫队的副队长,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依旧寂静,法尔感到握着的剑柄被汗水泡得滚烫,连视线都因为充血而模糊起来。 恍惚之中他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还在不停重复…… “法尔!”菲比斯的一声大喝将他从幻觉拉回现实,“想什么呢?叫了你这么多声,去把门撞开。” “什么?”法尔脸色都变了。 “当然了,没人在我们又想进去,难道等人回来?” “等人回来”这个提议更不能接受,法尔只能继续推托。 “你为什么不去?” “我力气不够啊!”菲比斯恼火了,“你是保镖,保镖就是干这个的。” 法尔语塞,只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向门撞去。 “咣”的一声门开了,无论是在门口站着的菲比斯,在他身后仗剑处于警戒状态的里昂斯,还是失去重心摔进屋里的法尔都愣住了。 房间里如他们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却意料之外的空dàng,没有陈设,没有装饰,甚至没有桌椅和床。 这根本就不是有人住的样子…… 更新晚了,说两句(没有因果关系) 最近在看《历史的尘埃》,感叹自己与古人暗合。。。 还没看完,感觉有很多地方很像,也有一些地方不想(废话) 文笔感觉自己是有所不如的,而且句式也很像,所以边看边学习中。 但是我对我的剧情还是很有信心的,三主加限定时间,非常嚣张非常霸道的设定啊! 我承认我没有受打击,没有受打击,没有受打击。。。。。。 以上是我的疯话,大家略过就好。 最近3P1C同学评论我的小说时说道:你的小说没有爽的地方,至少看到现在没让我爽过,虽然总有感觉后面会很爽,但是现在追着一章一章看很郁闷。 呃,这个是在下的不对,也是这本书扑街的原因吧!这种让人看起来不爽的书的确不适合网络小说的节奏,但是我也无能为力。 我能够保证的只有以下三点: 1,我会努力码字在夏天之前把这本书完本。 2,整个剧情我是有构思的。 3,布线阶段已经基本结束,伏笔都已打好,接下来的剧情会越来越爽。 恩,就这些,所以实在忍不了的读者养养再看吧! 再一次,多谢大家支持。 第十二章那位女士 更新时间2009-2-10 22:07:11 字数:5339 帝都南郊,酒馆醉梦月。 一身黑袍的神秘人物在几个侍从的陪同下径直走入,不论是酒馆的招待或者是好奇的客人,甚至不需要侍从的驱赶,自行在黑袍人充满怒意的气场下退缩,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那人目不斜视,脚步不缓,猛力推开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 “把门关上,在外面等。”这是对手下人的命令。 说完,他开始仔细的端详起面前这个女人的背影,带着警惕,带着怀疑,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慢慢变作欣赏。 他看不到她的脸,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但是仅仅是这个女人轻纱下的背影,就已经使他十几年来始终如止水般平静的内心dàng漾起来。窗开着,女人站在窗前,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将她魅惑的发香吹入他的鼻窦,他的身体竟然渐渐燥热,额头的汗水不顾初秋的寒意逐渐渗出。 他急忙收敛心神,平静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转过身来,从来没有人敢背对着我。” “也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脸。”女人的声音很甜美,并不是少女般的清脆,而是软软的,略带些许鼻音,甜得像蜂蜜,粘粘的随时可以融化掉。 “摄政王大人,我建议我们不要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清。”她说,“你我都知道,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在醉梦月的一个房间之中,孤身的男女,如同这里的许多对其他男女一般,说着暧昧的话语。可是,却与下半身的yù望毫无关系。 这是光明世界的君王和黑暗世界的女王的第一次会面。 “来人了。”菲比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三人走出屋外,关好房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来人的形貌逐渐清晰,菲比斯微笑了: “给你们看场好戏。” 说罢菲比斯换上了最真诚最亲切的仿佛发自内心的笑容,向来人迎了上去: “亲爱的哥哥,好久不见了。” 德洛玛脸上的笑容和菲比斯脸上的一般无异,此刻两人的血缘关系尽显无遗,两张俊美的面孔上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近似的像是用尺规画出来的。 两人见面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弟弟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哥哥好像更有魅力了啊!如果现在你还像从前那样抛头露面的话,‘帝都第一公子’这样的名号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的啊!” “现在都那么大年纪了,哪能还像年轻时那样。”德洛玛摇了摇头,和蔼地说,充满了对年幼弟弟的关心,“反而是你,也该收敛收敛了吧!父亲好几次让我劝劝你。” 菲比斯打个哈哈应付过去:“父亲大人身体还好吧,头疼的毛病还犯吗?” “还好。”德洛玛叹了口气,“但是头疼也不是说治就治得好的。” “对了。”德洛玛拍拍菲比斯的肩膀,“今晚回家吃饭吧!” “不了。”菲比斯苦笑了一下,“还在查卡蒂娅的的案子,今天是最后一天,时间紧得很。” “那就算了吧!案子还没有眉目吗?” “我怀疑和隐世会有关系。”菲比斯再次收敛笑容,严肃地说,“所以我才来这里想要问问传说中的‘那位女士’。” 菲比斯仔细观察着德洛玛脸上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而德洛玛也知道菲比斯正在观察着他。 许久之后,他开口了,语气严肃:“你问了吗?” “她好像不在。” 菲比斯看到了德洛玛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还是走吧!”德洛玛劝到,“‘那位女士’不喜欢被人询问的,相信我,对隐世会了解得越多,越清楚一个道理就是对他们一定要始终保持敬意。” “那么哥哥你又对他们了解多少呢?” “很少,只有黑暗和恐惧。”德洛玛说,“所以快走吧!我们都不应该来这里。” “我们也不打算留下了。”菲比斯一笑,招呼着法尔和里昂斯离开。 德洛玛和法尔只jiāo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话。德洛玛依旧笑着,法尔眼中是赤luǒluǒ的厌恶。 两大家族的长子,一个出生在军事世家,手握重兵,纵横沙场的将军;另一个是军务部内的名为军人,实际上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勾心斗角的政客。两人有足够的理由互相蔑视甚至憎恶,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原因。 主要的原因在于两个人就是看对方不爽,这种不爽完全不需要理由,勉强说的话,应该说这两人相xìng相克吧! 一行三人走远了之后停住了脚步。 “想吐就吐吧!”菲比斯说。 “以后再也不要这么说话!”法尔对着菲比斯大吼,“刚才我忍笑忍得很辛苦你知道吗!” “没办法。”菲比斯也很无奈,“表面工作总是要做的。” “我不喜欢!”法尔郑重地说,“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和德洛玛真的很像,而我讨厌德洛玛。” “我也讨厌。”菲比斯坦然的一笑。 “刚才你们两个的对话就象世界所有虚伪的集合!”法尔说。 “总结得好,的确是这样。”菲比斯附议。 里昂斯刚才还在疑惑,为什么歌德里克家两兄弟的关系似乎看来与传言不符,现在听了法尔和菲比斯的对话,他大概明白了。 明明是互相憎恨的两人,说起话来也可以如此亲密,果然是……够虚伪的。 而另一边,德洛玛轻轻的叩响了那间小屋的门。 “‘尊敬的女士’,对于刚才舍弟的打扰,在下非常抱歉。”德洛玛向门鞠了一躬,也不管里面的认识是否能看见。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在下就告退了。”德洛玛说完退开两步,准备转身。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屋门的门锁附近,再也挪不开了 似乎被人破坏过的样子。 他试探xìng的一推,屋门应手而开,他也看到了刚才菲比斯他们看到的东西一件空dàngdàng的屋子。 本来还温和的微笑着的他脸色瞬间转yīn。 “把灯关上。”女人说,鲁希瑟斯熄灭了房间的灯。 女人拉上窗帘转过身来,黑暗中,女人的面容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也许这样我们都方便许多,至少面对面的谈话能显出我的诚意,我相信您是带着诚意而来的吧!” “哼”的一声,是摄政王的不满,他承认面前这个女人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格,但是在心里却厌恶这些在黑暗中生存的人。 “摄政王大人,如果您想要这个国家,就不应该对我们有任何心理上的排斥,这个世界就是建立在肮脏和龌龊之上的,即便是您的先祖亚历山大建立这个国家,也一样借助了我们的力量。”女人的话语结合了理xìng和诱惑,“而且,睿智如您,也应该很清楚,现在只有和我们联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摄政王思考了片刻: “你早就计划好了不是吗?等到这种时候,等到局面失控,或者说不是等到,而是你一手造就了现在的局面,逼得我走投无路只能与你们合作。”摄政王语气越来越yīn冷,像是提前到来的严冬, “我不受任何人的胁迫,更讨厌别人在计划的时候把我也算计在内。” 女人bào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既然是合作,在合作之前当然要尽可能的提高自己对于对方的价值,这点想必您也应该会同意吧!” “还有,我不同意你‘局面失控’的说法,在我看来,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是吗?”摄政王冷笑,“号称从来没有失手的你们竟然连续失手了两次,还损失了传说是第二位的杀手‘小丑’,我实在不能将这些与你说的控制联系在一起。” “我在这里希望的是能和您展开全面的合作。”女人岔开了话题, “也就是说,我们为了一个最终目标而努力,而不是将精力全部投入到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上。当然,如果您因为小丑的死而对我们的实力有所怀疑的话,我劝您根本不必,像小丑这种水平的杀手我们还有很多。” “你什么意思?”摄政王明显的不悦。 “我说的是萨马埃尔。”女人说,“他是一块很大很硬很难对付的石头,可是他并不挡在您的路上。” “我看是你们拿他无能为力。”摄政王讥讽。 “这点我也不否认。”女人并没有推诿。 “萨马埃尔现在是我最大的敌人,如果你们拿他无能为力,我实在看不出我有任何和你们合作的必要。” “根据我的情报看来,他不是。” “你们的情报不准确,他想杀我。”摄政王冷漠的声音在说到“他想杀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变化。 “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不想杀您。”女人的声音充满自信,当然这是建立在隐世会传说中掌控一切的情报网络之上的,“他只想要您身边的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摄政王大吼,声调也骤然提高了八度。女人感到自己面前什么东西zhà开了一般,连黑暗中的空间都被波及的震动了一下,女人没有动,没有后退也没有颤抖,幸好毫无血色的面孔在黑暗中看不出来。 摄政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呼吸一口气,压住了此时不该出现的怒火。他会发怒,他的发怒很可怕。但是,有的时候他发怒只是为了震慑一些人,他可以将自己的怒火转化成洪水般的气势和山崩般的威压。唯独这一次,他很少见的失控了,怒火不受抑制的喷涌而出。 “我当你刚才说的话我当没有听见。”鲁希瑟斯斩钉截铁的说,因余怒而仍然颤抖的声音警告着面前的人,他是绝对认真的。 可是那位女士并不是普通的人,她没有面对过别人的怒火,尤其是所谓的上位者的,而且,在经历了一次之后,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可怕。 她的地位让她每天都受到生命的威胁,时刻都要比现在凶险的多。 “我听到了,我也知道您也在思考。”女人说,“忘了告诉您,我会读心术,我能看出来这个提议的诱惑力比您以为的要大得多,您只能用这样故作愤怒的大吼来掩饰,直到现在……” 她说不下去了,贵为黑暗世界女王的她第一次感到周围的黑暗是那么陌生且充满敌意,摄政王的身形并不魁梧,甚至在宽大黑袍之中仍显得有些瘦小,但此刻这黑影就能让她颤抖,但是看一看就害怕得不能自已。她第一次感受到黑暗犹如实质的包围,仿佛有些冰冷不带生气地触手从黑暗中伸出,抚摸过她玲珑妙曼的身躯,随时想要将她拉入死灵的异界。冰冷的黑暗随着空气吸入她的口腔,向下流去,充满了她的整个食道、气管、肺叶、腹腔,她第一次感到从未恐惧过的死亡离她如此之近。而且,她这次真的恐惧了,恐惧的几近窒息。 在她被黑暗折磨的时候,摄政王开口了: “我知道你的所谓读心术是什么,不过是因为你掌控了整个世界的情报,你以为你可以分析出每个人的xìng格,然后你就自以为可以推测出我的内心。你错了,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不要再在我面前尝试用这种伎俩,我的内心没有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看透,而且,你却很有可能因为这种猜测而送命。” “呼呼”女人贪婪的呼吸着温暖的空气,黑暗的结界好像突然被施术者撤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的黑暗在她看来,又变得亲切起来。 “现在,可以来谈谈我们的合作了吧!”摄政王冷冷的说。 “如果您同意的话。”女人的声音也恢复平静,只是两人都知道现在谁占据了谈判的上风。 “还有,不要再提伊丽莎白。她不可以是条件,不可以是筹码,她不是我们合作的一部分。” “她是我的女人……” “失败了。”走在帝都大街上,法尔依旧肩扛大剑,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鲁莽、粗俗、直率、没心机也没教养的军人一般。 “还好。”菲比斯说,“倒是知道了一些原来不知道的有趣的事情。” “例如?”法尔好奇。 菲比斯微笑着看着里昂斯。 “嗯……刚才德洛玛突然出现的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慌忙赶来的,而且,走进消失的沼泽之后,总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里昂斯说。 “不错,观察得很仔细。”菲比斯先赞赏了两句,开始分析, “看起来‘那位女士’和德洛玛的关系不简单,也许是两人有某种合作或者约定,又或者是那位女士与摄政王有了某种协议,而德洛玛只是负责监管。” “但是看来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德洛玛在这沼泽设了很多暗哨,似乎在软禁着,或者说是自以为软禁着那位女士,而现在看来,他好像有些自以为是了。刚才他的那种紧张,大概是怕我们与那位女士见面吧,说明他完全就不知道那位女士已经不在这间木屋里了。或者也许她从来就没在这间木屋里呆过。” “我猜现在德洛玛一定很生气。”菲比斯笑得很开心,想起德洛玛那一向温和的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他就非常快乐,这是一个从并不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一直到现在都有的小小癖好。 “这么说你让我们翻墙也是这个原因了?”法尔恍然大悟,“否则我们一定会被后门的守卫拦住,然后通知德洛玛的。” “会吗?”菲比斯挠头,“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单纯的觉得做秘密过做就要有做秘密工作……” 里昂斯再次死命拖住发飚的法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保护菲比斯的工作好像遇到的净是这种内斗的情况…… “可是那位女士是怎么从德洛玛的层层监视之中跑出来的呢?”里昂斯问。 “看来我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空间魔法师啊。”菲比斯想着,却笑而不语。 第十三章埋葬 更新时间2009-2-12 22:27:17 字数:5624 “她已经死了。”医生摇摇头,我无能为力。 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上笼罩着死亡的气息,但是在艾看来,分明是一层薄薄的化妆。 “女神啊!我已经将一切都献给了您,这世上没有人比我的信仰更坚定,可为何您要把我的爱丽丝也夺走?她才16岁啊,您就让她得上了不治的恶疾……” 一位中年的女人伏在“尸体”上边哭边说,明明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却依旧如此洪亮,艾不由好奇圣教从哪里找来的这种人才,以她的水准绝对能当一个专业的舞台剧演员。 可是就是如此俗套的套路,竟然真地吸引了不少行人围观落泪。 “女神啊!您也许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我的祈祷。但是我只求您这一次,让我的爱丽丝活过来吧!” 说罢!女人哭倒在爱丽丝的身上,艾分明看到她用极其隐蔽的动作抹去了爱丽丝脸上的化妆。 突然,一道灿烂至极的阳光shè在女人和她身下的“尸体”上,这次连艾也动容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教内还有这样的法师?” 女人爬起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天空。 她身下的爱丽丝的尸体竟然动了,还挣扎着站了起来。 艾哑然失笑,心想:“该来了。” 人群中bào出一声大喊,就像是指挥官发的口令: “神迹啊!”然后那人重重的跪了下去。 “神迹啊!”人们受到着这种气氛的感染,纷纷跪了下去,望着天空叩拜,口中还念念有词。 “神迹啊!”艾冷笑着走开了,这出荒诞剧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再也看不下去了,虽然早有猜测,但他今天终于亲眼证实了 光明圣教的所谓神迹,就是这么个东西。 现在,艾抱着伊芙的尸体,独自走过曾经的帕拉迪亚,现在的废墟。思绪凌乱,他不想去想什么,只是沉浸在这悲痛和哀伤之中不能自拔,他也不想自拔,因为也许这才能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或者,就干脆让这些回忆和她曾经的爱将他溺毙。 脚步和思绪一般沉重,可是他怀抱的伊芙却因为失去了生命的重量而变得那么的轻,轻到他不能承受。 她太轻了。 因为她付出了一切之后只剩下这些。 艾现在唯一想的是: “我需要一副棺材将她装起来,我需要一副棺材,一副棺材……” 可是哪里有一副棺材? 他不自觉的双腿一软,被她的重量压倒在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我竟然连副棺材都找不到……我竟然连副棺材都不能给她……” 他很少哭,因为他觉得男人不应该哭泣,他父亲是这样教育他的,他认识的人都是这样跟他说的,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中也不允许他这样做,因为他是领袖,是偶像,是万人敬仰的天才,他不应该脆弱,还有很多使命等着他。 可是现在稚嫩的面庞上眼神无助的张望,眼泪已经流干了的他仍旧嚎哭着: “我为什么不能哭?为什么不能脆弱?哭有什么错?脆弱又有什么错?谁规定我一定要坚强?我只是个孩子,我只有26岁,我最爱的女人死在我面前,是我害死的她,我为什么不能哭?而我现在在这里,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最中央,发现我竟然不能为她做点什么,我竟然连一副小小的棺材都找不到,我为什么不能哭?我难道不该哭吗?” 红肿的眼睛无神的向远处眺望,他真的很累了,可是当他看到面前的一切,他又想哭,心痛得死去活来。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伊芙小屋的山头,曾经在这里,他将伊芙紧紧拥入怀中;曾经在这里,他俯瞰着帕拉迪亚发出了依依不舍的感慨;曾经在这里,他立下了他要保护帕拉迪亚,也要保护伊芙的誓言。可如今,自己抱在怀中的是她的尸体,而帕拉迪亚也只剩下断壁残垣。他痛恨自己,自己有什么资格疲惫,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每次都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你可以尝试,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库兹卡尔说。 他曾经坚定的大吼:“我可以。” 但他现在终于疑惑了:“我可以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可以”,明明是在这里,连一口小小的棺材都找不到。 难道自己只能让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她曝尸荒野? 他不能!他的手指疯狂的在地上挖掘着。 在杀戮的战场上都可以不沾染半滴飘飞的鲜血的铠甲此刻沾满了泥土,而在战斗中很少受伤的他,此刻的手指已经被石块划得伤痕累累,血液滴进了泥土,而泥土被挤进了他的伤口。 他不是不觉得痛,只是这疼痛和心中的痛相比完全不值得一提,而跟伊芙为他的付出相比更是沧海一粟。 他的双手就这样刨着地面上的土,片刻不停,真的很累,真的很痛。过了很久,当自己的影子已经被夕阳拉长,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看着自己的杰作,他的手已经酸痛的抬不动了,可是身前这个坑竟然只有这么浅,连伊芙瘦小的身躯都容不下。 “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他哭着一遍又一遍反问自己,比之前的还要哀痛,还要绝望。他疯狂的将他的头向地上撞去,却只是埋入了刚才自己掘出的土中,呼吸中带着泥土潮湿混有自己鲜血气息的味道。他抬起头,金发上沾满了泥土,而脸上鼻涕和眼泪已经和泥土混作一团。 很狼狈,很滑稽,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艾,绝对不会把这个连乞丐都不如的疯子与曾经那个光彩照人的“最年轻圣骑士”艾•佐迪亚联系在一起。 但也许这才是他自己,这样他才觉得轻松,此刻他是如此的厌恶曾经的自己的一切如此虚伪,如此自大,如此可鄙,明明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的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对世界有责任?明明连一个棺材都找不到,连墓穴都挖不好的人凭什么在心底看不起那些纯朴的帕拉迪亚居民?明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的他,凭什么以崇高伟岸光彩照人的形象示人?他本来就应该像这样,疯子一般的在泥里打滚不是吗? 自己本来就不是天使,又何必在乎跌落凡尘? 丽莎随着帕拉迪亚的众人回到了幸存者在幽暗密林的暂时居所。 很多熟悉的面孔,很多重逢的喜悦,但马上又被悲伤冲散。 有很多本来应该在他们之中的人没有在,一些人为了救他们而死,一些人只是单纯的去了就没有回来。 “没有什么值得为之付出生命!”那个男人的话仿佛还回dàng在耳边,像是在自嘲的笑着,当然没有人会嘲笑他,没有人会忘记他,每个帕拉迪亚的幸存者都会记得自己的生命是建立在多少人的牺牲之上的。如果帕拉迪亚重建,也许大家会自发的建起一个他的塑像吧,就在先知伊芙的塑像旁边。 尽管丽莎觉得,那个逃跑了又回来的辛博哥哥,并不想成为英雄,不想以这种方式被人记住,他只想和大家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没错,他心里应该就是这么想的。”丽莎采了一束花,却不知拿什么东西来寄托对辛博的哀思。 “那就唱首歌吧!”她这样想。 “在家园的尘烟之上, 在命运的迷雾之后。 当一切希望都黯淡, 当女神之光也湮灭。 晨星冉冉上升, 汹涌的奔流也为它让路。 *** 在yīn暗的囚笼之中, 在权势的威压之下。 当火刑柱的烈焰冲天而起, 淹没了卑微的祷言。 流星划过天际, 拖拽一条长长的尾巴, 黑夜中,如彩虹般耀眼。 *** 在象征遇见与分离的路口, 在地狱与天堂的jiāo汇, 在生命与死亡的分界。 当沙暴袭来, 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 陨星坠落, 大地为之颤抖, 在星光熄灭的夜晚, 人们就要陷入永恒的沉睡。 *** 然而,在星陨的地方, 太阳升起。” 在圣心教堂,圣女应该在的地方,萨拉愣愣的看着桌上摆放的徽章和长剑。 伊芙希望她送出去的这两件光明圣教的圣物能重新回到一个人手中,但绝对不是这种情况。 她依旧记得今晨那银色电光般的一剑,是啊,她怎么能忘呢?那剑,连同艾愤恨的眼神一起,几乎刺穿了她的心脏。 可是她宁可那一剑真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她宁可自己就这样死在他面前,可是他没有,他残忍的没有杀了她,他选择了恨她,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在那个瞬间,她几乎要和伊芙一样跳下去,或者冲下楼站在他面前说:“如果你恨我,如果你想为伊芙报仇,那么杀了我吧!” 可是她没有,可是她不能。 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萨拉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飞速的用一点bái fěn遮盖住了泪痕。 进来的是库兹卡尔,和他那如同硬物摩擦一般刺耳的声音: “恭喜圣女大人取回了圣剑炽炎。”库兹卡尔瞥了一眼桌上的宝剑。 萨拉并不把这当成讥讽,因为她知道那一幕库兹卡尔应该是没有看到的,但依旧,她只是默然的点头示意,同时也含蓄的表达了她现在心情不好,让来客长话短说。 “据说今天早上我们抓住了试图营救那群异教徒的暴民?”库兹卡尔问。 “没错,一大半要归功于您提供的情报。”萨拉淡淡地说。 “但是听说您后来又把他们放掉了,任由艾•佐迪亚带领他们离开,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库兹卡尔的语气并不像是求证,反而像是质问。 “绝无此事。”萨拉斩钉截铁的说,“他们是趁沙暴逃走的。” “但是听说您本来有足够的时间派兵将他们追回来。”库兹卡尔紧接着道。 “注意你的语气,裁判长大人。”萨拉说,“我没有也不可能作所谓‘放走异教徒’的事情,而且即便是做了也没有必要像你解释吧!” “事实上,您有。”库兹卡尔冷冷的说,“我是宗教执事会成员,我们有权利对您的行为进行监督,并且在必要的时刻采取必要的手段,例如解除您的……” “够了!” 不理会库兹卡尔越来越重的语气,萨拉直接打断。 在她看来,一切怀疑都不如艾对她的仇恨来得重要,也许自己圣女的权利会被架空,身份会被剥夺,但这些与任何一个夜晚都可能会拿着一把短刀出现在自己床前的眼中充满疯狂恨意的艾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萨拉挥手示意库兹卡尔离开自己的房间。 库兹卡尔恭敬的推了出去,在关上门之前,他说: “我们抓住了一个帕拉迪亚的余孽,他被我们英勇的战士击昏而没有来得及逃走,您如果有兴趣审问他的话,他就关在地牢。” 艾认真的布置着伊芙的墓穴,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做过一件除了战斗或者杀戮之外的事,可是这次他却必须用上全部的精力,因为他不能再亏欠她什么了。 他没有为她找到棺木,但是,他不能让她美丽的容颜直接粘上污黑的泥土,于是他从帕拉迪亚的废墟中找到了几块未烧毁的木板和瓦片铺在墓穴的四周。接着,他又发现不应让伊芙就这样睡在这些冰冷的木板上,他又从树林里找来一些树叶铺在墓穴的底层。之后,他最后的看了一眼伊芙的容颜…… 他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嘴,不让哭泣或者任何的一切从嘴里涌出来,可是这样他就控制不住眼中迸发的泪水和手指的颤抖。他无法承受她坠楼的惨状,她曾经美丽的面庞只剩下半边依旧保持着美丽的形态,剩下的一半被血污所覆盖,曾经柔顺的黑色秀发被糊在已经露出森然白骨的脸颊上。 故事中总有“最后一面”,可是艾如今知道这“最后一面”要比这个词本身还要残酷得多,残酷到他早已被鲜血浸透过的坚强心脏都无法承受,尤其是当他清楚的知道是自己让这本来应该绝世的美丽陨落。 他只好闭上眼,向回忆中的那个微笑的美丽面庞告别: “忘了我吧!当我从来没存在过。”她依旧善良的微笑着,他知道她没有恨,因为她会原谅一切,但是他不能。 “我知道也许你并不希望我这样。但我不会忘了你的,永远也不会!”他对着她说,最后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木板将墓穴盖上…… 不! 仅仅是这样的话,在掩埋的时候泥土依旧会落在她的身上! 艾脱下了自己的铠甲,将伊芙盖好,保护着她,做着它主人在她生前承诺过却没有能做到的事。他盖上木板,将墓穴掩埋。 伊芙的笑容还在他心中,他承诺了永不遗忘;伊芙的尸体已经入土,他承诺会时常来探望。可是还少了些什么? 艾的上下牙床狠狠咬紧 还有她的仇没有报,还有她仇人的鲜血没有浇进这片土壤,她怎么能安息? 艾站了起来,不再是刚才狼狈的模样,有些人会被挫折打败,之后一蹶不振,但更多的人却在挫折中成长。当艾又有了新的目标,他就不再自暴自弃,也不再彷徨。逝者已矣,她不会希望自己生活在她死去的yīn影之中,她会希望自己重新站起来。而自己也不该永远自暴自弃下去,如果觉得亏欠什么,如果还心怀愧疚,那么就补偿上。 “伊芙,我不会让你在这个简易的墓穴里呆太久。”艾平静的说,“我很快会回来,带着萨拉,然后我会杀了她为你报仇。之后,我会接你出来。” 艾没有忘记伊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女神的神力早已开始衰弱,这也是她很久都没有施展神迹了的原因……” “也就是说,在很久以前,女神是展现过神迹的,也就是说曾经有人可以死而复生。我不相信神,我只相信力量,我相信一定有方法能让你活过来的,一定有方法!而我会找到这方法,即便是踏遍这大陆,即便是花上十年,二十年,甚至这一生,即便是付出我的一切,即便是与魔鬼jiāo易灵魂。” “伊芙,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 有着小小恶趣味的本人又在文中加了彩蛋,引用了某个我很有爱的作品中的名台词,算是致敬。不知道有没有那位读者是我的同好能看出来。 第十四章嗜血(上) 更新时间2009-2-14 20:45:05 字数:5278 帝都极北,在那个叫做米德盖特的小村附近,有一片风景宜人的由几个湖泊连成的水域,其中几个较大一些的可以泛舟,小一些的只能勉强叫个池塘。但无论如何,这里是离帝都最近的一片水域,再加上不远处的地势也开始略有起伏,也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自然成了帝都贵族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这种地方对于平凡的帝都平民来说就有些太奢侈了,倒是有一些富商也喜欢带着他们的情人相好来到这里附庸风雅。贵族们为了彰显出他们的高贵身份,自然是不屑于与这种人共享这片美景。于是他们圈起了大部分湖泊作为贵族专用的私人园林,派专人修缮和保护。剩下的就只有在湖区之外的几个孤立的池塘由于风景差些没有入贵族们的眼被孤立在外,这些就成了很多平民青年们游玩的第一选择。 而萨马埃尔此时面对伫立的,就是这其中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他不知道这片湖,或者说是这潭池水的名字,他知道这里很小,和那贵族专属的园林和湖泊比起来,小到不起眼,景色也荒凉许多。 但是他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里,春天的时候,策马踏过新绿的草地,看着她任由娇嫩的柳枝拂过青春的面庞;夏天的时候,坐在湖岸,看着她的赤足在湖水中摇晃,遥望着对岸远处贵族那边的花团锦簇,争奇斗妍;秋天的时候,从旁边的树丛中摘下不知名的果子,看着她吃完甜美多汁的果ròu,用舌尖舔去唇边的清香,然后将果核丢进池中,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波纹dàng漾;冬天的时候,手牵着手走过初结的冰面,小心翼翼的绕开那些细微的裂痕,每一声脚下传来的异响都让人心惊胆战。但是他们却是那么灿烂的笑着,在冰面上躺下,让温暖的冬日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 “如果我掉下去了呢?”她望着蔚蓝清冷的天空。 “我救你上来。”他不假思索的回应。 “你会游泳吗?”她微笑着转过头。 “不会。”靠近冰面的脸颊显不出羞窘的血色。 “那我救你上来。”她转过头,温和的冲他一笑,比那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温暖的仿佛要融化这冰面,有一个霎那,他甚至期盼这冰面真的裂开,然后自己在万念俱灰的冷彻湖水之中,被她温暖的手拯救…… 这些回忆在他坚信她会来,焦急地期盼着她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不断闪现,填补着大脑的空白,直到他发现那一池的金光都变成了夕阳的血红,才意识到这一切都不过是回忆已经不可能再重现的回忆。 心中骤然的狂乱起来 “她恨我,她果然不会来了。” 天色渐暗,蛰伏的恶魔又到了复苏的时刻。 脚下,血色的池塘中,突然升起了几个气泡。 他本能的因为好奇而略微弯腰。 恶魔的爪牙,蝮蛇的dú刺……三柄利刃同时从水中传出,没有一丝寒芒,一阵冷风,这些全被水声和波光所掩盖,随着利刃窜出水面的是三个黑色的人影。 又是杀手,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派来的。萨马埃尔只是冷笑,并没有躲闪…… 确切地说是他不能躲闪,隐世会精英杀手的致命一击,怎么可能是他说闪就闪的掉的?他只能看着,感受着三把利刃同时穿进了自己的胸腔。 三个黑衣杀手接着冲力跃上了岸边,同时将刀子抽出,萨马埃尔的身体,连同他正喷shè的血液一起跌入池塘,染红了的池水与染红了天际的夕阳相比,变得毫不足道…… 十年前。 帝都的郊外,具体方向并不重要,具体的地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荒凉的天地间,一个黑衣的男人朝着帝都相反的方向一步步地走着,每一步都似乎坚定,却又能从他的神色看出艰难,每一步都需要他重新鼓起勇气,因此保持这样一致的步伐让他无比疲惫。 血,从手腕上流出,流过手掌,沿着指尖滴落。 终于,黑色的皮靴在地上一绊阻住了他的前行,他的整个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面前出现的是一张慈祥老者的面庞: “你醒了!”老人说。 萨马埃尔猛然坐了起来,老人吓了一跳: “我没死?”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左手手腕。 上面只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没有,没事了。”老者安慰他,“我把你救回来了。”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 老人并未觉得这人的行为古怪,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同情心这个人一定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萨马埃尔并不领情,一把揪起老人的领子大吼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老人没有解释,只是继续劝着: “你还年轻,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不要总想着死,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萨马埃尔抓着老人领子的手缓缓松开,叹了口气: “不,反正这也不关你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说完他从床上爬起来。 “别。”老者拦住他,“医生说你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医生?”萨马埃尔问道,“你找医生了?” “当然。” “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只是太累了,心力jiāo瘁才昏倒的,休养一段就没事了。”老人又试探着说,“孩子,我看你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心力jiāo瘁”?萨马埃尔听到这个词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心力jiāo瘁。 他不记得他几次割破了自己左手腕的动脉,从离开帝都的城门,自己的鲜血洒了一路,他不清楚自己的体内有多少血,但是他知道早就应该流干了。 可是左手腕的伤口却总是迅速的愈合,不管自己切的多么深,总是只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疤,而自己每次切开的时候,涌出的鲜血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心力jiāo瘁?虚弱?休养?”他向着想着又笑了,“不,我早就该死了,这不是什么心力jiāo瘁的事。” 至于虚弱,至于休养,萨马埃尔更是觉得可笑,他倒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自从他应该死去的那个夜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感到过什么是身体上的疲惫。 疲惫的是他的心,在顽强的跳动了15个年头之后,在他的家族,父母,亲人都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之后,在他最爱的女孩恨他之后,在艾和菲比斯将他送出了城门之后:“快走吧!不要让人知道你还活着,先去躲一躲,风头过去我会告诉你的,那时候你再回来。” “回去?”他将这个词挤出了脑海,“为什么要回去,哪里还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东西吗?” “又或者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东西吗?如果我死了,有人会为我哭泣吗?” “艾很坚强,他不会流泪的。菲比斯早就学会了用一成不变的笑容掩盖泪水。至于艾丽……她也许会很高兴吧!恨恨的说一句‘恶有恶报’,或者是干脆毫无反应,淡淡地说一声‘哦,他死了啊’,因为她几乎已经把我忘掉了。” 想到这里,他掏出了一把小刀,切开了自己的左手腕上的皮肤。 …… 血流了很久,他醒来,仍然留在这个他并不想留在的世界,面前是一位和善的陌生老人,说他只是因为“心力jiāo瘁”而昏倒的,需要“休养”。 “不,我需要的是死亡,痛痛快快的死去,然后默默无闻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看着老者善良的眼神,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站了起来,将身上的钱还有一切东西都拿了出来: “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你这是干什么?”老人推脱着,但萨马埃尔看出来他是想要至少是需要这些钱的。 “钱你要收下,因为我想让你帮我个忙。”萨马埃尔说,“帮我把这些东西收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过两天我会回来取,好吗?” “没问题。”老人说。 萨马埃尔走出门外,突然回头又问: “请问这里是哪里?” “帝都的北郊。”老人说,“这个村子叫米德盖特。” 萨马埃尔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点头,走出了老人的小屋。 “米德盖特,应该里那里不远了吧!” 不知名小湖的湖岸,三个黑衣人脱掉外面湿漉漉的溅上了血液的外衣,摘下了蒙面的面罩,找来几块大石头包在衣服中间绑好,全部沉入湖底。 这三个人的面孔具有杀手所应具备的特质平凡无奇,不需要特殊的伪装和掩饰,只要他们走入人群中,他们就是人群的一部分。他们并不是农民,但如果某个人的裤腿沾上了泥土,人们自然会将他乡成一个农民,虽然这其实是在泥地中追逐目标时粘上的;如果他们的身上有湖水的腥味,人们自然的会将他们当成渔民,虽然这其实是因为他们在水底等待目标的缘故;即便他们身上沾满血迹,可是当他们神情自若的走在街上的时候,人们也只会把他们当作是哪里来的屠户。 这是顶尖杀手才有的特质,毫无疑问这三个人都是。 “很轻松嘛!”其中一个人说,“她为什么要我们三个一起来?” “不知道。”另一个说,“只是她说要我们将他的头带回去。” “为什么?”第三个人说。 “大概是雇主的要求,为了确认死亡。” “他肯定死了,掉下去这么久了,早就沉底了,难道我们还要把他拉上来,然后再把头砍下来吗?”第一个人抱怨道, “这是帝都警卫队和屠夫该做的事情,我们是杀手。” “可是这是她特别jiāo待的。”第二个人冷冷的说。 “好吧!”第一个人不情愿的同意了,“那谁下去?” “你去。”第三个人说。 “为什么是我?” “刚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不是吗?” “胡说……” 就在三人争吵的时候,一串气泡浮上了水面。 “萨米,成熟一点吧!”她侧过脸,迎着阳光以及微风,笑容是那么的随xìng和淡然,但萨马埃尔的记忆中她转过头是为了不让他看到她眼中闪过的哀伤, “我们还小,所以你的家族和父母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玩。但你是贵族,我是平民,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在一起的。” “我们可以!”萨马埃尔说,坚定的不允许任何人更改的口气,“我爱你,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她摇摇头:“你已经不小了,应该多为别人考虑一下,比如你的父母和你的家族,他们不会让你娶一个平民女孩的。” “这是我的事,和他们无关。”萨马埃尔眼中在艾丽提到父母和家族的时候露出了极度不快的神色。 “可是和我有关。”她转过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萨马埃尔愣住了,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恍惚起来。 “没错,我是喜欢你,但我不能,或者是不想嫁给你。”艾丽说,“我梦想中的丈夫,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他能知道我想要什么;是一个聪明能干的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本领在这世界生存下去,而不是仅仅靠家族的权势,过着糜烂腐化的生活。萨米,你是个好人,你不像其他那些贵族,可是你依旧是个贵族,而我不想嫁给一个贵族,你明白吗?” 萨马埃尔摇头,为什么会有女人不想嫁入贵族? “我爱的人,是一个独立的,不依靠别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世人认可的人……” “我可以脱离家族,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萨马埃尔打断道。 “如果脱离了家族,你能做什么?你会做什么?以什么为生?” “我可以学。” “不。”艾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让你脱离家族,也不想让你为我改变什么,因为那样你就不是那个我喜欢的,给我带来这么多欢乐的时光的萨米了。” “我想说的是,我已经爱上另一个人了。” 萨马埃尔脸色骤变之后,突然想起一个名字: “克里斯朵夫?” 艾丽点点头,歉意的微笑着。随后这笑容随着她的面庞慢慢变小,变暗,连同这世界一起消失在萨马埃尔的脑海里。 这就是有关这片湖的最后回忆。 萨马埃尔站在两人曾经坐过的那块石头上,面向湖水。 自己将带着和她的回忆葬身湖底。 “再见了,艾丽。” 他纵身一跃。 第一个杀手脱了衣服: “喂!你们在这里等我,不准跑掉啊!” “知道了!快下去吧!”另两个人说。 他正准备往下跳的时候…… 突然,一只骨节粗大的有力的手从水中探出,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一把拽进水中。 圣战日在电脑前一边写文一边将自己的怨念埋进文中。 看完的人你们已经被我诅咒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我每天的推荐都有100以上的增长,我自己又没找人刷,那么一定是有人再追了,可是为什么书评区很少有人说话呢?看的人多少冒个泡吧! 至于点击率的问题,由于现在的点推比以2:1的速度增长着,所以我觉得不去做广告,看看点推比能涨到什么程度。而且目前布线还没有结束,可能节奏有点闷,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做广告。 再对追的人说声抱歉,我只能说,高潮会在后面,很快就要到来。。。 第十五章嗜血(中) 更新时间2009-2-15 22:21:10 字数:5233 十年前,帝都北郊米德盖特村的午夜。 “笃笃。”老人从梦中惊醒,犹豫着是不是要去开门,无论是噩梦也好,现实也好,半夜的敲门声总是意味着麻烦,而帝都的平民对于这种事情从来都抱着能避则避的态度。 “笃笃。”敲门声再响。 “谁啊。”老人披上外衣,点亮了床头的灯。 打开门,出现了一个浑身是水的年轻人,在微弱的灯光下老人看清了面貌,正是自己之前救的那个人。 “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老人吃惊不小,“快进来。” “不用了。”萨马埃尔冷冷的说,“你有什么仇人吗?” “没……没有啊?”老人在听到“仇人”这个词是理所当然的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例如上门的麻烦。 “你恨的或者恨你的人?”萨马埃尔继续问。 老人心中一颤,误解了他的意思: “难道是仇人寻仇?”老人只能想到一个几乎荒谬的可能xìng,自言自语的猜测到,“难道是塞斯那个家伙?不可能啊!他已经是一个军官了,不可能再和我这种人过不去了吧!何况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了。” “这个塞斯住在哪里?”萨马埃尔追问。 “住在帕拉迪亚驻军的军营。”老人猛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喂!你不是要去找他们麻烦吧!这种人是惹不起的,如果他们惹上了你你只能认倒霉……” 萨马埃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孩子,你不能去啊!你会送命的!”老人着急的大喊,在这寂静的小村中,不少房屋内的灯因为这一声大喊而亮了起来。 “送命吗?”萨马埃尔轻笑一声,“这正是我想要的。” “还有你的东西。”老人说。 “我会回来取的。”萨马埃尔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翻滚的水浪搅动着平静的池塘,将夕阳,池塘,垂柳这金红色的宁谧风情画切割分裂成血腥残忍的凶杀现场。 第一个杀手被那水面突然伸出的那只手带进水下之后,剩下的两个杀手则立刻当机立断,决定观望。 隐世会的杀手的能力出色,行动上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像这样一次出动三个顶尖杀手的情况在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但这些作为杀手的三人并不知道,他们只觉得一次出动三个杀手有些反常,从而猜测这次的目标大概不好对付。 但他们没有联手或者合作的习惯,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那个在水中的家伙只是挣扎着将头扬出水面之后惨叫了一声就又被抓入湖底之后再无声息,这只能怪他自己不够谨慎实力太差,怨不得别人。此刻的两人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只是凝视着那又平静下来的水面,两张不一样却都平平无奇的面孔此时一样的全神贯注。 一只手,刚刚在水下夺去了一个杀手xìng命的手伸出水面,扒在岸边的土地上,然后是另一只,然后是他全身的黑色。 天色即将入夜,但世间的主色调依旧是红。 萨马埃尔抽出了那柄血红色的弯刀,霞光一样的刀影就是他的开场白。 两人在这刀光一闪之下却有些错愕,但从这一刀上看,无论是力量或者速度都没有达到“极强”的标准,也许只是刚刚迈过了“强”的门槛而已。而对于一个杀手而言,除非一个人到了“极强”的境界,将为了战而战的信念或者意识变成了一种无意识的本能,这样的目标才会变得有些棘手,因为他们下意识的反应速度快到足以弥补露出的破绽,这样即便是偷袭通常也难以得手。 但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只是一般的悍匪或者凶恶之徒,那种不怕死一往无前的气势固然可怕,但对于杀手来说,暴露出来的破绽也足以一击致命。 出刀,闪避,两人的闪避的动作不同,刀锋刺进萨马埃尔身体内的部位与角度也不同,相同的是一气呵成的流畅。 对于一般的对手,这样的闪避就足够了,因为目标已经在自己的一击中失去了生命,再也没有威胁。可是对于萨马埃尔,这种理所当然的猜想不适用。 只有当同样的热血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时,才令这两个自视甚高的杀手有了不妙的感觉。因为他们回想起刚才的刺杀,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鲜血,甚至在湖里沉了足以将任何一个人溺死的时间,却依旧没有杀死这个人。 身体本能的告诉两人不妙。 隐世会的杀手展现出了超强的身体柔韧xìng和迅捷无lún的反应速度,黑色的短剑掠过他的鼻尖,只差一寸,如果他刚才警觉的时间再慢半分的话,现在头颅已经被削成两半。 第一回合结束,不等他们计划、思考、怀疑或者是本能的再次反应,弯刀和短剑的攻势再次逼上,尽管受了对于一般人而言可以致死的伤,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在气势上,萨马埃尔早已压倒了对方,尤其是那种不可战胜的感觉,让以刺杀为目的的杀手感到了完全无处下手。 更何况,两个杀手心中还有明没有来得及思考的疑问这是不是不仅仅是装出来吓人的气势而已,也许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凶xìng大发被鲜血蒙蔽了双眼的野兽,而是一个根本就是无敌无法战胜的死神。 第二回合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了。 “什么人。”值夜的卫兵大喝。 萨马埃尔没有理睬,继续向前。 “不要再过来了。”两个卫兵同时拔剑在手,“里面是军营!” “塞斯在吗?”萨马埃尔问。 “您找塞斯大人?”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剑,看来这个塞斯在军中职位应该不低。 “对。” “稍等,我去通报,告诉我你的姓名和来意。”一名卫兵跑步进去了。 “我叫萨马埃尔,他应该不认识我。”萨马埃尔在两人的诧异之中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你只要跟他说……” 剑尖斜出一条绚丽的直线,直指苍穹。 卫兵之一的身体分成整齐的两片。 “我是来杀他的。” 响起的应该是紧急的号角声,但剩下的那名卫兵太过恐惧以至于只能边向军营里逃跑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杀人了!” 萨马埃尔看着那人跑远,没有在向里走,只是甩去了剑上的鲜血,端详着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一把平凡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标示自己贵族身份的长剑,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没想到第一次用你竟然是我决定死去的夜晚,委屈你了。” 随后他抬起头,有些漠然又略带着期盼的看着慢慢聚集起来的士兵们,和过了很久才出现的那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 他又笑了,本来觉得死于刀剑之下应该是一个男人的最好归宿,可是面对一群这样素质的军队,他又觉得有些丢脸了。 帕拉迪亚守备部队的士兵似乎并不比一般的市井流氓强上多少,甚至似乎还不如帝都警卫队。 中年男子开口了,一副流氓头子的腔调更加证实了萨马埃尔的猜测: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男人流里流气的说,带着不屑与嘲弄的笑意。 “你是塞斯?”萨马埃尔反问。 “没错,我就是塞斯,帕拉迪亚守备部队第二大队的队长。” “太好了。”萨马埃尔笑,“这里就是你死或者我死的地方。” “我看只有你会死!”塞斯下令,“杀了他!” 在士兵纷纷举起武器涌上去之前,萨马埃尔已经动了手持长剑,迎着黑暗,迎着夜风,迎着他所知的命运和他未知的一切,坦然且潇洒的一步一步跟随着某种令他热血激昂的节奏,向冲锋中的军队走过去。 那节奏像是她说的:“我不能,或者说是不想嫁给你。” 又像是她说的:“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步伐随着她娇艳粉嫩的双唇开合而起落。 他狂笑着,长剑举在胸前。 “杀了他!”那个叫塞斯的家伙的大吼在他听来就像是仙乐一般。 “来啊!杀了我啊!” 说完,他用舌头沾湿了因兴奋而干裂的嘴唇。 长剑狂舞着,他不是“天才武者”艾,他也不是“大陆第一人”柯西,但是他是看着两人的背影长大的萨马埃尔,他决不会让自己在自己从未出鞘过的长剑饮饱鲜血之前死去。 涌来的士兵就像是一面墙,一面要将它包围,吞噬,毁灭的墙,可是他要用手中的剑将它劈开,不管那是一面墙,一个牢笼,一座山或者是整个世界,他要在死之前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敌人已经将他包围,他的每一剑出手都会溅出鲜血,敌人太多了,他几乎不会失手,他不在乎被格挡,不在乎金铁撞击的声音,不在乎长剑上砍出了多少个缺口。他要做的只是不停的挥动它,不让它休息,不让他将时间过多的浪费在敌人的身体之外。 疯狂之中,他终于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 “痛些,再痛些吧!”他转过身长剑横切,不知何人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身上,疼痛再次消失了,“只有这种程度吗?我完全感受不到啊!” 又有利器穿进了他的身体。 他猛然转身,bào发出一阵狂笑,面前的士兵不知所措,尽管他手中剑身的一半还在萨马埃尔身体之中。 萨马埃尔攥住他的手: “你刺不进去了吗?你就这点本事吗?” 尽管只是一只左手,却是那么有力,年轻的士兵无法再将剑推入半分。 “要像这样。”说完,他握着那人的手往自己身体里一送。 随着剧烈的疼痛一起到来的,是莫名的快感。 让他忘记一切过往,他的家族,他的责任,他的悲哀,他的爱……这种疼痛甚至会上瘾,因为每次剧痛之后,他的神经也被麻痹,他的意识也变得不清醒,他身体的重量也被忽略,在那一霎那,他感觉自己飘在空中,不停的随着鲜血的喷涌,摇晃,摇晃…… 随着这一剑,无数的利刃穿过了他。 一瞬间的失神之后,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并且慢慢变黑,脑海中的一切,随着曾经有过的美丽记忆,却慢慢亮起。 他感到疲惫,正像他在之前曾经感受过的那样。 “就快到了。”他突然想到一个词天堂。 “我能去吗?”他立刻将这种疯狂的念头否决。 “等等!”塞斯得声音传来,士兵们停下了动作,给他们的军官让出一条路。 士兵们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还能站着,他早就该死了啊。 “为什么我还不倒下?”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塞斯缓缓走近,拔除了腰间的弯刀。 “传说这把妖刀要沾上活人的鲜血才会变得锋利。”塞斯抚摸着那把弯刀的刀锋。 这是一把妖异的刀,尤其是刀身的构造,并不是薄薄的双面锋刃,而是奇异的三面,三条锋利的棱闪着寒光。 “今天我终于有机会让他尝尝人的鲜血了。”塞斯狞笑着,将三棱状的刀锋狠狠的刺进了萨马埃尔的腹部。 血顺着刀身的凹槽一直流至刀柄,塞斯用刀在他腹部不同的穿进穿出,旋转着刀刃,让刀体各处都沾上祭品的鲜血。 那银白色的刀身渐渐变得血红。 塞斯得意的笑了。 “噗”萨马埃尔将他未流干的血全部喷在脸面前那张狞笑的脸上,然后看着这滑稽的场景,也咧开嘴…… 在笑出来之前,他终于倒下了。 第十五个回合。 萨马埃尔突然停下了攻势,两名杀手得以长舒一口气。 两人相视苦笑,他们从未这么狼狈过。 初时,他们还尝试这杀死至少用攻势将萨马埃尔逼退,但马上他们就发现萨马埃尔不仅没有避让,反而受之泰然,甚至很享受。 他们开始后悔为何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把匕首,而不是重锤或者是巨剑之类,虽然也许一样对这个不死的男人起不到任何效果,但是至少可以把他逼退,而像匕首这种用于刺杀便于隐藏的武器,完全就是被这个人戏耍。 当然,两人此刻还有心情想到这些,只是说明两人都已经认命了。 “你们已经看出来了。”萨马埃尔平静的说,“我不会死。” “你们让我想起了十年之前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萨马埃尔的眼神中出现了对往昔的回忆,还有自己逝去的感情, “我曾经那么希望自己死去,而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又有了同样的念头。” “那简直是疯了。”他说,“我明明知道自己死不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太阳下山了,她也不会再来了。至于你们,既然你们知道了这些,我也不再手下留情。” 说完他突然向旁边的一个杀手猛然挥出一刀。 那人拼尽全力躲避着这突然的袭击,刚才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死亡边缘的挣扎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长时间的消耗战本来就不是杀手所擅长的战斗方式。 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那柄致命的短剑已经无声无息的从那人手中飞出,刺进了他的胸膛。 刺。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己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次,可是没有一次像这样奏效,以至于当他看着chā紧胸口的短剑时,竟然产生了一种无所谓的错觉。 “把剑拔出来就好了。”他想着,伸手握住剑柄。 却觉得自己的手好沉重,那柄剑chā的好深…… 他的身体慢慢软倒。 “呆在那里就好了。”萨马埃尔转过头,对仅剩的人说, “到你了。” 第十六章嗜血(下) 更新时间2009-2-16 21:38:30 字数:5503 濒死的杀手躺在地上,视线模糊,看不到远方,只看得到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一半渗进土壤,一半沿着地表淌开,一直淌到他的唇边。 温热,略咸,刺鼻的血腥味。 “就这样死了吗?”他想。 作为杀手,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作为杀手,他的一生没什么好夸耀,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可是他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为什么这个人竟然是杀不死的?或者说,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杀不死的人存在? 如果在之前,仅仅是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一定会被所有的人视为是荒诞可笑的,甚至也许他去隐世会内部,那几乎记录了历史上各种黑暗秘闻的资料馆,也不会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他没去过隐世会的资料馆,他只是知道也这么一个地方。隐世会的情报收集和刺杀同样出名,或者说也许更重要。隐世会不仅仅是个杀手组织,而他创建的宗旨和目的是在黑暗中cāo纵这世界的走势,目的是造成冲突和混乱。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情报收集正是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只有得到了所有想要得到,需要得到的情报,再加上每任的神秘首领的超强情报分析能力,才能从中分析出整个局势的症结所在,然后才是通过杀手的刺杀杀掉那些重要的目标人物,达到对整个局势的影响与控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杀手的脑海突然回光返照似的清明起来,一些有关这种“不死之人”的只言片语涌进脑海之中 那段400年前众人皆知的建国史上,在隐世会内部的资料中却有完全不同的记载,在隐世会突然倒戈向亚历山大•美第奇助其称帝之前,似乎曾经有过一位不死的君王,黑暗的王者,传说是黑暗女神座下四战将之一的不死骑士转世…… 那个人,这历史上唯一的查有实据的不死者,那个人好像被称作 黑骑士。 “你们只有这点能耐吗?”萨马埃尔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掸去身上的尘土。 可哪有什么尘土,掸落的都是滴滴鲜血,仿佛不是刚刚从他的身体中流出的一般。 喧嚣的人群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还没有走远的士兵,炫耀着挥舞着手中血色弯刀的军官,在话音响起的霎那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头,然后神情渐渐变化……从怀疑,到惊讶,到难以置信,再到恐惧。 即便是刚才集合的队列,挥刀的动作,他们都从未像这样整齐划一,但在面对位置与死亡的恐惧,不需要训练,每个人的反应都是这样的一致。 “你们只有这点能耐吗?”萨马埃尔又说了一遍,眼神慢慢扫过每个人,每个人的眼神在接触到它的霎那都退缩了,而那个叫塞斯的军官,举刀的手竟然开始颤抖。 士兵们都哑然,没有人疯到要去回答他。可是他的确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回答,至少是在享受着他们的恐惧。 “这根本不是享受,”他抗辩道,“不及那种被利刃穿过,被鲜血浸满之万一!” 于是他一步一步向那些士兵们走去: “轮到我了!” “去……杀了他!”赛斯下令到。 血ròu之墙犹豫着,他们习惯于只执行对自己有利的命令。 “杀了他啊!”赛斯狂吼着,每个人都听出他的恐惧。 这不可耻,每个人都在恐惧着,而这种恐惧又被逐渐紧逼的萨马埃尔放大了。士兵们在原地踯躅,连刚才压迫xìng的气势都没有了之后,这只是一堵腐朽的一推就倒的断壁而已。铁与血通常用来形容军队,但现在的这支所谓军队完全没有铁的气质,不过是阻隔与赛斯与萨马埃尔之间的一堵人的血ròu组成的屏障。 “冲啊!杀了他啊!”赛斯已经歇斯底里了,萨马埃尔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他面前的人还不够多,竟然连这样一束目光都阻挡不住。他向后退,将他身边的所有碰到的士兵都向前推。当他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队伍的最后之后,他与那个人之间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和血ròu,他终于长舒一口气,他看不到那人的眼神了。 “这里就是你死或者我死的地方。”萨马埃尔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疯狂的狞笑着。 “啊!!!”他尖叫一声,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仿佛神谴般,手中血红色的弯刀在倒地的时候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刺穿了他的身体,从他的腿跟刺入,从腹部侧面穿出。 他倒在地上哀嚎,他没有站起来逃跑的能力,也没有把刀拔出来的勇气,只能倒在地上让自己的血一直流,等着自己的结局。 萨马埃尔没有越过那堵墙,越过那堵墙的要了赛斯的命的只是那凛冽的杀气,再多的血ròu也无法为他阻挡,再多的虚弱灵魂也填不满萨马埃尔杀戮yù望的深渊。 那个杀手跪下了。 “放了我吧!我只是受人之托。” 为什么总有人认为这种废话可以让人逃过一死? 萨马埃尔向他走去。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事情。 “我是隐世会的杀手,是摄政王派我来杀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早就知道了。 “是‘那位女士’派我们来得,她住在消失的沼泽,就在北区三大家族之间。” 跟我有什么关系? “昨天来杀你的杀手是小丑,他是组织的第二号杀手。” 萨马埃尔举起了弯刀。 “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杀手绝望的喊道,“还有别人,还有组织的第一号杀手!” “别杀我,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他说。 真吵,临死前就不能安静一些吗? 刀锋降临。 杀手的嘴角突然露出yīn谋得逞的冷笑。 匕首并不是只能刺,它的锋刃也可以削断一些比较小的物体的 比如敌人的手腕。 萨马埃尔再也感觉不到自己握刀的手,血从断开的手腕处狂飙而出。 “成功了!”杀手想到,然后犯了他此生最后一个错误。 手中的匕首本能想要一劳永逸的结束敌人的生命。 “削断了手腕,下一个就是你的喉管!”他理所当然的想着。 萨马埃尔没有冷笑,没有惊讶,眼神中也没有怜悯,依旧是看一件死物一样的看着他。 很狡猾的敌人,趁我不注意夺取了我剩余唯一的武器,他本来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走,只是…… 他为什么要再送一把给我。 没有一般人断腕瞬间的惊慌和绝望,杀手的反应在他看来是完全不理智的死前的疯狂行为,没有一点威胁可言,那个他自以为狠dú的出手幼稚得可笑。 萨马埃尔的左手闪电般的抓住了杀手袭来的手腕,不顾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将其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过来,在他绝望的眼神中让那刀尖慢慢变大,然后一直chā穿他的眼眶,chā进他的脑中,还恶作剧似的搅动了一下,看着鲜血和脑浆一起涌出那具无生命的尸体。 他的动作如此缓慢,嘴角本来还在慢慢翘起,可是在鲜血的喷涌无力了下来的时候,那种笑容突然消失不见。他甩开那人已经折断的手腕和匕首以及连着的尸体,就像甩开一堆垃圾。 眼神变得落寞和茫然,之后一切有关情绪的外露表现都隐藏在了夜一般漆黑的眼眶之后。 他默默地捡起了地上还握着弯刀的断腕,按在手臂上的断口上,血液渐渐消失,连那被切断的伤痕也消失,皮肤愈合,像从未断过甚至伤过一样 将弯刀jiāo到左手,转动手腕,将手指根根伸开,再合拢,活动自如。 萨马埃尔走向最后一名濒死的杀手,拔出了chā在他胸口的“暗夜”,然后不屑的看着他惊恐的表情: “有什么好看的?” 弯刀挥落。 “叮”的一声,在无数次的挥砍之后,在他腰间挂了十五年第一次出鞘的长剑断了。 “没想到你死在我之前啊!”他心道,无生命的东西的逝去竟然比生命的逝去更令他感慨。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挥舞着那柄短剑,冲破了那堵血ròu之墙。 塞斯在他面前停止了呻吟,假装死了过去,可是在萨马埃尔毫不留情猛然抽出他身体中的那把弯刀时,他仍旧无法克制的抽搐。 萨马埃尔并没有理睬地上的那滩死ròu,只是欣赏着这把三条棱上都闪着邪异红色光芒的弯刀。 上面传来的气息他很熟悉,因为那是用他自己的鲜血浸泡过的。 弯刀在手的霎那,刀和他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那种对于鲜血的渴望激发了内心的共鸣。他突然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内心最深处的yù望,不是爱与被爱,那些都是虚妄,真正真实的是对鲜血的渴望,就像这把沉默了太久的刀。 他还不知道这把刀的名字,那就叫它“嗜血”好了。 他随手一挥,塞斯已经身首分离,根本不理会他难称出色的演技。他只顾着聆听刀身仿佛兴奋的颤抖发出的声音,心中一个狂热的声音也在回应: “杀……” 步子激动的加快了。 他仿佛很久很久没有如此的想去做一件事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既然死不了,就想想应该怎么活着。”他对自己说。 “为什么要想,只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就好了?”这个声音,不知是从刀上发出,抑或是他心中。 想要做的事情?这需要想吗? 只要疯狂的挥动手中的武器,他就能找到答案,找到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痛,浑身上下各处传来的各种各样的痛苦感受就要超出他大脑所能承受的负荷,即便是传导这种痛觉的神经都兴奋的似乎要bào开。萨马埃尔感到自己的灵魂在这痛苦中燃烧了,在一种被虐待,被拷打,被残杀的快感的挤压下喷shè出焚尽一切的高热,烧毁了他所有的血管、神经,蒸发了他所有的血液。 然后,在黑色的外衣之下,他的伤口飞速的愈合着,骨骼、肌ròu、血管、皮肤都飞速的生长,传入神经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酸麻,在长好的一瞬会有一种扭曲的无力感,像是暂时xìng的失去了对一个部位的控制权一般。有人曾经服用一种植物根茎的提取物,以获得暂时xìng的灵魂出窍的快感,而这正是此刻萨马埃尔感受到的他的灵魂已经飞起,悬浮在身体之上三公尺处的半空,俯视着自己的ròu体随着人潮飘来dàng去。 滚烫的鲜血洒在他身上,就像是神父将洗礼用的圣水轻轻弹上自己的额头,只不过并不是被祝福过的圣水,而是被诅咒过的dú剂。dú剂吗?为什么这血腥的气息闻起来如此的亲近,自己正沐浴着的,漫天正飘洒着的,都是一个个鲜活的被女神祝福过的生命,都是这自然界造物浓缩的精华。同样浸泡在粘稠的液体之中,只是颜色有异,但他分明感受到了亲切,那是在久远的意识都未成型的时候,在胚胎之中的感受。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这是人在面对死亡时的本能,似乎想要最后在这世界上留下些什么。有人说这很丑陋、和凄凉,萨马埃尔却觉得很动听,就像是婴儿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叫。同样是跨过生与死的门槛,同样是踏入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谁会比谁美丽,谁会比谁纯洁,谁又会比谁高贵? 如果终有一天自己也会迈过这道门槛,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他不知道,他也没有去想。 为什么要去想?为什么要思考?只要自己手中的刀还不停的挥动,只要以上着一切还在发生着,他就感到无比的满足,似乎永远也享受不够的满足。那么,何必去思考这些无聊的事情? 他继续沉浸其中。 …… 血红的朝霞升起,传说中,这代表着刚刚度过了一个流血的夜。 萨马埃尔站在一堆残尸之中,失落的沉默着。 对于他而言,一切都结束的太快太突然,他仍旧没有想好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 放纵过后,他茫然的望着自己浑身已经凝固的鲜血,一地已经失去了的生命,还有那冰凉下来仿佛已经入眠的弯刀。他感到的是无尽的落寞和莫名的哀伤,似乎刚刚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急于找到它。 那么他现在应该干什么? 他没有答案,只是一遍遍的抚摸过“嗜血”的刀身,直到手指被刀锋割伤,痛疼的感觉和鲜血的又回到了他的脑海,霎那间一切都明朗起来 既然自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那就跟着自己的本能去行事吧。 他将“嗜血”挂在腰间,头也不回的向远方走去,步伐与节奏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他只知道绝不是帝都的方向;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只知道昨晚他很快乐。 几年之后,在南方的某个小镇。 酒馆里,一个酒客在吧台上和老板闲聊着: “你听说了吗?就在前几天,附近那个镇的豪威克家,就是传说和七大家族之一的洛温家族都有生意来往的那个,被人灭门了!” “真的?”酒馆老板惊奇道,“前不久不是听说在西边也有一个,叫做什么来着……” “总之传说是满门上下八十多人,没有一个活口。” “太可怕了!”酒馆老板感慨道,心里却遗憾这件事为什么不发生在自己这座小镇的镇长大人身上。 角落桌一名浑身黑衣的可疑食客,站起来,将一把钱丢在吧台上。 闲谈着的两人同时转过头,又同时被神秘人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所震慑的不敢出声。 “问你一个问题。”那人对着酒馆老板说话了,“你有仇人吗?” “没……没……”酒馆老板在恐惧中语无lún次。 “你恨的或者恨你的人?” 精明的酒馆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却依旧压不住心中的恐惧,用哆哆嗦嗦的口气试探说: “有……那个镇长……贝依大人……” “贝依,镇长。”神秘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酒馆。 剩下刚才闲谈的两人面面相觑。 第十七章眼泪与疲惫 更新时间2009-2-18 21:59:20 字数:4906 “为什么要回来?”萨拉问面前的短发丽人,在一个yīn暗的房间之中。 “你不是想杀我吗?那我就回来让你杀。”蕾丝倔强的说。 “蕾丝。”萨拉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天真?现在的光明圣教已经不是当初的光明圣教了。艾和伊芙离开了,他们就是异端,是叛逆,你秘密跟他们书信来往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在现在这种行为也等同于叛逆,裁判长库兹卡尔是个残酷的人,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于是你就让他杀了我?”蕾丝冷冷的说。 “当然不是。”萨拉申辩到,“我只是想警告你,让你离开。” “用刀架在我脖子上警告我?”蕾丝冷笑。 “那都只是手段,重要的是你本来也离开了不是吗?可是你何必现在又回来?” “来看看你。”蕾丝的视线渐渐模糊, “看看我曾经爱的人变成了什么样子。” 萨拉走到蕾丝面前,伸手想要拭去蕾丝脸上的泪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你看到了什么。” 蕾丝甩开萨拉的手: “艾说的没错,你变了,变成了眼中只有权力的女人。” 萨拉露出一个心碎的笑容: “你也这么看我。” “你们都这么看我,你们难道不能试图理解我都付出了什么?你们根本不明白我现在承担的是什么样的责任!”萨拉的语气激动起来,“警告你?你说的很简单,你可曾从我的立场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这么做!如果我单纯的警告你走,会引起宗教执事会的怀疑你知道吗?现在光明圣教内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这些都是压力!是压力,你知道吗?” 萨拉激动的语气中带上了哭腔: “我真的很累,可是你,艾,伊芙还有诺森加德,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我,没有一个人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我已经让你走了啊!在库兹卡尔想要杀你之后你来找我我不见你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了啊!可是你为什么不走?还有诺森加德,我让他当上了圣骑士长,我知道他一直都想当的,我明明给了他那么多,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背叛?” “还有艾,他为什么要恨我?”萨拉再也忍不住啜泣的声音,“伊芙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和他为敌的……我不去计较他杀了那些圣骑士……也不去计较他杀了那么多光明骑士……甚至把帕拉迪亚的人都放走了……他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再恨我了才对……可是为什么……” 从前的蕾丝会将萨拉抱在怀中安慰她,可是现在她没有动,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萨拉,你真的很傻,很傻……” 在幽暗密林,丽莎看着那个孤单的身影从远方走来。 她揉揉眼睛,看看,再揉揉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将那个越走越近的人影与心目中那个光芒闪耀的骑士重叠起来 双目赤红,满脸尘垢,走路的姿势也如同行尸走ròu一般,而最重要的,是那团似乎始终围绕在他身边的黑气,完全背离了曾经的光明骑士形象。 丽莎了解他受了多大的打击,正在受着多大的折磨,但她不会上去安慰他,不会上去用她手中的竖琴向他弹奏一曲用于驱散悲伤,缅怀逝者的哀歌,就像她对其他帕拉迪亚的幸存者做的那样。 不,她不会!确切地说是她不能,她不敢。那团笼罩在艾四周的黑气阻碍着她向前,将她的双脚牢牢的钉在地上,让她的双眼视线总是想要偏离。那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物质,时刻散发着令人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的气息。 如果丽莎上过战场,或者见过像萨马埃尔那样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狂,她也许就能理解,这种黑雾似的黯晕,叫做杀气。 丽莎不敢稍动,在他接近的瞬间甚至摒住了呼吸,直到他慢慢远去,她才敢长舒一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 “这不是我一直向往的骑士。”这个念头突然从她脑海中浮起。 按理说,在心中藏了那么久的梦想不应该会就此破灭,但事实上是,在她渐渐成熟的心中,另一个骑士取代了艾的位置。 银质的刀叉轻盈的剔开小羊排的骨头,然后将五分带血的羊ròu切成小块,以上一切动作都一气呵成,优雅的仿佛一名艺术家在表演一般。 当然菲比斯本人对此浑然无觉,只是用银叉将一小块ròu送入口中慢慢咀嚼。但坐在他对面的妮可已经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并且陶醉其中。 身旁的里昂斯也在偷偷的观察着,努力掩饰着他对贵族生活方式的向往那奢华的餐厅,繁复的礼节,看似平凡却价值不菲的食物,还有那如在古旧烛台上静静燃烧的烛火般豪门贵族式的低调,那抖动的光影下,连分割宽大餐盘中食物的动作都变得如此优雅,连发出的轻微声响都像是在聆听小提琴独奏一般令人沉迷…… 一声尖厉的叉子摩擦盘子的杂音撕破了里昂斯的陶醉与臆想,打碎了他的贵族梦境。法尔怒气冲冲的放下刀叉,用食指弹了身旁的妮可的额头一下。 “哥哥你干什么!”妮可娇声抗议道,“很痛耶~~~” “看什么看!”法尔呵斥,“吃你自己的。” 随即狠狠地瞪了菲比斯一眼。 菲比斯无辜的微笑着,低下头继续处理盘中的食物。 “歌德里克先生。”威严的声音从主位上传来。 “什么事,塔布先生。” “吃完饭后到书房来。”然后他伸手一指法尔,“还有你。” 然后起身离席。 …… 饭后。 “父亲。”“塔布先生。”菲比斯和法尔同时走进书房。 “歌德里克先生。”艾尔姆斯说。 “请叫我菲比斯。”菲比斯笑着回答。 “不重要,我不在乎你叫什么。”艾尔姆斯一字一顿的说,“我关心的是我女儿的死因。” 菲比斯还未说话,法尔连忙chā话道: “父亲大人,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已经有眉目了……” “我没有叫你说话!”艾尔姆斯冷冷横了他一眼,“我在问你,歌德里克先生,帝都警卫队的副队长,摄政王的走狗。” “五天了,我要的答案呢?” 菲比斯没有,也不会因为艾尔姆斯的冒犯而生气: “答案是隐世会,我的大人。” 艾尔姆斯深吸一口气,为了压抑住什么: “你以为我会接受这样的答案?” “这是事实,无论您接受与否。” 艾尔姆斯冷笑一声,转向法尔: “去集合帝都禁卫军吧!” “我拒绝。”法尔傲然道。 艾尔姆斯一愣,随后面色转冷。 “我以帝国军务部长的身份命令你!”艾尔姆斯提高了声音。 “集合军队做什么?”法尔反问。 “保卫王宫。”艾尔姆斯森然道。 “您没有权利下这种命令。”法尔用军人姿势挺立着,“军务部长大人。” 艾尔姆斯看看两人,一个人脸上还带着淡定的笑容,另一个翘起了倔强的嘴角。他怒极反笑: “很好,很好……”他的白发仿佛都在嘲笑着什么, “滚吧!你们两个。” “哈特•莱穆斯先生是吗?”一个中年男子温和的笑着,而他对面的人也露出了与他魁梧身材和凶悍面孔以及他的黑道枭雄身份所不相符的谄媚笑容。 “是,是,您竟然还记得在下的名字。”被称作哈特•莱穆斯的男人诚惶诚恐的说。 “记得我那天跟你说过的,有些事情要你去做吗?” “当然,您尽管吩咐。” “我们想让你杀一个人。” “没问题。”哈特连忙说到,“明天这个时候,噢不,明天一早,他就会是个死人了。” “别答应得那么快。”男人依旧笑着,“那个人没那么好杀。” 说着他jiāo给那人一封信。 “具体的行动时间和地点都在这个上面了,你明天带着你最精锐的手下提前一个小时去这上面写着的地点,那里有我们的人和某个很重要的东西,是我的主人动用了军中所有的影响才搞到的东西,你应该明白这个的重要xìng吧!” “明白,明白。”哈特忙不迭的点头。 “好好善用。” “是的,是的。” “在形势都控制住之后,主人自然会出现。但是在那之前,不准你们提他的名字和他家族的名字,你明白吗?” “明白。” “还有,他身边有一个女人,是主人要的人。不准伤害她,更不准让你手下人碰她……” “当然,当然。” “好了。”那男人jiāo待完一切,给出了jiāo易的筹码: “事成之后,你们可以为莫勒尼家做事。” 站在书房的外面,菲比斯和法尔相视苦笑着。 法尔严肃了起来: “别忘了你的承诺,我已经跟父亲闹翻了,是因为我相信你能找到杀死卡蒂娅的真凶。” “如果我之前说的不清楚的话……”菲比斯也敛住笑容,举起了右手,“我,菲比斯•歌德里克发誓,一定会找到杀死卡蒂娅的凶手。” 这时,一位仆从匆匆赶来,在法尔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法尔一脸疑惑的对菲比斯说: “曼蒂来了,在卡蒂娅那里。” …… 在存放着卡蒂娅尸体的房间,曼蒂啜泣着: “我真的很累,卡蒂娅。” “在你死了之后,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你知道吗?博得已经疯了,他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了。但是他说的话却没有错,维格菲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我却被他的伪善欺骗了那么久。艾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据说帕拉迪亚已经毁灭了,艾正在一个人与整个光明圣教对抗,我真的很害怕他会出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可以跟谁说这些,所以我只能来找你。”曼蒂哭着说,“我很想为你报仇,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别哭了。”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曼蒂接过,可是脸上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是菲比斯叫我来的,他说去劝劝你,你可能在哭。他还说你大概不想在这种时候见他,所以就不来了,我只是……”法尔为他在这种尴尬的时刻出现而辩解着。 “法尔……”曼蒂勉强止住哭声,“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你小时候一直是这么叫我的啊!”法尔在应付女人方面显然与菲比斯相去甚远,本来想微笑,却又觉得不该,想伸手安慰她,却不知应该如何。 曼蒂却已经先他一步扑进了他的怀中,将所有的委屈与哀痛,都化作泪水洒在他的衣襟。 法尔的手臂不自觉地搂住她的肩头,让她不再颤抖。 “哥哥……”她在哭泣中呢喃着。 法尔感觉回到了孩童的时代,两个小女孩同时扑进他的怀中,甜甜的叫着哥哥。 其中之一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法尔觉得自己仿佛亏欠了她们什么,原本僵硬不知所措的动作也在保护yù的激发下温柔起来。他抚摸着曼蒂的秀发: “曼蒂,不哭了……” 曼蒂的哭声反而更响。 在门外,菲比斯静静的走开。 他松开紧握的双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汗水可以这么冰冷。 “累?”蕾丝嘲笑着,尽管萨拉在哭,但是她就是想嘲笑她,“你当然会觉得累,你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为我们每个人谋划着,不仅不愿意走下来,连腰都不肯弯,你当然觉得累。” 萨拉听到这话之后浑身猛然一震,脸上的泪滴也停止了滑落。 “你说什么?” 蕾丝更开心的笑了,她爱的萨拉终于迷惘了,那个终日不苟言笑的权力狂终于也有问自己的一天。 她笑着,笑的泪流满面。 “如果你想让我做什么,让我离开也好,让我死也好,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而已。” “诺森加德也一样,你只要求他,他什么时候拒绝过你?他又怎么可能拒绝你?如果你能对他微笑,不每句话都提到女神?” “至于艾,我知道你爱他,我也知道他爱你。”蕾丝说,“如果你想让他回来,或者只是让他不再恨你,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放下你的虚伪和自矜……” “去求求他。” 第五日还有两章结束 第十八章爱与恨 更新时间2009-2-19 22:04:35 字数:5571 “怎么样?”辛博在第一节课下课之后一连坏笑的走到艾身边。 “什么怎么样?”艾表情疑惑。 “别装傻了!”辛博不屑回答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又瘦又小,脸蛋长得还可以,但身材还是不如我的艾丽。”萨马埃尔不知何时凑到了旁边。 “身材?”艾卸下了刚才一幅正经的表情,也开始笑起来,“十几岁的小女孩你看身材?你脑子不好吧!” “艾丽的身材比这小妞好得多。”萨马埃尔争辩道。 “那个叫早熟,白痴,发育的早不代表以后身材也会好,懂吗?”艾以一副大哥的姿态教育者他的小弟们。 萨马埃尔不以为然,有关艾丽的坏话他都无视。 “还有我说辛博。”艾将话题拉回最初,“你喜欢这样的?” “我觉得很好看啊!”辛博回应。 “还行吧!”艾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一番,“有点太男孩气了。” “我喜欢这样的。” “那就去堵他!”萨马埃尔说,“问她有没兴趣。” “他最好有兴趣。”艾坏笑起来,“让我们的辛博看上是她的荣幸呢!” “喂,喂……”辛博不自然的跟在已经行动起来的两人身后,“不太好吧……” “没事的,有我呢!”艾拍着胸脯保证。 “喂,你,就是你,新来的那个!”艾朝着教室中喊着,其他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提醒着被叫到的那个女孩,这里谁是老大。 女孩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几位大哥找我?”她问。 艾并没有注意到女孩称呼的奇怪之处,辛博却觉得有一些异常。 “我的这位兄弟喜欢你。”艾把辛博拉了过来。 “啊!”女孩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被注视着的四个人都感到了有些尴尬。 “你叫什么!”艾有些恼羞成怒。 “我叫菲比斯。”女孩显然是会错了意。 “没问你这个!”艾说,“问你刚才干嘛叫那么大声,我长的很可怕吗?” 女孩摇摇头。 “难道是他长得很可怕?”艾指着辛博。 女孩又摇摇头。 “那你叫个什么劲?”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害意思。”女孩面色微红,yù言又止。 艾夸张地笑起来:“你没有听你父母说过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异xìng间的互相吸引是件很正常的事。” “啊?”女孩吃惊的长大了嘴,用颤颤悠悠的手指指着辛博,“这位大……难道……是个女人?” “女你个头!”艾终于忍不住伸手在女孩头上轻轻一扫,“他看着像女人吗?” “不想。”女孩委屈的一扁嘴,“可是我也不是啊!”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人家叫菲比斯•歌德里克。”“女孩”露出了一个比女人还要妩媚的笑容,“人家是男孩啦!” 三个人同时在青天白日之下感到了森然冷气。 辛博在笑容中醒来,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灰黑色的墙壁,yīn冷潮湿的空气,并不是说他曾经来过这里,只是他知道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种类似囚室的地方。 他又闭上眼,他还不想醒来,还想回味下刚才的梦境 当时菲比斯那个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泡妞经验十倍于我们的他,当时一定是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装傻。 说到梦,辛博有些超然的想到: 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不都是吗?冒充一个没落贵族家庭的后裔参加贵族学校,为了超越艾而去参军,为了尝到一次作为领袖的胜利感觉而组织这次突袭。 总而言之,自己还是太虚荣了。 虚荣的下场就是,自己躺在一间囚室里,失去了很多,却什么也没得到。 “这梦该醒了吧!”他想着,如果自己还能活着见到外面的世界的话,要去干些什么呢? 尽管帝都贵族的陈腐气息尽管曾经那么的令自己向往,可是现在想来却令人作呕。他也一度想要过平淡的生活,但这一切都被帕拉迪亚的战火焚尽,他也因此发现平淡的生活对他年轻的心来说太无趣了。 那么就出海吧!看看这个大陆外面的世界,看看传说中的东方极乐的神国是否存在,看看这个世界时候真的如一些疯子说的那样是一个球型。 这样的生活才叫做有意义啊!相比于这些美丽而崇高的理想,之前那种单纯的因为嫉妒而想要证明自己的偏执完全是一个笑话。 但梦不总是这样吗?一半甜蜜一半酸涩,一半美妙一半痛苦,一半冷静一半疯狂。 “再想下去要变成哲人了。”他睁开眼让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面前坐着一位白衣的女子,辛博在自己25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而且,此刻的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可那低垂长发背光的yīn影之中却隐藏不住她内心的犹豫与哀伤,辛博只觉得任何一个男人此刻都会有拥她入怀的冲动。 她扬起头,一切凡间的情绪都从女神般圣洁的面孔上抹去: “你醒了。”她说。 辛博立刻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圣女大人。”辛博点头致意。 “你是帕拉迪亚的人?”萨拉继续问。 辛博此刻的心情早已淡定,因此也平和的回答着: “是的,圣女大人。” “帕拉迪亚的人都已经被我安然无恙的放回去了,这样你的心情会好些吗?” “是的,谢谢您。”辛博不卑不亢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萨拉问。 “辛博,辛博•克洛希尔。” “你认识艾•佐迪亚吗?” “认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辛博说。 “好。”萨拉笑着点点头,用温软的语气说,“我叫萨拉,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而不用叫我圣女大人,现在我们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我想问你一些私人的问题,请你照实回答我,好吗?” “好的,圣女……不,萨拉。” “你认识的艾•佐迪亚,是个什么样的人?” 辛博笑了,从这个女人出现的一刻,从他看出她脸上的那种哀伤的一刻,他就猜到了这个女人的来意一定与艾有关。 “又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艾•佐迪亚。”他想着,露出了一种分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笑容。 “艾是一个极度顽固,极度自我,从来不考虑别人想法,不愿受别人的控制,却永远被自己心中的所谓信念所摆弄的大傻瓜。” 只有托萨卡琳,还可以在现在的艾面前保持从容与镇静。 “你失败了。”他说,不担心面对艾的怒火,因为如果艾直到此刻还只是随意的迁怒于他人的话,他就不配拥有那样坚定偏激的眼神。 艾点点头。 “你想过为什么吗?”托萨卡琳问。 艾只是沉默。 “你只愿意承认错误但是不愿反省,这和不承认有什么区别?”托萨卡琳说道。 “我要复仇。”艾的嗓音沙哑而无力。 “你需要的是休息。”托萨卡琳说,“你太累了,而在这种疲惫与恍惚的状态下,你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会让你后悔终生的决定。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洗个澡,睡一觉。” “你呢?”艾反问,“你当年是怎么做的?” 托萨卡琳笑不出来了,眼神中流露出不堪回首的痛苦:“复仇。” “的确,我没有立场阻止你。”托萨卡琳说。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艾说着,猛然跪倒在地, “或者说,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艾只是跪下,却绝对不愿低下他高傲的头,脊柱依旧像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一般挺得笔直。 “你这样算是求人吗?”托萨卡琳用玩笑的口气说,“还是你只是想在这里跪下去?” 艾犹豫着,努力将他的躯干折弯,却被托萨卡琳的一支手阻住了。 “我不是逼你。”托萨卡琳说,“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前提是你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如果你不想向我弯腰,你就不要弯腰,然后自己承担自己造成的后果。” 艾推开了托萨卡琳的手,弯下腰,低下头去: “求求你……帮我……”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托萨卡琳看着地上跪着的艾,微微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为了一个也许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目的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和长久以来的坚持,值得吗?” “值得?”艾抬起头神经质的一笑,“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她为我牺牲了一切,我为她做些什么难道还要考虑值不值得?” “只要能偿还我欠她的债,让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托萨卡琳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艾要恨我?我已经做了足够的让步,我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达的明确的不能更明确了我不想和他为敌,不想让他恨我,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要恨我?”尽管同样的故事她已经讲过一次,同样的话语她已经说过一次,但是第二次向人倾诉的时候依旧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希冀着什么样的回答,她只是希望能找到让艾转变心意的方法。虽然在她内心深处,她知道蕾丝说的是对的,但她依旧是同从这个叫辛博的艾的童年好友口中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她是光明圣教的圣女,她也是骄傲的。 “萨拉小姐。”辛博平静的听完了之后,微笑了,“我只能说,你不了解艾。” “或者说,你不了解男人。” “男人都是任xìng而且自命不凡的。”辛博带着些许自嘲的说道,“他们是任xìng的,他们不愿意受到别人的摆布,或者是感觉到受到别人的摆布,尤其是女人。他们喜欢那种永远掌控着自己命运的感觉,尽管多数时候并不是这样。他们也是自命不凡的,他们会犯错,但他们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有在犯下致命的错误之后,他们才会幡然醒悟。但在那之前,无论别人怎么劝说,他们都不会放下心中的信念与坚持,或者是一种自以为是吧!” “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艾也是这样的。”辛博苦笑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和艾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任xìng与自命不凡,这两个对艾的评价用来形容自己也同样贴切。 “我明白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懂,艾的确是一个敏感的人……” “不,萨拉。”辛博打断了她,“你不懂。” “如果你真的懂的话,你就不该替艾作出选择。你给他安排了一条平行的路,你否决了他所有可能恨你的理由,可是你没有给他选择的空间,而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痛恨这种被人cāo控的感觉。”辛博意味深长的说, “尤其是个女人。” “是个深爱他的女人。”萨拉哽咽的补充道,“我只是为了他着想。” “不要抱怨他辜负了你的苦心。”辛博说,“我相信他也是爱你的,所以他更不希望被你摆布,感觉就像被人欺骗一样。” 萨拉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说他是爱我的?你确定他是爱我的?” “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你只是一个跟他无关的人。那么他的确没有恨你的理由,他也许会离开,带着帕拉迪亚的人一起,埋葬了伊芙,去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但是如果他真的恨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辛博说了一句仿佛很有哲理却自相矛盾的话, “他爱你,所以他恨你。” 萨拉泪如雨下,崩溃的泪水倾泻在她深埋的臂弯。辛博没有去安慰她,因为他相信,这个将整个光明圣教从低谷中带出的女人不会这么脆弱。 果然,片刻之后,萨拉的哭声止息,还带着泪痕的魅力面庞上多了一种果决的神色。 “辛博,能帮我给他带个话吗?” “荣幸之至。”辛博的笑容灿烂,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说服艾的,在萨拉的面前,在经历过前世的梦境之后,他曾经对艾的嫉妒之心已经消减大半,剩下的,是一种由衷的羡慕羡慕有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深爱着他。 “告诉他我爱他,告诉他我错了,这六年以来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现在,我只想让他回来,别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告诉他我想他,告诉他我很痛苦,告诉他我不要他恨我,告诉他……” “萨拉在求他……回到她身旁。” “你起来吧!”托萨卡琳说,“你要记住我是支持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确定这是你想做的。”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正像我之前问过你的那样。”托萨卡琳直直的盯着艾的双眼, “你确定这是你想做的吗?” 艾没有犹豫,坚定的点点头。 “好。”托萨卡琳说,“我还有一万人,与今天上战场的那些人不同,这一万人都是坚定不畏死的战士,他们会为我作战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艾的眉毛因为惊讶而扬起,但他倒并没有吃惊太久,从托萨卡琳那一直神秘莫测的表情上看来,如果他的“朔望会”没有什么底牌的话才会让艾奇怪。 “放心,他们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战术训练,但是他们会坚定地执行你的命令,而且在个体战斗力上不会比光明骑士团弱多少。”托萨卡琳做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现在要做的,是去睡个好觉。” “谢谢你。”艾冷酷的说完,转身离去。 “等等。”托萨卡琳突然叫住了他。 艾转过身,一向字字珠玑的托萨卡琳竟然yù言又止了许久, “艾,你想好了吗?你真的要这么做?也许她并不想让你这么做,也许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爱她的话,你也许应该尊重她的意愿。”托萨卡琳说, “当然,这些都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是的。”艾平静地说。 “把你要做的事情说出来,大声说出来。”托萨卡琳紧逼道,已经伪装不出从容的笑容。 艾冷漠的声音像机械一样镇定洪亮的响起: “我要杀了萨拉,为伊芙报仇。” 第十九章巧合与命运 更新时间2009-2-20 21:21:07 字数:7048 九年前的某个夜晚,帝都西郊的圣玛丽亚教堂内,在候补骑士的宿舍楼外,竟然有一个女声大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艾•佐迪亚,你给我滚出来!” “叫什么叫!”过不多久,艾跑了出来,压低了音量,“你疯了吗?这么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找你啊!”蕾丝说道,“不欢迎吗?” “废话,当然不欢迎。”艾完全不给她面子,“说实话,你到底来这里干吗?” “听说你有酒,来找你喝酒的。”蕾丝装作爽朗的一笑。 几小时之后,在附近的一个凸起的高坡的一块大石上,蕾丝与艾倚靠在一起,旁边放着几个空酒瓶。饱含酒气的喷出放肆的笑声,回dàng在空旷寂寥的原野上。 “我被拒绝了。”蕾丝说。 “什么?”艾尽管已经不太清醒,却依旧一愣。 “我被拒绝了!”蕾丝大喊,声音顺着风飘向远方。 “被谁?”艾问。 “萨拉。” “什么?”艾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不如何惊讶,“萨拉是女人。” “谁规定女人只能喜欢男人?”蕾丝反问。 “的确没人规定。”艾突然故意很认真地说, “但是萨拉喜欢我。” “去你的。”蕾丝说完自己的眼神也黯淡下来,因为她知道艾说的是事实。 倒是艾仿佛只是开了一个普通的玩笑一般,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我不会放弃的。”蕾丝说完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你好了。”艾大笑着打开另一瓶酒的盖子,“但是你没有希望的。” “给我你的爱, 在我失落的时候安慰我。 说我很特别, 即便我知道我不是。”艾大声唱起了一首时下流行的情歌。 “当我受伤的时候治愈我, 从来不生气。 我喜欢在你身旁, 因为你让一切都变得简单美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蕾丝也展开歌喉。 “简单的如同一……二,” “一,二,三,四。”两人合唱,声音已经远远偏离了最初的音调,变得滑稽而怪异。但喝醉的两人已经无法判断,他们只想着让自己的声音压过对方。 “嗷……呜呜……”两人选择了两种不同的尖叫声作为收尾。 唱罢,艾对受难的平原夸张的鞠躬。 “好了,我就勉强同意你继续喜欢我的萨拉吧!”艾把自己平躺在大石上。 蕾丝踹了他一脚:“是我的萨拉!” “是我的!”艾还给她一拳。 “我的……”喝醉的两人无意义的一边斗嘴,一边扭打着滚落那块不堪重负的大石。 许久之后,静静地躺在地上。 “好吧!”艾说,“我同意萨拉是‘我们’的。”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事实如此,我还让你占了便宜。”艾说,“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但是不可以说对方的坏话,最后输了的人要无条件的帮赢了的人,如何。” “感觉是你在占便宜。”蕾丝只是醉酒,并没有失去判断力。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艾激将,“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明明比我多。” 激将成功。 “好,就这么定了。”蕾丝一咬牙。 “好,蕾丝。”艾诡笑道,脸上的醉意全无,“记住我们的约定哦!如果你赢了,我会帮你。但如果我赢了,你要无条件的帮我。” 蕾丝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圈套,笑着要打艾。 “不准反悔!这是完全公平的约定。”艾说。 “当”的一声,教堂的敲钟人敲响了半点的钟声。 他悲悯中略带幸灾乐祸的眼神从圣心教堂的钟楼俯瞰帝都。 他知道,再过二十几分钟,帝都的某一处将闪现出火光,然后再过几分钟,他就该敲响正点的钟声。从今天上午开始,一直是这样,分毫不差。 此刻,在圣心教堂的地牢内。 “跟我来。”萨拉将辛博领出了囚室。 她走出门后,打开了另一个囚室的门,蕾丝走了出来。 她与辛博两人目光相撞的时候,都愣住了,眼神中同向对方询问着:“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会我会去支开上面的守卫,你们就趁机跑出去。”萨拉轻声说道, “蕾丝,你应该知道出去的路。现在还没有什么人知道你已经变成了囚犯,所以你应该还可以用主教的身份支使他们。” “如果不行的话。”萨拉掏出一封信给蕾丝,“这里是我的亲笔信,应该还有作用。” “对不起,蕾丝,我以前做的都是错的。”萨拉握住蕾丝的手,“答应我先暂时离开好吗?我保证这些很快就会结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很怀念从前的日子,我想以后你和艾还像从前那样在我身旁。” “伊芙已经死了,诺森加德也是。”蕾丝摇摇头,“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既然已经回不去,那么想想你想要怎样的未来。”萨拉恳求道,“走吧!留下来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好吧!别忘记你说过的,我想看到的是以前的萨拉。”蕾丝点点头,接过了萨拉手中的信。 “辛博,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萨拉对辛博说。 “不会的,萨拉。”辛博宽慰的笑着,“我相信艾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好了。”萨拉努力的笑了笑,无论是这种努力,或者是她的笑,都让她从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形象中挣脱出来,变得更加美丽,像一个普通的美丽女孩。 萨拉走上楼去。 “你叫辛博是吧,我是蕾丝,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是还请多多关照。”蕾丝笑着向同病相怜的对方伸出手。 “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关照我了,蕾丝小姐。”辛博也苦笑着伸出手,两人紧紧相握。 萨拉走出地牢的门,冷眼扫过几个向她行礼的守卫: “你们几个,跟我来。” “是。”圣女的命令就是女神的旨意,不容违抗。 她快步在前面走着,将守卫们带过了一个转角。 “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她心道。 这时,一个yīn森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圣女大人,您要去哪?” 萨拉在最初的一颤之后努力让平静下来,也许是今天动了感情的缘故,曾经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的镇定好像都被丢掉了。她长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如平日般温和的笑容,随即将这笑容隐去,变成冰一般的冷漠,转过身。 “裁判长大人,什么事。”她说。 “我的问题已经问过了。”库兹卡尔这次似乎不打算给她留什么情面,“圣女大人,您要去哪?” “我要去哪似乎用不着向您汇报吧!”萨拉冷笑一声。 “可是你带着这些地牢的卫兵要去哪就需要向我汇报了。”库兹卡尔说。 “哼。”萨拉向卫兵们一挥手,“你们回去吧!”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萨拉想,然后不再理睬库兹卡尔,径直向前走去。 “圣女大人,请留步。”库兹卡尔说完,几个黑衣的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什么意思。”萨拉停下脚步,转身质问库兹卡尔。 “宗教执事会请您过去,讨论您是否还适合继续担任光明圣教圣女的问题。” 萨拉贝齿狠狠咬了下嘴唇,然后走到库兹卡尔面前,低声说: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是!”库兹卡尔正色说,“因为我认为您已经不适合继续带领整个光明圣教,您由于私人感情原因,私自做出违背女神意愿的决定,导致整个光明圣教的利益受损。有鉴于您之前对光明圣教做出的贡献,我觉得您应该暂时歇下圣女的位置休息一下。” 萨拉依旧是冷笑:“如果我以前没有对光明圣教做那些贡献的话,你已经把我送上火刑柱了是吗?” “如果必要的话,我很乐意,圣女大人。”库兹卡尔语气冰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对帕拉迪亚的军事行动应该是你负责的吧!而将所有的圣骑士都损伤殆尽,该上火刑柱的应该是你自己才对。” “如果你能在六年前就进攻帕拉迪亚,结果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库兹卡尔愤恨的说,“是你犯下了战略上的失误,而我在战术上并没有做错什么。更何况如果你没有下那种荒唐的收兵令的话,或者今早让我们的半兽人部队而不是光明骑士团出动的话,我们完全可以避免那么大的损伤!” “为了个人的私yù,就让那么多圣教的战士去送死。”库兹卡尔死死盯着萨拉的眼睛,“看着我,回答我,你想怎么向那些死去的战士和女神jiāo待?” “女神的战士随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萨拉在言语上毫不示弱。 “啪!”她的脸颊上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打我?”萨拉有些难以置信,“你竟然敢打我?” “啪!”又一个耳光,库兹卡尔打完,端详了她许久, “第一个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将士。”库兹卡尔说,“第二个是为了打醒你……” “直到现在,你还以为你能为那两个囚犯拖延时间吗?” “哒,哒。”弩箭的箭头穿破了地牢的门板,辛博和蕾丝合力把里面的铁门也关紧。接着他们从最先闯进地牢被打倒的两名士兵上缴获下武器。 刚才,如果不是辛博最早发现形式不妙,没有走出地牢的门的话,两人已经陷入了士兵的重重包围只能束手就擒了吧。 当然现在两个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已经被关在了地牢里,无处可去,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只是时间问题了。 “从没想过我会和你死在一起。”蕾丝坐在一间牢房的床上,靠着这个叫做辛博的男人。 “当然,你才认识我一天吧!”辛博也认命的笑着说。 “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了。” “是吗?”辛博惊讶,“什么时候?” “十一年前,在教堂的后山,你曾经在那上面看着艾,而那时我在艾身边,看到了你。” “噢,那个时候……”辛博陷入了上一个梦境中的回忆,他记得那是在他去南方投军之前,执拗的一定要见这个他想要超越的男人最后一面。 “你恨艾吗?你那时的眼神……很奇怪。”蕾丝问。 “说不上恨吧!”辛博很少像现在这样不带色彩的回忆起有关艾的往事, “只是有些嫉妒他,出身于贵族家庭,从小被人称为天才,而且总是习惯于当领袖,却不在乎周围人的感受。” “于是你就想要超越他?想要证明自己?” “是啊!”辛博扭头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你好像很了解。” “因为还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蕾丝想到了那个有些害羞,有些内向,澄澈单纯,善恶分明的如个孩子般的骑士, “他们本来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的,因为他们都是那么善良而单纯。可是却因为艾的忽视和漠视,被推到了敌对的那一边。” “……因为艾的忽视,被推到了敌对的那一边。”辛博又把这句话玩味的复述了一遍,“果然是艾的作风呢!” “艾是个大混蛋。”蕾丝朝天比出了中指,“去他的!” “没错,他是个大混蛋。”辛博笑着,也做出了同样的手势,“去他的!” “……” 两人笑着笑着,同时沉默了下来。 “但愿他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能成熟一些吧……”辛博的话语中是一种看破尘世的沧桑。 “你多大啦?说话像个老人一样。” “二十五。” “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蕾丝问。 “说来话长,你不会想听的。”辛博指着被撞的簌簌的落下尘土的门, “而且时间也不够讲完这个故事吧!” “有什么关系?”蕾丝笑着,“有些秘密,难道你想至死都埋在你心里吗?从没想过跟人倾诉一下吗?这难道不是个最好的机会?” 辛博想到了在那个叫哈拉雷的小城的血战,自己的第一次胜利或者说是惨败,犹豫了一下,坦然地笑了: “算了,死在我心里也好。” “你呢?”辛博问,“你有什么秘密?” 蕾丝想到她的精灵爱人,眼泪顺着光滑的面颊划下: “什么也没有,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有节奏的的撞门声夹着嘈杂的喊叫声快要把两人淹没。 蕾丝的头自然的靠在了辛博的肩上。 无关爱情,无关任何情感,只是一种在危机中的相互依靠。 “你相信命运吗?”辛博突然问。 “不信。你相信?” “我不想相信,可是有时,命运的力量强大到我不得不信。”辛博苦笑道。 士兵们撞开了门,两人已经可以看到他们手中挥动的武器,阻挡着他们的只剩下一道铁栅栏。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只是坐着等待。 “快到了。”钟楼上的敲钟人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站到栏杆前,俯瞰着帝都,等待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bào破后的浓烟。 突然,一个尖利在他身后响起: “光明圣教的信徒们,请记住,给你们带来毁灭和死亡的人……” “叫维格菲。” 敲钟人连忙回头,发现一个人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双足悬空的浮在空中,钟楼旁边的空间中。 然后,那人朝他眨了眨血红的双眼,将手中的黑色物体抛落…… “轰!”“轰!”的几声巨响从脚下传来。 在那人消失了许久之后,敲钟人才想起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疯狂的敲响钟楼的每一个钟。 巨响之后,狼狈的从废墟中爬出的两人发现命运已经给了他们一条逃出生天的路 两人所处的牢房塌了一半,但是落下的砖瓦泥土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压到两人,反而形成了一个向上的斜坡,将他们带向外面的自由世界。 钟声狂乱的响着,士兵们冲破了地牢的铁栅栏。 “快走!”蕾丝将那封萨拉的亲笔信塞进辛博手中。 辛博没有接,只是看着他。 “我留下来拖延他们,他们不会杀我的,而且你一个人跑也方便些。”蕾丝怕他拒绝,又补充道, “我知道萨拉要你去做什么,所以我才要帮你,这是我答应那个混蛋的。” 辛博沉吟一下,接过信,沿着斜坡爬了上去,他转过头,蕾丝正在尽她所能搬动一切重物将门堵上。 他疯狂的向着外面跑去,穿过零星的火焰,甚至来不及提醒: “傻瓜,门是向外开的!” 这是他看到蕾丝,这个曾经靠在他肩头的女人的最后一眼。 已经来不及悲伤,他一路冲过坍塌了一半的的教堂前厅礼拜堂,一边惊慌的尖叫着,喊着“让我出去”,一边挥舞着手中萨拉的信。 他穿越过那些涌进教堂救火救人的人群,冲到圣心教堂的正门前,眼前就是宽阔的广场。 “站住!”一个守卫拦住了他。 “我要出去!”他疯狂的喊着,将萨拉的亲笔信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有圣女大人jiāo给我的秘密任务。” 那人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接过那封信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怀疑的看了看辛博。 辛博听得到自己的心脏忐忑的跳动。 卫兵猛然向他行了个礼: “圣女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他让你们找能集结的所有人去教堂里救火。” “是!”卫兵说,“大人,您可以走了。” 辛博勉强地笑了一下,仿佛很艰难的一个大步迈出了圣心教堂的大门。 “快,集合所有人,去救火!”士兵大声喊着。 辛博努力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成功了,终于重获自由。 下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雨来了。 …… 可是他的脚步却不听使唤。 无论身体怎么挪动,就是不肯跨下最后的这一排向下的台阶。 身体突然没有一点力气。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 这不是雨,怎么会有这么滚烫的雨。 他低下头,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 一个尖锐的从自己胸口穿出的箭头。 他绝望的笑着,身体不受控制,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鲜血涂满了白色大理石的台阶。 “怎么回事,基鲁,你在干什么!” “报告长官!我认出来这个人是今早帕拉迪亚乱党的首领,非常狡猾,所以我只能趁他不备……” “你做得很好!刚得到晋升现在又立功了,看来不久我这个队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不,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濒死的辛博听着人声从头后清晰地传来,逐渐变得模糊。 他开始耳鸣了。 浑身的疼痛也渐渐消失。 一个年轻的面庞在他脑中浮现,是教堂偏门那个较真的守卫。 对了!基鲁,他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辛博的头靠在冰冷的台阶上,无力的仰向天空,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因为他不受控制的做起了人死前会做的事…… 一个个的面庞在他脑中闪现:艾、萨马埃尔、菲比斯、萨拉、蕾丝还有那些叶影森林的精灵,帕拉迪亚的胖子约克、刀疤脸卡普和傻子卢,在哈拉雷最后血战时一个个为掩护他而死的战友…… 一个个的场景历历在目:贫穷的童年,在帝都贵族学校,在曼蒂家的花园,在名为哈拉雷的小城,在帕拉迪亚,在幽暗密林……还有那本《军事战术入门》上面的每一句话。 他的双眼已经合不上了,视线却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颜色 是那从未见过的大海的碧蓝和象征盎然生机的鲜艳红色…… “辛博哥哥。” …… (第五日终) 请大家近期关注书评区置顶,有书友想帮我建一个群。 准备再申请一次签约,祝我好运吧。。。 第一章这一天 更新时间2009-2-24 21:27:39 字数:6216 5岁的金发女孩提着手中玩具熊,一步步走上回旋的楼梯。接着,小小的拖鞋在长长的华丽走廊拖出一串微弱的脚步声。走廊不如皇宫或几大豪族的华丽,却依然贵族式的富丽堂皇。 女孩的脚步停了下来,她仔细的聆听着,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后传出。她用手抓了抓满头亮丽的金发,却依旧抓不出关于这种声音的一切头绪。 于是她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停在了两扇紧闭的精美大门之前,掂着脚尖努力伸起右手去够金色的门把。 奇怪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似乎由于她的到来提高着音量和音调。 随着某种奇怪的节奏,她终于拧开了门。 “爸爸,陪我玩……” 女孩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女人奇异的高亢尖叫声所打断,此时的女孩并不懂这种声音叫做“呻吟”。 属于她父母的大床上,两具赤luǒ的ròu体紧紧相连,并且奇异的剧烈扭动着,他们身下的大床也随着吱吱作响。 男人的面孔是她熟悉的面孔,此刻正不熟悉的扭曲着,眼中喷薄而出的,是一种来自本能的疯狂。 女人似乎在尖叫,但不是女孩熟悉的尖叫,她似乎在恐惧,但不知为何女孩感到她很快乐。她脸上的表情似乎陌生,但那容光焕发的红晕却是如此熟悉,因为她经常从自己的母亲脸上看到,每次都是在她去教堂礼拜之后……于是她经常将那样的神情与宗教的词汇联系在一起例如神圣,例如纯洁。 但那女人的面孔却是全然陌生的 那并不是她母亲。 两人的扭动加剧,女孩被这种奇异的气氛所感染。 那女人看到了她,笑着,那笑容像噩梦中不知名的怪兽那样狰狞。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呈现异样的形态,收缩,又伸开,尖利的指甲在自己父亲的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一切都随着两具扭曲的愈发丑陋的躯体的扭动而剧烈摇晃,女孩突然感到一种从内心或者是从自己身体深处发出的恐惧,让她想大声喊叫,想尽快逃离,可是无论是她的喉咙,或是双腿,都不听使唤。 她幼嫩的手指不自觉地张开,手中的玩具熊掉落在地。 父亲低沉的吼声也响起来,神色愈发的痛苦。 “他很痛,她也很痛,大家都在伤害对方,为什么?” 她恐惧又疑惑的想着。 女人夜莺般清脆的声音降低成雌兽般粗重的吼叫,父亲的吼叫声却渐渐不受控制的变得嘹亮与激昂。终于,在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戛然而止。 男人猛然站在了床上,在他站起的瞬间,女孩看到了自己父亲胯下那黑色的恐怖物体向他狰狞的耀武扬威……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她没看到的是,那个骇人的怪物将什么白色的粘液喷在了女人的脸上。 她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的父亲穿着睡衣面色冰冷的站在她面前。 “爸爸……”她哭着说。 父亲关上了房门。 …… 曼蒂从噩梦中惊醒,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在经历了梦魇般的一天之后,她在昏沉和疲惫中睡去,竟然又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故事。 为什么自己又会想起这一件事?也许,她是在昨天又体会到了那许久未曾体会过的在父亲门前时的无助感;也许,是在卡蒂娅的房间里,卡蒂娅睡过的床上,她睡得格外香沉。 但她并不记得的是,她梦到的事,就发生在十八年前的今天。 10岁的菲比斯坐在长长的餐桌的一隅,丝毫不在乎所有人向他投来的好奇目光,以及偶尔的窃窃私语“真是好可爱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只是自顾自的将一颗翠绿的蔬菜用叉子举起,似乎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张开嘴吞下去,用力地嚼着,然后一口咽下露出一幅满意的神情。以上的动作结束,他羞涩的抬起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之后,又腼腆的将头低了下去。 “这是我的二儿子菲比斯。”弗朗索瓦•歌德里克平静却掩饰不住自豪地说。 在座的宾客混乱的赞扬声响起: “哇,上次见你德洛玛还很小,这次连二儿子都这么大了!”男人惊叹道。 “我也想要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女人羡慕道。 “你?”男人讥讽,“你也不看看是谁生出来的!” 坐在弗朗索瓦身边的女人笑得很平和,但是菲比斯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她那一片刻闪过的尴尬与愤恨。 这并不难理解,也许只有在座的南方来的宾客不知道菲比斯只是个私生子。 菲比斯又低下头开始钻研起盘中的羊排。 右手锋利的刀子极仔细又认真地切着,轻柔的动作却像是在画布上作画一般,粉嫩白皙的如同女人一样的手,让人觉得他切不断那一根很粗的筋是理所当然。 但菲比斯却并不这么认为,继续努力的与其说是切割不如说是研磨着,柔和好看的眉线纠缠在一起,严肃地样子像是在与什么可怕的敌人作战一般。 宾客们,甚至还有弗朗索瓦本人都和蔼的笑着,将他的行为当作一种很好的饭后娱乐。 也许是习惯了这个肮脏的世界中的尔虞我诈之后,他们对这种纯洁的孩子气的童真更加欣赏。 “德洛玛,帮帮他!”弗朗索瓦说话了。 德洛玛闻言,掩饰住他的极度不情愿,从菲比斯的手中夺过刀叉,三下五除二将羊ròu切成了小块。然后将刀叉放好,优雅的抽回手…… 可他的袖口却不知为何别住了盘子底下压的餐巾,在抽回手的时候将菲比斯面前的盘子带了下来,食物撒了菲比斯一身。 菲比斯被人粗暴的剥夺了继续进餐的权利,小嘴一扁,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众人同情的看着他的同时,投向德洛玛的目光也隐隐有了些责备。 “德洛玛!”弗朗索瓦寒声说道,“向你弟弟道歉,向所有人道歉。” “只是个偶然而已。”身旁的女人为他儿子说话。 “是啊是啊!”宾客们纷纷附和。 德洛玛的脸色必然不好看,17岁的他即将成年,在宾客面前如此丢脸对他而言是个耻辱,也将自己作为兄长该有的温厚稳重的形象打碎了。 “向你弟弟道歉。”弗朗索瓦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菲比斯还在抽泣着。 “对不起。”德洛玛低下头。 “好了!”弗朗索瓦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更希望看到他的两个儿子相互和睦, “带你弟弟把身上弄干净再过来。” 德洛玛领着菲比斯走出餐厅。 到了一个墙角,德洛玛停下脚步: “是你搞的鬼吧!”德洛玛冷笑一声瞪着菲比斯。 而菲比斯此时脸上装可怜的泪痕和装可爱的笑容都已消失不见,也冷笑着带着警惕和敌意的看着德洛玛。 “你想跟我玩到什么时候?”德洛玛盯着菲比斯的眼睛。 “永远。”菲比斯坚定的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不论你再怎么会讨父亲和所有人的欢心,再怎么用这些小把戏让我在父亲面前出丑。”德洛玛说, “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只可能是我的。” 菲比斯的嘴角优美的翘起: “走着瞧好了。” …… 14年后,在卡蒂娅的家中的这一夜,菲比斯少有的失眠了。 整夜,他都想着这些无意义的往事和从前自己年少不懂事时发生的一幕一幕。 看着谄媚的向贵族老爷鞠躬的父亲,13岁的艾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老头子!”那人走远后艾不满得对父亲说,“我们也是贵族,何必像他们那样……” “闭嘴!”父亲急忙打断他,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我们和人家能比吗?我们这种小小的贵族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就是因为这样,你永远也成不了一个真正的贵族。”艾轻蔑地说。 “没错。”父亲突然正色道,“我也许成不了,但只要你能成就可以。我那么辛苦赚钱送你进贵族学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来的某一天,能看到‘佐迪亚’家族的名字能跟‘歌德里克’‘拉格朗日’‘塔布’那些光彩照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被人提及吗?” “我现在也跟萨米、曼蒂、菲比斯玩得很开心啊。”艾对父亲的言论嗤之以鼻,“你觉得不如这些光彩照人的家族只是因为你自己总是抱着这种谦卑的态度。” “要记住,你也是贵族,爸爸。”艾说。 他父亲狠狠扇了一下他的脑袋。 “不开窍的东西。”他恶狠狠的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平等,最重要的就是实力。你可以跟马斯特玛,歌德里克家的小子玩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还小,没有理解这种地位造成的重大差距。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这些,然后,他们会自然的瞧不起你,将你踩在脚下。” 艾冷哼一声,萨米和菲比斯都是他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他不认为这两个人有任何可能想父亲说的一样不堪,当然,他也不指望自己的父亲能够理解。 “我知道你不服。”父亲说,“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他们不会这么想,但是他们在心中就是会有这样的念头滋生,他们会下意识的觉得你低人一等。你知道我们家的贵族头衔是我用钱买来的,所以,不光是他们,每个贵族在看我们的时候都会觉得我们低它们一头。” “那是因为你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就总是这么认为。”艾立刻反驳道,“是因为你自己自卑,于是就用这种自卑的心理来揣摩别人。活在黑暗中的人,看别人也是黑暗的。” “我从来不会这么想。从来不觉得我高人一等,或是低人一等。这世界上,包括高高在上的国王,衣着光鲜的贵族或是卖鱼的商贩,路边的乞丐,都只不过是人而已,都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出生,然后在病床上死去,并没有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 艾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至于您,爸爸。从一个平民赤手空拳打拼出今天的地位,您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在我看来甚至超越了无所作为的皇帝陛下,您应该感到自豪而不是自卑才对。” 他父亲只是摇头: “你还太年轻,太年轻……” 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艾说。 “这几天看着你拿着一本光明圣教的《神典》在那里看,这种乱七八糟的思想也是从里面看的吧!你不是想要加入教会吧!” “不是,《神典》里面并没有这种话,我也没说要加入教会。”艾装作不在意的否定之后,又假装随口问道, “教会怎么了?” “教会怎么了?”父亲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教会很好,教会没怎么,如果你是个平民,我是巴不得你加入教会的。” “可是你是个贵族。”父亲大声说,“你听说过有哪个贵族加入jiāo汇的吗?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要做的就是努力将佐迪亚家族变成一个真正的贵族,最好的情况是你有儿子的时候,他可以看到他父亲在国庆日庆典时坐在皇帝的右首。而你有这样的潜质,你武艺进步得很快,每个老师都说你是天才,但你不能骄傲,要努力将你的武艺练成顶尖。然后去参军,立下军功,向塔布家族的前辈一样,这才是最快的向上爬的办法。没错,你要做的很明确,就是凭借你的实力,一步步向上爬……”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 13年前父亲说过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当时的他一句也没有听,而父亲的这番话反而更坚定了他加入光明圣教的决心。因为他不想走上一条为他铺好的道路。 但唯一的一点让他心动的是父亲所说的参军,话说回来,又有哪个男人不渴望在战场上拼杀,立下不世之功呢? 可是他从未想过这样的战争。 他此刻骑在马上,随着静默的人群缓缓走出森林。 他想过的对手有敌人,有叛军,却从没有自己的爱人…… 不,他更正道,是仇人,是杀害了他爱人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是一场他绝对不能输的复仇之战。 在马斯特玛家的书房,在盾与恶魔双翼的族徽之前,在严肃的作者的父亲和母亲的注视之下,萨马埃尔骄傲的站着。 “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父亲说。 “不知道。”萨马埃尔冷冷的回应道。 “今天是你十四岁生日。”母亲说。 萨马埃尔当然知道,只是不想顺着父母的意思回答。 “在古时候,十四岁就算是chéng rén了。”父亲说,“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父亲将我叫到了这个房间告诉了我这些。” 萨马埃尔将眼神投向窗外,一幅不在乎也不想听的样子。 他的父母并未生气,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 “你也已经十四了,不能再像孩子一样了,该知道去承担一些责任了。”母亲像和父亲商量好一般,一人一句的劝他。 “你知道,你是萨马埃尔家的独子,总有一天,你要继承这个家族。”父亲说,“你不能总在外面玩,也该了解一些家族内的事务。” “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母亲也说,“当有一天我们都走了,你要继承马斯特玛家的。” “这样恶魔般的家族。”萨马埃尔轻蔑的说, “我拒绝继承。” “你……”父亲站起身,大步走上前一个巴掌扇来,狠狠地打在萨马埃尔面颊之上。 萨马埃尔又高傲的抬起头,即便面颊已经高高肿起,但他没有屈服。 “谁跟你说这些的,那个平民女孩?” “不用人跟我说这些。”萨马埃尔说,“你们自己去街上,去老区,去平民区听听别人是怎么说我们家的,看看他们在听到我名字后面这个姓氏时的表情。” “我深深地以姓马斯特玛这个姓氏为耻。”萨马埃尔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想被人称作马斯特玛,即便后面的后缀是公爵。”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怎么能这么想?”母亲不停的念叨着这一句话。 “那你应该看看其他贵族听到马斯特玛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父亲低沉的怒吼,“那是钦佩外加上羡慕的表情,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手段,花了多少心思才让马斯特玛家族达到现在的位置?离七大家族只有一步之遥,只差一步就可以将莫勒尼家挤下帝国首富的位置,只差一步就可以挤进帝国的权力中枢?” “我不管你怎么看这个名字,我也不管那些贱民怎么看这个名字,你注定要继承这个家族,你不能反抗,我不允许你反抗。”他字字千钧。 “至于那个平民女人,叫什么艾丽的。”父亲严肃地说,“如果你喜欢,就去得到她。但是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爱情,不要被这种无畏的东西冲昏头脑,你是个男人,不要被女人的感情所支配,不要让她影响到你。” “最后,给我记好,你的名字永远是萨马埃尔•马斯特玛。” 萨马埃尔只是冷笑。 …… 萨马埃尔从睡梦中醒来,记起今天是他25岁的生日,也记起11年前在他现在身处的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手滑过怀中赤luǒ的女人遍布伤痕的背脊,深深地吸了一口她柔顺秀发中的发香。 他还分得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回忆。 缪斯睁开眼的时候,萨马埃尔微笑了。 恢复更新,至于第一幕的改动,这个,哈哈。。。改了一个版本,大家说效果不好,于是就放弃了,维持现状。 第六日的预告:萨马埃尔和艾丽终于能够相见吗?艾与朔望会与光明圣教的战争即将打响。博得的复仇计划又是什么样的?故事即将进入高潮。 书友群燃烧的帕拉迪亚:61627931,欢迎各位加入。 第二章她 更新时间2009-2-26 21:25:58 字数:6549 “主人。”缪斯依偎在萨马埃尔的怀中。 主人的笑容令她有些受宠若惊,尽管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主人的笑容,但是这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自然。尽管她也一直沉迷于萨马埃尔那种死神一般强悍冷漠的气质,但她爱上的毕竟是这个人,而当她爱上的人冲她微笑时,她不由得醉了。 “主人,您今天要出去吗?”她问。 “不。”萨马埃尔说。 “那多陪我一会。”她恳求道,她知道如何对男人撒娇,此刻不自觉地用了出来,“抱着我。” “我正在抱着你啊!”萨马埃尔笑着。 缪斯能明显感受着她主人的变化,她自从几个月之前被从南方的某个军营里救出之后,习惯了只是被当作自己冰冷的主人的泄yù工具。可是在进入了帝都的这几天,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态剧烈的起伏,他可以继续伪装着残忍,可是他冰封的心已经随着帝都的往事和故人渐渐消融。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也许是主人听到了自己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于是…… 她悸动地不敢想下去。 “缪斯。”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和她的故事吗?” 缪斯点点头。 “他叫艾丽。”萨马埃尔说,思绪转回13年前的某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喂,你们懂不懂规矩?把这些东西放到后门去!”马斯特玛家的仆役对这一群刚刚把木料从车上卸下来的工人喊道。 “好的,大人。”一个清脆的女声答应着,然后向身后的工人们示意,他们又七手八脚将木材搬上板车。 “请您把钱结算一下吧!”清脆的女声说。 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马斯特玛家二楼的一扇窗前闪过一双少年的眼睛,之后,那双眼睛的聚焦再也没有离开那个女孩。 女孩那卷起的袖口下露出的小臂光滑皮肤的象牙白色晃花了他的眼,让他竟然失神的无法挪开视线。他的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握住那截皓腕,感受她身体上传来的体热,感受那光滑富含弹xìng的肌肤,感受那皮肤下的血管随着她胸口的微微起伏而跳动…… “小姑娘,你新来的吧!”仆役说,“木料的钱,自然有人上门跟你们结,你难道连这种规矩都不懂。” 女孩很想说她当然懂,但是马斯特玛家的信誉可是与他们家族的实力和威势大大不符,在与一些大的商会或者家族jiāo易的时候还好,到了像这种小笔采购,尤其对象还是象他们这种平民,拖欠和克扣几乎成了定律。而就是因为害怕发生这种情况,所以自己才特地跑到马斯特玛家来的,怎么能被这一个仆人挡住就无功而返呢? 她已经做好了宁可买卖泡汤也不让对方占到便宜的想法。 “大人。”女孩不卑不亢的说,“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才是惯例!以马斯特玛家的权势和资产,不会因这么一点小钱与我们斤斤计较吧!” “什么斤斤计较?”仆役呵斥道,“马斯特玛家是贵族,怎么会跟你们这种平头百姓一般见识,但是规矩是要守的,马斯特玛家最不喜欢的就是与不守规矩的人jiāo易。” 女孩笑了,不同于其他不同世情的贵族小姐,她看出了这名仆役的虚张声势。或者说,她一早就知道这人一定会虚张声势。这么小批量的木料一定是采购来装修房子的,这种采购哪里还会有什么下一次?何况如果他不给钱自己带着木材转身就走的话,麻烦只有可能是他的。 想到这里,她权衡了一下各种jiāo涉方式地利弊之后,为难的说: “哎呀,这可怎么办,哥哥吩咐过一定要拿到钱再jiāo货的。” “那是你哥哥没有跟你说清楚,马斯塔玛家……”仆役说着说着也有些胆怯,一群平民车夫工人堵在贵族及门口与贵族的下人理论,的确是一件比较失体统失气度的事,再拖下去被别的人看到传开了自己一定会受到责骂的。 “可是哥哥jiāo待过了。”女孩摇摇头,“那我们就只能把木材运走了。” “唉,小女孩不懂事。”仆役假装叹息一口气,从身上拿出了钱如数点给了女孩。 女孩拿过了钱,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着: “请问马斯特玛家是想要改建或者装修房子吗?”她追问,“这个我们也可以帮上忙的,价钱也很合理……” 仆役不耐烦的挥手: “不是!不用!你们把木料放到后门就可以走了。” 女孩也并不如何失望,总之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吩咐拉车人将木材运到后门去。 “等等。”一个声音从马斯特玛家族的内院传来,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女孩。 瘦,但并不矮小的贵族少年,穿着单薄的黑色丝质衬衣从马斯特玛的宅邸中走了出来。 走到近处,他才能仔细的观察面前的少女。 也仔细的思考,为什么这个女孩会那么吸引他?这个女孩和她之前见过的贵族少女还有家族里的美丽女仆有什么两样?为什么自己在窗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的某种气质所吸引。 是什么样的气质呢?他思考着。 女孩也用她灵动的眼睛打量着他,那是一双能让人遗忘着世界上一切悲伤,痛苦,以及其他困扰着年轻的萨马埃尔的一切负面情绪的眼睛。他不禁疑惑又不满的瞥了那个仆役一眼,不解的想到:这家伙是怎样才能跟这样的一双眼睛的主人争吵的?他怎么能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面前还能想到例如金钱等肮脏粗俗的东西? 女孩的眼睛眨了眨,萨马埃尔却不愿,他不愿因为眨眼错过凝视着双眼睛的任何一瞬。因为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他从未看到过的东西那不同于清冷的庭院庄园、yīn森的古堡老宅、刻板的贵族礼仪、虚伪的人情世故的美好的、自然的、鲜活的、生机盎然的、无拘无束的一切。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 “出来吧!离开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 那一刻,萨马埃尔沦陷。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大人。”声音并不像他在楼上时听的那样清脆,反而多了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萨马埃尔终于回过神来,恢复了他贵族的做派: “你们说你们也有工人可以修房子吗?” “是啊!大人。” “好吧!那你们下午带着工具过来吧!”他转过头对那个仆人说,“告诉这些人他们要做什么。” “可是少爷,这种小事不用请人了,我们也可以做……” 萨马埃尔将他后面的话瞪了回去。 女孩笑了,萨马埃尔的心猛然因为羡慕和嫉妒而刺痛起来 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未曾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 “好的,我们下午会过来。” 说完,她向萨马埃尔挥手告别,转身离开。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每一步蹬地的力量似乎都比常人大些,于是每一步足弓离地的高度也比常人高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初次离巢的雏鸟在笨拙的飞行,或是林间的野兔在欢快的雀跃,跳过灌木,跳过小溪…… 萨马埃尔突然找回了女孩身上吸引他的那种气质: 一种兴高采烈的活泼欢乐感染着她周围的人,让每个人都感受到 她是自由的。 “你叫什么名字!”萨马埃尔猛然大喊。 “我叫艾丽。”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第三个下午,艾丽对萨马埃尔说: “我们的工作都做好了,你看,别墅一楼的外墙还有房顶都焕然一新。” “嗯,我看到了。”萨马埃尔敷衍的答道,这事本来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谢谢。” 艾丽只是微笑看着他。 “哦,对不起。”萨马埃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钱我会叫人付给你们的,不用担心。” “钱你昨天就付过了。”艾丽笑着说,“我只是来跟你说再见的。” 这三天来,萨马埃尔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跟着那群工人一起砌砖,刷墙,然后一起爬上屋顶用锤子将一块块木板钉上。于是他总是看到她挽起袖子,洁白结实的小臂随着某种生机的频率摇摆。 “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的话,就去得到它。”这是他父亲从小教导她的,也是他一直在做的。可是这一次,是他第一次那么想要得到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他犹豫着而不敢去做。因为他怕自己做了,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萨马埃尔。”艾丽叫他的名字,他还在发愣,于是她又叫了一声,“萨马埃尔!” “什么?”萨马埃尔回过神。 “我可以叫你萨米吗?”艾丽问。 “可……可以。” “萨米么,并不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他想着,但是“萨米和艾丽”这样听起来却是蛮配的。 “萨米。”她说,“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也见过一些贵族,但是都趾高气扬的我不喜欢。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jiāo个朋友吧!” 她主动的伸出了右手。 萨马埃尔毫不犹豫地握了上去,她的手不大,很软,很…… “温柔”。 萨马埃尔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并不熟悉的词。 他看着她额头的晶莹的汗珠被微风吹动她的浅灰色短发拂过,突然很想去也感受下她的头发蹭在自己脸上痒痒的感觉;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自己的嘴唇去触碰她光滑的脸颊,然后是她娇嫩的红唇;想将她拉近自己,让她在自己的耳边细语,感受她将温暖潮湿的白色雾气轻柔的吐在自己耳畔;想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那已经发育的富有弹xìng的火热身体随着她的呼吸在他胸口起伏,感受她那结实却绝不粗壮的手臂紧紧环绕他的腰际…… 他没有松开握住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 “艾丽,留下来吧!”他终于下定决心。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留下来干什么呢?”艾丽笑道,“快放开我吧!” “留下来,陪我,我可以给你钱。”萨马埃尔说,他不知道怎样换一种表达方式,他只想得到她,用最直接的语言,“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留下来陪我。” 艾丽的笑容消失了。 “贵族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吗?”她语气中有些责备的意思,“还是只有你们马斯特玛家的人才这样?” “不是……”萨马埃尔看不到了她那阳光的笑容,心中突然失落起来,不知不觉握紧的手渐渐松开。 “如果一直这样握住,我失去了她的笑容,她失去了她的自由,那她就不是艾丽,也就不是我现在想要的女孩。” “快放开我吧!”她说。 萨马埃尔放手了。 她抽回手,突然恶作剧似的拍打他的头一下,像是一个姐姐教训年幼的弟弟那般: “朋友不是这么当的哦!”她说,“你可以请我去你家做客,我也会请你去我家。然后我们可以在一起玩,但是你不能强行把我留下来,更不能说什么要给我钱。” “懂了吗?贵族少年萨米。”她假装严肃地问道。 萨马埃尔不知为何点了头。 “好吧!”她说,“我要走了,如果你想来找我玩的话,去旧城问问艾丽和克里斯住在哪里就好了,我明天的下午有空。” “明天……”萨马埃尔想到了他严厉的父亲,和明天下午的私人课程。 “明天不行吗?”艾丽有些失望的说,突然语气一转, “那就今天吧!现在!” “什么?”还在犹豫中的萨马埃尔已经被艾丽拉着跑出了马斯特玛家的大门。 萨马埃尔从未觉得阳光是这样灿烂的,就像他从未觉得草地可以这样绿,花儿可以这样红,周遭的景色可以这样美丽。 艾丽在前面奔跑,轻盈的蹦跳着。 萨马埃尔轻松的追赶上了她,可是她又突然加速闪开了他伸出的手。 她笑着向反方向跑去,挑衅似的一回头。 萨马埃尔笑了,他自己也被吓倒了。 原来不需要经过训练,不需要精确的露出几颗牙齿,嘴角上翘多少弧度,原来笑容不只是一个在必要时应该摆出的脸部表情…… 原来人在开心的时候就会笑。 他笑着加快了追赶的脚步。 …… 终于,两人坐在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之下。 “艾丽。”萨马埃尔郑重地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艾丽笑了。 萨马埃尔眉毛一扬:“你怎么知道?” “萨米,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艾丽说,“你盯着我看了三天,却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直到现在才说出来,难道贵族都这样吗?” 萨马埃尔想了想艾和菲比斯,摇了摇头。 “我也喜欢你,萨米,我从来都没想到过我会有一个贵族朋友。” “我也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孩。” “嗯,我猜也是。” 艾丽躺在了草坪上,脸上并没有什么羡慕或者嫉妒的神色。 萨马埃尔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她胸前微微的隆起,他从未里一个少女的身体这么近。 艾丽不满的斜了他一眼,萨马埃尔有些窘得扭开头去。 “我还以为贵族能稍微有风度一些呢。”她笑道。 萨马埃尔无言以对。 地位的差距让两人沉默了很久。萨马埃尔看着艾丽,艾丽仰望天空的云彩。 终于,艾丽又开口了: “萨米,当贵族有意思吗?” 他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我想也是。”艾丽说,“我从来没有羡慕过贵族,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是我觉得一定是很无趣很乏味的,是吗萨米?” 萨米坚定的点头:“没错,贵族的生活是很无趣。”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萨米苦笑了下:“还能是什么,接受家族的事业吧!” 艾丽说:“我的梦想就是在二十五岁之前赚到足够的钱,不用太多,只要够我和哥哥在南方的小城盖一栋小房子过一辈子就够了。其实不难的,哥哥是聪明能干的人,我也能帮上忙,按现在生意的发展状况看来,到二十五岁肯定够了……” 艾丽看到萨马埃尔眼中的迷惑,不再自言自语: “但我猜你对钱没有概念吧!身为大陆最大的富豪之一的马斯特玛家的一员。” 萨马埃尔摇摇头:“没有。但是去南方盖一栋小房子的主意不错啊!” “真的?”艾丽本来就明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一道兴奋的神采,“你也这么想?” “是啊!”萨马埃尔有些遗憾的说,“我还没去过南方呢!” “我也没去过。”艾丽说,“不如以后一起去好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萨马埃尔的眼神倒是黯淡下来,“我父母一定不会同意的,估计我当上萨马埃尔家家长之后就更没有机会了,我父母他们一辈子也没出过帝都。” “你愿意吗?”艾丽突然认真地问他。 “愿意什么?” “当一个贵族,过一辈子这样受约束的生活。” “不愿意。”萨马埃尔无奈地说,“可是有什么办法?我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就注定要付这样的责任,也许平民们很羡慕,但事实却是很无奈的。” “我没羡慕过,但我依然不觉得这是借口。”艾丽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注定的,也没有什么非负不可的责任。逃避只不过是一种说法,另一种说法是追求自由的生活。” “对于我而言,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去我想去的地方,爱我相爱的人,仅此而已。”艾丽说完看着萨马埃尔笑了, “其实我觉得你和我很像,萨米,你不像贵族。” “也许,我真的不该当一个贵族。”萨马埃尔自言自语。 “时候不早了。”艾丽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跟你聊天很开心,萨米,很高兴jiāo了你这样一个朋友。”她说。 “我也是。”萨米不知该说什么。 这三天他作了很疯狂的事,竟然对一个平民女孩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他从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像是想要去了解她,想要去亲近她的感觉。而且,从来不在乎别人的他,竟然在猜测她的心意。但此刻他并没有想到这些情感,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她在身边他很开心,而她要离开时心中又说不出的失落。 “我走了,记得以后来旧城找我玩哦!”她说,“每天的中午和傍晚我应该在家的。” 萨马埃尔向她挥手,直到看到她的背影已经消失。 他躺下,躺在刚才她躺过的地方,想着她说过的话。 不想回家。 …… 而艾丽此时迈着蹦跳的步伐向家走去: “萨米,萨米,萨米……”她一路念着他的名字,一边念一边开心的笑。 “我以前想的一点也没错,贵族生活果然是很无聊的。”她自言自语, “回家要告诉哥哥去。” 第三章步步紧逼(上) 更新时间2009-2-27 21:21:42 字数:5499 “你很爱她。”缪斯静静的听完萨马埃尔的叙述,少有的在话语之间没用用到“主人”这两个字。 萨马埃尔点了点头。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问题,自己的主人一定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她早就能从主人眉间的忧伤中看出。而现在,尽管在叙述的过程中他并未提到,但是通过他的语气和神态,缪斯能真实地体会到他爱她爱的多么深。 可是,她却是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心中涌起的一种异样的感觉,引起的鼻根处的一阵酸麻和眼眶中的干涩,让她只有深深的呼吸才能克制住流泪的冲动。 “现在呢?你准备做些什么?去追回她的爱?”缪斯假装刺痛的不是她的心。 萨马埃尔眼神变的迷惘: “在我回到帝都来之前,我曾经很确定我要做什么。我要复仇,这是我回来之前就确定‘要做’的事。可是在我杀光罗哈尔家族的人的时候,我的心却没有得到任何一点满足的感觉,复仇的感觉并不比所谓的无谓杀戮更加美妙。这间房子,这个家族,这个姓氏后缀,这个所谓的血海深仇,对我来说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只有当我事隔十年之后回到帝都才能感觉到” “那就是没有任何意义,这意义甚至大不过她的一根秀发,大不过她在我心中的一段回忆。直到我开始复仇,我才明白我原来根本就从没有恨过,有的只有对她的爱。” 萨马埃尔的眼泪出来了,随着他激动的语气: “原来我根本就没想过什么复仇,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 “只有她啊!” 萨马埃尔深吸一口气,将眼泪也收回眼眶。 “说我冷漠吧!我本来就是一个冷漠的人,我从来都不否认。” 冷漠?缪斯苦涩的笑着。 她几乎遍历人间一切苦难的前半生,从未见过一个人的感情可以这样纯粹和热烈。 而这个人正将她抱在怀中,如此热烈的爱的人却不是她。 “去找她吧!” “但是她恨我。”萨马埃尔说,“我对她作了很过分的事情,她恨我入骨。我曾经犹豫不知如何面对她,当我下定决心想去找她的时候,她不肯见我。我想当面对她道歉,无论她接受与否,我甚至希望她当面斥责我。但她不愿意见我,我猜是我太奢求了。” “你并没有奢求,主人。”缪斯轻柔地说,“她不肯见你只是因为她不知道你是如此的爱她。” “如果有人如此的爱我,无论那人曾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的。”缪斯说完心中却猛然一惊,她想起了她的第二个主人,想到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她永远也不会原谅。 而他的主人也曾经做过让人永远也不会原谅的事吗? 萨马埃尔注意到了缪斯的神色变化,也猜到了她想起了什么。 “有些事情永远不会被原谅的。”萨马埃尔叹了口气。 缪斯这次不知如何安慰。 “但是我有你爱我,不是吗?”萨马埃尔微笑,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上我了,可是我遇到了你。我没有道理再去寻求另一个女人的原谅。” “今天我们就离开好吗?”萨马埃尔尽力作出温柔的神情,“离开帝都,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生活。比如去南方盖一间小房子。我们都把过去忘掉,我知道也许对于你我来说都很难,但我会尽力。” “还有,今天开始,不要再叫我主人,叫我萨米。” 缪斯再也忍不住她的眼泪。 因为她看到的是主人温柔的表情中时而显露出的遗憾与痛苦。 她非常的理解他的矛盾,她不奢求他能够像爱那个女人那样爱自己,但能让他这样矛盾,已经是对她最高的嘉奖了。 “去找她吧!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你应该见她一面的。”缪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可是我不能……”萨马埃尔的话被缪斯的吻所打断。 “我爱你,萨米。”缪斯说,不再低声下气,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也没有让你离开我。我只是说你应该去见艾丽一面,我也只允许你去见她一面。” “在那之后回来,再也不要离开我身边。” 妮可今天起的比往常都早,因为她不需要在梦中才能见到菲比斯哥哥了。 当她来到餐厅时,菲比斯正在餐桌上优雅的举起茶杯小口的啜饮着,灿烂的阳光从侧面打在他身上。 优雅的,一切都是优雅的,只要是她最爱的菲比斯哥哥所做的动作统统都是优雅的。 妮可贪婪的看着,想要把菲比斯的形象永远的记在脑海之中。 餐桌的另一边,菲比斯的对面,曼蒂在处理着盘中的食物,一直没有抬头。如果细心的话,可以发现她并不是正对桌子坐的,而是有些侧开,这是因为她不希望不经意间一抬头就会看到菲比斯那张令人生厌的笑脸,那样会影响她的食yù。 好在妮可不是个细心的女孩,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她的心情非常舒畅,一个原因是因为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另一个是因为她终于可以不再以早上起来面对父亲那张yīn沉的脸,也不必听他哥哥和父亲从姐姐的死扯到军国大事然后激烈的争吵。今天,看到她最喜欢的菲比斯哥哥和曼蒂姐姐坐在餐桌上平静的用餐,一种许久未感受到的温馨和幸福充盈了她少女的心房。 “妮可起床啦!”菲比斯灿烂的笑道,“早安。” “早安。”曼蒂也勉强的一笑,看得出她心情不是特别好。 “早安,菲比斯哥哥,早安,曼蒂姐姐。”妮可用清脆的声音跟两人道早安,随后坐上桌子,很快就有仆人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曼蒂姐姐,你今天的精神不好哦!昨晚没睡好吗?眼睛好肿。”早就过了应该童言无忌的年龄,但直率的少女依旧讨人喜欢。 “嗯。”曼蒂咬了咬嘴唇,随口应道。 “姐姐大概是昨晚哭过吧!”妮可追问。 “妮可,这样不礼貌哦!”菲比斯笑盈盈的说话了。 曼蒂横了他一眼,对他的解围没有丝毫感激。 “来,妮可过来。”菲比斯将妮可叫到面前,然后转过椅子,凑近妮可轻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所谓轻声,其实大到足以让曼蒂听见。 “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神秘感,神秘感是女人吸引男人最重要的武器。所以,当面说穿女人的心思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像你曼蒂姐姐这样的美女,即便你知道她的秘密,也绝对不能当面说出来,否则很可能会把对方激怒的。”菲比斯严肃的说。 “你居然跟妮可说这个。”本来要发怒的曼蒂被菲比斯的最后一句噎了回去,只能冷冷的嘲讽。 “我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妮可如何让自己更有魅力而已。”菲比斯很坦然,“你不要总把她当小孩子看,她已经14了,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呢!你说是吗,帝都的第一美女曼蒂小姐?” 曼蒂“哼”了一声不理他。 “曼蒂姐姐真是的,总把人家当小孩子看……”妮可跑到曼蒂身边,冲后面抱住了她。 曼蒂脸上因妮可亲昵的举动而有了笑容,她挣脱出了妮可的纤细双臂,也故作严肃地说: “我也用过来人的身份教你一点,就是像菲比斯这样的花花公子,以后遇见了,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他说出的话就要当作没听见。” 妮可又成了两人斗嘴的介质,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反而感到有趣。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 “菲比斯哥哥,问你一个很秘密的问题,你不会介意吧!” 菲比斯爽朗的笑着:“我刚才说的那个只针对女人有效,男人是无所谓的,何况谁会忍心对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发火?” “好吧!”妮可酝酿了一下,说道, “你是不是喜欢曼蒂姐姐。” 曼蒂愣住了,菲比斯却依然笑着: “当然了,像你曼蒂姐姐这样的大美女,是男人都会喜欢的。” “我不是说这种喜欢。”妮可认真地说,“是爱。我听人说,有的时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会故意装作很讨厌对方的样子,就像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 “哈哈,哈哈。”曼蒂把妮可的当做并不好笑的笑话,并且恶狠狠的瞪了菲比斯一眼以防他误解了什么。 “妮可,你懂什么叫爱吗?”曼蒂掩饰住对妮可胡思乱想的不满,和颜悦色地问。 “曼蒂姐姐!”妮可撅起了嘴,不只一个人这么问她了, “人家都十四岁了啊!”她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 “十四岁还是小了点啊!”菲比斯说,引起了妮可略微不满的眼神向他看来,连曼蒂也皱眉觉得这句话不太合菲比斯的风格。 “不过妮可,你也该了解一些了。”菲比斯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 “爱情,是要建立在一种亲密的身体接触的基础上的。不要误会,并不是拥抱或者接吻,而是一种更亲密的表达爱意的身体接触,被称做xìng爱。两个人进行这种被称作xìng爱的身体接触的过程,称为zuò ài。” 妮可已经听得满脸通红。 “而我还没有和你曼蒂姐姐做过爱,所以我实在不能说我爱她啊!当然,我不排除我们做过爱之后,我会爱上她的可能。” 曼蒂银牙紧咬,也许生气的美女依旧好看,但是怒发冲冠的就不一样了,她现在的表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狰狞。 “菲比斯!我要杀了你!”她怒吼。 一排排,一列列的军靴整齐的击打着皇宫前的广场。 一队三百人上下的士兵齐齐停步在阿罕布拉宫门口的台阶下,为首的白发老人,深黑色的制服,猩红色的肩章,还有胸前一排闪亮的银色和金色的徽章。 他慢慢的走上前,皇宫的守卫们感到了一种令人出喘不过气的,不自觉地想要臣服的威压。同样的黑色,却给人不同的感受,昨天的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令人不自觉地颤抖,但也激发出他们不怕死的悍色。而今天的这位老者,令他们只想低头,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也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尊贵的也是受人尊敬的军务部长艾尔姆斯•塔布,一个真正的将军。 “大人。”一个卫兵战战兢兢的开口, “您的来意是……” “根据战时特别条例第十二条紧急情况的第三条措施。”艾尔姆斯拿出了一张纸,“帝都禁卫军受命接管阿罕布拉宫的防卫。” 卫兵接过了那纸军令,上面是摄政王,军务部长的签名和皇家的印玺,在艾尔姆斯严厉目光的注视之下,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眼,无法分辨那签名和印玺的真伪。 卫兵将军令jiāo还给艾尔姆斯,敬了一礼,带领部队走出皇宫。 广场上只剩下静默和钢铁般的凝视。 “推翻暴君的时刻到了。”艾尔姆斯说, “不成功,则成仁。” 说完,艾尔姆斯昂首走上台阶。 黑色的军队分成两列,一堆迅速散开,将皇宫包围。 一队则跟随着艾尔姆斯走入了那个漆黑的入口。 “那个老糊涂!”法尔大骂着走进餐厅。 余怒未消的曼蒂和泰然自若的菲比斯同时将视线投向了他。 法尔将菲比斯从座椅上拖了起来: “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走。” “哥哥,出了什么事?”妮可问。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chā嘴。”法尔随口说出了这句经典的话。 “法尔,不要这么说话嘛。”看到妮可的脸yīn沉了下来,曼蒂也站了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菲比斯不再微笑。 “老头子跑去摄政王那里了。”法尔说,“听说是带了一队士兵。” “禁卫军?” “不是。”法尔斩钉截铁的说,“禁卫军没有我的命令他调不动的,应该是驻扎在帝都的预备役士兵,没有军令他无法正式调动。有一两个军官忠于他,加起来不会超过300人。”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菲比斯问。 “去禁卫军营,调禁卫军进帝都平乱。”法尔把“平乱”两字说得特别重。 “恐怕来不及了吧!”菲比斯说。 “只能希望王宫的卫队撑得久一点了。”法尔说,“所以我们时间紧张。”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直接去王宫。” “为什么?”法尔一皱眉头。 “你应该担心的不是摄政王的安危,而是怎么将妮可的父亲完完整整地给她带回来。”菲比斯说, “摄政王王宫里的实力比你想象的要高,300个预备役士兵根本不够看的。” 法尔也皱起了眉头,阿罕布拉宫是个禁地,没人知道里面究竟藏了摄政王的多少秘密部队,而既然菲比斯都这么说…… “那你说怎么办?” “我,你还有里昂斯去王宫,看看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没有,再去禁卫军营。”菲比斯决断得很快,但依旧难以避免的忧虑着, “但愿一切还没有太晚,否则我们就骑虎难下了。” 法尔当然明白菲比斯这句话的意思。 “事不宜迟,菲比斯,我们走。曼蒂,帮我照顾好妮可。”法尔说完又加了一句,“拜托。” 曼蒂点点头:“平安回来。” 像是一驾横冲直撞永不停止的战车,又像是横行无忌气势磅礴的奔流,白发的军官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鲁希瑟斯。”对这那张宽椅上的黑袍君王,他冷冷的说。 鲁希瑟斯不像那些卫兵一般这么容易就被他的气势压垮: “卡蒂娅不是我杀的。” “我不相信。”艾尔姆斯寒声说。 “无所谓。”鲁希瑟斯平静地说,“反正你们已经是叛徒了。” “摆在叛徒面前的永远只有一条路被杀死。” “或者把暴君杀死,推翻他的统治,重新建立新的政权。”艾尔姆斯说。 鲁希瑟斯从椅子上慢慢站起。 …… 此刻,皇宫之外,预备役的军官们,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向他们一步步地走来。 第四章步步紧逼(中) 更新时间2009-3-1 22:00:54 字数:5212 瑞文戴尔魔法塔下面的广场人头攒动。 “让我们进去!”这样的吼声此起彼伏,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有气势,而更像是一种哀求。 但瑞文戴尔的大门紧闭着,拥挤的人群竟然自觉地与那扇门隔开了一米的距离 那是恐惧加上敬意的距离,但是很快后者就不剩下多少了。 广场上的人样貌必然是不同的,可是他们的眼神和表情都如此相似,那是一种融合了对自己xìng命的担忧以及对死亡的恐惧的神情。他们来自帝都的各个角落,是那种对自己生命最为看重,却又不能也不敢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他们试图到瑞文戴尔寻求庇护,但是这里并不接纳,因为这里的主人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整夜,他们都没有休息,他们向光明女神或者他们所知的一切神灵祈祷着,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陷入一种集体xìng的恐慌。在这种长时间的,惊恐和失望双重情绪的折磨之下,每个人都显得疲惫而憔悴。但是他们依旧不放弃地喊着“让我们进去”,尽管这声音已经虚弱不堪,但这是他们卑微的人生中唯一的执着。 可惜神没有聆听他们的祈祷,而他们唯一的希望,正在塔顶,带着他一贯神秘莫测的谦和笑容,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他不会品茶,于是,他只是在观察下面发生的一切而已。 博得难道不知道他用全帝都人xìng命要挟的,是一个根本就不会受他威胁的人吗? 人们啜泣着,哀声连同着无助和绝望,像是蒸气一般升腾,坐在塔顶的维格菲享受着这种情绪,像是享受着轻轻地吹出杯中琥珀色的色的液体泛起的雾气中的茶香。 很快就是23个小时了,他很希望接下来的那次bàozhà的声音能更响亮些,火花能更华丽些,如此这些在他脚下匍匐着的平民的恐惧才能达到巅峰。 于是他会在24小时的bàozhà之前,人们都已经临近绝望,而对于生命的渴望达到顶峰时打开那扇门,那扇门中会闪烁出神圣的魔法光芒,像是厚厚的云层中透出的一缕阳光,就如同是明女神的神迹一般。这光芒如此高不可攀,在绝望中给他们希望,在黑暗中给他们指引,在弥留之际给他们生命。 他们将双膝跪地的膜拜一个圣人的诞生。 维格菲明白,太过廉价的善意只会被人轻视,被人视为理所当然,然后索取更多。 只有在绝境中的雪中送炭才能体现出价值,他们才不会记得是谁把他们逼上这种绝境,而只会记得是谁将他们从这一切之中拯救出来 是维格菲,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他们新的信仰。 鲁希瑟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杀意腾腾的艾尔姆斯,又转向了他身后两名神情严峻的军官,和他们的军衔。 “你们知道这是叛变吗?” “不要试图挑拨离间了,他们都是我的人。”艾尔姆斯说。 “是吗?我还以为他们是帝国的高级军官。” 两名军官依旧是神色严峻,军人似坚定而挺拔的站着。 鲁希瑟斯说:“你还在等什么?” “你很着急死吗?” 鲁希瑟斯几乎很少出现任何人类感情的脸上此刻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没有人可以面对死亡依旧毫无畏惧,至少鲁希瑟斯是这样认为,因为他做不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决不能就此死去。可是他之所以还能笑出来,是因为艾尔姆斯根本就不是来杀他的。否则他早就动手了,用不着说这么多废话。 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鲁希瑟斯看着他,试图揣测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 书房外面突然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所谓吵闹,当然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在王宫禁地出现了这种吵闹的声音,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隐秘于王宫内部的秘密力量终于被动用了。 艾尔姆斯神色不变,鲁希瑟斯自然也没有,两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只看得到对方深黑色的瞳孔。 惊慌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他们……他们来了!” 