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笑百媚:摄政王的仵作小娘子》 第一节:逃亡 静谧的夜。 月光稀稀疏疏的透过林间的密叶落在了湿润的土地上。 林中某颗树下,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子。 女子衣衫破烂,面上,尽是尘土。 放佛是困极了,在这潮湿的泥土间,女子尽睡得十分的香甜。 不远处,便是一座伟岸至极的高山。 放眼望去,山上郁郁葱葱,风景极好。 此山名唤翠微山,山上有一道观,道观的规模不算大,却也不小了。 观中平时只有一位道长,与两名侍奉的小僮常住,可在这战祸连年的时候。 道观及这附近的百里之内,却未受到战火的一丝影响。 究其原因,是这道观的主人,菜元子道长是一位修道多年的得道高人,不仅道法玄妙,武艺绝伦,更是有一手诡辩莫测的医法,凭着这套医术,菜元真人挽救了无数达官贵人的性命。 因此,在这无形之中,各国竟达成了一道不成文的规定,便是翠微山百里之内,永无战火纷扰。 沙……沙…… 远处传来一阵及其轻微的声音,像是被风吹过衣衫的声音。 在这静谧的林子里,发出格外的明显响动。 听得出,这赶夜路的人,脚步走的很急。 蓦地,声音停住了。 原来,这赶夜路人已发现了树下女子,在这昏暗的林中,能发现那瘦小的身影,想必来人的眼力还是极好的。 这是名上了年纪的老者,一身青色的道袍穿在身上,鞋底沾上了一层薄薄的泥土,脸上的白色胡须拖至胸前,竟连两道剑眉,也比旁人长出许多,如此一来,更显得老者的仙风道骨。 老者面上虽有些倦态,可两只星眸却在这黑夜之中,闪出两道精光,竟比天上的蚕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人正是山上道观中的菜元子道长。 菜元子方是从羌国归来。 其实,菜元子下山之后是先去的西凉国,西凉国皇帝在与羌国的战争中深受重伤,在回京都的途中几次险些丧命。 因此,西凉国王后才会请菜元子道长前去皇宫急诊。 也多亏齐王命中有贵人相助,临回京都之前,被一年约十来岁的小女娃子喂了些药材,才得以撑到京城,等到了菜元子道长的医治。 因此菜元子临行之前,齐王在病床上断断续续的央求他,一定要找到那名为他续命的女孩,还未多说什么,便又昏睡了过去。 见齐王如此,菜元子只好先行一步,一路打听起这女子的行踪来。 据说,那名女子却是那平县的一名仵作,不知何故得罪了县太爷,明里暗里被县太爷整治了无数次,后来,战火暂停,羌国占领了平县,那名女子却被当成了奸细抓进了牢狱,随后的状况,便不得而知了。 从西凉国回来,菜元子一路打听女子的下落,一边又为羌国的某大将军治愈了腿伤,却一直没有打听到小女孩的下落。 有人说,她已被平县的前任县令杖杀,悬挂于平县城门,还有人说,这个女孩已连夜逃走,被悬挂在城门口的,不过是一个在战场上死去的妇人。 总之,是众说纷纭。 无奈,菜元子只好决定先回翠微山再说,临到观门口,方才在那树下,瞧见了睡得正香的小人儿! 微眼看着地上的小人儿,虽已是蓬头垢面,却仍掩盖不住她可爱俊俏的小脸儿,因此,菜元子道长只略沉思了一刻,便捡起这女孩上了山。 回到观中。 菜元子首先让一直服侍自己的道童,给那丫头洗了澡换了衣裳,可即便是如此折腾,那丫头竟也没有醒来,少时,菜元子便提了药箱,为这丫头仔细把了脉。 可把脉的时间越长,菜元子的眉头便皱的越深,这丫头,似乎生过一场大病,虽说后来被救了回来,却也因为医治的晚,给她自己留下了个‘花痴病’,也就是说,只要不小心激动一下,便会因为充血而流鼻血,这病,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也是难治。 关键,治这种病的药方,需用西凉国的雪莲,羌国的灵芝,镇国的人参和杞国的枸杞乌鸡,再加上翠微山上的野红枣为药引,枣树上四季的露珠炖汤服下,即日,便可治愈。 那红枣,人参,枸杞乌鸡他翠微山上已有,可这雪莲和灵芝,菜元子已在几天前用了,若在去寻找,又不知得花费多少时日了。 默默叹口气,菜元子直觉自己以身心俱疲,只好吩咐药童给那丫头熬了一剂药来,喂她吃罢,便吩咐药童看着这丫头,等她醒来,就立即去唤他,说罢,便自去休息。 直到一日后,那小丫头方才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知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嗯,你这小丫头,这算是醒了! 兀自沉思之际,耳畔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抬眼,入帘的是一位须发雪白,慈眉善目的道长,长眉入鬓,颇有仙风道骨之意。 ;爷爷,是您救我回来的吗?真是太感谢您啦!吴雪琦虽还未弄清楚状况,却也先开口道谢。 ;小丫头还挺聪明的,我,是这里的观主,道名菜元子,丫头叫我道名便可。菜元子嘻嘻说道。 菜,菜园子?这位道长的道名好是奇怪,哪有人用菜园子当名字的。 ;那,菜园子道长,您平常是不是最喜欢种菜呀,不然为何会将道名取成菜园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吴雪琦嘻嘻笑问道。 ;嘿,你这小丫头倒是挺好玩的,贫道不喜欢种菜,贫道只喜欢种药呢,不过,是贫道师傅喜欢种菜,所以,就给贫道起了个这样的诨名!菜元子见吴雪琦那可爱机灵的模样,心道这丫头倒也不怕生,落落大方,倒是挺合自己胃口的。 对雪琦,菜元子是越看越欢喜,索性与她坐于同席畅聊起来,吴雪琦从菜元子口中得知了自己此时的处境,而菜元子,也知道了吴雪琦的身世,至于她为何会昏倒在她翠微山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想起这五年来的日子,雪琦深深叹了口气,便同菜元子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五年前。 ;皇上有旨:瑢王谋逆,诛!王府上下一律斩首!都城吴家偷窃玉玺,罪无可恕,家主主母立斩不赦,其余女眷幼子流放边陲,三代不得入京! 尖细的声音穿过耳膜,声音不大,却异常尖锐,毫无表情的宣完圣旨,绝尘而去。 那太监宣旨后,便有人上门抄家,预备着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可雪琦的爹娘怎肯乖乖伏诛? 那些个指控她爹的罪名,根本就是莫须有的,只因在朝堂上他爹不愿与那一手遮天的太师万祺丰同流合污,投靠了皇上的弟弟瑢王,本以为瑢王是陛下的弟弟,靠山强硬,量那万太师也不敢对王爷如何,却不想,那万太师竟蛊惑了太子爷,竟让太子爷去向陛下请了旨,将瑢王殿下安了个谋逆的大罪。 可事实却是万太师通敌卖国,然后故意栽赃给了瑢王殿下,这一切的一切,只因瑢王支持了吴家,更是因为雪琦的爹在朝堂上,日日都向陛下参奏他。 深怕自己罪状被揪出的万太师,一怒之下,竟也不顾自己身份,用了些手段,挑唆了皇帝对瑢王下了死手。 原本,皇上就对他那战功赫赫的瑢王弟弟很是忌惮,如今,再加上太子和万太师的旁敲侧击,最终是对瑢王下了旨。 这样,万太师不仅铲除了异己,还将那唯一能令他闻之丧胆的瑢王给除去了,当此事一成,太师自然是一刻都不愿意多等,当下便着人拿了圣旨,带了禁兵分别去了瑢王府和吴家。 即便是这样风风火火毫不停顿的宣旨,拿人,可也是费了些时候的。 等抄家的大部队抵达吴府的时候,吴家年仅十岁的少爷吴乔溪,带着只有三岁的妹妹吴雪琦已带了几个侍从逃走了。 身上,还带走了万太师与敌国密切往来的书信和银钱账本,这两样足以将万太师从高高在上的朝堂,拉到那万劫不复的地域之中。 因此,万太师在搜查瑢王府和吴府未果之后,才又叫人一路追杀吴乔溪和吴雪琦,一路上护卫者二人的侍从,被那源源不断前来刺杀的杀手,杀得死伤殆尽,可最终,还是令那两个小孩儿逃脱了。 可逃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被人追的如同丧家之犬似得,逃到了边境的这个小镇子上? 而当初审理他们吴家盗取玉玺案的主审官,不知为何,突然就调任到了这个边陲的小镇上。 一路的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终究还是让三岁的雪琦染上了风寒,整个人也变得瘦骨嶙峋的,抵抗力太差,连饭都吃不上的她,更不用想那贵到不行的药材,再说,一路上有人不停地追杀着他们,哪里还有时间给雪琦看病问药的? 就这样,原本简简单单的风寒,在抵达这个小镇之后,愣是拖成了高烧。 一边担心着妹妹的病情,一边躲避着追兵的追逐,慌乱之中,吴乔溪竟然带着妹妹躲进了这镇上的义庄里,还在某个装着尸体的棺材里躲了整整一日。 第二章:好心的仵作 直到夜过三更,义庄的门,才‘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外面走进,听声音似乎只有一个人进来,脚步声虽深一下浅一下,感觉却是十分的平稳,莫名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来人似乎是在检查着棺材,入耳的是一下又一下,由远及近的吱吱声,是棺材盖与棺身摩擦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缓缓逼近,吴乔溪的心,开始疯狂的跳跃起来,紧张的聆听着外面的声响,不停地祈祷着那人千万不要检查这只棺材,可…… 乔溪紧紧的抱着妹妹,妹妹身上依旧滚烫,昨夜打的满满一壶的凉水,早已用完了,给妹妹喝了些,又给妹妹擦了身体,可妹妹依旧烧个不停。 这让吴乔溪是又着急又是心疼的,妹妹比他小四岁,一岁时就已长得异常可爱了,他们一家人都非常的疼爱吴雪琦,看着妹妹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不仅吃不饱穿不暖,现在更是因为生病瘦了整整两大圈,可即便是这样,妹妹却依旧懂事的没有哭闹折腾。 这个样子,吴乔溪如何能不心疼着急? 如今,外面这个不停检查着棺材的人,究竟是谁?是个好的还是坏的?吴乔溪一手紧紧抱着妹妹,另一手牢牢的握着一把匕首,心道只要这个人敢伤害他们,他一定拼了命也要保护妹妹。 脚步声渐进,棺内的人儿更是紧张的不行。 吱~ 棺材板被打开,一道清冷的月光映射进来,吴乔溪不自觉微微眯起了双眼,可眼神依旧紧紧的追着某个人的身影而去。 这是一个清瘦略有些驼背的男人,模糊的身形看不清男人的相貌,那个男人像是同样被吓坏了似得,一动不动的站在棺材边上瞪着棺材里的小孩儿。 待适应光线之后,吴乔溪这才看清楚棺外站着的人是个衣着朴素的老汉。 衣衫上打满了补丁却被洗的很干净,老汉一手抓着个烛台,一手扶着棺材盖子。 很显然,老汉是把烛台当成了武器而已,因为,吴乔溪早已闻到了空气中那淡淡的烛火味儿。 义庄里一向都很安静,平时只有一个仵作看守,棺材外站着的就是义庄里的仵作。 今日,县太爷庆生,宴请衙门里的各位同仁,仵作也被叫去了,大家伙喝酒喝到了很晚,以至于仵作到此时才回到了义庄里。 睡前检查庄内的尸体是他每日必备的功课,这不,巧不巧就看到了这个男孩,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女娃娃。 ;你,你是谁?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吴乔溪,仵作有些胆怯的问道,死人见多了他倒是不怕了。 ;我叫吴乔溪,你又是谁?吴乔溪如实回答。 ;我是这的仵作,也姓吴,你,你们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还躲在棺材里,也不怕吗?吴仵作浊目一瞪,配着这里的环境,倒也有几分威慑力。 ;我若是害怕,也不会躲在这了。说着吴乔溪的眼眶莫名的红了,;吴爷爷,你是仵作,应该懂医术吧,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她烧的好厉害…… 闻言,吴仵作面上一肃,赶紧将乔溪怀里的吴雪琦抱了出来,入手一片滚烫,顿时被吓了一跳。 看着手里那瘦的不成样子,脸上却红陀一片的女孩,吴仵作的心里竟开始隐隐作痛。 此时,吴仵作也不管吴乔溪了,抱着吴雪琦跑进了主屋,屋子很大,有好多间卧室,平常,若有尸体很晚才被送来,吴仵作就将客人暂时安排在这些屋里,当然,很少有人会愿意在义庄里过夜的,除非是路过的穷人家。 将雪琦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又急匆匆跑去灶房里热了一锅水。 见吴乔溪也跟着跑了过来,便吩咐他守着灶,等水开了端进屋里。 乔溪不敢大意,坐在灶前开始使劲的拉着风箱。 吴仵作点点头转身又回到了内屋里,心想这孩子倒是个知道疼人儿的。 内屋。 吴仵作给小雪琦号着脉,心里却诧异万分,这孩子明明病的很严重,脉象也很不稳定,却能熬到此时,真是不易,只是不知道脑袋有没有被烧坏。 热水很快就端进了屋,吴仵作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瓶酒倒进了热水盆里,叫乔溪不停地给雪琦擦拭身体,一处都不能放过。 然后他自己又转身走了,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吴仵作端了一只药碗进来。 将雪琦抱起,一勺一勺的喂着药,药汁很苦,雪琦几乎是喝一口吐半口。 乔溪在一边看着直掉眼泪,嘴里不停地安慰妹妹要好好喝药,病才会好。 不知是不是乔溪的话起了作用,后半碗的药汁,雪琦竟全部喝完了。 随后,仵作方说道:;这些草药,有些是我种的,有些是上山采的,效果比药铺里的那些个药材好多了,你今晚上不能睡,接着拿热水白酒给她擦拭身体,天亮后,她若能退烧就说明她没事了,要是不退烧,就准备给她买副棺材吧!反正我这儿是义庄,方便的很。 听着吴仵作那恶狠狠的话,乔溪心里却是感动极了,不过是萍水相逢,仵作爷爷就能给她妹妹治病,虽说此时还不能确定是否治好了,可这份恩情他记下了,来日若他辉煌了,定要将仵作爷爷接到身边好好供养着。 一大早,吴仵作便起身来到了兄妹二人的房内,见乔溪仍在给雪琦做着物理降温。 默默叹了声好孩子后,便径直走向了雪琦,伸手摸摸雪琦的小脑袋,只觉温凉一片。 烧已经退了! 即如此,就没有必要再用热水酒精拭身了,所以,他就让乔溪去休息一下。 随后,吴仵作去灶间给两个孩子做了些清粥,热了些粗面馒头,就着咸菜拿篦子扣好,又在院子里翻出了些草药给雪琦熬药。 这一服药下去,雪琦很快就醒了,双目清明,见着乔溪就喊哥哥。 这一声差点没让乔溪哭出声来,妹妹总算是活过来了。 扑通一声,乔溪就跪在了吴仵作的面前,嗵嗵嗵就是三个响头,不用说,自然是为了感谢吴仵作的救命之恩。 可还未等兄妹俩好好休息一番时,衙门里就来了人。 衙役显然和吴仵作相熟,进了义庄便直奔仵作的卧室里去了。 看到官兵的吴乔溪很是紧张,却依旧坚定的站在妹妹的床前,试图用身体将妹妹遮掩住。 这一切都被仵作看在了眼里,示意乔溪躲了起来,然后,掖了掖雪琦的被子,方才走了出去。 第三章:哥,你要去哪浪荡? 那衙役见仵作从别间出来,倒也没说什么,直接问道:;吴仵作,今早咱县令接到线报,说有朝廷的钦犯逃到这了,叫我们来问问,可曾有不认识的生人来过? 略略沉吟,仵作方答道:;今儿个还没见生人,倒是前些个日子来了好几拨的人,全是过路还乡的死人,活人嘛,就是那些个死人的亲属家眷什么的了,不知道官爷找的人长什么样啊? ;咱们也不知道哇,县太爷只是说有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带着个两三岁的个女娃娃,往咱们这逃呢,不过,那个女娃儿半路生了大病,估计,已经没戏了,现在主要就是那个十多岁的男娃儿!喔对了,那男娃儿也姓吴!衙役大大咧咧的说道。 仵作佯作回忆,好一会了才说道:;这几天倒是有个姓吴的人家来过,这不装着尸体的棺材还在庄内呢,只是这死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送尸体来的呢,则是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倒是有个两三岁的女娃娃,可没见过啥男娃娃哟,别说十来岁的,就是抱怀里的都没见过!这不,那吴家的夫妻俩说是回家去拿银子来给他们老爹下葬,就把那女娃子留到这了,要不官爷先去看看是不是? 说话间,仵作领着衙役便向着客房过去了,在门口,衙役探头向里间看了看,只见屋内空空的,只有个不点女娃娃还在睡觉。 ;哎!算了算了,也就是个小女娃子,应该不是,对了,你呀,还是多操点心,要是看到我说的那男孩,速速到衙门报我,免得被牵连了。 ;哎,是,是是是,我老头子的命虽不值钱,可还珍惜的很呐,是绝不敢包庇钦犯的,官爷就放心好了。 ;嗯,这还差不多,好了,没事了,我先走了! ;官爷,这都晌午了,要不,就在我这儿吃了饭,歇歇再走也不迟…… ;不了不了,衙门还有事儿,我也不耽搁你做事了!衙役挥了挥手,示意仵作不必挽留,然后便大步走了。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人愿意在这义庄里多呆的,哪怕是见多了命案的衙差们。 仵作也没有强留,只是将衙役送至门外,见他走远方将庄门关闭,并落了门栓,这才快步走回屋内。 见乔溪已躲在门后东张西望的,仵作连忙低声喝道:;你个小鬼头,人还没走远你就敢出来了,活腻歪嫌命长了是不是? 见仵作如此,吴乔溪也跟着低声说道:;仵作爷爷,我只是担心…… ;行了,行了,别说什么担心了,我这你是不能在待下去了,今晚上,你就赶紧收拾东西带上妹妹快走吧…… 扑通! 仵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吴乔溪给他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仵作惊问。 ;爷,爷爷,请您别赶我们走,我家身负重案,可那案子是别人嫁祸给我家的,咱这现在的县太爷就是嫁祸我家的凶手之一,我已找到证据,可就是他,把我们的证据给弄没了,爷,我不知道那县令为啥会到了这里,可我这一家子的仇得报,我不能就这么走…… ;傻小子,你现在这样咋能报得了仇?别说你现在身负要案,被官兵到处追,就算没有,你能进的了县衙?你能见得着县令?能报得了仇? 闻言,吴乔溪竟真的无言以对,茫然的摇着头,吴乔溪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傻小子,若你想报仇,不如去参军,现在时逢乱世,各路枭雄纷纷起兵,你不如参个军,日后若不死,凭着战功或许还能为你家翻案啊! 瞬间,乔溪的眼睛就亮了。 ;还请爷爷指点! ;真是个臭小子,算了,已经到了这份上,我不介意多告你一句,如今这天下各路兵马,唯一能与西凉国相抗的只有一支,那就是……说着仵作用手指了个方向,又在乔溪手心写了个字,接着说道:;从我家出去一里就是镇上的北门,出了城门就一直北上,百里之外,就是他国边境,你大可在那里投个军! 一番话令乔溪幡然醒悟,连连扣了几个响头,才悄然喟叹:;吴爷爷,我此番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未来如何实在不知,不忍让妹妹跟着我受苦,所以,我想讲妹妹托付给爷爷,以后她就是爷爷的亲孙女,但求爷爷…… 乔溪的话并未说全,却又简而易懂,仵作的心里自是明白,默然扶起乔溪,又从身上摸出二枚似玉非玉的东西交给乔溪,说道:;这,是我用山羊角打磨出来的,给你兄妹二人,他日,兄妹相认,便以此为据吧…… 说着,将其中一枚交予乔溪,摆摆手,便转身进了内堂…… 默默走到床边,吴乔溪一边看着妹妹睡得甜腻,一边偷偷的抹了把眼泪,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相见,仵作爷爷是个心善的,能收留妹妹不再跟着他受苦,他已经很知足了,自己是男孩子,又比妹妹大了好几岁,自家的事,自然要由他来完成。 虽然义庄的名声不好,可这样不正好吗?越少人来义庄,越不想跟义庄得人打交道,他的妹妹就越安全不是?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抚上妹妹的脸颊,脸上的温度已是温凉温凉的,只是,原本圆圆的小脸,因着这些天的长途跋涉,已然瘦成了皮包骨,只看得吴乔溪又是一阵心疼不已。 好不容易打定了主意,吴乔溪才将一枚羊角挂坠缓缓系到了妹妹的小脖子上,另一枚自己挂好,深深的忘了还在床上睡着的妹妹一眼,吴乔溪就是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义庄。 心里恨得很难过,心疼的好似被一万根针扎似得,妹妹一直是他的心头宝,自从你妹妹满月后,自己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妹妹的身边,做什么事情都会带着妹妹一起,甚至,很多时候,妹妹也只会听他的话,可是,今天,他却只能将妹妹独自留下,不知道妹妹以后会过的怎么样?老仵作会不会饿着妹妹?别人家的小孩会不会欺负妹妹?要是妹妹被欺负了,她是不是会哭?会记恨他这个哥哥,没有去保护她? 想着想着,吴乔溪好几次都想要折身回去,带着妹妹一起走,可又想起妹妹的身体状况,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得逼着自己疯狂的向前跑去,深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便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泪花洒在镇外的田埂上,只化作了片片护花的养分。 第四章:初涉衙门 乔溪走后,雪琦整整昏睡了十日才幽幽转醒,却是瘦的皮包骨一样,小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 吴仵作着实看得心疼,可无奈自己人贱没钱,又想要给孩子弄点好东西补补身子,索性这些天也不去买酒了,拿着仅剩的碎银子,到粮店买了些米面回来,还好,自己平常无事的时候在院子里养了些鸡鸭,种了些蔬菜,倒也能撑到下个月发月钱了。 就这样,吴雪琪很幸运的活了下来,日日面对着那些死人和成天解剖尸体的仵作,竟不哭也不闹,相反在那孱弱的小身板恢复之后,雪琦对爷爷解刨尸体的方法,生出了强烈的兴趣,倒也让吴仵作心内高兴了些许,自己总算是找到接班人了。 因此,再有衙役来询问的时候,倒也大大方方的让雪琪出来见人了,只说这孩子是自己再乱葬岗捡回来的孤儿,名唤雪琪,倒也是给雪琦留了条活路,顺便,也求着县太爷给她弄了个户籍,就这样,吴雪琪便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吴仵作的孙女,外加接班人。 说实话,雪琦也确实争气,别看她也只有个三四岁的样子,虽说现在连刀都还拿不稳,却对人体的结构异常的熟悉,就好似她从前有学过似得,可不是学过嘛,正经八百的科班名校的毕业生啊,要不是现代尸体严重的匮乏,雪琦还不至于毕业了都没怎么给;人动过刀子。 现在可倒是好了,穿越到这个时局已有些动乱的年代,想要多少尸体还怕没有吗?更何况,还莫名其妙有了个在义庄当仵作的爷爷,日后想要解刨尸体做学问,那简直就容易的不要不要的好吗? 日子过得平凡单调,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如今的小雪琦虽说还是身无半两肉,脸蛋气色却是完全复原了,肌肤白嫩,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即便是最害怕厌恶仵作的人,有时也忍不住想要捏捏雪琦的脸蛋儿。 只是,三年前的那一场大病,让雪琪留下了个病根,就是在情绪激动时会流鼻血,记得上次,雪琦跟着爷爷在河边洗衣裳,突然,水里冒出了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子,赤裸着上身,很明显是在河边洗澡,可雪琦呢? 目瞪口呆的看了那男人的后背五秒钟后,噗一声就落下了两行鲜红的鼻血,再然后,瞬间就晕了过去,最后,还是爷爷一步步背着她回了义庄,自那以后,仵作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给她医治,却一直因着药草的匮乏而终止治疗,此后,这件事便成了仵作最牵念的事情。 ;吴仵作! 正在吴仵作坐在庄内看着雪琦忙碌的身影兀自发愁之时,门口传来一声呼喊,听着声音,是衙门里衙差阿炳,平常衙门里有尸体需要仵作去验尸的,也都是他来义庄喊人的,其他的人都嫌弃义庄不吉利,也只有阿炳,跟吴仵作走得近些,自从雪琦来了之后,阿炳跑的也更勤了,着实也是帮了不少的忙。 ;哎、哎,阿炳啊,这个点来,是否是衙门里有事啊?吴仵作连忙起身迎接。 ;的确是有事。见仵作起身走出,阿炳也抬脚进庄,却随即便把庄门关闭。;老吴,今天这件事情,不太好办呐! 才一坐定,阿炳便愁眉苦脸的叹道。 ;镇上又出命案了,死的是西街当铺刘掌柜家的闺女刘如烟,此女生前可谓是闭月羞花,死后却被人毁容了,尸体抬到衙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县令吐得连隔夜饭都出来了,啧啧,真是…… 阿炳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似是很惋惜的说着。 ;可知是被什么东西毁的容吗?老吴问道。 ;自是不知,不然县令大人也不会叫我来喊你,这会儿尸体还在县衙大堂呢,你还得跟我走一趟。收敛情绪,阿炳才又说道。 点点头,老吴才喊了雪琦收拾了工具,跟着阿炳向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门口早已被前来围观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了,挤了好半天,三人方才到了大堂中。 只见那女尸正正躺在大堂中央,身下是抬着她进来的担架,身上还有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盖着,众衙役战列两边,面色憔悴,头却各自别向别处,而那县丞王知贤,正低着头歪坐在椅子上默不作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县衙一片安静,确实门外的百姓低低的讨论着些什么,无非也就是死得很惨什么的。 ;县丞大人,他们来了! 见阿炳领着老吴和他小徒弟进来,衙内主簿才轻声说道。 闻言,县丞才缓缓抬了抬头,眼光掠过女尸又定格在吴老头身上,此时,雪琦才看到清楚,王县丞面无血色,双唇发白,想是真真吐了不少,不禁才暗自想道,看来这女尸果真是毁容毁的不轻。 ;老吴啊,你可算是来了,呐,就地上那具尸体,你赶紧给看看!王县丞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的,待属下好好检验一番……老吴头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去掀开遮盖女尸的破布。 ;等一下! 还未等老吴头掀开破布,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师父,我觉得这句尸体还是由徒儿来检验好了,再者,鉴于尸体是位女性,虽说人已死亡,但我觉得即便是具尸体,我们也应该保留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就算是师父,我想还是会有很多不便的吧! 软糯的声调里,透着些许的冰冷,话语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闻言,吴老头也是微微一愣,伸在半空的手竟也忘记了收回,思索了半晌,才将手臂放下,对着县丞说道:;县丞大人,小徒说的不错,属下确实不太适合独自检验这具女尸,从前咱们镇上也很少需要检验解刨的女性尸体,即便是有了,也是有给人接生的稳婆在内屋检验,由仵作在门外提点需要检验哪里,可由于专业不同,往往会有很多东西是检验不出的,往往不能为案情提供有用的线索或证据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你这个徒儿是否能胜任验尸的工作啊?王县丞暗暗打量了雪琦一番想道,这样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子,真的可以吗?那可是具高度毁容的尸体啊,就连衙内见惯了尸体的衙差们看了,都忍不住吐了一地的。 ;王县丞,这您就放心好了,小徒天赋异禀,自幼便是聪慧过人,老朽那几手验尸解刨的手法,以及验尸的经验,小徒早已习得滚瓜烂熟,就连文明了全国的那几件解刨验尸工具理论都是小徒所设计的!老吴头甚为骄傲的滔滔不绝。 第五章:毁容的女尸 闻得此言,不论是堂内上下,还是外面围观的群众,皆对这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娃子萌生出一股浓烈的兴趣,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深深望了一眼淡然站在尸体一边的雪琦,许久才颔首道:;那就由你徒儿来吧!随后便吩咐了几个人,将那在地上躺了许久尸体,抬进了大堂一边的某间小屋子里,只由雪琦一人背着工具进了屋。 待抬尸的衙差出了门,雪琦才将房门关闭,掀开了盖在女尸身体上的那块破布。 一股刺鼻的怪味瞬间钻入了雪琦的鼻尖,唔,果然是这样,雪琦暗自想道。 那股子刺鼻的味道换做是别人,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想必,县丞衙役们会有那样的反应,除了女尸被毁的差不多的容颜之外,就是因为这种令人很不舒服的味道了吧。 可做为医科大高材生的雪琦来说,这种味道,简直就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因为这个味道,便是后世人们称作是硫酸的味道,只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些差距的,毕竟用的原料不一样嘛。 此时此刻,雪琦并没有急于上前解刨女尸,只是站在女尸的旁边细细观察着女尸的每一处皮肤。 只见女尸脸部已被硫酸灼烧的面目全非,额头顶部毛发亦是脱落的斑驳无状,脖颈上却是半面灼伤,半面完好,脖颈以下的肤色却还依旧白皙光滑。 女子的身形极为曼妙动人,生前即便不是貌美动人,凭借着这一副绝好的身材,也是能迷倒一票子色鬼的。 观察完毕,雪琦才从包里缓缓掏出一副皮质的手套,这幅手套还是上次爷爷去山里打猎,捉了两只野狍子,回来爷孙俩吃了肉之后,雪琦才将那狍子皮做了两副手套出来,一副给了爷爷,一副自己留着了,戴上手套,便不用再担心尸体上那令人作呕的东西会沾到手上了。 双手抚上女尸身体,入手感觉依旧柔顺富有弹性,那么死亡时间不会很长,双手游曳,很快便来到女尸腰腹间,缓缓按揉了起来,片刻之后,雪琦拿着木钝刀从女尸下体取了些东西出来,仔细辨别了许久,一抹厌恶的神色一纵即逝。 随机,雪琦才拿出解剖刀开始细细检验女尸脸部。 这一检验不要紧,却有了惊人的发现,目光一闪,雪琦转手却刨开了女尸小腹,很快,雪琦便真的发现了下东西,果不其然,这女尸子宫之中,已然怀有三个月左右的胎儿了,只是胎儿偏小,所以这肚子还不见显现。 此时此刻,雪琦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检验下去了,便将那早已死去的胎儿取出放入罐中封口,又将那剖开之处缝合完整,才一脸冰霜的进了大堂之内。 ;徒儿,可有什么发现?还未等县丞大人询问,吴老头便率先问道,眼中的担忧之色甚浓。 ;爷,别担心,验尸过程非常顺利,你看,我真的没事的哦。说罢,还调皮的冲吴老头扮了个鬼脸。 ;那,小丫头,你就来说说,你验尸的结果如何啊? 此时,那县丞方才问道,捻着须,一脸的好奇之色,很想知道,这吴老头一力举荐保证的小丫头,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王大人容禀,那女尸经小人仔细勘验之后,发现了诸多疑虑,只是,在小人说出验尸结果之前,可否冒昧一问,那女尸,是否真的是刘掌柜家的女儿?雪琦沉声问道。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这具女尸被送来时虽衣衫褴褛,可经当事人家属辨别,拿衣服确实是他家女儿。捻着须,王县丞懒洋洋的说道,;只是那家说说了,她家的女儿脖颈上有一块胎记,可…… ;可是,女尸的脖颈有一半已经被严重毁伤,皮肤早已毁去,而完存的那一半,却是光洁白嫩,根本就没有什么胎记!吴雪琪朗声说着:;还有,小人发现,那女尸的面容虽已被毁,可面部肌肉里却还藏着写乱七八糟的刀痕,很显然,此人生前曾被人用水果刀划过脸颊,刀痕有深入骨髓,可见下手之人对此人已是恨之入骨了。第二,女尸是在她死了之后才被人蓄意用硫酸毁去容颜的。 言罢,堂内众人皆是一片愕然,而那些围观的百姓也开始纷纷低声唏嘘着,无非就是这杀人凶手的手法太过于恶毒之类的。 ;事实竟然如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县丞深表疑惑。 微微一笑,雪琦又道:;王大人莫急,且等小人细细说来,那女尸是被人先在脸上划了数条伤痕,当时的场面,女尸面上必定是血肉模糊,可这并不是致命伤,而令她死于非命的,是窒息,也就是说,他是被人捂住了口鼻,活活捂死的,而且……而且女子生前曾遭被人强奸。 顿了顿,雪琦才说:;确切的说,女尸是先被人毁容,之后不久才被人强奸捂死,剧情情况应当是这样的,当时,女人被人毁容后,躲在某处伤心痛哭,然后一名男子进入,或者那男子本就在现场,那男子丝毫不顾女子情绪,更是不在意女子是否被毁了容,只是要与那女子交合,女子当然不从,奋力挣扎,男子便用蛮力强行对女子施暴,这一点,可以从女尸手腕,胳膊,胸部,大腿处明显的淤青和掌印看得出。 ;奈何,即便是女子力不如人,在拼死挣扎之下,那男人一时片刻倒也没有得逞,只是,因着那女子的反抗,激起了男人怒火,他先将女子双手制伏,随后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女子口鼻,而奋力挣扎的女子此时定是呼吸急促,加上之前的痛哭,明显已经有些呼吸不畅,此时再被捂住了口鼻,更是无法呼吸,浴室女子停止挣扎,那男人很轻松的便对那女子实施了暴行,完事之后,女子却因为失血,窒息身亡! ;小人如此推断,是根据女尸手腕,胳膊,胸部,大腿处被人用力掐出的淤痕,明显压变形了的口鼻,以及她体内残余的交合之后的体液判断而出的。 ;可是,那女子既然已经死了,那些人为何还要毁了她的相貌?王县丞急速问答,目中精光闪现,好似发现了一件宝贝似得。 第六章:可笑的事实啊 ;凶徒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掩饰些什么!前面我说过了,女尸的脸是先被人用刀划伤,然后再被人施暴致死,死后才用硫磺水将女尸面容尽毁,就连能证明其身份的胎记,也连同毁去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因此,我在验尸时仔细留意了一下,死者面部及脖颈被毁的形状,完全就是针对刘如烟所为,这点鄙人完全可以当场给大人实验,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毁容形状,以上,便是我刚才为何会询问县令大人,是否真的确定这具女尸就是刘掌柜家的女儿的理由。 言罢,雪琦轻轻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见众人神色不一,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还有,死者生前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只是胎儿偏小,肚子还未显现而已! ;什么?这女子已有身孕了? 听得雪琦之言,王县丞不由得失声问道。 要知道,西凉国是非常重视后代子嗣的,因此,国内的孕妇地位很高,只要女子有孕,便可享受的家里最好的待遇,从孕期开始一直到孩子上了学堂才算结束。 因此,当雪琦说出那名女尸还是个孕妇的时候,王县丞才会如此大惊失色,要知道,不管这孕妇是否有错,只要她有孕,即便只是寻常吵架,那同孕妇吵架之人,也会被拖进衙门重打二十大板,更何况,现在还死了人…… 想到此处,王县丞不禁浑身一颤,面色深沉的问道:;女娃儿,你还有什么发现快说,本官一定要细细查问这件案子,拿不到凶手,誓不为官! ;王大人,小女娃不懂事,只能将尸体想要说的话转达给您,若是说错了,大人可不要怪罪吖!俏皮的眨眨眼,明明是个可爱的萝莉,说出的话,却是成熟的不像话。 ;但说无妨!虽讶异于雪琦的聪慧成熟,王县丞却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说,这名死者面部尽毁,先是被人拿刀毁容,继而遭人施暴死亡,最后凶手在已然死亡的女子脸上倾倒高浓度的硫磺水,以致造成女子面目全非,甚至连证明她身份的胎记也被毁去,可凶手却给女尸换上了刘如烟的衣裳,这一点就显得非常矛盾了,表面上看来,凶手是既不想让人知道女子是谁,却又想让大家认定她便是如烟姑娘,可他这样做,却恰恰暴露了自己的动机,那便是他想掩饰女尸不是如烟姑娘的事实。 ;当然,死者不是如烟也仅是我的猜测!第二,女尸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要知道,咱们国家对孕妇是极为尊重的,那么,作为一个孕妇,为何会出现如此惨烈的事情?我不由得要大胆猜测下,这女子生前若不是跟凶手有深仇大恨,那便是还未与他人说起她有孕的事情,亦或者是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已遭人毒手。 顿了顿,雪琦略略思索了片刻之后才又说道:;那到目前为止,我建议,若想找出凶手还应该从刘掌柜家里查起,还有…… 话没说完,雪琦便住了口,眉头深深锁在了一起。 ;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嘛!片刻不见雪琦说话,王县丞有些气急百环的低吼。 微微一愣,雪琦才仿若恍然大悟了一般,随即,便是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县丞面前。 ;县丞老爷,雪琦自幼无父无母,身边只有个仵作爷爷,爷爷很疼爱雪琦,可是雪琦好想知道,父亲的怀抱是怎样的,县丞大人一定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吧,能不能抱抱雪琦…… 目光微闪,似有莹光浮动,那呆萌可人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个,发表了长篇大论的女仵作。 那县丞似乎是被雪琦可怜兮兮的眼神打动了,愣了愣神,竟真的抱起了雪琦。 天呐,这是他们的县丞大人么?大人虽说比较平易近人,可从未在公堂之上做出过如此不当的行为吖,那可是只能让官老爷们坐的地方吖,怎的,能让那一个小丫头片子坐?即便是被抱在了怀里啊…… 堂内众人是跌破了眼镜儿,可雪琦才不管呢,是小孩子,是有很多特权的。 ;丫头!别胡闹,快下了吖!雪琦的举动可是吓坏了吴仵作,要知道,雪琦这样做,县丞大人就算治她个亵渎公堂的罪名,也不算是过分的。 ;哎~吴老头,小孩子嘛,别要求这么多,小孩子嘛,总是有些特权的,别说话,容本官再抱抱我们可爱的小雪琦!王县丞甚是慈眉善目的说道,这一句话,可真是吓坏了众人,什么时候县丞大人在大堂上,对一个小孩子如此和颜悦色过? 开什么玩笑啊?我把她放下?放下谁给我提供破案的线索啊?一群无知智障!王县丞在心里默默的鄙夷着! 躲在县丞怀里的雪琦笑得一脸灿烂,这群智障,小爷的计谋怎么能是你们听得。 片刻之后,雪琦竟躺在王县丞怀里睡着了,默叹一声,县丞只得将雪琦放到县衙的客房里,领了众人便直奔刘记杂货铺了。 这一觉醒来,吴雪琦觉得舒服极了,这县衙的床铺真的是义庄比不上的吖。 神清气爽的向大堂走去,还未走到,便已听到堂内;威武不断。 雪琦望了望天色,此时早已是皓月当空了,这个时辰还要办案,这个王县丞倒还算个尽职尽责的,一时好奇,雪琦便绕到了门口观望。 只见衙内跪了一行四人,三男一女,背对着大门,雪琦看不到他们的相貌,只觉得那女子身材极好,可那几个男子,雪琦却判断不出,只能依着身高着装声音语调隐约看得出些许的端倪。 ;堂下几人,速速报上名来!威武之声过后,王县丞惊堂木一拍,沉声喝问,果真气势威严。 ;小人刘能,刘记杂货的掌柜! ;小人伍华,刘记杂货的长工! ;小人李星,是……长乐布庄的掌柜,今年才刚刚接手布庄,呵呵,呵呵! 最后一名男子吞吞吐吐的说着话,说完好好似略显尴尬的笑了几声,难道,凶手就是这厮?雪琦不禁疑惑道,转眼又看向了那名女子,心里对那名身材极好的女子十分好奇。 第七章:天网恢恢啊 ;小女子……小女子是刘如烟……刘记杂货刘掌柜是我爹…… 咦?她就是刘如烟?果真是没死,那么死去的那名孕妇又是谁呢? ;好!刘能,伍华,李星,刘如烟,你们可认罪?王县丞怒道。 ;小人们……认罪!这罪倒是认的挺快的,难不成,他们已经审完了? ;好,既然你们认罪,且态度诚恳,本官也不为难你们。说着,示意文书拿了几分供词,递给堂下四人又道:;这是你们几人的供词,你们看看清楚,若是没有异议,就签字画押罢。 说罢倒也不急,悠哉的喝茶等候,须臾,几人便纷纷画押了手印,认罪伏法,看到此处,雪琦意兴阑珊的往义庄走去,只是心里呕得慌,这人世间的情爱,就真的能令人这样不管不顾吗?连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可以不要了吗?为了自己的一点欲望,当真是…… 雪琦不敢再想,或者,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论,雪琦始终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懂得自制,自律,自强的。 ;回来啦? 不知不觉,雪琦已回到了义庄,吴老头也还未睡,他可是在义庄里巴巴等了大半天了,如今见她人虽回来了,看起来确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才忍不住开口。 ;爷爷!见吴老头大半夜的,还站在门口等她,雪琦莫名的想哭,迈开小短腿儿就冲进了吴老头的怀里。 ;哎哟哟哟,臭丫头,你慢点行不,我这把老骨头哦……都要散架啦……一把搂住冲了过来的小女孩,吴老头也只是身形微晃了几下,倒也不似他说的那么严重。 ;爷爷,我好爱你哦,要不是你哦,雪琦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哦!呜呜呜……雪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这鼻涕眼泪全都抹在吴老头衣服上了。 ;哎呀呀呀,我的衣服啦,今天新换的啦,你怎么把你的眼泪鼻涕都抹上来啦,呜呜,我也好想哭啦,这是我今天才换的新衣服啦! 虽是满嘴的怨言,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宠溺,自从这个小丫头来了之后,自己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呢,自己的老婆死得早,生前也没给自己留下个一儿半女的,自从小雪琦来了,在自己的身边蹦蹦跳跳,看她哭,看她闹,看她笑,看她玩耍,看她长大,他老吴头前半生坎坷孤寂,想不到临老临老,有了个如此可爱的小孙女儿! ;好了好了,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将小雪琦抱起,吴老头才细细问道。 ;爷爷,雪琦好难过哦!雪琦抽抽搭搭的抹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根老吴头讲起了,今天她在衙门口听到的案子。 其实,案子的情节,缘由并不离奇,甚至,还真有些老套,原本那只是电视剧里用来唬人的,没想到,现实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更加的可怕。 那刘如烟是刘掌柜的掌上明珠,自幼被她爹是娇生惯养,希冀她长大后能嫁个富贵人家,他这个爹也能好好享享女儿福,因此,在这如烟十八岁生辰那天,给她相了个亲,便是那长乐布庄的新掌柜李星。 李星不仅长得是一表人才,在接手了自家布庄后,更是令自家的生意更上了一层楼,刘掌柜很属意李星,一力想要撮合他和自家闺女的婚事。 而那次的相亲,李星对前凸后翘、貌美如花的刘如烟一见钟情,有事没事的时候,总爱来刘记杂货纠缠如烟。 只是,只是如烟早已心有所属,那便是跟他自小一起长大的伍华,伍华自幼丧父丧母,很早便卖身到了刘家当长工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在刘家勤勤恳恳,这些年,更是里里外外的为刘家办事儿,这刘如烟早已同伍华暗通蜷曲,私定终身了,怎么可能会对李星再有任何好脸色? 可即便是这样,李星依旧日日上门,天天痴缠,终于,那一天,刘如烟的房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女子。 这名女子虽长相较好,身材苗条,可比起刘如烟来,那还是差的太远了。 那女子一进门便破口大骂,直说如烟是个狐狸精,骚蹄子,浪荡的贱人,每天勾引他夫君来找他,都不回家了,如此这般是越骂越难听,任凭如烟怎么解释都不行。 自然地,她们很快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很快,伍华便闻声而来,帮着拉架,却不想拉架不成反而被那咒骂个不停地女子划伤了胳膊。 见情郎受伤,如烟更是怒火中烧,你冤枉侮辱我也就算了,还砍伤了我的情郎,怒气一上,也不管不顾了,夺过刀子便是一阵乱划,厮打中,竟也让她在那女子脸上划出了好多的道子。 慌乱中,女子大喊着她是孕妇,可事到如今,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无济于事了,她这样说,反而更加激起了二人的凶性,反正放她出去自己死得更快,还不如一了百了,直接杀了她,或许还有的救。 因此,二人便心生歹意,欲将这女子杀死,之后,伍华让刘如烟去找硫磺和硝石磨成粉兑水,他来杀掉这个女子,之后用硫磺水毁掉这女人的样子,伪装成刘如烟的样子,之后,他们便可以一走了之,从此便能一起长相厮守了。 如烟不知究竟是受了伍华的什么毒,竟然真的去找哪里硫磺硝石,磨成粉末兑水了,这一弄,竟然也有一个多时辰。 回来之后,却看见那女子的衣衫被似得粉碎,清洁溜溜的躺在地上,瞳孔涣散,怕是已经断气了。 而伍华,也是衣衫不整的蹲坐在女子身上,见如烟进门,才沉着声喊如烟一起处理那尸体。 事毕,二人才慌慌张张的将这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如烟的父亲刘能,乍一听此事,刘能直接地天昏地暗,瞬间便跌坐在了地上,半晌才缓过了精神,爱女心切的他,只是叫伍华带着如烟躲起来,之后他又到衙门报了假案,说自己的女儿被人谋杀…… 原本刘掌柜事项趁着官府破案的同时,变卖了家产之后带着女儿逃出西凉国,却不想。官府这么快便找上了家门,很快,那女尸的身份也被揭晓,正是那布庄掌柜李星的结发妻子,得知这一消息,刘能只是气得捶胸顿足啊,为了这样一个渣男,不仅害死了那名妇人,更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啊,一时间大堂上一片哭声。 第八章:诈、诈尸啦! 雪琦没有等到县丞宣判结果便回了义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那四人终究会得到他们因受的惩罚,而她,只想回家找她的爷爷,好好陪在爷爷的身边,因为她知道,爷爷才会是最心疼自己的人啊…… 闷闷不乐的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吴老头和雪琦便被衙役喊到了镇外的小河边,当他们赶到之后,就看到河堤上躺着具尸体,一具男人的尸体,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这男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躺在河边上,围观的人群躲在远处窃窃私语,就连衙役和河工们,都远远的散开了。 见老吴带着雪琦来了,一名衙役上前说道:;你们来了就好,这男尸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身上的着装也不太像是咱们镇上的,尸体是今早上河工打捞河底杂物时发现的,县太爷说了,此人身份不明,也没有人报案,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叫我们喊你来看看你有没有用! 见衙役如此说,吴老头有意无意的看了雪琦一眼,只见这丫头正好奇地蹲在尸体旁边,动手动脚的,似乎对那尸体很感兴趣的样子,随后,老吴头便点头示意衙役,这具尸体他们还有些用处,要搬回义庄去研究研究。 见老吴头如此,那衙役便招呼了河工,将那尸体拖回了义庄。 回到义庄,老吴便吩咐雪琦去给那尸体验尸,雪琦满怀热忱的收拾了刀具,兴冲冲的便跑到了检验室,才一进屋,雪琦当场就愣住了,因为,因为她看到的,是一具没穿衣服的男尸。 满脸羞愤的雪琦跑去质问爷爷,却不想,爷爷只说,人都死了,你还怕什么?日后爷爷不在了,你可咋给衙门检验男死者? 就这样,雪琦又被爷爷撵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床上那红果果的尸体,雪琦只觉得羞愧难当,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愤愤的拿起验尸刀,雪琦一边咒骂着爷爷臭老头,一边向着男尸的胸膛就划了过去,可是,还未等碰到男尸,那男尸,竟然自己坐了起来。 ;啊……诈尸啊。雪琦下的一屁股跌到了地上,大声喊出了口。 诈、诈尸?什么鬼?那诈了尸的男人好半天才弄了清楚,原来雪琦说的是他自己。 ;小妹妹,别怕啊,我没有诈尸,我还活着啊!男尸尽量放柔了声音,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你、你、你、你、你真的是活人?接连说了好几个你,雪琦才勉强自己说全了一句话。 ;当然真的是活人啦,不信,你来摸摸我的胸口,看看是不是有心跳啊?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诱拐邻居家的小孩子。 闻言,雪琦颤颤巍巍的起身,抖着手便袭向了男子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很宽,也很结实,肌肉一条条的,像绳子一样纠结在一起,皮肤是性感的古铜色,看来这人,平常很喜欢在阳光下练武,不然,这一身的肌肉和那性感的肤色从哪里来? 手掌摸到了心口的位置,只一瞬间便摸到了那砰砰的心跳声,瞬间,两行红色的液体从雪琦鼻尖滑落,男子媚笑着替她擦去了血渍,瞬间,雪琦便昏了过去。 愕然看着昏死过去的雪琦,男子连忙从验尸床上下来,就这样赤身裸体的抱起了雪琦,并将她抱到了床上,迷茫的眼神中透露着丝丝的不知所措,只得默默的坐在床边守着她。 直到天黑,雪琦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床边有人影闪动。 ;鬼啊!还未看清是谁,雪琦已经喊出了声。 ;鬼啊,鬼啊,哪里有鬼? 听到雪琦喊鬼,床边的身影,霎时慌张了起来,一边失声说着,一边紧张的东张西望。 很快的,屋内亮起了一团烛光,老吴头提着个破旧的马灯进了门。 ;臭丫头,瞎喊什么,哪里来的鬼?看看清楚,那是人,人!老吴头翻着白眼,很是不满的说道:;你这个丫头,让你验尸,你却昏了过去,睡了一下午,脑瓜子睡没了吗? 老吴头凶巴巴的说着,手上却一连点着了好几根蜡烛,瞬间,屋子里便明亮了起来。 ;爷爷!你好坏哦! 此时雪琦才看清了站在床前的那道人影是谁,可不就是那具尸体?小声的嘟囔里一句,雪琦才披了衣衫准备去做晚饭。 ;你干啥去?老吴头疑惑问道。 ;自然是去做饭,不然,小心饿昏你!雪琦没什么好气的说着,转身提了马灯就要出门。 ;饭已经做好! 一道磁性的男低音自床边传来,语气里却透着些委屈。 愕然的回头,雪琦只看到床边那个身高八尺的英俊小生,正低着头,洁白的牙齿咬着性感的薄唇,双手却不停的绞着衣角,那样子好似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可不是都做好了,人家小伙子忙了一个下午才弄好了饭菜,方才进来喊你吃饭,你却把人家当成了鬼!老吴头翻着白眼,不满的望着目瞪口呆的雪琦。 满腹狐疑的进了饭堂,见那本不大的方桌上摆满了碗碟,甚至还有只锅子,地上还摆着米锅和好大一坛子水酒,好一顿丰盛的晚餐啊。 ;这些都是你做的?强忍着情绪,雪琦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饭菜说道,声线中的颤音,却怎么都隐藏不住。 ;是啊,嘿嘿!讨好似得谄媚的说着,并满脸堆笑的凑到了雪琦的身边。 小小的雪琦看起来是那么的的可爱动人,男人身体很高,为了迁就雪琦,他便蹲在了雪琦的身边,讨好似得看着那小小的孩子。 可雪琦的心情似乎很是不好,一个侧身就把男子推倒在地,一瞬间,空气好似凝重了起来,男子脸上满是愕然,不解,甚至是委屈,就连站在门口的老吴头,也是一头的雾水,这小妮子今天怎么了?咋会生这么大气呢? ;你,你这个败家子,你不知道我们很穷吗?爷爷一个月的俸禄才一百文钱,除了吃喝,还要给我抓药治病,每个月根本就剩不下多少,就连最爱的酒,也很久没喝了,可你,你却一下子就做了这么多的东西,你,你,你…… 雪琦气结,竟再也说不下去了,那可爱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霎时,便如同滚滚的浪涛一般落下,很快便沾湿了衣襟。 雪琦这一哭,不禁吓坏了男人,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雪琦,更是心疼的老吴头一阵肉疼,慌忙抱起了雪琦,低低的安抚着。 ;雪琦乖,不哭,不哭,咱们有钱了,咱们有钱的,乖哦,不哭…… 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大一只钱袋子塞进了雪琦的怀里,雪琦方才抽噎着慢慢止住了哭泣。 第九节:不能见人的弦君啊 瘦弱的小手一把拽开了系好的钱袋,钱袋子里装着三锭沉沉的官银,和半吊子铜钱,雪琦狠狠的颠了颠钱袋,钱袋里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煞是好听。 钱袋子很重,雪琦却仔细栓好了口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才破涕为笑,抓起老五的衣裳,便醒起了鼻子,不一会,吴老头那衣裳便被雪琦弄得脏兮兮了。 见雪琦不哭了,老吴头才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你昨儿个不仅给县丞老爷立了大功,还让衙门得了好大一笔库银,县丞大人一高兴,赏了咱们三十两雪花银,而且,把爷爷的俸禄多加了四百文钱,这不,全在这了! 闻言,雪琦才算是真正的高兴了起来,;那么,这些饭菜…… ;你这个傻丫头,自然是爷爷吩咐的,不然,他一个人怎么有钱买这么些东西?更何况,除了酒和米面,其他的,都是那小伙子自己找来的,菜是野地里摘得,鱼是河里捞的,还有林子里逮的兔子,天上打下来的鸽子,为了给你弄几只鸡蛋,他愣是被那老母鸡啄了好几口,才拿出来的!吴老头宠溺的说着。 ;爷爷,你不许帮他说话!雪琦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心有余气,;爷爷,下午就是因为那个臭男人突然坐起来,才把雪琦吓昏的。 ;你明明是晕血才昏过去的,别赖人家啊,谁让你这么没定性的,自己的鼻血还晕,真是丢人,还有,人家有名字,叫什么…… ;弦君! 那男人的名字好是好听,可他这个老吴头一时想不起来了,见男人接口说了,老吴头顿时觉弦君真是个善解人儿。 暗自恨恨鄙夷了弦君一眼,雪琦方才拉着爷爷要去吃饭。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多饭菜了!我先尝尝!雪琦随手夹起一只兔子肉便塞进了嘴里,;唔,还挺不错的嘛! ;真的?你若是觉得好吃,我以后天天去林子里打了,回来给你吃!听得雪琦夸奖,弦君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 只要雪琦开心,他就会觉得很开心,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从醒来看到她的第一眼起,自己便莫名对她生出了许多未知的情愫! ;那倒不必了,吃完饭,你好生休息一夜,明早,就尽快离开吧!不动声色的夹着菜,雪琦说的不痛不痒。 ;我,我不走! 呆愣片刻,弦君才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气温好似骤然下降了一般,冷气从心里直往外喷,弦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道,她就这样厌恶我嘛,好半晌,他才接着说道:;我,我病了,还没好,我还不能走…… 津津有味的吃着桌上的美味儿,雪琦斜着眼看了直哆嗦的弦君,好半晌,才噗嗤一声笑了。 ;看你饭菜做这么好吃,你就多留几天吧,但,你不能多事,不然,我还是会撵你走。雪琦觉得有些好笑,别人都觉得义庄晦气,连一秒都不愿意多呆,他倒是有趣,真把这里当他家了。 算了,既然他愿意呆着,雪琦也是很欢迎的,毕竟,义庄里除了她和爷爷,很少会有活人愿意待在这儿,如今那弦君愿意留下了,她也权当是多了个陪伴罢。 ;哟!老吴头,今天伙食不错啊!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之时,一男人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看去,昏沉的暮光之中,映射出一道身着官府的身影。 仔细一看,才发现来人正是阿炳。 ;是呢是呢,今儿个县丞大人赏了些银钱,这不,我就请我大侄子给做了些好菜好饭,还买了壶好酒,阿炳还没吃呢吧?快坐下,正好陪老头子喝两盅啊!吴老头乐呵呵的招呼着阿炳。 阿炳倒也不客气,搬了只板凳就凑到了桌前。 ;小雪琦,饭菜好吃吗?你真厉害,昨天你破案有功,县丞大人可是夸了你好久呢!摸了摸雪琦的小脑袋,阿炳喜滋滋的说着,就好似被夸奖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见阿炳如此亲昵的动作,弦君只觉得心头郁闷,她怎么这样呢?想他这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小小的衙差? 满腔的怨气不知道发泄到哪里,只得扭头不再看他们亲昵的模样,心道:不生气,不生气,不过是好朋友罢了。 阿炳好奇地看了眼弦君,不禁有些戒备问道:;这位兄台以前不曾见过,是…… ;这是我媳妇妹妹家的孩子,我媳妇快到十年祭期了,我家小姨子就遣他来给我媳妇儿扫墓的,都是些穷亲戚,也没吃过啥好饭,这不,今儿大人赏了些银钱,就打了壶好酒,多做了几道菜,庆祝庆祝!吴老头轻声解释着。 ;哦,这样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嫂子去世都已经十年了啊!也是,十年大祭了,是该好好扫扫墓了,虽说嫂子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你们二人的感情总归是好的,如今,你还收了个聪明伶俐的徒弟,应该带给你媳妇看看了,以后啊,你也有人养老送终了,省得她九泉之下都不安心。 说起老吴头的妻室,阿炳便不由得一阵心酸,自己小的时候,没少来老吴头家吃饭,吴大嫂做的饭菜,那真是香啊,只可惜,他们是再也吃不到了…… 强按下心头的酸楚,阿炳随手夹了块兔子肉塞进了嘴里。 ;唔,吴老头,今儿你这菜做的不错啊,挺有嫂子当年的风范啊!才吞了一口,阿炳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哦?是嘛?那以后在做了好饭,我就遣琦琦去衙门里喊你!若无其事的到了三碗水酒,眼角却有意无意的扫了弦君一眼,接着说道:;既然饭菜可口,那咱们今儿可得多喝点儿。 说罢,便差遣雪琦出门去打酒。 雪琦自然是不情不愿的走了,出门前还叮嘱众人一定要等她回来才能开饭,不然一定会用验尸刀刨开他们的肚皮。 真是霸道的可爱,众人虽是笑她幼稚,却没人敢真的不拿雪琦当回事,连县丞都看重的人,轻易是不能得罪的,虽然,雪琦只是个孩子。 雪琦一路向着两条巷子外酒肆奔去,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她得尽量快一些了,只是雪琦有些好奇,这弦君到底是个什么来历,阿炳居然说他做的饭菜和爷爷死去娘子做的味道相似,难道弦君和爷爷真有什么关联? 不对,若真有什么关系,爷爷一定不会瞒着自己,看来,这男人的来历还是有很多疑点的。 第十节:弦君,到底是谁? 酒肆里,酒香扑鼻,打完酒的雪琦,正等着店里的厨子给炒两个下酒菜带回去,看样子,今夜他们不会结束的很早。 在等出菜的间隙,雪琦继续陷入沉思不可自拔,依稀记得爷爷说过,他的娘子并不是西凉国人氏,好像是从哪个国家避难来的,到底是哪个国家来着,雪琦一是想不起来了。 还有,弦君身上横七竖八着很多条伤疤,依照疤痕来开,有刀伤,剑伤,还有两处弓箭射出的伤痕,由伤口看得出,箭没入身体很深,虽不是致命点,但拔箭的过程,也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了的。 再加上近年来边境战事吃紧,雪琦不得不猜测弦君的身份,纵不是什么封疆大吏,也必然是个久经沙场的军人,而且,受了这么多伤还依旧活着的人,在军队里至少也会有个一官半职的。 若是如此,他究竟是哪个国家的战士?尤其,是他胸口上的刺青,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独角麒麟,很明显,那是一种图腾,每个国家都会有自己的图腾,就像西凉国的图腾,是只欲飞冲天的鹰儿。 好看的小眉头,不知不觉的搅在了一起,雪琦只觉得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线索太少了,雪琦暗自摇摇头想道:还是等哪天旁敲侧击一下好了。 拎着酒菜回了义庄,雪琦果然看到几个人正喝着小酒吃着花生,桌上的饭菜却是热气腾腾,想必是重新加热了一番的。 见状,雪琦眉开眼笑把酒放下,取了两只盘子盛了小菜,说道:;嘿,知道你们今儿想多喝几杯,我可是大出血了啊,两罐六十度的陈年花雕,还给你们加了两道下酒菜,来来来,我们开饭吧! 一时间,杯觥交错,几杯酒下肚,几个人便开始手舞足蹈了,雪琦也不管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吃完便独自离开了,这里真的挺无趣的啊! 第二日,晨曦! ;不好了!不好了!又死人了,又死人了! 还未起床,雪琦便听到义庄外传来喊声,又死人了? 雪琦慢吞吞的起床,穿衣,下床,洗漱,唉,最近还真挺不太平的,怎么救接二连三的死人呢? 很快,阿炳又来义庄寻人了。 ;吴老头,雪琦,昨晚上又死人了,死的是咱镇上茶庄的大夫人,是上吊死的,县太爷原本说大夫人是自尽,可苦主非说大夫人死有蹊跷! ;如何蹊跷了?雪琦很是好奇的问道。 ;家属说,他们发现死者的时候,是今早丫鬟进屋此后夫人起床时,当时丫鬟进屋后发现夫人床铺整齐,好像没人睡过,正纳闷间,转身就看见了一双脚悬在眼前,然后才看到夫人被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而且,脑袋的朝向非常奇怪,哎呀,你们还是赶紧去现场看看吧!阿炳略显焦虑的说着。 ;行,那我们就去现场看看! 说罢,爷孙二人便收拾了工具随阿炳赶去现场,临行前,吴老头要弦君好生照看家门,切勿让一些阿猫阿狗的进来,冲撞了尸体,随后,便领着雪琦匆匆走了。 途中,雪琦从阿炳口中得知了些线索资料,事主是本镇唯一的茶庄商人,此人从小聪明伶俐,不仅懂得诗词歌赋,年轻时跟着他的父亲东奔西走,更加丰富了他的阅历经验,二十几岁时,接手了家里的小茶庄,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小茶庄变成了连锁店,在附近的几个城镇都有他们家的茶叶店,这些年赚的可算是盆满钵满的了。 阿炳一边说着,一边啧啧有声,眼中的羡慕,真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雪琦略有些无奈的看着阿炳,这样你就羡慕到不行了?若让你见识见识几千年后动不动就将分店开到国外的企业,还不得吓死? ;诶?到了,就这里!阿炳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宅子继续道:;事主姓陆,名陆源,死者是陆源的原配妻子,陆姜氏。 二人随着阿炳所指望去,只见这陆宅真是雄伟至极,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门边两只石狮嬉笑嗔痴,看起来神威无比,门色朱红无钉,想必门中还未有人建功立业,大门上方门头,是石雕的陆宅二字,笔法苍劲有力,朴实无华却又兼纳乾坤。 宅子里发生了命案,原本无人值守的门口,多出了两名身着官服的衙差,见阿炳带着老吴头雪琦来了,急忙将围在门口的警戒线拉出道缝隙,三人从那缝隙穿过,值守的衙差才又将那警戒线重新封好。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砌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连接一曲折走廊,走廊过后又有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走了片刻,既然方才来到死者屋外,只见丫鬟仆役们列队站在不远处,个个哆哆嗦嗦,面如土色,另一边则是这宅子里的几位主子,均是面色铁青,目不斜视,一言不发,整个院子可真真算得上是落针有声了。 见得三人走来,首座的男人率先起身相迎,余座的皆默默的跟随着。 ;这位,可是前些时候帮着县丞大人破了那桩杀人案的小雪琦吗?为首中年男子语气诚恳的问道。 ;老爷好,您就是这宅子的主人,陆源,陆伯伯吧?雪琦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正是老夫!陆源捋捋胡须颔首:;老夫听闻,小姑娘不仅验尸认真仔细,还能从尸体上看出别人看不出的东西,今日,死的人是老夫的妻子,虽说老夫收了几个小妾,却也不曾亏待过夫人,所以,老夫实在想不出夫人为何会想不开…… 眼神幽幽的望着屋内,可饶是外面阳光普照,却依旧映不尽屋内的影影绰绰。 ;所以,陆伯伯认为,夫人死有蹊跷,想让我来看看,夫人究竟是如何死亡的?依旧淡然细语。 陆源点点头,并没有说话,眼神依旧盯着屋里,目光幽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么,陆伯伯夫人生前可曾有过什么异常? ;异常?闻言,陆源方收回目光,略有些哑然的望了眼雪琦,像是细细回想一番,才又说道:;要说什么异常……那就是夫人死前一周,曾不停的跟人说起,她总是能听见看见些别人听不到看不着的东西,也就是鬼,弄得府内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的! ;是啊,是啊,我娘生前一直跟我说她见鬼了,描述的那一个真啊,说的我心里都毛毛的呢!听着陆源说起,他身边一张相美貌的年轻女子附和道。 第十一章:豪门女尸 ;除了这些,夫人身体是否康健?雪琦略有些不耐的问道。 ;夫人身体一向不好,需要长期服药。喏,那个,便是服侍夫人喝药的丫头。 下人中,一位看起来十分机灵的女孩,应声而出。 目光掠过那出来的丫头,雪琦点点头折身便进了死者的屋里。 只见屋里帐幔低垂,遮阳避光,很是昏暗,四周石壁也全用深色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着佛语的毛毡隔起。陈设之物很少却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挂了项沉红牡丹罗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床细锻的单被,枕头边放着一个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一串紫檀佛珠,帘钩上挂着的香囊,散着淡淡的檀香。 卧室与客厅隔断是红木精雕细琢的镂空隔断,上连房梁,下接地气儿,中间厚锦成帘,被人细致的拢在了两侧,隔断另一边紧挨着的便是一方红木供桌,桌上一方神龛中,供奉的是观音神像,面容端庄。 而神龛外的香炉里香灰满炉,还有一把烧完的檀香未被拿出,甚至那供桌上还有几朵香灰跌落。 除此之外,这屋子里便只有两把太师椅,一方茶桌,一张餐桌几只圆凳,还有一架博古架,上面只零散摆了些花瓶瓷器了。 而这屋子的主人,陆姜氏上吊的位置正是餐桌附近,一张圆凳已横躺在潮湿的青砖地上。 雪琦仰头看像仍吊在绳子上的陆姜氏,只见此人双眼圆瞪,好似生前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脑袋扭向左肩膀处,然后才以这个角度姿态死亡,可是不管死者什么时辰死亡的,到现在头部与身体的角度也不应该,还保持这样的角度,是以雪琦也甚觉奇怪。 接着,雪琦仔细丈量计算过死者双脚与摔倒圆凳间距之后,才吩咐早已在门外等待多时的抬尸匠喊了进来,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放在担架上,抬到院里。 院里众人纷纷闪躲着目光,不知是否真的是被陆姜氏的仪容吓的。 ;小姑娘,是否有什么发现?陆源见尸体被抬了出来,急忙问道。 ;陆伯切勿着急,待我细细察看一番!言罢,并不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检查起死者来,阳光下的陆姜氏倒是少了些许阴森之感,倒是像凭空多了些无奈冤气。 只见这老妇人,面色蜡黄,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些黑气,唇色深红之中甚至还有些青色,正所谓血青血青,大致也就是如此了,双眼大睁,脑袋却依旧偏向左肩,看起来很是诡异。 随后,雪琦伸手摸向了陆姜氏的脖颈,之后,又仔细查探了死者口舌咽喉,随即,便从背包中取出银针探入心腹之中,片刻之后才徐徐拔出,阳光下的银针上,泛着血青之色,与死者的唇色属同一色系。 ;陆伯,现在我要考到检验下夫人的尸体,不知陆伯可同意? ;什吗?还要开刀验尸?不行,不行,我则么也得给夫人留个全尸啊!陆源一听要动刀子,急忙拒绝,人都死了,咋还不能留个全尸呢? ;陆伯,我想,你是误会了。只是开刀验尸而已,并不会令夫人少一块肉的,相反,我们还能通过观察尸体内部器官的各种变化,进一步推断出死者的希望讯息。说着,轻声笑道:;呵呵,当然,若陆伯伯觉得这样没用,那我们这就回去了,陆伯伯即刻便给夫人办理后事吧! ;老爷,可不能动刀子啊,夫人生前最讲究因果传说了,若这小丫头不小心给夫人弄少了什么,夫人岂不是再难入轮回了吗? ;陆伯伯,你可要快下决断,时间越久线索越少,再拖下去,即便您想让我开刀验尸,我也未必会答应。神色冷淡的扫了那说话女子一眼,雪琦不急不愠道。 半晌,陆源才下定了决心,同意雪琦当场验尸,雪琦倒也没说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刨开了陆姜氏肠胃,开口很小只容得一只小小的手掌,片刻之后,雪琦才仔细将尸体缝合完毕,除了腰腹间有条淡淡的疤痕之外,根本没起到任何改变。 ;陆伯,我已经验完了!片刻之后,雪琦才幽幽说道。 ;嘎?这样就完了? 看了看夫人身上那条还算漂亮的伤疤,陆源有些不置可否的问道。 ;是的。雪琦点点头,又道:;首先,夫人生前一定是吃斋念佛的人,因为夫人胃里还残留着素斋残渣,其次,夫人吃过之后不久,便喝了一晚浓浓的药汁! ;是的,夫人生性善良,一生吃斋念佛,对下人们也是极好的。陆源点头附和,;饭后一刻,夫人便会服一剂汤药安神,夫人近几个月来一直都是这样的,说是年纪大了,夜里时常睡不安稳,我才去药铺子里请大夫给夫人抓了安神药的。 ;哼!雪琪冷笑了一声,说道:;安神药?我看这是安息药! ;什么意思?陆源被着丫头说的有些丈二和尚上摸不着头。 雪琦冷冷开口:;夫人的体内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苦涩味,要知道,正常的中药味道喝着虽苦,气味却很香的,那么反过来,味道极为难闻的,定不是什么好药!而夫人今日之所以会自尽,完全是因为夫人在喝过药之后,产生了幻觉才会上吊的,至于夫人看到了什么,那只有夫人自己知道了,夫人面带笑容的离世,若不是实现了自己的心愿,那边只有一种猜测,就是解脱! 顿了顿,雪琦看到众人面色各异,最终将目光锁在了一年轻貌美的女人脸上,这女人身形高挑,面容精致,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些媚色,由此面相之人,几乎多为薄命祸水,身边总会围绕着不同的男人,或多或少,但这样的人,结局通常都会死的很惨,且多为情杀,即便不是,也因着她这副能勾人心魂的眼神死去,方才阻止雪琦验尸的,便是此人。 半晌,雪琦才又说道:;而且,下药的人很是谨慎,她不仅深通药理,还心思缜密,做事之前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方才下的手,下毒之人并没有直接将毒药投进药里,并且,也只是将安神药中的几味药的分量做了些调整,当然,此人不会笨到直接改变药的分量,因为,那样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发觉,所以,我个人认为,凶手有两个选择,可以给老夫人日日不间断的投毒,那便是…… 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言辞,像是一颗炸雷般敲击在了所有人心头,连看向雪琦的眼神中,都多了些恐慌不安的情绪! 第十二章:好可怕的深宅斗争啊 冷冷看了圈众人,雪琦才接着说道:;一是将那几味多出来的药剂,熬制之后,再兑入夫人的汤药,此方法需要日日用两套药罐熬制,那么凶手极有可能也会假称自己夜不能寐,要求厨房也为她熬制一份安神药,当然这药嘛!就是他自己带去的,待药熬成,她便会在夫人药里混入此药,但是此法牵涉人员极多,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所发觉,而且,凶手也极有可能做到一石二鸟,既杀了夫人,又害了旁人,所以,此法风险虽大,却又能使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叫人分不清到底谁是凶手。 ;其二嘛,就是那那几味药煎煮药罐,之后,再用这幅药罐为夫人煎制安神药,此法比较隐蔽,但风险较之第一种更加大,因此,我觉得陆伯可以两面查,至于怎么查,就不用我说了吧? 雪琦淡淡说着,毫不介意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究竟有何一样,反正她向来都是个怪胎奇葩,身性凉薄,从不会对不相干的人假以辞色。 陆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今日有劳雪琦姑娘了。 说罢,拿出早已备好的一封红包就塞进了雪琦的怀里,雪琦没有推辞,拿着红包颠了颠,显得很是贪婪的模样,嗯,有钱人真是任性,随随便便打赏的红包都有一百两之多了。 ;嘿嘿,陆伯伯真大方,雪琦就谢谢陆伯伯了!脸上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声线却冷淡的出奇,言罢,转头便走,只不过,路过那位颇为魅惑的祸水姑娘时,雪琦又忍不住问道:;这位姐姐相貌绝佳,仪态万千,不知是府里何人? ;啊!女子好似从未想过雪琦会主动同她说话,惊讶喊出一声之后,方才又说道:;奴家丹娘,是,是老爷的妾侍!一边说着,一边盈盈向雪琦施了一礼。 本说,以雪琦的身份,向来都是给人点头作揖的,哪里有别人向她拜礼的? 只是,此人老爷好像很是看中,所以丹娘才会行了个拜礼,只道是礼多人不怪,切莫叫这眼毒的小丫头,看出些什么说出些不好的话来。 可惜,她遇到的是雪琦这个奇葩,她的小算盘打得好,雪琦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做什么都不如银子好使。 ;丹娘姐姐真是好礼教,就连我这个小女娃子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亲近姐姐,想必府内想亲近姐姐之人更是多如牛毛吧?只是姐姐已嫁做陆伯为妾,自是能知道安分守己、三从四德乃人妇基本准则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闻得雪琦之言,那丹娘不禁心头乱震,犹如万马奔腾,心道她是看出了什么么? 丹娘脸上的表情,雪琦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忽然,小脸浮起一抹动人笑容道:;我不过是个只会验尸的小女娃而已,若有什么地方说错了,还请姐姐不要怪罪,雪琦先走一步,告辞了! 说完,只深深看了眼陆源,便真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陆府,站在门口,雪琦继而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高高的围墙,和那黑漆漆的大门,暗自下定决定,日后自己一定会住进比这里还有宏伟百倍的地方。 怀揣着一笔巨款,雪琦倒也不想立即回义庄了,疾步走向街角的铁匠铺,花了一两银子定制了两套验尸工具后,兴步走向了集市。 有钱了,是时候完善一下自己的装备了,先去布庄做了几件衣衫,又去菜市买了些猪肉蔬菜,雪琦预备包些饺子晚上吃,自然,少不了鸡蛋水果,还买了条鲜鱼,甚至,还买了几只活鸡活鸭。 义庄里场地很大,养些鸡鸭不成问题,最近雪琦总感觉庄里死气太重了,需要些活物聚聚阳气,即便只是些家禽。 想买的都买完,雪琦拎着大包小包,外带抱着一只箱子,回到义庄,意外的发现庄里空无一人,如今雪琦成了县丞大人眼里的红人,爷爷倒是闲了下来,平时无事总是呆在义庄里,那来历不明的弦君也是极少外出的,今日怎的全都不在了? 只是雪琦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她本就是个孤儿,早已养成了淡薄冷清的性子。 将那装有鸡鸭的箱子放在厨房一角,雪琦又取了一只空箱,将它们一只只分开,自古鸡鸭不同笼嘛!现如今只等着家里那两个大男人回来,给这些家禽搭窝了,反正义庄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板。 随后,雪琦将陆老爷赏的银子藏进了床底,方才撸了袖管,站在小板凳上调着饺子馅。 饺子馅调好,眼瞅已是午时,正准备下地休息下,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可不就是爷爷和弦君麽。 雪琦蹦跳着出门迎接,却看到两个人手上提着好多东西,又是米面又是野味的,不禁问道:;爷,你们又进山啦! ;是啊,这小伙子身手还真是不错,你看,他居然打了只野猪回来呢! 老吴一边说着,一边侧了身子,指了指门外。 只见门外一辆平板车上,可不是躺着只奄奄一息的野猪,那野猪体型硕大,两只长角弯弯,形态很是漂亮,一看就是只成型的壮年野猪。 只是这野猪头上被撞的头破血流的,眼看就要不行了。 雪琦笑笑,说道:;爷爷,你可不许蒙我,我年纪小,可我不傻呢,你看着野猪装的头破血流的,在林子里不是跟别的野猪打架,便是兴奋跑的太快,撞树了,你们既有平板车,且只带了一只回来,想必,它是属于后者吧! ;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咱们能抓了这只猪,也全凭弦君惹急了猪,猪去追他,他才引猪撞了树的,你真没见呐,他那身功夫,啧啧……老吴很是兴奋的说着。 ;嘻嘻,那弦君哥哥真是辛苦了,只是,以后切记要隐藏武艺,不然,很容易引人注目的。说的好似风轻云淡,话里话外,却好似另有深意。 闻言,弦君的眼眸莫名闪了闪,看向雪琦的目光,似乎开始有了异样。 ;哇,爷爷,你们这次弄了不少东西呀! 似乎并不在意弦君的眼神,雪琦只在那板车上翻翻捡捡,只见那板车上除了那头野猪,还有几只兔子,最稀奇的,居然还有几只野鸡,甚至,还有些山货在里面,各类蘑菇山椒更是数不胜数,还有几尾鲜鲫鱼,在篓子里活奔乱跳,当然,车上少不了的就是那几大坛子美酒,酒香四溢。 第十三章:倒霉的樵夫 ;嘿,好东西还真不少,那今夜我们能做点好吃的了! 说罢,雪琦兴高采烈的指挥着二人做东做西,整个午后时光,三人忙了个不停,杀猪炖肉搭鸡窝,天黑前才做好了所有的事情。 正当三人气喘吁吁的趴在炕上休息之际,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义庄里。 来人正是此县的县丞,身后一队官差面色严谨,神态威严。 ;大人,您今日怎么来了?吴老头见县城大人亲临,急忙从炕头爬起,迎向了县丞。 ;没什么,今儿我听闻雪琦又在陆家大展威风,帮着那陆老头找到了凶手,这不,本官前来给你们送些赏银! 说罢,便吩咐身边衙役呈上了一盘白花花的雪花银子。 ;哎呦,这可怎么敢当啊,为衙门,为大家办事,是我们应该的嘛!大人怎的还要亲自来这儿…… 吴老头捧着银两,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可脸上却笑得连眉毛都连在了一起。 ;嗯?甭说这些没用的,本官来还有其他的事!咳咳,嗯……随手拿起弦君递上的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方说道:;鉴于雪琦率破奇案,本官特来给她送一封就职令的,并允许她可以不必通报,随意进入官府大堂。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琦琦,快来,谢谢县丞大人如此器重于你!吴老头四下寻找着雪琦的踪影,却见雪琦正才慢吞吞的从屋里出来。 闻得县丞与老吴的话,才笑着说道:;雪琦谢谢县城大人抬举了,可雪琦还年幼,怎能如此堂而皇之出入县衙呢? ;这个无妨。你虽年幼,却率破奇案,本官很是欣赏你,你可切勿再次推诿! 见雪琦似是不愿。县丞很是不满的说道。 ;日后,你便是我衙内的在职人员,平时无事可不比点卯在堂,至于俸禄嘛,也是不能少的,就跟你爷爷一样吧! 见县城如此说道,雪琦也是不再推诿,心下却暗自窃喜。 ;那雪琦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大人来的真是时候,我们今日正准备做些好菜好饭,不如大人和各位兄弟留下来吃个便饭?雪琦客气邀请。 ;这样,不太好吧!县丞看看周围环境,这可是义庄,自己堂堂一县令,怎能在此阴森之处用餐? ;大人,小雪琦做的饭菜很是可口,即是雪琦开口了,不如县丞大人赏个脸?阿炳不知何时凑上前去跟那县丞谄媚说着。 ;那,本官今日便留下来吧! 说着,雪琦只翻着白眼,心里暗骂阿炳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她也只是客气一下啊,他这样一说,县丞大人真就应允了,气的她直想跳脚,这么多人的,她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只是老吴头却高兴地很,端了椅子请县丞坐着,便招呼那些个衙役帮着雪琦干活去了,唉,终归还是吴老头心疼她啊。 雪琦苦着张脸,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却看见弦君坐着小板凳躲在厨房里一声不吭的。 顿时,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家伙,倒是在这儿躲清闲了,别坐着了,起来做饭了,这么多人的,我得做到什么时候啊,呜…… 瞅着快要哭出来的雪琦,弦君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条手帕,轻轻擦了擦雪琦的眼睛说道:;乖啦,宝贝儿,别怕,你坐着,剩下的,我来! 那神态,就好似诱拐良家小女孩的登徒浪子,语气听起来却令人心安。 似是被那磁性的声线魅惑,雪琦呆愣的坐在板凳上,看着弦君忙里忙外,不到一个时辰,一桌饭菜便弄好了。 外头的酒席上,县丞吃的是眉开眼笑,直夸雪琦聪明伶俐,还有会做菜,以后谁娶了,谁就享福了等等,雪琦听了,只是白眼翻了又翻,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得默默无语。 此日过后,县里好多人见了雪琦眼神都不一样了,有羡慕,嫉妒,但更多地,还是嫌弃,不过是一个会验尸的小丫头,居然能请的动县丞在义庄用饭,真是没天理了。 这一日,义庄内忽然来了几个人,庄户人家打扮,男男女女约有四五个,其中有个男人,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进来的。 ;老吴,老吴,老吴呢? 才一进门,这群人便乱哄哄的喊着老吴头。 ;我爷爷不在,你们这是…… 见那些人很是着急的样子,雪琦连忙从鸡舍里出来问着。 ;你是雪琦吧? 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急切问道。 ;是这样的,我的夫君上午去林子里砍柴,不小心被毒蛇咬了,还被捕兽夹给夹伤了,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在林子里放捕兽夹,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一定要看他一百零八刀…… 见雪琦点头,那女人才有急切的说了一大段话。 ;好了,我爷爷不在,我来给看看吧!雪琦极是不耐的说着,心里却暗自鄙夷着,这样的泼妇,又有谁会真的喜欢。 疾步走进男子,只见男子右小腿处夹着一架钝刀捕兽夹,裤管已被鲜血彻底染红,,那深沉的颜色直刺雪琦双目,一阵晕眩干袭来,雪琦不禁一阵颤栗,几欲昏倒,差一点就要跌落在地,被飞奔而来的弦君一把抱在了怀里,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哎,我说你行不行啊?咋滴,是嫌我们来烦你们么?自己都是贱民,有啥资本嫌弃别人?我们有说过让你白治的吗?你这个态度,信不信我一会不给你们钱? 那女人见雪琦如此,又接着愤然怒骂道。 ;丑女人,闭嘴!弦君扶好雪琦,正准备回屋接水给那男子清理伤口,耳畔却听见那女人吱喳个不停,狠狠瞪了女人一眼,怒骂道。 ;你,你,你怎么说话,咋?你还想把我咋的?见弦君骂她丑女人,那女人瞬间就炸了,愤然怒骂,又见弦君起身要走,瞬间一把拉住了弦君衣袖,被弦君一把挣开,却被女人扯烂了袖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想起,一抹雪色染上了双眸:;你这个丑女人,居然敢抓本君衣袖,这可是我家琦琦给我做的衣衫,你不仅污染了它,还将袖口车坏了,是不是找死? 那凶狠的表情,不仅吓坏了那骂街的泼妇,就连一边的雪琦都深感意外,咦?这男人也是会生气的吗?不过是扯坏了袖口而已,回头给他补好就好了,怎的生了这么大的气?她可是从未见过他生气的啊,就连平常自己接二连三的捉弄他,他都没有生过气…… 第十四章:别惹我家琦琦 女人似乎被打蒙了,呆愣的望着弦君,厚厚的嘴唇张张合合了半晌,确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而方才还在咋咋呼呼的人群,此时也全部安静了下来。 ;算了算了,君哥哥,你快起打些水来给伤员处理下伤口吧,不然耽误了救治,怕是要留下残疾了!雪琦瑟缩的躲在弦君的怀里,柔柔说道。 点点头,弦君才面色冰冷的前去打水,那原本拦在弦君面前的女人,在他那冷冰冰的瞪视下,低头缩了脖子,给他让出一条道儿来。 不一会,弦君便端来一盆温水,利索的剪掉男人的裤管,随即,才将补兽夹拆了下来,瞬间,血顺着伤口便流了出来,看着那源源不断的黑,弦君不由得皱了眉,好一会,才拿起雪琦备好止血药给那男人止了血,此时,男子伤口流出血才有刚才的黑红色,变成了鲜红。 强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毒血气味,弦君拿起湿布给那男人清理起血迹来。 伤口有两处,却是相距不远,补兽夹造成的伤口在蛇咬出的伤口下方,却因为补兽夹的伤口较长,竟将蛇的齿印重合了一处,却也正是因为这个补兽夹,及时给男人放出了毒血,不然,即便这男人不死,也必定会失去一条腿了。 利索的清理完伤口,弦君才喊雪琦来给男人处理伤口,并细心的将那满是血水的水盆拿走处理。 静静的将以捣好的伤药仔细的涂抹在男人的伤口上,冰凉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划过男人的小腿,男人却好似没有感觉似得。 暗自叹了口气,迅速给男人包扎了伤口,才开口说道:;咬你的蛇毒性不大,且你又被补兽夹夹了腿,兽夹还夹在了蛇的一处齿印上,由于兽夹夹出的伤口比较大,阴差阳错间,竟将你的毒血放出,给你延长了活命的时间,你应该感谢这个夹了你的兽夹啊,不然,你此时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此言一出,直说的伤者及家属一阵唏嘘,沉默了许久,方才还骂骂咧咧的女人才略显讨好的问道:;那,我们现在…… 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女人,见女人目光瑟缩闪躲这看向了别处,雪琦才不咸不淡的接着说道:;虽说留了一条命,但是,你这伤口却很严重,我已经给你服了清热解毒的伤药,也用木板给你固定了小腿,这对你的伤口也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你回家后一定要卧床休息,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解决,希望你的娘子可以任劳任怨的伺候你吧。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进屋前才微微扭头说道:;家属一定要时刻注意患者,是否会出现嗜睡,眼睑下垂、瞳孔散大,局部无力,吞咽麻痹,口吃、流口水、恶心、呕吐、昏迷、呼吸困难,甚至呼吸衰竭的症状,若是出现了,一定要在三个时辰内去找大夫,因为一旦出现这种状况,患者三个时辰后就会有性命之忧,不过…… 雪琦顿了顿,才又冷淡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你们等下还是带着他去看看医生吧,我方才还特意熬制了一碗解毒的汤药,喝完了,就赶紧走吧! 说罢,便不再言语,径直回了屋,只留下弦君端着碗汤药,恶狠狠的向他们走去…… ;琦琦! 好一会儿,弦君才怒气冲冲的冲到雪琦的身边喊道。 ;他们那样骂你,你为什么还要给那男人治伤? 雪琦没有答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转个身继续睡觉。 ;喂,我在问你话啊,你干嘛不理我? 弦君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可回答他的,依旧是那死一般的寂静。 见雪琦这样,弦君觉得自己就快要炸了,提了砍刀就冲了出去,胸腔内额怒火快要把他烧着了,不知为何,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雪琦,哪怕只是言语上的伤害,可该死的,为什么她自己还能这样额淡定,这样的毫不在意? 提着砍刀,弦君一路奔到了镇外的林子里,对着那纷乱的枝叶就是一顿乱砍,惊得林中百兽是慌不择路的四下逃去,却发现,根本逃不出弦君划出的刀影,但凡出现的兽类,才一冒头,便被弦君一刀毙命,直到傍晚,弦君才算是泄了私火,捡起被他看得乱七八糟的柴火野味,冷着脸回到了义庄。 才一进门就看到雪琦坐在板凳上捣着药草。 将身上东西堆到角落,弦君才蹲到琦琦身边,静静看着她的药杵,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看着,看着,却不自觉红了眼眶,湿了眼角,琦琦才只有七岁啊,在他的家乡,七岁的孩子,还正是在双亲怀里撒娇玩耍的年纪,可琦琦,却要忍受着就连大人都难以忍受的磨难,还要忍气吞声的淡然处之,想到此处,弦君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哽着声音说道:;琦琦,我来吧,你去一边玩耍! 看着弦君那好似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半晌,雪琦才淡淡问道:;火气消了? 红着眼点点头,伸手接过了雪琦的药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看着弦君那可怜巴巴的小媳妇儿模样,雪琦的嘴角,忽的微微扬起,能有这样一个会为她觉得难过的男生,感觉真是不错呢。 回去拿了针线出来,仔细的为他缝好了袖口,那细密的针线,丝毫没有留下曾被毁坏过的痕迹。 ;不过是一件衣裳,扯坏了就坏了,我会再给你做一件的啊! ;可,可这是琦琦送我的第一件衣裳,今天是我十七岁的生辰,我才第一次穿…… 那满腹委屈的样子,莫名的,就戳动了雪琦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心弦,雪琦不由得微微一愣,这好似,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诊视自己送出的礼物吧? 嘴角轻轻扬着,那美好纯真的笑容,再一次令弦君为之倾倒。 ;你若是喜欢,日后有了钱,我再买了布,给你多做几件好了。咬断了线头,雪琦才又说道:;衣裳,有些脏了,等下洗洗吧!今日你生辰,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贺,一会,我就去做几样小菜,我们好好庆贺一下,爷爷不在,今夜,就我给你过生辰吧,生辰快乐! ;琦琦,你真好,我都好多年没庆祝过生辰了……弦君说的几欲潸然泪下。 ;是嘛?我也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庆祝过生辰了,原来,君哥哥和琦琦一样,都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好不好? ;好,好!弦君狠狠的点着头,心里却暗暗说道: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的生辰,都能有琦琦的陪伴才好! 第十五章:这啥怪东西? 看着小饭桌上那很是奇怪的东西,弦君竟觉得自己像极了少见多怪的文盲,丝毫不知道那长相怪异的;食物究竟为何物。 ;琦琦,你弄得这个,是什么鬼……仔细研究了许久之后,弦君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不是什么鬼啦,这叫生日蛋糕,是一种糕点,专门用来庆贺生日的,此糕点下面是由面粉,牛奶,白糖,鸡蛋,豆油,柠檬汁和盐蒸出素坯,再用鸡蛋清,盐,白醋,糖和鲜奶制成了鲜奶油,涂抹在了蛋糕素坯上,看,为了给你庆祝生辰,我还专门用奶油,在蛋糕上面捏了个你呢!雪琦很是得意洋洋的说道。 一瞬间,弦君只觉得自己很想哭,那玩意上面的小人,确定是自己吗?整个就是个猴子嘛!难道自己在她的眼里,就这么一副尊荣的吗? 还有那上面的字,写的歪歪扭扭的,根本看不出写的是啥,再者,她确定那是字吗?为何跟自己所熟识的各国文字都不太像呢? ;当然咯!看看弦君那几欲哭泣的神情,雪琦有些心虚的应承,见他的目光似乎注意到了人像旁边的汉字,雪琦讪笑道:;呃,那个,旁边的字嘛,自然是写着祝你生辰快乐啦,嘿,嘿嘿! 雪琦笑的很是尴尬,直到方才看到弦君的表情,雪琦方才醒悟,自己会的那些个简体字,在这里根本就不能算作是文字啊。 ;好吧好吧,那这个蛋糕,该怎样食用?弦君好奇地问道,这蛋糕上下左右都挤满了各种颜色的奶油,当真是无从下手。 ;在我的家乡,我们在庆祝生辰的时候,都会定一个这样的蛋糕庆祝,当然了,我家乡那边的制作工具材料比较齐全,做出来的蛋糕自然是要比这个漂亮许多的!想起现代蛋糕店里那层出不穷的蛋糕花样口味,雪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不过,我们那里过生辰是要在蛋糕上面插上小蜡烛的,几岁生日插几根,可惜,时间来不及了,那种特殊的蜡烛来不及做了,就不用点了,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对着插满蜡烛的蛋糕许愿,愿望就会成真的,现在,勉强蛋糕配烛台好了!雪琦很是详细的跟弦君解释着。 弦君点点头,看了看烛光下的雪琦,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很是可爱,情不自禁便脱口而出:;我希望…… ;停,许愿的时候,要双手合十,身心虔诚的对着蛋糕默默祷告,神明才会收到你的愿望,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呢!雪琦打断了弦君即将说出的愿望,貌似很是贴心的提醒着。 ;真是幼稚! 嘴上虽是骂着雪琦幼稚,可还是按着雪琦说的去做了,双手合十,对着烛光下熠熠生辉的奶油蛋糕,虔诚的许下了愿望。 那认真祷告的模样,活像是才进了学堂的娃娃,惹得雪琦忍不住摸了摸弦君的头呢喃着:;唔,真乖,这才是好宝宝! 听着雪琦呢喃,弦君不由得吐出一口老血:本公子今年都已经十七了好吗?都应该成亲了好吗?我看你才是宝宝,你全家都是宝宝! 翻了翻白眼,弦君没好气的看着雪琦,嘟着嘴,很是不满意雪琦给他的昵称:猴宝宝!那傲娇的表情,看在雪琦眼里却觉得很是可爱,手指忍不住蘸了奶油,抹上了弦君的双唇。 那薄薄性感的双唇,摸起来丰润温热,刹那犹如触电般的感觉,激向了雪琦的手指,那酥麻的感觉,不禁击呆了雪琦,也点电到了弦君。 一瞬间,烛光下的气氛开始暧昧,周遭的温度,似乎也是瞬间升温,二人面上的红光越来越盛。 ;吖,这蛋糕得现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许久,雪琦才尴尬的说着,紧张的低下了头,手忙脚乱的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将这蛋糕狠狠地切成了四块,并将那块捏着弦君模样,和刻着他名字的蛋糕,挪到了弦君面前,将刻着雪琦的挪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从前,每年过生日,她都会去蛋糕店定一只小小的蛋糕,写上祝雪琦生日快乐,可雪琦并不觉得快乐,因为,没有人陪她一起过,没有人会记得她的生日,没有人会给她唱生日快乐歌,也没有人分享她的蛋糕…… 不对,有一个人愿意跟她分享,就是她家附近公园里的那个乞丐老头,每一次,雪琦都会把刻着自己名字的那块蛋糕切出来,剩下的,她全部都会给那老爷子送去,虽然那老爷子每次都会跟她说谢谢,却从未跟他说过贺词啊。 莫名的,眼眶有些微湿,却佯装低了头,拿着筷子便要夹这蛋糕塞进嘴里! 可筷子还未碰着蛋糕,眼前的蛋糕却不翼而飞,诧异抬头,却发现弦君正端着她的碟子发呆,好一会才听得他说道:;我们交换,我要吃你这块! ;不可!雪琦大惊。 ;为何不可?弦君的笑容好像有些不对劲。 雪琦愤愤的咬着下唇,互换?成何体统,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呢,真换了,他们岂不是都要将对方吃掉? 这,这也太有歧义了吧?她还只是个孩子,这也真的好吗? ;那个,没什么,只是,只是…… 雪琦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的是满头大汗,愣是想不出到底要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 见雪琦窘迫的模样,弦君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邪笑,也不再等着雪琦回复,三两口便吃掉了那枚写有雪琦名字的蛋糕。 见弦君如此,雪琦不禁勃然大怒,怒吼道:;你为啥吃了我? ;啥?我吃了你,哪有,你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嘛? 佯装无辜,弦君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你,你,你这个泼皮,无赖! 恼羞成怒的雪琦,气的只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怎样?我已经吃了,要不,你也把我吃了吧! 弦君说着,脸上又浮出那抹慑人魂魄的邪魅笑容,果不其然,再次成功看到了雪琦窘迫的神情。 咦?这家伙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冰脸,居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表情啊,兀自暗爽间,弦君捧起了那块原本属于自己的蛋糕,奉到雪琦面前。 ;琦琦,那,要不,你就将就点,把我吃掉吧!那委屈之际的神态,令雪琦恨不得狠狠抽他两个耳光。 怒目瞪视了弦君片刻,终于还是忍住了,接过弦君捧着的糕点,冲着那颗人头便咬牙切齿的吞了下去,那副神情,不禁令弦君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森然一片…… 第十六章:闹事的农妇,真可恶 自从弦君诱拐着雪琦吃了‘他’,雪琦已经整整两日没有理他了,这一日,雪琦甚至都不见了人影,弦君急的团团转,不停的骂着自己那日不该那样失态,如今都把琦琦气跑了,以后谁来管他? 正在懊恼间,却见雪琦拎着一袋东西进了门,脸上欢天喜地的,好像是得了什么极好的物件似得,见雪琦心情不错,弦君赔着笑脸迎了上去,搓着手,一脸媚笑的跟着雪琦,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斜眼看着献媚的弦君,雪琦无奈叹着气,随手将手里的袋子扔到了弦君的怀里,说道:;刚打出来的,看看怎样? 欢天喜地的打开那沉沉的包袱,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弦君不由得一愣,这分明就是两套十分精致的刀具,阳光下闪着冰冷的银光,毫无防备的刺进了眼眸。 ;这是…… 这奇奇怪怪的工具,是要用来验尸的吗?弦君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验尸工具! 傲娇的甩了甩头,雪琦很是自豪的吐出了四个字。 ;这把,是骨锯,用于切割骨头或颅骨的,这柄面包刀,是用于切削器官切片以供检查的,这把肠刀呢,顾名思义,是用于剪开肠道的特殊剪刀,还有这根扁头针,别看它外观粗大,但尸检后缝合尸体,最好用不过了,还有钩,能从颅骨上拉下颅盖,肋骨刀,可以切断肋骨,还有这把刀,这把刀最神奇了,叫解剖刀,不仅能解刨尸体,还能给人做手术呢,虽说刀片大了些,但用于做较长、较深的切口或者剔除组织最好用了,还有剪刀,用于剪开空腔器官和切断血管的,颅骨凿,可以撬开颅盖检验颅内创口,最后这把有齿镊,用于夹取较重的,不易用手直取的器官! 见弦君好奇,雪琦便将那些解剖工具一一作了详细解释,又见他听的仔细,终究还是没忍住,滔滔不绝的将这些工具的用法也仔细讲了一遍。 可话还没说完,雪琦发现周遭的光线好似亮了许多,茫然举目环视,却发现弦君不知何时,已远远的躲在了角落。 ;你,为何躲得那么远?站那里,你能看得清吗?雪琦不解。 ;能,能看得清!弦君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个子高,视力也好,站那么近,我反而看不清了,站这里正合适,正合适! ;哦,原来你是远视眼啊!雪琦想了一会,才悠悠说道! 远视眼是个什么鬼?人家分明是害怕你手上的剔骨刀和验尸刀而已,离你近了,万一你一个不小心,拿我当场试刀了,我找谁哭诉去? 此时的弦君心里,好似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脑补了雪琦拿着那些工具解刨自己的情景,突然又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似得,冷汗如撒了的黄豆一般,滚滚而下。 ;咦?你怎么了?眼见角落里的弦君身似筛糠,汗如泉下,雪琦很是不解的问道,刚才还好好的人,为何突然就成了这样?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雪琦满是关怀的问道。 ;不,不用了,那个,我才想起来,今天的鸡鸭还没有喂,衣裳被褥也没有洗涮晾晒,还有,还有柴也没砍,饭也还没做,我,我先去干了! 说罢,一溜烟的就跑走了,只留下雪琦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弦君今日怎的会如此失态,摇了摇头,将工具包好,一份送到了爷爷屋里,一套放进了自己的房内。 再出门时,却看见弦君站在义庄的门口,隐约间还有些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 ;君哥哥…… ;你,就是你,你这个害人精,还我丈夫命来! 才喊了弦君一声,雪琦的话便被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打断,只见这个女人,带着几个壮汉,狠狠的将弦君推到了一边,说话间便冲进了义庄之内,指着雪琦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这位大嫂,你说话是要讲事实,摆证据的,我何时害过人?你丈夫是谁?凭什么要还你丈夫的命?雪琦冷冷的说着,好生奇怪这带人闯进义庄的女人,究竟是谁,她口中的丈夫,又是哪个? ;你,你这个丧门星,害人精,我丈夫前些日子让你看了腿伤,昨儿夜里突然就死了,你,你还说不是你害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大骂。 ;腿伤……你丈夫就是前几日中了蛇毒,还被捕兽夹夹了腿的那个农夫?好一会儿,雪琦才恍然大悟般问道。 ;可不就是他!女人怒气冲冲的应承着,;本来这几日好好的,昨晚上我们还有说有笑的,今早上起了床,就发现俺家男人没了…… 说着,女人忍不住大哭:;你明明说的他蛇毒已经没了,今儿个我男人死状可不就跟中毒了一样,你,你医术不精,害死了我丈夫,你赔我男人,赔我男人…… 女人一边哭喊,一边坐了地上大闹了起来,声音动作很大,竟也引了义庄外的行人们,纷纷驻足围观,眼瞅那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女人的哭喊声更大了…… 紧紧皱了眉头,雪琦及其厌恶的看着不远处,又哭又闹的泼妇,实在搞不清楚她家男人为何会突然暴毙,那日她明明叫弦君给她男人放了毒血,而她也亲自检验了伤口,确定毒血已经排出才给那男人上了伤药的,况且,伤药中还有大量清热解毒的药草,以及那一碗浓浓的解毒药汁,按理来说,外服加内用,那男人的毒素即便没有排除干净,也不会要他人命啊,况且,那日她也曾说了,玩意出了什么状况,一定要及时去请大夫医治啊…… ;王大人到……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雪琦却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是衙门里通报官的声音,原来,不知是谁,见义庄内似有大事发生,竟跑去衙门报了官。 那王县丞乍一听又有命案发生,牵涉之人还是那连破两桩奇案的雪琦,立即换了官服,着人备了轿子风风火火的就感到了义庄。 还没进义庄,就听得义庄内哭闹声想成一片,不由得眉头一皱,立即命令衙役列队喊起了号令,一步三踱的进了义庄。 那地上哭闹的女人,见县城大人来了,一把抱住了县丞的大腿,继续哭喊着说道:;县城大人啊,你可要给民妇做主啊,民妇的男人给这天杀的小仵作给治死了,呜呜呜,民妇可怜呐,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的重担就落在我这个弱女子身上了啊…… 听着那女人语无伦次的言语,王县丞皱着眉头看着地上那粗壮健硕的女子,心下却隐隐觉得厌恶极了,这女人,究竟哪里柔弱了? 第十七章:医闹? ;好,好,好!你且先放开本官,待本官仔细查验之后,在给你明确回复! 王县丞虽对这女人已极为不满,却依旧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大人呐!民妇可怜呐,求大人垂帘哇!求大人给做主哇,只要大人给民妇做主,民妇啥都愿意做哇,哪怕是给您做小妾也愿意哇…… 那女人好似没听懂县丞的话,依然抱着县丞的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外加口水,一股脑的全抹在了县丞的裤管上。 寒着脸,王县丞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且不说这死女人身上多年未洗的异味,且不说她常年发黄的齿牙,再不论她一直喷粪的臭嘴,就单凭她这副奇丑的尊容,这副泼妇的神态,还能给自己当小妾了?别说小妾,自己府邸里倒夜香的姑娘都要比她美上一百八十倍! 终于是忍无可忍的王县丞,简直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吐够了一脚便将这泼妇踹了个人仰马翻,自个儿却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被眼疾手快的衙差们扶着,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衙差们的内心此时是奔溃的,看着县丞大人如此的狼狈,他们顿时觉得大人能当上县丞,也真乃神人也。 此时王县丞的心里却更加的奔溃,自己才来没多久,就被这倒霉催的泼妇,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抱了大腿,还说什么要当妾的鬼话,真实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这要是被上头知道了,自己还不得被罢官免职啊,啧啧,等下定要将这泼妇痛打三百六十大板才算解恨。 王县丞咬牙切齿的盯着地上的女人,那牙齿咬的的是嘎嘎作响。 衙差们见县丞如此模样,瞬间对着还在地上撒泼的女人,射去了关爱智障死人的目光。 ;说,你老公究竟是怎么死的?说说说说说,说不清楚,本官定要打你一百八十大棍!王县丞此时早已没了耐心,只想着早些结案,回家赶紧洗洗吧! ;大人呐,民妇一家是住在镇外的农户,从来都是老实本分遵纪守法的吖,可前几日,我家男人去林子里拾柴,不幸被毒蛇咬了,然后,又被林子里的捕兽夹夹伤了腿,然后,然后我们一家就把我加男人抬来了义庄,就,就是这丫头,给,给我家男人治的腿伤,还给喝了碗什么清热解毒的药汁。女人被衙差控制了,这才停了哭闹,断断续续的说着。 ;那你今天来所为何事?怎的说你男人死了?王县丞冰着脸喝问。 ;那日回去之后,我男人便睡了,一直到第二日才醒了过来,一醒来就端了水盆喝了整整一盆的水啊,再后来,我家男人又说要去茅房,我跟兄弟,就搀着他去了茅房…… ;说重点!王县丞强忍着心里的火气,低声喝道。 ;是,是,是,民妇说的都是重点啊。那农妇见县丞怒了,忙不迭的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可那日,我家男人在厕所多了许久才完,当我给他擦的时候,赫然发现我家男人竟然拉出了血!可那血并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那种黑红黑红的。 ;我跟他兄长当时就惊呆了,过了好久才想起把我男人扶回屋里,然后,我男人兄长便跑去找了大夫。可大夫说,我男人并无大事,之所以拉出了血是黑的,是因为药物所致,是排毒用的,然后,就又给我家男人开了几服药便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男人的精神越来越好,蹲茅房的时候,也不再出血了,我们大家都觉得我男人要好了,除了腿上还有伤,行动不便之外就没什么大碍了,于是,我们就开始下地了,地理农活多,我家男人受伤是不能去了,所以我就顶了他的活,每天跟着人去地里干活了! ;昨儿下午,地里的活完的早,我们想着我男人这些天身子虚,便在市场多买了些酒肉回去,做了几样小菜给我家男人补补身子,还请了刘大夫一块去了呢,刘大夫还说,我家也不富裕,也不能白吃我家一顿饭,还给我家男人换了腿伤的上药! ;还有呢?见那农妇的声音越说越小,后来什么都听不见了,便极不耐烦的追问着。 ;后来,后来饭菜做好了,我家男人吃的高兴,还喝了好几杯酒呢!见县丞不耐,那农妇慌忙有大声说了几句。 ;席间,那刘大夫也说过我家男人,说他还在养伤吃药,要忌酒的,可我男人说,说他这几日已经感觉好多了,还说他身体棒着呢,少喝几杯酒也是没事的…… ;你男人还喝了酒?王县丞皱着眉头问道,心里却暗暗觉得那里有些不太对劲了。 ;是,是,是,可我男人就喝了几杯,几杯而已啊,他酒量很好的,平常的时候,和一壶都醉不了的。 那农妇慌忙解释着,顿了顿,才又说道:;刘大夫见我家男人这样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匆匆吃了几口便离开了,我们当时也吃的差不多了,见刘大夫要走,我们倒也没阻拦着,送了刘大夫出去后,便收了桌椅,我男人性情也不错,还哼了会曲子便睡去了,我们见他睡了,也没去管他,收拾完东西,也都各自回屋睡了。 ;可昨夜里我们大家好像都累极了,都睡得很沉,知道今早上起床,才发现我家男人竟然死在了地上…… ;所以,你们就跑到这儿来了?所以你们就都觉得是雪琦那丫头害了你的男人? 王县丞不禁怒极反笑着问道。 ;是……这样,大人英明…… 那农妇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又笑了的县丞,犹犹豫豫着应着! ;胡闹,简直是胡闹! 此时的县丞早已气极,在院子里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如此暴走了半晌,才站在那农妇面前,指着鼻子怒斥道。 ;你在这里大闹,可有证据证明是雪琦害死你男人的?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王县丞怒不可遏。 听县丞如此说,那农妇却突然挺直了腰板高声说道:;大人,民妇也是有证据的,证据就是从我男人腿上换下的治伤药渣,自从那日那丫头给我男人换了药之后,我们就没动过,直到昨儿下午刘大夫给我家男人换药的时候才拿下来的,那刘大夫走之前还说那药草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好药,这不,您看,我都带来了! 说罢,那农妇就从自己脏兮兮的衣袋里取了件东西,呈到了县丞面前…… 第十八章:管你说啥,我才不怕 雪琦淡淡扫了眼那农妇手中的‘物证’,一声不响的又低了头。 ;雪琦啊,你可有什么说的? 王县丞见那农妇还真掏出了个东西,不由得一阵好笑,这不是废话吗?哪有治腿伤不给上药的? 雪琦聪慧过人,年纪轻轻便帮着官府办了两起漂亮的案子,自小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且不论别的,就她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会和你一个山野里的潦倒农夫有仇?图你什么? 王县丞摇着头,只觉得此时甚是可笑,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既然苦主闹了起来,这当县丞的,也总得走个过场不是? 摇头晃脑的假意宽慰了几句农妇,着令手下衙役将那农妇手里的‘物证’收好,便带着原被告一同回衙门审讯,途中,还遣了阿炳带了几个人去将那农妇口中的刘大夫请到了衙门里。 待众人到齐,大堂上是;威武不断,很是庄严,大堂外依旧站满了围观的群众,纷纷议论着,对着雪琦是指指点点,有的说雪琦狠毒,专会害人性命,说她到义庄当仵作,完全就是为了满足她变态的心理,还说雪琦是妖女,为了得到尸体,控制了蛇去咬人,然后在用捕兽夹夹断别人的推,让别人好去她那里治病,然后乘机下毒害人,谁叫她给人看病还不要钱呢,还有的说,雪琦就是个天煞孤星,一生就会克人克己,克自己就算了,还要克别人,所以才会去义庄当仵作等等。 大堂内是一片寂静,堂外的人可是说了个不停,只把混在人群里偷看的弦君气的要吐学,这些人的心都被鬼吃了吗? 雪琦明明是那么善良可爱,平常她们那些个穷人,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雪琦给治好的,看见病的不轻的,甚至还会给些药草,让她们带回去治病,却从来都没有收过他们一文钱,可今日倒好了,雪琦平白被人冤枉不说,那些平时受过雪琦好处的人们,如今居然落井下石,纷纷指责着雪琦的不是。 ;雪琦,那农妇信誓凿凿的指控你谋害他家男人,你可认罪? 王县丞捻着胡须,慢吞吞的问着。 ;我无罪!雪琦头也不抬,挺直了身子,说的不卑不亢。 ;可这外敷的药物,可是你所制? 那县丞一边说着,一遍着人将这‘物证’拿给了雪琦。 雪琦结果那药包,仔细翻看了一番后,才点点头说道:;禀大人,这正是我那日给那男人敷的外药,制作这药粉的草药虽不明贵,有些甚至遍山都是,可却是治蛇毒的好药,那妇人说这药不是啥好药,只怕是曲解了别人华丽的意思吧? ;唔?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药草都是怎么做的?王县丞很是好奇,这孩子怎的就懂得这么多? ;大人,这药粉是我用三角草,东风菜,香茶菜,徐长卿,七叶一枝花,半边莲、大叶七星剑,拉拉秧,白花蛇蛇草,两面针和鬼针草混合,研磨成粉后晒干备用的,因我爷爷时常进山采药拾柴,每次去都会带上些解毒的药粉,每次回来,也会带些新鲜的草要回来,所以,我们这治蛇毒的药草时时都有的,那晒好的解毒粉用于外敷,干药水煎煮内服,当然有鲜品更好,那日正好义庄里还剩下些解蛇毒的新鲜药草,我都熬煮了给她男人喝了,而且,若是我想要害那男人,只怕他也活不到昨夜了。 第十九章:都是苦命人,何必如此相逼啊? 雪琦淡淡扫了眼那农妇手中的‘物证’,一声不响的又低了头。 ;雪琦啊,你可有什么说的? 王县丞见那农妇还真掏出了个东西,不由得一阵好笑,这不是废话吗?哪有治腿伤不给上药的? 雪琦聪慧过人,年纪轻轻便帮着官府办了两起漂亮的案子,自小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且不论别的,就她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会和你一个山野里的潦倒农夫有仇?图你什么? 王县丞摇着头,只觉得此时甚是可笑,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既然苦主闹了起来,这当县丞的,也总得走个过场不是? 摇头晃脑的假意宽慰了几句农妇,着令手下衙役将那农妇手里的‘物证’收好,便带着原被告一同回衙门审讯,途中,还遣了阿炳带了几个人去将那农妇口中的刘大夫请到了衙门里。 待众人到齐,大堂上是;威武不断,很是庄严,大堂外依旧站满了围观的群众,纷纷议论着,对着雪琦是指指点点,有的说雪琦狠毒,专会害人性命,说她到义庄当仵作,完全就是为了满足她变态的心理,还说雪琦是妖女,为了得到尸体,控制了蛇去咬人,然后在用捕兽夹夹断别人的推,让别人好去她那里治病,然后乘机下毒害人,谁叫她给人看病还不要钱呢,还有的说,雪琦就是个天煞孤星,一生就会克人克己,克自己就算了,还要克别人,所以才会去义庄当仵作等等。 大堂内是一片寂静,堂外的人可是说了个不停,只把混在人群里偷看的弦君气的要吐学,这些人的心都被鬼吃了吗? 雪琦明明是那么善良可爱,平常她们那些个穷人,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雪琦给治好的,看见病的不轻的,甚至还会给些药草,让她们带回去治病,却从来都没有收过他们一文钱,可今日倒好了,雪琦平白被人冤枉不说,那些平时受过雪琦好处的人们,如今居然落井下石,纷纷指责着雪琦的不是。 ;雪琦,那农妇信誓凿凿的指控你谋害他家男人,你可认罪? 王县丞捻着胡须,慢吞吞的问着。 ;我无罪!雪琦头也不抬,挺直了身子,说的不卑不亢。 ;可这外敷的药物,可是你所制? 那县丞一边说着,一遍着人将这‘物证’拿给了雪琦。 雪琦结果那药包,仔细翻看了一番后,才点点头说道:;禀大人,这正是我那日给那男人敷的外药,制作这药粉的草药虽不明贵,有些甚至遍山都是,可却是治蛇毒的好药,那妇人说这药不是啥好药,只怕是曲解了别人话里的意思吧? ;唔?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药草都是怎么做的?王县丞很是好奇,这孩子怎的就懂得这么多? ;大人,这药粉是我用三角草,东风菜,香茶菜,徐长卿,七叶一枝花,半边莲、大叶七星剑,拉拉秧,白花蛇蛇草,两面针和鬼针草混合,研磨成粉后晒干备用的,因我爷爷时常进山采药拾柴,每次去都会带上些解毒的药粉,每次回来,也会带些新鲜的草要回来,所以,我们这治蛇毒的药草时时都有的,那晒好的解毒粉用于外敷,干药水煎煮内服,当然有鲜品更好,那日正好义庄里还剩下些解蛇毒的新鲜药草,我都熬煮了给她男人喝了,而且,若是我想要害那男人,只怕他也活不到昨夜了。 那王县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思索了片刻才又说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不如我们找镇上德高望重的几个大夫来辨认一下,是否是这药粉的过错! 说罢,便遣了人去吧那些个老大夫们请了过来,上了堂,入了座,喝了茶,县丞才将事情的缘由仔细说了,稍后,便又衙役拿了物件过来,几个大夫一一仔细验了,只小声交谈了几句,边有人开口了。 ;王大人呐,我们几个大夫都已经仔细看过了,这医蛇毒的药粉完全是对症下药,尤其是里面的白花蛇舌草和鬼针草运用的极好,虽说配这敷药的药草,山里多的是,但用来治那蛇毒的一等一的好啊,药草廉价,药效确实一等一的好啊! ;只是,这药虽好,但还需要人每日仔细看顾,以免患者出现嗜睡,眼睑下垂、瞳孔散大,局部无力,吞咽麻痹,口吃、流口水、恶心、呕吐、昏迷、呼吸困难,呼吸衰竭的症状,若是出现了,一定要在三个时辰内去找大夫,因为一旦出现这种状况,患者三个时辰后就会有性命之忧,这是每个会医治蛇毒的人都知道的,只是不知这医治之人是否曾将这些告诉过患者家属? ;禀大人,那日他们离去前,我便已清清楚楚的告诉过家属了,当时他们来了好多人,除了伤者,还有这个妇女,及伤者的两个哥哥! 县丞听罢,转头便问那农妇道:;她可曾告诉过你们那些话? ;没,没有……农妇支支吾吾的答道,目光闪烁,低着头不再言语! ;到底有没有? ;没…… ;来人啊,重打二十大板! ;别,别,别啊,大人,雪琦姑娘当时确实跟我们说过……那农妇吞吞吐吐的说道:;只是那日回家之后,我们一家子人轮着伺候了我男人几日,可后来地里的要收了,实在是倒腾不开,我们就一边收地,一边照顾着他,可这日子没过了两天,我们就撑不住了,正巧昨日收活早,想着这几日我男人的精神很好,就找了刘大夫去帮忙看看我男人的伤势,如果好的话,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下了,所以,所以…… 那妇女抬头看了眼县丞,只见县丞大人寒着脸一言不发,舔了舔嘴唇,才又开始结结巴巴的说:;所以昨夜我做了点好菜,还买了一坛子酒,招待刘大夫,席间,我家男人高兴,还陪着刘大夫喝了两盅,后来散了席,大家就都睡了,许是那天干活都累了,又喝了点酒,我们,都睡得挺沉的,结果早上起来,就,就发现我家男人死了…… 声音越说越小,直到说到那男人死了,那农妇便不再说了,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完那农妇的说辞,在座的人都纷纷皱紧了眉头。 ;县丞大人,按理说中了蛇毒的人,是万万不能饮酒的,一是容易破坏药性,二是容易加速体内残余毒素的扩散,很容易造成伤者死亡的。 先前那为雪琦验明正身的老大夫,在听了那妇人说辞之后,很是尽责的回禀了县丞,这一次,不仅是堂内众人一片骇然,就连堂外围观的群众也是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第二十一章:情之所起 雪琦昏昏沉沉的睡醒,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屋里没有点蜡烛,呆坐了许久,雪琦似乎才想起自己今日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起身点起了煤油灯,小小的灯火瞬间就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雪琦面庞,灯光一旁的铜镜中映出了雪琦清冷的面容,虽说那张小脸还显得很幼稚,却再也遮不住那绝美的容颜了,多年后的雪琦,定将出落成倾国倾城的模样。 