艾尔姆斯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那个士兵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把门关好退了出去。 依旧是沉默,但是鲁希瑟斯知道有人该说话了。 “将军。”一个军官终于受不了摄政王的威压,开口询问,用的是曾经在军中的称呼, “这好像与我们的计划不一样吧!” “当然不一样。”冷冷的回答他的是摄政王, “不论艾尔姆斯告诉你们的计划是什么,绝对不会和他想做并且正在做的事情一样。因为他一定告诉你们的是如何杀死我,如何发动兵变,如何列举我的罪行,如何调动禁卫军进城,如何控制帝都。” 只要看到那个军官的反应鲁希瑟斯就知道他猜测的没有错。 “但是他肯定不可能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一定会死。” 两名军官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上司,可是艾尔姆斯并没有出言反驳。 “没错,你们以为带了区区两百人就可以冲进皇宫杀了我或者逼我就范?那你们也太天真了。如果你们现在杀了我,我保证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个皇宫。而如果你们不杀我挟持我为人质的话,无论是兵变或者控制帝都凭借你们的能力都做不到,因为你们太低估或者就根本没有估计过我和美第奇家族在这个帝国中的影响力。” “只要我还活着,整个大陆就是我的。”鲁希瑟斯的形象仿佛突然高大起来,或者一直就是如此高大的? “你们的命运从你们发起叛乱的一刻就已经决定了,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死之前能拖着摄政王一起也不枉了。”说话的是另一个军官。 “那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鲁希瑟斯轻蔑的一笑,在他看来他根本没有必要跟这群低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军官,或者说没有脑子的武夫说这么多废话。实际上,他不相信有人愿意死去,即便一个人口中说着去死,多半是抱着想活的念头。正如他在那些滥俗爱情小说中的那样,一个人如果说着要去死,那么多半是希望有人能拦住她,否则直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死了就好了。 他无比的鄙夷这种伎俩,如果那两个人能把心中怕死的念头坦白的说出来他都会对这两个人看高一线。 但是反正那两个人只是一般的武夫,否则怎么可能人到中年只是预备役中的中级军官?他只好主动将话挑明: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 两个军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立刻带着你们的人撤出去,然后带着你们的家人立刻滚出帝都,有多远跑多远,躲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甚至不要让我因为任何事情想起你们,你们还可以保住这条命。” 鲁希瑟斯语气中一点也不客气,因为这两个人绝对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又重新估计了与他鱼死网破的勇气。其实,那一往无前的战车或奔流般的气势,早就在摄政王与军务大臣对视的沉默中被消洱与无形。 两个军官对视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而艾尔姆斯竟然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 待两人离开之后,鲁希瑟斯转过身对着艾尔姆斯说: “好了,你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吧。” 此时,萨马埃尔已经来到了皇宫门口。 “我要见伊丽莎白。”他说。 “对不起,今天皇宫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黑色制服的士兵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感情。 以往的萨马埃尔已经掏出了武器。 但是今天他不是来杀人的,只是单纯的想在走之前和艾丽见上一面。 他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烦,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请帮我带个话给伊丽莎白,告诉他萨马埃尔要走了,想见她一面。”萨马埃尔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请求的口气了。 士兵没有说话,只是示威xìng的将手按上了腰间的剑。 可是他摸不到,腰间的剑似乎突然不在了…… 或者是他的手已经不在了。 一把深黑色的短剑被反手握在萨马埃尔的左手之中,藏在小臂下,颜色完全的被他身上的黑衣所遮盖。在嗅到血腥的味道之后,右手也从腰间拔出了血红色的弯刀。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句低声下气的请求,已经是他的极限。 被割断的手掌刚刚落地,惨叫声刚刚响起,一百名士兵惊诧的目光刚刚向这边转移,“嗜血”和“暗夜”jiāo叉成一个十字,架在了那个士兵的头颈两侧,手腕轻轻一分…… 鲜血已经不受控制的纷飞而出。 萨马埃尔又笑了。 “天意如此啊!”他想着,“我不想再杀戮,想摆脱过去,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可是他们竟然不让。” “那么,我就再享受最后一次好了。” “让我们进去吧!” 在24小时的bàozhà之前,人群的声音终于变成了哀求,并且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至于为什么这时间与维格菲计划的一般如此凑巧,自然是因为他在人群中事先就安排了他的信徒。人越多,越是在这种脆弱悲伤或者群情激昂这样的情绪失控的时刻,越是容易被人煽动。 骚乱,躁动,不安的情绪逐渐覆盖了整个广场。 不知为何,已经近乎幸存了23个小时的民众们,竟然在第24个小时之前变得疯狂起来,仿佛博得的zhà弹必定会降临在他们头上,仿佛死神已经在准备,等时刻一到就要收割他们的生命一般。 但维格菲是知道这一切的原因的,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恐惧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顶点,维格菲站起身,准备收割胜利的果实了。可以洞察人心,可以唤醒人心灵深处的恐惧并且知道如何加以利用,再加上他幻术大师的身份 维格菲笑了。 一个神明即将诞生。 门开了。 圣洁的光芒从天上洒下,门中飘出了仙灵奏的音乐。 每个人黯淡的眼神都被这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憧憬,每个人的姿态都是仰望,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被拯救的喜悦。 哭声响起,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惊叹声响起,那是对于超自然的神迹的膜拜。 但这些都被美妙空灵的仙乐所掩盖。 霎那,广场变成了极乐的天堂。 心情激dàng着,人们随着充斥胸臆的爱意向那扇门前聚集。 门中走出了一排身着蓝衣的青年,有男有女,都面带微笑,那种神圣与脱俗的感觉与光明圣教的牧师一般无异,但他们的容貌更出众,笑容更和善,装扮也更加高贵漂亮一些因为这本来就是维格菲根据贵族的服饰设计的。 但更加吸引人的是那奇特又抽象的标志 眼睛中的六芒星。 这些人笑着,并未说话,但却分明的表达着一个最平凡的,在酒肆或者勾栏的门口经常听到与之类似的话语: “欢迎来到瑞文戴尔。” 在此时广场上的人听来,这句话就像是神的旨意。 人潮向那扇敞开的大门涌动。 维格菲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准备张开双臂接纳他的第一批信徒。 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在人群中突兀的响起“ “骗子维格菲,给我滚出来!” 艾尔姆斯整了整自己的军装,在摄政王面前,在他眼中寒光的注视之下。 但摄政王并未注意他如雄狮般威严又如猎鹰般yīn鸷的表情,也未注意他肩上象征最高军衔的图案和胸前整整二十枚闪闪发光的徽章。 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艾尔姆斯已经笑了: “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吗?” 鲁希瑟斯摇摇头。 “奥雷留斯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吧!”艾尔姆斯问。 鲁希瑟斯沉默,不知是默认,还是不屑于反驳。 “你所计划的事,你想得到的一切,凭你还不配。”艾尔姆斯说,“奥雷留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更不可能。” 这次鲁希瑟斯倒是冷笑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艾尔姆斯说, “重要的是,无论你做什么,想和谁争权夺利都好,想把我搞下台,谋取我手中的兵权也好。” “你不该把卡蒂娅牵扯进来。” 鲁希瑟斯没有再辩解,他不需要再向任何人辩解什么。 “你掩饰的很好,还有你手下的那个叫菲比斯的也同样,法尔竟然轻信了他的话,不相信你是凶手。”艾尔姆斯说,“否则,今天我带来的就不会是这种预备役部队,而会是精锐的帝都禁卫军了。” “卡蒂娅已经死了五天,可是杀他的人还活着,法尔竟然害怕给他的妹妹报仇,于是,只好我亲自动手。” 说完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眼中闪出了凶悍的神色,浑身也散发出从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之中锻炼出的杀气。 “这么说,你还是来杀我的?”鲁希瑟斯有恃无恐。 无论如何,这里是皇宫,是他的书房。 艾尔姆斯冷漠的笑了: “不,我是想让你杀我的!” 他右手平举长剑,剑尖直指摄政王的胸膛。 这是标准的决斗起手。 “如果你有那个胆子的话!” 手中的剑闪电般刺出。 第五章步步紧逼(下) 更新时间2009-3-2 22:20:34 字数:5785 摄政王没有动,仿佛向他刺来的不是闪着寒光的剑锋,而是空气一般。 惊讶的人变成了艾尔姆斯,他从未听说过摄政王的在武技上也有天份,尤其是他病入膏肓的样子更是给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 “难道这些都只是错觉,难道这只是他为了迷惑别人的假象?” “或者是他根本不怕死?”以上都是艾尔姆斯在那一瞬间闪过脑海的想法,可是他却忘记了一种可能 或者,他手中所拿着的本来就是空气。 摄政王没有动,艾尔姆斯也停止了动作,在上一秒那柄剑还握在艾尔姆斯手中,下一秒它就凭空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于是时间就凝结在了艾尔姆斯现在这个看起来可笑的刺击动作上。 “魔法?空间魔法?”艾尔姆斯脸上的表情在抽搐。 “魔法么?”鲁希瑟斯冷笑了一声。 “好了,你赢了。”艾尔姆斯恢复平静,“我本来就没指望过能杀了你,现在杀了我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可是你不能。”艾尔姆斯轻蔑的笑着,“因为你所谋求的东西需要我,你不敢让我死,否则你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但在那之前,愤怒的法尔会带领帝都禁卫军冲进皇宫把你们全部撕成碎片。” “鲁希瑟斯,你是个了不起的yīn谋家。”军务部长冷笑着说,“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次可以怎么应对。” 鲁希瑟斯摇摇头: “艾尔姆斯,有多久没人训斥过你了?” 艾尔姆斯眉毛一扬,没有理解他提起这个的用意。 “你是不是习惯了把自己口中说出的一切都当成真理,”鲁希瑟斯慢慢向他走近,“以至于已经忘记了你有错误的可能?” “那么今天我以摄政王的名义告诉你。”他一字一顿的说, “你错了。” “一,卡蒂娅不是我杀的。”他伸出枯瘦右手的食指。 “二,我父亲没有死,虽然也和死差不了太多了。”他又伸起了中指。 鲁希瑟斯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尽管艾尔姆斯的身材要比摄政王高大,可是他此刻的感觉却是他必须努力的仰望,才能够看到那张骷髅般的面孔…… 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深陷的眼眶中瞳孔究竟露出的是什么样的颜色。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难道真的是我错了?”艾尔姆斯已经无法求证,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一只纤白的素手不知从何处伸出,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然后他只感到脖颈被什么东西触碰 是冰凉的指尖。 艾尔姆斯的瞳孔由于痛苦而骤然放大。 刚才那柄消失的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摄政王的右手。 “三,我敢杀你,也能杀了你。” 鲁希瑟斯的脸因杀意而变得狰狞。 剑身狠狠的刺进了艾尔姆斯的身体。 “骗子维格菲,给我滚出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维格菲的幻境,将仿佛置身天堂的诸人拉回人间。 “什么人!”这个问题闪过维格菲的脑海,即便是涵养如他也是面色微变。他几乎已经到手的果实,绝不能让它从眼前飞走。 纤细灵活的手指只需微微一动,出声的那人就会人头落地,可是维格菲的手指只是夹起了瓷器茶杯的杯柄,举到唇边。他想借此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掩饰住自己的不知所措,可却将自己内心的慌张更明显的暴露出来 那杯中已经没有茶了。 “骗子维格菲,给我滚出来!” 人们纷纷转过头,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人,而那人已经站上了旁边的一张长椅,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脸。 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恐怖面孔。 暗紫色的血管,深黑色的腐ròu,森然的白骨上带着褐色的斑点,挂在眼眶中的眼球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闪耀着淡绿色的幽光,仿佛是特意为了令人恶心而留在那里的。没有鼻子,没有嘴唇,有的只是骇人的空洞,以及暴露在外的带血结痂的干枯牙床上luǒ露的几颗灰黄色的牙齿。皮肤?这种组织已经不存在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些丑恶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仅剩的几根弯曲枯黄的头发,与那半颗眼球,以及那些摇摇yù坠的息ròu,随着微风摇动。 以上的这些构成这个人的狰狞面孔的左半部分,而剩下的部分,从他的左眼角处开始还保持着原来的面貌,依稀可以看得出,这个人还很年轻。 他的声音嘶哑而怪异,大约是因为他没有嘴唇的缘故: “不要相信维格菲,不要走进这个魔法塔,他根本就不会保护你们,他只会把你们当成pào灰,他与博得的法师战争之间的牺牲品,他随时都有可能毫不留情的把你们抛弃掉。” “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那群穿着蓝色制服,胸口绣着“眼睛中的六芒星”标志的法师为首的一个女人说。 “啪”的一声,维格菲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愚蠢!”他想斥责,可是他无能为力,因为自己没有教过这群人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博得。”他从紧咬的牙床之间挤出了这两个字,他分明从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身上嗅到了熟悉的,yīn谋的气味。 而塔下,维格菲的年轻法师部队正在将情况越变越糟。 “我凭什么这么说?”怪人笑了,“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拜维格菲所赐,我就是在维格菲和博得的争斗中被牺牲掉的棋子,因为我见到了维格菲的另一面,他伪善的外表下残忍罔顾人命的一面。” 他脸上的腐ròu和血管都在痛苦的抽动着,仿佛又想起两天前发生的一切: “我亲耳听到维格菲将我们牺牲掉的话,我们都只不过是帝都来到瑞文戴尔的观光客,其中也许还有像我一样的曾经爱戴和尊敬维格菲的崇拜者,但其中,也有不足十岁的孩子,也有带着孩子来游玩的母亲……” 他的话语中的悲痛是如此的真切,因为这就是他的真情实感,于是广场上的那些民众也动容了,为他的遭遇,也为他的惨状。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夺命的绿雾向我们逼近,直到那时我还坚定的认为维格菲一定会有办法让我们出去的。然后,我听到了他冷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声音说出的那句话‘战争都会有牺牲,只要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冰冷的声音,于是我发誓要让世人看清维格菲的真面目。他从来就不在乎我们这些平民的生死,即便你们被骗进了瑞文戴尔,维格菲也不会庇护你们,而依旧把你们当成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我叫帕吉,只是一个普通的帝都平民。”他举起了他的右手,“我发誓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几乎所有人在此刻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几块零散的掌骨还连接在腕骨上。 “别听他的!”蓝衣的女法师气急败坏的说,“他……他是博得派来骗你们的,维格菲大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从每个人对她的怒目而视中,可以看到她这句话引起的是反效果,人们反而更加相信帕吉所说的话了。“骗”这个字实在是太容易引起人的愤怒,民众们都是盲从的,可是他们并不傻,怎么可能有人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只为了骗他们? 那么,如果帕吉说的是真的,又是谁骗了他们? 人群鼓噪起来,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蓝衣的法师们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们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瑞文戴尔的塔顶,维格菲却依然微笑着,仿佛塔下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仿佛一切仍尽在掌握。 不,事情完全不在他计划之内,他不是神,不可能料到事情的每一层变化,即便是他料到了博得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却也想不到现在的博得早就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人。 可是他之所以还在笑着,只是因为,笑容是他戴在脸上的一个永远也摘不下来的面具。 “撤,快撤!”两名军官狼狈的近乎是逃窜出了摄政王的书房,对着守在门外的士兵们大声下达着撤退的命令。 可是直到两个人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发现四周的气氛静默的诡异,浑然不是一个正在激斗的战场应有的感觉。 灯都被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有敌人?”已经放弃了尊严的军官早就失去了判断力,随口问身旁的一名士兵。 而士兵也因为恐惧而忘记了对上级应有的尊重,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敌人在哪里?”那军官又问。 士兵摇了摇头,眼中都是恐惧。 军官决定不再追问,反正也是要撤退: “撤退,全军……”下令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名士兵,和另一名军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身边的这人的头颅从他的脖子上掉了下来,仿佛不是刚刚被人切下的,而是原来就没有在脖子上放好而不小心滑落了一般。 另一名军官没有喊叫出声,也没有傻到继续完成他的同僚没有下完的命令,他发足向皇宫外狂奔而去。 士兵们骤然醒悟过来,也都放弃了抵抗,随着他一起逃命。 急速奔跑的人群中,时不时有人被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什么东西削断了脑袋,无头的尸体倒下,被后面的人踩过。 整个皇宫就好像一个收割着生命的冷血机器,而这些士兵们正在与它杀人的速度赛跑。 跑在第一位的那名军官,终于看到了门外的亮光。 他感到浑身一轻,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起来,浑身上下仿佛又都充满了力量。眼睛在一线光芒的照shè下,竟然有些东西沉甸甸的想要滴落。 他终于认识到了“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决定不作任何停留,就这样一路跑出帝都,去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完这一生。 他迈出了最后的一步,踏出了黑暗之门。他闭上双眼,让自己的身体吸收着温暖的阳光。 很美好,仿佛置身天堂。 但当他睁开双眼时,天堂突然变成了地狱 一百具的士兵尸体上,一个黑衣的男人正在从一个还在抽搐的人的下颚抽出那把贯穿了这人颅骨的红色弯刀。 然后,黑衣人转过身,看着刚刚跑出阿罕布拉宫门的军官,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原来还有援军。” 在楼上,某个有窗户的房间,一双妙目正凝视着那个黑色的杀戮中的身影。 “他要来了。”身后,鲁希瑟斯的声音响起。 伊丽莎白转过头: “我去叫他离开。” 说完向门外走去。 在两人错身而过的霎那,鲁希瑟斯抓住了那只被黑色丝绸手套包裹的手。 他没有说话,无声的凝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放心,我会回来的。”她说,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握住她手的手,走出了房间。 “没错,是博得救了我。”帕吉说,“在维格菲已经把我牺牲了的时候,是博得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出来。” 人群一时静默了,帕吉的声音有一种感染力,能让人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信赖的感觉。 “也许我现在站在这里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但是我并不是受了他指使,我也并不感激他。”他说,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与维格菲两人造成的,一切都起源于这两人的私人恩怨,但是他们凭什么把我们这些平民牵扯其中?难道只因为他们是魔法师他们就可以随意毁坏我们这些无辜者的房子,干涉我们的生活吗?” “不能!”愤恨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煽动的人无处不在。 “难道他们可以任意支配我们的命运,决定我们的生死吗?” “不能!”声音更加响亮。 “难道他们就应该高高在上,把我们的生命和尊严当作蝼蚁一般肆意践踏吗?” “不能!”愤怒的吼声席卷整个广场。 “你们还不明白吗?”帕吉高喊道,“维格菲是我们的敌人,只要我们都相信这一点,博得就不会杀我们。所以瑞文戴尔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一切都不会结束,除非维格菲敢从塔顶走下来,放弃他塔主的位置,博得才会停止这一切,可是现在那个虚伪的男人根本不愿意放弃他的地位和权力。” “无耻!卑鄙!”人群咒骂着。 “维格菲,滚出来!”帕吉高喊。 “维格菲,滚出来!”人群附和。 “维格菲!”帕吉再喊。 “滚出来!”人群附和。 …… 萨马埃尔将“嗜血”收回腰间。 终于,他与艾丽之间再没有任何阻拦。 而就在他准备迈上台阶的霎那,脚步却猛然停住了 皇宫的侧面,站着一个浑身黑纱的女人。 “艾丽……”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向远处走去。 “等等我!”萨马埃尔慌忙追了过去。 过不多时,两名骑士勒马停在了阿罕布拉宫之前。 菲比斯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法尔的脸色。 看到一地的士兵尸体,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法尔拉着缰绳的左手难以控制的颤抖。 许久之后,他一咬牙,掉转马头,却发现菲比斯纵马横在了他身前。 菲比斯摇了摇头: “你忘了我们昨晚的约定了吗?我会帮你找到杀卡蒂娅的……” “闭嘴!”法尔怒吼,“你真以为我是个能忍的人吗?” “我他妈的还真就是!”他暴怒的狂吼到, “我都不知道我在听到卡蒂娅的死讯之后是怎么忍住的,但是我他妈的就是忍住了。但这次我不想忍了,他不管是不是他杀的卡蒂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我他妈的也不在乎。他现在把我父亲杀了总没错吧!” 菲比斯只是摇头:“你想去干什么?” 法尔将巨剑高高举起,血色的双眼放shè着复仇的凶光:“调我的人把这里夷为平地!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混蛋!” 菲比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法尔一咬牙,将巨剑挥落…… 却在半空凝住了。 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法尔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回头看去。 那是个熟悉的白发老者,穿着今天早上离开时的衣服。 法尔的嘴唇颤抖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个人,为什么他身上的气质令他感到如此陌生?以至于他竟然压不住心中的惊讶…… 以及恐惧? 过了许久,他终于压抑住了紧张的将要从胸腔蹦出来的心脏,开口说道: “父亲大人。” 第六章圣战(上) 更新时间2009-3-4 21:50:09 字数:5503 此刻的帝都,有两个信仰的泉源。 此刻的世界,被割裂成两个画面。 在圣心教堂 “萨拉,由于你在近期作为光明圣教领袖的严重失职行为,以及因此对圣教造成的重大损失,宗教执事会决定暂时停止你在教中的一切职务,执事会将成立调查小组对你进行调查,小组组长由裁判长库兹卡尔担任。”一位穿着一身亮白的纹着金色火焰条纹的华贵圣洁宗教服饰的,看起来很慈祥的白发老者,坐在环形高台之上,俯身对着被一群这样的老者包围着的萨拉,和颜悦色地说到, “我个人认为,萨拉,你冲动了。你一直都是个非常不错的领导者,在圣女的位置上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很满意,至少比死去的叛徒伊芙要好很多。只是在这一段时间你由于私人原因作了一些有违光明圣教的利益的事,你需要的只是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我们还是很期待你能够调整好自己,重新回到圣女之位上的。” “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祈祷库兹卡尔大人和光明骑士团能够旗开得胜消灭叛徒艾•佐迪亚率领的邪教部队,实际上,如果艾•佐迪亚活着,我们是不放心你继续担任圣女的职务的。” 老者说完,对萨拉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到现在为止,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萨拉点点头: “有的,主席大人。” “说吧!” “到现在为止,我只承认我犯过一个错误。” “这些话你应该跟调查小组和库兹卡尔说,萨拉。”老者试图打断,但萨拉没有理会他。 “我犯过的唯一也是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在六年前让艾就这样从我身边离开。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我需要他,圣教需要他,如果没有他,圣教只会有灭亡这一个结局。库兹卡尔是不可能取胜的,尽管我知道光明骑士团很强,新兽人部队也很强,我也想不到那些异教徒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但是他们有艾,而艾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不可战胜的人。” 另一边,在托萨卡琳的住所 房门被轻轻敲响后推开,那个微笑着的美丽女仆推着一架餐车进入了房间,然后掀开了罩在餐车上的白布。 “这是您要的,黑色的全身铠甲,黑色的头盔和一柄长剑。” 说完她退了出去。 艾神色冰冷,正如同那黑色战甲散发出的yīn冷的肃杀之气,他用之间轻轻的弹了一下造型狰狞的头盔,发出了一声带着疯狂意味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共鸣着那是“呜呜”的舒缓频率。 他不激动,他为什么会激动? 也许,在踩过库兹卡尔尸体迈入圣心教堂的一刻,他会激动;也许,在自己手中的剑刺入萨拉的胸口时,他会激动;也许,在伊芙的墓前,他亲手割下那个贱人的头颅时,他会激动。 但是现在,他没有什么好激动的。 将黑色的全身铠甲套在身上,遮挡住颈前的伤疤,遮挡住那颗曾经为她跳动的心,让手臂上的皮肤被铠甲金属的冰凉所冷却,让肩后的披风随着全身散发出的杀气无风飞舞;戴上黑色的皮革手套,握住剑柄,举起长剑,五根手指依次伸开又合拢,变换着握剑的角度;挥砍,想象着她滚烫的鲜血溅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刺击,想象着长剑穿透她娇柔身躯的感觉;将剑举在面前仔细的端详,是一柄好剑,锋利、坚固、光滑没有一点瑕疵,虽然比不上炽炎,但是足够完成他的复仇;戴上漆黑的狰狞头盔,视线陡然收紧,只能够看见圣心教堂中的那个白衣的女人,和她脸上那仿佛淡定的笑容。 镜中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曾经为众人楷模的光明圣骑士,而是仿佛来自地狱的复仇者。托萨卡琳不知从何处弄来的这一套战甲,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黑骑士重生。 他走出门外,女仆牵来了一批黑色的骏马: “卡琳大人说他不过来了,既然您已经决定,他相信您一定会胜利。您所需要的部队,已经在幽暗密林之外等着您。” 艾没有说话,他也许笑了,但是黑色的瞳孔被藏入了同样是黑色的面甲,从外面看不到任何感情。 他一言不发骑上马,一勒缰绳,绝尘而去。 八千新兽人士兵,四千光明骑士,簇拥着一个白发的老者。 作为统帅的库兹卡尔今天穿上了一身的戎装。 他不是一个好的军事将领,但是他没有忘记诺森加德对他说过的话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诡计都是徒劳的。 其中第一点,实力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光明骑士团昨天以一千人的代价杀死了将近九千的暴民,而五千的新兽人部队也曾在帕拉迪亚之战中以两千人的代价消灭了一千五百的人类部队和一千精灵弓箭手。库兹卡尔知道战争不是算数,只是他找不到任何一条己方不是占尽优势的理由。 至于第二点,诡计,这不再是帕拉迪亚守备军的军营,而只是一片帝都郊外的平原,这是最标准的两军遭遇,没有任何陷阱和计谋存在的余地。更何况,库兹卡尔一直认为,只有他自己才是耍诡计的高手。 于是他安稳的骑在那匹俊健的白马上,像个真正的将军一般眺望着远方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压的敌军。 “敌人大概有一万人吧!”他想着,“感受不到一点战意和狂热的气息,这很容易解释。昨天,邪教的首领还可以煽动一万异教徒去战场上送死,而今天,怎么会有人还听他的号令?这些异教徒大概都是被那个残暴的托萨卡琳和已经堕落的佐迪亚强行赶上前线的。如此,他们现在应该极度的沮丧,士气也极端低落,也许会一触即溃吧!” 但是他没有下令进攻,没有让全军掩杀过去,并不是因为仁慈,库兹卡尔也决不会对这些异教徒有什么恻隐之心。他只是希望尽可能,用最少的损失全歼这些异教徒。而现在,那些异教徒背靠着幽暗密林,他一是知道幽暗密林就是朔望会的大本营,怕其中有埋伏造成己方不必要的损失;二是树林不适合骑兵行进,也不适合追击,而他想做的,是一口气全歼敌人。 于是他等着,在异常晴朗的天空和灿烂阳光下等着。 远方,黑压压的敌阵中,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骑士从阵后走出,策马来到敌阵之前。 库兹卡尔笑了,他知道那是谁,也知道决战即将打响 光明对黑暗, 正义对邪恶, 神圣对异端的圣战。 yīn冷的天气。 艳阳照shè在艾的黑色战甲上,他理应觉得温暖才对。 但是他的心是冷的,于是他感受这世界的一切都是冷的;伊芙死了,这天空还为谁而澄澈,这云彩还为谁而洁白,这阳光还为谁而灿烂?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不随着她而死去?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自己的部队。 没有声响,没有动作,甚至连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都感觉不到,艾感受不到他们的热血,更不要说狂热,但这反而比昨天的那群疯狂的暴民更令他满意 这些人是见过血、杀过人的,艾能看到其中一些人脸上暗红色的恐怖伤疤。所以他们才能在大战来临前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如此冷静。艾不知道托萨卡琳是如何培养出这么一批精锐的,这些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死士”的称号,就是对那些抱着必死的信念的人的称谓。从这些人的眼里,艾看不出任何惊慌、紧张或者激动,甚至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感情,他猜测这些人一定是被从小接受严酷的训练,天天挣扎在生命和死亡的边缘,于是才能做到这样的视死如归。 至于宗教的洗脑,他承认托萨卡琳很强,他昨天也确实能够煽动起一些人的勇气,让他们狂热的视死亡为无物,但最后,在那种狂热退去之后,他们依旧露出了对生的渴望。 可是今天这些人不同,艾说不出来那里不同,但就是能够感受到。他们就是一支从地狱或者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部队。 “坟墓中爬出来的部队么!”他冷笑着自嘲,“这样不是正好符合自己复仇者的身份?不是正好像是传奇故事中提到的邪恶骑士带着亡灵的大军?而我不就是那个堕落的圣骑士吗?” 他慢慢举起长剑,向远方一指。 如雷的奔跑声响起,代替了喊杀以及一切无意义的口号。 艾将身体伏低,一抖缰绳,墨色骏马的四蹄开始上下翻飞。 在帝都郊外的平原,黑色的潮水向光明的阵营涌去。 库兹卡尔气定神闲的看着异教徒如同沙地中的蚂蚁一样涌来,想象着一束光明女神的圣光向他们投去,这黑暗就会如同yīn影一般消散。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身后跃跃yù试的“女神的光辉”,另一番景象却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这些年轻的生命义无反顾地扑向黑暗的大潮,却被第一个浪头打散,随后被这黑暗吞噬,淹没…… 这所谓的异教徒和暴民当然无法与精锐的光明骑士团相提并论,库兹卡尔此时的眼中只有那个为首的黑色骑士。他听说了昨天这个人是怎么以一己之力率领一群残兵给光明骑士团带来了重大损伤,所以今天他实在不愿让光明骑士团去正面对撼他的锋芒。 他当然知道骑兵对步兵的绝对优势,只不过,他并不将对面涌来的黑暗当作是步兵,而只是当作一群暴民,一战即败,一触即溃的暴民。 他眼中的敌人,只有那一个。 库兹卡尔一招手,召唤一名传令兵走上前吩咐了两句。 接着,发号施令的声音在光明的阵营中四处响起: “圣焰步兵团第一队前进!” “圣焰步兵团第五队前进!” “圣焰步兵团……” 半兽人的军队开始了向前的行进,他们也不需要喊口号,也不需要动员和煽动,他们是天生的战士,就是为战而生的。 而对于库兹卡尔而言,这些人是被诅咒的种族,他们天生就应该卑微的死在战场上,而能在死前杀死几个异教徒就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它们的生命不值钱,如果有需要,六年的时间可以再培养出一批。可是光明骑士团不同,他们是圣教的精锐和心血,足足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培养出来的。此外,他们的责任不仅仅是战争,还要传播光明的教义和女神的光辉,库兹卡尔不愿意他们有任何的损伤。 但是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骑士们都是人类,是他自己的同胞。 面对这正面排着阵列整齐逼近的敌军,艾笑了。 “这些步兵,就是毁灭了夜影森林的半兽人部队吧!库兹卡尔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光明骑士团是作什么用的?不就是用在这种时刻的吗?他竟然没有选择骑兵冲锋,而派步兵与我们短兵相接。” 但是随后他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莫非他能看出我军这次部队要更精锐些,光明骑士团有可能冲不过这黑色的泥潭反而有可能深陷其中,于是选择了让步兵正面攻击而让骑士团攻击侧翼?如果这样的话就危险了。”艾不无担心的想着,“如果让我指挥的话,将光明骑士团分成四五个小队,来回冲击我军的侧翼,利用高机动xìng几乎可以做到无损伤的达到最大的杀伤。那样我方就没有一点胜算了。” 但是他随后又把这种荒唐的念头扔出了脑海: “不可能的,库兹卡尔不过是一个玩弄权术和诡计的yīn谋家,不会了解到这种战术的,而且,能够指挥的圣骑士应该现在已经一个不剩了。” 艾双脚又一夹马腹,将身体伏的更低。 其实在他心中,这一切都无所谓。 身后的这群人,只不过是“死士”,而不是战士。即便他们又逼死的决心,艾却并不对他们的战斗力抱什么希望。他们不可能像光明圣教的战士一样受过那么全面系统地战斗训练,更何况这次他们碰上的半兽人部队是天生的战士。 胜利的天平很明显的向对面倾斜,而他要做的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将局势扭转。 如同之前的情况一样,他将全部的筹码都压在自己身上 只要杀了库兹卡尔,敌军就不战自溃,因为光明圣教已经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领袖了。 他的眼中,只有那个白马上的白发老者。 只是心中,又升起了那种似曾相识的不祥。 圣心教堂,萨拉的房间。 “萨拉,你想告解吗?”宗教执事会上发言的那个慈祥老者问道。 “不必了。”萨拉淡淡的说,“我没什么好告解的。” “萨拉,你刚才为什么要当着宗教执事会说那些话,这对你很不利。其实本来我们都很希望你能重新回来,我们不是不通事理的人,光明圣教在伊芙叛逃之后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的功劳。” “别说了。”萨拉冷笑,“反正你们现在不信任我了。”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老人苦笑道,“现在我们在跟佐迪亚作战,而你跟佐迪亚的关系众人皆知啊!” “我说的是事实。”萨拉说,“你们还不明白吗?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把艾重新拉回我们这边,否则光明圣教就离覆灭不远了!” “艾只是一个叛徒而已。” “艾是一个精神支柱,是圣教的希望所在,而我之前和你们现在所做的,是把他推向对立的那一面。而聪明的做法是停止与他作战,让我跟他谈谈,让他重新回归女神的怀抱。” “不可能的,即便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执事会里没有人会同意这种做法,何况现在即便是我们同意,他也不会愿意回来了吧!” “不,他会的。”萨拉很肯定地说,“他一定会的。” 老人叹了口气,离开了那个房间。 “蕾丝被库兹卡尔抓到了。”临走的时候,他说。 此刻,在战场上。 黑色的浪头拍上了白色的冰山。 刀剑相jiāo,两军终于撞在了一起。 而在他们之前,那一骑黑色的披风,已经掠过了冰山,向光明的阵营飞去。 第七章圣战(中) 更新时间2009-3-5 22:27:37 字数:5270 当那剑锋带着破空的风声从头上划过的一霎那,图克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再也发不出那充满杀意的吼叫。他并不是胆怯,无论是谁,在面对死亡的一刻都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只是,后悔的情绪突然涌进了脑海,为什么刚才要那样的狂吼,举起手中的武器挥动着向那个人示威,仿佛自己这样一个数千人的步兵方阵真的可以挡住那一个人的冲锋一般。 为什么不呢?谁能想到那个黑色骑士就这样不受阻碍的冲了进来,士兵们就纷纷倒在他手中的长剑之下,就像骏马踏过麦田,镰刀收割麦穗一般。 猛然之间,他感到了恐惧,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情感将他的双腿挪开了骑士冲过来的必经之路,将他正在摩擦的两条声带分开不让他的喉咙再发出任何声音,将他的身体像面对为现实的动物一般尽量地蜷缩起来,将手中的剑挡在了身前。之后,他能感到滚烫的鲜血从领后浇进他的后颈,但他只敢在那黑色的杀神的马蹄声渐远之后再转过头,看到身后的那具无头的尸体。 只差一点,被收割的人头就是他了。 黑骑士已经纵剖开了整个步兵的方阵,向身后那被光明骑士簇拥着的白发老者冲了过去。 但这些都不在新兽人图克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收到的指令是“杀”,而他现在要做的也是正是这个。 刚才死亡边缘的经历瞬间在脑中被遗忘了,他大吼着,周围的每个人也被吼声感染,群情激昂的发泄着心中的战意,向涌来的敌人扑去。 黑色巨浪与冰山的碰撞结果并不像库兹卡尔想象的那么简单,冰山并没有被打得分崩离析,黑色的浪潮也没有退下去,反而是与冰山凝结在了一起,成为一种更加秽浊的黑灰色。 黑色与白色的阵营jiāo汇,溶合,残酷的ròu搏战正式打响。 “拦住他!”库兹卡尔下令,“尽一切代价!” 不用他下令,新兽人部队也不会允许敌人只身一骑就这么轻松的就冲破了他们的方阵。果然,黑色骏马在受了无数的剑伤之后一声哀鸣倒下了,可是落马的艾依旧决绝的向库兹卡尔冲去。 库兹卡尔冷笑,他知道艾很强,强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境地,但是他以为他是神吗?一人对抗整整一支军队? “大人。”说话的是旁边的一名光明骑士,是光明骑士团暂时的指挥官。库兹卡尔只看了他一眼,就从他眼中看到了跃跃yù试的火焰,正如之前的诺森加德一般,而这个人也如同诺森加德一般年轻。 想到诺森加德,他的手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托普。” “托普,你觉得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发挥光明骑士团的机动xìng,来回冲击敌人的侧翼。” “好。”库兹卡尔说,“去做吧!” “是。”他行了一礼。 看到他猛地一亮的眼神,库兹卡尔想起了什么: “记住,以保存实力,避免光明骑士团的牺牲为第一要务!” “是的,大人!”他答应到,调转马头,向光明骑士团下令。 “光明骑士第一二队跟着我去攻击敌军右翼,三四队攻击敌人左翼,出发!” 马蹄声逐渐散去,在被马蹄激起的烟尘落下之后,遍布马蹄印记得平原上,只剩下了库兹卡尔…… 和他身后的用绳索系在马鞍上的女人 库兹卡尔翻身下马,用绳索将她的双足绑在一起防止她逃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小刀。 “你说诺森加德被那个精灵女人杀死了?”库兹卡尔问。 蕾丝之前一直对他怒目而视,但听到这个问题她本能的点了头。 库兹卡尔取出了塞在她嘴里不让她说话的破布。 蕾丝依旧愤怒的瞪着他,却不再辩解什么,也不再反抗,因为她知道一切的反抗都无意义了。 “你又要用我来要挟艾?”蕾丝冷笑,“没有用的,不如现在杀了我。” “如果不是萨拉一直用她圣女的地位保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库兹卡尔的眼中尽是蔑视,和一种赤luǒluǒ的厌恶和仇恨, “我最恨的人是叛徒,你不仅背叛了圣教,还背叛了人类。” “我没有。”蕾丝忍不住出言反驳。 “没有?”库兹卡尔猛然握住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她手腕上的皮肤已经在刚才的路上磨破了。 他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她柔软的左手小指 “也许这话,你应该留着死后,告诉那些因为你泄露了情报而死去的战士。在我看来,即便是那些长耳朵的低等动物,也要比你这种首鼠两端的贱人更干净一些。” 库兹卡尔说着掐着她的小指使劲一扭,令人牙齿发麻浑身发抖的关节断开,骨ròu分离的声音响起,一截血ròu已经离开了蕾丝的身体,被抓在了库兹卡尔手中。 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击溃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的倔强,蕾丝凄厉的惨叫着。 库兹卡尔能感受到远方猛然凌厉起来的杀意,他受之如饴。 宗教执事会的首席长老贝利翁走出了萨拉的房间之后,满脸忧色的走进了执事会的会议室。 “没有说服她?”另一个长老问。 贝利翁摇摇头。 “她一向这么固执,如果她真的保持着这样的想法,便不能继续侍奉女神了。”一位长老说。 “可是我们还没有合适的圣女候补,难道最后只能由我们出面了吗?”一位长老说着另一个可能的情况。 会议室嘈杂起来,每个人猜测着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为之谋划着。 贝利翁什么也听不清,但他依旧能捕捉到这嘈杂之中的那种情绪悲观和沮丧。 难道光明圣教真的如同萨拉所说,已经到了末日了吗? “也许我们该考虑考虑萨拉说的话。”他说,声音小的如同喃喃自语。 但会议室却骤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你是说重新接纳佐迪亚那个叛徒?你疯了吗?”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语,贝利翁只能苦笑,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可是六年以来,他习惯了相信萨拉,因为萨拉为光明圣教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 因此,他本能的将萨拉所说的话复述出来,再加上自己对现下情况的一些看法,试图说服这些人,也说服自己: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这几天光明圣教已经蒙受了极大的损失,七名圣骑士全部殉职,大陆四处潜伏的黑暗也开始蠢蠢yù动。别忘了还有黑暗降世的预言,已经有两个天兆了,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也不知道黑暗究竟会是什么。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隐世会似乎要浮出水面了,朔望会也开始正面与我们为敌,并且展现出了我们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实力,再加上如果庆典之后摄政王正式登基,光明圣教也会成为他第一个打压的对象。” “而这个时候,也许我们不应该故意把佐迪亚这样的人推向我们的对立面。”贝利翁说完后长舒一口气,如果不是在现在的局势下,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愿也不敢说出口的。 “可是贝利翁,”一名长老说,“可是不是我们把他推向我们的对立面的啊!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让他回来了。” 贝利翁惊讶的抬起头,扫视过每一张苍老的面孔,发现他们都默默地点头,然后等待自己的回答,他有些恍惚 这不正是他对萨拉说的托辞吗? 他突然发现光明圣教已经风雨飘摇到何等的地步,身为教会中地位最高的长老们竟然人人自危起来,也许,他们怕的不是佐迪亚,不是朔望会,也不是那预言中的黑暗降世。 只是,一直在他们之上为他们遮风挡雨的那把叫做“萨拉”的保护伞没有了。 贝利翁长叹了一口气,不只是觉得悲哀,还是觉得庆幸: “萨拉向我保证过,如果我们让她跟他谈谈的话,她一定能让他回来的。” 图克是个勇敢的新兽人战士,他也有他自己的荣耀。 他参加过夜袭叶影森林的战斗,还杀死了两个伏击的精灵;他是第一个冲进精灵女王的宫殿的战士之一,为此库兹卡尔大人还将那个精灵女人赏给了他们。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样美丽的女人,不论是从人类的血统或者是从半兽人的学统看来,那样的女人都不仅仅应该用美丽来形容,可是他并不发达的大脑又找不出别的什么词汇了。 当他压上那具美丽的身体的时候,脑中的唯一念头,就是一辈子都不再离开了。 但是这些,都已经变成了过往,现在的他,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面前的敌人。 作为光明圣教一直作为秘密部队培养的新兽人战士,在战斗力和个体素质出众的基础上,最重要也是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极其坚韧的意志和战斗yù望,加上先天就强悍的ròu体和生命力,他们几乎是一群不怕死并且打不死的怪物。 事实上,就单兵的战斗能力上来说,他们毫不逊色于光明圣教的精锐光明骑士团,甚至还犹有过之,直追当年条顿王国的兽人部队,但是由于身份见不得光,他们也一直只被当作光明圣教的秘密武器来使用。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终有一天会将这支军队和光明圣教的威名传遍大陆。 如果艾知道这些,他会感慨这支半兽人今天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因为这群朔望会的部队也同样不畏死亡。 可是艾并不在这里,他的眼中只有库兹卡尔,甚至连他身后的那个女人都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至于毫不畏死的半兽人士兵,对他来说暂时还不是问题,因为此刻的神经已经被一种极强的意志所支配,而无法传达任何其他的指令,例如痛苦,例如疲惫。如果这大路上有比他更强的武者存在,也许会告诉他此刻他的武技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心无杂念的,忘我的境界 剑已经消失了,而变成了在他身体周围空间乱舞的影子,他丝毫不担心这些半兽人不畏死的勇气,因为此刻地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朝他伸来的武器以及握住它们的手都纷纷落地,半兽人们的ròu体的确强悍,意志也的确坚定,但是没有谁能在被削断了手腕的情况下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此刻艾的气质,竟然与萨马埃尔有些相似,而他迈出的步子,却比萨马埃尔还要坚定。 他面前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敌人,像是图克一样,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本能的选择了躲避他,远离他。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此时的图克已经与一个看似瘦弱的黑衣人jiāo上了手。 “死吧!异教徒!”他大喊,这句口号是每个新兽人士兵在训练时都会喊的。 他踏上一部,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剑锋之上,希望这一剑就能将面前这个弱不经风的渺小人类解决掉。 那人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眼中也看不到任何情绪,即便是在猛然举剑格挡之前,都看不到任何的征兆,仿佛机械一般他手中的武器一柄弯曲的长刀就已经挡在图克的剑锋之前。 “这个人类力量不错嘛!”图克惊讶于自己全力的一剑竟然能被挡住,但是看到敌人后退了半步,他知道那人那一下格挡大约也用了全力。 图克血液中兽人的部分燃烧起来了。 刺击从来都是杀死敌人最好的方式,但他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来比比谁的力气大吧!” 又是凶猛的一剑劈下。 不要质疑半兽人的作战方式,在好战的因子显现出作用的时刻,他们才真正表现出他们曾经让整个大陆谈之色变的恐怖威力。 那人还能一剑一剑的格挡着,反应的速度也的确出乎了图克的意料之外,但是对于图克而言,他并没有什么理xìng的感觉。半兽人的强大,完全体现在他们的战斗天赋上,他们不需要经过什么战斗招式或者技巧的训练,仿佛天生就会一般。 正如现在,当他发现了对手的反应速度有优势而自己在力量上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的时候,他立刻改变了进攻的方式,这种改变是不需要思考的,他只是单纯的去做。 同样角度的一剑劈下,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尽全力。 但他的对手并不知道,依旧迅捷无lún的挥刀yù挡,图克的剑锋却已停滞,那人的反应速度,无论是神经或者是肌ròu,都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致,可惜临战对敌的经验不足。他为了格挡,举刀上挥的力量已经无法收住,而图克的剑锋将将躲过了他的长刀,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扑”的一声,就像捅破了一层皮革,图克大喝一声,将卡住了自己剑身的尸体踢了出去。 银甲的骑士团按照库兹卡尔的吩咐,在托普的指挥下欢快的收割着异教徒们的生命,他们严格的遵守这库兹卡尔的命令,从侧翼切入战场,一触即离,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机动xìng,尽量做到无损伤。 开始面对一万人的部队,这种行为无论怎样看来都像是无意义的,不管他们杀了多少人,敌人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托普本人也在腹诽着库兹卡尔的命令,像这样的骚扰战术,是给一千人的游骑兵,而不是给四千人的精锐骑士团用的,从马上看着稀疏的低矮的人群,他觉得四千人的一个正面冲锋也可以轻松的冲垮对手,完全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慢慢的消磨敌人的有生力量。 面对这黑色的人潮,托普心中的感觉就像是海边的拾贝人对蔚蓝的大海的那种无比的向往。 (我承认这两章太水了,我检讨) 第八章圣战(下) 更新时间2009-3-6 22:01:54 字数:5794 “那么不同意让艾•佐迪亚回归的人举手!”贝利翁说。 长老们只是面面相觑的沉默着。 贝利翁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一个结果,因为执事会里唯一一个会举手并且义正言辞的以女神之名痛斥他们为懦夫的人,此刻正在战场上。 贝利翁不记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发出这种无奈的叹息了: “好吧,派使者去联系库兹卡尔和佐迪亚吧,但愿一切还没有太晚。” “让他过来!”库兹卡尔并不是怜悯那群徒劳的想要杀死或者包围艾的新兽人士兵,至少他自己不是这么认为。但是无谓的牺牲的确不是他想看到的,新兽人士兵无论如何也是教会倚重的一支力量。 新兽人士兵们如临大赦般的为黑衣的杀神让开了一条路,于是艾与库兹卡尔之间再无阻隔。 他向前走着,看着库兹卡尔和挡在他身前的女人,恍惚之间又回到了从前那些熟悉的场景,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杀了我好吗?”紫发碧瞳的精灵女王凄然地笑着说,在那个已成废墟的林间。 “我爱你。”在夕阳下,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对他说…… 可是她现在已经长眠在那个冰冷的墓穴了。 他的目光绝然的越过了面前的人,投向了远方的教堂尖顶。 库兹卡尔面无表情,他知道此刻的艾已经不再迷惘,抛开了一切的杂念,但同时他也知道,艾根本不可能抛开一切,因为他是艾•佐迪亚。 于是他笑了,最后的胜利者必将是自己,因为他掌握着艾的弱点,而艾又是敌军中唯一值得忌惮的人。这就是他一直都对这场战争充满信心的原因,的确,他不懂军事,不懂战术,但是他懂人心。 在他看来,战争和诡计没什么两样,如果他把对方的主帅吃的死死的话,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可能会失败。 看着艾一步步向他走来,库兹卡尔知道他又陷入了一种自我麻痹的清醒之中,他又以为自己明白了些什么,用一个强大的意念压下了心中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满身伤痕浑身是血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用杀气腾腾的双眼盯着敌人喊道:“我不痛”,实际却痛的要死一般。虽然他们大脑由于被杀意所麻痹而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那一身的伤确确实实的还在他们身上。 这种时候,再在这种人身上留下几道伤口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也不可能让他的杀意瞬间消退,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松懈下来,将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回现实,让他仔细的审视自己一身的伤痕。如此,当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随着涌出的鲜血而流逝的时候,他也会同时发现,自己的手再也举不起来了。 同样,库兹卡尔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狞笑着扭断了蕾丝的右手小指。 蕾丝不会不知道库兹卡尔的用意,只是尽管她能咬紧牙关克制住钻心的痛苦,却忍受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支手指被扯下的噩梦般的感觉,她惨叫出声。 库兹卡尔明显的感觉到艾的脚步一滞,目光也重新回到了蕾丝和自己的身上。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不要管我,杀了库兹卡尔,杀了他啊!”蕾丝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指的疼痛本能的刺激了她的泪腺,泪水无法抑制的流了满脸。 可是当她的目光与艾相碰的时候,正在滴落的泪水都被那杀意凝结成冰,蕾丝的心也在那瞬间堕入深渊。 艾的脚步依旧坚定,黑色的狰狞面甲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库兹卡尔的手又握住了蕾丝左手的无名指,由于失血,她的手冰凉,惨白的近乎透明。 而同样冰凉的还有她的心,并不是因为艾不顾她的安危继续前行,实际上她倒是希望艾能够杀死自己活着逼迫库兹卡尔结束对自己的折磨,这样,也许她可以去天堂见星了。 但是有句话她必须告诉艾,因为她看到艾瞳仁中杀意的尽头 是萨拉。 “萨拉是爱你的!她在等你回去。”蕾丝用尽力气大喊着。 艾的猛然停住了,已经迈出的那只脚犹豫着是否落下。 “萨拉说她求你,回到她身旁。”蕾丝说。 库兹卡尔在这个时候又将那块破布塞回了蕾丝的嘴里: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佐迪亚?” 艾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你又找到答案了?和之前那个答案一样吗?”库兹卡尔yīn冷的声音尖刻地说着,字字刺进艾的心,比半兽人士兵手中的剑更凌厉,因为它们并没有能够艾继续前行。 “为什么停在那里不动了?”库兹卡尔冷笑着,“你不是应该踏过我们的尸体一路杀到圣心教堂吗?然后你不是应该杀了萨拉为伊芙报仇吗?为什么不动了,难道这不是你的答案吗?” “还是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答案错了?”库兹卡尔一字字的说。 库兹卡尔听到艾的牙床被咬得格格作响,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听到,这只是错觉,但他依然确定艾再度被他激怒。 因为他又在向自己走来,步幅由于愤怒而扩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但是他怕了吗?那疯狂又嚣张的笑声说明了一切: “又想杀我了?没问题。只是你又要看到一个你身边的人死在你面前。” “佐迪亚,已经有多少人在你面前死去了?那个精灵女人,伊芙,现在还要加上蕾丝,你想过吗为什么吗?肯定没有,因为你不敢想,因为你知道原因都是你。” “他们都是为你而死的。”库兹卡尔厉声喝道。 艾的脚步再度停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给自己找继续前行的理由,你在找一个可以让你心安理得的看着蕾丝被你活活逼死的理由。” 蕾丝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库兹卡尔拔出了那块布。 “不要听他的,杀了他!”蕾丝尖叫到。 库兹卡尔立刻又堵上了她的嘴。 “这个理由怎么样?这是她主动要求的。” 艾没有动。 “我当然不会杀了她,我会留着她做我的护身符,寸步不离身旁,无论吃饭睡觉,因为只要她在,你就不敢杀了我,这话没错吧!” 艾依旧没有动。 “你不愿看到任何一个你熟识的人死在你面前,因为你不想让他们因你而死,而实际上,每个人都是因你而死,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吗?”库兹卡尔寒声说, “因为你错了,你的答案错了,理所当然地错了。” “你没有信仰,没有目标,分不清责任和偏执的区别,分不清想做和要做的区别,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怀疑着,你怎么可能找到正确的答案?你连自己都怀疑,找到的答案又怎么可能不自相矛盾?” 库兹卡尔感到艾的眼神游移了,而他继续打击着他本就脆弱的心: “而你身边的人会死于你犯下的错。” 图克迈过了刚才那名战士的尸体,寻找着下一个对手。 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他回过头,看见刚才的那个家伙似乎还没有死透,那只手的手指还在抽搐,刚才就是这只手伸出来绊了他一下。 他双手握住剑柄,走到那人身前,朝着心脏的部位狠狠地刺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将剑拔出,想擦拭掉上面的血液。 “这是……”半兽人图克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突然愣住了。 一双有力的手掌猛然抓住了他的双足,将他狠狠的拉倒在地。 他向前倒下,双手撑地想要站起,可是那个敌人像头猎豹一般凶猛的从身后扑了上来,双臂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图克拼命的挣扎,得到的只是越来越模糊的视线。 不知为何,他又想到了那个精灵女人,想起他将她从精灵宫殿抓出来的时刻,想起他将她的衣服从身上扒去的时刻…… “死”这个字突然出现在了图克的脑中,脑中的血管和血液都猛然膨胀,像是什么东西zhà开了一般。 他的眼睛红了,在临死之际,兽人的潜能被完全地激发。 图克毛茸茸的手臂上纠结的肌ròu霎时间鼓了起来,艰难的分开了环绕他脖子的双臂。 一大口空气被吸进肺叶,他虎吼一声: “啊!” 那人的双臂被他生生从肩膀撕裂。 鲜血四溅,只是…… 他在此时看到了那人的双眼,甚至透过双眼看到了那人的灵魂深处 是虚无,空空如也。 那人张开嘴,人身体上最坚硬的部分牙齿狠狠地咬进了他的咽喉,随着鲜血汩汩涌出,图克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人类的思维又重新回到他的脑海,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刚才那一瞬竟然会想到那个精灵 因为那人身体中飞溅的鲜血和那个精灵的衣服的颜色…… 都是象征生命的绿。 从帝都的方向,一匹快马从远处疾奔而至。 马上的使者不等马蹄落地就翻身下马,匆匆忙忙的在库兹卡尔耳边飞快地说着什么。 最初,库兹卡尔的表情仅仅是不悦,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库兹卡尔脸上的青筋都迸起了。 而被他挟持在怀中的蕾丝却发自内心的笑了。 库兹卡尔雪白的胡须都在发抖,过了很久之后,他朝着那个使者一挥手: “去下令吧!” “是!”使者说完,翻身上马,开始骑马绕着战场急奔起来: “圣女大人有令,撤军!” “圣女大人有令,撤军!”他喊着。 “撤退!撤退!”战场上有人呼应着,库兹卡尔听出这是那个叫做托普的光明骑士的声音。 他旋转着马头,像昨天的艾那样集合着陷入阵中的光明骑士。 “混蛋。”库兹卡尔忍不住大骂出声。 托普并没有完全一丝不苟的执行库兹卡尔的命令,他认为自己作为指挥官,应该也有义务选择一种更好的进攻方式。 于是他刚刚组织了一次冲锋,在他看来这样素质的敌军会被光明骑士团的钢铁洪流轻松冲垮,贯穿,然后再来两次冲锋就会彻底的崩溃。 可是被冲散的却是他们,那些敌人仿佛森林中的古树一般在洪水中屹立,而四千人的部队却迷失在这树林之中。 “怎么可能?”托普一面集合着部队一面思考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刚才被马蹄冲倒甚至践踏而过的敌军,竟然有重新聚上来将他们包围了?为什么自己一路砍杀出一条血路,此刻竟然发现无路可退。 “愚蠢!”库兹卡尔看着身陷重围的光明骑士团,和那个让他想起诺森加德的叫托普的年轻人,突然有了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那就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用什么方法来拯救它,削弱它的敌人,增强它自己的实力,光明圣教注定已经到了末日。 这就是他一直所说的命运吗?他很想笑,但他笑不出来。 于是他只能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着,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愚蠢?每一个人!”他不仅是在骂那个托普的光明骑士,他是借这个机会发泄长久以来的怨气, “你,还有你!”他指着艾和蕾丝,“还有萨拉、诺森加德,还有背叛的伊芙,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幼稚?你们是光明圣教花了这么久着力培养的一代,你们是被称作惊才绝艳的一代,你们是肩负着江光明女神光辉撒遍大陆的重责的一代。为什么都因为这么幼稚的理由背叛?你们本来代表着光明圣教的无比辉煌的未来,可是你们却像小孩子赌气一般作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所谓的那种感情,我非常清楚,甚至比你们本人还要清楚的多,所以我更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莫名其妙的全部选择了离开。你们根本不配被称为天才,你们就是一群蠢货,白痴!”库兹卡尔疯狂的发泄着他的愤怒,直到他的话语被一声凄惨的求救声打断 “救命!”那个传令兵尖叫着,吸引了每一个人的目光,艾、库兹卡尔还有蕾丝。 一个黑衣的朔望会教众双手抓住了马尾努力的向上爬,而那匹马由于尾巴被人抓住失去了控制,在冲入又冲出战阵之后,又向三个人的方向急驰而来。 传令兵伸出了短刀向那人的手臂上刺去,那人却趁机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猛力一拽,马上的传令兵拼命挣扎,终于两人一起滚落马下,抱在一起,被狂奔的马蹄踢着翻滚,然后踩踏而过。 静默许久,正当大家以为那两人都死了的时候。 黑衣的朔望会教徒站了起来,似乎是故意面向三人的方向,展示着他被马踢踏过的头颅 他的眼眶,鼻子和下颚已经被完全踏碎,整个面孔已经混成烂兮兮的一团,这应该是致命的伤势,但是他没有死,他依旧笔挺而又僵硬的站着,让闪着荧荧的绿色幽光的粘稠液体,从稀烂的面孔上淅淅沥沥的流下。 无论是库兹卡尔还是艾,此刻的感受都只有恐惧。 “女神啊!”库兹卡尔握刀的手松了,但蕾丝不会逃跑,因为她已经彻底瘫软在了库兹卡尔怀中,艾没有偷袭,因为他的手也在发抖。 他们此刻才发现战场变成了另一种景象。 托普被从马上摔落,四五个黑衣朔望会教众围了上去,托普长剑乱舞,可是黑衣的人丝毫不让,一拥而上,之后就只剩下飞溅的鲜血和鲜血喷溅的声音。 一个半兽人卸掉了一个敌人的胳膊,流出的不是血,是诡异的绿色液体,而黑衣人随后仿佛毫无知觉般继续与半兽人战斗着,直到切掉了他的头颅。 当不怕死的半兽人遇上了不会死的朔望会教众,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光明骑士团银甲在阳光下的闪光逐渐被鲜血覆盖,红色的,还有绿色的。 一个身上chā着两柄利剑的黑衣人从地上挣扎着站起,继续投入了战斗。 远处,又一匹骏马哀鸣着倒下,紧接着是惨叫…… 渐渐的,光明阵营的人们心中失去了战斗的yù望,只剩下恐惧。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什么。 …… 最先从这种恐惧中挣脱出来的是库兹卡尔,他将蕾丝带着骑上马,离开了这个犹如冥界般的地方: “完了。”他平静的对蕾丝说,“一切都完了,你、我、骑士团、圣教、还有这世界。” 而面对战场的艾,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茫然的望着依旧厮杀着的人群,听着那令人窒息的刀剑碰撞声和绝望的嚎叫,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阵风吹过,吹来的只有死亡的气息,不带一点生命的温度。 满眼,只剩下那幽幽的绿色。 他想起了那张漂亮的不像男人的面孔,想到了挂在他脸上的柔和笑容中的诡秘,不寒而栗。 他伸出双手,看着它们颤抖,想让它们握紧成拳却无力。 他想惨然一笑,但他笑不出来,只是疑惑的问着自己: “我都做了些什么?” 第九章迷恋(上) 更新时间2009-3-8 20:59:17 字数:6023 十一岁的鲁希瑟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幽幽的香味熏进他的鼻子,让他产生了一种“这张床的主人必然是个女人”的念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很恬静,很温暖的感觉。 他想活动脖子,观察一下周遭的情景,可是当他试图挪动自己身体的一瞬,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一寸地方传来,他不禁呻吟出声。 “呀,你醒了?”一个女孩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 男孩挣扎着想爬起来。 “别这样,医生说不让你随便动的。”女孩说,“他还说你现在身上的伤都是硬伤,擦上yào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在哪?”鲁希瑟斯问。 “旧城,我的家,我叫艾丽。”女孩说,“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门外,没有穿衣服,而且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于是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看你大概是被人抢劫了吧!” “抢劫?”鲁希瑟斯冷笑。昨天晚上,放学回家之前他跟菲比斯聊了几句天,然后菲比斯离开,自己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麻袋套住,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随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这不是抢劫,应该是什么人寻仇。 可是谁和他有仇呢,他平日也没有招惹过什么人,而且那些人不知道自己是王子吗?换句话说,难道跟他家族有仇的人难道把他拿麻袋套起来dú打一顿就完事了吗? 这是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即便到了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依旧没有答案,或者说,他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因为他永远也想不到他遭受着顿dú打的原因是因为他和好友菲比斯单独出去聊天,而那个时候某个叫做辛博的假冒贵族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像女孩的菲比斯,而正好这个辛博又有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劣少年作为朋友。 不过,他后来并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情,因为他将这件事情看作是一种特殊的缘分能让他和她相遇。 只是在那时,浑身疼痛的他并没有这种心情。 女孩的目光不似作伪,鲁希瑟斯也放松了警惕,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躺在一个女孩的床上,而那淡淡的幽香就是少女的体香时,他微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时的鲁希瑟斯还并没有变成一具活动的骷髅,他英俊、优雅、笑起来尤其好看,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亲近。 艾丽在一瞬间也迷醉了,心中也主观的下了“这孩子是个贵族”的论断,当然,如果他只是个像自己一样的平民,又有谁会去抢劫他呢?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我可以去告诉你的家里人你在这里。”艾丽问道。 “我叫鲁希瑟斯。”他说,咬紧牙关,克服着浑身的剧痛转动了一下身体,这样才能够合乎礼仪的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对她说话,“谢谢你救了我。” “不要客气呀!”艾丽笑着说,似乎她总是喜欢笑着的,不论对任何人朋友或者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任谁都会这么做的。” “我可以叫你鲁希吗?”艾丽问。 “露茜是个女名啊!”男孩也笑了,“你还是叫我鲁希瑟斯吧!” “好吧鲁希瑟斯,我有这个荣幸请问您是哪个家族的公子吗?”艾丽试图模仿贵族的语气,但是效果却是不lún不类,引得男孩笑了出来,牵动了一下浑身的肌ròu。 鲁希瑟斯咬紧牙关才忍住了这阵痛苦。 “唉!打你的人下手可真狠。”艾丽像个母亲般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告诉我你家住哪,我去叫你的家人来接你,你的伤势应该赶快找些好点的医生看看才是。” 鲁希瑟斯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怕自己如果直接说出来这个女孩也许会不相信,甚至会怀疑他嘲笑他。或者听到这个之后两眼放光,想从他身上捞到些好处。但是心中又有一种直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告诉他这个女孩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 “我叫鲁希瑟斯•美第奇。” “美第奇?”艾丽惊呼,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你是王子?” “对。”鲁希瑟斯说。 “一个王子躺在我的床上?”艾丽继续惊呼,她再早熟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我刚刚摸了一个王子的头?” “没错。”鲁希瑟斯尽量表现出诚恳的样子不让她将自己看成是冒牌货,“你可不要把我赶下去啊!” 艾丽被逗笑了:“当然不会,这么说你住在王宫了?” “当然。”鲁希瑟斯以为她在调侃。 “但是我就这么去王宫会不会被人当成是骗子啊!”艾丽有些忐忑的问。 “不会的,我父亲现在一定找我找的焦头烂额了,你去了他一定会马上派人过来的。”鲁希瑟斯说,“说不定还会给你很大的一笔奖赏。” 艾丽听到奖赏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些失望似的,穿上了外衣就向门外走去:“那你就在这里乖乖的躺着吧,王子陛下。如你所说那么顺利地话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走出门,关上,狭小的屋子里,鲁希瑟斯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他突然感到有些失落:为什么她就那么快相信了自己呢?为什么她没有怀疑,然后两人互相冷嘲热讽许久之后,终于父亲派了王宫卫队和帝都警卫队的人来,两人才澄清了误会。于是自己可以在她想向自己屈膝下跪的时候拦住她,说一些感谢的发自肺腑的话语,而她也拒绝了父亲丰厚的赏赐,然后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呢? 为什么现实不像浪漫小说中一样俗套呢?反而如此简单和直接,到没有任何可让他回味的地方。 床很硬,木板上只有一层棉布。 但他觉得很柔软,因为她柔软的身躯在上面睡过。 那种暖暖的香味撩拨着他心中某条脆弱的神经,他回味着她笑着用温柔的手轻轻拂乱他长发的感觉,突然有了种流泪的冲动。 他猛然惊觉自己浑身上下竟只穿了一条短裤,就这样躺在她的床上。没有什么龌龊的念头,只是想到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遍体鳞伤的自己赤身露体的倒在路上,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抱到了她的床上的情景,就忍不住内心的感动,和那种从心中油然而生的温暖。 醉梦月,分别了十年的男女相对沉默。 男人一身黑衣,女人一身黑纱。 “艾丽,真的是你?”萨马埃尔用这一句带着傻气的话作开场白。 伊丽莎白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能把面纱摘下来吗?让我看看你的脸?”他问。 伊丽莎白摇摇头。 “能跟我说句话吗?”在这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女人面前,萨马埃尔的每一句话都忐忑不定。仿佛一个不小心,在自己伸出手的一霎那,对面的人就会变成一缕黑烟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 “你想让我说什么?”伊丽莎白说话了,语气冰冷。 仿佛是为了他而更加刻意的冰冷。 “为什么昨天不来找我?”萨马埃尔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何必要问?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萨马埃尔已经知道她会这样说。 他只是看着她,试图找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不,一切都不同了,他只是试图在她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中,找到一丝往日的柔情(也许有过吧),然后再对那个人说一声: “对不起。”萨马埃尔幽幽地说。 伊丽莎白听完并没有什么反应,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不用说黑纱之下深藏的古井不波的表情。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她问,声音的温度从冷漠变成了隐隐的恨意和愤怒。 萨马埃尔知道,这是她应该流露出的情绪,那么说明她还记得,还在乎,也就说明了她……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伊丽莎白说。 “我知道我不配。”萨马埃尔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但他知道这还不够,悔恨、愧疚都不够,如果可能,他应该以死赎罪,可是他已经试了整整十年,都失败了。 于是他将自己淹没在痛苦之中,可是却仍然无法让他得到宽恕,面前他爱的女人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可是自己还能做什么呢?或者说,自己做的还不够吗? 他惘然,他痛苦,他绝望,随后又释然。 自己本来已经不奢求她的原谅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你和鲁希瑟斯很快就要结婚了,你也将成为帝国的皇后。而你不会再见到我,因为我今天只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很快就会离开帝都。” 萨马埃尔说:“我很抱歉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但是既然你不能原谅,我只能希望时间能让你把这些都遗忘。 伊丽莎白依旧冷漠的坐在那里,萨马埃尔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感觉,就是面前的人离自己很远,而且很陌生…… 陌生到不再有那种吸引他的气质,不再有那时常出现于他梦中的美丽,甚至,连最后一点记忆中的影子都看不到。 变成了一个自己亏欠的,完全的陌生人。 他不想再坐下去了,让他和那个艾丽的最后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吧!让他和他深爱的人的爱情在永远无法被原谅的仇恨之间被结束吧!既然他们已经不再相爱,那么也就没有继续相视沉默下去的意义。 最后,他努力的将面前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美丽身影狠狠地记在心中,为的是让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狠狠的抹去: “那么,我走了……”他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像是平凡的分手了的初恋情人一般祝福着对方, “祝你幸福。” 他慢慢收起椅子,走到门边,打开房间的门…… 他所期待的话语竟然真的在身后轻轻的响起: “也许我可以原谅你。”伊丽莎白说。 萨马埃尔转过头看着他,将门关上。 “你需要我做什么?”萨马埃尔与其因为惊喜而颤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没什么。”伊丽莎白话语中的冷漠仿佛褪去了一些, “只要你再陪我一会,再听我说一会话。” 在帝国皇帝的书房,也就是十几年后鲁希瑟斯的书房,艾丽静静的站着看着书柜中的书,静静地等着主人的来临。 门打开,一个很威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眉目之间看得出和鲁希瑟斯有些相似,应该就是鲁希瑟斯的父亲 也就是这片大陆至高无上的主宰奥雷留斯大帝。 在王者的气势和威严之下,任何人看到都会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艾丽则只是微笑着点头,算是行过了一礼。 奥雷留斯倒是感到了有些诧异:“你不怕我吗?” “您要杀了我?”艾丽的笑容突然不见了,变得有些惊恐,“难道说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您要杀了我?” 奥雷留斯不禁莞尔:“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既然您不会杀我,我为什么要怕您呢?”艾丽重新笑起来,“我也觉得您不会杀我,毕竟我刚刚救了鲁希瑟斯,您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奥雷留斯问,“说吧!你救了鲁希瑟斯,只要你提出的要求不太过分我都会满足你的。” 艾丽皱起了眉头,有些话想说出口,但是还是咽了回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不会怪罪你的。”帝国的皇帝说。 “嗯,如果我在救鲁希瑟斯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份,那么我也许会希望得到什么赏赐。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就救了他,于是,我期待的只是普通的感谢而已。”艾丽疑惑的表情不是在假装,而是真心的在向大陆最高权势者询问着, “可是到现在为止,你,或者鲁希瑟斯,没有人跟我说一句谢谢。难道在贵族之间,‘谢谢’这个词并不常用吗?或者你们通常都是拿赏赐代替感谢的?” 奥雷留斯在那一瞬间真的有些惊诧了,这么一个女孩是借此机会在讽刺自己或者暗示自己什么吗?她居然拒绝了赏赐只是想让自己说一句谢谢!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她拒绝了这个帝国的皇帝,并且让这个高高在上的主宰向她一个平民少女说“谢谢”? 但是立即,他意识到自己多虑了,他一贯所处的位置让他思考的太多。这个女孩只不过是单纯的看到了奇怪的事情,然后提出了她的疑惑而已。 奥雷留斯笑了:“谢谢你,平民女孩艾丽。” “不客气。”艾丽终于灿烂的笑了,像是得到了最好的赏赐一般。突然,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于是也学奥雷留斯在后面加上了称呼, “鲁希瑟斯的父亲,帝国的皇帝陛下。” 奥雷留斯哈哈大笑,示意旁边的侍从送这个可爱的女孩回家。 “再见。”这是女孩临走的时候留下的话语,奥雷留斯微笑着默默点头,心道, “好有趣的小女孩。” 皇宫门口,伊丽莎白遇上了被人搀扶出来的鲁希瑟斯。 “哎呀!你怎么出来了?”艾丽问。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鲁希瑟斯尽管有伤在身,但依旧尽量做出最阳光的笑容, “我忘了跟你说谢谢。” “不客气。”艾丽说,“其实你之前没说谢谢我真的蛮生气的。” “对不起啦!”鲁希瑟斯说,“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原谅我呢?” “给我一件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吧!”艾丽说,“否则哥哥一定不会相信我救了一个王子呢!” 鲁希瑟斯想了想,解下了腰间的匕首: “我知道送给女人一把匕首的确很怪异,但这是我身上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了,这上面有皇室的印玺,所以……你收下吧!” “好的,谢谢。”艾丽爽快地接过匕首,笑着说, “我原谅你了。再见,鲁希瑟斯。” 十几年后,在阿罕布拉宫,伊丽莎白的房间。 鲁希瑟斯任xìng的在她睡过的床上躺下,像是十几年前一样,贪婪的呼吸着她残留的香气,感到温暖的同时,又猛然感到什么东西塞住了胸口一般,眼泪不自觉地从深陷的眼眶中流出。 “她怎么还没有回来?”他狂乱的想着,“她还会回来吗?她不会回来了吗?” 已经很久很久鲁希瑟斯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失去了她,他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心中那道已经痊愈的伤痕又裂开来,疼得浑身无力,只是不住地想要哭泣。自从伊丽莎白在他身边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失落,因为心中的空缺已经被填补。可是此刻,失去了依靠的他,仍然脆弱。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从艾丽将她送回皇宫之后发生的一切 他疯狂的追逐着那种香气。 疯狂的追逐这那坚硬的温柔。 疯狂的追逐着那温柔的抚摸…… 他就是从那时开始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 他当时不明白那种疯狂从何而来,现在仍旧不明白;他不懂为什么每次她离开自己身边时总抑制不住的担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心中总是失落,不明白那道伤痕究竟从何而来…… 他当然不明白,因为他那个时候几乎记不得任何东西 在鲁希瑟斯•美第奇三岁的时候, 一场重病夺走了他母亲的生命。 第十章迷恋(下) 更新时间2009-3-9 22:55:05 字数:5458 左手边的一扇门紧紧地关闭着,自从老塔布回来了之后,他就将自己关进了这扇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目前,里面寂静无声。 右手边的一扇门也紧紧的关闭着,菲比斯的耳朵死死贴住门缝,才能听清房间中两人的低语。 “哥哥,我该怎么办?”曼蒂哀婉的问。 “也许你想多了,曼蒂。”法尔说,“也许维格菲只是无心的随口说出那些话的,而且维格菲可能根本就不是杀死卡蒂娅的凶手。” “既然你爱他,就应该和他把这些都说清楚啊!不该再对对方有什么隐瞒……” “他瞒我的事情太多了,总是喜欢那种神秘主义的风格,他喜欢那种一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最后在给人惊喜,即便很小的事情也是这样……”法尔就这样听着曼蒂的抱怨,菲比斯在门外也同样, “他永远不会主动告诉你什么,他会等你向他询问,等你猜测了一个错误的答案他才会微笑着把正确答案告诉你。我承认那个冰雕的确很美,很惊喜,但那时候的我没有想到让一个永远这样让人惊喜的男人在身边是这样的令人生厌。” “曼蒂听我说。”法尔的语气易于平日的温柔,“既然你能跟我说这么多,就代表你还爱着他,所以才会对他有那么多的不满意。也许你该尝试着去理解他,去适应……” “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去适应他?”曼蒂的声音提高了,“难道你觉得是我的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法尔有些慌乱,“我是说,我只是觉得,既然你爱他,就应该努力做些什么来维持你们的感情。” “的确我爱他。”曼蒂说,“我爱过他,但是现在我累了,再也受不了这样不停的打哑谜,仿佛我爱上了一个根本不能触碰的人,当走近他的时候,他就会微笑着将你推开。” “那么你觉得他爱你吗?”法尔问。 沉默了,菲比斯将耳朵贴得更近。 “也许……爱吧!”曼蒂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既然这样,我想他也会尽力不让你离开他身边的吧!” “是吗?”曼蒂显然陷入了思考,之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说,“也许,也许他会为我而改变,我也曾想过让他为我而改变,可是你觉得……” “他可能是杀死卡蒂娅的凶手吗?” “应该……不是吧……”法尔也不确定,“你知道,我和菲比斯还在调查之中,我们现在主要怀疑的是隐世会。” “别考虑太多,曼蒂。”法尔说,“如果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算你跟维格菲在一起,卡蒂娅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不要总为别人着想,你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幸福。”法尔语重心长地说。 “好吧,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曼蒂叹了口气,“法尔你知道吗?” “有时我真希望,他要像你一样该多好。” 听到这里,门外的菲比斯浑身一震。 “你在说什么啊,曼蒂?”法尔笑着说,想要敷衍过去。 “不,法尔,我是认真的。”曼蒂突然说,“你是卡蒂娅的哥哥,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妹妹,但有的时候,我并不只把你当成我的哥哥,你明白了吗?” “我不……”法尔的话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菲比斯的嗓子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别说了。”许久之后曼蒂说,“我现在要做的,是找维格菲谈谈,希望能与他重归于好。所以,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 脚步声从门内响起,菲比斯匆忙离开门边,冲向客厅。 在转角,一双天真美丽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妮可都看到了。 菲比斯讪笑着挠了挠头,对妮可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妮可向菲比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当自己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菲比斯的视线之后,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直到冲进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将门摔上。 自己不是一直就觉得曼蒂姐姐和菲比斯哥哥是绝配吗?自己不是猜到了菲比斯哥哥一定喜欢曼蒂姐姐的吗? 那么这种鼻根酸酸的感觉是什么? 这不住地从眼中滴落的晶莹透明的在阳光下放shè着七彩光芒的水珠又是什么? “十年前你走了。”艾丽叹了口气, “我哥哥失踪了,我猜应该是死了,不知他是被谁杀的,大概是莫勒尼家吧!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乎了。然后我听说你也死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很伤心很绝望。接着我被带到了皇宫,鲁希瑟斯告诉我他父亲也就是奥雷留斯大帝愿意收养我,这对于任何一个平民女孩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一个只存在于少女美梦中的机遇从无父无母的贫民女孩摇身一变成为帝国的公主。”伊丽莎白淡淡地说, “我没有拒绝,我怎么会拒绝?那时的我别无选择。尽管我不聪明,不是这个年代天才中的一个,但我依旧能够感觉出来,那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一个平凡的十七岁少女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只是一夜之间,我最亲近最熟悉的两个人,你和哥哥都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接进了皇宫,鲁希瑟斯安慰我,说我父亲收留了你,你是我的姐姐了。然后他们限制了我的出入,基本上不让我与外界接触,说是为了保护我,但我依旧听到了一些流言,大概明白了一些东西” “十年前发生的一切与我有关,尽管我并不知情,但我却被卷入其中。” 萨马埃尔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 “你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她问。 萨马埃尔摇摇头。 “你也不在乎是吗?包括你的家族、你的父母、还有我,你都不在乎?” 萨马埃尔又摇摇头,带着愧疚地说: “不……那时我以为……你死了……” “但后来你知道我没死不是吗?”伊丽莎白的语气依旧平静,萨马埃尔却多么希望她的语气不是这样平静,多么希望她痛斥他,辱骂他,虽然他知道她不会这样做, “但是,你依旧等到十年之后才回来。”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于是你宁可逃避,连见我一面都不敢。” 他点点头。 “然后你在十年之后回来,想好了该如何面对我,该跟我说什么了?”伊丽莎白平静的语气已经渐渐压抑不住怒气了。 他又点点头。 “说啊。再说一遍。”她说。 “对不起,我为我曾经犯下的所有过错道歉。”他说。 伊丽莎白笑了,他隔着黑纱都看到她弯弯的嘴角。 那笑容将他的记忆带回从前。 “我原谅你了。”她说,“现在滚吧!” “真的?”萨马埃尔眼中一亮,“你真的……” “我原谅你了!”她一字字的说,“还听不清楚吗?” “谢谢。”萨马埃尔高兴的像个孩子,“谢谢你。” “不客气!”伊丽莎白的怨恨的语气让萨马埃尔不寒而栗, “你只是乞求我原谅你对我犯的错误,那么我原谅你了。你知道吗?我被奥雷留斯收养之后改名叫伊丽莎白,却没有冠上美第奇的姓氏,而鲁希瑟斯对我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喜欢我,而我们也都知道未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伊丽莎白的情绪越说越激动, “但是我们都错了!事实根本就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她狂笑着,却又突然平静下来,笑容变成自嘲,“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你根本就不在乎,反正你只是来乞求我的原谅。” 萨马埃尔被她说的话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走吧!带着一颗被原谅了的,毫不愧疚的心走吧!”伊丽莎白厉声命令道,萨马埃尔被她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听从她的命令站起身。 “你走吧!带着那个你带来的女人,离开帝都,去南方的河边盖一栋小房子,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再也不要回来,尤其是,绝对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伊丽莎白认真的说,“记住,不要再来找我,这是我原谅你的代价。” 萨马埃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谢谢。”他最后看着她的眼睛说了这句话,将门关上。 伊丽莎白如释重负般的瘫软在椅子上。 缪斯哼着不知名的南方小曲,那是她还跟着她的第一个主人的时候一群孩子在一起哼的曲子。 称得上是她此生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依旧配不上现在的心情,南方、小房子这几个词在脑海之中始终萦绕不去,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她家乡的那条小溪…… 其实她没有家乡,那条小溪,如同那鸟鸣,那阳光,还有那绿色的原野,都只出现于她最甜蜜的梦境之中。 在灿烂的午后阳光中,她去了一家面包店,抱了一袋刚刚出炉的面包出来。先是坐在花园边树下的长椅上吃掉了一块,准备将剩下的留给他的主人。 在大陆流浪的时候,两人几乎不经过城市,在加上萨马埃尔为了赎罪,过的是堪比某些信仰中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因此缪斯也理所当然的受了罪,至少在吃这方面,她受到的待遇还不如她的前两个主人。 “这一切都结束了。”她快乐的想着,尽管她深爱着她的主人,但有些事情她依旧无法忍受下去了,“终于不用吃那些冷的像石头一样的面包了!从今天开始,我来负责他的饮食,我不准他再吃那些简陋的食物。” “不准”这个词很好的代表了她现在的心情,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奴隶,一个仆人了。 “生活”这个词在脑中逐渐清晰起来,终于,她不再是忍受着世间一切的苦难而生存着了,终于,她可以开始和她爱的人一起生活。 她不禁为美好的未来筹划起来,他们其实有不少钱,萨马埃尔总是从死人身上把钱搜出来jiāo给她,而她偷偷存下了一点,还有一些首饰,项链金戒指什么的便于携带的贵重品也被她偷偷存了起来,这些足够他们雇一辆马车去南方,然后卖下一栋小房子了。 一路上,他抱着她,两人都笑着,看着路边的风景,看着夕阳看着落日,直到天黑两人在旷野之中搭起一堆篝火…… 不对,风餐露宿的日子早就过去了。他们应该像正常的旅人那样,住进一间旅店,在温暖的窗上相拥着入睡等待第二天的阳光。 她可以为他生孩子,想到这里缪斯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散发出一种女xìng的魅力。此刻的缪斯,摆脱了那种总是担惊受怕的软弱神情,走在阳光下,如果还能换上一些更符合她女xìng柔美气质的衣服,真的可以当的上绝色的描述。 实际上,她有一件漂亮衣服的,是她刚来帝都的时候偷偷买的,总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传给她的主人看。 今天她终于如常所愿。 她走进马斯特玛家的院子,推开那座废墟的门。 迎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面孔…… 伊丽莎白走进房间,坐在她床上的那个黑色的背影仿佛早已感到了她的到来: “你回来了。”鲁希瑟斯说。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伊丽莎白的语气中只是平静。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鲁希瑟斯转过身,伊丽莎白惊讶的看着她的弟弟,帝国摄政王脸上竟然满是泪水。 她不禁在他身边坐下。 而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隔着厚厚的黑纱抚摸着她的背脊,不是带着情yù的挑逗,而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答应我,伊丽莎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不会的,弟弟。”伊丽莎白边说边轻抚着颤抖的他。 “不,你不明白。”哭腔削弱了他声音中本来那份不容置疑的强势,而剩下的只有不确定的脆弱,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一切,你还会在我身边吗?”他问,“求求你,即使我不再是王子,不再是摄政王,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摄政王的权威也许会一落千丈,因为此时的摄政王没有任何尊严的向一个女人哀求着。 但一个孩子向她的母亲哀求,又需要什么尊严呢?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王子,也不知道你会成为摄政王甚至皇帝。你身上分文没有而且遍体鳞伤,但我依旧救了你。”伊丽莎白说,“所以,我不会因为你失去了一切就离开你的,放心。” “不是这样……”他说,“我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弟弟。”伊丽莎白的眼睛竟然也湿润了,“我是你的姐姐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伊丽莎白。”鲁希瑟斯突然抓住她的双肩,离开了她的怀抱,凝视她的双眼, “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女人。” 伊丽莎白这次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 一路上,伊丽莎白的话在萨马埃尔的脑中萦绕不去。 他没有明白伊丽莎白为什么在最后突然情绪激动地说出了那么一段话,但是他感觉,他似乎在这十年间承受了很多痛苦,她似乎并不快乐,即便现在也是。 也许,她并不想跟鲁希瑟斯结合。 但是这有与他何干呢?萨马埃尔想着,其实他也觉得够了,十年来他没日没夜的折磨自己,不就是为了换取她的这句原谅吗? 而现在,他也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可他的脚步,却停在了马斯特玛家的废墟前。 脚边,是一包散落的小面包散落在地。 而门缝下压着一张纸和一块黑色的布料 那是从缪斯身上衣服上扯下来的。 萨马埃尔的面色如冰一般寒冷,他捡起了那张纸: “萨马埃尔•马斯特玛阁下: 诚邀阁下今晚六时到帝都北侧的城门外一叙。 哈特•莱穆斯” 第十一章殒(上) 更新时间2009-3-11 21:44:16 字数:5875 帝都的北城门,让来往进出的行人都显得渺小,即便是300年前曾经兵临城下的半兽人军队在它面前都只能仰望 因为这里是帝都,是屹立了千年的古都,是凌驾于任何人类或者一切平凡的生命之上的永恒并且神圣的存在,也许一切的城市都有毁灭的一天,都有一个终点,之后就是随风飘逝,被土掩埋,被时间湮灭,但是帝都不会。 帝都是永恒的,在帝都人的心中,是一种超越任何神明的信仰。 但是也有例外。 400年前的时候,当黑暗的君王出现在帝都的城外时,整个帝都都在他的气势面前颤抖。 而400年后,当萨马埃尔出现在同样的地方时,一样凛冽的杀气从他周身毫无保留的散发着,那是一种无法形容也无可抵御的力量,血红色的弯刀与漆黑的短剑少有的在阳光之下曝露着,同样被展示的还有他黑衣上依旧残存的血迹。 平民们自觉地绕开萨马埃尔的旁边,避免与那残酷疯狂的眼神对视,他们当然该这样做,否则的话着就将是他们此生做过的最后一个错误决定。在萨马埃尔眼中生命并不渺小,渺小的是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在他的人生词典中,从来没有“无辜”这两个字,死在他手下的所谓“无辜”的人已经有太多,他也从不在乎再多一些。 贵族的马车也绕开了萨马埃尔,并不是他们想这样做,而是拉着车的马无法面对着萨马埃尔继续前行,动物的智慧不如人类,但他们对世界的感知明显更胜一筹。萨马埃尔的气势让那些马匹感受到的就像是一个活动的万丈深渊,它们当然不会傻到直直的向一个万丈深渊冲去。他们的主人和车夫呵斥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牲畜刚刚救了他们的xìng命,当然他们更不知道的是,相比与曾经的黑暗君王一人一剑力阻的冲锋骑兵,他们并不比拂过的微风更有存在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 连那城门与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墙仿佛都在陡然变大的萨马埃尔前行的身影中显得渺小起来,那小小的黑影竟然在一时间放出了不逊色与已经西沉的太阳的黑色光芒,将整个帝都的影像在它身后投下了一个明亮的影子。他浑身散发的杀气仿佛在平静的陈述着: “我杀过的人足以填满这个腐朽的城市,而我不在乎真的这么做。所以,臣服吧!” 于是帝都仿佛真的妥协了,人群自然的从他身旁散开,当他站定的一刻,本来熙熙攘攘的帝都北城门变得寂寥无人,只剩下他一个孤单的身影。 这是帝都对于这个大陆上手上沾满最多献血的杀人狂的一种恐惧以及隐隐的敬意。 对于站在这世界之巅的人,无论以何种方式,总是值得尊敬的。 “他来早了,怎么办?”隐藏在城墙之上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 “怎么办?”那人反问道,“你说怎么办?莫勒尼家的人还没来,哈特老大也还没回来,当然是在这里等。” “可是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杀掉那个人吗?”第一个人继续怂恿道,“现在那个人就在那,我们如果趁老大不在解决了他……” “不用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第二个人说,“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个狠角色吗?否则也不会让莫勒尼家族的人如此看重。” “怕什么?”第一个人犯着之前很多没有领教过萨马埃尔厉害的人的错误,“我们的人比他多……” “不用说了,你想去的话自己去吧!” “好!”那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招呼着5个人向他走去。 “啪”的一声,那个直挺挺的站着的脸已经被马蹄踩得稀烂,流着恶心的绿色液体的“人”终于倒下了,将艾的带回了现实的世界。 夕阳照着帝都的郊外,一切都渐渐归于沉寂,尸体渐渐堆砌,铺满了曾经是战场的地方,红色与绿色的血液混杂着渗进土壤,来年的春天这里一定会绿意盎然。 黑色的头盔已经被摘下,随手扔在地上。 艾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一眼这已经悄无声息的一切,不敢看那些死去的半兽人或者骑士团的无生气的眼珠,不敢看他们已经涣散的瞳孔,不敢看那些还可以移动的黑衣魔鬼在用剑一个个收割那些还在挣扎的人和嘶叫的马匹的生命…… 他摒住呼吸,不敢闻这被风吹来的空气中的一切,不敢去想这空气中的气味是否只是血腥,抑或是混杂着腐烂或者发霉的任何难以名状的东西。 他已经放弃了很多信仰、正义、荣耀、责任甚至勇气,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心无旁骛的去为了伊芙复仇,可是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依旧将他狠狠的打击,让他心中仅存的信念也崩塌。如今,二十六个年头逐渐建立起来的刻着自己对于世界的一切认识的墙壁已经倒塌,剩下的只是一片白地。 于是意味着,艾要从头开始认识这个世界,认识身边的一切。 这些流着令人作呕的绿色血液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些半兽人和光明骑士们是为什么而死?那个一直诡笑着的托萨卡琳究竟想干什么?而他和自己一直对抗的光明圣教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谁是对?谁是错? 艾需要时间重新判断,整理这些信息,理清这些思绪。可是现在他恰恰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蕾丝被抓走了,也许库兹卡尔会杀了她,也许已经杀了她。 他没有时间,也不想去跟托萨卡琳对质,他现在要做的,是回去圣心教堂。 回去…… 隐藏在城墙上的人连气都不敢喘,猛地将头缩了回去。 萨马埃尔脚边是一地的残肢,极度愤怒的他,选择了用最凶残的方法杀死了这六个敢于触怒自己的人。 而这一切都被刚才那个在城楼上冷眼旁观的人看到了,六个人被残暴的切开的一幕幕都在他脑海之中翻来覆去的出现,而最后,疯狂的杀人魔抬起头,看到了他。 此刻的他只能祈祷,汗水已经浸湿了浑身的衣衫,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他想的是莫勒尼家的人和他的哈特老大,已经临近约定的时间,如果他们不来救自己的话,自己的下场…… “缪斯在哪?”萨马埃尔的声音从下面的城门外传来,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那个人在向自己走来,他感觉得到。 “呜呜……”他呜咽起来,恐惧的眼泪流了满脸。 突然,一双手从他后面伸出,捂住了他的嘴。 他本能的想要挣扎,发现的却是他的老大哈特•莱穆斯。 得救了?他眨眨眼,发现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黑衣人,悄悄地将一块黑色的布从什么上面掀开。 这些人是莫勒尼家的人吗?是刚刚趁着打斗的时候爬上城墙的?还是一早就埋伏在那里?他猜测着,但当他看到幕布之下的东西时,他就停止了猜测,习惯xìng的狞笑起来: “那个人死定了,不管他是什么人,是不是人,他都死定了。” 艾再一次的,步入了圣心教堂,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光明圣教的中心,从未像今天这样这样萧条、与荒凉,连门口的卫兵都如同惊弓之鸟般,在看到他的霎那就慌张的跑进去了,然后再没有人留下来阻拦他。 于是他就走进去,走进死一样沉寂的教堂。 每次都要通过的连接正厅的走廊依然如故,但正厅的礼拜堂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昨晚博得扔下的zhà弹将这里zhà塌了一半,礼拜堂中满地都是碎石、沙土还有长椅的木质碎片,原有的庄严肃穆的神圣感觉,都随着这杂乱的一切仿佛从头顶那个大洞中蒸发掉了一般。 艾摇了摇头,主观上的,他不愿看到光明圣教沦落成现在的样子。 尤其是这一片狼藉的礼拜堂,光明圣教连简单得如同清理掉这些的能力都丧失了吗?还是说他们根本已经不在乎这样的礼拜堂会让他们的信徒多么失望,而已经决定坦然面对灭亡的结局了吗? 昨天的教堂也是空无一人,但他感受得到很多敌意的目光。 而今天,只剩下坍塌的礼拜堂废墟,还可以听到乌鸦鸣叫着从头顶飞过。 他迈过了这些,径直走向那螺旋的楼梯。 无论如何,萨拉应该在她的房间里,默默地等着自己吧! 而库兹卡尔…… 艾停在了螺旋的楼梯前通往地下的那扇门前。 门敞开着,隐隐的火光在楼梯的墙壁上闪烁。 这一次,艾感到了什么。 他将剑握紧,忍住扑面而来的不安,走了进去。 依旧是长长的楼梯一路向下,第一扇门都敞开着,仿佛知道他要来,仿佛等待着他的到来,连墙上的灯都已经为他点亮。 艾的心跳随着灯中火苗的明灭而逐渐加快。 他推开虚掩的第二扇门。 墙上挂着的那些粗重的铁链,锋利的闪着寒光的铁钉和不锋利的锈迹斑斑的弯钩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 一具四分五裂的女人的尸体? 一具赤luǒ的连皮肤也失去的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ròu块? 艾心中突然浮现出类似这样的场景,他汗毛直竖,不会有比这更血腥残酷地场景了吧! 趁着心跳加速的时机,他走了进去,忐忑的目光扫过整个密室。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艾长舒一口气:“还好,什么都没发生,是我想多了。” 但里面还有一间密室,是放着圣教的各种资料的。 他的脚步又开始不安起来,有火光从那虚掩的门缝里透出。 也许库兹卡尔在里面,也许蕾丝也在。 艾提起了手中的剑,一脚踢开门。 空无一人,烛台上的五根蜡烛中的三根被开门的阵风吹灭。 几滴烛泪滴在桌上的一张白纸上。 “缪斯!”萨马卡尔看到了城墙上出现的熟悉的面容。 缪斯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挣扎着,但是嘴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 那个男人的面孔从缪斯的身体后露了出来,某个苍白的贵族式的面孔。 “放了她。”冰冷的三个字从萨马埃尔的牙缝间蹦了出来。 那人只是冷笑,一双手开始肆无忌惮的在缪斯玲珑的身躯上游移起来。这似乎是某个指令一样,城头上的十几个黑衣人纷纷举起了弓箭对准了萨马埃尔。 萨马埃尔向城门走去,而那人将什么东西从缪斯的嘴里拔了出来。 “不要过来!”缪斯尖叫着警告。 又仿佛是某种默契,弓弦的声音整齐的响起。 血红色的弯刀挥舞着,能挡住固然好,不能也无所谓,甚至这些箭矢都穿透了他的身体箭头从他的后背钻出也无所谓,萨马埃尔不再迈着那样不紧不慢的步伐,而是飞奔着前行。 缪斯知道自己现在成了用来威胁主人的人质,那个并不算丑陋但眼中只有赤luǒluǒ的yínyù的年轻人看着她,她已经明白了一切。她明白自己再度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她明白也许自己又要换一个主人了,她也明白,如果自己能用自己的身体让这个年轻贵族得到满足的话,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活着最重要,她曾经这么想,大不了再度成为奴隶而已。 不过是再过回从前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有什么可能比那种结局更糟吗? 在经历过人生中一切的苦难之后,缪斯本来应该释然。 但她不能,尤其是当幸福原本已经触手可及的时候。 泪水不受控制的汹涌,本来,自己和城下的那个人应该已经离开这座疯狂的城市远走高飞了,而为什么一切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不想死,也不想回到从前那种生活。 但她更不想成为敌人用来威胁她主人的人质。 萨马埃尔是无敌的,这世界上没有人知道的比她更清楚,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成为了他唯一的弱点。 缪斯突然觉得很内疚。 她一咬牙,挣脱出了抱着她的男人的怀抱,那个贵族似乎早就被放纵的生活掏空了身体,环抱着她的臂膀根本就虚弱不堪。 可她刚迈出一步,一个魁梧的身躯就挡在了她身前,封住了她的去路也封住了她想要纵身跃下的念头。 那个年轻贵族并没有生气,还是yín笑着将她抱入怀中,然后掏出了一把小刀,轻轻地伸进了她的衣服,然后一点点地将她所有的衣物割开。 就像是褪去了黑色外皮之后的白嫩果实。 世间的一切都寂静了,萨马埃尔只能听得到自己牙齿被咬碎的声音,和越来越快的心跳,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要杀死一个人。 但缪斯却听到一声机械的木头与金属的巨大摩擦声从身旁发出。 她侧过头,避开男人的yín笑,瞳孔因为惊恐而睁大。 她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东西的危险。 而萨马埃尔却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他却已经闪避不及。 那个黑色的箭矢向他飞来,一个大小几十倍于他可以满不在乎的任由它穿过自己身体的箭矢。 当那黑色的箭头已经飞到面前他突然有了一种许久都没有过的感受,他曾经会为之欣喜若狂,但却不是在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原谅的现在,不是缪斯落入敌人手中被肆意玩弄的现在 他感到自己要死了。 死在这直径接近半米,长度超过五米的巨型弩箭之下。 巨弩穿过他的腹部,击碎了他的脊椎,将他的身体带离了地面继续向前飞行,惯xìng让巨弩在他的身体中继续贯穿知道他的鲜血涂满了箭身,但却通不过粗大的箭尾。 然后地面终于阻住了巨弩箭的飞行,箭头深深的chā进土中。 而萨马埃尔的身体也随之被狠狠的甩向地面。 缪斯闭上了眼睛,她看不下去了,她的主人就像一个破布袋一般被这样被一根巨大的弩箭穿过,斜斜钉在了地上。 “佐迪亚阁下: 您一定非常高兴的看到圣教在您的攻击之下终于走向了灭亡。 而我也终于意识到,像我这样虔诚的一心侍奉女神的仆人,终究无法对抗你们这些所谓‘天才’。如果你们每个人都要把光明圣教推向万丈深渊,我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老人又能做什么呢? 我曾经的目标是毁灭叶影森林的精灵,那些尖耳朵的低等动物,而在女神的保佑之下,我成功了。那么我祈祷女神能够让我达成我的下一个目标 艾•佐迪亚,我要让你痛苦,我要在天堂看着你痛不yù生,我要让你意识到你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然后让你一生都生活在悔恨之中。 你又在冷笑吗? 你自以为坚定的目光又在看着什么? 不要急着找到我,杀了我。 我在这个房间里给你留了礼物。” 声明:这章和接下来那章会比较血腥暴力,看起来会让人不舒服。 我不是变态,真的不是变态!我写的时候也很不舒服。 但是剧情发展到这一步了。。。 (以上是完全无谓的解释) 第十二章殒(下) 更新时间2009-3-12 21:52:22 字数:5464 萨马埃尔想要站起来,但他做不到。 站起来的指令无法通过已经断裂的脊椎传到他的下半身。 他没有死,这不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可是这几乎是他最痛苦的一次,他感受着身体中依然在流淌的血液的力量,不停的试图修复这具残破的身体,萨马埃尔可以感受得到它们的执着,但那种无力感他也感同身受。就像现在他只能无力的看着缪斯在那人怀中挣扎,却什么也做不了一般。 巨弩箭像生了根一般钉在地上,自己就像是被缠在上面的一根破布条,只能无力的摇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那个年轻贵族的手一刻也不舍得离开缪斯白皙的皮肤,甚至饶有兴致的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条疤痕。 他笑了:“正如我听说的,萨马埃尔,你的生命力果然很顽强。” 萨马埃尔咬着牙,缪斯也停下了挣扎。 “你也许已经忘记我是谁了吧!”贵族说,“我叫库佐夫•莫勒尼。” “库佐夫•莫勒尼?很熟悉的名字。”萨马埃尔想,“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想杀我,我知道,从你回来的那天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和解的可能,总有一个人会死去。”库佐夫冷笑着说,一切都在他控制之中了,“你很强,才花了两天就将我手中的罗哈尔家族连根拔起,可是接下来你所做的事情就让我有些不解了,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先下手为强’吗?” “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到了现在竟然还能用你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我没有你那么强,虽然我要比你聪明一些。”库佐夫说,“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事实上,只要你不死,我很难睡一个好觉。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 “我看的出来现在我手中的女人对你很重要,那么我们做一个jiāo换好了。”库佐夫用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萨马埃尔, “你用你手中的短剑刺进你的心脏,我就饶了你的这个女人一命,收她当我的奴隶。”他笑着,仿佛刚刚说的那句话跟评论天气一般普通, “其实这样真的是个比较好的选择,我并没有杀死漂亮女人的习惯,你也不必眼睁睁的看着你爱的女人在你面前死去。” “主人不要……”缪斯的下半句话被男人捂在嘴中。 库佐夫单手将缪斯柔弱的身躯抱了起来,向城墙边走去: “你看,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你最好快一点。” 库佐夫说完向那些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已经准备向城下走去。 萨马埃尔最后看了缪斯一眼,露出了一个苦涩的,也许只有两人能看懂的笑容。 他用尽仅剩的力气,将黑色的短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艾的双手,甚至浑身都开始难以抑制的颤抖。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颤抖,那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恐惧。 他颤抖,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为何而颤抖,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向外面的密室走去,走向那些冰冷的、锋利的、yīn森的、骇人的一切他目光连停留都不愿,而思想也本能的回避的东西。 他早有预感,在他沿着楼梯一路向下的时候。 颤抖的手慢慢的向那个冰冷的刻着一张美丽的光明女神肖像的铁盒子伸去,这东西的名称从来都没有像这样令他胆寒过。“钢铁”与“仕女”,平凡的名字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这铁质的盒子和“贵fù的梳妆盒”有什么联系似的。 没有,完全没有,这东西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的残酷。 手指钢铁边缘的霎那,触电似的弹了回来。 依旧冰冷,却没有他记忆中的那般冰冷。 好像多了一些温度。 艾猛吸两口气,让鼓胀的肺叶撑开胸腔,让自己的心脏有足够的空间面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 他拉开铁盒子的门。 眼睛在那一瞬间不争气的闭上,于是他首先听到的是“哗”的水声,那是积蓄的血液从盒子中流到脚边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到的首先是蕾丝苍白的面孔,和至死依旧愤恨着睁大的眼睛。 接下来,才是她千疮百孔的被铐在铁盒中的尸体。 然后,那句尸体说话了。 嘴唇微微的开合,吐出了几不可闻的几个字: “杀了我……” 蕾丝还活着。 我叫缪斯。 我的后背倚靠在刚刚将我的爱人钉在地上的恐怖机械上,我的身前,那张现在因为兽yù而扭曲的脸离我忽近忽远,亚麻色的干薄长发被甩动的上下飞舞。 看着他的脸,我猛然意识到我见过这种表情,那种狠狠地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来的样子,就像是我的第二个主人一样,只不过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比他还要疯狂。 但是这些仿佛都离我很远一样,仿佛视觉和听觉都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上传来的感觉也像是这具身体不属于自己一般。 至于羞耻感?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没有了。 但他并不满足于这样,正如我的第二个主人,我突然发现我竟然能准确地猜到这个人的心思。 他将我的身体翻转过来,让我看着我的主人,我的萨米。 然后我哭了,流出了眼泪,悲痛yù绝。 他笑了,我看不到但我听到他的笑声,然后他加快了动作。 但是我的内心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悲伤感受,因为我知道萨米是不可能死去的,我相信他,正如我相信我爱他。 可是将要死去的人不是他啊! 我流着泪迎合这他的动作,我的哭声有哽咽变成抽泣,只是为了让他更满意。他就像我的第二个主人,是那种变态到了无法从正常的xìng爱中获得快感的人。 他低吼一声,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我在哭,可是我的心在嘲笑着他。 他又将我的身体翻转,面对着他,恶狠狠的说: “你的主人已经死了,叫我主人。” “主人!”我顺从地说。 他很满意的笑了,借着这种满足感,他继续。 “主人,不要这样……”“主人,轻一些……” 类似这种话完全不需要思考的从我口中说出,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套已经被我运用的纯熟的不能再纯熟的套路 一种可以让我在这个疯狂世界中活下去的套路。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伤疤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不要!”我慌忙尖叫。 “放心,不会很痛的。”他狞笑着说。 我拼命的摇着头: “求求你,别这样,让我做什么都行,别杀我。” “傻瓜,我怎么舍得杀了你?”他说。 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会现在杀了我?你当然会杀了我,我能从你假装无害的眼神下轻松的找到那丝杀意,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不会很痛的。” 小刀轻轻的滑过我的胸前,我能感觉得到那冰冷和蔑视生命的残酷切开皮肤,切开血管,切开一道伤疤。 我惨叫着,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痛。 他眼中的光芒更盛,动作开始逐渐加快。 小刀的刀柄在他纤细的手指中舞蹈,刀锋在我的身体上滑行,像是艺术家在一幅画卷上作画一般。 而这幅作品的名字叫做嗜血的兽yù。 “求求你,不要再来了。”我呜咽到。 “没关系的!”他笑着,丝毫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 他怎么能停呢?好不容易离那道门槛只剩下一步之遥。 “我会很小心不会弄坏你的。”他残忍地笑着说,仿佛我只是一个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你已经……”我收起了我的后半句,让我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不会的。”他敷衍式的安慰。 同时手上的小刀又划开了我的肚皮。 从他满意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自己。 刀面将一缕红光反shè进我的眼中,我都分不清那是夕阳的红色或者是我的血。 我很清楚他要做什么,一直都很清楚。 在他达到最高潮之前的一刻,那把锋利的小刀会刺进我的心脏,然后看到我那被卡在喉咙中的惨叫,看到我那试图阻止他却再也无力抬起的手臂,看到我那逐渐涣散失焦的眼神,感受着我逐渐微弱的呼吸,逐渐僵硬的身体,逐渐流失的生命,他会得到最大的满足,然后喷shè出那种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的白色液体。 好吧!看着他一声比一声更粗重的喘息,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很久以前一个人对我说的一句话突然在我脑中浮现: “在这样的世界中,美丽,是一个女人的原罪。” 于是我死去,是因为我犯的罪吗? 不! 我从来都不相信美丽是原罪,这只是那些那人用来蹂躏我、鞭笞我、折磨我的托辞,他们骑在我身上,一面让我哭着叫他主人,一面义正词严的说你命该如此,这是你的原罪,你活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我的手慢慢的向他挺动的xià tǐ伸去。 “在我看来,美丽…… 他的喘息逐渐变成压抑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吼叫。 我竟然看不出来他虚弱不堪的身体竟然还能bào发出这样的力量。 我一面呻吟,一面感受着四周的一切,慢慢的活动自己的身体。 “……是女人……” 刀子又闪出一道寒光。 冰冷的刀锋已经贴上了我的胸口。 他狞笑,混杂着疯狂的发泄yù望的吼声。 我也还以他微笑。 “……最致命的武器!” 我身体猛地向后一错,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我的动作会这么迅捷。 而我的右手已经正好握上了他刚刚从我的身体中抽离出来的充血的硬物。 曾经的它很苦恼,因为它已经失去了通过正常的途径获取xìngyù的能力;而刚才的它很兴奋,在我的鲜血和凄婉的呻吟下它几乎已经达到了yù望的高点,离最后的喷发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现在的它掌控在我的手中,尽管上面沾满了湿滑的体液,但是我的指甲已经紧紧地扣住,不给它任何从我手中逃脱的机会。 它还没有从耀武扬威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忘记了此刻谁掌控着一切,谁又应该瑟瑟发抖。 他看着我,用揉合了恐惧愤怒和哀求的眼神。 这次换我狞笑了。 用力、扭曲、弯曲、挤压、最后使劲地一拽。 惨叫声、慌乱声、脚步声,嘈杂的响成一片。 我向城墙边走去,向着他的方向。 让傍晚的微风拂过我的身体,让夕阳在地上画下一个绝美的影子。 “杀,杀了她……”那个男人软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我微笑着迈出一步。 “萨米,我来了。” “在那之前,有多少身边的人会在你面前死去?”库兹卡尔的声音仿佛又一次回dàng在耳边,在封闭的房间中回响着。 艾慢慢的平静下来: “对不起,蕾丝。”他说,“我害死了你。” 蕾丝闭上了眼睛。 他伸出双手,最后一次抚摸过她的脸颊和秀发。 “喀”的一声,她失去了支撑的头颅无力的耷拉下来。 他双眼已经变得通红,他眼中的世界也是如此,血红的密室,血红的剑刃,还有血红的库兹卡尔的字迹: “你又愤怒了吗? 像是帕拉迪亚毁灭时的那样? 像是叛徒伊芙死掉时那样? 还是像那个精灵女人死掉时那样? 我很想看你现在的表情,这样我就又可以继续嘲笑你了。 可是很可惜我永远的错过了,但我猜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早就说过,你的答案从六年前开始就已经错了,你所做的,不过是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而已。” “我要杀了你!”艾猛然站起,从血红色的信纸上找所有有关库兹卡尔此刻身在何处的线索, “我发过誓一定会杀了你,而现在再没什么能阻挡我,因为你再没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了。” “你还可以挟持谁,萨拉吗?”艾冷笑,“那就一起杀掉好了,然后再把你们的头颅一并献在伊芙蕾丝和薇薇安娜的墓前。” “塔顶”两个字猛然闪过艾的眼前,他将手中的信纸揉在手心,将自己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怒气发泄在信纸上,而其他的,都留给那个白发苍苍一脸正气的恶魔。 “他想死?他想上天堂?” “不可能!”艾疯狂的向着,一边沿着旋转的楼梯向塔顶急奔,“我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死去的,我会折磨他,疯狂的折磨他,即便是死后,我还要折磨他的尸体,我要让女神为他的死状感到恶心,我要让天堂都不忍心接纳他!” 他的笑容终于邪恶起来,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的长剑在滴血,仿佛也听到了库兹卡尔的惨叫和求饶。 “我不会饶了你的!”艾狂吼,“这是你为了你的所做所为付出的代价!伊芙、蕾丝、薇薇安娜、星,还有叶影森林和帕拉迪亚,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他的左手猛然松开,再攥紧成拳。 那张信纸随着螺旋状的楼梯飘落,在空中展开。 上面是艾没有看到的最后的字迹: “你一定很想杀了我,想要将我折磨致死。 但是我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我唯一接受的结局,就是很久以前我应该接受的那个。 我的生命早在那时就应该结束了。 艾•佐迪亚,你的命运早已注定。 而我的也是, 库兹卡尔绝笔” 艾撞开门,踏出了楼梯,站在了光明圣教之巅。 他还记得昨天伊芙在这里的每一幕,那时是日出。 而现在,落日已经只剩下余晖。 塔顶空无一人。 只有迎面吹来的灼烧的烟味,和晚风将地上残存的余烬和黑灰,也是曾经的库兹卡尔,吹向远方。 第十三章爱?(上) 更新时间2009-3-13 21:56:45 字数:5204 瑞文戴尔门外依旧人声鼎沸,黑夜的降临也压制不住平民们的激愤,在有组织的煽动之下,人们高举火把,声讨虚伪的罔顾人命的魔法塔主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人们逐渐忘记了所有的常理以及事实,忘记了魔法师曾经在他们眼中是多么高不可攀令人既敬且畏的存在,也忘记了那个叫维格菲的男人曾经展示过多么深不可测的实力。 当火把热烈的燃烧放shè着炽热的光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和温度时;当人们感受到的都是与他们一样的体温,喊的都是一样的口号时;当有一个人站在搭起的高台上代表着他们时,他们都觉得此刻的自己无坚不摧,所谓的瑞文戴尔,所谓的魔法师,也不过只能在他们的威势下沉默。 站在瑞文戴尔门口的穿着一尘不染整洁魔法制服的年轻法师们早就不复之前那种结合了训练有素的严肃和从容不迫的亲和的样子,他们身上挂满了由愤怒的人群投掷来的污物和垃圾,形象狼狈不堪。 之前,还有人试图冲进魔法塔,有人向他们投掷各种垃圾,但是很快这种行为就被帕吉制止了。他是个年轻人,却并没有年轻人的冲动和愚蠢,也许说他深谋远虑还太过,但是由于亲身体验过魔法的恐怖,他的确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逼维格菲出来,而不是冒失的闯进去。 而且,对于任何从那个魔法塔中出来的魔法师,他也让愤怒的人群不要阻拦,任由他们离去。他的解释是:任何此刻离开瑞文戴尔的法师都证明了他们与维格菲划清界限,那么他们就不再是我们的敌人。 但实际上,他深深地明白光凭自己这些人根本无力对抗所有的法师。而自然也不愿意将那些本来和此事并无关连的法师们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帕吉达到了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此刻在瑞文戴尔之中,六名年长的魔法师走进维格菲的房间。 宽敞的房间里,维格菲背对着门,微笑着坐在窗边望着广场上攒动的人头和火把,一言不发,仿佛一尊雕塑一般。 “塔主大人。”六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终于有一个人像是代表一般的走上半步,“您还是决定不下去吗?” 维格菲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没有增加一点,也没有减少一点。 “那……我们先走一步?”试探的口气,这法师也没有把话说绝。 “只是说先走一步,应该不能算是背叛吧!”他这样想。 维格菲依旧沉默,嘴角的弧度没有增加一度,也没有减少一度。 六人都摇了摇头,叹着气离开了维格菲的房间。 他们走下楼,走出在欧拉回廊上,本来应该昼夜明亮的回廊此刻竟显得有些昏暗,连灯光都明灭不定。 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惊讶,难道这魔法阵也能看得出瑞文戴尔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吗?这难道也预示着瑞文戴尔的结局? 六个人走出门,喧嚣的人群沉默了,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他们不会责备这些疲惫的被煽动起来义愤填膺的平民,他们也是受害者。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六人身前 是一身红色魔法师袍的曼蒂。 “曼蒂?”为首的那名法师明知故问,他并不对曼蒂的到来表示惊讶,毕竟她是他的未婚妻,她没有一直在这种时刻陪在他身旁反而有些奇怪。 但是据说,曼蒂和维格菲因为这件事吵了架;据说,曼蒂也是倾向于让维格菲暂时放下塔主之位的;据说,曼蒂甚至去找了博得劝说他停止这一切。 曼蒂看到这六名法师的表情就知道维格菲的态度了: “我去跟他谈谈。” “好吧!”那法师说,“也许你跟他说有用,但是也许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受控制了。” 曼蒂皱起了眉头。 突然人群喧嚣起来,人们看到了曼蒂,有人认出了她: “那是曼蒂,那是维格菲的女人!” 惊讶的声音就要变成声讨的浪潮。 六个法师朝她抱歉的笑笑,走开了。 愤怒的人群向她扑上来,她哼了一声,身形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半空: “你们想干什么?”曼蒂有些生气了,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称她为“维格菲的女人”。 “住手!”帕吉说,众人都停止了鼓噪。感到曼蒂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在触及到自己的恐怖面孔的霎那猛地一颤,他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我们并没有为难您的意思,曼蒂小姐,他们只是将对维格菲所作所为的不满找错了发泄对象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曼蒂问。 “您在帝都比你想象的可要出名得多。”他说。 “你不是维格菲的女人吗?去叫他滚出来!”不那么好听的话语从人群中传出,接下来就是纷纷附和的声音。 曼蒂咬了咬牙,显得很委屈: “我早就劝过他了,可是他不听我的。” 人群又鼓噪起来,言语越来越不堪。 帕吉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那可否请曼蒂小姐您再去跟他谈谈?” “我会的。”曼蒂说,语气一转,“但你们为什么一直要聚在这里逼他下来?你们为什么都把矛头指向维格菲?他和你们一样无辜,什么都没有做,而真正害得你们无家可归的是博得啊!” “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做,但我们就是在这里请求他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曼蒂轻蔑的一笑,“你们这些人只敢威胁善良的人,博得会杀人,难道维格菲不会吗?” “难道我不会吗?”曼蒂飞快地念了一句咒语,火焰已经出现在她手中。 人群拥挤着,无法四散逃窜,于是每个人都只好强装毫无惧色。 帕吉笑了: “你不会的,魔法师也是人,魔法师并没有杀人的特权。我知道你很强大,但你并没有像博得一样疯不是吗?你没有杀我们的理由。” “但我们也没有保护你们的义务。”曼蒂愤愤地说。 人群继续鼓噪。 “你们的确没有,所以我们只是在请求。”帕吉说,“虽然我们的语言和行为有些过激,但我相信您可以理解。我们是一群平凡的人,无缘无故的遭受这样的灾难,其中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无家可归,有些人像我这样受到了永久xìng的伤害,您觉得我们还可以去找谁?” 曼蒂哑然,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每个人的狂热都分明是为了眼高他们眼中的恐惧和无助,除了聚集在这里祈祷维格菲或者其他的法师来拯救他们,他们还能做什么,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 她长叹一口气:“我会去再劝权他的,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同意,我只能尽力而为……” 塔布家中的气氛凝重而诡异。 艾尔姆斯依旧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咆哮着拒绝了仆人送来的晚餐。 法尔变得更加易怒,连保护菲比斯的任务都忘在了一边。 妮可更是奇怪,一言不发的吃完饭就上楼,也像他父亲一样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而这家中唯一的外人菲比斯,则孤身一人来到了卡蒂娅尸体所在的小屋。 灯亮着,仿佛一直都亮着的。 菲比斯打开门见到了一个多日不见的“朋友”。 他一点也不对在这里见到他表示惊讶,其实,就是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他的目光刚好扫到了窗外的这个人,他才会应约前来的。 “博得。”菲比斯叫了对方的名字。 “原来你认识卡蒂娅的。”博得说,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卡蒂娅。 “是。”菲比斯说,“一直都认识,是不错的朋友。” “朋友啊……”博得自语了一句,“维格菲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博得。”菲比斯直截了当地说,“你依旧认为维格菲是凶手吗?” 博得猛然转过头,用血红的双眼看着他: “你还在为维格菲狡辩?即便是在卡蒂娅的面前你还要为她的凶手狡辩?” “我已经发过誓要找到杀死卡蒂娅的真凶。”菲比斯把真凶二字咬得格外重。 博得恶狠狠的盯着他,许久之后,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了解卡蒂娅吗?” 菲比斯诚实的摇摇头: “也许不如你了解。” “你根本不了解。”博得开始在房间中踱步, “你知道什么是魔法师吗?” “又是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博得和维格菲都喜欢问这样的问题?”菲比斯随即想到,“也许这就是魔法师的共xìng。” “不,我不知道。”菲比斯说,“肯定不只是使用魔法的人吧!” “记得我问过你的问题?”博得说,“什么是魔法?魔法的本质是什么?” “记得,你说魔法的本质是物质。” “魔法师就是这样的人。”博得严肃的说,“魔法师就是研究这种问题的人,像我一样,像卡蒂娅一样,但不是像维格菲一样。” “我们研究什么是魔法,思考魔法的本质是什么,魔法是怎么产生的,因何而来又向何处去。然后从此,我们思考这世界是什么,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我们思考问题,提出猜想,进行实验,证明或者推翻这种猜想,然后不断重复这些,直到得出结论。” “正如你的外空间探索实验?”菲比斯问。 “没错,就像那个。”博得说, “我们是这个世界的探索者,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你们是魔法师?”菲比斯奇怪的问。 “没错,因为我们是魔法师。”博得的语气超越了严肃,甚至有些凝重起来。 “为什么?”菲比斯问。 “的确,为什么呢?”博得笑了,像是在问自己, “魔法师这个名字里并没有和探索世界相关的词,也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要去探索世界,包括我和维格菲的老师杜瓦尔也没有对我说过这些。” “可是我们是魔法师,我们有一种叫做魔法天赋的神奇共xìng,这使我们成为最接近这个世界本质的人。我相信,无论是神或者造物主赋予我们这种能力不是仅仅让我们凭借他去谋求自己的一己私利。” 博得笑着,脸上的神情圣洁的近乎狂热: “我们有去探索这个世界的责任。”他悠悠吐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如果我们不去,谁去?” 菲比斯尝试着从他的角度去思考,却依旧无法理解他的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于是就更无法理解他的这种狂热。 但是随即他释然了这就是他永远也无法了解卡蒂娅和博得这两个人的原因,因为他们完全处于另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世界。 “但维格菲不同。我和他都是上任塔主杜瓦尔的弟子,而他永远都是较好的那一个,甚至比老师还好。他能回答出所有人提出的所有问题,他甚至能记住书上写过的所有法术,其中大部分他无法使用。他被称为天生的魔法师,但在我看来,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魔法师。” “我承认他比我优秀,但为什么?”博得的语气突然提高了,“为什么他就从来也不去思考这世界是什么,魔法又是什么?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怎么合理地使用他的能力让他在这个世界中为他自己取得最大的利益。我承认我嫉妒他,疯狂的嫉妒他,他可以将一个木块瞬间传送6000米的距离,可是我只能传送到5000米。” “但他为什么就不能将他的天赋用到该用的地方?为什么想要探索这世界的我,却失去了所有我珍视的东西?” “你已经看到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平民的生死,他在乎的是自己在平民心中的形象,在乎的是如何让自己受到万人景仰。他想让每个人都了解魔法,这样他的地位才能够提高,这样人们就会更敬仰他,更崇拜他,直到变成他的奴隶。” “可是我已经把这一切全毁了!”博得突然疯狂的笑起来。 “疯子”这个外号终于又重新回到了菲比斯的脑海。 “你知道吗?我无法再进行我的外太空探索实验,也无法再去理xìng的思考问题,猜想、实验、求证、失败、推翻重做这些我都做不到!卡蒂娅死了,卡蒂娅是这世界上唯一能理解我的人,这世界上唯一与我抱有同样信念的人死了!我无法理xìng的思考,我知道自己必然会陷入与维格菲的缠斗之中,我们其中必然有一人会死,这是很早以前自从我们两个人在同一个老师手下学习魔法以来就注定了的。”博得神经质的吼着,完全不再避讳菲比斯,也不避讳也许正在天上或者就在他身旁听着这些的卡蒂娅。 “维格菲杀了卡蒂娅,我相信如此,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我想不出还有谁有任何杀死卡蒂娅的理由!维格菲杀了卡蒂娅,至少是谋杀了我和她共同的信念,共同对于魔法师的神圣信仰!维格菲杀了卡蒂娅,他是杀死卡蒂娅的凶手,因为我的疯狂的非理xìng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博得吼着, “我要杀了维格菲为卡蒂娅报仇,我就是要杀了他。” 菲比斯只能摇头,博得疯了,或者说也许一直就是疯的。 他根本不在乎谁杀了卡蒂娅,因为“杀死维格菲为卡蒂娅报仇”在他脑海中已经成了唯一的,牢不可破的逻辑。 不知卡蒂娅看到这样的他会怎么想? “无论如何,明天。”博得的声音骤然降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明天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我终将取得胜利,因为卡蒂娅会保佑我的。” 第十四章爱?(中) 更新时间2009-3-15 21:14:21 字数:5432 落日已沉,灼烧的炙热早就消散在空气之中,只剩下一个孤单的身影倚着长剑,在与他同样落寞的星空下,伫立在圣心教堂的尖顶。 库兹卡尔就这样死了? 直到现在,尽管他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脑海中还是会不停的冒出这样的疑问 那个冷酷的白发恶魔就这样死了? “死了不好吗?这不是正合我的心意吗?反正本来我也是要杀了他的。”艾对自己说,可是,那依旧紧紧握住长剑的手暴露了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狠狠地踩着库兹卡尔留下的最后的灰烬,想象着他脚下有一张库兹卡尔的面孔,然后狠狠的碾着。 同时,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满足的,邪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的狞笑。 “艾•佐迪亚。”艾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脸上带着的奇异笑容让来人愣了片刻才敢相认: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老人说,“萨拉等你很久了。” “她在哪?”艾和颜悦色地问,面前的这个人他当然认识,是宗教执事会的首席长老贝利翁,一个真正高尚善良的女神信徒。 “就在她的房间,她想跟你谈……”老人忙不迭的说 “我自己去就好了。”艾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朝他歉意地一笑,从楼梯走了下去。 他身后,老人被切成两段的尸体缓缓倒地。 “萨米,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离开这里,去你梦想中的南方小镇吧!你已经得到了她的原谅,而我也从未责怪过你什么,你不需要再心怀愧疚,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缪斯说。 “萨米,我恨你,我们本来应该已经离开的,我们本来应该已经在去南方的路上了,如果你没有去见那个女人的话。你答应过我不再离开我的,你答应过我给我幸福。”另一个缪斯说, “杀了那个叫做库佐夫•莫勒尼的男人,为我报仇,作为你对我亏欠的补偿。” 从那声并不响亮的人体坠地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萨马埃尔耳中,在他脑海里盘旋回dàng着开始,仿佛有无数个缪斯在他面前对他说话。他的身体开始难以抑制的颤动起来他握着chā进胸膛的墨色匕首的手臂,他被巨弩箭贯穿而过的躯干,甚至连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双腿都开始像是微风吹过干瘪的枯叶一般颤抖起来。 正向他走去的那几个莫勒尼家的黑衣人同时站住了,看着这个本来应该已死的人像是癫痫一般的抽搐。 他们拔出了剑,癫痫也好,抽搐也好,这都不该是发生在一具死尸之上的现象。 萨马埃尔的眼中流出了泪水,血一般鲜红,无数张出现在他的脑海的缪斯的脸,向他控诉着,那些像是缪斯的声音,但是不真切。 实际上,萨马埃尔并不是那么熟悉缪斯的声音,甚至不那么熟悉这个本来将要跟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他所知道的只有她爱他,他对她所有的了解都来自那晚她说过的话。 “我都听到了啊……缪斯……”他悔恨的想到。 他笑着,他哭着,他痛苦着,并且享受着。 突然,他将这一切的表情都从脸上收敛。 “缪斯,此刻正平静的躺在那里不是吗?” “而脑海中的这些,不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不是吗?”萨马埃尔想到,“我的想法为什么会被这些幻觉所左右?” 萨马埃尔只按他自己的内心行事,而现在,他的内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一点都不慷慨激昂,而是平静的如同已经被冻结的湖面: “杀了库佐夫。”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杀死一个人过。 而且,他竟然发现自己对于杀人技巧的研究太少了。 一直以来,他只是去杀人,只是单纯的将对方杀死,从不考虑如何更有效率或者如何能够一击致命,因为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但是此刻他却因为这个而有些自怨自艾起来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痛苦的死去。 因为这也是第一次他感觉到,死亡,也许还不足以清洗一个人的罪恶。 他抬起头,光是那一霎那散发出的杀气就足以再次让那些黑衣人止步。当他们很快又意识到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濒死的完全无法移动的陷阱中的猎物时,他们也注意到,刚才那凛冽的杀气,根本就不是针对他们有意识而发出的。 那双狼一般血红的双眼望着帝都,没有一点闲暇留给这几个黑衣的爬虫…… 不,也许连爬虫都不如,萨马埃尔收紧的视线中没有他们的位置。 萨马埃尔将那柄黑色的匕首从他胸前拔出,每个黑衣人的瞳孔都因为他的下一个动作由于惊恐而放大了 他将黑色的匕首chā进了被巨弩箭贯穿的腹腔,每个人都在匕首刺入的那一刻觉得浑身发冷。 唯独萨马埃尔例外,仿佛匕首chā进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然后他开始了他的切割,鲜血沥沥的从腹部流出,顺着弩箭的剑杆留下,一半在途中滴落,另一半一直流至chā入土壤的箭锋。 锋利的匕首不受阻滞的切割着,那种割开人体皮ròu和脏器的声音在十几个黑衣人听来仿佛来自地狱一般,本来就已经是黑暗的天幕下,一个黑衣的人在解剖着,将一个人的腹腔剖开给人观赏,让他们仔细的观看那滚烫的鲜血究竟是从人体的哪一个脏器中的哪一部分的哪一个切口中流出的。 而且,解剖的人和被解剖的是同一个人。 其中的两个人猛然将武器一扔,疯狂的向城内逃去,凄厉的惨叫声在夜幕下回dàng,一声接着一声,因为只有惨叫才能发泄他们心中的恐惧,只有听到自己的惨叫声才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剩下的人犹豫着不敢上前,或者说他们不知道上前还能做什么。 看着萨马埃尔冷漠的表情和毫不停滞的在自己身体中切割的刀刃,这些人意识到即便是自己来,也不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不一会,萨马埃尔成功的将腹部的伤口一直延伸到了腰际,换句话说,就是他几乎把自己拦腰切断了。 他双手用力推着箭杆,现在围着他的人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他想让自己的身体离开这弩箭,几个人意识到事情不妙,既然这个人能够切开自己的身体,那么说不定他不受这弩箭桎梏之后还能干出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来。 “不能让他挣脱出来!”这是他们脑海中的念头,不知为何,没有人想的是 “杀了他。” 萨马埃尔也并没有挣脱出来,自己的身体依旧卡在箭杆上,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立刻,他意识到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于是,在围上来的众人临近崩溃的目光之下,将手伸进了自己的伤口之中,也就是他自己肚子里,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萨马埃尔没有在心理上恐吓他的敌人的习惯,而事实上,这几个黑衣人现在也根本不能算作是他的敌人。 又有几个人疯了一般尖叫着跑掉了,而萨马埃尔此时也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两根凸出的肋骨,就是这个卡在了箭杆上,让他无法移动。 “喀,喀”的两声轻响,不需要解释,周围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萨马埃尔的身体一歪,终于从箭杆上满满的滑了下来,箭杆上还残留的血迹告诉瑟瑟发抖的几个人,刚才他们看到的不是他们做的噩梦。 他们同时默契的动了,不是往前,而是用他们最快的速度,跑向帝都的城门。 而在地上,萨马埃尔躺着,感受着血液中那种强大的修复一切的力量,逐渐,被折断的肋骨重新接了回去,腹部的巨大伤口消失了,腿部也慢慢的恢复了知觉。 他站了起来,捡起身旁一早就掉落的血红色弯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慢慢的走向城墙下那具洁白如玉却布满无数道可怕伤痕的躯体,其中,有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他一言不发,俯身将她抱起,然后转身离开,步幅不大不小不紧不慢。 望着那张仿佛熟睡的面庞,他想起自己有一句话从未对她说过: “我爱你。” 萨拉的桌子上摆放着三样东西炽炎、守护者之盾和《神典》。 女神般的面庞如雕像般沉静,她不总是如此悲观,但仿佛很早之前,也许是昨天早晨、也许是六年之前、甚至也许是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了某一天,他将会狞笑着提着一柄滴血的长剑出现在自己的房门之外,向自己一步步走来…… 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 没错,就像是现在一样。 一滴泪滑落光滑的脸颊,正好滴落在闪着寒光的剑身。 剑锋抵着她的咽喉,而她却呼吸如常,毫不在意起伏的咽喉接触到冰冷的剑尖。 “你要杀了我吗?”她说。 艾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用剑尖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这是一个有些轻佻的动作。 而萨拉本来平静的眼神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变得倔强起来。 两人相视沉默,也许是由于他们从未想过时隔六年之后的初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终于,艾撤回了长剑,先开口了: “光明骑士团和半兽人军队全军覆没,光明圣教完了。” 萨拉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库兹卡尔死了,贝利翁也死了。” 萨拉脸色依旧平静。 “蕾丝也死了,就在刚才。”倒是艾先克制不住语气中的激动了,“就在地下的密室,她的尸体还在那个‘盒子’里。” 萨拉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但她依旧沉默。 “现在,你就要死了,我会用你的血祭奠死去的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萨拉点点头:“有的。” “我爱你,艾。”她说。 艾的全身明显的抖了一下,然后冷笑着摇了摇头。 “没用的,太迟了。” “你不爱我了吗?”像被抛弃的怨fù经常说出口的话,但萨拉此时说出这句话明显包含有一些特殊的含义。 “爱?”艾狂笑起来,“你现在想到爱了?你现在关心起我是否爱你了?” “不,我早就不爱你了!我爱上的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在教堂后山树下看书的女孩,爱上的是那个怯怯的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女孩,爱上的是那个送给我《神典》和玫瑰的对我解释‘神爱世人’的女孩,而不是现在的你,萨拉!”艾指着她, “你变了,六年前就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像库兹卡尔那样满口女神的虚伪的权力狂,但年你那样的就忽视了我对你的感情,而现在死到临头,你倒重新用爱来要挟我吗?” “我从来没想到要要挟你,艾。”萨拉的语气很软很柔,“只是这是女神jiāo给我的使命,我不得不去……” “够了!”艾吼道,“又是神谕和责任的那一套!我六年之前就听过一次,现在也不想再听。我只问你,毁灭帕拉迪亚,杀死伊芙,烧掉叶影森林,这都是女神叫你去做的吗?” “混乱就是黑暗。”萨拉的声音很轻,也不敢接触艾咄咄逼视的目光,“异教徒就是混乱的根源,伊芙的背叛是个会打击光明圣教根基的秘密,这些事情我也不想,但我不得不去做……” “不得不去?”艾怒极反笑,“这就是你的解释?我只看到你把我爱的和珍视的东西一件件的全部毁灭,将我誓言要保护的一切扔在地上狠狠践踏,然后又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的说我不爱你了!不,我没看到什么黑暗!我看到的唯一黑暗的东西,就是自称为光明圣教的你们。萨拉,承认吧!你做这些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女神,为了什么预言,纯粹是你自己的私yù。”艾的表情突然转为怀念和哀伤, “你没去过帕拉迪亚,你真应该去帕拉迪亚看看,那里是我所见过的最接近神典中描写的天堂的地方。那里的人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爱和关心其它的人,他们不是女神的牧师,却比任何所谓女神的牧师更虔诚的贯彻着女神的信念。” “但是你已经看不到了。”艾冷冷的说,“这一切都被你毁了,还是以消灭黑暗的名义。” “可是你也看到了预言中的黑暗啊!”萨拉说,“那蔽日的乌云还有漫天的黄沙……” “的确,也许那是黑暗降临的前兆。”艾说, “但那又如何?乌云和黄沙片刻就散去了,什么也没有带来,可是你和你的圣教,你和你的骑士团,真真切切的给那些善良的人带去了死亡和毁灭。” 艾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说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也许,真正的黑暗,根本就是你带来的。” 萨拉惨然笑了,喃喃的说: “原来是我带来了黑暗啊……” 艾举起了长剑,他不能再等了。 因为他看到了萨拉眼中那种凄然有楚楚可怜的眼神,他怕自己再犹豫下去,会舍不得下手,会丢下长剑将她搂入怀中,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头哭泣。 因为他的内心一直都想要如此。 “你终于要动手了吗?为死去的人报仇?现在?”萨拉凄苦的笑着,问。 三个问题,艾一个都没有回答,他怕自己的话说出口就改变了含义,然后他就不忍再下手。 “我不想死。”萨拉说。 艾将剑挥落。 萨拉突然跪了下去,跪在了艾的面前。 “我错了。”萨拉说,“一切都错了,无论是进攻帕拉迪亚,杀死伊芙都是我的错,从六年之前就一直错了。我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保证这是最后的一次。” “艾,我爱你,不要杀了我。” 眼眶再也噙不住艾的泪水,他猛地一咬牙: “太晚了,萨拉。” 长剑如电般刺出,然后,艾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柄长剑,钉在了桌上的那本《神典》上。 而萨拉依旧跪着,一滴泪从她眼中滑落。 第六日还有一章结束。 第十五章爱?(下) 更新时间2009-3-16 21:14:28 字数:5830 艾在漆黑的夜色中前行,捧着自己的心,如同捧着一块烧得火红的木炭,不知是该丢掉,还是继续捧在手里。 在长剑刺出的霎那,他猛然惊觉自己的剑无论如何也刺不到萨拉的身上,这无关萨拉的那句“我爱你”,也无关那句“我不想死”,甚至也无关她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而是……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杀了她,诚然,他对自己说过无数次“杀了萨拉为伊芙报仇”,但是,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当他回忆起那个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忆中的萨拉时,自己手中的剑没有一次能够向她举起。 而刚才也同样,他举起了剑,但他下不去手。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下手,他那一剑分明就是刺向桌上那本《神典》的。 “我为什么下不去手呢?”他问自己的心,心回答他, “蠢货,你当然下不去手,你想的不是杀她,而是爱她啊!” 于是艾暴躁的想要将这颗不能杀了萨拉的心扔掉。 现在的自己成了什么? 嘴里说着要杀了萨拉,为伊芙和其他所有自己失去的一切复仇,这是她应得的,她该死,因为她对这些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事到临头,他作为一个刽子手却扔掉了手中的刀。 那自己又能做什么?自己嘴里一直说的复仇又是什么? 他开始对自己恼怒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自从帕拉迪亚之战开始,他越来越厌恶自己的这颗心。 他十分想将这颗心丢掉,然后才可以不受束缚的去做那些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例如回去圣心教堂,杀了萨拉。 但他可以把自己的心像丢垃圾一样丢掉吗? 他不能。 所以他继续咒骂着自己:“混蛋,蠢货,告诉我我要去哪?告诉我我还可以干什么?” 圣心教堂?这根本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既然他不能杀了萨拉,那他去圣心教堂做什么?和她,自己应该杀死的仇敌睡觉吗? 帕拉迪亚?叶影森林?那些都已经不存在了。自己的家?他从来都不知道那是哪。 然后那个女人般美貌的面孔又出现了,这个最令他厌恶,也让他从心底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自从见到下午的一切以来,他开始对那张似乎友好微笑着的面孔感到恐惧。所以现在,去找他?艾慌乱的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他急切地想和托萨卡琳以及那些绿色的粘稠液体划清界限,不被纠缠进他也许会有的什么邪恶计划之中。 而且,他又想到了他可能会对自己说的话: “我问过,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昨天的答案现在看来已经成了笑话。 他大吼,他狂笑,他泪流满面。 “告诉我,我应该去哪?” 曼蒂走进了维格菲的房间,屋里的灯是暗的,他正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窗边,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维格菲?”曼蒂轻轻的说,怕打扰了什么,“你还好吗?” 他沉默。 “我进来了。”她说完走了进去,“维格菲,我想你……” “站到我身边来。”他说,打断了她的话。 曼蒂静静的走向维格菲,自己的未婚夫,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将她的身体搂近他的。曼蒂的头顺从的歪靠在他的肩头,一头金色的秀发瀑布般淌下。 一直以来,这两个名为未婚夫妻的人总是给人一种气质上的疏离感,也许是因为两人尤其是维格菲太过强势,太过独立的原因。 而此刻,仿佛有一种错觉,这两人仿佛也与屋内天花板上那两个黑色的剪影般,融合在了一起 原来强大如维格菲也需要一个女人的体温,美丽如曼蒂也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 “维格菲,滚下来!” 塔下,叫喊的声浪还在持续。 塔顶,在这样的声浪中一对情侣静静的互相倚靠。 “我曾经想过会看到塔下有这样一群平民呼喊着我的名字。”他笑着,“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情况。”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维格菲说,“你刚才在塔底下说的我都听到了。” “放弃吧!博得比你想象的要更yīn险一些,再说也只是输了这一次,又不是世界末日。你依旧是当之无愧的魔法塔主,即便你已经不在这个位置上……” 这些是曼蒂本来想说的话,但当他看到了维格菲在笑容在火光中落寞的影子,她说不出口了,只是默默地倚靠着他。如果他是在像之前那样开心的笑着,曼蒂就知道他一定有胸有成竹,可是像现在这样,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笑容可以这样苦涩。 “为什么?”曼蒂问,“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没有人可以算到一切,没有人可以永远胸有成竹。”他说。 “可是你应该有把握的啊!”曼蒂更加疑惑,“这不像是你,你应该永远不让你的敌人猜透你在想什么,然后有一张又一张的底牌啊!现在呢?你的底牌呢?别告诉我楼下的那些人就是你一直在培养的秘密部队。” “他们就是。”维格菲平静的说。 “可是他们……” “很弱是吗?”维格菲笑着。 “他们根本就不是魔法师啊!他们的实力……就是比我在魔法学校的时候还要不如。”曼蒂说,“你怎么能指望用这样的部队与博得对抗?你怎么会把这种部队当作你的底牌?” “我没说过这是我的底牌啊!”维格菲笑着,“我也没指望过用他们来对抗博得。” 曼蒂没说话,维格菲却侧过了头看着她: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说话。” “我只是不想你对我有所隐瞒。”曼蒂委屈地说。 维格菲淡淡一笑,侧过头,两人的面孔近的几乎将要贴在一起:“不会了,现在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一切?”曼蒂大吃一惊,率先将头移开了几寸,避免了那个暧昧的姿势。 “一切。”维格菲仿佛对曼蒂所做的并不在意。 他首先问到:“你觉得什么是信仰?” “信仰?”曼蒂疑惑,“宗教吗?” 维格菲笑起来:“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在某些方面也许很聪明,但是在另一些方面又无比迟钝,有的时候,我恨不得你更傻一些才好,我喜欢看你不知所措生气的样子,所以有的时候会故意说惹你生气的话,我对以前如此做过的一切道歉。。” “我只是不希望你对我隐瞒什么,而那种话虽然令人生厌,但是我更希望你总能像从前那样给我带来惊喜啊!”她说。 “所以我现在不再向你隐瞒。”维格菲继续说,“原谅我总是向你提问而不是把一切直接说出来,我只是希望你理解起来更容易一些。” “没关系,你刚才为什么提到信仰?” “信仰,是弱者才需要的,在无助的时刻可以寻求慰藉的东西。信仰使他们在遭受不公时有一个可以怪罪的对象,使他们在陷入危难时可以有地方倾诉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们误以为总是有什么保佑着它们。” “而塔下的这些人,就是这样一群弱者。而原本,我几乎成为了他们的信仰。” “信仰你?”曼蒂脸上除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些若有所悟的神色。 “你觉得我疯了吗?”维格菲随后看见了她的表情,“还是说你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曼蒂不确定地说。 “没错,这就是宗教。”维格菲似乎千年不变的平缓语调中终于出现了一点激情, “一个以魔法为核心的宗教。什么是魔法?魔法是一种天赋,魔法师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超越常人的存在,我们有实力所以人们尊敬我们,恐惧我们,那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信仰我们?就像上古时期神话中的神一样,他们都是法师,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做同样的事?” “光明圣教有什么?那些笑死人的所谓神迹吗?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而魔法要好得多,我们至少展现出了真正强大的力量,那么,有什么道理所谓的光明女神可以成为一种信仰,而魔法就不能?” “我要让人学习魔法,这样他们才能感受到魔法的强大;我要让人了解魔法,这样他们才能体会到天赋的重要。于是他们会慢慢认识到有些人注定是超越所有其他人的存在,有些人注定要站在顶端受人膜拜。而这些,如果平民们不了解魔法师只是单纯的恐惧的话,他们是不可能有这种感受的,先要让他们了解魔法,然后是爱上魔法,最后他们才会崇拜它。” “光明圣教有宏伟的圣心教堂,而我们有同样巧夺天工却更加神奇的瑞文戴尔;光明圣教有光明骑士团,而我们有楼下的这些我培养出来的年轻人白塔护卫。的确,他们魔法实力不强或者说是很弱,他们多数人只会一个魔法,但他们都将这一个魔法运用纯熟,而且整支队伍训练有素合作无间。我从来都没有想要这支部队参加什么真正的战斗,他们是被训练来解决一些小的争端,然后展现出魔法最精确和最严谨的魅力的。” “没错,他们是一支被训练来纯粹供平民们观赏的仪仗队,他们天资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形象是最好的,在加上整洁一致的制服。想象一下在抓捕歹徒的时候,不需要手忙脚乱的弯弓搭箭,或者笨拙的给弓弩上弦,只是优雅的一个手势,一个咒语,敌人就冻成了冰块。他们可以将魔法的形象以最直观的方式带进平民的心中,他们是传播这种信仰最好的载体严谨,干练,优雅。” “此外,这支队伍还需要一个符号,就像光明骑士团的圣心与十字一般,我选择了眼睛中的六芒星,眼睛代表精神,也就是魔法力量的来源,而六芒星代表魔法,说明了他们是为魔法而战的白塔护卫。” “光明圣教有光明女神,那个美丽,博爱的偶像;而魔法的象征就是我,严谨、睿智、优雅,而且实力强大,平易近人。我绝对是一个比光明女神更适合崇拜的对象,因为我和我的魔法会真正聆听信徒的祈祷,为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那些女神的信徒很快会发现信仰我要比信仰女神实惠的多,因为现在的光明圣教只会不停的征宗教税,榨干他们的钱袋,而我却会教给他们魔法,会带他们认识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当然,他们仅仅只能进入这个世界,因为他们的天赋不足。”维格菲笑着,“所以他们只能更加崇拜我,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将我的画像挂在家里,取代女神的位置。