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雪琦不由得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庞,这副模样,怕是继承了自己父母所有的优点了吧,记起爷爷说过,自己是三岁的时候被哥哥带到这里的,那时的哥哥十岁,带着她四处逃亡,到了这里,自己却因受了风寒引起了高烧。 没办法,哥哥才把自己留在了这里,如今,自己虽被爷爷医活,可身体里残留的热毒让自己始终得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否则自己依然会有性命之忧。 雪琦始终不信命,却惜命的很,自己早应该是死了的人,可如今,能在这个时代重新活着,雪琦已经觉得老天异常的厚待她了,自己家的事情,自己早已经记不得了,若不是爷爷告诉她,她还有个哥哥,她还是个逃犯,她家还有着莫大的冤屈,恐怕自己早已经撑不下去了吧。 呆愣了许久,雪琦才想起要去厨房找些东西吃。 院子里,空中那轮圆月,不惜余力的将那清冷的月光洒满院落,不由得幻想着哥哥的模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月光是否也跟今日的一样,哥哥抱着病着的她,是否有想过未来的日子,是否有想过,如果没有自己,他可以逃的更远,更快? 如今,五年了,哥哥已经有十五岁了吧,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像她一样,对着月光思念着那个,被他留在了义庄里的妹妹?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滑落,却又哽咽着不愿让泪水肆意。 此时,弦君背着一捆柴由外面回来,一眼便看见雪琦站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柴垛在角落,弦君才轻轻走近雪琦,却发现月光下的雪琦,是那样的楚楚动人,明明已经泪流满面,却依旧倔强的不忍哭出声响。 这一刻,弦君的心,莫名的抽紧,抽的生疼。 下一刻,弦君便紧紧地抱紧了雪琦,此刻他只想做她的依靠,他只想让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他陪着她。 这个怀抱,是多么的温暖,当年哥哥是否也是这样的抱着自己?是否也曾为自己心疼?这么多年了,他可曾想过要来寻找她这个妹妹? 泪水直如泉涌,只片刻,便打湿了弦君的衣衫小小的人儿,瑟缩在弦君怀里,瘦弱的肩膀不停的微微抖动。 雪琦哭的痛快,可是愁坏了抱着她的弦君,一瞬间,他都想要跟着她一起落泪了,心紧紧的抽痛,却丝毫不知她为何哭成这样,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对不起,我弄湿了你的衣衫! 许久,雪琦的声音才瓮声瓮气的自怀里传来。 ;呃,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 不知要说些什么,弦君想了半晌,才闷闷的答了一句。 ;哦!雪琦抽着鼻子,轻轻应了句,看了眼被自己哭湿的衣衫,忽的,揪起一角衣衫,使劲的擦了好几下鼻子,才将鼻子里那堵塞了呼吸的鼻涕擦尽,随后,确实一脸嫌弃的跳出了弦君的怀抱。 ;你的衣裳脏死了,我不要你抱了! 噶?什么情况? 一句话,只击的弦君当场愣在了原地,此时的弦君,好似被雷炸了似得,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雷的体无完肤了。 ;喂,这明明是你自己的……弱弱的说着,却发现面前的那女人,刹那间就寒了脸,吓得他赶紧闭了嘴,心道,这古话说的都是真的,这女人心,真真是跟那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了。 ;你……不觉得很脏的吗? 沉默许久,就当弦君想着要如何打破这难耐的寂静时,雪琦却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嗯?似是没有听清楚雪琦的问题,又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料到雪琦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下意识的,弦君轻轻疑惑的嗯了一声。 ;你……不嫌弃我是个仵作吗?或者说,你不怕吗?雪琦问。 ;我为什么要嫌弃,为什么要怕?弦君很是不解的问着。 仵作怎么了,仵作就应该被人嫌弃,被人怕吗? ;他们……都怕我……或许是嫌弃吧……轻轻叹了口气,雪琦断断续续的说着:;只因为爷爷是个仵作,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爷爷住在义庄了,跟着爷爷到处验尸,五岁以后,爷爷就开始教我验尸,我好像对验尸特别的敏感,几乎是爷爷一教,我就会了,所以现在,我也帮着爷爷开始验尸,可渐渐的,我发现外面的那些人看我的眼光,越来越不加以掩饰了,眼底藏的尽是嫌弃和恐惧,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即便很多时候,他们有病会来找我们医治,甚至,我们很多时候连药钱都不曾向他们收过,他们还是一样的嫌弃我们,躲着我们…… ;所以,我们初识时,你才会那样的躲着我? 雪琦并未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月光下的她,显得是那样的落寞和无助,月光下那小小的身子,拖出了长长的影子,却意外的跟弦君的交织在了一起。 那一刹那,不禁让弦君有一种错觉,有一种他们只能有这片刻短暂的相守,一种似乎就要分离的错觉。 沉默,再次袭来,这清冷的夜里,两个身影痴缠不清的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站在这再无活人的义庄内。 ;琦琦,这一日你也没吃什么,想必是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你进屋等等就好,外面冷的很。 一阵风吹来,弦君不由得浑身一抖,苦涩的看了眼胸前那湿漉漉的单衣,弦君说道。 说罢,便转身朝着厨房走去,静寂的夜里,弦君的脚步深深浅浅的传来,却莫名的令雪琦感到了一丝温暖,那修长的身影,却突然给了雪琦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第二十二章:情到深处自不知所以 短短的路程,弦君今日却觉得好似变的好长,脑子里想的全是雪琦,她的笑,她的哭,她生气,他认真,她寒了脸,还有初遇她时,她窘迫的神情…… 渐渐的,他的心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都被雪琦占据了,好想就这样一直守着她,一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永远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好像这样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什么皇权,什么江山,都比不上她一个柔情似水的目光。 自从那日被她捡回了义庄,自从那日看到她拿着刀,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窘迫的神情,自己就好像就是丢了魂似得,自那以后,他的存在就好像是要等着与她相见似得。 自那以后,多少个日夜晨曦,他都在期盼着雪琦有一日能爱上他,可是,所以他死皮赖脸的缠在了她的身边,只希望能与她牵手这滚滚的红尘,希望她跟自己牵手细数星辰,可是,今日,今日自己终于抱了她,这是第一次,自己如此亲近她,却莫名生出了一种淡淡的哀愁,好似那离别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如今弦君也只能默默的祈祷,雪琦能感到他的情,他的爱,他能知道不管自己在不在她的身边,他都会记着她,牵挂她,爱着她,他好希望雪琦能等着他来娶她,而他,也会静静等着她长大,等着她嫁给自己那一天。 呆呆的看着弦君渐行渐远的背影,雪琦胡然好似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隐隐觉得,弦君是喜欢自己,可,他有多喜欢自己?他能等着自己长大吗? 这一刻,她好像觉得,弦君就要离开她了,淡淡的离愁,莫名就浮上了心头,那一日,她和爷爷从河边捡了他回来,她从未想过这尸体还能活过来。 可当她拿着刀即将划开他的胸膛时,他却愣是坐了起来,自那以后,她好像就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他终究还不是属于她的,只是,渐渐的,自己好像真的爱上了他,如今,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离别,心里,莫名地空了起来。 夜风习习,雪琦的思绪也好似被那夜风送回到了捡回他的那一日。 事情是这样的: 由于近年来西凉国和羌国不停的交战,仗打得异常的激烈。 后来双方都因为缺粮而暂时停止了战争,据说,那段时间淮阳河的水被血染得通红。 弦君就是从那条河上漂了过来。 他被人救起时,是绝对没了呼吸的,身上也没有刀伤,显然不是因为打仗而牺牲的士兵。 雪琦和爷爷就是作为被人从河的另一边拉去检验他的尸体的。 好不容易跟爷爷将这尸体拉回了义庄,她央求了爷爷很久,爷爷才答应由她去验尸。 谁料刚刚取出剖尸刀,那刀子还没有切下去,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真是好一场惊魂记! 自从她跟着爷爷开始学习验尸以来,诈尸这种事情,雪琦并不是头一次经历。 所以她当时十分镇定地告诉面前的人:;你是含冤而死,现在我要查明你的死因,才能帮你报仇,所以,请闭上眼睛……。 她自认声音十分温柔语气也委婉,可这人却仍旧瞪着大大的眼睛。 雪琦顿时感觉到脊背生寒,犹如一条毛毛虫在身体上爬过,带起一根根直愣愣的汗毛。 然后那;尸体开口说了话:;我还是活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口。 他的心口果然是热的,并且心脏跳动有力,一下一下,鼓动了雪琦的手心。 但这并没有让雪琦的脸色好一些,因为,她刚刚为了剖尸方便,将这男人的衣服全都脱光了。 也就是说,这男人此时此刻是赤身裸体地横陈在雪琦的面前。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男人的身体上,泛起莹莹的微光。 不可否认,弦君长得十分好看,身材也相当不错,但这并不能缓解雪琦的尴尬。 虽然此时此刻,雪琦面上仍旧冷冷的,身体却好似被人点了穴道似得。 一手抓着剖尸刀,一手按在弦君的胸口,目光则久久停留在他俊秀如玉的脸上…… 噗,雪琦捂住鼻子仓皇逃离,天哪!她到底在干什么!老毛病竟然又犯了! 别忘了,雪琦是有一个怪癖的,一见到长得英俊的男子,就会鼻血狂流不止,当然跟她花痴没半毛钱关系,而是那年她发烧时留下的后遗症。 她病好后醒来就喷了她哥一脸血的事我会说? ;对不起……我……雪琦捂住鼻子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真可爱,只是,能否将你的小匕首放到一边去? 弦君轻笑着温柔地捏了捏她玲珑消瘦的下巴。 雪琦脸;唰地一下红了,鲜红的液体又开始往下流。 雪琦手忙脚乱地拼命堵住血流如注的鼻子,可是血还是从指缝间滴落,她有种想要自我了断的冲动!她还是第一次将自己的;丑态展现在活人面前,还是一个长得如此妖孽,令人无法不喜欢的人面前! 那一刻,她羞愤的简直不想活了! 就在她考虑是割腕还是切腹时,一张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白色绣有点点梅花的手帕覆上了她的鼻间,梅花的淡淡清香沁入肺腑,神奇的是……鼻血竟然没有继续流了! 当时,雪琦就暗暗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阴谋手段,一定要把这位妖孽弄到手!头可断,鼻血可流,到嘴的美男不能丢! 可第二天,雪琦睁开了惺忪的眼,却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雪琦怔怔地看着昨天还未烧尽的柴火,不禁悲从中来,扼腕道:;妖孽啊,我还没跟你拜天地,你怎么就跑了呐! 回应她的却只有大风的呼啸声,雪琦怔怔看着手中的白手帕,忽然惊叫一声,;我拿着这个手帕,说不定能找到他呢! 就在雪琦暗自神伤之间,一个男人的身影窜了进来。 雪琦有些愤怒的叱问他到底去了哪里。 弦君眼泪婆娑的看着雪琦,竟似哽咽的小声说他出去砍柴了! 看着门外那被垒的高高的柴火,雪琦的心,刹那间融了一块! 想到此处,雪琦不禁嘴角微翘,一抹动人的笑容浮现,不禁惊艳了时光! 第二十三章:你很无赖,却又很暖 后来,弦君就缠上了她,说是她看光了他,必须对他负责。 雪琦不想惹麻烦,她原本是打算把这件事情报给上面的,可男人一直用那种看负心人的目光瞪着他,因为含着水光,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就像小奶狗一般。 许是见雪琦仍旧不为所动,他索性从自己衣服里翻出一块龙凤呈祥玉佩送到雪琦面前,雪琦的表情这才变了变,蹙着眉盯了男人许久,这才应下了此事。 雪琦编造了验尸结果,找人将男人埋了,待到半夜的时候又独身一人将其挖出来领了回去。 从此,她平静而有规律的生活便乱成了一团糟。 回到家时,弦君正坐在井边洗衣服,看到雪琦回来,笑容立即堆成了一团,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一抹,便飞快地跑了过来。 雪琦却对他满面的笑容熟视无睹,仍旧冷着一张脸,把手里的鱼往他怀里一扔,抬脚便往屋里走。 弦君见此连忙去抓雪琦的手,一边说:;雪琦最好了,我昨儿刚说了想吃鱼,雪琦今天就买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那苍白冰凉得不像话的手忽然打了个转从他的手心里滑了出去。 他愣了下抬眸,正好撞入雪琦斜飞过来的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里,不禁吓得一哆嗦,;雪琦? ;如果鱼还堵不上你的嘴,你明天就离开吧。稍微带了点喑哑的声音冷冷地陈述完,她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 一脚刚刚迈入门槛,蓦地停顿了下,消瘦的背影上写满了孤傲与淡漠,;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手。 由于常年的营养不良,雪琦的肤色病态的白,消瘦的人仿佛皮包着骨头,脸颊上几乎没有肉,所以即便是再精致的五官看起来也有些毛骨悚然。 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模样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效果,更不认为一个男人被看光了身体会死皮赖脸地让姑娘负责。 弦君不过是因为失忆了没去处,才缠着她,待他的记忆一点点恢复,应该很快就能离开。 雪琦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块素布轻轻擦拭着剖尸刀,阳光打在刀刃上,泛起冷冷的白光。 她擦着擦着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在井边劈柴的弦君。 他赤着背,太阳底下,身上滚落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雪琦索性放下了刀子,静静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睛里映出一点温柔的影子,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雪琦的思绪! 来的人正是那农妇的家人,她家男人死了,就连她自己也在公堂上被县丞大人打的几乎报废!回到家中,那女人越想越气,索性让小叔子伙同了她娘家兄弟,捡了家伙便气势汹汹的奔向了义庄! 才一进门,为首的男人脱口便要雪琦赔偿一千两银子,做为他家的丧葬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嗯?什么鬼?精神损失费?这个时代有精神损失费一说嘛? 自然的,雪琦当然是不肯出这笔钱的,别说她没有,就算是有,他也不会给这种诚心来敲诈勒索的人的! 见雪琦不允,男人们抄了家伙便开始砸起了东西,义庄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这样 被他们一砸,更是什么都坏了! 在厨房里兴高采烈做些宵夜的弦君,忽然听见外面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放了手里的东西,便奔出了厨房,却眼瞅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狠狠的砸向了雪琦,而雪琦的身后,却是那养着一窝鸡仔的鸡窝! 这一棍子砸下,雪琦定然是要活不成了! 势不容缓,只见弦君身形一闪,瞬间便来到了那男人身后,只轻轻一提,便将那狰狞的男人,狠狠的扔了出去!这一扔看似平平无奇,可摔的全是内伤,让你想查都不一定能查的到! 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坏了捣乱的众人,那男人只是轻轻一提,就将他家最壮的男人扔了出去,虽然看起来好像并没收到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可这样能随随便便就把人扔出去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滚!冷冰冰的声音,瞬间吓坏了那些农民,忌惮的扶起还在地上呻吟的男人,连滚带爬的便跑了出去!真真是来的快,也去的快了! 可雪琦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弯着腰慢慢收拾着东西,直到身边有一道黑影火速地冲了出去,她才高声叫了一句:;站住! 已经跑到门口里的弦君身子一顿,怒气未收敛就回了头,瞪着雪琦。 ;你不知道自己现在见不得人吗? 弦君指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憋着满腔的怒火道:;可他们欺人太甚! 吴雪琦重新弯腰收拾东西,淡淡说道:;和你有关系吗? ;他们欺负的是你! 弦君紧握了拳头,垂在身侧狠狠颤抖着,而他的面上却带着深深的痛惜,深深望着兀自忙碌的姑娘,道:;他们欺负的是你,就和我有关系。 他的声音蓦然变得轻轻的,生怕伤了面前的姑娘。 ;你难道……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都不会愤怒,都不会生气吗?他们那样对你。 雪琦蹙了蹙眉,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昏暗的院子里,她就如一朵风吹即倒的白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目光仿佛穿越了一切苍茫。 许久,才淡淡地道:;我,习惯了。 他怔怔地望着她,俊美的五官素来是风流的模样,只是白得厉害:;所以,你才讨厌别人碰你的手? 不等吴雪琦回答,他忽然拔腿走过去,带着凌厉让人不能拒绝的气势握住了她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极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手心,眸内涌动着波涛汹涌的情愫,道,;我最喜欢你这双手了,就是你这双手,唤醒了停尸台上的我。 吴雪琦用力扯了扯手,男女力气在这时候突显了出来,她拽不出来,被强迫着对上了弦君柔情缱绻的目光。 忽然,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忽然竖起了全身的刺,凌厉的目光刺向他:;松开! 随后慌不择路的逃离了现场,转身的一瞬,鼻尖,又不自觉地流出了两道红色的液体。 看着落荒而逃的吴雪琦,弦君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向上扬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医者父母心,却…… 自从那日起,弦君对吴雪琦越发的殷勤,而雪琦却是能躲就躲,一副深谙不讳的样子,不该说的一句话都不会说,该说的话,能少几个字就少几个字,一连半月都是如此,直叫弦君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爷爷至今还没有回来,若是他老人家在,说不定,还能帮自己说说好话,到现在…… 唉!苦啊,这当仵作的娘子,可真不好追哇…… 第十九天的时候,镇外来了一队士兵,县丞大人吩咐雪琦前去照顾,说是雪琦治外伤治得好,所以才派她去,并给了雪琦一百两银子,做为医病的酬劳,至于草药,县丞打了保票,一切从县衙里走账。 明面上,大家说的好听,可雪琦知道,县丞不愿意找大夫去的原因,无非是想节省几个银子而已,即便是这样,雪琦还是收拾了东西,就去了军营,随行的还有弦君,原本,雪琦还想让弦君留在义庄照看,可后来一想,留下他的危险系数,还是比把他带去军营的系数高,索性便带了他一起! 受伤的将士有很多,雪琦没日没夜地处理着士兵的伤口,弦君则在一边帮她打下手。 许是太长时间没有休息,他十分没精神的样子,时不时打个哈欠。 ;雪琦,雪琦,咱们也去休息休息吧。 ;雪琦,雪琦,你这样子我会心疼的。 ;雪琦,雪琦,快看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奇怪。 ;雪琦…… ;闭嘴。吴雪琦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他,许是过度劳累,平日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写满了厌倦和烦躁,她一把将针线从弦君手里抢过来,道:;赶紧给我滚。 虽然被骂了,弦君却忽然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雪琦,雪琦,你骂我了! 旁边受伤的士兵听到热闹纷纷看过来,一个个嘴角全都憋着笑,看看弦君再看看吴雪琦,有大胆的居然开起了玩笑:;哥们,女人不能这样宠的,得骂着打着她才听话。 弦君可怜巴巴地看看吴雪琦,见她目光冷冷的,缩了缩脖子,道:;我家雪琦脾气不好,我如果骂了她,她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又是一阵哄笑,弦君抱头鼠窜。 笑声最终消弭于吴雪琦淡漠的神色里,她低着头继续手里的动作,仿佛完全和这热闹哄笑隔绝。 军营里大多数是男人,吴雪琦作为一个姑娘,得到了稍微好点的待遇——单独分给她一个帐篷。 受伤的士兵终于全都得到了救治,吴雪琦这才有机会回到帐篷里睡觉。她太累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弦君已经不见了很久。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似乎听到了许多杂乱的脚步声、叫嚷声,她以为是在做梦,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帐篷外灯火通明的火把一跳一跳的,揉了揉眼睛,这才清醒过来。 忽然,帐篷里进来一个人,吴雪琦神经紧绷了一下,待那人转过头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想到外面叫嚷着有奸细的声音,她蹙了蹙眉,冷冷地盯向他,问:;你做什么去了? 弦君笑嘻嘻地凑上来,坐到了床边,顶着吴雪琦那冷冰冰像刺一样的目光,他还能满嘴甜言蜜语:;雪琦,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可惜没钱。说到这里他羞涩了一下,手伸进袖子里掏出个东西,;便从外面捡了块木头,给你雕了个发簪。 那发簪木质粗糙,雕工粗糙,就连样式都很粗糙。 吴雪琦接过那个簪子来回把玩着,面无表情,似是在琢磨说什么才不会打击到弦君。 弦君被这样的吴雪琦弄得脸越来越红,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抢过了簪子,讷讷道:;这个不好看,我回头再给你雕个。 ;第一次雕吧?吴雪琦从他手里把簪子拿了回来,难得说了句勉强算是夸赞他的话,;第一次雕成这样已经很好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很喜欢。 她声音轻轻的,被火把映亮的帐篷里,虽然仍旧看不清神色,可弦君能听得出来她的温柔。 打破宁静的是外面的士兵,他们进来查人,一个个表情凶悍狰狞。 吴雪琦却一点也不怕,淡定地将弦君挡在身后,道:;我们一直在一起。 吴雪琦与弦君在军营里待了六天,不知怎么,吴雪琦的仵作身份忽然被传开,所有的士兵都不再愿意吴雪琦为他们治伤,甚至连碰都不愿意让她碰一下。 吴雪琦尴尬地在军营里住了两天后,被上面叫去语重心长地谈了一番,大致意思就是请她回家。 吴雪琦向来善解人意,她立即回自己的帐篷收拾了东西,回了义庄。 可没等雪琦休息两日,县丞便派了衙役来义庄请雪琦过去,雪琦也没有细问,只是吩咐弦君不要乱跑,然后便跟着衙役们走了! 才一到衙门,雪琦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只见县衙院里站满了士兵,就连县衙内,也坐了个身着戎装,一脸杀气的将军,其实雪琦并不能肯定这个陌生男人究竟是何身份,只是见他一身戎装,且被县丞大人奉为上宾,在军队里职务即便不是个将军,也应该地位不低。 雪琦满脸疑惑的踏进了大堂,还未说话,便被县丞大人的一声惊堂木,吓得跪倒在了地上,兀自惊恐间,雪琦只听得县丞问她:;大胆雪琦,你可知罪? 雪琦被问的很是奇怪,她是又犯了什么错吗? ;小人不知……犹豫了片刻,雪琦方才低声说:;还请大人能明确告诉…… ;雪琦啊!本官平日里待你也算不错吧?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县丞好似十分痛心的惋惜:;陈将军说,前几日你去他军里给士兵医治治伤病,有一日军队里却出了点意外,当时就你跟弦君两个外人在,后来你们因故离去,可军队里的一份重要文件丢了,你说,是不是你们偷了? 雪琦大骇,不知道这文件丢了关她们何事?她们在军营的时间不长,且日夜不停的给士兵们疗伤,哪里有时间去找什么文件,更何况,雪琦实在想不出军营里有什么文件可以让她惦记的…… 第二十五章:奸细风波 ;若不是你拿的,就是你身边那个男人拿的!县丞板着脸怒斥。 ;大人,当时他跟小人一直在一起!雪琦很是认真的答着。 ;王大人,这姑娘定是趁着我军队伍里伤者众多,无暇顾及他人,便在医治伤患的时候,偷走了文件,并且,将我军看管文件的卫兵杀了,有些贱民,只有挨了打,才会老实交供的…… 言辞之中,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 而公堂外,是各种各样的邻居,甚至,连那些被雪琦医治过的士兵,都裹着伤在外面围观纷纷叫嚷着杀人偿命。 这群人,大多数都曾经求过吴雪琦治病,甚至从没有付过一文钱,更有甚者,吴雪琦见其可怜还会倒贴一些草药。即便如此,这群人却仿佛间歇性失忆了一般,忘记了吴雪琦的好。 ;雪琦,你可知罪吗? 县太爷拍响了惊堂木,然后质问吴雪琦认不认罪。 吴雪琦身上虽然穿着囚服跪在地上,却仿佛什么办法都不能压弯她的脊背。她抬头,淡淡地扫过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扫过大堂外那群看热闹的人们,目光停顿在县太爷的脸上,斩钉截铁地说了三个字:;我无罪。 随即,县太爷赐了吴雪琦二十大板。 板子打在吴雪琦身上,吴雪琦一声不吭。而藏在人群里的弦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板子分明不是往人屁股上打的,而是看准了角度,分明是要置吴雪琦于死地。他心下骇然,不明白吴雪琦怎么得罪了那县太爷。脑子里千回百转,他忽然出手在前面一个男人身上点了一下,然后那男人忽然晕倒。 这一切来得太快,人群里忽然闹了起来,弦君趁机叫嚷:;吴姑娘就是大夫,快让吴姑娘给看看,人命关天啊! 当吴雪琦托着几乎残废的身体帮那个昏倒的男人下了针,将他救醒后,弦君忽然站了出来,朗朗乾坤下,他虽一身粗布衣衫却别样的风流俊俏。 他道:;刚刚那个男人恨不得让吴姑娘去死,吴姑娘却不计前嫌救了他,我不相信吴姑娘会因为一份劳什子文件而罔顾人命,被吴姑娘医治过的你们,害死吴姑娘后,难道都不怕遭报应吗! 正趴在地上的吴雪琦偏头看向他,许是因为阳光微微刺眼,他的身姿模糊,却异常高大。 最后,弦君将吴雪琦带回了家。 因弦君被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已经被认定死亡,鉴于平头百姓对死人的忌讳,几乎没有谁去仔细看他的模样,所以,他的身份倒是没人怀疑。 但自从弦君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有不少年纪略大的婆子来询问两人关系。 弦君本着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的原则,他告诉众人他是吴雪琦的未婚夫婿,说这话的时候还偷偷瞄着吴雪琦的脸色,唯恐惹怒了她。然而吴雪琦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在梧桐树下把玩着剖尸刀,一点反应都没有,弦君这才放心地和村民编排起了他和吴雪琦的;家事。 因为吴雪琦是老吴的亲侄女,若说是她爹娘给定的娃娃亲,村民们也是不会怀疑的,只是一个个哀叹这林吴雪琦运气委实好,摊上个容貌如此出色的夫婿。 他们这边在门口热热闹闹地聊着天,吴雪琦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她被官差带走后并没有直接进牢房,而是进了县衙,见到了陈将军。 那陈将军四十多岁,曾经任过渝州知府,五年前不知道惹了什么事,从将军统帅被贬到了边陲做了个小小的守关将军。 县太爷笑呵呵地铺垫了许多,说到最后,才道:;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乖乖交出来,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吴雪琦自然没有交出来。 ;雪琦,你是不是还在回忆前几天我那英明神武的一幕,是不是感觉自己爱上我了…… 忽然出现的弦君的声音打断了吴雪琦的思绪,她看到弦君那张突然放大的脸后愣了愣,而后向后一躲,扶着梧桐树站了起来,轻声道:;我送你一样东西。 语毕转身往屋里走。 因为身上还有伤的缘故,她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轻描淡写地扰乱了弦君的思绪。 弦君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有那么一股子冲动,想要问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他,哪怕一点点也好。 吴雪琦递给弦君的是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面厚厚的,放着很多东西。弦君笑嚷着:;是不是定情信物啊?手上利落地就要撕开,却被吴雪琦轻轻按住。 ;我还会要回来的,只是让你代为保管而已。她抬着眸看他,认真而坚定,;我不希望拿回来的时候,看到封口已经被打开。 弦君反手握住了吴雪琦的手,笑得一脸不正经:;好,这是雪琦的秘密,我一定不看。 吴雪琦轻轻看了他一下,竟然没有把手抽出来。 弦君大喜,连忙蹬鼻子上脸:;虽然我和别人说是你的未婚夫,可这样住在一起却着实不合规矩,咱们什么时候把喜事办了啊?虽然你现在只有八岁……可我真的不介意等你长大我们再洞房…… 事实上,弦君已经做好了被吴雪琦甩脸的准备,完全没有料到,那姑娘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她居然真的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与他道:;日子你定吧。 弦君彻底傻了眼。 后来婚礼到底是没有举办成,邻国突袭,一时间兵荒马乱,西凉国士兵死伤无数。而边关的这座小县城里,也是人心惶惶,到处都能看到拖着断肢残腿在城里行走的士兵。 没多久县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被派到了军营救治士兵,吴雪琦这个处理外伤一把好手的仵作自然也免不了被送走的命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雪琦不由得揪紧了心。 养伤期间一直担心陈将军在暗地里下手的她,终于还是躲不开那个是非之地吗? 弦君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色变了又变,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收拾东西的吴雪琦见此便道:;你若是不愿意跟我走,便离开这里吧,你本是姜国人…… ;军营里是不是特别清苦?弦君忽然笑嘻嘻地打断了她,他凑过来从背后将吴雪琦搂在了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我这不是心疼你,担心你嘛…… 吴雪琦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甚至连脸红都没有,完全当弦君不存在般,继续收拾东西。 弦君泄气。 第二十六章:还是,要离别了吧? 在军营心惊胆战的呆了一个月,雪琦和弦君时刻提放着那陈将军的找茬,可这一个多月来,却是风平浪静这风暴前的寂静,几乎要将雪琦压垮。 ;要不,我们趁机逃走吧? 弦君忽然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袖子被他那么一拉领子便低了低,露出好看的锁骨。她却仿佛并不在意,将手腕抽回来后,随意扯了扯领子,淡淡地盯着他瞧,好似他脸上开了朵花。 手上仿佛还有残留的滑腻触感,弦君情不自禁地想要再次握上去,真的带着她远走高飞,可理智还在的他只是干干笑了两声:;好像……好像我们无处可去。 ;你不想回家吗?不回家那去哪里?弦君再一次凑到吴雪琦面前。 ;去京城。她要去京城告御状,为她的家族平反。 此去艰辛,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她垂着眸思忖了一下,忽然直直看向弦君,;你如果不愿意跟我走,可以离开。 ;怎么可能!弦君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是你的未婚夫,自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说着就搂上了她的胳膊,还甩了甩,变成了怕被抛弃的小奶狗。 吴雪琦点点头,继续道:;我们不能从县城里走了,义庄出去便是西门,我们从西门出去,绕过平城,从青山走,你若是怕苦怕累,还要做好准备。 ;你以后不再回平城了?弦君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逝,道:;不回去,那咱们的衣服该怎么办? ;一人两身衣服足够。 ;那钱财呢? ;全都在身上。 ;那你的房子呢?你以后不打算再回家,房子怎么办?还有,爷爷怎么办? ;房子是租来的,租期已到,爷爷,不是已经回老家了吗?也不会再来了。 ;那……那…… 吴雪琦将包袱打了结放好,转过脸来轻笑了一下,这是弦君头一次见她笑,偏她的笑容极冷,带着微微嘲讽的味道,他的心猛地一缩,感觉她的目光交织成网,他在网里无所遁形。 吴雪琦歪了歪头,挑着眉问:;你非得回去一趟吗? 弦君觉得自己身体都僵硬了,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平日里那些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此时此刻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在嘴里打了个转,说出来后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是。 吴雪琦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幽深的瞳孔中倒影着烛火的影子,却不见丝毫的温暖。 一时间,帐篷里沉寂而压抑。 ;那个那个……你放在我这里的那个信封还在家里。当他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嬉皮笑脸的弦君又回来了,理直气壮地道,;那可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咱必须得取回来。 吴雪琦落在烛火上的目光幽寂而复杂,她看到一只灰色的蛾子肆无忌惮地扑到火苗上,豆大的火苗忽然蹿起,飞蛾翅膀折腾了两下,最后落到了桌案上。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说道:;好。 吴雪琦和弦君刚刚回到平城就被官差找上了门。 因为终于有人记起了当初那句浮尸的相貌,官差甚至挖开了曾经掩埋浮尸的那座坟,里面空空如也,真相显而易见。 淮阳河的上游就是姜国,弦君就是姜国人,而恰恰前一段时间军营闹了一场奸细风波,找不到把柄的陈将军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弄死吴雪琦的机会的,索性直接跳过了王县丞,伙同平城镇的镇长、县令一起,四处找雪琦的麻烦。 不过这些弦君全都不知道。 弦君只知道,他目前的任务是混进全城戒严的平城,然后找机会进入军营,偷得地形图,然后将地形图交给平城里另一个接头的人。 他知道往日打仗的时候吴雪琦会被当作军医收入军队,所以就缠上了雪琦,只为了雪琦能爱上他,然后心甘情愿地为他打掩护,甚至,帮他离开。 事情果然按照他所预料的那般发展,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却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她。 他想,待到他姜国大军攻入这个地方,他便风风光光将她接回去,等她及笄之后,便为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那时她虽然知道了他的目的他的身份,想来也不会太怨怪他。 吴雪琦远远看到官差走过来便立即转头让弦君先回了家,自己在门口和官差周旋。 她解释说:;我一个仵作,没人要没人娶,见他长得好看才私藏了他,你们怎么能随便给人安罪名?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居然说他是奸细!当初在军营将军都没把他当奸细,你们凭什么?我相信将军的决断是有道理的,若是抓了他,岂不是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我相信县太爷是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因为牵扯到镇边大将军,官差们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 然而只是暂时而已。 官差走后,吴雪琦便浑浑噩噩地回了家,却不入门,而是倚着门框愣愣地看着院子里出神。天空有乌鸦扑棱棱地飞过,似是有风拂过她的发梢。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边,月亮渐渐升起。 弦君收拾好东西,出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怔了怔,问:;你怎么不进屋?在大门口站着作甚? ;你走吧。 弦君一脸委屈:;你要赶我走?你不要我了吗? ;你本来就打算走的,不是吗?吴雪琦神色淡淡的,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上,不知不觉竟然已入了秋,树上有半青半黄的叶子飘落。 弦君哑然,本想遮掩两句,可看到吴雪琦的神色后,却什么都说不出了,嗓子干得厉害:;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吴雪琦沉默了下,道:;见到你的第一天。 ;你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板着一张臭脸每天看我演戏,看我像个猴子一样在你面前扮丑,是不是很高兴?一时间被拆穿的窘迫冲昏了他的头脑,这些话居然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说完立即后悔,他向前走了两步试图去抓她的袖子,手还伸在半空中,却被她躲了去,他讷讷道,;我……我不是……解释的话最终消弭于喉咙里,他带着哀求的声调,唤了一声,;雪琦…… 第二十七章: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吴雪琦的目光移到他俊美的脸颊上,道:;我习惯了。 习惯被利用,习惯被丢弃,甚至习惯不被理解,习惯被侮辱……她又有哪一次拆穿过别人呢? 吴雪琦抬头看了看月色,道,;我不知道你们约在了什么时辰见面,但,你还是快些走吧。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吴雪琦垂下眸,只道:;不要再回来了。 ;我明白,我,这就走。其实他还想再挽回些什么,但约定的时间真的已经到了,他必须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不知道县太爷和吴雪琦的恩怨,甚至他还沉浸在打了胜仗再来求得她原谅的憧憬中。 趁着月色,弦君离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有那么一种姑娘,你永远都不能从她脸上看出她的想法,她不会问,不会要求,甚至不会告诉你她已经爱上了你。她只会默默地放你离开,看着你的背影越来越远。 月光惨淡。 弦君忽然顿住脚,回头看了她一眼。 有了弦君盗回的地形图与布阵图,西凉军队兵败如山倒,很快,平城就被姜国占领了。 大军入城,黑压压如潮水一般,壮阔而肃穆。 弦君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大将军的身侧。 他的盔甲锃亮,是他临进城新擦过的,在明媚刺目的阳光下,他唇角含笑,格外的英武俊美。 他一边走着,目光一边扫进人群,试图从中找出心上的那个姑娘,希望看到她惊艳与崇拜的目光。 当然,他心知这有点痴心妄想,但他收拾得如此招摇,定然会在她心目中留下个比较好的印象。 进城大概半里,他忽然听到有谁唤他,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但他还是回了头。然后便看到,高耸的城墙上吊着个什么东西,正好挡住了;平城二字中的;平字。 弦君心中一震,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浮上来。他打马到路边,逮住了一个路人,马鞭朝城门口一指,问:;那上面吊着的是谁? 那人被他的气势吓得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据说,是……是个奸细。 弦君目光骇然地望着他,面色苍白,惯有的锋利里竟然透出了几分脆弱,隐隐令人觉得被人轻轻一推便要折断了:;叫……叫什么? ;好像是个仵作,姓吴的…… 弦君脑中便是一响,剩下的话便全都听不到了,眼中的城池成了废墟,动不了,哭不了,甚至连悲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来那夜她静静地看着飞蛾扑火,看着那飞蛾挣扎了下最后死去,然后同意了回平城。 他想起他走之前,她甚至还说了一句不要回来了。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因为恨他,却从没有想过,她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可你看看他,他那天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啊…… 城墙上的尸身被放了下来,曝晒了七日,到处都是尸斑,且浑身生蛆,面容虽已模糊,却还能依稀分辨处是个女子。 可即便如此,他不愿相信,这个女子会是他心上的那个姑娘。 可她怀里还放着他曾经送给她的那根木簪子,他还记得,她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告诉他,她很喜欢。 他很想问问她,明明知道留在平城会死为什么那天晚上不要求和他一起走,为什么不相信他是爱她的?可心底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不是那个他喜欢的姑娘。 他忽然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如被撕裂了一般,喉咙里挤出嘶哑而悲怆的哭音。 再后来,弦君打开了吴雪琦存放在他身上的那个信封,信封里掉出来一样东西,是龙凤呈祥玉佩中的一龙,而那一凤,却不知所踪。 这本是早些年战乱还未起时,他爹用以给他定下亲事的信物。 他终于明白,为何不爱招惹麻烦的吴雪琦会在看到玉佩后收留他,会默许他胡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因为本该如此。 那些他胡乱编出来哄骗邻居的话语,竟然都十分巧合地应明了真相。 弦君拿着玉佩笑得疯了一般,酩酊大醉三日后,又变成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将军。 那个信封里放着所有的证据,甚至,吴雪琦还留了字条给他,只有简单的四个个字——京城,等我! 本还一心求死的弦君在看到字条后摔了酒坛,他知道,他拒绝不了她。 他想,雪琦,你一定是在报复我,一定是。 寂静的深夜默默思念你等待你的滋味真的是太痛苦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心甘情愿,弦君如是说道! 雪琦的故事很长,断断续续的,三天时间,雪琦才将她的遭遇说给了菜元子听。 菜元子很是心疼雪琦,心疼这小小的人儿,却平白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心中酸痛不已的菜元子,当场便宣布收雪琦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并令小徒发了信鸽到各国王宫,一是散布消息,二是要求各国将那雪莲,灵芝,人参和杞国的枸杞乌鸡火速送往翠微山。 四国国君在收到菜元子的来信后,纷纷备好了东西,即日便启辰前往了翠微山。 西凉国和羌国的战事,也暂时停止了,也还是因为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战事,早已让两国精疲力竭,因此,当他们收到菜元子的邀请后,便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战争,也给自己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其实,众人对菜元子新收的这个弟子很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能做菜元子真人的关门弟子,简直是要羡煞旁人了,他们的皇子年年在道观里跟着真人学习,却没有一个人能当的了菜元子的传人,如今消息传来,怎能不让他们生出好奇之心,明明嫉妒的要死,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第三日,各国宗室皇亲的车马都驶进了翠微山范围之内,不禁四国的皇亲国戚来了,就连旁的些小锅,也备了厚礼前来拜访,不管下一任观主是谁,他们适当的拉拢下这个小徒弟,也是很有必要的。 由于近年来世道很乱,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带了亲信卫兵,却都驻扎在了翠微山外二百里处,这里虽没有常年驻守的接引童子,可这不成约的约定,依旧奏效,如今众国宾客皆在此处停了脚步,却不见一人敢轻易踏上上山的路,只等着观里的接引童子前来,方敢行动。 第二十八章:菜元子的关门弟子 不久,接引童子下山,迎了众国的国君上了山。 雪琦有些瑟缩的躲在菜元子真人的身后,看着殿内乌央央的一群人,心下是在难受至极,她从未与如此多的人同处一室过,虽说她知道,来的人除了皇亲贵胄,也就是几个随身侍奉的奴婢公公了。 菜元子很是怜爱的摸摸雪琦的头,温柔的将她从身后抱了出来,眉开眼笑的根众人说道:;这便是我即将收入的关门弟子,待她学成之后,我便可以云游四海,寻一处仙风道场隐居了! 菜元子说的轻松,却忘了这种话,听在在下面人的耳中,泛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一时间,众国开始纷纷献上了礼物,先是凉国的雪莲三朵,羌国的灵芝三株,镇国的人参两支,杞国的枸杞乌鸡两对…… 这些都不用说了,本就是菜元子吩咐的,可其他国家的东西,却是五花八门 更甚者,还有给雪琦送婢女,送首饰,送银子的,雪琦简直要头大。 平时她自己一个人惯了,突然有这么多人送她礼物,雪琦吓的几乎要扭头逃跑,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拉了伺候菜元真人的小童来帮她登记入库,和他说,这些礼物她收下了,并全部送给师父当学费啦! 童子听了自然是高兴,想着也是个懂事的,这么小,就知道给师父送拜师礼啦,却不知,这根本就是雪琦不善应酬,且实在不喜那些什么字画首饰的。 只是有一样礼物却很是例外,便是西凉国、羌国、镇国、杞国各送了一名小丫鬟,雪琦很是好奇他们为何会想到要送一名丫鬟给自己,却也是不动声色的留在了身边,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以后的日在还很长。 素斋过后,菜元子在观中办了一场大型的收徒仪式,各国的宾客便是这场拜师礼的见证人,此后几日,观中是热闹非凡,不仅是雪琦被人拉着问定亲了没有,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就连观里的其他弟子也被挨个问了个遍。 但观中也并未热闹许久,不消几日,各国的国君便相继告辞回国,见人都走了,雪琦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师父师父,以后不能这样啦,他们好可怕,总是拉着人家问这问那的,有的,有的还问人家有没有定亲呢! 撒娇的语气,娇羞的模样,就连菜元子这样道法高深的真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爱,甚至都想一把抱起来么么哒下。 ;好了,徒儿乖啊,以后不会这样啦!菜元子宠溺的说,心下却想着,这孩子的病是不能再拖了,药材已集齐,那明日便开始炼制那救人性命的五宝丹了。 自那日拜师礼后,师傅便闭关一个月,说是要给雪琦制药,叫人不要去打扰,雪琦自是了的清闲,每日不是与师兄们游览道观,便是在山上上蹿下跳的在山间玩耍。 雪琦很久都没有这样子开心过了,也亏得雪琦命好,也真是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八字箴言,观里从未有过女孩儿,即便有,也都是信徒,即便是在观里烧香拜佛,也只留的片刻便离去了,那里会像雪琦这般,可以跟他们玩玩闹闹,感觉就像是多了个可爱的小妹妹似得,观里的这四五个师兄弟,甚至还会每日为了能带雪琦玩耍,争得面红耳赤,索性定了规矩,每个师兄带雪琦玩耍五日,这才止住了纠纷。 很快,便把道观里里外外都走了个遍,甚至连翠微山上大大小小的鸟窝都掏了个遍,能爬上去的就爬,怕不上去的,拽着师兄就要玩飞飞,面对这么可爱的雪琦,那个师兄拒绝的了? 这一日,眼瞅着师父就要出关了,雪琦求着最后一个带她的弘文师兄下山玩耍一日,顺便,买些东西回来。 市集里,雪琦东逛西逛的,好一会才买齐了东西,弘文仔细一看,居然是瓜果食材,满满装了一马车,雪琦才甘心。 直到日落西山之时,雪琦才意兴阑珊的跟着师兄回翠微山,却意外的在山脚下遇到了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儿,看身形,大约也和雪琦年纪相仿吧。 只是这人浑身是血,这一看去,就好像是四人一样,偏偏雪琦逼着师兄去仔细把了脉,这才将这女孩儿扔进了车厢了,雪琦和弘文师兄一起驾车上了山。 雪琦晕血的事情,大家如今都知道了,所以,观里有些很血腥的东西,还是小心的避开了雪琦,大家别想歪了,我说的是给伤者做手术等等…… 回到观中,雪琦让那四个婢女给她捡回来的女孩儿洗澡,片刻之后,却一个个哭丧着脸跑了出来,说是那女孩不祥,脸上身上都是伤痕,很是可怖。 听着听着,雪琦忽然就笑了,笑的阳光灿烂,不祥的人儿,从前所有的人都说自己是不祥的,可如今,自己却因祸得福了,所以,雪琦最见不得别人说不祥这两个字。 ;你们若不想伺候,就各自回国吧!冷冷一句话,只说的四人心头微颤。 回去?那岂不是死路一条吗? 犹豫了很久,四人终于还是咬紧了牙关,再次回屋给那女孩洗干净了身子。 洗赶紧了的她,好像,也没有刚才那样可怕了。 雪琦请来了师兄,请他给这女子治病,师兄把了会脉才说道:;她可没你幸运了,她啊,怕是从山上掉下来的,你看这脸上的,身上的伤,唉,我刚才给她把了脉,这骨头嘛,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发现她身体里面的经脉断了好几根,不知道是摔断的还是被人人为弄断的…… 弘文想了想才又说道:;不怕,不管怎么样,师父一定是有法子的,我等下给她熬点续命的汤药,让她熬到师父出关就是了! 雪琦点了点头,便同他一起去了后勤院,只不过弘文去熬药,雪琦去做饭而已,来了这里好多天了,雪琦发现师兄都是会做饭的,做得最好吃的要数弘文师兄了,雪琦最喜欢吃弘文师兄做得东坡肉啦,那个味道,啧啧啧,想起来就令人流口水啊…… 这不,师父等下就要出关了,自己买了些水果和食材,定要亲自做了好吃的饭菜送去给师父他老人家尝尝! 第二十九章:献媚的小雪琦 ;弘文师兄,师父平时喜欢吃荤的吗? 雪琦望了眼正在院中熬药的弘文,问道。 ;师父平时什么都吃的,只是每次都吃的很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手艺不精,师父总是唉声叹气的,吃一点就走了!弘文师兄很是委屈的说道。 ;师兄,别委屈啦,我觉得你们的手艺都很好啊! 那委屈的表情,令雪琦忍不住想起了曾经那个缠着她的少年,那个突然就不见了的少年…… ;你喜欢就好啦!看着在灶间忙活的小小身影,弘文突然觉的整个画面变得很温馨,好像他们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摇了摇头,弘文继续熬着药,心里却暗自想到,不管在哪里,果真还是有个女人好啊,哪怕只是个女孩子! 雪琦一直从夕阳西下忙到了月上三竿,那香味四溢的佳肴整整摆了一个厨房,就连平时对吃饭一点都不积极的大师兄,也闻着味寻来,见到灶间里只有雪琦一个人,不禁略带责怪的说道:;弘文,你怎么能让雪琦一个人在这里忙呢?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咋就不知道搭把手呢? 弘文满脸委屈:;我说了要帮忙的嘛,雪琦不让的嘛,说是做给师父的,她要自己做才能显得有诚意的嘛! 才说完,弘文却莫名的看见师兄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怎么?师兄,你是不是也是被小师妹做的饭香味儿引来的? 弘文不由得打趣着。 ;这个,这个嘛!大师兄搓着手,一脸的尴尬,好一会才说道:;管你屁事! 说完,大踏步走了,弘文喊了几声都没喊住师兄,只得轻声呢喃:什么嘛,人家只是想告诉你,小师妹说了,等把师父的分出来后,其他的就是咱们的了,你们咋都这样,听不完话就都跑了,害的我一会还得一个人把这些菜全端下去,唉,要是有个什么东西,只需要对着它说话,所有人都能马上听到,该多好啊…… ;小师妹,你这做的都是什么好吃的吖?不仅闻着香,看起来也很美呢!弘文垂涎的看着这摆满了整个厨房的菜肴。 ;没什么吖,雪琦指着桌上的菜,开始介绍道:;你看,这个是红烧鲤鱼,这是剁椒鱼头,还有爆炒腰花,西芹百合,青椒土豆丝,麻婆豆腐,香菇油菜小炒肉,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这道东坡肉,所有的菜里,就属这道菜最香了! ;当然喽,我还炒了一盆西红柿鸡蛋卤,里面可是放了当归,枸杞等中药食材的哦,用它来浇在拉面上吃,是最好吃不过的了,可是拉面我拉不动,等下,还得请师兄你来帮忙了! ;这没问题,可是拉面怎么做啊? ;就是,你把面团就出来后,不停地拉,直到拉到很细很细……好一会儿,雪琦才将这拉面的做法教会了弘文。 ;那这个东坡肉,有什么说辞吗?为什么他要叫东坡肉,而不叫西坡肉,或是其他什么肉呢?弘文继续不耻下问。 雪琦扶额,这师兄也太可爱了吧?一点架子都没有,雪琦好喜欢啊!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个传闻,说那年黄河决口,七十余日大水未退,徐州知州苏轼亲率全城吏民抗洪,终于战胜洪水,并于次年修筑;苏堤。百姓感谢苏东坡为民造福,纷纷杀猪宰羊,担酒携菜送至州府感谢苏公。苏公推辞不掉,将这些肉加工成熟后再回赠百姓。苏轼,号为东坡,所以我们大家都叫他苏东坡。苏东坡的烹肉之法在其《炖肉歌》中还唱道:;慢着火、少着水,柴火罨焰烟不起,待它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时它自美。而他所做的回赠肉,特点便是鲜香醇厚,油而不腻。苏东坡在徐州留下了四道名菜,除回赠肉外还有金蟾戏珠、五关鸡、醉青虾。我们将这四道菜称之为;东坡四珍。 ;那师妹什么时候把那几样也给我们做做吖? ;你快把你的口水擦擦!淡然看了弘文一眼,雪琦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师父爱吃,我一定会多做滴。到时候,一定少不了弘师兄的!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我先给那姑娘送药去,顺便再看看师父出来了没有!弘文拿了碗,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雪琦倒也不急,拿小碗盛了米饭菜肴,放在食篮里,向着师父的房间行去。 远远的,就看到师父的房门开着,雪琦大喜,想不到师父已经出关了,看来自己最近的运气是越来越好了。 雪琦很喜欢师父,总觉的师父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对自己好像还挺照顾的,说给自己治病,就立即找了各国国君送药材过来,还闭关了一个月,给自己做药,这么大的恩情,自己要怎样才能报答呢? 只是那几日,自己没寻到机会给自家翻案,关键还是没有证据,证据在弦君那里,如今,她自己也分不清了,自己如此信任他,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师父,师父,你终于出来了吖?雪琦拎着饭盒,兴高采烈的冲进了菜元子的房间,只见菜元子正在桌子前写着什么,看见雪琦来了,放下纸笔,便从桌子后迎了出来。 放下食盒,雪琦一溜烟的冲进了菜元子的怀了,霎时便哽咽了说道:;师父,师父,雪琦好想你哦! ;你这个傻丫头,居然还会说甜言蜜语,哄师父高兴啊?菜元子打趣着,他一生修道,也只在年轻时曾与一俗家女子相爱,可后来,却是无疾而终! 最终,菜元子还是潜修道法,研究医术,转眼间数十年的光阴便匆匆而逝,却不想,老了,却还能收得一可爱的小徒弟,真是…… 这种复杂至极的心情,简直超过了菜元子的语言描述范围,这种感觉,就好似自己心间突然被贴了一剂暖宝宝似得。 这孩子,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引人注目的魔力,从第一眼见着她,自己就好似觉得多了个小孙女一样,这才鬼使神差的将她带回了道观。 ;师虎虎,你看,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菜,你要不要尝尝哦! 许久之后,雪琦才带着厚重的鼻音,献宝似得将那食盒奉到了菜元子面前! 第三十章:被毁了容的姑娘 一句师虎虎,喊得菜元子的心都要化了,见她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上桌,那饭菜的香味瞬间便扑鼻而来,真是色香味俱全,饶是菜元子这样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一一夹起品尝,菜元子不禁瞪大了双眼,;琦琦啊,这都是你做的吖? 雪琦点点头,笑道:;师虎虎喜欢吃吗?你要是喜欢,以后雪琦天天给你做! 菜元子突然觉的自己就要哭出来了,原以为雪琦遇到自己是她的造化,却不想,自己捡回了她,才是自己幸运,不仅有了个可爱的小徒弟,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菜肴了?仔细算算,大约也有七八十年了,上一次吃,还是那年白雪纷飞,自己第一次下山历练时,遇到的那名女子,为自己做的,却不想,这一别也有七八十年了…… 呜呜呜,想到如此,菜元子瞬间老泪纵横。 ;啊啊啊啊,师虎虎你哭了啊,是不是雪琦饭做得太难吃,把师父都难吃哭了!雪琦撇着嘴,眼瞅就要哭出来了。 见雪琦撇嘴,菜元子慌忙将她抱起搂在怀里,一边哭着,一边说道:;琦琦的饭做得太好吃了,师父是好吃哭了,你做的饭啊,令师父想起了位故人啊,我们,我们很久很久没见了,久的师父都快要记不得她长什么模样了,却依旧记得她为为师做饭的样子,和那饭菜的味道…… ;咦,原来师虎虎年轻时也有过这样的红颜知己哦!雪琦揉了揉自己微红的双眼,下一秒便是打趣着师父,果真还是个孩子! ;你这个小鬼头,你才几岁,就知道什么是红颜知己啊!菜元子收了悲伤,佯怒斥道。 说罢,却再也不说什么,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扫光了桌上所有的饭菜,临了,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的细嚼慢咽着那最后一口佳肴,雪白的胡子随着唇部肌肉的律动,做着不规则的运动,那模样竟莫名的让雪琦想起了一个人——圣诞老人! 见师父吃完,雪琦将碗碟收起,匆匆离去! 一个时辰后。 菜元子将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吩咐了几件事情之后,便带着雪琦匆匆离去了,在雪琦的房内,菜元子皱着眉头看着床榻上那气息奄奄的女孩。 许久,门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雪琦的几位师兄依次而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药物。 直到此时,菜元子才算舒缓了眉头。 让众人围上前来,菜元子才开始给那女孩医治,一边施诊,一边讲解着,在场众人无不仔细临听,详细的做着笔记,雪琦更是暗自惊叹,这才是我大中华的国粹魅力啊,想不到这中华医术,如此的博大精深。 这一医治,足足用了六七个时辰,待菜元子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根针,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微微亮了,长吁了口气,菜元子才说道:;为师医治她的全过程,你们可曾都记下来? 众师兄弟点头表示记下来,可雪琦的脑袋却是一片浆糊,那扎针续脉的原理她倒是清楚,只是这药理方面却是理解的费劲,她之前主攻的是西医,并且,还是研究的外科手术,平常给人解剖个尸体验验尸,做个缝合包扎什么的还可以,这中医的药理,却是不那么精通了。 原本以为自己在学校了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却想不到,今日看了菜元子真人的讲解和治病方法之后,才知道,自己所学的东西,就连冰山一角都没达到。 想床上这姑娘的伤势,若真叫自己医治,怕是自己会直接给她下达病危通知书了吧,可自己的师虎虎,居然将她治好了,这还是一边给他们讲解,一边治疗的,若不是这样,这医治的时间,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心下一边赞叹着师父的医术,一边暗自下了决心,不管以后吃多大的苦,自己也一定要将师父的绝技全部学会,这样才能更好地拯救苍生…… 咳咳,好像说的有点远了…… ;忙了一宿,真有些累了!琦琦吖,师父饿啦!去给师父弄点好吃的吧?菜元子一脸的和颜悦色,就连眼睛里都带着丝丝的宠爱。 ;好的吖,好的吖!雪琦连连拍手应承:;可这个小姐姐…… ;你这个鬼丫头,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能不能调理好,还要担心别的人!菜元子有些失笑的说道,这孩子,还真是个实心人,;她好的很,你别担心了,这儿以后有你师兄们照料,不需一个月,她就能醒了,只要醒了,你再给她做些好吃的饭菜补补身子,好的就更快啦! ;可她的脸……若是她醒了,看到自己的脸这样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吧,女孩子,总是会格外看中自己的面容的!雪琦还是很担心的问。 ;等她身体好些,师父在给她把面容恢复了不就好了?菜元子感觉自己快被这个小丫头气炸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净说这些没用的,这是不相信他的医术还是存心想饿死他这个老头子?不知道师父永远都是饿的吗? ;哦!哦!哦!见菜元子如此说了,雪琦方才连连点头,退了出去,;师虎虎,你等等哦,琦琦马上给您做好吃的早点哦!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不一会,一份简单又美味的早点便上了桌,很难得的,师父居然和大家围在了一起吃饭,这可是很多年都没有过得事情了,许是心疼着雪琦,又或许是想早一些尝到雪琦做的好吃的吧…… 很快,雪琦带着几个师兄,端着几碗老豆腐,豆浆喝油条上了桌,豆浆嘛,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老豆腐和油条,雪琦做的很有特色,老豆腐是用蒸汽蒸的,就连上面的榨菜也是雪琦自己做的,还有那卤汁,也是雪琦精心炒的,就连里面的小菜,雪琦也特地多加了好几种。 还有那油条,雪琦在面里加了牛奶鸡蛋,再配合弘文师兄均匀有力的揉制,再用香味扑鼻的花生芝麻油轻炸出锅,简直就是香脆可口,颜色金黄口感极好,却又令人丝毫不觉得油腻,菜元子简直又要哭了,这,这,这,跟记忆中的场景是多么的相似啊,这味道,跟几十年前的记忆一样,甚至要更好呢…… 第三十一章:医病 可,话又说回来,菜元子这一边吃的高兴,却是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雪琦,是如何会做出跟她一样好吃的食物的?她曾经跟他说过啊,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迟早是要回去的,而他,也是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那年,他们度过了彼此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年,之后,她回了她的时代,而他回了他的道观,至此,再无相见之时。 美美的吃罢晚饭,雪琦泡了个热热的花瓣澡,毕竟师父说了,明日就要为她治病了,听说,这病不太好治,吃那药丸前,还需要连续一个月的扎针,药浴,且不能受一丝风寒,简直就跟女人坐月子似得,这一点令雪琦十分的苦恼,可为了日后能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雪琦也是拼了。 第二日一早,菜元子便早早的来到雪琦的房内,随行的几位师兄抱着厚厚的书籍,大大的药箱,甚至笔墨纸砚都有整整一大箱子。 雪琦不解,师兄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何会充斥着满满的同情? 很快,雪琦便知晓了缘由,原来师父怕她寂寞,早已给她做了安排,比如说卯时二刻起床读书,辰时吃饭,二刻开始药浴,巳时有菜元子为她扎针治病,午时可以午餐休息,申时至酉时一刻,继续药浴扎针,随后休息片刻晚餐,戌时学习练功,亥时睡觉,待雪琦身体好了之后,可休息两日缓解压力,之后,便要正式跟着师父学习练武。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计划书,雪琦只觉得自己好想哭,听弘师兄说,这只是一阵的,待她十二岁后,卯时一到便要起床习武读书,十五岁后便是要苦练到子时才可就寝,就连午时的休息,也要缩短到一个时辰。 闻言,雪琦只想痛哭流涕,她的好日子是就要结束了吗?可随后听到师兄们都是子时一过便要起床,直到子时才能就寝,一日间只能睡两个时辰,雪琦瞬间就觉得师父对自己太宽容了,索性也就接受了师父给她的安排。 起初这二日雪琦是不必念书的,因为前几日的治疗很是痛楚,除了吃饭治病外,雪琦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着的,这倒不是雪琦贪睡,每日雪琦几乎不是痛昏过去,就是看到自己流出的毒血而晕了过去。 即便是这样,雪琦依旧咬着牙,连一声痛都没喊过,来这里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吃胖了些的她,愣是被磨得又整整瘦了两圈,只看得菜元子和一众师兄心疼不已,好多次,菜元子都想停了给雪琦的医治,可,雪琦却坚持的很,菜元子,也只得继续。 整整半个月,雪琦身上便布满了针眼,不过却已不像前几日那样痛不欲生了,她体内毒血也是越来越少了,痛感也越来越轻了,如今,雪琦泡药的时候,师兄在屋外给她念的经文心法,雪琦转眼就可以背的出了,就连师父为她施诊时,她都可以一边看书,一边问着师父她不明白的问题了。 有的时候,还偶尔可以给师父背上一两首打油诗,见雪琦如此,菜元子是相当的满意,逢人就说自己收了个有慧根的徒弟,当然,他能说的,也只有观里的那几个人而已!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便到了,这一日,该是雪琦服药的日子了,菜元子忧心忡忡的看着雪琦,面色忧桑。 ;师父,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忧桑?雪琦淡淡问着。 ;乖徒儿,为师是害怕啊!菜元子哽咽着说着。 ;有什么好害怕的吖?琦琦都不怕,师父这么大的人还怕吖,羞羞羞呢!雪琦轻笑。 ;乖徒儿啊,虽说为师之前已经为你做了很多铺垫,可是,可是你这病,长年累月的积累,却不是那短短一个月便能确保无虞啊!你体内气息紊乱,经脉脆弱,为师给你制得这枚药丸,药效却是极其的猛烈,今日你若撑过了,等待你的便是一片光明之途,可若是撑不过去,你我二人,便是真的要阴阳两隔了…… 菜元子神情悲戚,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师父,若是琦琦不吃,还能活多久吖? ;撑不过及笄…… ;呵呵……雪琦轻笑出声,不由悲从中来,;师父,琦琦想拼一把! 许久之后,雪琦才像是刚下定了决心似得,坚定无疑的说着。 ;唉……菜元子定定的看着雪琦,许久才喟叹一声,颤颤巍巍的自衣袖中取出一古朴小盒,盒中静静放着一枚药丸,药盒才一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隐约间,经好似还有流光溢出,雪琦不禁大为赞叹,真是神奇的炼丹术啊。 雪琦一直都只是听闻道家的炼丹术如何如何的神奇,今日一见,顿时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孤陋寡闻了,只是不知道这丹药是要如何才能练成,若他日自己还能活着,一定要缠着师父把这炼丹炼药的方法交给自己! 想到此处,雪琦不由得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就好似自己已经将这神奇的术法学成了一样。 ;师父,要是我醒了,你一定要把这炼丹炼药的方法教我哦!雪琦说的很是轻松。 深深的望了眼雪琦,菜园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为师自然会对你倾囊相授! 雪琦笑笑,将那早已备好的红枣晨露一口喝尽,这才抓起了药丸,吞进了嘴里,竟连嚼都未嚼便咽进了胃里,须臾,一阵燥热之感便由腹内蹿出,刹那间便游走在了全身经脉中。 那灼热感愈演愈盛,雪琦只觉得自己就要被烧着了,霎那间便觉得口干舌燥,豆大的汗珠自全身毛孔渗出,只片刻间,便染湿了衣裳。 一直守在雪琦身旁的菜园子真人,见雪琦如此,慌忙扯掉了雪琦的衣衫,却见到雪琦此时,早已遍体泛红,一摸之下,不禁心头暗颤,这皮肤的温度,竟也是远远超过了人正常的体温,若照此下去,雪琦迟早是要被烧坏的。 震惊之下,菜园子伸手按在了雪琦的丹田之处,体内的真气缓缓流向了的雪琦体内,自己真气入体,菜元子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 第三十二章:命悬一线 真气所到之处,只觉血琦体内气息严重紊乱,那枚丹药的药效,竟将她体内的所有气息全部激发了出来,紧锁眉头,菜元子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真气引导着那股纷乱无比的气流,万幸的是,经过之前一个月的药浴针灸,雪琦的身体和奇经八脉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况且,那颗丹药药效虽大,却在激发了那庞大气息的同时,对雪琦的经脉起到了些许的保护作用。 可即便如此,菜元子真人依旧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雪琦体内那热腾腾的真气,才算是安静了下来,顺着经脉川流不息。 此时,菜元子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微微吁了口气,蓦地,菜元子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起来。 一股股真气竟由雪琦的天灵穴不断的散了出来,雪琦的肤色也开始变得时青时红,身体蜷缩在一起,竟连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活脱脱就像只从九幽冥府爬出的恶鬼,若照此下去,雪琦即便不死,将来也会变成痴呆啊。 这下,不仅菜元子慌了神,就连一直守在旁边的众位师兄也惊得面如土色,雪琦的结果,他们都已料的到了,来不及解释,菜元子慌忙命弘文去取那他一直珍藏的数枚灵丹来,弘文领命不敢大意,冲出了房间便是一路施展轻功,只一个片刻便抱着丹箱回来了。 才一进门,就看到师父正在为雪琦以金针锁了经脉,焦急的等着他的到来,见菜元子正急得六神无主,忙说道:;师父,丹箱取来了,小师妹这是怎么了?语气焦急呜咽,才说完便已经泪流满面了。 虽说他们相处才短短一个月,但可爱的小师妹,早已深深的融入了他的生活,还记得,初见小师妹,小师妹瘦骨嶙峋,却依旧笑的灿烂,对他说师兄好帅,她好喜欢师兄啊。 她说,师兄做的饭菜好好吃,她好想一辈子都吃着师兄做的饭菜啊。 她说,师兄武功好好,好想让师兄天天带她上山打怪兽啊。 她说,师兄飞起来的样子真潇洒,好想让师兄天天带着她玩抱抱,玩亲亲,玩飞飞啊。 她说,后山上的那只野猫好可怜,好想把它抱回来养着啊。 她说,她好喜欢师父,好喜欢师兄,好想好好活着,好想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 她说……她说……她说…… 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她高举着小手,要他抱抱背背的模样,她笑,她哭,她调皮,她蹦蹦跳跳,她…… 她如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就快要死了呢?好伤心啊,小师妹还那么小,小师妹那么可爱,小师妹那么聪慧,小师妹那么的懂事,他怎受得了小师妹受这样的罪过,小师妹怎能这样的遭罪啊…… ;你们哭什么哭,小师妹不会死的,小师妹不能死,你现在就这样哭哭啼啼的,这不是在咒她么? 大师兄弘法带着哭音斥道,弘文眼泪婆娑的看着几位师兄,入眼的皆是一张张流泪的面容,屋里的几个堂堂七尺男儿,竟哭的如此不加掩饰,原来,疼爱小师妹的不止是自己啊。 ;道观里很久没有新人来了,这最后一个还是个可爱的小师妹,我们都很喜欢小师妹的,师父,求你救救师妹吧,她还那么小,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几个泪流满面的男人,竟齐齐求着菜元子说着。 可此时的菜元子哪里还有心思与他们纠缠,他的心里也是满腹悲怆,他何曾不想治好雪琦的病啊,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可他还是低估了雪琦的病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止吓坏了雪琦的师兄们,就连菜元子自己,都震惊不已了啊。 ;够了!沉着声,菜元子低吼一声,那语调中,竟也隐隐带着些许哽咽,悲伤,无力的情绪。、 ;你们几个别哭了,好好为为师的护法,雪琦的这症状来的突然,为师……为师此次非要给她医好,稍后为师给你们师妹医治时,你们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为师,不然…… 菜元子的话没有说完,却已无需再说了。 师父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他们的心头,强自按下心间那猛烈巨震的心脏,几个人分别守在门前,窗前,床前,一个个面色寒冷,一副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而菜元子,打开丹箱,将他珍藏多年的灵丹不停地塞进了雪琦的嘴里,什么培婴单,定灵丹,补天丹,更是像不要钱似得全塞进了雪琦嘴里。 翻到最后,菜元子惊奇的还发现了几枚九曲灵参丹和回煞丹,甚至自己多年前炼指出的回阳真水也被翻了出来。 思索了许久,菜元子才下定了决心,将那仅剩的两枚回煞丹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只片刻,便将方才消耗了大半的真气补满,甚至生生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整整提升了一倍有余,一切就绪,菜元子方才敢将扎在雪琦身上的金针拔出。 随着金针的撤离,雪琦头顶复又还是涣散真气,忧心忡忡的菜元子一脸慎重的缓缓将自己真气输入,真气才一进入,菜元子不由得骇然失色。 雪琦体内,除了先前就有的那热气腾腾的气息,居然还有一股庞大的寒冰之气,更加糟糕的是,方才菜元子只是将雪琦体内的热气引导归位,而那后至的寒冰之气却并未引导,竟将那才被整理好的热气重新打乱,二汽相争了许久,那寒冰之气竟隐隐占据了主位,甚至,在这相争之间,生出的一股强悍瘴气,竟将那股热流生生的逼出了雪琦的体外。 深锁了眉头,菜元子甚至都不知这样的造化对雪琦究竟是好是坏,小的时候,他便听他的师父说起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体质特殊,一出生便遍体寒气,若此种人他日练武,最适合修炼寒冰掌,优异者,更能化冰为剑,配以轻盈身法,独步武林,那是轻而易举,只是这种人便如那东海明珠一般,少之又少,甚至说是凤毛菱角都不为过。 难道,雪琦便是这传闻中的人物不成? 菜元子不禁暗自想着,毕竟菜元子发现,雪琦体内的这股寒气,才更像是她的本源之气,先前的那股热气,才是真正的入侵者,或许是当年雪琦发烧多日,那热气没有得到纾解,才生生将她的本源压制,又或许正是她那本源之气,才保住了雪琦的命,否则,别说是要烧坏脑子,就怕是命,也早就会丢了的吧? 第三十三章:‘命硬’的师妹 菜元子不由得面色一凝,再次缓缓引导起了这两股气息,随着菜元子的不断引导,总算是理清了这两段气息。 蓦地那原本分庭抗争的两股气息竟然在雪琦丹田处开始缓缓融合,渐渐的,那交错的气息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越转越快,竟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旋涡,旋涡越转越大,隐隐间竟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便将菜元子的内力吸入其中。 菜元子大吃一惊,慌忙就要撤手,可怎奈,菜元子还是小看了那股吸力的威力,此时此刻,哪里还允许他撤手? 此时此刻,菜元子的双手被紧紧吸附在雪琦身上,只觉得雪琦身上时热时冷,而自己的真气却是急速的涌向了雪琦的体内。 须臾,雪琦体内那两个股真气终于融合完毕,可那旋涡竟还在高速运转着,随着菜元子真气源源不断的吸入,那旋涡越来越大,终于,那旋涡在雪琦的体内轰然炸开,翻涌的气浪不仅震开了菜元子,连带震得二人是狂吐了几大口的鲜血。 菜元子是被真气的突然的撤回,再加上他先前服用回煞丹的反噬,这才吐了血。 而雪琦,却是真正因着那真气的突然爆炸导致的,那股庞大的真气不仅将雪琦身体里的毒血炸了出来,甚至还霸道的将那瘴气排处了体外。 一瞬间,那被融合的真气迅速在雪琦体内流动了起来,菜元子抚着胸口,强自按下心间那极不舒服的感觉,迅速搭上了雪琦的手腕。 那气息的迅速流转,将雪琦的经脉不受控制的图图跳了起来,菜元子只觉的自己的心脏都要被雪琦吓停了。 迅速捡起丹箱里的丹药疯狂的塞进了雪琦的嘴里,像什么洗骨丹,回春丹,静心丹,洗髓丹,九转还魂丹,混元丹,培元丹,碧髓丸,归元丹,小还丹,清心丹,筑基丹,须弥丹,天肌玉骨丹。 闻得屋内有动静,守在雪琦房外的几个师兄一股脑的挤进了屋内,却只见原在屋里的两位师兄,正帮着师父不停地往雪琦的嘴里喂着丹药,就好似那些丹药不要钱似得,又好像是生怕雪琦饿着,要把这些丹药当饭吃了一样。 再转向地面,青色的砖上,一红一黑两滩血夜,散着淡淡的腥味,等等,红色的倒像是血迹,那黑色是什么? 紧张不已的几人好像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却发现那知道内情的几个人,正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日,过得好像特别的快,待菜元子忙完,早已是月上中天了,深深看了眼呼吸均匀,正兀自沉睡的雪琦,菜元子忽然觉得自己头晕的利害,才一站直了身体,便瞬间昏了过去。 弘文弘法慌忙扶住了菜元子,神情紧张的问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勉力睁开那沉重无比的眼皮,看了眼身边的弘文和弘法,喘息了好久,带低低说道:;雪琦,无碍了…… 闻言,那悬着心的男子们,纷纷吁了口气,可随即,却听到:;为师……有些不舒服,弘文,背上丹箱,扶为师去休息吧!气息奄奄,好似苍老了好几十岁。 这淡淡的话语,只瞬间便又揪紧了所有人的心。 弘文仔细看了师父许久,才点点头,背起丹箱,扶着菜元子回了房间。 屋内。 淡淡的血腥气依旧还在,弘法大发了其他几个师弟去打水清理房间,自己则沉默的坐在桌前沉思。 其实,弘法也只是羌国一个不太得宠的王子而已,他们六个师兄弟,除了弘法,其他几个,也都是各国的王子,弘法不知道那几个王子是否得宠,他只知道,他们来道观的目的跟他一样。 都是希望菜元子可以收他们当关门弟子,只有继承了菜元子的衣钵,他便有了傲视群雄的资本,无论以后自己是呆在道观,还是去任何地方,自己都会是各国皇室的座上宾。 只可惜,多年来,菜元子除了对弘文好一些,对他们五个人都是淡淡的,该教的还是会教,能让他们知道的还是会让他们知道,可师父却从未将他的绝活交给他们。 就在他们都以为弘文会成为菜元子的关门弟子时,雪琦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成了他们的小师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虏获了菜元子的‘心’,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如此一来,弘法不得不再次改变策略,他想,若雪琦真能继承了菜元子的衣钵,那么,自己是否可以在她及笄之后,将她取回来当自己的爱妻? 就在弘法暗自谋划的同时,他地那些师兄弟们似乎也在这么计划着…… 菜元子房内。 弘文小心翼翼的将菜元子扶至床边,仔细的将菜元子那已被汗水打湿的道袍脱下,吩咐小童打来一盆热水后,仔细的给菜元子擦拭着身体。 自从进了屋,菜元子就像垮了似得,精神极度为你不振,眼皮更是像灌了沙子般,耷拉了半边。 ;弘文啊! 就在弘文忧心忡忡的为菜元子清洁身体之际,菜元子气息奄奄的喊了他一声。 ;哎!爹,你有啥吩咐? ;弘文啊,爹似乎撑不了许久了!菜元子神情悲戚的说道:;方才,爹的真气被雪琦吸去了不少,再加上之前爹吃了两枚回煞丹,现在,那回煞丹已开始慢慢反噬了,唉…… ;啊,爹,那你,那你……听着菜元子那断断速速的陈述,弘文只觉的自己此时是天旋地转,脸色也变得极其惨白。 见弘文如此,菜元子不由轻笑,那笑容却透漏着些许的无奈。 ;别担心,爹再撑个十年八年还是没问题的,在你和琦琦还未真正出师前,爹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的,咳咳!菜元子轻咳两声,才又接着说道:;琦琦,她的身份不一般啊,她,她也许和你的娘亲是一个地方的人啊,多年前,你娘亲在生下你之后,便独自回了她本应待的地方,终究,还是爹负了你娘,所以,她才会走的那样的决绝,如今,雪琦的到来,也许,就是要给爹一个弥补的机会,爹希望,以后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的保护着你的小师妹,知道了吗? 弘文泪流面面的重重点了点头,说道:;爹,儿子知道的,小师妹真的很可爱,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只是,我的那些师兄…… 第三十四章:终究,还是要分别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打雪琦的主意,即便是打了,也不能让他们得逞,知道吗?菜元子的语气蓦然变得冰冷:;他们来观里的动机本就不纯,若雪琦被他们任何一个骗了去,这天下,便是要大乱了,咳咳咳…… 弘文点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琦琦,我一定会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来守护疼爱,将来,一定也会给她找一个最最爱她的相公…… 菜元子很是欣慰的点头,;从现在起,爹要闭关好好的修养一番,在爹出关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你的师妹,待她醒来,你便再待她前来寻我…… 说罢,便摆了摆手,示意弘文离去,弘文起身,深深看了眼形容枯槁的菜元子,半晌,才静静的退出了房间! 雪琦依旧睡的深沉,弘文来时,只间弘法正一筹不展的坐在雪琦的床边,整整七日了,雪琦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每日只靠着写温补的药膳粥滋补,菜元子也是如此,自从那日为雪琦治病后,便闭门不出,只说是要闭关静修,却并未说要几时出关,这时日一长,观里的师兄弟们便开始无端揣测起来,可这又如何?师父如何了,谁都不再清楚,再这样一个尚不明朗的状态下,谁都不会轻举妄动的。 就这样,又过了七日。 这一日,雪琦忽然醒了,眼光灼灼,神智清明,眉目间,隐隐透着摄人心脾的魄力。 观里的师兄见雪琦醒了,自然是高兴万分,纷纷做了几道自己最拿手的好菜,送到了雪琦房内,那精致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就好似过年一般,不!简直比过年时的年夜饭还要丰盛。 雪琦从不知道,自己在过去的半个月里,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连屏是不苟言笑的大师兄见了她,都人不知热泪盈眶的。 甚至,自己的小师兄弘文,在见她醒来的那一刻,狠命的抱着她失声痛哭了好几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这样的情形,简直令雪琦不能接受,她自幼孤单惯了,从未有过任何人为她流过一滴眼泪,这样的场景,是雪琦从未体验过的,试想一下,一个自由孤单干惯了的人,突然一下子有好多人关心她,疼爱她,宠着她,甚至还为她伤心落泪,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脸懵逼的到了晚上,雪琦才猛然觉醒,自己见过了所有的师兄,却压根没有见到师父的影子,甚至所有的师兄都像是长了一条舌头似得,一句关于师父的话都没有说过。 好不容易才在天黑之前捉到了弘文师兄,威逼利诱之下,才将师父的状况了解清楚,眼泪婆娑间,雪琦跌跌撞撞的的冲进了菜元子的房间,却惊讶的发现,师父的房间内,竟空无一人! 雪琦像是疯了一般,不停地问着众人师父去哪了,可回答她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这一刻,雪琦甚至认为师傅已经仙去了,师兄们却还依旧在向她隐瞒着什么。 直到了子时,众师兄们安歇就寝之后,弘文才带着痛苦许久的雪琦,从菜元子房中密道进入了观里的密室,见到了菜元子。 却不想,这一见,令雪琦愈发的伤心难过,只见菜元子的神色,比之半月前愈发的难堪,须发不仅白的吓人,更是纷乱无比,面色犹如被人强行灌了剧毒一般的憔悴铁青。 菜元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密室的石床上,强打着困顿无比的精神,睁开双眼看着早已哭到不行的雪琦,由衷的一笑,在雪琦看来却是那样的凄厉。 ;师父,都是琦琦不好,连累你至此……雪琦哽咽着,;师父,绮绮要谢谢你,琦琦能好,完全就是因为师父搏命相救,你放心好了,琦琦不仅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也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师父的!神色坚毅无比,言罢,扭头便跑了出去。 此后,雪琦除了呆在经堂,便是呆在厨房,寒去春来,仅一年,雪琦便将经堂里的书看了个遍,当然,经堂里的书类目繁多,不仅有医术武学的,还有道经乐谱符文炼丹之类的,就连各国杂文都有。 自从上次之后,雪琦的记忆力好似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好多东西智看一眼便记住了,像那些医书,雪琦不仅一字不落的记下,更是融会贯通。 这一年,好似过得及其的快,菜元子也是日渐康复,面色红润,鹤发童颜,愈发的仙风道骨了。 自然,年关过后,菜元子便正式开始手把手的教着雪琦,不仅仅是医学武功,就连琴棋书画也一样没有落下,要说菜元子也不是个随意的道长,在外人看来,乃至于他的其他个徒弟面前,菜元子永远都是那一副冷若冰霜的脸。 可渐渐的,他们便发现了,菜元子不仅笑容多了,就连性格也愈发变得顽皮了,真真是老顽童,老顽童,一点都不假。 经堂前,走廊下,花园里,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菜元子或背或抱着雪琦玩耍,不免令众人心下暗自羡慕,师父何时曾对他们这样过?这还是记忆中,那个不是拿着戒尺,就是拿着拂尘狂揍他们的师父吗? 可这样的好日子,似乎并没有过多久,转眼,这山上的红枣也已是熟了又熟了十余次,雪琦,也由那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年方二九的雪琦,那倾国倾城的容姿,简直要令天下人为之疯狂。 匆匆十年韶光,菜元子更加的苍老了,这一日,菜元子便叫了弘文和雪琦来到他的房中说,雪琦身负冤案,如今早已年过及笄,且他也再无什么可教给雪琦了,要弘文陪着雪琦下山历练一番。 雪琦神情悲戚,虽说她很是不愿离开,可她家的那桩血案却不得不去了结了。 ;师父,琦琦还没跟你学成武功呢,你怎么就说在没可教琦琦的呢?雪琦问道。 菜元子嘴角浮动,那雪白的胡子,随着嘴角的上下浮动了许久后,才说道:;那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功呢?学个轻功能逃了命就好了,学什么武功?这不,有你弘文师兄保护你,你还怕什么? 言不由衷的说着违心的话,菜元子只觉的自己简直白活了这几十年,他哪里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十年了,分明是她自己学艺不精,怎的还怪起他不教了呢? 想到此处,菜元子突然好想照个地方痛哭一场,唉,苦哇…… 第三十五章:锦蓉 ;令夫人已病入膏肓,她顶多能活一个时辰,有什么话就趁着她还活着,都说了吧,免得留下遗憾。 雪琦收了诊脉的手,不再看床上面容憔悴的女子,收拾了药箱,站起来打算离去。 跟着菜元子师傅不觉已经十年了,前些日子,师傅终于同意雪琦可以下山游历了,不过,前提是她必须很师兄弘文一起。 今天,是她和师兄下山后来的第一户人家,林家,为林家少爷的夫人看病。 ;不,不。请你师傅亲自来!他一定能救锦蓉的!易林拦住了雪琦的去路,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请你告诉我,你师傅在哪里! ;易少爷请自重。 守在外间的弘文冲进来,一把拍开易林抓着雪琦的手,冷峻的面容上有一丝怒意,;早先就告诉了易少爷,家师已经过世,如今继承师傅衣钵的是雪琦师妹。 ;师兄,走吧。雪琦淡淡地瞥了易林一眼,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冒犯。 弘文接过她手里的药箱,护着她走出去。 ;倘若不能救活她,我便与她一起死,我知道你们能救她,医者怎能见死不救!易林跑到门口,冲着雪琦的背影大喊。 ;没有人能够起死回生。雪琦淡淡地说,;就算师傅还在人世也不能。 ;说谎!我十二岁那年摔下悬崖,你师傅都能医活我,这是全临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易林已经失去理智了,;什么神医雪琦,明明就是见死不救的杀人凶手!想不到,你的心和你的脸一样,丑陋得如此可怕! ;够了,师妹我们走吧,易少爷简直不可理喻。弘文不能再忍下去,他拽着雪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家。 失魂落魄地回到床边,易林伸手轻轻触着锦蓉的脸。 锦蓉颤巍巍地睁开眼睛,深深望着易林,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带入轮回一般。 她吃力地说:;易林,你不要难过,能嫁给你,锦蓉已经很开心了。 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痛,这是第二次,他没有办法救活眼前的人。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与邻家小女孩儿去后山采芍药,遭遇一伙山贼,邻家小女孩儿替他挡了一刀,被山贼砍中后背,而他则在惊慌失措中坠下了悬崖。 他以为他一定会死,可路过的神医救了他。 ;海棠呢?醒来后他拽着神医的袖子,急急地问。 ;那个小女孩儿没能救活,她被砍中后心,当时就死了。医治他的大夫说,;易少爷,你摔坏了脸,我已经替你治好了,一个月后再拆掉脸上的布条。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五年,直到他遇见锦蓉。 十六岁的锦蓉眉目清秀,他一见倾心。 说媒下聘,纳吉娶亲,他风风光光地将锦蓉娶了回来,成亲那天他对自己发誓,此生不会再让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然而不过是五年,锦蓉便重病缠身,大夫说她是心病,久病成疾。 ;最后,易林你告诉我。锦蓉痴痴地望着他悲伤的脸,缓缓问,;你爱过我吗? ;我若不爱你,怎么可能娶你?他哽咽着说,;你说什么傻话啊,锦蓉。 她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惨然:;骗子,你从未爱过我。 他想说他没有骗她,可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带着那样忧悒的笑容,去了。 ;锦蓉你等等我,我与你一起去。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听到易林跳河自杀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雪琦正坐在竹林客栈里喝酒。 说这事的人,一口一句;神医雪琦是杀人庸医。 雪琦气得手一抖,碗里的酒撒了一桌。 她拎了手边的药箱就要走,弘文拦住她冷冷道:;师妹,他自己存心寻死,与你何干? 雪琦推开弘文,不顾他的阻拦往外跑:;跟师父苦学了十年,却被人说成了杀人庸医,我可不乐意! 弘文见拦不住她,也只好跟着跑了出去。 雪琦找到易林的时候,他已经被抬回了家,就搁在正堂,浑身湿漉漉的,已经断了气,只有心窝还有一丝热气。 ;师妹,人已经死了,我们走吧。弘文拽着雪琦,想将她拉出林家。 她甩开弘文的手,淡淡道:;在救活他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弘文与雪琦做了十一年师兄妹,最清楚她的的性子,表面上虽是活泼随和,骨子里却是执拗的不行,见自己拦不住她,便只好留下来帮她。 ;师兄你也出去,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将易林移到房里之后,雪琦转身对着仍然杵在跟前的弘文说。 ;你一个人?弘文有些不放心,但雪琦已经连推带搡地将他关在了门外。 房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雪琦将药箱放在手边,然后伸手抽下易林的腰带,轻轻解开他的衣襟,他光洁的胸口袒露出来。雪琦的手轻轻在他的心口来回摸索,最终在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寻到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针眼。 雪琦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金针,从针眼刺了进去,殷红的血珠沁出来,红豆一样大小。 ;还有救。她嘀咕了一句,心里却是一喜。 然而还有救,并不意味着一定能救,雪琦从未救过这种已经断了气的病人,但她不想放弃,她必须要救活他。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心隐隐有些疼。 忙碌了大半个时荣,易林可算是有了呼吸,她松了一口气,才忽然发觉自己很累,她身子本就不太好,师傅活着的时候便叮嘱过她,切忌劳心劳神。 确定易林被救回来了,她才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她睡觉一向不沉,睡了一小会儿便听见身边有动静,跟着她就被人用力拽上了床,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睁开眼睛,看着易林近在咫尺的冷酷脸庞,心脏狂跳起来。 ;你说没有人能起死回生,可是你救活我又算什么?他低吼着,像只受伤的野兽,;十年前你师傅是这样,十年后你也是这样! 她的脸涨得通红,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不过即使这样,易林也看不出她的脸色吧,因为神医雪琦有个外号叫罗刹女——她的一整张脸,一半绝美,另一半,却都是丑陋的疤痕。 第三十六章:易家公子 她看着易林狰狞的脸,情急之中,用力按下他心口扎针的地方。他如碰到烙铁一般将她推开。她的头撞在了雕花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易林脸色煞白地缩在床上,他捂着心口,因为疼痛满脸都是冷汗。 ;哈哈。雪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让我痛,我便让你更痛! ;杀人庸医,见死不救,面丑心更恶。易林咬牙切齿道,;我不要你救,我易林,不稀罕你救! 见他竟然还有咒骂她的力气,雪琦笑得更加厉害了,明明易林并没有说什么特别好笑的话。 笑着笑着,雪琦的眼泪都忍不住流下来了,她说:;易林,你不稀罕我救,我还偏要救,救你一次,救你两次,救你三次,哪怕无数次,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死! ;那你为什么不救锦蓉?!他吼道,;你这个丑女是不是嫉妒锦蓉?你嫉妒她,所以不救她! ;我嫉妒她什么?雪琦趴到他身边,伸出手细细描摹着他俊朗的五官,他厌恶地想躲,她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扯住他的发,强迫他面对她,;嫉妒你夫人的美貌,还是嫉妒她能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你闭嘴!易林满面怒容,忍不住大声喝道:;我不许你说我不爱她,我不许你说! 强装镇定的语气,即便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若你真的爱她,令夫人又为何因为心病药石罔效?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雪琦也大声的喝道,一张脸越发显得狰狞丑陋,;你不爱她,不是我害死你夫人的,害死她的凶手是你,是你,易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易林越是急于否认,心里却是越来越觉得恐惧,;我爱锦蓉,我爱她所以娶她,我爱她…… 雪琦松开了易林的头发,冷眼看着他,;医者治好一个人不容易,你别再寻死觅活的。 ;为什么不救她…… 声音里失去了怒气,易林低低地喃喃,却更像是无意识的耳语,;你能救活我,你明明能救,明明能救,你却要见死不救。 雪琦不想再和他说话,她现在需要休息,收拾好了药箱,推开门走出去。 弘文就守在院门口,雪琦在看到弘文后,便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弘文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疲惫的面容,有些心疼。 ;为什么一定要救那个家伙。 弘文埋怨地抱起她,虽然知道她一定听不见,还是继续说,;师傅在世时明明叮嘱过,自寻死路之人不救。那易林与夫人伉俪情深,一心寻死,你救得了一次,难道还能救他一世? ;能的。睡梦中的雪琦忽然无比清晰地说了两个字。 弘文愣了一下,他以为雪琦还清醒着,然而低头看去,她的呼吸缓慢均匀,并没有醒来。 她只是在说梦话。 ;别再救他了。 弘文心里有些发酸,他低头看着她沉睡的脸,然后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心。 雪琦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困,好似没了力气一般。 这种久违的感觉,她几乎都快遗忘了。 她紧紧咬着牙,只希望这疼痛赶快过去。 弘文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清粥,看见雪琦疼痛的样子,他吓得把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跑过去扶起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师妹,怎么又开始痛了?你这旧疾不是七年都没发作了吗? 他心里焦急得很,但是却毫无办法。 他虽然是雪琦的师兄,却没有学医的天分,师傅收了雪琦之后,也不再逼他学医。 但自从他看到雪琦宿疾发作,他就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天分学医,假如他的医术超过师傅,就一定能医好雪琦的吧。 师傅说过,雪琦年幼时高烧,差点烧坏脑子变成智障,后来,是名仵作用了些土方子,才让雪琦退了烧,却留下了一种见了罕见的病症,便是只要心速过快,便会流鼻血不止的怪病,十年前被师父就上山后,整整治了半个月才将这怪病医好。 可师妹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即便是师父费尽心思,即便是师父的一身真气全给了雪琦,却也是留下了操劳过度便会头疼欲裂的毛病,或者说,只要她体内真气损耗过半,头便会像被人抽筋似得痉挛。 可师妹的病,明明已经七年未犯过了啊。 ;师兄。雪琦费力地问,;易林……活了吧? 虽然她确定已经救活了他,但总觉得不放心。 闻言,弘文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继而愤怒不已:;你因为救他,真气损耗过半,虽说不日便可补回,可如今却引得你宿疾发作,他不知感激就罢了,还对你多加咒骂!都这这样了,你倒是还有心思问他活了没有? ;告诉我,他活了没有?雪琦用力的抓着他的袖摆,目光执着地盯着他。 弘文无奈地叹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易林很好,他还活着,你别担心他。 雪琦松开了弘文的袖摆,闭上眼睛喘着粗气。 ;为什么这么挂心一个不相干的人?弘文不能理解,他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你与他不过是才刚刚认识,却为何如此担心他的死活?就仅仅只是因为他说你是杀人庸医? 雪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尽管这个笑容,看上去非常可怖,可弘文却从她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丝温柔。 待雪琦的这股疼痛感过去,已经是夕阳西下,林家差人来请雪琦,说是要设宴谢谢她医好他们家的易林少爷。 ;劳你们费心了,我们不会去的。弘文冷冷地回绝。 ;为什么不去?雪琦却说,;我费心救了他,他易林怎么也该对我说声谢谢吧。你们回去,派一顶八抬大轿来抬我。 弘文不知道雪琦为什么要这么做,雪琦就像是上辈子和易林是仇敌一般,这辈子遇见了便是对头的冤家。 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林家便当真派了一顶八抬大轿来接雪琦,正巧,雪琦今天穿了一身红衫,乍然一看,倒真像是新娘子上花轿。 第三十七章:这样也算成果亲了吧? 轿子一路抬进了林家,弘文扶着雪琦下来,她望着林家的门楣,感叹了一声:;也算是八抬大轿进过林家了。 弘文心中一动,隐隐有些异样的感觉。 林家人都十分感激雪琦,特地设了家宴款待她。 她环视了一圈,却不见易林,;易少爷人呢?吃饭前我再替易少爷复诊一下吧。 ;如此甚好,多谢神医。林老爷感激地说。 雪琦笑了笑,被一群人领着朝易林所住的院子走去。 推开他的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酒气,易林正趴在桌上,喝得烂醉如泥。 雪琦皱了皱眉,只觉得心中愤怒不已,她揪住易林的衣襟,用力甩了他一巴掌:;易林,你这副样子,对得起我辛辛苦苦救你一命吗! 所有人都怔住了,林老爷想阻止雪琦,却被弘文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挡了回去。 他易林就是该打,雪琦为了救他宿疾发作,他却丝毫不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命,肆意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跟我来!雪琦扯住易林的衣领,愤怒之下,雪琦又一次忍不住懂了真气,这一次,雪琦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便将喝得烂醉的易林拖走。 众人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等他们想起来要去追,雪琦却已经拖着易林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易林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任由雪琦拖着走,喃喃自语:;我怎么可能不爱锦蓉,我明明那么爱她…… 雪琦拖着他走到林家的荷花塘边上,用力将他推了进去,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被冰冷的河水一激,易林顿时恢复了神智。 ;又是你!他恼怒地看着雪琦,;怎么总是你,你为什么阴魂不散?我去死,你要救,我喝醉酒,你也要多管闲事,你真的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雪琦淡淡道,;不光你觉得我讨厌,就是我自己……都很讨厌我自己。 ;那就不要管我!易林大喝。 ;我也不想管你。她说着,偏开头去,不让他发现她眼底聚集起来的水汽,;可是易林,我喜欢你呢,喜欢到不能不管你的地步。 ;什么?易林愣在了那里,他错愕地看着雪琦,像在看一个疯子。 ;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你,有问题吗?她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狰狞可怕的微笑,;你是临安城里最俊俏的公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凡人,这很正常吧。 ;疯子,你是疯子。易林喃喃着,用一种惧怕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你可以继续寻死,这样你家人来求我救你的时候,说不定我就能提出让你娶我才医治你的条件。她冷冷地说,;你要是这么想娶我过门,你就继续寻死觅活。 ;师妹!弘文找到雪琦的时候,她刚刚说完要说的话,便看到弘文跟着林家的人寻到了此处,弘文看着傻愣在荷塘里、失魂落魄的易林,不解地问雪琦,;你做了什么? 雪琦瞥了易林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师兄,我们走吧。 ;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弘文觉得易林的样子太奇怪,不可能是雪琦说的;没什么。 雪琦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脸,入手便是疙疙瘩瘩的感觉,这张脸陪了她好多年,以至于她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曾经的样子了。 ;我对他说,我这个天下第一神医,爱上他这个临安城第一美男子了。雪琦笑着说。 弘文脚步一滞,停了下来:;你开玩笑的? 雪琦没有回头,轻声道:;也许吧,师兄,罗刹女也许真的会爱上临安第一美男哦。 弘文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很多时候,弘文都不知道雪琦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端着熬好的药去屋顶找雪琦,她宿疾发作的时候,都要喝药,这样才能暂时压制下去那可怕的疼痛。 ;师兄,你说那易林还敢寻死吗?如果寻死的代价是娶罗刹女,他应该就不会去寻死了吧? 她没有回头,但那脚步声是她极为熟悉的,陪伴了她十年的师兄才有的脚步声。她托着腮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轻声说:;忽然有些期待他继续寻死呢。 ;把药喝了吧。弘文在她身边坐下,;不然疼起来够你受的。 ;谢谢师兄。她的乖巧,一如他才认识她的时候。 她接过药碗,捏着鼻子将那碗药喝了下去。 ;师兄,你的年纪似乎跟易林一样大吧?人家都娶过一个夫人了,你也差不多该娶妻安定下来了。她淡淡地说着,跟着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拿帕子擦了擦嘴,继续说,;你若一直跟着我这么去流浪,终究也不是个事儿。 ;师妹,我以为我的心意很明显。弘文缓缓道,;这辈子我就打算守着你,谁也不要,哪里也不去。 ;不要这样,师兄你长得这么帅,也不比易林差,何苦根锦荣一般,执着于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她轻声笑了起来,拿帕子捂住了嘴,轻轻擦拭着嘴角。 ;既然不比那易林差,那为什么我守着你这么多年,你却一点都不动心,反而是易林,你不过才遇见他,就说你喜欢上他,这未免太儿戏。弘文反驳她,他还要继续往下说,坐在他身边的雪琦忽然朝后仰倒,而她抓在手里的碗,则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师妹!弘文拉住她,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她握在手上的帕子,这才发现她的帕子上都是血迹,她脸色苍白,脸上的疤痕都像是变得透明了。 他抓着她的手腕,忽然觉得手上黏湿一片。他飞快地抱着雪琦下了屋顶,就着客栈的灯,他看见雪琦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伤口绽开,像是婴儿微笑的唇。 ;你做了什么?!弘文脸色大变,他这才明白刚刚雪琦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你为了救易林,用自己的血…… ;师兄。她半睁着眼睛,脸上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好好找个美丽的姑娘,找个爱你的、能够回应你的感情的姑娘,成亲生子,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我这个不争气的小师妹,总是惹你生气的小师妹,你就忘了吧。 第三十八章:这是,拒绝了吗? 弘文失神地看着她的脸,却未发现丝毫破绽。 他忽然愣了愣,他发现躺在床上的小师妹,很像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起死回生。她喃喃道,;像师傅那么厉害的人,也做不到。 ;不要说话了。弘文捂住她的嘴巴说,;我去给你熬药,你睡一会儿吧。 雪琦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坐在爹爹肩膀上,看见风筝买风筝,看见糖葫芦买糖葫芦。 那时的临安是三月,花红柳绿…… ;师妹,师妹,醒醒。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她,她的眉心皱了皱,清醒了过来。 弘文重新熬了药端过来,他扶起雪琦,喂她喝掉一碗药。 雪琦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无论她说什么,弘文都不会走。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弘文的心意,可她却无法回应他,因为有个人比他更早地,就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 ;师兄,带我去看看易林吧。 她看着弘文,眼中带着一丝脆弱地祈求,;最后看他一眼,看完我就离开临安,再也不回来了。 弘文眼圈有些红,他偏过头去,闷声回了一声好。 他背起没有力气走路的雪琦出了客栈,月色将天地万物照得通透,薄纱一样笼罩着天地。 ;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雪琦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了起来,;师兄你可真好玩儿,被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是鬼小孩。 弘文心口一疼,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幕? 十年前。 他游历各国回转师门,见到师傅,师傅并未询问他游历的心得,却说想看看山上的桃花开了没有,之后,便将他一个人丢在了观里,他耐不住寂寞便跑去找师傅。 他真的找了很久,等他找到师傅的时候,却发现师傅在和一位年幼的女子说话。 忍不住好奇的弘文一直藏在暗处,等了许久,那名女孩才转了个身,恰好,被躲在暗处的弘文看到。 ;鬼啊,鬼啊! 十五岁的弘文吓得几乎落荒而逃。 ;我当然记得。弘文伸手抹了一把脸,;后来还是我背她回了观里的呢!想必,当年那棵桃树也已经长高了吧? ;是啊,师傅还说,他在那里埋了一颗很名贵的水蜜桃桃核儿,他可心疼了。雪琦低低笑道。 其实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背着她回家,长大了,他才明白了,那时候,在见到那个面目狰狞,却瘦骨如柴的小女孩儿,他心里浮上来的那种疼痛,名为怜惜。 林家门前点着两盏灯笼,弘文带着雪琦找了偏门进去,谁也没有打扰。 他们一路躲避着下人的视线,可算是走到了易林住着的院子,他房里还点着灯。 弘文带着雪琦站在一棵树下,远远地看着窗户里,坐在梳妆台前,盯着一把桃木梳发呆的易林。 ;师妹,爹曾说过,她是为了救一个人,才会变成罗刹女,他说她原本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弘文盯着易林,轻声问雪琦,;师妹,你说,她是为了救谁,才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的? 雪琦像是没有听到弘文的声音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窗户里的易林,眼神有些痴了,且带着些许令人不解的情绪。 弘文闭上了眼睛,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一开始他不懂,雪琦为什么执着地要救易林,为什么用他敢死她就逼他娶她这样的威胁,吓唬得易林不敢再寻死。 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就这么喜欢他吗?他问,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揉捏着,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宠了她十年,他仔细地照顾她,她每一次因噩梦惊醒痛哭,他都只会比她更加的痛。 他明明没有学医的天赋,却拼命去记草药和药方,只是为了能缓解,治好她的病痛。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于她,他始终放不下她。 ;就这么……放不下他吗?他沙哑着嗓音问。 ;师傅说,他这辈子除了雪琦,就没再见过这么可怜的小女孩儿,她受尽了这世间的苦楚,受尽了世人对她的误解,却还一心一意想要救人。她说爷爷我伤得这么重,已经救不活了,他只是流了血,只是摔坏了脸,把我的血还有我的皮都给他吧。 爹说时,眼里泛着水汽,他对弘文说,;师傅一直很愧疚,雪琦,他没有救好,就连那个姑娘,也是一厢情愿的以为,她伤在后心,不可能被救活了,所以才用了她的脸、她的血救了另一个孩子,甚至为了不让那个孩子知道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一定要照顾好她们啊,弘文,当是替爹赎罪,每次看到她因为给那孩子渡过血而宿疾发作,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难受。答应我,弘文,不要让她们最终都成了孤家寡人。尤其是沧袂,她……她其实活不了多少年了,你只要陪她到死,就可以去走你自己的人生了。爹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完这句话的,至今,他依旧记得爹那时的眼神,那时说话的语气。 他点了点头,随后,爹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离开了人世间。 其实爹不明白,他从未想过要去走自己的人生,他这辈子都只想守着她,守着她生,守着她死。 可是就连这么卑微的心愿,她都不愿意成全他。 雪琦一直在说,没有人能够起死回生,师傅不能,她也不能。 ;我们走吧,师兄。她轻轻扯了扯弘文的衣摆,像是小时候,她被别的孩子欺负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要强迫自己微笑,装作没有关系地揪着他的衣摆,让他带她离开一样。 ;师妹。弘文却没有动,他说,;师妹,你说,她就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吗? 雪琦歪着头看着易林,然后她突然想起了十年前从河里救上来的那个羌国人。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里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可脸上却还在微笑,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看到他有夫人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师兄,你还记得他夫人的模样吗?假如沧袂姐姐没有毁容,应该比她还要好看吧? 第三十九章:不过,只是替身呐 ;他娶了她,可是他爱的不是她,在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我很痛心,师兄,我知道他喜欢的是沧袂,他不过是因为那个人长得像沧袂,所以才自以为很爱她,可是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沧袂,沧袂死得不值啊。 雪琦喃喃道,;她有心疾,只因她爱一个人,却得不到那个人的爱,她一直压抑着,才会让自己病到药石罔效的地步。 她有些惨然地笑了起来,他想起那天,她要易家派去八抬大轿去接她,她穿着一身红衣从轿子上走下来时说了这么一句:;也算是八抬大轿进过易家。 那时候的她,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在易林为了自己的夫人无法被拯救,用狠毒的话语辱骂她的时候,雪琦她……又是什么感觉呢? ;师妹。