在每天进餐之前,用魔法点亮烛火,然后向我祷告感谢万能的维格菲,赐予我们丰盛的晚餐。” “魔法会成为新的信仰,瑞文戴尔会成为新的圣地,而我,维格菲•拉格朗日,就是新的魔法之神。” 维格菲终于不甘的攥紧了拳头: “然后博得把这一切都给毁了,看看塔下的这些人!我几年来才让他们接纳了魔法,其中有些人还喜欢上了它。我开始有了自己平民之中的崇拜者,这些都是好的开端。而恰好光明圣教陷入危机,我本来可以因此抓住很大一部分人的心。可是博得开始了他的破坏,让人们对魔法又重新开始恐惧起来,现在,无论是我的声望,或者是魔法的声望,都重新跌回谷底,就像是回到了曾经魔法的黑暗时期。” “无法挽回了吗?”曼蒂问。 “几乎。”维格菲说,“因为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光明圣教也曾经经历过低谷,但是他们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因为他们有强大的基础,而这次也同样。而那时魔法想要重新崛起,就不得不于光明圣教正面jiāo锋……” “但是这些都已成事实。”维格菲又望向窗外,不是向下,而是向远方, “总之,明天一切就该结束了,曼蒂,不要为我担心。我之所以还没有露出底牌,是因为我不需要,是因为我的实力要比博得高出太多以至于他根本没有胜算,无论是在塔内或者塔外。” “明天就是决战的时刻,我会杀死博得,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塔布家的花园,菲比斯在别过博得之后,又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菲比斯……”艾突兀的出现在菲比斯面前,在发泄似的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之后,带着哭腔问道,“我该怎么做?” 菲比斯看着自己曾经一直到现在都视为兄长的男人,这个已经十年几乎没有跟自己说过话的人,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他像一个兄长一般走向前,给了他正在哭泣的的幼弟一个温暖结实的拥抱。 “很简单,做你想去做的。”菲比斯说。 艾愣住了,这不就是托萨卡琳一直对他说的吗?可是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菲比斯看到他的迷惑: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爱她吗?” 艾茫然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想的太多了,我并不是在问你的大脑,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思考,我问的是你的心。”菲比斯严肃的说,“你爱她吗?” 艾终于点了点头。 “那你想那么多干吗?”菲比斯笑着拍着幼弟的肩,“去做你该做的事啊!” “可是我该做的事是去杀了她!” “胡扯。”菲比斯笑骂道,“你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想法,既然你爱她,你该做的事就是去爱她啊!” 艾依旧在思考其中的逻辑。 “爱一个人,就去想办法得到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去杀了她。”菲比斯俯身,从庭院的花丛中摘了一朵玫瑰递给艾, “拿着,去送给她。” 夜已深。 皇宫的深处,伊丽莎白的卧室的床上。 女人依旧用黑纱将自己浑身都紧紧包裹。 她的臂弯之中 鲁希瑟斯像孩子般熟睡着,时而发出浅浅的鼾声。 “他一定很累了吧!”她想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望向窗外的星空,仿佛祈祷着什么,或是期待着什么…… (第六日完) 作者有话: 又写完一天,小小感慨一下。 首先当然是感谢大家的支持,然后欢迎有爱的人加入读者群61627931。 接下来是后面的预告。我之前说过,从第七天开始进高潮,换句话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六天都是在布线,挖坑。现在,终于要到了收线,填坑的时候了。一直喜欢这本书的读者请放心,后面的故事只会更加精彩,一切都还在我控制之中,哇咔咔咔咔!!! 最后照例带来坏消息: 最早的时候一直保持三章存稿左右,到第四日结束我回国的时候用完了。后来基本上就是写一章发一章,之前还好说,但是接下来就进入填坑阶段了,我很怕会出现有坑未填之类的重大bug出现,因此我决定停更一周,攒几章稿子,然后再进入第七天,这也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出发点相信大家可以理解吧! 于是,对造成的不便致以最深的歉意。 第一章玫瑰 更新时间2009-3-27 18:56:24 字数:7676 六年之前的一个早晨。 耀眼的如同一团火焰的艾怒气冲冲的闯进了萨拉的房间,将一叠信件和类似于档案的东西摔在了萨拉面前: “我想听你的解释。”艾说。 “什么解释?”萨拉随手翻了一下,然后对艾微笑着,“解释什么?” “这些!”艾想要大吼,但最后还是压低了声音,“这是什么?秘密军队?增加宗教税?火刑?你竟然还在下达这种命令?还是说现在更加变本加厉?” “艾,你难道不明白我们的处境吗?”萨拉的表情不再是微笑,也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一种亲密中带着关切与忧虑的神情。她叹口气,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说这个秘密传播出去会引起怎样的骚乱,单是现在教中的流言就已经使人心惶惶了。现在光明圣教仿佛悬在半空,一直支撑着我们不掉下去的最后一根支柱也崩塌了,我们需要更加小心,不,仅仅小心是不够的,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维持着它不掉下去……” “空中楼阁。”艾冷冷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浮在空中的楼阁,有可能存在吗?不论你怎么加固它,它终归是要摔下来的。” “于是你说我们什么都不做?”萨拉夸张地一笑,好像艾刚刚讲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就让它掉下去?” “什么都不做?”艾冷笑,“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凭什么这么去做?” “光明女神已经死了啊!萨拉!”艾一拍桌子,“光明圣教这种空中楼阁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为了那些虔诚的信徒,你不曾体会过在一朝之中信仰崩塌的感觉,所以不会了解,这种感觉对于普通人来说甚至是致命的。”萨拉说,“我在保护他们,保护他们的世界可以不受干扰的继续运转下去。” “用谎言?”艾声音提高了,“这就是你所做的?为了维持光明圣教的存在,用谎言欺骗那些无辜的人?让他们继续向一个已经并不存在的神明祈祷,将他们的钱jiāo给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机构,一个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的空中楼阁?” “女神说过:混乱即是黑暗,而光明圣教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黑暗再临,难道你看不出来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的话,这个大陆即将陷入混乱,也就是无边的黑暗之中吗?”萨拉解释道。 “你本末倒置了!”艾立即反驳,“是光明圣教一手造就了这样的危机,然后你再以为了成功渡过这段危机的借口继续扩充光明圣教的实力。” “即便是扩充势力又怎么样,你我都知道光明圣教不能就此覆灭!所以我做的是为了渡过这段时期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萨拉有些厌恶了这样的争辩,想用这句话作一个决断。 “不是唯一的!”艾说,“光明圣教为什么不能就此覆灭?萨拉,女神已经不存在了啊!那礼拜堂中的蜡烛全部熄灭了,我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女神已死,这光明圣教为什么不随之死去?” 萨拉干笑了两声,但是却发现了艾的表情异常严肃: “解散光明圣教?你疯了吗?” “为什么不?”艾说,“既然它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行!当然不行!”萨拉急的语无lún次,“难道是伊芙对你说的,还是她要你过来跟我说这些?绝对不行,让我跟她说,光明圣教绝对不能就此解散,艾,你要相信我……” 她说不下去了,发现艾用一种冷冷的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以前,你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信仰’,什么‘女神’。现在呢?女神死了,你信仰什么?”艾问。 “我信仰我所背负的责任,我信仰黑暗绝不能就此降临!即便女神已死,我依旧信仰她的遗志。”萨拉一字一字认真地说,眼睛直直的盯着艾,“我只要你相信我。” 艾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在你眼中,我再也看不到那个我所熟悉的萨拉,渴望权力的火光已经把你的一切都淹没了。上一次,你的托辞是信仰;现在女神已死,你的托辞变成了避免黑暗的到来。但无论你的托辞是什么,唯一不变的,是你不肯放下手中的权力。” “萨拉,你变了。” “我当然变了。”萨拉完全不否认,只是将抽屉中的“守护者之盾”的徽章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你不明白这东西所代表的意义,你也不需要明白。你所应该做的,是拿着你手中的‘炽炎’,永远坚定的站在我身边。我也赞同你的理想,只是这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光明圣教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必须一直走下去,解散它?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只能不断的扩充我们的势力,直到有一天光明圣教真正的脱离了女神而存在,我们才可以用你的理想来改变这世界。” “但这并不是你依旧以女神的名义敛财和进一步扩大光明圣教势力的理由。只有将杂草尽数焚烧殆尽,才会有新的嫩芽破土而出。《神典》的那些理念,是可以脱离女神而存在的,比如爱的力量。光明圣教应该放弃之前那一切官僚刻板的教条,来贯彻这些。” 萨拉摇头苦笑:“艾,我承认你说的话都有道理,只是太理想化了。你不明白我所想的是什么,也许你也无法理解。我只希望你能支持我,因为你说服不了我,我也不会放弃。” “你已经不爱我了吗?”艾问,试探的,“萨拉。” “艾,你还不明白吗?”萨拉只是叹息,“爱并不是一切啊!就像你不可能仅仅想理想中的那样用爱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一样。我爱你,可是在我心中,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成熟一点吧!爱情并不总是第一位的,至少在我心中,有很多责任在它之前。” “但你是爱我的不是吗?”艾说罢,走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至少为我做些什么,至少将你心中的责任分一些给我。” 萨拉只是反抗了一下就顺从的靠在了艾的怀中: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 “没关系。”艾说,“我加入圣教就是为了你,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无论何时,我都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 听到这里,萨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复之前那种坚强的形象,暴露出那个她一直深藏的自我: “对不起……我只是放不下现在的这些……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原来的我不是这样的……”她自责的话一直被泪水打断着,“求求你……别走好吗……” “我不会走的。”艾轻抚她因哭泣而起伏的后背,“你是我存在的理由,我为什么要离开你身边……” 塔布家的花园中,艾拿着手中那朵玫瑰,陷入了对于往事的深深回忆之中,对于时光的流逝浑然不觉。 他喃喃自语: “我为什么要离开她身边?我怎么会离开她身边的?” 又有一些记忆浮了上来。 “亲爱的伊芙: 对不起,我选择了不辞而别。 是的,我们有过约定,要彻底的按照女神的教义改造光明圣教,要真正的为那些相信我们的人做些什么,要拯救那些贫困穷苦的需要我们去拯救的人,要尝试着去偿还光明圣教曾经欠他们的债。 没错,这些都是我的理想。 至少曾经是…… 但是现在,这些都变得不再有意义。 你知道,我在光明圣教的唯一原因就是萨拉,此外,我对圣教的感觉一直都是掺杂着欣赏与怀疑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信徒,如果是,也只是她一个人的。 现在,萨拉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不爱的人,而我竟然真的无法确定我是否还对她有感情。而她说她爱我,我也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敷衍。她变了太多我几乎已经找不出我从前深爱着的人的影子。 于是我开始重新审视我之前所做过的一切,发现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 我不觉得我亏欠了任何人,可唯独你,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我才选择不辞而别,也许是因为我太软弱了吧! 对不起,伊芙,我走了。如果你还需要我为你做任何事,请你派人告诉我,我会毫不犹豫的为你去做。 顺边说一句:我接下来的落脚点应该会是帕拉迪亚,当一个普通的驻军长官,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新的目标,摆脱过去所做的无意义的一切。 你忠诚的:艾•佐迪亚” 他将信纸折叠,平放在桌上。 在午后的灿烂阳光之中,他扫视已经整理过的房间,目光最后落在了一本《神典》上。拿起来,随手翻开,中间那一页夹着早已干枯了的玫瑰花环。 他又想起了那个同样阳光明媚的午后,教堂的后山,那个瘦弱的不受女神眷顾的少女,那个怯生生的被菲比斯肆意戏弄的少女,那个在夕阳下认真的一句一句将神典上的话念给自己听的少女…… “萨拉,你变了。” 说着,他将那本神典装进了行囊。 走出门外,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举着一柄长剑拦在他面前。 “佐迪亚!”他说道,“你不能走。” “你是谁?”艾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见过他,却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 “不重要!”他大吼一声冲上前来。 炽炎出鞘,看似轻巧的一挥,却已经化解了对方所有的攻势,让这个所谓的jiāo手看来就象是大人与小孩之间的游戏。 但那少年并不只是个孩子而已,手腕一抖长剑也避开了炽炎的锋芒,直刺艾的身体。 他并没有想要杀了艾,只是想在他身上做个记号,让他留下来。 艾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想起这人似乎是和他同一届成为预备骑士的,而且似乎天分不低的年轻人。 于是他不再留手,全力一剑斩向刺来的剑锋。 “咣”的一声,那人手中的长剑已经飞出,扭曲的不成样子。 而艾顺手将他打倒在地: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谁让你来的?” 少年愤怒的扬头:“没人让我来,我只是看不惯你就这样离开!” “萨拉爱着你啊!”他说,“你不知道你就这样走了会多伤她的心吗?” 艾难以置信的笑起来: “我和萨拉的事,还轮不着你来评价吧!你到底是谁?” “我拦不住你,你走好了。”少年倔强的咬了咬牙,“但是记住我的名字诺森加德,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艾冷笑一声,摇摇头,离开了圣心教堂。 六年前,他终究还是离开了。 艾很清楚自己离开的理由,因为他那天与萨拉的谈话根本就不是像他刚刚想的那样结束的…… “成熟一点吧!爱情并不总是第一位的,至少在我心中,有很多责任在它之前。”萨拉说。 艾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下,似乎脸上的神采都被吸了进去,然后突然一起bào发了出来。 他疯狂的笑着,直到笑出了泪水: “这就是你说的吗?先是说你爱我,然后说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所谓责任?”艾声嘶力竭的吼着,“我爱你!我来到光明圣教,当上了这所谓的圣骑士,只是因为我幼稚吗?” “不……”萨拉想说什么,但艾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你的心中什么是第一位的?不用说,一定是权力。”艾冷笑,“那爱情又是什么?一种用于捕获我这样的傻瓜为你效力的工具?那我又是什么,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瓜,不应该继续在这里大吼大叫,而应该成熟一点继续做你剥削那些可怜的被你欺骗的信徒的帮凶吗?” “冷静一点,别这样……”萨拉走上前想去握他的手。 “冷静?”艾的笑声已经从讽刺变成了绝望,“不,我要做的不是冷静。” “而是离开。” 说完,他甩开萨拉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 而现在的艾,也已经走出了塔布家的大门。 脚步受到自己心灵的驱使,不受大脑控制的移动起来。 目标圣心教堂,萨拉。 他突然觉得库兹卡尔也许说的不错: “从六年前,你就已经错了。” 的确,艾终于感到自己明悟了什么,而且,他终于可以看清了自己的心底一直镌刻的答案 是萨拉。 那口自己以为的枯井,从未干涸。 后悔?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无法原谅甚至无法理解六年前的自己怎么会做出那种疯狂又不可理喻的举动。萨拉明明说了她爱他,自己也明明爱着她,为什么自己那时竟然选择了离开? 一切都没有道理,从任何角度都解释不通。 如果他可以接受她的爱,同意她那句爱并不是一切的话,他当时何必离开?他们只要彼此相爱不就好了? 但是如果他不能接受,只是因为他始终把对她的爱情放在第一位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一边爱着她,一边说着要杀了她的那种混帐话? 于是,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于那天的离去,他只能找到唯一的一个令他羞愧的满脸通红的解释 他在赌气。 像是个孩子般的赌气。 只是因为她爱她不像他爱她那么深,只是因为她执拗的语气刺痛了他的骄傲和自尊。 于是他离开了,造就了今天这一切。而其实,事情本来可以简简单单的以一个温暖的拥抱结束。 艾的步幅加快,此刻的他的心中根本不愿去想这些令他不快的往事。 他足弓的每一次起落,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肺叶的每一次舒张,都在呼喊着一个名字 “萨拉……萨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爱她,这爱从未消退,只是被他狠狠的压抑住,然后视而不见。 “她辜负了我的爱情,所以我要离开。” “她变成了一个权力狂,所以我不爱她了。” “她杀死了那么多人,所以我要杀了她,为他们报仇。” 借口,借口…… 这些,不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爱她这个简单的事实吗? 连伊芙的死都成了他的借口,她从来都没有要自己为她复仇,她要自己忘了她,她甚至说过不要与萨拉为敌。 “从六年前,你就已经错了。而你这六年来所做的,不过是用一个错误弥补另一个错误,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 库兹卡尔真的说对了。 甚至在六年前,自己离开的那一天,做出了去帕拉迪亚的决定时,依旧用无数的谎言麻痹着自己,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去帕拉迪亚的理由,而事实上,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不想离她太远,他还想见她,还期望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回去。 当然,前提是她诚恳的向自己道歉,恳求…… 他甚至觉得:也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在每个寂寞的夜中,她希望我能出现在他的床前,于是她就可以当面向我道歉,于是我也可以重新拥她入怀。 但他那时没有想到伊芙会来,帕拉迪亚会成为圣教的敌人,而这一离开,就是六年。 于是两个相爱的人,由于某些两人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的理由,在一个城市中被分隔了六年,其间,谁都不愿放下自己的坚持和固执去见对方一面。 艾突然有了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 也许她是故意去进攻帕拉迪亚的,也许她是故意让自己想要去杀了她,这样两人才有重新相见的机会,这样两条越离越远的线才能重新jiāo会。 想两个吵架的互相赌气地孩子,却又都不愿道歉。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她打了他一拳,他还手,然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大家都累了,就肩并肩的互相躺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望着天空…… 但无论如何,现在自己明白了。 他望着手中的玫瑰。 “爱一个你爱的人,爱一个爱你的人,爱一个你恨的人,爱一个恨你的人。只有付出爱,才会收获爱。” 这是《神典》中的句子,每一句,都像是在说艾与萨拉的爱情。 红色,是那天的夕阳,是她的唇,是手中的玫瑰。 他回忆起了两人的初次独处。在教堂的后山,在夕阳之下,她在他耳边轻诵着《神典》中的句子。 “你自己接着看吧!希望你早日成为女神的信徒。” 她挥手作别,离去的背影依旧可以在艾的脑海中清晰的忆起,像是一幅被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的油画。 然后是一天,又一天…… 每一个黄昏都因为有了她而变得美丽。 那时他还想着永远,可是上一次……也许已经远远不止六年。 “幸好。”他想,“一切还没有太晚。” 他依然心有余悸,尽管他知道自己昨天的那一剑不可能刺下去,但是如果他真的刺了,也许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那么,他也永远不能和她并肩坐在夕阳之下了。 想起来,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他已经急不可耐。 东方已经微红。 “朝霞也不错,只要能在她身边。”艾心里这样想。 他的步伐更快,从新婚的丈夫,到久别的情侣,最后变成初尝爱情滋味的毛头小子。 他不顾一切的奔跑起来,双手捧着那朵玫瑰不被风吹散。 太阳跃出地平线只是一瞬,而对他则是永恒。 在那一刻,他气喘吁吁的推开了萨拉房间的门。 萨拉转过身,他看得到她脸上的憔悴,大概她也像自己一样一夜未眠。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递出了手中的玫瑰,像是菲比斯说的那样。 像是十四年前菲比斯向她借走了再由艾还给她。 艾笑了,因为他看到萨拉的表情。 他一生都不会忘掉这个表情,那里面融合了太多意味。 从镇静,到难以置信。从对于他出现的怀疑,到怕他是来杀自己的恐惧,到看到了玫瑰时的欣喜,到对于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歉意,到发现了艾其实并不在意的灿烂笑容。 艾多么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瞬。 未来的日子里,每当他含泪想起这一幕,他总这样想: “为什么时间不能定格在那一瞬?” 不能定格在她微笑着想说些什么,向自己走来,而太阳刚刚好从身后升起,将他的影子投在她的身上的那一瞬。 因为那一瞬之后,她的笑靥被阳光染红,然后凝住了。 “不!”她茫然的瞳孔中还没来的急露出惊恐,只反shè出了艾大叫着向她扑来。 萨拉身上的黑影,刚刚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形状,手中拿着一柄利刃…… 她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先是颈前,然后环绕了一圈。 红色,还是飞溅的鲜血。 “不!”艾抱住了最后的她。 “艾,我……”她最后的话随着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消逝。 染了血的玫瑰无声落地。 终于考完了,恢复更新。 感谢不更新的这些天里大家对我的支持,非常感谢。 我说过,前六天是布线,第七天开始正式进入全书的最高潮。所有谜底都会被慢慢揭开,因此,为了为还没有看到最新章节的读者或者新读者保持悬念,我会开一个名为“剧透慎入,七日以后内容讨论帖”的置顶贴,大家对新章节的疑问和讨论请进此帖,如果想开新贴的话,请在题目中注明剧透慎入,然后空出一楼将内容发至二楼,谢谢。 现在在本人声嘶力竭的在lk上吼叫了三天之后,在加上好心的香蕉帮我把帖子置顶,收藏从1500涨到1700。。。所以,如果大家喜欢本书并且乐于助人的话,帮我向你的书友们宣传下吧,Max在此致谢。 此外,群“燃烧的帕拉迪亚”61627931欢迎大家。 第二章瑞文戴尔之主(上) 更新时间2009-3-28 21:31:04 字数:5389 已经几乎空了的瑞文戴尔中,塔顶的房间,维格菲站起,走近窗边,俯瞰着广场。 火把熄灭了,没有人再喊什么口号,那种莫名的情绪产生和消退的同样迅速,人群乱糟糟的三五个人聚成一堆歪七扭八的躺着,像是集市散去后一地的垃圾一般,在清晨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碍眼。 这就是自己一直刻意的去讨好,去拉拢,试图寻求支持的人们吗?这就是刚刚让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以及梦想毁于一旦的人们吗?当他们一觉醒来,帝都恢复了平静,他们还会记得曾经想要推翻什么?而他们想要推翻的人又曾经为了让他们了解魔法做过多少努力? 维格菲开始怀疑,这些人对魔法的认识究竟有没有改变过,也许,魔法在他们的心中,依旧是与他们毫无关系的神奇又恐怖的东西,而魔法师依旧是花白胡子穿着长长的法师袍戴着尖帽子的老人。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种荒谬的念头他们对魔法的认识怎么可能没有改变?也许魔法已经夺去了他们的一切,他们这么可能还觉得魔法与他们毫无关系? 从今以后,魔法师的形象将不再是花白胡子xìng情穿着法师长袍的古怪老头了吧,该变成一个衣着光鲜,容貌英俊却无比虚伪狡诈,善于玩弄手段的yīn谋家了吧。前一秒还在风度翩翩的像人们表演着魔法把戏,下一秒就可能因为一言不合突然喷出火焰将平民焚成灰烬。 想到这里,维格菲的嘴角挤出了一个残忍的笑意,对博得的憎恨之情已经无法抑制。 他转过身,看着靠在椅子上熟睡的曼蒂。 看着她那默默垂下的金发下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随着呼吸抽动的俏鼻,白玉般光洁的皮肤看不到一点瑕疵。 帝都的美女有很多,但为什么曼蒂能被称为第一美女?此刻正静静欣赏着她美丽的维格菲的答案是 她有一种惹人爱怜的气质,也许是那双碧蓝色的瞳孔中总是闪出疑惑求解的光芒,而且,在疑惑的时候她的眼睛会瞪的很大;也许是因为她那稍带些婴儿肥的面颊,在生气的时候还会鼓起双腮,更加显出孩子般的可爱;也许是因为她那天生略微上翘的嘴角,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异常甜美,即便是yīn沉着脸也只像是在赌气一般;也许是她那略带夸张地神态,无论是在忧虑的时候皱起的眉,紧张的时候紧咬的唇,还是生气的时候别过一旁的脸,担忧的时候朦胧在眼中的泪。还有,不能不提她的手,在不满的时候叉着腰或者摆在胸前,在焦虑的时候纤细的十指叉在一起或者不安的玩弄衣角…… 她也是个贵族,也是个天才魔法师。然而,当卡蒂娅出现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个魔法师”,当萨拉出现的时候,第一印象是“这是光明圣教的圣女”,当薇薇安娜出现的时候,第一印象是“这是精灵女王”,但曼蒂出现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印象是 这是个女人,非常美丽的女人。 她总是为人担忧,为人焦虑,经常xìng地因一些小事生气,闹别扭,又或者因什么事情忧伤,流泪。而且,她还是那么脆弱,当好友死去的时候,她会无助的哭泣…… 她是一个十足的女人,一个可以激发起任何一个男人呵护yù的女人。 但是不知为何,维格菲喜欢看她生气地样子,撅起嘴不满的样子,所以他总是很欣赏的看着菲比斯和曼蒂在一起斗嘴,曼蒂每次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要把菲比斯生吞活剥了的表情总是让他想笑开怀的,发自内心的笑。 而现在,曼蒂熟睡着,维格菲突然想到了两个词 娴静和娇憨。 曼蒂是少有的可以同时使用这两个词去形容睡容的女人。 维格菲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而她也在此刻悠悠转醒,微笑着慵懒的舒展了一下手臂,然后抱住了维格菲。 维格菲的唇离开了曼蒂的唇,对着曼蒂歉意的一笑,摆脱了她继续的纠缠: “帮我个忙好吗?”他说。 “不好!”她开玩笑地说,用撒娇的语气,也许是刚刚睡醒忘了现下的环境了吧, “什么事?” “去让那些平民从广场上离开,就说一会我要和博得在广场上决战,不想死的就滚开,离的越远越好。” 曼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只是说说而已吧!你不会真的要跟博得在广场上决战吧!” “为什么不?”维格菲笑,“难道你认为我离开了瑞文戴尔的法阵就打不过他了?” “不是。”曼蒂说,“我相信你能打赢他,可是他也许不是一个人啊,他身后还有那么多米德盖特的法师。” 维格菲摇摇头: “不用考虑他们。” 博得重新回到米德盖特,这两天他并没有呆在米德盖特,没有人知道他呆在哪,只知道那bàozhà没有中断过,他也没有重新出现在米德盖特带来任何好的或坏的消息。 当然,那些zhà弹并不只是博得一个人扔的,毕竟他不可能每个小时都施展一次瞬间移动,因为魔力有限。于是,当博得休息的时候,扔zhà弹的动作都由其他米德盖特的魔法师代劳,这些博得一早就写在计划之中。 但他并没有写扔zhà弹的地方,而并不是每个法师都可以像博得和维格菲那样罔顾人命,于是他们只是象征xìng的将zhà弹扔到一些人迹罕至的郊外,算是对博得有了个jiāo待。 但这些也都在博得的意料之中,事实上,除了第一次在皇宫广场上的bàozhà,接下来房屋和建筑的损毁要远远高于人员的伤亡。毕竟他需要的是威慑力,如果把需要威慑的人都zhà死了,例如去瑞文戴尔的广场扔zhà弹,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了。 两天以来,如果说瑞文戴尔的法师们还能继续窝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做实验,那他们就不是有些疯疯癫癫的古怪法师,而是彻彻底底的疯子了 他们一直聚在一间大屋里,轮流派几个人负责守卫,放哨。其实被示威的平民搞得焦头烂额的维格菲是不可能来找他们麻烦的,但是他们依旧害怕,也许怕的不只有维格菲,还有博得,甚至曼蒂…… 任何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变得不冷静,瑞文戴尔下的平民如此,强大的法师也不能免俗。 博得没有直接瞬间移动进房间,只是先来到门口,然后敲敲门,推门走进来: “大家早上好。”他笑着说。 米德盖特的法师们清楚地看到了博得这几天的变化 失去的左臂,血红的双眼,和维格菲式的微笑。 “我知道你们一定对我的计划有不少怨言。”博得说,“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我会杀了维格菲,然后结束这一切。” 博得突然发现今天法师们的气氛出奇的凝重,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不是最早的信赖,也不是之前的恐惧,而是混合着怀疑与警惕。 终于,其中一个人说话了,用了很生疏的称谓: “普罗托克大师,您想怎么杀了维格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杀回瑞文戴尔。”博得说,“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吗?维格菲已经众叛亲离,这是最好的机会。” 那法师摇摇头: “对不起,恐怕我们都无法跟你一起了。”他说,“我们现在倾向于跟维格菲谈判而不是杀了他。” 博得的双眼眯了起来,当维格菲杀人的时候,他会笑的更加灿烂,但博得还不是维格菲。 “你们?”博得寒声问道,不再微笑着,“你们都同意了?这是你们一致的决定?” 法师们互相看了看,然后都坚定地点头。 博得咬了咬牙,决定还是笑出来: “这就是你们花了两天时间做出的决定?这种愚蠢的决定?”他嘲讽的大笑着,“在胜利已经触手可及的时候你们竟然说要退出?” “愚蠢?”角落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声音,一个一种躲在众人背后的花白胡子的老法师走了出来, “要我说,相信了你才是愚蠢。” 广场上的人逐渐散去,多数的人离开的时候都看了她一眼,其中有的是感激,有的是怀疑,有的是愤恨。 这些曼蒂都苦笑着面对了。 “曼蒂小姐。”那个叫帕吉的年轻人,还有几个人没有离开朝着她围了上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看着那张恐怖的面孔曼蒂都忘记了自己魔法师的身份。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帕吉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当然,我们即便有恶意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曼蒂还是不明白他们的来意,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的确不像是有恶意。 “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想跟你谈谈。”帕吉说,“他们都是我们刚才选出来的平民代表。” “可是……谈什么呢?”曼蒂奇道。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我们平民,不仅是财产损失,还有一些人失去了生命。”帕吉身手指着身后的那些人,“他们其中的几位也失去了亲人。” “我……很抱歉……”曼蒂还是不明白他们的用意,“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您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您认为谁该为此负责呢?”帕吉问。 “当然是博得。”曼蒂立刻说,“但是很快一切就结束了,维格菲对我说他和博得很快就会在这广场上决斗。” “我不认为这结束了。”帕吉说,“即便是维格菲杀死了博得,我们依旧不放心,谁能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实话说,法师在这一次展现出的强大力量让我们十分恐惧。” “不会再发生了。”曼蒂笑着解释,“博得死了就完了,只有他是‘疯子’啊!” 但随即她发现那些人并没有笑。 “这样好了,我就直说了。”帕吉说,“我们大家,也就是代表着帝都的平民们,一致认为,如果维格菲继续当瑞文戴尔之主,我们是无法安心睡觉的,也就是说,我们绝对不放心魔法师这么强大的力量掌控在一个完全不在乎平民的生命的伪善者手中。” 曼蒂摇摇头,神情冷峻起来。 帕吉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继续说下去: “同样,如果接下来的决斗中,您的未婚夫,维格菲,不幸输了的话,我们更不可能接受一个杀人魔王作为新的魔法塔主。” 曼蒂终于冷冷的开口了,她明白了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我觉得你们有些过分了,谁当魔法塔主是法师之间的事,好像你们几个平民管不着吧!” “的确,本来我们是管不着的,那是因为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互不干涉。”帕吉没有因为曼蒂的语气不善而生气,继续说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尤其是掌握的那个人还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xìng命。尽管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但是我们的人数依旧不容忽视,我相信法师们也不愿意和我们完全对立吧!”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曼蒂说,“你们想的太复杂。” “不,事关xìng命,谨慎一些是理所当然的。”帕吉说, “您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有一个请求。” “我没有立场答应你们什么……”曼蒂的话被帕吉打断了。 “不,您先听听我们的请求。”帕吉说,“其实很简单。” “您是维格菲的未婚妻,又是死去的卡蒂娅小姐的好友,这样您和维格菲以及博得都没有直接的矛盾。而同时,相比于那两个人我们更信任您。” “我们唯一能接受的魔法塔主,是曼蒂小姐您。”帕吉认真的说,“我们希望你成为新的瑞文戴尔之主,那时您的保证才有效用。” “我已经告诉他们你那天都做了什么了。”上一次唯一幸存的老法师格lún说,“是维格菲饶了我一条命,并且告诉我卡蒂娅并不是他杀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光米德盖特村的法师。” “反而是你!”格lún说,“那天是你故意的!你发现我们几个不愿意服从你的命令,所以故意把我们骗到瑞文戴尔去,然后又在最后关头逃跑。是你害死了风眼他们,你故意把我们牺牲掉,如果不是维格菲饶了我,我也已经死了。” 博得狂笑: “于是你们就相信了他的话?他明显就是维格菲派来的分裂我们的。” 法师们用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轻蔑。 “没错,我是维格菲派来的。”格lún对其他地法师说,“我也的确是要分裂你们,因为你们没有必要在跟着这个疯子和维格菲争斗下去,是他故意将你们拉进了他和维格菲之间的私人恩怨。” 博得笑着,像是维格菲一般灿烂的笑容,大家还没有习惯这种笑容,也就没有条件反shè式的感到不祥: “你们都这么听维格菲的话,决定跟他妥协,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瑞文戴尔了?” 博得仿佛毫不在意的抬起了唯一的那只手,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鲜血从老格lún的喉管中喷涌,染红了他雪白的脖子,他的身体缓缓跪倒,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气声,却还没有死去。 博得瞧都不瞧他一眼: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们就这样被他说服,你们以为维格菲真的会放过你们?还是你们相信了我是派那些人去送死?” “没错,他们是被我牺牲掉了,但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终于,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杀死维格菲的时刻,一切的时机都已经成熟,只差采摘胜利的果实,你们竟然胆怯了?退缩了?” 博得冷笑着,用更加轻蔑的眼神看着那些法师们: “没关系,即便没有你们,我一样会杀了维格菲,胜利将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说完,他的身形消失在米德盖特,出现在了瑞文戴尔之中: “维格菲!你给我滚出来!” 博得独特的混合了尖叫和怒吼的声音直冲塔顶。 第三章瑞文戴尔之主(下) 更新时间2009-3-30 21:16:45 字数:6866 “维格菲!你给我滚出来!”在博得的怒吼中,欧拉回廊的灯火骤然熄灭,然后整条回廊都不见了,魔法塔中的幻象再次被撕去。 也许,这就是瑞文戴尔的法阵在面临威胁的时候自然会产生的反应。 博得站在螺旋状的楼梯上,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缓缓从楼梯走下的蓝袍法师。 那人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博得,你选择用这种方式进行决斗吗?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但是要知道,在这里你是没有胜算的……” 博得用最粗暴的方式打断了他。 维格菲身体被切成两段,化为两片白纸落下: “我不是来听你这些废话的。” “好吧!”维格菲寒冷的声音从塔中的各个角落飘来,“既然你那么着急死的话,那么我就成全你。” 博得狂笑:“成全我?我倒想知道你怎么成全我?接下来是什么?又是漫天的幻象?” 话音未落,无数个维格菲又像那天一样出现在眼前。 “还真是没创意。”博得讥讽。 “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有创意的方法杀了你呢?”无数个维格菲说。 “你那么确信能杀了我吗?”博得说。 “当然,你知道我凭借着什么。”维格菲自信的说。 “瑞文戴尔?”博得嗤之以鼻,“几百年前的古董了,威力还能剩下几成?” “呵呵呵……”维格菲笑了,“那么我就来让你见识一下几百年前的古董的威力。” “又是寒冰箭吗?”博得笑道,“来吧!” 寒冰箭从无数的维格菲手中发出,仿佛霎那间充盈了空间的骤雨,或者是圆型水晶球中纷飞的雪花。 博得沐浴在这寒冰箭雨之下,怡然自得,他笑着: “物质守恒啊,物质守恒。”他反复的说着这个奇异的词,“我已经完全看破了瑞文戴尔的魔法阵和你的幻境的秘密了。” 维格菲仿佛早就料到了博得的行动,笑容不减: “不如说说看?” “任何魔法阵都不可能凭空变出物质,瑞文戴尔也是如此。你的幻境其实什么也不是,只是诱使敌人主动出手攻击,然后吸收他们攻击出去的魔法,再由魔法阵转换成寒冰箭返还给我们,不是吗?”博得得意地说。 “不错,不错。”维格菲笑得更开心了,无数个幻象同时鼓起了掌,“你竟然真的猜到了,我猜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吧!你是自己看出来的?上次将那些人牺牲掉就是为了这个?” “战争都会有牺牲,只要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博得说,“这是你教我的。” “他们的牺牲是白费了,博得。”维格菲话锋一转,“你错的很离谱,博得,瑞文戴尔的秘密远没有这么简单。” “物质守恒?你真的以为魔法这么简单?你以为魔法是什么?” “魔法的本质是物质。”博得说。 “所以你错了。” 某个雷电jiāo加的午后,依旧是瑞文戴尔塔顶的房间中,气氛异常的沉闷和压抑。 “你再说一遍。”老法师杜瓦尔冷冷的说。 “魔法的本质不是不能解释,也不是没有人能解释,而是人们还没有成功的解释而已。”年幼的博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着他的老师扬起脖子, “世界上没有解释不了的东西,只有还没有解释的东西。” “没有人能解释是因为每个人对于魔法的理解都是模糊的,魔法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杜瓦尔努力的熄灭刚刚燃起的怒火,尽量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每个人对于魔法的描述都不一样,只是因为他们的描述都没有抓住根本。没有什么是模糊的,那只是因为没有人抓住真正的本质。” 杜瓦尔被气乐了,为什么这个初出茅庐的魔法学徒竟然敢否认之前所有人的研究成果,比他天赋和能力都要高上一筹的维格菲坐在旁边也知道谦逊,可是他凭什么就敢对自己提出这些疑问? “那你说,魔法是什么?” “我不知道。”博得理直气壮地说。 “既然你不知道就坐下。”杜瓦尔说,“然后闭嘴。” 博得刚刚坐下,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他反shè似的站起来,兴奋得说道:“是物质,是物质!” “任何魔法的本质都是物质,一种能够发光发热的物质,像闪电,像火焰……” “那么冰系魔法呢?”杜瓦尔毫不认同,“你坐下吧!你的说法漏洞百出,既然你说魔法是物质,那告诉我它是怎么产生的?” “魔法咒语和手势是魔法素材起了形态上的变化,它依旧是物质,这就是魔法元素,魔法使它们脱离了原有形态的束缚,成为了魔法的形态。” “那窗外的闪电呢?” “天空中降下的物质,富含在闪电之中。看看电系法术闪电术的素材被雷击中的枯枝,里面含有的就是闪电元素。” “那么空间魔法呢?”杜瓦尔几乎是咆哮了,在他看来博得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也是物质,空间元素含在空气之中,无色无形。”博得认真的说,“我将它命名为‘以太’,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它……” “怎么样?”维格菲问,“这么多年,你找到你的‘以太’了吗?” 博得摇摇头。 “当然没有,因为‘以太’根本就不存在。”维格菲笑着说,“魔法是精神的,魔法的本源是精神。魔力也就是人的精神力,就是指一个人将自己精神集中所能发挥的能力,所以在你使用了过多魔法之后才会感到疲惫,所以每个人能使用魔法的强弱也互不相同。至于手势,至于咒语,至于魔法素材……那些都不重要。” “你走的路根本就错了。”维格菲说,“魔法不是物质的,所以你永远也无法用物质模拟出魔法,就象你永远也找不到‘以太’一样。” 博得笑了。 不仅是笑,还和维格菲一样鼓起了掌: “说得太好了,很精彩。” “你也同意?”维格菲也笑着,两人默契的像是在杜瓦尔的实验室讨论问题一般。 连两人对视空气中激起的火花也似曾相识。 “没错,魔法的本源是精神。”博得说,“但魔法的本质是物质,这两者并不冲突。” “精神是魔力的来源,是魔法师强弱的体现,但魔法的本质是物质,而魔法就是将精神力量转化为物质的过程。”博得留下了他认为最精辟的对于“魔法”的定义,“魔法的本质是那团燃起的火球,是由硫磺变形而来的发光发热的物质,而精神,就是点燃它的火柴上那微弱的火苗,而魔法,就是将硫磺变成火球的过程。” “但你并不在意不是吗?”博得以这句话结束了两人的讨论。 “其实我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不想说。”维格菲道,“但是我真的不在意,我为什么会在意你那肤浅的定义?我只在意魔力的源泉是精神力,而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如何使用它的人,这就足够了。” “而在瑞文戴尔之中,我的能力更是会被无限的增强。”维格菲说,“所以,在这里,你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博得摇了摇头:“你刚才说使用了魔法之后会感到疲惫,那么在你分身出那么多幻象,又和我说了那么长时间的废话之后……” “你累吗?” 听到这一句,维格菲的脸色终于变了。 但博得只是继续说下去: “其实,将决斗的场地选在这里,没有胜算的人是你!” 说完,他消失了。 然后,在某一个维格菲身前他重新出现,右手抬起,指尖贴着他的脖子。 维格菲仍旧保持着他的微笑,不想之前那么灿烂: “你怎么看出来的。” 博得微笑着,那种维格菲再熟悉不过的,掌握一切的笑容。 “你都知道了?”维格菲虽然不肯低下他高傲的头,却再也无法强装出从容的笑。 满天的幻影在那瞬间消散,只剩下了一个最后的沮丧的真身。 胜负已分。 剩下的只差解释 博得凭什么扭转了一切? “正如我所说,当你选择了在塔中跟我决斗的一刻,你就已经输了。”博得平静的叙述着,掌握一切的他用这种平静奚落着他一生的对手,这个总是轻视他的对手, “你的虚伪和自负害死了你,但是早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了,你一定会选择在这里跟我决斗,因为你不认为我能看穿瑞文戴尔的秘密,就像你不认为自己会输一样。我的确看穿了瑞文戴尔的秘密,我刚才所说的那个是为了迷惑你。” “当初,在法师们被这个世界遗弃而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了团结才能拯救法师于水火之中,于是他们设计了这个魔法塔和魔法阵。在防御的时候,瑞文戴尔之主能够抽取每个人的精神力为己用,施展出威力极端强大的魔法,这才是没人敢进攻瑞文戴尔的原因,因为没人敢跟所有的法师对抗。”博得冷笑, “但现在呢?整个法师塔里只有你我两个人,而我全神贯注,你无法抽取我的精神力,也就失去了你的倚仗。” “所以说你是故意的?”维格菲明白了什么, “那些围住这里的平民,目的不是赶我下来,而是将其他法师赶走?你在帝都以全城人xìng命要挟我的时候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没错,不论是你离开塔主的位置,还是塔中的其他魔法师离开你,我都将获得一个和你公平决斗的机会。” “这是你的第一个弱点自负,你太轻视我,认为我永远不可能发现瑞文戴尔的秘密,导致了现在你的窘境。” “你的第二个弱点是虚伪,这你无法改变,是流淌在你血液深处,烙印在拉格朗日这个姓氏中的虚伪。” “欧拉•拉格朗日,你的祖先,那个魔法塔主,为了他个人的贵族式趣味,将瑞文戴尔之主用于保卫魔法师的神圣能力构建了这条只为满足他私人的,贵族式的审美趣味的回廊。每个瑞文戴尔的法师,在每时每刻,都贡献出了一部分精神力来维持这些丑陋虚伪的装饰。而这些人竟然愚蠢到毫不知情,从未想过,怎么可能有一个法术能维持百年之久?” “而你?更是虚伪和自私到了极致,比欧拉更甚一筹。”博得恨恨得说,“你为了自己的yù望和邪恶目的,竟然将平民放进来参观,而幻术本身就是迷惑别人大脑的法术,为了迷惑更多的人,每个法师的精神力被抽取的更厉害,但多亏了这个我才能发现瑞文戴尔的秘密。直到我离开,我才感受到在瑞文戴尔之中精力无法集中,经常昏昏yù睡并不是我的原因,而维克多也终于完成了他的燃素实验,这些都肯定了我对瑞文戴尔秘密的猜测。” “于是我更加厌恶你,维格菲。”博得神色极度的yīn沉,“你和你的祖先欧拉,竟然以牺牲整个魔法的发展为代价,来满足你们那种庸俗的恶趣味和卑劣的yù望。” “但你的虚伪也给了我战胜你的机会。”博得说,“因为在上次我们进攻的时候,我牺牲了那些法师,终于看清了你的幻境的所谓‘秘密’。” “在你的幻境之中,你会让每个人的想法都变成事实。所以你首先在心理上让敌人恐惧,然后他们的恐惧就会真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当他们终于战胜了他们第一波的恐惧时,你会激起他们更深的恐惧……如此反复,直到敌人彻底绝望。不得不说,你的创意不错,因为还有什么比恐惧更能磨灭敌人斗志的呢?又有什么比‘敌人的恐惧’本身,更能让他们恐惧呢?” “可是当我知道了你的伎俩,我就不再恐惧任何东西,也不再给你任何发动你最擅长的言语攻势的机会,而且,既然我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弱点,你也没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了。”博得说,“其实,你本有机会不发动你的幻境,用你真实的能力战胜我,但你的虚伪和自负让你在我的言语挑拨下发动了它,于是,我才有从容的利用你自己制定的规则,耗尽你精神力的机会。” “从你造出了那些幻象的时候,我就已经分辨出哪个是真实的你了,对于一个精神上根本无懈可击的人来说,你的幻术漏洞百出。”博得终于得意的笑起来。 他有什么理由不得意呢?刚刚战胜了一个从未战胜过,一直压抑着他的宿敌。 而且这个宿敌还是他的仇人。 “我掌握了你的弱点,自负和虚伪,而你却从来都只轻视我,从不承认我有任何地方强过你,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维格菲听完,突然放声长笑起来。 却不是每个反派在最后,穷途陌路的绝望笑声。 而是比博得更加得意的笑: “所以,告诉我博得,你觉得你赢了吗?” “我觉得我赢了。”博得坚定地说,不让自己心灵出现任何一丝松动,给维格菲的恐惧哪怕是一点可乘之机。 “你错了。”维格菲同样坚定, “这只是一个幻象。” 门外,曼蒂与平民的代表,同时迎来了两批客人 米德盖特和瑞文戴尔的法师们。 他们不再针锋相对,而是同时表示了对博得的厌恶,和对重新回到瑞文戴尔的向往。 而此时,帕吉和平民代表们提出了他们的意见,在所有法师之前。 出人意料的,没有一个法师有异议。 不论是瑞文戴尔的法师还是米德盖特的,他们都害怕维格菲的秋后算账,清点他们之前的背叛行为。而无疑,曼蒂要比他宽容大度的多。 何况曼蒂是“魔法的宠儿”,他们找不出不让她当瑞文戴尔之主的理由……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曼蒂要考虑的: “博得呢?”她突然警醒起来。 米德盖特的法师们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人说: “他好像是去找维格菲决斗了。” “糟糕……”曼蒂大叫一声,瞬间消失了。 “不可能。”博得冷静的说,或者是故作冷静。 “不可能吗?”维格菲笑的更灿烂了,“你可以试试。” 博得的右手慢慢变形,变成了一个锋利的剑刃,慢慢递向维格菲的脖子。 然后,猛然…… 转身。 刺进了身后的空气之中…… 博得知道那不是空气: “第三,也是你最大的弱点。”他一字一字的说,“你克制不住亲手杀死一个人的诱惑。” 空气之中,维格菲的身影渐渐出现,身体被博得的右手化作的长剑穿过。 “结束了吗?”博得想。 “还没结束。”维格菲的笑容依旧。 而他的身上,被长剑刺穿的伤口,没有流一滴血。 博得抽出了自己的右手,也没有献血溅出。 “这只是另一个幻象而已。”维格菲从容的笑着。 博得深吸一口气。 “我错了?”他想到,“还是这只是我的恐惧?我害怕我自己错了?我见到的是真相,还是我自己恐惧的投影?” 他回忆起刚才右手chā入空间的感觉,明明是那么真实的记忆竟然开始逐渐模糊,模糊到他不记得是否真的发生过。 “我真的杀了维格菲吗?”看着维格菲轻松微笑着的脸,博得开始疑惑了…… “不。” 博得坚定地得出结论,像是提出一个理论,作出一个猜测,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最后终于证实了那样, “你死了。” 维格菲依旧笑着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至于他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被鲜血染红。 “这只是一个……幻象……”他虚弱的说,却不肯收起他轻蔑的笑容。 魔法塔主,维格菲•拉格朗日,缓缓倒下。 临死都不肯承认这个他一直轻视和不屑的敌人战胜了自己。 似乎是钟声,在瑞文戴尔内回dàng不绝,博得记得这种声音,在他老师杜瓦尔死去的时候也响起过。 他平静地看着维格菲的尸体,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惋惜吗?当然不会。 只是一生中唯一的仇敌死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只是默默地站在蓝衣法师的尸体前。 “卡蒂娅,你的仇……”博得喃喃道,“我已经报了。” 尖厉的破空声突然从身后响起,博得已经来不及,或者说是不想去反应。 冰锥的锋尖从前胸透出,博得看着自己的血向外流: “就要死去了吗……卡蒂娅死前也是这样的感觉吗……那维格菲呢……” 红衣的法师已经扑在了维格菲的身上。 “为他报仇吗?”博得惨然一笑,他也快死了,“很好……你有这个权力。” 曼蒂抬起了头…… 她是笑着的。 “不。”她说,带着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兴奋,“不是报仇。” 她走到垂死的博得身边,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 如同情人的低语: “不,是因为卡蒂娅等你很久了。” 博得猛然领悟了什么,伸手想去抓住她,但已经太晚。 …… 瑞文戴尔的门口,曼蒂慢慢的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泪痕: “博得杀了维格菲,我杀了博得。”她说完开始哭泣起来。 突然,广场上,帕吉带着所有的平民跪了下去。 所有的法师也单膝跪地。 人群中bào发出这么一个声音: “新的瑞文戴尔之主曼蒂•阿诺尼摩斯。” 看完的拜托不要发剧透贴,讨论的话要么发到置顶贴里,要不然一楼注明剧透,二楼再写具体内容。 第四章雾散 更新时间2009-3-31 20:59:29 字数:7221 清晨,窗外的一切还笼罩着一层白纱般的薄雾。 已经穿戴完毕的菲比斯坐在床边,形象依旧光彩照人,无论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一个好梦。他试探xìng的捅了捅还躺在床上的法尔,法尔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于是他轻轻推开了卧室的窗,然后翻了出去,扒住窗沿,然后轻盈的跃下。一路跑过塔布家的花园,穿过那片长满玫瑰的花丛,然后来到了围墙边,轻轻一跃,一撑,一翻,出了塔布家,面前是一辆停着的帝都警卫队的马车。 车门打开,里昂斯在车里向他行礼: “早安,大人。” 菲比斯一言不发的上了车,车门关上,马鞭一扬,向远方疾驰。 在菲比斯跃出窗子之后法尔就睁开了眼睛,右手紧紧抓住的一角床单在手心中被攥的皱皱巴巴。 仿佛刚刚从噩梦中醒来一般,他狠狠的喘着气,过了许久,他紧咬的牙关略微松开,将肺中的空气全部吐出,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眼神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采那不是怒火,而是超脱于怒火的一种因为被抛弃,被背叛所以执拗起来的坚决。 他穿上那身黑色象征着征战与杀伐的禁卫军制服,将闪亮的扣子一枚枚扣紧…… 片刻之后,神色冷峻的法尔已经穿戴完毕,这就是他作为一个军人雷厉风行的一面,尤其是他下定了决心抛掉了之前所有的束缚和疑问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 一匹骏马沿着刚才菲比斯马车的方向飞奔,在某一个路口岔向城外禁卫军驻地的方向。 警卫队的马车停在了阿诺尼摩丝的别墅门口,菲比斯下车,友好的向看门人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我是帝都警卫队的副队长菲比斯•歌德里克,有几个问题来询问曼蒂小姐。” “对不起,曼蒂小姐不在家,请改日再来。”管家委婉又明确的拒绝道,尽管他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不凡,但是警卫队依旧是一个麻烦的令贵族厌恶的名字。 “那么阿诺尼摩丝夫人呢?这几个问题她也可以回答。”菲比斯依旧微笑着,始终没有改变过的笑容却表现出了他坚决地态度,“请你进去通报一下好吗?” 管家只好留下了“稍候”这两个字之后告退。 但是女主人的反应要比他想象的热烈得多,不一会,她就亲自出来迎接警卫队的来客了。 “歌德里克先生,有什么事吗?”她挥退了客厅中所有的仆人之后,立刻换了一种语气,软倒在了菲比斯怀中, “你怎么来了,难道你知道今天‘他’不在家?” “他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菲比斯用一个绵长的吻回应了热情似火的女主人: “不,玛姬,其实我并不知道。”菲比斯狡黠的笑着,“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这个……不太好吧……在这种地方……”玛姬的已经火热的身体在菲比斯怀中扭动着,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切的行动和反应似乎都在证明她的言不由衷。 菲比斯轻柔的在玛姬的耳边细语着,抑或根本就不是什么细语,只是对着她如同少女一般的粉颈,柔软的耳垂和几乎看不到皱纹的眼角吹着潮湿的暖气。 玛姬的眼神渐渐迷离,菲比斯在挑逗女人的情yù方面的确是个高手。 挑逗之后的下一个阶段是解开。 解开坚硬的束胸衣,解开她的矜持,进入她在yù望中渴求了很久的心,解开带子的一刻,那种绽放而出的美丽总令菲比斯目眩。 解开冰冷的皮带扣,解开他的伪装,撩起她长长拖地的裙摆,那之下的风情也总让他迷醉。 他吻她,也帮她压抑住她很难压抑住的呻吟,他早就过了有征服yù的阶段,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享受。 或者是游戏,他享受的是游戏的过程,和不同对手在不同的场合进行游戏也同样使他感到有趣与新鲜。 也许,也有一种略带挑衅和报复的快感,谁知道呢? …… “你灵机一动吗?”激情之后,玛姬靠在菲比斯坚实的臂膀之中,法尔或者是艾总是用“娘娘腔”或者类似这样的话来讥讽菲比斯略显柔弱的身材和女人般精美的面孔。 可是只有曾经和他共度春晓的女人们知道他的表现和柔弱完全不沾边,而是和他无情冷酷的断案一样,强大到甚至有些令人生畏。 “什么灵机一动?”菲比斯温和的笑着问。 “来找曼蒂啊!”玛姬右手食指轻点他的额头,“真是个好主意,这样就没人会怀疑你的来意了。如果你直接说找我的话可能还有点问题。” “其实我的确是想顺便找一下曼蒂的。”菲比斯说,“是公事。” “哦!顺便!”吃醋是女人的天xìng之一,淡淡的酸意不由自主地从语气中透出,“是顺便来看看我吧!” “没错。”菲比斯放肆的笑,“本来是顺便来看看你的,但是看到你之后‘顺便’的事情就变了。” 他的手又顺着她光滑的大腿向上。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顺便’再来一次?” 玛姬有些依依不舍的推开了菲比斯的手: “算了吧!他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她说,“你来找曼蒂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菲比斯仿佛在想如何解释才能解释的更清楚些, “你知道曼蒂的未婚夫维格菲是我的好友,而我现在怀疑他卷入了一起谋杀案,但是我又不好直接去问他,于是我想通过曼蒂问问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可是曼蒂这几天都不在家。” “那我能去她的房间看看吗?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法尔已经来到了军营,然后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然后整个禁卫军营都躁动了起来,人流潮水般从营房中小跑出来,边跑边调整着他们的铠甲和武器。 法尔只是平静的站着,等着下达指令的那一刻,他心中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而这个指令,是他在卡蒂娅死去的第二天就应该下达的。 他已经意识到,由于自己冲动又好憎分明的xìng格,永远也无法像菲比斯一样在微笑之中就找到一切的真相。而且即便是菲比斯,他一直都信任都欣赏的人,也并不是在为了所谓的真相而努力。 他骗了自己,那真诚的笑容和郑重的誓言都是在骗自己,他也许就是摄政王派到自己身边来稳住自己的棋子,而自己却甘愿受他的欺骗。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只不过一直瞒着不说而已,他一直都在背着自己行动,也许都是为了掩盖什么。 于是他明白所谓真理,所谓答案,所谓正义,所谓信念,所谓信任,所谓感情,都是不应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东西。 惟有力量,才是一切。如果他能够放弃之前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话,凭借他的本能,单纯的用他手中的力量去解决一切问题,那么,也许他早就为卡蒂娅报了仇。 于是就这样吧! 杀进帝都,为卡蒂娅复仇,这是他早就想做,也应该做的事情。 最后一点嘈杂的脚步声也已经消失不见,只差一句鼓舞人心的话,和一句气势如虹的喊杀。 “哥哥……” 哀婉响起的声音缓和了原本肃杀的气氛。 曼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法尔身后。 连法尔都不得不让他的将士们在寒风中枯等了,因为曼蒂是他的妹妹。 卡蒂娅死了之后,唯一的妹妹了。 “怎么了。”他本来还有一点被打扰的不悦,但是当他看到曼蒂楚楚可怜的表情时,刚刚凝固的坚硬如铁的心又软了下来。 曼蒂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小跑着扑进他的怀中,呜咽着含混不清地说着几个字: “维格菲……死了……” 菲比斯第一次走进曼蒂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被他满足了的这栋房子的女主人给了他足够的自由,这让他可以更加自如的做他想要做的事。 他在曼蒂的书桌前坐了下来,坐在曼蒂也许经常会坐的位子上。 书桌,还有旁边的书架上有不少书,有关魔法,有关历史,有关文学……每一本都不是崭新的用来充门面的装饰,而都确确实实的有着翻动的痕迹。 菲比斯只是笑笑,他没有惊讶,曼蒂当然不仅仅只是一个花瓶。美貌与天赋都只是她经常被常人提及的外在,但实际上,她的努力,并不逊色于这天才时代的任何一人。 他随手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凌乱的放着一些年轻女人的小物件。 他寻找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 任何一张纸,无论是放在桌上的便笺,或者是记事簿或者日记,甚至是纸篓里或者床下的废纸,都可以是他所需要的线索。 他一无所获,也许曼蒂不写日记,也没有随手记事的习惯。 但是整个房间里竟然找不到任何一样和维格菲有关的物件。 对于一个在热恋中的女人来说,这不应该。 他写来的情书,贺卡,或者随便什么带着深深的维格菲风格的东西,能让曼蒂在看到的时候能够寄托她对她的未婚夫思念的物件…… 一个都没有。 法尔将曼蒂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到底怎么了?”法尔问。 曼蒂只是哭泣,想说些什么,但都被眼泪打断。 法尔紧紧抱着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关系的。” 曼蒂哭着,颤抖着,尤其是听到“好起来的”这四个字的时候。 法尔沉默,直到过了许久,曼蒂的哭声逐渐止息。 “他死了?”法尔问。 “他死了。”曼蒂说着又流下了几滴泪。 “很抱歉。” “昨晚,我才刚刚原谅了他,他对我坦诚了一切,一切他之前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他说他爱我。他不是杀死卡蒂娅的凶手,我知道他不是……他笑着向我保证一切都结束了,我甚至去设想我们的未来。”曼蒂说着,努力得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稳,却控制不住那偶尔的哽咽, “可是今天,一切都变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博得在我面前杀死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死的时候,竟然还笑着,仿佛一切都还在继续,仿佛一切都好……” “不是你的错,曼蒂。”法尔安慰着,心中产生了某种共鸣。 “不是吗……”她不确定的问自己,“那为什么死去的都是我身边的人,我关心的人?先是卡蒂娅,然后是维格菲?” “不是。”法尔坚决地说,“不要自责了,如果你爱维格菲,就不该在他死后表现得如此软弱,失去一切的并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 “要坚强,曼蒂。”法尔说,他其实并不了解维格菲真正想让曼蒂怎样,但曼蒂现在需要的是坚强起来。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如果我说我不想?”曼蒂幽幽地说,“如果我说我希望有个男人可以让我依靠?” 法尔浑身一震。 “对不起,我只是想试试。” 曼蒂说完,将一个热烈的吻印上了法尔的嘴唇。 菲比斯坐在曼蒂的床上,她睡过的地方,进入了一种出神的状态。 那些有关曼蒂的片段,反复的在脑中浮现,不得不说,这些片段很多,多到几乎充满了他从10岁来到贵族学校与曼蒂相识以来的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 那些笑容和那些话语,在他脑海被拆散……然后,又以另外一种奇异的方式结合起来。 他突然站起身,打开书架,仔细地翻检书架上的每一本书。 终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本最大,最厚的书上。 他将它拿出来,平放在桌上,发现那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上锁的盒子。 菲比斯并不想让它的主人发现这些东西被翻动过,于是他从衣袋里翻出一根小铁丝,捅弄了几下撬开了这把小锁。这种事情对于菲比斯来说不在话下,尤其是当这把锁的主人并不把它当回事的前提下。 “也许她根本就不认为有人会找到这个盒子,或者说她从来都不认为有人会有兴趣搜查她的房间。”菲比斯这样想。 但是他却无法抑制自己双手地颤抖。 他在怕什么? 盒子打开,里面有几封信,几张字条。 一些维格菲送给她的小物件,还有很多人送给她的贺卡,情书什么的……菲比斯仿佛对这些东西的出现毫不感到意外。 真正让他感到意外和百感jiāo集的是一个破烂的布偶,上面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翻倒背面,那布偶的背上模糊不清的写着“菲比斯”三个字。 “原来我在她心中还是有如此高的地位。”菲比斯苦笑着想,那些密密麻麻的针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 他笑着,用笑容来冲淡自己的恐惧,可是无论他怎么逃避,该来的总是要来……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已经几乎被清空的盒子。 “完了。”他想到。 绝望的,悲哀的想到。 盒底静静的躺着一张没有字的黑色卡片。 曼蒂的唇离开了法尔的。 她挣扎着想要再吻上去,但是抓住她肩头的手却是那么有力。 “你弄痛我了。”曼蒂娇声抗议道。 “为什么?”法尔咬牙道。 “什么为什么?”曼蒂不解。 “为什么吻我?”法尔已经近乎咆哮了。 一瞬间,曼蒂有些失措。 很快她笑了,惨然的笑了: “不为什么,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在不恰当的时机,在悲痛和孤独的作用之下,表现出了她许久以来对一名勇敢骑士的爱慕之情而已。” 曼蒂带着一脸的失落想要转身离去,法尔的双手却如钢箍一般紧紧扣住曼蒂的双肩: “不对,时机不对。”法尔边说边沉思着,“这没有道理,前天我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为什么是我?我的确曾经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你昨天为什么会在我怀中哭泣叫我哥哥?如果你真的在乎卡蒂娅,那么为什么在她刚死不久就向她的哥哥示爱?如果你不在乎,又何必在她的棺前哭泣?” “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个值得依靠的人。”曼蒂有些生气了,“没想到你竟然比他还要多疑。” “松开手,让我走!”曼蒂娇叱。 法尔的眼神依旧迷惑,但是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我不能让你走,有些事我还没有想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曼蒂讽刺道,“不就是我吻了你吗?即便卡蒂娅在这里,我也依旧可以明白地告诉她,我一直暗恋她的哥哥。只不过我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选择了一个极端愚蠢的表白方式,仅此而已!” “不!不是卡蒂娅!”法尔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我!” “什么?”曼蒂一愣。 “你不是一时冲动,这三天来你所做的一直都是接近我,诱惑我。你的吻也不是一时冲动的吻,而是挑逗的吻。你的唇在变热,你的心却在变冷。这不像你,即便是你爱我,也不会如此主动,除非……” 一道凌厉的目光shè向曼蒂,让她不安的挣扎了几下: “你想要得到什么,比如我热烈的回吻,虽然我没有那样做,也不会那样做。你觉得我这几天的反应很平静,很镇定,于是认为我是一个理智的人,认为我对卡蒂娅的死并没有那么在意,认为几天过去了我的悲伤已经被冲淡,而你就可以来用一个吻填补我妹妹的空缺?” 曼蒂想要说些什么,但法尔没有给他机会。 “你错了!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你甚至很少接触我,更不可能爱上我。”法尔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不在意,可是我他妈的很在意!” 法尔用粗口发泄着这些天来一直压抑着的自己的本心: “自从听到卡蒂娅死了,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人,把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部杀光!但是我的理智阻止了我,菲比斯阻止了我!他承诺过要帮我找到凶手,他总有办法让人对他产生信赖,也总找得到分散我的怒火和注意力的方法,是这些才让我把这怒火压抑到了现在。可是你单单凭我这几天的表现就认定了我不在乎,甚至以为我会热烈的迎合你的吻?” “很可惜,我一直信任他、尊重他、甚至包容他的秘密,可是今天他还是背叛了我。于是,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法尔盯着曼蒂的眼睛, “而你,就是第一个让我产生怀疑的人。” “你的确很漂亮,曼蒂。”法尔说,“我也的确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一般。但是现在的你,让我对你只能下两个判断。” “要么,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人。”法尔语气加重, “要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曼蒂紧紧咬住嘴唇,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乎被法尔的一通指责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剩下的,只有在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不要再装可怜了,我认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尽管我还没有想到你要做什么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让我恶心。” 曼蒂猛然一个巴掌扇向法尔,右手却在空中被法尔狠狠地抓住。 “包括你这样虚假的怒火。”法尔说。 “既然你觉得我恶心。”曼蒂的眼中闪动着愤怒的火光, “那么我走!你再也不会见到我。” 说罢,曼蒂念了一句咒语,消失了,法尔抓住她右手的手猛然合拢,只抓住了空气。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背着手开始在房间中踱步。 不是暴躁的踱步,而是试图学习菲比斯分析出什么来。 “曼蒂,你要做什么?谁得到的好处最大?”这是菲比斯常用的分析法,但是当他想到这个名字,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菲比斯,你为什么背叛我?” 他曾经以为自己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还有两个美丽的妹妹,但是此刻他孤单一人站在房间里,只感到寒冷。 “依靠?我能依靠谁?” “你再也不会见到我……”法尔想到曼蒂说的最后一句话,喃喃自语着,猛然想起了什么…… “不好!”他向四周张望,忽视了自己的身上 一个黑影逐渐成形。 太晚了。 那辆疾驶而来的黑色帝都警卫队的马车上跳下来飞奔上楼的菲比斯也太晚了。 他只来的及看到血泊中的法尔的尸体。 既然大家都发剧透贴,那么算了。。。大家随便发吧。 预告:明天有节日特别篇。 第五章也许…… 更新时间2009-4-1 21:09:50 字数:8238 新绿的山坡,像是覆满苔藓的岩石,在阳光下反shè着翠绿yù滴的水光,那是青草上的露珠,是土壤散发的潮湿雾气,在山坳的村庄上,架起了一道朦朦胧胧的彩虹。 艾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房间,在窗边,他看着逐渐喧嚣起来的村庄,逐渐绽放的花朵,还有不知被谁修剪过的树干上逐渐繁茂起来的丫枝与嫩叶。这种渐变的美丽让他的鼻根微微发酸,让他想起了这个寒冬是怎样过去的,他付出了多少才迎来这个春天。 今天,是帝国历401年4月1号,黑暗的十日过去的第一个春天,传说中的黑暗并未降临,帝国又坚强的步入它第401个年头。艾深深的知道这个春天来的是多么不易,多少人曾为它作出了多少牺牲。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中有些沉重,天上的云彩也在此刻挡住了阳光。 一双白玉般的手臂从身后环绕上了他的肩头,温暖的身躯贴上了他的后背: “在想什么?”仙乐般动听的声音,不再空灵,而是带着一种疲惫的慵懒,缓缓地语速让艾不自觉地转身将她拥入怀中。 “谢谢你。”他说。 “为什么谢我?”萨拉微笑着问,不再是圣女的她连笑容都不再那么做作,令人感觉亲切了很多。 “如果不是你那么果决地将光明圣教全部jiāo到我手上,也许我们无法那么安然的度过上一个冬天,也许这个大陆现在已经是一片黑暗……”艾说不下去了,因为萨拉已经吻了上来,贪婪的吻着,他的耳垂、他的面颊、他的眼睛、他的唇……像是一个男人经常对女人做的一样,但其实这并无关xìng别,只有关占有萨拉想要完全的拥有面前的人。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她说,“只要你不要再离开我。” 艾笑了,笑容中带着只有两人才能理解的苦涩: “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了,不明白分离的意义。”他更用力的抱紧萨拉,在确定了她不会再从身边溜掉之后,说, “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无论如何,付出了那么多,也是该享受平静的幸福的时候了。”艾笑道。 “你决定了?”萨拉的神色有些复杂。 “你舍不得?”艾开玩笑似的问。 “的确有点,那毕竟是我奋斗了很久的地方。”萨拉甜蜜的一笑,“但是既然我已经把光明圣教给了你,我当然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而且,不管怎么说,黑暗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我们已经作了所有我们应该做的事,既然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光明圣教的使命也到此为止。”艾说,“没错,改造光明圣教曾经是我的梦想。” “但是。”他吻了吻萨拉光洁的额头, “我已经明白,现实与梦想,哪个更重要。” “走吧!”他拉起了萨拉的手,拿起桌上的一束花, “半年了,该去看看她了。” “…… 银甲的骑士踏上了巨龙的尾巴, 长剑倒转,剑尖朝下。 愤怒,绝望与不甘, 邪恶巫师在嘶吼, 却压不住善良人们震天的欢呼。 笼罩着天空的绝望的乌云, 突然间被诛神的光剑击穿,消散。 善良战胜了邪恶, 人民战胜了霸权, 纯真战胜了yīn谋, 光明战胜了黑暗。” 丽莎唱完了她创作的长诗的最后一节,在竖琴上拨弄得手指弹出的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韵慢慢归于寂静,许久之后,酒馆中才bào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丽莎优雅的鞠了两躬,一次是用精灵的方式,一次是吟游诗人的。 其中一个坐在最前排的年轻男子不仅鼓掌的声音最响,还站起身来大声起哄: “让我们的半精灵美少女丽莎小姐再演奏一曲,大家说怎么样?” “好!”理所当然是一片叫好的声音。 “你们想听什么呢?”丽莎问,此刻的她不会再因为自称美丽的半精灵少女而被人讥讽了,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的确是越来越漂亮,尤其是那头耀眼的红发和轻灵的嗓子,已经成了枯叶酒馆得以远近闻名的招牌。 “帕拉迪亚之歌!”人群一致点了这首。 “精灵之歌。”这种呼声很快就被淹没了,不是那些金发尖耳朵的精灵数量少,而是因为他们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说话。 只有之前那个青年男子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英雄辛博之歌!” “才不要”丽莎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一字一顿的说,然后又转向观众, “那么我就再来一首‘帕拉迪亚之歌’好了!” 她甜甜的说完,竖琴的叮咚又弥漫在酒馆之中。 “我们回去吧!”男人搂紧了身旁的女人。 “不……要嘛……”女人不雅的打了个酒嗝,继续倚在男人的怀中撒娇,“再呆一会嘛……” “喂喂,这可是大清早!”男人提醒道,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一大早上就来酒馆喝酒,你不觉得很夸张吗?” “你可是精灵女王啊!”男人突然做出很认真地神情。 “今天是胜利日半年的庆典,现在本来不就应该是狂欢的时候吗?喝点酒怎么了。”薇薇安娜洋溢着欢乐和幸福的脸上的红晕表明了她喝得酒可不仅仅是一点。 “倒是你啦!”她借着醉意揪了揪男人的耳朵,就像是母亲在教训孩子一般,薇薇安娜的身份和夸张的身材的确总给人以成熟的第一印象,而她身旁的男人又长着一张过于清秀的娃娃脸,这一对情侣常常给人不协调的感觉,因此像揪耳朵这样的动作反而看起来顺眼很多, “为什么一点酒都不喝?真是扫兴!” “这个……”男人竟然孩子般的脸红了,“教会是禁酒的。” “胡扯!”薇薇安娜的纤手又多用了两分力,“蕾斯和艾怎么都会喝酒?” “所以那两个家伙都背叛了嘛!”诺森加德一撇嘴,躲开了薇薇安娜的魔爪,“好啦!别闹了!” “哼!”薇薇安娜举起酒杯扭过头,“无趣!” 说罢她站起身: “喂!辛博!” 坐在前排的那个年轻男子转过头,看清叫他的是精灵女王大人的时候咧嘴笑了。 薇薇安娜向他挑衅式的一举杯,一饮而尽。 而辛博也学习贵族的动作,略一颔首,然后又换回酒馆中平民的规矩,将手中的杯子倒满,一口喝干。 “就是嘛!”薇薇安娜坐下,不满的瞪了诺森加德一眼,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媚眼一样,“这才像话。” 诺森加德没有反应。 薇薇安娜爱他,虽然他的xìng格有时的确无趣了一些。他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什么幽默感,也不苟言笑…… 但是她就是爱他。 “听完这首歌我们就回去吧!”她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好,亲爱的。”诺森加德轻轻的吻了她一下。 艾牵着萨拉的手,走在在帕拉迪亚,不,应该叫新帕拉迪亚的小路上。 经过枯叶酒馆,两人听到丽莎的竖琴声和歌声,相视一笑。 一群孩童追逐着跑过两人身侧,其中有男有女,有人类,也有精灵。 有人在浇花,有人从井里打水,有人刚刚睡醒,打开房门,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艾与萨拉就这样走着,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每个人在看到这一对情侣的时候,都会微笑着打招呼,而艾也笑着回礼。 然后,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同样微笑着的萨拉身上时,开始变得有些怪异,艾知道他们想起了谁。 “佐迪亚大人?”只有在老帕拉迪亚住过的人才会这么称呼自己,艾想着转过头,果然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么早去哪啊!”那人问。 艾扬了扬手中带着根的鲜花: “去看她!” 走上了一座山坡,那里也是片绿色,也许和别的山坡唯一的不同,就是山顶有一片五颜六色的花。 艾单膝跪地,用手在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坑,然后将手中的一束花种下,将土填好,然后站起身。 他跟萨拉jiāo换了一个眼神,萨拉微微一笑,退开了几步。 于是,花丛之侧,只剩下了艾一个人。 “伊芙,我又来了。”他柔声说, “今天,离那些最黑暗的日子过去已经有半年了。一切都很好,大陆现在又重归平静,帝国的状况也在逐渐变好。” “至于光明圣教,很抱歉,我和萨拉决定放手,既然黑暗已经退散,那么光明圣教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也许我本应该来跟你商量一下,但是我猜你会支持我的吧!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艾说,“而且,我想你也许并不在意这些。” “而你在意的事情,你死前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还记得。”艾说,“有些事情我做了,比如你也看到,我终于和萨拉在一起了,我们也都终于意识到了我们曾经的幼稚,这是你一直想看到的不是吗?” “谢谢你。”艾轻轻笑了,“我知道我每次来都说了这句话,但我依旧要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新帕拉迪亚。” “你让我把你忘掉,但我没有做到,也不想去做。”艾站起身,“我和萨拉还会时常来看你的。” “下次再见,伊芙,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说完,他转过身,萨拉微笑着走来,示意他往山下看。 不需要萨拉提醒,艾已经看到了 山坡下,是密密麻麻手中捧着鲜花的人群。 第一个是蕾丝,她手中拿着一束洁白的百合。 她先与艾和萨拉一一拥抱,然后走到那花丛之前,俯身将百合种下。 然后她离开,又一个人捧着鲜花走上来。 “谢谢。”他对艾说。 艾微笑了: “看见了吗?伊芙,没有人会忘了你的。” 南方,一个偏远,却风景宜人的小镇边有一条小河,据说是塞默河的支流,最终要归向大海的。 河边本来没有人住,因为市镇的中心离这条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半年前镇上来了一对年轻的夫fù,他们在河边自己盖了一栋小房子。 很快关于这两人的传言就来到了镇里,有人说那个男人是个帝都的贵族,但女人却并不是哪家的小姐,而是一个低贱的jì nǚ。而男人为了这个jì nǚ与家里闹翻和心爱的人私逃到这里。 以上是最普通最三流言情小说的说法,但还有一种传言更加令人信服那个男人是个疯狂的杀手,而由于仇人太多才带了他的女人跑到这个偏远的乡下来避祸。 人们本来都是倾向后者的,因为那个男人的确很古怪沉默寡言,一身黑色的装束,还有一幅一看就像是连续杀人狂的面孔,据说还有人在他的外套下面看到了刀。 但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与这两人的接触增加,镇中的舆论又开始偏向前者,因为一方面是那个女人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好人,那么她的丈夫应该也不会是杀手(这根本就没有必然联系,但人们却总爱这么推论),另一方面是在与那男人的接触越来越多之后,发现那男人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在待人接物上真的有几分贵族式的彬彬有礼。 很快,这个纯朴的小镇就接纳了这两个来自帝都的异乡人,而此时,日历从萨马埃尔作出和缪斯一起离开帝都的决定以来,已经翻过了半年。 这天早上,湖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一根竹竿斜斜从萨马埃尔的手中伸出到湖面上空,然后一条细线垂进湖中那一圈圈波纹的正中。 他在钓鱼,渔具是镇上借的,他没想什么,有人跟他说这条河里可以钓鱼,于是他就说好吧!接我根鱼竿我去钓钓看。他这一个上午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条细线搅动着湖水,也不知道下面的饵是不是早就被人吃掉了。 也许是半年的时间依旧洗不去他身上的杀气,鱼儿感到了都不自觉地想要远离吧! “萨米!”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在这里干吗?钓鱼吗?” 萨马埃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微笑着说:“是啊!” “你钓到什么了?”缪斯跑过来拉起鱼兜。 “就这么一条。”在看到了唯一的一条小鱼之后她咯咯的笑起来。 “唔……我还以为可以把晚饭给钓出来的。”萨马埃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道,“没关系,反正离太阳下山还早得很。” “难道你打算一天都呆在这里?”缪斯问。 萨马埃尔双肩一耸:“反正也没有事做,你有什么计划吗?” 缪斯摇摇头,笑道:“那我也去借个鱼竿来陪你好了,我觉得你也许钓到太阳下山都钓不到一条。” “没关系的。”萨马埃尔淡淡的说,“大不了我不吃就是了,反正也饿不死……” “不行!”缪斯严厉的打断他的话,“我不允许。” 说完走上前来抢过了他手中的鱼竿。 “自己去再借一根!”缪斯佯装发脾气地说。 “好的,老婆大人。” 萨马埃尔笑着亲了她一口转身离开。 “对了!有一封你的信!”缪斯说,“刚刚一个很奇怪的人送来的。” …… 萨马埃尔走进河边的那栋房子,他和她的家,门上刻着两个名字:萨米和缪斯。 门边的桌上放着一封信,他拿起来,翻转着反复的检查信封。 没有寄信人收信人,没有地址,这封信是怎么送到的? 他将信封拆开,竟然发现他认识那字迹: “亲爱的萨米: 我犹豫了很久是不是该给你写信,但是我最后还是决定给你写一封信,让你不要再挂念我了。 这似乎过于一厢情愿,你也许已经忘了我是谁了吧!听说你已经和另一个女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也不该用这封信打扰你的生活,但其实我也并没有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 我和鲁希瑟斯结婚了,成为了帝国的王后,他对我很好,也很爱我。只是他最近很忙,我也能理解,毕竟,帝国刚刚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百废待兴,他虽然是个政务天才也不能在半年内解决一切问题。 于是我总是独自呆在皇宫里,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少女,也帮不到他什么忙,只好一个人在卧室里胡思乱想,想一些过去的事情,像是我们曾经一起去北边的那个小池塘里钓鱼,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有一条鱼咬你的钩,你却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做,大呼小叫的想叫我去帮忙,结果自己掉到了水里。 我记得那次我笑了很久,那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从出生开始,我想要的只是这样平凡而快乐的日子,但是似乎这一切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现在,反而是你替我完成了梦想。 南方是什么样的?比帝都暖和吗?那小镇和帝都的旧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真的把房子盖在一条小河边了吗? 不,你不必回答我,不用给我回信,我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我幻想着你在南方小镇的生活,有些羡慕,有些嫉妒,但也很快乐,似乎感同身受。 就写到这里吧。因为我其实并不知道我想写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这封信,可能是我有些想你了吧! 这也许是你收到我的最后一封信,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你永远的,艾丽。” 萨马埃尔拿着信,抬起头,犹豫了很久,手上的汗液甚至让信纸有些变形了。 终于,他将信纸连同那熟悉的字迹一起放入信封,然后锁进自己房间的床下的箱子的最下层。 然后他走出家门,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鱼竿,去哪里找鱼竿呢?”他想。 “老师早上好!”大约二十个14,5岁的少男少女同时起立,整齐划一的向走进房间的维格菲问好。 维格菲微笑着示意他们坐下,开始了他实验xìng的第一堂课。 两个小时后,少年们涌出了瑞文戴尔塔顶的房间,看到了门外靠墙站着的金发丽人。 “早上好,拉格朗日夫人。”少男少女们向曼蒂,维格菲的新婚妻子打完招呼之后,嬉笑着跑开了。 曼蒂强装的微笑在所有的维格菲的学生都走了之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虑: “这样真的可以吗?一次收这么多学生?” “为什么不?”维格菲胸有成竹地说,“我还在考虑是不是扩大到五十人左右。” “可是……这样你根本就没法一个一个的……”曼蒂实在有些接受不了维格菲的做法,虽然她早就已经明白维格菲脑中装满了各种惊世骇俗的想法,但是当他每每提出来时,依旧能令曼蒂吃惊,同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而且,那些不是灵机一动的点子,而是他真正深思熟虑过的天才创意,每一个都足以改变整个魔法世界发展的走向。 “没法一个一个的教吗?”维格菲依旧是笑着反问了曼蒂一个问题, “你当年学习魔法的时候需要你的老师手把手的教你吗?” “不需要,但是……” “这就是了。”维格菲说,“那么我不手把手的教他们又如何呢?二十个人中总有一两个资质高的能学会,那么就留下他们,其他的被淘汰,然后再招新的魔法学徒。反正我们是要推广魔法,这样不是快捷方便的多。” “而且,光明圣教现在元气大伤,正是魔法扩充信徒的好时候,我们现在人手不足,急需大量会使用魔法的中低级人才,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和忠诚,这才是我收学生考核的关键问题。” “可是……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曼蒂开始为她的丈夫担心起来。 “忙不过来。”维格菲说,“所以要找你帮忙。” “我?”曼蒂不解。 “不光是你,可能还有瑞文戴尔其他的法师,让他们来帮忙给学生上课,因为如果进一步增加学生人数的话,老师的人数也要相应的增加才行,当然那样的话瑞文戴尔的格局和制度也许要完全的改革一番,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并没有关,门口站着的是一身纯白色帝都警卫队制服的男人。 曼蒂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歌德里克副队长,来这里有何贵干?” 菲比斯一幅小人得志表情的摇了摇头: “错了,从今天开始,是歌德里克队长。” “好了你们两个。”维格菲急忙打断两人的斗嘴,否则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找我有什么事吗?菲比斯。” “有啊有啊!”菲比斯马上又换上了一幅唉声叹气的面孔,“很多很麻烦的事啊!” 维格菲笑了,而看到维格菲的笑容,菲比斯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于是唯一还不明白的只剩下曼蒂。 “到底什么事?你们两个男人笑得很奇怪啊!”曼蒂不悦地说。 “就是在魔法更普及了之后,治安变得有些混乱……” “是因为你当了警卫队队长的缘故吧!”曼蒂抓到了一个可供攻击的机会。 “嗯,那我派几个人去给你帮忙吧!”维格菲看了曼蒂一眼,曼蒂连忙摇头。 菲比斯双手一摊:“那我只好去米德盖特试试了。” “曼蒂。”维格菲板起了脸,“你去给菲比斯帮忙吧!上课的事我暂时可以找别人,我可不想让菲比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 与此同时,在米德盖特。 “喂!你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的实验室?我放在地上的书都被你弄乱了,还有那个桌上的东西不要乱动啊!”头发散乱还挂着黑眼圈的女法师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实验室由于在加热yào品导致温度太高,她把厚重的法师长袍脱了扔在一边,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衣,“就停在那里不要动!你要踩到我的实验用具了。” “那个……卡蒂娅……你……”博得只有在面对这个人才会变得结结巴巴,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的形象的确出人意料。 “好了,这样吧!给你三秒钟,立刻给我消失!”卡蒂娅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是……你桌子上的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再废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卡蒂娅说,“开始数了,三,二……” “你桌子上的东西在冒烟啦!”博得终于鼓起勇气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废话,当然在冒烟,魔yào外行就不要乱发表评论。”卡蒂娅不屑的说,用眼角瞄了一眼实验桌,脸色大变, “啊!不好……” “轰!” 卡蒂娅的实验室bàozhà了。 帝国历的401年4月1日,曾经,有一种可能是这样的。 但无论是在圣心教堂,抱着萨拉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哭干了悔恨的眼泪的艾,或者是默默地在米德盖特不远的那个湖边葬下了缪斯的萨马埃尔,又抑或是在帝都禁卫军营中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无声叹息的菲比斯,都不愿去想 这一切,也许本不应是现在的样子。 四月一日特别版,大家愚人节快乐。 这三章量很足,无论是字数上还是内容上都是,因此申请休息两天……所以……哇啊!不要打我…… 第六章狂风 更新时间2009-4-4 21:13:37 字数:5156 艾抱着萨拉的尸身走出了圣心教堂。 “他杀了圣女大人……”身后,是一些牧师和信徒的惊诧与愤怒。 但他充血的耳膜听不见任何声音。 所谓指责,所谓误解,这些都不再是他现在所在意的。 他爱的人已经死了,他还活着。 要么,他与她一起死去。 要么…… 一切已经太晚?他决不承认! 这不是一个和蔼的早晨,天yīn沉的像是要下一场冷雨,“呜呜”的寒风吹进坍塌的礼拜堂,像是寒冬提前向这世界宣告它的来临。 浑身浴血的艾抱着她就这样一步步地向前,向着那个他不愿接近但是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因为他并没有什么话好说,也许几个字一说出口就会变成一连串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他错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最后的,也许不是机会的机会…… 走过战场,不知是谁清理过了,一些尸体被掩埋,一些被烧掉,那些曾经隶属于光明圣教的半兽人战士和光明骑士团的尸体,大约已经被光明圣教的人带回。 散落的断矢,残破的铠甲,天空中盘旋的秃鹰,还有在那未烧尽的腐ròu上盘旋的苍蝇…… 上万的鲜活生命,仅仅过了一天不到,就只剩下了这些。 那么生命的意义何在?几十年自然孕育出的万物之灵在前一个秒还代表着无限的可能,甚至蕴涵着改变世界的力量;而下一秒就已经成了一具无生命的,无意义的物件。 这样……对吗? 但这不是艾现在所想的,他的目光只是不带怜悯望着前方,他要去的方向,他知道那里有个充满着诡异和谜团的人,他曾经在真情流露时,歇斯底里的喊过一句话: “我一直在想办法让她活过来啊!” 于是,这句话成了艾最后的指望。 帝都北面的那个小湖,承载了萨马埃尔太多的记忆。 而如今,这些记忆中又会多出一条 这里埋葬着一个曾经可能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个本来要跟他平凡的过完后半生的女人。 腰间的那把血红色的弯刀渐渐发烫,发红,需要鲜血才能让它冷却,而贴身的那把墨黑色的匕首,少有的响应着他同伴的渴望。 而萨马埃尔此时的心,却出奇的冷。 说他冷血也无妨,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 背负着无数条人命,沾满鲜血的双手,杀人对于他来说甚至都不需要理由,这种人,不是冷血又是什么? 缪斯死了,他该感到悲伤吗?要做出痛苦和悲伤的样子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什么也感受不到? 而既然什么也感受不到,他为何要悲伤? 是的,他爱她,于是他在她生前努力的去爱她。可是现在她死了,他的心为什么还要给她留一片空间去悔恨,去追忆? 葬下了缪斯,就像是将那根刺进他心脏的空心铁管抽了出来,他的心飞快的愈合了,然后不再想起缪斯这个名字。 那个从某个军营军官地牢深处掳来的叫做缪斯的女奴就这样离开了他的生命。此后,两个其它的名字占据了他的心: 哈特•莱穆斯,库佐夫•莫勒尼。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也就是他刚刚来帝都之时的目标。无论是做什么,他都从来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他只在乎他的心,他的心想干什么。之前,爱情让他的心略微迷惘了一阵,几乎将他拉离了正常的轨道。 而现在,当他重新抬头,看到帝都的北城门就在眼前,眼神中的光芒重新炽热起来,一如几天之前他来到此处心中所想的一样: “我,萨马埃尔•马斯特玛,回来了。” 阿罕布拉宫。 德洛玛匆匆的走进书房,然后关上门。 “陛下,法尔死了。”他说。 “哦。”鲁希瑟斯冷笑了一声,“怎么死的。” “被暗杀。”德洛玛说。 “隐世会吗?”鲁希瑟斯问。 “很可能是。”德洛玛神情严肃,但似乎每次面对摄政王的时候,他的神情都是这样一本正经, “死状和卡蒂娅很像,都是身首分离。” 鲁希瑟斯再次冷笑:“很好,很好。他们终于做了他们一个星期前就该做的事情。” “可是……”德洛玛的神色微变。 “可是什么?”鲁希瑟斯依旧冷笑,“可是你并没让他们这么做是吗?” “原来是您……”德洛玛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湿,他突然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白痴,竟然对任何事情作出的判断都开始变得模棱两可起来,尤其是在那张骷髅面孔完全不带笑意的目光的注视之下。他很想要坦白一切,但又不知道坦白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摄政王都知道了什么。 当然,如果他知道了摄政王此时的想法,他也许会放弃。可是他并不能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推算出每一种可能。于是,他只能再次堆起谄媚的笑容,顺着摄政王笑容中隐含的意思说下去。 “这样的话我们就少了一个最大的麻烦。”他笑着说,努力不让摄政王看出他笑容的勉强,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德洛玛问,试探的。 “你比菲比斯差远了。”这是现在摄政王脑中想的。 “你说呢?”这是摄政王嘴里说的。 “我说我们应该把禁卫军抓到手里。”德洛玛继续试探,“尽量指派一个我们的人,但是这些需要军务部长也就是艾尔姆斯的批准,这个就比较麻烦。” “你觉得让谁去比较好?”鲁希瑟斯反问,不给他试探的机会。 “从能力、职务、和对您的忠诚来看。”德洛玛尴尬的一笑, “只有在下了。” “好吧!”鲁希瑟斯压迫xìng的气势一缓,“那明天你就去上任吧,艾尔姆斯的工作我来做,然后让它跟禁卫军那边打个招呼,明天你只要过去接收军队就好了。” “那么……”德洛玛面色一喜,“多谢大人栽培。” “他还信任我,他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德洛玛心刚刚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全过程。 “没什么。”鲁希瑟斯伸出干瘪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是我的人嘛!” “对了。”摄政王又说,“七大家族的人明早之前应该都到了吧!” “对。”德洛玛说。 “明早召集所有人到皇宫来,我准备试试他们的态度。” “所有人?”德洛玛惊讶道,“一起?” “对。”鲁希瑟斯说,“当成元老会的预演,反正我们已经有了克莱文、弗朗索瓦和马尔科夫,而现在我又控制了艾尔姆斯,无论如何已经占到了半数以上,接下来再争取那三个元老应该不难。” “人都是从众的,叫他们一起来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即便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陛下英明。”德洛玛看似发自内心的说,“召集的事情就jiāo给臣吧。” “还有,不要忘了明天去接收帝都禁卫军。”鲁希瑟斯提醒。 “一定不会辜负了陛下的重托。”德洛玛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鲁希瑟斯光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在笑,因为他知道德洛玛一定会笑的。 可是德洛玛却看不到,摄政王此刻也在笑。 伊丽莎白再次出现在他身后,他拉过她的手,隔着手套抚摸着那柔软和温热。 “帮我找个人去问问菲比斯。”鲁希瑟斯转过头对伊丽莎白说, “就问他:‘当初和摄政王做出的承诺还有效吗?’” 天越来越yīn,风也越来越大,一场雷阵雨即将到来,而更加漆黑的西面的天空,表明了这场雨至少要持续一天一夜。 萨马埃尔走进了北区,一切的景物都渐渐熟悉起来,而当这几天来的快乐与童年的暖色一起随着那熟悉的废墟一起涌进脑海时,他也里他的目的地只有几步之遥了。 莫勒尼的宅邸之前,萨马埃尔看着大门旁写着“莫勒尼”字样的门牌,愣愣地有些出神。 不过是几天之前,那个从墙壁上钻出的脑袋才歇斯底里的喊出了“莫勒尼”这个名字。然后过了几天,经历了许多变故之后,自己果然还是站在了这里。 这就是所谓“命运”? 只不过是出神的片刻,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请问你找谁。”他的语气并不客气,因为萨马埃尔现在身上穿的黑衣不仅仅是用破烂可以形容的,而且污迹斑斑,毕竟他的衣服不像他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当然,也许在他看出来那些污迹其实是血迹会换一种不一样的态度,但是反正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当那柄血红色的弯刀的刀尖顶在了他的下巴的时候,他的态度瞬间就变化了。 那人的头被刀尖死死顶住,只要一移动就是一道血痕,他的眼神是那样无助和绝望,那是每一个弱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流露的感情。 从脑袋以下,他浑身的每个部位都在剧烈的颤动,只是片刻,臭气袭来,谁都知道那从他裤管滴下的液体是什么。 那些黑暗世界中好勇斗狠的凶徒,通常喜欢强硬的人,如果一个人在面对死亡时能够一声不吭,也许反而会激起对方的欣赏之情,从而逃过一劫;而另一种情况,如果持刀者是一个从社会底层爬上来的复仇者,他们有时会从被挟持者的软弱眼神中看到从前的自己,于是突发恻隐,饶人一命。 总之,当手中的刀架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建立起了某种神秘的联系,因为互相的瞳孔中此刻都只有对方,于是他们又不由自主地幻想到:“如果两人角色对换,会如何,会不会和对方表现相同。” 萨马埃尔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开口了: “我只是问你两个问题,之后我会拿开这把刀,我想听到的不是尖叫或者呼救,我想听到的是确切的答案。我现在说话的时间你可以充分的思考,我也会帮你思考,帮你分析几种可能xìng。”他说,“要么,你呼救,我杀了你,然后有人杀了我。要么,你不说,我杀了你,去问别人。要么,你告诉我一个虚假的答案,而被我看穿,我依旧会杀了你,再去问别人。 “最后一种,你告诉我正确的答案,然后我离开,你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也就是说,你告诉我答案,大家都有好处。或者,我杀了你。” 萨马埃尔不自觉地就说出了以上的这些话,仿佛他理所当然的应该这样做似的。 但其实,他的心中很清楚他说这些的理由 是那个叫柯西•莫勒尼的人,在他很久以前时候,就在年幼的萨马埃尔心理烙下了“无敌”的烙印。让他不自觉地从心底产生对那个人的畏惧。 “我相信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听好我的问题。”萨马埃尔说,“库佐夫在哪,哈特•莱穆斯是谁。” 说完,他拿开了那把弯刀。 “我不知道。”那人涕泪齐流的跪倒在地,“饶了我吧!我……” “我要听答案。”萨马埃尔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给了他一条生路,他依旧选择去死,而且,他又明明不想死。 “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哭着说,“库佐夫少爷已经几天没回家了,而哈特•莱穆斯这个名字我真的没听说过啊……” 弯刀再一次让他把废话咽了回去。 萨马埃尔思考着这答案的含义库佐夫不在这里,哈特•莱穆斯应该也不在,不是莫勒尼家族的一分子。 于是就这样离开吗?饶恕这个可怜人的xìng命? 萨马埃尔突然笑了。 为什么之前杀光罗哈尔家的时候从来不问这么多废话呢?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有杀光莫勒尼家的理由,何况他想要杀戮的心根本不需要理由。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在害怕。 想到这里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柯西!”血红色的弯刀收回,他转身离开,“我会回来的。” 狂风将脑浆和鲜血涂满了莫勒尼家的围墙。 幽暗密林中漆黑的如同深夜。 那些黑色的朔望会教众的影子又开始在林间活跃起来。 艾怀抱着萨拉,敲响了托萨卡琳家的大门。 这次开门的是那名笑起来会出现两个好看的酒窝的女仆。 艾没有看她,大步走进了客厅,女仆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托萨卡琳还在那里,挂着一分从容的,现在看来确是诡异无比的微笑。 “主人,他……”女仆先说话了,略带不满和嗔怪的语气,和她脸上的笑容那样的不协调。 “滚开吧!”托萨卡琳愤怒的赶走了女仆,然后转向艾,微笑了。 “你报了仇了?”他善意地询问,指着艾抱在手中的尸体,“这就是萨拉?你要杀死的人。” 终于,最后一根绷紧的神经断裂了。 艾颓然跪倒,那堤坝瞬间崩溃,让泪水汹涌: “求求你……让她活过来……” 第七章惊雷 更新时间2009-4-5 20:49:07 字数:5641 一道粗大的电光在空中乍现,一瞬间将这古旧破败的街道照得透亮。 “一,二,三……”孩童们数着。 “轰”的一声巨响,孩童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那是嬉闹的叫声,他们脸颊正紧紧地贴在那向外透着柔和淡黄色光芒的窗子上,看着黑暗中街道上的枯叶被狂风刮着在街角打着旋,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屋子里炉火静静的燃烧,温暖从他们心中升起,尤其是脸上的皮肤还感觉着窗外传来的冰冷温度和回响在耳畔的“呜呜”风声,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优越感,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幸灾乐祸每当他们透过自己吹出的朦胧雾气,看到路上飞奔而过的行人被豆大的雨点袭击的时候,他们就会很高兴在屋里的是自己,而在屋外的是别人。 “他要去干什么呢?”一名小男孩好奇的想,此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在黑暗中几乎难以分辨的黑色人影。 窗外,狂风吹动萨马埃尔的外衣,却吹不动他那始终如一的步伐。 电光依旧闪动,雷声依旧大作,他的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禁停下脚步,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帝都,旧城。 空无一人的街道被漆黑如墨的天空所笼罩,这不是黑夜所以不会有月色也不会有星光,偶尔的一道闪电也只能让他所见到的一切更加凄凉也更加yīn森。也许,这只是一个平凡的秋日,只不过刚好赶上暴雨来临。但是,这样压抑的气氛,连街道两旁的灯光都显得如此微弱,这应该是属于某个悲伤的日子,某个萧条的城市,却绝不应该是帝国400年庆典前的帝都。 但这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一样,帝都的平民可以装做不在意近在咫尺的宗教战争,但是之前刚刚过去的bàozhà事件的余烟却不会这么快消散。此刻,即便是自认为身处在世界中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即使是世界末日都不会影响他们生活的旧城人,心中也被愁云惨雾所笼罩,只求能平安的度过接下来的这一段也许会动dàng飘摇的日子。 这预示着什么吗? “并不重要。”萨马埃尔已经踏进了面前的酒馆,漆黑的天色让旧城中落堡酒馆的生意也提前进入了黄金时段。 萨马埃尔并没有喝酒的打算,他只是一步步地走到吧台前,带着屋外的寒风和一地卷进来的落叶,带着每个人恼怒和错愕的目光,将血红的弯刀chā在了吧台上。 “嗒”的一声,一切吵闹声都停止了。 “哈特•莱穆斯。”萨马埃尔抬起了头,让他疯狂的面容从黑色的乱发后面露出来, “谁知道这个名字?” 托萨卡琳看着跪在地上的艾,垂下的金发遮住了他的脸,只看得到泪水不停的滴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仿佛是暴雨到来之前的预兆。 那具身首分离的尸体,他能认出来那正是圣女萨拉,艾之前一直想要杀掉的人。 但是从现在艾哭声中的悲哀他也能听出萨拉是他的爱人,真正的,爱的很深很深的人。 他能理解,也能感受到他的悲痛,因为他曾经也抱着心爱的人的尸体痛哭过。 艾很坚强,看得出来,这汹涌的泪水他忍了一路。 但是他也明白,在这种时刻,坚强是没有用的。 他只是默默地希望,他发泄完之后,也坚强到足以接受最后的结局。 许久之后,艾擦干泪水,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凝望着托萨卡琳。 托萨卡琳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笑,但是他还是笑了出来 带着哀叹和气恼的笑。 艾的目光坚定,一如他两天前的那个夜晚坚定的凝视着自己的双眼,说出“我要杀了萨拉,为伊芙报仇”时一般无异。 没错,坚定是一种良好的品格,但是,坚定于一个错误,就只能是一种悲哀。 正如同他现在所做的一样,继续坚定于他不该坚定的事情。 “你错了。”托萨卡琳说。 “我知道。”艾说,将他语气中的激动压下去。 “你不知道。”托萨卡琳突然收住笑容,厉声喝道, “你说你错在哪了?”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艾平静的做着检讨,复述着萨拉死前和死后他已经想过了的一切, “6年前我就不应该离开她,不应该以为赌气违背自己内心作出决定。而我从来都没有分清过想做和要做的区别,我总是去做我认为要做的事,以至于从来就没有看清自己心中究竟想做什么。我……” 托萨卡琳的狂笑打断了艾的自白: “你以为我在问你这个?你以为这就是你犯的一切错误了?” “我提醒过你,反复的一再的提醒你:要明白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一再的让你做出选择,作出决定,不是用脑,而是用心。我问过你什么是爱,我让你去思考究竟什么是爱。结果呢?你依旧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爱的人,然后哭了?后悔了?来到这里乞求我让她活过来?” “你又错了,你以为我还有办法能补救这一切?我已经说过了,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人的生死循环是是自然界的法则谁也无法逆转。当你说要杀了她的时候,你就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 帝都警卫队的总部,菲比斯的房间。 菲比斯双手背后站在窗前,冷眼看着窗外的寒风与闪电。 敲门声响起过后,门被轻轻推开,他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来的是谁。 里昂斯将几份报告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几份报告上的消息他的这位上司已经知道了 法尔死了,维格菲死了,博得死了。 里昂斯又看了菲比斯一眼,犹豫了一下,准备转身离开。 “告诉我,里昂斯。”菲比斯说话了,却依旧望着窗外, “你有朋友在你身边死去过吗?” “有。”里昂斯说,“五年前特拉斯家族的案子,有两个和我一起毕业的警卫军官在我身边在作战中被敌人杀死。” “那你有被你爱的人背叛过吗?”菲比斯又问。 “没有。”里昂斯机械的回答。 菲比斯转过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看来如果你遇到这些事,应该会比我坚强些。” 那滴还没有来得及离开面颊的水珠在里昂斯的注视之下落地。 这是里昂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位以善变著称的上司落泪。 “什么事。”菲比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里昂斯已经能确定他并不是看起来那样无所谓。 “摄政王派使者来了。”里昂斯顿了一下,说, “说摄政王问你,‘当初和摄政王做出的承诺还有效吗?’” 菲比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但谁知道这内心是他的真心还是伪装的那一颗。 “告诉他。”菲比斯说, “永远都有效。” “血手哈特?”有人报出了这个名号之后用怀疑的,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人难道不知道哈特刚刚用极其血腥的手段统一了帝都的地下世界,包括血洗了不可一世的罗哈尔家族吗?他竟然敢在这种时刻找风头正劲的哈特的麻烦。何况他是干什么的,罗哈尔家族已经覆灭,理应不会有死士再为他效命了才对。 酒馆里的其他人也笑了起来,笑的人里,只有几个人和哈特真的有关系,剩下的都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喜欢看热闹的帝都平民。从众的心理让他们主观的认为笑一笑不会出什么事 这次他们错得很离谱。 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前的是这个大陆上最危险的人,这个人杀人只是为了片刻的快感,而在缪斯死了之后,杀人的yù望在他心中沉积,变成了一种渴望。他杀人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但是,现在这些看起来轻视的笑声给了他理由。 而且,这些人并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才是血洗罗哈尔家族的真凶。 萨马埃尔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个一开始说出血手哈特名字的人: “你认识他?” 那人在这野兽般血红的目光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萨马埃尔笑了,弯刀霎那间离开了桌子,经过吧台后的酒馆老板的脖子,又回到了吧台的桌子上: “暂时用不上你,抱歉,会有机会的。”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鲜血喷溅,将每个人杯中的金黄色酒液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然后渐渐扩散…… 有的人尖叫着跑出了酒馆,他们很幸运的逃过一劫。 有些人还坐在原地发呆,他们很快就会后悔他们做出的决定。 而那些跟哈特有联系的人拎着武器或者是随手拿起的凳子,在酒精和鲜血的作用下冲了上来,他们不幸的首当其冲…… 第一个是那个说了血手哈特四个字的,他离得最近,一边将手伸进腰间掏刀一边扑了过来。 萨马埃尔猛然身子一沉,抓住那人的小腿,然后猛然站起向后一掀,那人直接被摔进了吧台之后,酒柜上的酒瓶叮咣的从架子上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其他的人愣了片刻,因为他的敏捷和力量。 但是萨马埃尔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思考着要逃走,因为这和他没有关系。 他随手抄起了一个酒客面前厚底的酒杯,面对他刚刚站起来的剑拔弩张的想要掏家伙的同桌的脸上砸了下去。 酒、泡沫随着鲜血和眼球飞了出来。 然后他猛然转身,随手抓住了一个人,也不管他是谁,甚至连容貌都没有看清。 反正他只当那是一件武器。 他将那人掷出,将一个拿着长凳冲上来的家伙砸倒,然后踏过这个可怜人的身体,身体腾空了几寸,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踏碎了那人的脑壳。 小小的落堡酒馆终于寂静了,至少对于萨马埃尔是如此。 靠门的酒客终于发现那远离吧台远离火炉的位置的好处,争先恐后的在门口挤成一团。 萨马埃尔再回头,没有人还敢冲上来,他分不清哪些人是刚才想要挑衅的,也分不出哪些人是刚才嘲笑过他的,但是这没有分别…… 他看着一个恐惧的看着他的家伙: “怕么?” 说完左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脑后,将他的脑袋奋力下压,在桌面上挤碎,像是一个bào掉的装了水的气球。 “脑浆的触感……真好……” 终于每个人都开始跑了,而萨马埃尔也并没有挽留他们的意思。 一个人被人群挤到了萨马埃尔面前,被萨马埃尔的眼神吓得软倒在地,用绝望和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萨马埃尔没有理睬,从人群中随便揪出了一个想要逃离的人,张口朝着他的喉管咬了下去。 热血流了他一脸。 暂时还没死的人被丢进了人群,萨马埃尔将口中的血ròu吐在地上那个人的脸上,然后不再理睬众人的骚乱,踏过倒地的可怜虫的脸,径直走向吧台。 第一个说话的人早就爬起来了,站在吧台后颤抖的看完了这一切,另一种液体从他身体中漏出,混进了地上的酒精之中。 萨马埃尔又拔出了chā在吧台上的嗜血,这一刻他很爽,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yù望被小小满足了一下之后停止了抱怨。 “哈特•莱穆斯在哪?”他残忍的笑着,问那个人。 那人的面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形态扭曲了几下,然后慢慢的舒张开来,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憨厚笑容: “呵呵呵……” 他疯了。 萨马埃尔自嘲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发现一片狼藉的酒馆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旧城的窗边,小男孩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空dàng街道,那些醉汉像疯了一样的喊叫着,奔跑着……他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他们要去哪?难道不知道就要下雨了吗?” “不,还没有太晚。”艾说,“只是代价不够而已。” 托萨卡琳愣了一下。 “我看到了昨天战场上的那些人,他们是前一天死去的朔望会教众复活过来的不是吗?还有那绿色的液体,这就是你能够与光明圣教对抗的倚仗不是吗?死尸复活?”艾平静的说着他的判断, “我不傻,你说了朔望会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再联想到战场上的那些我就明白了,你已经拥有了让死人复活的能力。” “那么如果你不肯帮萨拉复活,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付出的代价不够。”艾说,“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完成,我只要萨拉活过来。” 托萨卡琳的脸色已经yīn沉到了极点: “艾,你还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 “不是自以为是。”艾将头深深的低下,“我是在求你,让她活过来,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我说过了,不可能。”托萨卡琳说,“死去了就是死去了,虽然那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但它依旧是死亡。你的萨拉已经死了,没有人还能让她活过来,你犯下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 艾的头依旧低着,做出谦卑的求恳姿态。 “至于你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他们不是人,也不是被复活的。”艾听到这里终于抬起头,讶异的看着托萨卡琳, “他们依旧是尸体,只不过我让他们活动了起来。他们能听懂你的命令,能够按照你说的话去做,但是他们心中只会保有最简单的意识,而他们生前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名字,他们都不会记得。他们不是人,你可以用别的方法称呼他们,比如说活动的生命体。我也可以把她变成那个样子,但是那只是一个玩具,一只智慧的、驯服的宠物,而不会是你的萨拉。” 艾的眼神依旧执着着自己的信念,拒绝相信: “不,不会的。”他绝不相信他们经过了那么多挫折,六年的痛苦煎熬终于走过来的爱情就这样消逝了,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她会记得的,一定会的!” 托萨卡琳悲哀的摇了摇头。 他摇响桌上的摇铃,女仆微笑的走到他的面前: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你叫什么名字?”托萨卡琳突然缓缓地问道。 “伊莉娅丝菲尔。”女仆从容对答。 艾的心猛然沉下,他记得这个名字。 “你爱我吗?”托萨卡琳又问。 “我爱你。”女仆回答,如同条件反shè。 始终不变的,是她脸上带着浅浅酒窝的笑容。 第八章暴雨 更新时间2009-4-6 20:29:56 字数:5779 “是的,正如你所想,我‘复活’了她。”托萨卡琳说着他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多年来他不曾与任何人分享他这段回忆,只是因为这段回忆太悲哀。 伊莉娅丝菲尔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沉默的两人,似乎他们谈论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你知道吗?”托萨卡琳说,响起的是玻璃般脆弱易碎的声音,也许,这属于很多年前,那个总是在他的贴身女仆的要求下穿上女装的少年, “当她醒来的霎那,她冲我笑了。那是我这生第二次看到她的笑容,那也是一个让我绝望的笑容。我曾经那么渴望她的笑容,但却不是那样的时刻,当我看到她笑的瞬间,我猛然意识到……” “这不是她,因为她是不会对我笑的。” “她只会冷冷地看着我,指责我害死了她,或是什么话也不说,而不是那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冲我微笑。何况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她也不会对我笑。她不是我爱的那个伊莉娅丝菲尔,也不是为我死去的那个,而只不过是一个和她长得很想的一个陌生人。” “我告诉她她的名字,告诉她她的过去,告诉她我有多爱她,也告诉她她曾经有多爱我,但是她只是笑着,用那种我从前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只为见上一次的笑容。” 托萨卡琳说完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背上,神色憔悴。 他看看依旧微笑着的女仆,再看看艾: “所以你明白了吗?她也许和你爱的人拥有同样的容貌,同样的笑容,甚至同样的身体。但是你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剩下的这个,不过是一个玩具,如果你让她爱你,那么她会爱你,但是,永远也不要指望她会记得你的一切,也不要指望他会真的爱上你。”托萨卡琳握住她的手,仔细的摩挲着。它柔软,但是冰冷,它的主人好奇的看着托萨卡琳,有些好奇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亲昵地举动, “你失去的东西,已经永远失去了,再也不会回来。而能够回来的,只是一个一具与她一模一样没有感情的玩偶。相信我,它只会让你更痛苦。” 艾看着面前的两人,再看看萨拉。 突然把头垂下,前额贴地: “求求你,让她活过来。” 怒气闪过托萨卡琳的面庞: “如果你觉得亏欠了她什么而做出这种决定的话,我劝你最好立刻打消这种念头。我原以为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已经让你明白了些什么。” “想要不让你自己活在悔恨之中,首先,永远做你想去做而不是要去做的事。”托萨卡琳饱含深意的看着艾, “第二,已经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回来,珍惜你所拥有而不是缅怀你所失去的,生者永远比死者更重要。” 艾依旧低着头,没有看托萨卡琳劝诫的眼神。 托萨卡琳叹了一口气: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求求你。”艾还是说着那句话, “让她活过来。” 萨马埃尔终于站在了他该在的地方,寻找的终点和复仇的起点。 他本该早一些站在这里的,如果他没有在落堡酒馆大开杀戒的话,但是那样他就不会有身上的血迹和脸上的笑容。 嗜血反握在手中,萨马埃尔踹开了屋门。 这是个赌场,霎那间变得死寂的赌场。 每个人都看着他,和他手中的刀。 两个黑衣看起来神色凶悍的人迎了上来……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令他满意。 接下来,是最甜蜜的,复仇…… “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个……”萨马埃尔数着大厅里在桌子、筛子、纸牌旁围坐的赌客的数量,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五十六条生命,正好做复仇之前的开胃菜。 血光闪过,他的身体扑向离门最近的一个桌子,身后倒下的两具无头的尸体堵住了门。 尖叫声响起,男人的和女人的。 唯一沉着的人掀翻了桌子,试图挡住萨马埃尔。 剩下的人抓紧一切时间,在萨马埃尔躲闪迎面而来的桌面和满桌的色子与纸牌时奔向希望的门口。 暗夜悄无声息的将桌子从中分开,它之后美丽女荷官那凹凸有致的诱人曲线也随之分成两片。 萨马埃尔抓起了挂在墙上的油灯,摔碎在门前,在那个冲在最前面却被门口的两具尸体绊倒了的肥胖男人身上点起了一个新的火堆。 不一会,这门口就会着起火,随后是这间房子,最后是这里所有的罪恶。 那人挣扎着,却怎么也支撑不起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超重的身体。 嗜血斩杀着涌向门口的赌客,前面的人被后面的推搡到萨马埃尔的面前迎向他的刀锋。 “不要……不是我……” “救命……” 类似的凄惨叫声响起又中断,类似的恐惧眼神亮起又熄灭。 又一道闪电划过窗外,伴随着“哗哗”的声音,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来临。 “十三……十四……”萨马埃尔数着他亲手杀死的人数。 人们的哭喊声逐渐微弱下来,随着那似乎越来越黯淡的希望之光,此时…… “啪”的一声,椅子从窗户中飞出,带着玻璃的碎屑,狂风在一瞬间将所有的油灯熄灭。 门也被风吹开,大雨瞬间浇灭了门口依旧抽搐着的火堆。 接着又有三扇窗户被打碎,为着门口推搡的人们散开了,冲向了离他们最近的窗户。 事情并不总向人计划的方向发展。 “但这才有趣,不是吗?”萨马埃尔邪恶的狞笑着, “今天,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好,我答应你,我会复活她。”托萨卡琳说。 艾没有抬头:“提出你的要求吧!” “你现在该做的,是去睡个好觉。”托萨卡琳说。 “请提出你的要求。”艾仍旧匍匐于地,语气中只有倔强。 他厌恶这样的jiāo易,所以更急于将它完成。金钱?权利?艾不认为这些可以满足面前的人,那么,也许是要借助自己的力量杀死什么仇人吧! 就如同他不得已,需要借助于他的邪恶力量一般。 托萨卡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吧!既然这是你想要的。” 艾终于抬起头,只看到托萨卡琳的背影。 “起来吧,跟我来。” 艾站起身,犹豫着。 “只是离开片刻而已,放心,我会将她完整的带给你的。” 艾一咬牙,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尸体,跟上了托萨卡琳的脚步。 “自然界是美好的,因为自然界的生灵不分贵贱。”托萨卡琳慢慢的走过长廊,手中烛台上的烛火摇曳着。他看着雨滴密密麻麻的落在身侧的玻璃上,窗外苹果树上的叶子也随着狂风坠落入土,逐渐腐烂成泥,不知这一夜过去,还会不会有叶子幸免, “这棵树不会比那一棵更高贵,这片叶子也没有驱使那片叶子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的权力,这朵花也许比那一朵开得更加鲜艳,但它却不能夺去那一朵花的生命。” “这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没有权力,没有贵族,没有天才,没有罔顾人命的上位者,没有高人一等的存在,你不觉得吗?” 艾一言不发的走在他身后,他并不想附和这个疯子的任何谬论。他只是与他做了jiāo易,并不代表他会服从。 “自然界是公平的,同样,死亡也是。”托萨卡琳继续说,“这是我总将它们联系起来的原因,也是我喜欢它们的原因。既然大家都是无差别的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我们自然就应该无差别的死去。像这狂风暴雨中的一切,无论是花是草,是落叶或者是新结的果实,一样从高处坠落,泯于尘土。” “你想让我去杀人?地位很高的人?”艾猜测。 “没错,我想让你去杀人。”托萨卡琳说,“但是并不是地位很高的人,在我看来,人就是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艾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似曾相识,好像自己曾经也是这样想的。 “你想让我杀谁?”他问。 “记得我说过帝都今日的动dàng是由什么引起的吗?” “记得,你说是这‘天才时代’。” “这是事实,但不是全部的事实。”托萨卡琳说, “一切的争斗,一切的压迫,根源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平等。人与人之间地位的不平等,能力的不平等,造成这世界分为对立的阵营贵族与平民,天才与庸人。如果一切对立都不存在,一切的争斗也就都没有了,那这世界上的人就会像这自然界的万物一般和谐的共存。” “自然界是平等的,你想要效法它吗?”艾随口问道。 托萨卡琳转过头,露出一个令人发寒的微笑: “死亡也是平等的。” 艾愣在原地。 “没错,这就是我要你做的。”托萨卡琳说完,径自走上了楼梯, “杀死他们,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天才还是庸人。我们要让他们死去,让这丑恶的城市变成我们脚下的土壤。把死亡当成我们播下的种子,来年这里才会诞生新的希望。” “只有死亡,才会有新生,这是自然界的规律。” “你疯了!”艾大吼。 “我没有。”托萨卡琳将烛台吹灭,放在脚边,然后推开了阳台上的门。 “这是我对你提出的要求,很公平不是吗?你带给我死亡,我就带给你新生。”托萨卡琳的声音因为在暴雨和狂风之中变得微弱, “还是说……你后悔了……” 艾咬咬牙,跑上了楼梯: “不,我同意你的要求,只是……” 他跑上了阳台,站在托萨卡琳身后,然后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瞪大了惊讶的双眼,也闭上了嘴。 阳台之下的院里,还有远方的幽暗密林之中,站着的是没有生气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人海。 黑色的幽光一闪,第一扇窗前的人被钉在了窗口。 剩下的人将他的尸体推开,继续向窗口涌去。 “越来越困难了。”他想。 他突然开始向前冲刺,而他正前方是一排支撑着天花板的木柱,失去了它们,宽敞的赌场大厅的屋顶就没有了支撑。 而且,这赌场不仅仅只有一层。 他用全身的力气撞上去,第一根柱子轻而易举的断裂了。 同时断裂的也许还有他的肩胛骨,但是他不在乎,因为断了和没断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死之身并不能增强他的格斗技巧,但是他却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毫无保留的使用自己力量的人。 他既然可以赤手空拳不怕手指被削断或者手掌被刺穿去接敌人的剑刃,那么他在出拳或者用手肘肩膀全力冲撞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他的脚步并未停下,三棱状的嗜血难以将木柱削段,只是在上面留下了几个深深的缺口。 身形突然向窗边一闪,另一个一半身体已经爬出窗外的人的另一半身体永远的留在了房间里。 他随手拔出了chā在窗棂上的暗夜。 身影又闪到了下一个柱子,中间隔了两个。 嗜血再度在上面刻下了随时都可能会崩断的印记。 一阵密集的雨点随着一阵风吹来,整栋房子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想着逃命的人们更加急躁。 萨马埃尔也是,他随手抄起一般椅子,狠狠地掷向一个双手扒在窗边的女人,在堵住了窗口的同时,将女人的骨盆砸得粉碎。 破坏赌场支撑的工作一刻也没有被耽误。 又有两根柱子上留下了恐怖的残缺,其中一根立刻崩断了。 暴风中,屋顶的压力已经传到了这里。 这一排柱子只剩下最后三根。 另一个家伙的一条腿已经迈出了窗。 萨马埃尔yīn沉着脸冲了过去,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看到了一张大小适中的赌桌。他伸手过去,大喝一声将它举了起来,然后奋力向最后的三根柱子掷去。 “轰”的一声,天空中的惊雷和木柱倒塌的声音同时zhà响,那些仅存的柱子也同时断裂,他们不是已经被嗜血砍的伤痕累累,就是刚才在无声无息之中已经被暗夜削段。 又一阵狂风吹过,木结构的断裂声接连响起。 世界倾斜了过来,一面墙向他压了下来。 他狂笑着jiāo叉嗜血和暗夜的刀锋,将它们架在胸前,然后向那面敢于向他挑战的墙壁看似自不量力的冲了过去。 “轰隆”,哈特•莱穆斯的赌场在身后倒塌,只剩下萨马埃尔站在暴风雨之中,让雨水冲去他一身的灰尘和血液。 然后,他提着嗜血,去一个个的收割那些挣扎着向外爬的人的生命。 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 鲜血不一会就被雨水所稀释。 萨马埃尔在废墟中寻找着,终于,一个地下室的暗门出现在面前。 他用刀砍断了门锁,掀开门版向下看去,赫然是哈特•莱穆斯萎顿的身影。 “你想怎么死?”萨马埃尔看着自己的仇人,残忍地笑了起来。 托萨卡琳转过头来看着他,但艾的视线却离不开脚下的那些士兵。 他们穿的不是黑衣,而是光明骑士团的银甲。 他们之中有的面孔还很熟悉,那样的年轻,他曾经在战场上初生的旭日下见过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们的眼神却已经失去了那种不可一世的神采。 他们之中还有半兽人,毁灭了叶影森林的凶手,此刻也默默地站在那里。这些,加起来,一共有近两万人吧…… “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又重新复活。”托萨卡琳说,“因为他们是在战场之上,在战斗中死去的,所以他们现在的心中只有杀戮,他们是绝佳的战争机器,也是天生的嗜血猛兽。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将它们放进帝都,这座罪恶之城。” “然后净化它,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天才,还是庸人、无论男女老幼……他们都不过是一样的生命而已,而同样的死亡会夺去它们,就像这院中的一切植物都在今天的暴风雨中凋零。” “我曾经问过你,现在到了你证明你答案的时候。”托萨卡琳转过头,在错身走过艾身边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我问你是否爱她,为之改变身边熟悉的一切,甚至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那么现在,去证明你对她的爱。” “想要复活她,就去为了她毁灭世界。” 托萨卡琳离开了,阳台上只剩下艾孤单的背影。 三天了,书评区里竟然只有广告!!! 这章完了,大家总该有点评论了吧!!!不然的话,哼哼。。。 第九章折磨 更新时间2009-4-7 20:57:50 字数:6212 “哒……哒……哒……” 库佐夫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外面的暴雨和yīn沉的天色让他无法得知现在的时间,他努力的回头想去看墙上的钟。 可是墙上什么也没有。 他这时才想起来他不在家里,而是躲在塞摩尔家族的某一间大商行后面的一个房间里养伤。塞摩尔家族是莫勒尼家族的附庸,而这里也是他私人的一处藏身之所,也就是为了应付像现在这种情况。 现在的他受了很重的伤,重到他不敢回家,不敢告诉自己的父亲或者哥哥,甚至不敢去看那伤口。 “那个可恶的女人……呜……”他已经不敢去恨了,剩下的只有悔恨的泪水和恐惧的战栗,那个女人那时决绝和疯狂的眼神现在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我已经完了……”他自暴自弃的想,不能享受女人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他不甘的锤着床大吼起来。 自己为什么那时非要去上那个女人不可呢?如果不是那样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当时不能克制一下。 他恨不得死去,但他不敢。 终于,他平静下来。 “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家族,我还有金钱和地位。”库佐夫狞笑着想着,生理上的残疾让他本来就变态的心理更加扭曲,“我还可以让女人们疯狂,让她们yù仙yù死,不,是痛苦的宁可死去……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 “哒……哒……哒……”的声音再次想起,他又忍不住去看墙上的钟。 依旧一无所获,那么这秒针的滴答声从何而来?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库佐夫大声尖叫起来,用这种方式来释放他的恐惧。 鲜血从那人手上拎着的两个人头上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那人另外一只手上提着的是一柄血红的弯刀。当库佐夫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的时候,他的尖叫声停止了,变成了恐惧的颤抖: “萨马埃尔,你不是死了吗?” 萨马埃尔没有答话,将那两个人头抛向了他。 库佐夫有些神情呆滞的看着那两个落在自己床上的人头翻滚着留下了一片斑驳的血迹,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他的手下克里斯蒂安•塞摩尔,另一个形貌粗鄙的人他记得不太轻了,好像是新收服的叫血手哈特的手下。 但总之,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算了。”他想,“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尽管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这样活下去,活在别的贵族还有那些女人鄙夷的眼光中,还不如死了。” “杀了我吧!”他说。 萨马埃尔笑了,说起来,他和这个叫库佐夫的莫勒尼家次子还算是有渊源的。 当年在帝都,艾、萨马埃尔、菲比斯三个人算是同龄贵族中最纨绔的三个。艾喜欢各种恶作剧,而菲比斯好色也是路人皆知,萨马埃尔则更喜欢和人打架,仗势欺人的事情从小就做过不少。 库佐夫比菲比斯还要小两岁,曾经有一阵子他还拖着脸上未干的鼻涕跟在三人后面想要加入,当然那时的三人觉得他幼稚很快就把他甩在一边。但是过了一阵子,当库佐夫也长到了足以横行霸道的年纪,他就纠集了一批平民子弟,开始了他的为非作歹。曾经,也跟艾的三人组发生或大或小的冲突。 因此,有一阵子帝都平民中流行过一个说法,将这四个人并称为“帝都四害”。 但现在并不是该回忆往事的时候,萨马埃尔邪笑着一边打量着库佐夫,一边慢慢走近: “杀了你吗?我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 “不要!”库佐夫看到了萨马埃尔眼神中的残忍,终于体会到那些被自己折磨的女人在面对自己时候的心情。 生命对他这样见惯了杀人的冷漠又病态的贵族来说,不过就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东西,毕竟他从未向那些平民那样为生存做过什么努力。 可是折磨…… 从未受到过什么痛苦,却见惯了别人痛苦时那种包含了绝望和求饶的扭曲表情,再想到这一切马上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库佐夫缩在角落里,抱着被子像得了重度伤寒的病人那样抖动着。 “杀了我。”他再度哀求。 萨马埃尔本以为他会先傲气地把莫勒尼家族的权势或者他的哥哥摆出来恐吓自己,然后在自己的折磨之下开始求饶,先是求自己放他一条生路,他愿意付出除了生命之外的一切代价。最后,才是哀求自己给他一个痛快。 而现在他直接提出让自己杀了他,他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怯懦还是勇敢了。 但无论如何,这些不会影响萨马埃尔将库佐夫折磨致死的决心,那些他加诸于缪斯身上的苦难,他至少要让他十倍奉还,至少! 萨马埃尔掀开了棉被,用刀尖将它们挑成碎布条和棉团,库佐夫惊惧的看着他,无法解释的行为比直接的ròu体伤害更能让人从心底感到压抑。 但是萨马埃尔这样的行为并不是无意义的,他需要东西为库佐夫止血,他可不希望库佐夫死因是失血过多这样的无趣理由。 萨马埃尔在床上坐了下来,他并没有费心把库佐夫捆住,也没有将他的嘴堵上。逃跑?不仅萨马埃尔没想过,连库佐夫都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可能。至于自尽,撞墙或者咬舌,萨马埃尔给了他充分的自由,但是他知道库佐夫不是个坚强的敢于亲手终结自己生命的人。 所以他才会哀求萨马埃尔杀了他。 萨马埃尔已经将他的一条腿抓在手中,贵族式光滑的皮肤呈现病态失血的惨白,因为惊吓深处的冷汗覆盖了皮肤,让萨马埃尔想起河中死鱼翻起的滑腻腻的肚皮,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只好跟暗夜说句抱歉,因为他要用它做如此令人不快的事情。 杀人就是杀人,他现在所做的折磨算是违背了他的本xìng。但曾经,所谓的杀戮也是违背他本xìng的事。 寒光一闪,库佐夫痛苦的嚎叫着,血从脚趾的断口处流了出来。萨马埃尔皱眉想到:“他真的有这么痛吗?” 说完,就是第二根脚趾。 “求求你!别……我什么都说!”库佐夫惨嚎。 “可是我没有什么想听你说的。”萨马埃尔说完,手起刀落。 “啊”库佐夫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突然扑上来抓住萨马埃尔的手, “我什么都说,十年前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关我什么事!”萨马埃尔顺势剁掉了他的那只手的拇指。 库佐夫疼得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又缩进墙角: “不是我……”他哆哆嗦嗦的说完上半句,将下半句发泄式的吼出来,“是克里斯朵夫那个混蛋!” 听到这个名字,萨马埃尔终于愣住了。 库佐夫看了看他手中的刀子,然后惊恐的继续说下去…… “就是他。”萨特•罗哈尔指着穿着一身平民服饰的男人对库佐夫轻声耳语,“住在旧城的平民,他的一个朋友是我的下属,通过他这个克里斯找到我说要见你,还拿了这柄匕首。” 库佐夫端详着手中的匕首,上面那个美第奇家族的族徽任何人也仿冒不了,何况但从这柄匕首的价值看来也不是面前这个平民配拥有的,这的确是皇室之物。 “你叫克里斯朵夫?”库佐夫抬起头开始打量这个年轻人。 算不上十分英俊,但胜在英气逼人,就是脸上的那种傲气让库佐夫看着不舒服,对他来说,像这种贱民在他面前没有扬着头说话的资格。 “请叫我克里斯,大人。”似乎察觉到了库佐夫的不悦,他低下了头,尽量做出谦恭的姿态。 “你把这把匕首带给我干吗?”库佐夫其实已经听萨特说过一些,但是他还是要亲自向这个男人询问。 “请容许我详细的为您讲述这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克里斯朵夫不卑不亢的说,“一个人。” 库佐夫一笑,向萨特一挥手,然后萨特搬来了一把椅子之后退了出去。 克里斯朵夫从容的坐下: “一个多星期之前,一群凶暴的歹人抢劫了鲁希瑟斯王子,他们不仅抢走了他浑身的财物,甚至扒光了他的衣服还将他暴打了一顿。” 库佐夫尽管年纪不大,但是贵族式的虚伪已经深入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鲁希瑟斯前一段一直没有出现在贵族学校,但是这个原因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似乎有些道理。但此时他脸上依旧是轻蔑与怀疑,尖刻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克里斯朵夫不为所动:“然后我妹妹救了他,将他带到房里养伤,然后又跑去皇宫通知了皇帝陛下,这才把王子接走。” “我妹妹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拒绝了皇上的赏赐,但是王子送给了她这把匕首作为纪念……” “等等。”库佐夫虽然心中的兴趣已经被勾了起来,却装作不耐烦地打断, “就因为这个你就说成是‘爱情’,你以为高贵的王子殿下竟然会看上一个一文不名的平民小妞?” “请听我说完,大人。”克里斯朵夫的语气中没有被打断的不悦, “首先,我的妹妹很漂亮,虽然她只有十七岁,但是已经是旧城出名的美女,这一点您可以随便向任何一个旧城的人打听,她的名字叫艾丽。” “美女?”库佐夫眼前一亮,暗暗记下了“艾丽”这个名字。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请您将那柄匕首拔出来。”克里斯朵夫笑着说,胸有成竹。 库佐夫拔出匕首,一张纸条被带了出来,上面只有四个字: “我喜欢你。” 库佐夫认得那是鲁希瑟斯的笔迹。 他笑了,这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这个平民没有浪费他的时间。 “你想要什么?”库佐夫干脆之间开门见山的问。 而克里斯朵夫也再度扬起骄傲的头:“我要见你父亲。” 库佐夫大笑起来:“见我父亲,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克里斯朵夫微笑着说,那种自信的眼神让库佐夫很不舒服, “相信睿智如大人您,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因为您一定能看出这把匕首和这张纸条的价值。” 库佐夫停止了叙述。 萨马埃尔突然发现自己的牙关在不知不觉中咬出了血,而自己的双手一直紧紧握成拳。 “然后呢?”萨马埃尔血红的双眼盯着库佐夫。 库佐夫依旧颤抖,却咬了咬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说的!” 萨马埃尔此时已经失去了一点点折磨他的心情,弯刀的刀尖闪电般准确的将他下腹多出来的部分钉在了床上。 “后来呢?”他大吼着。 “我……我不知道……”库佐夫瞬间就屈服了。 “不可能。”萨马埃尔旋转刀柄。 “我……我真的不知道……哇啊啊……”他又嚎哭了起来。 “克里斯朵夫呢?他在哪里?”就是这个名字,让萨马埃尔恨的牙根发痒。 “克里斯朵夫已经死了!”库佐夫崩溃的喊道。 “不可能。”萨马埃尔举起了黑色的短剑。 “他真的……已经死了。”库佐夫连忙说, “我亲眼看到的。” 十年前,那一夜。 “今夜会发生一些大事。”库佐夫分明的从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中感到了什么。 克里斯朵夫今天早上就来了,一直没有离开父亲的书房。 最近几天他经常出没于莫勒尼家,从他依旧恭顺的眼神中那一抹飞扬的神采,库佐夫看出来,自己的父亲似乎很欣赏他。 但是他进不去父亲的书房,因为他还太小。但是柯西可以,父亲似乎有意让自己的哥哥在未来接手家族。虽然柯西似乎并不怎么情愿,自从结婚之后他就经常不住在家里。 这次父亲把他也叫回来了,可见事情的严重。 接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莫勒尼家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浑身被黑袍包裹着的人。没有人愿意穿成这个样子,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来人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但库佐夫依旧猜出了一二,打开门的一瞬间,马车内金色的装饰物吸引了他的眼球,还有马车夫训练有素的神态,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塔布家不会与自己家族来往,也不会这么鬼鬼祟祟,那么来人只可能是来自皇宫。想到这点,他深深地为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自豪。 他唯一确定的是这人不是鲁希瑟斯,而是一个成年人,也许是鲁希瑟斯的使者。 过了不久,萨特来找自己,说他的父亲,雷莫•罗哈尔也来了。 库佐夫更加好奇,有什么事情可以将皇宫的密使与黑道的头目联系在一起?他被激起的好奇心支使着他走到书房门口竖起耳朵。 “……马斯特玛家将成为历史……”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话语从门缝间传出,但话里的内容已经让他心下一惊。 这声音来自那个叫克里斯朵夫的平民,短暂的液体流入杯子的声音之后是“叮”的几声碰杯,这声音又响起: “祝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 “祝罗哈尔家族的崛起。”这个没听过的yīn沉的声音也许来自那个密使。 “也欢迎年轻的克里斯朵夫正式成为贵族的一员。”这是父亲的声音。 “啪”的一声轻响,其实并不明显,也并不清脆,但是却让库佐夫浑身一抖…… 那仿佛是酒杯掉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一连串的怪声,库佐夫听来就像是一个人在垂死挣扎。 声音渐渐归于寂静,以一声重物落地收尾。 他慌忙跑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紧闭上。 过了一会,他走到窗边,拉上窗帘,从缝隙中窥视莫勒尼家的侧门。 黑衣人走了出来,上了那辆黑色的马车,走了。 雷莫•罗哈尔,带着萨特,也离开了。 最后,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库佐夫辨认出了那张扭曲的脸属于那个叫做克里斯朵夫的年轻人。 而曾经高高扬起的头颅无力的歪在一边,总是闪烁着自信光芒的眼睛此刻无神的望着虚空。 “他死了。”库佐夫说,“我亲眼见到的。” 萨马埃尔长叹一口气。 克里斯朵夫,艾丽口中的“哥哥”,就这么死了? 他的目光又移回到面前的年轻贵族身上。 “不!你不能杀我!”库佐夫挣扎的喊道,嗓子早已嘶哑,“我们说好的,我jiāo待了一切你就饶我一命。” “我没说过。”萨马埃尔又切掉了他一根脚趾。 “不!求求你饶了我!”库佐夫有些疯狂了起来,明明应该因为剧痛和失血虚弱的不成样子的他好像回光返照似的打起精神,开始胡言乱语, “我家里很有钱,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萨马埃尔冷笑,手中的短剑毫不停顿。 “啊”他再次惨叫,但是其中似乎有种不同寻常的快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杀了那女人……” 提到缪斯,萨马埃尔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划了一刀,就像库佐夫曾经在自己面前对她做的一样…… 萨马埃尔割了一刀又一刀,库佐夫继续惨叫着、哀求着,就仿佛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有可能会放他一条生路一般。 他看着库佐夫那扭曲的面孔,发现他似乎乐在其中。 他终于发觉,这个人早就知道自己不会饶了他,他只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被虐幻想之中,在向一个不存在的施虐者求饶。 受虐与施虐,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东西。 而萨马埃尔在这凄厉的惨叫声之中,也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折磨的过程。 他也笑了: “那么你就继续享受吧!我赐你在享受中死去。” …… 很多年后,这里成了没人敢住的鬼屋,因为总有人在风雨jiāo加的时候,在房间里听见一个男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第十章梦(上) 更新时间2009-4-9 20:59:44 字数:5383 艾猛然睁开眼睛,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他从床上坐起,用袖口擦干满脸的冷汗。 他做了一个噩梦,却已经记不清噩梦的内容。 他只记得从帝都飘来的烟是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烂和毁灭的味道,那一切他所熟悉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然后她看到了萨拉的脸,那不带任何感情,玩偶一般的脸。接下来,这张脸渐渐变化,变成了一个邪恶的笑容,用魅惑的语气对他说着: “去毁灭世界吧!证明你对她的爱。” 天空中突然降下了绿色的雨,粘稠的,带着强烈的腐蚀xìng与dúxìng,然后帝都中的一切建筑,瑞文戴尔或者是阿罕布拉宫,都在这绿色的酸雨之下慢慢消融…… 只剩下一片翠绿的废墟,而自己看着那些死去的人从地上直挺挺的爬了起来…… “不!”他大吼。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武器和战马都为您准备好了。”名为伊莉娅丝菲尔的女仆笑着说,“您随时都可以出发,主人祝您凯旋。” “凯旋么……”艾想着。 他拉开窗帘,雨已经停了,现在应该是深夜,因为他看得到夜幕上的繁星点点。 连乌云都散去了。 天平的两端,一边高高翘起是帝都所有人的生命,另一边稳稳的沉着,是一个叫萨拉的女人,他的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艾已经骑在马上,面对着帝都的城墙,和那支黑色的精锐禁卫军。 天色已经微亮。 “杀……吧!”他说,最后那个不确定的语气词被军队前进的脚步声所淹没。 战争开始了,艾第一次见识到帝国第一强军的强悍实力,在个人战力方面,比教会培养的光明骑士团要更高出一个档次。 朔望会的活死人军队甫一接触就落了下风,此刻艾才想起来,这些活死人,皮肤下留着绿色液体的恶心怪物,是自己的军队。 “我必须要赢,为了萨拉!”他想着,一勒缰绳冲进乱军之中,手中的炽炎高举,像是一个火把。 过不多时,他的身上已经溅满了鲜血,手套也被汗水浸透。 身旁,是一片身着禁卫军军服的尸体,有些人双目圆睁,仿佛在问着这个曾经帝都的骄子: “为什么?” “我究竟是在为什么残杀着自己的同胞?”他想,“究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萨拉,还是为了那个托萨卡琳?” 突然,一切仿佛都明朗了。 他被骗了,一切都是托萨卡琳布下的一个局! 他挑动了帕拉迪亚和光明圣教之间的战争,然后等到帕拉迪亚毁灭之后假装好心的收留自己。之后用言语挑拨自己去和光明圣教开战,一面借助我的手削弱光明圣教的实力,一面借助战争牺牲掉上万的信徒,然后再用邪术将他们复活,变成不畏死的活死人供他驱使。 他早就料到伊芙会死,也料到了自己的怒火。接着他又利用了这种愤怒,让自己率领军队去进攻圣心教堂。结果是什么?自己获胜了,光明圣教,这个他最大的敌人名存实亡,而光明骑士团和半兽人军队的尸体又被他复活成了他的军队。 现在,萨拉死了,他又在诱骗自己去屠城,这才是他邪恶的最终目的。什么自然,什么公平,都是谎言,他想要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成为他的奴隶! 不!一切都明了了!他就是杀害萨拉的凶手,这样一切都联系起来了。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他调转马头,沿着原路返回,这个错误,他还来得及补救…… 当他再次打开那扇门,迎接他的依旧是那个女仆的浅浅酒窝,而托萨卡琳就站在她身后。 “你来了。”千篇一律的问候,和千篇一律的微笑,但是此时,对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艾而言,再也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信念。 长剑直刺托萨卡琳的咽喉。 却有一个人挡在了他与炽炎之间: “艾,不要!” 那熟悉的面容和话语!是萨拉! 此刻,突然,一把短刀架在了萨拉哀婉的眼神之下,多么熟悉又讽刺的场景? “艾,事情本来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的。”托萨卡琳故作从容,“萨拉已经活过来了,战争也已经开始,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头。” “我欣赏你,因为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一样的人,在我统治世界之后,你可以共享这一切。就算是你宁可跟你的爱人离开也并不是不可以,我杀了她,又复活了她,我们互不相欠。” “不要让我再离开你,艾。”萨拉仿佛看到了如同宿命般的凄凉结局。 艾笑了: “没错,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突然抓过了身旁惊慌不知所措的伊莉娅丝菲尔,将她挡在自己身前,而炽炎顶在她的后背上。 “放开萨拉,不然我杀了她。”艾说。 “不要!”托萨卡琳说完,突然化身一道黑色的影子,向艾,或者是伊莉娅丝菲尔扑过去。 艾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身前女仆的身体,然后刺进了扑上来与之相拥的黑影之中。 黑影慢慢退去,也许象征着邪恶的消亡。 托萨卡琳依旧笑着,和他的爱人相拥着着死去。 萨拉扑进艾的怀中,呢喃着那句之前她没有说完的话语: “我爱你。” 艾扔掉长剑,与她吻在了一起。 光明骑士团的实力本来就不凡,何况现在又具备了不死的能力,恐怕与禁卫军的战斗胜负难料…… 但是又与他何干? 在朝霞之中,艾牵起了萨拉的手,缓步远去。 …… 窗外,冰冷的雨珠砸在同样冰冷的铠甲之上,四溅开来。 两万同样的战士就这样站在黑暗之中,如同他们身边的花草树木一般,沉默的接受着风雨的洗礼。 而二楼的那个房间之中,熟睡中的艾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在铺天盖地的暴雨的洗礼下,太阳的运动轨迹被云层紧紧遮盖,使得时间的流转都变得悄无声息。就像演出舞台上的幕布,拉上之后,舞台背景中的太阳被拿了下来,换上了残月和几颗孤星。 菲比斯睡在一张大床上,怀中搂着一个女人,同时,另一个女人玲珑的身体曲线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他做了一个关于过去,关于爱情,关于床,关于女人的梦…… …… 十五年前。 “凯茜。”还可以用粉嫩可爱这个词来形容的菲比斯在床上撒娇式的呼唤着他的贴身女仆的名字, “过来给我暖床。” “不要”换来的是房间那头坚定的回答。 但是既然她拖长了声音,就代表着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凯茜~~~~~~~~~”菲比斯使出了他的必杀武器,当时菲比斯的童音本来就稚嫩,所以平时说话和撒娇的反差没有现在这么大,而现在这种声音造成的对比效果更强烈些,威力也更强。 “唉,受不了你。”抵受不住的贴身女仆凯茜从隔壁小间里走了出来,年纪不大,但是睡衣里的身材已经凹凸有致。 浅金色的头发,小猫一般妩媚的容貌,这是一个天生就会迷人的妖精。如果假以时日,再稍加装扮,就是一个倾倒众生的尤物。 通常,大贵族中子女的贴身女仆都很漂亮、听话、懂事而且可靠。她们肩负着在男xìng主人xìng成熟的时候给他们亲身上第一堂xìng教育课的任务,也就是说,她们的身体早就jiāo给了主人。但是,她们一般都是清纯中带一点羞涩的那种小姑娘,应该是yù拒还迎的,既不能冷冷地拒绝,也不能主动去引诱她们的主人。因此,凯茜这样过份魅惑的容貌通常是不合格的。 但是菲比斯不是常人,所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不能用常理推测。 凯茜是他在六岁的时候亲自在家中所有的女仆中挑选成为他贴身女仆的,而一直喜爱这个幼子的弗朗索瓦老爷竟然默许了这种荒唐的举动,当然,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认为菲比斯这么做是单纯的因为他对于异xìng的兴趣。 如今,菲比斯已经9岁了,所以凯茜正在他的床前犹豫不决。 “快躺下来啊!”菲比斯仿佛天真无邪的笑着。 凯茜咬了咬嘴唇,板起了脸: “说好了,不准乱摸,否则我立刻就走。” “好啦!那次是睡着了不小心的好不好。”菲比斯继续笑着。 “每次都是不小心的?”凯茜哼了一声,想起每天早上起来她总在自己的睡衣里发现一只粉嫩青葱的小手,而且每次不是在他的胸前就是在双腿之间。 她自然不敢真的跟他的主人生气,何况她心里本来也并不排斥。 “我的身体总会是主人的,只不过……九岁……是不是太小了点……” “我这次真的不会了!”菲比斯赌咒发誓,凯茜这才躺了上来,也不再故作矜持,微笑着将她动人的身体贴在了菲比斯的身上 这本来就是一个贴身女仆的本分,所谓“贴身”,就是这样了。 “我今天又用言语逗德洛玛来着。”菲比斯说着他认为的趣事,虽然两人年龄上有差距,但是菲比斯见多识广,再加上聪明早熟,所以说起来的趣事凯茜听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那个白痴居然还自称在外面学到了不少东西,连我用历史典故里的著名弱智人物骂他他都不知道。”菲比斯笑着,“然后我又故意把那本有着几个历史故事的书扔在客厅,我就猜到他一定会好奇的去翻看。之后,果然他看到了那本书,脸色不善,而我走进去的时候他竟然偷偷摸摸的把书扔到一边假装没看过的样子。” 菲比斯开心的笑着,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然后就简单了,我也继续装成不知道样子继续用书里的话讽刺他,一开始他还可以假装不在意,后来就忍不住了,恼羞成怒的要打我……” 菲比斯突然不说了,眨了眨迷人的眼睛看着凯茜。 “别卖关子,说啊,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爸爸就来了,正好看到德洛玛要打我,于是狠狠的骂了他一顿。”菲比斯说完大笑起来。 “你爸爸怎么会刚好出现的?”凯茜想了想就明白了,“是你叫他来的吧!” “嘻嘻,没错。”菲比斯仍旧天真无邪的笑着,他所做的事,以他的年龄看来叫顽皮,而实际上,叫做yīn险诡诈并不过分, “说起来德洛玛也真是傻呢!既然知道了我在骂他就干脆说出来好啦!然后就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打我一顿,说不定父亲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结果他非要装出一幅一无所知的样子,站在那里白白让我骂,还不能表现出来,想起来就好笑。” 凯茜想了想,皱起了眉头,她觉得作为一个女仆,稍微提醒一下主人也是她的工作: “菲比斯,你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关系?量德洛玛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可是以后呢?德洛玛掌管了家族之后?” “拜托,那就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老爸虽然年轻的时候纵yù过度,但也不至于在四十多岁就死掉吧!” 凯茜当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有所质疑,但是处于对主人的关心她还是问了出来: “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你父亲保护你啊!” “我需要保护吗?”菲比斯笑了一下,“只要我知道没有人想杀我,不就足够了吗?德洛玛那种草包,再生气也绝对没有胆子杀了我的。” “可是不仅仅是杀了你啊!”凯茜说,“他可以找人把你打一顿之类的,反正你父亲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杀了他。” 说到这里菲比斯的神情终于严肃了起来。 “好像也对。” “什么也对!”凯茜被逗笑了,果然聪明如菲比斯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这本来就是事实啊!倒是你小小年纪怎么动不动就会想到要杀人。” 菲比斯没有说话,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他挠挠头,有些不情愿的笑了: “这样的话……我好像不该再去找德洛玛的麻烦了,或者是,应该去找他和解才对……”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反正你不去惹他他也不会冒着你父亲生气的危险来打你吧!”凯茜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帮菲比斯出谋划策的角色,拧着眉头思考起来,“你只要平时低调一点,不要事事……喂!你干什么?” 感受到又有什么东西伸进了她的睡衣,在看到菲比斯那种诡计得逞的眼神,凯茜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匆忙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们都说好了!”委屈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真的只是不小心。”菲比斯一脸无辜。 “你……你竟然骗我……”凯茜真的有点生气了,“我还好心的为你想办法呢……” “别生气啦……”菲比斯只好也爬起来安慰她,“不是骗你,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凯茜意识到了自己实在有些失礼了,但菲比斯搂着她,虽然比她还要矮半头,但是却已经有了一种能令人感到放心的神奇力量。 “德洛玛那种草包……哼哼……”菲比斯不屑的说, “他要真是一个冲动的人也就罢了,可是他不是,他随时都要考虑父亲的想法,而偏偏,我才知道怎么讨老爸的欢心,于是他就只能时刻防备着在家族中的地位被我这个私生子夺走。谁叫以前他排挤我这个私生子的形象在家族之中太深入人心了呢?他想当一个深思熟虑的yīn谋家,可是又没有那种才能。这种人,一辈子都会被我吃得死死的。” 语气中的怨恨之情让凯茜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于是菲比斯将她抱得更紧。 “我们睡觉吧。”他说。 还有两章第七日结束,然后我家长来,也许出去旅游一周左右,只好又断更了。。。实在抱歉。。。不可抗拒的外力啊。。。没办法。。。 第十一章梦(下) 更新时间2009-4-10 20:49:02 字数:5818 漆黑一片,是曼蒂现在所看到的景象。 她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有些冷。 睁开眼,在月光之下,她发现房间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在睡前曾经将它小心翼翼的关好。 她先是装作熟睡,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房间中的一切,黑暗之中,一切都很模糊,但一切也都如常。 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曼蒂用颤抖的手点亮了床头的灯,终于,光线照亮了房间中每一个yīn暗的角落…… “啊……”曼蒂立刻把她的惊呼压抑住,但是身体却不自觉地已经缩进了墙角。 窗边的角落里,一个人微笑着看着她,灰白色的短发,深黑色的瞳孔,从容的气度,还有,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笑。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维格菲?”曼蒂轻声试探着问。 维格菲依旧是微笑着看着她。 “你……没死?”曼蒂的脑中回想着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幕幕…… “如果他没死……他为什么会没死……难道他临死前那句‘这只是一个幻象’是真的……难道他是故意让博得杀死他的……那么他知道了什么……他是不是看穿了我的秘密……他知道当时我没有帮他反而是袖手旁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吗……” 以上一系列混乱的片段闪过她的脑海,她没有找出一个答案。 维格菲的微笑总令她厌恶,却第一次令她如此恐惧,恐惧到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 “不要怕!”曼蒂对自己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他早就杀了你,你还是他的未婚妻!” 曼蒂的眼泪流了出来,那种委屈的情感夺眶而出: “你……你怎么能这样?”曼蒂发泄着,慢慢进入了角色之中, “你说好了告诉我一切的,你怎么能假装死去而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还有你竟然还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的卧室……” 维格菲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你……”曼蒂说不下去了。 “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一切啊!”