他望着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活得那样理所当然的易林时,心底蓦地浮上一阵怨恨,该活着的人为他牺牲到这个地步,他却仍然厌恶她、憎恨她。 ;师妹,师兄帮你去提亲。弘文轻声道,;师兄这就帮你去提亲。 他低头看了雪琦一眼,可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将雪琦背回客栈,然后取出一粒药丸独自一人去了易家。 他架着易林大闹了易家,当着众人的面将药丸给易林吞了下去,还将易林捆得结结实实,不给他自我了结的机会。他威胁所有人,只有等易林娶了雪琦,他才会给易林解药。 易老爷吓坏了,满口答应明天就让易林和雪琦完婚。 凤冠霞帔要全临安城最好的,林府要装扮得喜庆热闹,观礼的人要多,鞭炮烟花爆竹都要最上品的。他想让她最后的愿望,实现的漂亮精彩。 他亲自替她梳头上妆,最后换上大红喜袍,披上红盖头。 易家迎亲的轿子来得很快,弘文背着她上了花轿。 ;师妹,师兄送你上轿。他将她平稳地放在轿子里,然后放下帘子,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去了易家。 易林今天也被换上了一套大红喜袍。 弘文给易林吃的其实是一粒僵直药丸,吃了不会要人命,但会四肢无法动弹,浑身僵硬,什么都做不了。 他很想去死,他不想背叛锦蓉,更加不想娶那个罗刹女,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弘文抱着雪琦走进来。 他怔住了,觉得滑稽可笑。 不只他觉得可笑,底下所有人都想笑,但他们不敢,因为易老爷提前说了,无论今天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许议论,不许嘲笑。 拜完天地,紧跟着就是送入洞房。 弘文将雪琦放在床上,他强迫易林掀开雪琦的盖头,然后才喂易林吃了解药。 ;师兄,我好困,想睡觉。她小声地说,眯起眼睛,似乎就要睡去。 ;不要睡,师妹。他对她笑了笑,指着站在一边,才刚刚吃下解药,还没有彻底解除僵直的易林,;看看师兄帮你准备的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 雪琦顺着师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错愕地看着一身喜袍的易林,再低头看了看身着大红袍的自己,;师兄,你做了什么? ;师兄只是让你风风光光嫁给了易林而已。他的眼圈有些红,;师兄不想你带着遗憾离开。 ;我不是说离开临安的吗?她有些焦急,有些心慌,;师兄带我走,我才不要嫁给他。 ;你骗不了师兄。他笑得那么那么温柔,眼底的伤痛埋得很深。 ;丑八怪,你真虚伪。易林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我现在知道了,你是故意害死锦蓉,故意不救她,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害死她好嫁给我! 弘文冷冷看了他一眼,说:;易林,你大可以继续骂,你现在骂得越狠,将来你就会越后悔。 ;我不会后悔!易林满眼猩红,;你最好赶紧带她走,不然等我完全能动了,我一定要杀了她替锦蓉报仇! 雪琦冲他笑了笑,;也许,不过,或许你想杀的只是自己罢了。 ;师妹,师兄出去给你放烟花,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弘文听雪琦说完这句话,深深地看了易林一眼,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并轻轻将门关上了。 洞房里,只剩下穿着大红喜袍的新娘和新郎。 ;你什么意思?易林有些不明白雪琦的话,;我本就想死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难不成,你这是在逗我玩,逗我们易家?老天爷很快就会惩罚你这种杀人庸医,自私自利的杀人凶手了! ;自私自利啊。她喃喃道,;或许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自私自利了一点。 ;你真就这么喜欢我吗?他在等待解药生效,他已经看好了,梳妆台上有一根簪子,足以杀死她的簪子! ;错,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呢。她俏皮地眨眨眼睛。 ;你到底想要怎样啊?他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无比恶心,恶心到他想要快点杀死她。 雪琦认真地想起来。 ;不想怎么样,好玩吧。她想了很久想不出答案,只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要你干什么。 ;那么你去死吧!他猛然扑向梳妆台,拿了簪子朝她刺去,;去死吧,去死吧! ;林哥哥。在那簪子就要刺破她衣襟的时候,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易林愣在原地,见鬼似的看着她:;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其实真的不需要这么恨我。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地说,;我知道你并不爱你的夫人,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她死于心病。 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她对他笑了:;林哥哥,你可还记得沧袂?那个为你死了的沧袂? 啪—— 簪子从他手里滑落,他怔怔的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喊我林哥哥? ;因为沧袂从小就是这么喊你的啊,林哥哥。 她伸手触了触他的脸,;我不是沧袂,可我却知道你们之间所有的事情。 第四十章:终究是谁对谁错? 他脸上瞬间苍白一片,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开她的触碰,飞快地摇着头:;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沧袂不可能认识你这样的人的,沧袂已经死了,她替我挡了致命的一刀,她已经死了。 ;那天,你们去山上采芍药,你采了很多给沧袂,其中有一朵是白色的,可好看了。她温柔却又残酷地看着他,;你说,长大了,要送沧袂一朵白芍药的发簪。 易林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他也记得,这些他全部都记得。 ;后来来了一伙山贼,他们要绑架你和沧袂。那些坏人看你们逃跑,就用刀砍你们,后来师傅路过,打死了山贼,可是你们却掉下了悬崖。她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像是还在为十年前的事情担心,;你流了好多血,还摔坏了脸。 易林的心底浮上一层恐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他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活。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起死回生。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她说的这句话。 不能起死回生,那么当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触了触自己的脸,他是脸朝下的摔下去的,摔得血肉模糊的脸,又是怎样恢复如初的? 他忽然不敢想下去,因为那个答案让他心惊,让他害怕。 他直直地盯着她罗刹一般的脸。 ;你的脸变成这样……是不是为了救我? ;不,这张脸。这张脸根本就是沧袂死后的面孔,我带着这张人皮面具活了一年,为的,就是有天能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知道,沧袂到底为你付出了什么。而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着非常好看的脸,也很健康,你还娶了妻子,攀上了那有权势的老丈人。她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可沧袂却再也回不来了。你是这样的人,沧袂爱了一辈子,并为他死了的的男人,像你这样的陈世美,还配有妻子吗?还配生活在这个世上吗?咳咳! 雪琦轻而易举地便揭开了蒙在自己脸上那张丑陋不堪的人皮面具,面具下的面容,精致而绝美。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最终站到她的面前,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我活着? ;因为沧袂,我要让你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去死啊。她冷酷着说,;其实,当年沧袂并没有死,那日,师傅带着我和沧袂去看你,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你和夫人大婚的庆典。 他的心口猛地一痛,像是被人用力捶了一拳头。 ;沧袂拉着我,还蒙了面偷偷喝了一杯喜酒呢。她有一丝小小的得意,;沧袂还说,这样也算是吃过林哥哥的喜酒了呢。 ;对不起。他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得像个小孩一样。忽的,他用力抱住她,就像是抱住了沧袂一般,他反复地说:;对不起,沧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又有何用?她缓缓道,;原本,我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我原以为你一直是吧你的妻子当成是沧袂的,只可惜,我错了,原来,原来沧袂才是那个影子,那个被你当成别人影子的人,真亏了她还那么的爱你!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这么混账的我?!他终于明白弘文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弘文说:;你骂吧,现在骂得有多狠,将来的你就会有多后悔。 不用等将来,他现在就后悔了,他多想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再十年前那样做,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没想到,自己还是失去了所有。 ;啪——外面传来烟花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雪琦抬头去看,却发现根本看不到。 于是她说:;你可以带我看一次烟花吗?虽然我更想再看一次三月开的红芍药。也算是,我对死去的沧袂有个交代。 ;好。他抹了一把脸,;你等会儿,我去取一样东西。 雪琦点点头。 他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根芍药发簪。 ;你真的做了啊。雪琦睁大眼睛看着那根发簪,;真好看。 ;我带你去看烟花。他弯腰抱起她,她实在太轻,轻到几乎只剩一把骨头。 他抱着她坐在高高的屋顶上,天上大团大团的烟火绽放如花海。 他们并肩坐在屋顶,像看星星一样,她说:;烟花,真好看。 ;沧袂更好看。他说着,;其实,当年我也有过那么一丝的挣扎,我是爱过沧袂的,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沧袂怎么样了?然后,我觉得我一定是活不成了,可后来,我莫名其妙的又醒了过来,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了下去,却毫无损伤,那时也是有过一丝怀疑的,可所有的人都说我是福大命大,时间久了,我竟然也相信了,后来大家都说沧袂死了,我伤心了很久,那时我才知道,其实,我早已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沧袂,自那以后很多年,我才娶了锦蓉,到最后,我却连锦蓉也辜负了! 他的心痛到麻木,他曾经发誓,不让自己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越不想让她们死,却又间接害了两个女人。 当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凋谢,弘文循着蔓延出来的血迹,在洞房的屋顶上找到了那两个人。 那时候第一抹朝阳正好照在他们脸上。 只是易林早已没了呼吸,雪琦含着泪,笑容美好着迎接着朝霞。 ;师妹,事情解决了? ;是啊,师兄,这次,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说着,抹抹眼角,与弘文一前一后飘向了远方! 衣袂飘飘间,雪琦不禁叹道:本应该是同日死,终究还是不同归啊。 ;师妹,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临安城外某处不知名的亭子里,弘文微笑着问道。 ;京城! 雪琦同样微笑着回答,绝美的容颜,迎着朝阳,瞬间,便融化了所有人的心…… 第四十一章:京城,诉状 京城。 雪琦同弘文站在九门提督的门前,相比京城其它地方的熙熙攘攘,九门提督的门前,便可以用人烟罕至来形容,便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小师妹,你说的方法真的可行吗?弘文担忧道。 ;谁知道呢,这不还得试试才行!雪琦摇摇头,也是很不确定的说着,从前看的电视剧里,不都在说这京城中的官员,都傲的很,向来都是眼高于顶。 才说罢,雪琦便率先向那九门提督里走去,弘文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站住,来者何人? 门口守卫尽职的拦下了二人,面无表情的喝问。 ;守卫大哥,我和师妹有一桩陈年冤案,需请求提督府里大人们重新论判! 弘文陪着笑脸说道。 ;身份证明! ;好的好的。弘文一边应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牙牌,上面刻着二人的头像姓名籍贯以及各类身份的证明。 那守门门卫拿着牙牌,仔仔细细的对照着二人看了又看,好一会,才将牙牌还给弘文,才让开门口说道:;进去吧!进门后一直走,第一间大堂,便是大人们办公的地方,切勿乱走走错地方了! ;是,是!弘文点着头应承,拉了雪琦便踏进了九门提督福。 ;师兄,看来,这九门提督府也不是很难进的嘛!雪琦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这丫头,为何定要来这里报官?其实,以咱们的身份,即便是直接进皇宫见皇上,也是完全可以的嘛!弘文不解。 ;我知道啊师兄,可是那样,皇帝一定会看着咱们观里的面子,给我家翻身,可他一定不会再去仔细查探,这个中的冤情,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弘文默然,默默地跟在雪琦身后,沧袂已经去了,他现在能守护的,也只有小师妹了,他还记得,爹临终前说的那句话,雪琦终归还是元气大伤,才始终留着病根,若要雪琦完全治愈,须得用脱胎换骨金丹。 此丹药炼制不易,就算是菜元子真人穷奇一生,方才炼成两枚,一份给了那西凉国的老国王,一份,早已在多年前给弘文服了。 弘文深知,雪琦也深知那丹药的威力,且不说那炼制过程繁琐,就算是那药丸的材料亦不好找寻。 弘文记得菜元子曾说过,那脱胎换骨丹需用怀生地四两,怀熟地四两,当归四两,麝香一钱,山茱萸一斤,酒浸,取肉,破故纸半斤,酒浸一日,干炒,真川椒二斤,拣去合口者并子,在新瓦上焙干,牛膝一斤八两,酒浸后焙干,上为细末,炼蜜丸梧桐子大,临睡前用二十年陈年女儿红一两送服八十一粒,连服三日之后,便可痊愈。 且不说那麝香需用成年公鹿身上的,且决不能用那小鹿和老年鹿的,就连死去公鹿都都不能用,还有那三十年的女儿红,如今,这世上绝不超过十指之数,然而,即便是找全了材料,成丹也是不易。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会拼命一试的,弘文望着小师妹那瘦弱的背影,坚定的想道。 ;你们,有何冤情要申诉的?转眼间,二人便已来到那提督府衙上,衙内正在办公的一位大人见有人进内,遂开口问道。 ;大人,小女子名唤吴雪琦,乃是十多年前吴家遗孤,我家一家上下二十余口,蒙受不白之冤,惨遭灭门,今日,雪琦斗胆,前来喊冤,望大人能重新论判啊! 说着,雪琦不禁潸然泪下,直跪在那名开口问话的大人面前。 听说雪琦是为多年前吴家惨案而来,那问话的官员面色开始变得奇怪起来,那官爷年约五旬,虽留着一把山羊须,却依旧面若冠玉,丝毫不显老态。 十多年前吴家的案件,他也曾是陪审管之一,可,给吴家下了判决书的是已驾崩的故皇帝,如今西凉国新皇已登机三年有余,许多旧时的案件卷宗早已消失不见了,就连当年那桩案件的知情人都难以再寻得到了。 他依稀记得,当年的案子,还牵扯到了皇上的叔叔,瑢王殿下,可就连贵为皇亲贵胄的瑢王殿下都难逃一死,可以见得当时的证据链条式多么的稳固,如今,景色依旧,却却旧人不见,这案子,想要翻盘,却是更加难上加难,况且,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瑢王和吴家都是被冤枉的,以当时文公公的势力都已能翻江倒海了,何况是如今作为监国他,势力更加的雄壮,想要翻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下,可算是难坏了这堂上问话的人,此人姓卓,单名一个扬字,为官二十余年,却一直官居五品,究其原因,还是因着卓大人太过于正直,从未巴结过朝中任何一个人,更因为十多年前他曾为瑢王殿下及吴家上下说过几句话,终究被文公公嫌弃,更是阻碍了他的仕途,若不是因着他曾是皇帝的老师,只怕他是连小名都要丢了。 ;你,是吴家的那个小女儿?卓扬问。 ;正是民女! ;那,你是否还有个哥哥?你身边这位,可就是你的…… ;民女是有个哥哥,可是哥哥多年前便同民女十三,至今生死未卜,民女身边这位,是同民女一起学艺的师兄,如今,只是陪着民女前来伸冤的,与我吴家并无什么瓜葛! ;吴姑娘,此言差矣,即便他多年前与你吴家无关,但今日他能同你一起来,便也是你吴家之人,不管今日是佛能为你吴家翻案成功,他都会同你一同进退了,你可知晓了? 卓扬沉声说道,见吴雪琦点头,他才又说道。 ;你家的案情,老夫当年也曾参与,老夫一直相信,你吴家和瑢王殿下都是被冤枉的,可光是老夫相信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非得让皇上知晓才是。 卓扬一边说着,一边拱手作揖,以示对皇帝的尊敬。 ;可如今,老陛下已仙逝三年有余,如今执掌西凉国土的,是先皇三子:羽玄殿下,羽玄殿下已登基三年有余,如今咱西凉国年号丰羽三年,看你如今冒冒失失前来,想必是有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吧? 雪琦淡然点点头说道:;大人,雪琦正是知道如今新皇已登基三年有余,江山必然稳固,才会想着来京城为多年前的那桩冤案翻案,因此,才会来提督府! ;这样……见雪琦如此说道,卓扬也不再说些什么,只说道:;羽帝曾是老夫的学生,老夫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羽帝自幼心地善良,心智过人,只是…… 第四十二章:先找地方住下吧 ;只是羽帝生性贪玩,且文公公弄权,羽帝也乐的清闲,最喜欢的便是微服出巡,唉,只是老夫如今尚是自身难保,要不然,也能为二位引荐引荐! 卓扬甚是惋惜的说道。 ;那,不知羽帝今日可还在宫中?雪琦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 ;这……老夫虽是天子老师,可如今,被文公公降职在这提督府内处理些琐事,即便是有心想知道圣上行踪,也是不得而知啊!卓扬无奈,只得如实相告。 ;那我们,我们…… 见雪琦还要纠缠,弘文连忙拉住雪琦道:;师妹,你就不要再为难卓大人了,既然卓大人有难处,我们还是另寻方法去面见圣上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对着雪琦使着眼色,似是明白了弘文的意思,雪琦虽是不满,却还是住了嘴,任由弘文将她拉出了提督府。 府外,雪琦不满的抱怨。 ;师兄,你为何要拉我出来?我若不问清楚那狗皇帝的行踪,怎的为我吴家翻案? ;师妹,师傅就是怕你一下山便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才要我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的,你看看你,平时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怎的一下山,就成了如此模样? 弘文还是摆出了一副长者姿态,虽说,他在雪琦面前,从未被当成过师兄。 ;算了!雪琦咬牙切齿,;这啥都没问出来,你我岂不是两眼一片漆黑,这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吴家翻案啊!吴雪琦含泪问苍天。 ;想不到我家小师妹还挺忧国忧民的呢!弘文打趣! ;你才忧国忧民,他西凉国如何关我何事?我在意的只是我家是否能翻案,我可不想一直躲在观里一辈子呢,我也想逍遥狼藉天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雪琦翻着白眼,狠狠地说着。 ;其实,这天底下也并非只有这西凉国一国,你咋就这么执着于这区区西凉国?你若想逍遥天下,师兄大可以陪你!弘文笑道,说的却好似在诱拐良家小娘子。 雪琦瞪着双眼,狠狠的咬着下唇,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道俊逸的身影,多年前,那个痴缠了她半年的少年,如今,可曾成熟了些? 她好想问问,他究竟是否真的爱上了她,当年他害的她再次家破人亡,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师兄,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轻声说着,雪琦低了头,许久都不再言语,似是又是陷入了沉思中。 许久之后,弘文才沉声道:;师妹,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你看,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了,你我总不能在这里一直站到天荒地老吧…… 雪琦撇嘴,不知道这洪文师兄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的心就这么大呢?不想跟他说话,雪琦只是点点头便不在理他。 见雪琦应允,弘文率先向着商业街走去,那里商铺林立,酒店众多,只需随便找找便可安歇了吧?弘文如是想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呐,弘文拉着雪琦从晌午走到日落,还未找到一家落脚的客栈,不是嫌那客栈人员杂乱环境太差,便是兜里银子不够,哪里能住的长久的? ;师兄啊,到底还要找多久啊,我都要走不动了啦!雪琦简直要吐血了,几次都忍不住想拿着多年前攒下的银票,兑了银子来使,却被弘文制止了,说是跟着师兄出门,哪里用得着师妹花钱,不管如何,说出去,名声太不好了,却不想,这都日落西山了,他俩还要在这长街上吃风喝烟的。 ;那,那……累了就先歇歇,先歇歇……弘文很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心里只是不断的咒骂自己,出门怎的就忘记多带些银子呢?害的小师妹如今跟着自己受累,真是该死。 可就在弘文急的不知所措之时,眼角余光蓦地扫过了一张告示,只见那告示上说:本人因事需外出数月,欲将家里四合院出租,租金每月五百文,要求:租客须得心地善良,尊老爱幼,在本人不在家时,能帮衬家中老母妻儿的,方可面谈,地址:安上门街斜阳路内百花巷十八号,有意者可前来面谈。 告示不长,弘文只几眼就看完了,见那租金甚是低廉,心下不由大喜,心下不禁暗自决定,先带着雪琦安顿,待来日有了机会,再给小师妹寻个好的地方居住罢了。 ;师妹,我们有地方住了!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拉起了雪琦,一路打听,一路向着那告示上的地址行去,那地方十分好找,只片刻,便来到那百花巷十八号宅邸。 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小四合院,漆黑的街门由院子东南角开出,门外刻有一副对联,但见那上联书:与君偕行 漫对佳联温旧梦,下联为:同友笑逗 悄接妙对赏新歌,横批为:杵臼相交。 见此对联,弘文不由得心下暗赞,好一个杵臼相交啊,想必这宅院主人也是为豪爽之人,想必也是个好说话的,那悬着的心,不由得放下了一半。 那房门洞开,弘文牵着雪琦,缓步进了内院,只见那正房建在砖石砌成的台基上,那北房正房,要比其他房屋的规模大上许多,分为上下两层,想必是这院主人的住室,东西厢房对称着围在两边,不知是否是这家晚辈们居所,在正房和厢房之间建有走廊,可以供人行走休息。院中的占地也是颇为客观,这院中一角被人刻意辟出了一块田地,种了些花卉蔬果,另一角支了架小小秋千,兀自静止矗立,夏日时,供孩童们玩耍嬉闹,也确实是件美事,院子中央还有一瓮莲花兀自开放,其中小鱼嬉闹无状,甚是美观呢,正房对面,紧挨着街门的,便是平日里生活做饭的灶间,面积也颇为客观,即便有三两人进入做饭,也不会显得拥挤,这整个院落环境封闭,幽静,倒真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呢。 ;你们,来我家中是有何事? 就在二人四下打量这古朴院落间,一道苍老的妇人声音传来,二人忙循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位老妇人拄着支雀头拐杖站在那正房门口,面色慈祥的看着二人。 第四十三章:意外收获,男主人也是有故事的 ;大娘,我们是看到外面告示才寻了来的,看到您这儿要出租房子,我师兄妹二人今日才到京城,无处落脚,便来您这儿碰碰运气呢! 弘文对着那老妇人抱拳施礼道,那老妇人闻言,脸上笑容愈发深刻,连连点头道:;那个告示啊,是我儿午饭后才出去张贴,却不想,还没过几个时辰便有人来了,你们来进屋说话! 说罢,那老妇人便转身朝着屋里走去,雪琦二人紧随其后,屋内,老妇人招呼二人坐下,不一会,一対年轻夫妇端着茶水进了房,身后还跟着一対很是可爱的双胞胎姐妹。 只见那小姐妹年约四五岁,长得唇红齿白的,很是喜人。 ;二位是来看房子的? 入座后,那年轻男子便开口问道,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上了茶水。 ;是的,我们在街上看到了你们的告示,所以才来碰碰运气的。弘文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才说道,眼角却瞟向雪琦,只见她端坐在自己身边,皱着眉头看着杯中的茶水,闻了许久,才缓缓送入嘴里,眼神却是一直追着那小姐妹的身影。 ;看来,我们还真是挺有缘的,我那告示才贴出去没多久,你们就来了!放下手里的茶壶,那男人说道:;鄙人形莫,叫莫风,上座的是我娘,我爹已经亡故,所以如今只有我娘同我们一起生活,我身边的是我娘子,还有我那一双女儿,如今五岁了! ;真好呢!弘文拱手赞叹,他也好想要这样一双乖巧可爱的女儿呢,只是,自己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了吧? ;在下,弘文,带着师妹来京城寻亲,不过亲人暂时还未找到,而我们的盘缠亦是不多了,所以……在看到你们的告示之后,便带着师妹来了,对,我师妹名唤雪琦…… ;莫大哥,令夫人,身体不大好啊!弘文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雪琦打断。 ;咦?我家娘子……莫风眼神微闪,言辞间还带着些许的疑惑犹豫。 ;领夫人面色苍白,虽有脂粉遮掩,却依旧遮不住神色间的憔悴,不知,可否让小女子为夫人仔细把把脉络?雪琦微笑,声音甜美。 ;这……莫风的神色开始不自然起来,心下觉得好生奇怪,这小女子,自从进门便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一开口,却是要为他家娘子看病,好生奇怪。 ;这位兄台不要介怀,家师乃翠微山上翠云道观的菜元真人,我小师妹,是我家师父的关门弟子,医术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小师妹可从未主动给人瞧过病的!见莫风疑虑,弘文开口解释着。 ;这位小妹妹当真是菜元道长哪位关门女弟子?听弘文如此说道,莫风蓦地亮了双眼,;哎呀呀,若真是菜元真人的徒弟,也算是我家娘子造化啊…… 话还未说完,那莫风竟然呜呜哭了起来,当真是吓坏了雪琦二人。 ;咦,这位兄台,你怎的哭了?雪琦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好似生出了无数条黑线,她从不知道,一个大男人,竟然也能哭的惊天动地。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咋又哭上了呢?上座的老太太面色顿时尴尬起来,;二位不要介意啊,我儿媳命苦哇!说着,竟也好似要哭了,却又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忍住。 ;我儿本是军营里的一员大将,多年前……那老夫人看看兀自痛哭的儿子,一旁的儿媳正在好言劝说着,那一双女儿正不明就以的看着几人,一脸的迷茫,不知道爹为何突然会痛哭不止,顿了一会,才将这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她的儿媳宛如原是那西凉国皇宫里的宫女,每日在御膳房为各宫的主子们烧火做饭,那一日,皇上在宫里大摆筵席,招待从战场上班师回朝的沙场将士,莫风便是其中一个。 那一日,莫风坐在临近大门的位置,看着宫女太监们端着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将手里托盘中的佳肴美酒一一摆在了各位将军的餐桌上。 那日的菜肴真是好吃啊,莫风从未吃过如此美妙动人的佳肴,那可口的饭菜,不仅融化了莫风的心,更是虏获了所有人的味蕾,皇上见大家对宴席上的美味佳肴赞不绝口,心中大喜,当场便宣了御膳房的大厨宛如上殿领赏。 宛如在御膳房兢兢业业十余年,从未见过皇上,如今,皇帝要宣她上殿领赏,她却局促的手足无措,进入那偌大的殿堂时,甚至,还不小心的被那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就要跌倒,还是莫风眼疾手快,懒腰将她抱住了,这才免去了她的皮肉之苦,可也正是这一抱,竟然让这二人抱出了好感。 宛如面色红润的轻轻推开了莫风,低着头,无限娇羞的走到了殿内,却是忘了,她方才的那一不小心,竟将她娘留给她的衣物撞掉了,那是块龙凤呈祥的玉佩,是她外婆传给她娘,她娘有传给她的,三代下来,倒也算的上是祖传的了。 宛如战战兢兢的跪在大殿上,脑袋垂的低低的,别说是皇上,即便是两旁的将军官员,宛如都没敢抬眼去看一眼,除了,方才抱了她的那位少年将军,那一眼,那英俊的面庞便瞬间便深深印入了她的心里。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入宫几年了?皇帝的心情很好,难得的,他能如此和颜悦色的耐心问着宛如的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婢,御膳房掌厨宛如,今年二十又四了,算上今年,奴婢已入宫十六年了,十二岁时,奴婢便去了御膳房,至今在御膳房已整整十四年了。宛如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答着,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皇上。 ;你在御膳房都已经十四年了啊,不错不错,今日的宴席,你的菜肴做的非常的好,朕和各位大臣们,都很满意,说罢,想要什么赏赐?今日说了,朕定会应允赏赐你的! 那老皇帝一脸的笑容,说的却很是认真。 宛如的心突突突的猛烈跳动了起来,很多年了,宛如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再次出宫,并在出宫后能找一个如意郎君,生一双儿女,欢度余生,如今,皇上既然许了她的赏赐,那么,她是否可以求得皇上,许她出宫,还她自由? 第四十四章:宛如清风拂照面 ;奴婢卑微,不敢渴望陛下大赏,唯有一愿,便是奴婢希望可以出宫,觅得一如意郎君,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宛如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皇帝跪拜行着大礼。 皇帝原以为她会要些金银财帛,要么便是向他要一份女官的差事,却不想,她的要求却也是如此简单。 ;准!好半晌,皇帝才准了奏,又道:;不过,在你出宫前,必得将你这一身的厨艺教个徒弟出来,否则,可休怪朕届时出尔反尔! ;回皇上的话,奴婢自当领命接旨!见皇上应允,宛如自然心情大好,皇帝的旨意又有何难的?只要能出宫,即便是在晚上一两年,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日之后,宛如便在宫里找了两个新进宫的小丫头带着,日日带在身边,仔仔细细的教着她们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半年之后,初一国宴,宛如同莫风再一次在御花园中相遇,不知怎的,二人竟同时红了脸,低着头,许久,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久,宛如才红着脸跑走了,临走前,却又大着胆子,无限娇羞的望了莫风一眼,那眼里的深情展露无遗,见宛如那可爱的模样,莫风的心里,也是没来由的一阵狂跳,宛如的眼神,就像只鼓槌,狠狠的敲在了莫风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 那日国宴,整整忙活了七八个时辰,从午时一直吃到了亥时,直到亥时过了,宫里方才算是熄了灯,大臣们醉的醉倒得倒,由着下人们东倒西歪的扶上马车回家。 皇帝和宫里的娘娘们亦是喝的酩酊大醉,这一夜,可忙坏了宫里所有的丫鬟公公们,各宫院里小主们,不是撒着酒疯,就是吐得哪里都是,那些伺候的丫鬟公公,一个个忙慌慌的收拾着,甚至那些本不该当值的丫鬟太监,都被叫去洗碟子的洗碟子,洗衣裳的洗衣裳,就连这宫里的侍卫,也是平白多了两队巡逻,生怕有此刻乘着宫里慌乱,前来行刺。 只是这宫里忙了众人,倒是清闲了宛如,宛如做了一天的饭菜,皇帝在回寝宫前特意嘱咐了,今夜放宛如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不,这夜里,大家都在忙着干这干那,只有宛如一个人待在寝室休息。 美美的洗了个澡,宛如反倒是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数着日子,计算着她能出宫的日子,皇帝前些日子已准了她出宫的日子,准她半年后,为皇太后准备完寿宴后,便可领赏出宫了,这也是她在这宫里能做的最后一餐盛宴了,宛如带着的那两个丫头,也几乎将她会做的佳肴学会,当然,宛如深知,在这深宫中,非到自己离宫或是死亡,且不可将自己的独门绝技教与他人,不然,自己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然,对于那两个丫头,宛如也自是喜欢得很,除了教会二人些寻常的菜肴之外,也分别教了二人几个拿手的菜,至于那个小主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揣度了,作为师父,宛如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就在宛如瞪着大眼不知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忽然就传来了敲门声,声音不太大,却因着宛如实在无聊,只一下,边听着了。 慵懒的下床,宛如并没有穿好衣裳,只是披了件外套便去开门了,外衣下的身材,凹凸有致。 ;咦?是莫风大哥!门才开,屋外的男人便闪进了屋子,正欲喊出声的宛如,在看清来人之后,莫名小小紧张了片刻后,却还是无限娇羞的低低喊了声莫风大哥。 ;是啊,宛如,今天在御花园见到你,本想送你件礼物,却不想你下午太忙了,我也只好等到现在才有时间来找你,冒昧闯进你的房间,你不要介意…… 莫风一边应承着,一边快速的关了门落拴,末了,还不放心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方才转过身来,却不想,转身之后,便看到了一抹动人诱惑的极致画面,一瞬间,宛如呆了,莫风也呆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了,还极其尴尬的流下了两抹鲜艳的鼻血,霎时,莫风便差一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今夜,他也是喝了不少酒的,虽说在军营时常同属下一起喝酒,早已练出了好酒量,可话说,军中都是男子,莫风又是血气方刚的翩翩少年,常年的禁欲,让他在看见宛如那动人心弦的美好身材时,便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 差点在自己的女神面前失态,莫风强自克制着自己想要扑上去的欲念,强行抬起双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半晌,才勉强说出了一句话:;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你,我,我不看你,你要不要先……先穿好衣裳…… 好一会,才名红耳赤的轻声说道:;莫、莫风大哥,我、我收拾好了,你,可以把手拿下来了! 说罢,才拿起自己的帕子,满脸羞涩的递给莫风,却见莫风也是一脸通红的盯着自己猛瞧,那神色好似痴了,呆了,连自己递过去了手帕,都没想着要拿去擦擦鼻子。 见他如此呆相,宛如不由气结,又是羞恼又是好笑,撒娇一般跺了跺脚,拿着帕子便替他擦净了鼻子下面那两道鲜红的;证据。 第四十五章:初见生情意缱绻 双手不自觉的揽住了宛如的身体,那纤瘦的身子,被莫风揽起,竟好似完全契合一般,就连身高也完全搭配,微微抬头,宛如便可迎上莫风那深情的眼神,他沉重的呼吸中,散发出的热气,不断打在宛如的脸上,刹那间,宛如只觉的自己突然变得好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火吗?竟如此灼热缱绻。 这一刻,屋里的温度,好似骤然上升,二人间的气氛,好似越来越暧昧,烛光下的二人,四目相对,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对方,时光,好似过去了天荒地久一般,瞬间,莫风不知哪里得了勇气,猛然间,一个热烈的吻便印了下来。 那一个瞬间,宛如只想这样一直下去,她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好,这深吻,不禁酥麻了宛如,也瞬间融化了莫风,莫风不清楚自己今日为何会如此失态,只是,他知道,从他看见宛如的那一刻,他便决定了,这一辈子,他非她不娶。 紧紧的抱起了宛如,莫风疾步飞向了床榻,那虎虎生风的声影,连带熄灭了屋内唯一的一只蜡烛,刹那,屋内一片黑暗,少时,屋外清冷的月光隐隐投进了屋内,却好似带着魔力一般,瞬间,再次催眠了床榻上痴缠着的二人。 这一刻,也可真真应验了那句:都是月光惹的祸,这样的月光太美太温柔,才会在刹那间只想一起到白头呐。 此时此刻,屋外一片繁忙,屋内却是一片春光,痴缠了许久,二人才终究恋恋不舍的双双相拥而卧,莫风看着床单上那点点落英,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而那宛如,更是羞愤难忍,只缩了身子,默默躺在墨风的怀里。 耳畔传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宛如顿时觉得这个声音,试着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莫名的很有安全感,可,只一瞬间,宛如的心便沉了下去,她突然想起,自己好似跟他在有两面之缘,此时,也只是他们第三次相见而已。 她只知道,他叫莫风,是皇上最看重的将军之一,也是这军队里最年轻的一位将军,自从上次宫宴后,宫中就传出了这位少将军的不少英雄伟绩。 传言说:莫将军随大军驻守边关时,曾用奇门阵法,勇退敌军,且伤亡甚少,还有人说,那年,三皇子被敌军掳了去,莫将军只身前往敌军军营,以一敌众救出了皇子,虽说当时他自己也身负重伤,却依旧带着皇子掏出了敌营,还有人说:莫风将军人才一表,有屡立功勋,皇上很是喜欢,还想着将他最心爱的绿萝公主嫁给他…… 宛如想着想着,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她想起自己不过是一届小小宫女,进宫十余年,从辛者库勤勤恳恳干了三年多,才被当时执掌御厨的嚒嚒看中,将她调至御膳房,她才算是稍稍清闲了几分,却不想,这一呆,便是十年。 整整十年,宛如才从一个烧火切菜的丫头,成长为新一届的御厨总管,可她这总管也才刚刚当了数月,根基本就未稳,可即便她这总管当得稳如泰山,又怎能更皇上的最爱的公主相较? 怕只怕,公主只需一个小小的眼神,便会让自己消失了吧? 酸楚的滋味不断地泛在心头,宛如不由红了眼眶,泪水不自觉顺着脸颊滑落。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是怪我莽撞,弄疼你了吗?似是感受到宛如的忧伤,莫风这才忍不住开口问着。 ;没什么,我是在想,你堂堂一各少将军,怎的会看上我这么个小宫女?宛如哽咽道,嘴上说着,心下却愈发的酸痛,心里暗自懊恼自己太过冲动了,怎的连想都没想,便从了他了呢? ;或许是缘分吧!见宛如如此说,莫风只觉得有些好笑,可又觉得笑不出来,忽然间,他像是明悟了些什么,这丫头,分明是在自卑啊,她或许是觉得,她一介小小的宫女,根本就配不上自己这个将军的身份? ;你别哭啊!莫风轻轻擦去宛如的泪,再次紧紧把她拥在怀里,柔声道:;不要去想什么宫女将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自半年前,在宫宴上与你相遇,我便已经被你深深吸引了。 说完,莫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个什么东西,拿到宛如眼前。 宛如定睛一看,不由得低声吼了一声,道:;这,这玉佩怎的会在你这里?半年前,我不慎将它遗失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原来,原来竟是落到将军手里了! ;呵呵!莫风低声笑着:;当时的你一定很紧张吧? 想起那日,宛如战战兢兢的进入大殿,那严肃紧张的神情,和她那微微颤抖的的身形,丝毫不差的落入了莫风的眼里,那时的她,好似一只受了惊得兔子一般,诚惶诚恐模样,让莫风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她还可爱的紧呢。 就在他一脸玩味的探究这个,可以做出满宫佳肴,却从未面过圣颜的小白兔时,她却因为紧张,被那高高的门槛绊倒了。 不忍见她在这大殿上太失了颜面,莫风还是飞身上前接住了她,那满怀的柔软,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饭菜香味,不禁令莫风胃口大开。 不满足的使劲闻了闻宛如身上的香味,一抹善意的笑容浮上脸庞,只刹那,便被宛如一把推开了去,慌张逃离,那面红耳赤的模样,惹了满殿的哄笑,就连那宝座上的九五之尊,也不忍笑意连连。 第四十六章:情一动,心就痛啊 就在她落荒而逃之后,莫风才在地上发现了那枚漂亮古朴的玉佩,随手捡起塞进了怀里,就在莫风准备在宫宴结束后便把玉佩还给宛如时,宛如却见他如见老虎似得,四处逃避闪躲,那次,莫风终究还是拿着这枚玉佩去了边关。 半年后,莫风等人,又被皇帝召回了宫中述职,并为皇太后庆贺生辰,想想,为太后庆贺生辰,本应该没有他们参加的份儿,可此次,皇帝竟然破天荒的举国同庆,宫中的皇子公主更是一个都不准缺席,摆明了这其中掺杂了些许其他的因素。 可莫风却不在意,他想的是,只要能进宫,那便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宛如姑娘,借着还她玉佩的机会,向她表白自己的心迹,却不想,阴差阳错间,他和宛如竟然双双想入了情海,干柴烈火般的行了周公之礼,虽说莫风早已下定觉心非她不娶,可如今他们二人如此行为,还是异常不妥的。 ;那个……宛如尴尬的笑笑:;当时,确实挺紧张的,可是,将军当时何故要捉弄于我? 低眉看着宛如,莫风发觉,宛如脸色泛红,就连那可爱的小耳垂也变得红润无比,煞是可爱。 ;我何曾捉弄你过?若不是我及时抱住了你,你岂非要在那金銮宝殿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摔个狗吃泥,岂不是更加难堪?莫风轻笑。 ;那,那这玉佩……宛如不再与他纠缠,转了个话题,接着问起他玉佩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莫风有些讶然,随即便释怀了,若她记得,怕是一见面便会向自己索要了,断不会等到此时,方才知晓是自己捡到了这块玉佩。 ;那日你险些摔倒,我将你抱起之后,你的玉佩便从你怀里掉在地上了,可以走的匆忙,竟没有发现,这不,就被我捡着了,后来我见着玉佩的边缘被摔坏了,回来前,便寻人在你这玉佩上做了些花样,不知是否还能投了你的喜好?莫风徐徐说着,片刻,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明白。 宛如那着玉佩,发现玉佩的边缘被人细心的衔接了金饰雕刻,不仅看不出损坏的部位,还给这玉佩平添了贵气,使这玉佩愈发显得贵重起来。 ;这,这,这一定花了不少钱的吧?宛如细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失声问道。 ;不行,这玉佩做的太贵气了,我,我实在不敢平白收取,我,我,我,还你钱吧!慌乱之下,宛如竟有些口不择言着说道。 ;你瞎说些什么?闻得宛如如是说道,莫风脸色深沉,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我之间,根本无需说这些话,我对你一片痴情,说我觉得为你修复你的心爱之物,是理所应该的,你说那样的话,不仅看轻了我对你的情谊,也看轻了你自己! ;我,我……宛如红了眼眶:;我深知自己身份,与你相差实在太远了,你我就好比云泥之别,你是云,我是泥…… 宛如哽咽着,顿声说道:;今日之事,实属你我意外之中,你是人人倾佩爱慕的少年将军,屡立战功,想必皇上对你也是钟爱有加,今日宫宴,陛下的公主们都去了,想必也是想把某位公主许配给将军的吧?是我不好,今日事也是怪我,怪我没有克制自己,可,可我真的不后悔,真的,我能和将军有此一夜也算是了了心愿,将军来日,切不要同别人说起此事,切莫因着奴婢,损了将军的一是威名! ;你!莫风只觉自己要被这丫头气死了,自己方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为何她要一直把自己推出去?公主有什么好的?偏偏他莫风就不喜欢,不管那公主是否长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也不管她是不是皇帝心爱的女儿,他就是想要这个冒冒失失,却又不失可爱,还做得一手好菜的俏厨娘啊。 宛如或许没有那倾国之姿,也没有那可以给他无限权力的爹,可那又怎样?他莫风从不是那种见色起意,踩低拜高之人,他若想要权势,拼着自己的这一身才华,即便自己当不了皇帝,也能做一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何需要通过公主去为自己谋求这朝堂上的一席之位? 再说,他莫风不稀罕的东西,任谁都不可能强迫的了他。 被宛如起到快要吐血的莫风,一个转身从床上翻身下床,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原以为你跟我的心思是一样的,我原以为我喜欢你,爱你,你也一样的喜欢我,爱我,这就够了,我以为我们今日行了周公之礼,你会放下你心里的顾虑,能不顾一切的跟着我,我莫风纵横沙场数年,征战无数,断不能说是战功显赫,也算得上是颇有威名了,如今却不想在你这小小丫头面前失了分寸,我愿意准备明日便同圣上请旨,请皇上把你许配给我,也算是我们有一个好的结局,可你呢?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莫风气急败坏的传好了衣裳:;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了,我们如今已有夫妻之实,你,你既不在意你自己的清白,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莫风便愤愤不平的拂袖离去,房间里的空气,好似猛然间便冷了下来,宛如独自躲在被子里暗自哭泣,她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自己也委实不想这样的啊?自己早在宫中便听说了莫风的事情,宫中不仅有很多宫女喜欢他,就连几个娘炮公公,都对莫风颇有窥探之心,更不用说皇帝陛下的公主们了,宛如甚至听说了,皇上的好几位公主就因为要要抢莫风,大打出手了无数次,最终被皇帝一顿训斥之后,才做了收敛。 可架虽不打了,但平常那打嘴仗,穿小鞋,告黑状的事情就跟那陈芝麻烂谷子似得,数不胜数,只吵得皇上是心烦意乱的的,只得说有时间便让那莫风将军入宫一次,让他自己来选他未来的妻子,让公主们稍安勿躁,这才将公主们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第四十七章:误闯了公主的院墙 这不,如今皇上借着为皇太后举办寿宴的档口,将莫风和几个同样年轻有为的少将军们都请进了宫里,甚至,还把众卿家里的公子哥们都喊进了宫里,希冀他的公主们能分散下注意力,不要总把目光放在那莫风的身上。 再说了,莫风年纪轻轻便打了好几个胜仗,又没有后台,家室更是清白到不能再清白了,长得又是风流俊俏的,他还想把莫风这小子留给他最爱的绿萝公主呢,他这个公主生的是肤白貌美,体态婀娜,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捉奸卖乖倒是天下一流,脾气不好还性格顽劣不堪。 别人都说谁娶了公主谁就享福了,可不是嘛!他最心爱的公主呐,哪一点不好了?简直就是天下少女的模范典型嘛!(小羽默默在想,请问,你这公主到底那一点好了?)若是自己的绿萝公主跟鼎鼎大名的莫风将军成婚,他这江山,不就更加的稳固了吗? 那皇帝是越想越美,可莫风哪里管得了皇帝想什么,他可只管自己想要什么,他就是要宛如怎么了?大不了老子辞职不干了,就凭着咱这身才华,还怕找不到个出路嘛? 莫风怒气冲冲的除了宛如的房间,宫里的奴才们依旧还是忙慌慌的干着不停,倒是没有注意到莫风的出现,莫风使着轻功,三两下便不知道窜到了哪个小主的宫苑里了,才一落地,便惊起了几个奴婢的呼喊。 ;啊!门外守夜的奴婢见莫风突然出现,不由得惊呼一声,瞬间就变了脸色,斥声喝问道:;喂!大胆贼人,你是哪个宫里的?竟敢私闯进公主的院墙? 闻言,莫风不由一愣,他向来我行我素,胆大包天,天子面前都不曾怕过,何况这一小小的宫女? ;你才贼人!莫风借着酒劲,更是无所畏惧,大大咧咧的反倒将那丫鬟说成了贼人。 那丫鬟见莫风如此大胆,脸色蓦地涨红,怒斥:;你,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倒惯会贼喊捉贼了,你可知这是谁的宫苑? ;哼,我莫风天不怕地不怕,管你谁的宫苑,我想来就来得,想走,就走得,你一小小奴婢,还能管得了本大将军?这皇上的国家还得靠我来保护,你这小宫女,还管得了我? 见那宫女脸色涨红,莫风觉得好笑至极,连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这一句,瞬间说的那丫鬟是哑口无言,不过,那丫鬟见莫风口口声声说他就是那鼎鼎大名的莫风将军,倒也不再怒气凛然,瞬间便转了性子,两只眼睛直一刹那便满是星星,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得身后屋子里传出一道甚是好听的女声。 ;羽儿,外面发生了何事? 那声音虽不像这宫女一样的娇滴滴的,却是慵懒性感,婉如空山鸟语般动听美妙,活脱脱便是一御姐的声音,这声音美妙动听,莫风乍一听这声音,只觉的这屋里的美女,纵不是个绝世美女,也定然差不到哪里去,遂开口低声问道:;诶?这声音真是好听,屋里是哪位小主? 那被人唤作羽儿的丫鬟却是狠狠瞪了莫风一眼,说道:;回禀公主,是莫风将军误闯了咱们宫苑! 莫风心道,这儿原来不是小主们的宫苑,倒是位公主的,只是不知道这里中的到底是皇帝的哪一位公主呢,正暗自揣测,却看见那宫女羽儿还在恶狠狠的瞧着他,莫风心里不由的一阵好笑,心下又道,这丫头的脸色转变的也太快了吧?一会儿生气,一会儿花痴,一会儿又恶狠狠的,真叫人捉摸不透。 ;公主,惊动了您的好睡,是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这就让他离去!羽儿狠狠瞪了莫风半晌,才底油低了头,对着那房门说道。 才一说完,那门,倒是吱呀一声开了,只见那公主只披着见轻纱便出来了。 ;公主,这野生露重的……羽儿话还未说完,那公主便扬手止住了她后面的话。 ;常听父皇说,莫风将军长得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在战场上更是英姿飒爽,为他老人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一见,倒真是不负虚名呐!御姐公主面带微笑的说道,那笑容算不得倾国倾城,却是勾魂摄魄,尤其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上的美人痣,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魅惑。 ;哪里哪里,公主所言抬举末将了,末将的这点儿手段,怎入的了公主的法眼?莫风的话说的很是谦虚,但这话里话外却丝丝透着些傲气,虽是拱着手行礼,眼珠子却一直打量着倚在门框上的公主,惊叹于公主的声音时,却又不自觉的在那公主的笑容里沉沦。 ;呵呵!那公主轻笑,;莫将军怕是谦虚了呢,不知将军为何会在深夜闯入本公主的宫里? ;今日宴席结束后,皇上留了各位公子及末将的几个同僚和我一起在宫中留宿,末将喝多了酒,本想出来透投酒气,又见圣上的宫苑巍峨华丽,遂起了兴致,练了会功夫,却不想,误闯了公主的院墙!莫风虽隐瞒了他是自宛如房里出来的,却也是说的不假,他是用轻功来了这儿的,可不也算是练功了? ;哦?那倒是莫风将军同本公主的缘分了,怎的不见将军闯了别人的宫闱,倒是进了奴家的院墙?公主面上的微笑愈发的深重,竟连她对自己的称谓,也由本公主换成了奴家,看来,这公主对莫风已经生出了莫大的兴趣,这言辞间,竟毫不掩饰的勾引起了莫风。 莫风如何听不出公主这话里的意思?但见公主大胆引诱,莫风便乘机说道:;那,不知公主可否能赏赐末将一碗清茶醒醒酒?末将练功许久,倒真是渴了,想向公主讨些清茶解渴。 此时的莫风正憋了一肚子邪火不知到哪里发泄,又见这公主一心魅惑调戏于他,遂大了胆子,邪笑着试探。 ;不过几碗清茶,又有何不可?公主魅惑着笑道,让出了门口,请莫风进屋,莫风也不推辞,大步跨进了那公主的闺房,公主轻笑着关门,关门时却是冷冷看了眼在门口一直低着头的羽儿。 ;今日之事,你若敢乱说一句,小心你的狗头。冰冷的语气,霎时激的羽儿一阵颤栗,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低低的说道:;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声音里,尽是害怕惊惧。 深深盯了眼颤抖不已的羽儿好一会儿,那御姐公主方才满意的关了门进屋。 片刻,公主屋里便传来了轻微的男女调笑之声,此时的羽儿那里还敢在屋外偷听墙角?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廊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烛光闪烁,那公主和莫风坐在双双坐在桌旁调笑,言辞不可谓是猥琐下流,莫风端着茶杯,杯里没有一根茶叶,竟连一丝茶色都没有。 ;末将只道公主屋里会备着好茶,却不想,公主倒是个爱酒之人,这宫里的茶壶不装好茶,倒是装了上好的美酒呢!莫风端着一直茶杯,将另一只茶杯中同样斟满了美酒,递给了公主,邪邪笑着说道。 ;莫将军真是好酒量,奴家可真是佩服的紧呢!御姐公主媚笑着接过斟满了美酒的茶杯说道。 这可是由晋阳城最好的酿酒师酿的呢,度数极高,足足有七十度,这美酒酿成后,便火速运往皇宫,并在酒窖里藏了三十余年,如今,这酒还剩下不足五十坛了,她也是求了她父皇好些日子,皇帝才赏了她三十坛埋在了自家宫苑里头,若不是她是皇帝最心爱的女儿,只怕这酒,一坛都要不来呢! ;公主好雅兴,只是末将无知,还不知公主封号,还请公主不吝赐教,顺便,还请公主原谅了末将的鲁莽!莫风调笑。 ;你可真调皮!御姐公主轻笑,说道:;连奴家名讳都敢不知,切先罚你三杯,奴家才能告诉你!这话里话外,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架子?莫风轻笑,端着茶杯便连干了三杯。 ;奴家名讳好说,只是你方才要奴家原谅了你的鲁莽之罪,你若在干三杯,奴家便原谅了你!到时,奴家才要将奴家名讳告知与你!公主亦是轻笑。 ;公主好顽皮,不过末将好喜欢呢!莫风继续挑逗着,;公主吩咐,末将,怎会不从?说罢,便又是连干三杯,惹得那御姐似得公主连连轻笑。 见莫风如此豪饮,那御姐公主是愈发的喜欢,见他连干六杯,已有醉意,公主婀娜起身,带起的香风直扑入了莫风的鼻尖,惹得莫风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但见那公主身姿绰约,轻纱下的美丽酮体若隐若现,莫风觉得,自己的某一处,又一次由不得自己控制了,但见公主玉手纤纤,洁白的双臂在烛光的映射下闪烁着柔美的光环,瞬间便缠上了他的脖颈,双手更是大胆的扶上了他的脸颊。 第四十八章:这个有趣的小丫鬟 莫风只觉得自己脸上似是被美玉划过,温润酥麻,耳畔萦绕着公主若有若无的喘息,只见那公主贴着自己的耳垂轻咬:;奴家名讳绿萝,深慕将军许久了,不知将军,可喜欢奴家? 这魅惑的声音,魅惑的笑容,魅惑的动作,任哪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拒绝的了,更何况,此时的莫风,六杯高度好酒下肚,酒精上头,更是一刻都不想再忍,此时的他,哪里还记得起宛如,哪里还记得起自己才刚刚从宛如的房里出来? 长臂一伸,将那绿萝公主抱起,便冲上了软榻,要说这公主果真是皇帝最爱的女儿呢,这宫里所用一切都要比旁人好上数倍,别说宛如那一介小小的宫女,即便是宫中其他皇子小主的吃穿用度,都不及这绿萝公主万分之一。 这公主床榻,真真可以算得上是软玉温香,鹅梨花帐,就连床头焚着的香料,亦是奇香扑鼻,即便没有那几杯催情美酒,莫风怕是也会因着这满怀的美人儿,满室的奇香儿醉倒吧? 不消片刻,绿萝公主那销魂蚀骨的呻吟便传出了门外,诺大的宫殿,不断回响着绿萝公主动情至极的呻吟,这可苦了在屋外守夜的羽儿,屋内那毫无顾忌的响声,令羽儿浑身难受,想走,却又不敢妄自离去。 从前,这样的事情绿萝公主也不是没有做过,只要公主她想了,便遣了丫鬟将这宫中长得还算顺眼的侍卫来,甚至,连那太医院的太医也没被放过,一般公主这样的时候,也就是她和另一个叫沫儿的丫头守夜,羽儿不知道那沫儿守夜时如何,只是在她守夜时,公主从未像今夜一般,如此动情,如此忘我过,这一点,令羽儿更加难堪。 绿萝公主虽说无才无德,对她们这些丫鬟下人还是极好的,羽儿十七岁入宫,那年,她爹欠下巨额赌债,将那时才十四岁的羽儿卖给了债主,当了个同房的丫头,小小年纪,便被那个禽兽破了身,关键是,那禽兽还是个变态,羽儿在他家里三年,被他禁足了三年不说,还夜夜折磨她,知道她十七岁那年,这禽兽家里进了一伙强盗。 那伙强盗杀了那变态的禽兽,抢了他所有的财产,最后,又看见羽儿年轻貌美,身娇体柔的,便起了色心,说要把她带回山寨里当压寨夫人去,要是不同意,就直接杀了,羽儿害怕极了,便任由那或强盗把她带出了那禽兽的家。 就在那伙强盗返回山寨的途中,又遇到了出宫游玩的绿萝公主,公主长得极美,那强盗见了更是动心,便有拦住了公主的鸾轿,公主当时带了个俊俏的小哥儿,正急着回宫呢,却不想被这伙子强盗拦下,心下不免怒气满盈,又见那些强盗长相丑陋凶恶,又是一脸的淫色,瞬间便愈发的生气,二话不说便直接下了死令。 守卫公主的侍卫们哪敢大意?一窝蜂的便冲进强盗群里一阵砍杀,那些强盗也是些乌合之众,且不过都是些市井里的泼皮混混,组在了一起,占了个山头便自称是山大王了,这些人哪里是训练有素且各个身负武功的侍卫们的敌手? 