维格菲那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响起,“现在,你难道不是该跪在地上爬到我面前,祈求我的原谅吗?” 满地浑身颤抖,维格非离奇的死而复生令她立刻放弃了掩饰,霎那间面如死灰: “你都知道了?” 维格菲点点头,向曼蒂缓缓走近。 “你……不要过来!” 维格菲慢慢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 “你以为我要杀了你吗?我的未婚妻大人?或者我应该尊称魔法塔主阁下?” 平日彬彬有礼的维格菲微笑着露出了他乐于嘲讽挖苦的一面,明明应该温暖的笑容却让她感觉刺骨的寒冷。他笑得更加灿烂的时候,曼蒂知道,他要杀人了 她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 “曼蒂,你是个傻女人。”维格菲说,“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好演员。” “你的演技让我即便是知道你的一切计划之后有时都忍不住再怀疑自己,因为你有的时候伪装出的无辜和单纯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到无懈可击。谁能相信如此美丽和纯洁的外表之下,装着一颗无比肮脏和污秽的内心?”维格菲的浓浓笑意掩不住他的森然杀气、, “我喜欢不停的用言语挑逗你的极限,想看看有没有可能能不经意间逼你露出你的真心,可是你没有一次让我失望。同样是伪装着自己的人,你的天赋令我羡慕。我总是幻想着,如果我和你易地而处,面对着我的试探,例如我上次在魔法塔中揭穿你真正目的的那句话,我绝对不能向你一样将恐惧那么不露痕迹的掩饰在怒气之中。” “别说了!”曼蒂终于忍不住尖叫,“我是想当魔法塔主,既然已经败露了,那你杀了我吧!” 维格菲笑出了声: “在这种时刻你还不愿意面对你真实的自己吗?你还在伪装什么?向谁伪装?还是说你已经将你伪装的人当成了自己一个善良,柔弱的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 “那么让我来提醒你好了。”维格菲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不是一个渴望着纯洁爱情的女人。你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男人,你只相信你能够握在手中的权力,只相信凭借你的美貌和能力,在这个世界中取得本来就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不是吗?” 曼蒂低着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终于有些释然又有些苦涩的笑了:“是又怎么样?” “魔法塔主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维格菲说, “魔法的宠儿,帝都第一美女,你觉得什么样的身份才配得上你呢?不仅仅是个区区瑞文戴尔之主,你想当的是帝国的女王,天下的共主,不是吗?” “是又怎么样!”曼蒂终于撕去了伪装,尖叫着, “难道你觉得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吗?” “所以我说你是一个傻女人,因为你想这么做,却不知道如何去做。”维格菲平静的分析着, “你以为你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你以为你善于cāo纵男人的感情。但法尔给你上了一课,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对于爱情,你更是无知的可爱。如果你不能试图学着去了解你所不懂的爱情,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我不懂得爱情?”曼蒂冷笑,“你说我不懂得爱情?那你呢?不是依旧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法尔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但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杀了他!” 维格菲摇摇头:“曼蒂啊曼蒂,这世界并不围绕着你旋转,就算他们都死了,你除了美貌,依旧一无所有。” “我已经有了瑞文戴尔!”yīn谋败露的曼蒂已经不在乎了。 “但接下来呢?例如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菲比斯,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他!”曼蒂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啊!”一声惨叫将菲比斯从甜美的梦中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神情呆滞的贴身女仆凯茜坐在自己的床上,对着床单上的那几点殷红,眼泪如同清晨的露珠从花瓣上滴滴滑落。 菲比斯看着自己的手,不得不相信自己也许真的做了些什么。 凯茜一言不发的从床上坐起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菲比斯当然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立刻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凯茜挣扎着,却不敢用力,这样又如何能摆脱出菲比斯的怀抱? “我爱你。”菲比斯认真地说,收起了任何玩世不恭或者天真可爱的神态。他将凯茜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凝视着她的眼睛。 此刻,他们的身份不再是女人和孩子,或者是主人和仆人,尽管菲比斯是仰视着,但依旧能够平静下凯茜的心,让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原谅了菲比斯对她做过的事: “从我见到你的那天,我选了你做我贴身女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爱上你了。那时我就下定决心,要你做我一生的女人。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虽然只有九岁,但你知道我身体里装的这颗心早已超过了这个年龄。我懂得爱,并且比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爱情的人要更加珍惜它。这不是我一时冲动做出的承诺,和昨晚我干的傻事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你。” “凯茜,或者你更希望我叫你凯瑟琳?”菲比斯单膝跪地,“我还没有到求婚的年纪,但我依旧可以做出承诺。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因为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的爱,你不仅会看到,而且会感受到。” “不……我相信……”凯茜也跪在了他主人的面前,泪流满面地投入了菲比斯的怀抱, “我也爱你……菲比斯……” “杀了他?”维格菲笑了,“愚蠢的女人啊!你除了杀人,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讨厌我,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毁了我。”曼蒂咬牙切齿的说,一提到菲比斯这个人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就是这个。”维格菲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曼蒂,“这就是我一直希望看到的,你的真实感情。” “所以我总是喜欢你和菲比斯在一起的样子,因为只有他才能逼迫你掀起那张伪装的面具,露出真实的,小女孩的另一面。” “我不是一个小女孩。”曼蒂冷冷地说。 “可是每当你和菲比斯在一起时,你所表现出来的就是。”维格菲说, “也许,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 “爱上他?”曼蒂嗤笑,“我可以随时杀了他,那种讨厌的东西,恶心的……臭虫……” “好吧!如果你杀了他,你能得到什么?” “好了!我受够了!”在维格菲的笑容之中,曼蒂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要杀了我就赶紧动手!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我说过了,我不会杀你。”维格菲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接下来的计划。为什么一谈到菲比斯你就变得如此易怒?难道是因为你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 “当然有!”曼蒂坚定地说,“我讨厌他。我不在乎杀了他我能得到什么,我只想让他死。”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要杀他?” “因为他现在挡在了我的路上!” “如果我说没有呢?”维格菲神秘的说, “如果,我说他爱你呢?” 曼蒂愣了片刻,随即难以抑止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菲比斯……哈哈……爱我……哈哈哈……” 曼蒂笑得前仰后合,可是维格菲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必在我面前假装,你的心中一定一面吃惊不已,另一面回忆着你跟他在一起的片段,寻找着任何他表露出情感的蛛丝马迹吧!” “菲比斯不爱我,他讨厌我。”曼蒂停止了虚假的笑声,冷冷地下了结论。 “你当然找不出任何线索,因为首先,你不了解爱情,其次,菲比斯也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感情。至少足够瞒住你这样的人。”维格菲看到曼蒂对这些嗤之以鼻的样子,又继续说,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菲比斯为什么总要主动的接近你吗?任何你们两个都在场的场合,他都要争取和你独处的机会?” “因为他讨厌我!他想让我难堪!他想看我尴尬吃鳖的样子!” “那么你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总能找到让你难堪的办法?总能猜到你的弱点对你进行肆无忌惮的攻击之后又让你那他毫无办法?就以最近的几次为例在你家的舞会上,你讽刺他找女人没有品味,第二天在莫勒尼家的舞会上,他带来的是你最好朋友的妹妹,塔布家的妮可。接着,你又斥责他连孩子都不放过,讥讽他幼稚,接着他就搞上了你母亲,你觉得这些都只是巧合?” 曼蒂的脸红了,但是她说不出话: “也许……这……是因为他故意跟我作对……” “没错,他就是在故意跟你作对。”维格菲继续说,“那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出来他爱你。这世界上有一种怯懦的人,他们可以在其它的方面表现得很完美、很开放,甚至可以留恋花丛,肆意在那些风月场和发泄自己的yù望。可是,对于他们真心爱的人,他们却胆小得不仅不敢告白,甚至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有这种想法。所以菲比斯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掩饰,可是也只有你这样的爱情白痴才会看不出来。” “你想偏了,他也许只是为了找我的茬。” “哈哈哈!是吗?”维格菲看着依旧在犹豫,依旧在伪装的曼蒂,嘲弄的大笑着, “那他为什么总能让你生气,总能抓住你的弱点?因为他了解你,而且关注你。他记住你的每一句话,在任何的场合都故意和你独处,逗你生气,让你骂他,你以为这些只是因为你漂亮?”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曼蒂。”维格菲说, “你习惯了被众星捧月,所以才会把这个当成理所当然。” 曼蒂终于不说话了。 她终于感受到,菲比斯,那个自己最讨厌的花花,总是用赤luǒluǒ的猥亵目光打量着自己的人,似乎……也许……真的……一直深爱着自己。 “那我该怎么做?”曼蒂犹豫了很久,低声下气的问。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必须自己找出答案。”维格菲说, “你也可以杀了他,想杀死法尔那样,结果就是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承认你的美丽,也承认它可以诱惑很多人,但那并不是爱,也不能让人死心塌地的为你所用。我知道是你用模棱两可的谎言挑拨我和博得,让他以为我就是杀死卡蒂娅的凶手。我也知道是你扮成德洛玛的样子,故意将菲比斯和法尔怀疑的目标转移到摄政王身上。你以为我们都斗的两败俱伤之后你就会有机会了。” “我也承认你取得了博得和法尔的信任,但你也看到了信任和爱情的区别,你没能控制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反而都在最后一刻暴露了你的意图。而这次,菲比斯爱你,如果你还不知道该如何利用他,那么你就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曼蒂深思着,突然浑身猛然一颤: “等等!博得的事,还有法尔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之前我跟菲比斯说的那些话,你没有理由能听到的才对啊!” 维格菲脸上是欣喜地神情: “你终于发现了。” “你一直跟踪我?”曼蒂脸色冷了下来。 维格菲笑着摇头。 突然,曼蒂看了看窗外挂着的下弦月,想起了些什么: “你……你是……” “说出来吧!”他循循善诱。 曼蒂长吸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的说: “你是我的幻觉。” 维格菲鼓起了掌。 “这是一个梦。”她又说。 掌声响起,像是在剧院,最后一幕落下时那经久不息的欢呼。 曼蒂银牙紧咬:“你已经死了!快给我消失,滚出我的梦!” 然后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 面前依旧是维格菲的笑脸。 “醒来!给我醒来!”她对自己说。 “你还不懂吗?”维格菲说,“我就是你的疑惑,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的梦中,是因为你害怕。” “你害死了我,却害怕我还活着。只要这种恐惧还在你心中留存一天,那么我就会在梦中如约而至。你杀了我,却注定摆脱不了我的嘲讽,因为你就是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追逐着你自己也不确定的东西,从来不曾确信过,有的只有伪装,恐惧,后悔……” “我不恐惧!我不后悔!”曼蒂歇斯底里的大吼,“给我消失啊啊啊啊啊啊!” 维格菲站了起来,优雅的鞠躬: “我当然可以消失,因为这只是一个幻象。” 他的身形慢慢变淡: “我们下一个梦境再会。”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托萨卡琳死了。。。那是一个梦啊。。。梦中的一切都是艾希望发生的。。。 第十二章世界 更新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间2009-4-11 12:35:37 字数:6042 第十二章世界 在已经发生了太多故事的帝都,有一个不该被遗忘的人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帝都城外,北郊,欧亚克家族的别墅,与其它贵族家布置精巧的假山、花丛、池塘、树木大相径庭的是,这里的院子只是一片光秃秃的荒地。欧亚克家族的基业虽然重心都在北方,但是也不可能没有钱请人来打理一个小小的院子,于是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种所谓的“布置”是有人有意为之。 而这个人此刻正躺在院子中与帝都的繁华与风情格格不入的一个帐篷里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理会来自外面的嘈杂与喧闹,以及暴雨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只是望着帐篷的圆顶和墙壁上装饰的挂毯默默出神,听着烧的热烈的壁炉中木柴的噼啪作响,眼皮越来越沉,终于不争气的合上。 此时,一个人影掀开了帐篷的一角钻了进来: “沃夫加,你父亲想见你。”来人说。 躺在床上的年轻人面色苍白,此时,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乍看之下,绝对没有人能将他与前几天那个高大的草原汉子联系到一起。如今的沃夫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干裂,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好像一张纸一样贴在面颊上。他看到了来人,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萨沃坎,你看,帝都果然不是让人呆的地方啊!”沃夫加讽刺的说,干涩的声音夹杂着“嘶嘶”的吸气声, “才来了这里这么几天,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应该呆在这里的。”萨沃坎脸上写满了关切,“我去叫人把你挪进屋子里去。” “别……”沃夫加说,“房子里只会让我的病情加重,我宁愿呆在帐篷里。我不喜欢帝都,这里的一切都让我不舒服,这里的人更让我恶心。” “这里没有呼啸的寒风,有的只是这没完没了的冷雨;这里空气中没有马粪味和泥土混杂的新鲜气息,有的只有腐烂臭气和奢靡香水的混合味;这里没有地上没有没过膝盖的野草,有的只是光秃秃的青石板路,这里的天空……这里的云……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草原。” “别傻了,你出生在这里。”萨沃坎笑着帮他将被子角折进去。 “不,我出生在草原。”沃夫加坚定地说。 “唉……”萨沃坎叹了口气,“我早说过你不应该来。” 沃夫加的脸沉了下来。 “对不起。”萨沃坎认真地道歉,“我说错话了。” “草原人不说对不起。”沃夫加说,“草原人只用行动来弥补犯下的错误。” “你知道我们为了这样的时刻筹划了多久,你也知道这一切是谁努力造成的。你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样买通了死亡荒漠上的盗匪,让商队在家族的眼皮底下偷偷将武器和铠甲运进草原?你不记得我们是怎样通过家族的渠道吸收来自各地的人才,再偷偷的抹去他们存在的痕迹,将他们全部吸收进我们的计划?你不记得我们最后又是怎么样设计,将所有知情的盗匪,一次xìng全部灭口,不留下任何证据?多少年的计划,不都是为了这一天?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刻剥夺我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权利?”沃夫加的话语激动起来, “我从来都把自己当作是草原人,你知道这些年来我的愿望是什么看着草原的铁骑踏过贵族的宅院,看着草原的勇士在阿罕布拉宫的废墟之上点起篝火,那如血般的夕阳之下,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原野,和那一个个帐房圆型的穹顶……” 沃夫加的瞳孔中闪烁着无限的向往与憧憬,而萨沃坎从他那一双湛蓝的眼眸下,看到了万里无云的澄澈天空以及那辽阔无边的绿色牧场。 突然,一只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抓住了萨沃坎的手, “答应我!让我在死前能够看到这些。” 萨沃坎双手将沃夫加的枯瘦的手合拢在手心: “我保证你,你一定会见到的。” 沃夫加笑了,将手收回了被褥之下,满意地合上双眼。 萨沃坎端详着他已经瘦削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孔,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不必担心我。”身后,沃夫加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会这么快就死去的。” “也不必担心那个老头子,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两个的计划。你知道,我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你。不要在乎欧亚克家族,那和你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将来,chā在草原,chā在帝都城头之上,还将chā满大陆的,不是烈焰狼头的旗帜,而是草原上空飞翔的苍鹰。” “萨沃坎,你是一柄锋利的弯刀,已经收在刀鞘之中太久,也该到了出鞘的时候。放手去做吧,不要再顾忌什么,这世界应该是你的。” “为什么是我?” 鲁希瑟斯的面前是一块白色的帘幕,帘幕后的强光在帘幕上投下了一个淡淡的,身材匀称的女人的影子。而那魅惑的声音就从帘幕后发出, “因为您是帝国名义上的摄政王,实际上的皇帝。” “实际上是什么你比我还要清楚。”鲁希瑟斯冷冷地说, “你们要的是动乱、混沌和黑暗,而我要的是秩序,我们并不是同一路人。而实际上,以你们的实力,可以在这世界上达到你们想要的任何目的,可是为什么选择了我?” “你只要知道我们选择了您不就行了。” “不行。我要听到原因,否则我怀疑你们的动机。” “很好。”女人轻柔的笑了,“动乱、混沌和黑暗,果然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没错,这是隐世会在乱世中立足的根本,也是在和平年代保存自己的秘诀。我们并没有决定整个大陆走势的能力,在其他各大势力之中,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机为了平息战乱而斡旋,而在另一些时候为了制造混乱而挑起争端。这样,我们的刺杀和情报收集能力才能起到作用。但是,这一切,都是在‘我们的实力弱小到无法与任何势力抗衡’的前提之下的。” “现在不同了,这个世界已经分崩离析,一切的秩序都需要重建,而我们隐世会却早已为这样的乱世到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的实力已经足以加入对这个世界的争夺,我们手中的筹码,也配得上与其他人豪赌一场。既然我们有可能可以书写这世界的秩序,那我们还要什么混乱?” “我不管隐世会的宗旨是什么,也不管它之前的行动准则是什么。我只知道现在这个组织的主事人是我,因此我要做出我认为最有利于这个组织发展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就是和你合作。”女人不再用尊称来称呼面前的男人, “你聪明,有野心,有能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手中已经没有别的力量了,你只能依靠我们。” 鲁希瑟斯大笑,笑声中毫不掩饰他的无奈: “那你们想要什么。” “并不多。”女人说,“我们会帮你取得你想要的这个世界,来换取美第奇家族永久的友谊,就像曾经美第奇和瑞文戴尔的友谊一样。我想把隐世会从yīn影之中带出来,让它正式生存在美第奇这个名字的庇护之下。” “友谊是最不可靠的,女士。”鲁希瑟斯说。 “的确,实力才重要。”女人笑了, “而现在,我们才是实力强大的一方,所以,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我们寻求与您的合作,而是你寻求与我们的。你并不是我们的唯一选择,而我们却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想您应该已经想清楚了吧!摄政王殿下。” “当然。”鲁希瑟斯咬牙切齿的说,“那就合作吧!” 说完,他没有道别,就匆匆离去。 摄政王走后不久,幕布之下扔出了一个黑框的信封: “将这封信送出去。”女人说。 “是!”一个人轻轻的走进来捡走了信封。 曼蒂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冷汗已经浸湿了睡袍。 窗户关着,窗外没有月亮,雨依旧瓢泼。 她披上外衣,打开床头的灯,然后敲响了仆人的门,吩咐她去烧水,她想洗个澡。 不一会房中的木桶中已经舀好了热水,曼蒂屏退了仆人,然后轻轻地除去自己的外衣和睡袍,让完美无暇的胴体在灯光下绽现。 一条洁白光滑如玉雕一般的大腿慢慢抬起,然后缓缓伸入水中。 即便是这样的动作,柔软纤细的腰肢上依旧挤不出一丝一毫多余的赘ròu,她的任何动作,都展现着一个人体所能展现出最极致的魅力,这的确是造物主的最高杰作。 身体没入温水之中,曼蒂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舒缓开来。 她的头枕在木桶的边缘,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让人不由得羡慕起在灯光下在她身周dàng漾的水波。 木桶和水纹在她身上变化着令人遐思的影子,像是艺术宗匠精心设计的花纹。 “你还在吧!”她突然说。 身上的影子变化了形状。 “我永远都在。”那影子的声音沙哑的像是风中的沙砾磨擦着玻璃。 “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吗?有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她问。 “没有。”影子冷冷地说道。 “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影子说,“是你在梦中的惊叫。” 曼蒂苦笑了一下,说: “是啊,我做了个噩梦。”她将身体向后靠在木桶壁上,望着天花板上火光染出的一圈圈色彩不均匀的光晕发愣, “我梦到了我已经过世的外婆……” 那个黑色的影子也在水桶中躺了下来,头靠在曼蒂的旁边,静静聆听着曼蒂的叙述。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我母亲家族的房子里,那个时候我一直都和外婆在一起。她教我说话,她教我认字,她教我唱歌,她给我讲故事。” “我还记得我学东西很快,外婆经常对别人说‘我家的曼蒂是最聪明的’,‘我家的曼蒂是天才’。那个时候我很喜欢跟外婆在一起,她给我讲的故事比妈妈讲的更有趣,她的怀抱也比妈妈的更温暖。” “后来当我长大了一些,我慢慢开始觉得我的外婆并没有那么好,她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总是唠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故事翻来覆去也总讲那几个……总之,在我长大了一点之后就不愿意再去她那里,后来也很少见面。在她去世的时候,我哭得很伤心,但是第二天我好像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之后的日子里,天才这个称号总是伴随着我,大家都说我聪明,我学东西也总比别人快。但是实际上我并不是很开心,因为别人依旧称颂我的美丽,可是当了魔法塔主的却是维格菲,掌握这世界的依旧是摄政王,甚至就连菲比斯都是帝都警卫队的副队长了,而我依旧什么也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总想要去得到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得到与我的能力和天赋向匹配的地位和名望……” 曼蒂幽幽的叹了口气: “可是刚才,我梦见我外婆在骗我,她说的那些话都只不过是在鼓励我而已。” “也许我错了,我并不聪明,也不是天才。相反我很傻,并不配掌握这个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然后我又想到,又是谁区分了天才与庸人?如果一个人在某一个方面有惊人的天赋,在另一个方面又极度的愚笨,那么他应该算一个天才还应该算是蠢才呢?” 曼蒂说完她这个其实并不存在的梦境,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影子: “影子,你曾经也是一个正常的人吧!” “是。”影子淡淡的说,不带任何感情。 “那你是谁呢?总该有个名字吧?”曼蒂笑着问。 “我已经忘记了。” “那你觉得自己是天才吗?” “不,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从前,我认识你吗?”曼蒂收敛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那个影子,第一次用与一个正常人jiāo谈时的目光看着他。 影子少有的沉默了,并没有回答。 他的身体也退回了水纹之下。 “其实这很简单不是吗?”曼蒂说,“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观察着我,可是你曾经是个人。那么,你也许曾经也是我的仰慕者之一,那我就有可能认识你。你看,我在这个方面果然是个蠢才,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到了今天才想到。” “那么,告诉我?我认识你吗?” “不,你不认识我。”影子用它沙哑的声音说,也许是默认了曼蒂之前的猜测吧。 曼蒂笑了,神采飞扬的笑了: “也许,曾经的我是一个傻女人,也许我在感情方面确实不像我在其他方面那么聪明。但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弱点,我就会去慢慢改进,而这就是天才和庸人的区别。这个世界依旧会是我的,因为只有我配得到它。” 曼蒂绝美的身体从水中站起,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折shè着迷人的光彩。 她披上毛巾,从书架上拿下了那个盒子。 然后在地上点起了一堆魔法火焰。 她从外套里拿出钥匙打开盒子,将里面所有的和维格菲相关的物件都付之一炬。 然后,她拿出了菲比斯的人偶,从上面拔下了一根针,然后将那个人偶贴近唇边,微笑着,悄悄的说: “如果你听话,我就给你我的爱。”她轻轻地吻上了那个人偶的头, “但是如果你不听话,那我就杀了你。” 她笑着将那根针chā进了她刚刚吻过的地方。 最后,她拿出了那张黑色的卡片。 从抽屉深处翻出了一根红笔,思考了一下,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字: “到你了。” 写完,她轻轻的念起咒语,那张卡片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都结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7 章 之后,她熄灭火焰,重新跨进水桶之中。 她抬起手臂,活动着自己的手指,默默看着那手型影子随着水纹在她的胸前变换着形态: “你来吧!”她说 那只手的影子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颤抖的抚上她胸前殷红的一点。 曼蒂红唇之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若有若无的呻吟。 然后,一个男人的影子渐渐的从水中探出,覆盖了她的全身,渐渐与那妙曼的曲线重合,在摇曳的灯光和水波之下,微微摇摆着…… 黑色的马车驶到了皇宫前的广场。 “在这里停下,我要走进去。”鲁希瑟斯对他的随从说。 马车停下,他推开车门,立刻有人从皇宫门口跑来,在马车之前撑起了伞。 鲁希瑟斯走下马车,从那人手中夺过伞,在雨中默默地,一步一步地向皇宫走去。 他伸出手,挡在自己的视线前方,将整个宏伟的皇宫都遮盖住。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地爬上那444级台阶。 终于他停下,回忆着皇宫的样子和形状,想伸出手去触碰它,却摸了个空。 鲁希瑟斯突然想起了那句别人用来赞美这皇宫设计的句子: “在远处,人们赞叹于其伟大;在近处,人们震慑于其威严。离它越近,它的全貌就越模糊,似乎它离你反而更加遥远。” (第七日完) 又一天结束了,照例(什么时候成照例了。。。汗。。。),申请休息。 这次不是考试,是复活节假期,家长正好来出差,于是跟他们去西班牙旅游一周。。。这个也算是正当理由吧! 所以停更一周,对大家致以诚挚的歉意,顺便再次保证,这书不会太监(都这个份上了有什么可能太监?) 所以,尽请期待接下来第八天的精彩内容吧! 第一章死局(上) 更新时间2009-4-18 21:19:02 字数:6141 天色微亮,雨已经停了。 微风逐渐将冰冷的湿气吹散。 歌德里克家,德洛玛少有的穿上了一身戎装,正对着镜子往身上穿厚重的铠甲。通常,一身军装的他能够显得英气勃勃,可是换上了一身戎装之后,德洛玛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头紧皱…… 为什么显得这么臃肿?这么的不协调? 也许是他过于秀气的面孔,过于温和的气质,过于白皙的皮肤,总之,无论他如何的用身上的盔甲或者手中的利剑装饰着自己,或者是用蓄了一夜的胡茬来为自己添加几分粗犷的味道,他都只像是一个蹩脚的演员,拙劣的模仿者,一个偷了父亲的战甲穿上炫耀的孩子。 德洛玛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怒气,但是却被黑色的铠甲映衬得更加滑稽。 他终于一咬牙,开始脱下身上的铠甲。 他是个贵族、政客、yīn谋家,但从来都不是一个军人。 昨晚,歌德里克家。 “……就是这样,摄政王让我去接管禁卫军。” 圆桌周围,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你们之前说了什么?”他的父亲,弗朗索瓦先说话了。 “我只是把法尔死去的消息带给他,他向我暗示了是他指使隐世会做的。”德洛玛回忆着。 “怎么可能?”一个声音惊诧,来自帝都中另一个知名大家族的族长,“隐世会不是一直在我们控制之下的吗?” “我早就说过,不能信任隐世会,更不要说控制他们,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没人能控制他们。”这次说话的是克莱文•莫勒尼, “现在好了,摄政王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用用你的脑子,克莱文。”弗朗索瓦不悦的反驳,“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隐世会想要跟摄政王接触,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这么做。现在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摄政王让德洛玛去接任法尔的位置有什么企图。”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剩下的只有喝水和擦汗的声音。 “挑拨。”一个声音冷冷的从角落里传出,“我们和塔布家族。”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骚乱,并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内容,而在于说话的人,每个人都在伸长了脖子,想在这个黑暗的会议室中看清说话人的面目。 “咳咳……”会议的主办者弗朗索瓦清了清嗓子, “没错,那是我们的神秘盟友之一,法务大臣马尔科夫阁下。” 死寂…… 这句话的意义只有熟悉帝国政治局面的人才能了解 一直以来,法务部长马尔科夫•拉格朗日和整个拉格朗日家族都是以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闻名的,并且一直在公共场合表现出对弗朗索瓦的歌德里克家族谄媚的厌恶。可是如果他就是这个圈子一直以来的神秘盟友的话,如果他之前所做的一直都是演戏,那么就代表着四大重臣中的三个已经结盟…… 那么这个会议,基本上已经代表了整个帝国。 那么摄政王呢?他的地位何在? 在令人心寒的沉默中,那些yīn谋家和政客,各个家族的族长,这个利益联盟的每一个成员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都闭上了嘴 原来形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所以,大家都看到了。”弗朗索瓦很满意他之前那句话带来的震慑效果,“摄政王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惟有团结才能让我们渡过难关。” 面如死灰的贵族们的神色稍缓,至少,他们的首领是镇定的,至少,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对于帝国,我们处于整栋高塔的顶端,而对于皇室,我们又是塔尖的基座。他需要我们,他离不开我们,所以即便他知道了一切,他也不可能将我们赶尽杀绝。”弗朗索瓦分析道,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团结,如此才能让摄政王不得不跟我们继续合作,这样大家才都能够维持现状,这是我们目前共同的利益。” 贵族们纷纷点头,用各种言语或者夸张的动作来表示他们对这个会议,对这个联盟的绝对忠诚。 弗朗索瓦一摆手,所有的人又都安静了下来。 “至于之前马尔科夫的担心,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是不必要的。”说完他向德洛玛使了一个眼色。 “摄政王在让我接管禁卫军之前,说他负责去说服艾尔姆斯。”德洛玛对大家说。 “那又如何?”克莱文嗤之以鼻,“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摄政王也许只是说说而已,也许他并没有跟艾尔姆斯jiāo代什么。于是你这样过去的话就等于公然挑战塔布家族在军方的权威。尤其现在法尔刚死不久,我猜你只要敢提出来要接管禁卫军,愤怒的士兵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弗朗索瓦摇摇头: “不会的,法尔一直都忠于摄政王,他所带出来的军队也不是塔布家族的私军。所以如果德洛玛说这是摄政王的指令,他们应该还是会乖乖听令的。” “但是如果以摄政王拒不承认呢?”有人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只是在用鄙夷的目光让他知道这是一个傻问题 一个聪明,被誉为天才的将要成为帝国皇帝的人会做出这种有损声望的傻事吗? “那你说呢?”克莱文思考了一下,摄政王的意图仍旧模糊。 “很明显。”弗朗索瓦笑道,“他妥协了。” “有道理。”马尔科夫在yīn影中冷冷地赞同。 克莱文也上下摇晃了一下他肥硕的脑袋表示有道理。 “他在示弱,也在示好。让德洛玛去做禁卫军的首领代表了他默认了我们曾经做的和现在正在做的事,然后用这种方法来安我们的心,这点从他提前召开元老会就可以看出来。”弗朗索瓦继续着他的分析, “他想当帝国的皇帝,一直都想。尽管现在皇帝陛下已经病重不理任何事物,他行使的权力形同皇帝,但他更在乎一个皇帝的名号。尤其是趁着400周年庆典的时候登基,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因此他从不希望任何人会破化计划的进行。而现在也同样,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联盟,他更需要加倍讨好我们才能获得我们的支持。现在看来,他不知已经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艾尔姆斯的支持,因此才着急在庆典前一天的元老会召开之前先行征求我们的意见。而我猜明天的会议上,摄政王殿下应该会用尽各种方法来讨好我们,因为我们决定了他是否能顺利登基。” 弗朗索瓦结束了他的分析,所有的人目光之中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弗朗索瓦•歌德里克、克莱文•莫勒尼、马尔科夫•拉格朗日。 三个人jiāo换了几个眼神,最后克莱文和马尔科夫的目光都集中在弗朗索瓦的身上。 “那你说呢?”马尔科夫问,而既然连与弗朗索瓦不睦的马尔科夫都暗示服从了,克莱文当然也没有再推三阻四的理由。 “我说的话。”弗朗索瓦笑了,“既然我们的摄政王大人如此明白事理……” “那我们就算让他当‘皇帝’又何妨?” 几驾华贵的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代表着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大日子。 来自大陆各处的老贵族们看似亲热的打着招呼,谈论着往昔的风流韵事、感慨着帝都的变化,然后并肩携手走进皇宫。 他们是元老会的成员,是所谓七大家族:歌德里克、塔布、莫勒尼、拉格朗日、西西尼奇、欧亚克和洛温的族长,而其实,把这些都排除出去,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腐朽、虚伪到了极致的老头子。 走进会议室之中,弗朗索瓦春风满面地微笑着继续与西西尼奇家族的一头油亮黑发的帕尔夫聊着曾经的帝都的风流韵事,而眼角扫过同样春风满面的克莱文和马尔科夫。 而他注意到艾尔姆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虽然他总是游离于其他贵族之外,但是今天的他,似乎更加孤僻不合群了。 而这次会议的主角,摄政王殿下,还没有出现。 弗朗索瓦收起了窥探的眼神,继续眉飞色舞的谈笑起来,而他的心中,却比他所表现出来的更加兴奋与快乐…… 一个小时之前。 弗朗索瓦敲开德洛玛的房门,发现他正在将身上的铠甲脱下。 “你的确不必穿着这个。”他笑着,“它并不适合你。” “父亲。”德洛玛微微点头行礼。 “你害怕吗?”弗朗索瓦问。 德洛玛坚定的摇摇头。 弗朗索瓦笑了: “那昨晚我在会上说的那些话,你都能理解吗?” 德洛玛点点头: “是的父亲,摄政王如果想要登基,他就必须要给我们好处,而他把禁卫军jiāo给我,一方面是为了让我们放心,另一方面是向我们示好。所以我这次去完全没有危险,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正如您所说的。”德洛玛立即回答, “团结,只要我们保持团结,摄政王就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与我们妥协。相反,如果我们不团结,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弗朗索瓦得意的大笑起来,目光中闪动着yīn谋得逞的神色: “团结?果然每个人都被我骗过去了,包括你。” 德洛玛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鲁希瑟斯想当皇帝?没错,他的确是想的,一直都想。”弗朗索瓦冷冷的说, “可是他也不会愚蠢到发现了自己的帝国已经不在掌控之中的时候,还想着要去当什么‘皇帝’。像他这样年轻有野心的君王,怎么会甘愿被人控制,怎么会满足于当一个名义上的皇帝,又怎么会在知道自己一直受人欺骗之后,不想着去报复欺骗他的人?” 德洛玛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这么说……这是一个圈套……” “对。”弗朗索瓦摇摇手指,“但却不是对于我们的圈套,你还没明白吗?” 德洛玛想了想,茫然地摇头。 弗朗索瓦突然想到了他的另一个儿子:如果是他在的话,也许在自己想明白这一切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摄政王很快就会开始他的报复了,但是他缺乏力量,所以他选择了我们作为他的盟友,也正是因此他让你接管禁卫军……” “所以说……”德洛玛终于明白过来了,“摄政王要开始对其他的家族动手了,首先就应该是拉格朗日家族和莫勒尼家族,所以他把禁卫军jiāo给了我,是需要我继续帮他做事。” “不是帮他做事,而是合作,现在的我们已经完全和他出于同样的地位上了,我们不再是他的下属,而是盟友。”弗朗索瓦说, “但是他不会先找拉格朗日和莫勒尼家的,毕竟莫勒尼家还有一个柯西,鲁希瑟斯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打草惊蛇。我猜他应该会做得是从那些小家族下手,一步步地削弱他们的势力,而这些就是我们要一步步帮着摄政王做的事。慢慢的,我们的势力和摄政王将达到某种平衡,然后才是对两大家族下手……” “但这些都不重要。”弗朗索瓦说, “重要的是,你要尽快将禁卫军牢牢控制在手中,这样,我们才能在与摄政王的博弈之间占得上风,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要知道,如果我们不能体现出价值,那我们不仅将成为摄政王报复的对象,也将成为其他家族的众矢之的。” “我明白了。”德洛玛郑重地说。 “好了。”弗朗索瓦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 “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马尔科夫和克莱文那两个白痴还被蒙在鼓里呢!我猜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摄政王就会跟我商量接下来的计划了。” “团结?笑话!”他yīn险的冷笑着。 终于,摄政王慢慢的走进会议室。 每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待着鲁希瑟斯坐下之后轻轻一挥手,才又再次坐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今天,我召集各位元老们在元老会召开之前集合于此的原因是……”鲁希瑟斯开门见山的说, “有一个我想在元老会上提出的议案,想先行征求一下各位的意见。” “这……有些不太合常规吧!”帝国的元老们用有着崇高的地位,因此洛温家族的族长敢于毫不留情面的指责摄政王的行为不合常规。 “我认为无妨,我并不要求各位一定要表态。”鲁希瑟斯说,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是严肃还是温和,“我只是先提一下,然后希望各位回去能够有一个充分思考的时间,这样在两天之后的元老会上我希望这个天能一次xìng的迅速通过。” “正好在下也有一个提案,想在元老会之前提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说话的是克莱文•莫勒尼。 “哦?”鲁希瑟斯的眉毛一挑,“是什么?说来听听?” “是请摄政王殿下您正式登基为帝的。”克莱文说,“大家都知道,您所做的一切早已形同与皇帝,而且还是一个十分英明睿智的皇帝。而400周年庆典正好是举国欢庆的时刻,您在这个时候登基再合适不过了。” 弗朗索瓦在心中冷笑:“白痴,现在献媚已经太晚了,尤其是摄政王已经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之后,这种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讽刺。” “更何况,你把摄政王想说的事情给说了,等于把摄政王放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这样的献媚只能让鲁希瑟斯更加厌恶你。” 但是鲁希瑟斯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淡淡的说: “这样啊!我们不妨过一会再讨论一下。” 克莱文和弗朗索瓦的表情都是一僵,而鲁希瑟斯继续说下去, “我还是先提出我的提案。” “难道不一样吗?”弗朗索瓦心念急转,想着一些他没有想到的可能xìng。 “您快说吧,殿下。”克莱文媚笑着,脸上的肥ròu都挤在了一起。 “我提议……”摄政王的声音寒冷如冰, “解散元老会。” 德洛玛单骑来到了军营门口,早有一名军官在那里恭迎他了。 “是歌德里克长官吗?”那名军官问。 “是。” 来人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德洛玛也跟着回礼。 “士兵们都已经在校场上列队完毕等待您的检阅。”军官的话毫不拖泥带水。 “这就是军人的特征。”德洛玛想着。 “辛苦了。”他虽然也是军务部的一员,但是从来都只处理文字工作,还没有检阅过什么部队呢。 那名军官翻身下马,向德洛玛伸出了手: “请您先随我来。”那名军官说,“由于法尔大人死的突然,很多文件还来不及jiāo接,您先要过去签署一下。那里还有几位军官在等着您,会先行向您介绍一下部队的情况。” “好的。”德洛玛接住了那人伸出的手,借力下了马。 可当他要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的手像钳子一般紧紧的卡住了他的手,怎么甩也甩不脱。 “松手啊……”就在他还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者是军营里对新来军官的下马威的时候,冰冷的刀刃已经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几滴鲜血溅上了那人的脸,但那人的表情丝毫未变。 德洛玛的瞳孔放大,眼神迅速的涣散,他的神志也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但他还没有死,那把刀还没有拔出来,是因为持刀人不想让他这么快死去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军官的脸凑近濒死却还有一丝意识留存的德洛玛耳边,轻声说: “这是来自摄政王大人的问候。” 西班牙归来,先更一章。 由于我家长还在,下周二走,所以在那之前更新依旧不会很稳定,走了之后就恢复正常。 第二章死局(下) 更新时间2009-4-23 18:41:04 字数:5375 在德洛玛的尸体前,年轻的杀手从容的脱下军服,然后擦干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将凶器、军服,一并丢在尸体之前,然后策马远去。 剩下的一切不关他的事了,杀人是他的任务,而他的任务也只有杀人。他只对一个人负责,那就是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那位女士”。 之前很久,他都从来没有听过“那位女士”的声音,也没有见过那位女士的面貌,他所做的只是从旧城的那个小神祠里的神像之下取得一张小小的黑色卡片,然后去想办法杀死上面用红笔写着的那个人,仅此而已。 但是两天之前,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位女士”亲自召唤他去醉梦月,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所效力的组织的真正所在。在那里,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所接触的一切不过是这个组织的皮毛,而这里,才是这个组织的真正核心情报的中心,有着这世界一切问题的答案,而最重要的是,有着这组织的大脑。 他被“那位女士”亲自接见,邀请他留下,加入这个的核心之中,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是个多大的荣耀?是他杀手生涯中的辉煌他竟然被“那位女士”亲自提拔为她的亲信!他受宠若惊,一直仰慕着那位女士的他怎么可能拒绝? 而昨晚,他接到了今天这个任务,这次,他再次不辱使命。 回去的路上,他又路过了那个神祠。 这次,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他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新的任务 给那些外围的,不入流的杀手作的任务。 他走到神像之前,用手摸着女神的裙摆从背脊的中轴线往右数的第三个皱褶,然后掏出匕首轻轻的划开,中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隙缝,而果然有一张黑色的卡片从中间滑了出来。 他从储藏间里翻出了一桶半干的油漆,用水化开,然后用手在那道裂缝上反复涂抹直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痕迹。当然,即便是仔细观察,也只会将这个痕迹与残破的雕像的其他地方的修补联系起来。 没有人会怀疑,这道仓促抹上的油漆之下,是将带走一条生命的“终结”。 这是隐世会传承了多年的,最古老,最简易也是最难被发现的机关。 然后,他的视线移回了那张黑色卡片的红字之上,接着就再也挪不开了。 同一时间,他额头上的汗珠簌簌落下,手指抖的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匕首。 艾依旧穿着睡衣,双目无神的坐在床上。 梦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残酷到他不愿去面对。 托萨卡琳的话其实有很多问题,他只是说让他去毁灭世界,却没有提到如何去毁灭,也没有提过做到什么样算是毁灭了世界,是率领这些活死人的部队打败禁卫军,打开帝都的城门就行了呢?还是要真的如他所说把帝都里的每一个活人都无差别的杀光了才算。 同时在复活萨拉的问题上他也是含糊其词,他丝毫不怀疑托萨卡琳有复活的能力,而且,即便是怀疑,他也无计可施,只能逼迫自己去相信。 但能力是一回事,意愿却又是另一回事。他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却提出了一个很难完成,又含糊其辞的条件,这样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然复活萨拉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无论艾是否能满足他提的条件,他都将复活萨拉。这是最好的情况,而托萨卡琳也一再说过很欣赏他,但此刻的艾却怎么也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疯子虚无飘渺的欣赏之上。 而另一种可能,托萨卡琳从来就没有打算过复活萨拉,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会找借口推托,用萨拉来要挟自己在这条毁灭世界的不归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直到达到他的邪恶目的为止。甚至,就是他杀了萨拉,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他的忠实打手。 可是现在,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可以杀人,但是只有托萨卡琳能够让萨拉活过来啊! 艾无力的向后倒下,仰天躺在床上。 他曾经信仰自己的剑,他以为这世界上的一切,不过是握住剑的自己,站在自己身后的需要自己保护的人,和站在自己身前的敌人和需要自己去拯救的人。 但是现在,整个世界仿佛都混乱了,站在他身后的人他保护不了,站在他身前的敌人他却又不能杀死,他手中拿着一柄剑,仿佛站在帝都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的最中央,不知何去何从,像一个傻子一样忍受着世人鄙夷的目光。 “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的光环,已经被一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傻瓜”的帽子所取代。 他看看手中的剑,脑海中闪过一些名字“帕拉迪亚”、“伊芙”、“蕾丝”、“薇薇安娜”、“萨拉”……可是他还是举不起这把剑。 “不过是最后一场战争,不过是去做你最擅长的事情。”他对着那柄剑说,“之后,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什么yīn谋,也不管什么仇恨,我带着她离开去过新的生活。” 但是他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他从未想过,也根本不敢想自己可以对着无辜的人挥剑。他曾经幻想过自己拯救世界,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去毁灭它。他曾经有一颗保护的心,虽然迷茫了,却还没有堕入黑暗。没有仇恨蒙蔽住双眼,他怎么也无法漠然的去杀戮。 现在的他,还没有找到理由说服自己投入到一场毁灭世界的战争中去。 阿罕布拉宫,会议室中。 元老们面面相觑,都试图在对方的眼中寻找着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他们都怀疑自己已经老迈的耳朵出了问题。 解散元老会?这个枯瘦的像是骷髅一样的摄政王,难道真的在刚才说出了这句疯狂到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要说他那个有些好大喜功自称大帝的父亲,即便是在帝国400年的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人敢提出“解散元老会”,甚至连一点点有可能会触犯元老会权威的举动都不敢有。 元老会是帝国的基础,每一个元老都代表着一股足以左右大陆局势的势力。皇帝对于他们,从来都只是衡制亲和其中几个,排挤另外几个,或者不偏不倚,挑动他们的内部矛盾。 但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人说出像“解散元老会”这种直接和全体元老作对的话。 斯代尔斯•洛温,南方的洛温家族的元老第一个坐不住了,面色铁青地站起来就要向外走。的确,既然摄政王正大光明的提出了这种议案,显然是对整个元老会赤luǒluǒ的挑衅,那么任何的争辩也都没有必要了,最好的表示抗议的方式就是行动,如果无效,那么就干脆决裂好了。 其他几名元老,除了艾尔姆斯,也都同时站了起来。 但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对全副武装的漆亮的黑甲士兵分成两列鱼贯而入,迅速包围了整个会议桌。 然后,会议室的门再次“砰”的一声紧紧闭上。 “鲁希瑟斯!”斯代尔斯雍容的脸上青筋暴起,“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鲁希瑟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要不然,你们是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要不然,你们是不相信我敢这么做。” “前者,你们当我是傻瓜;后者,你们当我是懦夫。”摄政王的面容仿佛突然被黑暗遮盖,那狰狞的表情似的脸上的黑白对比更加分明,就像是一个地底爬出来的不死君王在对他们低声地怒吼, “两者,都不可原谅。” 几名元老在鲁希瑟斯强大的气势压制之下,重新坐回了椅子。 斯代尔斯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没人在乎他的姿势多么滑稽,这些yīn谋家现在依旧在飞快地算计着一切的利益关系,当然,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他不敢杀了我们,他只是吓唬一下我们而已。”弗朗索瓦想,“他只是在示威,现在,这名义上还是他的帝国,他还可以当他名义上的皇帝。但是如果他杀光了我们,这帝国就真的分崩离析了。” “你不敢杀了我们。”于之前一样,最先叫出声来的是克莱文。 轻盈的,优雅的,如同光影的变换,又如同从脚下升起的黑色烟雾,一个女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鲁希瑟斯的身后。 “伊丽莎白?”克莱文皱眉,弗朗索瓦也皱眉。 元老们都认识这个女人奥雷留斯的平民养女,也许马上将成为帝国第一位平民皇后。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将一张白纸轻轻递给鲁希瑟斯,鲁希瑟斯照着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念着: “克莱文•莫勒尼,莫勒尼家族族长,帝国商务部长。在进入商务部的二年年里,利用手中的权力,巧取豪夺,吞并了帝国一半以上的商铺。在387年,392年和397年三个丰收的年份,指使其下的商铺在低价征收粮食之后高价售出,牟取暴利……” 一条条清晰的罪状让克莱文脸上已经被汗水盖满,亮晶晶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390年,与罗哈尔家族串通合谋了马斯特玛家的灭门案,在之后又低价收购了马斯特玛家的产业,成为大陆上八成以上商铺和所有大商会的唯一所有者……” “那是受您之命做的!”说到这里,克莱文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抗辩。 “那是奥雷留斯,不是我!”摄政王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您不能杀我!”帝国的元老,四重臣之一的克莱文•莫勒尼,在穷途末路之际,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他身后的两个黑甲卫兵走上前,用一根细细的绳子将这难听的声音勒成了一串粗重的喘气和嘴里不受控制的“呼噜呼噜”的声音。他肥胖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珠暴突出来,而脸上的皮肤更是呈现出死鱼眼珠那样的惨白。 绳子松开,克莱文肥胖的身躯重重摔落在地。 其他几大家族的长老都不由得流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色。 最后,他们的目光停留在弗朗索瓦,这个第一家族的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长身上。 弗朗索瓦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鲁希瑟斯。”他直接称呼摄政王的名讳,因为他此刻已经知道,那些客套和故作谦卑已经不再有任何作用, “你不能杀死我们,你明明知道杀光我们这帝国就一定会崩溃,那样你在这个位子上也坐不长了。德洛玛、柯西、菲比斯,还有无数的我们的族人,都会为我们复仇的!” “是吗?”鲁希瑟斯冷笑, “艾尔姆斯。”他突然叫了这个之前都快被众长老们遗忘了的名字。 “臣在。”艾尔姆斯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如果我说解散长老会,你怎么说?” “您的旨意,就是我的意愿。”艾尔姆斯僵硬地说。 “看到了吗?”鲁希瑟斯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其他的几位长老,他们已经因为艾尔姆斯的举动而惊讶的目瞪口呆,“我没有说要杀了你们,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臣子的本分是……” “听话。” 几根绳圈同时套上了长老们的脖子…… 一个人影飞速的闯入了帝都南郊的醉梦月,其中有几个想要拦住他的人都被他粗暴的撞开了。 “别拦着我,我有急事要见她!”他嘴里喊着。 他推开了最后一扇门,看到了白色幕布之后那个妙曼的身影。 “什么事?”慵懒魅惑的嗓音说,一种yù望突然从他心中升起,不是那种邪恶的男人对女人的yù望,而是 一种对于未知的探索yù,他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女士一直深藏的容貌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在神祠发现了这张‘终结’。” 不等帘幕后的女人同意,他冲动的走上前,掀开白色的帘幕,双手将黑色的卡片递上,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她的皮肤略有些黝黑,但是像黑色的绸缎一般光滑,在四周环绕的灯光之下,散发出邪异的诱人光泽。 他期待着…… 她惊慌的转过头。 他终于看到了她的面孔,愣在了那里 他从未想过,一个大陆上最有势力的女人,一个令黑暗世界中人只能仰望的身影,一个拥有如此妙曼完美身躯的女人,一个单凭诱惑的声音就可以令所有男人迷醉的女人,竟然……是如此平凡 尽管那笑容从容又镇定,令人感到一阵温暖,但却掩盖不了她极度普通的相貌。 但她,“那位女士”并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发怒,尤其是当她看清了那张黑色卡片上的三个字之后 “到我了吗?”她呢喃着,看着自己的影子和那人的重叠在了一起,露出了绝望的笑容。 手捧卡片的男人被她表情和语气的突然变化搞糊涂了。 尽管她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美貌,但他依旧心情激dàng 自己大概是第一个见识到这位女士真实面目的男人吧! “告诉她。”不理会面前这个愚蠢的男人疑惑的眼神,女士惨笑着说, “她的计划不可能成功,因为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无论是隐世会,还是这个世界,都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太多。以她的能力,继续谋划下去,只是自取灭亡。” 说完,女士平静的闭上眼睛。 男人恐惧的看着一个影子将女人的头砍下,然后雾状喷shè的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帘幕。 “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许久之后才从他喉咙中发出,响彻了整个醉梦月。 托萨卡琳的宅邸。 艾的房间,门缝之下,塞进了一封黑色边框的信。 解释一下断更这么久的原因先是去西班牙旅游(家长在那里出差),回来更了一章之后,他们也跟过来了,前天刚走,昨天本来想更但是太困了去补觉了。 于是今天开始,更新恢复,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尤其是这段时间还一直投推荐的朋友。 第三章骑士 更新时间2009-4-25 19:57:51 字数:5122 曼蒂从衣橱里翻出了自己许久没穿过的束胸衣。 她不喜欢束胸衣。 并不是因为她讨厌被束缚的感觉,而是因为她根本就鄙夷束胸衣这种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取悦男人的物件的存在。 曾经,她和那些并不美貌的贵族小姐和平民侍女一样,鄙夷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招惹年轻贵族放肆眼神的思春少女。 女人从来都不该是男人的附属品,自然也不能用吸引男人与否来作为评价一个女人的标准。于是那些自己认为自己低人一等的,用束胸衣或者俗艳的服饰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令曼蒂感到可耻,羞与为伍。 而且,即便是吸引男人,以自己完美身材曲线为傲的曼蒂也从来用不上这种东西…… 但是逐渐,曼蒂长大了。 她征服世界的野心也随之膨胀,对于男人和爱情的不屑却没有丝毫减退,只是她发现她最好的武器并不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天赋和智慧,而是与生俱来的惊人美貌。 权力、金钱、地位、声望……这些别人需要努力奋斗才能得来的东西,她想得到的话,只需要一次回眸,一个笑靥…… 终于,曼蒂明白了,这世界上的事不单单分为想做和不想做的,或者是得到和得不到的 一切,都只不过是代价问题。 于是,她渐渐学会了浅浅的笑、魅惑的笑、纯真的笑、苦涩的笑……不同的笑容,用在不同的时候,可以达到不同的目的,有时,甚至比直接的言语更好用。 她渐渐学会了抓衣角、咬嘴唇、咬指甲、皱眉头、流眼泪……这些她曾经鄙夷的认为只有没用的小女人才会做的动作,这些简单的动作会让她成为另一个人,一个令她唾弃的,却能够更好的讨男人欢心的女人。 她渐渐学会了伪装,将真实的感情全部隐藏在另一个灵魂的盒子之中掩埋在心底,然后,用另一个女人的思维来思考这一切。慢慢的,她发现了自己的有伪装的天赋,甚至已经忘记了原来的自己。 曼蒂成为了另一个人,但她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是她应付的代价。 其实,她并没有失去什么,只不过是做了不想做的事。 就像这束胸衣。 她完美的身材当然不需要都多此一举的用束胸衣来衬托,只是她知道男人在看到它时又会不自觉地想要解开它,看看这坚硬的外壳下包裹着怎样洁白无瑕光滑温热的果实。尤其是有些好色的男人,有些人迷恋束胸衣甚至超过了其他的一切服饰。 她憎恶他们,更憎恶那些人看到自己身着束胸衣之后,在那道貌岸然的面孔之下可能会出现的龌龊联想。但是她依旧穿上了它,因为这能够帮助她更快的达到目的 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大,因为她并没有失去什么。 在曼蒂正努力的将手伸到自己的背后系着束胸衣的绳子时,菲比斯正从销金窟的大床上爬起来。 轻柔的抬起一支纠缠在自己胸口的玉臂再轻柔的放下,菲比斯轻轻的在两位依旧熟睡的美女的两张美丽的面庞上各吻一下,然后坐起身。 其中一人似乎察觉了什么,嘴里发出一声慵懒的呻吟,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菲比斯站起身,从地上捡起昨晚激情之前随手扔下的白色衬衫,迅速的穿上,盖住自己比女人还要白皙光滑的皮肤。 销金窟是个可以让年轻的男xìng贵族们流连忘返的地方,而菲比斯更是这里的常客,他甚至可以叫上来这里每一个女孩的名字,而每次他的到来都以几个穿着暴露挑逗的女孩主动地扑进他的怀中开始,以他神采奕奕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从几个神态疲惫的赤luǒ的美丽身体中爬起来结束。 只是今天,他坐在床边,只穿上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微笑着,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爱怜的眼波再次流转过床上的两具美丽的胴体,但赤luǒ的下身没有起任何反应,那眼神中没有yù望,无比纯净。 这并不是他不愿起身的原因。 而实际上,他昨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逃避。 逃避他该负的责任,逃避他深爱的女人,逃避有可能反目成仇的兄弟。 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能置身事外,他并不愿意为了朋友去伤害另一个,他的梦想中,他所爱的所有人都能够毫无隔阂和争斗的生活在一起…… 但这显然太过理想化了,他已经被卷入这漩涡之中,身不由己。 他挑起窗帘的一个角,看到一辆黑色的马车在销金窟的门外停下。 苦笑爬上了他的脸。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从地上捡起了他的警卫队制服。 在菲比斯正往自己的腿上套上笔挺的警卫队制服时,曼蒂正往自己的嘴上涂抹着口红。 鲜红的颜色唇配上一身全红色的贵族式的华美服装,“鲜花般娇艳”这种用于形容普通的贵族少女的恭维显然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至少要用一首长诗,引用几个文豪的经典描写,配上帝都最出色的歌者咏叹调式的完美歌喉,才配得上曼蒂此刻的美丽。 她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坚信现在的她,可以让任何人倾倒在她的美丽之下,更不用说一个本来就爱着她的男人。 只是,她还没想好怎样跟他开口。 “我爱你,菲比斯。”镜中的女人的神色郑重,“我昨夜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那之中一直都只有你……” 不行,太做作,做作到可笑,做作到精通于演戏的曼蒂都说不出口。 “菲比斯!”镜中的女人一扬手,一个巴掌甩向那并不存在的“菲比斯”,“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镜中的女人掩面哭泣了片刻,随即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泪痕。 不行,除了第一个巴掌令她感到快意之外,这种方式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那么只能再换一种也许试试对法尔用过的方式? “菲比斯。”镜中的女人悲伤的哭泣,畏缩在一个并不存在的男人的怀中,“维格菲死了……法尔也死了……还有卡蒂娅……我该怎么办……” 如果一个女人在男人的怀中苦的梨花带雨,曼蒂敢肯定那个男人只可能会将她搂紧,然后不住的安慰。而如果那个男人本来就爱她的话,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法尔那里,唯一的漏洞就是他并不爱她。 想到这里,镜中的女人笑了。 那么这个装扮就明显不合格了。 曼蒂拿起了手边的毛巾。 在曼蒂用毛巾擦去嘴唇上鲜艳的口红时,菲比斯单膝下跪,低垂着头颅,恭敬的聆听密使带来的摄政王的旨意: “兹任命菲比斯•歌德里克为禁卫军军长,直至庆典日结束后三天,统领帝都大小内外一切防务。” “遵命。”菲比斯说。 “摄政王希望你尽快进皇宫一趟,他有事找你。”密使收起了公事公办的姿态,小声说。 “好的。”菲比斯说,“但是我必须先去接收禁卫军。” 密使点点头:“摄政王还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说着将头凑近了菲比斯耳边。 菲比斯微笑着将耳朵贴了过去,毫无戒心,也无防备。 “谢谢。” 使者耳语完,转身离去。 托萨卡琳的宅邸,艾睡过的床上,是一封打开了的黑框信封,和一张平摊的信纸。 上面是这样的内容: “姓名:曼蒂•阿诺尼摩丝 编号:000 代号:玫瑰 特长:伪装,诱惑男人 任务:女士的替身,情报收集 级别:最高 备注:于400年9月20日卡蒂娅的任务之后与影子一同背叛。 姓名:不明 编号:001 代号:影子 特长:影子形态 任务:刺杀 级别:最高 备注:于400年9月20日卡蒂娅的任务之后与曼蒂一同背叛。” 在门外,黑甲的骑士长剑指着帝都的方向,发出了狂暴的怒吼: “杀!” 银色的活死人军队动起来了,汇聚成一条涌向帝都的银河。 在艾指挥着活死人大军杀向帝都的时候,曼蒂哭泣着扑进了新任帝都防卫长官菲比斯的怀中。 “菲比斯……维格菲死了……法尔死了……还有卡蒂娅……”曼蒂哭着说,面容憔悴,身上那件鲜艳的红色魔法师长跑仿佛也变得黯淡,像是一朵鲜花失去了水分,逐渐枯萎, “我该怎么办?” 菲比斯感到自己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这种感受,在三天前塔布家放置卡蒂娅尸体的屋子前他曾经有过一次,只不过这次,碎的更彻底。 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不再存在,一切他希望证明自己是错误的可能都破灭了,剩下的只有残酷的事实。 可是他冰冷的手只能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努力让僵硬的动作变得柔和,仿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他又怎么舍得将怀中的女人推开? “曼蒂。”菲比斯温柔的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曼蒂哭着,“我认识的人……只有你了……” “不要离开我,好吗……”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菲比斯摇着头。 “你知道……曾经我很讨厌你……即便现在也是……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你……我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菲比斯在心中默念着下一句话。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曼蒂轻轻的,试探着看着他。 菲比斯将曼蒂搂得更紧,她鬓边的发丝擦着他的脖颈,这样,她就看不到一滴泪珠正从菲比斯光滑如玉的面颊上滑落。 他流泪,是因为他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此刻,在他怀中的女人,正得意的微笑。 “我爱你,曼蒂。”菲比斯说。 然后他紧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变得坚硬起来。他将曼蒂推出了自己的怀抱,然后深深地凝视她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什么。 维格菲也尝试过,与他一样,他看到的也是一个面带泪痕的,因为悲伤而迷惘的女人。 “我爱你,所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谎言。”菲比斯轻轻的说。 曼蒂的神情变得迷惑,心中的惊诧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外露出来: “菲比斯,你在说什么啊!” 菲比斯面色凝重,早已不复曾经那种飞扬的跳脱。 “卡蒂娅是你杀的不是吗?你是隐世会的人,那间木屋里的人也一直是你。” “你挑拨博得和维格菲,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你才能从中得利,你大概从来都没爱过维格菲吧!也许爱情在你心中不过是一种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 “还有,你用变形术伪装成德洛玛的样子,潜进旧城的神祠,然后将我们的怀疑全部引到摄政王的头上。你希望法尔和摄政王也能够拼得两败俱伤。而同时,既然你不能牵上摄政王这条线,你就试图将法尔拉入你的阵营为你所用。你诱惑他,失败了之后就杀了他。” 曼蒂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浓,终于不受掩饰的放shè出来。 但是菲比斯不为所动,依旧静静的说下去: “你没有目标,没有计划,你所做的就是抓住手边的一切向上爬,而同时,你也不介意有事伸出手去拽一把你前面的人,让他们摔落山崖,粉身碎骨。而我,就是你现在想要抓住的人。” “而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曼蒂美丽的脸因为杀气而变得狰狞起来。 “你想杀了我?”菲比斯平静的问。 “不。”曼蒂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转柔,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们之间的利益并没有冲突……” “我不想听利益,我也不在乎。”菲比斯说, “只是提出你的要求就好,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不想再听到谎言,我只想听到你亲口跟我说。” 曼蒂犹豫了一下: “我希望你帮我,永远站在我身边,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会助我一臂之力。” 菲比斯释然的微笑了,包含着苦涩,也有一丝解脱的意味。他毫不犹豫地执起曼蒂的手,然后单膝跪地: “无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会为你完成;无论你去向何处,我永远在你身边;若危险到来,我会挡在你的身前;若你对我厌恶,我会默默走开。” “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的女神,我是你最忠诚的骑士。” 说完,菲比斯低下头,在那完美无瑕的素白纤手上浅浅一吻。 最近更得很慢。。。因为又要写战争了,很郁闷很纠结,最不擅长写这个。。。所以,征集战争桥段,只要是桥段皆可。。。 第四章军人 更新时间2009-4-26 20:20:55 字数:5734 帝都的东侧城门,来往的人流络绎不绝。 城上,正午的烈日之下,一队黑甲的士兵坚毅的目光望着远方,另一队正在走下城头的士兵正忙不迭的解下被晒得滚烫的头盔。 “终于结束了!”隶属于帝都禁卫军第二分队第五小队队长波诺如是想,同时开始同情起轮到下午轮值的第六小队有幸在最dú辣的太阳君临之前离开的他们就已经热成这个样子,从现在开始执勤到日落的第六小队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一夜的暴雨之后,人们等来了灿烂的阳光却没等来澄澈的天空,没有风也没有云,天空和这世界在太阳的强光下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是上一个炎夏的回光返照。 “收队了!”波诺向门外站岗的士兵招呼着。 “好了,你们过去吧!”门口的六个士兵匆匆的检查过一辆黑色的运送石料的马车,向jiāo接的第六小队的同袍们行了个军礼,然后向波诺跑来 谁也不想在烈日之下多做停留。 按照波诺本来的计划,他应该可以在这里见他10岁的女儿一面,当然如果午饭可以在午休结束时间之前吃完的话,他还可以有时间回家一趟。 尽管帝都禁卫军的驻地就在帝都北部不远,但是军中自受人爱戴的长官法尔之下,每位军官几乎都是最标准的帝国军人,他们在严格要求部下的同时也更严格的要求自己。因此,根据军中的纪律,波诺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帝都了,上次他见到他小女儿还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那次也是轮到他的小队担任城门警戒。 但是,计划总是被一些微小的意外打乱。 身旁的景物随着马蹄的起落飞速的后退,身周的一切都逐渐变得荒凉。 一人,一骑,菲比斯已经出了帝都。 脸上那种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 维格菲用笑容当面具,欺骗了几乎所有人,只有博得了解他笑容之下的面孔;曼蒂的伪装更高明,她将自己扮演成另外一个人,甚至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而菲比斯与他们都不同,他有千张面孔,在它们之间变幻自如。他不在乎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因为他们依旧理所当然的把这当成是他的假面。 千变的菲比斯,谜一样的男子,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正的菲比斯,从未变过。 真正的菲比斯,只有一张面孔。 他慢慢远离帝都,大陆纷争的旋涡中心,却并不想要逃避。 他曾经一直在逃避,尝试着做一片飘落水面的叶子,随波逐流的飘动,无论这池水再深,这涡流再急,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它依旧会浮出水面。 但他现在已经不能逃避,命运将满载着所有人归宿的航船的舵jiāo到了他手中。 菲比斯的脸上没有曾经的纨绔气息,连那些被人批评为柔和的如女人般的线条都变得坚硬起来,那总是柔顺的弯曲着的眉毛飞扬,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坚毅的看着前方 禁卫军营的方向。 没有一身戎装,此刻的菲比斯却比早上他一身戎装的哥哥更像一个军人,因为他身上散发着军人般不屈不挠的执著,像一柄出鞘的剑。 “那么来吧!” 菲比斯的嘴角又挑了起来,这是他真正的面孔。 “啪”的一声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是“轰隆隆”的响声,连波诺脚边的地面都震动了。 他赶忙回头,发现刚才的那辆马车不知何故突然断了车辕,一车石料全部倒在了城门之前。 “该死!”波诺懊恼的咒骂着,如果这事发生的再晚十分钟,不,五分钟,只要这该死的城门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那么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带队离开,将这事留给接替他们的第六小队了。 可是既然波诺看到了,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走吧!去帮忙!”他当机立断,他犹豫的每一分钟都是在浪费和自己妻子女儿相聚的时间。 他带着身后的士兵向城门跑去。 “该死!”小声抱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在这种时候……还把门给挡住了……清理起来会很麻烦……” 波诺听了这话猛然停住了脚步,目光投向马车边的黑衣人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出了问题的根本不是他的货物一般。 “不好!”波诺大喊,“抓住这家伙!快把石料搬走!关城门!” “敌袭!敌袭!”与此同时,城头上传来了嘶哑的吼声。 波诺听出了其中的惊讶与恐惧,意识到事情不妙,他的目光又投向远方。 地平线上先是镶上了一条银边,在阳光下反shè着刺目的光芒,然后这条银边逐渐拉长,延展,然后覆盖了平原,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光明骑士团!”波诺认得这银甲,也始终记得法尔长官整天挂在嘴边的心腹大患,也是禁卫军一直以来的假想敌。 “终于来了吗?”他想。 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剑。 “下来!”手中的长剑指着马车中的黑衣人,第六小队的六名城门守卫已经举剑将马车围住,而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也已经蓄势待发。 可是那黑衣人,在众人的团团包围之中,竟然不紧不慢的从马车的夹板中抽出了一柄长剑。然后,漠然的看着围上来的士兵,眼神中透露出了很多复杂又自相矛盾的讯息。波诺不敢肯定,但是他觉得他在那之中看到了怜悯。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英俊的面容和金色的短发很像人们描述之中的那个传奇。 “我是艾•佐迪亚。”黑衣人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们对生命还有眷恋的话,请让开。” “眷恋吗?”波诺想到了他许久未见的妻子和女儿,但愿她们能晚来一些不要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吧! “第六小队的人去把石料搬走!”他沉声道, “我们缠住他!” 他说完第一个举剑迎了上去。 艾没有动,清冷的眼神默默看着剑锋刺向自己的胸膛…… 斯莫克冷冷地看着下马快步走来的新任长官,收起了他内心强烈的不情愿,用他最大的尊敬和忠诚行了一个军礼: “菲比斯长官,禁卫军第一大队长兼代理军长斯莫克向您报道。” 菲比斯回了一个军礼,标准的无可挑剔。 斯莫克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试图躲避着扑面而来的脂粉气。 他不需要很精明的政治头脑也可以看出来,菲比斯是摄政王为了控制禁卫军而派来的人,而他们的老长官法尔又死的不明不白,这其中很有可能涉及到一个重大的yīn谋。 所以,他此刻能克制住滔天的怒火不把面前的这个微笑着的男人剁成ròu末就已经很不易了,而且,压制住他怒火的并没有多少和对摄政王的所谓忠诚有关,而是一种军人对上级命令服从的天xìng,加上长久以来法尔和菲比斯友谊的传言。 “狗屁的友谊!”斯莫克在心中唾骂,“这种花花公子,浑身带着下贱女人yín靡气味,怎么可能是法尔长官的朋友?他一定是用像现在这样虚假微笑欺骗了法尔长官,为了达到自己的什么卑劣目的。” “那么他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成了禁卫军新的军团长!”想到这里,斯莫克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怒意。 菲比斯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仍旧微笑: “辛苦了,代理军团长斯莫克阁下,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吗?” 斯莫克深吸一口气再次强压下被这微笑勾起的怒火: “士兵们都在后面的校场上等待您的检阅,请随我来。” 说罢斯莫克转身,菲比斯跟上去。 然后在此刻,刺耳的警报声在营地上空响起。 “敌袭!”哨塔上的士兵看到了帝都方向城楼上燃起的求援的火光,“帝都遭到敌人进攻!” 斯莫克迅速的转身,但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菲比斯时,却有些犹豫了…… “谁会在这时候进攻帝都?时间又如此凑巧……难道……” “该做什么还用我教你吗?”菲比斯厉声喝道。 “是!”斯莫克听到这亲切的坚决话语,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立正行礼。 “全军出动!”他向身边的传令兵下令,“保卫帝都!” 当波诺意识到自己刚才所下的命令是多么可笑时,已经太晚了。 在剑锋触及艾身体的霎那,他动了,那漠然的眼神的残象还停留在原处。 波诺确定那眼神中有一丝怜悯 否则如何解释现在的自己还活着?只是手中的剑被震得脱手飞出? 整条右手被震得发麻,先是没有知觉然后开始剧痛,也许是骨折了。而当他转过身,发现他竟然是唯一还站着的人。 就在他长剑被震飞闭目待死的时间,所有二十多名士兵竟然都被缴了械并且打倒在地。这速度已经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他更加确信关于这个人的传说并非只是空穴来风。他绝对可以杀了他们,如果他想的话。 失去了战斗能力的士兵们尝试着想爬起来,痛苦的呻吟声和闷哼声从波诺的身边传来,远处的嘈杂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和脚步声也逐渐逼近,在堪比夏日的dú辣阳光之下,银甲的影子和反光在炙热的空气中扭曲着形状,显得那么不真实。 为什么轮到自己执勤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一切不能再晚几分钟发生,这样他也就不必独自面对这战神般的男人和那银甲的光明骑士团。 “你们还有时间离开。”艾的神色依旧平静, “也许带上你们的家人,日落之前,这城市中将不会有人生还。” 听到这里,即便是再坚毅的士兵眼中也闪过了恐惧 这个人竟然想要屠城?他不知道他面前的是屹立了千年的王城帝都么? 波诺笑了,带着些许嘲讽: “尽管我觉得这并没有意义,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以为你自己在干什么?你在贿赂我们吗?用我们以及我们家人的生命贿赂我们,让我们放弃守卫这个城门?” 艾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听着面前的士兵把话说完。 “我并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用,你大可以杀了我们,别告诉我你不想,别告诉我你估计的是什么袍泽之情,别告诉我你下不去手!如果你连我们这些挡在你面前的士兵都不愿杀,那你还说什么杀光帝都那些无辜的平民?” “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打算动手不是吗?不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此,是受迫或者是自愿,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他立正站好,强忍着疼痛举起右臂,向艾行了一个军礼: “禁卫军第二分队第五小队队长波诺,恳请佐迪亚长官归队。” 艾摇了摇头,神色如常。 波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认为那眼神之中有无奈,也有挣扎,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光明骑士团就要到来,他必须在那之前关上城门。 他咬着牙坚决地下令。 “放箭!” 附近城墙上的弓箭手在两人相持的时候就已经搭在弓弦上的箭,在波诺一声令下之后毫无保留的向敌人飞shè过去。 艾无法保持那种平静的姿态了,长剑挥动,攒shè而来的箭羽纷纷落地,可是他却没有向前一步,也没有后退一步,依旧站在城门之前。波诺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想让他的剑上沾上战士们的鲜血,只是拖时间等大军到来,那么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城门,然后面对不设防的帝都…… 即便是那时禁卫军赶来也已经太晚。 银色的军队更近了,但速度却并不像想象之中的那么迅捷,城头上的士兵看清了这被称作是光明圣教精锐的骑士团竟然没有骑兵。 攻城战也不需要骑兵。 “你太小瞧我们了。”波诺在心中笑着,带着轻蔑和绝然,“想通过城门,只有踏过我的尸体!” 趁着艾挥剑漫天箭矢的机会,他悄悄地靠近,然后瞧准时机,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我抓住他了!”波诺死死的抱住艾的右腿。 艾本可以一剑夺去这个不自量力的下级军官的生命,但不知为何,他只是没有这么做。 于是一个身体就这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身旁刚刚躺在地上的士兵们也默契的行动起来,他们纷纷向艾扑了上去,不顾依旧倾斜的箭羽。被波诺抱住的艾无力躲闪,被几个人牢牢的抓住。 “闪开!”艾寒声说,头上的箭羽渐渐因为害怕误伤而停了下来。 “快关城门!”波诺没有理睬,下了也许是他此生的最后一个命令,然后牢牢的抓紧这个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希望能给其他的士兵争取一些时间。 没有人松手,他们的长官给了他们勇气,不光是波诺,而是禁卫军士兵们共同的信仰。 “军人的天职是作战,而帝都禁卫军的职责是守护帝都。无论何时,无论你们受到怎样的命令,无论你们面对何种危险的处境,即便你们的敌人不可战胜,即便死神已经在向你们招手……”法尔第一天被任命为禁卫军的军团长的时候,曾经就这样笔直的站在校场的高台上,对他们吼出了这威严而不可抗拒的命令,这声音至今在波诺心中萦绕不去 他是一个楷模,他向禁卫军的每一名士兵诠释着军人的定义。 这种话,他不认为任何禁卫军之外的人能够理解它的含义,即便是面前的也许能够被称为战神的男人,波诺也不认为他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禁卫军士兵,因为他同时违背了这两条。 “……无论何时记住这两点,这是你们生命中唯一不能违背的铁律,超出你们所立下的任何誓言,从你们成为禁卫军士兵的一刻起,直至生命的尽头。” “法尔大人!”波诺骄傲的想着,“我没有背弃我的誓言,没有丢下禁卫军的骄傲和责任。” 身后的军人们迅速的搬走了石料,他听见身后巨大木门在渐渐合拢的声音。 “成功了!”他想着,手不自觉地松开,他已经精疲力尽。 艾长叹一声,终于甩开了强弩之末的士兵们,他们其中有人已经被流矢shè死,却依旧不肯松开抓住艾衣角的手。 他转过身,背向城门的方向向他的军队缓步走去。 计划失败了,他的心中却并不怎么失望,反而有一些隐隐的欣喜。 城门内,一个女孩看着渐渐合拢的城门疑惑着: “奇怪,今天城门怎么这么早关了?那爸爸到哪去了?” 而最后一丝缝隙也已经合拢的城门外,她的父亲看着狂奔而来的银甲士兵,用左手捡起了散落身旁的石块。 “至死方休!” 他高喊着带领剩下的士兵扑向了银色的浪头,再也没有溅出半朵水花。 第五章帝都保卫战(上) 更新时间2009-4-28 20:10:24 字数:5396 钥匙怎么也chā不进已经锈住的锁,守城的士兵们也没有时间可以继续浪费,他们直接撞开了军械库的门。 最上面一层未关严的箱子中的箭矢上已经蒙上了灰尘,但是锋利的箭头却依旧闪着寒光;装满机弩的箱子也结上了蜘蛛网,但仔细的涂抹过机油的扳机处却没有丝毫锈迹。 一箱箱的武器被搬上了城楼,传令兵忙碌着,从帝都的北门四散开,奔向皇宫,奔向其他的城门,奔向南部预备役部队的军营。 “密集shè击!不要节约弹yào!”第六小队的队长辛德拉尔下令。 第六小队的士兵一半整齐站在城上,用弓、弩、滚油和石块狠狠地教训这那些不自量力的扛着一截原木就想撞开城门的敌人,守城的物资多到足够他们肆意挥霍。剩下的一半在城门内死死顶住城门,刚才散落一地的石料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只不过他们还是顶的辛苦万分。随着“咚咚”的声音,门板振颤的幅度越来越大,他们难以相信这堪比攻城武器的撞击力竟然只来源于一队普通的士兵。 艾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旁边的活死人士兵如潮水一般涌向城墙,徒劳的手脚并用的向城墙上爬去,然后被掷下的石块砸得头破血流,摔落城下。然后猛然从地上跳起来,继续锲而不舍的向上…… 最先赶到的援军是各个城门刚刚被轮换下来的小队,他们直接列队上了城墙,帝都禁卫军的士兵训练有素,这种只需拉弓不需瞄准的密集攒shè工作他们足以胜任。 相比之下预备队士兵的就有些茫然,列队站在城墙之下不知所措,直到暂时担负起指挥工作的辛德拉尔对他们下了命令: “别在那站着!分出两队轮流去挡住城门!其他人上来!” “是!”士兵们替换下了疲惫的城门守卫,用血ròu之躯对抗着巨木的冲撞。 预备役的士兵爬上城墙,也举起了脚边的石块向下砸去…… “如果不是波诺,也许这里已经失守了。”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等来了帝都内的援军,辛德拉尔神情稍微缓和了下来。在他看来,危险已经过去,现在从兵力上而言他们在局部已经不占劣势,而且还倚仗着这从未陷落的帝都。单凭敌人那一点可笑的攻城力量他们也许再进攻一天一夜才能打下来,更何况也许在那之前,己方的部队早就将这些不自量力来犯的敌人消灭殆尽了。 他刚刚见识到了艾•佐迪亚的骇人实力,但他却着实对他的人品和头脑感到不屑,只用一根巨木就想撞开帝都的城门,然后让部下徒手向城墙上攀爬,任由他们凄惨的被砸死或者摔死,这算哪门子的战术? “总之,只要在坚持片刻,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敌人就该退去了吧!最好那时禁卫军的大队人马正好赶到,将来犯的敌人包围,然后全歼。”辛德拉尔这样想。 艾转过头去,不再关注城门的战况,任由那一声声“轰轰”撞门的巨响从身后传来,不知是漠不关心,还是胸有成竹。 远方黑色的旗帜随着马蹄的飞扬在平原上展开,几名骑士之后,是严整的黑色方针,明明并不整齐的步伐,却仿佛战鼓一般奏出了一个肃杀的节奏,令身处于喧闹战场之中,平原彼端艾的心都随着这个频率激dàng起来。 这是艾所见过最强的军队,无愧于“大陆第一强军”的美誉。他从未把自己当成过一个军人,但此刻在那铁血气势的感召之下,他竟然如刚成年的热血青年一样燃起了对军人的无限向往。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被黑衣的禁卫军士兵簇拥着一身白衣的菲比斯,本就不平静的心中又波动起来。 而与此同时,菲比斯也看到了他。 艾知道菲比斯看到了他,因为在银甲的阵营中,一身黑甲的他同样耀眼。 菲比斯轻轻摇了摇头,这动作并没有逃过艾的眼睛。他了解菲比斯,也能明白这举动中表达的含义。 “但我已不能回头。”艾自言自语着,抛下了自己的军队,向逐渐逼近的禁卫军走去。 在另一边,菲比斯伸起了右手,示意身后的部队停下。 “停!”的命令声在他身后回响,那肃杀的在行进过程中金属碰撞的声音一瞬间归于寂静。 菲比斯一个人策马离开了队伍。 “长官!”斯莫克提醒着菲比斯的职责。 “第四大队从北门进城增援东门的守城部队,其他人在这里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菲比斯说。 “我跟你一起去。”斯莫克也扬起了马鞭。 菲比斯转过头,鹰般锐利的眼神向他shè来: “法尔没教过你们服从命令吗?” 斯莫克僵在了原地,只能目送着菲比斯渐渐远去。 “萨拉死了。”艾强忍住悲痛的心情,菲比斯大概是这世上唯一知道萨拉和他一切感情纠葛的人。 “怎么会?”菲比斯掩饰不住他的惊讶,他以为艾会来进攻帝都是来自萨拉的命令,他甚至还记得前天夜里他离开的时候的眼神那时的艾已经不再困惑,看清了他自己深埋内心的感情。而刚才艾看着他的神情却掺杂着犹豫与坚决,菲比斯知道他的犹豫从何而来,那么他的坚决就只可能是因为爱,就如同自己的坚决一般…… 可是萨拉竟然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谁杀了她?”菲比斯问。 艾的神色因为愤怒而狰狞,在他不确定和摇摆着的心中,只有这怒火最真实: “是曼蒂!和一个叫做影子的杀手!” 一系列的可能闪过菲比斯的脑海,他试图捕捉住什么…… “她曾经是隐世会的一员,但是她背叛了,和那个叫做影子的杀手一起,卡蒂娅也是他们杀的。” 所有的线索在一霎那连成了一条完美的线。 “原来如此。”菲比斯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他那一刻恍然大悟的神情却都被艾看在眼中。 “可是你为什么要带着光明骑士团进攻帝都?” “我有我的理由。”艾说,心中依旧摇摆不定。 菲比斯看出来他脸上犹豫的神色,但却并没有尝试劝说他,而只是问他: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是。”艾说。 菲比斯留下一个强装的笑容,调转马头离去。 “你不劝我吗?”身后艾试探着问。 “如果我劝你,你会放弃吗?”菲比斯停下,却并未回头。 “不会。” “既然我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立场。”菲比斯的话音渐渐被战场上的嘈杂所淹没, “那就战场上见吧……” 辛德拉尔渐渐觉得不对了 今天的战场怎么这么安静?那些惨叫声和哀号声呢?还有喊杀声和怒吼声,任何军队都不可能训练有素到连这些声响都不发出来的吧!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向一个手持弓箭的士兵身后,诧异的发现本来满满一箱箭矢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停!停止shè击!” 他气急败坏的大吼着向前冲一步往城下看去,心猛地一沉,如同落下的巨石。 他们也许已经shè了一万支箭了吧!可是为什么城下不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惨状,而却与刚开始攻城的时候的场景毫无两样? 有人被巨石砸得粉身碎骨,有人被利箭穿心而过,可是为什么没有尸体?为什么敌人的数量看不出有任何减少?为什么他们还能想之前一样毫不气馁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撞向这帝都的坚壁? 那些身上chā满了箭羽的人,为什么还在努力的向自己爬来? 一种诡异的不祥的念头突然从脑海中冒出,辛德拉尔飞快的将它赶了出去。 士兵们都急切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继续放箭!都给我瞄的准一点!”他声嘶力竭的大喊,“让这群宗教狂热者知道我们的厉害!” 士兵们再次举起手中的弓,尽管他们也对战场上发生的事情疑惑不解,但是他们要做的只是执行命令。 “对了,是宗教,是信仰麻痹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感觉不到疼痛,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辛德拉尔对自己说,“再过一会,等到他们发现它们所信仰的东西并不能保证他们活命,等到他们的鲜血流尽,他们就会纷纷倒下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相信自己说的话,为什么面对已经快要攀上城头的那个浑身被箭矢shè的像刺猬一般敌人时,手心中的汗让他搬不起脚边的石块? 菲比斯的眉线也纠结了起来,这一切也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敌人的强大超出了他的预期,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些因家的士兵,似乎怎么也杀不死,杀不完…… 他下马,拉起一个普通士兵的手,带到了离部队几十步的地方: “别再权衡哪边的胜机更大了,你现在只能站在我这边,别无选择,而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士兵愣了一下,“长官。” “别装了。”菲比斯严肃地说,“曼蒂,我刚才就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军营里的军人谁会往自己身上喷香水?” 那士兵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本来平凡无奇的男子面容变成了绝色的女人。 “还有,不要解除变形术的效果,除非你想让那些士兵先要你jiāo代清楚法尔的死因。”菲比斯郑重提醒道。 “这个该死的家伙又在搞什么鬼?”看到一个普通的士兵被单独拉出了队列,斯莫克犹豫着是不是要以催促菲比斯下命令的借口过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人是摄政王的眼线吗?他想要了解什么情报吗?但他怎么敢在帝都正在被围攻的危急关头还存着这种心思?战争可不是yīn谋家的勾心斗角!” 菲比斯并不理会也不知道他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的胡思乱想,只是凝视着曼蒂似乎满不在乎的笑容,神色真诚的近乎圣洁: “艾知道了一切,也知道是你杀了萨拉。你不能再去找他了,甚至不能让他看到你,他现在很愤怒,而愤怒的艾连我都不敢面对。” 曼蒂看着他的眼睛,用这种最原始的测谎方法试探着他的真正目的。 “曼蒂,我没有必要骗你,更不会骗你。” 曼蒂的嘴角迷人的一翘,他的爱越热烈,她就越冷淡: “好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所有的一切,所有你作为一个法师能做到的一切,要知道,你现在已经和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了。” “但是你不会让这条船沉下去的不是吗,菲比斯?”曼蒂依旧笑着说,那不紧不慢的态度令远处的战士们都渐渐心生不满。 菲比斯叹了口气,终于一咬牙,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的,我不会。” 帝都的城头一片狼藉,大一些的石块已经全部被堆在了帝都的城下,现在,战士们能用的武器只有所剩无几的箭矢它们看起来似乎对敌人完全无效;那些小块的碎石他们至少还能将爬到一半的敌人打落;当然,最值得信赖的还是手中的剑…… 第一个,第二个……接着就是十个,二十个,锲而不舍的敌人就这样,迎着守城部队的箭雨和落石,徒手爬上了城墙。他们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强悍,一旦站上了城楼,即便是被砍断了双臂却仍旧屹立不倒,用死气沉沉的眼神顶住冲上来拼命的禁卫军士兵。 但最令士兵们胆寒的,是他们身下那一片绿油油的血迹。 辛德拉尔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鲜血,他不确定那里有没有被自己咬碎的牙齿。 “但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剖开的胸腔中白森森的肋骨,和依旧在跳动的鲜红色的心脏,感到今天的阳光变了颜色,简直寒冷的不像话。 否则,他为什么会看到从敌人身上流出的鲜血是绿色的? “这……是什么怪物……”他恨恨的想,“到底怎样才会死?”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向敌人扑去,化为了两个坠落的身影。 两人刚才搏斗过的地方,只剩下两滩血迹,一滩红色,一滩绿色。 “咚”的一声,城门的门栓早就因不堪蹂躏而折断,而疲惫的预备役士兵们随着每次撞击退后的幅度逐渐增加。 但他们依旧死死顶住城门,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城门被打开,再也无力战斗的他们会成为第一批受难者,而他们现在守护的不是城门,而是他们的生命。 援军?他们绝望带泪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同样绝望的士兵,和逐渐逼近的死神。 “咚!” 士兵们被撞开,有人虚脱的倒地,又徒劳的顶上去,双手已经被震得脱臼,他们只好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堵象征着生命的屏障上。 也许下一次,也许再下一次…… 菲比斯走过早就跃跃yù试的斯莫克身边,翻身上马。 就连斯莫克胯下的骏马都耐不住沉闷的气氛,被他主人的战役激的嘶鸣起来。 菲比斯看了一眼斯莫克充满战意的眼神,有些落寞又有些哀伤的笑了起来,眼神扫过刚才曼蒂所在的地方: “我的剑只为你挥动,曼蒂。” 可她已经不在。 马的前蹄抬起,菲比斯抽出了腰间从未拔出过的长剑。 剑锋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 剑尖指向他曾经成为兄长的男人。 “杀!”他高喊着冲向敌人,像个不自量力的骑士,没有人怀疑他会像一片白色的孤帆一般被汹涌的银色潮水绞烂。 斯莫克面部抽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任长官,这个瘦弱如女人般的男人竟然能bào发出如此的勇气。 那他怎么能落后? “杀!”他大吼着。 “杀!”黑色的怒涛向那圣洁又脆弱的银色撞去,先行将那朵白色的孤帆淹没。 第六章帝都保卫战(中) 更新时间2009-4-29 20:52:22 字数:4984 “哥哥,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有啊!” “哥哥,我这件衣服好看吗?” “恩,不错,很适合你。” “哥哥,明天我们家里举办舞会,你会来吗?” “不了……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哦!对了,你不喜欢贵族的。可是你为什么会有菲比斯那么一个朋友呢?” “菲比斯吗……他不是我的朋友……” “是啊!我想哥哥也该和那种讨厌的人保持距离了,那个混蛋表面看上去很和善,其实内心真的很恶dú呢!说不定哪天把你出卖了你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出卖么……” “哥哥,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维格菲呢?他人真的很好,而且他好歹也是我的未婚夫啊!你应该为我想一想,如果我们结了婚,我夹在你们两个之间会很难过的。” “不,你想多了……我们只是……不太合得来而已,并没有什么矛盾的,下次我会和他多聊聊的……” “太好了!(一个脸颊上的吻)我知道哥哥和维格菲一定谈得来的。那么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会来吧!” “当然会,我妹妹的婚礼我怎么能不到?” 回忆…… 回忆像一柄利剑,一次又一次的穿过艾的胸膛。 而那一声声“哥哥”,正是利剑的剑锋。 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感到一腔燃烧的快要沸腾的热血,如果再不发泄出来,就将会将他自己焚烧殆尽。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答案。”艾疯狂的笑着,刚才菲比斯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曼蒂,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为亲妹妹的可爱女人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菲比斯,自己从小就视作亲兄弟的人,却一直包庇着她的罪行;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原来这世界早已背叛了他,那么他为什么还傻到努力得去找什么不毁灭世界的理由?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我不可杀之人。” 他狂笑着怒吼。 城头,没有解除变形术的曼蒂在艾冲天的怒火之中颤抖。 增援的第四队让城头和城门危急的形势暂时缓和了下来,而艾也减缓了对城门的猛攻,排好阵型正面迎着冲锋而来的禁卫军。 接下来,活死人部队在艾的口令之下也开始了自己的冲锋。 帝都禁卫军那侧震耳yù聋的喊杀声与这里寂静而沉闷的脚步声形成鲜明的对比,正如火与冰,汹涌的奔流与巍峨的冰山,两军的兵锋逐渐逼近,一边士兵的面孔狰狞,对比着另一边一样的平静,这些都jiāo织成了一曲令人热血激dàng扣人心弦的战争之歌,可是对于曼蒂,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女人来说,显然是过于残酷了。 两边的战士绞杀在了一起,曼蒂的十指像是要被扭断了一般的扣紧。她也杀过人,也看见过活人在他面前死去,可是和真正的战场相比,那些都不值一提。 她颤抖着,无论是那个真实的曼蒂,或者是她伪装的女人都在颤抖着,她脑中难以控制的出现一种幻想 那银甲的人群向洪水冲垮堤坝一般淹没了帝都的城门时,面对着那些平静冷酷的眼神,自己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瞬间移动的咒语,只能无助的哭泣。接下来,她对上了艾那没有丝毫怜悯同情的面孔,她哀求着,但他只是冷冷地举起手中的剑。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美丽的身体被艾燃烧着滔天怒焰的剑劈作两段…… 她害怕了……她抵抗不住艾的怒火,那白马上的柔弱骑士根本保护不了她…… 正午之下,她的影子只缩成了脚下的一团。 “为什么还没回来……”她喃喃自语,因为她知道她最后可以依靠的人也不在身边。 她开始后悔在这种时刻把影子派出去了,可是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一个疯狂的艾,和一支同样疯狂的军队。 与此同时,在终日幽暗的阿罕布拉宫中,一盏灯座投影在墙壁上的yīn影之下,影子藏匿其中。 与之前的每一次行动一样,他等待着一个经过的人身后的影子和这一团yīn影jiāo汇,那影子将会把他带到他想去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总是有一片yīn霾笼在他心头,让他没有形体、没有感觉的的所谓皮肤感到了许久未曾感到过的寒冷 那是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某个人的目光之下…… 绝不胆怯,绝不放弃,绝不后退。 这是禁卫军的训条,是镌刻在每个士兵心头的铁律。 同时,他们也相信,在战场上,从来不会有其他军队的士兵可以比禁卫军的士兵更勇猛。 所以,他们不相信敌人是不是打不死的怪物,他们坚信敌人只不过是比普通军队更强悍一些,但是永远也比不上自己。 断了一臂仍旧继续战斗吗?他们冷笑着想:我也一样可以。 肠子都流出来了依旧不停下脚步吗?他们也将流出的肠子塞进了肚子里:不过是轻伤而已。 即便武器也打断了,仍旧扑上来用牙齿撕咬吗?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用牙齿撕咬着敌人的咽喉,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即便你们是怪物又如何?我们一样可以变成猛兽! 第一阵冲击,正面的jiāo锋,禁卫军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菲比斯勒住缰绳,骑在马上看着黑甲的战士们飞奔过自己身旁,与银色的阵营碰撞在一起,握剑的手变得越来越冰凉。 他知道这势均力敌不过是暂时的,拖下去的话,己方毫无胜算。 敌人的士兵向着了魔般的不畏死的冲锋着,像是一台只被下了杀戮命令的机器,浑然不管自身的安危。但己方的部队是凭借着这第一波的气势才与敌人打成平手,当那喊杀声减弱之后,谁也不知道战士们还能坚持多久。 而且,他只看到银甲和黑甲的士兵一起倒下,却只看到了银甲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而地上,几乎只能看到黑色的尸体。 “怪物”,这个词进入了菲比斯的脑中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将它赶出脑海了。 战场的另一侧,艾仿佛已经抛开了一直困扰着他的疑惑,毫无顾忌的在禁卫军的阵中冲杀起来,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在他身周没有活人,只有被怒风斩碎的血ròu。 可是,这一侧,菲比斯却只是静静的坐在马上,用迷惘的眼神看着战场,仿佛一个不小心卷入的无辜者或者流浪人。 不知不觉中,一个银甲的士兵接近了他,可他仿佛浑然不觉。 “小心!”他仿佛听到人群中这样的呼喊。 他能感觉到城上曼蒂的目光,那其中有多少是关切,又有多少是轻蔑? “果然还是不应该上战场啊……”曼蒂的想法,他其实都明白, “对不起,曼蒂,我保护不了你了。” 银甲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剑。 菲比斯并没有举起他的,也许他已经忘记了该怎么举了吧! 突然,两道剑光闪动,银甲的士兵分裂成四个碎块,散落一地。 绿色的汁液飞溅在菲比斯的身上。 “不行就别上战场上来啊!”斯莫克再也忍不住怒火了,对着似乎还在发愣的菲比斯狂吼起来,“要不然就乖乖的躲在一边!要不然就像个男人一样用剑战斗!重到战场上送死算什么?你不知道你的表现影响着部队的士气吗?” “跑吧!”斯莫克讥讽着说,虽然这对于菲比斯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提议,“离开战场,下次我可没有精力来保护你,战场上每个人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菲比斯低下头,看看身上的绿色液体,陷入了思考之中。 “那就撤退吧!”他突然抬起头。 “什么?”斯莫克夸张地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你说撤退?帝都禁卫军从不撤退!” 菲比斯向他展示身上的色彩: “你也看到了,他们不是一般的人类,他们打不死,我们没有胜算。” “禁卫军的职责是守卫帝都,虽然你是我们的长官。”斯莫克咬牙切齿的说,“但是如果你下的命令和禁卫军的职责冲突,我可以选择不服从。” “我并没有说放弃守卫帝都。”菲比斯知道斯莫克一定还是不屑一顾的,因此解释道, “如果我们在这里全军覆没,帝都迟早会被攻陷,唯一的希望是我们撤退进帝都,然后凭借城墙抵挡他们。你也看到了,他们没有好的攻城武器,这是我们唯一能倚仗的东西。” 斯莫克很想怒斥“这不过是你怯懦的托词”,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菲比斯的命令的确有理。 他最后严厉的瞪了菲比斯一眼,然后行了一个军礼: “跟紧我,长官。” 然后调转马头又杀向了敌军,高喊着: “冲锋,杀啊!” 在斯莫克的率领下,本来已经在与敌人的冲撞之中被分散开的禁卫军又汇合成了一股湍急的河流,贴着城墙冲刷着,将那些试图爬上城墙的敌军部队硬生生地挤开了。 艾没有料到禁卫军这样的变化一面贴着城墙的行进使他们受到的阻力变得非常小,猛然对自己的阵营进行压缩让银甲的士兵们始料未及,一下子失去了攻击的目标。活死人军队本能式的收缩了自己的阵线,反而给想要撤进帝都的禁卫军留下了一条路。 在艾反应过来菲比斯的目的之前,他们已经冲到了城门前。 “开门!”禁卫军的士兵大喊。 城门打开了,禁卫军士兵迅速撤进城内,仿佛得到了新生一般的呼吸着城里的空气。 “进攻!”艾气急败坏的率领活死人部队猛攻那些还没有撤进城里的禁卫军部队,由于撤退的时候部队排成了一条长蛇的阵形,因此在面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着银甲士兵从侧面的猛攻显得力不从心,那些没有撤进城的部队被分隔开,然后逐渐被蚕食。 看着手下的部队渐渐被包围,刚刚下马走上城头的斯莫克又跑了下去他要把被包围的士兵们救出来,那至少还有两千人。 菲比斯拦住了他。 “可恶!”他狠狠的一挥拳头,他明白自己的冲动差一点就带来毁灭xìng的结果如果他真的带着部队冲出去,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一起陷落在敌人的包围之中。 但他并没有因此对阻止了他的菲比斯有任何感激之情。 “他们也许还有机会。”菲比斯指向不远处被包围的一队士兵,“你看!” 话音未落,一道火光落入了黑甲的阵中。 “哪个白痴扔的火球?”曼蒂喝骂,“黑甲的禁卫军是自己人!” “我还以为黑色的都是坏人……”一个年轻的法师小声嘟囔。 “笨蛋!”曼蒂高声下令, “法师们,保卫帝都,全力攻击银甲的敌人!” “是的,塔主大人!”部分年轻男xìng法师受到战争气氛的影响,也热血沸腾的高喊着,为一位美丽的女人作战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他们还没有见识到战争的残酷。 而听着“塔主大人”的喊声,曼蒂也不再害怕了。此刻,在众多法师的簇拥之中,她有了一丝安全感。 绚丽的冰箭,火球,酸雨和七彩虹shè线,还有偶尔落下的黑色的“zhà弹”,尽管法师们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尤其是面对这样的敌人,火球和寒冰箭能给予的伤害不必一般的箭矢大多少。但至少,从场面上来看,一时间守卫部队占了上风。 被包围的禁卫军也因此受到了鼓舞。 “杀啊!”离城门最近的一个包围圈中的战士们高喊着,从一个被“zhà弹”zhà出的缺口中杀进了城门。 法师们齐声欢呼了起来,曼蒂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法师们救了这些士兵。 面对着他们胜利般的笑容,菲比斯和斯莫克默契的同时长叹了口气。 “关城门吧!”菲比斯无奈的说。 “可是……还有……”说话的是曼蒂,她脸上的笑容被菲比斯眼中的悲哀凝固了,“为什么关城门?” “救不了他们了。”菲比斯痛苦的说。 法师们也听到了这句话,欢庆的气氛瞬间转为悲伤。 “那至少做点什么!”曼蒂顽固地喊道,在她看来,那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奋战,难道就这样抛弃他们了。 菲比斯只是摇摇头。 “攻击!”曼蒂不理睬他,率领着瑞文戴尔的法师们继续攻击,可也只像是放了几个无害的烟花。 黑甲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禁卫军的阵营逐渐被蚕食,曼蒂和法师们也渐渐停止了施法。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银色的海洋中最后几块顽固的黑色礁石被浪花吞没。 这些法师才刚刚认识到战争的残酷。 而帝都的保卫战,也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帝都保卫战(下) 更新时间2009-5-1 20:34:36 字数:7770 菲比斯面色惨白的倚在一段城墙上干呕着,不敢看城外又汹涌而来的敌人,也不敢看城头满地的尸体。他早上没吃东西,现在能够呕出来的只有胃酸混合着唾液而已。 斯莫克没有理会他,他已经渐渐对他上司的无能习以为常了。他半跪在一具尸体敌人的尸体旁。 一条手臂连同肩膀,在加上脖子和顶在脖子上的东西一起被削去了,剩下的,是僵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半截尸体。绿色的血液还在从巨大的伤口中流出…… 斯莫克双手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一具应该已经死透了尸体,自己依旧时刻保持警惕,这具尸体,或者说这个人,从任何角度看都不可能再有威胁了才对! “为什么是威胁?”斯莫克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会用威胁这个词?这只是一具尸体啊!”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 那具尸体胸腔中已经luǒ露在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那绿色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在血管被切断的横断面中慢慢滴落…… “这……这是什么怪物……”斯莫克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了。 “这不是怪物。”菲比斯虚弱的声音飘了过来,“是人。” “没有这样的人!”斯莫克发泄似的大吼,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恼怒,而是需要一个渠道来宣泄自己的恐惧。 “的确没有,因为他们是死人。” “废话,他们当然死了。”斯莫克转过头怒视菲比斯,却发现菲比斯依旧倚着城墙,背对着他。 “你确定吗?”菲比斯平静的问。 斯莫克想到了那流出的绿色血液,和那死气沉沉的眼神,却不愿意将心中的疑惑泄露给对方: “当然,他的头掉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吗?”斯莫克觉得菲比斯在笑,“你刺它一剑试试。” 斯莫克在好奇心和菲比斯那挑衅式语气的驱使之下,举起剑向那具尸体刺了下去…… 异变突生! 尸体唯一的一臂在剑锋触及皮肤的霎那突然像一个垂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猛然抬起,紧紧握住了那还在下落的剑身。斯莫克咬牙,顶住强大的阻力狠狠的将剑刺了进去。 尸体挣扎着,仅剩下的三肢剧烈地不自然地甩动,双腿使劲蹬着地面想要挪开身体。斯莫克狠狠按住剑柄想把这具尸体固定在地上,但是他竟然做不到!穿过了尸体刺在城头青砖上的剑尖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划来划去。 斯莫克终于受不了了,他一咬牙从那尸体中拔出了剑,大喝一声将剑扎进了那颗已经停止跳动了的心脏,令人作呕的如同腐败霉菌般绿色的脓血向外溢出,那具尸体更加疯狂的挣扎起来。 斯莫克疯狂的大叫着,一剑一剑的刺去,直到将那颗心脏切成了碎块,尸体挣扎的幅度慢慢的小了下去,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变成无力的抽搐…… “看到了吗?”菲比斯的话语不清晰的飘来,如同梦呓,又像是先知飘渺的预言。斯莫克布满血丝的双眼向他怒视,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平静的声音又继续说下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们曾经是活人,接着他们死去,那绿色的液体又让他们活过来。所以,理论上讲,他们已经死了,所以他们不能再被杀死第二次。你不能指望你们训练过的战场上杀敌的技巧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你也看到了,砍掉头颅,切碎心脏都不能毁掉他们。想让他们彻底失去战斗力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切掉他们的四肢,要么等他们绿色的血液流尽。”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斯莫克逐渐冷静下来,这个始终背对着他的上司仿佛捉弄他一般打着哑谜的行为让他尤其不满。 “猜的。”菲比斯说,“也是目前最合乎情理的猜测。” 斯莫克愤愤的将那具尸体踢下城,因为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艾又一声令下,一根更粗大的原木被士兵们举了起来,向城墙冲撞过去。 原来的那一根,和扛着它撞击城门的活死人士兵,都已经被浇上了燃油,然后点燃,化为了灰烬。 当然,在他们化为灰烬之前的景象,是一队浑身着火的被烧得焦黑的士兵,端着一截燃烧着的巨木冲撞城门,仿佛从地狱杀来的恶魔军队。 敌军死伤的数量,从城头上看过去一览无余。 而这个数量和帝都禁卫军以及预备的地损伤比起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 活死人部队初时有近两万人,现在损失只是千人左右。 而守卫部队方面,禁卫军在守城时损失了就有千人,而刚才在正面jiāo锋和突围进城的时候更是丢下了三千具以上的尸体。 也许,活死人部队已经遭到重创,也许,在过几个小时,等到太阳西沉的时候,他们会由于“血液”流尽而成片成片的倒下,但也许帝都的东侧城门撑不到那时了。 毫不气馁,全无倦意,这种士兵在战场上的可怕威力在这种持久地攻城战中尽显无遗。对于这种士兵,也许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受伤,然后远远的躲开,等他们鲜血流尽。 但此刻的帝都却没有这样的好运,它和它的守卫者都不能躲开。 银甲的士兵又涌了上来,城门再次一声声地被巨木敲响。城上的禁卫军士兵们有了新的弹yào被切碎的敌军尸体,他们用这个将来犯的敌人打落,但另一个马上又爬了上来。即便是落地的那个人,也迅速的爬起身,片刻不停的重新攀上了城墙。 此刻的帝都的东侧城墙,像一块爬满了蚂蚁的巨大方糖;此时的帝都,在银色巨浪的侵袭之下,摇摇yù坠…… 战时会议。 “停止放箭。”菲比斯对斯莫克说,他的命令需要通过这支军队的真正领袖才能下达,他没有尝试改变这一点,而且现在也不是争权夺利树立威信的好时机,“弓箭没有用。” 斯莫克点了点头,传令兵这才跑去下达命令。 “这样下去,我们守不住。”菲比斯严肃的说。 “废话。”斯莫克毫不留情面,这个长官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耐心 叫军队撤回城里的也是菲比斯,说守不住的也是菲比斯!他是个战士,他应该在城外跟敌人决一死战,而不是在这里等着敌人杀进来。在他看来,切掉敌人士兵的四肢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禁卫军的士兵都能做得到,他们如果不撤回来的而是与敌人在城外决战的话,也许还有一拼之力,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等死。 “但是我们还有机会。”菲比斯说,“再强大的敌人也是有弱点的。” “火么?”斯莫克不相信这种想当然的说法。 “我们还有多少燃油?”菲比斯问。 “不多了。”物资库的官员说,“也许还够烧掉这个攻城的原木。” “这没有用,也许在那之前城头已经失守了。”菲比斯说。“而且他们并不怕火,城下也没有可燃物,用火烧掉他们的代价太大。” “第四大队已经休整完毕,可以调上城墙去增援。”一名军官说。 “稍等。”菲比斯打断了他,又对那名军需官说,“但是我还是要你派一队人去城里搜集所有能用的易燃物,越多越好。” “那城墙怎么办?”斯莫克有些不耐烦。 “我们无法永远守住城墙,我们只希望能拖到太阳下山,但愿那时他们的鲜血会流尽。”菲比斯说,“他们已经快要占领城墙了,城门也快被攻破,这个时候我们的所占的优势已经几乎没有。所以我们首先是要把这个优势夺回来,然后我们才可以步下下一道防线,继续拖延时间,所以最合理的战术不是死守城墙,而是想办法将城墙这个地形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从而争取时间。” 自斯莫克以下的禁卫军军官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菲比斯的命令,因为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第四大队和预备队现在上城墙,将所有人都换下来,务必抵挡住他们一小时,而其他三个大队先下来休息,在城门待命,听我的口令打开城门发起冲锋,务必把爬满虫子的外墙清理干净!”菲比斯开始正式行使权力发号施令, “夺回外墙来之后,你们就迅速撤回来,我们要做的不是杀敌,而是保存实力拖延时间。” “可是城墙边是他们最密集的地方。”斯莫克一眼看出了这个计划的问题,“我们也许冲不过去就被敌军包围了。” “这点我来解决。”菲比斯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微笑,“我相信法师们会有办法。” “冰封?急冻?”曼蒂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把人冻起来!”菲比斯说,“我见维格菲做过,将人冻成冰块之后敌人的身体就脆弱不堪了,即便他们不死,他们至少……会碎吧。” “而且我看他做的很轻易,没有用什么材料和咒语……” “白痴!”曼蒂不悦的打断道,“维格菲是维格菲,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冰系法师,对于魔法的理解超越我们太多了……” “我不想听这些。”在这种情况下,菲比斯顾不上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了,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法师有没有办法将爬在城墙上那些家伙冻住?或者把城墙的外墙变成一个冰面?” 曼蒂思考了片刻,读过的众多魔法书在此刻起了作用: “能,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可以做出一个冰系魔法阵。” “你们只有半个小时,要不然城墙就守不住了。” “好。”曼蒂显示出了她的果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没有人试过这个魔法阵,我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只能试试了。”菲比斯突然想起了博得说过的话,“还有,你们需要什么魔法素材吗?” “水,只要水就好,很多的水。” “我们不缺水。” 休整了片刻之后的第四大队重新冲上城墙,气势如虹,片刻那些本来已经扒上了城墙边缘的活死人士兵就只剩下一只手掌还留在上面了。他们为重新夺回了城墙防御的主动权而欢欣鼓舞,士气也高涨起来了。 斯莫克知道这一切最多只能支撑半个小时,接着他们会有伤亡,会疲惫,然后他们再用他们的坚定意志和生命拖住敌人30分钟,这就是他们的全部价值了。 城墙上,几十名法师神情严肃,以一种奇异的队形在城墙上站好,而一个红衣的女法师正在指挥着士兵们往城头上搬运上来一桶桶水。 “该死,那个不是曼蒂吗?”他很想一把揪住那女人问清楚法尔的死因,但是他知道现在时机不对,而且大家理论上来讲处于同盟的状态。 “先看看这群法师能做点什么。”他轻蔑的想,却压不住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心的恐惧和期待既敬且畏,这正是一般平民对法师的普遍心理。 曼蒂像是一个合唱团指挥一般站在了众人的前面,面向着瑞文戴尔的法师,清脆的声音带领着众人吟唱起了咒语。 红色的法师袍,像城头燃起的一支火把。 “Sorrimnexaziirequnyoyimlaarroi……”古怪的咒文从每个法师口中无差别的念出,实在是一件很壮观的事情,他们的口型不自然的飞快变换着,发出类似于呓语、嚎叫、咳嗽甚至打鼾的声音,尽管每个人声音不同,那些诡异的音节却精确的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整个场面就像是某个邪教的宗教仪式。 守城的士兵对这些充耳不闻,杀敌的动作片刻不停,因为他们的敌人根本不会听到这些。 曼蒂突然拿起了身边的一桶水,向城下泼了下去。 透明的液体在空中化为了无数冰晶与雪花。 斯莫克瞪大了双眼看着这神奇的景象,同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曼蒂又举起了一桶水向下泼去,对于这城墙来说,本来炎热的天气仿佛突然变成了寒冬,否则为什么会下起了这么寒冷刺骨的暴风雪? “第四大队回撤!”菲比斯下令。 一个活死人士兵趁着这时爬上了城头。 曼蒂凝视着那毫无生气的眼睛,坚定地将一桶水朝着他泼了过去。 活死人银色的盔甲上瞬间罩上了一层寒霜,而泼出的水柱在他身后结成了厚厚的冰凌。 他一步也迈不出去了,身躯在冰柱的重力作用下僵直着坠下了城墙,摔得粉碎。 一桶桶水依旧源源不断的被送上城墙,曼蒂也接连不断的泼着,身后,那站的整整齐齐的法师们依旧不停的念着咒语。 灰黑色的外墙渐渐变成白色,甚至在阳光下反着金光,活死人士兵们还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只不过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白霜…… 又一桶水。 他们的身体也逐渐变白……当浑身都冻结的时候,他们像之前那个士兵一样,从城墙上坠下,如同玻璃杯落地一般,“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曼蒂额头上冒出的汗水也已经结冰,金发也变得斑白。 而那白色的寒霜,随着她手中泼出的越来越大的暴风雪,已经覆盖了城墙,开始逐渐向外扩散。 银甲的活死人士兵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冲向城墙,然后被冻成冰柱。 菲比斯笑了,他的战术几乎已经成功了。 斯莫克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但是却熄灭不了他心中燃起的熊熊战意,城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生动的艺术品展现在眼前一个几十个人扛着一个原木作攻城装的冰雕。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收割胜利的果实。 曼蒂停止了泼水,笑了,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个法术的威力如此巨大。 她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开始念咒语,反正那些愚蠢的敌人会自动撞进这个结界之内,那么她只需要维持住这个法阵就行了。 可是除了菲比斯,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人的存在…… 战场上,银甲的士兵之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格外耀眼。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城头上那一团亮丽的火焰,眼中喷shè出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焚毁。 自己曾经叫她“妹妹”,而她叫他“哥哥”。 她艳若桃李,但心如蛇蝎。 艾反握住了腰间的剑,身体拉成了一张弓,而怒火点燃了搭在弓弦上的剑。 那个美丽的背影一无所觉。 “这世间最美丽的罪恶,就由我亲手终结吧!” 长剑拖着一条血红色的尾巴,像坠落的陨星一般向曼蒂shè去。 曼蒂根本不知道死亡正向她一步步逼近…… “小心!”菲比斯大叫一声,冲过来将曼蒂扑倒在地。 血光四溅。 菲比斯抬起头,曼蒂被他压在身下,躲过一劫,可是几名法师却因此被长剑贯穿而过,不明不白的死去。 冰封法阵被破坏了。 暴风雪止息,暖暖的阳光照耀大地,那些被冻结的士兵们身上开始解冻,晶莹的水珠滴滴落下。 “该死!”斯莫克最后看了一眼他的长官。 菲比斯坚决地摇着头。 “不。”斯莫克也摇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当大陆处于和平之中,世间一片祥和美好时,没人会知道我们的存在。”斯莫克又想起了法尔的话,“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刻,当一切希望仿佛都已经失去,当其他的人都开始绝望,这才是我们展现价值的时刻。” “而这,才是禁卫军存在的意义。” 斯莫克将长剑收入鞘中,向菲比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此刻,他才认可了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但是他依旧决定违背他的命令,做他认为禁卫军该做的事。 “全军听令!”他高举长qiāng。 挤在城门中许久早已迫不及待的士兵们鼓噪了起来。 “杀!” 菲比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黑色的洪流再一次沿着城墙席卷而过,将那些冰雕撞得四分五裂,禁卫军的士兵们今天还没有杀人杀的如此爽快过,敌人就像玻璃一般脆弱。但在他们沉浸于收割强大敌人的生命时,更多的活死人士兵涌了上来。 斯莫克长qiāng刺穿了几个敌人的脑袋之后,看到了那个黑甲的骑士。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敌人的领袖。 斯莫克一夹马腹,qiāng尖直指艾的心脏。 艾从容的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谁掉落的长剑,冷然的看着冲锋而来的将军。 斯莫克大喝一声,马蹄和长qiāng已经穿过了艾的身边。 艾将断成半截的长剑扔在一边,大步向敞开的城门走去。 身后,斯莫克连同他的坐骑一同碎成两段,像撕破的剪纸。 菲比斯吩咐几个士兵带着昏倒的曼蒂和精疲力尽的法师们回瑞文戴尔休息。 从他们疲惫的神情看来,这场战争暂时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当然,如果他对魔法有足够的了解的话,他会知道有些法师至少一周之内都放不出什么有威胁的魔法了。 “放弃城墙,死守城门!”菲比斯下令之后,又叫来了另一个传令兵, “派人去找帝都警卫队,还有以我的名义调集所有能调动的家族的私兵,不要在一个家族上纠缠,重要的不是人数,是速度。还有召集一些壮年男子,我们需要一切能动用的部队来再抵挡住一波攻势。” 士兵走了之后,菲比斯长叹了口气: “愚蠢的斯莫克,我们缺的是部队,杀死几百个甚至几千个敌人都是毫无意义的,你却因为这种毫无意义的理由将我们仅剩的力量全部陷落在了战阵之中。” 但他还是举起右手,向城门外的战场行了个军礼。 这个家伙,不愧是某人的部下,连固执都要命的相似。 两个士兵推着两扇城门慢慢合拢。 第四大队的士兵们从城上撤了下来,在城门后结阵。 但帝都的城门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是一柄剑。 接着,两个士兵的人头飞起。 城门被一个人猛力推开。 很多人觉得剧情转换的很突然,或者人物的xìng格转变的不自然,又或者最近几张写得很差,我在这里深刻的检讨并致以由衷的歉意。(唔。。。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我战争写得很差,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估计大家也已经习惯了吧。。。还是请大家多多包涵。 但是至于人物xìng格的问题,大家觉得突兀是因为还有部分往事没有揭开。现在有关每个人的过去的拼图上,萨米线差两块,菲比斯线差两块,曼蒂线差一块,魔法线差一块,托撒卡琳差一块,艾线差一块,鲁西瑟斯差一块。当这些全部补齐之后,每个人的xìng格就完整了。 至于剧情转变的突然,我之前说过,第七日以后高潮。所以剩下来的会充满各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转折。例如菲比斯对曼蒂表白那段,前面其实给过很多伏笔了。而至于元老会被搞定,事实上一是他们自己没想到,而是根本不相信摄政王会这么做。实际上,纵观历史,很多重大变故都是这么发生的,事实要比小说yy得多。同时,这也是本人一直认定的一件事不可能有全知的人存在,任何人都只能看到前面的一两步,好的可以看到三步,但也就这样了。各位读者可能会觉得这些人物有些傻,那些腹黑的家伙们看起来一点也不精明,至少比其他的书差得远,不是本人水平问题,实在是被撒冷,跳舞还有猫腻的书恶心到了。把每个人都算计进去的人是不存在的,因为人心永远是最难把握的东西,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xìng命,这群元老会的家伙就是例子。 至于有些人问到的结局,我声明一下,我不是标题党。但黑暗降临地方法,我相信在我写到最后几章之前没人能猜到,而最后的结局,我相信大家看到最后的感受会是没错,这样的结局正是他们的xìng格所导致的。 但总体来说,这本书是一本有爱的书,相信最后大家看完会感到这一点,并且认同“max是个有爱的人”。即便命运早已注定,但是为了爱,每个人心中的希望都不曾磨灭。(这是自认为和亵渎,亡灵劫与很多黑暗向作品的区别,我始终相信人xìng中的善良面和爱情) 第八章城破 更新时间2009-5-2 20:16:52 字数:5357 帝都,阿罕布拉宫。 应该是整个风暴中心的地方此刻异常平静。 那些停在皇宫门口的马车的车夫们,几乎同时拉开了车门,迎接他们的主人,他们因为恭敬而低下的头颅今天比任何一次垂得都要低,因为他们的主人面色yīn沉…… 每个人都上了各自家族的马车,然后扬长而去,皇宫门口又恢复了平日的寂静与肃杀,连一片被风吹着快乐的打旋的枯叶都没有。 黑色的士兵在这凄清的景象前缓了半步,此刻寂寥的皇宫确实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令人生畏。 但他随即记起了他的使命,再次迈开了脚步…… 皇宫的会议室内一片狼藉。 摄政王迈过了一个翻倒的椅子,走出门,迎面遇上了匆匆而来的近侍,带着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 “摄政王殿下,有紧急军情……” 鲁希瑟斯挥手打断了他,示意那名士兵说话。 “东门遭到敌人进攻。”士兵用整理了一路的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向摄政王说明此刻帝都的危局,他最担心的是如何让摄政王相信那诡异的不死的敌人, “入侵的军队很强大,他们不是一般的士兵,甚至不是一般的人类!” “嗯。”摄政王点头,似乎对这可怜的传令兵会说出这些话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他们流着绿色的血液,怎么杀也杀不死,一般的伤害对他们几乎无效,只有砍掉他们的四肢之后才能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 “我知道了,现在守卫的长官是谁?”摄政王不耐烦的打断道。 “艾•佐迪亚。”士兵显然是理解错了摄政王的意思,“敌军的首领是曾经的帕拉迪亚驻军长官艾•佐迪亚。” “不。”摄政王面无表情,“我问的是你们的长官是谁。” “是菲比斯•歌德里克阁下。”士兵回答。 鲁希瑟斯抿着嘴唇,试图控制住嘴角不让它因为欣喜而上翘,但是他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菲比斯吗?”鲁希瑟斯笑着不住点头,“很好,很好。” “帮我转告他,让他有空的时候来皇宫找我,我有话想对他说。” 说罢,鲁希瑟斯向那名近侍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可是,殿下……”报信的使命结束了,还有一个求援的任务在身上,士兵不想就此离开。 可是摄政王已经转过了身,而那名近侍的神情也开始怀疑起来,传令的士兵不得不带着沮丧的心情离开了皇宫。 “终于决定将菲比斯也吸纳进我们的计划之中吗?”黑衣女人又出现在鲁希瑟斯身后。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鲁希瑟斯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惋惜,“我本来就不该怀疑他,幸好一切还没有太晚。” “你刚才受的伤……”伊丽莎白的声音中竟然透出曾经从未出现过的关切。 “没事。”鲁希瑟斯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的脖颈上,是一道浅浅的血痕。 宫门外,原本心情沮丧的传令兵惊讶的张开了嘴 广场上,几百人的精锐王宫卫队已经整装待发。 帝都北郊,欧亚克家族的别墅。 一辆装饰华丽的chā着狼头与火焰旗帜的马车从王宫驶来,停在了别墅门前。 而别墅的书房内,两个草原装扮的年轻人正在焦急的等待。 “你该继续休息的。”萨沃坎对脸色依旧苍白的沃夫加说。 “我不想错过每一个也许将被记入史册的时刻。”沃夫加勉强的笑笑,在椅子上换了一个让他身体更舒服的坐姿, “而且,我有预感今天也许不会像计划中那么顺利。”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萨沃坎伸手拍了拍沃夫加宽阔的肩膀,“我们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不是吗?” 书房的门打开,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父亲!”“大人!”两人同时站起迎接来人。 瑞斯本•欧亚克,欧亚克家族族长,一个神情矍铄,满脸红光的老人走了进来,经过两人身边,然后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别人先开口。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大人。”萨沃坎首先说话了。 “什么一切?有关什么的一切?”瑞斯本的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装傻。 沃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5 章 加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而萨沃坎依旧不卑不亢的说: “我们的士兵已经就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扎营,只等您一声令下。” “一声令下?干什么?”瑞斯本又问。 “进攻帝都,推翻美第奇家族的统治。”萨沃坎终于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这句话。 “哦,这个啊!”瑞斯本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 “计划取消了,我们不进攻帝都。” “什么!”沃夫加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来,不带丝毫敬意地指着他父亲叫起来, “你疯了吗?在这种时候说计划取消?摄政王跟你说了什么?” “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瑞斯本的语气加重了,“计划取消,将军队撤回草原,我们也收拾东西,庆典一结束就回去。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推翻摄政王,我也永远也不会背叛美第奇家族。” 沃夫加面色涨得通红,猛然向桌子后面他的父亲扑过去…… 萨沃坎拦住了他。 “我说的话已经不算数了吗?”瑞斯本的语气依旧威严,“滚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 “是的,大人。”萨沃坎连推带拉将沃夫加带离了书房。 “老混蛋!”门外,沃夫加一拳砸在墙上,毫不避讳的破口大骂,“他一定是疯了!或者摄政王给他灌了什么yào!” “冷静点。”萨沃坎分析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欧亚克大人态度有了如此之大的转变,但是你现在不能意气用事。有些事需要你决定……” “所有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外,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所以我们已经不能再等。要么现在进攻,要么就此撤回,我们必须现在做决定。” 沃夫加摇摇头说:“不,要做决定的不是我,而是你。这是你的计划,这是你的军队,这是你的战争,胜利之后,这也是你的天下。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萨沃坎的眼睛湿润了:“你……” “事已至此,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回头,我父亲从未做过什么,也没有资格阻止我们的计划。”沃夫加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萨沃坎的肩膀, “去吧!将草原的子弟带到帝都的城下吧!我来说服我父亲。” 萨沃坎凝视了沃夫加片刻,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门外,骑上侍从牵来的马,绝尘而去。 帝都的北区一片混乱。 东门被进攻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像瘟疫一般扩散开来,谣言传的比任何事情都快。只是片刻之后,帝都即将陷落,凶残的敌人想要屠城的传言就已经像烧红了的木炭一般,将帝都整个煮沸。 而当这个谣言尘嚣甚上,帝都人心惶惶的时候,这个谣言正巧合的向事实慢慢逼近。 广场、旧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惊慌奔跑着的人群,他们还不知道帝都的城门都已经被关闭,还随着流言和人潮涌向他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的地方。 本来齐整的街道一片狼藉。 菲比斯派来求援的士兵就在这种情形之下走进了北区。 这里的人比帝都的任何地方都要多,他们在走投无路之后大约是听说了每个贵族都有或多或少自己的私人武装,那么帝都的北区就成了除了皇宫和瑞文戴尔以外帝都最安全的地方。而既然平民们不敢去皇宫和瑞文戴尔,就都涌进了北区。 他们先是想闯进贵族的庄园中寻求庇护,被无情的拒绝了之后,似乎积压了很久的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一下bào发出来。四处都是叫骂声和对抗的声音,使得贵族们不得不动用动用自己的武装。平民们的人数大大超过贵族的私军,他们打倒门卫,翻过围墙,涌进了贵族的院子。 而贵族们,则躲在他们的房子里,将房门和屋门全部锁好,默默地祈祷着。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这些胆小又自私的贵族将他们的私军调出来守卫帝完全是痴人说梦,不论士兵们怎样费尽口舌,得到的都是冷冷地拒绝和羞辱。 然后他们来到了那个著名的废墟之前,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正从里面走出来。 “这位大人,逢帝都临时防卫长官菲比斯•歌德里克之命,请你去帝都东城门支援……” 萨马埃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他后面的话生生的噎回了肚子。 然后,他迈着复仇的步子向莫勒尼家走去。 敌人、动乱、屠城……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由于艾的存在,城门失守的比菲比斯想象的还要快,他的布置还没有做完,银甲的敌军就已经从城门源源不断地涌入了。 “撤退!撤退!”传令官声嘶力竭的喊着,硕果仅存的第四大队的几千名士兵根本顶不住似乎无法阻挡的敌人,他们且战且退留下了一具具尸体后,终于不再战斗,发足向后狂奔而去,离开了狭小的城门甬道。 活死人军队的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街道,和菲比斯热切的眼神。 “发shè!”他一声令下。 四支巨型弩箭带着绑在箭尾的粗重的铁链shè了出去,“轰”的一声深深钉进了城墙,将城门之后的甬道的出口牢牢封住。 “到你们了!”菲比斯对几个法师装扮的人说。 他们同时点头,点燃了手中黑色的罐子的引线,然后扔进了挤在城门甬道中的敌人之中。 这是仅剩的几个被称为“zhà弹”的武器了,菲比斯要用最合理的方法使用它们。 “轰隆”的巨响,石屑四溅,血ròu横飞,隆隆的烟尘和火光之中,城门上的城墙塌了一半,落下的石头将敌人掩埋。 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刺鼻的焦臭和浓浓的黑烟,那是甬道和城墙中刚刚步下的燃油和易燃物被“zhà弹”点燃了。整个城门成了名副其实燃着熊熊烈焰的地狱之门。而在火焰的炙烤之下,每个士兵握剑的手都被汗水浸透 这地狱之门里会走出怎样的怪物? 黑烟滚滚之中,菲比斯看到敌人依旧毫无察觉地争先恐后的向这条没有出口的“死亡之路”中涌进来,似乎那熊熊的火焰只是幻觉。 菲比斯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这些可怕的部队果然有弱点,这个弱点就是他们无法执行过于复杂的命令,只有“杀”,“冲”这些命令和一个最终的目的地而已。他们已死,所以不能独立思考;他们不惧死亡,不会感到疼痛,因此也不会受到威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躲避。 “咔咔”的声音是四个士兵在拧紧弩机的绞盘。然后,几支巨弩箭被放在弩机上,几乎不需瞄准,只要拉下机括,他们就会旋转着尾羽飞进那条燃烧着烈焰的狭长通道,欢快的穿过那些已死的身躯,将绿色的液体挤的四散飞溅。 “他们没有攻城武器,因为他们根本无法cāo作那么复杂的东西;他们无法随机应变,因为艾无法时刻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这就是他们的弱点。”菲比斯懊恼的想着,他本可以利用这一点再设下一个一个的陷阱,像他所说的那般,将城墙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不求杀敌,只求拖延时间。他知道大部分的敌人已经在弓箭猛烈的攒shè下受了伤,他只要撑到敌人绿色的鲜血流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空谈。 如果斯莫克没有冲动,如果他的军队还在,他还有利用地形与敌人巷战的空间,可是现在他手中的部队严重不足,不管他能在这个城门抵挡敌人多长时间,消灭多少敌人,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当敌人冲破这里,涌进帝都宽阔又错综复杂的大街小巷的时候,他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火焰之中,活死人部队连同那绿色的液体一起被烤干,烧焦,然后他们继续向前冲,直到彻底变成一具焦黑的骷髅,或是一团灰烬。 绑在巨型弩箭尾端的铁链依旧堵塞着甬道,无数只手从铁链中伸出来挣扎着,却不发出一声惨叫,这种诡异的情形令每个人都感到一阵阵恐惧。 菲比斯知道,离城破已经不远了。 燃烧的城墙上,一个浑身还在冒火的士兵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狼狈的摔倒在地,又立刻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铁链后的敌人还在挣扎,还有人源源不断地挤进这个火堆,为它添加一把新柴。 可是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城墙上的燃油燃尽,火焰渐渐熄灭,而敌人也源源不断的爬上了城墙,然后跳了下来。 而这些敌人似乎不再对手持武器的敌人感兴趣了,他们的目标似乎是整个帝都,许多人完全不理会封住最大的一条主干道的禁卫军士兵,纷纷分散开持剑从小路冲了进去,而其中有不少人的方向是北区。 “混蛋!”菲比斯咒骂一声,他别无选择了。 “保卫帝都!”他高呼,“战士们,冲啊!” 仅剩的两千余士兵向铺天盖地而来的活死人部队冲了上去。 天空仿佛突然暗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夕阳已斜,还是浓烟遮蔽了天空。 菲比斯也举起了那把华而不实的长剑,高喊着向前,突然,他看到了那个城墙之上熟悉的身影。 一头金发在夕阳之下依旧耀眼,而那双湛蓝的眼眸俯瞰着仿佛飞蛾扑火般拼死一搏的战士们,渐渐折shè出了一丝不忍和同情。 霎那间,最后一团希望之火在菲比斯心中点亮。 第九章毁灭(上) 更新时间2009-5-4 21:03:43 字数:5348 名为伊莉娅丝菲尔的女仆用托盘端来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她用熟练的动作将托盘放下,将其中一个酒杯放在主人面前,然后想要伸手举起酒瓶时,却被托萨卡琳拦住了。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女仆坐下,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托萨卡琳平静的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满一杯,擎在手中,轻啜一口,然后凝视面前的女人。 “不要笑。”他说。 “是,主人。” 伊莉娅丝菲尔努力的将脸孔板起来。 空dàngdàng的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房子里,只有挂钟每分钟一次指针跳动的声音,诡异的气氛如同某种烟雾一般慢慢在屋里弥漫开来。 托萨卡琳一口一口喝这酒,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迷离,眼前的面孔渐渐变得熟悉,与回忆和梦境中的那个人重合起来。 时间慢慢流失,一瓶窖藏多年的酒已经饮尽,他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 女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一切也都该结束了。”他喃喃自语,“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将被毁灭,我的使命与苦难也到此为止。” 窗外,黑色的人影还在树林间穿梭,不知忙碌着什么。 阳光的颜色,从金黄逐渐转为鲜红。 正如那空旷街道上战栗着的少女的金发。 “我想见菲比斯•歌德里克大人。”她终于鼓起勇气,拦住了一名神色匆匆的士兵。 士兵不耐烦的眼神在看到了女孩的美丽之后稍有缓和: “歌德里克大人没空见你,我也没空帮你通报。”士兵的任务原本就是疏散平民,“小姐,请你立刻离开这个地方,这里不安全。” “是啊,不安全……”女孩鼻根一酸,身为帝都首屈一指的才貌双全的歌女,她曾有无数的仰慕者和追求者,可是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刻,他们却全都不知所踪。逃跑?她无路可去,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歌女而已。而这时她唯一能够想到的求助对象,是那个曾经与她共度春宵甜言蜜语过的人,不知为何,她在此时只能想到他,而且单纯的认为找到他,自己就安全了。 “我叫茱儿,拜托请你告诉他,他应该记得我的!”她哀求道。 面对美女的哀求,士兵坚决的神情略有动摇。 “不用你带我去。”茱儿趁着士兵犹豫,再次请求道。 “好吧!”那士兵将手指向城门的方向,“在那……” 鲜血突然溅了茱儿一身,士兵的无头尸体倒了下去,手指还高高地指着远方。 空dàng的街道上,银甲士兵滴着血的剑,站在她面前。她还来不及尖叫,那剑锋已经从她美丽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北区的东侧,伯德家的庄园也许是这“显赫的北区”的最边缘了。曾经,他们为了与别的贵族争夺这个可以跻身大陆最有权势的圈子的最后机会而头破血流;但现在,他们也许已经后悔得痛不yù生,因为他们本有机会在帝都的郊外购置一所更大的庄园的。 当然这些都是无用的假设,谁会曾想到帝都竟然会被人攻陷? 一些贵族们蜷缩在他们的房间之中,留下他们一直轻视的下人仆役在外面当pào灰。当然,这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一些聪明的贵族,就将自己装扮成仆役甚至平民的样子,混在避难的平民之中。更心狠手辣一些的,就让他们的仆人扮作贵族,呆在他们该在的地方当替死鬼。 如果他们知道敌人的目的,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贵族们护院的保镖和私军们心怀恐惧,如果敌人并不强大,他们也许还能在主人面前展现他们的忠心,而当敌人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时,他们应该会第一个逃之夭夭。 随着日光渐暗,气氛也越来越凝重了起来。 那些私军中参加过正规军队的稍有见识的人开始由于是不是应该将所有的兵力都集合起来,构建一个防御工事,而不是像现在各自为战。可是这个想法对于那些自私自利,甚至内部还涉及各种复杂利益纠纷的贵族来说,显然不切实际。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几个人影出现在街道尽头,银甲在落日的光辉中反shè着凄艳的红色光芒。 他们握住武器的手开始颤抖,害怕敌人的大军跟在这几个看起来像是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6 章 的人之后。 但是敌人的大军没有到来,这几个人像是迷了路一般愚蠢的向北区跃跃yù试的私军们走来。 所有人的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不光是私军的士兵,还有那些在他们身后感到安全了的平民。他们相识轻松的一笑,本来压抑的气氛一下在缓和了过来,就这样,他们错过了最后的逃命机会。 那几个银甲的士兵就要接近北区的地界时,贵族的门卫们还趾高气扬的警告他们不要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他们当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们根本没概念那个人在说什么。 私军的士兵们迎了上去,人数的绝对优势让他们起初还有些托大,当然这也难怪,他们此刻还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物。再加上身后,那些放松下来的平民竟然还开始为保护着他们的军队加油呐喊,他们以为自己在看一出精彩的舞台剧。 战争是残酷的,而凶残的敌人在第一个回合就让这些平民们领教了这一点,鲜血飞溅,两个士兵惨号着倒了下去,瞬间熄灭了震耳yù聋的欢呼。 情况顷刻间急转直下倒地的尸体、惨叫的士兵、破碎的铠甲、绝望奔逃相互踩踏的平民和贵族……从第一柄chā入敌人身体之中却似乎全无效果的剑开始,从第一滴流出他们身体的绿色血液被无数双惊恐的眼睛看到开始,从第一个绝望的人在发现了他们的敌人完全无法杀死而发出了尖叫开始,事情就彻底失控了,而这个结局,仿佛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银甲士兵手中的长剑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全无阻碍,连士兵都放弃了抵抗扔下武器逃跑了,那么他们还能受到什么阻碍? 答案是时间。 杀光帝都的人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这个问题在此刻却成了关键,人们不惜挤开,推倒面前的倒霉鬼,只为了让身后追赶的带血剑锋多挥舞一次,为自己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而那些第一时间想到在贵族的别墅里找地方躲藏起来的人,似乎是聪明的,因为他们为自己多争取了一些时间…… 苔丝躲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躲进了一个干瘪的老头,那人身上有一股令她恶心的卑微气味,这令她感到不快,那算得上漂亮精致的脸蛋也嫌恶的皱了起来。 她从来都自持身份不愿意与平民来往,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屈尊和一个萎缩的平民老头共同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衣柜里。 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和那位不请自来的老者一样,她此刻所作的也只是摒住呼吸,连气都不敢喘。 “哒,哒,哒……”的微弱响声隔着两层门缝传进了两人的耳中,他们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这似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应该属于敌人。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苔丝在心中祈祷着。 仿佛嘲笑着她的祈祷,推门声响起,有人进了房间。 “哒,哒”的脚步声在柜门前停下,夕阳的红色从窗外shè进来,将一个黑色的人影透过衣柜的透气窗木片的间隙打在两人的脸上。 恐惧的眼泪从苔丝的眼中流出,她颤抖的一无所觉。 “嚓”的一声,长剑准确的扎穿了薄薄的门板,刺进了身边老者的心脏。 “啊啊啊啊啊!”苔丝崩溃了,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 又是“嚓”的一声,尖叫声止息,染血的剑尖从她的胸口抽出来,她的尸体倒了下去,撞开了柜门,鲜血沿着地板流淌。 活死人士兵离开了,没有再看身后着两具尸体一眼。 丑陋干瘪的平民老者和青春美丽的贵族少女的尸体并作一排,正如托萨卡琳所希望的那样无论是男人或女人,平民或贵族,他们向暴风雨中的植物那样,无差别的死去。 菲比斯身旁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很快,帝都禁卫军这个荣耀的名词就将成为历史。 而那个一剑剑毫不留情的帮助那些怪物夺去和他一样帝都同胞生命的人,是帝都曾经的骄傲,也是自己的兄长。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接。 艾的眼神不再闪避,其中问责的意味和被背叛的痛心表露无遗,他当然有表达这些的资格,他也理所当然的会感到了被欺骗。菲比斯默默承受着这样的目光,因为他选择了和曼蒂站在一起,那么他就只能为她所做过的一切负责;既然他说了要为曼蒂挡住危险,那么此刻他就必须和他情同手足的艾兵戎相见。 可是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来用同样的眼神回敬艾是他带了一群邪恶的“死人”军团来进攻他自己的故土;是他背叛了所有人对他的希望;他杀死了那些忠诚的军人,还有无辜的平民。此刻,他竟然用这种诘问的眼光看着自己,好像守卫帝都,与他对抗是自己的错一般。 但是他没有,他看着艾的眼神中是安慰和求恳。然后,他摇了摇头,带着劝解的意思,像是走到他身旁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请不要这样做。” 艾凌厉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菲比斯知道他动摇了,因为他了解他一个总要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的人,这次做的依然不是他想要做的事。 而且,他也知道,其实,一切都无关这个世界究竟是被毁灭还是被拯救,一切都只是关于亘古不变的兄弟和女人之间的选择,而这一次,这两兄弟同时默契的选择了后者。 “撤退!”菲比斯下令,然后转移目光摆脱了两人眼神的纠缠,转身带领着最后的不到千名残兵们撤出了城门前最后一道防线。 在那一刻,他还没有看到艾的妥协,但是他也没有寄希望于艾能这么快妥协,他始终相信艾终究会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第一批进入帝都的几个活死人士兵都已经成了破碎的尸块,越到北区的中心地区,随着家族势力的增强,他们手下的私军无论从质量和数量上都远远超出其他的那些小贵族。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杀死最初的那几个银甲士兵还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其中一半还是丧生在优雅的近乎流水一般的长剑之下。 “这是什么怪物啊!”柯西感慨着。 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只是用包含钦佩略带恐惧的眼神看着他。这个销声匿迹了很久的“大陆第一人”出手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仿佛轻描淡写一般,刚才那些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敌人就成了一地的尸块,这种景象换作谁都会惊讶的。 如果,这其中有人有幸见过十五年前的柯西的出手的话,心中的惊讶肯定不止于此 那时的柯西的剑像是猛烈的风暴,而气势也如同他在风中狂舞的长发一般张扬。而十五年之后,他的剑势竟然变得如水一般的流畅与柔和,一如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温和与世无争的笑容一般。 时间与爱情,这两者可以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但是对于柯西本人而言,他更希望说这两者洗去了他身上的污秽,让他重生为一个全新的人。事实上,如果不是家园受到入侵,如果敌人不是这样的怪物,他甚至不愿意拿起手中的剑。 “注意!”柯西说,“又有人来了!” 黑色的人影在暗色的黄昏中显得格外模糊,尤其是那一条长长的影子,几乎将他本人淹没。 直到那人走近,柯西才看清了那人苍白的面孔和一头纠结的黑发。这种粗鲁的面貌,粘血的武器和从很远的地方就已经毫不掩饰的传来的敌意让柯西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与刚才那些人一起的敌人。 “柯西?柯西•莫勒尼?”萨马埃尔明知故问,一路上,他已经解决掉了几个流着绿色血液的怪人,那些人一度让他以为遇到了同类。但事实上他对所谓“同类”并不感兴趣,于是他切碎了这些挡在他复仇之路前的障碍。 而现在,他终于站到了这个他曾经仰慕,现在却不得不面对的大陆最强者之前。 “不错,我就是。”柯西也同样疑惑着,这个人竟然在说话,这令他感到诧异,因为这似乎与之前那些不像人类的怪物有所不同。可是这个人眼神中狂热的杀意说明了他毫无疑问是自己的敌人。 “好。”萨马埃尔说,“我是来杀你的。” 说罢,红色嗜血的刀锋向柯西的身体削了过去。 夕阳下,刀身上的红光流转,仿佛真的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同时,借着即将到来的夜色和自己长长的影子,暗夜也随时准备给敌人最脆弱的部位以致命一击。 萨马埃尔宣告了决斗的开始,但是却没给柯西一点准备的机会,攻势就已经毫无保留的发动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偷袭。 可是这些对于柯西而言,却还达不到让他脸上那平和的笑容褪去的程度。在萨马埃尔攻来的一瞬,周围的人都有一种他无可抵御的错觉,可是当他也动起来的时候,众人立刻就看出了他无论如何是立于不败之地上的。因为连他的笑容都模糊了起来,那锋利的长剑瞬间仿佛变得羽毛般轻盈柔软,而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瞬间转化为了液态,流水一般不受阻滞的流淌。 既然是流水,萨马埃尔自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名为“泉”的长剑无声无息的穿透了萨马埃尔的心脏,然后轻轻一挑,从肩胛处穿出,而柯西此刻已经站在萨马埃尔身后,笑容依旧,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萨马埃尔身体中穿过。 而萨马埃尔却已经扑倒在地。 第十章毁灭(中) 更新时间2009-5-5 22:30:44 字数:6191 黑暗之中,帝都的人民只看得到红色,那可能是帝都东侧渐暗的火光,可能是西侧落日的余晖,也可能是自己飞扬的鲜血。 这是一个不安的夜晚,连漫天的繁星都掩去了痕迹,几乎失去了丰腴形体的下弦月也消失在云层之后,仿佛是不忍心观看这出在千年王城之中发生的一幕幕惨剧。 帝都的平民们从未感受过这样的不安和恐惧,这种生命受到威胁却走投无路的感觉让每个人都只能无力的在黑暗之中挣扎,仿佛他们的挣扎能够改变什么一样。而如果他们能够用神一般高高在上的视角俯瞰这个城市,他们会发现其实无论他们挣扎与否,无论他们向什么方向逃离,他们被杀死的几率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那些活死人军队们几乎已经在帝都中均匀的分布开来,然后等待着无差别的杀死任何他们看到的人。 帝都东南角的塔布家的宅院,期望在这场浩劫中侥幸逃过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小姐,请您回房间。”中年的男人对妮可说,即便是已经退伍了多年当上了塔布家私军的队长,依旧削不去他身上的那种精悍的军人气质,“好好睡一觉,有我们在,敌人进不来的。” 在父亲和兄长的百般呵护下长大的少女如同一朵娇嫩的花朵,而通常,它们是在暴风雨中第一个被毁灭的。 妮可突然坚定的点了点头:“请保护好父亲,他最近好像生病了,情绪不太对劲。至于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少女在危难来临前的瞬间bào发出来的光彩让卫兵队长在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见到了塔布家在军中的前辈们的影子。 “我相信。”妮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论是哥哥,或者是菲比斯哥哥,曼蒂姐姐,都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说完,她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种勇气仿佛绽放着光芒,照亮了卫兵队长的心的同时,也让他为年轻的小姐感到悲哀她此刻,还不知道她的哥哥已经被人谋杀的消息。 妮可走进房间,锁好门,从床垫和床板之间抽出了一把军刀。 不是谁都可以买到的玩具,或者是防身的匕首,这是一把真正的军刀。这把刀当然不是她的父亲或者兄长给他的,当然也不会知道她的房间里竟然有这种东西,但是如果一个出身军人世家的女孩想要去搞到一把军刀,实际上并不困难。 她脱下了不利于行动的裙子,换上了一身同样是她背着家人搞到的军装,和一件小号的链甲。 长刀出鞘,刀锋依旧锋利如初,寒光闪闪,可以看出在出鞘之前它的主人为准备这一刻的到来打磨了多久。 眼睛紧紧贴在门上的钥匙孔小心翼翼的向外窥探,耳朵也没有放过门外传来的一声风吹草动。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通常意味着什么东西正在酝酿,或者什么东西正要开始。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仿佛是在一霎那间bào发出来的一样,可是仅仅经历了不到妮可几次呼吸的时间,她额角的冷汗还没有来得及顺着鬓边的金发滑落,这一切又仿佛在顷刻之间静止了下来。 “当……当……” 不是脚步声,而是某种微弱的金属碰撞声,随着某种节奏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她握紧了手中的军刀,犹豫了一下,终于打开了门上的锁。 “布雷叔叔?”她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颤声问道,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然后,门口的一地尸体和鲜血让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有几具敌人的尸体,其他的都是塔布家的守卫。 他们都死了,身上伤痕累累,仿佛经过了一场恶战。而其中,卫兵队长布雷叔叔愤怒的圆睁着的双眼格外触目惊心。 妮可看了看四周,发现敌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之后,默默走上前,合上了卫兵队长的双眼。 就在此时,“当……当……”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 她猛然抬起头,看到了噩梦中都不曾出现的恐怖场景。 一个被胸口的两柄长剑死死钉在一棵大树上的敌军士兵的尸体,竟然在挣扎!不是垂死的挣扎,而是仿佛根本就没受伤一般,用双手和身体一次次的冲撞着剑柄,想要将那支剑的剑尖从树干中撞出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7 章 当……当……” 身上银色的铠甲一次次撞上剑柄,他依旧锲而不舍的尝试着,暗色的血液顺着剑柄一滴滴落下,而看着妮可双眼的眼睛,是一个没有焦距死气沉沉的瞳仁。 “锵”的一声,他向前一个踉跄,已经从树上挣脱了出来,平静的将那两把剑抽出,握在手中,向妮可走来。 一身军服的少女颤抖的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瑞文戴尔,在那扇维格菲总是驻足凝望幻想着他的世界的,塔主的实验室的那扇窗前,曼蒂的心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可能xìng,而随着艾以及活死人军队出现在远方,这些可能xìng一个个破灭。 她很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累,她已经很久没有消耗过这么多精神力了。她现在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更不要提施法了。 从来没人敢进攻瑞文戴尔,现在又一波敢于尝试的人要出现了,而这一次,曼蒂对于战胜还想不到任何“可能”。 瑞文戴尔的魔法阵,她还没有学会如何开启。而此刻瑞文戴尔里,空dàngdàng的没有几个法师,新担任魔法塔主的她还没有那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在她的带领下一同守卫魔法塔的威信,此刻魔法塔里只剩下一些与她一样在刚才的冰封法阵中精疲力尽的法师。 “菲比斯……”她只能想到这个名字,她也只能向这个名字祈祷,因为现在除了菲比斯她没人能指望了。影子?此刻还没有出现的他大约是因为什么变故不会来了吧…… 送法师们回来的一队士兵已经先行死伤殆尽,站在塔顶俯瞰整个帝都的曼蒂悲哀的发现敌人的主力正是朝着瑞文戴尔而来,银色的河流甚至将要冲过了皇宫和旧城都没有分流的意思。而在人群中间那本应不显眼的黑色人影却因为身上燃烧的熊熊怒火而像是火把一样醒目,曼蒂根本没有面对那个人的勇气。 就在曼蒂将要绝望的时候,另一队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黑衣部队拦在了活死人军队和瑞文戴尔之前,与此同时,一个带着粗重的喘息声的熟悉声音出现在门口: “曼蒂,快走。”菲比斯焦急的说。 “奥尔丰?”艾很惊讶自己还记得面前这个穿着帝都警卫队制服的须发皆白的枯瘦老者的名字。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艾。”奥尔丰用长辈的语气说道。 “没错,我记得你,帝都警卫队的奥尔丰队长。”艾冷漠地说,语气中的一丝尊敬献给这个兢兢业业却和自己没有什么jiāo集的老队长已经足够了, “你应该已经快要退休了吧!你本来还可以有很长时间跟你的孙子玩耍,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 “我只是一个老头子而已。”老队长说,“我的生命没什么宝贵的,相比而言,帝都人民的生命要重要的多。” “而且,我还没老到举不起剑的程度。”说完,他缓慢但是坚决地举起了剑。 艾看到他的神情,心念突然一动。然后看着远处的瑞文戴尔,明悟了什么似的大笑起来。 “菲比斯呢?”艾冷笑着问。 “他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奥尔丰不为所动。 “让我猜猜。”艾讥讽着说,“他是说要去守卫皇宫,还是疏散平民?他带走了一部分部队跟他一起,然后让你留下来先阻挡我们一阵,不是吗?” “是。”奥尔丰布满皱纹的脸上并没有像艾想象中的那样露出被背叛的震惊表情,反而更加平和, “他带走了警卫队,而我也觉得该把警卫队留给他。毕竟他还年轻,我已经老了。我不管他想做什么,他要做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做的事是守住这里。” “所以,来吧!”奥尔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得一声厉喝。 剑光一闪。 “老蠢货。”艾不知是咒骂着坏了自己事的奥尔丰,还是那个yīn险的背叛者菲比斯。 “进攻!”他喊道,银甲的人潮又撞向了禁卫军的残军和一半王宫卫队的混编部队。 可是身前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不肯让开。 “我们要去哪?”在也许是此刻唯一一辆在帝都之中疾驰的马车上,曼蒂问坐在她对面神色凝重的菲比斯。 “出城。”菲比斯简洁的答道,然后将头伸出了车窗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越密集,说明他们就越接近城门。 不知为什么,菲比斯一直没有下打开城门的命令,也许是他有信心用残余的部队在巷战中消灭敌人的力量,然后将平民的伤亡减到最小,也许,他只是不愿意看到平民们从这个曾经令每个帝都人都引以为傲的伟大城市中仓皇逃出的场景。 “回去。”曼蒂突然坚决地说。 “回去?”菲比斯只当曼蒂在开玩笑一笑而过,认真地说, “回哪里去?我们已经无处可回了。” 马车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帝都西门的密集的逃难人群一眼望不到边际。 “回家!”曼蒂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我的父母亲人都在家里,我要去救他们。” 随着曼蒂的语气变得强硬,菲比斯的语气软了下来,他伸出双手将曼蒂的右手紧紧合在手心,说: “敌人的部队最早涌进的就是北区,而阿诺尼摩丝家又在北区偏东侧的地方,现在回去应该已经……” “不准说这个!”曼蒂生气地甩开菲比斯的手,“我要回去!立刻调头,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好吧!”菲比斯叹了口气,拉开了车厢的门对驾车的里昂斯下令到, “掉头,我们去阿诺尼摩丝家。” 今夜的北区,被战斗和惨叫的声音充满。 在前一刻,柯西还想着是不是应该组织起这些各自为战的贵族私军来,与侵略者正面jiāo锋。毕竟他还是名誉上的“皇家骑士团”团长,无论是名声还是实力上还是有号召力的。 从他个人而言,虽然他早已厌倦了无休止的战斗,但是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尤其当敌人还是留着绿色血液的怪物,他内心没有一丁点排斥的念头。 可是,在这一刻,他看着自己剑锋上红色的鲜血,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心越来越冰凉。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并不是刚才那些怪物一伙的,而且那似乎有些熟悉的面容,直爽的毫不掩饰的杀气和眼中燃烧的仇恨之火,都指向一个答案这是他从前的一个仇人。 柯西曾经杀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名了的“强者”,他为了得到那个“大陆第一人”的名号已经不记得杀过多少。 于是,在这些年他在过着令人艳羡的幸福生活的同时,总是在睡梦中被那些鲜血和杀戮所惊醒。他为自己年轻时因为愚蠢和冲动犯下的过错忏悔,也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一个亲人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来找自己复仇的场景。 那时,究竟是战斗,杀死上门复仇的人;或者是不反抗,任由他们杀死?后者看来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他在这世界上实在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可是前者又显得太残忍他凭什么在夺取了别人的幸福之后还理直气壮地以自己的幸福为借口将别人杀死?就因为他的实力更强,因此就被赋予了随意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力?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这些年,他却从来没有找到答案,但他为已确定的是他应该先企求对方的谅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剑杀死。 萨马埃尔突然动了,用剑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黑夜作证,柯西的心中是衷心的为他还活着而高兴,而一点也没疑惑“他怎么还能活着?” 柯西又打量了许久这个人的面孔,莫名的熟悉感更深切地攫住了他,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的面孔在什么时候见过,只好愧疚的问道: “你是谁?” “萨马埃尔,萨马埃尔•马斯特玛。”萨马埃尔啐了一口鲜血。 “萨马埃尔,竟然是你!”柯西仰天大笑,笑容中尽是苦涩与凄怆。 “是啊!可不就是萨马埃尔吗?”他在心中对自己说,“真是讽刺,当你知道马斯特玛家的废墟中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时,你不就想到了这一天一定会到来吗?这就是所谓宿命啊,柯西!” “我是来杀你的。”萨马埃尔并未被他的笑声所迷惑,依旧冷冷地说。 “我知道。”柯西转身,收起了剑,向萨马埃尔一挥手, “跟我来。” 萨马埃尔并没有动。 “你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萨马埃尔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跟着柯西走进了莫勒尼家的大门。 妮可蜷缩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之中,面对步步逼近的敌人,试图始终保持着不屈的神色,却忍不住身体本能的颤抖。 几分钟前,第一个回合,军刀就被打飞到了一边。 然后她使劲撞击着父亲房间的锁死的大门: “爸爸!救救我!”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房间内,艾尔姆斯坐在书桌前,眼睛无神的平视前方,僵硬得如同雕像一般,起伏的胸口说明他还活着,可是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响应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求救的意思。 “爸爸……”妮可无助的哭泣,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手持长剑的敌人一步步靠近。 她慌张的向后倒退,直到退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逃。 “爸爸、哥哥、菲比斯哥哥、曼蒂姐姐……”她想能想到的每一个人求援,“谁来救救我……” 长剑举起,妮可任命的闭上了眼睛,泪珠簌簌的滚落。 然后,她感觉冰冷的液体溅了她一脸。 “没事了,妮可。”这是一个稚嫩的男声。 过了片刻,妮可才敢睁开眼睛。 面前的男孩不过十二、三岁,她似乎认识,但一时混乱的脑海中想不起他的名字。 “忘了我吗?妮可阿姨?”男孩笑着,故意把阿姨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我是斯普林啊,斯普林•莫勒尼,记得吗?” “啊。”妮可一下想起来了,“是你!柯西哥哥的儿子。” “嗯。”男孩腼腆的一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劫后余生,妮可脸上也是欣喜的笑容。 斯普林孩子气的撅起了嘴: “帝都处于危险之中,我跟爸爸说我想出来帮忙,可是他不让,所以我只好自己悄悄溜出来了。” “这样不好吧!”妮可不由自主地带入了长辈的身份,“你才多大,又是在这种危险的局面下,柯西哥哥的做法还是有道理的……” “喂喂!”斯普林不满的提醒道,“别忘了如果不是我跑出来,正好经过这里,你已经死了。” “对不起。”妮可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还没有道过谢,连忙站起来向斯普林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了,应该的。”斯普林自得地笑着说,“你跟我回去吧!反正你也不能呆在这里,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 “可是……”妮可犹豫着,“外面……” “你也在怀疑我的实力吗?”斯普林有些生气,“我可是一路杀过来的,这些敌人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爸爸可是说我比他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更强,而且别人也说我是百年一见的剑术天才呢!” “所以……”斯普林捡起了一边刚才妮可被击飞的那把刀,jiāo到妮可手中, “我们出发吧!” “嗯!”军装的少女接过刀,朝男孩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并肩向黑夜走去。 最近发现自己极其拖戏。。。这说明了我玩弄文字的功力更高超了。。。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第十一章毁灭(下) 更新时间2009-5-6 20:14:04 字数:5744 入侵者闯入了一个平凡的家庭,没有生气的脸上也没有表情。惊叫声响起,又被压抑。一剑挥落,落地的是丈夫手中的铁棒;又一剑毫不怜悯的落下,落地的变成了丈夫的头颅。 带着飞溅的鲜血,和不肯合上的双眼,头颅在地板上顺着尸体倒下的方向滚落,在卧室的床前停下,藏身床下妻子徒劳的用手遮住抱在怀中的孩子的眼睛。 脚步声逼近,一双已被染成血红色的银色钢靴停在了床前,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机器没有低头确认床下是什么人,只要他感到那里有人,就足够了。 还在滴血的长剑举起时,一滴一滴的鲜血染红了床单;而当这长剑落下,血液溢满了地面上木板间的每一个缝隙。孩子惊慌的从濒死的母亲怀中挣脱,迈着细碎的步子向门外跑去…… 脚步声如影随形,无论他怎么在屋子里穿行,藏匿于那些他所熟悉的狭小空间之中,或者在桌腿之间穿梭,却看着那些家具被无情的劈成木屑。一盏放在桌上的油灯被打翻,瞬间点燃了木制的家具,窗上本来隐隐约约的影子霎时被狰狞的放大 窗外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街道上,艾默默地看着一柄长剑的影子挥落,终止了一个孩童的哭泣声。 仿佛,旧城在那一霎那归于寂静,而仔细倾听之下,那些惨叫和哭泣的声音却仍此起彼伏,也许在他以后的一生中,每个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声音都会在艾的脑海中回dàng。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假装这世界的毁灭者不是他,假装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假装他这次所作的一切和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一样,都是正义的。 毁灭的乐章还在此起彼伏的演奏着,艾决定离开。 “毁灭世界?”他想,“这应该就算是了吧!那么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接下来该去找那个人了……” 惨叫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正好撩起了他内心深处压抑的某团火焰: “托萨卡琳!你该为这里发生的一切付出代价。” 为所发生的一切找一个借口,淡化自己在其中所起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8 章 的作用,从而削弱甚至掩盖内心的罪恶感,仿佛一切都是别人所为,与自己无关这是艾最喜欢的一种yào物,可以麻醉自己的精神,让他生活在一个“艾的世界”中,把自己幻想成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无论真实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只要将心中的世界稍作改变,换一个坏人或者大恶魔的存在,就可以永远保证自己的正义。 他率领这些怪物进攻帝都,是因为杀死萨拉的凶手在这个城市之中,是因为邪恶的托萨卡琳让他这样做,于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只有托萨卡琳的力量才能复活萨拉。 他杀死那些禁卫军的士兵,是因为他们对他拔剑相向,他别无选择。 至于这些平民,他没有动手,他可以坦然地说他的剑上没有一滴无辜者的鲜血,剑下没有一个平民的亡魂。而至于那些年轻英勇保卫家园的战士,他们是军人,在他们参军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他们既然握起了手中的剑,两片剑锋一面对准敌人,一面对着自己,这象征着杀人,或者被杀,仅此而已,无论是他或者他杀死的人都没有选择。 他曾经谴责过萨拉杀死那些无辜的人,如今,无数无辜的人正在他眼前,他身边死去;他曾经说萨拉变了,竟然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美丽的东西被毁灭而无动于衷,那么今天,他变得更多;他曾经对萨拉说:“你就是黑暗”。今天他知道自己错了,所谓的黑暗降临原来指的是他自己,是他将黑暗带入了这个世界,是他打开了帝都的城门,将这些这些冷血的杀人魔放进了这个城市。 但是,以上的这些,并不是艾现在所想。 这些都被他选择xìng的遗忘了。 “我只是做了一个雇佣兵,被托萨卡琳雇佣来指挥这场战争,现在,我可以回去收回我的报酬了。”他这样想着,“我只是做了我的工作而已,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是等价jiāo换。” 在艾的世界中,他不会做错,他永远是正义的。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城外走去。 马车停在了阿诺尼摩丝家之前。 里面灯火通明,曼蒂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菲比斯的心却渐渐变凉,因为这里太安静了,而且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当马车逐渐停稳,曼蒂推开车门跳下的霎那,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阿诺尼摩丝家的大门敞开,门口倒着两具仆人的尸体。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曼蒂大声高喊着跑进房子,期待着这个死寂的屋子能给她一声回应。 “跟着她进去!”菲比斯对里昂斯吩咐道, “小心,遇到敌人就退出来。”他说完,里昂斯立即跟了上去。 菲比斯走下马车,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掩住口鼻,挡住越来越浓的血腥气,然后跨过门前的两具尸体,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爸爸!爸爸!”宽敞的大厅正中,曼蒂伏在一个男人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而里昂斯正神色谨慎的手持利剑搜索着每一个房间。 “我很抱歉,但是……”菲比斯走上前,想要轻柔的安慰曼蒂些什么,却被一个无情的耳光打断。 曼蒂用愤恨的眼光扫了他一眼,然后从楼梯爬了上去。 菲比斯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妈妈!”又一声尖叫传来,然后是哭泣的声音,站在女主人房的门外,菲比斯只朝里面看了一眼,虽然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在来的路上或者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这里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可是当他看到鲜血,还有一具曾经熟悉,现在却已经冰冷了的美丽身体时,心里还是向被尖锥扎穿了一般的剧痛起来。同时,胃部也像被大锤重击了一下,开始不住地翻腾。 他径直冲到走廊尽头的窗前,急不可耐的推开窗,然后迎着秋夜的冷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压下涌上来的烦恶的感觉。 他想用手中的手帕擦去额头的冷汗,才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冰冷的泪水。 “玛姬……对不起……”菲比斯自言自语,“我只能救一个人,我选择了我爱的人,而那个人并不是你。” “很抱歉我放弃了你。”菲比斯厌恶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可是只要“她”安然无恙,他不介意自己永远被这样厌恶下去。 “长官。”里昂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身份的变化让里昂斯换了称呼。 菲比斯飞快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迅速换上了一幅若无其事的严肃表情,转过身: “检查过房子了?” “是。”里昂斯答道,“一共15具尸体,敌人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以上。” 菲比斯点点头:“我们的部队呢?” “两百名警卫队和五百名王宫卫队的人都在门外待命。” “把警卫队留下来保护这里,敌人来过一次应该不会再来了,当然敌人的行为不能以常理判断,所以依旧时刻保持警戒。分一小队人去北区中心那里,以我的名义征用贵族私军,但是不要这么说,就说是被派过去增援,加入他们。然后再设法把所有能用的部队都混编在一起,夺得指挥权。接着,再将它们调离贵族的领地,不停的给他们下指示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解散队伍回各自的家族。我们现在人手吃紧,需要一切能动用上的力量。这一切由你负责,具体的cāo作方法你随机应变,我相信你能做好。” “是,长官。”里昂斯的脸上是军人般的坚毅,尽管他只是一个警卫队的警官而已。 “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确保了这里的安全的基础上。”菲比斯认真道,“留下至少一百个人保卫这里,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是。”里昂斯说,极力掩饰住心中的迷惑与犹豫。菲比斯知道自己又一次挑战了他内心的正义感。但是他也无可奈何,现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安抚他部下忿忿不平的心。反正这是命令,而且他也已经答应。 “我带着王宫卫队去清理街上的敌人,我负责王宫和旧城,你负责北区,如果一切顺利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带着各自的部队在王宫广场会合。”菲比斯做出宽慰的表情拍了拍里昂斯的肩,两人都知道这个任务的艰巨程度连帝都禁卫军都已经全军覆没,指望这些王宫卫队、警官和贵族保镖组成的千人左右的乌合之众和敌人对抗完全是痴人说梦。也就是敌人的数量分散开,而且又是在黑夜之中,让他们暂时故意的忽视了数量的巨大差距,人为的在心中编造了一个取胜的可能, “放心,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受伤,会渐渐的失血死去,敌人的数量会越来越少,我估计到了半夜就不剩多少了。所以,你不要跟敌人正面冲突,永远以拖延时间和保存自身实力为主。” “明白了。” 菲比斯最后笑了一下,然后走开。在经过玛姬的房间门口的时候,他的目光留恋的扫了一眼那个还在哭泣的红衣少女。 被打碎的油灯点燃了被掀翻的桌子,然后是空无一人的房子和整条街道。干燥的天气和和煦的微风是个适合火焰慢慢燃烧的环境,也多亏了是微风而不是狂风,这火势才没有蔓延至整个帝都。 于是,这把火,在没有人扑救也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应该会慢慢的把这似乎从千年以前就没有改变过的旧城的一半静静的烧成灰烬吧! 艾一步不停的离开,无论身后的火势是不是已经扩大到无法控制,他都当作这一切没有发生一般。 “救命啊!”“救命啊!”嘈杂的救命声从附近的小巷中响起,那声音不是属于女人就是属于孩子,也许两者都有,也许两者都是。人数大概有五个左右,这可以通过细碎的脚步声判断,而且着脚步声还越来越近。同样,一个熟悉的钢靴的脚步声在他们之后追赶,那是活死人士兵。 艾加快了脚步,他不接受求救,或者说他本来就应该是杀人者而不是救人者。 可是求救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他看清了那是五个孩子,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大概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带着另外一个小女孩和三个小男孩。他们挡住了艾的去路,使劲地抱住艾的双腿不让他离开,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抱住的人。 “军官大人。”为首的女孩用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称谓,“求你了,救救我们吧!”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逼近,孩子们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浓。 艾头也不回,手中的剑已经蛇一般的挥过敌人的脖颈,一颗头颅飞起。 脚步声依旧。 他这时才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用几乎难以看清的速度将那人切成了完全无害的碎块,动作轻松得与其说是挥砍,还不如说是拆卸。 孩子们的眼中是恐惧,只有那个大一些的女孩脸上写满了钦佩: “军官大人,您真厉害!” “为什么叫我军官大人?”受到了这样的称赞,艾笑着,蹲下身摸摸女孩的头。 “因为你手中拿着剑。”女孩说,“而且你身上穿着黑色的盔甲,还那么厉害,所以你一定是帝都禁卫军的军官!而且你确实比我大,所以就加上大人两个字。” 艾因为这种有趣的解释而笑出声:“可是我还没出手你就叫我军官大人了啊!” “这个……”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抬高对方总是没错的。 “其实呢?我只是一个半夜赶路要去传递情报的普通士兵而已。”艾说。 “不可能的。”少女狡黠地笑着,“我爸爸就是禁卫军的军官,可是他没有你这么厉害,所以你一定也是个军官。” 少女为自己天才的推理而自得的微笑。 “那你爸爸呢?”艾问,“她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女孩这时仿佛才突然想起了现在的处境,笑容一下褪去,换成了难过的神色,眼看就要流下眼泪: “不知道,爸爸今天本来是要来看我的,他说好了中午在东门等我可是没有来。妈妈也找不到了,房子里没有人……我该怎么办啊……” 说道这里女孩终于哭了起来。 艾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没事的,你会找到她的。” “不光是我妈妈……”女孩哭着说,“还有杰瑞、泰迪、朱莉他们的妈妈也找不到了……” “你们不该乱跑。”艾说,“你们应该乖乖的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可是坏人来了,我看到他们杀了好多人……”女孩哭声更响亮了,并且开始发抖,显然是想到了刚才发生的景象。 接下来,女孩哭个不停,其他的四个孩子也许是没有看到死人的残酷,只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 “带我去找爸爸好吗?军官大人?”女孩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 “不行啊!小姑娘。”艾无奈地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那就让我们跟着你好吗?我们真的很害怕,到处都是拿着剑的坏人,我们不会碍手碍脚的。你那么厉害,我们……” “这样吧!”艾仿佛突然做出了什么决定,笑着说,难以否认他英俊的面孔露出笑容时的魅力, “跟我来。”说完他拉着女孩的手带着孩子们走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人,很快就回来。”艾松开了女孩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女孩却抓住了他的衣角,怯生生地说: “军官大人,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们很怕……” 艾转过身,单膝跪在女孩身前,脸上是和蔼和温和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詹妮丝。”女孩回答。 “好的,詹妮丝。”艾握了握女孩的手,让她感到温暖, “别害怕,你很勇敢。我只是离开一会,很快就会找人回来,所以乖乖的呆在这好吗?” “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 詹妮丝被艾的镇定所感染,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的,军官大人。” “还有,不要叫我军官大人,叫我哥哥就好了。” “嗯,哥哥。”女孩说。 “好啦!”艾向孩子们挥手作别, “再见詹妮丝,再见杰瑞,再见泰迪,再见朱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哥哥再见!”孩子们齐声用稚嫩的童声说。 艾的身影转过了街角。 詹妮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期盼着和蔼可亲又威风八面的哥哥重新出现。 孩子们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哥哥从来就没有去找救兵,也没打算回来,他现在正用最快的速度向托萨卡琳的宅邸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 “我救了那些孩子,现在,我只不过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迎面走来两个银甲的士兵,与他擦肩而过。 詹妮丝和孩子们,终于盼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欣喜的抱成一团轻声欢呼着…… 夜色渐浓,月亮又隐到了云层之后。 第十二章十年以前(上) 更新时间2009-5-8 20:52:05 字数:5065 萨马埃尔随着柯西进了客厅。 “坐。”柯西说,自己先坐了下来。 萨马埃尔一言不发的坐下,暗夜和嗜血依然握在手中。 “请你把武器收起来。”柯西用不容辩驳的坚定语气说。 “我是来复仇的。” “我知道。”柯西不以为然,“但是你不是还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这个故事很长,你想拿着那东西一直这么僵硬的坐着,还是先把它收起来,喝杯茶然后听我把故事讲完。” 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萨马埃尔还在权衡着,没有动。 “如果你同意我所说的就快点。”柯西说,“安娜就要来了。” 萨马埃尔终于下定决心,收起了武器。 安娜玛丽走下来:“柯西,外面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用担心。”柯西笑着说,“你看谁来了?” 萨马埃尔转过头,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9 章 了久违的丽人。这位曾经的“帝都第一美女”美丽一如往昔,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即便已经嫁为人fù甚至已经身为人母,但她的美丽竟然和曾经深深地刻在了年少轻狂的萨马埃尔心中的那个剪影一般无异。甚至,那种高贵典雅的气质更胜当年。 安娜玛丽走向他们,她的目光显示停在了一身邋遢的黑衣的萨马埃尔身上,然后用嗔怪的眼神不满的扫了柯西一眼,走到了他身后说: “怎么不告诉我有客人?这位是……” 嗔怪的语气和眼神,再加上一身轻便的居家装束,让安娜玛丽别具一番成熟慵懒的魅力。也许她即从结婚之后就深居简出了的原因,是怕帝都的男人们看到了这样的她,会忍不住心中的妒火吧! “萨马埃尔。”柯西微笑着温柔的执起妻子的手,“记得吗?我们以前都见过的,马斯特玛家的萨马埃尔。” “萨米!”安娜玛丽显然是想起来了,亲昵地叫着对方的昵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上次见你好像还是十年之前吧,这几年你去哪了?为什么……” 安娜玛丽的表情突然一变,显然是想起了十年之前发生了什么,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但是好在萨马埃尔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或者说,萨马埃尔的神情一直都是yīn沉的。 “安娜。”柯西看出了妻子的尴尬,“去给我们倒两杯茶来。” 安娜玛丽在柯西耳边耳语了两句,柯西也笑着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安娜玛丽勉强的冲萨马埃尔一笑,走出了客厅。 柯西的笑容隐去了: “接下来,我可以给你讲十年之前的故事了。”他郑重地说,“仔细听好,因为我刻意的去调查那天发生的一切,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告诉可能幸存的你,而你……” “必须知道这一切。” 十年之前,帝都,莫勒尼家的书房。 “我的人在旧城调查过了。”库佐夫•莫勒尼说,用一种自豪的神情。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父亲的书房参加家族的决策,对于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年轻人来说,兴奋是在所难免的, “艾丽今年18岁,的确是一位很漂亮的少女。”说到这里库佐夫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在父亲的怒视之下才讪笑了一声, “她的父亲在她出生之前去世,母亲也在她六岁的时候死了。她从小和她的名义上的哥哥,实际上是住在她隔壁的比她大三岁的孤儿克里斯朵夫一起生活。他们现在和人一起合伙做木材生意,克里斯头脑不错,再加上又连上了我手下萨特这条线,所以生意还算不坏。也正是通过萨特他才找上了我们。据他们的邻居说,艾丽从小就喜欢克里斯,而克里斯也喜欢他的妹妹,旧城的人都认为这两个人毫无疑问会结婚。所以我很怀疑她是否还是处女,虽然克里斯说她是。你说我们需要派人去试一试吗?” 库佐夫露出了一个是男人都明白的猥琐笑容,可是房间里的其他两个男人都没有笑。 库佐夫讨了个没趣,收敛了放肆的笑容继续说道: “这就是旧城的艾丽和克里斯朵夫,两个普通的帝都人,没背景,没势力。”库佐夫拿出了另外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但是接下来的部分才是最有趣的……” “三年之前,一笔很普通的和马斯特玛家的木料jiāo易,让艾丽认识了马斯特玛家的萨马埃尔,然后萨马埃尔不知为何也迷上了她。我还真想知道这个平民少女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同时俘获了一个贵族和一个王子。总而言之,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萨马埃尔几乎天天都会去找她,而艾丽似乎也喜欢萨马埃尔。但是据克里斯说,他们的邻居也确认了,这两个人目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虽然萨马埃尔似乎很积极,但是艾丽却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 克莱文•莫勒尼听了这个也微笑起来,摸着他肥胖下巴上稀疏的胡子。而库佐夫,也很默契的配合着他的父亲jiān笑着。 柯西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了,而他虽然反感,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反对的余地,毕竟他也是家族的一份子。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 tx t.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如果我们能帮鲁希瑟斯把他心爱的女人带给他,这当然是件好事。可是如果女孩不愿意,我们又因此得罪了马斯特玛家就不好了,何况如果那女孩一直忌恨我们家族,以后当了皇后……”柯西的话语被克莱文无情打断。 “柯西,别忘了你是莫勒尼家的长子!无论做什么都要站在家族的利益上考虑,瞧瞧你刚才说的,我绝对不相信你只能想到这些。”克莱文不满地说, “马斯特玛家道尔顿那个混蛋最近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在联合了我们所有的竞争对手之后,开始一面将他的盟友收并,一面公然向我们的盟友抛出橄榄枝。现在他们控制的商会和货物已经不逊于我们了我们控制了小麦和土豆,他们垄断了盐和油;我们控制了棉布,他们垄断了染料;我们控制了帝都所有的流莺和jì nǚ,他们就垄断了帝都所有的赌场和黑市……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取代我们的位置,先是大陆首富,然后是商务大臣,最后是元老会元老。” 克莱文愤怒的一挥拳头: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们等不到鲁希瑟斯登基了,必须现在动手。柯西,如果你在这种时候还拘泥于你心中的那套准则的话,你将成为莫勒尼家的罪人!” 柯西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他没有选择: “我不再说了就是,一切由您决定,父亲。”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这件事牵扯到皇室,我们的敌人马斯特玛家族和一个女人。而现在,通过那个女人的哥哥我们可以把那个女人控制在手中,因此我们就有了和皇室谈条件的资格。所以,我们一定利用这些,好好制定一个可以让我们获得最大利益的计划。同时,我们还是唯一同时掌握着这些资源和情报的人,无论是皇室或者克里斯朵夫都只能通过我们联系上对方,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把那个家伙稳住,不能让他接触到皇室的人。” “我知道。”库佐夫得意地说,“萨特他们现在把他看得死死的,跑不了。” “对了,就是他们。”克莱文眼前一亮,“过两天把雷莫那条老狗也叫过来,这次可能还会用到罗哈尔家族,而且马斯特玛家在平民中的名声很差,这一点也可以利用。” “好的,父亲。”库佐夫也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叫克里斯的人,到底跟你提了什么条件。” 克莱文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下来,仿佛不在意地随口说道: “他想当贵族。” 然后,克莱文笑了起来,库佐夫不顾形象的狂笑着,就连柯西都摇着头微笑。 “他疯了。”库佐夫笑着说。 “也不完全是疯了。”克莱文严肃下来,“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那女人的哥哥兼唯一的亲人,而鲁希瑟斯也是真的爱那个女孩而不是只想玩玩而已的话,那么他的确是奇货可居。” “可是,事实是,他不是艾丽的哥哥,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说是鲁希瑟斯的情敌,这种情况下他在这么要求就太不明智了。”库佐夫笑着,以他的年龄,能够在这里批评一个比他大六岁的人,不得不说是他在贵族勾心斗角的圈子里耳濡目染的结果,同时,也因为克里斯朵夫的身份限制了他的眼界, “但是这个人有能力、有头脑、有胆子,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可以考虑用……” “不行!”克莱文里克打断道,“库佐夫,你还是太天真了,这种人绝对不能用,想都不要想。他为了自己的地位,可以抛弃掉一直爱着他的女人;虽然对事情的考虑还不够全面,但已经知道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来获取最大的利益;这种没有忠诚可言,唯利是图的人,现在再有能力,再有头脑我们都控制的住。但是一旦他有了和我们讨价还价的地位和资本,我猜他会第一时间脱离我们的控制,成为悬在我们的头上的一把剑。这种人,绝不能留下,我们要商量的这个计划之中,要把他一并抹去。” 柯西苦笑着,就在这间房子里父亲教育儿子的话语之中,一个有着未来贵族野心的平民,一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个努力的一步一步向上爬的年轻人,已经被判了死刑。 “但是,这件事情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克莱文自言自语着,“我们还不知道鲁希瑟斯对这个女孩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认真的,但是无论如何,奥雷留斯很宠爱他这个儿子是事实,也许我们应该直接联系奥雷留斯?” “总之,一切暂时还是空谈,至少还是等到皇宫那边有了消息之后再说。” 柯西中断了他的叙述。 安娜玛丽已经端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桌上,然后微笑着看了两个男人一眼,走上楼去了。 柯西端起了茶杯,萨马埃尔没有动。 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面前多了一个杯茶,从他无焦距平视远方的双瞳中可以看出,他正沉浸于自己的某段回忆之中…… 十年之前,帝都,马斯特玛家的书房。 “萨米啊!”面色yīn沉的中年男子说道,“你今天已经十五岁了,我又多给了你一年时间,你准备好了吗?” 萨马埃尔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跟他父亲说话。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艾丽的平民女孩。”道尔顿•马斯特玛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令下了决心和父亲对抗的萨马埃尔有些措手不及,“我也知道你母亲坚决反对你娶一个平民少女。” “当然,这也是我今天没有让她来跟你谈的原因。” 萨马埃尔惊讶地扬起了头。 “我不觉得你爱她,甚至娶她有什么问题。”父亲的脸上露出久违的慈祥和与往日精明冷酷不符的热情,“我不认为门当户对的婚姻有什么意义,我也不觉得马斯特玛家族应该和那些小家族政治联姻。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娶,那么就算是得到了世界又有什么用?”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如果你要娶她,我可以说服你母亲。”道尔顿的话锋突然一转,恢复了父亲式的威严, “但是,我不允许你被一个女人所影响,我也不允许你因为她而放弃马斯特玛家族的事业。我不在乎她是不是个平民。我担心的是,她是个聪明的有自己的目标的女孩,我不希望你为了她而改变你自己,懂吗?” 萨马埃尔承认自己的心不争气的动了,尽管自己不想接手家族,但是即便接手家族了,再娶她,似乎也不是个不能接受的结果。 虽然这其中有很多问题,例如艾丽不喜欢贵族,而且对于自己的家族也有成见……当然最大的问题是她爱的是她的哥哥。 道尔顿看到他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平民女子可以抵挡住嫁入豪门的诱惑。何况感情,那是女人才要考虑的东西。爱情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是一时冲动的头脑发热,不可能持续一辈子的。我知道你想得到她,那么你就去得到她,不要去顾忌别人的想法。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即便是错了,也不要后悔,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气度。” 萨马埃尔感到父亲的这番似乎很有道理的话中有什么不对,但是又捕捉不到。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道尔顿说,“不要再像个女人一样整天把时间荒废在纠缠在她身边,和她在一起谈论什么感情上。要么离开她,要么就去得到她。然后,回来继承家族的事务,我去说服你母亲让她答应让你娶她。如何,很公平的jiāo易,同意吗?” 父亲向他伸出了右手。 萨马埃尔凝视着父亲的眼睛,许久,问道: “我母亲,你爱她吗?” 道尔顿愣了一下,坚定的说: “我爱过,这就足够了。” 萨马埃尔犹豫着,终于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父亲相握。 第十三章十年以前(中) 更新时间2009-5-10 20:00:58 字数:6535 两天之后,正午。 帝都,旧城,一间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 “你说什么?”艾丽尖叫道,面孔扭曲着,抽搐着,一位本来美丽的少女此刻的面容竟然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克里斯朵夫从未见过艾丽露出这种神情,在他印象中,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是一个美丽温柔又独立坚强的女孩。他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她有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人生理想,但是,每当他用请求的语气对她说什么事的时候,她总是会答应的。 当然,他不是不知道艾丽对他的感情,因此他也就理所当然的知道今天他提出的要求对于一个深爱她的女人是多么难以接受。但是从他的角度上看,也仅仅是很难而已。他也不舍得把自己的“妹妹”和未来的妻子拱手送给别人。但是他可以咬咬牙下狠心在未来的前途和艾丽之间做一个取舍,因此他认为艾丽也能,聪明如她的女孩一定知道人生中只有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更好的。 但是,艾丽此刻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甚至连一丝一毫让他哀求的余地都没有,她的眼神冷了下来,面前的女孩不再想和他相依为命了18年的“妹妹”,而像是一个他完全看不清猜不透的陌生人。 他知道该说什么,这套说辞甚至在几天前他就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0 章 经想好了,只不过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哥哥。”艾丽冷冷的说,连那熟悉的称呼都冰冷的像是从未听过一般。 类似于“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够更幸福”或者“你想过吗?你将是未来的帝国皇后”这类的说辞都瞬间被湮灭在那冰冷眼神的注视中,克里斯朵夫必须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脊柱才能让他在女孩的目光注视之下显得不那么卑微和龌龊。 出卖了自己的“妹妹”和“爱人”,他突然想到,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的确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行为。当然,克里斯朵夫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卑鄙无耻,他也不认为这是背叛,艾丽迟早有一天会明白自己是为她好。 但是,现在的他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的脑中,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既然说服艾丽似乎已经无望了,可是又不能和她翻脸。克里斯朵夫已经看出来了,艾丽不是在跟他斗气或者是闹别扭,如果现在两人翻脸,那么就真的决裂了。那么,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既能达到目的又可以不让艾丽记恨他? “你很讨厌王子殿下吗?”克里斯朵夫的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开始颤抖起来。 “谈不上讨厌。”艾丽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也有了一丝化冻的迹象,“他是个好人,但是我不要嫁给他。” “你想过吗?帝国皇后,那是多么荣耀与……” “够了!”艾丽打断道,“我不在乎什么帝国的皇后,我也不想嫁给鲁希瑟斯,管他是不是未来的皇帝。我不爱他,我爱的是你!哥哥!” 克里斯朵夫浑身剧震。 “对不起。”他突然哭泣着跪了下去, “我承认是我一时冲动,我以为你没有看到那张纸,不知道鲁希瑟斯对你的感情,因此才没有欣喜若狂,我还以为你会愿意嫁给他,所以我才自作主张……” 克里斯朵夫哽咽的声音打断了他自己的话语,接着那眼泪一发而不可收拾。艾丽从未见过自己一向坚强的哥哥如此失态,俯下身抱起他: “怎么了?” “可是我已经告诉了他们啊!”克里斯朵夫绝望的说,“现在一切都不是我们两个平民所能控制的了。” “你说什么?”随着克里斯朵夫惊慌的眼神,连门外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都变得那么令人恐惧,艾丽的问话声也开始颤抖起来了。 “鲁希瑟斯想要得到你,所以就有贵族想要将你献进皇宫作为一件礼物来讨好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你和王子之间的事了,而涉及到那些权势熏天的贵族。”克里斯朵夫哭着说,哭声中有自责也有痛心, “艾丽,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鲁希瑟斯和你的事告诉那些贵族,可是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将是一段浪漫的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啊!” “都晚了吗……”艾丽喃喃自语,“鲁希瑟斯不是这种人的,让我跟他说!” “晚了……”说完这句话,克里斯朵夫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下又从这种颓丧之中振作了起来, “不,一切还没晚!趁那些贵族派来抓你的人还没来,我们快走!” 说完,他匆匆抓起了一件衣服,拉着艾丽的手飞快的冲出了屋门。 与平日的热闹气氛大相径庭,今日的街道空空dàngdàng的,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影在游dàng。而从这两人踏出屋门的霎那,这些人仿佛嗅到了猎物的猎犬一般警觉起来,慢慢的向两人靠近。 克里斯朵夫脸上的青筋都突起了,咬牙切齿的说: “他们果然来了。” 然后他脸上的犹豫一闪而过,立刻变成了一种悲壮的绝然,他松开了艾丽的手: “走吧!快跑!跑出帝都,不要再留在这里!”他急切的说,“我帮你拖住他们,你快跑,不要管我。” 艾丽还犹豫着,克里斯朵夫却把她一把推开: “跑啊!快跑啊!” 艾丽最后回头看了她深爱的哥哥一眼,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克里斯朵夫笑了,一切都如同他计划中的一样,这样就算她被抓住,她也不会再恨我,而是会感激我。 接下来,只要那些罗哈尔家族的人聪明一些就好了…… 克里斯朵夫疯狂的给那些向他围拢的人使着眼色,让他们不要管他,快去追。 可是这些人显然与他没有默契,只是一边怀疑的看着他,一边围了上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为首的一个人还叫出了声: “喂,克里斯!我们不是说好你把她骗出来的吗?你怎么放她跑了?” 克里斯朵夫听到这句话连忙望向艾丽奔逃的方向,可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一幕依旧发生了 艾丽的脚步明显的一滞,然后转过头看着她,眼神中的难以置信渐渐变成了被背叛之后的怒火,最后变成了心如死灰的鄙夷。 她转过头,更坚定的跑远。 那是她见到他哥哥的最后一面。 克里斯朵夫也转过头,狂怒地大吼道: “你们这群白痴!你们不懂什么叫演戏吗?快去追啊!”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 “演戏?我们只看到你本来应该把她jiāo给我们,可是你却放跑了她。至于去追?你没有命令我们的权力……” “那天,由于克里斯的愚蠢的小把戏,艾丽跑掉了。”柯西说,“我猜她是去找你了吧!” 萨马埃尔没有答话,面前的茶早就凉了。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回忆终于还是进入到了最残酷的部分。 “你是想爱她,还是想得到她?”父亲的声音在年轻的萨马埃尔脑海中萦绕,空洞不带感情。 “都想。”他自言自语。 “如果你只能得到一个呢?”依旧是父亲的声音, “永远爱着她,永远得不到,或者是得到她,她不爱你,你选择哪一个?” 萨马埃尔没有回答。 “爱她就去得到她。”父亲的严厉的面孔也出现在脑海,严肃地说。 刚巧在这时,那个在他脑海中忽明忽灭闪烁着的人影竟然具象化的出现在了楼下,神情慌张而凄楚。 萨马埃尔飞快地跑下楼。 “艾丽,你……”少年的心绪不宁,连一句问候的话都说不完整。 但艾丽却先行一步扑进了他的怀中。 经历了至亲之人的背叛,即便是艾丽这样坚强的女孩也感到了疲惫,此刻的她,只想找一个人她信任的人依靠。 可是她这一瞬间的软弱,却让一直犹豫着的萨马埃尔坚定起来,他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孩,暗自下了决心。 “跟我来。”他拉着她的手,进了旁边的书房。 他拉上窗帘,然后,将门被紧紧关上,挡住了最后一线光明。 她哭诉着,有关她背叛的哥哥,还有她的无助、她的痛苦、她的委屈和她失去的爱情。 没有一句提到了她对面的人,萨马埃尔有些不耐烦了。 “萨米。”她晶莹的泪滴还挂在面颊,像是黑夜中的一颗明珠闪烁着最后的光芒,“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可是,这点点的光芒,却照不亮萨马埃尔心底的黑暗,也驱不散那弥漫于其上的浓雾。 萨马埃尔又将她抱紧: “我爱你!”他的语气也在颤抖,是激动地颤抖。 女孩笑了,萨马埃尔最后一次看到她对着自己露出这熟悉的笑容: “你抱得太紧了,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记忆在那一瞬间发生了错乱,他仿佛看到的是她第一次对自己露出的笑容,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同时说出了这一句话: “快放开我吧!” 这一次,萨马埃尔没有放手。 这一句话,这一个笑容,激起了他身上一直被压抑的疯狂的因子。或许是他黑暗的一面,或许只是太强烈,以至于无法控制的爱。 萨马埃尔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撕扯女孩的衣服。 “萨米,不要这样。”艾丽挣扎着。 萨马埃尔已经陷入了某种狂乱之中,她说的任何话都已经被他充血的耳膜所拒绝。 他现在能听到的只有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越来越沉重的心跳。 那个自从见到了艾丽之后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的萨马埃尔在这逐渐升高的体温中被活活烧死,剩下的,是从前那个,从来不在乎什么,从来不顾忌什么的贵族少年。 “如果我想要,我就要得到她,为什么要在乎她的想法?” “放手!”艾丽尖叫着,身上本来就单薄的衣衫已经萨马埃尔胡乱的撕破到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自然更无法遮掩她青涩却丰满的曲线,还有如白玉般光滑白皙的肌肤。 萨马埃尔的手向下伸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是yù望在支配他的身体,谁都无法停止。 艾丽尖叫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捶打在他身上的拳头也渐渐无力。 她的眼神逐渐迷离,不再反抗…… 至少,在萨马埃尔的想象中,是这样的。 萨马埃尔狠狠的,对这那娇嫩红艳的樱唇吻了下去……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 萨马埃尔被打懵了。 艾丽趁机逃离了萨马埃尔的身旁,抢过了自己的外衣披上。 没有什么yù望的迷离眼神,也没有什么一直压抑着朦胧的情愫。 艾丽看他的眼神,没有悲哀、没有不齿、没有痛心…… 有的,只是赤luǒluǒ的厌恶和仇恨。 在这恶dú的目光之下,萨马埃尔不自觉地后退着。 “萨马埃尔,我恨你。” 说完,她跑了出去,没有回头。 萨马埃尔的手因为痛苦而剧烈颤抖了起来。 “然后我们的人抓住了她。”柯西似乎猜到了他回忆到了什么地方,接下去说, “她那时候有些恍惚,几乎没有反抗就任由我们带走了。” “那个时候……”柯西叹了口气说, “她在哭。” “别说了!”萨马埃尔突然崩溃了似的大吼。 “故事还有很长。”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萨马埃尔如孩子般哭叫着,像是餐桌上的幼童拒绝着母亲的喂食。 柯西停止了叙述。 萨马埃尔却没有停止哭泣,而他的心也没有停止回忆…… 下午,萨马埃尔把他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当艾与菲比斯下午来访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心情强装出一个笑容。 尽管由于他的小心翼翼,艾丽几乎从来没有生过他的气,更没有对他发过火,但是他还是可以从她临别时的那个眼神中看出来 她恨他,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萨马埃尔还没有开始绝望,现在他的心中被曾经的点滴片断所充满。 艾与菲比斯走进书房,站在萨马埃尔身边。他们也没有笑,而且神色凝重。 谁都没有说话,艾与菲比斯也看得出萨马埃尔心事重重。 终于,艾先耐不住沉默: “你下午去哪了?” 萨马埃尔只是摇摇头。 艾冷笑一声,似乎对萨马埃尔这样的态度十分不满。 但是菲比斯先摆了摆手,示意艾冷静下来: “你和艾丽分开了?”菲比斯试探着问。 萨马埃尔点点头。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萨马埃尔默默地摇摇头。 “你侵犯了她?”菲比斯突兀的问了这句话。 但是萨马埃尔没有任何激动地表示,依旧一言不发的点点头。 “然后你杀了她。”菲比斯的声音很低沉,房价里的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 萨马埃尔此刻才惊讶的抬起头,发现面前的两人不像是在开玩笑,相反,神色无比的凝重。 “你说什么?”他问菲比斯。 “刚刚,有人在暮光路的那间闲置的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全身赤luǒ,在死前被侵犯过。”菲比斯认真地不带感情色彩地陈述着, “而在那之前,有人目击你从那间仓库里匆匆的跑出来。” 暮光路的闲置仓库…… 那是萨马埃尔和艾丽常去玩耍的地方,艾丽经常把木料存放在那里,因此也常常喊自己去帮忙。 想到这里,许许多多回忆的杂乱无章的片段涌进了脑海,将他的思路搅得支离破碎。 “这需要想吗?”艾冷冷的说,“还是说你打算连我们都欺骗?” “不。”萨马埃尔回答,“我今天没去过那地方。” “可是你说你侵犯了艾丽,而且现在那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而还有人看到你从那里跑出来!”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萨马埃尔的脸色变了:“她……死了?” “不是这样的,艾。”菲比斯连忙更正, “他们只是说发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并没有说是艾丽。而且,他们只是说看到了一个黑衣的少年,像是你,但没有确认。所以我们问你下午去哪了。” “哪也没去。”萨马埃尔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严重,“就在这个房间里,差点对艾丽作了不该做的事情。然后她很生气,就离开了……” “这就对了。”菲比斯对艾微微一笑,“这样看来死的人不是艾丽,杀人凶手也不是萨米。” “可是正好在那个仓库,又正好发生了这种事,目击者还说那个人很像萨米,难道这是巧合?” “不是巧合,又不是事实,事情就更复杂了。”菲比斯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个yīn谋,是嫁祸。” “嫁祸?”艾和萨马埃尔同时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年,艾16岁,萨马埃尔15岁,菲比斯14岁,yīn谋对菲比斯来说还算驾轻就熟,但是再牵扯上政治,三个人就都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嫁祸萨马埃尔,谁想让谁知道萨马埃尔杀了艾丽?”艾很快的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既然这事不是事实,那就是有人想让什么人以为这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1 章 事是事实。 “鲁希瑟斯。”菲比斯轻轻的说出了王子的名字,“有人想让鲁希瑟斯以为萨马埃尔杀了艾丽。” “为什么?”艾问。 “因为鲁希瑟斯喜欢艾丽。”菲比斯说,看到了两人向他投来的惊异眼光,他解释道, “我知道很巧合,但是千真万确,鲁希瑟斯亲口告诉我的,艾丽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他在感激之余莫名的爱上了她。” 艾和萨马埃尔都陷入了思考,王子的误解和怒火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说不定这真的是yīn谋者的目的。 “那么,菲比斯……”艾突然想到了什么。 “嗯!”菲比斯笑了,“既然萨米你什么都没做,艾丽也没死,那么我去找鲁希瑟斯谈谈就行了,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被这种小伎俩蒙骗而对你做出什么报复xìng的行为。” “对!”艾赞同,“这样就解决了。” “多谢了。”萨马埃尔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那么我现在就去。”菲比斯说完就走了。 艾拍了拍萎靡不振的萨马埃尔的肩,笑着安慰道: “别这样了,你应该想的是怎么向她道歉,如果她爱你,那么她会回来的。” “可是如果她恨我呢?” “如果她不爱你,她怎么会三年来一直天天和你在一起玩?”艾说,“相信我,她爱你,而且她会回来的。” 说完,艾也转身离开,临走前,他又回头,对萨马埃尔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代表“振作”: “萨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十四章十年以前(下) 更新时间2009-5-14 20:55:38 字数:7026 “那个女孩的尸体是我们找来的,只是和艾丽七分像而已,反正我们也没打算真的把这具尸体伪装成艾丽,那样反而太做作。”柯西的声音平静与冷漠,仿佛那个代替艾丽死去的无辜女孩只是一件物品。 当然,对于柯西和萨马埃尔这两个手上都浸满了鲜血的人来说,也不可能指望他们为一个死去了10年的人再流下哀伤的眼泪。 “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要用这具尸体指控你杀人,我们要的,只是让帝都的平民这么认为而已。而且,我们也从来都没想过要永远的欺骗他们,只不过暂时xìng的让他们这样想,为之愤怒。我们要借用的是他们片刻的同情心和不平之气引发的怒火,只要一个晚上就够了。” 十年之前,同一天的黄昏。 此刻的帝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气氛,像是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躁动着,也许是一种嘈杂的声音,或是一种灼烧的味道,甚至是逐渐升高的温度。这很难解释,谁也说不清此刻的帝都究竟和平日有什么不同,但是人们就是能莫名的感觉到此刻,在某处,似乎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两个平民装束的人在帝都的旧城相遇。 “喂,你听说了吗?”两人并不认识,但是在擦肩而过之前,两人似乎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些什么信息,于是他们jiāo换了一个善意的笑容,开门见山的jiāo谈起来, “马斯特玛家的人又杀人了!” “哼!”另一个人先发泄了一下他的不满, “恶魔家族!又不是第一次了,上个月他们抢了南城一对老夫fù家的房子,结果两人无家可归,那男的本来身上就有重病,第二天就死了。他妻子去萨马埃尔家闹,然后就没消息了,据说是被活活打死……” “这次不一样!”第一个人故弄玄虚着说,“以前的事,包括你说的这次都没人看到,而这次他们看到了凶手。” “看到凶手又有什么用?”第二个人似乎是个总喜欢跟人唱反调以显示自己高明的人,“半年前不是他们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了一个抢了钱从赌场跑出来的赌客?最后还不是随便jiāo出了几个人塞进监狱里完事?再说帝都这么多赌场不都是他家的,每年要往北部的湖里扔多少尸体谁知道?” “不,这次不一样。”第一个人也享受着这种一点一点故作神秘的揭开谜底的感觉, “这次他们不能再这么简单的随便找两个人jiāo出去了,这次很多人都看到杀人凶手正是萨马埃尔家的长子。” “什么!”第二个人的反应的激烈却吓了第一个人一跳。 “你认识他?”第一个人问。 “见过几次,他总来找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女孩。”第二个人回答,“一个小孩子。跟其他贵族一样,冷漠,傲慢,但是不是很骄横,不太像恶魔家族的人。” “他喜欢那个女孩?”第一个人的好奇心上来了。 “是,他大概追了艾丽三年了吧!” “等等!你说她叫什么?那女孩?” “艾丽,怎么了?” “她长得很漂亮?” “很漂亮?”第二个人露出了自豪的笑容,“相信我,虽然我没怎么见过那些号称花容月貌的贵族小姐,但是我相信艾丽决不会比她们差。她是旧城独一无二的公主。” 第一个人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尽量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然后低声说: “死者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名字好像是叫艾丽。” 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怒火慢慢在心中升腾…… “他杀了艾丽!那个混蛋竟然杀了我们的艾丽!” 第二个人义愤的神情代表了任何一个旧城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而这就是艾丽,一个活泼、开朗、美丽的少女在旧城人心中的地位。也许他们平时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看到她的时候面露微笑的点头而已,可是实际上,他们早就把这个旧城出生,旧城成长的美丽女孩当作了旧城以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第二个人快步的向马斯特玛家的方向走去: “我要杀了那个混蛋!”他嘴里这样说着,这一刻他把对贵族的恐惧和旧城人不爱多管闲事的天xìng全部抛在了脑后。 “等等我!”第一个人也跟了上去。 这样的一幕,在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在帝都中不断上演,甚至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莫勒尼家族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们触动了旧城人的逆鳞,旧城的人民为了他们的公主竟然不惜发动了一场针对贵族的战争。 “jiāo出杀人凶手!”一个人喊。 “jiāo出杀人凶手!”无数人附和。 “绞死他!”那人又喊。 “绞死他!” …… 类似的声浪一波一波的传入马斯特玛家的客厅。 窗帘是拉上的,但是透过它,依旧可以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火把和隐约的攒动着的人头。 “萨米啊!”女人痛心疾首地责备着,眼中是悔恨的泪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虽然你是贵族,但是这种事情也是……唉!我早就说过不要和那个女孩搞在一起,你要是早点和她保持距离,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 道尔顿严厉的目光一扫,他的妻子立刻停止了絮絮叨叨的责骂。在这个房子里,道尔顿菜是说一不二的主宰。 他的目光投向似乎满不在乎的傲然站立在客厅正中的儿子,变成深深的失望,尤其是当他发现他的儿子竟然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他很想将这个没用愚蠢的儿子打倒在地,看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满不在乎,但他不是个暴戾的父亲,他知道这个时候愤怒也于事无补: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他寒声问。 “我知道。”萨马埃尔不卑不亢的回答。对于他,和任何一个在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最不愿意屈服的对象就是父母, “整个下午我都在这里。艾丽来找过我,我尝试用暴力占有她,可是她挣脱了,然后跑掉,就是这样。” “至于外面那些人说我做了的事,我根本没做。” 道尔顿没说什么,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的儿子,而萨马埃尔丝毫不惧这凌厉的眼神,桀骜的与之对视。 终于,道尔顿自豪的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这样我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打开客厅的门,屋外的声浪一下又大了起来: “打倒马斯特玛!” “打倒马斯特玛!” 道尔顿没有理睬这些,小声地跟走廊里坐着的几个家族的手下吩咐着什么: “去找我们在帝都警卫队里的人,给他钱,给他很多的钱,不行就威胁他,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让他派人来。其实,他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就已经说明了他不是背叛了就是动摇了,但是他是我们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所以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他拉来,多付出一些代价也无所谓!” 那手下接过道尔顿递来的一封信,举了个躬,匆匆离去。 “为什么不去向其他家族求援?”一个手下问,“这是公然向贵族挑衅的行为,其它家族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会么?”道尔顿冷笑,“我们发展的太快得罪了太多人,现在几乎没有坚定的盟友,敌人倒是有一大堆。我看,他们现在不仅是在幸灾乐祸,而且八成其中还有一些人cāo纵着事态的发展。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计划好故意针对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自己解决,没有人会帮我们。” 他对另一个人说: “把赌场里所有的人都叫出来,现在不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了,如果我们现在在不行动,马斯特玛家族就没有什么以后了。” 那人也举了个躬,正要离去的时候却被道尔顿抓住了右臂: “还有,千万小心不要和平民起冲突,他们现在就像面粉飞扬的谷仓,一点火星就会bàozhà,而bàozhà的结果就是灭亡。” 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最后剩下一个人。 “去跟外面的人说,让他们选几个人进来,我要跟他们谈。” 那人点头刚要说“是”,一阵巨大的欢呼声淹没了他的话语 愤怒的民众冲破了守卫的封锁,砸开了铁门,往院子里涌了进来…… “怎么回事?”混在人群中的一个人悄悄地对另一个人说。 “什么?”另一个人大喊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听不见。 马斯特玛家院子的铁门被砸开,人们欢呼着涌了进去,将整个房子团团围住。 示威的口号更加响亮,人也越围越多,愤怒是可以给人带来勇气,但这些都比不上周围更多更愤怒的人给他们带来的勇气之万一。当愤怒的人群聚在一起,所bào发出来的力量和毁灭xìng就会成倍的增长。换作以往,或者换作任何一种情况,这些人群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哪怕是自己的家里大声吼出今天他们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怎么回事!”问话的人将那个人拉到远处,离开喧闹的人群几十步之后加大了自己的音量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第二个人说,“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是这帮家伙自己砸开了门冲进去的!” “该死!这帮人比计划之中的还要疯!” 计划之中,他们只是散布谣言,利用马斯特玛家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引起帝都人民的不满,然后煽动不满的人群,将不满变成仇恨的怒火。可是今天这群聚集起来的人仿佛不需要煽动就带着一腔怒火似的,于是本来预计要到半夜才会达到的愤怒的顶峰提前到来了。 “那怎么办?取消计划?” “当然不行!”像是头目样的人咬咬牙,“莫勒尼家族的任务,如果失败了,不仅仅是我们,甚至连雷莫大人都承受不了莫勒尼家的怒火。更何况如果任务失败,我们首先会遭到的是马斯特玛家的报复。所以,计划照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两人又向人群中挤去。 这时,屋门打开了,一个面目yīn沉的穿着考究黑色礼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混蛋!是道尔顿!”头目心中暗骂一声,他想起了雷莫大人在自己来之前对自己再三嘱咐过的事,因此更加努力的向前挤去,右手暗上了绑在左手臂上的袖箭, “绝对不能让他开口说话!” “让我出去!”萨马埃尔捶着房门大喊。 他的母亲毫不犹豫地将钥匙在锁孔中扭转一圈,断绝了萨马埃尔从这个没有窗户的仆人房中出去的所有希望。 “咚,咚。” 萨马埃尔猛力撞着屋门。 “放心吧!萨米。”母亲温柔地说,“妈妈不会让他们把你抓走的,就算是死了我也要保护你,就算是你爸爸为了家族要把你jiāo出去也不行。” “放我出去!” 在萨马埃尔绝望的声音之中,母亲含笑将钥匙吞进了肚子 仿佛这样,她的唯一的儿子就安全了似的…… 与此同时,在马斯特玛家族经营的最大的赌场。 一个人影匆匆的推开了赌场的门…… 然后他愣在了门口。 赌场大厅里一片漆黑,空dàngdàng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人吗?”他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大厅深处,一团火光幽幽的亮起,照亮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道尔顿让你来的吧!” 门口道尔顿派来的信使霎时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但是依旧不甘心的想要知道敌人的名字: “你是谁?” “我叫萨特,萨特•罗哈尔。” 一柄利刃从他后背刺入了心脏。 在帝都警卫队的总部。 一个一身警卫队军官制服的人正用布擦去剑上的鲜血。 面前,是一具尸体和一滩鲜血。 他蹲下身,凝视着死者因愤怒而圆睁的双眼,笑了笑,说: “要是在平时,我是不会拒绝你的,至少不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将手伸进死者的怀中摸索着什么,“我知道,这不过是钱的问题,我只为出钱最多的家族效力。” 他将搜出来的钱装进自己的衣袋: “只不过,这次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2 章 是价格的问题,而是出价的人。” 他贴近尸体的耳边悄悄地说: “我得到的命令,直接来自奥雷留斯陛下。” 说完,他将刚才搜出的那封信撕碎,扔进了壁炉。 道尔顿用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依旧鼓噪喧闹着的人群,还有自己胸前和满手的鲜血。 红色,在摇曳的火光之中更加狰狞。 他徒劳的摸向自己的胸前,想把那支yīn险的冷箭拔出来,至少在他死前让这些人看看,他们是被其他贵族利用了,这是一个yīn谋。 可是他不能,短小的箭矢连箭身一起没进了他的身体,歹dú的敌人不愿意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道尔顿•马斯特玛恨恨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了他自己的家族门口,台阶之上。 嘈杂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诡异的气氛之中,罗哈尔家族的人知道到了该他们起作用的时候了 一个人奋力将手中的火把扔向马斯特玛家的窗户。 “啪”的一声玻璃破碎,窗帘霎那间被点燃。 “烧死这些贵族人渣!”他大喊。 人们还在发愣。 “烧死这些贵族人渣!”所有罗哈尔家族埋伏在人群中的人同时附和着,也把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烧了这个恶魔家族!”那人又喊。 “烧了这个恶魔家族!”人群终于又鼓噪起来,像是本来被熄灭的火堆又被重新点燃一般。 人们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 恶魔的家族燃起了冲天的烈焰。 透过窗户,透过火光,人们欢呼着看着屋里浑身着火的人惨叫着扑倒在地,然后bào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此刻,在他们看来,这些人都是恶魔,这是他们的报应。 他们不知道那些被活活烧死的人只是无辜的仆人…… 当然,即便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谁又在乎呢? 浓烟从储藏室的门缝下涌了进来,萨马埃尔依旧努力的撞着屋门: “妈妈……咳咳……救我……” “萨米,萨米!”母亲的声音慌张的接近, “妈妈来了!妈妈会想办法救你!” “咚”的一生,门外仿佛有什么重物落地。 “妈妈!妈妈!”萨马埃尔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他此刻才知道,那个他一直讨厌甚至憎恶的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从未动摇过。 可是这撕心裂肺的的哭声,唤不醒被横木砸昏的母亲。 这汹涌的泪水,也扑不灭这被无数平民怒火和怨恨点燃的烈焰。 那也是一个无风的,凉爽的,秋日的夜晚。 马斯特玛家就这样安静的烧着,直到人群也不再欢呼,慢慢散去…… 第二天清晨,已经烧成了废墟的马斯特玛家迎来的第一个访客,不是莫勒尼家的人,不是罗哈尔家的人,也不是帝都警卫队,而是艾•佐迪亚。 他从废墟中找到了一息尚存却衣衫破烂的萨马埃尔,将他抱回了家。 此刻,过于激动地他还没有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萨马埃尔的身上连一处最轻微的烧伤都没有。 几天之后,艾悄悄地将萨马埃尔送出了帝都北门之外。 “走吧!到附近的地方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住下来,然后托人送封信告诉我你住在哪。”艾将一个小包裹和一把剑递给了萨马埃尔, “等到风头过去了,我会让人告诉你的,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萨马埃尔将目光投向远方,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了艾丽!” 菲比斯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双手扶着膝盖不住喘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的: “艾丽还活着,她在皇宫里。” 艾看到了菲比斯,脸色猛然变得yīn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这个骗子还有脸来?” 说着冲上去将菲比斯狠狠推倒在地,然后又揪着他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菲比斯脸色郑重地伸出了右手: “我发誓我和鲁希瑟斯都对此毫不知情。” “发誓?”艾狂笑着,“诚实的人不用发誓,骗子却可以随意发誓,然后不知廉耻的打破他们的誓言!”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菲比斯说,“但是我听说自称罗哈尔家族的黑道势力这几天迅速的收并了那些赌场和黑市,我觉得这事情一定与他们有关。” 艾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将菲比斯摔在地上: “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菲比斯站起身,掸干净身上的尘土,平静而执拗地看着艾,一言不发,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走了。” 萨马埃尔似乎厌烦了两人的争吵,站起了身。 “去哪?”菲比斯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艾讥讽道,“让鲁希瑟斯派人去抓他吗?” 萨马埃尔没有理会,只是走上前,分别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 他不喜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要强忍住自己的情感以及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不要不争气的哭出来。 接着,他将双手分别搭上两人的肩,菲比斯和艾对视了许久,终于将手臂也搭上了对方的肩膀。 “你……一定要回来。” 最先留下眼泪的,竟然是那个一向善于伪装自己情感的菲比斯。 “我会的。” 萨马埃尔望着帝都巍峨的城墙,叹了口气: “但不是现在。” 他拿起了行囊和包裹,最后看了艾和菲比斯一眼,然后缓缓走远: “现在,我只想离开……” 第十五章雪恨 更新时间2009-5-15 22:04:30 字数:7428 “这就是十年以前发生的一切。”柯西结束了他的故事,“一切,都是我父亲和莫勒尼家族主导的一个yīn谋,其中皇室和罗哈尔家族也牵涉其中,但前者只是保持不闻不问的态度坐视这一切的发生,而后者只是按照我们的命令行事。” “所以……”柯西站了起来,举起了“泉”, “你有足够的理由找我们复仇,出手吧!” 萨马埃尔只是平静的坐着,刚才的怒火仿佛就在刚才的回忆中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现在,虽然真相已经明了,但是那些记忆的片段,无论是在艾丽仇恨目光下的刺痛,在父亲责备目光下的绝望,或者是在艾与菲比斯期望目光下的茫然,都恍如隔世。就仿佛他还记得那烈火灼身的热度,可是他却早已不觉得痛。 突然间,萨马埃尔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来此,为什么要复仇。 有些人被夺走了幸福的生活,被夺走了亲密的爱人,被夺走了疼爱他的双亲。为了这些,他们复仇,可是萨马埃尔从来就不曾拥有过这些,即便某些东西他曾经短暂的拥有过,却也都在那一夜之前就失去了,结果就是那一场大火,什么都没有留下,却也什么都没有夺走。 萨马埃尔站起身,却没有拔出腰间的武器。 “你在犹豫什么?” 萨马埃尔轻轻的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 “我想杀了你,但是我却不恨你。” 柯西笑了: “我也想不出你有什么恨我的理由,但是你找我复仇的理由却很充分,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化解仇恨的唯一方法,就是其中一方的鲜血,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只是……” 萨马埃尔轻轻的点头示意,打断了柯西的话,然后一道黑色的冷光直刺他的咽喉。 客厅中的灯光之下,暗夜不再是那柄可以隐没于黑暗的神兵。 柯西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反思他曾经可以说是快意恩仇,也可以说是恃强凌弱的行为,思考用什么方法才能化解曾经的仇恨。因为自从和安娜玛丽相恋,他真的厌倦了手中的剑,只向往平凡的生活。他甚至有在庆典之后就离开帝都这个权力中心的打算。 但是十几年来,无数曾经的仇人找上门,他总是试图取得对方的谅解,但都失败了,每次的结局总是残酷到近乎血腥。可是从中,柯西也渐渐了解了,所谓的仇恨不过是死斗的借口,就如同十几年前那个“大陆第一人”的名号一样,有些人就是乐此不疲的找各种理由与别人争斗,包括年轻时的自己。 而他既然已经踏入了这个世界,就已经断绝了所有退路,这个世界中是不需要悔恨也不存在原谅的。 所以,即便是知道萨马埃尔有足够的理由对自己和莫勒尼家复仇,但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自己所爱的人,柯西决不会因此有所动摇,反而会更加坚定心中杀死敌人的信念。 暗夜分开了柯西的头颅,分开了他冷峻的面颊,分开了他一头白色的短发,直到萨马埃尔发现他分开的只是一个柯西的残像,而真正的柯西,不知如何再一次流水般的穿过了他的身体,出现在他的身后。 鬼魅般的速度,流水般的身形,然后用手中的“泉”一击致命。 这是柯西在平和了心态之后,心中对鲜血和杀戮的厌恶与不得不杀人的现实所作的妥协避开敌人的锋芒,甚至杀意,在敌人还在错愕的时候夺走他们的生命。 这不是虚伪,而是柯西内心的真实写照。 只是,从来没有人能在他这一剑之下逃生,他也就恰好忘记了同样的招数不能对一个人用两次。 泉如之前一样毫无阻碍的穿过了萨马埃尔的胸膛,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闪避的意思,让柯西几乎认为这是又一个复仇失败的可怜人,而自己又可以享受一段平静的生活。 可是那一直没有从腰间拔出来的嗜血已经悄悄刺穿了他黑色外衣的后摆,在喷shè出的鲜血的掩饰之下,如dú蛇吐信一般从他背后探出…… 第一回合,萨马埃尔单膝跪到,手中墨色的短剑撑在地上努力站起来,而嗜血反手握在右手,三棱状的刀锋上粘着的血迹像是突然被刀身吸收了进去,整把刀都开始兴奋的发热了。 而柯西难以置信的按住自己的小腹,看着那伤口中流出的血在一袭白衣上染了一片殷红。他都忘记了自己上一次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许是十五年前,也许更早。 一声轻轻的惊呼从楼上传来,柯西听到了,萨马埃尔也听到了。 安娜玛丽在想起这个黑衣的男人是谁的那刻起,她就已经预感到这里会发生什么了,但是她并不是愚蠢的女人,她知道决斗的时候女人应该远离,虽然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担忧地看着她的丈夫。直到那一声惊呼暴露了他。 萨马埃尔已经站了起来,从踏进这间房子他就开始思考的专门针对强大敌人的策略一击见效,可是之后呢?柯西现在已经全神戒备,他大概再也没有偷袭成功的可能了,而且自己两次中剑不死大概也已经让他产生怀疑,他的下一次进攻肯定会更加谨慎。 “那么……是颈部吗?”握住暗夜和嗜血的双手肌ròu设定着下一步动作,等待着一个行动的信号。萨马埃尔知道自己的速度处于下风,于是他必须预先猜到对手的动作才有可能占到先机。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在一场战斗中想这么多,但是,也正是这第一次尝试,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这方面有天赋。 “柯西在犹豫,但是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一串难以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出现的思绪伴随着柯西的一次更深的吸气涌进了自己的脑海,“他的伤口在失血,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也就是,于是,下一击将是他全力的一击。” 然后,柯西动了。 萨马埃尔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捕捉到了他的第一个动作 左脚向前,右手腕旋转,泉的剑锋慢慢转平。 “颈部”这个词随着柯西的第一个动作闪进了他的脑海,他紧绷的肌ròu和神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有效的反应。 他不退反进,暗夜冲着泉的剑身格档过去。 又是残像! 流水不会被一把窄窄的剑身所切断。 但是同时,萨马埃尔也知道流水的特xìng 无论何时,水流都会流向压力小的一方,而他的暗夜,也从未想过能阻挡住流水,只是想要控制水流的流势。 萨马埃尔已经感受到了后颈上的凉意。 他真的不确定自己在头被切下来之后还能不能不死,所以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血红色的刀尖再次吐出,这次是对这柯西的右手,握住“泉”的手腕。 柯西笑了,他承认萨马埃尔的反应很快,但是仅仅是“反应”而已,可是对于流水而言,无论是多快的反应都有迹可寻,无论动作连接的多么流畅会有片刻的生涩。 流水不会,流水只是因势而动。 柯西的手腕一抖避开了那血红的刀尖,然后轻轻的在萨马埃尔的手臂上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从握剑的手指一直割到大臂。 嗜血落地,可是柯西的攻势并未就此结束。 萨马埃尔终于发现他错了,他以为柯西会选择孤注一掷在下一着解决战斗,可是他既忘记了曾经的柯西是以暴风一般难以抵挡的猛烈攻势而闻名的,也忘记了对于流水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着”这种说法,他可以无止境的攻击下去! 既可以如大海的波浪一般一次次的汹涌而来再带着无数泥沙退去,也可以像表面平静,底下却汹涌的湍流一般默默地侵蚀着河床…… 而现在,柯西的攻势更像是后者,长剑如同附骨之蛆般伴随着柯西敏捷又优雅的如舞蹈一般动作在萨马埃尔身上跳跃着,不时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血痕。 萨马埃尔以为自己的偷袭占得了先机,以为自己可以简单的猜测柯西的下一步动作,可是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和大陆第一人之间实力的巨大差距,而鲜血和疼痛反而将真正的柯西唤醒了。 “啊!” 萨马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3 章 尔惨叫一声,腿上传来的的剧痛让他终于支撑不住,带着一身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痕倒地。他死死的咬着牙,心中满是不甘,浑身却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那些遍布他四肢的伤太严重以至于在修复过来之前他完全无法再控制那些肌ròu。 他以为自己能够通过一瞬间的反应来判断对手的攻击,可是他不知道这只是武者之道上基本中的基本,也就是说能做到这一步他才刚刚迈进了柯西的世界,而他们实力的巨大差距也就此体现自从第一次偷袭之后,他再也没有判断对柯西的下一步动作。 柯西站在他面前,俯视着千疮百孔的黑衣下萨马埃尔布满血痕的身体,然后惊讶的看着那些伤口竟然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着。 “黑骑士……” 他喃喃自语,想起了这个从前游历大陆时听到过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能在十年前幸存下来。” 他的长剑略微抬起。 “你杀不死我,柯西。”萨马埃尔说,他感到自己的伤口在快速复原着,但是此刻过重的伤势还是让他只能用说话来拖延时间。 “但是如果我砍掉你的头呢?”柯西说,“我不认为那样你还能活着。” “你可以试试。”萨马埃尔装作满不在乎的一笑,虽然他心中也不确定自己身首分离之后是否还能活着。 “你知道吗?”柯西轻蔑的笑着,“在你进来说向我复仇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留你一命,毕竟是我的家族先对你的家族犯下了罪行,而你选择了正大光明的向我复仇说明了你的勇气。” “可是现在,我却下定了决心要杀死你,因为我不齿你的行为。既然你有不死的能力,那么为什么你竟然还等了十年才回来?如果是我,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的仇人夺走了我的一切之后,还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十年幸福的生活!” “萨马埃尔,我知道你回到帝都之后所作的一切,我也知道你已经杀了库佐夫。所以我对你更加鄙夷,你是个懦弱自私的胆小鬼,整整十年你什么都没做,你所做的只是逃避你该付的责任,你根本就没把这样的血海深仇放在心上,甚至连事情的真相都懒得查清!你背叛了你爱的人,即便十年之后你回来了,你所做的不是复仇,不是为逝者或生者做些什么,而是以复仇的名义倚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发泄你杀戮的yù望。” 柯西手中的长剑挥落。 那一刻,萨马埃尔突然抬起了头: “你凭什么以为你把我打倒在地就有了评论我的资格?” 这一次,他看清了柯西的动作。 这一次,他知道柯西的动作只有一个目的。 这一次,柯西的剑不再是大海的浪潮,河底的湍流,而只不过是泉眼里喷出的清泉。 萨马埃尔的右手五指张开,迎上了那把以泉为名的利剑。 他蓄积了这片刻的力量,就是为了要堵上泉眼。 掌心被剑锋刺穿,然后毫无阻碍的,削铁如泥的长剑沿着他的腕骨一直向下,穿过小臂,大臂,然后从肩胛传出,然后,成了他手臂中的一部分。 萨马埃尔不顾右臂传来的剧痛,使劲一挣。 柯西手中的泉脱手,成了萨马埃尔右臂的一部分。 而黑色的短刃,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柯西胸前…… “住手!” 还嫌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萨马埃尔突然仿佛被带回了往日年少轻狂的时光。 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洗刷着他的后背。 “去死吧!”男孩的声音大吼着,攻击没有丝毫章法。 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于萨马埃尔来说不值一提,并不能阻止他将暗夜的剑身送进柯西的胸膛。 柯西的瞳孔痛苦的放大了。 他放开柯西,然后默然的从自己的右臂中将长剑拔出来,随手向后一挥,削断了斯普林手中的剑,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斯普林倔强的想要爬起来,但是被踹中腹部的他浑身发软,只能看着这个似乎不会被杀死的恶魔提着父亲的剑向他走来。 “求求你,别杀他。” 安娜玛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挡在了萨马埃尔和她孩子之间。 她美丽的脸上是惊恐,可是却努力做出哀求的表情,实际上,刚才她还在庆幸一切还好都过去了,柯西的受伤也只是虚惊一场,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 已经没有鲜血从萨马埃尔身上滴下了。 现在,他手中拿着剑。面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抱进这用愤恨的眼光看着他的儿子。身后,是面无血色身受重伤的父亲靠在墙角,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 “不关他们的事,放开他们。” 萨马埃尔转过头,并没有露出那种反派幸灾乐祸的笑容,只是平静的问: “克莱文呢?” “在书房。”柯西说。 萨马埃尔点了点头。 然后默默走到壁炉旁,用火钳夹出了燃烧的木柴,然后掷向窗帘。 窗帘如记忆中一样燃烧了起来。 接着,他又夹出一块木柴,点燃了桌椅。 安娜玛丽恐惧的看着四周慢慢燃起的火焰,将怀中的斯普林抱得更紧。 “混蛋!”斯普林猛然挣脱出了母亲的怀抱,指着萨马埃尔大吼, “你最好杀了我!虽然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你会老的,而我是这一代最出色的天才,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的剑下。我叫斯普林•莫勒尼,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 萨马埃尔冷冷地走上前。 “不要……”安娜玛丽徒劳的想要揽着他,但却是斯普林推开了他,然后毫不示弱的瞪着萨马埃尔。 萨马埃尔没有举起剑,而是直接挥起一拳将这个身高刚刚到他胸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打昏在地。 “萨马埃尔……你……放了他们……”柯西虚弱的说。 在他心中,仿佛很早就预感到了有这一天的出现。多少人因为他而家破人亡,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可是他一直以为,这一天会到来,可是是他已经老到举不起剑的时候。 萨马埃尔转向柯西。现在,他是这个正在燃烧的房子之中唯一的主宰: “你需要我提醒你你们对我作了什么吗?” 柯西苦笑着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放了他们,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萨马埃尔冷笑: “你只有说出来了我才会考虑一下。” “过来。” 萨马埃尔走了过去,他不怕柯西临死前还有什么诡计。 柯西粗重的喘了两口气,然后开口了,声音已经小到几不可闻: “十年前……跟我们结盟的是……奥雷留斯……鲁希瑟斯他不知情……而且……奥雷留斯答应我们的时候……并不知道……鲁希瑟斯喜欢那个女孩……” 萨马埃尔突然浑身一震,心底的某处开始剧痛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得到了某个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而趁着萨马埃尔出神的霎那,柯西用他最后的力气拔出了胸前的短剑,chā进了萨马埃尔的胸膛,然后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唇间露出了一抹微笑。 萨马埃尔久久沉默,回忆与一些零碎的对话片断纠缠着,那种隐隐约约压抑的感觉依旧萦绕不去,但是正在慢慢变淡,他尝试了半天,但是什么都捕捉不到。 终于,他站起身,拔除了胸口的剑,chā回腰间。 而当他转过身,一具赤luǒ丰满的柔躯扑进了他的怀中,两条玉雕般白皙的手臂环绕上了他的脖颈。 然后,面前是曾经年少时魂牵梦萦了无数个青春萌动的寂寞夜晚的完美脸庞,还有那令人遐想联翩的娇艳红唇。 可是今天,萨马埃尔只是叹了口气,像是熟识的朋友一般对这位丈夫刚刚死在自己手下的可怜女人说: “安娜,去穿上衣服,这不是你。” 那令无数男人疯狂的唇吻了上来。 萨马埃尔想推开她,但没有成功,也不知是她抱得太紧,还是自己太过无力…… 一个销魂的长吻之后,萨马埃尔意犹未尽的分开了两人的唇。 “求求你,萨米,斯普林只是个孩子。”安娜玛丽紧紧地抱住萨马埃尔,仿佛怀中的男人与自己完美的luǒ体贴得越紧,就越有可能答应她的要求。 “安娜,去穿上衣服,你不是这样的女人。”萨马埃尔终于将安娜玛丽推开了,在她热切的求肯眼神之下,他闭上眼睛, “我没打算杀死斯普林,要不然我刚才就动手了。” 安娜玛丽微笑了,飞快地穿上了衣服,刚才那的确不是她。 “好热啊!”她使劲地呼了一口气,“我都有些渴了。” 她说完端起了桌上那杯早就冷了的茶。 “可以吗?”她问。 萨马埃尔心中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会产生这么复杂的情感。 是那个吻吗?还是少年时的那些幻想和记忆? 鼻根一酸,在眼泪溢出之前,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萨米。” 善良,温柔,美丽……这个萨马埃尔会用一切美好的形容词来形容的女人,喝下了那杯茶,然后默默地走到她深爱的男人身旁坐下,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等待死神将她带走…… 如果死神真的忍心将这么美丽的女人带走的话。 萨马埃尔捡起了地上的嗜血。 当他重新站起身,火焰已将他包围。 复仇,理应是甜蜜的,很多人都这样对他说过。 可是,他的心中此刻为什么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空虚,仿佛 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他甚至怀疑,他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该回来,或者说,他开始问自己一些他永远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既然当时已经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自己回来了,当初为什么离开?” 这些问题让萨马埃尔完全无法思考,周围跳动的火焰和灼烧得感觉让他的思绪在现实和回忆之间不停切换,直到他的注意力终于停在了那一张年轻英俊的少年的面庞上。 他知道他不能再思考下去了,他根本找不到什么答案,因为他心中本来就没有疑问,有的,只是一些纷乱复杂的情感而已。 他抱起少年,穿过火焰,走出门外。 门外,一个穿着军装的少女在向里面翘首企盼着,当看到从火中走出的萨马埃尔和包着的少年时,她欣喜地叫了起来: “你救了斯普林,太好了,谢谢你。” “你认识他?” “嗯,他救了我的命。” “很好。”萨马埃尔在女孩面前将斯普林在地上, “事实上,我没有救他。” “是我杀了他父母,烧了这间房子。” 少女向后退了两步,用警惕和惊惧眼神看着他。 萨马埃尔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这把剑是他父亲的,他醒了之后请帮我jiāo给他。” “然后,告诉他我叫萨马埃尔,萨马埃尔•马斯特玛,让他记得以后来找我复仇。” 在萨马埃尔冷漠的眼神之下,女孩忙不迭的点头。 萨马埃尔放下了“泉”,迈着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十六章片刻宁静 更新时间2009-5-17 19:56:22 字数:5387 “南面的防线顶不住了!”几个逃回来的贵族私兵一路高喊着跑过来。 里昂斯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早就预料到那些贵族根本就不可能撑住防线多久,但是溃散得这样快还是令他感到有些生气。而且看着他们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苦战过的,再加上一路逃回来的时候大声叫嚷,这样对士气是很大的打击。 但是此刻他也无能为力,无论如何,菲比斯已经指示过了,保存尽量多的战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了,将所有的人向后撤一条街,至于那些不肯离开的贵族,就让他们死在家里面好了!”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的下弦月,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如果敌人按照这个速度迫近,他们大约撑不到天明。但是,如果菲比斯所想的没错,敌人应该开始逐渐倒下了。 他一咬牙,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我们不能在这等了,士兵们跟我上,去前线缠住他们!” 就在这时,身后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是莫勒尼家!”有人惊呼。 “不管它!”里昂斯头也不回。 菲比斯从来不怀疑王宫卫队的实力,虽然他们比不上法尔的禁卫军训练有素,但是从个体素质而言,他们是整个大陆最精锐的部队。而且,现在菲比斯下达的命令是保卫皇宫,所以每个人都义无反顾地向前。 夜色下,五百人的王宫卫队阵容严整的从北区出发,一路攻向皇宫,顺便扫清沿路的活死人部队。但是同样,对于分布在帝都里的除了杀人以外没有任何行动准则的活死人军队来说,这五百人也是摆在眼前的猎物。 银色的士兵像受到了腐ròu吸引的秃鹰一般向这五百人的部队聚拢。先是零零星星的站在路中央的活死人士兵,在看到由活人组成的军队之后就直接冲了上来,眼看就要被黑甲肃杀得如同移动的森林一般碾过。可是结果却是那严整的仿佛难以阻挡的推进被这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的银甲士兵挡住了片刻,他们难以一下杀死他,而活死人士兵也不惜xìng命,不知什么是后退,于是王宫卫队的士兵只能先将他切碎,再慢慢前行。 可就在这片刻的阻碍中,又有新的敌人围了上来,渐渐的,黑色的队伍仿佛被镶上了一圈银边,就像是那句关于乌云的谚语,此刻却一点也唤不起卫队的士气。 菲比斯眼看着人数远远多于对方的卫队就这样被敌人包围在了通向王宫的道路中央,进退两难,可是又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4 章 能为力。王宫卫队的个人实力确实强悍,却少了禁卫军那种一往无前的骁勇,如果他们能像禁卫军一样不惧死亡拼了命也要向前的话,他们早就已经一路碾向皇宫了。 银色的士兵越聚越多,毕竟有几万人分布在这个城市中,五百人的王宫卫队这样深入敌阵的做法本来就是羊入虎口,被包围在路上的他们此刻像是暴风中的一间破屋一样摇摇yù坠。 永不倒下的敌人和他们伤口中似乎永远流不尽的绿色血液成了士兵们的噩梦,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个梦吗? 菲比斯遥望着挂在当空的月亮,静静地祈祷着,即便是他此刻所能做的也只有祈祷,向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神明那是他心中的女神: “曼蒂,保佑我。” 一名禁卫军手中的剑再一次刺进了敌人的身体,虽然他知道这对敌人来说完全造不成伤害,但是他还是刺了进去,并且加上了一声愤怒的大吼,因为这是他在千百次的训练中早已习惯了的动作。只是在这死寂的夜中,这声大吼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临死前绝望的惨叫。 可是,不知是这声惨叫感动了上苍,或者是菲比斯的祈祷得到了那位女神的回应,他面前的敌人在中了一剑之后竟然轰然倒下了。 虽然敌人的体形并不巨大,倒下的声音也配不上“轰然”这个词,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尤有过之。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讶的向这名幸运的士兵望来。而他本人丝毫不觉,仍旧慌忙的从敌人的身体中把剑拔了出来,警惕的望着地上的“尸体”,唯恐他突然活过来,给自己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过得令人窒息,直到银色的阵营中,又传来了一声倒地的声音。 “他们的血流尽了!”菲比斯激动的高喊,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能保持镇定那无疑是胡扯,但是他的情绪却也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希望,士气瞬间高涨了起来。 “他们就要死了!”菲比斯喊着,“只要再让他们流一些血,受一些伤,他们就会向正常人一样倒下。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可怕了。” 这就是心理作用的力量,当士兵们觉得敌人不可战胜的时候,他们自然就变得小心谨慎,在敌人倒下之前不敢稍有疏忽;可是当他们发现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时候,这些人就像出笼的猛虎一般开始猛冲猛打,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有些敌人几乎就已经是僵立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威胁,而剩下的一些人,行动也比之前迟缓了许多 这些都是即将取得胜利的前兆,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场战斗他们是能够取胜的,而且,敌人是可以被消灭的。 这些就足够了。 此刻,在帝都敞开的北城门,逃难的人潮已经渐渐的稀落了下来,在城门内外,是一个个搭起的简易帐篷,帝都的人民在疲惫的作用下提心吊胆的进入了梦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掠过北方,将一些人从梦中惊醒,他们恐惧地环视四周,在并未发现什么异动之后又再次睡去。 对于北郊的欧亚克家族而言,此刻,近在咫尺的帝都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无比遥远,他们也因此逃过一劫。听说了帝都遭到敌人入侵,匆匆骑马赶回来的萨沃坎在看到这庄园的一切都安然无恙时神色稍定。 他翻身下马,走进了别墅的门。 “沃夫加呢?” “和老欧亚克大人在书房里。”管家模样的人说道。 萨沃坎悬着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他开步走到书房门前敲敲门: “欧亚克大人?” 没有回应,无论是来自老欧亚克或者是沃夫加的都没有,他将耳朵轻轻的贴在门上,里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 萨沃坎脸上猛然色变: “沃夫加进去多久了?” “几个小时了。”管家说,“晚饭之后他就进去了。” 萨沃坎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猛然前冲撞开了书房的门。 如他刚才在门外猜测中最不想看到的惨状呈现在面前: 宽大的书桌上布满血迹,书桌后躺着一具尸体,面目恰好被翻倒的椅子所遮挡,但是从衣着上来看就是欧亚克家族的族长瑞斯本•欧亚克。 但是萨沃坎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就径直冲向前方,将那具已经冰冷了的年轻人的尸体抱了起来。 “沃夫加……”萨沃坎喃喃自语,眼泪从他坚毅的面庞上滑落,这也许是这个世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英勇睿智的草原人王流泪,“为什么……” 沃夫加的神色安详,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chā进了他的心脏。而他的左手,攥着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所有萨沃坎想要问他的问题的答案。 杀人者和被杀者的角色瞬间互换了,无论是旧城和王宫附近的菲比斯率领的王宫卫队,还是北区里昂斯带领的警卫队和贵族私军的混编部队,此刻都不再是之前那种小心谨慎的样子。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也好,怨气也好,在发现了敌人已经不堪一击的时候终于bào发出来,他们发挥了甚至几倍于自己的实力,只为了看到刚才那些怎么也杀不死的敌人流干了绿色的血液软软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们切掉这些行动迟缓的活死人士兵的头,然后再砍掉他们的双臂,最后再把它们剁成一地的碎块。 渐渐的,那些本来是因为恐惧才走到一起的各家族贵族私兵分散开了,他们分头跑向自己的领地,将那些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敌人一个个放倒,或者兴高采烈的在那些已经倒下的敌人身上多补两剑,然后割下他们的头颅准备去向自己的雇主邀功。 当然一切并不都是顺利的,人心鼓舞的收割者队伍中,有时也会传出一两声不和谐的惨叫…… “蠢货!”里昂斯怒骂道。 身旁那些正摩拳擦掌准备出去大杀四方的贵族私兵被这声惨叫吓得停住了脚步,这时候听到了里昂斯的骂声,连忙回过头, “虽然敌人大部分都已经在攻城的时候受了伤,但是不代表他们每个人都是,现在绿血流尽的那些当然是不堪一击,可是你们有谁有把握战胜那些没有受伤的?” 刚才还跃跃yù试的贵族私兵们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放弃了离开队伍的打算。 “算了……”里昂斯讨厌现在的自己,带着这一百警卫队的他充当的好像是救火队员和保姆的角色,照顾着一群愚蠢的不听话的兵痞。 可是他没有办法,菲比斯给他命令是“集合一切可以集合的力量,然后明早到皇宫广场集合”。他此刻才知道这个任务比肃清最后残留的那些敌人要艰巨得多。 “刚才那声惨叫从哪发出来的?”他无奈地问身边的人。 “我的兄弟,萨沃坎, 不要为我的决定而惊讶,我说过了,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我来这里是希望能看到你的成功。但是现在,尽管我已经看不到了,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为你扫清了成功路上最后的一个……也许是两个障碍。 现在,再没有什么束缚着你了,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我知道你会流泪,但请不要愧疚。 我杀死的人不是我的父亲,而是一个已经被摄政王彻底洗脑了的疯子,他已经不记得我们的计划,也不记得我们,只记得对摄政王的忠诚。我不知道鲁希瑟斯是怎么办到的,我只知道在杀死他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 杀死这个摄政王傀儡的凶手也不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在他很多年前放弃救援的时候就已经死在极北的草原上,那看不见阳光的永夜之中了。那个理想主义、怯懦又喜欢夸夸其谈的贵族公子也随之一并死去。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草原人。我永远也忘不了是谁救了我,这世上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你,我的兄弟萨沃坎。 现在,你不在需要听命于任何人,你是草原的王,是这支军队的领袖,也将很快成为这大陆的主宰。腐朽的帝国,和这外强中干的帝都一样,很快就将匍匐于草原的铁蹄之前颤抖。再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一切的发生。 帝国曾经可以通过遏制欧亚克家族来限制草原的发展,但是它没没有;它曾经可以阻止商人与草原通商,或者给与草原jiāo易的生活必需物资设定一个额度,但是它没有;至少,它还可以设下层层的要塞或者关卡,派重兵抵御草原人的入侵。至少,它可以在我们进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哨兵,这样低度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警报,但是它没有。它所作的只是无视草原崛起的必然xìng,将一切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没完没了的权力斗争和层出不穷的敛财手法上。这个建立在贵族之上的国家早已被这个畸形的凌驾于一切,甚至皇帝之上的贵族阶级榨干了一切。当整个帝都的贵族还在用他们从大陆上榨取的金钱歌舞升平的时候,我们的十万大军已经悄悄越过了林堡,越过了整个北方的土地,在帝都人安稳的美梦之中,兵临城下。 整个帝国实际上只剩下了帝都这一座孤城,那么现在,已经到了拿下它的时候了。 不过,这些你都懂不是吗?你从来不说,但是我知道,你看到的东西比我更深,更远。我只是个空想的贵族子弟,你才是真正的万人之上的领袖,所以我完全不需要跟你说这些。只是,这个城市承载了我的前世的太多记忆,我也曾经在这里有过欢笑和朋友,我不忍心让他就这样毁去。 所以,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请你给这个城市里的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一个像我一样重获新生的机会。给他们时间来思考他们是否愿意为了维护这个腐朽的帝国而付出生命,或者愿意放下自己从前的一切换取新生。 人若想得救,必先自救。 那么,请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无论是那些主动投诚的,还是那些不做抵抗的人,都请给他们新生的机会。城内,如果房子的门上挂着艾草编制的圆环,说明他们有自救的意愿,那么,也请让他们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我相信他们会改变的,就像如同曾经的我。 萨沃坎,用草原的方法,烧了我的尸体,然后将我的骨灰带回去。 请不要为我哀伤,这是我的宿命。当你看到蓝宝石般澄澈的天空和低飘的云彩时,或是当你看到如钩般的下弦月,请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身边,草原的辉煌就是我的辉煌,你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 沃夫加绝笔” 萨沃坎看完,将信纸揉在手心,面无表情的抱起了沃夫加的尸体。 他太轻了…… 曾经在极北的黑暗与严寒之中的挣扎,让他几乎丧命。那个时候,连他的父亲都失去了希望,放弃了继续寻找他的打算。虽然最后他和他的族人经过的时候救了他,但是在死亡边缘的挣扎也毁掉了他的健康。 他只适应草原的环境,气候的变换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可是他却为了自己来到帝都,然后,又为了自己付出了生命。 “萨沃坎先生,请问你要去……”管家说不下去了,看着他怀中抱着的尸体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抓住他!他杀了小欧亚克大人!” 当那名管家发出这声呼叫的时候,萨沃坎已经骑上了马,驮着沃夫加的尸体向北而去。 放弃了追赶的欧亚克家族的随从和保镖们喝骂着目送着他远去,此刻他们还不知道,萨沃坎带走的是沃夫加的尸体,很快,他会带来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骑兵,足足十万…… 第十七章他们的世界(上) 更新时间2009-5-18 21:58:24 字数:5573 欢呼声从远处传来。 曼蒂猜想:大概是胜利了吧! 她无力去深究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的,菲比斯似乎留下了一队人守住这里。 在菲比斯走了之后,她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然后将房间内的所有灯点亮,然后从书架上拿起一本魔法书,坐在桌子上翻看起来。 她很累了。 不只是因为这战争、这勾心斗角、或者是这双亲惨遭杀害的一切,而且,最重要的是,下午的冰封法阵透支了她的精神力。她现在所感到的疲惫不是任何意志力所能抵抗的,她无法在任何事情上集中注意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睡上一觉,可这恰恰是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做的一件事。 她尝试着让自己视线聚焦在魔法书上那些繁复深奥的句子上,然后用双手撑住自己的沉沉yù坠的眼皮。她不想睡去,因为她知道睡去之后一切就不归她控制了,她知道梦中有人在等着他。 可是现在,她感到自己的头无比沉重,纤细的脖子几乎已经支撑不住。她因为恐惧而努力与身体的本能做着斗争,但是梦魇正逐渐击溃她的防线。魔法书上的符号飞舞,旋转着,想要将她吸入他的世界。 “该死!” 曼蒂骂了一声,猛然将书合上,她多么希望有一种魔法能够永远压制住她的睡意,她此刻宁愿为此牺牲掉自己的精神力, “我不要屈服,我绝不想在梦中见到那张傲慢的脸。” 可是,那低沉魅惑的依旧无可抗拒的从他身后飘来: “事情不能总如你所愿,不是吗?魔法的宠儿?” 曼蒂惨笑着,她知道这声音并不来自她的身后,而来自她的灵魂深处。她依旧坠入了那个梦境的漩涡,然后被困在了他的幻术,抑或是自己的内心之中。 在噼啪作响的火焰之中,半个旧城正在凋落、崩塌、化为灰烬…… 而在这最昂贵的焰火的光芒之下,幸存的人们冲上街头欢呼着,年老的人们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家里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财务,而那些热血上涌的年轻人,则狠狠地一脚踢在入侵者与尸首分离的头颅上。 银色的钢盔脱离了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5 章 头颅,“当”的一声撞在旁边的一堵墙上。而那颗头颅骨碌碌的一直滚过整条街,在一棵树下停下,年轻的面庞无助的仰向天空,无焦距的双眼早已不知道该如何合上。 帝都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年轻的头颅曾经属于和他们一样的人类。他们曾经是在女神的照看下成长,肩负着光明圣教重托的最精锐部队中的一员,并且还有一个无比响亮的名字光明骑士。 而且,曾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用尽一切办法,只是为了保存他们的生命,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些被他视作光明圣教未来的年轻人的头颅会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帝都平民充满愤恨和怨气地一脚踢过对街…… 菲比斯转过头,不再看着终究会熄灭的火焰和这些欣喜若狂的平民,只是平静的对身旁的王宫卫队士兵们说: “走吧!该去皇宫了。” 王宫卫队们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命令,他们几乎是簇拥着菲比斯冲向了阿罕布拉宫。 菲比斯可以理解他们的担忧,但是他从不认为王宫会有任何危险。因为他深信,无论是阿罕布拉宫、美第奇家族、或者是黑袍的摄政王鲁希瑟斯,都是远远不可能被这些普通的敌人威胁到的存在。无论敌人是不是不死士兵,与那似乎凝结了世间所有黑暗力量的王宫来说都是一滴水与大海的差别。 因此,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走进门口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他从身旁的一名士兵手中夺过长剑,然后用手帕蒙上眼睛,以剑当杖,小心翼翼的穿过了一地可以拼凑起几十具完整尸体的四分五裂的尸块,径直走向鲁希瑟斯的书房。 萨马埃尔也在路上走着。 他一直思考着柯西最后一句话的意义。然后,现在,某个最可怕的答案正在他心中成型。 “十年前,和我们结盟的是奥雷留斯,鲁希瑟斯并不知情。”临死前柯西的话语逐渐和另一段话重叠在一起, “你只是乞求我原谅你对我犯的错误,那么我原谅你了。你知道吗?我被奥雷留斯收养之后改名叫伊丽莎白,却没有冠上美第奇的姓氏,而鲁希瑟斯对我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喜欢我,而我们也都知道未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都错了!事实根本就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艾丽,不,是伊丽莎白,在对他发泄似的吼出了这些话之后疯狂地笑着。 萨马埃尔的脚步逐渐加快,不知不觉中,双拳已经狠狠握紧。 这两句话什么都不能说明,他也无法从中得出任何结论,但是他可以通过两个人的语气和这两句话中所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去推测…… 无论最终的答案是什么,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一切都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么简单,那漆黑深不可测的皇宫之中,也许,曾经发生过什么。而这件事,牵涉到老皇帝奥雷留斯,摄政王鲁希瑟斯,以及他最心爱的女人。 瞬间,怒火冲垮了他的理智。 实际上,如果他的心中真的残存有任何一丝理智的话,理智会告诉他他没有任何去找她的理由,他与她,像是两条曾经相jiāo的直线,已经渐行渐远。而且,不会再有任何jiāo汇的可能 他,已经获取了她的原谅,与她两不相欠。 她,即将嫁为人fù,成为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无论以前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或者是正在发生着什么残酷、悲惨、甚至令人发指的事情都早已与他无关。 可是,他从来都不在乎什么理智,他只倾听他自己内心的声音。而现在,他的心像是举着一个马鞭,驱赶着他去皇宫,将她从她可能正承受着的痛苦中拯救出来。 于是他飞奔向皇宫,早就伊丽莎白原谅他的条件忘得一干二净: “记住,不要再来找我,这是我原谅你的代价。” “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会离开?”曼蒂没有回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轻轻地说,她知道他能听到,因为这一切不过是幻觉。 “这要问你自己,曼蒂。”维格菲也轻柔地说,“这是你的梦。” 曼蒂苦笑,与从前一样,她不寄希望于自己能从维格菲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每次,都是这种哑谜似的反问。 既然知道了这只是一个梦,曼蒂尝试着无视维格菲的存在,她趴在桌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试图在这个梦境中睡去。 “你这么希望我离开吗?”维格菲说,声音依旧温和,“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而你是一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曼蒂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天在王宫广场上他送给她的冰雕,心中升起了一股与那寒冷截然相反的暖意。但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于是强行将这种感情压了下去: “我不爱你,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取代你的地位而已。”曼蒂冷冷地说。 维格菲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曼蒂知道他笑了。 “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jiāo谈,他能看穿我心中想的一切,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样想。 “这不是现实的世界,我也不能杀了你为自己报仇。我只是希望你卸下自己的伪装,然后收起你那如小女孩一般幼稚的心机,这真的就这么难吗?” 曼蒂的神色僵住了。 这并不是震惊,也不是迷惘。而是,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无论是疲惫的微笑着,说“好吧!我不再伪装了,我真的很累”,或者是冷笑一声,对维格菲的这个疑问置之不理,似乎都不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反应。她已经知道现在的这个“维格菲”可以轻易看穿她的面具,于是她本来应该卸下它,不再伪装。可是,她发现自己既忘了怎么写下这个面具,又忘了面具之下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不必纠结于这个问题。”维格菲再一次看穿了她的心,“你本来就不需要变回你自己,因为你就是你自己。” “我就是我自己……”曼蒂喃喃自语着,突然惊醒,发觉自己被他所口说的几句话所影响,竟然会突然纠缠于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 维格菲笑了:“就是这样,比起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你还有很多疑问,不是么,塔主大人。” 曼蒂终于放弃了内心的掩饰,直截了当的问道: “瑞文戴尔的法阵究竟是什么?我是新的瑞文戴尔之主,为什么不能cāo控它?” “我只是你的幻觉、你的梦,我只知道一切你知道、你想过但是你以为自己不知道、没想过的事。所以,我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的梦里,你告诉我的菲比斯对我的感情,实际上是我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曼蒂笑着问。 “正是这样。”维格菲也笑着回答。 “狗屁。”曼蒂瞬间转变了脸色,轻蔑的说,“不要再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我看真正幼稚的人是你才对!” “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梦?又怎么可能在梦中得到那些在清醒地时候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的答案……” “只是你不了解自己罢了!”维格菲仍然笑着,“你已经伪装了自己太久,以至于将你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扭曲了。所以,我只是让你在梦中看清了你真实的自己而已。而你也会发现,能跟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对话,绝对是寻求问题答案的一个非常有效的途径。” 曼蒂听着他说的话,冷笑着等他说完: “你可以继续胡扯这些所谓梦啊,幻觉啊,多重身份啊之类的废话!或者干脆放下你那莫名其妙的高傲,告诉我实情。你能够骗得过我一次,但是你指望能一辈子都骗过我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坚持说你只是我的梦境,但是我已经非常确定,你就是维格菲,灵魂也好,幻象也好,总之不是我的梦。” 维格菲只是摇了摇头: “既然你这么想的话也可以,那就把我当成维格菲好了,反正你我和维格菲其实都是一类人。” “那么,维格菲,告诉我瑞文戴尔的秘密。” “我说了,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能自己得出答案。”维格菲说,“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什么是魔法?” “魔法就是将精神力转化为物质的过程。”曼蒂说。 “你听到我和博得的对话了?” “听到一些。”曼蒂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但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维格菲说,“你也是一个魔法师,我想听的是你自己对于魔法的思考。我相信你也知道三要素体系已经成为历史,那么在你心中,魔法是什么?” “魔法是……”曼蒂语塞。 “如果我说,我从来都不认为你能给出答案,你相信吗?”维格菲收了脸上的笑容,“因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师。因为你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优先考虑的解决方案是卖弄美色、玩弄yīn谋或者cāo纵人心,而魔法是你最后的选择。因此,我、博得或者卡蒂娅都可以称作是魔法师,但你只是个会魔法的yīn谋家。” “这和瑞文戴尔的秘密有什么关系?”曼蒂气恼地说。 “我知道你的生气的原因,曼蒂。”维格菲平静地说,“你不愿意使用魔法是因为你害怕被人嘲笑。没有人可以质疑你的天赋和在研究魔法书籍时候的努力程度,但是恐怕你自己也必须承认,你的魔法水准在瑞文戴尔的所有魔法师里都只能算中上。而作为瑞文戴尔之主,你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弱的一个,至少现在是这样,这与你‘魔法宠儿’的称号完全不符。” 曼蒂无从反驳,这的确是她不愿意使用魔法的原因,因为在魔法使用上她并没有超越其他人的优势,所以每平凡地使用一次魔法都是对她自信心的一次打击。 “你不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所以你不会去思考魔法是什么。而你不思考这个问题,你对魔法的理解就永远停留在手势、咒语、素材的三要素体系上,而这自然限制了你的魔法水平。无论是我或者是博得,在施法的时候已经完全抛弃了所谓的三要素,你难道以为这是天赋吗?” “不是天赋是什么?” “是另一个我跟你说过的词。”维格菲在做了足够的铺垫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给出了答案, “魔法是一种信仰。” “胡扯。”曼蒂心理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我不是在开玩笑。”维格菲摇摇头, “我再用火球术来举例。火球术的施法手势中,有一个向前投掷的动作,记得吗?” “当然。”曼蒂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那你曾经想过如果去掉这个手势会发生什么吗?” 曼蒂沉吟不语。 “换一个角度来说是谁告诉你火球是一个需要投掷出去的‘球’?同理,是谁告诉你火球是一团需要硫磺才能燃烧起来的‘火’,又是谁告诉你你必须说‘Krovkazzslayarl’这段咒语才能施放这个魔法?” “是三要素魔法体系。”曼蒂下意识的回答。 “没错,也就是说,如果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三要素魔法体系,或者最早被建立的是什么‘四要素魔法体系’,也许今天人们施法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等等……你这么说没有道理。”曼蒂皱眉,“如果三要素都是多余的话,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念咒语、不用魔法材料或者不做手势久放不出魔法?” “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你把火球术中投掷的手势去掉,你认为你放的出火球术吗?还是认为那个火球会在你身前bàozhà?” “你是说……”曼蒂这才明白了些什么。 “没错,如果在施法时,你的内心有‘我不做这个手势还能放出这个魔法吗’的疑虑,那么你的施法毫无疑问会失败。这也是三要素魔法体系知道现在还没有完全被推翻的原因大家都习惯xìng的将三要素作为魔法的唯一真理,相信有了三要素才有魔法。”维格菲终于又微笑了,“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魔法是一种信仰,想掌握魔法而不是被魔法掌握的唯一方法,是相信它。” 还有两章结束第八日 第十八章他们的世界(中) 更新时间2009-5-19 20:51:19 字数:5870 菲比斯推开了一扇熟悉的门,走进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那张熟悉的骷髅般的面孔静静的看着他,眼眸深藏在眼眶之中,菲比斯却依旧看清了里面深藏的神色有想念、有喜悦、有自责、有愧疚,但这些情感都被黑色的漠然所覆盖,所掩饰。 菲比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的脚步甚至没有因为这异样的眼神有丝毫放缓。他只是在那张方桌前坐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拿起了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叫我来有什么事?”菲比斯说完举起杯子放到唇边,放肆地不再看面前摄政王的眼睛,仿佛这大陆的主宰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不如手中这杯酒。 鲁希瑟斯犹豫着该跟他说些什么,毕竟,面前的人是他曾经试图要杀死的。但菲比斯的举动却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意思我没原谅你,但是如果你不提起,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两年之前,我父亲病重彻底不理政事之后,我知道我的时代就要开始了。” 于是,鲁希瑟斯开始了他的讲述: “作为美第奇家族的一员,也是我父亲的独子,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也明白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于是我一直为这总要到来的使命准备着,学习历史、学习文化、学习我的先辈们留下的笔记中有关治理这个国家的方法。只是,学的东西越多,我就越怀疑,怀疑这个帝国还有没有未来。因为我能看到自己的,却看不到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6 章 。” “这个帝国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便我努力想要去改变,但似乎这已经超过了我,或者是这世界上任何人能力所及的范围。帝国的皇帝这个位置对我而言就像一扇立在我人生路途上的门,我曾经是那么的向往它后面的世界,可是当我逐渐发现那后面是一条通向深渊的路之后,我开始恐惧,开始逃避。” “在我父亲病重倒下之后,我在这个书房里呆了四天,最先是试图逃避,但我立刻醒悟过来我不能逃避,也永远不可能逃得掉。于是我开始思考我怎么才能改变它,从而避免那总会到来的,这帝国的末日,但是我得不到答案。” “这帝国需要一个全能的人,需要一个完美的、不犯错误的人,而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个精力无限的人。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强大的力量扫清面前的一切障碍,然后迅速打破现在的一切规则和束缚,建立一个新的帝国和新的秩序。而我并不具备这些,我没有无限的精力,没有强大的力量,而最重要的是,我没有那么多值得我信赖的朋友和部下。” “也许你错了?”菲比斯突然chā话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你说的也许是最快的办法,但是你要做的更应该是慢慢的培养一批有能力的人,慢慢的扶植自己可以信任的势力和继续自己的力量,然后逐步削弱,收并那些贵族的势力,扩大帝国在人们心中的影响力,最后重新建立皇帝的权威。” “看来你也想过这些不是吗?”鲁希瑟斯说,“你也知道这帝国就像是一幢已经摇摇yù坠的楼房。” 菲比斯点了点头。 “而且,你也看出来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楼顶的那些贵族,他们不断的从楼底拆下砖瓦,甚至从地基挖出泥土来装潢他们的屋子。” “但是,菲比斯,告诉我……”鲁希瑟斯叹息了一声,“当这楼已经倾斜,当暴风雨随时可能到来,我难道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的修修补补,来避免这房子的倒塌?你只知道贵族是这一切的根源,但是你却不知道贵族已经把这国家变成什么样子了!” 菲比斯突然有些明白了鲁希瑟斯的痛苦,他想要改变的世界他注定了无力改变,可是改变这个世界却又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使命。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在这个房间里,我没日没夜地想着一切可能的办法,不停的做着计划,然后将它们全部推翻。我很累,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入睡,每当我合上双眼,我的脑海中都会思考着书中和我所见到的一切,包括我所认识的每个人,仿佛梦境一般,我依旧推演着可以采用的一切方法,然后得出失败的结论。” “你该认识到你自身的局限,鲁希瑟斯,不要试图作你能力之外的事。”菲比斯试图安慰他,他知道鲁希瑟斯的失眠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并且直道现在还困扰着他。 “可是我不该有局限,我是帝国的摄政王。”鲁希瑟斯骷髅般的面孔突然笑起来,连菲比斯都很少见过他这样的笑容, “而且,如果我当时真的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我就不会又打破这个局限的机会,也就不会拥有现在这样超出常人极限的能力。” 鲁希瑟斯站了起来,深深的凝视着菲比斯的双眼。 “什么?”菲比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自以为了解的朋友。 “我的失眠症从未被治好,菲比斯。”鲁希瑟斯淡淡的说, “自从那时候开始,我再也没睡过觉。我需要无限的精力,上天就赐给了我无限的精力。这就是它给我的使命改变这世界。” 菲比斯惊讶的看着面前不再憔悴,眼中闪烁着强烈生命力的火焰的摄政王,突然发现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然后,你知道这两年来我都作了什么吗?” “不知道。” “我翻遍了这书房里所有的书,一遍又一遍!”鲁希瑟斯吼道, “在当上了摄政王之后我才真正的明白了我父亲给我留下来的位置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留给我了这个皇宫,也仅此而已。我可以控制着皇宫内发生的一切,可是皇宫之外,我什么也控制不了!在这个位置上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只能听那些贵族,所谓的元老会和所谓的四大重臣们一天又一天的在我面前上演着所谓的忠心耿耿的闹剧。” “然后,我信任了一个我不该信任的人。”鲁希瑟斯咬牙切齿的说,菲比斯知道他说的是谁,“德洛玛那个混蛋!我早就该看出来他是什么样的货色,可是因为我实在太急于改变这一切了,我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发现他不过是贵族安chā在我身边的一个棋子。任务是一边稳住我,让我以为我仍旧控制着一切,一面从我这里打探一切有可能对他们不利的情报。” 面对着鲁希瑟斯的怒火,菲比斯收敛了笑容,却比之前任何曾经面对着他的人表现的更镇定。他直视着摄政王的双眼,试图传递一些东西给他,同时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 “你想让我放弃吗?” 菲比斯点头。 “可是我怎么能放弃?”鲁希瑟斯说,“你也知道,这大陆腐败的根源是贵族,是元老会。他们几乎控制了这个帝国,使得整个国家成为了为他们创造财富、提升地位的机器。我们需要一个英明的统治者彻底改变这一切,一个人将这帝国腐败的根源连根拔起,然后我们需要他来用最快、最合理、最有效方法解决这大陆上沉积已久的所有问题。现在的帝国不需要元老会,不需要所谓的民主,更不能再顾及贵族的利益。我们需要一个独裁者,一个不会犯错,有无限精力的独裁者,可以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每一个问题。因为我们都知道,独裁才是最有效的施政方式。帝国即将倾覆,唯一的办法就是所有的人都听一个知道怎么修复这栋房子的人的指挥,一起行动起来,看看能不能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将它修好。”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就是那个人!一个英明、睿智、最重要的是精力无限的统治者。如果这大陆上有谁要当一个领袖,领导整个帝国和它的臣民度过接下来将要到来的暴风雨,那这个人只能是我,别的人都不行!因为我有这样的地位,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有这样的能力!我有比其他人多出近一倍的精力,而且,我可以永远工作,我不会疲倦。是神赋予了我这种力量,是上天要我做这大陆的主宰。” 菲比斯也感到了痛苦,他因为鲁希瑟斯而痛苦着 他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大陆上只有他配做整个大陆的主宰,而且他相信如果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独裁者,他也许真的可以重新恢复帝国往昔的辉煌毕竟他有无限的精力,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羡慕的天赋! 可是菲比斯知道他不能,而正是因此他为他痛苦着现在的鲁希瑟斯手中除了一个名义上的“摄政王”头衔之外一无所有,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理想中那样将那些贵族在顷刻之间连根拔起,他手里根本没有那种力量。而且,即便除去了贵族,他又能干什么?他手中几乎没有任何可靠的势力。这个建立在贵族之上的帝国,在没了贵族之后,大概也会分崩离析吧! “放弃吧!”菲比斯发自内心地说,此时他的脑海之中,竟然将“飞蛾扑火”与“摄政王”这样崇高的词汇连在了一起。 “我为什么要放弃?”鲁希瑟斯突然毫无征兆的诡秘地笑了, “如果我说我已经控制住了这些贵族呢?如果我说元老会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而再过两天,我将解散元老会,成为这大陆之上唯一的主宰呢?你愿意帮我修补这件屋子,重现帝国的辉煌吗?” “你不可能取得所有元老的支持的……”菲比斯被他突然转变的语义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就算你当上了皇帝,你也不可能支使的了所有的贵族,他们不会去做那些有损他们利益的事情……” 鲁希瑟斯只是用掌控了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我可以呢?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菲比斯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端倪,一丝他有这样的自信的原因为何,底牌为何。 可是他的眼神只是在说一句话: “我提出问题,我只想要答案。” 菲比斯苦笑一声,他还能说什么?反正他也从未想过背叛他: “那么我会的。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臣子,陛下。” 他单膝跪地。 一个骑士要效忠于一个国王,和一个女神,这并不矛盾。 “那么,从现在开始。”鲁希瑟斯说, “在皇宫之中,你接受我的指令。在皇宫之外,你就是我的代言人,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负责,而其他的事,只要不违背我的命令,你都可以放手去做。” “我的第一个命令守卫这个城市,直到庆典日的到来。” 帝都的北方,黑暗的地平线上,突然亮起了一点火光。 那是一个两人高的柴堆,正燃起熊熊的火焰。 柴堆上,躺着一个男人。 浑身的血迹都已经被仔细的擦去,换上了一身平凡的草原人的服饰,脸侧向一旁,双眼平静的闭着,像是在熟睡。 萨沃坎知道,虽然是一个帝都贵族,但沃夫加一直都想当一个平凡的草原人。 萨沃坎还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和族人在去向极北之处的路上,漫天风雪之中发现了一个几乎被积雪掩埋了的帐篷。然后他们从帐篷中翻出了4具僵硬的尸体,和奄奄一息的沃夫加。那个时候的沃夫加除了身体还有些许体温之外和尸体没什么区别。 他彻底恢复过来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然后他又在草原住了半年。半年之中,他从未提过他是欧亚克家族的长子,只是将自己当作一个平凡的草原人,过着平凡草原人的生活。他的xìng格开朗直爽,很快就学会了草原人的语言,并且几乎让每个人都喜欢上了他。 萨沃坎还记的某一天他来到自己面前,他闲聊一般随意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姓欧亚克,我全名叫沃夫加•欧亚克。” 然后,他仿佛并没有说过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又回归到了草原人平日的生活。而他再次跟萨沃坎说起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是又过了一个月之后: “我猜我父亲认为我已经死了,而实际上我也不想回去。” “在帝都,人们说我傻,说我幼稚,说我脑子不灵活。而我也知道,我的确不擅长在别人面前虚伪地假笑,也不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算计别人的想法。在这方面,我比他们认为的所谓‘天才’如同维格菲、菲比斯他们差的太多。但我从不认为这是我傻,或者这是我脑子不好用,我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人与人之间应该相互信任,相互欣赏,不管面对的人是谁,总应该看到他的光明的一面,相信他是善良的。我不是不会算计,只是我不想把人都想成yīn谋家,我不愿意触及人内心的yīn暗面。所以,我始终认为,真正出了问题的是我周围的环境,是那些腐化的贵族,是污秽的帝都,而不是我。” “而直到我来了这里,我终于确认了我没有错,错了的是那个堕落的城市,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我可以不做作地伪装,不装腔作势地说话,永远不去揣测他人心理的yīn暗面的地方。我喜欢这里,我甚至希望我出生在这里,那样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疯狂的人生活在那种黑暗的世界中,为了一些小事互相算计着。” “那么就在这里住下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萨沃坎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偶然间发现了这里,那么也许我会。但是,我是一个贵族,是欧亚克家族的长子,而且,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不能这样的生活下去,那样我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无论是见到你,或者任何一个草原人的时候,我都会心怀歉疚……” “其实你不必……” “但是我心中不安,我一定要为你们做些什么,否则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种折磨。”沃夫加伸手制止了萨沃坎的劝告,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种虚伪是我最不喜欢看到的。你作为草原的王,作为他们心中的领袖,难道不希望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吗?草原的人口增加着,土地却没有增加,欧亚克家族在林堡销售的生活必需品也没有增多。你们生活的拮据与窘迫我都可以看得出来,你作为草原人的王难道可以说不为此担忧。” 萨沃坎摇头:“不,我不能。” “所以,我更不能假装一个普通人在这里住下去。我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例如,我可以让家族提高与你们jiāo易的物资的配额;我知道家族和死亡荒漠盗匪之间的jiāo易,就是为了不让大陆上的商队进出草原;我甚至还知道家族的驻军情况,知道家族商队的每一条运输线路。不要说这些对你都不重要,不要说你不明白我再说什么,你是个很好的领袖,而草原人都是很勇敢的战士。” “草原太小,已经不够我们生存。而外面那片大陆上的人,不配生活在那么广袤的土地上。你要知道,我是你唯一的机会,而我无论如何都去要为草原人做些什么。所以如果你赞同我的想法,就请告诉我。因为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草原人,而你是草原人的王,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拒绝……” 萨沃坎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而在蓝天之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而现在,在他面前,火焰逐渐熄灭。 曾经坚定的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化为了火堆中的灰烬。 萨沃坎转过头,遥望屹立在远方的那座他出生的城市: “草原的荣耀就是你的荣耀……”他默念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7 章 “我发誓,我很快就会荣耀你的。这座侮辱过你的城市,我会让它冠上你的名字。” 第十九章他们的世界(下) 更新时间2009-5-20 20:11:16 字数:5309 王宫广场。 无论是广场上那一个孤独的身影,在他周围聚拢的黑衣的王宫卫队,抑或是被当作背景的阿罕布拉宫,都默默散发着某种冷峻的威严。因为黑色本来就是这种颜色,将善良、邪恶、勇敢、怯懦、美丽、丑恶……都掩盖在同样的外表之下,让人捉摸不透,从而让人觉得恐惧,进而让人感到威严。 可是,此刻,广场上沉默的一切只显得滑稽,像一出沉闷的提线木偶剧。千篇一律的黑色令人烦躁,而无论是前进中的萨马埃尔或是围拢他却不住后退的王宫卫队,此刻脸上的神情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冷漠,而他们内心中的一切都被遮盖了,仿佛他们心中真的无所畏惧一样。皇宫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他们,嘲笑着他们:一群虚伪做作懦弱的小丑。而它却不知道它之上同样黑暗的夜色也在嘲笑着它,在这黑夜之下,无论是这些不知所谓相互对抗着的黑衣人,或者是静静坐在一旁的皇宫,都一样的渺小,一样的莫名其妙。 而在这夜色之上,黑暗的天幕嘲笑着他们,因为在他眼中这夜色也显得渺小。那么,天幕之上,是不是还有黑暗的宇宙在嘲笑着这天幕呢?不得而知。但是,在这些之上,一定有一只叫做“命运”的大手cāo纵着这一切。否则,如何解释那些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人们,总是巧合的分离,又相遇? 萨马埃尔只是想要进皇宫,他只是还没有拔出身上的武器。 王宫卫队只是不想让他进去,但是他们并不是这么想与这个人jiāo战,因为他们其中有人记得这个人曾经给伊丽莎白送过一封信。 他们其中有人已经进去通报了,所以剩下的人将他围拢在中间,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直到已经无路可退。 “让开!”萨马埃尔冷冷的说。 夜色正嘲笑他这种伪装的冷漠,因为它知道他心中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 如果那个去通报的士兵带来一句:“我不想见到你。” 那么萨马埃尔多半会黯然的离去吧!虽然他的脸上一样还会挂着这种冷漠的表情。 可是从皇宫传来的声音却是一个清丽的女声: “你们让开吧!让他进来。” 卫兵们如蒙大赦般的为萨马埃尔让出了一条路,让抬起头来的他刚好看得到黑洞洞的宫门之中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又是黑色!”黑暗的天幕本可以嘲讽,但是它却和萨马埃尔一样,被那美丽的背影吸引,忘记了言语。 帝都北区,阿诺尼摩丝家的宅邸,二楼的房间,俯在书桌上熟睡的曼蒂的脑海中。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信仰魔法?”曼蒂的心开始虔诚起来,面前的这个人足以当她的魔法导师。而有趣的是,即便他生前两人亲为未婚夫妻,她却从未向他求教过任何魔法方面的问题,而他也从未主动指导过她…… 曼蒂突然想到,似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做的事只有互相虚伪的说着情话,而回过头来想想,她与他之间不仅没有爱情,甚至连相互了解都算不上。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曼蒂这才想起来自己脑中所想的一切她对面的“维格菲”都知道。 但是维格菲的笑容依旧是那样温和: “先尝试从一个魔法师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吧!”维格菲笑着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有时候又太聪明了。如果你能让你自己稍稍变得‘傻’一些,在魔法上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普通人,然后像他们一样执着的去探索或者追求,也许你会感受到一些你从未感受到过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像我和博得那样,思考魔法的本质,彻底的抛开三要素魔法体系,创建你自己的一套理论,并且,相信它是对的。” “然后呢?” 曼蒂真的进入了一个学徒的角色,试图理解维格菲的每一句话,然后将每一句她理解不了的话狠狠地记在脑海之中。 “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呢?”维格菲和颜悦色地说,“你还是努力先做到第一步吧!后面的部分,你随时都可以问我,不是吗?” 曼蒂愣住了,她几乎忘了自己以后的每个梦境都要和他一起度过了。 她喜欢吗?显然不是,但是她没有选择。 而维格菲假装不知道她是因何而发愣: “怎么?你在想什么?怕我不告诉你吗?还是怕我欺骗你?”他柔声说,“不记得我在前天晚上跟你说的了吗?” “让魔法成为一种信仰,我们需要一个全能的领袖,先让这世界上的人都成为魔法的信徒,然后再给他们一个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如同神一般的偶像,让他们想不到超越,只能崇拜。而现在,尽管你是魔法的宠儿,有着先天的优势,但是我不得不说,你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准,因此我会努力让你达到……” “你还没有放弃吗?”曼蒂苦笑着说,“即便你已经死了,你依旧不放弃你的梦想?” “放弃?梦想?”维格菲笑了,“你以为这只是一个梦想?” “我们今天又损失了十名法师,而且,你真的认为在现在的危局之下,在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人们对于魔法的信心还剩下多少?” “越是在危难的关头,信仰才越显得重要,而超出自然的神力才越显得可贵。”维格菲说,“你争取到了瑞文戴尔之主的位置,却只是把它当作一个跳板。你认为这只是一个高贵的身份,让你有资格进入大陆争夺的行列。可是你不是一个魔法师,所以你从未考虑过魔法的未来,即便我前天晚上对你说了那么多,你也只当作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实际上,你错了,瑞文戴尔之主不是第一步,而是最后一步。你在魔法上的天赋才是得天独厚的。如果你可以将你放在yīn谋与勾心斗角上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对魔法的追求之中,那么成为一个新的女神不是空想,而且甚至比你玩弄人心,挑拨其他人自相残杀还要容易得多。我知道你考虑过这些,但就与你对魔法的态度一样,你将这种方法当作你最后的底牌,直到没有其他出路的时候才会动用。现在,我的建议是相信魔法,放开那些你力所不及的东西,在魔法之路上走下去。” “没错,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这帝国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信仰的源泉光明圣教已经崩塌,而瑞文戴尔的声望也处于最低点,但是这却正是你建立个人光辉形象地契机。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你足够聪明,你有着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法天赋,而且,在这几天的时间中,你在帝都的平民之中树立了一个善良的,女神一般的形象。曾经,光明圣教也遇到过同样的困境,当时的帝国和大陆与现在一样黑暗。但是他们成功的扭转了这一切,并且将光明圣教的威望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将一个美丽的圣女推到了台前。而现在,同样的事你也可以做到。” 维格菲说到这里,再也掩饰不住眼神中的狂热。 曼蒂认真地听他说完,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她更加确定了这个人不是她的梦境,不是她的另一重人格,因为她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狂热。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维格菲,一样的心高气傲,一样的不知放弃。 而且,和她所熟识的那个维格菲一样绝对不让人看清他的真实想法,无论是什么时候,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似乎饱含深意,令人真伪莫辨。 可是这一次,曼蒂感到自己触碰到了他伪装之下的真心。 平生第一次,她在和他的心理游戏之中占了上风。她终于在被面前的这个人看的一清二楚的同时,也试探出了他的心。 只是……她却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却从心底泛上来一股酸楚,就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她有些想哭,但更想睡去,做一个甜美的梦。 但她这才想起来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她曾经庆幸过这只是一个梦,庆幸这个了解她心中一切秘密的维格菲已经确确实实的死去了。 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些希望这不仅仅是一个梦。 她想起了两天前他紧紧抱住她的那个夜晚,还有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看着自己的那个微笑。 原来,那笑容之后的那颗心并不是冰冷的。 “这些,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不是吗?”曼蒂长叹了一口气。 “没错。”维格菲平静地说。 “你早就希望让我成为瑞文戴尔的圣女,所以你才会让我去疏散塔下的平民,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名誉已经被博德破坏殆尽,于是你就参照光明圣教的成功经验,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曼蒂幽幽地说道, “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一切都是想让我明白这些,你早就知道我想当瑞文戴尔之主,你本来打算战胜了博德之后就将塔主的位置让给我的。只不过,你错估了他的能力,你的计划中唯一算错的就是博德。” 维格菲的笑容消失了。 而曼蒂咬咬牙,苦笑着自言自语的说: “可是如果你早告诉我的话……那个时候……我是可以帮你的……”她喃喃的道, “如果我早知道你想让我当塔主的话……你可以不用死的……” 维格菲突然笑起来。 仿佛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一般,毫无矜持的大笑不止: “你以为如果我不死我会把塔主之位让给你?一个野心勃勃甚至想要谋杀我的女人?”维格菲打趣道, “曼蒂,你又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屋中的灯光突然一盏盏的熄灭了,维格菲大笑着的身影隐入了黑暗之中。曼蒂自己见过这样的笑容,也是在那个晚上,也是这种苦涩的自嘲的冷笑。 也许,在那时,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命运? 萨马埃尔面前,那个妙曼的身影停下了。 “你回来干什么?”伊丽莎白冷冰冰的说。 “我……”萨马埃尔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语塞,何况这次,他没有任何理由。 伊丽莎白没有随便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尴尬的意思,凌厉的眼光透过蒙在脸上的黑纱向他shè来。 “我听说……你在皇宫里……也许……遇到了一些事……”萨马埃尔用不确定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伊丽莎白只是冷笑:“我在皇宫里遇到了太多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关奥雷留斯……” 伊丽莎白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黑纱下艳红的唇边露出了一抹邪异的笑容,她用尖锐的语气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没错,奥雷留斯是我的养父,我们之间的确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伊丽莎白的疯狂让萨马埃尔心碎,他很难想象有什么可以将一个曾经如此美丽善良的女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又无法指责她什么,因为也许自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听说……奥雷留斯……他……” 萨马埃尔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他不想说出那个词。 但是伊丽莎白似乎毫不在乎,只是冷笑着: “说啊!把那个词说出来!” “他……玷污了你……” “原来这就是你来的目的,问他是否玷污了我。”伊丽莎白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确玷污了我,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我……我很抱歉……”萨马埃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黯然低下头,“我以前并不知道……” “抱歉?因为什么?因为你不知道?”伊丽莎白连续用了三个反问,“你大半夜的突然又跑回来就是为了重新提起这件事,然后对我说抱歉?那你可以完全不必!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这件事根本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饱含怨dú喷薄而出的最后四个字是萨马埃尔都没有预料到的,他并不知道伊丽莎白为什么突然bào发出这么大的怨气。他只能猜测:也许是那段经历太过痛苦,即便是时至今日,她已经即将嫁给这大陆的最高统治者,这段伤痛依旧难以淡忘。 那么,也许他今天根本不该来,也不该提起这一段往事。 “对不起,我不该来。” 萨马埃尔转身想要离开。 “你又想就这么走了吗?”伊丽莎白那不熟悉的带着讥刺和嘲讽的声音在他身后淡淡的响起。 萨马埃尔停住了脚步。 “我看你是忘了我前天对你说过的话了。”她说,“我说了我会原谅你,但是还记得我的条件吗?” “你让我……不要再回来……”萨马埃尔此时才想起了那句话,或者说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话中有何深意,因为前天,当他决定和缪斯离开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转过身来吧!萨米。”她说。 萨马埃尔听到这个往日的名字浑身一震,转过身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可是那黑纱后的面孔依旧冷笑着,包括刚才她唇中吐出的那个亲昵地称呼,也不过是讽刺而已。 “我仍旧可以原谅你,但是,这次我有了新的条件。” 萨马埃尔点了点头,绝然的看着她。 “用你的能力,守卫这个城市,直到庆典日来临的那一天。”她说,原来她早就知道萨马埃尔的能力, “而且,这次记好了不要再回来!” 此时,艾还走在去托萨卡琳家的路上,而萨沃坎的大军正在逼近帝都的路上。 新的黎明即将到来。 (第八日终) 唔。。。按照惯例段更(啥时候成了惯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8 章 从现在到月底要赶论文加找房子,所以下月之前应该不会有更了,华丽的bs我吧! 第一章晨光中的帝都 更新时间2009-6-1 19:33:26 字数:5303 就如同他自己的梦一般,当艾来到托萨卡琳的宅邸之前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微亮。 他伸出弯曲的右手中指想要轻轻叩响紧闭的房门,一瞬间,心神突然有些恍惚,仿佛接下来一切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无论是这微凉带雾的潮湿空气,或者是周围静谧之中隐隐约约的虫鸣,又或者是曲起的手指接触在冰冷木门上的触感,无一不是那样的熟悉。 可是就在他就要似乎忆起这一场虚无的梦境时,一切熟悉的感觉都飞速的消散,周围的景物都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离他远去,无论他怎么抓也抓不到,自己的身体反而像是向下深深的陷了下去…… “不!”他的心挣扎着狂吼,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想要将已经失去了的记忆从虚无之中拉回来。 似乎真的有效? 远去的景物并没有被拉近,那如在梦中的熟悉感仍在变淡,那恍如隔世般的孤独和陌生感也没有消失,只是,一个梦中的画面,熟悉的片断突然闪过眼前 那是一种娴静的美丽,那是一个眩目的笑容,在透亮却隔阂的玻璃之后,那背景是东方神圣纯白的天空。 那是萨拉! 艾欣喜的后退了一步,趁着这幅淡淡的素描还未褪色,用自己心中一切美丽的愿望和曾经的记忆描绘着它,然后仰头仔细在每一个窗户之中寻找着那窗边的倩影。 然后,他愣住了…… 即便是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景象,但脑海中那经过千般修饰的图画依旧比不上窗边那丽人绝色容颜之万一 她凝视着远方,眼神中仿佛带着无限的忧伤和哀愁,让艾几乎忍不住要大喊她的名字,然后冲上楼抚慰她的心。 而当她的目光终于转向艾的时候…… 她笑了,就是刚才脑海中曾经出现的一幕。 那玻璃的反光,周围淡淡的雾气,房子的红砖,和背景茫茫的白色,都丝毫不差。 只是那笑容还要更摄人心魄,仿佛一股暖流驱散了艾心中的疑惑的乌云,然后温柔的抚慰着她受伤歉疚的心。 而且,这笑容和他记忆之中的无异!萨拉,还是他的萨拉! 艾几乎要欢呼起来,但是他突然收敛了兴奋的心情,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兴奋的时候。 即便是萨拉已经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他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他需要给帝都无辜死去的人一个jiāo待。 他的脸色yīn沉了下来,坚定又冷漠的敲响了托萨卡琳家的房门。 “哒,哒,哒……” 三声响过,他的右手落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听着门内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一切罪恶和死亡的根源,到了你赎罪的时候了。” 门打开了。 托萨卡琳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 “帝都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干得不错。”他开门见山的说,“你让我为你做的事情,我也已经做好了。” “我知道。”艾冷酷的说。 “介意陪我去幽暗密林里散个步吗?”托萨卡琳似乎还没有察觉艾神色的异样和那支紧紧握住剑柄的右手。 “实际上,已经不可能了。因为……” 拔剑,刺击的动作一气呵成,当艾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锋利的剑尖已经穿过了托萨卡琳的胸膛,从他的后背透出, “你要死了……”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帝都北门边难民的安眠,初时,他们只是翻身睡去,嘴里不知嘟囔咒骂着什么。 直到大地也开始随着隆隆的声响微微震动的时候,他们才反应来这里不是他们帝都温暖的家里,而是身处险地。 他们慌忙的从简陋的帐篷里爬出来,站起身,望着地平线尽头黑色的活动的斑点密密麻麻如雨前满地的蚂蚁一般向着帝都涌了过来。他们先是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可无论他们怎么揉了又揉,那黑点只是逐渐模糊,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越来越多的平民被这声音惊醒,人类对于危险总有种天生的敏感,尽管已经和平了太久,但是在这危难时刻的本能还是在关键时刻展现了出来,尤其是面对这这种充满着血腥气的原始的狂放气息 这种声音,叫做战争。 “是敌人,是敌人……”有人喃喃自语。 “骑兵!大批骑兵!”终于连敌人的形象都已经隐隐约约的浮现。 然后,不知是谁第一个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大声尖叫,总之刚刚以为自己平安地度过了一个杀戮的夜晚,却还没有从近在眼前的血腥的噩梦中摆脱出来的难民们脆弱的心理瞬间崩溃了,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溃散,连他们放在帐篷中的财物都顾不上了。 城头的士兵先忙不迭的关上了城门,然后吹响了敌袭的号角,顺便点起了求援的烽烟,虽然他们知道已经没有人会来救援他们。 即便是最坚毅的士兵的脸上写着的也只有绝望。因为他们训练有素,他们看的出,来的敌人不只有一万,甚至不仅仅是几万,那代表着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与他们的数量。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凭空出现在帝都北方平原上的,他们只知道敌人的目的很明显是身后这座几乎不设防的城市。 只有疯子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到胜利,因为但凡是个普通人,此刻脑海中都绝对不会出现“战争”这个词。 他们脑中想起的只有 神谴,或者…… 末日。 帝都中心,王宫广场上。 当敌袭的号声传来的时候,菲比斯刚刚走出皇宫的正门。 当求援的烽烟在北面飘起的时候,满脸倦容的里昂斯带着同样疲惫的贵族私军们刚刚在王宫广场上列队站稳。 而有趣的是,在通常情况下,换作平常帝都的任何一日,站在王宫广场上的他们都不可能听得到敌袭的号角,也看不到北边的烽烟。也许,只有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清晨,没有一根烟囱上飘起黑烟的帝都,他们才能如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帝国的末日将近。 菲比斯扫过四百四十四级台阶下的所谓“军队”,在偌大的广场中间,极不协调的稀疏、松散和狼狈。不足四百名王宫卫队,两百名帝都警卫队,还有大约三、四百人的贵族私军,菲比斯甚至惊讶的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黑色甲胄的帝都禁卫军的幸存者。 他们人人脸上都是一幅筋疲力尽的神色,毕竟旧城的火焰还未熄灭,狼藉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银甲尸体可能还在一滴滴滴哒着绿色的血。即便他们是帝都禁卫军这样的王牌部队,此刻菲比斯也不能在更多的要求他们什么了,更何况他们只是千人左右的杂牌军队。 但是,菲比斯的神色并未因此有丝毫动摇,而这种坚定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里昂斯以及其他的那些真正的士兵们,而至于那些草草拼凑起来的贵族私军,他本来就对他们没有什么期望,只要他们能够拿起武器站上城头就好了。 他答应了鲁希瑟斯要守卫这个城市,现在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这不是菲比斯的任何伪装,而是卸下了几乎所有伪装之后真实的样子。承诺对他来说重要吗?对于这个问题,那些自以为熟识他的贵族会先嗤之以鼻,说这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哪里会重视什么承诺,他是个虚伪的极端利己主义者。可是如果给他们一点思考的时间,他们的神情会越来越严肃,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似乎从未打破过他认真做出的承诺。 也是因此,菲比斯义无反顾地,带着身后的一千残兵向北走去。 帝都城北的平原。 萨沃坎策马出阵,遥望着帝都巍峨的城墙和北城门,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城头的士兵惊慌失措的来回奔走着,即便是几个站定的,望着城下的眼神也只是惊恐,只差浑身发抖了。萨沃坎相信就算自己的骑兵队贴着城墙围站一圈,城头的士兵们也只会这样惊恐的看着他们,而不会有一箭半石落下。 霎那间,他的心情空落落的…… 东方已经微红。 清晨的寒气笼在身周,让他不由自主产生了些身在草原的感觉。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攻陷的城市吗?”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多年来的准备,游离大陆北方各地,划出详尽的地图,标注一切可能受到的抵抗……只是为了能用最快的速度,在帝都未察觉以前赶到这里。十万精兵,虽然说不上是最精良的配置,却也几乎够得上帝国军队的标准,这对于从来都是轻骑出阵的草原人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配备,在加上前所未有的阵容。无论是军队,还是军备,都是我们积攒了两百年所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可是……”萨沃坎望着这座城市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失望, “你竟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那我们的处心积虑还有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就算攻打下这里,我们也什么都控制不了,只不过是一个衰落的皇室,一群腐朽的贵族和一个残破的都城而已,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千里奔袭。” 此刻,萨沃坎英气勃勃的面庞之上,纠结在一起的眉角后面,所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拿下这座几乎已经不设防的孤城,而是拿下这座城市之后的事情 是留下,还是离开? 如果是离开,剩下的这座城市,要不要留下来? 全军留下,这几乎已经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最多留下几千人扼守这座城市,其他人终归还是要回到草原的。这里没有补给,就算是抢夺也不够这十万军队的消耗,何况这样孤军深入,无处借力,总不能向400年前那样的人类帝国一样从这座城市起兵吧!毕竟他们的根在草原,何况这十万人可并不是仅仅为了这个帝都准备的。 萨沃坎是草原人的王,而且,是极有远见而且清醒的领袖。 帝都毁灭,帝国倾覆,整个大陆都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自己的这十万骑兵,就是未来争霸大陆的基础,是整个草原的未来。即便不说建立一个统一大陆的新帝国,至少统一北方,将帝都以北的地界划并入草原的地界应该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毕竟整个北方最大的几个势力中,草原和欧亚克家族已经落入他的掌控,而帝都也已进手到擒来。林堡自然不在话下,而欧亚克家族的“北方明珠”艾灵顿是个建都的好地方…… 萨沃坎的眼神又冷冷的扫过面前这座千年王城。 “那么,这座城市,是留,还是不留呢?” 远方,帝都仿佛依旧在沉睡着,浑然不知这里一个年轻人正在给它的生死下着决断。 如果留下,总需要派人守卫,可是帝国和贵族势力在这里根深蒂固,留下的人少了也许弹压不住。 可是如果留下,这座城市也可以成为未来的北方,草原的国度的最南侧的一个堡垒和军事要地。 犹豫了片刻,萨沃坎突然笑了。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实在可笑。 并不是因为他还没有夺下这座城市就开始妄定它的生死。 而是因为,他发现无论留与不留,不过就是他一念之间的事,对于草原,对于未来自己的国家,影响微乎其微。 “那么,这一切,就jiāo给它自己决定就好了。”萨沃坎想着, “沃夫加,既然你要我给这个城市一个机会,那么我就给它这样一个机会。如果它还希望得救,那么就向我臣服。只要这个城市敞开大门迎接我,或者投诚的人数令我满意,我可以考虑放过这个城市。” “但是,正如你所说:‘要想得救,必先自救’。我不会去求他们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宣言。你让我给他们一天的时间,那么今天日落之前,我和我的军队,就等在这里,等着城门打开的一刻。如果今天的最后一缕日光照在我身上之前这座城市依旧选择反抗,那么……” “只有毁灭。” 阿罕布拉宫,书房。 并不是只有号角和烽烟传达着敌袭的信息,只是片刻之后,就有人将更详尽的关于敌人数量和可能来历的情报转jiāo给了摄政王。 摄政王听了,只是平静不语。 直到黑烟般的伊丽莎白又在他身后出现。 “暴风雨来了。”鲁希瑟斯说,“比我们想象的还快。” “我们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伊丽莎白的语气不再是从前的那种冰冷,而是带上了柔和的关切, “菲比斯和萨马埃尔,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我们可以利用的势力了。” “还有我们自己,和那些贵族。”鲁希瑟斯坚定地说。 “我们的计划……”伊丽莎白会意。 “提前一天吧!”摄政王说,“以战时紧急情况的名义,召集所有贵族和元老,在日落之前召开元老会,讨论防御事宜。” 托萨卡琳并没有像艾想象中的那样露出万念俱灰的神情,自然也就不会有艾幻想之中的忏悔眼神。 他依旧笑着,连眼角与嘴角的幅度都没有一丁点变化,即便是长剑穿胸而过,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而在那之后,他目光中生命的神采也没有如想象之中的那样迅速黯淡下去。 没有一滴鲜血喷溅到艾的身上。 只有几滴绿色的液体顺着长剑的剑身滑落。 托萨卡琳从容的伸出保养得白皙如女人一样手,握住了锋利的剑锋,将长剑从自己的胸前拔出来。 然后,不顾胸前和双手掌心滴落的绿色血液,将剑jiāo还给艾: “惊讶吗?” 更新计划:到七月底之前龟速把第九日更完(要考试了。。。),然后八月底之前结束全书。 第二章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9 章 果 更新时间2009-6-4 20:13:24 字数:5443 “你……”艾每次将自己的脸色绷紧,认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冷酷,神经已经足够坚韧时,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似乎命运总是有意无意的作弄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茫然失措,就像现在这样。 “介意陪我去散个步吗?”托萨卡琳的笑容不减,只是这次问话之后,没有再等艾的回话,径直走向了密林深处。 艾犹豫了片刻之后跟了上去。 沉默,在林间鸟儿的欢叫之中逐渐蔓延,而且每持续一刻,都使得艾更加尴尬,像一个傻瓜一样跟在他想杀却又杀不死的人身后。 “你已经死了?” 终于,他咬着牙问。 “死了?”托萨卡琳回头,依旧不失风度地说,“什么是死了?什么是活着?” 艾只能沉默,可是托萨卡琳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等待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他猛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干脆像对付其它的活死人士兵一样,干脆把面前这个总是问着这种莫名其妙问题的疯子切碎,那样他就可以转身回去找萨拉了…… 只是,他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阻止着他。 他坚决不承认那是恐惧。 艾倔强的沉默,他不愿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你带去帝都的那些人,你觉得他们算是活着吗?”托萨卡琳换了个问题。 “不,他们死了。”艾说,“他们不过是能动的尸体。” “没错,他们死了。”托萨卡琳似乎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但是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么人死了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一个人在这一刻还可以睁着眼,无助的看着这给他们带来过诸多苦难的世界,下一刻他们就解脱了,他们的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对于这世界来说,前一刻他们是人,后一刻他们变成了尸体,前一刻他们活着,后一刻他们死了。” “可是,这中间又是什么,‘死’这个词的含义又是什么?是没了呼吸,还是没了心跳,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对于托萨卡琳荒谬的言论,艾一句都不想听,对于死亡的意义,他并没有认真地去思考过,一些模糊的理解都是来自光明圣教: “是灵魂,人没了灵魂,就是死亡。” 托萨卡琳的脸上写满了满意:“你能明白就太好了,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艾到现在才发觉托萨卡琳说这些话好像不仅仅是在开玩笑。 托萨卡琳俯身捡起了一个落在地上熟透了的苹果。 艾环顾四周,才发现幽暗密林之中,还有这么大一片果园。 “人和苹果一样,都是自然界的造物。”托萨卡琳看看苹果,又看看艾。眼神是带着温和笑意没错,但是看着苹果和看着活人却又没有任何区别,艾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心里一阵阵发冷。 “唯一的区别在于,人体,是这世界上最精致,最美丽,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物种。” 说到“完美”这个词,清晨的那幅画和那张面孔又浮上艾的心头。 “但是你不觉得可惜吗?”托萨卡琳感叹道。 “什么?”艾完全不知道托萨卡琳在感慨什么。 “如此完美的身体,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血管,每一块肌ròu,每一寸皮肤都是那么巧夺天工,在人活着的时候,可以在大脑的指挥下完成那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动作,然后创造出其它任何一个物种都没有创造出的文明。”托萨卡琳说, “然后,只是因为死了,因为灵魂消逝,这样近乎完美的造物就只能在地里腐烂,你不觉得可惜吗?就想这苹果,从长芽、开花、枯萎到结果,这是一个生命的轮回。然后等到死亡的一刻,它从枝头掉落,恰恰象征着它的成熟” 他那起苹果,咬了一口: “你说,我们是应该将它吃掉,还是任由它在地里逐渐腐烂?” 又是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这种匪夷所思的比喻,艾却不能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他隐约猜到了这些话之后的那个惊人的答案。 “只是生命之火熄灭,不代表着盏灯永远都不能再被点亮。如果这盏灯被打破,那么我们就把它修补好;如果是灯油用尽,我们就再添一些灯油。何况,我们又不是要复活他们,也不需要重新点燃他们的生命之火。我们不在乎他的灵魂是否已经消散,我们要用的只是这自然界留给我们的,世间最完美的造物而已。坏了的油灯可以修好,死了的人也可以修好,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使用它就可以了。” 跟着托萨卡琳的脚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密林深处。 而当托萨卡琳话音落下的时候,艾的面前豁然开朗。 清晨的树林的空气中还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雾,艾先是觉得空气中的味道有些怪异,然后被雾气弄的有些恍惚的目光才逐渐向下…… 看到了面前噩梦一般的景象。 这是,托萨卡琳自豪地说话了: “这,就是我找到的方法。” 艾的面前,是一个池塘。 确切地说,是一个绿色的池塘。 一些奇怪的机器和一些奇怪的管子伸进了池塘里,机器里好像有什么在沸腾着,艾能听见“咕嘟咕嘟”起泡的声音,他猜想那些管子就是将这机器里煮沸的液体灌进这个池塘的,而且他猜想,这液体一定是绿色的。 而另一边的岸上的景象就足够令胆小一些的人当场昏倒了,幸好艾不是胆小的人,因此他也只是脸色惨白而已。 几个黑衣人熟练的扒光了一具尸体上的衣物,离得有些远在加上这雾气,艾只能看清尸体似乎是个男人,似乎新死不久。 然后,黑衣人抽出了一把小刀,然后对准尸体的胸口刺下去,然后一割,艾能看出来那是心脏的位置。旁边的人立刻递来了两根管子,刚才那人将刀放在一旁,将两根管子从刚才的切口处chā了进去。随后,他身边的两个人上下摇动泵机,绿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一根管子里输进那人的心脏,而鲜血,开始汩汩的从另一根管子里流进了旁边的一个大桶。 绿色的血液正取代红色的。 这感觉令艾很不舒服,就像渎神一般。 但是,这只是刚刚开始。 摇泵的黑衣人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开始保持着一种平稳的,和谐的节奏。艾默默地看着,猛然感觉到似乎这种节奏符合某些自然的韵律似的……直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错,就是心跳的节奏!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他疯了,但是他似乎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动了一下。但,只是片刻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不是他的错觉,那“尸体”开始随着泵机摇杆的有节奏的一上一下抽搐起来。 逐渐的,抽搐变成了挣扎,“尸体”的浑身都不自然的甩动着,周围的几个黑衣人都冲上来压住这具“尸体”四肢,却依旧难以控制住这具身体的力量,只能等着这挣扎逐渐平息下来。 “绿色的血液和红色的发生了一点冲突,很快就会好了。”托萨卡琳在一旁平静的解说。 从管子流到桶里的液体已经逐渐变成绿色。 然后,挣扎止息了。 艾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力量比正常人要大得多,因为实际上我们对这完美的身体开发的实在有限。”托萨卡琳说。 之前用刀的那个黑衣人拔出了两根管子,利落地缝好了伤口。 接着几个黑衣人把衣服重新套会那具“尸体”身上。 艾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那具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像一个醉酒的人那般不自然,但是神色间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茫然。身旁的一个黑衣人走上来,对他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这具“尸体”就向艾和托萨卡琳的方向走来。 艾看清了它的目光,双眼无神的凝视远方,然后并没有理会两人,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它会一直走到我的院子里的,然后等待我的命令。” 各种疑问充满了艾的心,虽然艾并不想向托萨卡琳提出任何问题,只希望这一切马上结束就好,但是他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和大脑,刚才的那一幕他不能说自己不惊讶,也不能说自己对这一切都不好奇。 “他们……为什么会听你的命令……” “因为他们是军人。”托萨卡琳淡淡一笑,“服从命令是他们的习惯。” 艾猛然想起刚才那尸体上的黑衣有禁卫军的标志。 “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吧!”然后他看到了艾的表情,一笑,“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 “他们是死人,他们没有灵魂,也几乎没有对于前世的任何记忆。但是,他们知道如何行走,如何杀人甚至如何说话,确切地说就是他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该怎么去做。同时,他们还有着一切动物的本能,包括面对危险时候的反抗。但是他们没有痛觉,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而且,通常情况下,他们保留着生前的一些习惯动作,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调、或者是……笑容。” 说到这里托萨卡琳的神色有些黯淡,他想到了曾经让他沉迷,后来却成为他的噩梦的笑容。 “他们没有心跳,没有体温,绿色的血液不是用来流动的,而只是充盈在他们的血管之中,为这具身体也好,巧夺天工的机器也好,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 “完美的……”听了这些,艾喃喃自语, “战士……” “不,仅仅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们最早的时候复活的人是病死或者饿死的平民,而他们被复活之后,就算是给他们武器,把他们扔到战场上,他们也不会成为优秀的战士,最多时更耐打一些的靶子。”托萨卡琳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 “只有战士的尸体,被复活过来之后才依然是战士。而且,越是精锐的,训练有数的士兵,复活过来之后的战斗力就越强大,他们的动作和武技都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肌ròu甚至骨髓。但是这些也只能让他们更难被人杀死而已,要想成为一个完美的战士,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他们需要一颗只知杀戮的心。” 托萨卡琳顿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 “我刚才说了,他们几乎没有死前的任何记忆,却不包括死前的一瞬。反而,那一瞬间的感受和执念会深深地印在它们的脑海之中,不随着灵魂消散。而且,复活过来之后,这种执念会成为他们行动的唯一准则。” 艾叹了口气,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战场……杀戮……五天前对光明圣教的战争,你给我的那一万信徒……你让他们去送死,因为你就是要让他们去死……而且,是死在战斗之中,死在战场上……” “没错。”托萨卡琳笑着说,“战场会激发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战斗热血,会让他们的肌ròubào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是他们的身体处于最灵活亢奋的状态。而且,在死前他们战斗和杀戮的执念,会让他们在复活之后成为只知杀戮的机器。换句话说,只有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复活过来才会是最优秀的战士。虽然战场上死去的尸体会有很多损坏严重无法修复的,但是对于战力的提升效果大大超出了这一点不足。” 于是一切都有了解释。 托萨卡琳之所以会无条件的帮助他,派出一万信徒跟着他送死,并不是为了帮助他救伊芙,而是为了让这些人死掉,构筑他的第一批活死人军队。 接着,托萨卡琳让他带领这第一批活死人部队一举摧毁了朔望会的宿敌光明圣教,他以为自己在为伊芙复仇,而实际上又在不知不觉中作了他的帮凶,帮他扫除了他与帝都之前的最后一道障碍。 最后,他复活了光明圣教战死的士兵,构成了第二批活死人部队,终于可以完成他的夙愿,血洗帝都。可是带领这些人的,却又是自己。 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 又好像,从第一天的晚宴开始,他就已经设下了钓饵,等着自己钻进他的计划之中。 想到这里,一腔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但是没有多久,在托萨卡琳从容中带着诚恳的笑容之下,又像被当头一盆雪水,瞬间扑灭,剩下的只是如堕冰窟的寒冷 似乎,无论是那天的晚餐,或者是自己第一次为了伊芙来求援,第二次为了为伊芙复仇而求援,还有前天为了复活萨拉而与他作的jiāo易,托萨卡琳都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而且,都劝过他不要选择现在的这条路。 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一步一步…… 他的目光又投向了这绿色的池水,有些茫然出神,而托萨卡琳也不说话,只是随着他的目光将头转向了面前的绿色池塘。 “他应该为此准备了很久了吧……”艾的思绪开始混乱,“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现在……” 绿色,绿色…… 满眼的绿色和怪异的气味让他一瞬间有些沉浸其中,毕竟他一夜未睡,原来支持他的是仇恨和杀意,而现在支持他的变成了疑问。 终于,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绿色的……液体,究竟是什么?” 托萨卡琳转过头,用玩味的笑容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到了。” “我为什么会想到。”艾有些烦躁的反问。 “因为我曾经告诉过你,记得吗?”托萨卡琳举起了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 “为什么埋下苹果,会长出苹果树,而埋下一个人,就只会长出蛆和苍蝇?你的回答是:因为人和苹果是不一样的。” “而答案也确实如此,苹果中,有某些人所没有的,一种蕴含着浓浓的生机的东西。我说人类是几乎完美的造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0 章 正是因为这个”说罢,他随手一抛,手中的苹果划出一道弧线,落入绿色的池塘,泛起几个气泡和一圈圈涟漪, “人类的身体,唯独缺少生命的种子。” 艾猛然惊觉,自己一直在呼吸的这空气中,还有每一次大战过后战场上弥漫的,他一直觉得令人恶心,而刻意的去忽视的那种奇异的气味 是植物果实的芬芳。 第三章死亡与新生 更新时间2009-6-7 20:23:38 字数:5918 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 托萨卡琳手中拿着一条银质的项链,上面垂挂着一个平放的月牙形的坠饰: “月象征着黑夜,月的盈缺如同一个生命的轮回。人和这世间万物都不能像太阳和阳光一般永恒,而只是像月亮一般轮回着,从出生到死亡,然后又是新生。这个月牙形的标志平躺着,尖锐的两头向上翘,一如天平的形状,象征着世间万物的平衡。无论是贵族或者平民,人类或者牲畜,甚至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自然的造物,没有高低之分,没有尊卑之别。” 在他身旁,那名女仆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听着他主人说的话。 托萨卡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项链,这些话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名为伊利娅斯菲尔的女仆想了想,茫然地摇头。 “那么记下来。”托萨卡琳本来柔和的语气变得坚硬。 “是的,主人。”伊利娅斯菲尔嫣然一笑。 托萨卡琳痴痴的看着这个曾经让他神魂颠倒的笑容,眼神中的暖意随着对方眼神中的茫然慢慢冷了下来: “再重复一遍我对你说过的东西,你都记得什么?” “我叫伊利娅斯菲尔,曾经是您,卡琳主人的女仆。我是为了您而死的,而也是您复活了我。您跟我说现在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曾经告诉您的,所以您要让这个世界变成我心中的完美样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您非常非常爱我。”伊利娅斯菲尔面无表情的复述着,然后目光移到了面前的那条银项链上, “还有,这条项链是我的,我曾经对您解释过这条项链的含义。月的盈缺代表生命的轮回,平放代表着万物的平衡和平等。” “还有呢?”托萨卡琳追问道。 女仆想了想,摇头道: “没有了,卡琳大人。” “还有!”托萨卡琳寒声说,“你很爱我。,所以才会为我而死。” 女仆皱了皱眉,又摇摇头: “您没告诉过我这个。” “现在我告诉你了!”托萨卡琳失控的咆哮道,“现在给我记住它!” “好的。”女仆又是微微一笑。 托萨卡琳从来没想过这个笑容能如此令他厌恶,那一瞬间他恨不得亲手毁掉面前的这个他一直爱着的女人,不,只不过是一个他精心制作出的“人偶”,一个很像她的“人偶”。 “给我滚出去!” 他狠狠地将女仆推开,然后颓然的坐倒在地。 回到这个清晨,幽暗密林中的林间禁地。 托萨卡琳只是笑着,对着艾由于震惊还有些涣散的眼神: “你不是打算杀了我吗?还等什么?” 他的胸前,绿色的血液还在一滴一滴的浸染着白衣,然后向下滴落。 “你……已经死过了?”艾猛然想起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解答。 “死过了?”托萨卡琳大笑,“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 “人失去了灵魂才叫死亡,你觉得我很像失去了灵魂的样子?” 艾一言不发。 “人类的身体是脆弱的,任何微小的损伤都有可能致命。随着鲜血的流失,人的力量也在流失,慢慢地,人的灵魂在某一刻消散,再也回不来。”托萨卡琳将手伸向胸前,扯开了外衣的扣子,撕开了里面的丝织衬衣,露出了毫无血色的冰冷肌肤。 他伸手抚摸过那个还在流着绿色液体的伤口,甚至用双手将这个伤口撑大,让艾看清那下面红色的肌ròu和青色的血管。 他皱了皱眉: “各种感觉都弱了很多,这是选择了永久生命的代价。”他的指甲挑了一抹绿色的液体, “不会流动,不会循环,不会凝结,只是遍布全身,默默地散发着生命的力量,维持着这具身体的运作,也支撑着寄附于这具身体之上的灵魂。这是生命之水,是这世界有关生命与死亡的问题的终极答案。从此以后,生命与死亡这两个名词将因为太过模糊的定义而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词身体,灵魂和血液。” “而我,就是一个同时拥有着身体,灵魂和永久的生命能量的人。” 当托萨卡琳说出了这句通常是由骑士小说或者冒险笔记中,自以为yīn谋得逞的大反派在被英雄杀死之前得意忘形时的狂言,艾才猛然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也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我不能让这个疯子永远的或在这个世界上。” 托萨卡琳的眼睛看着他。艾明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可是,他的手却只能偷偷的握紧露出腰间的剑柄。 “你在等什么,不是要杀我吗?”他又问。 艾迟疑着,他绞尽脑汁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面对着这个他早就想要杀死的人,此刻却下不去手了呢? 托萨卡琳只是站着,等着他自己得出答案。 而艾慢慢地明白了他举不起剑的原因 那就是他没有答案。 这几天来,他习惯了托萨卡琳提出一个个问题,再给出一个个答案。而现在,他的脑中充满疑惑,他不知这场战争为什么发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杀死了那么多人,他还没有给那些死去的无辜冤魂找一个迁怒的对象,也还没有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最重要的是 托萨卡琳让他杀死他,他有什么目的?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他绝不相信这个疯狂的,不死的妖怪做出的任何一件事会没有目的,事实也证明了,那些看似没有道理的疯狂举动,都是为了达到他的某个邪恶目的。 而现在,他让自己杀了他…… 看着依旧在迟疑的艾,托萨卡琳终于卸掉了一直温和的伪装,开始放肆的狂笑起来: “艾•佐迪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希望我承认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计谋,你宁可承认自己一直在受我的摆弄,也希望将自己从邪恶的yīn谋与诡计之中择出来。你宁愿当一个受了愚弄的蠢人,莽夫,在无意之中当了我的帮凶。而且,我猜你现在八成还希望我还有别的什么更深更邪恶的目的,这样,你就可以明证言顺的杀了我,然后宽恕自己,认为已经将功赎罪了。” “可是你能吗?你能说这一切和你无关,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受了我的蛊惑吗?你不能!因为我都给了你选择,我甚至劝过你不要这么做,可是你都执拗的不听,这些结果都是你一个人造成的。话说回来,即便是我蛊惑你又怎么样?即便这一切都是我布好的局又怎么样?你可以去问光明圣教的人,你可以去问帝都的人,光明圣教是谁一手毁灭的,是谁带领了活死人部队杀进帝都,他们会怎么回答?如果你问那些曾经与你一同受训的光明骑士团的骑士,还有那些忠诚的帝都禁卫军战士,或者是无辜的帝都平民,是谁杀了他们,毁了他们的信仰和家园,你猜他们会回答哪一个名字?是艾•佐迪亚还是托萨卡琳?我的确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不错,但是最后一声‘杀’有是谁喊的?你不能否认,你无从辩驳,这些人就是死于你之手。” “只要你心中还有一丁点的良知,或者你心中有那么一条不能越多的底线,又或者是一个始终坚持的信念,那么我可能会收到我的蛊惑吗?如果你真的是个想要拯救这腐朽帝国中苦痛人民的热血青年,或者是个坚定信仰着光明女神的光明骑士,就算你只是一个身无长物的普通人,没有足以称雄大陆的实力和名声,有的只是一颗善良的心,你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事实上,你连他们都不如,你就是一个随风飘摇的小草,更可悲的是你还以为自己永远站在正义的立场上。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可言,可是那样就算你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好恶行事也就罢了,但你却又偏偏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当所有人都称颂你是‘天才’,是‘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时,我却知道你不过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托萨卡琳嚣张地狞笑起来: “你没有猜错,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从很久以前开始,当我计划要给这个世界带来死亡与新生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物色一个能够带领这些士兵的人。这个人要能够接纳我的部队,不问这些人的来历;这个人的实力要够强,足以震慑住敌人的军队,牵制住敌人指挥官的大部分精力;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足够愚蠢,能够被我的三言两语所迷惑,能够相信我的可笑的逻辑和编造出的故事!然后,我找到了那个人,那就是你。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十多年前我就看好你了!哈哈哈哈……” 每听完一句话,艾的脸色就更沉一分,而当托萨卡琳大笑的时候,艾已经向前踏了一部,拔剑在手。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托萨卡琳毫无惧色。 或者是说从来就没有过,因为他的脸上总是笑容: “你已经猜到了吗?相信愚蠢如你的人现在也该想通了吧!死亡与平等?那么这个无趣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我又何苦要谋划的那么辛苦,就是为了统治一个空dàngdàng的死城?”托萨卡琳的神情不复之前淡然地美丽,变得狰狞,而且可憎, “那些死去的人,将成为另外一支军队,然后,从帝都开始,我会建立一个臣服于我的势力。拥有不死之身的我,还有不死之身的源源不断的兵源,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阻挡我吗?本来这世界已经在我面前,唾手可得。你知道吗?其实连库兹卡尔都是我的同谋,那天你把它带来之后我们就达成了共识,我得到我想要的,而他要看着你坠落深渊……” 艾的面部肌ròu抽搐着,剑已出鞘。 “你还在等什么?你这个废物!想要继续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吗?还是你想把我之前每一步的计划都听完,再回顾一下你那些愚蠢的……” “够了!” 艾大吼一声,剑光闪过。 在面前的身体四分五裂的霎那,仿佛连天色都更亮了一些。 艾将剑chā回腰间,面前是一滴的碎尸,绿色的液体正渐渐渗进土壤。他突然有些茫然若失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答案是没有,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这就是你想听到的,不是吗?”托萨卡琳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响起。 艾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而刚才,你只不过突然没有了杀我的借口而已。”托萨卡琳悠然的说, “那么,我就给你一个。” 艾低下头,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地上,一个连着脖子的头颅的嘴唇,正在一开一合。 艾拔出了长剑,却没有再挥下去。 托萨卡琳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绿色的液体顺着脖子的断口滴答着。 艾转过身准备离开。 “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托萨卡琳的声音平静地在身后响起。 艾停下了脚步。 “有谁在坚信自己正确的时候,会听取别人的意见呢?又有谁会在明明看的到前方希望之光的时候,会承认自己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托萨卡琳的声音一霎那似乎苍凉了很多, “人总是要错过才会知道什么是对的,这一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资格教训你,因为我不过是刚刚想明白。我说过了,其实,你就像我,我们是同一类人。” “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起来简单,可是谁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努力为了她的信念努力,直到昨天,终于了却心愿,可是我却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我完成了她的心愿,又有谁知道,有谁为我喝彩?既然她不在了,再也不可能回来,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默默地死去,期待着这世界上真的如《神典》中所说有天堂,有地狱。而我,期待着能在地狱见到她。无论如何,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永生,就代表了永远不会结束的折磨。” “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他喃喃自语, “去看吧!在那房子里,我给你留了礼物。” 艾浑身一震,不再理会这个疯子临死前的絮叨,大步向林外托萨卡琳宅邸的方向走去。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现在这个时刻执行我的计划吗?”托萨卡琳的头颅面对的方向,刚好看不到艾的远去,还以为他仍旧等着自己的解释。 他微笑着顿了一下,说: “因为……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啊……” 红色的霞光从东方的地平线shè来,艾又在飞奔着,一切都和两天前的这个时刻正在发生的事情如此相似。 也正是因此,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撞开门,不理会那个总是微笑的女仆,径直跑上楼梯,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只有那个房间的窗户是冲着门口的。 他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门。 身后的朝霞又把自己的影子投在了面前那张美丽的被映红的面庞上。 艾的心猛然一沉,她的雪白的脖颈上那一圈红色的伤疤触目惊心,还有针线缝合的痕迹,像是一条残酷狰狞的项链。 萨拉看到他的一刻,微笑了。 与两天前发生的一切都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1 章 那么相似,连那笑容都如出一辙…… 只是艾总觉得怪异。 没有人说话。 她只是笑着。 而他只是细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到那令他心下不安的根源所在。 终于,他看到了她的那双眼睛…… 眼神中,平静的没有丝毫神采,更不要说喜悦。 艾猛然感到,照在他背上的不是温暖的日光,而是冰冷的血。 几句托萨卡琳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 “他们是死人,他们没有灵魂,也几乎没有对于前世的任何记忆……而且,通常情况下,他们保留着生前的一些习惯动作,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调、或者是……笑容。” “萨拉……” 艾用微颤的声音试探着问。 萨拉依旧笑着,用那没有笑意的冰冷眼神略带好奇的看着他。 “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托萨卡琳平静的声音仿佛预言般再次在房间中回响。 “不记得我了吗?”艾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做着最后的尝试。 “……他们几乎没有死前的任何记忆,却不包括死前的一瞬。反而,那一瞬间的感受和执念会深深地印在它们的脑海之中,不随着灵魂消散……” 这句话成了艾的最后希望。 可是萨拉的神色依旧平静。 艾的心在慢慢下沉,但是他仍旧不甘心的慢慢走近。 在他的逼视之下,萨拉有些畏缩的靠向窗口。 “萨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艾啊……” “艾……”萨拉突然吐出了这个音节,神色也开始变得迷惑起来。 艾欣喜若狂的向她扑去: “原来她还记得!她记得我!” “艾!”萨拉突然大叫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婴孩般的咯咯笑起来,然后反复的念着三个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第四章阳光下的帝都 更新时间2009-6-12 21:14:31 字数:5176 太阳挣扎着爬上蓝色的天空,为帝都带来也许是最后一个晴朗的日子。 阳光下,帝都北区的废墟,除了十年来大家都熟悉的那个之外,又多了一个。 而在废墟之后,并没有被大火波及到的平整草坪上,多了两座鼓起的土包,翻在外面的土质新鲜,显然是刚填上不久。 肃立在一旁的斯普林,知道这土堆之下并没有他父母的尸体,只有一些捡来的混合着木屑的骨灰,想到这里他心中充满着的悲伤又转成怒火。 “为什么!”他的心不甘的怒吼。 可是他心中又明明知道为什么,他听到了父亲所说的话,十年前的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他明白那个男人是来复仇的,而且他确实战胜了自己从来都认为不可战胜的父亲,他身上的那种不死的力量令他恐惧。 但这些都不能让他心中的不甘减少半分。 为什么是自己那声望和权势正如日中天的家族?为什么是自己那雍容典雅而且温柔美丽的母亲?为什么是自己那自己一直崇拜着的从来没有人能战胜的父亲?为什么是从小就在众星捧月之中长大的,被称为剑术天才的自己? 如果他能擦干眼泪,拿起父亲的剑,在父母的墓前发下复仇的誓言,然后毅然走上一条努力修炼的道路,向着那个如恶魔般的不死的黑色背影努力…… 那么,他就不是一个12岁的孩子了。 斯普林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一瞬间就将他面孔上刻意做出的坚毅冲刷殆尽,汹涌的泪水之下,是稚嫩的12岁的面庞。 “为什么……为什么……”他反复地念着这个词,仿佛这是一个咒语,只要他这样念着,这场梦就会醒来。 他恨不得自己昏过去,或者干脆就此疯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模糊,一切的苦难、世间的残酷和一条最艰难的道路就这样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他还没有去细想什么,只是一些隐约的感受就足以令他恐惧了。 “别哭了……”一支温柔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斯普林回头看了看身后也是一脸凄容的女孩,又茫然的将视线挪回身前的两个坟堆。 “妈妈……我该怎么办……” 烧了一夜的旧城大火终于算是灭了。 活人都跑了,有的出城了,但大部分都被堵在了城门里,对那些面露不忍之色的收成卫兵哀求着,劝说着甚至威胁着。可是那些禁卫军出身的城门卫队只接收来自他们上面的命令,而他们刚上任的长官菲比斯大人的命令是:“紧闭城门,不放任何人出去。” 于是,他们用身体组成了一条防线,默默地忍受着声势一浪高过一浪的平民的辱骂和推搡。 “滚开啊!放我们出去!” “凭什么关城门?我是贵族!叫你们的上司来!” “你们这群走狗!帝国要完了凭什么叫我们做陪葬?” 而士兵们只是一言不发的挡着他们。 他们不解释,也不知道解释什么。 同样的场景,在帝都的四个城门上演着。 而城内相比而言寂静了很多,或者说,只是昨晚死寂的延续。 成排的房子里,无论是那种漂亮的带着院子的三层小别墅,或者是那种其貌不扬紧紧挤在一起的窄房子,又或者是那种简陋的只有墙壁和屋顶的破木屋,此刻都是一样的空空dàngdàng。 帝都的街道,除去慌张的为生计奔波的生意人,除去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除去玩耍的孩童,除去时不时经过的华贵的马车,甚至去掉了巡逻的身着整齐制服的帝都警卫队……只剩下了一条空空落落的石板路,一地的垃圾和几片枯叶随风打着旋。唯一比平日多出来的,是随处可见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嗡嗡作响的围着尸体打转的苍蝇。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一间空房子里跑了出来,手中抱着一大袋东西那显然不是他自己的。 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小偷,只是一个普通的居民想要回家拿他的东西而已。只是当他看到空dàngdàng的街道和周围那些们都来不及关严的房子时,他猛然意识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乱世,一切的法律和规则都不存在了,是该各凭本事生存的时候了。 于是,他走进了一个他平日里最讨厌的邻居的家里…… 他所并不知道的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也并不在乎他所做的了,因为他的尸体正在几百米外的小巷中慢慢发臭。 整个帝都的局势,正和这尸体一样,逐渐恶化、腐烂。恐慌刚刚开始,疯狂还在酝酿,善良的市民变成了罪犯,正直的绅士变成了暴徒……每个人正在阳光下曝露着自己最yīn暗的内心。 帝都这个用华彩和富丽矫饰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城市,正在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向深渊。 此刻,菲比斯正站在帝都北面的城墙之上,看看身后的城市,再看看远方的大军。 他能听到城中喧闹了起来,不是平日的那种生机勃勃的喧闹,而是混杂了惨叫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玻璃碎裂声……等等一系列平日里会惊得巡逻警卫队一路小跑过去查看的噪音。而菲比斯知道这只是疯狂的开始,当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日子的时候,他们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他甚至可以看到这座千年的古城在烈火中焚为灰烬的景象,而这火焰,并不是来自城外的那些侵略者,而是来自这座已经堕落的城市中的市民。 他不觉得悲哀,只觉得讽刺。 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他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就他自己而言,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好人,这也许就是他和艾最大的不同,也是两人十年来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其实萨马埃尔那件事只是导火索而已 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个目的可以是为了朋友,为了爱人,但绝对不会是为了所谓正义,为了和他不相关的平民。 所以,在他眼里,帝都的这些平民并不无辜,自己也没有任何义务要保存他们的xìng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这些人都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他和这些人都是罪人。 而当他将目光投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敌军骑兵时,他最早注意到了在他们最前方的那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 那骑兵的队伍已经近得隐约看得清容貌了,却没有一点进攻的意思。 菲比斯知道那个人就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他能看得出来此人能力一定不凡,没什么理由,只是直觉而已。 所以他猜这支军队迟迟不进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也许是他想保存自己的实力,静静地等着这座城市自己将自己毁灭。 这种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菲比斯的身后已经开始飘起了黑烟,他知道这黑烟下一定有恐慌的人群在拥挤着四散逃命。这城市已经变成混乱的地狱,十足一幅末世的画卷。 但是正因此他也不解,敌人目测来看至少有十万,而己方能真正用的上的武装力量不足两千,如果对方真的要攻克这座城市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消耗和伤亡,何必要等着这座城市自己化为灰烬,难道帝都这个名字和她的美丽和财富还不够诱人吗? 他不解,但是他不会因此看低对方的指挥官的能力。 因为最恐怖的对手,恰恰是难以预料的对手。 只是眨眼之间,曼蒂已经离开了她的卧室,来到了瑞文戴尔塔顶属于塔主,属于她的房间。 火红色的法袍被她裁剪出了新的样式,去掉了过多装饰xìng的东西,而加入了一些军人和警卫队制服式的笔直坚硬的线条。并不是说她真的有闲情逸致玩这种针线活,而是她觉得这个对于她的新形象和新目标来说很重要。 于是,现在负着手立在窗前看着这座城市和远方的草原军队的她,真的有了几分本不属于她的英气和坚毅。此刻的她,就像是维格菲,连眼神中的冷漠和平静都那么相似。 而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昨天那个“梦”里,维格菲所说的,有关魔法,有关信仰,有关危机,有关崇拜的一切,这些她曾经认为是痴人说梦的东西,被维格菲一说,真的令她有些怦然心动了。 今天早上醒来,她觉得精力充沛。事实是,除了精力充沛之外,连入睡前的那些恐惧和迷惘都不见了,无论那个幻影是维格菲也好,自己的潜意识也好,她都觉得和幸运自己能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除去了伪装,和一个人开诚布公的讨论问题,向着同一个目标努力,这种感觉比她一个人默默地承担计划着一切要轻松太多了。这是她第一次在面对维格菲的时候心情不是忐忑,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爱上他了。 讽刺的是,他已经死了。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起床之后,思索着魔法就是信仰的那句话的时候,一个火球就这样在她的手心中成形了。而她并没有念什么咒语,也没有做什么手势,只是感觉着这团燃烧的火焰在手心中跳动。 接着,随着她的视线上移,火焰也随之上移,目光向下,火焰也随之向下,她认为自己感觉到了这种叫做精神力的东西,从他的双眼之中放shè出来,点燃了火焰,然后控制着它上下移动。 她在略带轻蔑的一笑:“什么‘把自己变得傻一些’,什么‘用魔法师的方法观察这个世界’,什么‘你不是一个魔法师’……维格菲,我终于知道了,你们魔法师引以为傲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 “信仰?我看是你太执迷于魔法了!三要素魔法体系的确已经过时了,而精神力的说法也确实不错,可是也就仅此而已了。对于我这样的天才而言,并不需要什么去信仰它,也不需要什么‘用魔法师的方法’去思考,抛开了三要素的约束,你能做的一切瞬间施法,不用手势不用素材,还有精确的魔法控制力,我也能轻松做到……” 曼蒂嘲笑了一番维格菲,算是他梦中对自己奚落的回礼之后,将目光重新移回手上那团火球时,发现这团火球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她只是一笑,不再理会这个火球,闭上了眼,睁开的时候,她已经身处瑞文戴尔了。至于火球的熄灭,她以为,根本就没有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yīn影。 而现在,负手站在窗前的曼蒂,望着已经陷入绝望中的帝都平民,心中的一种与其说叫豪情壮志,不如说叫野心的东西从心底升了起来: “那么,就让我当这世界的救世主吧!” 她不知道的是,她心中所想的和三天以前的维格菲一模一样。 只是她并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有这样的能力,事实上,如果她真的考虑到了,那么她也不是曼蒂了。对于曼蒂而言,只要下定了决心的,对她有利的事情,她就只是去做而已。 萨马埃尔走在明媚的阳光下,四周熟悉的街道和不熟悉的景象依旧将他带回了仿佛离他已经又几百年那么远了的记忆。 仿佛是很久以前,他和另外的两个孩子在这条路上肆无忌惮地嬉闹和捣蛋过;仿佛是很久以前,在远处那片树荫下,一个女孩告诉了他什么是自由;仿佛是很久以前,在远方的那座湖边,他脱掉了湿透了的衣服,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让全身那因为接触阳光太少而惨白的有些病态的皮肤沐浴在阳光之下…… 然后,她说了一句什么,本来晴朗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 奇怪的是,当这些记忆都逐渐淡忘的时候,只有她对自己刻骨的仇恨和那句恶dú的诅咒还那么清晰。 “值得吗?”这么一句话突然冒了出来, “为了一个即将嫁为人fù的女人,为了一个早已经不爱你的女人,为了得到一个你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的女人的原谅,去守卫着一座自己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的城市,甚至可能付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2 章 生命,值得吗?这些,难道真的是你想去做的吗?” 心底,一个声音这样问他。 曾经,他会这样回答: “值得,为了她,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只是一个笑容,一次回首,一个脸颊上的浅吻,或者是她主动开口的一句关怀的话,都值得我为她付出一切。” 可是在那一天之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理想化的疯狂爱意退了下去,涌上来的是现实的,yīn暗龌龊的想法…… 他不想这一段无谓的思绪再继续下去了。 总之,他已经承诺了守卫这个城市,那么他就做下去。此刻,他甚至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能得到她的原谅了。他想的是,干脆就将这已经失去了意义的生命也还给她好了,反正,这生命的意义也是她给他的。 在帝都北城门之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萨马埃尔身上的血腥味让拥挤的人群生生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让我出去。”他对守城的士兵说。 士兵在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眼的逼视下吞咽了一口唾沫,可是半步都没有后退。 “让开。”萨马埃尔拔出了武器。 其实,他并不是一定要这样,表现得像一只横冲直撞的野猪一般,只是,这样通常有效,而且他也通常不在乎惹麻烦,因此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他唯一的jiāo涉方法。 眼看局面又要变得无法收拾了,一个声音拯救了那个可怜的士兵。 “萨马埃尔,你怎么还在这里?” 萨马埃尔抬起头,看到了城上一身白衣的菲比斯,比太阳还要耀眼: “菲比斯?你怎么在这里?” 第五章女巫 更新时间2009-6-17 21:13:52 字数:5151 如果有个大魔法师或者某个神灵对这此刻的帝都释放一个叫做回到过去的魔法,街道上的血迹、尸体、满地的垃圾都会迅速的消失不见,被烧成废墟的房子渐渐回复原来的样子,接着一切的景物都都开始散发年轻的活力,整个世界时而白雪皑皑,时而绿意盎然,时而落叶满地。季节更替,鲜花开谢,足足十二次之后,时间定格在了某一个春天的旧城。 “艾怎么还不来。”刚刚开始爱上白衣的美貌男孩说。 “不知道。”一直都偏爱黑色的男孩神色有些郁郁,只是随口回答道。 “喂,好不容易把你叫出来,干吗摆出一幅这样的表情?”菲比斯踹了闷在一旁不说话的萨马埃尔一脚, “我知道你在想艾丽,可是我也没说你不能带她一起来啊!” “她不想来,她说今天有事。”萨马埃尔郁闷的说。 “也许她不愿意和我们这些贵族在一起吧……”菲比斯的心中也是遗憾,自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同时迷住了萨马埃尔和鲁希瑟斯的平民女孩出众的美丽之后,他一直期待萨马埃尔能带着她加入他们玩闹的行列,毕竟对于这一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少男来说,现在正好是一个对于异xìng既恐惧又好奇的阶段,即便是菲比斯也不能免俗。 “也许她觉得不自在。”他惋惜的说。 “不是,不是贵族的原因。”萨马埃尔语气犹豫又纠结。 “那是什么?” “她说她并不讨厌贵族,但是她讨厌花花公子,更讨厌总是穿白衣服的娘娘腔。”萨马埃尔一本正经的说。 这种话从萨马埃尔嘴里说出来还真的让菲比斯不知所措了几秒,随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个玩笑: “萨米~~~~~~~~~你坏死了!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 萨马埃尔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忙不迭的跑开,示意他和这个装嫩的小孩没有任何关系。 菲比斯不依不饶的扑了上去,像恋爱中的女人对男人撒娇那样跳上了萨马埃尔的后背,双手双脚都缠了上去。 萨马埃尔发育的比较早,年龄也比菲比斯大一岁,轻轻松松的将菲比斯摔了下来,然后将他按在了地上,假装要掐他的脖子。 菲比斯在地上挣扎着,一袭白衣已经站满了尘土,双手双脚都在狠狠的踢打着萨马埃尔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声女孩清脆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嘻!哥哥,这两个人是白痴吗?” 然后是艾无奈的声音: “没错,曼蒂,这两个人是白痴。” 萨马埃尔和菲比斯两人尴尬的停下了打闹,同时站起身来,略带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艾刚刚认的妹妹。 同时被两道炽热的目光打量着,还有四只如狼一般闪闪发亮的眼睛,11岁的曼蒂先是抓紧了艾的手,许久之后,她才战战兢兢地向前走了一步,怯生生地向在她看来比较和善的那个人伸出了手: “姐姐你好,我叫曼蒂,很高兴认识你。” 艾和萨马埃尔不怀好意的狂笑起来。 曼蒂被这笑声吓得愣住了。 菲比斯却若无其事的在曼蒂的疑惑之中走向前,给了她一个夸张的拥抱: “你好曼蒂,姐姐我叫菲比斯,我很喜欢你啊!” 曼蒂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脸上和身上都沾满了尘土的被自己误认为是女孩的男孩,不就是班上的那个被花痴的女孩们众星捧月的花花公子菲比斯吗? 想到这里,她尖叫一声推开了抱着她的男孩,然后跑到了艾身后。 为了维护自己大哥的面子,艾装模作样的斥责了两句,菲比斯却只是在一旁坏笑着。 过了一会,当曼蒂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之后,她的视线挪到了黑衣的萨马埃尔身上。 萨马埃尔冲她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我叫萨马埃尔,在学校曾经见过你,你好。” 菲比斯在前面走着,艾、萨马埃尔和曼蒂跟在他身后。 “喂!你这次把我们叫出来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菲比斯只是笑着。 “装什么神秘,真讨厌。”曼蒂抱怨道,她和菲比斯正式认识的第一天就这样火星四溅。 这天是周末,也是市集的时间,市场里很热闹。 而且,由于是春天的缘故,从大陆各地来的旅游者(多数是乡绅)和冒险者(来自大陆各处的淘金客)也有不少,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各地的杂耍艺人和马戏团,他们在市场旁边自觉地形成了另外一个区域,同样吸引了不少帝都的平民。 此时,“瑞文戴尔马戏团”还不存在。 “到了。”菲比斯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花花绿绿的帐篷中最奇异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小的黑色帐篷。 “这是什么?”艾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占卜师。”菲比斯简洁的说。 “占卜师?”艾很配合的问。 “一个自称会古老的读心术的女巫。”菲比斯介绍到,“同时也给人算命,据说非常灵验。” “不会吧!你竟然相信这些东西。”曼蒂嘲笑道。 可是向她解释的却不是菲比斯,而是艾: “不相信,但是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曼蒂惊讶的发现三个人竟然同时默契的坏笑了起来,然后钻进了帐篷。 于是,她也跟着钻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曼蒂心中有些害怕,这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黑暗中分不清哪是谁的,但是曼蒂觉得那是艾。 “请你们出去,一个一个进来。”一个低沉的女声在黑暗之中回dàng,让人分不清声音的来源。 “人多了难道会影响你的法术吗?”艾调侃道,这次占卜从一开始就不庄重,本来就是几个自以为聪明的纨绔贵族子弟的恶作剧,他们总是这样以拆穿别人的把戏为乐魔术、占卜或者是所谓神迹之类,这三个混蛋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道破玄机,看表演者羞愤难当的样子和观众的起哄声是他们的最大乐趣。 “不会,但是要付四倍的钱。”女人说。 菲比斯已经从兜里掏出了一袋钱,而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黑暗中猛然伸出了什么东西把钱拿走了。 “好了,你们可以都留下,如果你们不介意自己内心的秘密被别人听到的话。”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艾很坚定的说。 “是吗?”女人轻笑了一声,“真了不起。” “谁先来?”她问。 “我。”艾说。 “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你会读心术,那么猜我现在在想什么?”艾仍然笑着。 “你不是在想如何拆穿我的把戏吗?”女人的声音很平静。 艾愣住了,本来不严肃的气氛突然凝重了下来。 “还有什么问题?”女人若无其事的问。 “那我在想什么?”说话的是萨马埃尔。 “马斯特玛家的萨马埃尔是吗?”那女人竟然立即就叫出了萨马埃尔的名字,“你在想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并不在你们之中,虽然她本该在的。” “对。”萨马埃尔并不是惜字如金,只是他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表示对对方的赞同了。 艾使劲地捶了菲比斯一下,但是曼蒂却抢先问道: “我呢?” “你觉得这种读心术很神奇。”女人很快回答。 曼蒂没有答话,只是惊讶的吸了一口气。 艾又打了菲比斯一下,菲比斯只好也开口问: “我又在想什么?” “和捶你的艾一样,在想着怎么拆穿我的把戏。” 菲比斯笑了:“那当然,即便本来不是,被捶了一下也是了。” “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女人再问。 “你不是占卜师吗?”艾说,依旧是带着挑衅的语气,即便是刚才准确的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也并不能让他改变他找茬的初衷,“为我们占卜一下未来。” “不,我不是占卜师。”女人平静的说,“我只是一个会读心术的女巫而已,我看不到你们被世俗影响的那部分未来,只看得到你们注定的那部分命运。也就是说,实际上,我能看到的,还是你们自己。” “我们的未来。”艾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女巫说,“但是你们真的要听吗?” “为什么不?”艾针锋相对的反问。 “好吧!”女巫的声音换成了某种平淡慵懒引人入睡的音调, “你们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未来,因为如果不是命运,你们四个xìng格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走到一起。因此,这也预示着你们的分离。不久之后,你们就将分裂,有人会离开,有人会背叛,有人会刀剑相向……” 如果有人能在这黑暗中看清东西的话,他会发现四个人的脸色此时都不好看。 “谁!”艾粗暴的打断道,“谁会背叛?”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不知不觉中相信了女巫所说的话。 “你真的想知道吗?”女巫问。 艾正要说话,菲比斯笑了一声,掀开了帐篷的布帘,走了出去。 接着,萨马埃尔也走了出去。 借助着一瞬间外面透进的阳光,艾犹豫了片刻,然后对曼蒂微笑了一下,示意她也出去。 曼蒂出去的时候,艾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女巫的身影,全身都罩在一个宽大斗篷的下面,看不清身形,更不要说面貌。 “现在我可以说了吗?”女巫说,“背叛者是……” “不必了。”艾突然说,“我不想听。” “那你为什么叫他们离开?” “你不是会读心吗?” “因为你不想知道是谁,但是你想让他们以为你知道,这样他们以后就不敢背叛?而事实上,另一个原因是,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不,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艾冷笑着说, “而现在你说的话恰恰证明了这一点你说错了,而如果刚才你告诉了他们一个错误的结果,有可能会导致我们的关系因为一个错误的答案而破裂,你以为我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我没错,而且也不可能错。”女巫说, “你让我说你在想什么,我只是随便说出了你心中的一个。而实际上,你心中有太多的想法,你自己也不确定你的原因是哪一个,因此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说我错,然后告诉我你想得是别的。你能说刚才我说的你心中没有想过吗?” “我没有。”艾坚定地说,“你说的话我统统都没想过,因为我信任他们,不相信他们中有任何人会背叛,而且,我也不想我们的友谊因为你这样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而变质。” 说完,艾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怎么样。”菲比斯问。 “哼。”艾冷笑一声,“一个骗子而已。” “很高明的骗子。”萨马埃尔说,“至少她猜对了我心中在想什么。” “你要是相信她的话,不如自己进去再问她些别的。”艾冷冷的说。 “不用了。”萨马埃尔摇头,“我还没有愚蠢到被一两句话所左右,与其相信所谓‘读心术’,所谓‘命运’,我更相信自己。” “我倒是有兴趣再进去一次。”菲比斯笑嘻嘻的说,对于艾凝视他的目光也毫不躲闪, “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把戏是什么了。” “是什么?”艾追问。 “不告诉你。”菲比斯调皮的一笑,钻进了帐篷。 黑暗将他包围之后,魅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菲比斯•歌德里克。”女巫的声音环绕在他四周,“你有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我的未来。”菲比斯从容的说,轻佻的语气也变得正式起来。 “你是个异常聪明而且工于心计的人,你面前的路是一路向上的阶梯。你首先会继承你的家族,但这并不是终点。我看不到你的终点,但也许,你会成为这大陆最有权势的人。” 菲比斯听完,笑了: “我已经知道你读心术的秘密了。” “是么?”女巫也笑了。 “你擅长察言观色,再加上你在这里之前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有关每个贵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3 章 情报,然后自认为对每个人的xìng格都有了很深的了解,据此你推断出每个人在想什么,然后为他们设计出一个他们认为真实可信的未来。”12岁的菲比斯侃侃而谈, “但是这招对于我并不适用,因为我曾经展现过的xìng格都只是我的伪装,你搜集到的所有关于我的情报,包括我在家里跟我哥哥争权夺利,都不是真正的我。所以,你说的那个一路向上的道路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未来。” 沉默片刻,女巫也笑了起来: “菲比斯,如果之前你伪装的还算完美的话,那么你现在的举动就非常的不明智了。对于我而言,在你刚才的那一番话之中,我得到了更多关于你的信息,而你除了得到了当面拆穿我的快感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那又如何?”菲比斯笑着反问,“如果这世界上的人都只认识我的伪装,那么我就不是我了,何况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要欺骗这个世界。如果我们以后再也不见面,你了解我又有什么意义,还是一时的快感来得比较实在。” “谎话!”女巫说,“你其实在后悔。” “没错,我是在后悔。”菲比斯说,“但是既然已经成为事实,那么后悔也没有意义。如果做每件事之前都要深思熟虑,为的是让自己不后悔,那么人生有什么意义?人追求的永远都只是片刻的快感。” “而拆穿了你,我很有成就感。” 说完,菲比斯转身准备离开。 “我说过的关于你的未来。”女巫再身后说,“我不会更改。” “因为你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你追求的是瞬间的绽放和美丽。总有一天你会大放光彩,然后走上那条向上的阶梯,这是你的命运,对此,我不怀疑。” “我怀疑。”菲比斯坚定的说。 菲比斯离开了女巫的帐篷,若无其事的和走上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的艾一阵打闹之后,四个人缓缓离开。多年以后,这件事成了记忆的长河中不起眼的一粒沙。 傍晚,是杂耍艺人们收起帐篷回到他们宿营地的时间。 而当黑色斗篷的女巫从帐篷里出来时,一个小女孩站在她面前,神色坚定。 “我想学读心术。”小女孩说。 “其实,那不是读心术,阿诺尼摩丝家的曼蒂。”女巫说。 “无论那是什么。”曼蒂执拗地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穿他们心里想什么的。” “我也许可以教你,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学。” “因为我想知道!” 女巫笑了:“那么来吧!” 她向女孩伸出了手,曼蒂用力的握了上去。 黑衣的女巫带着红衣的小女孩消失在夕阳的地平线。 我实在不想说。。。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最近实在是忙复习,收拾屋子,找房子,准备回国……一大堆事。 于是,又要停更了。。。至少停至26号考完试,但是同时声明本人不会太监,而且,之前的八月份之前完本的计划不变。后面的情节基本上已经完全想好了,只不过实在是没空写…… 各位还在追这本书的人,实在对不住。 第六章现实与回忆 更新时间2009-6-28 20:58:04 字数:4857 有那么一刻,在菲比斯微笑着从城头走下来却还没有和他拥抱之前,萨马埃尔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和菲比斯说些什么。菲比斯让他离开,可是他没有,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菲比斯的好意。虽然他几乎很少考虑别人怎么想,但是菲比斯不是别人。 “怎么?”菲比斯笑着说,“决定死在这里了?和我一起?” 他的一个微笑就解决了一切问题。 “也许吧!”萨马埃尔也笑了。 两人并肩走上城墙,回头看看身后繁华的燃烧着的城市,微笑无语。 十天之前,谁能想象这就是他们的帝都? 而他们面前,是近乎铺天盖地的敌人。 “记得以前在学校吗?”菲比斯只是望着远方,陷入了两个人共同的回忆之中。 萨马埃尔先是摇摇头,然后又微笑着点点头: “你是说上课吗?” “历史课,政治课,博物课,艺术课,魔法课还有军事课。”菲比斯也笑起来,“你还记得哪个?” 萨马埃尔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先点点头,再摇摇头: “我也记不清了,虽然我记得其中有些课还是蛮有意思的,艺术课的女老师长的很漂亮,皮肤也很好……”菲比斯下意识的作出色狼的表情舔了舔嘴角。 萨马埃尔根本就懒得理睬他这种无聊的玩笑。 “我是说中午和放学之后的事情。”菲比斯说,“我、你、艾和辛博一起玩的时候。” “打仗的游戏?”萨马埃尔眼神中终于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是啊!”菲比斯说,“那时候艾总是幻想自己是个将军,率领千军万马的那种,而且代表着正义的一方……” “只是他从来都不愿意把自己当成国王的骑士。”萨马埃尔接着菲比斯说下去,“他只愿意自己是为了人民而奋斗的英雄,在某一天,率领着大陆渴望自由的人民军队兵临帝都城下。而年老腐败无能的皇帝歇斯底里的狂叫着,可是仓皇集结起来的部队却在他的攻击之下迅速溃散……” “和现在的情况还真是相似呢!”菲比斯苦笑着,“而且,每次,你不是扮演良心未泯的帝国军官,就是扮演一名普通的近卫军士兵,或者就是干脆扮演你自己,厌恶了贵族身份的贵族少年,总之在被他击败之后变成了他的伙伴。” “然后你每次都被他叫去扮演皇帝身边的弄臣,或者是半男不女的无能贵族,总之艾从来没指望过你能加入他的行列,虽然他也从来都没把你当成够分量的对手,你存在的目的只不过最后向他求饶,然后被他饶恕,从而从侧面证明他的仁慈而已。”萨马埃尔说, “因此,你每次都是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然后哀求我们换一些游戏,例如过家家之类……” “不是过家家。”菲比斯抗辩,“是大文豪威廉笔下的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 “然后,你是王子,曼蒂是公主,你们分别在两个敌对的国家。”萨马埃尔嘲笑道。 “这又不能怪我,如果艾丽来了我不介意你当一回王子,她当公主。”菲比斯说,“只是艾丽从来没跟我们在一起玩过。” “总之有几次艾同意了你的意见,但是他一定要当曼蒂的哥哥。然后这种时候辛博就当你的哥哥,你们一定要先进行一场战争来决定你究竟能不能娶到美丽的公主。” “这两个人的战争很无趣但是又很好笑。”菲比斯说,“辛博每次都会跟艾开始讨论军事问题,然后吵得不可开jiāo,虽然每次被驳得哑口无言的都是辛博,可是所有人里只有我知道他才是对的那个。” “是吗?”萨马埃尔惊讶道,“可是每次都是艾站上风啊!” “那是因为辛博每次都是把自己和艾当作战场上的对手,和艾讨论战略问题,从这个层面上讲,他每次都是完胜。可是这并没有任何意义,艾的声音够响,而且记得足够多的反例,他不用战胜辛博,只要证明辛博的布置是会失败的就好了。”菲比斯说,“辛博想证明自己一定能赢,但是艾不用,他只要证明辛博有可能会输就行了。” “可是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 “因为王子还是想要娶公主不是吗?”菲比斯的笑容很有些苦涩。 “你从来都没有娶到过,曼蒂每次都在那之前跑掉了。” 两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现实和曾经的幻想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啊!” “某个迟钝的男人竟然看不出来他的兄弟喜欢他的妹妹,而某个迟钝的女人竟然看不出斗嘴只不过是表达爱意的另一种方式。”萨马埃尔感慨道。 “你不也一样,我不相信如果我不对你说,你这种迟钝的人能看出来。”菲比斯冷笑。 “可是你竟然宁可对我说,也不对她说,难道说你爱她就这么难吗?” “说了又怎么样?难道和你一样等着被拒绝吗?”菲比斯摇摇头,“何况‘爱’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词,它象征着很多责任和义务,有的时候,这种责任达到我无法承受,所以我不敢轻易地说这个字。虽然我想这种感觉你大概是不会理解了。” “我想……我可能可以理解一些了……”萨马埃尔陷入了回忆,“我现在就在负我过去的那句‘我爱你’的责任。” “可笑的是,我并不是……”菲比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现在在负的完全是对另一个人的责任。他不会像艾一样盲目乐观的逃避,他知道也许有一天这两种责任会冲突,那个时候他将面临选择。 有趣的是,这个选择一点也不艰难,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会选什么。 两人就这样谈笑着,仿佛城下的千军万马都是幻影一般。 只是,在他们心中,他们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因为实际上,这个城市里都有他们放不下的东西,而且他们也都作了约定,现在看来,面对这样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约定,他们到宁可自己会死在战场上。 “如果辛博在这里就好了。”萨马埃尔说,他所不知道的是,辛博在这些年来一直就隐伏在帕拉迪亚,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中箭死在圣心教堂的门口。 “辛博在恐怕也无济于事了。”菲比斯倒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你大概忘了军事课的成绩谁排在辛博之后的第二位。” “那种东西谁会记得。”萨马埃尔冷淡的回应,只是不想看到菲比斯骄傲的神情,“不会是你吧!” “就是我。” 萨马埃尔毫无征兆的止住了话题,也不再看菲比斯一眼,只是微笑着仿佛镇定自若的望着远方,让刚刚还在自鸣得意的想向萨马埃尔说自己的计划地菲比斯一下被噎住了。 “你不想知道我的计划吗?”菲比斯很可怜的说。 “你的计划?”萨马埃尔笑了,他只是不关心,但是他并不傻,“两千人战胜十万人的计划吗?” “不可能。”菲比斯说,“辛博在也不可能,兵力相差太大了。” “那我有什么必要听一个注定失败的计划?” “我又从来没说过我们能战胜他们。”菲比斯的眼神落在了远方的萨沃坎身上, “我只要让他知道,一切并不是总能如他所愿般顺利。让他想想,如果这城市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要拖着他的军队一起入地狱,那么他愿意付多大的代价来取得这场胜利。” “你明白吗?如果他对于要付出的代价有一条底线的话,我们只要能不停的超过这条底线,我们就胜利了。” 他慷慨激昂地说完,看着神情依旧迷惑的萨马埃尔,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你猜那两个迟钝的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曼蒂刚刚打开了瑞文戴尔的大门。 平民们潮水般的向这个几天前还象征着死亡和邪恶的门里涌了进去,虽然欧拉回廊早已不在了,魔法塔的内部回复了他原本的破旧和丑陋的样子,但是此刻对于那些仓皇的避难者来说,这种历史的凝重和玄奥的感觉更让他们觉得安全。 曼蒂就站在门边,微笑着向每一个走进门的平民点头致意。 而平民们也都报以感激的目光以及例如“圣人”、“救世主”之类的言语,曼蒂越来越觉得她可以理解维格菲说的话了,这种受到众人敬仰和崇拜的感觉是如此之美好,而且来得如此之轻易,她完全无法抗拒。 “救世主吗?”曼蒂笑着,“离神还有多远?” “塔主大人,魔法塔已经很满了。”一个长袍的法师说,这显然是米德盖特从前博得那一派的法师。 “把你们的实验室都空出来,让平民进去。”曼蒂坚定的说,用行动诠释着什么叫雷厉风行。 那些平民看着她的目光的仰角越来越高。 “可是……实验室里有很多东西……”那名守旧的法师很不幸的成了平民们敌视的对象,同时也更加衬托了曼蒂的伟大。 平民们纷纷跪了下来。 “塔主大人,求求你,让我们进去吧!” “别忘了!我才是这个魔法塔的主人。”曼蒂借着平民的气势大声说,那个法师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了,但是曼蒂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你们害怕博得,害怕维格菲,但是却不害怕我?他们可以让你们去杀人,去上街当卖艺的小丑,可是我只是让你们打开自己的实验室你们都吞吞吐吐的不答应?没错,我们是魔法师,但是不代表我们可以脱离这个世界而存在,如果没有这些平民,我们就失去了基础,那么我们所做的研究还有什么意义?魔法师是一种崇高的职业,在享有特权的同时也有保护这些一直给我们提供物质支持的平民的义务。所以,在我看来,你说出了刚才那些话,就说明了你根本不算是一个称职的魔法师。” 可怜的魔法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从未听过这么荒谬的理论,从逻辑中就漏洞百出,更何况无论是维格菲或者是博得都没有这么想过,维格菲只是对平民露出了善意,就受到了三分之一法师的抵制,可是曼蒂竟然说高高在上的法师们有义务保护这些没用的平凡人?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怀疑自己半个“不”字还没有说出口,在曼蒂美丽的脸由于愤怒而扭曲变形之前,自己就会被冲上来的愤怒和绝望的人群撕成碎片了。 “让所有的魔法师打开他们的实验室!”曼蒂下令到,“既然我都已经打开了我的实验室,我不认为你们有谁的实验室比塔主的还要珍贵。” “是!”法师灰溜溜的跑了进去。 人群也开始欢呼起来。 曼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4 章 亲自将几个老人扶进了塔。 “善良的女孩。” 他们说。 但是曼蒂知道这根本就和善良无关。 只有关付出的代价,以及达到的目的…… 几乎没付出任何代价,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曼蒂可以感受平民们的目光更加热切,而她的声望更上了一层楼。 “维格菲,即便是你在这里也不能比现在做的更好了吧!”曼蒂这样想。 “不,曼蒂。”她自己在心中模仿着维格菲的声音对自己说, “我不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萨拉在三天前夜里在自己面前的泪水,还有两天前的那个清晨绽放的欣喜的笑容依旧盘旋在艾眼前。 之前,在他心中,萨拉还没死。 即便是她的鲜血就在自己面前喷洒,即便是自己抱着萨拉的尸身一路走回了托萨卡琳的房子,他也始终坚信萨拉会活过来的,然后就会像从前一样扑进自己的怀里,不,只是默默地站在他面前等着他将她抱在怀中,那时候他就会把自己这六年来欠她的一切都还给她。 可是直到刚刚他才意识到 萨拉,他一直爱的那个萨拉。 曾经是一个候补圣女,后来当上了圣女的萨拉。 那个曾经在坐在树下最不起眼的女孩,后来成了这个大陆上最有权势的女人,一句普普通通的命令就毁灭了帕拉迪亚的萨拉。 那个如女神般美丽的萨拉…… 她死了。 “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回来。” 托萨卡琳的话依旧回响着。 “你可以尝试,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库兹卡尔的声音竟然也在不停的回响。 “够了!”艾大吼, “为什么是我?” 帝都城外东南方向的那个雄伟庄严神圣的地方,早就褪去了它神秘的面纱。如果帝都的城门没有紧闭的话,也许这里还会有很多寻求庇护的平民,就像现在涌入瑞文戴尔的平民一样,但一定比那边数量更多。 其实,光明圣教和女神在平民之中的威信还在。但是越接近光明圣教权力的核心,尤其是在圣心教堂这个暴风眼中,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万劫不复 他们的信仰来自女神,女神之后支撑他们的是这个庞大的空壳和骨架,而当这些都腐朽之际,最后一根支柱是英明睿智的萨拉。 而现在,连萨拉都死了。 高级一些的神父,甚至包括几名宗教执事会的元老,都已经呆了所有能带走的值钱东西离开了,只剩下那些最虔诚的或者是无处可去的神仆,修女们,望着摇摇yù坠的天花板无声的祈祷着,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眨眼的瞬间这早已残破不堪的教堂就要整个的倒塌了一般。 到了这种时候,光明圣教这个词,几乎已经从历史中抹去了。 虽然光明女神的崇拜还会一直流传很久,但是这个宗教的权力核心已经散了,除非光明女神突然复活,大放神迹之后,降下什么先知重新整合光明圣教,否则…… 但是此时,在风雨飘摇的圣心教堂之中,竟然迎来了一位客人。 艾回来了。 那些早已失去了希望的人们只是扫了他一眼,又继续他们的祈祷。 而艾也没有理睬他们,他径直穿过前厅,走上楼梯,走进萨拉的房间。 然后,在伊芙的那张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终于考完了,心情不错写一章。如果今天收拾东西顺利可以再写一章,接着就要忙搬家之类的各种事情,周三飞机去香港,玩几天回老家。那段时间估计不能上网,但应该有空码字,所以等到七月中回北京之后我会持续更新一段的,争取在八月之前将本书结束。 嗯嗯。。。就这些。。。 第七章往事/理想 更新时间2009-7-9 21:48:17 字数:5169 很多年前的一个深夜,伊芙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在她关上门之前,她还向屋里的两人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在她眼中,艾始终是一个冲动的,纯真的,需要人保护的孩子,而自己,始终是一个负责照顾他的姐姐,为他的生活,他的理想,他的信仰与他的爱情规划着,同时保护着他,尽量不让他忧愁,不让他陷入任何的麻烦,为他扛起所有的责任…… 即便到了几年之后,她依旧是这么认为的,为了让他能够安全和幸福的生活下去,她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承担一切,然后被遗忘。 只是这个时候,她只是放心的将偷偷从窗户爬进来的艾留在了自己的房间,而她走进了隔壁蕾丝的房间。 然后,两个女人在一面若无其事的聊着不相干的事情,一面在黑暗中默默流泪。 而她的房间里,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引人遐思的情事,当年的两人,纯洁的有如教堂中纯白色的蜡烛,而心中也总燃烧着一种叫做理想或者梦想的火焰。 艾就这样躺在伊芙的床上,和萨拉聊着天: “……有的时候,在夜里的时候,我会想我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我还年轻、我已经学到了一切我能学的东西、这里并不是我想要在的地方,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艾看着天花板说,此刻他还不知道辛博离开的原因,也不知道辛博已经悄悄地回来了, “也许去找辛博,据说他去了南方参了军,我也想看看南方,或者是大海。” 当艾说完这些的时候,他以为萨拉会说些什么,但是她没有说话。 “萨拉?”艾转过头,萨拉睁着眼睛,没有睡着,只是看着他,脸上的微笑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怎么了?”艾有些奇怪的问。 “没什么。”萨拉这才又重新微笑了,“我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的,因为你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也许我不了解男人,但是据我所知,男人都是向往远方的吧!” 说完艾感到了她眼中的落寞,他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达到了与他预期截然相反的效果。 “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艾有些动情地说,“萨拉,你知道我加入光明圣教也是为了你。” 萨拉的眼神却没有如艾想象中那样因为这一句话而激dàng起来。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萨拉有些自嘲地笑着。 “是啊……为了你……”在这种笑容中艾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了。 “那么你跟伊芙在地下的密室中说的那些话呢?你说既然光明圣教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权力机构,已经几乎脱离了原来的宗教背景,那么你就将他改造为一个能更好的造福于它的信徒的权力机构,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敛财的吸血猛兽。你说你没有信仰,但是这并不妨碍你的理想是改造光明圣教。你认为女神并不存在,但是你觉得现在的光明圣教也没有必要再依附于女神而存在,是这样吗?” 萨拉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 艾点点头,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然后,她劝我,说尽管你不相信女神,但却和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光明圣教正走上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而我们也都想要改造它,不是为我们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大陆上正在受到贫穷折磨的万千信徒们。”萨拉又说。 “没错。”艾说,“这是我的信念。” “可是……”萨拉幽幽地说, “你又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艾如释重负的笑了,原来在刚才夺去了萨拉微笑的,只是这样一件小事而已: “没错,是为了你,也为了你的理想。”艾说,“我知道你对于女神的信仰,也知道你对于光明圣教的感情。我虽然没有信仰,但我爱你,你就是我的信仰,甚至比信仰还要崇高,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和这个污浊堕落的教会中的其他人不同,你有这善良而美好的愿望,那么,我会帮你,一同向这个目标努力……” “你知道吗?”萨拉坐了起来,郑重地说,“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承诺,改造整个光明圣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而这是我的理想,而在完成之前我不会离开。” “我知道,那么我也不会离开。”艾也坐了起来,深情地凝望着萨拉的眼睛。 “你保证?”萨拉问,“直到一个理想的世界出现在我们面前?直到神典中所说的一切都在这世界实现?没有纷争,没有贫困,没有罪恶,没有仇恨,只有爱?” “我发誓。”艾站起身,在萨拉身旁坐下,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也守护你的理想。” 艾走进这间房间,刚刚一接触到熟悉的洁白床单,就睡着了。 仿佛睡在妈妈的温暖怀抱。 而当他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夕阳已斜,将血红色洒满了对面的床,一时间,让很多往事,发生在与她之间的、夕阳下的、这个房间的往事涌上心头。 无论他相信与不相信,愿意与不愿意,那个曾经躺在对面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一觉醒来,他发现无论他在床上躺的时间再久,那些回忆在脑中再清晰,他日思夜想了十几年的女人都不会从回忆中走出来…… 萨拉,已经死了。 艾从窗上站起来,望向窗外的夕阳,希望自己能够从过往的一切中走出来。 而此时,他看到了桌上的那一本书。 上面,似乎还有萨拉未干的血迹。 艾有些畏惧的伸出手,翻开那硬质的已经有些破旧的封皮,发现 这是萨拉的日记。 他忽然有不想打开这日记了,他知道这里面会充满着萨拉想说却又没对他说的话,也充满了萨拉对他的爱和思念以及怨恨,他甚至对自己说:“这是很私人的东西,她也许并不希望我打开它。” 但是这些都不是理由,这是她的日记,里面有她的心,而他必须看。 颤抖的手翻开了第一页: “395年2月14日。 今天,是他离开整整一年的日子。我开始写日记,并不是写给自己的,这里面记下的心情和故事,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可能会在多年之后忘记。这日记是写给他看的,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些;也许,在多年以后,当他重新回来,然后我们共同度过了很长一段美好的时光之后,我会将我年轻时写下的这本日记拿给他看;但更可能的是,在我死后,他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找到这本日记,随后翻开……” 一滴晶莹的泪滴落下,沾湿了后面的字迹。 艾的手不受控制的翻过了这一页。 “395年4月26日。 他已经离开了一年多,连伊芙也已经离开了半年多了,在我当上圣女之后,光明圣教经历了最难熬的一个冬天。这两个人的叛逃让我们的声望降到最低点,我知道他们就在帕拉迪亚,执事会的人无数次的让我出兵帕拉迪亚,一定要显示教会的威望,不能让女神的光辉蒙尘,更不能让叛徒逍遥法外。 而我只是笑,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吗?光明圣教已经没有这个实力了,贸然出兵得到的只可能是羞辱,而且我们也会因此受到更多信徒的质疑。唯一正确的做法是展示女神博爱和宽容的一面,先做出一些实质xìng的改变,改善信徒对光明圣教的观感,让他们感到光明圣教并未因此受到影响。幸好执事会那些人并不蠢,他们知道信仰对于信徒和光明圣教的重要,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失去信徒。 但我们也不能失去艾和伊芙,他们总会回来的。 所以,绝不能做任何事,将他们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艾将这页也翻过。 “395年6月19日。 我们没钱了。 征召士兵,供养他们,训练他们,还要提供武器,这些都需要钱,而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增加宗教税了。我知道那些贫苦的信徒有些已经食不果腹了,我并不想去为难他们,所以我让教区牧师去说服那些有钱人进行募捐,效果平平但也算是一项收入。此外,我让他们对圣水、圣餐和告诫收费,毕竟,通常只有富人才有这种需求,这些不会影响什么。 但是钱依然不够用。” “395年10月3日。 有一个教区主教想到了赎罪券,如果在一年以前,我绝对会禁止这种行为,可是在今天,在向女神忏悔并祈祷了一夜之后,我同意了,并且还将赎罪券推广到整片大陆。 不是因为女神对我说了什么,事实是女神并没有回应我,因此我猜,她的意愿并未改变,依旧是两年前的那个神谕‘决不能让黑暗降临’,因此,无论是让我做什么,只要是为了这个目标,我会坚决地去做的。 黑暗,就是混乱。 而混乱,已经开始了。 南方伊利亚省发生了一起暴乱,几万人的暴民甚至攻下了一个叫做哈拉雷的小城。而最疯狂的是,不管是当地的驻军,还是那些在帝都夜夜笙歌的贵族,似乎对此毫无所知一般,没有任何动作。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和平了几百年的大陆和帝国已经快要到尽头了吗?如果这起暴乱没有被快速的镇压下去,很快暴乱的就不仅仅是一个省,而是整个大陆,那个时候,就是黑暗的末日! 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而光明圣教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时候,蓄养了一年的军队,终于可以正面与黑暗作战了。也许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想到为什么,甚至帝都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但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帝国的皇帝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国家的控制,而一直被皇权打压的光明圣教,却努力的在帮他们维持着这个帝国。 世事就是这样可笑,但是没办法,决不能让黑暗降临。 顺便提一句,库兹卡尔被我任命为裁判长,表面上负责宗教裁判,实际上负责对高级的神职人员的监督和调查,直接对我负责,我信任他。” 艾的手已经木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5 章 他又翻过一页。 “396年1月1日。 新年到了,我看着西边太阳下沉的方向,那里有帝都,也有帕拉迪亚。 艾,伊芙,新年快乐! 对于我而言,这个新年并不快乐。 伊利亚的暴乱刚刚平定,相邻的卡迪克省又发生了暴乱,规模比伊利亚省的只大不小。但我依然坚定的派出了圣教驻扎在当地的军队,我坚信女神会引导他们走向胜利。至于帝国的军队,我已经不对他们抱以任何希望了,根本就没有来自帝都的命令传到伊利亚,而伊利亚的地方驻军竟然只是守着他们的军营和几个大城市,根本不对叛军发动攻击。 新年里,唯一的好消息是库兹卡尔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调查的几个红衣主教的家里都有大量的贵重物品和金钱,他们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这些钱全都变成了军费。 我有些头晕。 刚刚,蕾丝来过,我们喝了些酒,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艾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狂乱的向后翻着,一次就是十几页,直到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398年7月15日。 叛乱四起,平息下去一拨又来一拨,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抵挡黑暗的降临。每次,女神的战士们都只能暂时的平息下叛乱,可是该死的帝国的那些腐败的官员却总能再找到办法将叛乱挑拨起来,而最可恶的是,这一切帝都里的那些贵族老爷们和稳坐皇宫的摄政王大人都似乎毫不知情。 哪怕有一个盟友也好,但是谁都没有,我在孤军奋战。 连蕾丝看我的眼神都渐渐变得怪异,也难怪,她只知道宗教税又提高了,但她不知道我们四处都在开战。身边的人里,只有库兹卡尔可以帮上忙。诺森加德太年轻,希望假以时日他也可以独当一面。 但是这不够! 艾,我只想你回来! 我看着手边的徽章‘守护者之盾’,想起了伊芙将这个jiāo给我的时候对我说的话: ‘你是女神手里的盾,为她默默地守护着圣教,而艾是女神手中的剑,去与女神的敌人战斗。我希望你们最终能在一起,并且,都留在我身边,也一直留在圣教,留在女神身边。’ 可是现在,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沿着我们三个人设定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艾,你手中拿着的是‘圣剑’炽炎!你理应站在我身边为我战斗的!你说要守护我也守护我的理想的!可是,现在你又在哪? 我不想责怪你,我早就知道你会离开,只是…… 我真的很累了。” 艾的双手冰凉,手中的日记掉落在桌上,翻开了最后一页: “399年9月25日。 我错了。 也许这些年来我做的一切都是错误。 我不该让他离开,不该让他就这样留在帕拉迪亚,不该让伊芙自杀,不该…… 总之,他对我的感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而我更不应该一次一次的去挑战它。 发兵帕拉迪亚肯定是个错误。 6年前,我就应该去求他,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回到我身边。 也许,是我太执着于我的理想,于是对他有些过于冷淡了;也许,我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黑暗的到来,只有他可以,而我却让他离开了。 说道黑暗,我今天去了地下的密室,翻出了一个古老的预言,突然发现它应该是这个意思: ‘光明与黑暗的界限被打破,大地与天空的界限被打破,死亡与生命的界限被打破,凡人与神灵的界限被打破。’ 前两个,已经可以和四天前的黑暗和今天的沙暴所对应了,剩下的两个,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都与我无关了不是吗?我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权力。伊芙死了,诺森加德死了,库兹卡尔背叛了我,蕾丝被他抓了起来,而那个叫做辛博的男人也死在了教堂门口的台阶上,我想对艾说的那些话没有传到他耳中,我猜他现在一定恨我入骨,想要杀了我为伊芙复仇。 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向女神祈祷。 女神啊!你真的在听吗?” 最后一页: “399年9月26日。 已经太迟了,艾想要杀了我,虽然他并没有下手,但是实际上,当那把炽炎钉在《神典》上的时候,他已经杀了我一次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在我的身上在补上一刀,但是我也已经不在乎了。 蕾丝死了,库兹卡尔也死了,光明骑士团和新兽人部队全军覆没,光明圣教也完了,我所剩下的,只有他了。所以,如果他要杀了我,那就来吧! 这一夜,我一直在想他晚上对我说的那些话。 也许,他是对的。 也许,我才是黑暗。 也许,是我所作的一切导致了黑暗的降临。如果我什么都没做,也许黑暗反而不会降临在这片大陆。 可是到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谁也改变不了什么,一切都是注定的,如果黑暗要降临,谁也阻止不了。 同样的,如果艾要杀我,谁也改变不了,女神也不行。 天色已经蒙蒙亮。 我已经睡不着了,就这样等着他的到来。” 第八章往事/爱情 更新时间2009-7-10 19:11:17 字数:5293 站在帝都的北城墙上,萨马埃尔向远方望去。 萨沃坎和他的十万大军依旧在等待什么似的,一动不动的遥望着自己身后的城市。 而萨马埃尔的目光也越过了他们,投向视线尽头地平线上起伏的山峦。 说是山峦其实太过,因为如果真的走入其中,会发现不过是荒凉的土丘和没有任何美感的树林而已,其中点缀着几潭浑浊碧绿的水塘。但就是这个,是整个帝都包括贵族甚至皇室的郊游圣地,或者说,是附近唯一适宜郊游的去处。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地方。至少当萨马埃尔第一次随着家人来到帝都北郊时,他与他那总是刻板严肃的父亲和总是忧心重重的母亲一起,并没有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于是,在他的眼中,帝都的北郊丑陋且乏味,只有地上纠结的树根和池中污秽的水草,再加上头顶一片苍茫的天空。 而现在,虽然隔着十万大军,但是萨马埃尔的心却飘向了那里,飘向了北郊那座不大的仓库和那不知名的湖边,只是,他知道她已经不在那了…… 十年之后,他重回帝都,面对他十年间逃避的一切,面对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女人和兄弟。其间,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内心一点点地变化,一点点地解冻,不再害怕去面对和回忆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再去回避那个女人。 而且,这种变化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的,至少,他的心渐渐的不再痛,他渐渐的不再将自己孤立在这个世界之外,他找回了往日的朋友,曾经伤害过的女人也原谅了他。虽然,另一个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惨死,但是他也为她报了仇。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要完成的承诺,在那之后,他也许就可以不必再折磨自己,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没有人渴望孤独。 “新的生活……”萨马埃尔的记忆飘回了十年前, “可是没有她,我该做什么?” 10年前,帝都的北郊,一间木材仓库的门口。 一棵树下,两个衣衫破旧的青年无所事事的闲聊着。 “喂,托雷斯!”其中一个青年捅了捅另一个的胳臂,抱怨道, “凭什么克里斯就可以跑出去玩,我们就要来这里帮他看着他的女人?” 托雷斯转过身,认真的对他说: “小声点,别被艾丽听见了!” 然后他自己也放低了音量: “克里斯没有跑出去玩,他只是有别的事要做而已。而且,他也不知道我们在这……” “你是说……” “没错,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托雷斯的表情不悦了起来,“你有意见?” “不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好。”那个人面露难色,“毕竟艾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该这么……” “艾丽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托雷斯说,“难道你忍心看到他就这样背叛了克里斯,投入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恶魔家族的小孩的怀抱?” “不会吧……艾丽不是那种人吧……” “艾丽不是,但是谁知道那个恶魔家族的家伙会做什么?艾丽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托雷斯咒骂道,“那个混蛋天天往这里跑,说他对艾丽没有意思才是胡扯!” “可是……那我们在这里看着有什么用吗?” “白痴!”托雷斯稍稍掀起了衣服,露出了腰间的匕首, “如果那人来了之后,仓库里面传来搏斗或者艾丽尖叫的声音,我们就冲进去!” “可是……”那人还在犹豫。 “哪有这么多可是!”托雷斯狠狠的给了他后脑一下。 “可是……”他坚持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艾丽是自愿的呢……” “不可能!”托雷斯一口咬定,但是神色之间明显也犹豫了起来。 “你想想,要不然艾丽怎么会和一个恶魔家族的人玩在一起?”那人继续暗示道, “他们有多少次单独出去,然后到了很晚才回来。” 托雷斯沉默,可是他越是沉默,另一个人就越是说下去: “还有,那天她回来,带着王子送她的匕首。难道真的只是按照她所说的救了摄政王一命吗?那可是王子啊!怎么可能遇到什么危及生命的危险,而就算遇到了,她一个女孩又有什么办法救他……” “别说了!”托雷斯打断了他,叹了口气, “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而在托雷斯心中,想说又没说出口的一句话是: “既然克里斯都不在乎,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克里斯没有明说,但是看他在艾丽最近所做的事上的放纵态度,托雷斯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心思了 他也许很乐于看到自己的妹妹可以攀上一名贵族甚至是王子呢!这样他也可以在地位上更进一步。 他并不在意代价是他的妹妹和爱人。 就在这时,旁边的人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路的远方,一个黑衣的少年向仓库走来,走过他们身边,看都没有看两人一眼。 “恶魔家族的人都该死。”托雷斯小声嘟囔了一声。 萨马埃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开,脚步一步未缓。 “你来了!” 当看到萨马埃尔站在仓库门口的时候,艾丽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快来帮忙,我正在发愁怎么把这几块受潮了的木头搬到阳光下面去。” 卷起的袖口和裤腿下露出的白皙肌肤,和领口下光滑皮肤下微微渗出的晶莹汗珠,还有那一直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 萨马埃尔咽了一口吐沫: “为什么要我来?”他脱口而出,“门口有两个人,为什么不找他们?” “他们是哥哥的朋友,但是我不喜欢他们。”艾丽直接了当的说,“他们最近天天跟着我,好像是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的样子。” “而且,其中一个叫托雷斯的人是跟罗哈尔家族混在一起的。” “罗哈尔家族?”萨马埃尔摇摇头, “有这个家族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算了啦!总之我讨厌他们就是了!”艾丽笑了一下,双手chā在腰间看着萨马埃尔,“你到底要不要帮忙?” “我可以叫人来做,顺便把门口那两个人打一顿再赶走。”萨马埃尔说,“我的意思是,这种小事不用我们来做,我们可以去玩……” 他正说着,艾丽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伸出右手食指狠狠地在他的额头上一弹: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一个男人一样?不要总是说着想要摆脱现在这种贵族的生活,一面又摆出这种令人生厌的纨绔贵族的做派!”艾丽呵斥道, “如果你真的想要脱离你的家族,那么你至少要先学学一个平民应该怎样生活,而现在就是最基本的任何力所能及的事都自己做,别想着有人会为你完成。” 萨马埃尔就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艾丽嗔怒的面庞,她的唇因为不悦而紧紧抿着,而她的眼睛却因为认真而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 于是,一句话脱口而出: “如果我做了,你会爱我吗?” 艾丽笑着走回木头的另一端,只留给他了一个婀娜的背影: “我一直都很爱你啊!萨米。” 萨马埃尔终于笑着也弯下腰,和艾丽一同搬起了一块木材。 …… 并不多的木头却花了两人很长时间,一是因为艾丽只是一个女孩子,二是因为从小养尊处优的萨马埃尔的力气并不比艾丽大多少。 而现在,艾丽拍掉手上的灰尘,拉起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萨马埃尔: “我们走吧!” “去哪?” “去湖边!”艾丽笑着说,“工作做完了,当然可以去玩了!” 艾丽面向的却并不是门的方向,而是灵巧的沿着边缘爬上了堆积如山的木材堆。 萨马埃尔在后面笨拙的小心翼翼的跟着。 “来,上来。”已经爬到顶的艾丽蹲下身,伸出了援助之手。 接着,两人沿着仅仅不到半米宽的木料边缘一路走到了仓库的窗边。 艾丽先钻了出去,然后跳下去。 萨马埃尔吓了一跳,等到他探出头的时候才发现底下对着的杂物正好形成了一个向下的斜坡,而艾丽轻车熟路的已经顺着斜坡跑到了地面。 “快下来啊!”艾丽雀跃着喊。 萨马埃尔学着艾丽的动作想一路跑下去,但是第一步就没有站稳,结果踉跄了几步之后从斜坡上滚了下去。好在地面并不坚硬,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6 章 是他也是弄了个灰头土脸。 艾丽在一旁掩嘴笑着。 等到萨马埃尔爬起来,艾丽已经不知从哪拿来了两根鱼竿: “我们去钓鱼吧!” “钓鱼?”这个词熟悉而陌生。 “走吧!”女孩似乎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牵着萨马埃尔的手就向远处的群山跑去了。 不知名的池塘边,艾丽欢呼一声,有节奏的拉着手中的钓竿: “萨米!我又钓上来了!” 她笑着,发自内心地笑容。 而萨马埃尔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看着她用手中的鱼竿与鱼做着艰苦的斗争,最后终于欢呼一声,熟练地将钓竿放下,提着绳子将鱼从水里提出来。 “看,这条更大!”艾丽拎着鱼,对萨马埃尔灿烂一笑。 萨马埃尔早就迷醉在她的美丽之中,无力再做出除了花痴般的陶醉之外的任何表情了。 艾丽把鱼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鱼嘴里的鱼钩取出来,然后将鱼扔回池塘。 萨马埃尔刚才奇怪过,而艾丽告诉他: “今天只是好玩而已,我没把装鱼的篓子带来,所以只好把它们放回去了。” 而萨马埃尔正在出神的时候,艾丽转过了头。 萨马埃尔慌张的移开了视线。 “萨米。”艾丽放下了鱼竿,“你一条鱼都没钓到嘛!” “嗯。”一抹红晕竟然出现在了萨马埃尔的脸颊,他尴尬的只能看着自己的鱼线在水中搅出一圈圈波纹。 “这样不对!”艾丽从他手里夺过了鱼竿,将鱼勾拉了起来,“你看,鱼饵早就不知道是被鱼吃掉了还是沉到水底了。” 艾丽在换鱼饵的时候,萨马埃尔的目光依旧没有一刻离开了她美丽的侧脸。 “好了!”艾丽将鱼饵上好,轻盈的一甩将鱼钩带着鱼饵投入湖中,然后将鱼杆jiāo还到萨马埃尔手里。 萨马埃尔木然的接过。 “好了!”她说,“现在看着鱼钩,别让它沉下去,时不时的动一动,让鱼以为是活物。如果过很长时间还没有鱼咬钩,那么久拉起来检查一下……” 萨马埃尔的眼神依然木然的看着艾丽。 突然,艾丽尖叫起来: “动了!鱼钩动了!” 萨马埃尔看着她的眼神变成了疑惑。 “快啊!”艾丽情不自禁的拉住萨马埃尔握鱼竿的手, “快拉啊!别让它跑了!” 萨马埃尔下意识的使劲拽着。 “不是这样!”艾丽整个温暖柔软的身体都贴了上来,萨马埃尔心神dàng漾得已经不能自已,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别这样,线要断了……啊……” 萨马埃尔猛然发现他不小心踩到了艾丽的脚,急忙躲闪: “对不起……我……” 咬钩的鱼恰好在此时猛力一挣,萨马埃尔一脚踩空…… “扑通”。 萨马埃尔狼狈地落水。 夕阳染红了池塘。 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的萨马埃尔和艾丽并肩躺着,而一旁晾着他湿透的衣服。 “快干了。”艾丽像个姐姐一般照顾着她的弟弟,“这样你穿回去就不会感冒了。” 湖畔、夕阳、垂柳……极美的场景。 但是萨马埃尔的眼中仍旧只有艾丽的侧脸。 虽然只穿了一件单衣,在艾丽的身边,他一点也不感到冷。 “你以后想做什么?”她突然问。 “什么?”萨马埃尔没有反应过来,他太沉迷于两人的世界了。 “对不起,我好像问过你这个问题了!”艾丽歉意的一笑,“那么换一个吧!” “你心目中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萨马埃尔脱口而出。 艾丽楞了一下,然后仰头看着天,缓缓的说: “也许听起来有些愚蠢,但是我这生的目标真的很简单找一个我爱的并且爱我的人,结婚,然后去南方的一个平静的小镇,生一堆孩子,然后平静快乐的过一辈子。” “冒险,权利,金钱……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比找到一个值得我爱,并且爱我的男人更重要了。在我看来,最幸福的生活,莫过于在这样永不褪色的爱情中过完一生。” 然后艾丽没有转过头看萨马埃尔,依旧望着天。 “……那么……”萨马埃尔语气有些颤抖, “你找到了吗?” “很幸运的,我找到了。” 艾丽转过脸,面对着萨马埃尔,眼中多了一些晶莹的东西,在夕阳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他是我的哥哥,克里斯。” 萨马埃尔突然觉得自己陷进了无尽的黑暗,而且他的余生都将行走在这样的黑暗之中了。 “在很早以前,他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亲人了,而且,我也知道他会是我一直等待的那个人。”艾丽的声音有些失落,却掩不住幸福, “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周我们就把现在的房子和木材马车什么的全卖掉,离开这座城市去南方,自己盖一座小房子,过最平凡最幸福的生活,再也不回来。” “那我呢?”萨马埃尔不知道他在问谁。 “我们会在南方等着你的。”艾丽勉强地笑笑,“在你摆脱你的家族家族之后,你可以来南方找我们。或者你可以干脆在我们的旁边盖一座房子,那我们就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这样不是很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很好,很好……”萨马埃尔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看不见她的面孔了,黑暗遮盖了一切, “可是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我也爱你啊!” “我爱你,萨米,虽然你是个贵族,但自从认识你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艾丽幽幽的说,“只是……” “他是哥哥啊!” “哥哥……”萨马埃尔没有疯狂的笑,他看不见艾丽,但艾丽看得到他的眼睛越来越红。 “萨米,你怎么了?” “你带我离开了我的过去和家族,你教会了我什么是自由与爱情,你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你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你让我爱上了你,却告诉我你心中早就已经有那个‘哥哥’了?” 萨马埃尔愤恨的说。 “不……只是……”面对发怒的萨马埃尔,艾丽不知道能说什么,“萨米,求求你,别这样。我并不知道你会对我……” “胡扯!” 萨马埃尔想这样说,可是这两个字却哽在了喉头。 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他又可以看得清东西了,而狂躁的心跳也逐渐平静下来。 艾丽的眼神就在眼前哀求着,让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人他是贵族,他有权有势,而现在,两人独处,如果他强行占有了她,也许什么后果都不会有,也许艾丽会爱上他,也许…… 艾丽没有跑开,是因为她正期待着…… 她爱他,他深信如此。 可是……他也爱她。 他想吻她,只是他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他还是吻了她一个笨拙而匆忙的吻。 然后,在他完全的被黑暗俘获之前,带着他的黑衣,带着艾丽哀婉的眼神,带着那句“他是哥哥啊”,离开了这片湖,离开了她身边。 后来,他又去找过她几次,但是,患得患失的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直到十年前的那一天下午,一切都改变了。 第九章往事/责任(上) 更新时间2009-7-13 20:41:27 字数:5128 十四年前的某一天傍晚,歌德里克家族。 “信呢?信呢?”客厅里传来歌德里克家族族长弗朗索瓦焦急中充满责怪和愤怒的声音。 “一定在的,我再找找……”德洛玛在父亲的责备目光和内心恐惧的双重折磨之下,一遍一遍的翻着自己的衣袋,可是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明白 那封国王的信已经不见了。 “该死,能在哪呢?”德洛玛知道自己只可能把它放自己的贴身衣袋里,他不是不谨慎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过于谨慎的人,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乱放的。而且,他绝对会时刻保持自己的神经紧绷…… 所以……他怎么可能把那封信弄丢? “该死的……”弗朗索瓦恼怒地自言自语,“这封信如果丢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xìng落到其他家族的手里,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我们会受到所有家族的孤立,而且奥雷留斯也会对我们产生怀疑。我们这么多年来表面在贵族和皇帝之间斡旋,暗地里所做的一切就会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说这些废话并不能改变事实。”德洛玛当然知道这一切的后果,所以父亲的话语只会让他更加懊悔而烦躁,于是这样一句顶撞的话脱口而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力量之大甚至把十七岁的德洛玛一下打倒在地。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连一向温和的弗朗索瓦的眼睛都红了。 “对不起,父亲。”德洛玛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说。 “没错,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弗朗索瓦的声音变得冰冷, “是你弄丢了这封信,所以你要负责把它找回来。” 德洛玛咬了咬牙,他知道这根本就无从找起,如果真的是手段高明的人偷了它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找的到? “你可以动用歌德里克家族的一切力量,绝不能让这封信让别人得到。”弗朗索瓦淡淡的说,“给你个提示,从你身边的人开始找,想想你拿到这封信之后接触过什么人。还有,这封信里的内容,对于那些明白我们和皇帝之间利益关系的家族之外的人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无论是谁拿了这封信,他总要将她送出去的,所以……” 此刻,弗朗索瓦突然发现德洛玛的眼神呆滞,好像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他狠狠地踢了德洛玛一脚。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父亲,只是……”德洛玛本来只是习惯xìng的质疑父亲的话,但这青春期的叛逆却令他不知不觉中比他父亲更接近真相 他想到了自己最近身边发生的不顺利的一切,还有那句父亲说的“对别人没有任何意义……”,然后他突然想到:“也许对有些人有呢?” “不会的。”德洛玛突然笑了, “这封信不会泄露出去的,我保证。” 此时,菲比斯刚刚把他的手从满脸潮红的女仆的裙底伸出来。 不要嘲讽他竟然用手,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还能用什么? 而且,一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并且身份尊贵的男孩的手指……歌德里克家的年轻女仆们根本无法抗拒。 “行了……”女仆放下短了一截的裙子,用蚊子般微弱的细语说,“菲比斯……这是最后一次……” “是吗?”菲比斯一脸坏笑,“那刚才是谁主动要求的?” 女仆的脸更红了,她推开菲比斯,伸出手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重重一弹。 “你混帐!”她说,发怒的样子令菲比斯更有恶意的快感,“以后再也别指望能从我这得到什么!” “不要嘛~~~~~~~~伊莱莎姐姐~~~~~~~”菲比斯无赖的像八爪鱼将名为伊莱莎的女仆的身体牢牢缠住,她用力挣扎着,却怎么也甩不脱,尤其是从身体的敏感部位传来的一阵一阵受摩擦的快感…… 于是,又这样纠缠了半个小时,伊莱莎终于精疲力尽地放弃了。 “服了你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逗人开心……”伊莱莎喘息着从内衣中取出一封还带着少女体热的信,递给了菲比斯, “德洛玛不会知道这件事吧!” “我保证不会。”菲比斯接过了信,郑重的说,“绝对不会跟你扯上关系的。” 接着,他们如情人般吻别后,伊莱莎惆怅地望着菲比斯离去的背影,既摸不清菲比斯心中对自己的情感,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如此动心。 而此刻,菲比斯只是得意地拿着手中的信。 谁能想到这封在弗朗索瓦和德洛玛心中事关家族命运的无比重要的信,得到的方法不过是一名贴身女仆稍微改短的裙子和略带挑逗的淡妆呢? “青春果然是横冲直撞的xìngyù啊!”菲比斯在心中嘲讽着。 德洛玛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手中所持与他竞争最大的王牌,不是父亲的宠爱,而是整个家族中男女仆人的爱戴,这个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使他几乎掌握了德洛玛的一切秘密和弱点。 想着,他已经推开了自己宅院的门。 他的床上坐着一个女人,笑容中带着担忧和热切。 “拿到了吗?”凯茜问。 菲比斯仔细的将门关好,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给我看看!”凯茜笑了。 “没什么好看的。”菲比斯拉上窗帘,点燃了烛台上的一根蜡烛,然后将信移近烛台。 “你干什么!”凯茜尖叫着扑来,将菲比斯推离了烛台。 “还能干什么?”菲比斯说,“当然是毁了它,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达到了?”凯茜毫无笑意的笑着,“你在开玩笑吗?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偷来这封信就是为了把它烧了?” “当然。”菲比斯毫不犹豫地说,“否则你还想怎样?卖给别的家族?jiāo给我父亲?” “为什么不可以?”凯茜反问。 菲比斯放下信,抱着凯茜,踮起脚尖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我们的心思没人知道?每个人都在看着,甚至德洛玛只要略作调查就可能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们不能把事情闹大到危害家族利益的地步。同样,我也不能将这封信jiāo给我父亲,他对我的宠爱已经足够了,而且是建立在我似乎毫无机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7 章 天真和单纯,以及我没有继承权而心怀愧疚至上的。如果他发现我与德洛玛争继承权,他心中的天平一定会偏到另一边。” “我们现在所能做的。”菲比斯在凯茜耳边低语着,“就是逐渐让德洛玛失去父亲的信任,而在那之前,最聪明的办法是置身事外。” “好吧!也许我不懂,你所谓的争权夺利之中的这一切。”凯茜也微笑着摇摇头, “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是要争取的!如果你父亲只把你当成一个天真的孩子,那么即便德洛玛失宠继承权也不会落在你手上。” 凯茜将信夺过,认真的对菲比斯说: “你得做些什么让你父亲知道你的存在。” 菲比斯伸手想要把信抢走: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最好别管。” 凯茜将信高高举起,菲比斯蹦跳着,却怎么也够不到。 “你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凯茜嘲讽着,“我亲爱的‘小‘菲比斯。” 她故意把“小”字咬的很重。 “会有你见识到的那一天的!”菲比斯恶狠狠地说,一把把凯茜推倒在床上,顺势压在了她身上, “把信给我!” “不给!”凯茜用美丽丰满的躯体将信压在身下,“我帮你保管,直到你成为男人的那一天。” “开什么玩笑!”菲比斯皱起了眉头,“凯茜,别胡闹!” “胡闹?”凯茜依旧牢牢抓着那封信,“为什么给我就是胡闹?因为我是女人?” “这和男女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这不是你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凯茜说,“我会把这封信藏好的,没有人会发现它,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这和毁了它没有区别。”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烧了它?”菲比斯并不知道凯茜为何这么坚决,就想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继承这个家族为什么对她这么重要一样。 但他知道的是,既然他爱她,那么就该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不能让她伤心也不该让她失望。 “好吧!”菲比斯说,“你留着它,别让任何人找到。” 三天过去了,德洛玛本应该越来越烦躁,而父亲也应该越来越气愤,但是,从一切他熟识的下人口中,他得到的反馈都是一切如常。 他渐渐的开始有些焦虑,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因此也并不认为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期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但是他还是感到了一种无力感他只能继续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同时私下打听每一点最细微的风吹草动,回忆自己所做的事中每一处可能出错的细节,想办法弥补。 他偷偷的去找过伊莱莎,但是她却说德洛玛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对她身体的渴求依旧热切,从未提到过那天或者信的任何事。 唯一反常的只有一点他最近三天都没来找过她。 菲比斯天生敏锐的直觉抓住了这一点。 此外,最大的破绽就是留在凯茜那里的那封信了。 出于对她的信任,他没有去问她把信藏在哪里,甚至没有再过问过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假装那封信已经烧毁了。 而这一天,正好是一个炎热的夏日,而正当他的心情被树上的虫鸣搅得烦躁不堪的时候,他看到德洛玛从自己的房子走出来。 德洛玛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满面红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往日的菲比斯应该微笑,可是今日的他不知为何突然用自己从未流露出的厌恶神色和愤慨语气质问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德洛玛没有注意到菲比斯的出现,吓了一跳,一反常态的语气闪烁着,然后飞快的离开了。 菲比斯又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可是当他故作镇定的推开房门时,他发现凯茜正在慌张的隐藏起什么东西,而自己的出现似乎吓了她一跳。 “信任。”菲比斯告诫自己,“要信任她。”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不像那些仿佛被丈夫欺骗了的妻子一般讥讽,而是心平气和的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要这么紧张。”凯茜当然发现了菲比斯的异样,于是她将手中的项链展示在菲比斯面前, “德洛玛刚刚送了我这条项链。” “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送你一条项链?”菲比斯又一次忍住了自己问出这句话的冲动,只是勉强的笑了一下。 “亲爱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凯茜走上前抱住了菲比斯,“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我只知道他刚才突然出现,送了我这个就离开了。” “挑拨离间。”菲比斯冷笑,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 于是,这声冷笑变得意味深长。 “他真的没有干什么,我也没有。”凯茜有些着急的解释着,没有敢用“我们”这个词,“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问题,看看我有没有在说谎……” “我并没有怀疑你啊!”菲比斯笑道打断了她的自辩,“我只是在嘲笑德洛玛的愚蠢而已。” “不过。”菲比斯抱着凯茜在床上面对面坐下, “我的确有问题要问你。” 凯茜眨了眨她美丽的大眼睛示意他尽管问。 “你究竟为什么要我一定要取得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菲比斯终于认真的问出了这个困扰自己的很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开始很简单,当自己说了为她付出一切的誓言之后,她多次怂恿自己要让自己取得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于是有一天,他直接了当的问: “你希望我继承这个家族?” 凯茜点点头:“你以后就会知道……” “不,不用说原因。”菲比斯大度的笑着,“既然你说了,我就去得到它。” 他始终以为为爱的人付出一切不需要原因。 而今天,不坚决的他还是问出了一直在心中的疑问。 凯茜的脸浮上了一层薄薄的忧伤。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好吗,菲比斯……”她柔声问,“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当一个机遇放在你面前,你却因为不去争取而错失机会……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做过的事,就不后悔。”菲比斯简洁的回答。 “你能这么说。”凯茜幽幽的说,“是因为你还没到后悔的年纪。” 可是很快,菲比斯开始明白了什么是后悔。 他后悔的事有很多,尤其当他看到那封信的事就想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的时候,还有当他看到神色如常的父亲和总是出入自己的地方,并且每次在遇见自己是都满面春风的德洛玛时,他的疑惑越来越深。 他开始认为,自己对于凯茜的信任以及把信jiāo给她也许是一个错误,尽管在他心中仍然怀疑这也许不过是德洛玛意图离间两人的yīn谋,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被洒下,无论如何总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而这一天,菲比斯再次和离开自己房间的面带得意笑容的德洛玛擦肩而过。 他终于不再假装自己满不在乎了。 “这里不欢迎你。”菲比斯冷冷的说。 德洛玛笑了,也许是单纯的冷笑,也许是轻蔑的嘲笑。然后他转身离开。 菲比斯愤怒的推开门,凯茜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令他厌烦,他从来都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厌烦她的笑容的一天。 “信呢?”菲比斯低声咆哮道,“我要看那封信。” 正如他心中所想的一样,她的眼神闪烁着回避开了。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的眼神移回自己的脸,换成了一副倔强而又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双膝跪地。 这样的姿态,却一点也不让菲比斯觉得好受。 “信呢?”他逼问,虽然他知道她不会回答。 果然,她摇摇头。 那句所谓“信任”之类的话,菲比斯再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无耻的女人就这样回报着他的信任,而且还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至于她真正做了什么,她和德洛玛之间发生了什么,对菲比斯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背叛了他的信任,这已经足够。 他还爱着她,但是他知道曾经的那段感情已经结束了,于是,一句令他后悔终生的话脱口而出 十几年之后,他发现凯茜说得没错,他当时太年轻,而且不过是个孩子。 但也许这一切都不重要。 总而言之,当时那句脱口而出的话是这样的: “于是这就是你想要的?”菲比斯的语气冰冷,“一个未来的公爵夫人?那么恭喜你!你发现了一条捷径。” 菲比斯那时不知道凯茜的眼中为什么会喷出火光,或者说她的眼中怎么敢喷出火光,明明是她背叛了自己。 可是那时凯茜分明就是愤恨的瞪了他很久,然后跑出了房间。 然后,他再也没见过活着的她。 第十章夕阳下的帝都 更新时间2009-7-14 21:24:17 字数:5109 太阳最后的光辉刺入菲比斯的眼睛,打断了他的回忆。 城下,原来那些嘈杂地推搡着士兵,辱骂着他,想要出城去的平民们已经散去,可是这时候,菲比斯却宁愿他们还在。 里昂斯如约带着一群人帝都里他能找到的所有壮年男子,来到了城墙之后,数量大约也有两千人左右,也许更多的还会慢慢到来。 他们的眼中都是恐惧,显然他们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同时,却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不是死于城外那些传言中凶神恶煞的异族人的弯刀之下,就是被身后那些气势汹汹的帝都警卫队警官手中的长剑刺穿。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腹诽这些不去杀敌却将剑锋对准平民的警官们了,也没有心情哀叹自己如此悲惨的命运。人群死寂,正如着夕阳下的帝都。那些麻木的脸令菲比斯摇头叹息哪怕他们有一点点对于现状的不平或者对于死亡的恐惧,他都可以利用它煽起这些人同仇敌忾的决心,可是这种认命的麻木令他完全无计可施。 但无论如何,他手里能用的人数多了一倍,尽管四千对十万依旧看不到任何胜算。 甚至,他不知道明天,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他会在何处,身旁的这些人会在何处,而帝都又会在何处。他不敢奢求能撑到明天太阳升起,只希望能顶住第一波冲击,然后再顶住一波,然后也许敌人爬上城墙,然后努力将他们打退,或者也许像飞蛾扑火一般全军深陷其中…… 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只是菲比斯在士兵和平民的眼神中都看不到这两个字,有的只有恐惧。 帝都的北城墙绝对不是纸糊一般一捅就破的,其实,此刻站在落日投下的最后yīn影中遥望着帝都的萨沃坎很明白这一点。 曾经,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黑暗君王,率领着一支绝对忠于他的精锐部队来到这里时,这座城市给了他最热烈的欢迎。美蒂奇家族麾下最忠诚的士兵的坚守使这一段城墙几乎牢不可破,而不可一世的黑骑士大人也在丢下了所有支持者的尸体和他的骄傲之后黯然离去,然后销声匿迹。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这段城墙,这座城门还有这座都市,战胜了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敌人,让一个几乎无所不能的人饮恨于此,然后郁郁而终。 但是,萨沃坎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些,他熟知大陆人的历史,也对于传说中的君王黑骑士有着一种特殊的融合着敬畏和崇拜的感觉,也正是因此,他更想要证明自己拥有并不弱于他的实力,而且,他也希望毁灭了这座建立在背叛上的城市,了却他偶像的夙愿。 他实在想不出这座城墙和上面稀疏的守军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自己身后有十万军队,摩拳擦掌,等待着他的号令。 “草原的勇士们!太阳就要落山了!” 萨沃坎调转马头,用这句话开始了他的战前演说。 然后,他看到了战士们眼中比夕阳还要耀眼,如同初生旭日一般的炽热目光,霎时间,他本来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之中。 他本来想让士兵们回忆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历程,尽管这历程远没有他们原来想象中的艰辛,却也依然惊心动魄像幽灵一样的穿行过西面的死亡荒漠,踏上这片他们从未踏足,全然陌生的土地。几乎不带任何辎重,仅有少量的草料和干粮。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胯下的马,手中的弯刀和身旁的同伴。 接着,在萨沃坎和他手下那些在死亡荒漠的马贼中磨练了多年的各部落领袖的带领下,十万大军也如同一个马贼小队一般,近乎艺术般地绕开了一切可能的城市或者人群聚集的地方,然后也绕开了整条帝国的防线和所有的军事武装,挡在他们路上的只有少量的,也是必需要出现的村庄。 于是,就是劫掠、屠杀、白天休息和夜间突进的循环。人衔枚,马裹蹄,他们不知道身在何处,但是他们已经完全的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在了萨沃坎和他手下训练出的草原精锐领导者的身上。渐渐的,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帝国的腹地,这种信任开始扩散,整个草原的军队真正的凝结成了一个同仇敌忾的整体。而他们这种将整个帝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觉,也令他们对草原产生了无限的骄傲感,而当他们已经发红了的双眼终于看到了巍峨又渺小的帝都出现在地平线的彼端时,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呼着,一种无与lún比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不仅是因为他们完成了一个奇迹,还因为不久之后,这座传说中的城市就将匍匐在他们脚下俯首称臣。 于是,当萨沃坎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这一切,以及眼中闪烁的热切期望以及无比的憧憬时,他认识到了他已经没有必要将这一切再重复一遍了。 “也许……” 他又想到了也许他应该重新让士兵们回顾一遍草原人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8 章 十年来的卧薪尝胆,让他们更加理解身上肩负的责任 曾经,草原不是一个统一的部落,也没有统一的首领。而现在,草原依旧不是一个统一的部落,却有了统一的首领和统一的目标。也正是这样的目标,让所有的部落团结起来,将他们的一代年轻人和最精锐的战士全部jiāo给这个全草原最睿智和最优秀的领导人的麾下,期望他能够为他们洗雪一百多年前的耻辱和仇恨,并且为了他们的民族和未来而夺取一片更广袤,更肥沃的土地。 其实,更有远见的草原人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不仅仅是复仇之战,而是关系于整个草原未来的宿命之战他们已经拥有和他们所处地域不相符的人口和武力,如果他们不扩张,就只有走向源源不断的内部纷直至灭亡。所以,可以说,他们幸运的拥有了一个曾经强大却已经日薄西山,并且拥有着巨大财富的宿敌。 他想将他们肩上担着的责任与义务告诉手下的士兵们,激起他们心中对故乡的热爱以及想要守护它的责任。可是,当他看到了士兵们眼神中的决然时,他突然发现他将自己的同胞想象的太单纯,或者说太愚蠢了对于整个民族的存亡,他们心中有不逊于自己的危机感,他们早就知道这是一场必须要打胜的战争。 于是,他又微笑了,将这一句没有意义的话也咽了回去。 那么,是不是应该再重申一遍两个民族之间的历史仇恨呢? 萨沃坎干脆摇起了头,不要说现在士兵们的眼睛已经因为愤怒而充血,不要说他们根本就从来没有对大陆人产生过任何好感,他们从小就生长在仇视的环境中,萨沃坎知道他们心中的仇恨一定远远的超过自己,不是理xìng的,对于大陆人对他们曾经做过的一切的仇恨,而是刻在骨子里的,毫无道理的,仇恨着大陆的一切。 “沃夫加,你也许会笑我吧!”萨沃坎突然想到了死去的好友,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演说家,至少,他不该像自己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你也应该能看出来,现在,我已经不用说什么了。”萨沃坎在心中对自己说,也许也是说给天上的沃夫加听, “他们都明白,他们都清楚。” 他挥了挥手,各个部落的首领们已经围了上来。 同样年轻而坚毅的面孔,与他们身后的士兵一起,汇聚成了这股无人能挡的力量 新时代就这样,将要无可逆转的到来。 “长途奔袭了几天,士兵们都很累了。”萨沃坎淡淡的说。 那些首领们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极度失望的神情。 “所以,我希望……”萨沃坎看着帝都的眼神中突然喷出了狂热的光芒, “今晚,我们在帝都城里过夜。” “你们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菲比斯的笑容已经淡去,换上的是严肃的近乎肃杀的面容。 他在城墙上来回走着,对着城下的平民和身边的来自禁卫军、警卫队、王宫卫队甚至是贵族私军的穿着不同制服的人大吼着,手指着城外,那些气势汹汹的敌人: “你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那。” 士兵们和平民们静静地听着,眼神中依旧是麻木和迷惑,保持着一种如这座城市般濒死的绝望。 但是至少,他们在听。 “我可以先回答你们第三个问题。”菲比斯说, “一百三十六年前,帝国的席勒•欧亚克将军,也就是现在的欧亚克家族的第一任族长,一个从普通军官一步步因为英勇表现升到大将军的名将,率领着20万军队远征北方的草原,那是当时帝国在大陆的版图上唯一还未征服过的地方。” “他们踏上草原的时候,发现这里与他们曾经征服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他们从未见过这么贫瘠荒芜的土地,也没有见过这样一望无垠的茂密草原,单是这样艰险的环境和开阔的地形就让他们望而却步。他们想象着那些几乎可以覆盖到他们胸口的长草中埋伏的敌人向他们shè出冷箭,或者当他们走到一半无数隐藏的敌人将他们层层包围,又或者他们陷入了敌人布下的陷阱,在寒冷又无尽的长夜中哭号着死去。” “‘这是一个无法征服的地方。’他的手下人这样劝他,但是席勒•欧亚克坚定地挥了挥手……” 菲比斯突然站定了脚步: “然后,草原被征服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草原人自知不是这二十万大军和这冉冉升起的强大帝国的对手,怯懦的退到了草原深处,不战而败。” “于是,席勒明白了这些人逆来顺受的天xìng,于是在林堡建立了他私人的势力,开始了对草原人长达一百三十六年的圈养。在欧亚克家族和帝国的统治,不,应该是奴役之下,草原人苟活了一百三十六年。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欧亚克家族用极度不平等的价格从他们手中买来草原产的优质毛皮和手工制品,再将最低劣最次等的生活必需品,如面粉和盐高价卖给他们。每年冬天,草原都会有成批的幼童、老人和病人冻死或饿死,但是欧亚克家族从不关心,因为那样才能更好的控制草原人的人数,方便他们维持统治。相信你们可以想象,草原上的人有多恨我们,他们恨不得杀光我们,但是他们不会,他们会奴役我们。就像我们奴役他们。让我们为他们服务,直到我们也像他们,在某一个冬天,凄凉的死于饥寒jiāo加。” 菲比斯讲的故事,也让几千听众沉浸其中,为之愤慨,为之战栗。 “但是他们,在一百三十六年的每个日子里,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菲比斯突然提高了音量, “他们后悔当初的自己,或者自己的先辈们为什么不抵抗,为什么任由那些侵略者侵入自己的家乡,为什么任由那些人在草原边境设下了关卡,然后封锁了他们和外界所有的联系。致使他们现在即便想要反抗,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他们后悔为什么他们那些自称勇士的族人,连一箭都没有发,连一个侵略者都没有杀死。虽然他们知道他们仍旧会输,虽然他们知道他们的家园依旧会被人侵占,但是他们的敌人不会将他们当成没有反抗能力的牛羊,不会像牧民一样的圈养他们。他们会恐惧,会担心自己的安全,会撤回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而将这一片草原留给草原人,并且告诉他们的子孙这片地方很危险,这里的人很强悍,不要激怒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后悔得泪流满面,后悔得痛不yù生,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们的祖先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造成了现在他们只能成为别人的奴隶,直到一百三十六年后,他们获得了复仇的能力。” 同样的死寂,此刻突然有了些不一样的气息。 麻木的眼神中也渐渐有了生气,还有隐隐的火光。 菲比斯确定那不是他们眼中的夕阳。 “我知道我们没有胜算,我知道也许我会死在这里,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菲比斯高声喊道, “但是我们的死会令敌人畏惧,我们的勇气,我们的决心,会让他们明白,我们是一个无法被征服的民族。他们可以杀死我们,占领我们的城市,烧毁我们的家园!但是,他们永远无法奴役我们和我们的子孙!至少在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上,在帝都” “他们不行!” “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菲比斯抽出了腰间的剑,高高举起,“那么……” 落日的最后一丝光芒在五彩的宝石中流转。 “你们呢?” “终于……”萨沃坎看着帝都紧闭的城门,也听到了城里传来的那声战意十足的吼声。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的光彩却更盛。 “他们选择了灭亡。” 围在他周围的各部落首领的脸上都是跃跃yù试的神情。 “你们觉得用多少人能抹掉他们最后的希望?” “一万。”一个首领出列,斩钉截铁的说。 他迎来的不是赞许的眼神,而是一声冷冷的嘲笑。 而正当他转过头怒气冲冲的寻找着这声冷笑的来源时,一个异常年轻的首领策马出列,昂着头说: “五千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萨沃坎赞许的点了点头: “修,你有把握吗?在明天天亮之前拿下帝都?” “天亮?”被称作修的年轻人继续着仿佛画在脸上的不可一世的骄傲冷笑, “在大军休息之前,我会在皇宫里为他们准备好地方的。” 萨沃坎大笑起来: “给我看看你和你的部队。” 修纵马走到了自己部落的子弟前面,立起战马的同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你们都看到了,面前就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帝都,华丽的贵族和皇宫的墙壁都是金子做成的,上面镶满了各色的宝石,还有那些美丽的贵族小姐,等待着草原的勇士去蹂躏。萨沃坎大人说了,第一个冲进这个城市的部落,可以拥有这一切!所有的财宝、女人和美酒!”修用沙哑狂野的声音嘶吼着。 他的部落中的战士的热血已经被这几句话撩拨地冲向了头顶。 “可是当我请命的时候,萨沃坎大人却犹豫了!因为他觉得我们部落的五千人夺不下这个城市。”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军队就已经开始鼓噪了起来。 “现在,他想知道我的部队究竟有没有这种实力,但我对此毫不怀疑。”修做了一个手势,所有的人都翻身下马, “所以,我只想问,所有的这些财宝、女人和美酒,你们想不想要?” 仇恨jiāo织着yù望从他们的口中发泄了出来,他们狂吼着: “想!” 萨沃坎听着这一声zhà雷般地吼声,突然有了一种错觉 帝都的城墙似乎震动了一下。 他满意地笑了。 第十一章血战(上) 更新时间2009-7-19 20:54:03 字数:4755 事情是如此的讽刺。 那些因为弹尽粮绝而不得不放弃抵抗的城市一定会羡慕此时的帝都,因为它的库房里堆积着几乎用不完的弹yào和弓箭,成捆成捆的箭矢和被保养的油光锃亮的弓弩以及锋利的刀剑。 只是,当精壮的帝都平民们手递手的将武器传上城头之后,他们发现城墙上会拉弓shè箭的人,连城垛都占不满。 萨马埃尔抓起一把弓,随手拉了拉。 “你会用么。”菲比斯讥笑着。 萨马埃尔自顾自的搭上一根箭,然后一松弓弦,那支箭斜斜地shè了出去,chā在了城下的松软土地上。 菲比斯不留情面的哈哈大笑起来。 “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一箭杀了个人。”萨马埃尔放下了弓说, “我要是你的话就会让所有的人都拿着弓站到城墙上去,至少把箭垛占满,反正我们有的是弓和箭。”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就凭像你刚才那样的乱shè就能把敌人吓跑么,还是你觉得敌人的十万部队会站在城下围成一圈当活靶子?”菲比斯嗤之以鼻, “他们会占下这个城墙,会占下这座城市,只不过是代价问题罢了。”菲比斯说,“重要的不是这座城墙,杀一个人甚至十个人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力量,才能赢得更多的时间。” “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能让他们的指挥官充分思考继续这场战争是否值得。” 八座高塔在草原人的阵中竖了起来,塔顶的铁门外遍布着狰狞的铁钩用于勾住城墙,而铁门里透出的是近百名年轻战士们跃跃yù试的目光。 他们都是最精锐的战士,从五千人的部队中精挑细选出来,他们肩负着整个战役最重要的使命他们将是第一拨登上城头的人,他们要用他们的剑,他们的鲜血甚至他们的尸体在城墙上打下第一块落脚点,然后,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部队从城墙下顺着登城塔的楼梯或者是云梯爬上来。而对于面前这个守军不足四千人的小城,他们相信,只要有一辆登城塔中的士兵成功站上城楼,就基本宣告了城墙的失守和攻城战的胜利。 接下来就是打开城门迎接他们的大军入城…… 可是同时,他们又是守城部队的第一个目标,他们会用各种办法阻止着登城塔的靠近,在它的铁门钩在城墙上,士兵涌出之前摧毁它,于是,这些记在塔顶攥紧武器的年轻士兵的命运就几乎注定他们可能会被烧死,被箭shè死,或者摔死,被仅有为数不多的人可以登上城楼,而他们面对的将是敌人全军疯狂的反扑,直到将他们全部推落城墙…… 但是他们毫不畏惧,混合着仇恨、勇气以及责任感的一种姑且称之为英雄气概的东西充斥着他们的胸膛,此刻的他们不相信死亡,只相信他们会是将草原的气质chā在城墙上的那一个,会是砍到守城士兵打开城门迎接友军的那一个,会是踏着仇人的尸体冲进皇宫的那一个。 车轮隆隆的向前,萨沃坎策马向前。 十万人的骑兵像是一只巨兽,迈着缓慢的步伐缓缓向前。 马蹄声jiāo织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其实,他只是想更近一些的观察这座城市。 “沃夫加,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他自言自语着,“美丽、堕落、虚伪、浮华又自命不凡的城市,正如同贵族一样?” 他从来没来过帝都。 因此他几乎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当他将他的长途奔袭计划告诉沃夫加时,沃夫加笑了: “你要怎么用骑兵攻城?” 他愣住了,他差点忘了帝都不是草原人的帐篷,也不是林堡那种市集般地小镇,而是大陆第一坚城。 但是沃夫加又说: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接着,他说服了他野心勃勃的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9 章 亲,让他相信了这些草原人都是他的属下,完全的忠于欧亚克家族,这次战争的目的是让欧亚克家族取代美蒂奇家族的位置。接下来,一批批的攻城器械,就在帝都的眼皮底下,北郊的欧亚克的宅邸处秘密的建了出来。 一切都准备就绪,帝都就在他面前,唾手可得。 他知道作为一个领袖,不该有心态的波动,但是他的心此刻已经无法抑制的热切起来。 他找不到己方无法胜利的理由: “去帮他们一把。”萨沃坎对随行的一名部落首领说,“我不想看到有任何‘偶然’发生。” “预备!” 形势也随着拉紧的弓弦而紧绷了起来,霎那间城上只剩下了急躁的呼吸声。 菲比斯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他期望听到的。 “瞄准!” 破空声尖锐地打破了寂静和肃杀,闪着寒光的箭头划破夜空,没入了打着火把的人群中。 “稳住!稳住!”菲比斯焦急地大吼,在更多的人松开弓弦之前控制住了即将因为恐惧而崩溃的局面。 人们焦急着等待着一个火把熄灭,或者是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但是没有,两支shè出的箭矢就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草原人们欢呼着加快了冲锋的脚步,士气的变化就是如此微妙的东西。 菲比斯的神情却依然坚毅,他知道此刻自己如果露出了丝毫不满或者失望的神情,都会严重的打击守军的士气。 尽管这他好不容易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提升起的士气已经因为敌军的气势和这两支落空的箭矢而低落了下去,但是他绝不能让士气就此崩溃,作为指挥官,他的手中虽然没有弓,却像是cāo控着另一张更大的弓弦,他不能让这弓弦绷得太紧,也不能让它彻底放松。 “但愿第一轮shè击能干掉至少这一些人吧……”菲比斯的脑中在城下敌人冲锋的阵地上画着线,虽然想到了这群匆匆整合起的不足千人的弓箭手们,他实在对此不报什么期望。 可是他只能这么期望着,如果这轮箭雨不能打乱对方的阵型,止住敌人冲锋的势头的话,他很难想象接下来的战局中他们还有什么胜算。 “放箭!”在敌人冲进了shè程之后,菲比斯如释重负般地喊出了这句话,如同那些弓箭手,他也松开了自己的弓弦。 箭矢已经在空中滑翔,菲比斯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短短的几秒也许就将决定整场战争的走向,当他睁开眼,他也许会看到草原人挥舞着弯刀跨过零星的几具尸体欢呼着直冲城下,或者他们望着前面纷纷倒下的战友将高举的弯刀无声垂下,不自觉的放慢的冲锋的速度。 前者,幸存下来的人会信心高涨,认为自己的英勇为他们赢得了生存的机会,因此会更加奋勇,并且认为死亡永远也不会降临在他们头上;而后者,幸存下来的人们会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从而开始畏惧并且谨小慎微起来,因为他们觉得幸运女神也许不会眷顾他们两次……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都有可能是这场战争的转折。 而菲比斯闭上了眼,那些箭矢已经在空中。 这样的过程就是战争,充满了未知与无序。 当菲比斯睁开眼的时候,以上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倒下的人数比他猜想的略多,大概是他过于低估这些弓箭手的能力。而草原人的速度也并没有丝毫减缓,他同样低估了敌人的决心。 “预备!”片刻的犹豫和胡思乱想之后,他又回到了当下分秒必争的战场上来, “瞄准!” “放!”菲比斯坚决的将长剑向前挥出,随着一道五彩的宝石闪光,是漫天的箭雨。 菲比斯分明的感到了草原人举盾时放慢了脚步,第一轮箭雨的威力还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yīn影。 也许这并不能改变战局,但是这确实给他们第三次齐shè的机会。 “预备!”菲比斯抓紧每一秒的时间,“瞄准……” “小心!” 萨马埃尔猛然一声大喊,冲到了菲比斯面前。 “噔”的一声,一把弯刀被挡飞,落下了城墙。 菲比斯愣了片刻才看清,挡飞那柄弯刀的是一柄几乎看不到形体的墨色短剑。 “小心点。”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萨马埃尔拍了拍菲比斯的肩, “需要用我的时候就说话。” 菲比斯勉强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向城下看去。 攻城的军队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站着,手中的弯刀已经不见,看到菲比斯的时候,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冷笑。然后,右手抬起到颈边,轻轻划过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菲比斯还以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不再看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宝石剑: “自由shè击!” 掷出了弯刀之后,修和他的部队已经冲到了城下。 损失的部队甚至比他所预计的还少,尽管他们还没到最困难的阶段。 一条条云梯搭上了城墙,又有一条条的云梯被斩断,推倒。 城墙上都是怒吼的声音,巨大的石块如冰雹般倾泻。 修是这支军队里唯一没有将圆盾举在头上的人: “把盾举在头上站着不动的白痴,你以为这样就没人看得到你了吗?”修如同在草原上漫步一般穿梭在他的军队之中,而那些箭矢仿佛就偏偏长了眼睛一般的从他身边飞过,没有一支对他造成了威胁, “还有你们这些女人,难道等到你们的男人冲上了城墙你们才敢上吗?云梯倒了就再搭起来,搭不起来你们不是还有钩爪吗?” 修用最难听的语言辱骂着他的士兵,可是那些人却都想吃了什么yào一样兴奋起来,毫无疑问,主帅的英勇激励了他的士兵们,无数的钩爪也在这时飞上了城墙。 马蹄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修转过头,看到的是一队骑兵和为首的那名年轻军官看似天真的笑脸,以及眼中闪动的嗜血光芒: “萨沃坎让我们来帮你。”他一勒缰绳停在了登城的军队之后,身后一标骑兵队一字展开, “放心,我们不是来抢功的。” 修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开始喝骂起自己的部下。 那人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似乎是习惯了修的这种态度一般。 他低声喊了一句什么,然后举起了弓箭。 身后的骑士们也整齐的举起了弓箭 不是帝国军队管用的长弓,而是小巧的拉满了如圆月般的弯弓。 “shè!” 一排箭矢整齐的shè上了城墙的时候,骑士们动了分成两列沿着城墙平行的方向策马疾奔,然后在离开了shè程之后又调转马头,仍然排成一列再相反方向沿原路返回。 然后,令人惊异的是,他们放箭的速度和精度丝毫不减,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拉弓,动作都一样流畅,一气呵成。 “盾牌队!”菲比斯喊着。 这支部队刚刚组建好不超过20分钟,由身无长技的平民组成,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举着一人高的盾牌保护弓箭手。 他们涌上城楼,在弓箭手前蹲下一排,然后站立一排,前排的人将盾牌立在城墙上,后排站立的人讲盾牌上举,组成了一道名副其实的“铜墙铁壁”。 “继续向下shè击,不要理睬那些骑兵!”菲比斯再次下令。 铜墙铁壁时不时的露出一条仅供箭矢shè出的缝隙,飞出一道寒光然后再次紧闭。 一时间,城墙上又只留下了箭矢撞击在盾牌上的一声声闷响。 菲比斯手中高举的长剑突然画了两个圈。 城墙的两角,不知谁揭开了青色的布,下面露出了四个闪着寒光的箭头,只是更锋利,而且大的骇人。 连攻城的军队在看到了这巨型的杀戮机器之后都不由得一愣。 菲比斯的长剑再一次无情的挥落。 糅杂这尖锐和低沉的破空声在每个人的耳畔呼啸着想起,震得人牙根发酸。城墙的左右两侧,各有两支巨大的弩箭shè向了不可一世的悠闲地放着冷箭的游骑兵队。 直到巨弩箭飞近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发觉两根弩箭之间竟然连着一条带着锋利尖刺的钢丝,但是此刻显然为时已晚。 整个战场似乎都寂静了,城上的弓箭手松开了手中的弓弦,在云梯上攀爬了一半的士兵也停下了,侧过身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发生在自己的部队身上 巨弩箭刺穿了两个骑士的胸膛,将他们钉在地上。 这是萨马埃尔异常熟悉的场景。 而他所不熟悉的是那中间的钢丝,在巨大的冲力之下,折断了不幸骑士们的弓,割断了他们的脖子,掀开了他们的头盖骨。当他们落地时,已经变成了无生命的尸体,而雾状的鲜血,却一直停留在巨弩箭shè来的方向,似乎当一切都静止之后,才悠然的落下,一点也不知道它们的主人已经凄惨的死去一般。 “再装填!”菲比斯的声音镇定,丝毫不为战场上的惨状所动。 而随着他的号令,战场上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弓箭手再次弯弓搭箭,而正在攀城的士兵,也继续手脚并用地向城上攀爬。 游骑兵的首领已经死于刚才巨弩机的一击之下,剩下的骑士们再也无法保持刚才那样流畅的运转,shè向城头的箭矢稀疏无力了很多。 修的目光中流过了点点失落。 萨沃坎看到了这些,狠狠的一挥拳。 他没有料到帝都有这种东西,沃夫加也从未告诉过他。 也许沃夫加离开帝都的时候这种武器还没被发明出来。 “更多的弓箭手!”萨沃坎对身边的人说,“给我压制住城墙上的守军,我不要那种东西或者任何一根箭矢从上面再shè出来!” 他身边的军官一点头,大队的骑兵从他的身侧奔向前线。 城墙上的ròu搏战还在继续,弓箭手依旧一刻不停的向下无差别的发shè着箭只,直到他们的手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弓弦的震颤。而城下修的部队也一直在用鲜血填补着时间的沟壑,无数人被落石砸得头破血流,却依旧顽强的向上攀爬。 而就在这样的拉锯之中,八座登城塔已经越来越近…… 第十二章血战(中) 更新时间2009-7-23 21:04:04 字数:4540 遮天蔽日的箭矢向菲比斯飞来,他只来得及喊一声“盾牌队!”,就忙不迭的躲到了盾牌之后。 接下来,整个城墙上,就只听得到如冰雹砸在屋檐上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只不过那样的话也许还可以听得到孩子在屋里拍着手喧哗着,而此时盾牌之下的人只感到越来越冷,因为落在盾牌上的并不是雨点或冰块,而是从草原一路吹来的寒风。 一时间,不在有箭矢从城头shè下。 在帝都的沉默中,八辆登城塔缓缓靠近。 盾牌之后的菲比斯都感觉到了上面敌军士兵的热血沸腾。 “弩机发shè!”菲比斯不近人情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北城墙东面的两台弩机旁的士兵是原来的北城门守卫,出身帝都禁卫军的他们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菲比斯的命令,拼死冲出了盾牌保护的范围,在冲出十步之后倒在了箭雨之中。 第二个人和第三个人紧跟着冲了上去,在盾牌的掩护下,他们成功的冲到了弩机之后。 “向西5度,上抬15度。” 在报出了这一句话之后,抬头观察的士兵脖子被流矢击中,倒在了弩机旁边。 另一名士兵面无表情的转动着脚下的绞盘,没有时间去看一眼身旁倒下的战友,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不久之后他也会倒在他身边了。 一支箭头无情的穿过了他的身体,chā在胸前的箭矢尾羽避无可避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灰扑扑的没有一点美感,和帝国的制式箭矢整洁的白色尾羽截然不同。 他的嘴角抽动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的身体前倾着倒下,用自己最后一点意识按下了弩箭发shè的机括。 沉默的帝都像是垂死挣扎一般的发出了反击,两只shè出的弩箭就是它的獠牙,而那中间的钢丝就像是鳄鱼的一次致命的撕咬。 两枚弩箭呼啸着掠过最靠近东侧弩机的那个高耸的攻城塔的两侧,钢丝深深地勒进了它的脖子,让它窒息地向后翻倒,而随之翻到的还有塔顶近百名士兵绝望的惨叫。 攻城塔脚下,意识到大难临头的推着它前进的士兵们跑开了,只是几名骑士胯下未蒙眼的草原骏马由于恐惧跪倒在地,而他们的主人也只有绝望地等待灭顶之灾的来临。 他们并没等多久就解脱了。 西侧的弩机也在同时发shè,使用的方法更加残忍些两只弩箭在登城塔的腹部洞穿了两个大洞,木屑四溅,而登城塔也就此从中折断。就效果而言,两边并没有什么不同。 帝都的第一次回击,就折断了八根支撑着草原人美梦的支柱中的两个。似乎这样的过程重复四次草原人就只能灰溜溜的败走,但是战争并不是算数游戏,虽然此刻的菲比斯无比地希望战争只不过是算数游戏。 对于帝都人而言,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一方。 另外的六座登城塔更近了,他可以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那些士兵的愤怒眼神,他甚至想,即便是他,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也可以先将燃油泼上去,然后再丢进一只火把。 可是漫天的箭雨不给他任何机会。 城墙上,一个士兵默默地倒下。 手中的盾牌落地,盾墙上霎时出现了一个缺口。 箭矢dú蛇般地窜进了这个缺口,又将更多的人咬死。 缺口扩大着,更多的后备部队涌进了缺口,在又丢下了四具尸体之后,才又将它堵住。 盾牌上密密麻麻扎满了箭矢,用不恰当的话形容就是像发霉了的食物上长出了一层绒毛。 “该死,我们得压制住那些弓箭手!”菲比斯焦急地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0 章 似乎是洞察了他的想法……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在最危急的时刻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 总之,一袭红色法师袍(此刻应该称为法师制服)的曼蒂翩然出现在菲比斯的身边: “我来晚了吗?” 菲比斯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最友善的笑容: “不,你来得正好。” 漫长而艰苦的攻城战让萨沃坎也有些烦躁了,虽然对于那些经验丰富的将领而言,这样的血腥场景不过是必修课,而这样的攻城战也不过是最普通的程度而已,远远称不上惨烈。但是对于第一次面对攻城战的萨沃坎来说,动用了精锐的五千士兵,再倾尽全部弓箭部队作掩护,毫不吝啬的动用了一切的弹yào和攻城武器,竟然还不能让这不到两千人的守军放弃抵抗。 “修究竟在想什么!”他甚至开始埋怨在前线浴血的年轻军官了,“他难道不知道帝都只是我们的第一步吗?” 前线的修可以不想,可以只单纯地想着如何登上这座城,但是他作为草原人的王,却不能不考虑一个问题他的臣民将整整一代的草原子弟jiāo给了他,他要回报给草原什么? “好在,胜利就在眼前了吧……”登城塔还有六座,当它们的铁门放下的一刻,就是草原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将帝都这只到嘴边的食物一口吞下的时候。 可是就在他认为胜利已经临近的时刻,战局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而逆转了。 两座攻城塔毫无征兆地被点燃了,像两个活动的柴堆。 红衣的法师像神灵一般出现在草原军队的上空。 绝美的容颜露出女神一般的微笑,似乎是随意地张开双手,而随着她目光所及,手持弓箭却早已忘记了如何拉弓的迷醉在她的美色下的士兵纷纷落马,太阳穴出现一个隐约的血点。 从未有过如此优雅的屠杀,像是微风吹拂过麦田。 此刻的曼蒂想到了很多,她先想到的是维格菲和博得,之前两人那种毫不炫目却随心所yù的似乎可望而不可及的魔法境界,她终于也已经达到了不需要繁复的咒语和首饰,也没有精确到毫克的魔法材料,只是单纯的一个眼神或是手指的跳动,传说中最高难的“空间之刃”就收去了一个人的生命,像是呼吸或眨眼一般简单。 接着,她想到了维格菲说的上古时期的那些法师,应该也是像现在这样吧高高在上,众生仰望,尽管,他们的实力也许比以前的自己还不如。 她胡思乱想的后半部分的确是事实。 对于只听说过魔法却极少见到的草原人来说,曼蒂所展现出的强悍实力完全将他们震慑住了,此刻高高在上的曼蒂就是神灵一般的存在。 而苦苦挣扎于漫天箭雨之中守城部队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们战战兢兢地透过盾牌的缝隙向外看,看到的不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在为他们而战,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在屠杀渺小的人类,而是一位他们所信仰的,无论那是什么的神灵派来的拯救他们的天使或者救世主。 不少人已经跪下开始祈祷。 而不少草原人也自觉地伏在马背上表示臣服,没有人妄图对抗神灵。 本来倒向这边的形式因为士气的逆转而倒向了帝都那一边尽管从战力上看,他们只多损失了不足一百名士兵。 