才不过几个回合,死伤了数人之后,便四下逃散了,事后,老皇帝甚至因为绿萝公主剿灭了山贼,而大大奖赏了公主一番,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那些个山贼强盗逃跑后,便只剩下了被他们带出来的羽儿,在风中瑟瑟发抖,公主见着小丫头模样还算俊俏,一个人旁边瑟瑟发抖,也不知识冷的还是被吓得,心里生出些许的怜悯,遂叫了侍卫,将羽儿也带回了宫里,从那时起,她便一直待在了公主的身边,做了名近身伺候的丫鬟。 可绿萝公主虽不爱学习,且脾气古怪,却对着床笫之欢要求甚高,虽还未出阁,却时不时的找些男人回来宫里去了,相中了,才容留他们在宫里住些时候,若是相不中,连夜便将那些人送了出去,公主虽说生性贪欢,却从未出格过。 今夜,那莫风将军,竟然能令公主如此忘我,也算得上是史上第一人了,这便令羽儿愈发的难受,平时,公主贪欢,却也不限制她们这些丫头们,只要她们不闹出事情,公主那里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甚至,有那么一两个侍卫,公主用腻了,也会赏给她们这些小丫头们解决下需求。 如今,羽儿已经入宫三年了,因着伺候公主体贴入微,又肯为公主卖命,好几次皇帝突然来访,差点捉住公主的奸夫,却因着羽儿,几次都是有惊无险,今日,公主居然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可想而知,公主对这莫风是用了心了,怕是,日后,公主要对着莫风将军魂牵梦萦了吧? 胡思乱想间,羽儿已不知不觉在屋外偷听了一个多时辰了,看了看那爬了老高的弯月,羽儿默然坐在了下来,现在已经快到五更了,皇上是不会再来突然袭击了,羽儿坐在廊上,屋内的呻吟声还在继续,呆呆的盯着那遮住了春光的窗纸,羽儿的眸中,竟隐隐带上了些愁怨。 见莫风似是发现了自己,羽儿慌张蹲在墙角,捂着小嘴儿,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正兀自慌张间,却又听到:;公主既然已经服输,那,为何不让外面那给你守夜的丫头来替你打打头阵?待公整休妥当了,我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可好? 闻言,羽儿不由的暗自大骂这莫风该死,身为堂堂的护国将军,竟然满嘴的淫言秽语,他是太高估了他自己,还是低估了公主的霸道了?且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即便是自己愿意,公主也定然是万万不会同意的,羽儿暗自安慰着自己,心道:多亏自己对公主相当的了解,要换了其他的公主,只怕自己早被喊进去被那淫贼吃了呢。 ;羽儿,快进来!就在羽儿长吁了口气,不停地安慰自己的时候,那绿萝公主却出乎意料的喊了她!瞬间羽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味着公主的话,确定了公主是在喊她之后,羽儿只得畏畏缩缩的进了屋。 关好门,顺便贴心的为二人将这殿门落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来到了床边。 却看见,床边凌乱至极,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这味道好似能催情似得,躁的羽儿面红耳赤。 ;将军威武,这丫头,可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小丫鬟呢,张相亦是娇俏可人,楚楚可怜的,将军可是要温柔些啊,切莫弄伤了她,让奴家日后无人可用呐!公主轻笑这说着:;羽儿,本宫方才与将军厮杀许久仍无结果,现在,本公主命令你替我上阵作战,待本公主稍事休息后,便……呵呵,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绿萝公主旎看着低眉顺眼的羽儿,语气中的不容置疑展露无虞,她是公主,说的话自己自然不能抗拒,轻轻的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却一直邪笑的莫风一眼,退后了两步,便解下了自己的衣衫。 第四十九章: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羽儿细心的吹灭了蜡烛,整个大殿,瞬间变黑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能踏上公主的床笫,她从不知道,原来,公主的床,是可以这样柔软的,一时间,羽儿到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感谢莫风,还是感谢公主了。 漆黑一片的屋里,刹那间又是旖旎不断,直到五更结束,方才偃了旗息了鼓。 神清气爽的穿戴好了衣衫,莫风低头瞥了眼还在床上软绵绵的二人,邪魅着说道:;公主,末将这便要先行离去了,若公主日后想我,便叫你这丫头传话。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空留下两个女人眼神热切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迟迟不肯收回自己的目光。 羽儿从来都不知道男欢女爱竟然可以这样,令人如此目酣神醉,从前自己年纪小,那折磨她的禽兽更是个废物,年纪又老又丑体力更是不行,那个变态,从未让她感觉到过作为女人的快乐。 即便是来到了宫里,跟随公主的这几年,忍不住的时候,倒是暗自和几个侍卫想好过,虽说确实比那变态老头子强上不少,可依旧不觉得有什么快乐可言,她不知道为什么沫儿每次说到这种事的时候,总是那么的兴奋,当时的羽儿还曾暗自鄙夷,那样的事情,怎就能令她那样兴奋了? 可今日,她被公主喊进了屋里,还被公主下令去服侍那个莫风将军,原本她也是极不情愿的,想起之前那些不快乐的经历,在羽儿的心里,早已莫名的对这种事产生了些排斥之感,可怎奈那是公主的命令,公主待她又不薄,羽儿也只得勉强自己去服侍一次那将军。 可不曾想,这原本的极不情愿,在片刻之后,便成了极为情愿,而她也瞬间明白了,一向放荡不羁,阅人无数的公主,今日会如此的失控。 羽儿从不知道,原来沫儿说的那种快感,真的是存在的,那种令人痴迷沉醉的感觉……羽儿想着想着,身子却又不由自主的一阵痉挛,待这二人完全清醒之时,莫风早已经翩然远去,不知所踪,这一点,不仅令二人又是一阵失望,想必,日后她们,再不会轻易去找那些随随便便的人了吧? 人嘛!总是这样,在尝试了一种甜头之后,便会日思夜想,若还是那种想吃,却又不能时常吃到的话,就会愈发的想念,同时,其他的味道,便会觉得索然无味了。 而此时的绿萝公主和羽儿,便是处在这样的一个状态,自从那夜与莫风在宫里颠鸾倒凤了一夜之后,她们惊讶的发现,自己明明很想再次体验那种极致的感觉,却对所有的男人失去了兴趣,只是这几日总是不见莫风的踪迹,不禁令公主心下一阵气恼。 可羽儿却是失望,原因很简单,不过是觉得莫风是公主看上的人,公主能让她伺候一次也属不易,她还怎的可以妄想自己能再一次,同莫风有什么瓜葛呢? 莫风在绿萝公主那里造成的风波暂且压下不表,且说那日莫风从公主苑内出来,顺手还提走了公主房内的那一壶好酒,一边走,一边喝着,迷迷糊糊间,竟径自走回了皇帝在京中赏给他的宅子里。 宅子很大,装修的也极为简约,他虽说是名武将,年轻时却也是饱读诗书的,家里出了弄了几间书房,便是搭着简单的演武台,练武场,宅子中虽有假山花园,却因着这宅子中平时少有人住,切无人打理,便闲置了下来。 且说莫风回到了宅子里,倒在自己的卧室里便闷头大睡,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宅子里的奴才们见主子醒了,方才打水的打水,造饭的造饭,好一会,才把睡眼惺忪的莫风清理了干净。 莫风坐在小桌子上,看着厨房送来的几样小菜稀粥,愣愣的看了好一会,方才想起要动筷子,这几道菜肴精致是精致,味道也是好闻,夹起来尝了尝,倒也还算好吃,只是,莫风不知为何,竟莫名的觉得,这儿,没有家的味道。 而那日,自己在宫宴上品尝了宛如的饭菜,那可口的佳肴小菜,竟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就好似……家一般,这个味道令莫风很是痴迷,魂牵梦萦了大半年,昨日终于又一次能见到她了,他真的很高兴。 他还记得,昨夜在她的房中,自己同她在床间翻滚痴缠,只两面,他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她的闺房便要了她两次,在她面前,他好像永远都控制不住他自己。 可这令他冲动着迷的感觉还未散去,这该死的丫头竟不知从哪里来的顾忌,天杀的,既然她有这么多的顾虑,那么一开始的时候,她为何不阻止自己?她是太低估了他对她的爱,还是低估了他想要娶她的决心? 可一瞬间,莫风便又蔫了,他又想起自己自宛如房里出来后,不知怎的便翻进了绿萝公主的宫墙,在公主殿下的寝殿里,他不仅跟那魅惑诱人的公主来了无数便,甚至,还把公主身边,那个娇滴滴的小丫头也睡了。 整整疯狂了一夜之后,莫风突然发现,那绿萝公主和那名唤羽儿的小丫头,在他离开时,充斥了满满的不舍依恋,那种眼神太疯狂了,那种对自己迷恋的眼神,他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的。 这一点,令莫风无比的懊恼,睡了那个小丫头还不要紧,最多也把她娶进来,当个妾侍,放在府里养着,总不至于太影响他跟宛如的感情,可他竟然还把公主睡了。 那绿萝公主是谁?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啊,看她那日看自己的眼神,莫风知道,用不了多久,那皇上便会要求他娶了公主,可他娶了公主,宛如怎么办? 那公主进门,势必是要当他正房的,可在莫风的心里,只有宛如才能当他的妻子,唯一的妻,那公主来了,宛如一定会沦为妾室,这,是他万万都不情愿的啊? 第五十章:想啥来啥,这怎么行? 想着想着,莫风顿时没了胃口,只将那碗清粥喝下,便命人收了碗筷,这宅子里的下人们,见莫风的心情不爽,倒是闭了嘴,乖乖收拾了东西便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莫风简直可以用足不出户来形容他的行动轨迹,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在武场练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会悄然翻身入宫,以他的武功,要翻进皇宫和躲开那些侍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几日,他夜夜进宫去找宛如,宛如自是不愿见他,可……这皇宫的宫墙和那密集的侍卫,都没有拦住莫风,她房间那道小小的门,又如何挡得住一心想要见她的他呢? 一连几日,莫风又是求又是跪的,好不容易才让宛如重新接纳他,这不,今日宛如还特意给她做了些家乡小菜,还弄了一壶好酒,见宛如如此,莫风自然高兴,只可惜这里是皇宫,比不上在宫外自由,美滋滋的吃罢宵夜,莫风又与宛如温存了一阵,才又悄无声息的钻出了宛如的房间。 今日,莫风的心情很是不错,高兴之余,在宫里上蹿下跳的,竟也没被人发现了行踪,嘴里还残留着那美味小菜的香气,不觉间,莫风好似觉得自己来到一处甚是眼熟的宫苑,仔细一看,竟然是那绿萝公主的宫苑,只见宫苑内一片寂静,苑里也只有公主的寝殿还着着灯。 趴在屋顶之上,身着夜行衣的莫风,身形顿时被这漆黑的夜色藏匿,只见在那廊下守夜的丫鬟,依旧是那日已见过的羽儿,只见她无精打采的坐在走廊上,两眼有些空洞的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丝毫没有发现躲在屋顶正窥视着她的莫风。 想起那夜与这丫头翻云覆雨时的感觉,若非要莫风比较,莫风还是比较喜欢这小丫头的。 咦?他为什么会想这些?他不是明明只喜欢宛如的吗?可话又说回来,有时候男人的爱和女人的爱是不一样的,或许,对于宛如,莫风才算得上是真的爱,因为莫风不仅想要和宛如翻云覆雨,还想要和宛如一起走过后半生的风风雨雨,同她生几个孩子,一起陪他们玩耍,教他们文化,等孩子们长大了,他还要带着宛如行走在这动人的山水间,然后,含饴弄孙,就这样相扶相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可他对这绿萝公主和鱼儿的感觉却不一样,他只是暂时迷恋她们的身体而已,说不定等哪一天,便厌烦了,也就不想再来了,可是,莫风知道,这宫苑里的人身份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别的人,或许说走便走了,可是,这里边的人,能允许他这样吗? 莫风在屋顶很是纠结,一方面,纠结于对方的身份,一方面又很想再下去同这二人戏耍一番,许久许久,莫风才打定了主意,果断下去,反正结果一样,一次两次三次,又有什么区别?次数越多,自己越是不亏呢,他虽不是生意人,却也不愿意太亏待自己,反正以后大约是逃不了要跟这公主成亲,那么,此时自己为何要忍着? 打定了主意,莫风便翻身而下,瞬间便出现在了羽儿的面前。 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个黑影,羽儿差一点惊惧出声,好在莫风及时无助了她的朱唇,才止住了她的呼喊,湿润粉嫩的小嘴,在莫风的手间张张合合,令莫风觉得掌心搔搔痒痒的,一种莫名的感觉,由掌间传到了心坎。 见来人是莫风,羽儿刚才还慌乱无比的双眼,瞬间变得欣喜若狂,接着,双眼间,竟隐隐闪出些晶莹的光芒,不大的小手,柔柔的握住了莫风捂着她小嘴的大手。 ;你这个小妖精,可是想本将军了?莫风轻笑着调笑,那磁性的声音,无一不在引诱着羽儿。 黑暗中,羽儿燥着脸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似乎他看不到自己动作,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这乖巧懂事的模样,持续不断的刺激着莫风的大男子主义,蓦地,他一把将羽儿抱了起来,软软的身子靠在墙上,瞬间二人便紧紧贴在了一起,这暧昧的动作,令羽儿一阵眩晕,面前全是莫风的气息,那男人特有的味道,令羽儿心安。 这燥热的天气,在夜里也令人不得安生,生生点燃了黑暗中的两人,不久,那角落里便传出了丝丝喘息呻吟,夹杂在那不断地蝉声中,显得若有如无的。 ;你真是个妖精!许久,莫风才喘着粗气说道:;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今夜,本将军只伺候你一人如何?这挑逗的话语,说的毫不犹豫,毫不掩饰,若不是长着那一副脸皮,羽儿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那传闻中不仅女色的冰山将军? 想不透原因,羽儿也不想知道原因,不管日后他们会如何,起码自己现在还是跟他在一起的,;将军……若有若无的的声音,轻轻传来,声音中尽是满满的迷离,;公主那边…… ;呵呵,管她什么公主?公主又不知我来了,你不说,我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莫风继续吹风,那丝丝的热气,令羽儿一阵迷幻,;你只需要告诉我,就我们两个,你可愿意? 羽儿的眼神遂又开始温柔,不停的点着头,嗯嗯答应的声音,令莫风莫名的心动,他觉得,今夜实在太过美好,皇宫大内,公主殿外,漆黑的角落,不断鸣叫的蝉声,还有……这令人着迷的小丫头。 此时,羽儿觉得自己真的幸福的要昏过去了,许久之后,羽儿才软软的瘫在了地上,不停地擅抖着。 整理好自己,莫风看着犹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羽儿,心里不由一软,最终,还是将她扶了起来,还细心的为她整理好了衣衫,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夜空中的男中音,莫名的令羽儿觉得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羽儿已隐隐感觉到,其是莫风并不爱她,或许,他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而已,可是,为何他还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还是,自己的错觉?羽儿不知道,只是愣愣的任由他拉起自己,为自己整理好了衣衫,方才说道:;我,去廊下守夜了,将军要去公主的房里吗?眼眸深邃,莫风望了眼依旧还亮着灯的公主闺房,也不知道是睡了没有。 ;不去了,说好了,今夜我只是来找你的,你这么大度啊,也舍得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推?莫风调笑着说。 刹那间,羽儿便红了脸,道:;将军真是爱说笑,这天底下哪有女人心甘情愿把自己爱的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的?不过,像将军这样的,即便是有两三个夫人,也不算是多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便没了声响。 ;呵呵!莫风轻笑着摸了摸羽儿的脸颊,不禁叹道,年轻真是好啊,这脸颊柔嫩的几乎可以捏出水来:;那我日后娶妻,一定要把你也娶进来!莫风俯身,在羽儿的耳间轻言。 ;将军是说真的?莫风觉得,羽儿的眼神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明亮,恍惚间,就好似觉得像那夜空里的两颗星星一般,只见她一脸的兴奋和惊喜,;将军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愿意娶羽儿? ;那是当然了!莫风觉得很是好笑,嘴上却是应承着,不过是个侍妾罢了,何必在意什么身份? ;那即如此,奴婢便告诉将军个秘密吧!羽儿十分兴奋的说着,声音却是压得十分低,眼角瞅了瞅公主的闺房,接着说道:;将军,公主这几日一直在念叨你呢,就在今日晌午,皇上来公主这里吃饭的时候,公主请皇上赐婚,要你娶她…… 莫风大惊,这公主也是太快了吧?这才过去几日,她便请皇上赐婚了? ;皇上如何?莫风急切的问。 ;皇上自然是同意了,绿萝公主可是皇上最心爱的公主,公主说什么皇上都很少有不答应的。羽儿说的很是淡定,脸上却隐隐浮着些忧伤:;将军,公主出嫁,陪嫁的丫鬟应该不少,可是能不能轮的上羽儿就不一定了,羽儿不奢望能当将军的妻妾,哪怕只是个同房的丫鬟也行,只求将军能在皇上面前也要了羽儿,只要能让羽儿在将军身边伺候,就行了…… 第五十一章:请求赐婚! 莫风抿嘴,不知要说些什么,此时他的心里早已乱作一团,公主怎的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求皇上赐婚呢?头疼啊,若是皇帝一定要让他的公主嫁给自己,那宛如怎么办?不行,看来自己明日一定要先向皇上请旨,将宛如先娶回家再说。 第二日,莫风着了官服,一大早便早早的来到了玄武门外等候,今日是皇帝三日一朝的日子,待莫风来的时候,玄武门外已来了几个早来的文官,这几位官员莫风并不认识,倒是他们认得莫风,见莫风正装前来,纷纷露出了差异的目光。 才在门外少站了不就,便有一位文官前来行礼:;莫将军好啊,下官太子傅卓扬,不知莫将军今日入宫可有何公干? 莫风上下打量了那卓扬几眼,之间这位大人风流儒雅,面若冠玉,举手投足之间,虽说斯斯文文,行为举止却不像远处那几个畏畏缩缩的文官似得,倒是自有一股洒脱大家的风范,嗯,不愧为堂堂太子傅啊,莫风暗自心道。 ;卓大人好客气,末将不过是边关的一员小将,倒是有劳太子傅惦记了。莫风回施一礼道:;末将才回朝不久,哪有什么公事可言,此次前来,不过是想求着皇上给末将赐一门婚事,待来日再去边关时,也可带着娘子同去,在者末将娘亲对末将早已不满,说末将只想着报国,却忘了给她老人家添几个孙子,让她老人家享不到那绕膝之欢,长日之间,竟是寂寞的很。 ;哈哈!卓扬大笑,;尊寿堂说的倒也是实在话,想那边关苦寒,定是遇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让老夫大胆猜测一下,莫将军心仪的女子,可是宫里那御膳房的小厨娘,宛如? 莫风大惊,敢情自己与宛如的事情,已在不知不觉间被人瞧去了吗?自己一向谨慎的很,怎的叫他给看了去?惊疑间,不禁奇道:;咦?卓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卓扬笑道,轻轻捻了捻胡须,说道:;更何况那宛如姑娘,不仅人长得俊俏,还烧的一手的好菜,你要知道,那宛如姑娘虽说年级有些大了,可咱朝内好多大人家的儿子,依然都盯着那宛如姑娘不放呢,只等她满了出宫年级后,便要向皇上提亲了呢,莫将军若是真的看中了那宛如顾念,可是要加紧了,上次宫宴,老夫正巧看见莫将军,抱住了那快要跌倒的宛如姑娘,宛如姑娘可非但没有推开将军,反倒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呢。 说罢,又神秘兮兮的看了四周一眼,见四下依旧无人,方又低了声音:;老夫时常行走后宫,深知宛如姑娘脾性,那宛如姑娘一向冰冷,就连宫里的皇子们都曾在她面前吃了闭门羹呢,可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宛如,反倒训斥了众皇子呢,依老夫看来,陛下纵不是把她当绿萝公主一般宠着,倒也差不离了,若是将军真与那宛如姑娘有情,今日提亲时,可是要好好想想自己的措辞吧! 闻言,莫风心下不由又是一惊,不由暗暗大呼不好,听这位卓大人之言,皇上怕是也有心要将宛如纳入后宫了,纵然不是,想必这门婚事也不是好求的,这可如何是好? ;有劳卓大人提醒了,若他日我真能娶到宛如,定要带着娘子,登门谢过卓大人今日的提点之情。莫风轻皱了眉头,只觉自己此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那倒不必了,若将军真能成就好事,摆酒时,请老夫区喝杯喜酒便也是了,若日后还有回京之时,令夫人做了什么好菜,请老夫也去小酌几杯就好了。卓扬打着哈哈说着。 这一句倒是惹笑了莫风,深知这卓大人也是个爱吃的,便大笑着连连点头应承。 ;那就此说定了,朝堂之上,只要莫将军提起,老夫定会在一旁助将军一臂之力,放心吧,宫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说罢,便同莫风一道走进了玄武门内,向着那巍峨的太极殿走去。 大殿上,各位大臣依次列队拍好,文武官员按着官阶大小,排在銮坐下,莫风粗略看了眼,只见今日前来上朝的文官要比武将多许多,只见那文官中除了丞相颀伟站在首位,他后面便是先前同他一起进来的太子傅卓扬,其余的人,莫风则是一个都不认识。 但同他站在武官一列的,莫风却大多都认识,除了统帅王琰的身份较为尊贵,其余的倒是与莫风的官阶相差无几,武将见的官阶大多相似,且因为大家彼此间都相熟,因此,除了让王统帅站在首位之外,其余几人都不太介意站位的先后顺序,几人围在一起小声询问了彼此的来意后,便随便站了一列。 原来,大家来的目的都是跟他一个目的,求皇上能赐婚的,有些也是在宫里找到了对眼的,有的是家里介绍的,有的,却是还没个对眼的,巴望着皇帝能给指个美人儿同他一起上战场,莫风倒也不在意,随便站了个位置静候着皇上到来。 未等许久,皇帝来了,待各列官员行了拜礼,便开始各自将今日需要上报的公事奏明了皇帝,皇帝一一作了答复,莫风百无聊赖的等了约半个时辰后,才听到王统领说道:;皇上,老臣有一事上禀,此事甚为重大,关系到边关将士们士气,还请皇上能亲自主持钦定。 听得此言,皇帝甚为讶异,遂不解问:;王统帅,你前些时候不是才说今日来边关安定,未有变故,怎的今日会说出这话? ;禀圣上,正因今日边关安稳,各位将军才会有了些异动,各位将军在边关保家卫国实属不易,边关战乱时,为我西凉国出力不少,可到今日国家稳定,不知陛下可否能为各位将领们赐下婚事?边关苦寒,各位将领没个知冷知热的夫人,便是更加难过了,这可不就是要生出些不必要的异动吗?王统帅煞有其事的说道。 第五十二章:通情达理的公主殿下 听得王琰的回禀,皇帝愣了片刻才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王统帅果真是为国尽心了,不仅带出了许多能为我西凉国出力的将帅,更是能为朕分忧,体恤将帅,朕心甚宽啊,此事确实应该提上日程了,不过,今日诸位将领齐齐前来上朝,是否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王琰点点头说道:;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今日还请陛下做主啊,先为朝上的诸位单身的将领们赐婚呐!王琰说的甚是语重心长,言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众将领。 莫风觉得王琰的那个眼神很是奇怪,似是无意,却又像是别有用意的瞥了自己一眼,他不知道王琰这一动作代表了什么,一时之间不知要做何反应,只得淡然报以微笑,心下却是暗自戒备,当下便决定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来应对。 ;这又有何难?皇帝点头说道:;左右今日事少,便准了王统帅的奏请,不知诸位将军心里可有意中人了?皇帝轻笑着问,眼神却看向了人群里的莫风。 见皇帝的眼神望向了自己,莫风倒也不客气,率先出了队列,对那皇帝行了一礼,说道:;禀陛下,末将心里已有位中意的人儿,前些日子末将与诸位将军在宫里小住时,已与她相处了不少时日,我们二人已心意相通,所以,还请陛下能成全了我们的婚事! ;哦?不知你所说何人?是哪宫的丫鬟,或者,是朕的公主?只要你说的出,朕定应了你,并立即亲自为你二人选出黄道吉日成亲。皇帝答应的倒是爽快,毫不犹豫的便说出了此话,许是在他心里,已将他同自己的绿萝公主搭成了一对,毕竟昨日公主已经向他表明了心迹,说此生非莫风不嫁。 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公主从未说过她和莫风约定了,也完全忘记了上次宫宴上莫风和宛如的事情,更是不知道莫风口中情意相通的人儿会是宛如。 听闻皇上许诺,莫风心中大为高兴,悬着的心瞬间便放下了一半,只见他眉开眼笑的说:;回禀皇上,与末将情意相通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御膳房内的小厨娘,宛如,末将与她相处了几日,觉得宛如姑娘与末将甚是合拍,且宛如姑娘也同末将说了,此生不论末将生在何处,定会与末将同生共死,生死不离,还望陛下成全。 寂静,一片寂静。 就在莫风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大殿内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空气中莫名的降了几度,只见銮坐上的皇帝脸色骤变,神情阴晴不定,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皇帝如此,殿内一众大臣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莫风心里更是惊疑不定,猜测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莫风,你说你与宛如情意相通,到了何种程度?皇帝沉着脸问道。 ;这……莫风看着面色不善的皇帝,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皇帝的样子,答不好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说不准也许会有砍头的危险,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宛如,他舍不得让她也跟着自己一起,莫风不知道自己的自信去了哪里,明明自己应该是个威风八面,傲视群雄的堂堂大将军,可今日,莫风却莫名觉得有些事情,自己竟不能任由自己一手掌控了。 ;这什么这,有什么话你直说,吞吞吐吐的,还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许久,皇帝才算是缓和了神色说道,微微叹了口气,才又开口:;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语气中的无奈,很是明显。 虽是如此,可莫风还是觉得,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的退步了,见宝座上的皇帝,这一刻,,莫风突然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很过分,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对皇帝的心思,猜到了七八成,皇帝,是对绿萝公主的请求苦恼啊。 想起昨夜羽儿对自己说的话,莫风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变得很是棘手起来,他记得,羽儿曾说,昨夜那绿萝公主已经向皇上请求,说她非自己不嫁,皇帝定是认为,那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是绿萝公主,而他说的那句:是哪宫的丫鬟,不过是一句客套而已,关键句是下一句:是朕的公主啊。 此时的莫风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自己真是高兴过了头,竟然曲解了皇上的话啊。 事已至此,莫风只觉得自己此时已是骑虎难下,索性拼了:;回陛下,末将与宛如姑娘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定要同宛如姑娘生死相随!眼神中的坚定,令人毋庸置疑。 ;你……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被莫风气的一时语塞,竟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的起身,在龙椅前是来回踱步,一只手还指着莫风不断地颤抖。 ;陛下,莫将军年纪轻轻,却深谙兵法,在战场上更是为我西凉国勇建军功,近年来我国国境不断有敌国军队骚扰,多亏有像莫将军一样的将军,为我西凉国镇守几方边境,这才保得陛下安坐龙椅,若非如此,陛下怎么能安坐龙椅,治理这万里江山? 就在这殿内气氛逐渐冰冷之际,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莫风一看,正是此前在玄武门外与自己详谈了许久的卓阳,只见卓阳不疾不徐的向着皇帝行了一礼,满脸正色的继续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边关将士的心,不可因着这点事情而寒了心,那宛如姑娘虽是皇上钦点的御厨,可陛下若能如了莫将军的心愿,倒也是美事一桩呢! ;可是,可是朕的绿萝公主也是看上了这莫风小子,他这小子如今想娶的人却是宛如,这,令朕十分不悦!皇帝怒不可遏,气急败坏之后又颓然坐在了龙椅上轻声呢喃,可说是呢喃,却也是让这殿里的百官闻之心颤。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求见:;绿萝公主求见陛下!这一声,令所有人不禁为之一愣,心道,这绿萝公主此时求见,难不成是要破罐破摔了吗? ;准她上殿吧!皇帝此时也算是心力交瘁,无力的伸了伸手,对着身旁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太监说道,那太监见皇帝神色忧愁,倒也没说什么,领了旨意便传了出去,片刻,绿萝公主便带着一丫鬟,徐徐走进了这大殿之中。 只见公主今日着装沉稳大气,精致的妆容更是魅惑众生,只看得那一边的众武将一阵心旷神怡。 ;父皇,女儿此番前来恳请父皇,将宛如姐姐许配给莫风将军吧,女儿乃真心喜欢莫风将军,愿与宛如姑娘平起平坐,一起随侍莫风将军,且成亲之后,女儿不仅希望能和宛如姑娘成为知心姐妹,更会将自己的贴身侍婢羽儿,添给夫君做妾,父皇不必忧心女儿婚事,莫风将军一表人才,更是国之栋梁,与其让大家都左右为难,不如女儿同将军各退一步,如何? 只见那绿萝公主对着皇帝行了跪拜之礼后,便站在莫风身旁说的言之凿凿,这一番言论,不论谁听了都会暗自赞赏,这公主果然是懂分寸,识大体啊! ;这怎么能行?闻得公主此话,宝座上的皇帝当下便再也坐不住了,瞬间便蹦了起来,大惊失色的吼道。 见皇帝如此失态,绿萝公主倒还是淡定的很,瞅了眼父皇那依然有些扭曲的脸,淡然说道:;莫将军,本宫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莫风没来由的一阵烦恼,自己不过才与她只有一夜之缘,怎的他还就赖上自己了呢?等等,莫风蓦然想起,那夜在公主的寝殿里…… 莫风忆起,自己离去时,见到淡粉色床单上的一抹夺目的红色……这到底是她们谁的?莫风游移不定的看了会儿公主,才有些犹豫的说道:;公主的提议…… 说罢,莫风又咽了口口水,方才暗自决定,若今日他能逃过这一劫,他日若真与公主成了亲,他便真要好好问问当夜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听羽儿说起过公主的事情,难道说,又是自己误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半晌,莫风才算是坚定了语气,又道:;回圣上,末将觉得公主的提议甚好,公主垂青末将,末将荣幸至极,末将也觉得公主温柔善良又漂亮,能娶得公主做妻子,末将身沐皇恩,日后也定会好生看待妻子,只是,末将心里虽也喜欢公主,却对宛如姑娘亦是一片痴心,若陛下不肯让宛如也一起嫁与末将,那末将值得卸甲归田,抢了宛如姑娘一同离去,他日即便死在了谁的手里,末将同宛如也定要不离不弃! 一段话说的是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放肆…… ;父皇!皇帝的震怒之语尚未完全说出口,便被绿萝公主打断了,绿萝那娇滴滴还带了些撒娇的语气,在刹那间便将那皇帝的怒火灭了多半。 第五十三章:洞房花烛 ;父皇~!你看他们两个多浪漫啊,莫风将军更是不同凡响啊,父皇的眼光不错,平时亦是是睿智过人,可今日怎的糊涂了呢?绿萝伏在皇帝身边,轻柔的为皇上垂着腿,撒娇的语气在这大殿中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却无人制止,所有人都知道,此时也唯有公主殿下,才能将盛怒中的皇帝劝和啊。 说罢,余光轻扫了眼莫风才又接着说道:;父皇,你看,这莫风将军被威逼引诱了这么许久,依旧未改初衷,便知道他定是个品行坚毅的好男儿…… 顿了顿,公主又道:;要知道,绿萝可是父皇您最喜爱的女儿呢,若是娶了女儿,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是,莫将军依旧不忘旧爱,说明他虽多情却不滥情,十分有责任心,这样的人,即便让那宛如姑娘与我平起平坐,将军也定不会任由他欺负女儿的,况且女儿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即便没人帮着,女儿还能受得了那冤气?更何况……宛如顾念人长得漂亮不说,更烧得一手好菜,女儿真嫁去了,也是享福啦,再说了,宛如姑娘心地更是善良,脾性更为和婉,日后,别说欺负人了,怕是连不愉快都不会产生的吧? 绿萝公主嘻嘻笑着娓娓道来,说的是井井有条头头是道的,细想之下,却也是这么个道理。 皇帝不禁一愣,今日公主说的话,好似很有道理的样子,咦?朕的公主,什么时候这样懂事理了?皇帝呆呆的看着绿萝公主,突然觉的,自己的公主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难道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此时此刻,那皇帝突然觉的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里也渐渐开始有些湿润了,是啊,公主大了,有了想法了,为了这么个男人,连父皇都快不要了……呜呜,好忧桑…… 伸手摸了摸绿萝的头,脸上尽是疼爱与不舍:;罢了罢了!既然我的女儿如此说了,朕依了你们便是了,只一点,若你敢欺负朕的女儿,朕是断断不会轻饶了你的! 见皇帝松了口,莫风果然大喜,连连叩首谢了主隆恩,便喜滋滋退在了一旁,那绿萝公主见莫风高兴退下,心下更是开心,心知这莫风已然记了她今日的恩情,他日待自己进了他的房门,还怕了那个宛如不成?她一介小小宫女,何时入得了她堂堂公主的法眼…… 有了莫风的先例,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许多,余下之人的婚事,哪里还能比这莫风的更棘手呢? 一一指完婚,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不自胜的表情,那高台上的皇帝,瞅着下面欢天喜地的各位将士,表情很是奇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那些人根本没有理会皇帝的想法,他们的目的已然达成,至于那皇帝的心思,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来揣摩。 见婚事已定,当下便有礼部的官员出来启奏,问皇帝这些将士们的婚事该如何操办? 皇帝见他提出,稍事沉吟了片刻便又说道:;宫里许久都没有什么喜事传出了,今日既已定了公主的婚事,那你便挑个好日子好时辰,朕要在这宫里为众将士举办一场盛大的婚事,鉴于将士们的夫人大多出自宫里,那这皇宫,便是她们的娘家了,张卿家,这事儿,你就多操些心吧,还有,将士们对自己婚事的要求,你也要多多询问询问吖,定要将这盛大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思索了片刻,皇帝又道:;对了,朕心爱的公主找到了如意郎君,朕还要大赦天下,为此,刑部众卿家听好了,朕要我大西凉国内所有的在押犯人,都能感受到朕的皇恩,死刑犯人临行前,送去好饭好菜,让他们的家人前去送行,没有家属的,由狱吏自行组织送行,罪恶轻的,依照律法各自减刑三成的关押时间,要吩咐下去,所有的官员们必须要执行的彻底,执行的出色,若胆敢有一人不尊,按抗旨之罪定论,你们可都记好了?朕要在公主出嫁时,能举国同庆! ;臣等,遵旨!礼部尚书张晋,刑部侍郎李云涛各自出列接了旨,便下了朝。 大婚的日子,被定在了五月初六,正直端午之后,算算时间,也还有不到二十日了,莫风依旧每隔几日便会穿梭在后宫之中,穿梭之中,依旧会避开宫里的守卫侍从,只是莫风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隐藏技术好,还是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了,反正这十多日里,从未有过谁,前来盘查过他,这不禁令莫风好一阵沾沾自喜。 成亲当日,公主与宛如的花轿是同时被送到将军府的,只是,毕竟公主的身份比之宛如尊贵了许多,虽说日后在府里,二人会平起平坐,可这进门前,却依旧得让着公主先走一步,索幸,宛如的性子向来是恬淡无争,见公主都愿意同她平起平坐了,此时便更是不同她争这一时之气。 这整整一日,莫风的将军府可算是出了大风头了,街头巷尾都传开啦,都说这府里的人福气大,不仅娶了公主,公主还对他千依百顺,就连那将军要娶个宫女,跟公主平起平坐,公主都答应了呢。 这府里,更是欢声笑语,敲锣打鼓,喜气洋洋了整整一日,直至月过中天,方才算是结束了,莫风醉了,酩酊大醉,却依旧惦记着洞房里的宛如,被下人扶着,跌跌撞撞的便去了宛如的房里。 这这里,才真正算的上是他的洞房啊,这辈子,他想娶的,永远也只有宛如一个,公主和羽儿,也不过只是个美丽的误会,误会…… 床上,一身红色喜服的莫风,紧紧抱着宛如,娇小柔弱的身子,被莫风紧紧的抱着,像是要被揉进他的身体里似得。 ;宛如,宛如……朦胧中,莫风轻声的呢喃着:;宛如,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刻,我便知道,我沦陷了,那一次,你眼神里的慌张,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只一刻,便像是炽热的烙铁般,深深的烙进了我心里,只那一瞬间,我便想要一生一世陪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疼惜你,可是,可是我犯了个错,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莫风的声音,愈发的哽咽,泪,不知不觉中,顺着宛如的脖颈,便淌进了她的心里,这一刻,宛如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像针扎似得,先前对他所有的埋怨气恼,此时好似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此时此刻,见他如此难过,宛如觉得,自己也变得好难过,那一瞬间,竟然也有些哽咽了。 ;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宛如的声音有些清冷,在这寂静的夜里,醉意凛然间,莫风只觉得这声音,好似自遥远的地方传来,似近似远,明明在耳边响起,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我要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把我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莫风抱着宛如是又哭又笑的,好一阵才又借着酒劲儿说道:;娘子,我跟你讲,你以后,就是我莫风唯一的妻子,别管那什么公主了,在我心里,她还没你一根手指头好呢,嘻嘻…… 宛如听得是又好笑又好气,公主金枝玉叶,又是皇上最看重的女人,如今皇上能把他的心头宝嫁给莫风,也算是看中莫风了,再说了,公主平日里对她们这些宫人们也很好的,怎么就能不当回事呢? ;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你这样,看你还怎么洞房!宛如无奈的掩嘴打趣,看着面红耳赤,醉的东倒西歪的莫风偷偷笑着。 ;嗯?谁、谁说的?本将军英武盖世,酒量非凡,千杯不醉,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怎的会连洞房都入不了呢?放开宛如,莫风心急火燎的起身,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又跌回了床上,下一刻,却又跟个猴子似得蹦了起来。 一边胡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吼道:;谁说本将军入不了洞房的?谁说本将军入不了洞房的?本将军现在就入给他看……咦?这衣裳是谁跟本将军穿的?怎么解不开呢…… 看着莫风的模样,宛如简直是要气哭,笑哭,这堂堂的当将军,喝成这样,连衣服都解不开了,这会儿又在一边抱怨这衣裳质量太好了,撕都撕不坏…… ;好了,好了,入洞房入洞房,知道你行,不过你得先洗澡!实在看不下去了,宛如只好连哄带骗的说道,顺势上前给他解开了衣衫。 ;嘻嘻,娘子~洗澡澡,洗澡澡,你得跟我一起洗!说话间,莫风那带着嬉皮笑脸的头就伸到了宛如的面前,还甚是享受的吸着鼻子,;哇!娘子,你好香啊!我要跟你一起洗,我们一起洗…… 刹那,宛如一阵气结,正欲扶他进浴盆的手,突然由扶改成了推,紧接着,便是;噗通通的落水声响起…… 第五十四章:几人欢笑几人愁啊 这一下,莫风真真是清醒了许多,只见他茫然的从浴缸里爬出,不明就里的的望着宛如,道:;娘子,我这是怎么了? 宛如气结,反倒是被他气笑了,说道:;你喝多了,刚才我扶你洗澡,你非要玩水,不小心,就栽进去了。 ;是吗?莫风不置可否的摸着头,他怎么记得,好像是有什么人推了他一下的? 疑惑的想了想,才大手一挥道:;哎,算了算了,我也记不清了,娘子,我们一起沐浴吧! 说罢,便伸手将宛如也拉进了浴缸,也好在这浴盆够大,不然,两个人可真是要挤死了。 见莫风如此,宛如又是一阵气恼,连声说道:;你这臭男人,洗澡不脱衣裳就算了,还把我也拉进来了,明天看你没衣服穿。 ;哈,没衣服穿更好,我还就不起了,天天就睡在床上,跟你一起……话没说完,莫风的脸上登时换上了一副猥琐至极的表情。 宛如顿时羞红了脸,一声不吭的便把身上的湿衣裳脱了扔在了地上,抿着双唇,恶狠狠的瞪了莫风几眼,只见他早已将那身被他自己扯烂的破衣裳扔了,正嬉皮笑脸的向她靠近。 待他靠近,宛如忽然调皮一笑,捧起几朵水花就洒在了莫风脸上,猝不及防,莫风被呛了一口水,顿时一阵气结,抹了把脸才又说道:;好啊,你这个调皮的小厨娘,看我今夜怎么收拾你。 说着欺身上前,一把便握住了宛如的细腰,顺势便把她拦进了怀里,一时间,屋里风光无限,嬉笑声登时便传出了好远。 这一边,莫风宛如嬉戏玩闹,可那不远处的夏苑里,却是冷冷清清,这院里主屋内,住着的,便是那绿萝公主,偏房里的,则是原来公主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羽儿,今日,公主和宛如才算是莫风的妻子,就连皇帝也说了,进了将军府,公主便不再是公主了,宛如,也不再是宫里的丫鬟了,二女此后便是要平起平坐,同心同德,一起辅佐莫风,为他西凉国建功立业。 只是羽儿,却只能当个侍妾,在二位夫人在前厅,当着众多宾客,与莫风行礼的时候,她便有轿夫抬着,一路送进了夏苑的偏房里。 听下人们说,这将军府东面有五座小苑,四座小苑围着中间的一座院落排布,这四座苑名分别是春夏秋冬,中间的那座院落,名唤阳春,是莫风的娘亲住的地方,春天乃四季之首,因此,春苑变成了这院子里真正的主院。 羽儿还听说,今日之所以把她送进了夏苑,是因为日后,这里便是公主的闺苑,莫将军念她曾是公主的贴身丫鬟,进府的身份又只是个侍妾,因此,才让她还跟着公主一起住着,剩下的秋苑冬苑,便是留着日后孩子的居所了。 听到这些,羽儿心里微微有些酸楚,不是为了自己,她深知自己身份地位,能进将军府给莫风做个侍妾,已经是浩荡的皇恩,她是为公主感到不平啊。 在宫里,哪个不是哄着,捧着公主的?吃穿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可如今,不仅要同那膳食房出身的宫女宛如平起平坐,竟连住的地方,也要靠在她后面了,要知道,莫风在成亲前,便是一只住在春苑里的。 听说,这夏苑,还是在成亲前一个月才命人开始整理的,虽是极力照着宫里公主的闺房来收拾的,可在这排名顺序上,公主可算是吃了亏了啊。 如今,那宛如堂而皇之的入主春苑,公主却只能排在她的后面,这不是赤果果的偏袒嘛?自己受罪便罢了,如今连公主都要忍气吞声了,羽儿的心里,怎能不难过,怎能不心酸呢? 晚饭过后,下人们已经来通传过了,说莫风今日会住在宛如夫人的春苑里,可在这夏苑里住着的两个女人,却依旧是久久不能入睡。 此时此刻,由旁边春园里传来的嬉闹声,更是扎耳的很呢。 羽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走进了公主的住着的主屋里,身后跟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这是莫风特意派过来伺候羽儿的,说是羽儿虽只是个侍妾,却也不能少了下人伺候,因此,便派了这个小丫头来了,说是只需要伺候她吃住,其他的琐事,另有下人收拾。 羽儿进了屋,但见屋里点着两根粗粗的红色龙凤双烛,这对红烛是要彻夜燃着的,不管这新郎在不在,都不可以吹灭,否则,会预示着夫妻不能白头偕老呢。 羽儿看着红烛愣了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这才转脸看见,公主的卧房早已下了帘子,两名侍女站在两边打着瞌睡,见羽儿进来了,方才清醒了些,对着羽儿便施了一礼。 ;公主……嗯,夫人已经睡下了吗?羽儿坦然受了这礼,轻声问道。 两个丫头点了点头后才才说道:;公主很早就睡下了,想来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嗯,好吧,那我明儿再来!说罢,便欲转身离去,可还未等她离开,卧房里边传出了声音。 ;是羽儿吗?我还没睡,进来吧!慵懒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略一思索,羽儿还是踏步走了进去。 ;夫人!玉儿轻声唤了一句,之后,竟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些什么了,公主脸上一片平静,可若仔细看去,那两道泪痕,在若有若无的烛光映射下,隐隐约约的闪现着。 哎,这都是命啊!羽儿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心道:不知道公主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从前,她何曾被这样冷落过?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还不睡么?公主问道。 噢,先在应该叫她为懿夫人了,这个称号还是他老子钦赐的,而宛如,则是如夫人,成亲时虽说是宛如让她先进的门,可是,进门后却一切都颠倒了,不仅住所排在她后面,现在,就连着称号都是了,如意如意,虽说是音同字不同,可念上去,却是一样的,再外人听了,不都还是会想,她这公主是排在那个厨娘后面的,想她堂堂一个公主,在夫家,竟连一个厨娘都比不上,想想都觉得难堪。 ;嗯……我,嗯,奴婢是担心夫人,所以才来看看的,不知道夫人饿不饿?我,奴婢这就给夫人弄些去。 羽儿心乱如麻,几次三番弄错了自称,其实,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称呼自己是我,还是奴婢了,也只好胡乱的说着。 还好公主没有介意,只是淡淡开口,声音里却还夹杂着丝丝的哭音:;算了,你还是出去让那两个小丫头弄吧,如今你身份也不同了,虽说不是正室,可也是夫君的侍妾了,你看这府里,侍妾只有你一个,反倒是正儿八经的夫人,倒有两个了…… 说着说着,公主又忍不住落泪,羽儿很能理解公主的心情,突然从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下子变成了排在那小小厨娘身后的夫人,这么大的落差,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默默叹了口气,对着身后那俩尚算机灵的小丫头吩咐了几句,见她们双双走了出去,这才上前坐在了公主床边,轻轻握住了公主的手。 ;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您要是觉得难过,就好好哭一场,奴婢在这陪着您,等哭完了,我们好好吃一顿,洗个澡,转天就会好了,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奴婢从前也跟如夫人打过交道,那如夫人也是个好脾气的,想必有些事情不是她有心的,公主还是别太难过了! 此时已是盛夏,夜里虽不热,却也算不得很冷,可羽儿却发现,公主那双被她握着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可手指,却冷的像块冰,再看看公主,却见她的眼睛,此时已经红肿异常,方才在远处,又遮住了烛火,没看的清楚,此时靠近了些,烛火映照下来,公主那早已哭的红肿的双眼,便是再也掩不住了。 掏出手帕,羽儿仔细的擦去公主的泪痕,不禁有些失笑,打趣的说道:;夫人,您看您,哭成这样,都不美了呢!明儿可是要怎么见人呢?您可别忘了,这明儿,还得给老夫人去敬茶呢,您就准备这样子去啊? ;啊! 才说完,公主便止了哭泣,慌忙跳下床去照镜子,只见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蓬乱,面容憔悴,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就好西两只核桃般,哪里还有平日那勾魂摄魄的神采? 见此面容,公主不禁又悔又恼,连声说道:;哎呀哎呀,这下可要糗大了,明儿个还怎么去跟老太太请安? 见公主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羽儿不由得轻出了一口气,想到:公主终究还是最在意她自己的容貌啊。 又见公主满面懊恼,羽儿不禁掩口嬉笑:;嘻嘻!原来夫人还有懊恼的时候啊,这有何难啊?等下奴婢去给您打盆冷水洗洗脸,再找些冰块来敷,保管您明早便好了! 第五十五章: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啊!你这小丫头,竟然也敢取笑本公主了,看来本公主平时是太宠着你了吧?看打!见羽儿取笑她,公主倒也不恼,却佯装生气,上去便逮着羽儿,好一顿乱搔,直骚的羽儿笑的天花乱坠,直到最后公主才一把搂住了羽儿的腰,头也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才又轻道:;你这个小丫头,好不诚实呢,那夜你跟莫风在我院墙外面做什么来着? 这一句话,顿时吓得羽儿花容失色,却又羞红了脸,想要起身跪下求饶,却发觉公主抱着她的手愈发的紧了。 ;憋怕,我是不会怪你的,如今你也是相公的侍妾了,又是住在我的房里,以后,你我一起生活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吖,也别总称自己是奴婢了,你现在,也算得上是主子了,以后,还是叫我姐姐罢,我也是把你当成妹妹了! ;这,这可以吗?我不过是一介宫女出生,而且,而且,进宫前,还是个贱民,多亏的是公主相救,才能苟活的今日,我,我…… ;是啊,是我救得你,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对我以身相许呢?公主毫不客气的便打断了羽儿的说话,那些个酸话,她不愿听,索性又起了玩心,双手狠狠的袭上了羽儿的胸部。 ;啊!被猛然袭了胸的羽儿,惊慌失措的站起了身,眼神惊慌的盯着公主。 ;嘻嘻,手感不错哦!公主轻笑,暧昧的眨了眨眼,只是那还有些肿胀的眼皮,却不知怎么,平添了几分喜气! 吃过宵夜,二人又闲谈了一阵,才有各自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倒也算的上是风平浪静的,莫风几乎每天都会歇在春苑里,即便有时去了夏苑,也仅是同公主和羽儿颠鸾倒凤一番之后,便又回了春苑,弄得好像他去夏苑,也不过是为了去而去的。 在生活上,莫风倒也没有为难过绿萝二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过,整个家确实宛如在管着,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宛如还是会同绿萝通报一声,最起码,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直到有一日,宛如怀孕了,这才像是道惊天霹雳一般,在这寨子里炸开了,羽儿倒像是个没事人似得,可那绿萝公主却是坐不住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本就尴尬,此时宛如怀孕,不出几个月,便会生出个嫡子了,且不说这一胎会不会是个儿子,可眼瞅着莫风对待宛如的态度,哪怕宛如只生个女儿,他也会像个宝贝似得捧着的吧? 久居宫苑的绿萝,深知子嗣对一个女人的影响会有多大,尤其是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一连好几日,绿萝公主都如在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是团团转,有时,竟在这言语之中,都不知收敛,几次三番念叨着,说不能让那宛如生下孩子,即便是要生,也得等她生了才行。 羽儿一直跟在绿萝的身边,她的一举一动无一不落入了羽儿的眼里,每当公主说出那句狠话时,羽儿的脸色变不由得变上几番,也不知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想要把宛如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又谈何容易?自从宛如怀了孕,莫风便日夜守在她身边,绿萝即便是想动手,也是找不到任何的机会。 不觉,日子又过去了八个月,宛如的独自也打的像口炒锅似得了,在有不出一个月,便是她要生产的日子了,绿萝公主却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又开始兴奋了起来,想着她谋划了几个月的计策,马上就能实施了,心里便是莫名的兴奋。 可她却完全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好想也有几个月没见过羽儿了,那丫头也不知在忙什么,只是说上面那位老太太身体不适,公主身份高贵不宜惊动,宛如又怀了孕,更是不能使唤,只能让她去伺候了,公主倒也没多想,便同意了她去,却不想,她倒是躲了清闲,几个月都没见过了,可此时,公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羽儿,一颗心也完全扑在了宛如的肚子上。 这宛如临产的最后一个月里,绿萝几乎是天天带着燕窝补品去春苑看望宛如,还当着莫风的面让陪侍的太医检查了那些个补品,才叫宛如喝下,渐渐地,所有的人都放了心,绿萝送过去的东西,也不再是样样都查了,只是随便抽查几样,随意检查一番便送进宛如房里了。 可也许,就是这一松懈,便恰恰是给了绿萝机会,没过了几日,宛如突然觉得腹痛难忍,莫风当下便急了,忙叫了产婆来,产婆说,那是宛如要生了,这才急急忙忙的命人准备接生的东西去了。 可莫风很是不解,这还没到预产期,怎的就要突然生了呢? 产婆也解释道,说是这女人生孩子,是没有那么准的,也许有时候生的早些,有时候生的晚一些,都是正常的,如夫人不过是早了十多天,也属于正常的范围之内。 听产婆都这样说了,莫风便也信了,没在多问什么,瞅着府里上下忙忙慌慌的跑来跑去,莫风更是紧张的在屋外走来走去,好像要生孩子的不是宛如,是他一样。 没多久,屋子里便传出了宛如的嘶吼,还有产婆吸气吐气用力快了坚持的喊声,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的丫鬟,换热水的速度愈发的快了。 等在外面的莫风更是焦急万分,只怪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上宛如的忙,还让她如此的受苦。 等了一会,依旧没有等到孩子的哭声,却看见产婆急急忙忙的出来,见她出来,莫风便一把拉住她,焦急的问道:;产婆啊,我夫人怎么样了? 那产婆见拉住她的是莫风,脸上神情缓和了些,才说道:;哎呦,莫将军,我真要去找你的,你赶紧找人去把府上随侍的太医请来吧,夫人现在有些不好,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地夫人,现在却有些大出血的迹象了,精神也开始有些萎靡了,再加上令夫人怀的是双生子,又早了几天生产,胎位不太正,总之现在是有些危险,老妇想着,这不正好太医在吗?便想着去请太医来帮忙看看,能不能给夫人吊吊精神,看用点什么药,让夫人好生一些,太医是伺候宫里各位贵人的,医术应该不差的。 产婆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大堆,莫风却是愈发的着急,听闻宛如有大出血的迹象,忙着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就在这个空档,他又听着产婆问道:;莫将军啊,这太医是男的,不知将军是否忌讳这个?还有,若是最后实在不行了,将军究竟是要保大还是保小的?刚才我问夫人了,夫人说要保小的,小妇人觉得有些不妥,便再来问问将军! 这话一出,莫风莫名的愤怒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样子的问题?在产房里受罪的是我的夫人,她在拼了命给我生孩子,都这时候了,我还会顾忌太医是男是女吗?只要能保得住我夫人,我什么都不在乎,还有…… 莫风紧缩了眉头,咬着唇半晌才又说道:;如果,如果最后实在不行了,我也一定要我的夫人活着,我只要她活着…… 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也无需在说什么了,莫风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这让他要如何选择啊?一边是他的挚爱,一边又是他和宛如爱情的结晶,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舍弃哪个,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可以,他希望两边都要保着,可是,可是,最后若只能保一边,他,他只能舍掉那两个孩子,只求能保得住宛如,即便日后宛如会怪他、恼他,他也不在意。 那产婆厅莫风如此说这,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有匆匆忙忙的进屋了,只在进屋前说道:;那太医来了,便请他直接进来吧,老妇人接生了一辈子,也给不少大户人家的产妇接生过,遇到今日这种情况的次数也不少了,可像您这样情深的男人还真没见过几个,原以为将军是个攀附权贵的花心郎,却不想,是老妇人看错了,您放心,今日我也拼了命了,最好让大的小的都平安! 说罢,便急匆匆的进屋去了,不一会,太医便拎着大大的药箱匆匆小跑着到了产房门口,莫风也只说,让太医一定要保住如夫人的命,不管付出任何代价,若能大小全保住了,日后定会重金答谢,那太医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见莫风如此紧张,笑着说道:;重不重金倒也无所谓了,若是日后夫人和娃娃平安,莫将军让微臣做个义父当当,也就可以了! 说罢,见莫风重重的点了头,笑了笑,便进了屋。 进了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钻进了鼻孔,太医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这如夫人怕是不太好了,不然,这产房了,怎的会有这样浓重的血腥气呢? 