萨沃坎的脸色变的yīn沉,随后变得狰狞,他终于忍不住大吼: “你们这群胆小鬼,她只不过是个法师而已!”他也解下了腰间的弓箭,“给我把她shè下来!” “弓箭队自由shè击!”菲比斯坚定地语气此刻在士兵们听起来不再代表着冷酷与不近人情,反而令士兵们感到一种热血上涌的激昂,这就是士气的作用。 箭矢准确的落在了云梯上的和攀着绳索挂在城上的士兵身上,带着弓箭手们的亢奋和似乎突然变的无穷无尽的力量。刚才手持盾牌的平民扔下了盾牌拔出了长剑,竟然将修的部队刚刚在城上占领的一个据点打落了。 刚刚被曼蒂点燃的两座攻城塔中的士兵在火焰中哀号着,只是这并不能逆转他们的命运,甚至,只能让他们死的更加痛苦和无意义因为他们的惨叫会打击己方的士气。只是,这种情况,无论是多么坚强的士兵都会惨叫出声,甚至连并不身处其中的人也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绘这种被关在一个铁笼中被活活烤焦的惨状。任何不在场的人都无法体会,而任何在场的人,无论是敌军还是友军,都不忍卒睹。 修可以感到敌军士气的突然高涨,虽然他没有看到曼蒂的出现,不知是因为什么,但那燃烧的登城塔中士兵的哀号毫无疑问影响了己方的士气。 坏消息是,支援的箭雨停止了;好消息是,攻城塔已经来到了城墙之前。 附近的攻城士兵也纷纷丢下了自己的武器,投入到了推这辆象征胜利的庞然巨物的行列之中。 这时,城头上传来噩梦一般的机械转动与绞盘绞紧的声音。 “呜”的一声。 又是四支巨弩箭飞出。 攻城塔里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目的地近在眼前,然后无奈地随着这巨大的机械向后倾倒…… 也有人徒劳的做出了努力,他们打开了铁门,用尽全力向城头跃去,却只能是从半途摔落。无从得知他们临死前心中的想法,他们也许在腹诽这种笨重的攻城机械让他们如此无意义的死去,也许在遗憾至死剑上都没有沾过敌人的鲜血,或者他们在怀念故乡的风与云。 恐怕在来到这里之前,没有人想过他们竟然不是像他们的前辈那样死在马背上的吧! 单是折断了四台举行登城塔的巨弩机,就已经令人不禁感慨,大陆第一坚城名副其实。没有参加过战争的菲比斯也好,或者是从未参加过攻城战的修和萨沃坎,此时心中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如果守城的士兵人数不是两千而是一万,十万草原人真的有可能攻下这座城么…… “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每个人的怀疑。 两座攻城塔终于靠上了帝都高高矗立的城墙,悬吊着的铁门放下,门外侧锋利的反向锯齿卡在了城墙上,草原人已经蓄积了整场战役的怒火,酝酿了几十年的愤怒和绵延了一百多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bào发。 “杀!”在城门落下之前,菲比斯就已经大喊。 弓箭手撤离了那部分城墙,手持锋利长qiāng和长剑的士兵顶上。 针锋相对的ròu搏即将开始。 铁门后的草原勇士摩挲着已经被怒火炙烤得滚烫的刀锋,而铁门外的帝国士兵,手中的武器对准他们目不转睛注视的方向,滴滴冷汗从他们的脸颊淌落。 菲比斯的那声喊杀,被铁门落下的巨响淹没。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完了……”他想着。 ròu搏战开始前两军的态度已经决定了结局 攻城塔里的人士气正盛,而守城的部队只是被动地等待着敌人的进攻,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者是群体xìng的恐惧压过了他们的常识如果不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据点拔掉,城下的敌人会源源不断的通过这个据点爬上城墙,而城上的两千士兵根本不足以挡住他们。 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个军官制服的人高喊着从菲比斯身后冲上去,将一桶燃油泼进了铁门。只是他手中的火把还来不及掷出,最先跃出门口的草原战士的弯刀就削下了他的头颅。 “杀!”近百名士兵疯狂的冲向了守城的士兵,似乎他们手中的长qiāng和长剑只是玩具。 在这样的气势下,守城的士兵们又退一步。 终于有人把火把掷出了,草原人前进的道路“呼”地一下燃烧了起来。 守军中终于也bào出了一阵欢呼,帝国的战士们也挺身与敌人战在了一起。 如果有鹰飞过帝都北城墙的上空,它可以看到惨烈的战斗在城门的两侧bào发,棕色兽皮与长发的战士正将白衣和黑甲的部队打得节节后退,而更多的人沿着几条云梯爬上城墙,加入了城墙上攻城部队的行列。 “弓箭手。”菲比斯的长剑焦急地指向正挂在云梯上奋力攀爬着的敌人,“密集shè击。” 诚然,无数身中数箭的敌人从云梯上坠了下去,可是又有无数的敌人补了上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城墙上,双方的士兵陷入了某种僵持,谁也无法将对方再逼退一步。 双方的士兵们都在流血,菲比斯的眼神突然发现了城下指挥着部队登城的修他至少还有两千士兵,自己的部队挡不住了。 他不愿承认,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获胜的唯一希望都系在城外那一身红衣的曼蒂身上。 “说了要保护她,可是现在变成了她保护我。”他苦笑着。 又是这样的令人绝望的时刻,又是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各色的火球和冰箭就这样如绚烂的流星一般划过了他的面前,也划过了激战中的双方士兵的头顶,将整个血腥的战场映照得色彩斑斓,甚至有了一些荒诞的浪漫感。 冰箭如同穿过纸张一般穿透了三四具草原人的ròu体之后破碎成点点冰晶,而那些人被洞穿的伤口诡异的被冰封了起来,他们竟然还可以活动他们的肢体,只是他们无力控制冰冻的裂纹慢慢扩散,直到他们不再能感觉到什么。 而那枚火球则是直接飞进了登城塔,将塔顶的部分以及里面还没有来得及出来的士兵一通zhà的粉碎。 硫磺的味道随着烟尘与血雾一同飘扬。 守城一方的士气大振他们最强大的盟友来了…… 瑞文戴尔的法师! 第十三章血战(下) 更新时间2009-8-3 21:35:33 字数:4420 法师们的出现是这场战役的一个转折。 不是说他们究竟造成了多大的破坏,甚至可以说,他们造成的心理影响,对士气的打击远远超过了他们在战斗中的作用。他们每个人杀死的敌人并不比站在城墙上的一名优秀的弓箭手多,而且,对于城墙上的草原勇士而言,他们并不是比对面手持刀剑的帝国军人更可怕的敌人 他们不是战士,不够勇敢,没有坚定的意志,恐惧总挂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法术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神奇,需要长时间的施法,繁复的手势,而且竟然还会因为他们的干扰,哪怕只是一声怒吼而施放失败;更可笑的是他们的实战经验,他们的法术,无论是火球还是冰箭还是其他的什么五彩斑斓的东西,速度慢的出奇,只要注意力集中就可以轻易躲过,而且他们不知道应该将这种东西丢向人群密集的地方;最后一点,他们很脆弱,即便在帝国士兵的保护之下依然脆弱,他们不知道应该找掩护,一支流矢就要了他们的命。 倾巢出动的四十多名瑞文戴尔的法师们瞬间就倒下了七个,剩下的那些开始畏缩起来。 他们从来就不是来战斗的,他们以为自己的作用只是放放魔法而已,他们从未预料过自己会死。 士气的天平再一次变动,世界上最差的盟友不是实力弱小的,而是怯懦的,因为怯懦这种情绪会像瘟疫一样传染,而且还会激起对方的勇气。 刚刚借助着瑞文戴尔法师之力在城上开始了攻势的帝国守军很快又回到了守御的状态,虽然他们未退一步,但是这种局势还能维持多久很令菲比斯怀疑,城下的敌人爬上城墙在城头聚集的势头他们已经无法控制,而城上士兵和法师的士气同样不容乐观。 可是当他将目光投向城外的时候,却发现是截然不同的一种状况。 手持弓箭的骑兵们早已停止了放箭,而且,菲比斯甚至从他们的踯躅不前中看出了他们的畏惧。 他思考了一下,很快释然了 他们没有见到城墙上发生的一切,而刚才曼蒂如神一样的法师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了他们的心中。因此当他们看到了城墙上又出现了一群法师的时候,他们心中不自觉的就升起了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他们觉得这次攻城战的胜利已经无望了,在心中已经承认了这次战役的失败。 城上的士兵们如果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一定会怒不可遏在他们与敌人死战取得优势的时候,在他们在城头上用自己的血ròu与身躯阻挡着一波又一波守军反扑的浪潮时,他们的大部队却已经放弃了他们。 不得不承认瑞文戴尔法师的出现对整个战局的影响,但是,如果这次战役他们失败了,总结经验的他们大概不会再重蹈这次的覆辙了,因为他们其实离胜利是如此之近…… 萨沃坎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这场战役的走向或者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了,草原的角弓被他拉的犹如满月,而他的神经也像他浑身的每一块肌ròu一样绷紧着。箭搭在弓弦上,箭头指向天空,尾羽则紧紧夹在食指和中指之中。 此刻的他,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身周的一切,他全神贯注的凝视着苍茫的天幕那里似乎是虚无,但是似乎有隐藏着什么危险而难以预料的东西。 在草原人的语言中“魔法”和“幻觉”来自同一个词源,因此当他看到无数的箭矢穿过空中曼蒂的身体而她却仍然能够从容不迫的用魔法让他身旁的英勇战士们一一落马时,他立刻想到了“幻象”这个词。 他没有看,但他知道自己身旁的战士正一个个倒下,他也知道这个笑的倾倒众生的女魔法师的最终目标一定是他。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这种坚定来源于他对自己的自信他,草原人的王萨沃坎,注定要带领草原人开创一个新时代的人,是不会在这里,因为这种方式,死于一个女人的手里的!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种坚定的意志恰好贴近了魔法的本源,从而达到了他意料之外的效果。 与此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1 章 时,冷汗已经湿透了曼蒂的后背。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底下这个即便是在黑夜之中,混在千军万马里也依旧耀眼的男人就是这支军队的首领,而如果自己能杀了他,就代表着战争的结束。 这种念头无数次在她的心中涌起,她也希望自己能像杀死其他那些人那样,用简单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心念一动,然后他就已经倒毙于马下…… 可是她不能! 她不看去看这个人,甚至想都不敢去想,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和他有任何jiāo集。因为她感到对方似乎有一种超凡的能力,能捕捉到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从而判断出自己藏匿的方位。曾经有那么几刻,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怀疑,她突然感到自己似乎失去了所有伪装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下,而下一刻就是万箭穿心…… 失去自己的伪装,或者被万箭穿心,也许前者更令她恐惧些。 而就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她发现她的施法越来越困难了,所扇起的杀戮之风也平息了下去。死里逃生的士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导致了这一切的萨沃坎隐约猜到了些缘故,但没有人会比曼蒂本人更清楚究竟发生这一切的原因。维格菲的话在她脑海中翻涌,那些曾经她不理解的语句在她脑中渐渐变得清晰,一个令她如堕冰窟的想法终于浮了起来 魔法的本源是精神力,精神力是集中精神才能释放出的力量。维格菲说她不是一个魔法师,她曾经嗤之以鼻,而此刻,萨沃坎这种强烈的意志凝成的有如实质的目光几乎穿透了她,让她终于如此近距离的直面死亡。她猛然理解到了维格菲隐藏在他的话语中没有说出的意思:她不是一个魔法师,是因为她的意志达不到一个真正魔法师的水准 她太脆弱了,她从来都不相信自己。 “不!”曼蒂在心中对自己大喊,“我很强,我是瑞文戴尔之主,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法天才!” 一阵若有若无的魔法波动在空间中闪现了霎那,然后曼蒂的幻象消失了,而她的真身就出现在附近的不远处。 无数的箭尖已经对准了她的身体。 而在那之前,萨沃坎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出现一般,已经松开了拉弓的手指。 在旁人的眼中,离弦的箭快得像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在他们眨眼的瞬间就会错过;而对于曼蒂和萨沃坎而言,这一瞬就如同一生一样漫长。 曼蒂的眼神坚定的望着萨沃坎,没有闪躲,没有动摇,因为她知道,两个人的xìng命正掌握在她一念之间。 这么说毫不夸张,真的…… 只是一念而已。 在这一瞬间,在精神力的世界,已经没有了纷乱的战场,也没有了那些绚丽的魔法火焰,只是单纯两人意志的对决。 曼蒂死死的盯住萨沃坎,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她别无选择。 为了她一直以来为之努力的那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她也无法回头。 她不能失败! 但是萨沃坎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输,他只是在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箭头穿过她心脏的那一刻。 于是,高下立判。 曼蒂眨了一下眼睛,在死神吻上她的霎那,消失在空气之中,就想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萨沃坎觉得额头一凉,似乎有液体流下,慌忙伸手去摸,随即发现那只不过是错觉 他毫发无伤。 只不过,刚才的那斯凉意,确确实实是风吹过了他满头的冷汗。 菲比斯看到了曼蒂的消失,又听到了远处草原人的欢呼。 他的脸色终于yīn沉了下去: “难道,一个晚上都撑不住吗?”他无力的想到,尤其是看到城上的守军开始节节败退的时候。 他看到了城上带伤死战的士兵,也看到了那些满是鲜血的尸体,“死战”的命令卡在喉咙里再也喊不出来了。因为,他实在无法要求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做的更多,那些贵族私军和平民的表现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期。 菲比斯知道:曼蒂当然不会死,但是她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于是他明白了,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 她不会再来了。 而同样,其实他也没法要求她做得更多,她已经几乎扭转了整个局面。 实际上,他甚至还感受到了城外草原士兵欢呼声中的疲惫,他知道他们也已经无心恋战了,真正在进攻的,不过是城下的那个疯子一样的指挥官率领的最后这几千人的部队而已,他也无法期望这些人也莫名的突然奇迹般的失去战意。 真正的事实是,这场战争中的一切都已经按照菲比斯所料想的最好的情况发展了,甚至在部分环节还超出了他的预想,但是他们依旧打不赢。 他攥紧手中的剑柄,狠狠地咬紧牙关,犹豫着: “难道真的要输了吗?” “如果杀了敌人的指挥官如何?”萨马埃尔听到了菲比斯的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菲比斯摇摇头,“也许吧……” 局势已经不是他可以逆转的了。 “那么会不会对局势有所帮助?”萨马埃尔又问。 “当然,只不过我们的弓箭手拿他没什么办法。” 话音刚落,他发现萨马埃尔已经不在他身旁了 他拔出了弯刀与短剑,几大步跑到了城墙的边缘,然后跳了下去。 …… 下弦月隐在了乌云之后。 萨沃坎带着他的部队退走了,放弃了今夜的进攻,承认了自己的失败,然后在欧亚克家族家附近搭起了帐篷,准备明天卷土重来。 那个人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一个撤退的理由,因为他说过他不想与他为敌。 而事实上,已经被吓坏了的士兵们也不想,在前线的人还在绝望的与一个他们杀不死的人作战时,后面的部队已经有人开始后退了。这是一个更接近于神的人,而且这个人也保卫着帝都。这个晚上他们已经见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让他们不得不收起了对帝都轻蔑的心,开始了原本就该心存的敬畏。 营帐建好了之后,仿佛有一片黑色的乌云罩在每个草原人的头顶,这样输去战役让他们在不甘心的同时又无计可施。他们在这种情绪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之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难以入睡。 帝都的北城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黑色的人影默默的走了进来。 城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寒毛直竖,围着城门的人自觉地给浑身浴血的他让出了一条路。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着恐惧和异样,但好在,还有一点点的庆幸和感激。 面对着这一切,萨马埃尔显得有些漠然,尽管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活人见到了他的能力,并且还依然活着。 但是他不得不对菲比斯怪异的神情有所表示。 “没错,我不会死,也不会受伤。”他勉强的对菲比斯笑了一下, “你早让我出场,这场仗早就结束了。” 菲比斯连个笑容都懒得给他了,只是走上前,拍拍他的肩,然后茫然的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萨马埃尔摇了摇头,叫人将他们被满目的鲜血与尸体折磨了整晚疲惫不堪的指挥官抬了下去,然后又对另一个人说: “有水吗,我想去把身上的这些洗掉。” 那人如逢大赦一般跑开了。 在城墙上,血战了一夜的士兵们很快歪七扭八的睡着了,他们知道,明天还有更艰苦的战斗在等着他们。对于城门外的侵略者而言,今天的攻击不过是热身;而对于他们中的有些人来说,却是他们一生中的最后一次战斗了。 那些在胜利之后就软倒在地长眠不起的人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再也不必为身后这座城市的安危担忧了,他们也永远也看不到它陷落的那一天。 每个人都已经相信了这座城市即将来到它的末日,也许不是今天,但是很快…… 刚刚喧嚣的战场片刻之后就沉睡了下来,留下了大量被遗弃的箭矢,大大小小的石块,八辆或被烧毁,被zhà碎,被截断或被翻到的攻城塔,还有在城下堆积成山死状各异的尸体。 而在所有的尸体之中,有一具的死状最惨不忍睹,浑身的伤痕和血迹令人完全看不出这人曾经的面貌,就连象征军官身份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而无从辨认。 只是,他的地位和在这场战斗中的意义却在城墙上一览无余 在他的身体周围堆满了草原人的尸体,一人叠一人,几乎成了一座尸体构成的环形山。而鲜血,大量的鲜血,则以他的尸体为中心向四周星型发散。 …… 秃鹰飞过荒凉的战场。 从空中俯瞰,这就像一个中间被砸扁的馅饼。 第十四章往事/责任(下) 更新时间2009-8-5 21:03:13 字数:5581 银色的徽章反shè着夜幕的星光,在失意者的手心中绝望的躺着。 然后,手心翻转,徽章无力的坠落,坠落…… 玫瑰与荆棘的图案落入那个浅浅的墓穴之中,与一个木匣碰撞发出金属的脆响,旋转着停下。 依旧闪亮着这黑暗沉沦的大陆上最后一丝光亮。 接着,簌簌落下的泥土将它掩埋 与那木匣中的她的日记以及那本《神典》一起。 但这,并不是她的墓。 失意者将一柄银色的剑chā在了墓穴之前。 剑身上如火焰般的朱红色条纹不再跳跃,而像是疲惫的睡着了。 圣心与十字,玫瑰与荆棘,都象征着光明圣教的两大要义爱与牺牲。 伊芙为了爱牺牲了她的理想和她自己。 萨拉则为了她的理想牺牲了爱。 这两者何者更高贵一些? 失意者觉得他无法决断。 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如何,高贵这个词和他沾不上边。 卑贱,无耻,龌龊,怯懦…… 这些才是应该冠在“艾•佐迪亚”这个名字前的形容词。 而现在,这个人已经死了。 失意者默默地站在夜风之中。 直到他看到萨拉的日记,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当年,一同誓言要改变光明圣教的三个人中,只有艾•佐迪亚背叛了,或者说,在艾心中,从未将这个誓言当一回事。 伊芙从未认同过艾所说的关于守护或者改变之类的一切,她太了解艾了,她知道他不过只是个孩子好高骛远,夸夸其谈,脑中只有口号和梦想,却从不知该做些什么。 但是她依旧不计一切的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而选择追随他,因为她爱他。尽管他并不爱她,她仍然迁就着他。 而三个人中,只有萨拉坚守着他们曾经的理想走到了最后,她默默地忍受着部下和世人的猜疑、亲密好友的误解和爱人的背叛,只为了三人曾经的约定和自己心中的理想将光明撒播在整个大陆,而决不让黑暗降临。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她没有强大的武力,而在她接任圣女之位时,光明圣教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但是她却做到了,她将预言中的将要降临的黑暗延迟了六年,将已经失控的大陆控制在秩序之中,直到一个叫艾•佐迪亚的白痴毁掉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更加讽刺的是,曾经发誓要帮助她做到一切的人,曾经她认为她可以依靠的人,却因为自私和软弱逃走了,不仅没有帮她,还恶语相向,甚至亲自与她为敌。 这个叫艾•佐迪亚的人曾经发誓要留在她身边,守护她,也守护她的理想。但是以上三者,他一项也没有做到。 而除此之外,这个艾还发誓过要守护帕拉迪亚,守护伊芙,为伊芙复仇…… 结果,他什么也没完成。 现在,这个人已经死了,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和所有他未尽到的责任,未完成的誓言一起死去了。 那么,现在站在他的墓前的人又是谁? 没人知道,他没有名字,只是一个单纯的失意者,徘徊在他和她曾经相爱的地方,遥望着那座被他所毁灭的城市。他突然觉得他和托萨卡琳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托萨卡琳的身体死了,但是灵魂活着;他则是灵魂已经死了,剩下一句空壳般的身体。 回到十四年前的往事。 在如同孩子般的赌了三天的气之后,菲比斯发现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 第一天他因为她的背叛而恼怒,他赌咒发誓要让她和他的哥哥付出代价,并且,在这样的仇恨中昏昏睡去。可是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剩下的只有被泪水浸透的枕头和满心的思念。 于是第二天他开始说服自己: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美丽的女人,而他其中的大部分都会主动向她投怀送抱,他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人生绑在一个下贱的女仆身上。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又开始想:她们没有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腰肢、她的体热……她们不是她。 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他决定依然爱她,无论她是否背叛,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愿意付出一切去爱她。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任何贵族可能理解他这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爱情,他们总是在矜持,在权衡,将他们的感情隐藏在诗句或者花语之中。但也许,他会这么爱是因为他身上的一半平民血统,是来自她对于爱情执着珍惜的因子,是幼年时受到的爱情至上的教育。 总之,又是无眠的一夜之后,他决定去找她,去下人住的房子里去找她,说爱她,让她回来。 他先去找了伊莱莎,此刻伊莱莎正在为德洛玛准备早餐。 “伊莱莎姐姐,你知道凯茜的身份吗?” 伊莱莎暧昧的笑着: “不就是你的贴身女仆兼床伴吗?” “不是说这个!”菲比斯假装害羞的跳脚,“我是说她来歌德里克家当女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2 章 之前,她的行为不像是平民家的女孩。” “这个嘛……”伊莱莎想了想,“她来的比我早,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据说她曾经也是一位贵族小姐,但是因为她是一位私生女,所以在她的父亲去世之后,她就被她的异母哥哥赶了出来,那时候她还很小……大概就是这样,只是传言,未必是真的。” 菲比斯勉强的笑了一下:“谢谢你,我知道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对凯茜的不满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又加重了几分的爱怜之情。 当伊莱莎将早餐端进了德洛玛的卧室时。 “穿上你那天穿的那条短点的裙子。”德洛玛在她的耳边用暧昧的声音低语,“我喜欢你那天的样子。” 红晕霎时爬上了伊莱莎的脸颊,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菲比斯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他的建议,也许自己不会这么快受到歌德里克家族未来主人的垂青。 菲比斯在捧着一束玫瑰去佣人房的路上,被两个人截住了,他认得那是父亲的手下。 “菲比斯主人。”两人恭敬的说,“您的父亲叫您去书房。” 菲比斯扔下了手中的玫瑰,随着两人转身去了书房。 而他没有看见的是,两个人沿着他本来要去的路线,向佣人房走去。 一个人捡起了放在花园长椅上的玫瑰,随手如垃圾一般丢进了花坛之后的树丛。 菲比斯走进书房,发现他的父亲已经等在那里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中把玩着那封信。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一切 凯茜是他父亲派来的人!也许让他的两个儿子竞争,本来就是他父亲的意思。 “一切都是你计划的是吗?”菲比斯笑了,语气和神情中都已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和天真无邪,反而老成世故的像一个深谙贵族间尔虞我诈的成年人,“那我也坦白算了。” “没错,我是讨厌德洛玛。不仅如此,我还讨厌你和你的整个家族,我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这个家族的一员。” “你也看到了,这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菲比斯•歌德里克,而你们见到的那个只是我的伪装。我远比你们想想的要成熟的多,也可怕的多。德洛玛是个无知无能而且贪心好色的蠢货,我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这一点,而我所做的也是这个目的我想让你看清你生出来的这个儿子已经愚蠢的无可救yào,然后让你知道你的另一个儿子的能力要远远超过他。” “不,我并不关心这个家族,正如你所见,我可以将对于这个家族如此重要的信件偷走以达到我的目的。本来,我很满足于我的这个贵族纨绔子弟的身份,但德洛玛的愚蠢和你的过度宠爱毁了这一切,你从来就不该给我机会。”菲比斯平静且诚恳的说,尽管依旧是谎言, “你让我觉得我有可能取代德洛玛的地位,所以我才会做这些。当然你也可以看到,德洛玛确实不堪大用。” 弗朗索瓦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菲比斯认为这是他的一种心理战术,因此依旧从容的说下去。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此剥夺我在家族中的一切权利,尽管本来就没有什么。然后将我赶出帝都,将我软禁在帝都郊外家族的随便哪个庄园里,直到德洛玛完全接手了家族的事务之后。或者,既然你已经见识到了我的能力,你可以将第一个选择中的我换成德洛玛,然后把德洛玛换成我。”菲比斯伸出了两根手指, “我并不排除第一个选择,只要我的漂亮女仆跟我一起去就好。但是如果你选择了第二种……”菲比斯的稚嫩面庞上露出了和他年龄不相符的野心和狂热,“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更光明的家族的未来。” 弗朗索瓦的脸似乎也被这光芒照亮了,菲比斯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这野心也不过是他的伪装的时候会作何感想。 但是菲比斯先声夺人说的这些话似乎根本没有对他起到任何影响,他放下了一直摩挲的那封信,俯视着桌子后菲比斯高傲地抬起的脸: “如果我说我两者都不想选呢?” 菲比斯的嘴角微微一翘,他早就料到父亲会这么回答,而真正重要的是他后面要说的话。 “没错,你的能力和德洛玛相比的确是天壤之别,而我也不否认我的确有过立你为继承人的念头,而这念头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改变。”弗朗索瓦郑重地说。 “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立誓,将永远对这个家族忠诚,将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菲比斯即刻伸出了右手的三根手指,誓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菲比斯,在此郑重立誓……” “别这么快就发誓。”弗朗索瓦打断了他,又拿起了桌上的那封信, “你知道这信是怎样又回到我的手中的吗?” 菲比斯摇摇头。 “是在家族之外的一个中间人和家族的敌人jiāo易的时候被我的人发现的,当然,他们都已经死了。”弗朗索瓦说,“而这封信显然是家族内部的人放出去的,我们已经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而我们需要你去处理掉这件事。” 菲比斯的脸色变得古怪,难道他想错了,这封信不是凯茜jiāo还给父亲的吗? “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他试探道。 “不,不是你。”弗朗索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是你的贴身女仆凯茜。” 菲比斯知道了自己错了 凯西不是父亲的人,而他自己,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你希望她怎么样?” “家族的敌人必须死。”弗朗索瓦的语气残酷,“而家族的继承人,应该行事果断,心狠手辣。” 听到这里,菲比斯冲出了父亲的书房。 在德洛玛的房间,华丽的大床随着床上两人身体的起伏而上下晃动。 和德洛玛紧紧相拥着的伊莱莎的叫声逐渐高亢起来。 短短的裙摆已经被向上撩起,雪白的大腿缠在男人的腰间。 德洛玛的双手慢慢地攀上了她耸立的双峰,然后继续往上,随着她一步步接近极乐的顶点,轻轻的环绕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 伊莱莎的喘息逐渐微弱,而德洛玛的喘息却逐渐粗重。 终于,他发泄似的吼叫起来。 片刻之后,德洛玛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之后,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对守在门边的两个面无表情的人略一点头。 两人走进房间,拖出了伊莱莎已经无生气的赤luǒ尸体。 “凯茜小姐,请打开门好吗?” 门内,门锁已经被彻底破坏,而整个门板都被死死地定在了墙上。 显然,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虽然她知道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这毕竟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 她用剪刀剪短了她的一头浅金色的长发,菲比斯喜欢它,她并不知道自己剪掉了之后他是否还会欣赏,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猜自己没有可能再见到他了,而且,她也不想再取悦任何男人了。 她曾经爱他,但是现在她恨他。 她为他付出了一切,可是这就是他回报她的吗? 凯茜绝望的目光移上了她自己的手腕,然后凄然的笑了。 不,她不会这么放过他。 她要让他永远的记住…… 菲比斯正好赶上看到伊莱莎的尸体从德洛玛的房间里抬出,他猛然间手脚冰凉。 她刚刚还和自己说过话,现在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第一次感受到胃里这种翻涌的感觉。 但当他看到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的德洛玛,他将悲伤化作了怒火向他扑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菲比斯挥起了他的粉拳。 德洛玛一把就将瘦弱的菲比斯推开了,毕竟,年龄和身体上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展露无疑。 “吓到你了,小菲比斯?”德洛玛用最恶dú的声音揶揄着菲比斯,“不过是个女仆而已,你不会恰好认识她吧。” 菲比斯又向德洛玛冲了过去,像头发怒的公牛。 “别让我有机会打你哦!”德洛玛又是一把将他推开,同时发泄着长久以来被菲比斯耍弄的不满用于有一次他可以将菲比斯刷的团团转了,这怎么能不令他兴奋,“虽然这也许是我唯一胜过你的地方。” 菲比斯勉强压制住了怒火,他知道他现在拿这个哥哥无可奈何。 他假装德洛玛不存在,匆匆走过他身边。 但是德洛玛的下一句话让他的怒火霎那间凝成了寒冰。 “说道女仆,我想你该去看看那个金发的女孩,她叫什么来着……”德洛玛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对了,叫凯茜。” “你应该跟她很熟吧!”德洛玛jiān笑着,“六天前我上她的时候,她一直哭喊着你的名字。” 菲比斯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让自己去竞争继承人的位置,她留下了那封信,只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坐以待毙。 因为她曾经经历过这种不幸。 而六天前,德洛玛强jiān了她,她不愿将这件事情对自己说,因为她害怕这样会失去自己的宠爱和信任,同时,她也怕自己会冲动的去找德洛玛算账,而破坏了两人布置的一切。 可是,她又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女人,她想用自己的力量报复德洛玛,尽管,她并没能考虑到这种做法的后果,也从没想过这可能是德洛玛的圈套。 于是,她将那封信jiāo给了中间人,没想到这正合德洛玛和父亲的意,他们轻而易举的拿到了信件。 德洛玛早就知道了菲比斯的把戏,只是这一次,他想出了让他自露马脚的方法。 而归根结底的原因,不是他的计划有任何纰漏,而是…… 他以为一切不过只是一个游戏,而即便他输了,德洛玛也拿他无可奈何。但是这次德洛玛加大了赌注,于是这游戏变成了一个他太弱小,不够资格参加的成年人的游戏,充满着xìng、谎言、死亡与不择手段的游戏。 菲比斯已经站在了佣人房的门口。 “开门!”他用拳头使劲砸着门,“凯茜!说话啊!” 没有人回应。 门边,两个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凯茜!”菲比斯绝望的喊叫着爱人的名字。 他一下一下的撞着厚重的门板。 “你们来帮忙啊!”他近乎哀求的对身旁的两人说。 可是没有人理会,附近的仆人似乎都被赶走了,弗朗索瓦似乎就是想要他独自完成对他的考验。 菲比斯只能用它瘦弱的身躯与门板对抗。 就在他将要力竭的一刻,门终于被撞开了。 他狼狈地摔进了屋里。 当他爬起身,突然发觉自己的浑身沾满了黏黏的液体。 是鲜血。 她的血。 直到今天,菲比斯依然不明白,一个那样柔弱的女人怎么会流出那么多的血。 整个屋子里都涂满了她的血 满地,满床,满墙。 而在他正对着的那堵墙下,是凯茜冰凉的尸体。 她的头发被剪短了,皮肤由于失血而白得透明犹如幽灵一般。 左手手腕被残忍的割开,而右手的食指下,是一滩未凝固的鲜血。 她在临死之前,用右手食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下了一行字,狰狞的向他控诉,让他一辈子生活在悔恨之中: “菲比斯,你没有保护我!” 第十五章夜色下的帝都 更新时间2009-8-18 20:08:58 字数:5043 现在,知道在十五年前歌德里克家发生过那件事的人中,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了。 于是,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情究竟曾经发生过,或者只是他的一个梦,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而所有的东西中最重要的一条是 他太弱了。 但他明白,强弱并不是绝对的,有人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却一事无成,在失去了一切之后终其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这样的人他已经见得太多,他的身边都是活着或者已经死去的例子,而他并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从某些方面上看,曼蒂和凯茜是如此的相像一头柔顺的金发和令女神也嫉妒的美貌。外表美丽柔弱,内心却倔强、自负、并且对于权势和力量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因此,他选择了默默的仰望她,将对她的爱放在心底,永远不让她知道自己爱着她,也不奢求她有一天能爱上自己。爱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而是一连串的责任与代价。他不能说爱,是因为他不敢保证他能够付得起爱情的责任既然他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也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那么他就不配爱她。 这就是他始终相信的,但是他也始终都知道他的结局 总有一天,他的伪装会被人无情揭破,曼蒂会明白他对她的心意,于是开始利用他,那时他也毫无选择,只能负起他一直就该负的责任。 对于别人而言,也许这种逻辑怪异得可笑爱情就是爱情,怎么可以因为害怕爱情所带来的责任而阻止爱情的产生,又怎么可以爱极了一个人却努力让她相信自己不爱她。 可是对于菲比斯,这是唯一合理的逻辑。 只是,他害怕的事终于还是无可避免的来临了。 曼蒂明白了他的爱,而他,也只好拼了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她。 为了不让曾经的悲剧重演,不让他心爱的人再次因为他的弱小而受伤,他可以不惜一切。 在黑夜中,帝都西城门内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难民们搭起了帐篷,此时,大家正排队从热气腾腾的大锅里盛出一碗一碗的汤,火堆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 曾经,他们没想过在自己的家园,他们竟然会像他们向来瞧不起的流民一样搭起帐篷,吃如此简易的食物。但是当他们见识到了北城门的血战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3 章 ,他们开始庆幸自己还活着,还可以喝汤。 尽管他们知道也许明天大家都会成为帝都城市中那些没人掩埋的尸体,但是现在,热汤下肚,他们每人心中都升起一股暖流。 终于,一个人喝完了汤,放下了手中的碗,向北城门的方向走去。 难民中的声音霎时寂静下来,人们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的没入夜色,直到另一声碗底和地面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又一个人,沿着那人走过的路,义无反顾的投入了黑暗之中。 一种叫做勇气的物质慢慢弥漫开来。 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碗,默默地站起身,然后迈着沉重又坚实的步伐走向黑暗。 穿过yīn暗混乱的街道,经过一座座被烧毁房屋的废墟,跨过那些不幸战士或平民的尸体……越向东,所见的一切就越触目惊心,没人知道他们是否是这城市中唯一的幸存者,如果不是,也许他们还有希望。如果是,如果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只剩下他们和一座已经死去的城市,那么无疑过于残酷了。 突然,一扇门打开。 平凡的男人用惊惧的眼神望着他们,却并没有急于把门关上。 颤抖的手从门内拿出了一个艾草编制的圆环,匆忙的挂在房门外,然后,在众人冷漠和不屑的目光中,把门紧紧闭上。 也许,他接下来做的是回到他的房间坐在床上继续发抖。 人们继续走着。 路边,有一间屋子里的灯光亮起。 门猛然打开,一个不足十六岁的稚气未脱的少年拿着一把镰刀冲了出来。 接着,门里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他那是母亲慈爱和不舍的挽留。 少年坚决的挣脱了母亲的臂膀,他没有说话,坚毅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的母亲: “妈妈,您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今天,他决定像个男人一样战斗,然后,像英雄一样死去。” 随之而来的是人们赞许的目光,而正是这样的目光让母亲感动了,在泪眼的朦胧之中,她挥别了儿子的背影,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人群接纳了少年,继续向前。 又有一些房门打开,一些人加入了他们,一些人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们,而有一些人只是在他们面前冷漠地将门窗紧闭。 队伍逐渐壮大了。 在街角,他们遇到了另一群手持长剑的青年人。 衣着光鲜,长剑雪亮,明显的来自于帝都的北区。 那些俊美的年轻面庞的上有惊讶、有欣喜、有赞许,却也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怀疑和轻蔑。 也许他们并不想,但是那种上等人天生的优越感怎么抹也抹不去,在言语中不经意间就显露无疑。 “你们就用这个?”为首的一名贵族青年似乎炫耀似的挥了挥手中的长剑,含笑的眼角瞄着他们手中的镰刀和干草叉,语气轻佻又虚伪,把普通的一句问话变得讽刺意义十足。 一名被激怒的平民上前一步,却被他身边的人拉住了。 “上了战场再看吧!”后者冷冷的说。 一时间,两群人就这样对峙着。 贵族的阵营中,几人似乎是经不住这样的压力,扭头离开了。 平民们纷纷发出不满的嘲笑。 而刚才大放厥词的那个贵族也笑了。 “接着!”他说完,向那个平民抛出了手中的长剑。 刚才言语顶撞他的平民伸手接住了剑柄,然后随手挥舞了两下,动作纯熟,也许是个退伍的老兵,或者曾经受过战斗训练。 “如何?”贵族青年笑着问。 “好剑。”他实话实说。 “那就拿去吧!”刚才离开的贵族青年们回来了,带着一车寒光闪闪的武器。 “我们还有很多,没有武器的人来这里领。”他说。 平民们的面色都舒缓了下来,没有什么犹豫的就走了上去,开始挑选他们中意的武器。 两个曾经泾渭分明的阶层,在危机之下,终于融合在了一起。 月光太微弱,一名贵族点起了火把。 随后,火把一支支的被点亮,在人群之中传递着。 不久之后,静默的人群变成了一条闪耀的长龙。 星星点点的火光,也能将黑夜照亮。 阿罕布拉宫深处。 “神降下黑暗笼罩整个城市,这黑暗有如实质,粘住了气体和液体,没有人和牲口能够再发出任何声音。”鲁希瑟斯手中拿着一本又旧又厚的书,“世界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黑暗。” “黑暗冲垮了一切,火烛熄灭,房屋倒塌,人畜暴毙……一切希望都失去,罪人们不再乞求原谅,只是默默的等待审判日的来临。” “神将降下大火,焚尽世间的一切,每个罪人都会因他的罪而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多也不少。没有一个罪人可以侥幸免于惩罚,也没有一个无辜的人会受到不应有的降咎……” “所以,你认为,这就是末日了?”伊丽莎白的声音和十年前比起来少了纯真和欢欣,多了忧郁和沉重,这也许就是这座死气沉沉的皇宫给一个曾经有着美好幻想的女孩带来的。 “对于有一些人来说,是的。”鲁希瑟斯同往日一样,将他的喜怒哀乐都隐藏起来,“而对于我和这个帝国而言,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依旧不肯放弃你的梦想?” “你认为我已经没有希望?” “我不知道。”伊丽莎白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孩。” “预言上提到希望丧失,但是你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如此。”他说,“而且,你并不再是一个平民女孩了,你将是帝国的皇后。” 伊丽莎白摇摇头: “你明明知道是什么使这个城市堕落至此,神罚的降临无关希望,只有关每个人犯的罪。” “无论有关什么,都无关你我,我们是清白的,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的。”鲁希瑟斯握住了她的手,“我只请求你站在我这一边。” 这一次,伊丽莎白任由他的手握紧自己。 “我会站在你身边的。”她的黑色面纱上似乎有被眼泪沾湿的痕迹, “只是,我们都有罪,烙印在我们血脉深处,逃不出降咎的罪责。” 菲比斯还默默的躺在床上,做着从十五年前就一直反复做着的噩梦,反复的看着那行鲜血写就的控诉,反复的眼睁睁的看着由于自己的弱小,任由最爱的人在身边死去而无能为力。 也许,这个噩梦就从未醒来。 里昂斯离开了他的床边,走出了这间已经失去了主人的三层小楼,面对门口那一片火把和眼中燃烧着希望的人群组成的海洋。 “歌德里克大人已经休息了。”里昂斯对人群之前的几个打扮各异的贵族和平民代表说,“我是歌德里克大人最信任的下属,帝都警卫队的代理副队长,也是目前守城部队中的副长官,因此你们的任何想要报告给歌德里克大人的事也同样可以报告给我。”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终于,刚才那个给所有人发放武器的年轻贵族走上前: “在下帕托•艾斯波,内务部首席机要秘书威烈隆•艾斯波之子,代表我身后和身边的这三千帝都子弟,志愿加入守城部队,抵抗侵略者,请里昂斯大人接收。” 已经跟随了菲比斯太久,里昂斯的确变得越来越像他了,尤其是面对别人时总露出的微笑,从前严肃的他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我很难说我不欢迎你们的到来,帕托。”里昂斯苦笑着说,“你也看到了,守城部队在第一天损失了大半,剩下的人也已经不剩下多少战斗力,我们急需要一切用得上的人手。”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并不认为你们已经是合格的战士了,也就是说,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不会选择你们。” 仿佛并不在意这句话会对这些志愿的平民和贵族心理造成的打击一般,他继续刻薄的说下去: “每个人都希望他身边的战友勇敢而且可以依靠,而不希望他们在士气高涨地发起冲锋时畏缩不前,不希望他们在血ròu横飞的战场上面对敌人不知如何出手,不希望在需要他们坚守阵地时他们却最先溃逃,也不希望他们在面对死亡时嚎哭的像一个孩子,在我看来,以上我所希望的,正是你们做不到的。你们面对的是百倍于你们的敌人,你们现在看不到希望,在战斗中更看不到希望。不要说面对敌人,我看你们中的大部分光是走上城墙看到刚才激战之中惨死的士兵的尸体就会吓得屁滚尿流了!” 在里昂斯不留情面的讽刺之下,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里昂斯在心中暗自摇头如果他们面对自己的时候都畏缩成这样,怎么指望他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拿出勇气。 此时只有刚才说话的那个叫做帕托•艾斯波的贵族青年还微笑着。当里昂斯讶异的目光扫过他时,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我们都死了,不是吗?” 里昂斯终于满意的点了头。 帕托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下去,不仅仅是说给里昂斯听,也是说给身后的将要成为志愿军的人们: “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活着,不是为了战胜敌人保卫我们的家园不被入侵,不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不是为了荣耀我的家族。如果我想活着,我大可以在屋门上挂上艾草编织的圆环,然后放下武器默默的祈祷。我来到这里想要的只是一种体面地死法,我想要在战场上死去,在战斗中死去,我想在死前看到敌人的鲜血。因此,在我出发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他转过头,面对人群,“我奉劝诸位,谁还对自己的xìng命心存侥幸的,最好回家去,因为在那里你可能会活下来,而来了这里,你已经死了。” 许多人放下了武器走了,但更多的人留下来,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里昂斯再一次觉得,诚然,这是一个堕落的阶级,人人都过着腐化的生活。但是,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或者是大部分人,的确拥有着优于常人的头脑和胆识。 “只是,一只聪明的蛀虫仍旧是蛀虫。甚至,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更加危险。”他这样想,“他们毁灭了这个帝国,罪无可恕。” “跟着我宣誓吧!”他举起了右手。 面前的人们,在帕托的带领之下,纷纷举起了右手或者手中的武器。 “你们生长在这城市里,将自己视为这城市的一份子,现在你们决定为保卫这座城市而死!”他也抽出了腰间的箭,“下面跟着我念!” “我们誓言战斗,我们誓言守卫,我们决不让敌人踏入我们的城市,我们用血ròu组成这帝国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为我们的国王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忠于帝国,忠于国王,忠诚高于我们的生命、荣誉、信仰乃至一切。我们将严守此誓言,直至我们的生命被死神夺取的那一刻为止。” “曼蒂!曼蒂!” 瑞文戴尔之下,簇拥的人群高呼着一个名字。 “曼蒂!曼蒂!” 人们左手举着火把,右手则有节奏的攥成拳在空中挥动,他们的声音如此有力而虔诚,并不像是在喊着一个战争英雄的名字。 “曼蒂!曼蒂!” 在为首的那个只剩下半张面孔的帕吉的带领下,人们的情绪越发高昂,将是在呼唤他们的神。 他们翘首期盼着曼蒂出现在塔顶向他们微笑的一刻,他们甚至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即便是她让他们赤手空拳的冲向草原军队,他们也许也会照做的她的强大正渐渐变成一种信仰,她的魔法正逐渐成为神迹。 可是,众人膜拜的主角并没有在塔顶现身。 在这个封神的最好时刻,她选择了保持神秘。很难预测这一举动会对她未来的信仰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可以知道的一点是,至少在今晚,她伤了她的第一批信徒的心。 塔下的火把渐渐散去,无论他们怎么喊,她都不肯现身。 帕吉也离开了,带着一个失望的眼神。 他所并不知道的是,在塔顶属于塔主的房间里,曼蒂正呆坐在桌前,呼唤着一个名字: “维格菲……为什么?” 可是她得不到任何回应,每当她思考,萨沃坎那坚决的饱含杀意的眼神总会在脑海浮现。 不愿回应的不仅仅是维格菲,曾经随手就可以在她手心燃起的火焰此时也不肯出现。 第十六章代价 更新时间2009-8-19 20:30:10 字数:5988 塔外,人们欢呼的声浪依旧在响着。 他们用有节奏的生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的名字,这种如宗教仪式一般的场景让坐在塔顶的曼蒂如坐针毡。 她不能理解这些人在欢呼什么,这越来越高的声音只能让她越来越烦躁,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实际上,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在欢呼什么,这些人在为她而欢呼,正如她之前所想过的那样。她在战争中的出场扭转了整个战局,她起到的作用超过了人类力所能及甚至是想象的极限,她做的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于是,这些欢呼的人群代表了她完成了维格菲计划的第一步 制造一个新的神明,一个新的崇拜。 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欣喜,只是冷然,心情中混杂的净是焦虑和一些负面的情绪。 “错了……错了……”她喃喃自语,“维格菲……你错了……” “他们信仰我,我又信仰谁?他们觉得我能保护他们,可是谁又来保护我?” 她努力地在攥紧拳头,试图让火焰在她的手心里出现,就像从前那样,就想曾经她无数次做过的那样集中精神,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团火焰应该出现的地方,然后那团火焰就这样平静的开始燃烧…… 但是,这一次,她只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凌厉的,带着对她毫不怜惜的杀意的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4 章 信满满的眼睛,那眼神穿透了自己,就像穿透了一层透明的空气一般。而且,曼蒂毫不怀疑,他和他的军队即将踏破这座城市的大门,将所有胆敢反抗的人一并毁灭。 想到这里,那好不容易微微燃烧起来的火苗也熄灭了。 从前,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她耗尽法力精疲力尽的时候,她困得无法再撑开眼皮,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但是这次不同,她并不觉得累,只是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无法言喻但她可以感受到,她仍然有足够的精力来施展魔法,只是……她不再在乎了。 就像对于窗外那些欢呼着的她的信徒的微妙心情一样,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笑话 所有的这魔法,信仰和建立新宗教的一切。 如果帝都明天就会毁灭,如果这些人明天就会死,如果一个她永远也无法战胜的人成了大陆之主,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要如何去统治世界,如果她明天就死了? 维格菲说:“魔法是一种信仰。” 曼蒂说:“维格菲,你错了。” “没有信仰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帝都的北方,草原人的军队退出去很远。 今夜的失利让他们之前一直怀有的那种乐观的态度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是一片愁云惨雾。 他们突然感到了自己对世界的无知,他们曾经认定的帝都已经唾手可得的事实都被颠覆了这里有眨眨眼就可以杀死几百人的魔法师,有永远也杀不死的嗜血恶魔,天知道明天当他们再次接近胜利的时候这座城市还会召唤出什么怪物来对付他们。 他们都是勇敢的战士,他们也都渴望着复仇与胜利,可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和超越自己能力范围的敌人战斗。 夜已经深了,萨沃坎躺在帐篷里辗转难眠,而且他知道对于帐篷外的战士们来说,这同样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直到现在,他对于胜利的信心一如从前,他不相信神的存在,也不相信这个气数已尽的帝国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一切只不过都是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就如同那个似乎强大女魔法师,一样在绝对强悍的实力之下逃之夭夭,没有人能够扭转命运。 只是,尽管他不相信他们会输,却也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赢,他需要做些什么来鼓舞军队的士气。 不单单是训话,或者是讲演,他得让这些人重新看到胜利的希望。 曼蒂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解开了身上这件红色的法袍胸前的纽扣。 如果真的要说她有什么信仰的话,她会说那是:她相信一切事情都有代价,而一切追求的本质无非都是为每次获得争取最小的代价。 对于统治世界而言,在目前的情况下,她依旧可以沿着维格菲设想的道路走下去。在帝国崩塌之后,用她的魔法和名望,让自己成为黑暗的时代中整个帝国和民族的一座灯塔;她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宽容的接纳者,默默的走过废墟走过原野,吸纳一切愿意追随她的人,像古时的圣人那样成为希望与尊严的象征;或者让自己成为一个勇敢的领袖,以一个战争英雄的身份,挺身而出反抗草原人的统治,建立自己的军队乃至国家,那样,她离自己统治世界的梦想也许还会更进一步…… 曼蒂脱去了所有衣物,让她的身体在实验室中赤luǒ。 塔下,鼎沸的人声已经渐渐微弱下来。 她并不是想不到以上的可能,只是从潜意识中,她排斥这样的做法 太多的不确定xìng,太长的时间,谁知道到了那时会发生什么? 正如维格菲所说,她是个傻女人,拥有女人作为一个整体所拥有的一切特质无知、急功近利、目光短浅、自以为是、好逸恶劳…… 从她的角度以她的逻辑看来,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她绝不会认为自己在妥协。 可是,从正常的角度看来,她就是在妥协没有计划的追求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努力取得一切她所能得到的利益。她以为她自己是在试图寻找每一条通向成功的捷径,却不知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捷径,她所做的不过是每当遇到一个障碍时,就绕过它。 “这是最好的方法。”曼蒂穿上了她曾经穿上又脱下的束胸衣,这令她厌恶的讨好男人的把戏, “不过是一点点的代价,我没有损失什么。”曼蒂用黑色的眼影盖住眼角的疲态,然后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如要出席宴会一般容光焕发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曼蒂总会得到她想要的!” 讽刺的是,这个念头竟然无比坚定。 这一瞬间,她在瑞文戴尔消失。 下一个瞬间,她出现在帝都的北门外。 “战争总有牺牲!” 萨沃坎集合了军队,因为他觉得士气对军队的影响远远超出了疲惫,要想让他的部队明天保持激昂的斗志,睡个好觉或者美餐一顿都没有作用,最重要的是驱逐士兵们心中的梦魇。 “看看你们面前的城市。”他还看得见士兵们眼中的恐惧,他知道他们的脑海中一定又浮现起了那个微笑的美丽女人和那个如恶魔一般的黑衣男子,那些死去的尸体仍未安息,那惨烈的场景仍在他们心头萦绕不去。 “我们本来应该已经在这个城市里了,但是我们不在。”萨沃坎的声音渐渐严厉,“本来还有很多兄弟应该站在我们旁边,但是他们也不在,有谁能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肃穆的死寂。 “他们都死了,为了你们牺牲在帝都的城墙之下,现在他们的尸体还没变冷,你们却胆怯了?忘了你们先前所说的攻下这座城市的话了,想要临阵脱逃了?”萨沃坎怒吼道, “曾经我以为草原人要比平原人勇敢的多,现在我发现我自己错了,我本来就不该指望十万懦夫能攻得下一座城市,尽管那城市里面只有不足五千的守军。” “你们现在就可以班师回草原,然后告诉那些曾经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的家乡父老,你们是因为恐惧而撤退的;你可以告诉那些为你们而牺牲的战友,你们由于恐惧罔顾了誓言,将他们的尸体抛在了城下,然后自顾自的逃命去了!” “大人。”终于,一名军官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我们不是怯懦,也不是恐惧,我们依旧愿意拼死作战,我们对于胜利的渴望和你一样热切,只是……我们不能和无法击败的敌人作战,他们用眼神就能杀光我们,从指间shè出火焰摧毁我们的攻城武器就想点燃一堆枯枝,他们不会死,致命的伤口在下一秒就愈合了……士兵们无法跟这样的人作战。” 萨沃坎冷笑着:“这就是你们每个人所想的?” 士兵们纷纷地点着头。 “如果他们有消灭我们的实力,他们还在等什么?如果他们的魔法师真的强大到眨眼就可以杀人的地步,那我为什么还活着?也许那个黑衣人真的可以不死,但是他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他无法抵挡一支军队。”萨沃坎大步在队伍之间穿梭着,激昂的语气调动着每个人的情绪, “法师们不过是凡人,他们也会被杀死,他们的法力也会用尽。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对抗军队。我们有十万大军,他们只有一座城市。我说过,战争总有牺牲,这是我们一定会付出的代价。你们应该感谢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代替了也许属于你们的位置。现在,我们要占领这座城市,无论他们是什么,他们都只剩下不足一千人,根本挡不住我们进入这座城市的步伐。” “明天,我们包围这座城市,从四面同时发起进攻,没有什么可以再阻挡我们。我们会救出同伴们的尸体,用平原人的方法将他们葬在这座城市,我答应过他们我们要占领它,那么就让他们的尸体在这城市中长眠。” “而这座城市里的一切财宝就是对我们的奖赏,我们要的不是这座城市,我们要的是这座城市永远的成为历史。”萨沃坎举起了手中的剑,“杀光一切胆敢反抗的人,抢走他们的财富、他们的女人、烧掉他们的房子。进了帝都,一切都是你们的!别忘了在家乡,你们的女人还等着你们带着最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回家!” “草原的勇士们,行动起来吧!” 一身黑袍的苗条身影行走在夜幕之中,仿佛幽灵一般穿越过了躁动的奔忙着的军队,奇迹般的,不受阻拦的来到了萨沃坎的面前。 然后,放下兜帽,露出了绝世的容颜。 萨沃坎身边的士兵们先是被那一瞬间她的光彩所震慑,接着才警惕的拔出剑,虽然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一步将剑尖对准她。 只有萨沃坎微笑了。 “你好,魔法师女士。” “你好,伟大的草原人的王。”曼蒂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您单独谈谈。” “也许你应该先说明你的来意。”萨沃坎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有恃无恐的说,“我并不认为和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有什么可以单独谈谈的。” “不是敌人。”曼蒂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 “是盟友。” “好吧!”萨沃坎毫不怜惜的抓起了曼蒂的手走进了他的帐篷。 而她却也就这样让她的手被他握着。 萨沃坎的帐篷宽敞温暖,可是里面的布置却很简陋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张书桌,靠外的地方是一张大一些的会客的桌子,旁边放着几把铺着兽皮的椅子。 桌上的烛光幽幽的跳动着,而曼蒂就坐在桌边,面对着萨沃坎。 “我是曼蒂•阿诺尼摩丝,瑞文戴尔魔法塔的塔主,也就是目前所有魔法师的领袖。”曼蒂收起了笑容,换了一副法师式的骄傲神情,“我想您已经看到了法师的强大,您也许也知道法师是多么有价值的盟友,当年的美第奇家族就是得到了法师的帮助才成了大陆的统治者。因此,我想您一定会乐于接受法师这样一个有力的新盟友。” “此外。”曼蒂羞涩的低下头,脸颊上浮起来若隐若无的红晕,“您还将得到我个人的友谊。” “听起来很诱人。”萨沃坎笑着,“可是我并不觉得法师有你所说的那么强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为什么有法师在今天的战场上死去,你又为什么没有能够杀死我,而选择跟我结盟?” “我想聪明如您的人的目光一定不仅仅放在这场战争上,您也许知道了光明圣教的倾覆,而魔法和瑞文戴尔必将成为它的取代者。我想没有必要强调信仰在这个时代对统治的意义吧!我们的结盟象征着无坚不摧的军事力量和个人力量,想象一支用魔法武装的军队!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您,我只是想让您对我们的实力有足够深刻的认识,然后了解到这样才能最大化我们的利益。” “这么说,你看中的是利益。”萨沃坎露出了神往的表情。 “一切都不过是利益,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 “贵族的财富与支持,一支完全效忠于你的法师部队,还有……” 曼蒂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声说出了那个词, “我。” “那么你呢,你想得到什么?”萨沃坎若有所指的追问。 “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让法师在未来的世界中能够生存下去,仅此而已。” 萨沃坎突然冷笑起来。 “告诉我,美丽的曼蒂小姐。”他摇摇头,冷然看着面前美丽的打扮的动人甚至有些妖娆的女人,“如果我说我对你所说的利益毫无兴趣呢?” 在曼蒂发愣的时候,萨沃坎又说下去。 “这是座被诅咒的城市,是一座早就该被毁灭的城市。无论是里面的魔法塔,或者是贵族,都已经堕落,我一点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萨沃坎从椅子上站起身,背对着曼蒂,“还有,魔法师的力量远远没有你所说的强大,我们已经可以轻松地攻下这座城市,并不需要借助魔法师的力量。” “也就是说,你所说的利益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那你想要什么?” 萨沃坎转过身,直截了当的说: “你。” 曼蒂的右拳骤然握紧,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但也仅此而已了,在萨沃坎那充满自信的,不带yù望却只有野心的目光之下,她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你太过分了!”曼蒂愤怒地说,“你怎么敢这么说。” “一切都是利益不是吗?”萨沃坎讥讽着说,“我敢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直接的权力,也就是你在那边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不会杀了我,因为那样既不能改变你的地位,也不能扭转帝都被毁灭的命运。” “至于这个jiāo易,我唯一有些兴趣的只有你的身体。”萨沃坎平静地说,对于他而言,女色也许是他所追求的东西中排在最末位的,“所以不要再说我侮辱了你,也不要再说打扮成这样和我独处在这个帐篷中的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样是侮辱我的智慧。” 曼蒂紧咬着嘴唇。 “你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天不久就要亮了。”萨沃坎明显已经掌握了一切。 曼蒂其实并不是在思考,她可以接受结果,那是她早已预料到的。 只是,她无法接受这样屈辱的过程。 她的眼泪几乎就要溢出眼眶,但是她绝对不会去想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其实,我并没有失去什么。”她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她抬起头,面对着萨沃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你还在等什么。”萨沃坎坐在了床边,似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脱衣服吧!” “我……”曼蒂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5 章 处女……” “你最好是。”萨沃坎只是嘴角一挑。 她从未听过这样直接粗暴的话语,但是她的指尖依旧轻轻的拉开了束胸衣的带子。 洁白的花朵似乎要在这帐篷中间绽放。 萨沃坎的眼神逐渐炽热起来,曼蒂并不觉得惊讶,这才是她想要得到的效果,她自认为没有人能抵抗她的诱惑。 这是第一次她用她的整个身体去诱惑一个人,虽然面前的人没有迷醉在她的情话之中,但是她仍旧认为他会倾倒在自己的ròu体下,对此她深信不疑。 红色的礼服滑落雪白的香肩,曼蒂上身的胴体上只剩下片缕遮盖她的胸前。 她特意放慢了动作,让自己的手缓缓滑过自己柔滑的肌肤。 这样挑逗的动作可以直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疯狂。 可是,帐外的脚步声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 “大人,军队已经准备出发,只等您的号令了。” 萨沃坎猛然从床上站起,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曼蒂半luǒ的身体立即被黑暗吞没。 她听见脚步声没有丝毫流连的经过了自己的身旁。 接着帐篷的一角被掀开,冷风如无情的针一般刺痛着她的身体,以及内心的骄傲。 “脱光衣服,去床上等我。” 萨沃坎说完就离开了。 帐篷被掀起的一角落下。 在黑暗中,抱着还残存着她体温的衣物,曼蒂默默地爬上了床。 眼泪终于冲破了她的眼眶。 (第九日完) 请相信本人写下这段话时的心情也是无比自责的(一定要相信我……),由于本人暑假里回到帝都之后的事务比想象中还要繁忙,造成进度无比缓慢,因此在8月份结束本书的计划看来是没有任何希望完成了,在这里对焦急的等更新的各位(有么……真的有么……)说声抱歉,并且承诺我会以可能的最快速度将最后的一天写完,而我相信那应该是在小说中一切结束的那个日期之前。 最后再一次感谢所有书友对这本书的厚爱,谢谢大家。 马上就要来到最黑暗和最终的一日了,一切罪孽都将受到惩罚,一切结果也都会有一个原因,一切人物的命运来到了jiāo汇的十字路口,命运将会将他们带向何方? 黑暗即将降临。 第一章淹没(上) 更新时间2009-8-31 21:43:32 字数:4642 “当一切希望都失去……” 城下的人群如潮水一般一般,仿佛随时都要冲垮已经被投石机砸得残破不堪的堤坝。 菲比斯站在城头向下望着,反复念着这一句话, “当一切希望都失去……” “歌德里克大人……”满身血迹的里昂斯走到他面前,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敬一个标准的军礼,只是慌忙地说, “走吧!离开这……” 9月30日的清晨,帝都被大雾笼罩。 帝都人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雾了。 一切都仿佛是种预示,预示着不论是那些能看穿迷雾的自诩的天才精英,还是那些只有等到敌人的士兵拿着弯刀刺破浓雾挥向他们的头颅时才知道大难临头的平凡人,都只能等待着毁灭的命运到来,谁也扭转不了,谁也躲避不开。 奥尔勒加是草原人中最英勇善战的一位将领,他有唯一心甘情愿臣服的人,那是他在格斗场上从来没有胜过的萨沃坎;他有唯一愿意亲如兄弟的挚友,那是昨天已经被那个黑衣人残杀在帝都门前的修;他还有唯一的作战法则,那就是发动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一举击破敌人。 而这,也正是萨沃坎在离开之前将两万军队jiāo给他时jiāo代给他的任务 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帝都的北城门。 “杀!” 奥尔勒加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举着一柄一人多高的巨斧。 在不远处的被浓雾封锁的帝都北城墙,昨夜一战之后的生者与死者终于同时暴露在了晨光之下。 这是一幅充满了悲壮与残酷的画卷千疮百孔的城墙与焦黑的攻城塔残骸,乌黑的箭羽上已经凝固了的暗红色鲜血与被微风吹熄的灰黑色灰烬相映成趣。疲惫不堪的士兵就这样被这微光唤醒,从他们死去的兄弟的尸体旁爬起来,随手拿起武器,默默地面向远方敌人即将到来的方向。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而同时,也没有了希望。“战斗”,“死”或者“希望”都不再被赋予更多的意义,也不会激起他们任何感情上的波动,他们将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本能地去战斗,也仅此而已。 从这个角度上看来,能够站起来的他们和他们身旁已经不能再站起来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又一次的,生与死之间的界限被模糊了。 城墙上零星的士兵在城头上搜索着一切还能用的箭矢,石块甚至一些燃油或者火把。 他们有些回头望望,试图寻找他们的战友。 他们只看到了和他们一样疲惫不堪的行尸走ròu,和茫茫的大雾。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的了无生气的坟场,一名士兵下意识的点起了一支火把,只照亮了不超过一平方米的地方。 只是他忘了苍茫大雾中的一缕红光对于敌人是多么明显的目标。 在火把亮起的几秒之后,三支箭矢破空而来,两支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的尸体像漏了一个洞的水袋一样喷shè着红色的液体坠落城墙,这说明,至少,在落地之前他还是活着的。 但这些并没有在漠然的人们中激起任何涟漪,他们仍然茫然的看着远方,或者手中的弓或者剑,努力地在记忆中寻找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城门咿呀的打开了,像是对敌人的欢迎。 帝都东侧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两天前艾率领的活死人部队对城墙造成的伤害依然还在,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更别提那座已经被zhàyàozhà毁的已经变成一堆碎石的城门。与北面一样,这里也有堆积成山的来不及处理的尸体,上面盘旋着的秃鹰和苍蝇正继续着他们的盛宴。 与死寂如墓地的北侧唯一不同的是,五千名怀着强烈杀敌yù念的帝都年轻人,正拿着武器在城头上翘首期盼着敌人的到来,他们用大声说话或者大步地在城上来回走动来发泄自己的紧张,他们象征着这座城市的最后希望。 菲比斯揉揉惺忪的睡眼,刚刚被里昂斯从温暖的床上拖起来的他实在是不习惯这么早就起床。 里昂斯如往常一样不明白他的这个上司心中所想: “大人,您不对他们说些什么?” “说什么?”菲比斯似乎不解。 “训话,演讲。”里昂斯试着解释,“就像您昨天在战前做的那样。” 菲比斯笑了,也不知是苦涩的或是嘲讽的笑容: “如果我的训话可以将这些家伙变成骁勇善战的士兵,那么我会做的。” “可是……”里昂斯条件反shè地试图劝说,尽管他已经知道不会有用,“至少做点什么……” “已经来不及了,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菲比斯笑着问。 “什么?” “你就不应该叫我起床。”菲比斯打着哈欠,“帝都已经完了,我们要做的应该是用尽人生中最后的时间享受生活,你却连最后一个好梦都不让我做完。” 里昂斯的神色明显的黯淡了下去,他无法做到像菲比斯那样谈笑着面对死亡,他也发自内心的对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上司的勇气表示钦佩,但这掩不住他对局面的担忧。 “难道就这样接受失败与死亡的命运?”他不甘地想,但还是将这句话闷在了心中。 在一旁,菲比斯默默地叹息着,他无法对面前这些凭借着一腔热血而走向战场的年轻人抱什么希望: “鲁西瑟斯,也许我无法守住对你的誓言了。” 巨石块呼啸着掠过萨沃坎的耳边,提醒着他其实并不需要提醒的事帝都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5架投石机的长臂抬起又落下,几十名士兵熟练的往投石机上源源不断的装填弹yào。雾渐渐散去了一些,他们只能看到城墙的大概方位,但这已经足够了。 投石车算是他们的终极武器,但并不是秘密武器。他没有在昨晚就将它们投入战场的唯一原因是他低估了这座城市的抵抗决心。这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在投石车彻底的毁掉东面城墙之前他是不会进军的,同时,如果守城军队的士气也在这一次次的轰击之下崩溃,那无疑是更完美的结局。 他已经知道了敌军指挥官的名字菲比斯•歌德里克,即便不在帝都的他也从沃夫加口中听过这个帝都第一花花公子的风流逸事。但是在昨晚的战役之后,如果他还敢对他掉以轻心就太愚蠢了,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只会享乐的堕落贵族。 这个晚上,萨沃坎明白了一些他之前没想到的事 昨晚并不是一个好的进攻时机,而强攻也并不是一个好的进攻选择,他们应该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仔细的搜集守军的情报,然后在第二天破晓也就是现在发动进攻。但这一切都不是失败的主要原因,失败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他说的那些过于乐观的话。它使得士兵们心中有了“敌人不堪一击”的先入为主的印象,这让他们在面临敌人坚决的抵抗时有些始料未及,很快的就萌生了退意。同时,他只让五千名士兵攻城同样是不明智的做法,而暴躁冒进的修也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换句话说,在他不经意之间,自己就给昨晚的进攻赋予了一层“试探”的意味,他内心深处并不认为单凭借这些兵力就足以拿下帝都。也就是说其实,那些阵亡的士兵实际上是被他牺牲掉了。 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心中不好受,但他绝对不是一个会被这种微妙情绪影响的人。他在承认了自己错误的同时,也对对方指挥官菲比斯更加的警惕了起来。无论对方是有心或者无意,昨晚那种拼死一搏的气势正好让他的试探碰了个头破血流。也许这正是菲比斯猜透了他的想法,才特意布置的战术。 所以,今天,也许他的敌人依然诡计多端,但萨沃坎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他不再做任何的慷慨陈词,不刻意的去激发士兵的战意,也不制定任何计划和目标。 帝都就在面前,孤立无援,苟延残喘着,落入他的掌中只是时间问题,他所需要的一切就是耐心。 于是他身后的军队都在焦急的等待,好在有他们主帅胸有成竹的镇定和昨晚强攻失败的前车之鉴,才让他们能够忍着满腔战意强作镇定。 帝都的西城门依旧寂静,丝毫感觉不到大战前的气氛。 得益于此,在城门前搭起帐篷的难民们丝毫没有逃离的自觉,他们丝毫感觉不到,透过浓雾,有成千上万双仇恨嗜血的眼睛正凝望着他们,恨不得立刻将弯刀刺进他们的身体。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曼蒂带着瑞文戴尔的全部法师,拿着一封菲比斯的亲笔信接管了西门的防御更加坚定了他们的信心。仅仅一夜,曼蒂的英雄事迹就已经在帝都的居民间添油加醋地流传开了,她的强大已经被升格到了神明的境界,而有她坐镇的西门也成了人们心中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甚至认为这种寂静代表了敌人的畏缩,他们包围了整个帝都,单单留下了西城门是因为他们畏惧曼蒂的力量。 只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默默地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的曼蒂心中所想。 也没有人知道,在浓雾之外不足千米的地方,草原人的大军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这里。 率领他们的是吉姆巴,在草原上地位仅次于萨沃坎的部落领袖,同样的野心勃勃,却是另一种不同的偏执与疯狂。实际上这种对力量的渴望并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来匹配,这一点上他似乎与他将要面临的对手十分相似。 但是,这次,上天把一个绝佳的机会放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他加以把握的话,也许,他真的将建立不世之功。那么,他在草原上的地位和声望也将得到飞跃,也许仍旧比不上萨沃坎的如日中天,但是至少会威胁到他,成为对他不满的人拥立的第一人选。 他知道这场战役不会从他这里打响,但是也许,将在他这里结束。 萨沃坎让他等待,说胜利会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对于此,他只是冷笑。 萨沃坎太自命不凡了,以为每个人都是傻瓜,以为别人都猜不出昨晚那个走近他房中的女人和昨晚那个草原人的梦魇中的女法师的关系,以为别人都猜不出他派重军到西门却只等不攻的用意。 但是对于他而言,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萨沃坎为了不让他的计划泄露只能继续坐镇中军和对方的指挥官正面对抗,而剩下的军官之中,唯一可以指挥五万人的大军并且能够灵机应变的指挥官就只剩他了。 对于这样一个机会,他应该做的一切就是把握,尽管他自己的心中,却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战争的帷幕以一种没人预料到的方式拉开。 北门外的军队怒吼着发起了冲锋,他们的口号响亮地足以惊动城墙上的守军,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箭雨洗礼的准备,可是城上竟然未发一矢。 接着,在茫茫的大雾中,城门的形状逐渐清晰了起来,而在紧闭的城门前,那个黑色的人影也逐渐显形。 决然的目光随着他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落在了面前的众人之上。 草原军队的冲锋势头竟然因为这目光的一扫而猛然一滞,周围大雾中的水汽也仿佛因为这目光而凝结。 城上的守军霎那间有了窒息的感觉。 而这,并不是帝都的北城门第一次看到有人独身一人面对一支军队 400年前,有人做过同样的事。 而那个人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6 章 败了,从此销声匿迹。 萨马埃尔并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这也许是命运安排的轮回。 但是即便他知道,他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与现在同样的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他自己彻底从罪责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为了完成他对他曾经深爱却又伤害过的人发下的誓言,他宁可一次xìng的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嗜血与暗夜都紧握在手中。 “来吧!”他想着,血红色的瞳仁中带着狂热的挑衅。 却没有人再上前一步。 连那个手持巨斧看起来无所畏惧的敌军首领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是怕了,还是单纯的把我当成一个已死的疯子?” 萨马埃尔咧开嘴笑了,他向着仿佛望不到尽头的血ròu与锋刃组成的人海,他已经十年,甚至更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 这样的轻松和解脱般地自由。 同样的现实和负罪感折磨着他,他尝试挣扎,用鲜血和杀戮麻醉自己,可是就如一个梦,醒来时一切都都照旧。即便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死去了,可是他却又莫名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依旧在一个看不见阳光的深渊中,受着永恒的折磨。 而这一次,他知道,只要他将自己的身体扔进了敌人的刀剑之中,无论他之后是死了或者活着,无论他还会不会再次醒来,他都已经被原谅了,此后,再也不必受到内心的谴责。 他比对面那些畏惧了的敌人更渴望这场战争。 “你们还在等什么?”他用低沉却响亮的声音说,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萨马埃尔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帝都,仿佛是在对艾丽说: “这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了,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然后,他孤身一人,向着面前两万人的军队发起了冲锋。 像是水滴滴进了大海。 假期结束,争取在短期之内恢复到3天2章的更新速度,然后在这个月里结束本书。 第二章淹没(下) 更新时间2009-9-1 21:01:45 字数:5369 当巨石如雨般倾斜在城墙上,菲比斯却迟迟不肯走下去。他默默感受着脚下一阵阵猛烈地晃动,和时不时从他身边掠过的巨石和阵阵惨嚎声,莫名地想起了某一年的春天,在一棵落英缤纷的樱花树下他与一个美丽的女孩深情拥吻的场景。奇怪的是,虽然他早已忘记了那个女孩的相貌和名字,他却依然深深记得当时他的感受,和那凄美的令人潸然泪下的一切。 实际上,现在的场景和当时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记忆并不是肖像画一般的简单复制,这两者之间一定在他内心深处有某种微妙的感情上的关联 也许是两者拥有类似的主题美丽与美丽的消亡。 也许是因为他预感到了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让往昔的记忆都慢慢在眼前飘过。 菲比斯本不想让自己在这种时刻如此多愁善感,但是一想到士兵们正一个个惨死,士气正一点点崩溃,接下来就是整个帝都的沦陷和整个帝国的崩塌。在十天之前,一切都和往日一样,鲁希瑟斯还将他招入皇宫让他在庆典日之前尽最大的努力维持帝都的治安。在十天之前,自己还抱着一个美丽的贵族少女在不知谁家的舞池中旋转。可是在十天之后的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所谓贵族,所谓帝都,还有所有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的生活中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成为历史,成为传说,成为一个绚烂瑰丽的美梦,只存在于幸存者的记忆之中…… 这种反差令他实在无法忍住眼眶的湿润。帝都的平民看不到也想不到那么远,他们对于帝都和往昔生活的情感也没有他来的那么强烈。因此,也许,菲比斯是这座城市中第一个为了逝去的美好时代落泪的人…… 里昂斯就没有这么情绪化,至少他知道这不是感伤落泪缅怀旧日时光的好时机。他一直试图说服菲比斯对当下的情况做些什么,打开城门组织军队出去拆毁那些投石车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至少应该派人稍微稳定一下随时都会崩溃的士气,或者稍微阻拦一下溃兵的逃散。但是菲比斯似乎陷入了某种出神的境界之中,对于一切都只是漠然的挂着凝固的微笑不语,甚至连里昂斯叫他离开城头的请求都不理睬。 “轰隆!”一声巨响,南侧的城墙轰然倒塌了,在一片烟尘落地之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更多的人扔下了武器,向着和敌人相反的方向奔逃,聪明一些的人趁着这个机会逃出了帝都。 但是,投石机的弹雨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息,敌人仿佛根本不在乎城墙的崩塌,而继续将似乎无限的石块投shè过来,似乎想直接把这座城市掩埋。 嗜血横斩,不知道切断了谁的手臂;暗夜突刺,不知道刺穿了谁的心脏。 鲜血粘在手上,在手指与剑柄的缝隙之间,随着武器的每次挥动与手心摩擦变得越来越粘稠,直到已经没有知觉,将身体与武器完全黏在一起。 慢慢地,眼前的敌人已经不再是汹涌而来双眼闪动着鲜红的血光的一个个士兵,而渐渐连成了模糊,暗色的一片。而这场战争也就成了他与面前这只名叫命运的凶兽之间的搏斗。他的双刀已经挥动了145下,代表着他只要再挥动不到两万下就可以战胜敌人。但是,更有可能的是,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他力竭倒下,然后被这钢铁与血ròu的奔流狠狠碾过。 每个强大的敌人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面前的这个也不例外。 他在已经被稀释的雾中寻找着一个朦胧的手持巨斧的身影,他想要用最残忍和血腥的方法杀死他,就像他昨天杀死敌人的那个指挥官一样,直接摧毁敌人的士气。 但是这次,面对如林的刀剑,在茫茫的白色之中,他竟然再也没有见到那柄巨斧,反倒是在隐约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不要管他!他只是一个人。” 就像湍流中的一块礁石,但也许更像被困在无人问津的竞技场中伤痕累累的野兽,他的武器一次又一次的挥动,让一个又一个的人在他面前倒下,但似乎引不起围观者的任何兴趣,他们都只是匆匆地通过他的身旁,仿佛这个杀戮的机器根本不存在一般。 敌人喊着自己的口令,在他身后竖起一架架云梯,迈着大步向城楼冲锋。剩下的不足千名疲惫的士兵用他们的生命和身体做着最后的抵抗。 萨马埃尔也在抵抗着,他试图在这人海中站稳脚跟,尽管他的双刀还在不知疲倦的挥动。 他能听到最后一个向后摔下城墙的守军士兵的哀嚎,能听到草原人的士兵在城上的欢呼和旗帜挥舞的猎猎作响的声音,能听到城门被拉开和士兵涌入的声音……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了,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随着人流向城门内涌去。 他还在挣扎着,但是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阻挡不住一支军队的。 突然,他脚下一痛,也许是踩到了遗留下来的箭头,也许是被yīn险的敌人偷袭,总之他站立不稳地倒了下去。 敌人从他身上踩过,分不清是谁踩过了他的手掌,又是谁踏过了他的面颊…… 萨沃坎享受着现在的每一刻。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亲眼目睹一个国家的倾覆,何况这种倾覆是如此直观的展现在面前。 又一阵大地的震颤,白色的浓烟冲天而起,帝都的东侧城墙只剩下了一半。 他高高举起了右拳。 轰然作响的投石车和欢呼着的军队在同一时刻寂静了下来。 然后,萨沃坎缓缓抽出了弯刀,在所有人期盼的眼神中,终于将刀尖指向了帝都。 “杀!” 不需要他再说话了,早已被胸中的几乎要bào出来的热血烧的要发狂的士兵冲向了那座几乎已经不设防的城市。 “撤吧!”里昂斯提着菲比斯的最后一个建议,一个他认为凭借他对菲比斯的了解他一定会接受的建议, “撤到城市里吧,现在在这里我们已经无险可守,而这些人也是我们仅剩的部队,我们必须保全他们。” 菲比斯却依然无动于衷。 “大人,做决定吧!”里昂斯焦急地说,“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菲比斯轻轻的开口: “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们有希望吗?” “只要相信,永远都有希望!”里昂斯坚定地说,“如果放弃,就什么也没了。” “不是这次……这次希望已经失去了……” 里昂斯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冲上去一把揪住菲比斯的领口: “你在摄政王面前发过什么誓?你现在又在做什么?这就是一切你能做的?既然你知道毫无希望,既然你只是一个毫无能力遇到危险只知道逃避的懦夫,何必做出一副誓死抵抗的姿态?你昨天在演讲时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只是为了骗相信你的士兵去死吗?” 菲比斯并没有收起他一贯的优雅,也没有变换他从容的语调: “我只是很清楚我的能力和我的责任,我不做我能力所不及的事情,不试图为已成定局的事做无谓的努力,最重要的是,我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从来没有做出过错误的决定,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说完,菲比斯推开了再一次质疑他的下属,发出了充满了讥讽和疯狂的笑声, “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 “自暴自弃。”里昂斯直视着菲比斯的眼睛,他很少见到他的上司发怒,但是激起了他的怒火也是好的转变。 “不,希望现在不是我们需要的,一切希望都已经失去了。”菲比斯望着蜂拥而来的草原人, “我们需要的是奇迹,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着奇迹降临,直到最后一刻。” 在帝都东侧的圣心教堂。 艾又从一个梦中醒来,梦中有萨拉,有伊芙,有蕾丝,有薇薇安娜……大家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睁开眼睛,发现这次他不是在伊芙的床上,而是在一个叫做“艾•佐迪亚”的人的墓前。 他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睡着了,但是他宁愿自己就这样一睡不醒,宁愿刚才那个梦中的一切是事实,而现在他感受到和看到的身边的一切都是梦。 他站起身,雾已经散了,剩下的是远方帝都燃起的烟。 艾猛然想到了些什么,仿佛自己昨天就是看着这燃烧的帝都沉沉睡去的。 而此刻,他又想睡去了……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尽管部分的他强烈的想要做些什么,再做回从前的自己觉得自己对那座燃烧的城市有责任,将帝都的安危抗在自己的肩上,发下守护帝都的誓言,但是这却是他刚刚埋葬的自己。那个他谁都没能拯救,最后失去了他誓言要拯救的一切。而现在的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变回那个自己,现在的他应该仍然在为失去了挚爱伤心yù绝,而不应该去做或者去想任何此外的事情,那应该都可以视为对她的一种背叛。甚至,如果他能够拯救帝都,这又算什么?他有这样的能力却没能救得了萨拉? “我不会去拯救帝都,因为那并不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这么做。那个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的艾已经死了,而现在,既然这个世界抛弃了我,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理会它?” 尽管他这样想,或者说他强迫自己这样想,但是仍然有一部分在蠢蠢yù动。 他猛然将右手抬起,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竟然握住了墓前chā在地上的“炽炎”的剑柄。 “我不会去!”他这样对自己说。 但是回响在他脑海的竟然是托萨卡琳的声音: “你不知如何分清你想做的事和你要做的事……” “你每做一件事之前都需要理由吗?” “问问你的内心究竟想什么……” “在那个房子里,我给你留了礼物……” “北门已经被攻破,东门敌人的军队也已经开始进攻。” 在曼蒂的耳边,一名魔法师轻声耳语。 对于曼蒂,这本不应是一个太难做出的决断,尤其是在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情况下。 而让她迟疑到现在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一切都太突然,太疯狂了,连她都看得出来这个决定会对她身边的一切和她的未来造成一个多么巨大的影响。虽然她努力说服自己她只不过是这洪流中微不足道的一粟,但是她却依旧能看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在未来的历史上划下的痕迹…… 那颜色,并不那么光彩。 “这也是代价的一部分。”她又用这样的借口说服自己,“我扭转不了局势,我只能顺应潮流,选择顺流而下而不是逆流而上才是最明智的。我并没有改变河水的流向,我只是一只小船。” 正是因此,她等待着,等待着……堤坝崩溃的一刻终于到来。 既然整个城市都将被淹没,那么水究竟是从哪里涌入的已经不重要了,谁打开了闸门也不重要了。 曼蒂轻轻的走到了尽责的守城士兵身后。 “打开城门。” 她的故作镇定压不住两名士兵心中的惊讶,他们jiāo换了一个询问的眼神之后,其中一个开口了: “我们知道您是歌德里克大人认命的指挥官,但是您的这个决定歌德里克大人知道吗?” “没有时间通知他。”曼蒂语气冰冷,“快开城门。” “您知道这意味着投降吗?” “不是投降,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快开门。” 曼蒂的步步紧逼反而引起了士兵的怀疑,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我们不能这么做,除非您拿到有歌德里克大人的签字的军令。” “对不起……”曼蒂径直走向相对她的柔弱身体称的上是庞然大物的城门,而那重量同样远超她身体的门闩就这样在她面前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7 章 浮起,而大门也随之慢慢打开, “我必须这么做!”她坚定地说。 两名士兵的尸体此时才倒地,身首分离。 他们没有预料到一个下定了决心的偏执女人的可怕。 吉姆巴率领着五万士兵进了城。 通过城门时,他们甚至没有下马,而是感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任由马匹的铁蹄踏过大地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征服了这里一般。 然后,他看到了马前那个美丽的,眼神中却露出桀骜光芒的女人。 吉姆巴笑了,征服面前这个女人和征服这座城市同样有挑战,而他同样乐于接受。何况这两者也许并不矛盾。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魔法师,他也多少能猜到这个女人和萨沃坎的协议,因此他认为,如果有更大的利益做诱饵,他很有希望将这个女人拉进自己的阵营。 因此他下了马,用最标准的贵族礼节行礼。尽管他并不年轻,但是当他微笑时依旧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曼蒂小姐,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他努力让自己说得真诚,让她想不到其中的讽刺含义。 但是对方显然心情不好,只是冷哼了一声: “接下来我可以离开了吗?不用看你们对平民的屠杀和对这个城市的洗劫。” “不,这些都是萨沃坎的命令。”吉姆巴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我个人也反感这样的行为,但是我却无力阻止。但是既然你提出了,我会尝试节制手下的行为……” 听着吉姆巴的话,曼蒂突然想要笑出声来 这虚伪的话语,幼稚的话中有话,不正是她所擅长的把戏吗?此刻竟然有人用在她的身上。 “你在试图拉拢我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想既然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相同的观点,不如合作……” “想明白你的身份。”曼蒂冷笑着转过身, “的确,帝国完了,帝都要被毁灭了,我也叛变了,将入侵者放进了这个城市,成了可耻的叛徒。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已经胜利,并且可以在我们的面前用这种小儿科的权力斗争来争夺战利品。” “没错,我选择了投降,选择和敌人作jiāo易。但我的jiāo易对象是萨沃坎而不是你,你没那个资格。” 吉姆巴被这种毫不留情面的讥讽激怒了,他的怒火用一种更刻薄和恶dú的方法表达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值得我去拉拢?你只是一个用身体取悦萨沃坎的婊子,你和你的魔法师在我看来一钱不值,在我的大军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你最好祈祷,因为我是草原的第二号人物,在这支军队离我的影响力也只比萨沃坎稍逊。等到什么时候我取代了他的位置时,你会哭喊着爬到我的床上请求和我结盟的,但那时也许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 曼蒂转过身,用冰冷刺骨的眼神凝视着他。 吉姆巴被看得浑身发毛,他猛然想起面前昨晚战场上这女人表现出的强大实力。 “尽管我知道是愚蠢驱使你说了刚才的那些话,但是我还是有点佩服你的勇气,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或者说你在威胁谁。”曼蒂一挥手,转过身大步走开了, “我再说一遍,从各个角度上,只有萨沃坎配和我jiāo易,你差太远了。” 吉姆巴呆立在原地目送她远去,过了很久才觉得他的右手一痛,他抬起来发现手掌早已鲜血淋漓,而他的小指和无名指已经永远离开了他。 在这个黑暗的时刻,天空本应该yīn云密布,可是雾散去之后的帝都此刻却是如此晴朗。早晨和煦又温暖的阳光洒在草原来的征服者身上,见证着他们从三面闯进这个有千年历史的城市,带着欢快的心情给它带来毁灭和死亡。 帝国历400年9月30日上午10点,帝都被入侵的潮水淹没。 第三章罪与罚 更新时间2009-9-3 19:56:55 字数:4686 阿罕布拉宫,鲁希瑟斯的房间。 鲁希瑟斯依旧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而伊丽莎白也仍旧站在他身后。 “其实,有件事一直没问过你。”也许是错觉,但是此时鲁希瑟斯的声音竟然有了一丝暖意, “你恨我父亲吗?” “你觉得呢?”伊丽莎白似乎是在讥讽,但是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其实这并不是他想问的。 “那么,你恨我吗?”终于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你觉得呢?”伊丽莎白的回答却也同样。 “我不知道。”鲁希瑟斯坦白地说,“虽然我找不到你有任何恨我的可能,但是我知道毕竟这一切是由我而起。我从来没问过你这个问题,但是并不代表我从来不顾及你的感受,只是在穿上这身黑纱以后,你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 “我不恨你,鲁希瑟斯。”她平静的语气里依旧不带任何感情,“你父亲所做的一切与你无关,我也并不会因此迁怒于你。而且,实际上,这一切并不是因你而起,我们都不过是命运的棋子。” “我想你知道我爱你,也知道我为你做了很多事。”鲁希瑟斯轻轻的说。 “我知道。”伊丽莎白说,“你一直对我很好。” “那么……”鲁希瑟斯突然握紧了她的双手,又犹豫着放开,“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当做是对我的报答……” 伊丽莎白突然抽出了右手,用右手食指竖在鲁希瑟斯的唇前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鲁希瑟斯。”她轻轻的说,“我是你的王后,记得吗?” 鲁希瑟斯似乎永远一成不变的骷髅般的面孔绽放出了光芒,现实难以置信,接着是狂喜: “你同意了?你真的……” 伊丽莎白微微点头。 “来人!”鲁希瑟斯高声叫道,立刻就有一名近侍推门进来。 “去召集元老会。”鲁希瑟斯兴奋地下令道,“在日落之前召集所有人到皇宫,我今天就要加冕。” 那名近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退了出去。 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鲁希瑟斯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伊丽莎白被面纱蒙住的脸,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觉得这是垂死挣扎吗?”他问。 “即便是这样,你知道我会陪在你身边。”她说。 在鲁希瑟斯心中,这句话的意义也许超过了包括他的宏图壮志之内的一切。 从北门涌进的士兵是最幸福的一群。 在他们看到地上遗落第一条金色饰品时,他们惊奇的捡起,在裤子上蹭了又蹭摸了又摸,甚至还放在嘴里咬了咬,才心满意足的装进口袋。 但是当他们拦下第一辆试图逃离的马车时,他们有一种将那串寒酸的金饰扔掉的冲动。他们打开马车的车门,里面是成箱的珠宝和手势,花花绿绿的宝石晃得他们感觉睁不开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奇异的东西,他们不知道它们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用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大把大把的将这些东西塞进他们的衣兜,直到每个人的每个口袋都装的满满的。 马车上,一个车夫和缩在车厢里的两个侍女正瑟瑟发抖着。 士兵们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侍女身上扫来扫去,并不是因为动了邪念,而是他们正犹豫是不是要把她们身上色彩鲜艳的衣服扒下来送给家中的妻子作为礼物。 最后,众人商量的结果是由两个人将这马车和里面的东西以及那两个侍女一起带出城,选出来的两名士兵欢天喜地的驾着马车出城去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刚错过了什么 这只是帝都贵族所拥有的巨大财富的冰山一角。 已经从入侵者变成了双眼放光的寻宝者的士兵们闯进了一个庄园,踢开了别墅的大门。 里面尖叫声响成一片,冲上来的几个气势汹汹的贵族和仆人都被士兵们一刀砍倒。看来这是一个保守迂腐的贵族家族,直到此时还不知道大祸临头,不知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权势和地位早就像浮云般消散了。 入侵者们却并没有立刻开始他们的掠夺,而是被眼前华丽的一切搞得不知所措。这时他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以后都住在这样精美的大房子里,再也不离开…… 然后,他们的理智将这片刻的冲动压了下去,醒悟到自己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之后,他们开始想要将墙上的一切装饰全部用刀撬下来,加上楼梯扶手上的雕刻以及地板上镶嵌的亮晶晶的宝石…… 接着,当这些疯狂的念头全部都冷却下来,他们终于可以正常的开始翻箱倒柜了。一开始他们没有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那是因为他们先走进的是管家的房间。然后,他们上了楼,口袋中的金银和宝石渐渐多了起来,肩上也扛了华贵的丝绒与绸缎。而当他们打开最后一间房门时,除了更多的珠宝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三个花枝招展的缩在墙角里发抖的女人。 草原士兵不明白这三个女人为何要打扮的如此妖娆,那薄纱下透出的白色肌肤就像是在勾引他们这些离家千里的青年男子。“色诱或者是单纯的放dàng?”两种可能瞬间闪过他们的脑海之后就被兽yù所冲散,他们扔下手中的财宝扑了上去…… 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这是帝都的贵族fù女们最普通的服装,而这服装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吸引男人因为这是贵族女子们几乎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了。 从西门侵入帝都的士兵们就没这么好运了,尽管他们比在东门死战却依旧未跨入帝都一步的士兵们幸运的多,但是他们的收获和北边的士兵比起来就只能用可怜来形容了 西边本来就是帝都中除了南边的帕拉迪亚之外最不富裕的地区,再加上连续两日的动乱已经使繁密的街道和小巷两边的矮房十室九空,而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也早已被逃难的屋主带走。 在愤怒的指挥官吉姆巴的授意下,五万名两手空空的士兵开始了对来不及逃走的难民们的抢劫,虽然抢劫所得并不足以填满他们的需求,但是杀戮的鲜血却可以暂时平息他们的愤怒。 只是冷眼旁观着大军进城的难民们曾经以为只要他们的数量够多就不会有危险,但是当他们发现形势不对再开始四散逃窜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成了帝都第一批受难的无辜者,或者说是第一批因为怯懦而受到惩罚的罪人。他们的尸体和住过的帐篷都被草原人细细翻检,只因为他们昨晚错过了拿起武器走上前线保护自己的最后机会。 只要有一个人开始了劫掠,整个军队瞬间就会变成一群无组织的强盗,因为每个人都唯恐几天之后在别人满载而归的时候自己两手空空。 “去北边!”吉姆巴下着这样的命令,他本应该去进攻王宫,但是此刻无论是他还是手下的士兵都觉得北区贵族的巨大财富更有吸引力。 士兵们拥挤着在西区错综复杂的小巷中散开,踢开一扇又一扇的房门,杀死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人,然后将一切也许有价值的东西放入口袋。一支艾草编成的圆环掉落在屋主的血泊之中,最后它也没能给人带来好运,在命运面前,自救也不过是一种挣扎,他们是第二批被惩罚的罪人,罪名仍旧是怯懦。 五万士兵霎时迷失在西区遍布财宝的迷宫之中。 一行七名士兵心满意足的走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名字的贵族庄园,任由兜里溢出的一串价值连城的黑色珍珠一颗颗的落在林荫小路上。 阳光被路边参天的枫树上的红色叶片切割成束,随着微风吹过如雨一般随着落叶飘洒。而在这之中欢快的笑着的七名士兵们,不会想到在片刻之后,同样随着落叶飘洒的将是他们的鲜血。 庆典日前一日的帝都,是神清算所有罪孽的地方。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树后一闪而过。 “看这件衣服,我家的婆娘一定会很高兴。”其中一人向他的同伴们展示着刚才从那名贵族少fù身上扒下来的华服。 罕见地没有人反驳和讥讽这件服装暴露的样式,因为他们每人都拿了一件回家。 “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了一串紫水晶项链。 “你真的要都给你老婆吗?”同伴揶揄道,“不自己留着?或是送给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他也笑道,“你老婆吗?” 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简单的一句玩笑竟然激起对方如此大的反应,那名士兵猛地向他扑来。 他连忙将对方推开: “你疯了吗?” 可是倒下的却是一具尸体,胸口的伤口一直贯穿了尸体,而他的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之前的笑意。 “我……”双手沾满鲜血的那名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愣在当场。 而他剩下的五名同伴也就这样发着愣,眼睁睁的看着一名黑衣人从他身后出现割掉了他的脑袋。 这时候他们才从“帝都是个不设防的宝库”的美梦中惊醒,而这已然太晚。在他们抽刀的霎那,又有一人倒地,黑衣人的身手快到他们还没有看清对方究竟是用的什么武器。 两名士兵大吼着扑上去。 口袋里的金戒指跌落在地,沿着小路一直滚进枫树林深处。 一个人正面jiāo锋绝对不会是四个人的对手,尤其是都有武器的情况下,无论是哪方都深知这一点。但是直到两个人的两次攻击被敌人用灵巧的移动闪开,他们才听见身后战友的倒地声。接着,就是利刃穿过自己胸膛的声音…… 另一个黑衣人在刺完最后两刀之后,身影在两人身后只浮现了片刻,然后迅速被枫林隐没。 第一个杀手从容的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卡片,用食指一弹。卡片轻轻的随着落叶飘落在七具尸体之上,与他们身上的那些金银饰物一起,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8 章 鲜血浸透…… 北区的林间小路并不是唯一适合暗杀的地点。 而事实上,没有比西区的暗巷更适合暗杀的地方了,也没有比隐世会的杀手们对这里地形更加熟悉的人。 在吉姆巴和他的手下军官和士兵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西区的暗巷中已经被入侵者的尸体塞满。而与之相对的,无辜平民的尸体则堆满了街头,鲜血顺着yīn湿的下水道被污水带到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从某一个角度说,萨沃坎和吉姆巴都并不知道他们的士兵正在无意义的死去;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隐世会试图用不足百名杀手来阻挡十万大军前进的脚步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是无论如何,帝都已经悄悄的竖起了它浑身有dú的倒刺,而无论是它还是正在吞噬着它的巨兽,此刻都动弹不得。 不知不觉中,日照已经过了头顶,身下的影子正在被逐渐拉长。 可是那已经千疮百孔的不能称之为城墙的城墙却由于有了那一支一直顽强抵抗着的部队存在而依旧没有失守,尽管他们坚守的不过是城上最小的一块阵地,但是己方的士兵如潮水般一浪又一浪的打上去,但就是淹不没这一小块礁石。 萨沃坎看着那一言不发站在城头的银发飘飘的敌军指挥官,再看看激战着的双方士兵,突然又有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 对方的不放弃难道又是针对我的弱点而做的布置吗?投石车的轰击并没有挤垮对方的斗志反而是击垮了我们的吗?看看我们的士兵,都像晒蔫了的青草一样无精打采,我们缺少一个像昨天的修那样意志坚定的指挥官,也缺少一个明确的战术目标。 而现在的结果就是没有人冲锋,每个人都知道敌人只是强弩之末,但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付出自己生命,尤其是他们都知道还有一座美丽的宝库在前方等待。 想到这里,萨沃坎不由得多看了菲比斯一眼,表情看不清,从他的身形和动作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不愿意认为自己不如那个人,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怀疑,莫非他还有什么yīn谋是自己不知道的? 其实此刻,无论是站在城头上的菲比斯还是正在城墙上苦战的贵族少年帕托•艾斯波都没有想到那么多。尤其是后者,他现在只剩下挥舞手中的长剑的力气了。 远见如他的人,也看到了萨沃坎和菲比斯能够看到的一切,他明白自己和这仅剩的不足千名的士兵已经不仅仅是站在悬崖边,而干脆是已经在坠落了。他们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对方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减缓了攻势等着他们自己落地。 而且,悲观如他的人也不认为奇迹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所要求的就是体面和壮烈的死亡,也许不会名垂千古,但是至少会以保卫帝都的最后一批殉难者的身份而被人记住,然后,或许会荣耀自己的家族。 大约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了…… 萨沃坎大声呼喊着,他终于忍受不了军队缓慢的速度了,按照计划其他两路大军也许已经进了帝都,如果他一直被阻挡在这里,那么包围和总攻皇宫的计划就会一再被推迟,谁知那时还会出现什么变数。 他却没有想过,变数,也许出现在他身后。 久久凝视着东方地平线的菲比斯终于变换了一个站姿。 连萨沃坎都看得出来他在看着远方,欣喜而又期盼着。 于是他回过头,总是带着镇定和自信微笑的嘴角不再上挑,而是因为惊讶而张开。 帕托手中的长剑不自觉的脱手落地,但是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只是想弄清楚远方的那片扬起的烟尘…… 是不是奇迹? 第四章溃逃 更新时间2009-9-4 20:04:48 字数:4960 “集合!防御阵型!” 这是任何一个睿智的指挥官此刻都会做出的决定在没有有关来袭敌人的情报或者敌人可能的yīn谋之前,他绝对不会冒险将自己的军队放入被敌人两面夹击的境地。尤其是来袭的敌人从气势和人数上看来似乎都是可以和自己的军队一战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将攻城的军队立刻撤下来。 而当命令下达之后,攻城的部队几乎是如释重负般的转身就离开了千疮百孔的城墙,将刚才还与他们死战的敌军士兵抛在了身后,丝毫不担心给敌人可乘之机。 也许,萨沃坎之前的想法是敌人就像是筋疲力尽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可以压垮,因此才会让士兵们不断的猛攻。但是敌人jiāo战的士兵们却能感受到,真正支撑着他们对面的不足一千名士兵不倒下的,不是什么勇气与信念,恰恰是身为他们的敌人的自己,他们的进攻才使得这些已经一只脚踏进死亡的人们每每能bào发出力量,挣扎着存活至今。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撤走,失去了最后支撑的敌人就将立刻力竭而亡。 因此,他们此刻的注意力百分之百都集中在刚刚出现的敌人身上。他们迅速地集合起来组成防御阵型,剑锋对准来犯的神秘敌人,而视线则越过身前的盾牌仔细谨慎的打量着敌人的样子。 萨沃坎也与他的士兵们思考着同样的问题敌人从何而来,他们是哪支军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指挥官又是谁…… 据他所知,他们面前的城市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不设防的孤城,不仅已经没有守军,而且也不会有任何援军。他知道的唯一应该出现的帝都禁卫军在两天之前就已经全军覆没。可是面前的这支军队无论从装束和气势上都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大陆第一精锐部队,而且,冲在所有敌人之前的那个金发的指挥官也像极了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个人…… “帝都有谁可以和你抗衡?”来之前,沃夫加在被他问起这个问题时笑了起来,“据我所知有两个人,一个是柯西•莫勒尼,你大概听说过他的名字,在十年之前他是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还有一个人叫艾•佐迪亚,被称为不世出的剑术天才,光明圣教最年轻的圣骑士,金发和一柄火红色的长剑是他的标志……” 无论从哪种角度,敌人都来势汹汹,如果他手中有十万大军他当然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他只有三万人,而且处于敌人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之中。 可是萨沃坎并不畏惧,他的自信甚至溢出了他的心房,以更灿烂的笑容的形式洋溢在他脸上,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沃夫加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在他心中回dàng “但是,柯西•莫勒尼年轻的时候只是个好勇斗狠的年轻人,几年之后却变成不敢面对自己过去的懦夫;而艾•佐迪亚从来都不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人物,去掉了他出色的剑术和套在头上天才的光环他什么也不是;在我看来,他们并不出色,因为他们只局限于自己的世界,做的不过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事,只不过做得好些。所以,这两个人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我期待着你在拿下帝都的时候,将这两个人打落神坛。” 沃夫加所说的正是萨沃坎所想的,而且,也是他一直在做的。这是他的世界与这个帝国的一次冲撞,他所信仰的是力量,而这个信仰现在正面撞击上了这个古老帝国信仰的陈旧规则,就像是一颗毫无花彩的沉重石头砸向一个装饰精美的花瓶,无论是瓷质的瓶身也好,或者是金属制的瓶口或者瓶底也好,唯一的区别只有被砸碎或者被砸烂。 因此,带着自信的微笑,他高举手中的弯刀。 他没有发表激动人心的演说,或者是用激昂的语气下着命令,单是这个举动就鼓舞了所有人,三万士兵几乎是同时如他一般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然后大喝了一声,这吼声仿佛将地面都震得颤抖。 按照萨沃坎的设想,这声怒吼即便打击不到敌人的士气,至少也能让敌人冲锋的势头稍微缓解。但是事实证明了即便是最优秀的指挥官也无法掌握一切,而且,有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漏算了什么,而是命运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萨沃坎以为来袭的军队是帝都禁卫军,而他们也的确曾经是,只不过现在,他们是托萨卡琳留给艾的临别礼物。 禁卫军的誓言是“至死守卫帝都”,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做到了更多。 就是在之前不久,艾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托萨卡琳一直试图传达给他的信息做自己想做而不是要做的事,这样,才不用每次都给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之后,也没必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悔不当初。 于是,遵循着内心最深处的保卫家园的意愿,他接受了托萨卡琳留给他的礼物近两万名由帝都禁卫军尸体做成的活死人士兵,然后带领着这支军队杀回帝都。 而实际上,在见识过了活死人士兵的强大之后,他才根本就没有把面前的这区区三万士兵放在眼里…… 直到他的眼神迎上了萨沃坎那自信满满的目光。 萨沃坎手中的弯刀,或者说是他求战的yù望已经不受控制的带动了他的身体向前冲去。这近乎鲁莽的,也许会毁掉整个防御阵型的举动,在他强大的个人魅力和高涨的士气的影响下,形成了一次成功的反冲锋。每个士兵的眼中都闪动着义无反顾的热切光芒,勇气早就淹没了一切恐惧,防御阵型不仅没有散乱开,反而保持着完美的楔形向迎上了敌人,到了最后连冲锋的脚步都整齐划一。 当每个人的喊杀声都完美的和脚步声汇成一片,形成了某种激昂的战歌般的节奏时,这支军队的每个人都达到了一种理想化的战争机器的状态。 萨沃坎却并没有理会这么多,他面前只有冲锋而来的艾一个人。 活死人士兵更没有理会这么多,他们已死的无生气的瞳孔中只能看清一个个模糊地人影,而他们心中的信念只有在死去时残留在记忆中的“杀戮”。 疯狂而且凶猛的浪潮和另一边的静默的黑色礁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只是这一次,艾已经知道谁会取胜。 他此刻才刚刚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径直冲向自己的军官。 于是,直觉告诉他,这一战即便是取胜,也不会轻松。 他此刻才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剑锋划过被战意烤的炙热的空气,变得滚烫红热起来。 火焰状的条纹再次绽放开 圣剑炽炎。 既然他已经想通了一切,那么这柄宝剑也不该再chā在一个已死者的坟前,在战场上饮饱侵略者的鲜血才是它的归宿。 “好剑!” 萨沃坎笑着,在刀剑相jiāo之前,他还有闲情逸致称赞一下对手的武器。 然后弯刀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在撞击上炽炎的刹那却迸出愤怒的火星,炽炎丝毫无损,只是火焰状的纹饰跳动了一下。而那弯刀也丝毫不示弱,阳光在半圆型的弯刃反shè了一周,闪亮盖过了炽炎的火红。 萨沃坎的神情冷下来,艾的神情尽管一直严肃,但萨沃坎依旧能感到他的对手将手中的长剑松开再握紧。两人在这一刻才知道对方是自己此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 “可是那又如何?”两个人心中的想法出奇的相似,只是萨沃坎嘴角露出了自得的笑容,而艾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刚刚的只是试探,试试这个!” 怀着同样的心情,两人同时用力震开对手,然后趁着对方立足未稳的时机再出一招。这一次,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甚至隐蔽xìng和角度,都展现出两人极致的实力,这一次他们不再试探,决定用最狠dú的一击直接置对手于死地…… 结果却仍然是刀剑相jiāo。 全力以赴之后,依旧难分胜败。 实际上,这并不是一次需要生死相搏的战斗,昨夜的萨沃坎还明明很清楚这一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对抗一支军队,个人再强也无法扭转战局。他完全可以避开面前的强敌,将精力投入到指挥部队或者率军冲锋而不是这种无意义的短时间内难分胜负的单挑上。 但是萨沃坎没有如此选择,他的自信和骄傲执拗的让他必须和面前的这人一较高下。 “让我见识下帝都武者的厉害吧!”他这样想着。 而艾当然不会拒绝,他善于扮演的正是这种英雄的角色,尽管他已经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英雄,但是在战场上,在战斗中,他从未输过任何人。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同时采取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而在两人身旁,草原人也经历了之前的光明骑士团和帝都禁卫军的战士们所经历的事情,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飞舞的残肢和绿色的血液,以及在之中不停前行,不知疲倦,不会死亡的士兵。 将故事翻到几天之前,人们会发现其实草原人的反应早已注定 没有优秀领袖的光明骑士团在霎那之间就溃败了,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信仰不坚定,而是因为他们所见的一切完全有悖于他们的信仰,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在违背常识的现象之前失去抵抗,他们甚至连战斗和求生的yù望都失去了,单纯的将这敌人当做是黑暗灭世的仆从,然后接受自己的命运。 而帝都禁卫军则一直顽强抵抗到全军覆没,并不只是因为他们接受的严格训练以及军队严整的纪律,还因为他们誓死守护帝都的意志。但这些都不如菲比斯冷静的指挥,正是因为他在一开始就发现了敌人强大的原因,而且从来都没有失去取胜的愿望,才使得他指挥下的士兵始终以一种积极的心态去战斗,而不是消极的等待失败的到来。 此刻的草原军队,他们的意志虽然坚定,但是却远远不及前两者,他们甚至没有一个愿意为之牺牲生命的目标;他们的勇敢更多的是个人的血气之勇,整只军队就没有纪律可言,有的只是对领袖的无条件服从;而他们的领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9 章 时却陷入了完全无意义的单打独斗之中,完全无暇顾及他们…… 于是,这场战役的失败在萨沃坎选择了与艾单挑的时候就注定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萨沃坎与艾的对决依旧精彩如前双方都在不惜体力的狂攻,同时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对方如同疾风骤雨的攻势中闪转腾挪。相信如果此刻两人能同时停下,或许会相视而笑,握紧对方的手大喊着“打得太爽了”吧! 可是双方此时都忘了这里还是战场,对于艾来说这无可厚非,他从来都是将战场当做自己一个人的斗技场;但是对于萨沃坎,他却浑然忘了自己还有三万士兵要指挥。 直到他已经不知不觉被黑衣的敌人包围,他的刀刃削断了一只敢于侵入他与艾战团的手臂,飞溅的绿色液体恰好落在他鼻尖和脸颊上的时候,他才有所察觉。而当他猛攻了两下,被艾默契的放出了这个小小的角斗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军队已经节节败退至离城墙只有两百步的地方。这意味着即便是刚才冲在最前线的人,只要再向后退两百步就将挨上城墙上的守军,可是到那个时候,他的整只军队都已经不存在了。 他不知道他的军队究竟伤亡了多少,但是只是这片刻之中的崩溃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失败了,再晚一刻就是全军覆没。 终于,从激斗中缓过神来的萨沃坎恢复了一个优秀指挥官应有的样子不去计较得失,不去想什么之后和为什么,只去想怎么办。 弯刀动了,如一道闪电,而却并不是朝向艾的方向。 艾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不想失去一个好对手。 片刻之间萨沃坎又杀回了他的阵中,身上沾满了碎ròu和深绿色的血,他的出现让六神无主的士兵找到了一线生机,就像是清晨拉开窗帘投入房间的第一道光。 “大人,我们……” 萨沃坎粗暴的一挥手,如此分秒必争的时刻他没有时间在听手下士兵的抱怨了。在杀来的路上他已经想明白了,尽管他仍旧不知道他的敌人是什么,但是他并没有盲目的悲观,因为他明白现在这并不重要。他现在的选择十分有限向前,坚守或者向后。 向前是强大的不死军团,他怀疑如果选择强行突围,最后也许只有他能真正突围出去;而坚守,选择背靠敌人的城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他所能做的唯一选择只有向后,爬上那已经坍塌了一般的城墙,消灭最后一千名负隅顽抗的士兵,然后冲进帝都和他的其他两支军队汇合。 他能想象那两支军队的指挥官,尤其是吉姆巴,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现在根本不在乎。他知道事情远远没有不可挽回,他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七万士兵,只要他能够冲进帝都,一切都迎刃而解。 于是,他跳上了旁边的一块碎石,向他的士兵们高声下令。 “士兵们!”他再次举起了弯刀,这一次,他标志xìng的动作在草原人的军队中象征着希望, “我们只剩下最后的两个选择了,爬上城墙冲进帝都,或者死!想要活命的跟着我冲进帝都啊!” …… 草原的士兵们还在流血,活死人军队可不会因为萨沃坎的一句话就停止杀戮,那些跑在最后面的草原士兵惨叫着倒下,身体被后面跟上的敌人踩得稀烂。而前面的人就像被激励了一样,争先恐后地,手脚并用地爬上城墙,甚至不再在乎什么兄弟情谊和团结纪律。草原人骨子里被残酷自然所培养出的冷血天xìng在此刻尽显无疑,为了生存,他们甚至不在乎将前面的人拉到身后,然后踩着他们登上城墙。 掉下城墙的草原士兵被敌人赤手空拳地撕成粉碎。 终于,他们成功了,掏出了武器准备杀光一切敢于挡着他们求生之路的敌人…… 他们却只看到他们的领袖,在用不解和迷惑的目光眺望着帝都的方向 刚才死守着这座城墙,给他们带来那么多麻烦的菲比斯和他的部队…… 竟然在这种时刻全部撤走了。 第五章贵族 更新时间2009-9-6 21:38:28 字数:5302 这很难说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尽管阳光的确灿烂,但就这样孤零零的挂在萧索的苍白色天空中未免显得悲凉。好在不久之后,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太阳终于也要疲惫的下坠,安眠在地平线之后,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那时它再看到的,将是一个不一样的帝都。 此刻的王宫广场上挤满了人,却奇迹般的泾渭分明衣着华贵的贵族男女们占据了广场的几个主要出口,那些富丽堂皇的马车还将他们之后分割出各自的领地,仿佛又在王宫广场上构建了一个小北区;而在贵族们的逼迫之下只能蜷缩在广场之中的衣着寒酸的难民们就显得更加可怜,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进来,又或者是干脆将他们围困上三天,他们都只有默默地忍受,直到死神将他们带走。 当一名黑衣的王宫内侍走出皇宫时,他先是为王宫广场的混乱所震惊,但随即,他则完全被面前的景象惊骇的没有言语了 贵族的老爷们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贵族小姐和女士们则悠闲地扇着手中花色的鹅毛扇,用丝质金边的手帕擦去她们额头的汗珠,或者是对着光滑的水银制的镜子补一补脖子上被汗水洗去的粉底,贵族青年和孩子们依旧打闹着,攀比着,闲聊着关于风月和游乐的话题。整个景象就像是一幅闲适的深秋郊游的画卷,不得不赞赏贵族们400年来培养出的的修养以及风度,使得这幅画卷上一点也没有身处危城之中的乱世的痕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系在马车车辕上的三只正在对着平民们狂吠的小狗了,它们的叫声让许多贵族小姐皱起了眉头,心想,如果能把那些肮脏的下等人和流着鼻涕的小流浪汉统统赶走该多好。 那名王宫内侍摇了摇头,作为身处迷局之外的人,他清楚地看到了这所有人的命运。他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如果自己不是和这些腐败的人同处在这个堕落的城市,也许神的惩罚降临不在他的头上。 但是此刻的他并没有想这么多,他绕道阿罕布拉宫的侧面,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一座塔楼下封死的大门,然后沿着螺旋状的楼梯一直走上塔顶。 面前是一盏灯,和一座钟,于是他用火把点燃了灯,再将种以某一种节奏一次次的敲响。 广场上的所有人在听到钟声之后都抬起了头,他们都明白这钟声意味着什么一年一度的元老会要召开了。多数的贵族们脸上的神情都是惊讶,他们知道今天是元老会召开的日子,可是他们之前都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元老会还会如期召开。但是他们其中的大多数还是顺从的走出了马车,走进皇宫。毕竟皇宫已经就在面前,而且帝国在名义上仍然存在,最重要的是,几位重量级的元老人物已经走在了他们前面。 此外,皇宫里面很安全。 皇宫内侍一面敲响着钟,一面向下俯瞰塔布、拉格朗日、歌德里克、洛温……元老会的七个元老少了莫勒尼和欧亚克,而其他的家族的族长,则几乎一个不少的,迈着轻盈的步伐,脸上带着骄傲的面容走进了这个皇宫。此刻,他的牙关紧咬,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但是此刻,他深切地希望正在死去的人不是在外奋勇抵抗的战士,而是这些腐败的蛀虫。 里昂斯看着几十个草原人来来回回地反复踏过同一片草坪。 他们的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器皿、首饰和家具,一趟一趟的往马车上装。 他曾经去过塔布家、阿诺尼摩丝家,他自认为已经见识过了什么是贵族式的奢华,他以为每当别人向他提起“贵族”这个词的时候,他可以凭借他的记忆和想象在脑中刻画出那样一幅场景。 但是当他看到那些人手上拿着的东西的时候,他明白了自己的无知他所见到的不过是贵族所表现出来的财富的十分之一,而贵族表现出来的财富也仅仅是他们真实财富的十分之一。 这一点正在忙碌却兴高采烈的草原人深有体会,他们每人现在心中的想法都是: “搬了这么多趟,终于快要搬完了。” 他们没有费心去与其他的士兵或者北区其他的房子去比较,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秒就已经被这个地方吸引住了。整个帝都就像一个宝库,而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所有的探险者中最幸运的,找到了宝箱的那一个。他们觉得这一定是整个帝都最漂亮,最豪华的房子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见到皇宫,但是他们觉得皇宫也不会比这里好到哪去。 有趣的是,这群来自蛮荒草原的竟然猜对了,这里的确是帝都最漂亮的庄园,最华贵的别墅,因为这里的大门上他们看不懂的那个高贵的姓氏是“歌德里克”。 又一辆满载的马车驶出了帝都北城门,上面连再塞下一粒珍珠的缝隙都没有。 里昂斯远远地看着,心中浮起一阵恨意,那种从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埋在他心中的不平的种子终于bào发,不是针对他素来钦佩的身为这家族一员的上司,当然也不是针对任何特定的人。他只是想着,如果这些贵族都不存在,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财富被封存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储藏室里,也不会有那么多霸占了帝国高位的人整天只想着如何榨干人民的每一滴血汗,当然,他的英明的摄政王在那个位置上也不会如此孤独,而现在的帝都,也不至于沦落到任由一群野蛮人肆意践踏。 这种憎恨,让他在执行命令时更加坚定。 圆形的大厅,灯光并不明亮,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黑袍人,他的面前的七个座位有两个空着,而后面的几十个座位上也有空的,但大部份都坐了人 在这里他们叫元老,在外面他们叫贵族。 虚假的笑容掩盖了他们心中的不安与忐忑,明明都是在广场上避难的丧家之犬,此刻却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春风满面的谈论着天气与美酒。 高高在上的座位上,摄政王轻轻咳嗽了一声。 全场鸦雀无声。 鲁希瑟斯冷笑着,如果不是他们心虚,自己的威慑力远远还达不到这种效果。 但话说回来,他们又在怕什么?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一名近侍喊出了元老会议开始。 而在所有人还在变化着坐姿的时候,鲁希瑟斯已经站了起来。 “外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现在我们需要一个说一不二的决断者,一个在战时能够总领全局的人,而既然我们伟大的奥雷留斯陛下,我的父亲已经久病不能理政,我想这个重任理所当然的应该落在我的身上。” 当他义正词严的说完,在场的每个人都只是面面相觑,元老们奇怪的不是摄政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这样直截了当的口气也像是这位年轻的美第奇的风格,但是他们奇怪的是摄政王说完这番话,坐在前排的五位元老竟然连一句谀辞都没有。 于是他们更加没有人敢开口,气氛也就这样尴尬的寂静着。 鲁希瑟斯yīn鸷的目光扫视全场: “没有人有意见的话就开始表决好了,赞成我接替父亲继任帝国皇帝之位的举手。” “有些简陋了吗?但是既然他本人如此要求也无可厚非。”后面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反正他们要做的也只有观望,因为有表决权的只有前面的五个人。 …… 又是寂静,与刚才唯一的区别只有五只高高举起的手臂。 尽管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贵族们还是在这诡异的景象之下感到了深秋的寒意。 “下一个提案。”已经成为皇帝的鲁希瑟斯没有喜形于色,冷冷地继续说下去, “由于目前局势的特殊xìng,军队调动需要经过元老的的批准我认为太没有效率了,因此我提议,解散元老会。” 终于,一片哗然打破了寂静,人们争吵着,说着无意义的话,多半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并没有实质xìng的意义。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表态足够了,带头站出来提出反对的肯定不是他们。 但是并没有,一切喧嚣又重归寂静。 “没有人有意见吗?”鲁希瑟斯说,“那么开始表决。” 几个最有可能补上少了的那两个位置的人yù言又止,可是终归还是没有人说话。贵族们心中还存留侥幸,他们不认为那五个人会自己削弱自己的地位。 五只高高举起的手臂再次击碎了他们“一切如常”的幻梦,告诉他们一件再清晰不过的事情 鲁希瑟斯早就掌控了一切。 “现在,元老会解散。”鲁希瑟斯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同时,黑甲的士兵从大厅的各个房门涌入,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将诸位贵族围在中央。 “这是个yīn谋!” 终于,有人喊出了每个人的心声, “这不公平,没人给你这样的权利!” 歇斯底里的他们已经忘记了他所做的一切都符合程序。 “这些人不是元老,是你找来的替身!” 有人想清楚了问题的根源。 “我们要见陛下,你把奥雷留斯陛下怎么了,你一定是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鲁希瑟斯满意的笑了,仿佛他一直等待的就是有人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你们想见我的父亲是吗?”他朝门口的一个卫兵挥了挥手,一辆轮椅被推了进来,上面白发苍苍的老者赫然就是四年没有露过面的奥雷留斯, “现在你们见到了。” 二十名士兵说笑着最后一次踏进歌德里克家的大门,轻便的东西都已经搬走,现在的歌德里克家空空如也。他们还剩下的工作只有镀金的大镜子,巨大的吊灯和胡桃木制的长桌了。 当他们将东西抬起的时候,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0 章 们还转身看了看这宽敞的无与lún比的房子,想象着它原本的样子,为了不得不烧掉它而惋惜一番但这是来自萨沃坎的命令,搬不走的东西全部烧掉,他们不会再回来,所以也不必给其他人留下什么。 而且,不光是这间房子和北区,整个帝都都将不复存在。 这点让草原人都有些舍不得。 “碰”的一声,房间的大门被紧紧闭上。 “小心点!”一个人不满地大喊,他以为是谁将贵重的东西打翻了,“摔坏了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敲打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钉子将木板钉在墙上。 四个在楼上抬着书桌的人互相看了看,将桌子放下,跑下楼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钉死的窗户和从门缝里飘进来的浓烟。 “该死!”一个人捂着口鼻想踹开门,结果被突然窜出门缝的火苗烧到了裤子,烫的满地打滚。 其他三个人慌张地打灭了他身上的火苗,此时其他人也纷纷跑下楼,他们说所有的窗户都被钉死了…… 门外,在离开之前,里昂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歌德里克家族熊熊燃烧的豪宅。将这一切罪恶和腐败都付之一炬,是菲比斯jiāo给他的任务,而他也乐于完成。 不光是这里,菲比斯的命令是整个北区。 “不把任何东西留给他们。”这是他的原话。 但是在里昂斯的心中,这个“他们”不是指草原人,而是指占有了这些400年的蛀虫,而现在的这把火,则是对贪婪者的惩罚 两者都有份。 身处皇宫的贵族们不知道他们的房子正在想柴堆一样迸溅着火星,但是此时的他们却身受着不逊于那些在他们房子中哀嚎的侵略者们的煎熬。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了他们的老皇帝,奥雷留斯之后。 双目无神的望着侧方的天空,手指不停地抽搐,嘴唇一张一翕,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弄湿了凌乱的灰白色的胡须。 很明显,他疯了。 全场霎时如死一般的寂静,曾经这片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那些他们曾经作威作福的日子浮上心头,让他们不禁想到,也许,他们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事实的确如此,一个时代终结了,一个帝国也将终结。 现在,每个人都噤若寒蝉,他们难道能指望一个对自己的父亲做出这种事的人对他们心存怜悯? 鲁希瑟斯很满意他的这一动作所带来的效果。 “那么,作为新的帝国皇帝,我有事要宣布。” 伊丽莎白谜一般的出现,像两天之前一样将一沓文件jiāo给鲁希瑟斯。 “鉴于各位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元老会的一员,那么作为皇帝我有权对你们进行调查。”鲁希瑟斯不理会又喧闹起来的众人,又翻开文件的第二页, “诺特•派伯第上前一步。” 一名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向前了一步。 “以下是你的调查结果。”鲁希瑟斯说, “贪污、徇私枉法、渎职……每一条都是重罪,虽然贵族犯死罪可以免除一死,但是你犯的死罪不止一条,所以我以皇帝的名义剥夺你的贵族身份,然后判你死刑,你有什么话说吗?” 可怜的诺特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淡黄色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可是他没有说话,所以其他的人也只是无意义的抗议,没有人和他熟识,也没有人为他出头,而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放在第一个。 黑甲的卫兵走上前,一刀削下了他的脑袋。 又是寂静,在这个地方,从未出现过如此多的寂静。 “弗吉尔•斯霍勒,贪污、渎职、还有三起谋杀案记在你家族的名上……” “我从来没有!”这位斯霍勒先生一脸正气的驳斥道,“拿出证据来!” “我以皇帝的名义剥夺你的贵族身份,然后判你死刑。” “这不公平!你不能杀了我,我是贵族!”他毫无意义地叫嚣着,这也正是鲁希瑟斯把他放在第二个的原因。 卫兵没有理会他的嚎叫,同样的一剑结果了他。 这次整个大厅吵翻了天。 “你会受到报应的!鲁希瑟斯!” “你是个疯子!你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你不配当皇帝!” “你有种就把我们都杀了!” 鲁希瑟斯听到这句话之后,将手中的文件全部丢到地上。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就免得麻烦了……”如黑夜的冰山般冷酷的他终于笑了, “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都有罪,我以帝国皇帝的名义剥夺你们的贵族身份,判你们死刑。” 士兵们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剑。 贵族们也想这么做,却发现他们的配件在进门之前就已经被收走了。 哭喊声、惨叫声和鲜血四溅的声音jiāo织成了一片复仇的乐章。 伊丽莎白轻轻踱步到鲁希瑟斯身边: “你不是应该放他们走,让草原人杀死他们吗?” “都一样。” “不一样,那样才不会引起大规模的……” 鲁希瑟斯摇了摇头,带着幸福的微笑: “我不在乎了。” 一名内侍适时的端来一个由黑丝绒包裹的托盘,上面平放着金色的,闪耀着各色宝石光芒的帝国王冠。 “为我加冕,艾丽。” 纤细的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轻轻托起了这大陆至高权力的象征,在一座由贵族鲜血染红的礼堂里,在前元老会成员的惨叫声而不是欢呼声中,将它戴在鲁希瑟斯的头上。然后,黑纱下的灵动眼睛端详片刻,满意地笑了: “好了,我的皇帝陛下。” 第六章天使 更新时间2009-9-8 20:24:24 字数:4963 即使到了今天,在他已经失去了身体八年之后,他依旧深深地记得那天那些人的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的感觉,毕竟,那是他此生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 感受到什么…… 此时,在皇宫地下的一间密室里,15盏油灯围成一个圆形,散发着并不明亮,但是却稳定柔和的光,时常会有人来给这些灯添加燃油,但是他们始终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手在不经意间遮挡住光线,更不敢让任何一盏灯哪怕有片刻的熄灭。因为那样,就会有一片yīn影打破这辛苦筑成的“光之囚笼”。 而在这15盏灯之间,有一团蜷缩的影子,只有在此刻,才有人能依稀的辨别出来,这是个男人的影子,身材中等,体型瘦弱…… 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见过他的相貌,即便是隐世会的那位女士也不知道…… 除了他自己,还记得很久以前别人对他的称呼 赛洛姆。 平凡的名字,他怀疑是否曾经有人知道过,因为他印象中,除了他的父母,没人这样叫过他。 …… “滚开,不长眼的小乞丐!”一辆贵族的马车驶过,在扬起的烟尘之中,马车夫扭头对他喝骂道。 印象中,这样的称呼更加熟悉。 “去,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一个大家族的门房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嫌恶的挥手示意他走开。 这样的情况也曾出现过。 “这次是让你记住了,不准再在这附近出现。”在一群贵族纨绔少年的拳打脚踢的间隙,一个为首的男孩冷笑着说, “还有,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连看她都不配。” 这样的情况最经常出现,大约每星期两三次,有的时候,那些贵族少年会特地来找他“找点乐子”,他们知道如何找他,因为他们知道他来北区的原因,也知道他只会在阿诺尼摩丝家附近出现。 他不是一个乞丐,虽然他也不是一个贵族。他只是帝都的一个平凡的早熟少年,无所事事的他在某一天无意中瞥见了只有15岁的曼蒂的美貌之后,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想要见她的冲动。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仰慕曼蒂的男人都有很多,即便如他般狂热,不惜受人侮辱、殴打而只为见她一面的人,也只不过是他们中的平凡一员。 最令他每每想起时都幸福的难以自已的事,是某一次他捡起了她无意中掉落在地的手帕,追上前去还给她的时候,她将那手帕重新装回了口袋,然后,还冲他微笑…… 事实上,他想过她也许会把那脏了的手帕丢掉,毕竟它碰过他的手。他自惭形秽地认为,卑微如自己的人一定是玷污了她的手帕,他甚至不该捡起它,他只配远远看着她,或者是如他们所说连那都不配。但是她并没有嫌弃自己,她收回了那被自己的手弄脏了的手帕,并且对他微笑…… 从那时起,她不仅是一个美丽的令他心动的女孩,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天使,世间所有纯洁和美好的象征。 他明白自己的渺小和卑微,但是如果可能,他愿意变成她的影子,不求她的关注,更不奢望她的感情,只为了默默地在她身边。 看着她……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来这里!”先是一个有力的勾拳将他掀翻在地,然后就是一阵疾风暴雨般不间断的拳打脚踢,营养良好的贵族的力量和耐力远远超过了他这样的平民。 他又看到了那些贵族少年的丑恶嘴脸,但是他不在乎。 他微笑着,因为曼蒂刚刚对他微笑。 这个举动无意激怒了那些以看着他求饶为目的的贵族少年的怒火,他们认为这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表现。 他们更猛烈的殴打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知道吗?你这种低等人在我们眼里连臭虫都不如,杀死你就想杀死一只臭虫一样容易……” 话音未落,为首的一个最凶恶也最粗壮的人突然停止了殴打。 其他的人也纷纷停下。 赛洛姆天真地以为结束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刚才说话的人。 “我说他在我们的眼中连臭虫都不如。” “不对,是后面那句。” “杀死他就想杀死一只臭虫……” 为首的一个人先狞笑了起来,然后是所有的人。嗜血的光芒在这些十几岁的孩子眼中没有丝毫顾忌地闪动。 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劲的赛洛姆已经无路可逃,两个人将他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为首的贵族少年掏出了一把精美的短刀,那是他父亲14岁生日送给他的礼物,从此他就时刻戴在身边。 “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少年们肆无忌惮地叫嚷着,证明了他们那句“杀人就像杀臭虫”的话并不是空口白话,而是在他们心中,事实就是如此杀人不过是一个最刺激的,他们还没体验过的游戏。 赛洛姆挣扎着,他明白自己的卑微,也明白这些贵族对他的不满,他甚至听闻过这些人的草菅人命,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就这样死去,他想的是…… 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 他拼命挣扎,一个人拽起他的头发,然后将他的脸狠狠地砸向地面,然后再抬起……他可以看得到自己的鼻血滴在自己的影子上……那一刻他想,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影子,那么他就可以永远的守在她身边,永远的看着她…… 一个影子遮挡住了他的,他看到了一把利刃的形状切在了他的脖颈上,同时,他感到了贴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刃的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初次杀人的兴奋。 赛洛姆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他没有力气再挣扎。 抓住他手臂的人松开了他的手,于是他的身体就这样坠落…… 直到融化在他的影子之中。 …… 贵族少年们惊叫着跑掉了,扔下了那把带血的刀。 没人知道赛洛姆去了哪,甚至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父母不知道他死了,那些贵族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杀了人。他就这样消失了,成了一个影子,只有那些当时在场的贵族少年们还会在噩梦中见到他样子,这样的噩梦困扰了他们三个夜晚。然后在第四个夜晚之后的清晨,他们都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身首分离。 而八年后的此时,在瑞文戴尔的塔顶,赛洛姆心中的天使恰好想起了他。 塔下,她能清楚地看到三路大军涌进不设防的帝都,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她不是没有情感的人,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可能不伤感;但是同时,她又明白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她造成的。 而且,她心中的某一部分希望这群入侵者被菲比斯,被艾或者被随便什么人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可是另外一方面的自己却非常清楚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就无法回头,她必须帮萨沃坎和草原人取得胜利,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此刻,她想起了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的影子,她猜他大概是去刺杀鲁希瑟斯的时候遭到了不测,虽然她想不明白有什么人或者东西能威胁到他,但是此刻的她竟然有些后悔后悔如果她没有派他去皇宫,那么也许她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对萨沃坎卑躬屈膝。 但是即便是她,也不能对他要求更多了……她利用过很多人,也有很多人甘心被她利用,甚至不惜一死,但是仿佛只有他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不一般的感觉,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就像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在那个夜晚她把她的身体真正的“第一次”给了他…… 她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 实际上,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对方,他曾无数次的见到她,而她也同样。 但是,那是第一次她知道他的存在。 那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桌上放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她恐惧的几乎无法行动,她从来不知道她所效命的这个组织真正杀人的程序是什么,但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1 章 她却深深的知道这张卡片的可怕。她慢慢的走进,用颤抖的手指拿起了那张卡片,然后在上面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卡蒂娅……”她轻轻地念出声,无数种可能闪过她的脑海,她却毫无头绪,这张卡片没有任何道理会在她的房间出现。 就在此时,一个沙哑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他们给了我这个,是我的任务。” 那时她被吓得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她一面警惕地看着四周,一面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不要尖叫出声来。 似乎一切如常,这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她,和他的影子。 “是谁?”她压低了声音问道,身为一名魔法师,以及隐世会的一员,阅读过隐世会的大量秘密资料,她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而且,她知道,如果来人不是想杀了她,那么一定是有什么事想和她谈。 “我就在你身边,我可以让你看见,只是希望你不要害怕。”那个男声又说。 “你吓不到我的!”曼蒂强作镇定。 然后,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形状。 “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 “那么说出你的来意。”曼蒂语气中的戒备不再那么明显,因为她从那人沙哑的,不连贯的声音中听出了真诚。 “我和你一样,是这个组织的一员……我的代号叫‘影子’,是个杀手……” “那我们不是不应该见面吗?”她说。 “的确,但是我……接到了这个任务,我觉得也许我应该告诉你,因为她是你的……朋友……” “哈……”虽然那怪异的声调和怪异的逻辑让她在想笑的同时,莫名的就相信了他说的是真实的,但是她依旧对此疑惑不解,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做……”影子急切的话语更加断续,她猜这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原因, “我就不做……” 十一天之前的那个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在那次沉默之后,有一些话就顺理成章的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变得不再那么急切和磕绊,但是他猜她不会知道这些话在他心中反复练习了几百万遍。 他不知道那晚他哪里来的如此之大的勇气,他也不知道为何默默地守护和凝望了八年之后的那天他为什么突然向她说出了一切,但是总之,他说出来了。 而且,她相信了。 她颓然的坐在了她自己的书桌之前,默默地看着那张黑色卡片上的那个鲜红的名字。他猜她一定是想到了她的好友,卡蒂娅曾经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灿烂的笑容都在她脑海浮现。他认为他可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因为曾经,他也经历过…… 看着她凄楚的神情,他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不直接烧掉这张卡片,假装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然后把她完全排除在这一切之外。他甚至还可以做更多,例如保护卡蒂娅不受别的杀手的伤害……总之,他不应该把她放在这样一个难堪的境地之中,他不该逼她做这种选择。 他觉得他自己真的是一个失败的守护者。 眼泪从曼蒂的眼角滴落,赛洛姆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了。他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无非是这样的意思: “我不会让她死的,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不管是谁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我都不在乎,既然你不想,那么我就会尽我的一切去保护她!” 可是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曼蒂将黑色的卡片丢给了他。 “去做吧……” 话还未完,她已经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赛洛姆捡起了卡片,看着正在为好友恸哭的曼蒂,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诅咒着那位女士以及下达这个任务的人,他们怎么忍心让一个年轻的女孩这样哭泣,他们怎么忍心逼迫一个如此善良美丽的天使做这样的决定? 然而在场的两人都不知道,这张卡片在被从沼泽地的小屋通过曼蒂的魔法瞬间移动到醉梦月的那位女士手中之前,只写了“塔布”这个姓氏。 “塔布家族?”那位女士笑着自言自语道,“太贪心了吧!” “凭借一张卡片就像让我帮你们除掉你们面前唯一的障碍?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她这样想。 “除掉了塔布家族之后,德洛玛和歌德里克家族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收帝都禁卫军,而鲁希瑟斯也可以瓜分掉塔布家族的其他势力而且顺利登基。等到那个时候,无论是选择哪一方隐世会都将处于被动的次要地位。” “我不会让形势如他们所愿发展的。”很显然,在卡片上写下塔布两个字的人忘记了,那位女士是隐世会的一员,而隐世会的原本宗旨不是利益和权力,而是混乱。 她拿起红笔,在塔布的前面填上了“卡蒂娅”。 “这样够混乱了吧!”她笑着,似乎已经能看到混乱的到来,而鲁希瑟斯在他面前请求隐世会的帮助。 而在这张卡片被投递进沼泽的那间小屋之前,上面本来什么字也没有。 “为什么是塔布家族?”德洛玛问,“或者说,为什么只有塔布家族?” “因为只有塔布家族挡了摄政王登基的路!”弗朗索瓦笑着说,“摄政王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忠诚,而一旦我们通过了,你猜没了艾尔姆斯和法尔,谁会掌握帝都禁卫军?” 德洛玛终于恍然的笑了: “是我们!” 弗朗索瓦狠狠地闪了德洛玛的脑袋一下,像是对待十几岁的孩子: “如果你再这样驽钝的话我实在不放心你继承这个家族。” 德洛玛不解,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不是我们,而是你!”弗朗索瓦郑重的说,“他会把禁卫军jiāo给你,因为他只信任你一个人。” 而在这之前,鲁希瑟斯的命令却没有这么复杂…… “隐世会?”摄政王在书房的宽大椅子上坐着,德洛玛恭敬地肃立在他身旁,“我为什么要与他们合作,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是他们的势力非常庞大,那位女士已经表达了对您的忠诚,并且表示愿意帮您做一些你无法直接出面去做的事。”德洛玛说,“她保证会做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她说您一定会满意的。您知道,很多位大陆的统治者,包括您的祖先,都曾经与他们合作过,达到了很好的效果……” “哼……”鲁希瑟斯冷笑了一声,朝着德洛玛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七章血色落阳 更新时间2009-9-9 20:35:36 字数:4818 萨沃坎应该很庆幸他选了奥尔勒加当北路军的指挥官,或者说,他应该庆幸他的军队里还有一个像奥尔勒加这样英勇、严格、忠诚而且头脑灵活的军官愿意服从他的命令。这次的战役让他深深的认识到,草原人的军队里需要太多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受过军事训练的指挥官,也需要太多有经验的士兵,而这种经验不是在草原上打打猎,摔摔跤就可以练出来的。 帝都人,尤其是帝都的贵族,或者说,尤其是菲比斯,让他刮目相看,他的内心深处冒出一个想法他也许已经唤醒了这些骄逸的贵族,他不能冒险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在以后来向自己复仇。 总之,当他意外的发现东门菲比斯的守军撤走了的时候,他就马不停蹄的带着他残存的士兵一路杀到皇宫,他们与其说是侵入了这个城市,不如说是逃进了这个城市。没有阵型,没有前锋,没有指挥,只有玩命的跟着他奔跑。有好几次他都害怕菲比斯又从哪里找来了一支一万人的部队在前面某个街角等着他,但是没有任何士兵和抵抗出现,使得他可以一路杀进帝都的中心,和其他部队会合。 当他看到奥尔勒加高大的身影和那柄巨斧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奥尔勒加率领的北路军是三路军队中唯一一个进入地比原计划顺利的,当然这也因为奥尔勒加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计划。而在冲进帝都之后,他也很好地约束了部下的掠夺行为,严格的按照萨沃坎说的亲自率领一半人直接杀进了王宫广场,然后在发现了那里早已被难民占满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之后,就派人将这里团团围以来;而另一半人将北区所有的财富掠夺之后运往城外,接着将他们带不走的放火烧毁。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掠夺部队被里昂斯的小队偷袭的事,他倒是知道似乎有伤亡,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笨到防火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烧死。 相比而言,广场上的贵族更令他心烦,他们似乎不知道他们自己身处于多大的危险之中,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手下的士兵不去跟另一半人一起掠夺。他们竟然还可以笑容满面的从自己富丽堂皇的马车里一箱箱的财宝中取出可怜的一点,试图贿赂那些坚守的士兵,他们不知道这就像肥羊将自己的脖子伸出去让狼咬吗?好几次他就差一点就约束不住士兵们了,于是他决定干脆只派少部分人守住出口,剩下的人去东面等着萨沃坎出现。 然后,在北区冒起了冲天的火光之后,蠢贵族们又拿出了更多的财产,用简单的语言和首饰恳求守卫的士兵们不要烧他们的房子。想到这里奥尔勒加就感到可笑和可悲,这些士兵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房子是哪栋?又怎么会费心去保护他们? 最早冲进帝都的奥尔勒加就这样等着,从太阳渐渐的升到最高点,到现在快要落到地平线的尽头,当那群贵族都已经快要认定这些人是来保护他们的时候,他终于盼来了萨沃坎和他的东路军。他冲上去,像怨fù一样将所有的情况抱怨一般的报告给了他的长官,然后长舒一口气。在他看来,应付这么一群贵族比在打两场战役都要困难。 萨沃坎笑了,这正是他所了解的贵族,时而聪明,时而愚蠢,时而精明,时而糊涂,像是世界上所有矛盾的集合体,却又充满着令人看不透的力量。 “幸好。”他想。“很快就不用再去面对这些人了。” “你们辛苦了。”萨沃坎说,“广场上的这些人就归你们处置吧!” 勇敢的奥尔勒加愣住了,他真希望他知道怎么处置。 “别想得太多。”萨沃坎拍拍他的肩,“之前你做得很好,但是我也没有预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况。我说的是能带走的东西就不留下,可是现在我看到这里还有很多东西能带走……” “可是……”奥尔勒加犹豫着,“这里有很多人,其中一些人的身份……” “贵族吗?”萨沃坎笑着,“贵族这个词马上就要不存在了,再说,如果要进攻皇宫,这一片广场无论如何都要清理出来的。你们放他们一条向南的路逃命就好了。还有,我的士兵们刚刚苦战了一天,你把他们也带上吧!” 奥尔勒加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这番话使用草原上的语言说的,那些贵族还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他们只是觉得也许要拿出更多的金币分给新来的士兵。 直到他们看到那些士兵两眼放光地朝他们走来时,他们才明白大事不好那些人要自己动手取了。 语言不通,于是就减少了很多言语上的冲突,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争执。草原士兵们直接冲向了那些马车,将里面的女人拖出来,然后将财宝塞满口袋。自认为是文明人的贵族们从没有见过,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尖叫声和呵斥声很快就响成了一片。 草原的士兵们可不理会这么多,贵族的生命此刻并不比平民或者士兵的更值钱,但的确更易切割。他们将刀刃对准了一切阻碍他们,呵斥他们,或者就是大声吵闹地令他们心烦的人, 鲜血四溅,有人尖叫,有人哭泣,士兵们放声大笑。 萨沃坎给他们留下了一条向南的出口,并不是因为他的好心,而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贵族的财产,还有清空广场,而杀光这群聚集的密密麻麻的难民实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贵族与平民同时蜂拥着涌向南侧唯一的出口,他们之间互相推搡,踩踏,在这种状况下,他们所谓的文明和教养都被抛到了一遍,只剩下最原始的兽xìng。 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只有这一条出路。只要jiāo出了身上的所有财产,忙碌于将财宝塞进口袋的草原士兵是不会理会他们的。但是,在此时,看着他们占满鲜血的脸上露出的狰狞笑容,还有那摇晃的贵族马车中发出的女xìng的尖叫,谁会想到这些呢? “帝都就像一个宝库。” 吉姆巴率领的西路军最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当愤怒的他们砸开帝都人寒酸的大门,在那些无辜的平民身上发泄过他们对于找不到值钱的东西不久之后,他们开始觉得自己爱上了这里 在墙角下,在床板后,甚至在壁炉里……帝都人总能给他们惊喜,几乎每一家都有一些不错的东西,例如几十金币,一串项链,或者是一袋五颜六色的宝石。而且,越深入帝都,越向北,向中心走,这样的东西就越多,越有趣。帝都人用他们最高的智慧藏起他们的传家宝和私房钱,让草原人玩起了现在的“寻宝游戏”并且乐在其中。不知不觉中,太阳就要落山了。他们浑然不知道和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的战友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暗杀,自然也不会知道萨沃坎已经在皇宫广场等待着他们。 而他们的指挥官吉姆巴干脆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皇宫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让萨沃坎去那里碰的头破血流吧!重要的是他的手下现在有五万的来自各个部族的军队,如果自己让他们带了足够的财富回去,他们就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这些都是以后和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2 章 沃坎分庭抗礼的资本。 于是他放任士兵们去掠夺,同时接收着那些投降的商人和贵族们送来的财产和礼物,听着他们的赞扬与歌颂。萨沃坎可以简单的下令杀光他们,可是他不能,或者是说,他不想,他正试图笼络一切他能笼络的资源。 吉姆巴最大的错误就是他根本没有把曼蒂的忠告放在心上 帝都的确已经放弃抵抗,但是并不代表它可以任人宰割,绝不要在拿下它之前去考虑别的东西。 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 “看!”一名草原人士兵,在将两箱东西抬出北门之后返回的路上,在一堆尸体中发现了一个红光闪闪的东西,连忙去拉他的同伴。 两人凑上前去,他们本来以为那只是一个不小心遗落在尸体之间的大个红宝石。但是直到他们走进才发现那是一柄红色弯刀在夕阳下的反光。 两人对视一眼,翻开了上面的几句尸体和碎石,将那柄弯刀挖了出来。 嗜血的光芒在刀锋上跳跃,三棱状的刀锋令两人啧啧称奇。 “好刀!”两人不约而同的用草原上的语言赞叹道。 其中一个拿起来随手挥舞了几下,然后又随意地对着一具敌人的尸体挥砍然后刺了几刀,锋利的刀刃刺破人体的皮肤划开肌ròu就如同割开空气一样轻松。 他们知道他们拣到宝了,在草原上,没有什么珠宝比一柄好刀更珍贵。 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了没人看到之后,两个人带着对对方的戒心对视起来。 “一箱珠宝。”