第五十六章:鬼门关外走一遭啊 凝眉朝着产妇所在的床铺看去,只见产妇身边几个人忙慌慌不停地给她擦拭着身体,产婆正不断地说着些什么安慰着她,可即便如此折腾,那产妇依旧精神萎靡,几欲要昏睡过去了。 探明情况,太医忙从药箱里端出碗参汤,让侍女服侍着喝下,随后才说道:;这碗参汤是我在听说夫人要产子时便开始炖了的,炖了两个时辰了才炖出这么一碗,喝了可快速有效的帮她吊起精神,还能止住这出血的迹象。 正说着,方才还萎靡不振的宛如,顿时便有了精神,这产婆一瞧,心下大定,说道:;产妇生的是双生子,太尉也不是很正,太医可有什么方法? 太医摊摊手,表示没什么好的办法,那产婆见状,只是略一沉吟便道:;我或许还有些法子,只是怕是以后要落下病根了,若是月子时,得不到很好的照顾,怕是以后就很难好了,况且,这还算是好的,万一有个意外,夫人这命可能都要没了,太医若有好药,还望太医不要吝啬。 听闻,太医点点头,转身便出去了,刚才给产妇喝了参汤,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去熬制些培元固本的汤药呢。 出了门,就看到莫风还在门前踱步,想了一会,才说:;莫将军,夫人的情况不太好,刚才我已给夫人灌了参汤,现在夫人有精神产子了,只是微臣还需要个火炉搭在这里煎些汤药。 莫风点头,立即就吩咐了人去准备,很快便依着太医的要求,支好了火炉,不久淡淡的药香便传了出来。 就在这时,厂房内‘哇’的一声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啼哭,不久,另一声有传了出来,莫风大喜,抬腿便冲了进去,嘴里不停的问着:;生了吗?生了吗?宛如呢,?宛如怎么样了? 见莫风闯入,产婆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说道:;莫将军,你这也太鲁莽了些,夫人刚生产完,身子非常虚,你这样一阵风似得闯进来,弄不好会害了夫人的。 嘎?莫风当场便愣住了,什么情况? ;莫将军,夫人很不好,刚才夫人难产,已经有了大出血的迹象,方才太医虽来给为了参汤,勉强让夫人产下了两个孩子,可刚生完,便晕厥了过去,你这样莽撞冲进来,带着凉风,弄不好要让夫人…… ;啊,不好了,夫人大出血了…… 话才说了一半,就听丫头喊了一句夫人大出血了,产婆顾不得再说什么,一把将莫风推出了门外说道:;我就说会出问题,你看你,果然出事了吧…… ;产婆子,我给夫人熬了剂固元汤,你给夫人端进去喝了,即可就能止了出血! 见产婆把莫风推了出来,那太医将那熬了许久的药汁端给了产婆说道。 ;哎哎!产婆一边应着,一边断了药汁就进了门,许久之后,方才愁眉苦脸的走了出来。 ;夫人喝了药,已经好多了,可是身子却是不行了,以后怕是很难再有孩子了,而且,夫人此次大伤元气,即便以后醒了,也是体弱多病了,你这个莽汉,产房也是你随便闯的地方么,哎,就是怕苦了那俩孩子了,一口亲娘的奶都喝不上了…… 此时的莫风端的是追悔莫及,不停的自责,可这样又能如何呢?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啊,此时此刻,莫风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是自己,自己害了她啊…… 就在莫风痛心疾首的时候,老太太那里却着人前来通话,说莫风的侍妾羽儿,在老夫人那里也产下了两个儿子,不过却没有宛如夫人这样惊险,一切顺利,母子平安。 这一消息,不禁令莫风诧异,更是惊坏了夏苑里的公主。 就在莫风呆坐在宛如门外不知所措的时候,公主却是在房里暴跳如雷,几乎是处在一个暴走的状态执下,一边暴走,一边还骂着羽儿,直说是她自己大意了,一双眼睛就只盯着宛如了,却把羽儿这小丫头忽略了,大意了,大意了,可折腾了一天,却又兀自颓然坐在太师椅上伤怀。 同样的时间进门,甚至,她跟莫风的夫妻事实还在宛如之前,怎的就让她先怀了孩子呢?如今,就连她身边的小丫头都有了娃娃,偏偏就她没有,如今,如今,可真真要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母凭子贵,母凭子贵,这日后,怕是连羽儿,都要凌驾于她头上了吧? 此后一个多月,府里上下都忙的像是炸了锅,几乎所有的下人们都在春苑和秋苑之间,两边忙活,噢,对了,自从羽儿生完孩子,便从老太太哪里搬了出来,莫风将她暂时安排在了秋苑里。 这整整一个多月,莫风也只是去了公主那里两次,去了羽儿那边四五次,其余的时候,也都是待在宛如的身边。 自那日她昏厥了过去,整整昏迷了七天,才算是缓过了精神,可自那以后,宛如在床上愣是烫了一个多月,羽儿都能下地走动二十多日了,宛如却还是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宛如的身子倒是好了些,能下地活动了,却依旧羸弱的像条柳枝,放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走了似得。 知道有一天,莫风的心情很是不好,漫无目的的闲逛间,竟径自走进了羽儿的秋苑黎,只见羽儿正拿着拨浪鼓逗弄着两个孩子,她将孩子照顾的很好,白白胖胖的,两个孩子也跟她很是亲昵,见她拿着拨浪鼓摇摆,那咚咚咚的声音,逗得两个孩子笑声不断,那清脆的笑声,令莫风心里一软,不知怎的,就走了进去。 虽说他真的不爱羽儿,可这两个孩子,却是天真可爱,又是自己的亲骨肉,念在他们的份上,莫风对羽儿也不会差到哪里。 ;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吗?莫风低沉着声音问着。 听见莫风询问,羽儿有些惊异的转脸看了莫风一眼,才柔柔笑着答道:;将军,您来了,这俩小家伙下午的时候睡多了,我跟着也睡了许久,现下,还不怎么困呢! 莫风点了点头,一左一右抱起了两个孩子,左亲亲又亲亲,亲昵了许久,才交给奶娘,示意她们抱上孩子出去玩会。 两个乳母都是通透的人儿,见莫风如此,当下变薄了孩子去了偏房。 见她们走远,莫风才轻轻的将羽儿拉进了怀里,羽儿身形很是娇小,缩在莫风的怀里也才刚刚正好,只见他将头轻轻抵在了羽儿额迹,轻声问道:;其实我并不爱你,你知道吗? 这句话才刚刚说完,莫风便觉得怀里的人儿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莫风会问出这个问题,许久之后,羽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从来都知道将军爱的人只有如夫人,跟我在一起,甚至是跟公主,都不过是一场美丽的yan遇吧,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有天能为将军生下两个孩子,曾经,我只是想,能陪在将军身边就好,将军岁长处战场,却不像别的人那样粗俗,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只会欺负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人。 ;哎!羽儿的要求真的不高呢,可以不再为奴为婢,温饱无忧,便已知足,如今,我虽是将军的侍妾,生活上却早已比之前好上许多了,如今,更师生下了两个儿子,我已心满意足了,羽儿自知身份低贱,有没有什么特长,长得也不算漂亮,比不得公主和宛如姑娘,如今,这样,也算是羽儿的造化了,所以,将军不必太过为我着想…… 莫风搂着羽儿的手,不禁有紧了几分,;羽儿啊,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为我莫家生下两个儿子,是大功一件,即便我不爱你,却也真不会亏待了你的,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但你要知道,只要我莫风还在,便会护的你们母子一世平安。 ;嘻嘻,羽儿知道呢……羽儿嬉笑着接道,双手也揽上了莫风的腰际,吐气如兰,轻声又说:;我的夫君,羽儿……想要了呢…… 这丫头,果真是个磨人的妖精,简直要人老命,莫风虽不爱,却也无法抗拒这诱人的妖精,一时间,秋苑里春光无限。 许久之后,烛火闪烁,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休息,羽儿躺在莫风的臂弯,脸上尽是满足幸福的神色,片刻之后,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将军,羽儿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是关于公主的,公主是羽儿的救命恩人,平日里待羽儿也是很好的,可那件事情……我真不知要不要说…… 莫风好奇,公主那边他是许久没去过了,难不成,她是想让自己多去陪陪她?想了片刻,他才说:;公主那边,我会去多陪陪她的,你放心吧…… ;夫君,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另一件……羽儿翻了个身,趴在了莫风身旁,仔细看了看莫风的神色,才娓娓道来…… 第五十七章:添丁之喜 ;一年多前,公主知道如夫人怀孕后,非常的生气,她说,宛如怎么能这么快就怀孕,怎么比她还快,她说,明明是她跟你先那个的,可是偏偏先有孕的却是宛如,公主心里很不痛快,可我觉得,公主忽略了件事情,那就是自从成亲后,夫君一直在宛如那里,来我们这儿的次数本就不多,有时候,夫君即便来了,也没进过公主的房间,很多时候,公主甚至都不知道夫君来过,她跟夫君在一起的次数,甚至,都没有羽儿多…… 说着,羽儿的脸莫名红了,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所以公主一直认为,是宛如用了什么诡计,才让将军如此偏爱她的,甚至,公主还认为,是如夫人在您这儿嚼了舌根,才让您一直不去找她的…… 听到此处,莫风不由一阵恼怒,道:;她怎的会如此想象?我莫风想去的地方,何曾有什么人能阻止得了? ;对啊!羽儿接着说:;奴婢深知这一点,也曾跟公主说起过,可公主却总不当回事,当公主知晓宛如姑娘,嗯,如夫人怀孕的时候,公主显得异常的生气,一连几个月,都想方设法的想要将如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可是,在那段日子里,将军日日夜夜都陪在如夫人的身边,对如夫人的起居膳食,都照顾的面面俱到,公主实在找不到机会,便又改了主意,日日炖了补品给如夫人喝,起初时,那些膳食也都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羽儿看了看莫风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吞了吞口水又道:;只是,在大家都对她放下戒心的时候,才在如夫人的补品里加了些东西,那些东西本无毒,本没有什么副作用,只是,有一点很是可怕,那便是,便是…… ;便是什么?见羽儿如此吞吞吐吐,莫风心里大为焦急,忍不住低吼了起来。 羽儿被莫风吓了一跳,片刻才有些木讷的说道:;便是会在产妇生产时,令产妇难产导致大出血死亡,或是重病,这样,她便可以,便可以将如夫人的孩子抱来自己养着,一是可以除去如夫人,二是还能不用自己生产,便可以有个孩子送终,三者,便是公主认为,只要如夫人死了,孩子又在她那里,将军,便从此以后一直留在公主那里了…… 听完羽儿的一番话,莫风几欲要被气死了,原以为公主不过是刁蛮任性了些,心地还是个好的,却没想到,这公主竟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将这宫里专会害人的伎俩全数学了来,还美名其曰,是打着爱他的旗号,这不是爱,这根本就是占有欲在作祟。 莫风强忍着怒气,羽儿甚至还能听得到他牙齿摩挲的声音,好一阵子,才听见莫风冷着声音说:;这些事,你知道的如此清楚,且你还是她带出来的宫女儿,她所做的这一切,你是不是都有参与? 听到莫风似乎在怀疑她,羽儿瞪着眼睛,不置可否的盯了莫风许久,才喃喃的说道:;我,我怎么可能会参与其中啊,羽儿虽是一介贱民出生,可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是断然做不出的,羽儿曾经也是被人迫害的苦主,甚至那被人伤害的滋味究竟如何,育儿也深知将军对如夫人情深义重,即便是如夫人亡故,将军也断然不会爱上我的,更何况当时,当时我亦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将军的骨肉,即便将军不爱我,将来我一旦生下孩子,将军也是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给羽儿一个好的归宿啊,羽儿想要的,都得到了,怎还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是羽儿什么都没有,也从来不敢想要去伤害将军最爱的人啊,因为,因为,羽儿深爱着将军,便是能深刻体验到将军的心情,若是如夫人没了,将军一定会跟着如夫人一起离去,就像是将军若是不幸走了,羽儿,羽儿也会活不下去一样……所以,所以……当公主跟羽儿说完她的计划时,羽儿便去求了老夫人,求了老夫人的庇护,才会在老夫人那里……为将军生下这两个孩子…… 说到最后,羽儿不禁潸然泪下,她永远都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儿,从前是家里的负累,后来是那老头子的玩物,即便是被公主救了,也是公主眼里的奴婢,一个永远只能当奴婢的,当棋子的人,只要出了事,她便是公主第一个会舍去的人,她的生命,从来都不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她向往的自由,也是永远都不会得到的…… 宛如那如泣如诉的剖拍,忽然的就狠狠地刺痛了莫风的心,没来由的,他的心,忽然就为这个丫头疼了一下,狠狠的疼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是很自私的,明明爱着的是宛如,却因为觉得,跟这丫头在床上非常的有契合度,便自作主张的要了她,要了她,当时却还不想对她负责任,若不是她是跟着公主的,或许,今日他也只会跟宛如一个人成婚的吧…… 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如果当日跟宛如生气之后,就回了家里,而并不是在宫里四处乱闯,或许,就不会跟公主成亲了,或许也根本不会有羽儿,和她的两个孩子了…… 此时此刻,莫风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他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不懂检点,他恨,恨公主居然想要杀母夺子,杀得,还是他最爱的女人宛如,更恨自己,竟然被公主几日殷勤,便蒙蔽了双眼,也为自己知道了这些事,却丝毫不能做些什么而无奈,她是公主,这西凉国王最疼爱的公主,若自己今日对公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日,想必那皇帝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怕死,他只是心疼他的娘,幸幸苦苦一辈子将他养大,还没来得及享几天清福,便要跟着他遭殃,更心疼宛如和羽儿,他们拼死拼活为自己生下孩儿,他们的孩儿还那么的小,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就要跟着这个不争气的爹受罪,实是不该啊。 许久许久,莫风才强行咽下这满腔的怨火,问道:;那你以后,可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打算?我是个将军,日后迟早还是要去沙场征战,你也知道,我跟宛如情投意合,早已是生死相许不离不弃了,我的心里也在不会有除了宛如之外的女人,当然,如今,羽儿在我的心里,也有了一个小小的位置了呢,毕竟,你也辛苦为我莫家开枝散叶,我很欣慰,你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只是,你以后想要怎样?细腰继续跟着我,还是想要出去找一份属于你自己的真爱?若你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相信我,我可以帮你脱离奴籍,并且给你一份安家置业的财产…… 话没说完,一双柔软小巧的手便捂住了莫风的双唇,;将军,羽儿也愿生死追随着将军,日后不管将军说什么,羽儿都愿意去做,还请将军……不要撵羽儿离开! 说着说着,泪珠似是又要落了下来。 ;好罢好罢!你既然想留下,我便留下你了,你这个傻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一刻,莫风的心忽然觉得好柔软,为了羽儿……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四个孩子便要过周岁了,莫风在将军府风风光光的给四个孩子摆了满月酒,京城里所有的王公贵族都来了,纷纷为这四个孩子献上礼物,尤其是宛如的小女儿,更是备受关注,谁叫这府里四个孩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小妹妹呢? 其实,宛如的这个女儿应该排行老二的,可莫风觉得,这府里就这一个女孩儿,不能吃亏,她应该有三个哥哥来保护她,因此,愣是将这二女儿变成了小女儿,好在几个孩子出生的时辰都相差不多,当妹妹就妹妹吧。 可当众多宾客全部到齐,将军身边的那个小侍妾却突然宣布了件大事,说公主有恩与她,且公主对她的两个孩儿甚是喜欢,便将她所生的孩子,过继给公主一个,将来长大后,为公主殿下养老送终。 一直郁郁寡欢,沉默不语的公主,在听到羽儿这句话时,双眼变亮了,她深知她自己的身子,早些年在宫里胡闹,早已坏了身子,想要真正的生个孩子,几乎是不太可能了,如今羽儿愿意过继给她个孩子,她自然是高兴万分的,虽说这个孩子老大,却也算得上是正室的孩子了,况且她还是公主,还是最最受宠的那位,就算这孩子不是长子,也还怕他日后没有好的前途吗? 几个孩子周岁的生辰过完,可宛如的身子却依旧羸弱,药汁补品一日日的喝下去,却依旧不见起色,孩子周岁生辰过后,羽儿依约将自己的大儿子过继给了公主,可随后,便跟着莫风宛如和老太太搬出了将军府,住回了莫风的故居里,还好他们故居也不算小,住了他们几个人,依旧宽敞的很呢。 第五十八章:原来如此 那莫风将他的经历,同雪琦和弘文娓娓道来,期间还有老夫人的补充,后来,老太太和宛如先行回房休息,剩下的部分,是由莫风和从外面回来的羽儿一起讲完的,弘文听得是啧啧有声,直叹这是造化弄人,都快撵得上一出大戏了,雪琦却没什么感觉,许是见的多了,深知这人心诡辩,有时实在是无法分辨了。 ;哎,这人心不古,实难分辨,只是我有点好奇,莫将军为何会突然就搬出将军府了呢?还有,羽儿姑娘本不就是公主的丫鬟吗?能出宫和莫将军一起,也是因着公主的才能离开那吃人的皇宫,却为何会在莫将军离开将军府时,也会跟着离开?而且,还要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公主?这么些年了,你就真的不想那孩子吗?雪琦有些好奇的问道。 抿了口茶,羽儿才苦笑着有些无奈的说道:;公主待我确实很好,我也是因着沾了公主的光,才能从宫里出来,因此,当年我产下两个儿子,便已有心将其中一个过继给公主了,公主在宫中随性许久,身子早已不好,想要生孩子,怕是很难了,未报公主的恩情,我纵然是舍不得,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便低了头,像是犹豫了许久方才又说:;可是公主从前虽是不坏,可自从那次我看到她为了夺宠,不惜用那中阴毒的法子去陷害如夫人,真叫我看了心寒,公主身份虽是贵重,可在这将军府里,公主的地位和如夫人应该是平起平坐的,可公主竟连我夫君最爱的人都敢如此伤害糟践,难不保日后我不会更惨,更何况…… 说着,羽儿抬眼深深望了莫风一眼,见莫风同样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想了想,才又说道:;虽说夫君不怎么爱我,可那夜,夫君说在他的心里,也是有羽儿的,只这一句,羽儿便什么都不想要了,羽儿只想时时刻刻能陪着夫君,她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况且,如夫人心地善良,待我也是极好的,夫人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老夫人年纪也大了,还有这两个孩子,若是我也留在府里,那我的夫君该如何处理这一大摊子事儿,我也自觉自己年轻,也在宫里干过苦力,家里的这些个琐事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况且,跟着夫君,老夫人和如夫人,我的日子也要比跟着公主自由些,平日里买买菜,烧烧饭,有时夫君还帮衬着做些重活,没事的时候,我也能出去走走,日子过得也算的上是清闲,至于公主那边,府里丫鬟仆人多的很,更有皇帝管着,也不用我们操心了。 说着又轻轻叹着气:;要说我那个孩子,哎,说实话,当初过继给公主的时候,我心里的确是很舍不得的,可我通公主的情谊到底还在,有肯给个孩子给她,让她的后半生也算是有了依靠,要说想,有时候也是想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虽说是我的,可毕竟,也是比不上身边的这几个孩子亲了,前些时候,我也曾偷偷回府看过,公主待我那孩儿如同亲生,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我也算是放心了。 雪琦点点头,又道:;那你们这样突然搬出来,圣上那边,不会怪罪的吗? 闻言,莫风一愣,继而说道:;不会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要动,早动了,大约,还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这些年纵是我不回府,他不一样超长发晌,朝堂之上,也一切如旧。 雪琦点点头,思忖片刻,才道:;明日无事,我倒是可以给夫人把脉看看,令夫人的病,或许还有得救。 ;真的吗?莫风的眼镜瞬间就亮了,脸上的满满的都是期待。 ;你就放心吧,我师妹从不轻易给人相脉的,若是开了口,便八九不离十了!弘文看了看莫风,又看了看雪琦,见雪琦半晌都没有搭话,便开口安慰。 ;那即如此,二位安心在我家中住下即可,一切开销,都由我包了。莫风拍着胸脯,说的很是豪爽。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雪琦笑笑,起身说着,莫风羽儿也相继起身,分别带着雪琦弘文进了后院,只见这后院更是别有洞天,一条走廊围在四周,院中更是摆着座小型假山,山上还设着喷泉,细细听去,水声涓涓,盛世好听。 在这走廊边上,便是一座座古朴的二层楼阁,莫风介绍我说,左手边,是三个孩子学习起居之所,右边的阁楼是客房,有客人来时方便居住,不过自从他们搬回这里,念着宛如病体不宜见客,便谢绝了并可造访,这假山后面的,便是莫风和两位夫人的房间,平时是宛如和羽儿住在二楼,莫风睡在一层。 ;那莫将军告示上所说的屋子,就是那间空着的阁楼咯?雪琦问道,其实对于这样的屋子,她还是很满意的。 ;这个,确实是那间,不过……不知二位可有什么顾忌?莫风问。 ;顾忌,倒是没有什么,我们师兄妹二人在山上道观时,也是在同一栋宿舍楼里住的,只要是房间分开即可,都是江湖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莫风点了点头,便和羽儿一同带着雪琦他们进了阁楼,这个不算很大,一楼只有见客厅和卧室,二楼也只有一件屋子,看上去,倒像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住的闺阁。 ;不知二人可还满意吗? ;嗯嗯,非常不错,师妹,你看,这屋子里上上下下都收拾的十分干净规整,一看就是经常清理打扫的,师兄行李少,平常也弄不了个啥,有张床就行,我就住一楼那间好了,这上面的,就留给师妹罢! 弘文一边说着,还一边很是宠溺的摸了摸雪琦的头。 ;拿开你的咸猪手,本姑***头也是你随便摸哒?雪琦翻着白眼,一把打掉了弘文的手说道,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好吗?师兄怎么还是把她当成孩子一样? 安顿好了住所,众人便都洗洗睡了,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雪琦便被楼下的嬉闹声吵醒了,站在阁楼外的小阳台上向下望去,原来是弘文正带着莫风家的三个孩子玩耍。 弘文的武艺很好,在观里的时候,除了艺术学艺不精,其他的可是样样精通,就连江湖上那些个跑江湖常用的戏法,弘文一眼看去便能照样搬来,此时此刻,他正拿着这些小戏法逗那几个孩子开心,那三个娃儿倒也配合,开心的笑着问着,求着央这药弘文教他们,弘文却是拿上劲了,直让他们喊他老大才要教他们,只看得雪琦是无可奈何,心道,看来这男人的心理年纪,永远都会比这实际年纪小上个十几岁。 但看见几个人在楼下玩的开心,雪琦却嬉笑着喊道:;师兄,no zuo no die!? 说罢,便从屋顶翩然飞落,新换的红衣在风中飘逸,愈发的衬出了雪琦倾国之容。 ;哇,姐姐好美啊! ;是啊,是啊,我长大后也能这么美就好了! ;是啊,是啊,我长大能有个姐姐这么美得娘子就好了! 才说完,这娃娃的头上便刷刷挨了两记爆栗,随即便听到那女娃娃说了:;你别瞎说了,小姐姐是小哥哥的女朋友,小哥哥这么好,你可不能乱说! ;哦!被教训的男娃娃瞬间便低了头,好似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似得。 雪琦被这些无忌童言逗得直乐,心里却由突然想起了那个少年,那个说了,要一生一世护着他的男生,那个吵着嚷着非要她负责的男生,一丝莫名的酸楚,猛的便由心间泛了起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好略显尴尬的笑笑。 ;别胡闹!一边玩儿去吧!就在此时,莫风也出了院子,看出了雪琦的尴尬,便索性支开了几个孩子,说道:;雪琦姑娘,别太介意啊! 雪琦摆摆手,道:;无妨,孩子嘛,没关系的,对了,宛如姑娘,可醒了吗? ;夫人已经醒了,方才还说要给雪琦姑娘亲自做几个家乡小菜呢!莫风笑笑,说道。 ;呵呵~这倒不用,夫人身体不好,且先留着,待他日康复,再做也不迟嘛!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便走到了宛如房里。 但见宛如的面色很是苍白憔悴,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怎的就如此的苍白?这年岁,放在现代,也应该是如花一般的年纪才对。 见雪琦进屋,宛如微笑着点头示意,说道:;雪琦姑娘见笑了,我这身子不太好,有心想给姑娘做几道家乡的小菜款待二位,却也只怕是有心无力,咳咳…… ;宛如姑娘不必客气,有心就好,依夫人现在的状况,即便是要做,我也是不许的,夫人记着就行了,待来日身体好了,在做些个好菜答谢便是了!雪琦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宛如的手,笑着看看宛如又看看莫风,调笑着:;嗯!您二位可真真是有夫妻相呢,看夫人眉清目秀,额迹甚高,是一个有福的人呢! ;雪琦姑娘真是见笑了,我这身子,哎……宛如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是开心的很,这雪琦姑娘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动听,心地还善良,这么美好的一位女子,将来究竟会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吖? 第五十九章:宛如的病 听到宛如推辞,雪琦也只是笑笑,手上的触感,却是冰凉一片,不由得秀眉一簇,仔细为宛如搭着脉。 细诊之下,只觉得脉象游离,若隐若现,有时快有时慢,很是紊乱,有仔细瞧瞧宛如的面向,只见她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唇上纹路异常明显,甚至有几处,已经裂开了些。 接着,她又让宛如吐舌,但见这舌头血色泛黑,舌苔上厚厚一层白茧,微光一朝,却又隐隐透着些青色,再往深处细看,只见舌根处一片乌黑,腭垂浮肿,且有淤青。 翻动眼皮,又见宛如的眼部略有充血,瞳孔似有些发大涣散,呼吸时缓时急,整个状态十分不好。 许久,雪琦才喟叹一声,说道:;莫将军,如夫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啊!可以说,是很棘手! ;雪琦姑娘了,宛如她……究竟怎么了?莫风很是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雪琦看看二人,想了片刻,又说道:;如夫人眼白充血,呼吸时轻时重,瞳孔也有些涣散,咽喉肿胀,这点可以判断,令夫人时常不得安枕,有咳嗽呕血之态,此症尤在梦中最盛,意思就是,令夫人不睡还好些,可一旦睡着,不消片刻便会咳嗽不止,扰人饶己! ;对,对!夫人的咳嗽之症以后很久了,看了很多大夫,也吃了很多药,都不见起色!莫风急忙说道。 ;嗯,这都倒是看出来了,只是,令夫人虽说日夜咳嗽不止,表面上看似只是简单的咳嗽之症,可实际上,令夫人的病却不知是那么简单,这种病症在给人身上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的表现就像令夫人一样,日夜咳嗽,有些人的表现,却可能是高烧不退,还有些的表现,可能就是胡言乱语不知所以。 雪琦说的有些深奥,房中的其余二人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同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雪琦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起来:;莫将军,这就得问问您府上的另一位夫人了! ;你是说……公主?莫风宛如相视一看,瞬间就想到了公主的身上。 ;是的,昨日我听将军说起,你怀孕之后,公主好像很是生气,先是想要设法打掉你的孩子,可最后却没找着下手的机会,后来,宛如的胎是日益稳固,公主殿下虽打消了堕胎的念头,可她,却又生出了另一种阴毒的手法。 ;杀母留子?宛如不禁失声叫道。 ;对,就是这样,公主是何身份?她曾是先皇最为宠爱的女儿,虽说现在势力不像先皇在的时候,可你们想想,当年先皇在是,公主可否还是可以随时自由的出入皇宫? 莫风点点头,说明事实确实如此。 见他肯定,雪琦又说:;西凉国国土何止万里,那皇宫中的太医是万里挑一,能人异士更是遍布全国,要说公主那样得势,身边没几个高人,那讲出去鬼都不信,夫人这病,就出在那个时候。 ;嗯?那个时候?莫风有点糊涂。 ;就是在你们对她放松了警惕之后,虽说那是宛如已近临产,可依着我今日的诊断,那害人的要,可就是在宛如生前一个多月的时候便开始服用了,而且,都还是在那一饮一食之中。 ;什么?莫风跟宛如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宛如不禁失声惊道:;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一个多月里,我的一饮一食里都被人下药了吗? ;确实如此,那人手法很是独特,用的东西,也不是寻常的毒药,是一种化学合成物,这种药品,依着现在的医药水平是不可能被造的出来了,应该是某个人自己弄出的东西,因此这件药品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 雪琦不禁暗自神伤,想不到来这个国家十余年了,竟然还能看到来自那个时代的东西,还是个医药怪人,看看他,研究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垃圾东西?那种药,即便是在那个时代,也应该是属于禁药的,最起码,是要禁止孕妇使用的。 ;那这,这……宛如此时,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喃喃的说着。 ;无妨,这种药本身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会导致夫人体内的气血紊乱,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不过,只是会在夫人生产的时候,令夫人难产而已。当时,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公主或许还在宛如的饭菜里加了活血的红花,天长日久,待宛如夫人生产之时,便会必死无疑!雪琦很是不厚道的说着,这一事实,令二人简直无法相信。 ;可是,夫人却是活了下来,想必当日除了太医端来的那碗参汤,还有最后那碗药汁,那药十分霸道,不禁以毒攻毒,抑制了夫人体内紊乱的气血,更是激发了夫人潜在的生机,才让夫人货到了今日,因此,夫人如今的身体才会如此虚弱,不过都是体内残毒未清,其关键因素,还是因着那碗救命的药剂,她不仅抑制了夫人的气血,更是抑制了夫人五脏的功能,如今,只要夫人脏器重新工作,这病,便可逐渐消除,只是…… ;只是什么?雪琦的话又重新燃起了莫风的希望,见雪琦吞吞吐吐,莫风莫名变得很是紧张。 ;只是要想打开停工了的器官,是可以治疗她的病症,可也有可能变得更差……雪琦忍不住想要逗逗这个男人。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莫风此刻急的好似热锅蚂蚁,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又是好坏各半,一时间,这个男人,竟不知要如何选择了。 ;夫君,咳咳,你也别急了,我觉得,还是治吧,若是好了,我也能为咱们的家出一份力,若是死了,你也少了份拖累,日后便回到府里,跟公主相伴白首,也算是我的造化了!况且,若我真是死了,也好过这样,半死不活的受罪……宛如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莫风岂是那种随意那你生命做赌注的人……莫风的话,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想了很久很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地点了点头,问道:;我们同意了,只是,只是雪琦姑娘,您可有几分把握,可以,可以医得好宛如? 第六十章:活着,比什么都强 雪琦瞅瞅莫风紧张的脸庞,那张脸因为紧张而崩的异常紧,好似用手轻轻一划便会扯破了一般,不禁莞尔一笑,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满、分、把、握! ;呜!满分……满分?雪琦才一说完,莫风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呢喃着满分什么的,忽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情绪忽然变得兴奋:;你是说,是说,你有完全的把握医得好宛如吗? 雪琦笑笑,点点头,那笑容艳丽绝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是动人心魄,下一刻,莫风几欲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心里那颗沉寂许久的心脏,忽然好想要沸腾了起来,差点就要上前跪舔雪琦的手了…… 要说这宛如的病,对于雪琦来说并不难,两世为人,学的都是医术,这下可好了,中医西医雪琦算是占尽了,只是雪琦一直在猜想,公主是从哪里得到那种药的呢?难道,也有人跟自己一样,穿越了? 雪琦忽然想起,那年,她在盘山公路上听着音乐爬坡,迎面过来跟她相撞,一起滚落山崖的那辆小车,有时雪琦在想,那辆车的主人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现在突然觉得,该不会那个人,也跟着自己一起穿越了吧? 忽然,雪琦有些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呢?咦?这怎么就不可能呢?既然她可以穿越,就不兴人家穿越么? 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有,雪琦支着头在窗户边上想了许久,却依旧想不出个什么,索性不想了,兴步下楼,在院子里却见到了宛如。 此时,宛如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就连头上的发丝,也变得柔顺光滑,丝毫没有雪琦初见她时的那种病态,见了雪琦,宛如明媚一笑说道:;真是谢谢雪琦姑娘了,原来雪琦姑娘是菜元子真人的关门弟子,难怪医术会如此高明呢,我还听弘文道长说,姑娘不仅继承了菜元子真人的衣钵,还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呢! ;哎呀,你别听我师兄瞎说,我啊,或许真的只有学医这根经呢,我啊,就没把我师父的绝世武功学会呢,你看我,勉勉强强,也才学会了个轻功!倒是我师兄有那习武的天赋,武功好得很呢! ;嘻嘻,你们两个师兄妹,倒是客气的很,他夸你,你夸他的,我看啊,你俩在一起倒真是很配呢!宛如打趣。 ;姐姐可别笑话我,你看你,这病才好,就学会笑话别人了,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快治好你了! 雪琦红着脸嗔怪,心里却是难过的很,师兄真的很好,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经住了个男子,再也放不下别人了,可是,他还好吗?下山前,他将她留给他保存的证据,连夜送到了她的手上,说,待她沉冤得雪,他定会许她一世繁华,可如今到了京城,却发现,想要沉冤得雪,却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妹妹脸红了呢,妹妹,别这么害羞嘛,女人,迟早不得找个人嫁了,难得有个人儿能这样守着你,护着你,你还不动心吗?宛如有些好奇的问着。 雪琦耸耸肩,说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师兄虽好,却不是我爱的,我不想就因为他对我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嫁给他,从小观里也就我一个女孩儿,其实,那年,观里只还有个姑娘的额,师兄对她真的很是钟意,只可惜,没货了多久,便去世了,我想,师兄大约也是因为那位姑娘,才不愿意成亲的吧,或许……以后会好的! ;哦!宛如疑惑的看了雪琦几眼,见她似是不愿意多提此事,便转了话题:;六年了,我没有想过今天能这样,能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站在这院子里吹风,这六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什么时候我能解脱,什么时候我就能不再受着病痛的折磨,很多次我都想要去死,可是,当我每次看到莫风,看到两个孩子,我便再也提不起自杀的勇气了,还好,老天眷顾,让我遇见了你,今日,我能这样子站着这里享尽这无限的春光,真真是雪琦姑娘的功劳了!宛如仰着头,闭着双眼微笑,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真的很好,突然,一滴眼泪,却顺着眼角滴落。 ;只是,你以后都不能生宝宝了,不觉得可惜吗?雪琦淡淡的笑着问道。 ;确实挺可惜的,只是,人都是这样,就像之前那样,我也不是不能再要孩子了吗?如今,起码我不再是个废人了。宛如说的很是淡然,可神情,却又很是落寞。 ;这样,也挺好的,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将来也不愁没个依靠!雪琦安慰着,其实这种时候,她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咦?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发呆?娘子,怎么出来了?也不多休息一会儿?许久之后,莫风的声音才从背后传了过来。 宛如和雪琦双双回头,雪琦笑道:;宛如姐现在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了,她的身子……也几乎好了呢! 莫风笑笑,说道:;雪琦姑娘果然是医术高明,莫风真是佩服佩服,过几日,我要去趟边关,以后的事情,还得劳请雪琦姑娘多多照应了! ;这个无妨,你便放心去吧,这儿不还有我师兄呢嘛?我师兄武艺可好着呢! 莫风失笑,只觉得雪琦虽少言寡语,性子,也有些清冷,可心底却还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女孩儿呢。 接下来,雪琦便开始着手准备着去告御状的事情了,可雪琦在皇宫门口一连等了数月,都不见皇上的踪迹,真不知道这新皇帝到底靠不靠谱啊。 终于,有一天,那宫门口的守卫是在看不下去了,只得告诉雪琦,与其在这里傻等,还不如去花街上等呢,雪琦很是不解,就问他,为什么要去花街上等。 那侍卫却是一副傲娇的神态,说新皇上喜欢美女,花街上大大小小,布满了青楼花巷,像什么茶馆花亭书院青楼,那是数之不清,还有些酒楼饭庄都在那边,皇上爱吃,爱女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去了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回来,所以吧,在那里等还比较靠谱一些。 第六十一章:夜访公主 雪琦撇撇嘴,有些不知所措,该死的皇帝,继承了皇位却不好好治理国家,还就喜欢享受,真是糟践了这么好的家室,雪琦这样想着,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先回了家里。 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雪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找到那皇帝,突然间,她忽然想起,莫风不是将军吗?自己何不求他给自己引荐一下?还有公主不也是他的夫人么,虽说手段狠毒了些,可也许人家是鬼迷了心窍呢? 羽儿不是说那公主身体不是有些问题的吗?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着给公主看看去?然后,在通过公主去逮住那个好色的皇帝? 可是,莫风要去边关了,想是短时间之内回不来了,看来,好像也只能是通过公主这条路子能走了,想到此处,雪琦便匆匆出了门,就着漆黑的夜色,向着将军府疾奔而去,好在她也是轻功了得,只片刻功夫,便到了将军府内,凭着莫风曾同她讲的大致方向,很快,便找到了公主居住的夏苑,此时府内一片寂静,不过还好,公主此刻像是还未入睡,烛火的光芒,自窗内散了出来。 卜卜卜! 雪琦很是客气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才被轻轻的打开。 开门的是个丫鬟,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见着雪琦不由一愣,当即皱了眉头低声喝问:;你是谁?怎得半夜三更闯进了这里?你可知这里面的人是谁吗? 那丫鬟语气实在不好,雪琦却也不挠,客客气气的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里面住着的不就是莫将军的懿夫人,当今皇上的亲妹妹,绿萝公主咯! 见雪琦答得出来,那丫鬟又是一愣,不禁奇道:;你既然知道,怎的…… ;你这丫鬟,倒是话多,是你家夫人约我今夜此时来的,怎么?你家公主没跟你说嘛?雪琦双眉紧蹙,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 ;这个……那丫头迟疑的说。 ;什么这个那个?你家公主身体抱恙,特地请我来给她医病的,怎么,你还敢阻拦我不成?若是耽误了你家公主的病情,你担待的起?雪琦愈发嚣张的说着。 见雪琦说的如此真切,那守夜的丫鬟,一时之间倒也被她唬住了,可公主身体抱恙,她怎的就不知呢?方才公主上床前,还跟她们说笑来着,怎的才一会功夫,公主就抱恙了呢,更何况,她们还一无所知…… 就在这丫鬟吃不准雪琦说的是真是假之时,雪琦却趁着她犹豫,一把推开了眼前这丫鬟,便冲进了内室,此时公主早已闻声起身,见屋外闯进了明艳动人,倾国倾城的女子,不由的也是一愣。 正欲开口叱问,却听得这女子甚是傲娇的说道:;公主殿下凤体欠安,一年前曾修书一封到我观中,求我出山医病,如今我来了,你怎的却要如此怠慢与我? 说完,便抱着胸冷哼一声,态度甚是冷傲。 听闻此言,公主不由大吃一惊,慌忙起身赔笑说道:;原来是翠微山上的雪琦姑娘来了,有失远迎,真是怠慢了呢。说着,又向身边的两个丫头斥道:;你们这两个不懂事儿的,有贵客降临,还傻待着作甚? 那俩丫鬟见公主生气,方才缓过神了,急急忙忙的引雪琦入座,端茶递水的好不殷勤。 ;嗯,这倒还是差不多!雪琦这才放下架子,又对那公主说:;人人都道公主美貌勾人心魄,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说罢,还上下仔细的打量了绿萝一番,又说:;只是,就爬公主此时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见雪琦一语道破玄机,公主只是微微愣住,心里却暗道这丫头果然是名不虚传,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病症?却不想,雪琦根本就不是看出来的,根本就是羽儿说的。 当下,绿萝便撵了两个丫头出去,自己却是低眉顺眼,坐在雪琦旁边问道:;雪琦姑娘果然是杏林高人,一眼便看出了本宫的病症,只是不知,我这副残破的身子,还有得救吗? 深深看了眼公主,雪琦冷冷的笑了一声,便道:;公主是如何成为这样的,自己应该清楚,早知如今,你又何必当初呢?如今的了如意夫君,到后悔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明知道自己身体有恙,却还想着要害别人,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禁将自己的男人逼走,就连身边的丫头也不敢待在你身边儿了,若不是她还念着你的旧情,怕是连一个儿子,都不敢给你吧? 几句话,说的公主是面红耳赤,脸上的神情接连变了几变,雪琦这几句话,分明是在说她风流成性不懂检点,损害了自己身体不说,就连嫁给了自己爱的男人,都没办法给她生儿育女,给宛如堕胎不成,反手就要杀母夺子,逼走自己的相公不说,就连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都留不住,若不是她还曾念着自己的救命之恩,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个儿子当依靠。 公主恼她说破此事,却又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却也是句句实情。 好半晌,公主才强自按下心底翻涌的气血,许久,才苦着脸轻声说道:;你当我真的愿意害她吗?我知道,是我自己从前太爱玩闹,才弄坏了这副身子,可,可我毕竟是这西凉国的公主啊,父皇母后待我如掌上明珠千般疼爱,万般宠爱,所有的人,也对我毕恭毕敬,可是,那个莫风,爱的人竟然只是宫里的一个厨娘,可笑的是,父皇居然还答应了他的请求,让那丫头跟我一样平起平坐,她那样的身份,配吗?她配跟我平起平坐吗? 公主说着说着,便冷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却是饱含了无尽的悲凉和凄楚。 ;那这便是你可以害人的理由了吗?雪琦看着她笑完,才又冷冷的问她。 ;那又能怎样?不想害也已经害了,难道我没有收到惩罚吗?他们都搬走了,整个将军府都空了,就我一个人,漆黑的夜里,你可知道我究竟有多冷吗? 第六十二章:想明白方能长久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他都没有回来看过我,我是公主啊,高高在上的公主啊,他们不是应该都把我捧在手心的吗?绿萝公主此时好似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想要尽情的释放自己,却又在拼命的控制着自己。 ;你错了,公主,只是你以前的身份,自从你决定要嫁给莫风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从你们成亲后,你便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莫风的妻子,从你进门的那一刻,你便不再是公主,宛如,也不再是厨娘,羽儿也不再是侍女,你们在这府里会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可逆,却从未把自己当成过他的妻子,你一直认为你是公主,而她,永远是你的臣子,莫风离开你,不是因为你的过去,不是因为你不能给他生儿育女,而是因为…… 雪琦冷冷的看了公主一眼,狠狠的说道:;而是因为你永远把你自己摆在高处,你从未真正爱过莫风,你不仅只是想要霸道的找有他,甚至还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伤害他最爱的女人,这一点,就令他对你反感至极! 雪琦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般刺进了绿萝的心里,她似是呆了,嘴里不断的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些,从来没有过啊…… 看着绿萝如此,雪琦的心,不由得一软,叹了口气,才放软了语调又说:;当然不会有人跟你说这些了,就像你刚才说的,你毕竟还是公主,别人也都当你是公主,哄着捧着,自然不会跟你说真话,可是你要知道,在这个府里,别人可以当你是公主,可你自己却不能这样了,一旦进了这个门,你便和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子一般,都是别人的妻子,是妻子,就应该有个妻子的样子,可这样子,并不是你当公主是的模样…… ;我,我…… ;你可知道,为什么莫风明明最爱的是宛如,却在离开你的时候带走了羽儿吗?这一点,羽儿就比你做的好,她深知莫风爱的人只有宛如,所以,她不争不抢更没有过要去害人的想法,也正是这样,才成全了她的福气,她虽只是个贱民出生,在莫风身边也只是个侍妾,可她却给莫风生下了两个儿子,即便他送了一个给你,可这依旧是她的儿子,等将来老了,她也会比你过得幸福,从容! 此时,绿萝早已是泣不成声,在宫中多年,她怎么不知雪琦说的是指什么?这有了子嗣,哪怕她只是个小小贵人,老了也会衣食无忧,受人庇佑,可若是没有子嗣,即便是位列贵妃,也未必能够得个善终,所以,宫里的人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有个子嗣,所以羽儿才会忍痛过继给自己一个儿子,可自己呢?自己当初却是那么的怨她怪她恨她! ;你,你去过那边了?哭了好一阵,绿萝才止了哭声,抽噎着问着雪琦。 雪琦翻了翻白眼,心道,我若没去过,咋就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呢? 可见她如此失神,还是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去过了,他们不禁把什么事都告诉了我,我还治好了宛如,只可惜,她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啧啧,你害的她可真惨呐! 绿萝不置可否,撇了撇嘴,好一会才又说道:;雪琦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这大半夜的,还要让你看我哭,这样吧,我这就让丫鬟带你去休息,等明日一早,我便去找你,好吗? 见绿萝的心情很是低落,雪琦深知她今夜睡不好了,明早,估计也早不了了,伸个懒腰,雪琦跟着丫鬟便走了,一路上感觉影影绰绰,七拐八拐才走到一处庭院前面停下。 丫鬟介绍说:;雪琦姑娘,这里原是老夫人的住所,夫人走后,公主一直收拾着,希望雪琦姑娘不要介意…… 雪琦摇摇头说:;无妨!说罢便风轻云淡的进了屋,一夜好眠,雪琦也是困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午时,才懒洋洋的起了床。 才一睁眼,便看见昨日带她来的那丫鬟正站在床前候着,见雪琦醒了,微微笑着说道:;雪琦姑娘醒啦了,我这就去准备热水工姑娘洗漱。 说着便走出了门,不一会,便端着水盆脸巾进门,伺候着雪琦洗漱完,才说:;姑娘,我们夫人说了,她在宴会厅设了酒席,为姑娘接风,不管怎么说,姑娘都是夫人的贵客,今日怎么也得为姑娘接接风! 雪琦很是无奈,她最不喜的就是这种客套,可人家已经摆出态度,自己总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只得无可奈何的跟着丫鬟去了。 席间,倒是只有她跟绿萝两个人,这倒是令雪琦暗自吁了口气,只要人不多,雪琦的尴尬症就不会犯了,不然这顿饭就别想吃好了。 很快,菜便上齐了,因着只有两个人,菜色也不是很多,却很是丰盛,六菜一汤,两盘热菜,四盘热菜,有荤有素,搭配的倒也算合理了,心道,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这吃穿用,果然和平常百姓很不一样。 ;公主真是客气了,雪琦不过是一介村姑,哪能让公主如此厚意款待?雪琦说的很客气。 ;姑娘不必客套,这本是应该的,我自知从前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如今,知道了个中情由,心里实在是愧疚的很,雪琦姑娘过府一叙,我都应该盛情款待,若不是我的任性妄为,也不会让宛如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如今雪琦姑娘医好了宛如,虽说日后她再生不了孩子,可身体毕竟不再那么羸弱,这也为我稍稍减了些愧疚,如今,雪琦姑娘还能为我这个坏人看诊,我,我这满腔的感激之情,怎能用着小小的一桌菜便能表达的完的?他日若雪琦姑娘有事相求,我定然会鼎力相帮的!绿萝说的很是诚恳。 雪琦点点头,也说道:;公主既然能这样想,我也很欣慰了,若能医好公主的宿疾,他日你们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也是我的功德一件了,不过,眼下我倒真有件事情想请公主帮忙,不过,倒也不急,等过些时候公主的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第六十三章:有些眉目了 ;那,好吧!绿萝见雪琦不甚着急,也没再询问,只说道:;不知姑娘的偏好,我也只能让连夜请了宫里的厨子来做了些小菜,这位大厨是我哥哥专门从江南调来的,做的一手的江南好菜,我曾听菜元子道长说起过,雪琦姑娘偏好甜食,所以,这才…… ;公主真是有心了呢!雪琦很是开心的说道:;我小时候是在南方长大的,所以比较喜欢吃些甜食,公主这样,反倒是令我很是感动呢! 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了饭菜吃的津津有味,见雪琦如此放的看,绿萝便也不再过分招呼,静静的一起吃了起来。 饭后,雪琦很是认真的为绿萝把了脉,倒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因为多年前贪欢任性,堕了两次胎而已,只是那两次堕胎的时间很近,即便是太医用的药物温和,也是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且可能当时因为年轻不懂事,又怕让先皇知道,因此,她也不敢大费周章的熬药治疗,仗着年轻,便扛了下来,却不想,因此耽误了自己,让自己很难再怀上宝宝,以至于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种病对雪琦来说,简直是分分钟便能治愈的,仅仅半个月,雪琦便完全恢复了绿萝的子宫,余下的,便是持续的营养补充,按照雪琦的说法,绿萝现在想要怀孕生产,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还得需要时间调合机能,免得跟宛如似得。 公主很是高兴,幻想着哪一天莫风会来,自己也能跟他有一双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虽说现在还无法验证雪琦的说辞,绿萝却也是异常的高兴,不仅她会将宛如等人全部接回府里,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日后定会和宛如好好相处,善待羽儿,以及那几个孩子,将军府里,永远都会和和睦睦的。 这一次,雪琦才真正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随后,她便请求公主出面,把她引荐给她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公主听了很是不解,忙问这是为何?雪琦完全可以凭着她菜元子关门弟子的身份,自由进出皇宫,甚至,皇帝还会恭候远迎呢。 雪琦无奈摊手,只道此事同他师父无关,而她也不能借着翠微山的势力去见那皇帝,她是为家族伸冤,只能以家族的身份面圣,因此,也只得由公主出面引荐,最后,雪琦还请公主为她保密,切不可将她是菜元真人徒弟之事说给皇上听,免得皇帝估计道观颜面而失了公正。 见雪琦如是说道,绿萝心里不由泛起一丝疑虑,几番逼问之下,雪琦才向她透露的实情,十多年前她吴家的冤案,才又被人所提及。 听完雪琦的阐述,绿萝却沉默了,当年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却也知道不少,只是当时的她,也才只有十二三岁,正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况且当时公主更加的贪玩,像这种朝堂政事,根本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东西。 至于她为何会对此事了解甚多,无非是因为瑢王殿下,当时的瑢王虽已过三旬,性子却是贪玩爱吃,又是皇帝所倚重的兄弟,虽手握重兵,执掌着大权,跟皇帝也比较亲近,可以时常入宫,因此,连带着和绿萝亲近了许多,很多时候都会带着绿萝游历天下。 因此,绿萝对她这个叔叔十分亲近,当年她父皇一怒之下,杀了瑢王,绿萝为此是伤心欲绝,不禁跟皇帝大闹了一场,之后更是冷淡了皇帝许多,足足跟先皇冷战了一年多,才又渐渐的有所缓和,为此,先皇也算是狠狠的伤了一回心。 在她跟先皇冷战的那一年多的时间里,绿萝更是明察暗访了不少的人,揪出了一条又一条的线索,终于发现,那什么通敌卖国的罪名,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全是先皇身边的佞臣,给叔叔强行扣上的帽子。 当时的她真是气愤之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便冲进了朝堂,不仅将那佞臣大骂了一通,就连皇上,也被他弄得是颜面扫地,当时先皇差点被她气的心脏病突发脑溢血,当场便着人将她关了起来,足足关了半个月才放了出来。 可等她出来的时候,她的叔叔却早已被匆匆下葬,她连叔叔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而那个害了他叔叔的奸贼,却是愈发的得势,竟然加官进爵,一举成了这西凉国的宰相,更与先皇身边的大太监狼狈为奸,处处干涉朝政。 弄得西凉国乌烟瘴气,名不聊生,边境更是战争不断,若不是战场上,还有像莫风这般英勇善战的将领,怕是这西凉国的国土,早已被那虎视眈眈的羌国吞掉了。 自那以后,公主才算是性情大变,日日在宫里寻欢作乐,肆意妄为,而先皇,却因为心里愧疚,对绿萝公主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闹出什么大事,也不在管她,直到那年,绿萝遇见了闯进了她宫苑的莫风,阴差阳错之下,跟他有了一夕之欢,从那以后,便真正收了性子,也许,也正是因为莫风是她喜欢的类型,功夫也不差,才让绿萝动了真情罢。 正巧,那几年先皇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公主这才去求了皇帝,让她跟莫风完婚,却不想,那莫风心里爱着的人,却只有宛如一个,当她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已经根莫风成亲多时。 宫里宫外的地位相差太大,加上自己为他付出的感情,和收回的感情严重不等,再加上日日看到莫风对宛如的好,无疑不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疼她爱她的叔叔,被同样爱她的爹杀了,她生气,她觉得,叔叔没了,爹也变成了坏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慈祥的父亲了,她觉得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爱她的人,如今,就连自己最爱的男人,心心念念想着的,却是别人,还是个身份低微的厨娘,那一刻,公主觉得自己异常的愤怒。 被怒火占据了整个脑子的绿萝,才会做出那些狠毒的事情,却不想,这愈发的把莫风推到了别人的怀里。 第六十四章:醉玲珑里的神秘贵客 如今,知道真相的她,才幡然悔悟,如今,又见雪琦便是当年那件,轰动了全国上下的叛国大案的受害者,惺惺相惜的感情,油然而生。 