手里拿着刀的人说,“我给你一箱珠宝。” “两箱!”另一个人说,“刚才的那两箱。” “好!”迅速达成共识的两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向城门走去。 突然,一只手从尸体堆中伸出,抓住了后面一个人的裤腿。那人尖叫一声摔倒在地,血莫名的从他的后背喷涌出来。然后,借助着那只手的力量,一个满身鲜血的黑衣人从尸体中爬了起来。 一把黑色短剑握在他左手,上面的鲜血一滴滴的滴在那个刚刚分到财宝的可怜人的脸上。 “把刀还给我。” 萨马埃尔对已经吓呆了的另一个士兵说。 本该庄严的皇宫广场上一片狼藉血迹、尸体、碎木屑和一群拾荒者一般还在试图找出什么值钱东西的士兵。他们大部分来自萨沃坎的东路部队,而且刚刚逃离活死人士兵的魔爪,恰好赶上了掠夺的尾声。 “够了!”萨沃坎高喊一声,奥尔勒加示意他身边的传令兵吹响号角,这代表着集合的意思。 无论是杀红了眼的,或者是拿上了瘾的,此刻都不得不遵循号令聚集到了萨沃坎身边列好队,说明他在草原人心中的地位依旧崇高无比。 萨沃坎走上了广场上的高台,心情沉痛地检阅着他的部队 十万大军还剩下不到四万人,虽然他知道那五万部队也在这个城市中,但是他猜在听到了自己在东面受挫的消息之后,吉姆巴是不打算把那五万人带来了。而自己带的三万人,有一万多不是折损在了城外,就是在逃进帝都的时候被敌人杀散。带着十万人进攻一座已经不设防的城市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一件不那么光荣的事,仅剩的四万士兵让他必须得开始为以后的计划精打细算。 外面的艾•佐迪亚的那两万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杀进来,没有什么时间可让他犹豫了。 “有谁还没有抢到战利品的!”他问,台下几千东路军的士兵举手。 他伸手指向右手边的王宫:“那里还有很多,都是这个大陆上最贵重的珍宝和最漂亮的女人,现在,他们都是你们的!” “哦!”每个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武器,疯狂的欢呼着。 …… “是时候了。” 在瑞文戴尔塔顶看到了这番景象的曼蒂,知道她该做些什么了,于是她闭上眼,消失在她的实验室,然后出现在萨沃坎的身边。 一袭红衣让所有人为之目眩,萨沃坎看到了她,旁若无人的将搂住了她的纤腰,让她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侧: “你终于来了,很好。” 她脸上浮起两片红云,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气恼。 艾与其说在指挥着那支托萨卡琳留给他的活死人军队,不如说是在驱赶着一群择人而噬的猛兽。他一直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将他们赶进帝都,他怀疑那时候这些杀人机器又将不受控制,两天前的一幕又将重现。 但是实际上,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得选择,也没法控制。这支军队追逐着一切活着的生命,也就是那些已经放弃了抵抗全力逃进帝都的草原人,一起涌进了帝都。 “算了吧!随它去了……”艾想,曾经的他也许会试图阻止这一切,如果无法阻止他就会深深地自责,因为他想到有无辜的人因他而死。 但是现在的艾已经麻木了,他曾经亲手杀死过无辜的人,曾经导致了无数人的死亡,甚至曾经欺骗不谙世事的孩子。他早就不是什么圣人,也懒得再去尽那些圣人该尽的责任,或者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现在,只要他看见这群无意识的杀戮机器在撵着败军的尾巴一路追杀,他就已经心情舒畅了。 “那些死了的人……怪你们命不好吧……命运已经夺走了太多善良的人的生命,也不差你一个……” 但是,至少,这支军队让萨沃坎的东路军死伤惨重五千具尸体抛在了城外,一千具尸体抛在了城墙,然后在逃往广场路上还有更多…… 艾和活死人部队正势不可挡的向萨沃坎逼近。 帕托•艾斯波英勇的贵族少年,死守东侧城墙的英雄,正对着夕阳擦干脸上的泪水。他不是第一个为这座城市的毁灭而伤心落泪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笑了,命运是多么讽刺啊,就像是刻意制造强烈矛盾的滑稽剧一样 他想要成为英雄,想要以抵抗者的身份死去,想要荣耀他的家族。 可是现在,他猜未来的历史上他的名字前面会加上这么一行字了: “帕托•艾斯波帝都的毁灭者。” “动手吧!”他叹了口气,说。 然后,将手中的火把丢进了一间民房。 接着,他周围的十几个人也将手中的火把丢进了他们旁边的房屋。 随后,在这些木头房子汹汹燃烧起来之后,那些从东侧城墙撤下来的近千名士兵们也都纷纷从各处扔出了手中的火把。 帝都的西面刹那间变成一片火海。 第八章决战 更新时间2009-9-12 20:30:26 字数:4713 走上四百四十四级台阶,就可以看到那个着名的开口入口窄的设计了,幽深的似乎通向黑暗的尽头,那里,竟然等待着一个人影。 “帝国的摄政王鲁希瑟斯?”萨沃坎眉毛一挑,他很早以前就想见见这个人了。 可是走出来的人不仅让他失望了,还让他心下暗暗升起一片yīn云 是菲比斯,面带笑容的菲比斯。 而与菲比斯那时常如同假面般随意地就可以挂在脸上的微笑不同,萨沃坎的笑容必须是发自内心的,于是,他现在笑不出来。 “有埋伏?”他暗暗地打量着这一扇黑洞洞的大门,他从未走进过这里,沃夫加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于是,这是一条充满机关的狭长小道?或者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可以容纳下一整支埋伏的部队? “我总会胜利的。”他坚定地对着菲比斯说,对方是那样镇定与胸有成竹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依偎在他怀中的曼蒂,以至于他甚至有了那么一种错觉,就是曼蒂昨晚对他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他,而这是他们两人设下的圈套。 “你已经胜利了。”菲比斯的语气平和,“回去吧!你已经攻下了帝都,毁灭了这个帝国,而且搜刮到了足够的战利品,你还想要什么?” “帝国的皇帝和摄政王还在你的身后。”萨沃坎说,“他们与皇宫这才是这个帝国的核心,我要它毁灭,而且要亲手毁灭。你让我现在离开?你猜我身后的士兵们会不会答应?” “不!”身后的草原人士兵高声鼓噪着,皇宫里的财富对他们的诱惑力太大了。 “好吧。”菲比斯叹了口气,“那就来吧,进攻这里。” “你知道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我,你们是守不住的。” “是的我知道,我始终都知道胜利的一方是你。”菲比斯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狡诈的笑容,“但是这从来都不是胜利的问题,而是代价的问题……” “而你,准备好你要付的代价了吗?” 又是杀戮,又是死亡,然后却又在死尸堆和废墟中爬出,毫发无伤。同样的经历萨马埃尔已经不知有过多少次了,他本来以为这次会与众不同 了无牵挂,亦无负担的苏醒于世间,双手不再沾满血腥,心头也不再被罪恶压的无法呼吸,终于可以看到纯净的天空,然后于是,他也因此可以抛开他的过去和这座城市,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可是并不是如此。 他醒来时,凝结的鲜血依旧覆盖着他全身,那种致密粘稠的仿佛要令他窒息的感觉时至今日他也没有习惯。然后,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除了血腥还有灼烧的烟味,他回过头,除了看到已经暗淡的夕阳,只有燃烧的帝都…… 实际上,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道过歉,也做了她让自己做的一切,而且她也郑重的对自己说了“不要再回来”,虽然他没有完成她的第一个要求,但是他依旧有机会完成第二个,那就是不再回头。此刻的他已经是自由的了,他可以随意地带着一直陪伴着他的嗜血和暗夜离开帝都,与他的罪恶和过去挥手作别,也将她的痕迹在自己心中抹去。 十年后的归来本来也只是为了一句道歉,而现在,她已经原谅了自己,甚至说根本就没有责怪过他,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萨马埃尔将弯刀与短剑握在手中,迈着坚定地步伐走进北城门。 的确,没有理由,担心她的安危这种事根本就不能算理由。他终于明白艾丽对他的恨绝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原谅的了的,她只是早就把这段往事排除在了她的脑海之外,所以,她最不想见到就是他。 但是萨马埃尔不在乎,他做事也从不需要理由…… 两个正在树下聊天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点起火把看看来人是谁就已经变成了无生命的ròu块。 “只是尽一切努力保护着她,不让她看到就好了。”他想,同时期待着也许,在杀光了这群该死的入侵者,保护好帝都,然后看到她嫁给鲁希瑟斯之后,他也许才可以在内心原谅自己。 北城门再一次见证了他的回归,虽然每一次离开时他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 萨沃坎听到菲比斯的话之后,冷笑着解下了弯刀,眼神飘到了他腰间那柄华而不实的宝剑上: “拔剑吧!” 菲比斯只是把双手一摊: “你的对手不在这里,在你后面。” 仿佛是特意为了响应他的话一般,一身黑甲的武士如旋风一般卷过草原人的阵营,只吹起一片血雾,然后就是一支火把在黄昏里闪耀着。然后,只是霎那间,仿佛前一秒还被草原士兵缠得脱不开身,下一秒就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尤其是那火把上的火焰,亮得如同又一颗太阳升起在自己眼前…… 即便是萨沃坎遇到来势如此迅猛的一剑也只闪身避让,然后借势反击才能将艾逼退,毕竟两人都是攻强于守,任何一方采取守势就落了下风。 但是这一剑,却不是对着他来的。萨沃坎感觉的到敌人眼神中的火光,也感觉得到怀中女人的颤抖,他的心中因此产生了一些好奇,看来这个女人没有告诉他的事还有很多。 艾这一剑酝酿了很久,从他赶到广场看到曼蒂的身影开始,怒火就难以抑制地在他心中升腾,他想要这样一剑出其不意的结果掉她的xìng命,不让她再逃出自己的手心。曼蒂最后的眼神中的那凄然和绝望没有丝毫打动他此时已经坚如磐石的心,反而更增加了他复仇的快感。 但是萨沃坎的弯刀dàng开了他的剑,为此他连退了两步,然后将曼蒂挡在了身后。 火把上的火焰渐渐熄灭,附着在剑身上成了火焰状的雕饰,此刻人们才看清这并不是火把,也没有什么火把,只有一把剑而已。 但是,他眼中的火焰却没有熄灭,此刻正带着刻骨的仇恨死死盯着曼蒂。曼蒂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如果不是萨沃坎挡在她面前也许她已经晕过去了。她尝试过瞬间移动,也尝试过杀死艾,但是没有一个奏效。维格菲的话“魔法师一种信仰”就像一个诅咒一圈圈地缠绕在她心头,他在她的面前打开了另一扇通向魔法至高境界的大门,可是,如果她背叛,这扇大门也将毫不留情的将她拒之门外。 她开始怀念起那些需要材料、咒语和首饰才能施法的日子了,同时也胡思乱想到:如果她知道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那么她还会作此选择么? 答案是不会,可是这事由不得她选择。她此刻才明白,也许一切都在维格菲的计划之中,他只给了她这一条路可走。 而她现在,也只能鼓起勇气,迎上艾的目光,轻轻的说: “哥哥……” 艾只是冷笑着,几乎要把曼蒂的呼吸冻结,她的眼神偷偷望向了一旁的菲比斯,却发现菲比斯的神色如常,微笑着看着艾,一点也没有留给自己。 “你来的很准时啊!”菲比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艾的肩膀,将快要把人刺穿的杀意化解。 “装模作样的混蛋,好像你真的知道我要来似的。”艾对着菲比斯咧嘴笑了,他们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3 章 ,他们会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当然,不屑地扫了一眼菲比斯腰间的剑,艾用眼神讥讽着 只是理论上的并肩作战,你这个废物是没有战斗力的。 “他恨你?”萨沃坎看着曼蒂,突然笑起来,“他是你哥哥?” 曼蒂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她已经知道现在她只有靠他了。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你这种权利yù很强的女人。”萨沃坎说,“但是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自然会保护你。” 曼蒂几乎喜极而泣,她听过很多甜言蜜语,但是没有一句比这句更令她心动。 “但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萨沃坎的目光转冷,“我不接受背叛,只接受绝对的服从。” 在危机之中,曼蒂也只能连连点头,只是没人知道她心中所想。 “那么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杀她。”艾长剑指着萨沃坎。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再打一场。”萨沃坎也再度举起弯刀,“只不过这次先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说完,弯刀如马鞭般扬起,挥向皇宫: “奥尔勒加,进攻,这次不留活口。” “是!”说完他从地上拔起了巨斧,一言不发的带着士兵们大步走向皇宫…… “等等。” 突然,一个声音在皇宫旁响起,来自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拿着斧子的那个家伙,你欠我一条命。” 菲比斯笑了,连将脸绷紧的艾也笑了,谁也没想到命运会安排三个人在这种时刻重逢,但是他们更高兴的是,萨马埃尔出现的时间,和艾一样,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凑巧。 终于要上演三兄弟守卫皇宫的好戏了么。 “你们几个,挡住他!”奥尔勒加随手指了几个士兵上前,然后咬了咬牙,虽然他知道这不是一种怯懦,但是任何人都无法在这样的挑衅之下无动于衷。他狠狠地瞪了萨马埃尔一眼,默念着萨沃坎跟他说的“他只是一个人”,然后继续冲向皇宫, “剩下的人,跟我来。” “萨马埃尔。”被叫到名字的人回头,发现叫他的人竟然是在林堡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自称草原王的年轻人。 “萨沃坎?”萨马埃尔也很惊奇自己竟然还记得这个人的名字,而事实上,每个人都很惊奇萨马埃尔竟然认识敌人的首领,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知道敌人的名字。 “就像我说的一样,我来向这座城市和这个帝国讨回它欠我们的东西。你呢?你的仇报了吗?” “报了。”萨马埃尔淡淡的说,“而现在我却要保卫这座皇宫。” “那太可惜了。”萨沃坎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我说过,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的,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你的确没有。”一道火红的剑芒已经划破空气, “你的敌人在这里。” 萨沃坎早有戒备,轻巧地躲过这一击,同时忍不住冷笑出声: “偷袭?这就是光明圣教教你们的?” 弯刀藏于左臂弯之后,然后刀尖突然如dú蛇的信子一般吐出,直取艾的咽喉。 “少废话,让我杀了你,之后再杀了她。” 艾连闪避都不闪避,直接将炽炎刺向萨沃坎眉间。 “你知道你打不赢我,我也打不赢你,我们这样打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萨沃坎再次闪过了这一剑,这次他连试探xìng的进攻都不做了,只是用眼神寻找着致命一击的机会。他换过了战术,他不想和艾拼命,他要取得胜利,而既然短时间难分胜负,那么就节省体力,看看谁的耐力更强吧。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艾大吼一声,这次是大开大阖的一剑劈来。 “我也有。” 萨沃坎再次闪身躲开。 …… 菲比斯用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曼蒂,然后就闪到了一旁,曼蒂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但是她还是懂得菲比斯这么做的含义的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花公子当然要躲得越远越好。 于是奥尔勒加和皇宫之间就只剩下那些该死的台阶了。他大步向上迈着,巨斧的重量让他身边的一个个士兵超过了他。 面前的大门敞开,可是里面如幽冥一般黑暗,他在心中腹诽着:难道这些自视为有教养的人不会把他们的家弄亮一些吗? 突然,背后一阵冷风袭来,他立刻下意识地一闪,于是墨黑色的短剑只在他左肩划开了一条小口子。 “这么快……”他心中一惊,没有想到那个黑衣人强大至此,竟然那么快就杀光了他派去的士兵。但是他还是立即做出反应,抡圆了巨斧向后劈去。 萨马埃尔矮身闪过,奥尔勒加忘记了自己是在台阶上,而在敌人下方的萨马埃尔这次短剑削得是他的小腿。 奥尔勒加毕竟是草原上仅次于萨沃坎的强者,他立刻大步向上迈了几阶以躲开这yīndú的一击,然后,他恰好看到了令他哭笑不得的景象 萨马埃尔身体四周五米都没有己方的士兵,仿佛一层无形的保护膜将萨马埃尔包裹其中似的,但是从士兵们的脸上就能看出不是这样: 在整个大陆最大的宝库就在他们面前时,这群本来就是为了掠夺和复仇来参加战斗的没有纪律的士兵们,谁会愿意去将自己的生命送给一个不死的恶魔? 奥尔勒加用草原语怒骂一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他终于被这些士兵提醒了。他伸手抓过一个挡在自己前面的士兵,随手向后丢给穷追不舍的萨马埃尔,然后冲上了最后几十级台阶。 可怜的士兵被毫无悬念的切成了两段。萨马埃尔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奥尔勒加冲进了皇宫,消失在黑暗里。 “混蛋!”萨马埃尔当然不会放弃,他手持嗜血追了进去。 他的眼睛过了片刻才适应了皇宫门厅中的黑暗,然后,他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向他扑来。 “偷袭?”他冷笑,嗜血残忍的挥过。 他感受到熟悉的三棱刀刃刺入ròu体的独特感觉,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并不是奥尔勒加…… 至少不是活着的! 他还没来得及将嗜血从他的身体里拔出,这个壮硕的草原人已经变成了一地散落的尸块。 而萨马埃尔的面前,如人间地狱一般,诡异地没有一个活着的草原人,只有四分五裂的尸体,就像被拆散了的木偶。 皇宫深处,一直似乎在闭目出神的鲁希瑟斯突然说: “萨马埃尔来了。” 他身后的伊丽莎白先是浑身一震,然后叹了口气: “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一滴眼泪默默地从她的眼眶滑落,她轻轻地摘掉了自己的手套…… 第九章绝境 更新时间2009-9-13 20:29:06 字数:4841 尽管草原人的屠刀并不避讳无辜的平民,而且为了谋取财产的屠杀也在帝都各处不停息的发生着,但是杀光全城的居民并不是草原人的本意,而且,即便是他们也有心无力。 士兵们的尸体在城墙外堆了厚厚一层,王宫广场上也是血流成河,整个帝都已经不复之前的繁华景象,到处都是萧索、荒凉和毁灭,但是即便这样,逃难的人群还是四处可见,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慌,在帝都中东躲西藏着,期待能够逃过这一次连同下一次的劫难。 此刻,在帝都东侧的某处,就有这样一群逃难的平民,相同的恐惧将这几百人聚集在一起,让他们追随着某个令他们信任的人的领导。但是那个人也只不过是个惊慌失措的普通人,于是他们不幸地在路上遭遇了另一群逃难者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慌张,不同的只是他们身上穿着粗麻布的衣服,腰间围着兽皮的袍子,而且手上拿着弯刀。 他们慌乱地转身逃跑,却发现路的尽头也涌入了这样一群敌人。于是,母亲抱紧孩子,丈夫抱紧妻子,他们瑟缩在墙角,闭上眼睛向女神祈祷着。 奇怪的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祈祷得到了回应,那些草原士兵狰狞的弯刀并没有挥向他们。两队人马在看到了对方之后不知为何又叫嚷着什么退了出去。难民中有人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似乎这些草原军队并不是来杀他们的,反而,他们似乎被某种东西,或者是某只部队追着跑…… 他们的猜测很快被证实,一群黑甲的士兵从路的两侧通过,向之前慌张逃窜着的部队追去,同时,留下了几个士兵,对着路中残留的几十个没有来得及逃跑的草原士兵,以及几百难民走来。草原人在两边的敌人夹击之下后退,直到退到了帝都的难民群中,无路可退。 终于,他们的血xìng被激发,所有人像是取得了某种默契那样同时怒吼着挥舞着弯刀向一个方向突围过去。可是那些黑衣的士兵却丝毫不为他们的气势所动,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将草原人一个个的砍倒。黑色的似乎是禁卫军的战士们,就这样迎面顶过了草原人的冲锋,而草原人就像是被犁过的麦田,东倒西歪的躺在血泊之中,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侥幸逃生,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帝都的难民们几乎要大声叫好了,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些禁卫军战士身上慢慢涌出的绿色液体,他们才停止了颤抖这深深印在每个人的恐惧之中的绿色已经让他们连颤抖的余地都不留了…… 黑甲的士兵一步步地靠近,几百难民们寂静地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仿佛不出任何声音这些杀戮机器就看不到自己一般。他们无路可退,更不可能抵抗,只能默默等待着命运降临,或者奇迹出现。侥幸逃过一劫的草原人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期待着还滴答着自己同胞献血的长剑再将面前这些帝都人杀戮一空。 黑甲的士兵们举起了剑。 草原人咧开了嘴,帝都人闭上了眼…… 奇迹却在这一刻出现了。 长剑并没有落在他们头上,因为那一刻黑衣士兵们转过身,继续追杀刚才侥幸逃脱的那些草原人而去。而逃过一劫的帝都平民们睁开眼,惊魂未定,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似乎只知杀戮的怪物放过了他们。 而事实上,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艾或者托萨卡琳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 也许……他们死前最后的念头不是杀戮,而是守护…… 与此同时,在帝都的另一侧,吉姆巴正痛苦地发出不甘的大吼。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之前进入帝都时的那种自信满满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汗水。而他身边的士兵也同样是满身汗浆,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大人,撤退吧!”士兵们张开干裂的嘴唇,哀求道。 吉姆巴却只是默然不语,他还接受不了在他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仅仅是刚才,一切都如同他预料地那样发展着,各级军官们源源不断的将他们搜集来的最精美最值钱的珠宝献给他,于是他就假装看不到他们塞得满满的背囊,然后许诺下一个一个他并没有权力支配的土地给他们部落。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当萨沃坎带着已经损失惨重的残部回到草原之后,被向自己效忠的部落孤立,最后黯然让出草原王座的景象。 可是仅仅是片刻之间,只是这该死的突然从他周围窜出的火苗,就毁掉了一切。 西边的夕阳还没有消散,吉姆巴知道逃向那个方向才有一线生机,但是四周的火焰和坍塌的房屋似乎将所有道路都阻断,他从来不记得自己的来路,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自己需要这么狼狈的逃出去。 既然连这支军队的指挥官都是如此,那么那些士兵怎么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他们通常都是在劫掠中,在为从床板下翻出的一颗精美的宝石坠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感到事有蹊跷的,而当他们冲出屋门的时候为时已晚,四周都已经化为一片火海。他们看不到夕阳,也分不清方向,帝都的西区就像一个迷宫,而此时,却更像是地狱。漫天的浓烟遮蔽了一切,一半的士兵死于这样的浓烟之下,而剩下的一半则是在走投无路之后被活活烧死。 吉姆巴已经不想去想多少士兵正在死去,或者多少士兵将要死去;同样的,他也不想再去想他带着残兵败将来到萨沃坎面前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他知道,自己完了,也许不是在这里,这里萨沃坎应该还会好言安抚他,但是回到草原上之后呢?损伤了几乎所有男子的那些部族不会饶过他的,他的下场只有一种,而这些,都不过因为这小小的火焰…… “该死!”吉姆巴愤怒地一挥拳头,“可是我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会把自己的城市烧了?” 实际上,最令他愤怒的并不是这些人烧毁了自己的家园,他认为,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或者如此就能够保存大多数人的xìng命,或者是干脆牺牲掉这里来保存整个城市,那么他相信自己也会这么做的,而且,他会考虑到这种情况。 可是,像现在这种烧毁了自己的城市只为了杀掉两万或者三万人,只为了向敌人展示自己玉石俱焚的决心,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先行毁灭掉的做法,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疯狂的帝都人!”脑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他本该愤怒,可是他已经失去了暴跳如雷的力气,事情已成定局。 身边的士兵,早就丢下他一个人跑掉了。 失去了一切希望的吉姆巴,静静坐下,等着火焰将他淹没。 萨沃坎大吼一声,不再保留实力的一刀将艾逼退,然后跳出了战团。 西边的火焰已经代替了夕阳,映红天空,连激斗中的萨沃坎都不能假装看不见了。 他的目光带着怒火投向微笑着仿佛看风景一样看着西边天空的菲比斯,对着他大吼: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为了击退我们不惜毁了你们的城市?” “不是为了击败你。”菲比斯说,“只是让你更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4 章 的看明白你要付出的代价。这个城市和这个帝国早就该被毁灭了,我不介意替你代劳。你不能毁灭一个已经被毁灭了的东西,所以,你的进攻就不再有意义,只不过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可是,为了你的偏执,你知道有多少你的士兵正在死去,而多少你的士兵将要死去吗?” “闭嘴!”萨沃坎大吼,“我想要毁灭的东西,自然会亲自动手,不需要你代劳!至于代价,这些伤亡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会彻底毁灭这座城市,还有你的贵族和你的国王,你守护着的身后的皇宫,在达到目的之前,我不会撤退!” “你不在乎你手下战士们生命了吗!”菲比斯突然提高了声音,让全场的士兵都能听见。 萨沃坎一愣,然后突然意识到他用的是草原语。他恨恨地将双拳握紧,他后悔自己没有在有机会的时候杀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如女子一般的家伙,现在才给了他这种扰乱军心的机会。 但是,一切的解释都来不及了,正在进攻中的士兵们突然止步不前。 “别被他迷惑了,给我继续进攻啊!” 突然,进攻的人群突然在长长的台阶上向两面分开,萨沃坎视线所及,恰好是最后一名士兵的尸体,在踏入皇宫的第一步之后,四分五裂…… 艾的长剑缓缓地放下了,脸上写满惊讶,他知道萨沃坎也同样,这样手法和速度的肢解,不是任何人能做到的,即便是再锋利武器也不可能。但是他猛然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的复仇之火再度被点燃,因为他想起了那天早上的那个黑色的影子。 菲比斯依旧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士兵们已经不敢再向前一步,有的人正悄悄地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 整个死寂的广场上,似乎只有一个人在看到了这种景象之后是真正镇定的 “空间之刃……” 曼蒂轻轻的说出了这个词。 “萨马埃尔……” 在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之中伫立的萨马埃尔,似乎听到了来自黑暗深宫某处传来的呼唤。 “萨马埃尔……过来……” 似乎是艾丽的声音。 萨马埃尔摇摇头,将这些幻觉排出脑海,他知道在这里他不可能听得到艾丽的声音,何况艾丽不会叫他过去,她不想见他。 他有些进退两难了。 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为了艾丽守卫这座皇宫,这次不是为了补偿她什么,而是单纯为了为她做些什么,这样才能找到内心的安宁;可是另一方面,内心又有一个声音让他走进皇宫,去看看她这十年来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她未来的丈夫鲁希瑟斯,再顺便杀了那个曾经玷污了她的老国王奥雷留斯。 他知道,如果他离开之后,自己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她这么近了,那些曾经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让他的心迫切地想要见她最后一面。虽然他不知道两人见面他能说什么,事实上他们已经见了三次面,他仍旧没有想好除了“对不起”,自己还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他明白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了的丈夫,一遍一遍徘徊过妻子的门口,期望能与她偶遇,然后再仓皇逃开。 他不否认自己的自私,在明知道她不想见自己的情况下仍旧一遍遍的回头,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总觉得自己和艾丽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什么话没有说,总之每次见面他都觉得自己有什么话应该说出口,可是到了那一霎那却忘记。 萨马埃尔又迈着坚定地步子走向黑暗之中,这一次,也许是走向他最黑暗的回忆,或者是他隐藏的最深的真心,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他不知道,所以,他正要去一探究竟。 “你说什么?”萨沃坎余怒未息,看着曼蒂的眼神都是冰冷的。 “空间之刃,空间魔法的一种。”曼蒂随口答道,心却早就飘进了那间黑暗的大门。她亲眼看见那么多士兵张牙舞爪地冲了进去,而最后看到了一具尸体在门口四分五裂。她只能假设冲进去的人都死了,都像这样四分五裂…… 可是那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在瞬间杀死几百名士兵她也能做到。但是用空间之刃让几百名士兵四分五裂?这样的精神力消耗,听起来和看起来都不像是人力所能达到的。但这景象就是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她也想到了影子,那个人也可以做到这些,他没有形体,精于刺杀,而且黑暗也是他的活动范围。可是她知道那不是他,因为他不会背着她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 因此,她只得出一种解答那扇门后藏着几个甚至几十个和她实力相近的空间法师,可是她不知道除了维格菲、博得、卡蒂娅和她自己,这世界上还有任何活着的空间法师,这令她无比疑惑,而且恐惧。 “所以呢?”萨沃坎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此刻,他没有心情和曼蒂虚与委蛇。 “我不知道……”曼蒂喃喃自语,如果是维格菲或者博得在这里,看到无法解释的魔法现象,他们会更加兴奋,但是她只感到恐惧。 “你是魔法塔主!”萨沃坎一字一顿的说,“你应该知道,这也是你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你在魔法上都不能祝我一臂之力,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用。” 曼蒂终于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那眼神中的杀气让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那里面是个魔法师,他的能力至少强我十倍……” “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了他?”萨沃坎眼中的杀气在此时慢慢的柔和下来。 “不知道……也许等他的精神力耗尽……派更多的人杀进去,慢慢消耗他的精神力,直到他放不出空间之刃为止……” “那样会死多少人?” “我不知道……”曼蒂用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说,“我看不出来……” “如果是你呢?” 萨沃坎突然笑了。 曼蒂惊愕地抬起头:“我……” “如果是你和他……对决呢?”萨沃坎之前那个问题,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知道你是魔法塔主,是这大路上最强大的法师。所以,如果我让你进去,跟那个法师决斗呢?谁会赢?” 曼蒂的双手颤抖着,她听出了萨沃坎的这句话是设问句,他只接受一个答案 他要她进去,至于谁会赢,他根本不在乎。 “我终于看到了魔法师的强大。”萨沃坎脸上的笑容有了一种残酷的意味,“也正是如此,法师间的战斗我们chā不上手,你说是吗?” 萨沃坎向艾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艾冷冷的看着曼蒂,点了点头。 曼蒂楚楚可怜的眼神和瑟瑟发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迷惑力了。 萨沃坎下了最后的命令,用一种和蔼可亲的语气: “曼蒂,去吧!” 第十章阶梯,通向命运之门 更新时间2009-9-14 20:35:29 字数:5194 “直到现在,你依旧忠于你的选择吗?” 当曼蒂的左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这使她激动地几乎就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即便是这句话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即便是自己已经背叛了他和他的全部信仰,即便是这个声音也许只不过是他脑子里的幻想,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个问句,代表着他还没有放弃她。 这时,她要说的只是一句:“不,我错了。” 甚至不需要加上任何恳求的话语,只是这样一句认错的话就够了,他一定会像从前那样给自己指点的,不光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他心中的未来。 可是这一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她那可笑的自尊心吧,但是,更可能的原因,是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选择的路错了。 想到这里,她咬着牙又向上迈了几级台阶。 脚下的,不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吗? “你选择的是一条最困难的道路,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承认你错了?什么时候才知道放弃?” “永远不!” 维格菲的声音带着微笑越飘越远。 眼前的阶梯,却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这时,曼蒂抬起头,看到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双手不雅观地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可是眼神中实在没有什么仇恨的意思,生气的样子也像是赌气装出来的。 “曼蒂!为什么杀了我?” 卡蒂娅指着曼蒂的鼻子质问道。 “我没有杀了你啊!”曼蒂苦笑了一声,“虽然你这么说也无不可,杀死你的人是影子,而他又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他曾经问过我是不是要杀了你,因为他收到了这条命令,但是又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犹豫了很久,心中却是一团乱麻。我不知道在这个帝都,或者是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想要你的xìng命。你不像我、维格菲甚至是博得,你是那么善良单纯的女孩,活在魔法的世界中,与世无争。可是那张黑色的纸条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的名字。” “于是你就这样让我死了吗?我把你当做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在死前我还想着你的名字啊!”卡蒂娅不甘地大声说。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曼蒂抗辩道,“如果我阻止了影子,隐世会还是会派其他的杀手去杀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因为你发现了什么才导致会有人非要杀了你才甘心,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是隐世会的一员,你明白吗?如果我做了什么,他们迟早会发现,那时那张放在我桌子上的卡片上写的就将会是我的名字……” “如果我是你。”卡蒂娅打断了曼蒂的抗辩,“我会救你的。” 曼蒂看着卡蒂娅怨恨的眼神,突然笑了: “原来你都了解,只不过从来不说。” 卡蒂娅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是一个自私,凉薄的人,那么我还要解释什么?正与我当时猜测的一样,隐世会杀死你只是为了混乱的局面,而我期待的何尝不是这样的混乱,如果没有混乱,就没有我施展手腕的空间。” “卡蒂娅,对不起……”曼蒂步幅沉稳地向她走去,从昔日好友的幻影中穿过, “你不该挡在我面前。” 她再往上走,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法尔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柄招牌似的巨剑已经向她劈来。 曼蒂轻轻地伸出手,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架住了仿佛千钧之力的巨剑。这不是魔法,她现在越来越感受不到魔法的存在,似乎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越来越稀薄了一般。但是她依旧可以轻易地挡住那柄巨剑,并不是因为那只是幻觉,而是她从来都没有惧怕过面前的人。 “如果我能早一点看清真实的你,卡蒂娅也许不会死;如果能再聪明一些,早一点发现你想要什么,我至少还能为她报仇……” 法尔恨恨的说。 “可是你晚了不是吗?”曼蒂微笑着,那天最后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法尔终于看穿了她的伪装,但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她多怀念那种一切尽在掌握,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觉啊! “走吧!”曼蒂说,“活着的你阻挡不了我,死了的你更不可能。” 法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可是却阻止不了他的身型慢慢变淡,最后消散地无影无踪。 曼蒂继续向上爬着,前方似乎又是一片坦途了。 开阔的阶梯一直向上延伸,可是在那扇门前,却有一个白衣的男人,用一种介于含情脉脉和冷眼旁观之间的眼神看着她,却始终微笑不语。 “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突然,一个声音就这样在她身边幽幽地响起。 而且,这个声音不是来自维格菲。 曼蒂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黑衣的女人出现在她身后,背对着她的背影。 “你还可以回头,这条路不是你可以走得下去的。” 对于她,曼蒂只有冷笑。 “是么?那你又如何?” “我也不行。”女人的嗓音低沉,“但是为了隐世会,我只能一直走下去。” “别自欺欺人了,无论是你我,或者是隐世会,追求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但是无论是你还是隐世会,都败给了我,你自己最清楚为什么。” “不,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别告诉我你和隐世会不想要借助自己的实力在这个乱世中往上爬。” “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你还不明白,我的学生。” “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教给我,我的老师。”曼蒂的语气里充满了恨意,“我名义上是你的替身,实际上却比那些搜集情报的线人还不如,你既不让我接触情报,也不让我接触杀手,我只是在那间屋子里的,你和贵族之间的传声筒。” “我让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怕我超过你!怕我在掌握了那些秘密之后会超出你的掌控!”曼蒂冷笑着,“最可笑的是,当掌握了影子的时候,我曾经还试图去醉梦月说服你和我结盟,满心以为你一定会答应,等来的却是冷冷的拒绝。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认识到,无论是我还是影子,都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你从不认为我们有超出一颗棋子的价值。” “看看现在吧!你死了,我却活着。我比你更有资格作为一个棋手,将隐世会jiāo给我的前途会比在你手下更加光明。” “这就是真正的问题所在……”那位女士叹了口气,“曼蒂,你还不明白吗?这才是我不重用你,也永远不会采纳你的意见或者与你结盟的原因。我和隐世会从来都不想要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们要的是动乱、混沌和黑暗,有件事你并不知道……” “隐世会,从来都是黑暗女神的忠实信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5 章 听了这句话,曼蒂只当做是死后不甘的言语,讥笑着摇头,继续前行。 黑衣的女人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才是杀死卡蒂娅的凶手。” 一头凌乱的黑发和中间耀眼的一绺白发,正是眼中闪动着疯狂血光的博得向她走来。 “不,我不是,我没杀她。” 曼蒂从容地说。 “即便是又如何呢?”博得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中迷惑了片刻,随即又释然开来, “无论如何,即便你骗了我,我和卡蒂娅都死在你手里,但是维格菲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也死在你手里,所以我依旧对你深表感激,不是每个人都能骗的了他的,但是你做到了。” 博得匆匆地与她擦肩而过。 曼蒂连个微笑都懒得给他,在她生命中,这样匆匆而过的过客还少吗? 她加快了脚步,无数个熟悉的人曾经叫他女儿的玛姬,曾经叫她妹妹的艾和曾经叫她姐姐的妮可,都这样走过她的身旁,他们之中有的死了,有的发誓和她不共戴天,有的只是淡出了她的生活,但她们的共同点是都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而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踏上了这长长阶梯的最后一级。 面前的人换做了那个光彩照人的家伙,那张美丽的如同女人一般面孔依旧令他生厌,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和直指人心的眼神却敲碎了她心外的那层坚硬的外壳。 不是悸动,而是恐惧。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这个人。 “你也要挡在我面前吗?”她问。 菲比斯摇摇头,用一个鼓励的微笑表明了他的态度。 然后转过身,先于她走进了皇宫。 曼蒂愣了一下,终于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就这样站在了皇宫的门前。 “你还是走上来了。” “你也终于出现了。” 两句简单的对话之后,维格菲出现在曼蒂面前。 “这样说,你已经知道你选择的是一条什么路了?”维格菲问。 “一条一步步向上爬的道路,一条不能回头的道路。”曼蒂认真地说。 “这么想就没有任何道理了。”维格菲依旧是那样和蔼的语气,“在踏入这扇门之前,你还是可以回头的。” 曼蒂摇摇头,展示着她的决心。 “那么,你知道这扇门中有什么吗?你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吗?” “命运。”曼蒂面无表情地说。 维格菲突然大笑了起来,平生第一次的,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笑声在整个王宫广场上回dàng,曼蒂甚至听得到回声从那扇门中传出,她茫然不解,只能等着这笑声自己停息。 “你为什么,永远都不能从一个魔法师的角度思考问题呢?”维格菲停止了狂笑,但是问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我问的问题并没有这么难回答吧,不过是你知不知道这皇宫里有什么,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刚才那些人。”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曼蒂气道,如果她不是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脑海中的幻觉的话,她是断然不会这么不顾形象的, “如果你知道什么,就不要卖关子,直接告诉我,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讨厌你故弄玄虚。” “想想吧,你一路走来感受到了什么,再想想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从一个魔法师的角度去想问题,尝试着给每个疑问都找到答案,我相信你可以。” 维格菲谆谆善诱着。 “可是我不想!”曼蒂冷哼一声,“我现在就要答案。” “你只能自己找出答案。”维格菲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像是老师在教育不成器的学生, “否则,你就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而且,你施法将变得越来越困难。如果你不尝试了解你身边的一切,从魔法的角度解释它们,那么就谈不上成为一个魔法师,更谈不上对魔法的信仰。魔法是不会青睐只把它当成工具的人的,你对它越是不屑一顾,它给你的力量就越小。所以,试着自己解开这个谜题,想想你的感受,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线索。” 曼蒂很想就这样冲破维格菲的幻象,但是后面的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许,用不出魔法,真的是因为我对魔法的忽视?我有多久没有像一个魔法师那样锻炼自己了?” 维格菲不发一言,只是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曼蒂抬起右手,将全部的精神凝固在手心之上的那团空气上,试图如往日一样点燃一团火焰。但是即便她已经用尽全力,那团火焰却依旧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手心之上连焦灼的空气都没有。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 维格菲摇了摇头,他这次不会给她答案。 “不是精神力的问题,也不是信仰的问题,这种简单的魔法我今天早上还可以做到。”曼蒂终于明白了维格菲的意思,如果这次她不能自己找出答案,那么对自己的怀疑就将伴随着她的未来,那么自己以后的每一次施法都将被疑惑所左右。 突然,她想到了一路走来,身周似乎逐渐稀薄的魔法元素。 “魔法阵!”曼蒂突然叫了起来,“整个皇宫,就是一个魔法阵。” 维格菲赞许地点了点头。 “魔法阵……那么……瑞文戴尔……”曼蒂猜想到,同时试探着维格菲的反应,但是维格菲只是一语不发地等着她的独立思考。 “那这么说,阿罕布拉宫是和瑞文戴尔一样的魔法阵,而这个魔法阵中一切的魔法元素都被隔绝,因此无法施法。”说道这里,曼蒂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几天之前维格菲在博得率领法师们围攻瑞文戴尔时对她说过的话,想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横亘着三个时期帝国,罗伊尔王国,罗伊尔城邦的历史主体有三个,排除神秘的隐世会不算,剩下的两个一个是瑞文戴尔魔法塔,另一个是美第奇家族……” “阿罕布拉宫是魔法师建的!”曼蒂本来混乱的脑海中,一条线索猛然清晰起来, “那时侯美第奇家族庇佑了走投无路的魔法师,魔法师就为美第奇家族建立了皇宫和这个魔法阵,为了表达他们的诚意,他们将这里设计成完全禁魔的魔法阵,让美第奇家族知道魔法师永远都是他们的盟友,永远也不会背叛。” 曼蒂心情突然是一阵舒畅,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解开了一个谜团,这样的感觉果然美好,不下于每向上爬一步的快感。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瑞文戴尔的塔主,应该和美第奇家族是最亲近的盟友才对。 “所以……阿罕布拉的意思是……净土?”曼蒂猜测到。 “不。”维格菲说,“是‘王是唯一主宰’。” 曼蒂愣住了。 “不要担心,能推理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后面就不是你力所能及的范畴了。”维格菲安慰道, “这个魔法阵不仅仅是禁魔这么简单,美第奇家族的掌权者要求的更多。他们希望在这个魔法阵中他们能获得最高的掌控力,他们之前害怕的也是似乎无所不能的空间法师们的威力,因此他们想要掌控这个皇宫中的所有空间。这也是这个魔法阵的另一个效果在将法师变成普通人的同时,它也能将皇帝变成一个空间法师。” “当然,其实,大部分的皇帝并没有掌握这个魔法阵,这需要长时间的摸索、超高的智慧和理解力、以及大量的精力。可是似乎,我的朋友摄政王大人同时具备了这三者。” “现在。”维格菲的身型也逐渐淡去,将一扇敞开的大门展现在曼蒂面, “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了吧!” 曼蒂点点头,念出了一个名字: “鲁希瑟斯。” 她义无反顾地踏进了这命运之门,如果说之前她的心依旧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迷惘,试图寻找最后一丝逃避的可能的话。现在的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已经一路向上爬来,面对着最后的对手,她没理由退避。 只是她和维格菲都不知道,她所面对的鲁希瑟斯,是一个拥有无限精神力的人。 曼蒂闭上了眼睛,失去了魔力的她,等待着命运到来的那一刻,像是在接受审判的罪人。 广场上,王宫前,所有人的呼吸都绷紧了,甚至连故作轻松的菲比斯的脸上都渗出了汗珠。 …… 在她一生中最难熬的一秒过去之后,她慢慢睁开了双眼。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剩6-7章结束。 第十一章最后的疯狂 更新时间2009-9-16 19:57:46 字数:4839 萨马埃尔艰难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他不知道今日的皇宫是由于某些特别的原因而变得如此黑暗,还是这就是表面上看来巍峨庄严地皇宫的另一面。他也听到钟声,看到灯光,这些可以连接到他久远记忆中一个叫“元老会”的词语,只不过这个词对他来说没有意义。而同样,9月30日这个日期也可以联系到“庆典日”这个日子,但是,这个词对他来讲也没有意义,除了艾丽曾经要求他,但是他没有做到的那句话: “用你的能力,守卫这个城市,直到庆典日来临的那一天。” 总之,既然这些词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那么他就主观的认为皇宫深处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冷清、孤寂、加上不分昼夜的黑暗。 “就是这个把你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吗,艾丽?” 他这样想着,终于明白了自己一遍一遍的回来找她的原因 十年来,他只是想见她一面,但是却害怕她对自己仇视的目光;而终于在十年的自我放逐,自认为受过了人世间一切苦痛,可以直面这样的目光之后再次回来,却发现这个女人已经不恨他了,而且,这个女人也不是她了…… 这个周身笼罩着黑纱的女人,不仅换过了名字,而且对他不再有丝毫情感,最重要的是,曾经让他深深迷恋的那种活泼与自由、独立而坚定的气质,如今已找不到哪怕一点影子,而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更是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她脸上过一般。 这个女人,除了长得像她,有着她的记忆之外,没有一点像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艾丽。 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回来,因为他想见的是“艾丽”,不是“伊丽莎白”。 如今,他终于给自己的猜测找到了一个答案。也许,就是这个不见天日的皇宫,以及住在里面的人改变了她。这里面应该包括那曾经侵犯了她的奥雷留斯,也许还包括将要娶她的那个鲁希瑟斯。 他单纯而热切地期望到,也许,艾丽并不快乐,他希望自己来解救她,可是却因为某些原因难以说出口。也许,只要将她带出了这个皇宫,她就会变回曾经的那个艾丽。 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霎那间就填补了他脑中的一切可能,然后成了他前行的唯一动力,也成了他接下来的首要目标。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他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内心霎那的感受。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微光。 似乎是一扇虚掩的门。 萨马埃尔拔出了武器,慢慢地走上前,将门推开,他的心告诉他这里将会有一些答案,毕竟他已经在黑暗中走了那么久,按照距离来说他应该已经在皇宫的腹地,而这种地方一般都会有一些答案…… 门开了,轮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尽管过去了很多年,但是记忆和现实的影响还是立刻重合在了一起,在这种地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人也只有…… “奥雷留斯?”他自语道。 “没错,是他。” 艾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满怀欣喜的想要转过身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脖颈。 仿佛一瞬间又被投入了十年前的火海之中,但是这次他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们一个个的死去。然后,远方的城墙上,一个美丽的女人看了他最后一眼之后,从城墙上毅然跳下。突然,艾丽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顿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恨你,永远都恨你,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痛苦。” 此刻的他确实很痛苦,比那些利刃穿过身体或者是骨头生生的被折断刺穿了肌ròu的感觉还要痛苦百倍,他想要叫喊,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纱的女子冷冷地看着他,如呓语一般呢喃着: “你为什么要回来?” 她的手离开了他的身体。 瞬间,一切痛苦地景象和感觉都消失了,随之消失的是一直支撑着他的最后一点神智。 视线渐渐模糊,萨马埃尔在昏过去之前,十年以来第一次,感到“死亡”这个词和自己如此接近。 “你失望吗?”萨沃坎笑着望了艾一眼,艾只是冷笑一声。 “这样我可以亲手杀了她。” 萨沃坎大笑着走上了阶梯,实际上,曼蒂能走进皇宫毫发无伤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或者说,也许,在场的人中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刚才她所面临的危险。而且即便是以为会有风险的,在她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也否定掉了,因为他们知道曼蒂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但是,萨沃坎也知道,他的几百名士兵们不明不白地死去了,曼蒂却没死,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一定会像曼蒂一般安然无恙。但是正是这种未知让他更加兴奋王宫和他之间已经再无阻碍,难道他会比一个女人更懦弱吗? 他的士兵们的想法也类似既然他们的王都不害怕,那么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艾默默地走在萨沃坎之后,不知道多少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只要有一个好理由就可以义无反顾。 战场就这样从广场移进了皇宫,夜色相比于之前更浓了,月亮也从树梢爬上了半空,映红了半个帝都的火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6 章 只是在萨沃坎心中埋下了一个不安的种子,尤其是西面的火势让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去看看西面发生了什么。”他派了一队士兵去查探。 但是,至少在皇宫这边,局势在顺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无论是艾、萨马埃尔还是菲比斯,都只不过是凡人,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拖延,但是也拖延不了多久了。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曼蒂匆匆地踏过一地的尸体与断肢,在血泊中走向皇宫深处。 “你知道这条路是要去哪吗?” “我知道!”曼蒂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你没有。” 身后,菲比斯的声音友善且平静。 曼蒂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和她总习惯的维格菲的声音相比,还是多了一丝暖意。也只有在现在这种心情烦躁的情况下,她才会分辨不出来吧…… “当然是想逃开!”曼蒂说,“外面那两个人都想杀我,你看不出来吗?” “你逃不了的,皇宫里面绝对没有逃出升天的路。”菲比斯突然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 “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呆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菲比斯的声音突然停下,曼蒂也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发现萨沃坎和艾已经进来了。 “你想去哪?”艾恶狠狠地盯着曼蒂的双眼。 “没有……”曼蒂的辩解很无力,就像是被捉jiān在床的妻子一样。 但是菲比斯已经是一脸从容的站在一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萨沃坎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来吧,到我身边来。”萨沃坎对曼蒂说。 曼蒂顺从地走过去,她猛然间想起自己还站在这个男人的船上。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失去了一切能力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无用的附庸,失去了萨沃坎的保护,那个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仇视眼神的主人一定会第一个冲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你还打算护着她多久?” “你说呢?”萨沃坎一笑,又一次搂过了曼蒂的腰,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覆灭一个帝国,毁掉一座城市,再顺便将这个城市中最美丽的女人收进房中,看起来,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了吧! 艾强压下心中的怒气,他早就没有了信仰,也没有了重要的东西,现在,这世间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复仇来得更重要。 “我们做个jiāo易吧!把她给我,我立刻离开。”连听不懂帝国语言的草原士兵们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狂热,再结合他已经失去聚焦的眼神,他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人已经疯了,要不然就是在疯狂的边缘。 他们下意识地避开他,他的眼神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女人。”萨沃坎随口说道,“如果是你的女人,你会袖手旁观她被另外一个人杀死……” 艾突然出手了,那剑上的火焰在听到“袖手旁观”这个词的时候猛然暴起,萨沃坎并不知道他勾起了艾怎样的一段回忆 那是薇薇安娜拜托他杀死自己时候的场景。 那是他看到蕾丝千疮百孔却一息尚存的场景。 那是伊芙说出了“你不爱我”之后从圣心教堂的尖顶跳下的场景。 那是温暖的阳光之下,萨拉的鲜血溅了他一身的场景。 火焰就这样一节节的暴涨着,萨沃坎将曼蒂推到身后,在漫天的火影之下勉力支撑,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的确,两个人都攻强于守,但是这一次,似乎已经疯狂了的艾根本就没有给萨沃坎进攻的机会。又或者说,他给了他太多的机会,但是没有一个机会可以阻止对手的剑夺走自己的xìng命。 这次是真正的生死相搏,可是萨沃坎还没有做好准备。他的自信和骄傲,以及草原人的自尊和血xìng,在艾的疯狂编织成的漫天火焰之中全部化为了涔涔渗出的背后的冷汗。也许在实力上两人不相上下,但是气势上,萨沃坎已经完全被艾的火焰淹没。在弯刀拼死构成的防御圈之中,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为什么?”他试图找到一切的根源,为什么在艾的气势之下,他会变得如此软弱,甚至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事实上,如果他知道艾经历过什么,他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疑惑。 “我们不如再把赌注下得更大一些。”菲比斯平静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洋洋得意,“如果你赢了,我和艾立刻离开这里,我也放弃守卫王宫。而如果艾赢了,你把曼蒂留下,然后带着你的士兵回草原去。” “混蛋。”萨沃坎发现菲比斯的这句话又是用草原语说的,可是被艾的攻势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他根本无力反驳。 萨沃坎猛一咬牙,大吼一声,放弃了防御。 血第一次从他的身上飙出,同时,艾的脸颊也多了一条切口。 “艾,加油!”菲比斯又大声说,这次换成了帝国语,“帝国和帝都的存亡,就靠你了;还有无数无辜帝都百姓的生命,都在你的手中,拜托你,一定要赢!” 炽炎上的火焰又一次暴涨,这次出现在艾脑海之中的 是年轻时他发下的要让平民过上更好的生活的誓言。 是他对伊芙说的要彻底改造光明圣教的誓言。 是他立下的要保护帕拉迪亚的誓言。 萨沃坎再一次左支右绌,他不知道这样普通的一句话竟然会带来这样的效果,难道这激起了艾的责任感? 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所激起的并不是艾的责任感,而是“责任”这个词留给他的记忆。 菲比斯说完就静静地看着,脸上仍旧是一成不变的笑容。 连曼蒂都能看出这几句话对战局的影响,但是从菲比斯的脸上,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任是谁都不会认为菲比斯的话只是出于无心。 萨沃坎的衣服已经湿透,在他最不擅长的防御之中,体力消耗的比平时要大地多。 “大人!”慌乱的脚步声从皇宫外传来,由远及近,“帝都的西面有人放火,现在大半支西路军都陷在大火之中了!” 萨沃坎的心一沉,肋下又出现一道伤痕, “现在……”菲比斯的语气变得冰冷,就像是淬火时给红热的浇上的一桶冰水,但是此刻最不能做的就是对其施以打击, “你现在还来得及救出你的军队。” “叮”的一声脆响,“炽炎”已经顶在萨沃坎的喉管,旁边的一道新划的剑伤正慢慢地渗出鲜血。 而脸色灰败的萨沃坎手中的弯刀只剩下半截。 “胜负已分。”艾冷然看着萨沃坎的眼神中表达着这层意思。 “我输了。”他说,却是对着菲比斯的方向。 “曼蒂……”艾的口中森然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但是你也没赢!”萨沃坎突然丢掉了半截弯刀,双手抓住“炽炎”的剑锋,然后使劲一转。 长剑脱手,萨沃坎猛扑上前,一下就把艾扭倒在地。 两人陷入了ròu搏之中,形势立刻被逆转了。在精于摔跤的草原王面前,艾的动作幼稚地像是小孩子打架。他使劲挣扎,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身。 “到此为止!”萨沃坎冲着艾大吼,发泄着之前被压制的怒气,“在敌人倒下之前都不该给对手机会,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刚才那样就算赢了我吗?” 他并没有意识到,在那漫天的火焰都不见了之后,自己依旧汗如雨下。 “这不是决斗,是一场战争,而没有人可以对抗一支军队!没错,西路军陷入火海之中,但是在皇宫这里我还有四万人,你以为仅凭借你们两个就可以挡住吗?”萨沃坎转过头对着他们的士兵, “难道没有了我的命令你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你们已经在皇宫里了,这大陆上最珍贵的财宝都在你们面前,你们还在等什么?” 他狠狠地压着艾的腰,不让他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但是那些士兵们竟然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望向他的目光中依旧是疑惑与恐惧。 直到此时,萨沃坎才嗅到了空气中的异常 是火焰的味道。 也许是被刚才“炽炎”织出的火网晃花了眼,他也是直到此时才发现,这皇宫不像他刚进来的时候那样黑暗了。 不是谁点燃了油灯,而是从墙角窜出的火苗将皇宫照亮。 片刻的迟疑,他松开了压着艾的手,慢慢站起身,环顾四周。 “为什么……”一切都和他计划之中的不一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身上。 “你这个疯子!”萨沃坎咬牙切齿地说,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他心目中和计划中的胜利已经渐渐远离,而为了这些,他的敌人宁愿亲自烧毁他想保护的东西。 这皇宫和这帝都,他们宁可尽数毁灭也不愿让他们如愿以偿。 菲比斯的微笑一如从前: “现在,你明白我说的‘代价’了吗?” 萨沃坎衰败的面色在忽明忽灭的火焰之中更显得颓丧: “我根本就不该把你们当做对手,因为你们都疯了。” 第十二章预言 更新时间2009-9-17 20:57:16 字数:5343 恍惚之中,萨马埃尔觉得自己的身体依旧在幽暗中运动着,像是被几个人拖着手臂向后拖行,时而向上,但更多的时候是个向下的斜坡,但是他感受不到从自己身体任何部分传来的感觉。视力依旧没有恢复,或是根本就没有失去,失去的只是控制身体任何一部分的能力而已,他试图挣扎,但是没有一块肌ròu听从他的指令,甚至连眼皮也是。 好在,声音还可以从耳鼓传进大脑。 “四年前的一个夜里,奥雷留斯走进我的房间……” 这不是伊丽莎白的声音,这是艾丽的声音,不像前者那样的寒冷若冰,此刻的声音多了一种淡淡的情绪,像是一个封闭的冰冷盒子,向他打开了一个开口,倾泻着…… 当然,愤怒也是一种情绪,哀伤也是一种情绪。 萨马埃尔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中,才会误以为曾经的艾丽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没有敲门,当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不敲门就闯进我的房间。”在梦中,艾丽继续叙述着,而两个黑衣人正将萨马埃尔沿着一条长长的向下的隧道拖行。 “从前的我没有父亲,因此我不知道父亲应该是怎样的,在当时的我看来也许他只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虽然以后我知道他不是,但是那时我并没有过分计较他为什么总是在夜晚出现,为什么每次出现都避开鲁希瑟斯。但无论如何,他隐藏得很好,直到那一夜之前我都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总之,4年前的某个盛夏的夜,具体来说是396年的8月11日,他再次走进我的房间之后就放下了伪装。先是抱紧我,然后开始说一些莫名的话,有关我曾经的笑容和我那时的笑容。说什么他从未见到可以笑的像我那样纯真无邪的人,他把我带进这个皇宫,希望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可以磨去我的天真,也断绝他的yù念,可是为什么六年之后我依旧可以笑得如此灿烂。” “当然,那个时候他喝醉了,所以说的都是疯话,但是我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含义,那就是是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而且已经觊觎了我六年之久。我尖叫,试图逃开,但是在他的皇宫里,我能逃到哪里去?他说鲁希瑟斯已经被他支开了。然后我反抗,虽然我是个女孩,但是他也已经垂垂老矣。但是他竟然叫来了他的卫兵,而我又能做什么?我是他的养女而这是他的王宫。” “卫兵按住了我的手脚,他粗暴的撕扯我的衣服,而我哭喊着。他当然不会理会我的哭喊,脱下了他的裤子,大陆主宰者的生殖器官似乎与这世界上其他男人的同样丑陋。其实按照鲁希瑟斯告诉我的,自从他母亲死去之后他就没有找过任何女人,而现在他爱了我六年,又是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我也许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但是我没有,我挣扎着哭喊,心中只是想让他离开,后来,当他一步步走近,我想要这一切都停止。” 萨马埃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停下了,然后被抬起,放在了一张椅子上,他的头无力地垂着,看不到艾丽或者任何周围的人,只能感到这是一个明亮的房间,几个人将他的手脚紧紧地捆在了椅子上。 “迷yào应该很快就失效了,我们最好快一点把这个故事讲完才能继续下一步要做的事。”艾丽说,萨马埃尔同时听到一些东西被搬动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一些呼吸声 这个房间里的人不止他一个。 “有一件事奥雷留斯猜对了,自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笑过,他确实把曾经的天真的我杀死了。”艾丽说,“只不过过程却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我挣扎地越来越激烈,直到他触碰到我身体的瞬间,我感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ròu和皮肤都在排斥他,脑中只发出一种信号,那就是阻止他,让他离开。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吼出了一声什么,也许是‘滚开’,但是我不确定,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恰巧在此刻,萨马埃尔的面前更明亮了一些,他立刻意识到他的眼皮已经可以受到控制了,也就是意识清醒的前兆。他开始努力地尝试着活动身上的肌ròu,从最细微的手指开始…… 而正是此时,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在那之后进来的是我,如果你不介意,我接下去说吧!” “你醒了。”艾丽的声音变弱了,显然是她将头转向了别处。萨马埃尔更急切的想要醒来,但是他内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说话的人就是摄政王鲁希瑟斯。 于是自己就这样被禁锢着被这一对男女奚落吗?萨马埃尔并不后悔来这里的决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7 章 只不过猛然感到一阵心痛。 “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里面的四个人都不省人事。”大概是艾丽点了点头,鲁希瑟斯接替了她的叙述者身份,“我当然是直接奔向了衣衫凌乱的艾丽,在我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的时候,不小心触碰了她的皮肤。霎那间巨大的痛苦冲进我的意识,不是灼烧的感觉,我却像被灼烧到一般急忙缩回了手,但这痛苦却依旧在我的意识中徘徊了许久,我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但是那是我第一次疼的浑身颤抖。” “之后,我又试了一次,甚至,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和艾丽反反复复地尝试了很多次,我和她都希望这种情况可以被治愈,但是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失望。之后我们意识到这不是一种病,而是天赋,正如你我的天赋一样,只不过是一个令所有人都痛苦不堪的天赋。”鲁希瑟斯说,语气中的失望已经被时间冲得很淡了, “之后,她的身上就必须罩上那层黑纱,带上手套……” “回到之前的故事吧,鲁希瑟斯。”艾丽提醒道。 “总之我匆匆地为艾丽披上衣服,没有敢再碰她。这时,当我查看我的父亲和那两个侍从时,发现我父亲已经奄奄一息,而那两个人已经死去了,从他们的脸上我似乎能感受到他们死时的痛苦。” 萨马埃尔终于努力地抬起了头,可以慢慢地看清周围的一切 自己坐在一个房间的一角,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鲁希瑟斯如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yīn鸷的年轻人,和这个皇宫相若的气质,只不过却出人意料的瘦弱与衰老。 而且,他并不站在艾丽的身边,而是如自己一般,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房间的另一角是一个奇怪的形状,一圈油灯围成一圈,中间是一张椅子,上面蜷缩着一个人影,奇怪的是,在那么多灯光的照耀之下,那人的面目依旧模糊。 房间的最后一角放着一把空着的椅子,整个房间的墙壁上除了门,还有门旁的轮椅上坐着疯了的老皇帝奥雷留斯之外,就是一排排书柜,加上一些放着奇形怪状玻璃制品的桌子。 如果菲比斯看到这些,他会觉得奇怪,因为这些玻璃器皿他曾在卡蒂娅的实验室中看到过类似的。 在房间的正中央,艾丽站着,脸上没有欣喜,也没有哀伤。 “奥雷留斯在那之后就疯了。”似乎为了验证她的话,艾丽从桌上取下一个试管,慢慢走向奥雷留斯。而奥雷留斯已经疯狂的表情更加扭曲,萨马埃尔看得出那是恐惧。试管到了老皇帝的唇边,他却闪避着拒绝张开嘴。 “喝了它。”艾丽淡淡地说。 出人意料的,奥雷留斯顺从地张开了嘴,艾丽将试管里的液体全部倒进了他的嘴里。 “终于决定结束他的痛苦了”鲁希瑟斯问。 “是,但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他。”艾丽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让他活着了。” 老皇帝的头猛地一坠,发生了什么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曾经不可一世自称“大帝”的统治者就这样死去了。 “萨米,正如你看到的,在令人痛苦地同时,我还获得了另外一种能力。”艾丽走到门边推开门,门口走进两名神情木然的士兵,“我可以通过身体的接触来控制他们的思想,或者说是在无视他们的意志的同时灌输进我的意志。当这两者相差过大却同样坚定时,这个人的精神就会不堪这种折磨而崩溃,奥雷留斯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我和鲁希瑟斯做过反复的实验,如何抹去他们的意愿,然后用我的意愿取而代之。在熟睡和昏迷中确实是一个方法,但是做出来的试验品却总是显得木讷,不像活人一般灵巧,但是至少他们绝对服从,就如同你面前看着的两人。另一种方法就需要一些技巧,先要在他们疑惑或者震惊地不知所措的时候重伤他们,这个时候他们不会有强烈的意愿,然后,随着他们的意识逐渐模糊,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为他们塑造一套全新的意识和行为准则。然后,醒来之后,他们会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完全按照我的意愿行事的人。” 艾丽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将载着奥雷留斯尸体的轮椅推了出去。 “所以,你一直恨着他,也恨着我?”在萨马埃尔还在试图理解刚才那些话的时候,鲁希瑟斯发问了,萨马埃尔有些羡慕他可以如此从容地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恨着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艾丽的语气变的有一些人情味了,萨马埃尔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至少艾丽仍然如往日一般诚恳和真实。 一直似乎都没有感情的鲁希瑟斯突然笑了。 “我还以为这是复仇。” “不是复仇,除了奥雷留斯,我不恨任何人。”艾丽有意无意地看了萨马埃尔一眼,萨马埃尔明白她说了一句谎话。 她对自己的仇恨一如当年。 而其实,他的行为比奥雷留斯犹有过之,因为艾丽曾经喜欢过他,而且,那时她衷心地希望自己可以让她依靠。 “那么,你是为了那个预言?”鲁希瑟斯难以置信地笑着,“难道你真的相信。” “你相信吗?”艾丽没有笑,只是平静地反问。 鲁希瑟斯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也许是不信,也许是无奈。 “我们现在在哪?”萨马埃尔终于鼓起勇气问了第一句话。 “皇宫地下的某处,这扇门外是一条密道,一端通向我的卧室,另一端通向旧城。”艾丽看着萨马埃尔说,萨马埃尔看不出她眼中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现在这一间是我的实验室,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是一个yào剂师,不是很出色的那种。” “这么说,这就是隐世会的密道,而架子上的就是隐世会的藏书了?”鲁希瑟斯问。 “没错,这是隐世会的密道,但架子上的只是隐世会藏书的我感兴趣的那一小部分。”艾丽说,“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隐世会的人的。” “一直怀疑是,但直到这几天才确定,否则那位女士为什么会这么急切地想和我结盟?”鲁希瑟斯也回敬一个问题,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加入隐世会的,四年前那件事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不久,那位女士来找的我,并没有要求我什么,反而给了我了解自己的机会。隐世会的消息比你想象的要灵通地多,他们知道的也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未必。”鲁希瑟斯说完这句之后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是谁。”萨马埃尔再次尝试看清角落的另外一个人,似乎房间里只有他还昏迷不醒。 “等一下再告诉你。”艾丽说,“这也是预言的一部分。” “到底什么是该死的预言!”萨马埃尔很想吼出这句话,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被光明囚禁在黑暗中的帝王,被天空束缚在大地上的游魂,被死亡捆绑在生命之中的骑士,和被神灵禁锢于凡人身体的……” “不安灵魂。” 鲁希瑟斯说完了最后四个字,凝视着艾丽的双眼。 “很好的解释。”艾丽沉吟了片刻,摇摇头, “但这不是我的答案,虽然很接近。”艾丽看着萨马埃尔解释道, “这是一个从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预言,原文只有四对相对的词语光明与黑暗,大地与天空,生命与死亡,凡人与神灵。而对于这个预言的解释却有无数个版本。” “你的版本是什么?”鲁希瑟斯问。 “几乎一样,除了最后的不是不安灵魂。”艾丽仿佛并没有听出“不安灵魂”这个词之中对自己的讽刺意味,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而是女神。” 鲁希瑟斯笑出了声,笑声中不屑的意味尽显无疑。 “你还知道了些什么?”他问。 “一切,一切书中写到的和没写到的,关于黑暗女神和光明女神之间的争斗……”艾丽说。 “这是我们都熟知的那个光明女神吗?”萨马埃尔总算找到了一次说话的机会。 “没错,萨米,不要打断我好吗?”艾丽说,萨马埃尔点点头,只是为了萨米这个名字。 “这个世界,不过是光明女神和黑暗女神的斗技场,或者游戏盘。两位女神从很久以前就同时存在于这个世界,试图让这个世界按照她们预想的规律发展光明女神想要的是秩序,是一个强大的政权支配着所有人类,是一个稳定的可以看得到十年甚至百年之后的局面;而黑暗女神则相反,她想要的是混乱,是无数势力之间争斗不休,是模糊不清的未来。” “两位女神的争斗也映shè到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通过一些事件来影响这世界的走势,但这么做并不容易,因为很容易就会陷入无休止的力量对抗之中。于是她们决定不直接干扰这世界的运转,而是放出自己的一小部分能力,附着在一些人的身上,让他们作为自己的代言人来引导这世界向她们期望的方向发展。” “正如我们都听过的,400年前,黑暗女神选择了一个不知名的人,后来被我们称作黑骑士。她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可是他却失败了,败给了光明女神选中的亚历山大.美第奇。此后,元气大伤的她知道短时间之内无法再与光明女神抗衡,疯狂的她选择了最极端的做法先是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让光明女神身受重伤,然后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分成四份储存在这片大陆之上,等待有一天,光明女神的神力耗尽之时,有人可以集合这四份能量,复活黑暗女神。” “你真的相信这些东西?”鲁希瑟斯问艾丽。 “现在,预言中和传说中的四片能量都在这个房间之中了,你难道还拒绝相信?正如你所解的” “被光明囚禁在黑暗中的帝王。”艾丽指着鲁希瑟斯。 “被天空束缚在大地上的游魂。”指向那团模糊的影子。 “被死亡捆绑在生命中的骑士。”指向萨马埃尔。 “被神灵禁锢于凡人内的女神。”鲁希瑟斯针锋相对的抢在艾丽之前说出了这句话, “你真的以为你就是黑暗女神?你以为那个女神就在你身体之中,只要把我们都聚在一起,女神就会把我们的力量都取走然后复活?” “不。”艾丽摇摇头,“预言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法” “当光明与黑暗的界限被打破,当天空与大地的界限被打破,当死亡与生命的界限被打破,凡人与神灵的界限也将被打破。” “第一句,9月21日早晨的黑暗已经应验;第二句,是9月25日早上的风暴;第三句,在9月28日进攻帝都的活死人军队身上应验;而现在,第四句应验的时候到了。” “黑暗女神不会复活。”艾丽面无表情地说, “我将成为新的黑暗女神。” 第十三章命运 更新时间2009-9-18 20:15:59 字数:4941 “于是,就是这样了吗……” 萨马埃尔不无失落地想着。 艾丽不恨自己了,是因为她觉得他根本就不值得再去恨,现在的他,只是她计划中微不足道的四分之一。 “所以呢?你要怎么获得我们的能力?杀了我们?”一直是鲁希瑟斯足够勇敢地在与艾丽争论着,萨马埃尔在钦佩他勇气的同时,内心却总是希望艾丽可以狠狠地反驳他说的每一句话。 “不是,没有这个必要。”艾丽说,手中拿着一根连着细长管子的针头走向萨马埃尔走来,“要的只是你们的血液而已,你们的力量,蕴藏在血液之中。” “萨米,不会痛的……” 艾丽轻柔地说,萨马埃尔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曾经的她,只不过脸上不再有那种发自内心地微笑,而换成了一种心死的冷漠。他莫名的觉得,她的心中并不是这样冰冷的,他认识的那个艾丽不会这样冰冷的。 他认识的那个艾丽,是那个曾经对他说“我想要的很简单,找一个我爱的并且爱我的人,找一个安静的村庄过完一生……”的少女,而不是这个面带黑纱的,说出“我将成为新的黑暗女神。”的冷艳女人。 两者中,绝对有一个是假的,绝对…… 突然,手臂上微微一痛,长长地针头已经chā进了他的动脉,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出。 她将管子的另一头chā进一个大的密封玻璃容器中,血液就一滴滴地滴进那个容器。容器上还chā着另外两根管子,一根连着一个小型的风箱,另一根不知连向哪里。 “就这样吧。”她说,“你不会失血过多的,不是吗?” 接着,她拿起另外一根管子走向另一角落那个始终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名字的人。萨马埃尔一直以为他还在昏迷之中,可是当那针头刺进那一团模糊地身影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那团身影似乎突然缩成一个黑色的影子,试图钻进艾丽所带来的yīn影中去。 艾丽猛然抓住他的手,一声沙哑的嘶吼从那人嗓子里发出,他的身型也突然一下清晰起来,萨马埃尔终于看清那是一个正痛苦挣扎这的,和他们差不多年轻的一个男人。 “别做没用的挣扎了。”艾丽将针头chā进了他苍白的手臂上明显突起的血管,“很快就会放你走的,只是要一点点你的血液而已。” “她……”那人只反复念着一句话,“她……在外面……” “她可以让正常人痛苦。”似乎看出了萨马埃尔的疑惑,鲁希瑟斯解释道,“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她可以暂时让我们失去能力。” 话音刚落,艾丽已经来到了鲁希瑟斯面前。 “对不起,鲁希瑟斯。”艾丽说,“只是一点点血就好。”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也许代表了鲁希瑟斯放弃了讽刺和嘲弄,也放弃了对艾丽的劝说。 “我知道。”艾丽说,“一切都是命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8 章 “没有什么命运!”鲁希瑟斯突然大吼起来,捆住他的绳索瞬间根根断裂,萨马埃尔从艾丽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但是这一次,他竟然感到一丝快意。 鲁希瑟斯站起来,毫无畏惧地跟他的姐姐,他的未来新娘对视着,黑暗的气场扩散,把他瘦弱的身型也衬托得无比高大。 王宫是他的地盘,他掌控着里面的一切空间,即便这地下的密室也在他掌控范围之内。 “艾丽,放弃吧。”鲁希瑟斯说,“你知道我可以杀了你。” “那我就杀了你!”听到这句话,萨马埃尔连人带椅子都猛地向前一冲,但是也仅此而已,他威胁不到在场的任何人。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杀了我,像杀了那些草原人士兵一样轻而易举。”艾丽慢慢走向鲁希瑟斯的黑暗中,而那黑暗却都在他们的女神面前消散,“但是你不会的。” 鲁希瑟斯紧绷的嘴角抽动着。 她踮起脚尖,在鲁希瑟斯额头轻轻一吻。 摄政王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虚弱的汗水像是突然bào发一般从他的额头上涔涔而下,声音也虚弱得几不可闻: “你知道黑暗女神是什么吗?”鲁希瑟斯几乎已经坐不直身子,但是却依旧努力地说着,且笑着, “你以为黑暗女神是一个超越我们存在吗?在你的眼中神灵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她都是我的命运。” “没有什么命运。”鲁希瑟斯说,“黑骑士并不是黑暗女神的第一个代言人,皇宫里的藏书并不会少于隐世会的图书馆。在历史上,这样的人物层出不穷,像是古代历史与神话故事中的力士山松,同样力大无比并且具有不死之力的人,正如同黑骑士一样,可是你也记得他们最后的结局……” “他死了。” “也许没有,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她对谁,赋予多么强大的力量,都无法使这片永远处于黑暗之中,因为总会有一个强大的人或者势力,来统治这世界。” 鲁希瑟斯长吸一口气, “女神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弱小的多,黑暗女神也是如此,否则,她又怎么会只为了战胜自己的对手一次,竟然孤注一掷牺牲掉自己的永生,然后指望400年后的一个平凡的女孩取代她的位置?她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而且,如果我们的命运都在她的cāo弄之中,她为什么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更何况,你想过吗?如果那晚我的父亲没有进入那个房间,又或者是我早一些出现,又或者今天萨马埃尔没有回来,一切都会不同。难道你觉得400年前的黑暗女神会把她的赌注下在这样的巧合之上?又或者说,一个疯狂到会把赌注全部投在这种‘也许’之上的偏执狂,也配叫做神吗?” 鲁希瑟斯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说出了最后一番试图劝阻艾丽的话。 萨马埃尔希望他也能说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明白,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只是卑微的四分之一,神的命运或者艾丽的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而已。 的确,他可以不在乎很多事,在很多情况下他都只做他想做的,可是在这里不行,因为艾丽是他唯一真正在乎的人。 而他在这里的唯一意义,就是将自己的血输给她。 “好吧,就当做是赎罪吧!” 他如是想。 “鲁希瑟斯,你忘了一件事。”艾丽望着鲁希瑟斯热切的脸,依旧回以冷漠,也许是强装的冷漠。艾丽背对着萨马埃尔,他看不到, “正是许许多多这样的巧合,结合起来才叫做命运啊!无论如何,我们此刻都在这个房间里,就证明了黑暗女神这次赢了不是吗?她的计划成功了。” “不是她的计划,我们在这里与她无关。”鲁希瑟斯摇头,“巧合只是巧合而已。” “不要再试图否定命运,也不要再怀疑这一切都是黑暗女神的安排。”艾丽走到房间的角落,在最后那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也许,如果那晚奥雷留斯不来我的房间,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是你知道吗,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孩,无依无靠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可以为了利益随意出卖我的哥哥。他可以将我卖给奥雷留斯,也可以将我卖给任何人,那天晚上的一幕,总会发生,只不过也许时间地点和主人公也许不同。” “同样的,对于你,一个即将倾覆的帝国之中,力图凭借自己的努力力挽狂澜的摄政王,总有一天会感慨于自己的有限的经历,会为自己能力不足而辗转难眠。也就是说,总有一个晚上,你会激活隐匿在你血脉深处的力量,而且,一定是在这庆典之前。” “还有他,赛洛姆,一个卑微的没有人知道他真实姓名的影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影子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 “别以为这是个秘密,你的经历对于隐世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解之谜。” “他曾经只是个卑微的平民,因为迷恋阿诺尼摩丝家的小姐而时常在贵族区出没,并且时常受到不良贵族少年的殴打。直到有一天他们想要杀了你的时候,你强烈的想要躲起来,于是,你躲进了自己的影子,失去了形体,再也不能在阳光之下行动,只能行走于yīn影的平面世界之中。但是,造成这些的并不是巧合,或者是你对曼蒂的迷恋,而是你的怯懦和卑微,你总有一天会由于恐惧而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藏起来,不是这次,就是下一次。” 艾丽终于将目光转向了萨马埃尔。 “还有你,萨米……”艾丽说。在听过艾丽之前对鲁希瑟斯说的那些话之后,萨马埃尔明显的感到了她对他说的话是如此冰冷而不带感情。 “在她心中,我早就失去了位置,在这里,我与那个叫赛洛姆的人没有区别,都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你出生于恶魔家族。”艾丽的话语没有因为萨马埃尔的胡思乱想而停顿,“你们树立了太多的敌人,不仅仅是莫勒尼家族而已,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憎恶迅速崛起的马斯特玛。同时,你又从来都没有为别人着想过,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xìng格终有一天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无论是和你的家族一起,还是只针对你个人的仇杀,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鲁希瑟斯,你还不懂吗?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女神的安排。我们的能力都终将苏醒,由于我的能力更像是一种诅咒,只能给人带来痛苦,因此我一定会想办法改变,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新的黑暗女神,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至于黑暗女神宁死也要取得胜利的偏执,你真的无法理解吗,鲁希瑟斯?”艾丽反问, “你我不都是这样的人吗?” 三个玻璃瓶中的血液都以快要盛满,艾丽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将从那三个玻璃瓶中连出的管子合在一起,再连上一根粗大的针管,一咬牙,chā进了自己雪白色小臂的血管之中。 “你不想这么做的,艾丽。”鲁希瑟斯的眼神和话语中竟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乞怜的意味,如果他可以,他已经跪下哀求,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么做,我们现在就不会是清醒的,你也不会跟我们解释这么多!” “这些不是命运,拔掉这些管子,你还是我的王后,我仍然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鲁希瑟斯的眼泪混着汗水片片沾湿了他的领口。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吗?你不会想成为黑暗女神的,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根本就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你以后也不会这样做的对吗?” “对不起,鲁希瑟斯。”艾丽说,“我知道你一直爱我,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爱你,可是我不能……” “不,你可以!”鲁希瑟斯绝望的说,“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可是你知道,我们不能拥抱,不能接吻,不能做任何一对正常的夫妻可以做的事……” “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留下来!” “可是我在乎,鲁希瑟斯……”艾丽掀起了面纱,两滴眼泪顺着如玉的面庞滑落。 萨马埃尔的心刺痛着,但是他不能说话,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跟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做着生离死别的是另一个男人,而且,他并不嫉妒,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我在乎!”艾丽坚定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我想过的不过是正常女人的幸福生活,爱与被爱是一方面,可是我也是渴望深夜里的拥抱与触碰的啊!” “我不想要这冰冷的皇宫,也不想要这些厚重的长裙手套与面纱,我渴望男人温暖的怀抱,我也希望有个夜晚,有人可以抱着我入睡。” 萨马埃尔突然有了个错觉,就是在刚才,当艾丽说道那句话的时候,似乎向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是你知道黑暗女神是什么吗?”鲁希瑟斯做着最后的尝试,“你会获得我们的力量,但是还要更强许多倍……” “不用说了,我知道。”艾丽说,“而你们会失去你们的能力,然后鲁希瑟斯,你也终于不用再照顾我了,这还是你的皇宫,这还是你的帝国。” “不,你不懂!不眠不休,不死不灭,无痛无觉,无影无形,这些你什么都不懂。”鲁希瑟斯歇斯底里地吼着,“你不会成为什么女神的,这对你来说不是一种解脱,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永远也解不掉的诅咒。你依旧无法爱任何人,因为你的爱只能带来痛苦。你将永远孤独的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一个囚笼,一种永恒的折磨!” “永恒的折磨”这个词在萨马埃尔脑海中回响,他曾经认为受着永恒折磨的人是自己。 “我懂,不用再劝我了。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折磨,它延续了太久,以至于如果做什么能改变这一切的话,我都是会做的。放心,很快,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可以当做我从未存在过,而如果可能,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 艾丽按下了椅子边上的开关,三个空气泵同时开始慢慢的运作,将三个人的血液慢慢的顺着管子注入艾丽的身体。 “的确,我是不想。”最后,那个笑容中的凄然终于流露了出来, “但是我没有选择。” “你还有选择!”鲁希瑟斯吼得嗓子都已经沙哑了, “不要说你没有选择,你只是不想自己做选择,你在等着有人劝你回头,否则你不会劝萨马埃尔不要回来,你也不会对我们说这么多的话,你在等某句能让你回心转意的话!” “算了……”艾丽语气萧索,而且似乎飘渺起来,同时,萨马埃尔觉得她的身形也慢慢变淡,似乎就要消失了一般,“已经太晚了。” 她依旧如此美丽,萨马埃尔知道这也许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了。 突然,她也转过头,目光注视着他,眼神中有一种他说不清的含义,他只知道那似乎不是仇恨。 他想说些什么,例如“我永远爱你”之类的话,但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只能默默的将她最后的影响记在心里,当做是对她的纪念。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萨马埃尔似乎听到她的叹息。 就在这时,鲁希瑟斯突然转过头,对着他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咆哮: “你这个混蛋!赶快说些什么啊!她等了你十年,难道这不值得你对她说些什么吗?” 萨马埃尔内心的某些东西随之破裂,一段记忆决堤了一般地淌出来…… 第十四章爱。 更新时间2009-9-19 21:03:49 字数:4649 “离开吧!” 在每个人的皮肤都开始渗出汗珠的此时,只有菲比斯的这句话依旧呈现出一种超然的冷静。 而站在他视线另一端萨沃坎则正是另一个极端,他的怒火与此时皇宫的温度相仿,就像是火热的烈焰。 “你以为你赢了?”萨沃坎不顾一切的狂笑着,“你们是疯子没错,但是现在又如何?我也一样!别以为只有你们会同归于尽的这一招,草原的勇士们从来都不惧怕死亡!” 仿佛为了佐证萨沃坎的这句话,当火焰从东侧走廊的某个房间bào出时,所有人草原士兵几乎是同时向后退缩了一下。 “何必呢?”菲比斯摇摇头,“同归于尽是失败者的战术,而你们已经胜利了,理应满载着战利品和胜利的喜悦回到你们的土地,何必无故的把自己和手下将士的xìng命葬送在这里?” 菲比斯能看到萨沃坎的双拳紧握。 “你知道,愤怒在此时没有任何作用,你需要冷静下来想想你作为草原之王该做的事。”菲比斯向前一步,摊开双手代表他没有恶意, “十万士兵是个很庞大的数字,你发动这些军队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吧!以我对草原的了解,如果你们想要发动这样一支军队,那么你们所要准备的世间也许已经不止十年。” “那么,你们的目标应该不会是小小一个帝都,也许是整个北方也许是整个大陆,我说的对吗?” 菲比斯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瓢水从萨沃坎头顶浇下,不是冰冷彻骨的那种,而是温暖的,缓缓流淌的。让他的怒火逐渐冷却,曾经的目标和憧憬又重现眼前。 “进攻帝都的伤亡也许超过了你的预期,事实上,你正在皇宫的这一刻,依旧有士兵在死去。而且你知道,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是草原花了几十年才孕育出来的,如果你让他们全部战死在这里,草原上也许连男人都没有了吧!” 萨沃坎紧握的手松开了。 “但是你不必沮丧,你毕竟是胜利了,立即从这里撤退,你至少还有七万军队,而且,你们获得的战利品分文未少,我可以保证你们皇宫中的宝物和你们在北区得到的珠宝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你依旧可以重整军队,以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9 章 利者的身份离开。而这些珠宝足够你们购买可以配备给整只军队的精良武器,而七万人的军队也足以让你们平定整个北方。放心,整个北方只有帝都和艾灵顿配得上‘坚城’的称谓,而如果不出我所料,你们在这里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足以让艾灵顿望风而降。” 萨沃坎的眼睛亮起来了,菲比斯所说的正是他所担心的。 “而且,相信通过这场战争你也至少应该明白了。人数并不是取得胜利的唯一因素,良好的训练和出色的下级指挥官也至关重要。所以,我建议你在统一了北方之后,在剑指整个大陆之前,以这个作为你的首要任务。同时,草原人的人口基数太少,如果你有称霸大陆的野心,像在帝都发生的这些就不能再次上演,否则,你对抗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帝国,而是整片大陆。” 萨沃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yù言又止,菲比斯却停下了叙述,微笑着看着他。 终于,萨沃坎的怒火被水浇灭,也放弃了自己的高傲,此时,连周围的火光看来都不那么刺眼了。 “我输了。”他坦白的说。 “你没有。”菲比斯纠正。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在我知道自己确确实实的输了。”自信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我现在会带着军队离开,感谢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我会考虑这些建议。” “至于下次见面,我希望不会是在战场上,但如果是在战场上,我不会再犯这次的错误!”菲比斯微笑着看着萨沃坎指挥着几乎要雀跃起来的部队退去,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衫这绝对不是冷汗,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在现在的情形下,只要他还是个合格的草原之王,他只有退兵一种选择。 但对方表现出的风度依旧让他称赞,这种可以放下尊严向敌人承认失败,并且不介意从击败自己的敌人身上学习的人,即便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将领,但是以后,终有一天会是的。 在离开皇宫之前,萨沃坎转过了头,向菲比斯行了一个贵族的礼节,菲比斯当然知道它的意思: “期待与您再次相逢。” …… “把曼蒂留下。”之前自从被打倒一来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艾突然说。 而之前战战兢兢地跟在萨沃坎身边向门外走去的曼蒂也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求求你……”她看着一步步走进的艾,向萨沃坎哀求着。 “你也看到了,我是失败的一方,而失败者也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说罢,萨沃坎甩开曼蒂纠缠着他的手,随着军队离开了皇宫。 眼泪不知为何,就这样顺着曼蒂的脸庞滑落。这是故作可怜的伪装,还是绝望心情的写照,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艾面容上的冷酷让她不寒而栗,尤其是这张面孔还是那么熟悉,曾经,自己还抱着他的腰撒娇似的叫他“哥哥”。 因此,当这个“哥哥”手中的剑将要毫不留情地穿过她如花朵般娇美的身躯时,她才会如此恐惧,因为这时,连她最拿手的色诱都起不到作用了。 艾嫌恶地看着她的眼泪: “如果我是你,我至少会选择死的有尊严一些。” 曼蒂的抽泣声就被这一句话生生的掐断了。 “别难为她了。”菲比斯劝道,“她只是个女孩而已。” “女孩?”艾没有回头,依旧死死地盯着曼蒂的脸,仿佛她一不注意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一般,“你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我知道。”菲比斯之前还仿佛是调侃一般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所以,算了,让她走吧!” “你说什么?”艾对于菲比斯突然转变的态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想要转过身时…… 冰冷的剑锋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上面那些五彩斑斓的宝石,他再熟悉不过了。 “我说,放了她。” 将剑架在自己视为兄长的人的脖颈上,菲比斯又笑了。 又变成了两个男人的争斗,依旧是配角的曼蒂满心欢喜她从来没指望过菲比斯真的能帮上她什么,向他表白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但是今天她才明白他对她立下的那些誓言不是疯话。 “菲比斯,别做傻事。”艾笑着,手却将炽炎的剑柄握得更紧,他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挡他的复仇之路。 “在你看来,这是傻事吗?”菲比斯笑容更盛,曼蒂认出来了,这是那些拖着贵族式长音的语调和指桑骂槐的讥讽从菲比斯嘴里冒出来之前的笑容。 “这么说,在伊芙和萨拉就这样死在你面前而你却袖手旁观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你认为这些都是‘傻事’对吗?而你,世界上最年轻的圣骑士,则有太多的聪明事要做。例如拒绝向朔望会求援,让你的士兵和整个帕拉迪亚去送死,然后等着伊芙牺牲自己救了他们;又或者拿着剑去找自己心爱的女人复仇却下不了手,而第二天带着玫瑰去向她求爱时却带去了死亡;又或者带着两万活死人士兵杀进你生长的城市,将无辜的平民杀掉一半之后第二天再带两万人来把另一半夜杀掉。” 菲比斯冷笑着说完之前的一串,却一点停下这段奚落的意思都没有, “艾啊,我从小就知道你不聪明,可是我没有想到直到现在,你却依旧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这世界上有谁应该去死,我觉得是你,因为你没有发现,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会美好许多吗?” “也许。”艾的声音变得更冷,“那又如何?” “对啊,那又如何?”菲比斯继续讥笑着,“你这句话越来越有我们亲爱的萨米的风范了。” “是啊,那又如何?”菲比斯一本正经地模仿着艾的样子,“反正我就要杀了她,为伊芙复仇,为萨拉复仇,为毁在光明圣教手中的帕拉迪亚复仇,为死在我手中的帝都无辜的平民复仇,为我没能守住的那些誓言复仇,为我死去了的理想复仇……” “没错,只有这样,你才能不在夜里辗转反侧的想这些名字,实际上,你并不关心他们,也不关心什么复仇,你只在乎你自己内心的平静,而唯一得到它的方法就是把这些罪恶和错误全都推到一个人身上,然后再把她杀死。我猜现在,你八成还在想菲比斯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莫非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所谓,把他们两个都杀了吧!挡在我复仇之路上的人都要死。” 菲比斯的话音落下,皇宫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皇宫的墙壁在火焰中迸裂崩塌的声音。 艾突然bào发出一阵笑声。 “你很爱她,是吗?宁可激怒我,然后代她承受我的怒火?” “拜托你,艾.佐迪亚,不要说那个词。”菲比斯摇头冷笑,“那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只让我恶心。你曾经为你爱的人做过什么,你爱的人们又为了你做了些什么?” “你挡不住我的,我不会杀了你,但是还是会杀了她。”艾不去理财菲比斯的话语,在他看来,这些讥讽和职责根本就不存在,甚至连他职责的内容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你很失望吧。” “你可以试试。”菲比斯针锋相对地在手上加了一些力量。 宝石剑的剑刃在艾的脖子上割出了一条浅浅的伤口。 在菲比斯挺身而出之后,曼蒂悬着的心就已经放了下来,凭借她对这两个人的认识,菲比斯他看不透,既然他可以对艾拔剑相向,那么他就做好了杀死自己兄弟的准备;而至于艾,她倒是很放心,因为他认识的那个“哥哥”是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动手的。 直到艾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之前,曼蒂都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 但是她忘了一种可能 如果菲比斯根本就挡不住艾,那又会如何。 在炽炎刺向曼蒂的那一刻,菲比斯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犹豫。 但是就是这霎那的犹豫,他就不再有机会。 在那一刻,艾想的是 用如此痛快的一剑,结束这株集世间所有美丽与罪恶的罂粟花的生命,是否过于仁慈? 恐惧像是枷锁一般铐住了曼蒂,那一刻,她连呼吸都不能。 只能看着那剑尖上的火焰慢慢靠近。 菲比斯的剑,始终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只是在炽炎就要刺进曼蒂身体的那刻,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曼蒂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剑锋刺穿ròu体,艾感到仇人的鲜血沾满了他的手。 而剑尖……却停在了曼蒂身体前不足一寸的地方。 她连声尖叫都发不出来。 而艾和菲比斯,都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为曼蒂挡下了这一剑的陌生男子。 艾想要把剑抽出来,那个人的双手却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濒死的,其貌不扬的陌生人,手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他尝试了好几次,那剑就仿佛铸在了他的胸口,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放手。”艾低沉的吼了一声。 “那是个清晨,朝霞照在她的脸上。” 那个男人突然轻轻地说。 艾被这一句话击溃。 一句简单的话,将他带回那个他永远也不想记起的清晨。 “你的手里拿着一支玫瑰,像个孩子一样一路跑向她的房间。” 那人接着说,声音平缓。 “你怎么……” “然后,我慢慢地爬上她的脖子,拿出利刃。” 艾的牙齿猛然咬紧,将牙龈都咬出了血。 “没有形体的刀刃划过她脖子,绕了一圈,然后,血慢慢流出来。” “你是那个影子!”艾大叫道,手上发力把剑刺得更深 “然后,她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而她美丽的头颅就这样落下去,鲜血从脖子的断口喷出来。” 那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刀一样刺进艾的双眼。 “那时,你只是站在那,什么都没做。” “我做了。”艾下意识地反驳道。 “不,你没有。在她死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做。”赛洛姆的声音逐渐微弱,但每个字都那样坚定, “直到她的头颅与你手中的玫瑰一同落地,你才冲上来抱起她的尸体。” “我能做什么?”听到这里,仿佛被雷击一般,艾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他很想说他说的不是真的,可是当时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地重放,重放,折磨得他感觉生不如死…… “我能做什么?你是个影子,你没有形体!” “的确。”赛洛姆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个做痛苦状的男人, “我没有形体,但是,我在这里,为她挡了一剑。” 艾无言以对。 “当她需要你为他挡这一剑的时候,你什么也没做。” 艾不再痛苦地挣扎,而陷入了完全的迷乱之中。 赛洛姆说完话,吐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正常人的颜色。 他缓缓坐下,却用手支撑着身体不倒地。 曼蒂走上来抱住了他。 “影子,是你吗?” 赛洛姆还给她一个濒死的微笑。 猛然,曼蒂一阵恍惚。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几乎已经遗忘的一段记忆中的片段攫住了她。 像是纸边发黄的素描上的一个模糊地微笑。 “你是……”曼蒂努力地寻找着这个人的名字。 赛洛姆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一个把她掉落的手帕还给她的陌生人。但是,她竟然还能记得自己,这就已经令他足够满足了。 “谢谢你,曼蒂。” 赛洛姆笑着合上了眼睛。 第十五章失败者的悲歌 更新时间2009-9-20 20:28:28 字数:4846 艾并没有注意到赛洛姆的死去。 那柄炽炎就chā在尸体的胸前,但是艾再也不想去碰它了。 菲比斯也没有在趁这个时机继续讥讽他,只是让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 而说到可悲,菲比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他又何尝不可悲? 他终究也没有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不能,而是没有。 曼蒂抱着赛洛姆的尸体,竟然留下了眼泪。 不知道为何,这不符合她的原则,但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顺着脸庞向下滑,也许是越来越浓重的烟的缘故吧! 她渐渐地感到无法呼吸…… 此时,艾正在思考一个完全无解的问题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扑上去,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萨拉死去。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他其实并不在乎萨拉的生命,要么他惧怕那个黑影。 他两个都不想选。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杀死了仇人之后,发现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而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 然后,一个更难以解答的问题又从脑海冒了出来 这么久以来,他口口声声说的爱,他到现在为止,放弃了一切信仰和原则只坚信的“爱”,真的存在过吗? 而如果这所谓“爱情”根本就没存在过,那么他所做的事就连最后的借口都没有。 伊芙死了,蕾丝死了,萨拉死了,托萨卡琳死了,禁卫军的两万战士死了,帝都的几万无辜平民死了…… 他们死去,只是因为自己…… 和什么都无关。 毫无疑问,他还恨着曼蒂,他依旧认为如果没有曼蒂,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再次拿起炽炎的勇气,因为他现在更恨自己。 他害怕自己一拿起炽炎,就会先把它刺进自己的心脏。 而这种恐惧,也许就是他面对影子时的恐惧吧…… 仿佛一道电光闪过他的脑海,霎那间,脑中一片清明。 他害怕的不是死亡,也不是他爱的人离开他身边。 他害怕的是承认自己的怯懦和无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0 章 每当事情发展成了最坏的情况,每当生命中重要的人死于他身边,他就将这归咎于命运,归咎于他人,归咎于一个没有形体的影子。 他却从未想过,也许他只是不敢面对失败,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弱小。 而他现在明白了,十年来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他自己;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因为爱,或者因为复仇,只是为了证明“我可以!”。正如菲比斯所说,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可是却可笑的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而当每一次一个事实证明他错了的时候,他就杀光所有敢于指出他错误的人,然后拒绝承认他曾经犯过错。 正是这种想法,害死了他身边的一个又一个他在乎的人。 艾万念俱灰地站起身,再也不说什么,连看都不敢再看曼蒂和菲比斯一眼,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皇宫。 在皇宫之下的密室中,艾丽的身型正逐渐淡去。 鲁希瑟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因为不忍心看最后这无法逆转的结局。 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那一圈的油灯被打碎了两盏,而椅子上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房间中的人并不知道,他已经去拥抱了他的命运。 而此时,萨马埃尔只是凝视着艾丽越来越难以看清的面容,而艾丽终于也不再试图隐藏她的情感,去掉了面纱,去掉了一层伪装的冷漠面容,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要滴落。 萨马埃尔的思绪像是被这泫然yù泣的眼睛吸了进去,进入她瞳孔之后的世界,仿佛是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从未身处其中的场景,但是,却又像自己曾经亲身经历一般的熟悉 那散落一地的衣物中,还留着被手撕扯的痕迹…… 还有那皮肤滑腻和温热的触感,时至今日依旧清晰地分明…… 最后,在那个空旷的仓库中,回响着一对青年男女青涩却充满感情的喘息…… 这一切,都应该是从未发生过的,可是为什么,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和清晰? 现实中,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萨马埃尔嘴唇微微张开yù言又止的瞬间,可是在他的脑海,时间回到了十年之前的那个上午。 那时,他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慢慢走下楼。穿过了那个yīn暗的长年yīn暗的门厅,走了出去。穿过草坪,穿过树yīn,穿过帝都的北区,风景理应越来越宜人,但是在yīn霾的天气和他yīn郁的心情的感染下,像是受了某种dú液的摧残,从树叶到花朵都显得枯萎败落。 “想要她,就去得到她。” 这句话纠缠了他一路,像是在天空中不断盘旋嘶鸣着的乌鸦,很厌恶,但是就是赶不走。 事实上,连这一段路的目的地都令人费解,因为在萨马埃尔的记忆中,自己那天早上并没有离开过马斯特玛家一步。而他现在在记忆中走着的,是一段他从未经历过的陌生旅程。就像是重读自己当年的日记,看着曾经写下的东西,却像是在读一个陌生人写的故事一般。 萨马埃尔不写日记。 于是,他的记忆也许并不准确,或许背叛了他。 总之,他就这样跟随着他的记忆走着,在北郊那个熟悉的仓库门前停下。 门关着,却并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 萨马埃尔将门推开,艾丽坐在一堆木材上,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是那种泫然yù泣的眼神,只是普通的,茫然加上失落的眼神。 他没有说话,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向她走去。 然后,在她还来得及说出什么之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得到她……” 道尔顿在他的儿子心中埋下的罪恶的种子,开始慢慢发芽。 起初,艾丽只是异常安静地蜷缩在萨马埃尔的怀里。 接着,他感到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了他的胸口。 如果他能了解…… 如果他那时就能了解 几句简单的安慰,他也许就能得到她的话,他应该是会那么去做的,虽然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什么。 但是那天,他只是粗暴的吻上了她的唇。 青涩的吻,没有技巧,带给双方的没有愉快的回忆,只有痛苦和咬破了嘴角的血腥和咸涩,但是他依旧这样锲而不舍地吻着,不在乎她的反抗和挣扎,他的眼中只有她柔嫩的唇。 “萨米……不要……” 在挣扎的间隙,她慌张地说。 但这并不能阻止被yù望冲昏头脑的萨马埃尔的动作。 他的手开始撕扯艾丽的衣服。 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 一切,似乎都和记忆中的一样,只是发生的地点和方式起了变化不是在马斯特玛家的偏厅,而是北郊的木材仓库;不是艾丽来找自己哭诉,而是他去找艾丽时,恰巧遇到了想要找人哭诉的她。 但事实是,一切都不一样…… 至少,当萨马埃尔撕扯掉艾丽身上的最后一片衣物时,艾丽只是闭上眼睛强忍着泪水。 至少,当萨马埃尔的手攀上她丰满柔软的胸脯时,她只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脸上浮起一片红晕,身体却和他的贴得更紧。 至少,当萨马埃尔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血顺着她雪白的大腿两侧留下,滴在那堆木材上的时候,她只是用力咬了一下他的肩头,在那里留下两排整齐又清晰的齿痕…… 接下来的记忆不再那么清晰,当血液全部集中在下半身的时候,哪里还能有多余的精力去记些什么,萨马埃尔只记得夹杂在艾丽如天籁般的喘息声之中,还有几句呓语式的呢喃,一些例如“我”、“你”、“永远”之类的字眼,他想去回忆,可是即便在那个时候,他也听得不分明。 一切都不像他想的那样,一切也都与他记忆中不同。 总之,当一切结束之后,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和空虚攫住了他。 面对散落一地的衣物,和赤luǒ的依靠在一堆木材上的女孩,他突然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也忘了任何言语。 她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分明没有厌恶,没有仇恨,甚至没有悲哀、痛心、不齿……等任何与之相似的东西,萨马埃尔看不懂那里面有什么,但总之,他扭过了头不再去看。 那个曾经他深爱的,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这样赤luǒ地站在他面前,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他突然怎么也联想不到那个大方的说出“我是艾丽”的女孩;那个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烂漫笑容的女孩;那个想要单纯的爱情,和她的“哥哥”离开帝都,在小村平静地过完一生的女孩;那个倔强的拒绝了自己的求爱的,刚刚还在他怀中挣扎的女孩。 现在在他面前的她,一丝不挂,嘴角似乎还带着隐约的笑容,脸上高潮之后的潮红还未退去,显得异常娇艳…… “这不是艾丽!这不是那个会拒绝我,会照顾我,会嘲笑我然后又安慰我的艾丽……”他想到, “面前的这个女人……像个jì nǚ……” “萨米,哥哥他……竟然为了自己把我卖给了别人。”艾丽想要对萨马埃尔倾诉些什么。 “我都做了些什么?”萨马埃尔没有听见艾丽的话,相反,此时的他有一种将这一切都抹去,然后重头再来的冲动,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把艾丽变成现在的样子。”面前少女丰满的luǒ体竟然让他感觉到一阵不快。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艾丽没有注意到萨马埃尔的心不在焉,继续说着。 “我竟然强行……占有了她。”萨马埃尔继续想到,“那时她明明是在挣扎的,她明明不愿意,可是我却……” “萨米,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既然你已经做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不!这一切都不该发生!”萨马埃尔已经陷入了自己内心混乱的思绪之中,“我根本不该来这里,那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还能和原来一样,我和艾丽还能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在一起……” 艾丽终于看出了萨马埃尔的异常,于是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她问,语气温柔。 萨马埃尔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会恨我吗?是的!她一定会恨我!我就这样夺走了她的贞cāo,在这个荒凉的仓库里……” “对不起……”他的眼神更加躲闪。 “萨米,我说了我不怪你。”艾丽习惯xìng地想要抱住他,安慰两句,浑然忘记了自己才是受害者,而且是个女人。 “我该离开……等待她的原谅,等待她将这一切忘却……”萨马埃尔惊恐的向后退,然后转过了身, “等到某一天,她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然后,我们在回到曾经的我们……” “想要她,就去得到她……” 他在心中诅咒着这句话,因为他父亲从来没有提到“如果他得到了他,却发现了她变成了自己不想要的人”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她就像一支傲然挺立于花园的蔷薇花,挺过狂风,挺过寒冬,在在这污浊的世界保留着最后一抹纯净的素白。萨马埃尔可以时常去花园,只为了看看她,是她的独立、坚强与象征的自由,让她的乐观和开朗在他最迷惘的时候给他支持。他从来都不想看到这朵花被戴在谁的身边,而这也包括他自己。 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 这朵花已经被他折断,擎在手中。 “萨米,你说话啊!”艾丽将他拉了回来,笑着说,笑得娇艳yù滴。虽然披上了一件衣服,但是衣衫之下的完美躯体依旧隐约可见。 她已经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可是萨马埃尔还没有做好这种准备,他甚至永远都不希望她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任何男人身边,甚至,这个男人是自己。 于是…… 他把那株折断的蔷薇chā回了土里,假装她还一直生长在那里。 萨马埃尔甩开了艾丽的手,像是做错了什么的孩子一般匆匆地向门外跑去。 直到此刻,艾丽才渐渐明白,她认为可以依靠的人,再一次背叛了她。那些他曾经说过的,渴望自由,渴望独立的那些话,不过都是一个不成熟的贵族的叛逆而已,他从来就不懂这些词语的含义,更加不懂一个叫做“责任”的词。 “他总会懂的!”艾丽无奈却坚定地想,“他总会懂的……” “我爱你!”她大喊,希望在他心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影子,渴望他有一天真正长大了之后,会终于记起发生的这一切的意义。 她只猜对了一部分萨马埃尔转过头,永远记住了这个泫然yù泣的眼神,但是他把这一幕以及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部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甚至用假象来掩盖这一切曾经发生过。 然后,他仓皇地逃出了这个仓库,逃出了着这座城市。 …… 萨马埃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从一个噩梦中惊醒。 艾丽已经不在面前。 她的身形彻底的消失在了虚空之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无影无形,无痛无觉,不眠不休,不死不灭…… 新的黑暗女神诞生。 但是萨马埃尔却是直到现在才知道 他不是配角,不是卑微的四分之一。 他是起因,也是结果。 他是开始,也是结束。 十年前,他在占有了她之后不辞而别;十年来,艾丽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皇宫里等着他回来;十年后,他回来了,却只带来一句“对不起”。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在鲁希瑟斯歇斯底里地想要让艾丽回心转意的时候,她还在等待着自己的一句话,可是他依旧没有说…… 难道这就是命运? “不!”萨马埃尔在心中对自己大吼着,“世间一切的懦弱和卑贱,以你为甚!” 突然,绑在他和鲁希瑟斯身上的绳子松开了。 艾丽,不,是新的黑暗女神,仍在他们身旁。 萨马埃尔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虚空狂吼着: “艾丽,我爱你!” “我一定会救你回来!一定!” 除了鲁希瑟斯,只有燃烧的皇宫见证了一个失去了所有能力的懦弱男人,对着一个女神发下了“要救她回来”的可笑誓言。 第十六章庆典日的烟火 更新时间2009-9-21 20:09:24 字数:5139 帝都在燃烧,皇宫在燃烧。 就像一个即将落幕的华丽舞台剧,用最奢侈的烟火来对观众做最后的答谢。 火焰终于蔓延到舞台的中央,也就是曼蒂和菲比斯现在所在的地方。 支撑着这巍峨宏伟的皇宫的一样是木头,而此刻,着了火的木材开始片片剥落,起初只是一颗颗火星从菲比斯身旁落下,他还有心情在如流星一般坠落的火星中欣赏着这就像是他第二个家的地方的华丽的告别演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是,这个终日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灯火通明的样子,比原来壮丽多了。 但是等到成片的火焰如雨一般落下时,菲比斯再也没有心情感怀美丽的消逝了,他拉起了曼蒂的手: “快走吧!” 他从来都不认为曼蒂可能在这种时候甩开他的手。 可是曼蒂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甩开了。 在这个时候,她只是抱着赛洛姆的尸体流泪,菲比斯不相信她会单纯的为了一个爱着她而且为她而死的男人流泪,他更愿意相信她只是在惋惜她差一点就能拥有的却生生从她指边溜走的一切。 他也许会相信在她饱满的胸脯之下有一颗与正常人一般大小会哀伤也会流泪的心,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她身处火海之中,命在旦夕的现在。 “原来曼蒂.阿诺尼摩丝是一个会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殉情的女人。”尽管已经火烧眉毛,菲比斯心中也早就心急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1 章 焚,但是他的预期仍一如既往的平缓柔和,夹杂着调侃的意味, “但菲比斯.歌德里克可不是个会为了女人殉情的男人,你再不走……咳咳……我就要走了。” 那两声被烟熏出的咳嗽还是暴露了当下的窘境。 曼蒂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但是这一次,她没有甩开菲比斯伸出的手。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赛洛姆的尸体,站起了身。 皇宫都开始坍塌了,烧断的横梁就连同着火焰坠落下来,就落在曼蒂脚边两步,菲比斯再也顾不上故作冷静的笑容了,拉着曼蒂的手就向皇宫外飞奔。 一路上,菲比斯凭借着他对地形的熟悉左躲右闪,甚至连什么地方着了火更危险他都知道,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经常跑出几步,刚才经过的地方就变成了一片火海。而且,菲比斯还总能顾及到身后曼蒂的情况,一边跑,一边指点着她留意脚下。 于是,与死神的追逐变成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牵着她的手的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帝都最耀眼而现在也许也是身份最显赫的美男子,曼蒂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而现在,这个男人正带着她观赏一场最华丽的烟火 帝国400周年庆典日的烟火。 “轰隆”的一声,连失神的曼蒂都感到了大地明显的摇晃了一下。 “门被堵上了,你知道的,皇宫的门就这么小。”菲比斯的轻佻的声音此刻是曼蒂唯一的依靠,于是也变得稳重起来, “我们试试从别的地方出去。” 又是一阵飞奔,曼蒂可以感到他们跑的比刚才更快了。 菲比斯的汗水顺着柔顺的银色长发向后飘飞,溅在了曼蒂的额角。然后他突然在一间房门前停下,一脚将门踹开。 里面猛然bào出一个火球,被菲比斯护在身后的曼蒂都感受到了热度。 “该死!”她第一次听到他骂人。 菲比斯迅速的离开了刚才的地方,当他回头查看曼蒂情况的时候,曼蒂发现他鬓边的银发有些都被烧的卷曲了。可是他看到曼蒂安然无恙笑起来的时候却是那么神采飞扬,曼蒂突然有片刻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显得不狼狈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皇宫很大,一时半会烧不完。 在连续踢开了几个门都是同样的情况之后,曼蒂也开始明白事情不妙了,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而他们现在已经被火焰包围,他们剩下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闭目等死了吗? “放心。”菲比斯笑得很勉强,“这么多房间,我不信没有一个没着火的。” 曼蒂也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突然,这种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保护的感觉让她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突然想到 也许这大火破坏了魔法阵也说不定。 曼蒂挣开了菲比斯的手,停下了脚步。 “喂!自暴自弃不是你的风格啊!”菲比斯转过头又想拉起她的手。 但是她只是示意他安静。 此刻的曼蒂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曼蒂了,即便是尝试着聚集魔法元素,她都需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而且,还要努力不让自己想到任何施法失败的可能。 空气中的稀薄的魔法元素聚集着,曼蒂需要一个能把两人都带出险境瞬间移动,无论从何种角度看,她这次都不能失败,她也经不起再一次失败了。 她闭上眼,片刻之后,他和菲比斯应该在皇宫外的广场。 可是她只听到了菲比斯的一声不顾形象的大叫: “小心!” …… 一截断掉的木头落在菲比斯脚边,上面还沾着鲜血。那张可以娇媚可以明艳也可以楚楚可怜的脸庞,此刻已经卸去了一切伪装,静静地躺在菲比斯的怀中,红色的血染红了金黄色的头发。 泪水和汗水混杂着模糊了菲比斯的视线,他的手指颤抖地去探曼蒂的鼻息。 “还有……”菲比斯激动地不能自已,“还有呼吸!” 尽管红艳艳的鲜血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还是慌忙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角,简单地帮她包扎止血。 但似乎这并不能帮两人逃出生天,菲比斯可不认为帝都最耀眼的一对男女双双葬身火海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终于,他咬咬牙,将曼蒂横身抱起,然后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吻。 接着,他再次踢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结果和之前都是相似的,一阵火焰获得了新鲜的空气之后欢快地bào了出来,可是趁着这个间隙,菲比斯已经随着被撞开的门一起冲了进去,然后一步不停地冲向前。 他知道他的正前方是一扇窗,可是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瞬间bào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抱着一个人的菲比斯一步步地向窗户冲去,而暴涨的火焰竟然是在追赶着他的脚步,直到他突然跃起,用自己的肩膀撞破玻璃破窗而出之后,火焰才从窗户了喷了出来,却只烧到他的衣角。 菲比斯在地上滚了半圈,顺便压灭了身上的火苗,而曼蒂奇迹般的在他怀中连擦伤都没有,他又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这一次她的呼吸平稳,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菲比斯长舒一口气,终于是结束了…… “歌德里克大人!”可就在这时,传来了他不想听到的声音。 “真的是您!您怎么在这?”看到原以为已经牺牲在了皇宫里或者东城门的菲比斯出现在这里,里昂斯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他身后的那些穿着帝都警卫队制服的士兵看到了菲比斯安然无恙也是喜形于色,但是那些穿着平民服饰的士兵们则将更多的目光投向了他怀中的那个人,立刻就变了脸色。 菲比斯也感到了气氛的突变。 “那个女人,不是曼蒂吗?”一个人的话让所有人包括里昂斯的脸都沉了下来。 仅仅一天之内,曼蒂的名号已经从受人敬仰的魔法塔主变成了可耻的叛徒,而且已经传遍了帝都。而且,她与吉姆巴的攀谈更被人传说成她才是屠杀的幕后黑手。 那么,下令防火焚烧帝都之后就下落不明,此刻又与叛徒一起出现的菲比斯的立场就有些可疑了。 当然,里昂斯是绝对不会怀疑他的上司的,他明白正是焚烧帝都才赶走了野心勃勃的草原人,他对菲比斯的这个决断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他也不能理解刚刚拯救了帝都的英雄为什么会和叛徒在一起,他已经看到菲比斯身旁有过太多的女人,他不认为这个女人对菲比斯特别重要,那么,就是也许他还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歌德里克大人。”里昂斯用眼神压下了身后士兵们的情绪,“是这个女人打开了西侧城门,导致了帝都的失陷,而且,我们怀疑她指使了帝都西区发生的劫掠与屠杀。所以,请将她jiāo给我,jiāo给摄政王和元老会审判。” “不必麻烦了。”菲比斯露出了男人都能理解的猥琐笑容,“我正要去审讯她,之后就会jiāo给鲁希瑟斯的。” 警卫队的人都笑了,他们太了解他们的长官了。 可是其他人,包括里昂斯都没笑。 “这样不太好吧……”里昂斯含蓄地提醒道。 “是么?”菲比斯抱着曼蒂就向一旁走去,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我是摄政王正式任命的大臣,在战时帝都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现在我要带这个女嫌疑犯去审讯,你们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我们不是在指手画脚,大人。”终于,一个平民领袖模样的人站了出来,眼中闪动着仇恨的血光,“我们大部分都来自西区,拿起刀剑不是为了保护帝都或者帝国,只是想保护我们的亲人不受伤害。可是现在,因为她的出卖,我们的亲人和邻居都死了,你以为简单的几句话就想把我们敷衍过去?” “那你们想要什么?”菲比斯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我能给你们的只有一个承诺是在我审讯完她之后,我会将它jiāo给元老会,而她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身后的平民们也鼓噪起来。 “不!我们现在就要人!”在群情激昂之下,他又进一步。 “你们不信任我。” “在发现了您和叛徒在这种情况下一起出现之后……”有了几百名壮声势的人,再加上菲比斯看上去文弱不堪的样子,他毫无畏惧,像是正义的斗士一般挺起胸膛, “我不信任你。” 菲比斯摇摇头,笑了。 他面对着几百聚集在他面前的士兵们大声说: “信任我的人,你们可以离开了,或者说,我希望你们马上离开。” 沉默片刻,一个警卫队的警官扔下剑,然后其他穿着警卫队制服的人也纷纷效仿,他们陆续走到菲比斯面前,向他们的军官行礼之后,各自离去。 毕竟亲疏有别,几乎全军覆没的帝国方,帝都警卫队在这次战争之后仅仅折损了一半人,还剩下四五百的警官,几乎都没怎么上过前线最危险的地方,这些是菲比斯有意为之。 于是,剩下的两百余人的平民,用怀疑和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而那其中,竟然还有里昂斯。 这个被称为“菲比斯影子”的人,此刻坚定地瞪视着菲比斯,寸步不让。 “你也不信任我吗?”菲比斯语气依旧温和。 “不,我完全地信任您。”里昂斯的每一个字都像遗言一般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决,“所以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污您光辉的形象。” “这个女人也许漂亮,但是她是个叛徒。”里昂斯的语气非常诚恳,他每一句话都为了他的上司、他的导师和他的偶像设想着,“您并不缺女人,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应该与她保持界限。” 菲比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不呢?” “那只好得罪了。”里昂斯拔出了剑。 “我知道你是摄政王派到我身边的人,但是我并不在乎,我把你当做是自己的亲信。”菲比斯痛心地说,“没想到你在这种时刻……” “的确,我是摄政王殿下派来监视您的。”里昂斯坦诚,“但是今天我站在这里却和摄政王毫不相关。” “那是为了什么?”菲比斯问。 “正义。”里昂斯大声说出了这两个字。 “正义么?”菲比斯自嘲地笑了, “你之前,难道一直以为我是正义的?” 说完,他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方手帕,然后从容地叠好,蒙上自己的眼睛。 里昂斯上前一步,而身后的那两百余名士兵也慢慢向前。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杀气。 菲比斯蒙着的眼睛望向地上的曼蒂。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地自私自利的懦夫,本来以为无论如何都可以保护你了,但是,却真的要到这种时候,才可以真正的保护你。”菲比斯无奈地想, “你和凯茜是如此地相像,尤其是对权力的渴望。” “凯茜死了之后,我常常想,如果我从未跟她说过我有机会竞争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一切又会如何,也许她不会死,而我们也可以像平凡的贵族子弟一起生活……” 此时,他又想起了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菲比斯,你没有保护我!” “而自从那之后,我就立下誓言,我要让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女人,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永远不要让她有利用你的机会,永远不让她知道你的真实力量,否则,强大的力量,只会引来更强大的敌人。” 菲比斯的左手慢慢攥紧。 那柄看起来华而不实的宝石剑就这样被他捏的粉碎。 左手的鲜血在指缝间滴下。 右手握住剑柄,抽出的却是另一支剑…… 极轻,极细,正如月色下的影子一样看不分明。 原来,宝石一般的长剑只是剑鞘,而藏于其中的,正是大陆第一名剑 月影。 “对不起……”菲比斯森然一笑, “我晕血,更怕尸体。” 皇宫之下的密室里,天花板簌簌地往下落着尘土。 萨马埃尔即便不知道上面的皇宫发生了什么,大概也明白皇宫将要倒塌,那么门外的密道也许也会被废墟堵死吧…… “鲁希瑟斯!”萨马埃尔第一次喊了房间中同伴的名字,“我们离开这!” 鲁希瑟斯紧闭双眼,没有理睬他。 “再不走这里就要塌了!”萨马埃尔大喊。 鲁希瑟斯叹了口气,萨马埃尔这才确信了这位刚刚登基几个小时的帝国皇帝还活着。 “想想艾丽。”萨马埃尔尝试着唯一可能说服他的名字,“我们要救她回来,她并不想当那个什么‘黑暗女王’的!” 他不指望鲁希瑟斯会附和,他只希望他能睁开眼怒斥他一通,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也许只有他才知道救艾丽回来的方法,而且,他是帝国的皇帝,还那么爱她…… 但是,鲁希瑟斯只是微微地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了萨马埃尔一会,然后只说了五个字: “算了……我累了……” 美第奇家最后一任家主,帝国最后一个皇帝,在庆典日将要到来的清晨之前,慢慢地合上了双眼,享受地进入了许久没有享受过的安眠。 萨马埃尔愣了片刻,自己冲出了房间。 这时密道塌毁,他被泥土掩埋…… 王宫旁的地上,多了一地切碎的ròu块和鲜血。 折断的武器也散落其中。 而背对着它们,菲比斯摘下了蒙着眼的被鲜血浸透的手帕,随手扔到一边。 “轰隆隆”的巨响不绝,皇宫在他身后缓缓倒塌。 菲比斯抱着仍旧熟睡的曼蒂缓步离开,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 满城的烟火之下…… 曼蒂依旧是一身红衣。 而菲比斯的白衣,也已被鲜血染红。 (第十日终) 终章 更新时间2009-9-22 20:07:54 字数:5785 帝国历400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2 章 庆典日,黑暗如约降临。于是,在历史上,这一年又有了另一个名字 黑暗元年。 也就是说,从这一年起,大陆再次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与混乱之中,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久。 后世的历史学家们试图分析究竟哪个事件或者哪个时刻标志着黑暗的来临,但是最终他们发现,那些环环相扣的事件很难被剥离开来。人们之前总是执着的将预言中的黑暗降临理解为一个特定的事件或者是一次天灾或者神谴。但是直到一切已经过去,帝都的幸存者埋葬着亲人们的尸体,数着焦黑的瓦砾时,他们才明白,黑暗确确实实地已经降临了。 圣心教堂半毁,前任圣女和现任圣女相继殒命,光明圣教已经彻底衰败,成为一个历史名词;瑞文戴尔法师伤亡过半,前任塔主被杀,现任塔主成了帝国的叛徒,魔法师这个词在平民中的声望也一落千丈,从令人敬畏变chéng rén人喊打;菲比斯点起的大火烧掉了半个帝都,再加上之前被烧掉的旧城和帕拉迪亚,帝都已经面目全非;而一夜之间,上百上层贵族死去,贵族这个阶层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财富、权势、以及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沦为乱世中最下层的流民;阿罕布拉宫成了一地焦炭,而帝国的最后一根支柱,摄政王鲁希瑟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登基)也不知所踪,人们都认为他已经葬身火海,于是,统治了大陆四百年的美第奇家族也成为了过去;同时,那个存在了几百年的历史背后的黑影,也失去了他们的首领…… 但最重要的是黑暗女神的再临。 以上的这一切,都不是在一天之内发生的,但是,谁都不能说这不是黑暗降临的一部分。 在将谜底一个个截开,将无关的事件一件件剥离之后,史学家们发现一切的开端是9月20日夜里在瑞文戴尔的一次小小的谋杀案,而那次谋杀也正式拉开了“黑暗十日”的序幕。 黑暗是在十日之中渐渐降临的,在9月20日之前,帝都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节日之前的景象,那时没人想到短短十天之后,他们曾经熟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直到10月1日为止,望着一片狼藉的千年古城,没有人还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十天前的那种生活对于在这些天里经历了太多的他们来说,仿佛已经是很远之前的事…… 再提一些大陆上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 萨沃坎在北门外集合了他的部队,发现大火造成的伤亡比他想象中的要小,草原的军队一共还剩下八万人,而且,还少了唯一一个可以与他分庭抗礼的部落领袖。他采取了菲比斯的建议,决定一面将搜刮来的财宝慢慢运回草原,一面派人去劝降艾灵顿的城主,结果在凯旋的军队经过艾灵顿的时候,艾灵顿打开了城门。 瑞文戴尔由于曼蒂的原因遭受了无妄之灾,并不是很多人知道曼蒂与法师或者维格菲的关系,更没有人知道曼蒂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但瑞文戴尔和法师们却为曼蒂的背叛承担着骂名。在浩劫的悲痛和哀伤过后,人们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承认自己曾经犯过错误。那些曼蒂背叛前曾在瑞文戴尔下高呼她的名字的人,众口一词地说他们是受了曼蒂的欺骗,然后在某一天,为了表明他们的愤怒,在瑞文戴尔下点了一把火。高塔就这样如火烛般被点燃了,里面的各种yào剂和魔法物品bàozhà的时候就像燃放了一场烟火,但是最后,不知为何它竟然没有倒下,依旧孤傲地挺立着,成了帝都的一个揭不去的伤疤。 帝国分崩离析,暴乱四起,军阀们成了最高权力者,他们之中不仅有前帝国的军官,还有光明圣教的地区主教。萨拉为防止黑暗降临为光明圣教扩充的军队成了各个主教们拥兵自重的本钱,他们从光明圣教中独立出来,人人都自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女神信徒,加入自己才会真正的得到女神保佑。 洛温和西西尼奇家族是这场动乱中受到损失最小的大贵族,他们也理所当然地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与他们同样的还有许多帝都外的老牌贵族和靠商业或各种其他行业起家的新贵家族,他们都在大陆占据着一席之地,但是由于武装势力不如军阀们,地位也排在军阀之后。 在400年,即黑暗元年年底之前,近百个大小势力在这个大陆上涌现,但是到了401年年底,就只剩下不到20个…… 但这些并不在本书的内容之内,正如标题所写明的,本书只用一种戏剧化的手法还原这十天内,在帝都,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因此,最后,我们欠本书中人物一个宿命的结局。 艾茫然的走出城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思绪,也没有什么感觉,一路上,他甚至几次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但他只是立刻爬起来,连身上的土都不掸去又继续向前。 行尸走ròu般地活着,对于现在的艾来说,也是太过于奢侈的享受。 在菲比斯和赛洛姆说完了那些话的现在,艾已经明白了,如果做什么事都需要理由的话,他没有什么理由不去死,而之所以他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行尸走ròu般地活着,是因为他不想死。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回到了那间门牌上写着“托萨卡琳.伊莉娅斯菲尔.爱米亚希罗”的房子门口。 他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因为如果说在这世上他还牵挂着什么的话,那么他牵挂的人在这里。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迈出两步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望了一眼脚下,发现满地都是粘稠的绿色液体,如果不是神情恍惚,他不会到现在才发现。 突然间,他浑身颤抖。 “萨拉……”他并不情愿,但是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这个名字。 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沿着绿色鲜血流出的方向走进去,用抖动的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的景象让他再也忍不住泪水,崩溃了一般地哭着…… 将他的眼泪毫不吝惜的洒落在散发着植物果实芬芳的绿色液体之中。 房间的角落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双手手腕和脖子都被利刃划开,绿色的血液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大约流了一天一夜吧,刀片就握在她的右手。 而她的怀中,抱着被他砍下的,托萨卡琳的头颅。 她是笑着的,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艾记得,她是那个叫做伊莉娅斯菲尔的女仆。 “死前一瞬留下的执念……”艾自言自语着,“也包括爱吗?” 于是,托萨卡琳也许至死都没有想到,他终其一生在寻找的东西,就在他身边,或者说,从未离开过。她的笑容没变,身体也没变,只是爱他的方式换了。 想到这里,艾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上了楼,打开那个房间的门。 里面的女孩在看到艾的那一刻笑了。 恰巧,朝霞又映红了她的脸。 “我爱你。”她说。 “我也爱你。”艾笑了,尽管脸上还带着泪,但是他笑的却是如此灿烂, “萨拉,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萨拉只是微笑着,静静地聆听,圣洁得如女神一般。 “我会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没有战争,没有罪恶,也不再理睬外面的世界,我会给你讲我们以前的事情,然后,剩下的时间,我让你好好爱我,好吗?” 萨拉点了点头。 艾擦去了眼角的眼泪,心情渐渐变得开朗。 他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那就是用余生弥补自己对萨拉的亏欠,这是女神赐给他的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向萨拉伸出手: “来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萨拉也伸出了手,然后被艾握紧,从床上拉了起来。 他欢快地带着萨拉离开了,在朝霞之中奔向他的新生活。 “我爱你!” 在门口,萨拉又说。 “我知道。”艾含情脉脉地看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面孔,他已经不在乎这个女人是不是他从前爱着的萨拉,他只要知道这个女人深爱着他,那就足够了,他发誓,再也不让爱他的人受伤,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 在曾经的帕拉迪亚附近,有一个小山丘,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墓穴,里面躺着另一个艾曾经海誓山盟过的人。 如果墓穴的主人看到现在这一幕,她大概会微笑吧…… 因为艾与萨拉终于可以在一起。 而她,也正如她所希望的一般 被遗忘…… 皇宫的废墟之中突然响起一阵异动。 然后,正在里面寻找值钱东西的平民们惊恐地看着一个满身泥土的人从废墟里钻了出来。 萨马埃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按理说,他已经失去了不死的能力,何况被深埋在皇宫之下,不应该一挣扎就能从废墟里爬出来。 但是,他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因为艾丽不想让他死。 也许,她恨他入骨,不希望他就这样安然的死去,她还要留着已经没有不死之身的他在这世间受尽折磨,在她没有让他死去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地死去的,甚至也许连自杀都不可能。 但也许,她是听到了那句“我要救你回来”的誓言,她在等待着有一天,他能兑现他的誓言,救她回来…… “我要救她回来……” 萨马埃尔自言自语着这句话,落寞地离开了已成废墟的帝都。 带着自己对一个女人的爱,和一个女人对他的仇恨。 一切,都与十年前那么相似。 也许,十年之后,帝都的街头又会再出现一个黑衣的,总是喃喃自语着“我要救她回来……”的疯子。 谁知道呢? …… 帝都北门外路边的草丛里隐藏着两个瘦小的身影。 “就是那个人!”斯普林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紧紧握住父亲留下的长剑。 “他叫萨马埃尔.马斯特玛。”身旁,已经剪短了金发的妮可一身戎装,轻声对他说。 “我知道。”斯普林脸色yīn沉。 “你要找他复仇吗?”妮可关切的问,她的眼神就从没离开身边的男孩。 “当然。”斯普林恨恨地说,“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比我强大太多了,甚至连我父亲都败给了他!”斯普林突然转过头盯着妮可的眼睛, “但是,我一定会杀了他的,也许三年,也许五年,我一定会超过他。” “那时,我要杀死他,他的亲人和所有在乎他或者他在乎的人,那时,他就会知道什么是痛不yù生,什么是悔不当初!” 帝都郊外的一间小屋里。 曼蒂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菲比斯坐在床边微笑着说,淡淡的笑容掩不住内心的欣喜若狂。 曼蒂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把维格菲叫来。” 菲比斯突然愣住了。 曼蒂的神情更加不耐烦: “喂!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你认识我吗?”菲比斯试探着问道。 “装傻吗?”曼蒂冷笑道,“你是贵族败类菲比斯,玛格丽特街的婊子们最熟悉的名字……” 意识到说错了话,曼蒂急忙捂住了嘴,也挡住脸上浮起的红晕,然后从指缝间偷看菲比斯的反应。 反常的是,菲比斯这次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嘲笑他,而是神情严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把你的脏手拿开!”曼蒂恼羞成怒般地挥开他的手,“我不想见到你,赶紧把维格菲叫进来!否则我就要生气了!” “曼蒂。”菲比斯脸上是曼蒂从未见过的认真,“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当然!”曼蒂刚想报出一个数字,突然仿佛被什么卡住了。 无数的思绪和场景闪过她的脑海,她痛苦得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只能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试图赌注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响的各种声音。 “为什么!”曼蒂尖叫道,这样才能盖过她脑海中的声音让自己听得见,“为什么我不记得今天是几号?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昨天做过什么?” 她突然咬牙切齿地看着菲比斯: “你这个混蛋,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她惊慌地看看被子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猛地向菲比斯扑了过去,显然,她想到的是一种叫做“迷yào”的东西。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救了菲比斯一命。 “是维格菲吗?”曼蒂问。 “应该不是。”菲比斯板着的一本正经地面孔让曼蒂在不适应的同时也感到了事有蹊跷, “你再休息一会,想想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出去看看。” 曼蒂不情愿地点点头。 菲比斯离开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是惊喜的笑容 如果曼蒂不知道他爱她,一切,又可以回到从前。 他打开门,发现门外挤满了人。 有贵族,有平民,熟悉的面孔有不少警卫队的部下,还有一个叫帕托.艾斯波的参加了保卫帝都的贵族。 “歌德里克大人。”是那个叫帕托的年轻人说话了,“我们是来请您回去的。” “回去?”菲比斯不解,“回什么地方?” “帝都。”帕托说。 “我只不过在帝都的郊外散散心而已啊!”菲比斯笑了,“过几天就会回去了,又不是……” 看着所有人期盼的目光,菲比斯说不下去了。 “大人,您是帝都最有威望的贵族,也是摄政王最信任的臣子,同时还是抗击草原人,保卫帝都的英雄。”帕托说, “今天,幸存者们经过商议,一致决定推选您,在我们找到摄政王之前来暂时管理帝都,所以,请您一定不要推辞……” …… 与此同时,在房间里。 曼蒂只是静静地躺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3 章 床上,澄澈的蓝色瞳孔中没有丝毫疑惑。 脚步声在她耳畔响起。 “维格菲,你终于来了。”她淡淡地说。 “这条路,你还要走多久?”维格菲问。 曼蒂冷笑了一声: “废话,当然是永远。” 突然bào发的魔法火焰将维格菲的影像淹没,在火焰之中,维格菲笑了…… 曾经的幽暗密林,此时成了避难者们的天堂。 最早定居于此的是朔望会的信徒,接下来混入了大量来自帕拉迪亚和叶影森林的难民,在前两天又有大量的帝都难民涌入之后,这个地方已经渐渐成了一个有规模的小镇。 而这个地方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新帕拉迪亚。 帕拉迪亚的难民们依旧唱着主角,因此伊芙和艾带来的帕拉迪亚的精神依旧在新帕拉迪亚被传播着,许多人即便是在知道帝都解围之后仍不愿离开,宁愿在这里和那么多善良人们住在一起,睡在精灵们教他们搭建的建议树屋,或者是树下的帐篷里。 在堕落的帝都中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们从未想过人与人之间可以这样亲近。 而在这天早上,一间屋子的前面被挂上了一个新的招牌,上面的名字却熟悉,而且亲切 枯叶酒馆。 下面还有一行娟秀的如画一般字迹,那是“枯叶酒馆”的精灵语。 酒馆里,红发的半精灵少女再次拿起竖琴。 这次,酒馆里坐满了人,翘首期盼着。 “这是一首我新写的歌。”丽莎的脸上少了两分天真,多了一些成熟,这也许就是经历过生离死别,可以给人带来的改变,“献给经历了这十天的不幸,但是却活下来的所有人。” 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叮咚的声音随着少女委婉的歌喉一起缭绕于酒馆之中: “在邪恶入侵之际, 我们呼唤正义。 却放下手中的刀剑, 将窗门紧闭, 只是侧耳倾听邪恶践踏过大地的声音。 直到, 一名骑士挺身而出, 用手中的长qiāng向邪恶挑战, 不在乎亲手终结了多少生命。 人们没记住他的名字, 只记住那被鲜血染红的背影。 在战乱来临之际, 我们呼唤和平。 却只顾着带着财宝, 带着妻女逃离, 任由城市在身后化为灰烬。 直到, 一位智者运筹帷幄, 用勇气与机智和敌人周旋, 不在乎会背上多少骂名。 人们没记住他的名字, 只记住了他用过的yīn谋诡计。 在黑暗降临之际, 我们呼唤光明。 却只顾着合十祈祷, 向那些未知的神明。 直到, 一位先知点燃了自己, 用白热的火焰照亮了世间, 在死后也凝成一颗晨星。 人们没有记住她的名字, 一切,都是神明降下的奇迹。 但是,至此之后。 我们不再惧怕邪恶, 人们说正义自在人心。 我们不在惧怕战乱, 人们说和平必将来临。 我们无所畏惧地走进黑暗, 人们说: 记得每次黑暗之后, 都有璀璨的黎明。” (全文终) 本书终于结束了,感谢各位的支持。 特别外篇消失的圣心教堂 更新时间2009-6-11 16:21:08 字数:2147 第八日夜的大屠杀之中有这样一段chā曲: “女神啊!难道这就是你降下的神谴吗?”几名信徒手中紧紧攥住手中圣心与十字的光明圣教的象征物,以为这样就能驱散那些邪恶的不死者。 然后……他们在敌人的银甲上发现了同样的标记…… “女神啊!这是什么?!” 这样的打击还不足以让他们的信仰崩溃,他们依旧拖家带口的逃向圣心教堂的方向,印象中,那个尖顶不远,就在皇宫的东侧,瑞文戴尔和皇宫的延长线上。 他们认不出银甲的杀人魔就是传说中光明圣教的骑士团,于是也就不知道光明圣教刚刚受了怎样的打击,尽管他们也听到了圣女大人殒命的传言,但是在他们彻底绝望之前,他们对女神的信仰是不会破灭的…… 虽然圣心教堂里的神职人员的希望都破灭了。 最虔诚的修女和神父还在教堂中祈祷,而剩下的人,甚至包括很多宗教执事会的元老们都带着教堂中他们所知的值钱的东西和自己凭借权力搜刮的财产跑路了。 实际上,也不能怪他不够虔诚,因为他们才真正知道一直维持着光明圣教的东西是什么 是女神,女神之后是他们强大的影响力,影响力衰退之后是他们英明的萨拉大人和扩张的武力,而在这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光明圣教的末日,就要来了…… 可是那些逃难向圣心教堂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个,他们还没有找到往日那个熟悉的尖顶。 “奇怪!”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虽然路上的确很混乱,虽然那片已经开始冒烟了,但是也不至于遮盖了那个尖顶啊!” 终于,他们转过了一个街角,满心欢喜的觉得他们得救了的时候…… 圣心教堂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印象中,圣心教堂应该在的位置变成了一片空地。 圣心教堂消失了。 “神迹!”“神迹!” 圣心教堂门口,神父和修女们都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了。 当他们都已经绝望了,连祈祷都发不出声音来的时候,突然有人疯了一样的叫起来: “你们快看,窗外的景色变了。” 在一片惊异声和难以置信的揉眼睛之后,终于有人冲出门,然后,发现他们已经不再身处帝都了。 “看那边!”又有人惊叫起来,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了正在燃烧的帝都。 终于,在疯狂过后,有人认清了他们的处境,身后的树林看起来很眼熟: “我们……好像来到了帝都的东南面,看,那里是叶影森林……” “神迹!”在一名神父的带领下,大家都虔诚的朝着教堂跪了下来。 “女神啊!您果然没有忘记我们!” “扯淡……”某个坐在电脑前的帅的一塌糊涂的家伙轻蔑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哪有什么女神,拯救你们的明明是本人嘛……” 精疲力尽的打完以上两段之前,邪恶的疯狂的叫做Max的作者以为自己已经很厚颜无耻了,但是打完这两段之后,他的无耻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这只是一个小bug而已……”他狡辩道,“我所注重的是逻辑xìng啊逻辑xìng,像这种地理上的小bug根本就不重要嘛……” 而真实的情况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画地图。 “地图?我有画啊!”Max再次狡辩道,拿出了一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乱涂乱画的连3岁小孩涂鸦都不如的东西,其中一块像是一坨屎一样的类正方形线条中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字 “帝都”。 “你看,圣心教堂本来就在这里的嘛!”他指着那个正方形之外的“圣心教堂”四个字说。 可是那个正方形内分明有一块被涂抹的痕迹下,也隐约能看到“圣心教堂”四个字。 而有同样待遇的,还有“托萨卡琳家”,也已经被偷偷的搬出了帝都。 “读者……”说到这里,YD的Max少见的脸红了一下,“嗯……是个问题……” “那么就随便写一段,说是圣心教堂是一夜之间飞到城外去的好了……” 他天真的以为伟大的读者们会相信。 “为什么不信……神迹嘛……” 说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在这次特别篇的最后又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其实呢……我是一直把圣心教堂当做是在城外的,所以大家就把它理解为在城外好了。本人已经查阅前文,暂时没有发现这个改动引起的前后矛盾……至于对这修改有任何不满的读者,欢迎进群殴打自称是maxdeath的家伙,记住了,是maxdeath,不是疯狂的麦克斯哦!疯狂的麦克斯和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啦啦啦……” 史书记载,第八日,城东的圣心教堂突然消失,凭空出现在城外的东南。 而史书上的这一句话被拙劣的涂抹掉了,下面是一行歪七扭八的字迹 “圣心教堂从前在帝都城外东南部,现在在帝都城外东南部,以后也会一直在帝都城外东南部!” PS:据说要盖精楼,于是我决定置顶一个讨论帖,里面可以有对剧情的讨论和对作者的赞美,不允许对作者任何部位进行人身伤害,谢谢合作。 特别外篇完 小说下载尽在 http://www.biqugedu.com---【御风飞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林玖晚)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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