仔仔细细的将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之后,绿萝觉得,自己的身心好似轻松了许多,这一刻,她竟突然觉的,自己的从前是多么的凌乱与不堪。 将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往事,一股脑说出来后,绿萝才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从前的那些所作所为,究竟是多么的幼稚可笑,突然间,绿萝开始微笑,紧接着便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自己的无知任性,也笑自己的可悲可恨。 那一刻,雪琦甚至觉得,公主不仅会笑出了眼泪,更会笑出了腹肌,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突然的笑死? 好半晌,公主才逐渐恢复了正常,抹了抹眼角迸出的泪花,才告诉雪琦,让她静候佳音,她这便出去找她哥哥,待她寻着了皇帝的踪迹,便立即命人来接她过去,雪琦告辞,回了莫风的祖屋里。 才回到家中,便被弘文当场抓住,质问她到底去了哪里,那关切的神色,却出卖了他。 雪琦狠狠瞪了弘文一眼,方才将她这些日子的行踪告知了弘文,满是傲娇的神态,令弘文一阵气结,却又不可奈何,没办法,谁叫他就这么一个小师妹呢? 宛如一家在听说雪琦回来了,也纷纷从后堂出来,问着雪琦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雪琦也坦然向众人道明了一切,所有人都唏嘘不已,在听说公主不日将要请他们回去时,却有全都选择了沉默。 许久之后,才又纷纷散去,只说一切等莫风回来之后再行定夺罢,雪琦倒也不觉有何不妥,匆匆吃过了午餐,便拉着弘文出了门,说是不能总这样在莫家白吃白喝,伸冤虽很重要,却也不能毫无经济来源不是? 索性就找个场地,支起个医药摊子好了,依着她的医术,发家致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弘文对于雪琦的这个决定很是支持,当下便同意了雪琦的决定,并说道,日后他可以帮着雪琦购买药材,这些渠道,他还是有一些的…… 于是乎,雪琦干脆在百花巷外的醉胭脂路中,胭脂茶楼外支了个药摊子,要说这醉胭脂路,可是这京城内最有名的花街柳巷,京城内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在此地聚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上至一等茶楼,下至妓院赌场,走马卒贩全部再次游荡。 而雪琦支摊子的地方,胭脂茶楼便是这里最好的一家茶馆了,里面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女子,只是,话虽如此,可有哪个堕入青楼的女子不出闺的?只是,来这里的客人们,要比其他的低等青楼好上许多罢了! 这不,雪琦在这里支摊子的第一天,便有妈妈老鸨子来想要拉她进院,自然了,雪琦虽说只有十七八岁,却已经出落的倾国倾城,若肯出阁,那必定是这整个花街的头牌无疑。 只是,雪琦怎会答应?且不说她并不会为钱而发愁,只要她肯,又有哪一国不会出金千万,只要她能在他国驻营。 不过嘛,这花街里呆着的,几乎全都是那地痞流氓,泼皮混混,有些老妈子,甚至为了能让雪琦进了她们楼里,不惜下了血本,又是下药又是吓唬的,只不过,她们却完全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做事之前,忘记了知己知彼,不仅被雪琦倒灌了迷药,被弘文打死了破皮,就连她们的老本营,都被公主派去暗中保护的人给连窝端了,这一下,不仅是便宜了旁边的铺子,更是震慑了整个花街。 人人都在议论着这个在街边摆摊的医女,有的说她是江湖上的神秘来客,有的人说他是宫里出来的女差,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去问,只是后来,那些个常来找她医病的妓女们,渐渐跟她混的熟了,才有几个问了她的来历,只是,雪琦嘴严的很,直说自己是来告御状的苦命人,在这儿支摊子,不过是为了等那个杀马特的皇帝,只待那杀千刀的皇帝出现,告了御状,平了冤案,便会离去了。 那几个青楼女子见雪琦不仅医术高明,说话还很风趣,待人和善没有架子,又从不嫌弃她们身份低贱,见她是来告御状的,纷纷掩嘴轻笑,都说会帮着她留意,只要见着皇上,便会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雪琦笑着道谢,几人便说笑着走了,渐渐的,雪琦的名号便在这花街里传开了,毕竟雪琦医术好,被她医治过的人,很少会有再犯的,收费也很是低廉,几乎只是收些药钱和少许的诊金。 转眼,便是入冬了,这个时候,入夜极早,赌场青楼开门营业的时间也开始提早了,来着销金的人确实愈发的多了起来,雪琦的摊子也是越摆越大,甚至还租了个门面,前院医病,后院住人,收入也是越发的多了起来,只是闲暇的时候,还会去莫风家里转转。 前些时候,莫风倒是回来了,说起了公主的事情,莫风显得很是尴尬,雪琦看的出,他也是很想回去的,只是碍于宛如,才显得那么犹豫,也亏的宛如大度,那日公主亲自前来接人,跟宛如在屋里说了好久的话,出来后,二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只是,那日之后,她们便回了将军府。 雪琦觉得很欣慰,她自幼无父无母,两世为人依旧是孤儿一个,所以,见到别人一家团员和睦,还是自己给撮合的,心里觉得很有成就感呢,在那日,雪琦又仔细给公主诊脉,说公主的身体以完全康复,甚至还更好了,想要生几个孩子都行,公主为此,甚至都哭了许久呢。 日子越来越好了,好的雪琦都差点忘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忽然,有一日,街前的醉玲珑里传来了信儿,说她们坊里来了位贵人,是由当今丞相之子带着来的,那丞相的儿子,对他带来的人十分敬重,看样子,不是皇帝就是个王爷,让雪琦赶紧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要见的人。 雪琦听了这个消息,便匆匆交代了弘文几句便出发了,却不想,这一去,竟发生了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第六十五章:该死的杀马特皇帝 醉玲珑,玲珑醉,玲珑居下酔玲珑,这句话说得真是花街上,赫赫有名的青楼醉玲珑,这是这京城内最豪华的一所青楼了,里面有个头牌,叫玲珑,平时爱用桃花酿酒待客,花香四溢,酒醉情迷,令人流连忘返。 今日雪琦要来的地方,便是这大名鼎鼎的醉玲珑,她听说 ,这被酒色迷了心智的皇帝,今日很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为的便是那醉玲珑里的头牌姑娘,玲珑。 可到了门口,雪琦却是犯难了,这醉玲珑早已开门营业了,比不得白日关门的时候,若还在白天,雪琦自然是可以随意进出,为这里面的姑娘们把把脉,看看诊,可现在开了门,她一个大姑娘,可怎么好意思进去扰了人家的好事呢? 犹豫踟蹰了许久,雪琦终究还是没忍住,绕到了这醉玲珑的后门,便走了进去,一进门,雪琦便被这店里的金碧辉煌给吓着了,她没想过,白天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大厅,在这夜里,居然可以这样的奢靡。 虽是如此,雪琦却不敢多加停留,只是蹑手蹑脚的便进了这玲珑的房里,房间里却是寂静一片,与外面的歌舞升平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雪琦感觉很是奇怪,不是说,这醉玲珑里来了贵客,那贵客还不就是冲着这玲珑姑娘来的吗,可眼瞅着屋里寂静一片,哪里还有什么贵客的影子? 就在雪琦迷惑不解之时,门口蓦地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眼见便要推门而入了,情急之下,雪琦忙一个翻身,便窜到了房梁之上,侧了身,便看向了房门。 眨眼间,几个人便推门而入,首先进来的,便是这醉玲珑里的老鸨子,只见这老妈子脸上打满了脂粉,笑一笑,那满满的脂粉,便颤颤巍巍的落下了一片。 只见那老妈子开口,对着身后的人说着:;哎呦,这位贵人,玲珑啊,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姑娘了,不仅长得美若天仙,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之前啊,来了好多的贵人,我都没舍得让玲珑出阁,难得今日玲珑姑娘开了口,我也只能是依着她了不是? ;哎呀,妈妈,你这话说的好没羞啊,玲珑愿意出阁了,妈妈还不高兴吗? 随后的这道声音,清脆悦耳,软糯的语调,即便是雪琦听了,骨头都要酥了,更何况是男人? ;就是,我们皇……老爷看上玲珑,也是她的福气,况且,难得玲珑姑娘肯出阁,你这老妈子怎的还不乐意了? 此次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稳重低沉,很有威严,只是雪琦躺在梁上,既看不清门外站着的人面,连说话声,都有些听不清楚了。 ;哪里,哪里?这位爷如此风流倜傥,英俊不凡,能看上我们家玲珑,是她的福气呢!老妈子一边客套着,才又进了屋点上了烛火,烛光在刹那间便映亮了整个房间,雪琦瑟缩的躲进了横梁的阴影中,方才继续端详了起来。 只见那随着老妈子进来的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十分漂亮,眉目之间尽显魅惑之色,那两名男子,一名年岁较长,唇上两缕胡须,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他身边的那名男子,面若冠玉,眼如星眸,身姿挺拔,气势很是不凡,几个人若有若无的,围绕着这名男子,令雪琦觉得,这个人的身份,定然很高。 ;好了,你可以先出去了,准备些酒菜,别不用再来叨扰了。那名中年男子进屋后,便迫不及待的将这老妈子撵了出去,那老妈子倒是不介意,满脸堆笑的便退了出去。 ;皇弟,这位玲珑姑娘,可是这整个京城最美的姑娘了,又是个知情识趣的,比起宫中那些个宫嫔秀女强多了呢,而且啊,倾其书画,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不知皇帝可还满意? ;不错不错,皇兄这次找来的这位美人儿确实不错,朕,呃,我很满意,这次你立了大功,等回了宫,朕……我定会重重赏你!那年轻男子笑的很是放荡,语气也尽是轻薄之意,雪琪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也猜得到这皇帝的表情,也定是一副浪荡的神色,不由得在心底暗自骂到:败类! 那男子说罢,便起身告退了,说到:;玲珑姑娘,我这位皇弟可是身份尊贵,希望玲珑姑娘好生伺候着,否则,可仔细这你这项上人头,啧啧,这么漂亮的头颅,若是……那边真是可惜了! 话没说全,可这言下之意,却已是不言而喻,雪琦此时已经完全可以笃定,这粱下坐着的人,便是那生性贪玩,好酒好色的杀马特皇帝了,此时的她,强行压下了想要立即下去的冲动,银牙不由得咬了再咬,直发出阵阵轻微的磨牙声,呼吸也不近变得粗重了起来。 ;梁上的朋友,你还不下来么? 就在雪琦不断腹诽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出现时,忽听的那皇帝说了此话,这才忽然发现,这屋里不知何时,便只剩下雪琦跟他了,玲珑姑娘不知何时,也已经出了屋子。 眼瞅着是再躲不下去了,雪琦索性便一个轱辘便跳下了房梁。 ;咦,好俊的轻轨呢!那皇帝啧啧有声,赞叹着雪琦:;吖,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呢!那轻浮的语气,令雪琦不禁有些气恼。 ;民女叩见皇上!虽说气恼,雪琦却没忘了礼数,盈盈施了一礼,轻声说着。 ;嗯!很有礼数,不错,你这丫头,哪里来的?不知道你这样多在梁上,实惠坏了朕的兴致吗?你不知道坏了朕的兴致,朕的心情就不会好,朕心情不好了,就不能安心处理政事,不能处理政事,这天下就乱了,这天下乱了,你就小命不保了…… ;够了!雪琦无语,特么的这杀马特皇帝,说他是杀马特,特么的都是侮辱了杀马特。 ;哈,有趣有趣,这天下,还没人敢跟朕如此说话,想不到你这小小丫头,竟然有次魄力!那该死的杀马特皇上,上一秒还说的轻描淡写,这下一秒,却蓦地出现在了雪琦的面前,雪琦却连看都没看清,便被这皇帝抱了个满怀…… 第六十六章:你敢碰我,我就敢扎你! ;你,你要干嘛?来不及躲闪的雪琦,被抱了满怀,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神情也霎时窘迫了起来。 ;呵!还装的挺像的,怎么?既然进了这青楼的门,还要这股子纯情劲儿做什么?怕是纯情马上就会变了春情吧?那皇帝口吐秽语,表情轻浮,就连抱着雪琦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游走了起来。 感觉到身体被那狼手袭击,雪琦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骂了他家祖宗十八代,又见他的狼嘴马上就要亲了过来,方慌忙用手抵住了他胸前,说道:;我,我才不是这青楼里的姑娘,你,你还是放尊重点,不然,日后我一定会让你悔不该当初的! ;吖,你这小脾气倒是辣的很呢!见雪琦反抗,自己一时间竟也亲不到那娇艳的粉唇,皇帝不由气恼,嘴上却依旧是占着便宜,;不过,朕就好这口,越辣越带劲儿,真很喜欢! 说着,皇帝突然又将雪琦抱起,那霸道的力气,令雪琦无法挣脱,只能是不停地捶打着眼前的男人,然而,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很快,那皇帝就抱着雪琦,双双跌进了床上,顺势,还将雪琦压在了身下。 这次,雪琦更是无处可躲,不由心生怒意,拼命抵着那皇帝的胸脯,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昏君,色狼,登徒子,无耻的败类,成天不好好处理政务,就知道寻花问柳,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哈哈哈,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手轻轻捂住了雪琦的樱唇,复而轻声说道:;那在我生不如死之前,我先让你欲仙欲死…… 话还没说完,那皇帝突然觉得自己的腰腹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见自己突然如此,那皇帝脸上瞬间便附上了一层寒冰,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带着些怒意,;你,你到底对朕做了什么?一边说,一边还要作势想要揍雪琦。 却不想,被雪琦一句话吓的当场愣住,只听她说:;你最好三思,告诉你,我虽说不会武功,可不代表我没有真气,你也看到了,我能上的了横梁,也使得了轻功,我在你身体里打了三玫寒冰魄针,位置不同,入穴几分亦是不同,若你还敢这么嚣张,我一辈子都不会给你拔出来,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东西,不会要了你的吗,但是,会让你永远冻不了女人! 雪琦恶狠狠的言辞,令皇帝好使呆愣了一阵,忽然又笑了,道:;我大内御医无数,我西凉国更是藏龙卧虎,我就不信,克制不了你的这些破东西! ;那你大可以试试,别说你的大内国土,我即便是让你寻遍天下所有的名医怪杰,都只怕是治不了的你不举了,更何况,你别忘了,今日你身在何处,等下那玲珑姑娘回来,我看你拿什么跟她折腾!雪琦说的不冷不热,一副你大可以去试的表情。 一时间,屋里异常的沉默,好一会,皇帝才从雪琦身上翻下,坐在床边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半晌,才嘶哑着声线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的雪琦早已整理好了衣冠,坐在一旁的桌边,细细的品着茶,见羽帝问话,倒也不理,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嗯,这醉玲珑真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青楼,连这待客的茶叶,也很是不错呢,又或许,老鸨子知道你的身份?才会拿出这么好的茶叶招待你? 见雪琦此刻悠然自得的模样,羽帝恨不得上去狠狠给她两巴掌,自己是皇帝啊,在她面前,就这么不值钱么?自己的问话,哪里有人敢不殷勤着回答的,怎的到了她这里,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呢? ;喂,我可是皇帝诶,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应该尊重下我的职位吧?羽帝很是气恼,想想这丫头究竟是哪里来的?她到底要干嘛?不会是要行刺朕吧?想到此处,羽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着还在那边饮茶的女子,继而才又想到,应该不会是个刺客,真是个刺客,方才,她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而不是,不是…… ;你倒是说句话啊,咋的?刚才还那么泼辣,现在咋变成哑巴了呢?羽帝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又问了一句。 ;你才哑巴了呢!雪琦瞬间被气笑了,这羽帝着实也挺好玩的,若不是刚才他对她那样,自己早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此时,他反倒是怪起自己来了,果真是养尊处优,被溺爱长大孩子,一身的少爷脾气,可偏偏雪琦就不吃这一套,你想让人哄着,我还就偏不哄你! 正待开口继续反唇相讥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站着老鸨子,还有抓着羽扇来回扇风的玲珑和端着好酒好菜的几个小厮,那沁人心脾的酒菜,混着玲珑身上的香味,一阵阵穿了进来,竟连雪琦,都似乎要醉了! 门外几人见这屋内不知何时又多了个女人,只瞧得见背影,瞧不见真容,不由的一愣,问道:;咦?哪来的姑娘,咋没见过? ;嘻嘻,刘妈妈许久不去我的医馆,怎的连我都不认识了?听到老鸨子问话,雪琦才换了副嘴脸,笑眯眯的转了身说道:;刘妈妈好,玲珑姐姐好呢! ;吖,原来是琦琦啊,你今儿咋这个点儿过来啦?平日里这个时辰想请你来玩,你都不肯呢,怎的今儿个倒是自己来啦?是有啥事找玲珑吗?只是今日玲珑房里有客人,你若有事找她,怕是要等很久了……老鸨子有些为难的说着。 雪琦姑娘长得漂亮,医术有很好的,知道她们讨生活不易,平时有个小病小痛的,连诊费都不用给呢,这么好的姑娘,哪个人不喜欢呐。 ;刘妈妈关心啦,前些时候玲珑姐姐身体不适,跟我拿了些药,这都好些天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她怎样了,所以来看看,只是没想到,在玲珑姐姐的房里看见了这位公子,正巧了,雪琦也刚好跟这位公子有些渊源,有位故人捎了些东西给他,还让我转个口信给这位公子,我还没说呢,刘妈妈和玲珑姐姐就回来了,你们,你们不会介意的吧?雪琦的连,又红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到的事情一般。 ;这个……刘妈妈有些犹豫的支支吾吾,看了看玲珑,又看了眼还在床边坐着的羽帝,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是,只得先让小厮们将酒菜端上了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位爷的意思是? 第六十七章:香闺之中诉冤情 羽帝挥了挥手,奕奕然做到了雪琦身旁才说道:;无妨,时日还早,正好备了酒席,我便先同我这位朋友叙叙旧,待会再说其他即可! 那老鸨子见羽帝如此说话,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了小厮再去多备些酒菜,便要告辞,临出门,却被叫去将刚才带羽帝来的王爷唤来,老鸨子应着,点着头哈着腰便退了出去。 不久,那王爷便是进来了,见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不免有些疑惑,却见羽帝安然无恙,神态自若,便也没再询问这不明人士的来历,只道是羽帝不知从何处发现了这位漂亮的姑娘,临时将她叫了进来罢了。 羽帝见他皇兄进门,示意着在他另一边坐下,又叫了玲珑陪坐,玲珑也不愧为是久居青楼之人,见宾客悉数落座,便一一斟了酒,雪琦那里亦是如此,毕竟这酒楼里除了酒水,便再没有其他什么可供女子喝的了,毕竟来这里消金的,和曾来过几个女客? ;这位姑娘,名唤雪琦?羽帝不紧不慢的问着,此时倒也不急着要她给自己解穴了,反正此时也不急着办那种事情,况且,好似除了不能那样,身体上,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了。 ;这位皇上,此时才想起问小女子的姓名,是不是有些太晚了?雪琦捏着酒杯,戏谑的说着:;小女子姓吴,名雪琦,原也是京城人氏,只不过,十多年前,先帝还在位时,我吴家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随后,我便同我哥哥远赴了蛮荒之地,为此,我还差点丢了性命呢! ;哦?究竟发生了何事?在你身上,竟会发生如此悲惨的事情?羽帝不明就里的问着,十多年前,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皇子,在宫中学习玩耍,过得是无忧无虑,老皇帝虽没有过分限制于他,却也不曾过分的关注他,因此,很多朝堂上的大事,当时的他,也并不知道多少,因此,当年那桩惨烈的吴家叛国案,他便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羽帝不知,并不代表他身边坐着的那位王爷不知,听闻了雪琦的说辞,脸上却显出一副惊愕无比的神情,没等雪琦搭话,便插口询问:;难不成,你就是当年吴家那失了踪的小丫头,吴雪琦?那你的哥哥,可是叫做吴乔溪? 羽帝见他皇兄如此问话,不禁一阵呆鄂,又见雪琦好像也是一副惊异的神情,不禁问道:;皇兄,你可知道十多年前她家发生的是吗? 那王爷犹豫了片刻,方才说道:;皇弟,多年前父皇在世时,曾亲自审判了一桩通敌叛国的案子,此案牵扯了许多人,只是不知眼前的这个吴雪琦姑娘,可是当年那桩案子中牵扯的人? 雪琦怔怔的看着手中灌满美酒的酒杯,好一会儿,才端着酒杯起身,对着羽帝和那王爷便盈盈施了一礼,才道:;雪琦方才冒冒失失闯进了玲珑姐姐的房间,有不小心惊扰了皇上,皇上却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现如今,我先敬您一杯,谢了皇上的不怪之情,这杯,我便是先干为敬,若皇上受了小女的赔罪,便干了这杯中酒,若是不受,那雪琦便转身离去,从此再也不见皇上了。 说罢,雪琦便是一饮而尽,那羽帝却是苦笑了一声,心道:我能不接受么?我若真不接受,待会你转身就走,我这下半辈子的性福可就没有了。又见雪琦好爽,果真是一饮而尽,便也不推辞,拿了酒杯便喝了个精光。 雪琦见羽帝也饮尽了杯中之酒,才又端端正正的坐好,待玲珑在一边为他们二人再次斟满了美酒,雪琦才神情悲痛的说起了往事:;皇上,小女冤枉啊!十多年前,我本是这京中巨贾吴家的小女儿,吴雪琦,我的哥哥就是吴乔溪,当年,先皇说瑢王爷通敌卖国,伪造了所有的证据,先皇大怒,不禁将瑢王殿下刺死,更是将我吴家也说成了,那通敌卖国之人,更是说我吴家多年来所得的家产,全是用来资助瑢王殿下的,连带着,将我吴家满门抄斩了,不仅杀了我的爹娘,我家的奴仆,竟连我家圈养的宠物都杀了,就连平日里与我家走的近些的朋友伙伴亲戚,都一并除了去,说我们罪无可恕,朋友亲戚也皆属叛贼…… 说着说着,雪琦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自己所受的罪过苦楚,一股脑的全浮上了心头,抽泣了半晌,才又开口:;当年,来我家抄家的人,便是先皇身边的大太监吴公公,当时,我还依稀听到,他好似与我们家还有些过节,抄家时,更是一丝情面都没留,我和哥哥,在慌乱之中,被下人们藏了起来,却依旧被那些抄家的强盗找了出来,可也亏得我哥哥急智,说我们是这家人才买回来的奴才,给了那些人些银子,他们便又放了我们,可即便这样,我们依旧被吓得要死,赶紧便从后面逃了出去。 ;逃出去后,我们在我家旁边的一户人家的马厩里躲了一夜,直到听见那纷乱吵闹的声音完全没了,才敢出来的,之后,我们有偷偷回了家一趟,才看到,我家满门全被人杀光了,家里的东西,也砸的砸,烧的烧,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最关键的,我们还看到了我们的爹娘,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我们疾奔过去后,爹娘才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要我和哥哥好好的活下去,将来,一定要为他们平冤翻案,说完,便双双去了。 ;我和哥哥伤心欲绝,正想把爹娘的尸首收起来敛葬,却不想,又听见拿些抄了我家的人又来了,到此,哥哥才慌忙抱了我逃走,可没想到的是,我们才刚刚逃出了京城,那全国通缉我们的皇榜,便放了出来,而我,当时也才只有四岁,我的哥哥,也才只有十岁而已,那年,我们就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不知不觉,我们逃到了边境,被那里的仵作收留了起来,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后来,哥哥把我留在了义庄,便自行去寻找证据,伺机翻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离开了义庄,离开了那好心收留我们的仵作爷爷,更是同我的哥哥失去了联系,至今也没有他任何的线索…… 第六十八章:真是错综复杂啊 ;如今,我已然长大,带着书信证据,上京来告御状,希望皇上能为我吴家平反冤案!雪琦说的可谓是声泪涕下,令闻者无不动容,羽帝的脸色则是变了又变,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轻轻地敲着。 许久,他才对着皇兄问道:;皇兄,你觉得,此时我该如何决断? ;皇弟啊,此事关系甚大,一个弄不好,只怕皇位不保,只是,此事若成,这天下之事,便任由你处置了!这件事情,我当年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我清楚,万太师和吴公公,便是此事中的关键人物,而且,万贵妃那里…… 话由此结束,不用明说,羽帝也是知道了此事的难办之处,思量很久,才悠悠说道:;雪琦姑娘啊,你先坐好罢,一直跪着,都不嫌跪着腿疼。说罢,玲珑便很是知趣的扶起了雪琦,那看向雪琦的眼神中,无不渗透着悲悯的神色,只觉得雪琦虽未和她一样堕入青楼,身世却和她一样的凄惨,这么多年,想必也是瘦了很多的苦楚,才能见到皇上一面吧,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与其说是可怜雪琦,倒不如说是觉得同病相怜吧。 ;这件事情,很是棘手啊,你不在朝堂,或许对着朝堂之事并不明了,我虽身为这西凉国的国君,有时却依旧得受人摆布,我本不想当这个皇帝,更不想当这个傀儡的皇帝,先皇退位前那万太师和吴公公相互勾结,从我那万贵妃便可知晓一二,我并不爱那个女人,可还是还得与她周旋? 长叹一声,羽帝心情沮丧的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那年,我贵为太子的皇兄,因和那万太师分赃不均,导致跟他翻了脸,不久便由被我父皇贬成了庶民,可他倒是好了,虽说成了庶民,我父皇却还念在他是他的儿子,许了他一时的荣华,他倒是乐的逍遥自在去了,可却苦了我了,我父皇的儿子并不多,也只有我和太子两个人,这不,我身边这位,就是当年被我父皇贬成了庶民的皇兄。 雪琦听说羽帝身边那位,竟然是当年的太子,心下更是惊骇无比,想当年,那万太师可不就是挑唆了太子,才造成后来的答案么,想到此处,雪琦不禁惊问:;当年,当年可不就是你跟先皇检举的瑢王殿下? 这一句话,直臊的那男子面红耳赤,;雪琦姑娘,切莫再提当年之事,我那时也是受那万贵妃的迷惑,才同他们狼狈为奸的,若非因为他们,我也还不至于被贬成了庶民呐! ;这……究竟是咋回事啊?玲珑听得很是迷惑,才忍不住开口问着,有次一问,倒不是她八卦,只是对那万贵妃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话说,这万贵妃不是皇帝的贵妃吗?怎的还跟这位皇子扯上了关系。 羽帝苦笑了一声,方才又说:;当年我皇兄还是太子的时候,那万太师便指使了她女儿,也就是现在我的万贵妃,使用诡计迷惑了皇兄,正巧了,那女人生的也是倾国倾城,更是能歌善舞,有知情知趣,皇兄很快便被她迷惑了,在她枕头风的唆使下,才做了许多错事,后来,她甚至还想做着一国之母,可那时,皇兄谁也喜欢她,却更加喜欢同他青梅竹马的皇嫂,心心念念便是让她做皇后,而那万家的女儿,顶天了,也只能做个贵妃,再后来,皇兄渐渐的便不再想帮着他们做事了,可那时,他万太师成了太师,地位愈发的稳固,便唆使了父皇,贬斥了皇兄。 ;后来,皇子里就剩我一个了,没办法皇位也只能由我来继承了,可天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做这个劳什子的皇上,我想做的是和皇兄一样,能自由自在的穿梭在这片土地上,后来万太师,便又将她的女儿塞给了我,可我还念着她害了我皇兄,这么多年了,我才只让她当了个贵妃…… ;这个女人还真是好不要脸啊,为了权势,还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呐!玲珑有些气愤:;他拿王爷和陛下当什么了?那女人如此,跟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又有什么分别?我们尚且知道礼义廉耻,可她呢? ;惭愧惭愧!那位王爷掩面推说着:;自从皇弟继位之后,便又重新恢复了我王爷的名分,当初,还说什么都要将皇位还给我,我可自由了几年,早已习惯了民间的生活,更何况,我更加是不愿看到那万太师等人的嘴脸,因此,也只得苦了我弟弟了! 雪琦的心里很是悲怆,喃喃道:;你们兄弟虽时隔多年,却还有重聚的日子,可我呢?我竟不知道,要从哪里找寻我的哥哥…… 这说话的声音极小,羽帝没有听清,问她说了什么,雪琦却只是摆了摆手说没事,羽帝便也没再追问下去,只是说道:;你这件事情很是难办,纵然我是皇帝,也有力不从心的地方,你也知道,现在我虽是皇帝,却也只是那万太师的傀儡,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他们早已是将我这个皇帝的权利架空了,不过,要办,也不怕有心之人,只是,要重新计划一下了! 说话之时,眼神却看向了王爷的方向,但见到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才又说:;你便可安心回去,该做什么边做什么,你说的那些证据,也切记要安放妥当,等他日我与皇兄仔细研究之后,有了计划,便会让玲珑姑娘去通知你,实不相瞒,你别看玲珑是个青楼女子,却也是我日夜思念的女神……今日朕好不容易才出来与她相会,却被你这个丫头给占去了大半的时间,还,还…… 说着说着,羽帝脸上却突然泛起了红晕,还很是可爱呢,;不知道姑娘可不可以手下留情,那个,让我同我的心上人好好温存一番? 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在不知内情的人面前,放佛是他再下着逐客令,可雪琦明白,他是想让自己为他解了穴,好让他能恢复他男性的自尊,不然跟宫里的太监一样,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第六十九章:喜当爹啦 雪琦掩嘴嬉笑着说道:;吖,还真看不出来皇上也是个痴情种,刚才你那样对我,我还真瞧不出你这深情厚谊,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说着,便暗自沾了酒水,手指轻轻一弹,羽帝只觉得自己腰间又是一疼,不消一会,一阵炙热感便又从丹田传出,周身仿佛又穿满了力量,心底悄悄想着玲珑的美好,一瞬间,便又傲然挺立,不禁脱口赞道:;雪琦姑娘真是好本事啊! 这句话说得稀里糊涂,才一说罢,便看到玲珑和他皇兄疑惑的表情,不由得老脸又是一红,才颇为尴尬的敷衍解释:;呃,我只是说,呃,称赞雪琦姑娘的胆色而已…… 出了醉玲珑,雪琦的心情不觉大好,现下,自家的事情也算是有了着落,那皇帝既然已经应允,想来便不会再有变卦,如今自己便安心等待即可,想着想着,雪琦只觉得自己的步伐也更加轻盈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变向着自己的药铺奔去,却没有注意到,那醉玲珑后门不远处的一条僻静黑巷中,一双窥探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远去的身影发着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便很清闲了,许是因为心境不不同了吧,此后,雪琦的名声好像不知被谁给传开了,不只是这花街柳巷的病人来找雪琦看病,就连京城里的很多名流名媛,达官贵人,全来找雪琦帮忙医病,有时候,也专门是给那些夫人太太们去瞧病的,毕竟举国上下,能拿得出手的女名医,可真没有几个,身为女眷,有时候病了,找男大夫,确实是有很多不便之处的,就为此,很多女人便是因为只得了小小的病,得不到确切的救治,而最终丧了命。 日子越过越忙,忙的雪琦都快没有时间去想她家翻案的事情了,短短半年时间,雪琦在京城便开了好几个分号,又是经营有道,短短几个月,身价便已过万,在这个时代,二两雪花银便可管一家一整年的吃喝,这万元户,也算得上是实打实的富户了。 这天,正是山花烂漫时,京城上下一片欢歌笑语的,花街柳巷,更成了这响当当的不夜之城,羽帝又带着他的皇兄一起出城了,当然,是出了皇城。 而雪琦,也是早早的便到了醉玲珑,在玲珑的房里恭候着羽帝的到来,在这期间,雪琦左右无事,便无聊的给玲珑把起了脉玩,忽然,雪琦不由惊呼一声,道:;玲珑姐姐,你怀孕啦? 玲珑闻言一怔,才说:;不能的吧?上次见他至今,都快有两个月了呢!除了他我也没跟别人有过床底之欢呐! ;哎呀,我的傻姐姐,你这身孕也不过才一个多月,若细细数来,可不也差不多时日了吗?恭喜恭喜啊,姐姐要喜当娘啦!雪琦抱着拳,很是开心,醉玲珑乃是这京中最好的茶馆青楼,就连最末等的姑娘,平时若不想出阁,也是不会有人强求的,更何况,是玲珑这样的头牌姑娘?再者,老鸨子明知包着玲珑的男人,是当今的皇帝,那里还敢逼着玲珑去卖身的?只怕是供奉起来当佛祖供着,都不为过呢。 ;谁要喜当娘啦?怎么,雪琦丫头要当娘啦? 正说着呢,门口就有人问话了,二人一看,就看到羽帝摇着折扇,龙行虎步的踏进了房间,那英姿绰约的形象,令雪琦觉得,哎,好大一股骚气啊…… 翻着白眼,雪琦恶狠狠的说道:;老娘还没有男人呢,怎么会有宝宝,老娘是神医,又不是圣母,那种自我怀孕的事情,还真心办不到!说罢,还傲娇的冷哼了一声,将头摆向了一边。 ;呵呵,这雪琦姑娘说话还真是风趣,本王若是能跟雪琦姑娘同住一段时日,只怕还能年轻个十几岁呢!王爷嬉笑着接腔,只道雪琦活泼可爱,哎呀,真是喜欢的紧呢! 雪琦转眼看看王爷,又看看羽帝,才又得寸进尺的说道:;哼哼!大叔,我们不约,不约!一边说着,一边摆着手躲在了玲珑的身后,放佛站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是两只即将扑过来的野狼呢! 见雪琦如此风趣,王爷倒也不恼,只是拍了折扇,拍手说道:;哎,雪琦姑娘,说真的,本王还真是喜欢你这样的女子,虽说我比皇弟年长了几岁,可也不老啊,不如,你考虑考虑,我? 这句话说的,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一时之间,雪琦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说这王爷成熟稳重,张的倒也算是英俊威武,只可惜,身在皇室,这背后的争斗,却又恰恰是雪琦最厌烦的,跟何况……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儿,拿得起,却还没放得下…… 喟然一笑,雪琦才说:;王爷自然是成熟稳重,雪琦虽说也比较喜欢王爷,只可惜,雪琦自幼定了亲事,未婚夫虽说还未上门提亲,可我却总不能还未退亲,便又私自接亲的吧?若王爷真有心,那便是等来日雪琦见了未婚夫,再另行他论好了! 此话说的玲珑剔透,即没有拒绝王爷,也没有立即答应,这样的说法模棱两可,正好回了王爷的试探,不管如何,反正雪琦是答了,若你真心对我,必定也会等她些时候,若仅是说说,那这未婚夫,便是她拒绝的最好理由,不是吗? ;好了好了,不闹啦,雪琦姑娘说,刚才谁要喜当娘了?羽帝依旧八卦的很。 雪琦暗道,这个傻鸟,这屋里也就两个女人,除了雪琦,可不就是玲珑了?可他毕竟是皇帝,即便雪琦在放肆,此时此刻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况且,这还是孩子他爹,见羽帝的反应如此迟钝,只得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玲珑道:;可不就是她咯! 说罢,还一把将玲珑推到了羽帝的身边,道:;她要喜当娘,你便要喜当爹了,一个多月前你偷偷来玲珑姐姐这里,如今,姐姐身孕快有两个月了,你说,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我……见雪琦说的言之凿凿,又看了看满脸羞涩的玲珑,羽帝的唇,张了又张,却又是好半晌都没有说话来,只是呆呆的望着玲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七十章:风雨欲来 ;你什么你?怎么,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都说不出话了吗?雪琦有些不满,这是个什么表情?整的好像很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似得,;怎么,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一句话,瞬间苍白了玲珑的面庞,颤抖着双唇,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不,不,不是这样的……羽帝显得很是痛苦:;玲珑有了我的孩子,我真的是很高兴的,本应该立即把她接到宫中,好生照顾,可,可我那万贵妃……我只怕会对玲珑不利啊…… 羽帝的意思很明白了,雪琦想,恐怕不只是不利这么简单的事情吧?若是玲珑没有怀孕,或许万贵妃还会睁只眼闭只眼,只怕,即便是玲珑没有身孕,眼瞅着她得宠的模样,即便林龙不去招惹她,她也不会任由这个女人动摇她的地位,哪怕是一丝的可能,那皇后,不就是先例吗?羽帝真的很喜欢皇后,可是,却也不得已,不得不冷落与她。 也因此,平日里皇帝寻花问柳,便也只是到民间寻欢,也从不会带入宫中,只不过是宫中的那一刻定时炸弹,早已令羽帝伤透了脑筋。 ;不过,玲珑啊,你不必担心,我想,我应该很快便能把你接到宫里了,我和皇兄,早已在做了计划,已有万全的把握,将这弄权的万太师和宫里的干政宦官,一并处理了去,到时,便可接你到我身边,我跟你说,我有个青梅竹马的皇后,她人很好的…… ;够了,皇上,我想你现在应该说说你们的计划吧?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吧?有些话,你是不是应该等这件事完了以后再说?雪琦冷冷的说着,瞬间便泼了羽帝一身的冷水,毫不留情。 ;呃,这个,那个……羽帝轻咳了一声,方才向着他的皇兄点了点头,二人这才嘀嘀咕咕的将整个计划全盘和出,雪琦听着倒是兴致盎然,却有些不置可否,一丝疑影儿闪过脑海,她在想,既然那万太师善于弄权,前朝后宫又都有他的人,怎么就如此放心皇帝出宫呢?他们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玲珑的存在吗?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次朕若能有莫风将军的支持,那就一定会事倍功半的,哇哈哈哈哈!羽帝情不自禁的大笑出声,雪琦实在不想打击羽帝的信心,且不说莫风那边如何,可他是不是忘记了,这朝堂之上,也并不只有莫风一位将军,况且,这将军们的上边,还有位统帅呢!难不成这统帅,也只是个花架子?根本没有什么兵符实权的? 更何况……雪琦实在想不出,那万太师弄权多年,就没有什么拿得出的底牌,又或者,玲珑或莫风那边出点意外,那便是…… 剩下的雪琦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这个计划是千疮百孔,只得糯糯的问道:;那皇上计划什么时候行事?还有……行事时,玲珑姑娘怎么办?难道你就让她这么随随便便的留着醉玲珑么? ;这个嘛,朕已经想好了,可以把她送到莫将军的府里,跟公主在一起,想那万太师,也不太敢对公主如何吧?朕也同众位将军大臣商量好了,便在三日之后行次计划!也定会将那万太师一举拿于朝堂之上! 这句话说的也很不肯定,雪琦无语问苍天,这孩子,究竟是不是皇宫里面长大的?那万太师连你都敢随意拿捏,更何况公主乎?看来此事还得再深究深究,由此,便又说道:;三日时间还是有些太仓促了,我还有些证据不在身边,得到我当年蜗居的地方寻找,这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半月有余,还请皇上能多待几日! ;这……羽帝好像有些不悦,当即便发作了,说道:;半年多前,朕便已叫你去准备好证据,怎的如今却还得再去寻找? 雪琦只是无奈的耸肩,道:;皇上当时不过是让民女准备好证据,民女的证据确实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没带在身边而已,况且当时皇上也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动手,我哪里敢随随便便便将那证据取来的?玩意走漏了风声,证据被弄没了,我不就是白忙一场了吗? 语气神态如此的理直气壮,令在场所有的人无不瞠目结舌,真是好一张诡辩莫测的好嘴啊。 见雪琦如此说了,羽帝又还能说些什么,又想起半年前雪琦对他做得手脚,心里更是一阵恶寒,无奈之下,只得被迫应承了下来,只说半月后便行事,不能再改了,但见她点头应允,才放了心,神情忘了雪琦一眼,才离开了醉玲珑。 雪琦也正欲离去,突然想起,那羽帝走之前好像是忘了什么事情,仔细想了想,才又想起,玲珑,他还没安排玲珑的事情呢,看着玲珑欲言又止的神色,雪琦只得轻声叹了口气说:;玲珑姑娘,这个地方,只怕你暂时不能呆了,收拾些东西,这边跟我走吧,我想,以后你也不会再回这里了,能收拾的,便一并都收拾了好了,今夜,先去我那里住一晚,待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去将军府! 玲珑点点头,这才安了神,说:;那,那鸨婆那边,我,我要如何去说?我这赎身…… ;罢了罢了,你且先收拾了东西,等下,我帮你拎了东西,若出门碰着了她,便只说你是要去我那里看病便是了,其余的便由我来说好了,你的恩客可是当今圣上,向那老鸨子,也是不会可以为难你的,只要今夜脱得了身,明日进了将军府,她难不成还能去莫风那里要人不成?只怕她还不会嫌她自己命长吧? 说罢,便等着玲珑收拾了东西,她的东西并不多,只小小一个包袱便足够了,雪琦有些好奇,她堂堂一个头牌名媛,怎的只有这简单一个包袱? ;雪琦姑娘,承蒙不弃,别看我这包袱少,里面却是只有几件换洗的衣衫,可我这些年攒下的银票首饰,其中有些是皇上赏的,还有一些,是别人送的,我都带了,明日有时间,便将那些别人送的全部当了,换成银票傍身,日后,我便不再回这里了,那些好看的衣裳,也便用不到了,只想留些银钱,日后,或许还能为皇上出分力气,又或许,有个意外,我和宝宝,也能有条活路,唉…… 说着说着,便是长叹一声,这叹声中的凄楚悲凉,又是那么的明显,雪琦知道,在她的心里,许是对皇帝也没什么信心了吧,又或许,只是对自己的身份失去了信心了吧…… 第七十一章:万太师,死了? 十五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日,皇宫大殿上一片肃杀之气,前一天夜里,万太师夜半三更的坐着轿子匆匆忙忙的出了城门,在通往城外的林子里,被一队无名强盗杀了,头颅都被人砍了下来,第二天,还在万贵妃的寝宫里被人发现。 这可把万贵妃吓的是魂不附体,屁滚尿流的,在看到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出现在眼前时,瞬间,万贵妃是头也不梳了,脸也不洗了,妆也不画了,美美哒衣服,也没心思穿啦,涕泪交替,连滚带爬的便冲到了正在朝堂上,与众位大臣商议朝政的羽帝面前,蓬头垢面,泪流满面的哭喊着什么,那含糊不清的话语,羽帝是听了好久才听得清楚。 ;黄杭……岑且冤啊,哇哇哇……岑且父亲被强盗杀了,还请黄杭为岑且做猪啊……说的是一八鼻涕一把泪的,丝毫没有平日里那得体端庄的模样。 好半晌,羽帝才摸着头脑听明白了她说啥,不由得有些想笑,这个女人,平时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性格,何时有过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可即便他心里忍不住想要发笑,可这脸上,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悲痛的神情。 ;爱妃,朕知道你心情不好,万太师,不仅是朕的左膀右臂,更是朕的老丈人,如今不仅惨死野外,头颅还被人砍了不知所踪,爱妃放心,朕一定会着人仔细调查此事,必将那伙歹人绳之以法!羽帝装腔作势的安慰着万贵妃。 ;皇上,我,我爹的头颅,今早上不知怎的便出现在了我的寝宫之中,七窍流血,很是凄惨啊皇上,呜呜呜,我爹一定是含冤而死的,皇上,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为我爹讨一个公道啊!万贵妃依旧不依不饶的哭闹,惹得羽帝很是心烦,。 冷冷的看着兀自苦恼不已的万贵妃,羽帝却想着,你父亲含冤而死,那你们这对父女制造出的冤案,有该如何去处置?如此想着,却是一边应承,一边让公公奴婢扶起了万贵妃后,这才佯装惊讶的怒斥:;万太师的头颅怎的会在你的寝宫?这货贼人好生大胆,竟然敢夜闯皇宫禁地,这宫里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就连强盗进了宫,都丝毫没有发觉的吗?若是朕的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情,朕定要止了他们的罪过! 说罢,羽帝作势便要命人将昨夜值守的侍卫们,一一捉了去重大八十大板,却被卓扬给拦了下来,只说如此一来,皇家的守卫便愈发的少了,更加会给皇宫内院的安危造成影响,若是这样,便是要得不偿失乐,不如叫众人以功抵过,日夜加强防卫便是了。 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亦是纷纷附和,羽帝这才住了手,对着万贵妃耸了耸肩,神情无奈至极,却又让人无可奈何,万贵妃却狠狠的剜了一眼卓阳,愤愤不平的离开了朝堂,却在经过他身边时,低低的放了句狠话,才又离去。 待万贵妃离去,朝堂之上是一片寂静,看似风平浪静,却又是暗潮涌动,羽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他才微微抬了头道:;万太师死状凄惨,虽说是身首分离,却终归还是全部找了回来,等下,便立即请最好的工匠,将万太师的尸首缝合,后事,也要办的风风光光,丧事的仪制,便按照半个国丧的仪制弄吧! 礼部侍郎依旨领命,默默在木圭上记上了旨意,随后,便听到,有事启奏,午时退朝的番语,此话才说,便又群臣出列,竟是异口同声的要求羽帝,为万太师请命,有的说,要为万太师追封护国公的称号,又有的人说,要为万太师立长生牌位,还有的人说,要对万太师的家人好生安抚,封万夫人为一品夫人,万公子世袭国公封号,最主要的,便是让万贵妃晋封为皇贵妃,并代掌内宫职权。 众说纷纭,羽帝想要拒绝,却是被一逼再逼,眼神一一扫过跪在殿前的人们,只见这些人里,有文官武将,几乎占据了这朝官的半数之多,接着,有一一扫过依旧站立旁边的朝臣们,出去十几位眼神坚定之人,其余的却又皆显犹犹豫豫,似乎是在纠结自己是否要跟这那些跪着的人,一起向皇上请命,心里想让去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时似乎隐隐有些不妥,方才犹疑起来。 可却不曾想,也就是今日的一犹豫,才在日后,令他们躲过了一劫,虽说被皇上革职的革职,贬斥的贬斥,却在都得到了不少的安家费,虽说日后三代不得为官,却也算得上是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全家老小! 就在羽帝就快要招教不住的时候,一声暴喝,突兀的响彻在这大殿之内。 ;你们这群人在做什么?竟然胆敢胁迫天子! 那正纷纷启奏的朝臣们诧异的回头,却看见,来者正是驸马爷,莫风。 只见莫风身着戎装,带着一队步兵后再殿外,此时正有几个人,推着副厚重的棺材进入了大殿,身后却跟着两个绝世女子,一位,是羽帝的妹妹,绿萝公主,另一位,便是那医女雪琦。 众朝官见此棺材做的精致,仔细瞧去,却是里面为棺,外面有椁,雕虎雕兽,实打实是一副不错的寿材,像这样的棺椁,在西凉国,确实也是为皇室权贵所用,棺椁很大,里面铺满了金银玉器,死者的尸首,已经被莫风从万贵妃处去了出来,安置在棺中,却还未被缝合如初。 此时此刻,众人见莫风推着棺椁进殿了,虽嫌弃他打断了他们的好事,却又不敢太过放肆,心中虽叹息功亏一篑,却又不敢说些什么,这棺材里,躺着的便是那死去的万太师,虽说他们还在为着太师奔命,却依旧不敢扰了死者的清净,即便是莫风毫无顾忌的呵斥了他们,他们也依然没有同他争辩,只是摆了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狠狠地瞪了他片刻,方才作罢。 第七十二章:大殿之上混眼熟! ;咦?莫将军,这万太师的棺稕你都已经备好了?嗯,不错不错!看来朕把事情交代给你是没错的,对了,你身边这位姑娘是谁?怎的,朕从未见过?这小模样长的倒是挺不错的,是你新娶的娘子吗?哎呀呀呀,你要朕说你什么好呢?朕的妹妹都嫁给你了,还让你如愿娶了宛如,你怎么还要再找别的美女呢?简直太花心了,这样不好,本来朕见你办事利落,想给你升升官呢,却不想,你这个人,花心的很,算了,朕就不升你的官位了…… 羽帝啰啰嗦嗦的说着,这满朝的文武是习以为常了,可雪琦却是等着美眸,不可置信的盯着依旧在銮座上喋喋不休的羽帝,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话唠吗?之前见他还挺正常的啊,难道说,他今天出门没吃药吗?天呐,这简直就是唐大哥的翻身啊,咦?好像之前就有征兆了吧,在醉玲珑的时候,不也是什么事情都是他再说嘛? 雪琦觉得自己太阳穴里突突突的直蹦,好似有人在不停地敲着锣鼓似得,不行,决不能让他再这样了,等日后有时间,她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个呱躁的皇帝,先想想,有什么方子可以治疗话唠的…… ;回禀陛下!看出了雪琦的尴尬,莫风有些无奈的用眼神安慰了雪琦一把,便打断了依旧高谈阔论的羽帝,雪琦很是感激的回望了莫风一眼,心道:哎,这羽帝,若放在二十一世纪,做个销售员可真屈不了才,以他这样的话痨症,当个区域总销售都没有问题。 ;嗯?怎么了?你说吧,说了,我就答应你了! 被莫风打断了自己阔论,羽帝似乎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很有耐心的谆谆善诱起来,那副表情,温柔的简直可以甜死人了,若不是雪琦深知羽帝的性取向,差点都要认为他对莫风有意思了,天呐,这个绝世万年受! 想起那日,在醉玲珑,他明明可以凭着自己的武艺对雪琦霸王硬上弓,却愣是错过了良机,让雪琪给他射了几针,现在想想,天,她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上,我身边这位姑娘,叫吴雪琦,是位大夫,先前曾给公主和宛如医过病的,医术很是了得,之前在她在府里同公主闲聊时,曾说过她的爷爷是名仵作,幼时她也曾跟着爷爷学过仵作的本事,还帮着当时的县令破过好些个案子呢,如今,听公主说万太师身首异处,便自告奋勇,说可以为太师缝合尸首,这不,公主便跟末将说了,末将这才和公主一起,将她带入宫中,也省了一时之困! 莫风很是耐心的将这来龙去脉说了一清二楚,可惜,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哦,原来是个女大夫,曾经还曾当过仵作,看了这位姑娘的身世也很是可怜啊,只是不知道你可有信心,将万太师的尸首缝合完整?而且还要缝合的美观、大方?羽帝装腔作势的问着。 雪琦只想吐血,缝合就缝合吧,还要美观大方,你当这是缝衣裳呢?那万太师本就长得猥琐难堪,就算他没有身首异处,也做不到美观、大方吧?真是心里鄙视他千遍万遍,千千万万遍。 如此幼稚的问题,雪琦着实不想回答,无奈此时此地,她又不能不答,只得吞了吞口水,才强忍着鄙夷答道:;禀圣上,贱民自幼对缝合尸体有一套独有的手法,幼时,贱民也跟着爷爷一起,为不少战死在沙场上的士兵们缝合尸体,好让他们能全尸回归家乡,也渐渐的发明出了一套缝尸的绝技,虽说不能跟整具完整的尸体相比,却也可以不相上下了! ;那,如此甚好,你速速当场缝来,也好让朕长长见识!羽帝很是好奇的说着,眼睛里全是好奇的神色,他原本以为,雪琦不过只是个长相绝美的普通女子罢了,却不想,在她的身上,还有这样多的秘密,只是,这便是她的全部了吗?一瞬间,羽帝忽然对雪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探究感!真想知道,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吖! ;皇上,万太师身份尊贵,及时国师,又是国仗,怎么能任由一个贱民摆弄?更何况,还是个女子?此时万万不可,微臣等谏书,还是请宫里的太医们,为太师收殓尸身吧! ;放肆!那句话才一说完,本在一旁很是淡然的公主却突然变了脸,骂道:;万太师已经死了,且死状凄惨,怎么,还想要让朕的后宫也沾上这不祥之气吗?这国家是我皇兄的,臣子也都是我皇兄的,我皇兄如何安排,岂要你们这些朝臣们左右?你们这样三番四次的挑衅皇权,都不想要你们的脑袋了吗? 公主的话说完,便更加惹怒了那些个挑事的朝臣,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人刹那间便扎了起来,就连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官员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说女子不得干政,公主身份虽贵重,却也是不得干预朝政的,有的人说公主仗着自己曾是先皇的爱女,便可在这朝上颐指气使吗?也有人说,公主虽是女子,却也言之有理,臣子再怎么,也不能总是置皇权于不顾,总之,整个朝堂之上是一片混乱。 ;够了!羽帝扶额怒斥,这些逆臣,简直是得寸进尺了,让他们一步,他们却想要进两步,如今,即便自己的脾气再好,也是不容他们在如此放肆了。 见羽帝发怒,所有人顷刻间便都闭了嘴,朝堂之上,又安静了下来,接着,羽帝又说:;话说,术业有专攻,雪琦姑娘虽说身份低微,可朕相信,即便是宫里的太医们来了,也未必能将万太师的尸首,缝合的完好无缺,恐怕,到时候弄得乱七八糟,反而让万太师不能入土为安,就这样定了,太师的尸首,就由雪琦姑娘来缝合了,这么件小时,居然还要吵闹如此之久,真是愚蠢之极,雪琦!羽帝怒气冲冲的骂了许久,方才喊了雪琦出来。 ;贱民在!雪琦恭恭敬敬的应着,低眉顺眼的模样,令人越看越觉得喜欢。 ;朕现在命你立即着手将太师的尸身缝合整齐,弄好了,朕重重有赏,弄不好,真可是要罚的! 第七十三章:命苦的还要给仇人缝尸首啊 ;贱民雪琦,恭令圣上旨意,请圣上放心,圣上的赏赐,雪琦领定了! 不卑不亢的态度,满含自信的语气,不禁令羽帝暗自赞叹,这姑娘果真是落落大方,却又是别出一阁哇,嗯,朕都忍不住想要爱上她了呢! 睨着眼,羽帝细致的看着雪琦,逆着朝阳,雪琦的身上隐隐环绕着明亮的光环,却愈发的映衬出她绝美的容颜,白皙的肤色,虽背着光,却丝毫不影响光束照射在她皮肤上反射出的光芒,尤其是那双手,纤长的手指,此时却好似有了魔力一般,莹莹泛着柔和的光芒。 只见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了枚闪着银光的,很长却是极细的银针,还有一卷卷很细的透明鱼线,一手持针,一手轻捏着鱼线飞快的传了针,并用剪刀在某处轻轻一剪,那方才还能看见的鱼线,瞬间便隐匿了起来,直看的在场的所有人一阵唏嘘,就好似雪琦是给众人变了个戏法似得。 但见她戴了薄皮手套,那手套极为贴肤,若不是那手套的颜色与肤色极不相近,羽帝差点就要认为,那就是雪琦本身的皮肤了,只见她此时,双手纷飞,上下左右的飞舞着,竟好似是在尸体上跳舞一般,动人极了。 此时,羽帝再也坐不住了,竟快步从宝座上走到了雪琦的身边,异常好奇的盯着雪琦的动作看着,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看不出雪琦用的是何种手法,那根透明的很像是线的东西,在那阴暗的棺稕中,更加的看不出在哪,雪琦双手飞舞,只用了片刻,便将那万太师的尸首缝合的完完整整,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皇上,万太师的尸首已经缝合完成了,还请皇上验查! 打完最后一个结,雪琦才退后几步,淡然对着还在棺稕身边仔细窥探的羽帝说道。 ;哇……才说了半个字,羽帝便被雪琦拉退了数步,正兀自迷惑间,却见殿里侍卫们正欲冲上前来捉拿雪琦,忙先挥了挥手,阻了他们前进的步伐,见他们各自归为,才又不明就里的问道:;雪琦姑娘,你为何突然将朕拉开? ;回禀圣上,若您要说话,切勿趴在尸体的近旁,因为活人的气息是见不得尸体的,万一弄个不好,尸体是会诈尸的,还有,尸体身上的一些晦气,也会顺着人的口鼻进入人的肺腑,弄不好,也会让人深染重病的!雪琦轻轻摘下了方才遮着口鼻才微笑着解释着。 话才说罢,雪琦便看到羽帝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许久之后,才听到羽帝说:;你,你刚才带着的是啥东西?怎的朕刚才却没有看见?还有,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线?怎么一转眼就看不到了? 雪琦笑笑,解释道:;皇上,您刚才只顾着看万太师的尸体了,怎还看得见雪琦带了什么呢? 说着,雪琦才将口罩递给了羽帝,说:;这个东西,叫口罩,功效和外面常用的遮面巾差不多,只是我做了个小小的改动,由三角形的变成了长方形的,又在两边各缝了细绳,这样便可挂在了耳朵上,这样便可以带着很牢靠了,解决了系在脑后的结松动,民女不仅改动了面巾,还做了眼罩,民女睡觉时不喜有光,变会带了眼罩遮光,不仅不影响睡觉,还能让让盲人遮眼,也不会影响听力。 说着,雪琦又从背包中取出了方才缝合尸体用的鱼线,接着解释:;至于这根线嘛!民女做的时候可是费了很多功夫的,先是提取了树上的树脂,做了一种叫做尼龙线的东西,然后才又提炼出了这种透明却又很坚韧的鱼线,这种线在缝合尸体的时候可以隐匿在尸体里,除了可以缝合尸体,还可以用来钓鱼,效果更好,所以民女叫他鱼线! 羽帝听得目瞪口呆,很久之后才又问:;那这种线应该很牢固咯? ;是的!这种线在钓鱼时,差不多可以钓到八至十斤的鱼儿,这就要看钓鱼者的拉力如何了,若能达到平衡点,十多斤的鱼儿,也是可以钓得到的!雪琦解释的很是详细通俗了,可羽帝却依旧听得似懂非懂,这拉力,到底是个什么鬼? 大约也就是力道吧,羽帝胡乱想着,却也是猜的七七八八了,随机,他又问道:;那万太师的尸首,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雪琦答说:;只要不随便动他,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我特意多缝了几圈用于加固! 羽帝很是满意的点点了头,之后,捂了口鼻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万太师的尸体,才转身回了銮坐上说道:;不错不错,你的这种鱼线十分的好用,虽说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些端倪,却是比其他仵作用的麻绳黑线美观多了,就连缝合尸体的手法,也还是你的手艺好啊!嗯!你功劳不小,朕要赏你,就赏你黄金千两如何? 见皇帝如此说,雪琦却突然又跪了下去,道:;皇上,民女不要金子,民女身负一件天大的血案,只希望皇上能民女翻案,民女便心满意足了! ;唔?冤案?你倒是说说看,朕定当为你做主,还你清白!羽帝笑的很是诡异,意味深长的说。 ;皇上,此时,是不是应该先把万太师的后事处理完毕,再来审理这桩冤案呢? 就在雪琦正要开口之际,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循声看去,却是皇帝身边站着的太监总管,金公公!此人身在穷苦人家,年纪很小的时候,便被家里卖进了宫当了太监,如今,也大约有五十多岁的的年纪了,在深宫呆了几十年,早已经成了人精儿,多年的厮混,不仅成了先帝身边的红人,更是成了太后的心腹,这其中的猫腻,也不必细数了,此后,羽帝登基,太后便指了他来伺候皇帝,呵呵,与其说是伺候,倒还不如说是监视。 羽帝深知这点,却又无可奈何,多年来,此人不仅在后宫依仗着太后,在前朝,更是与万太师勾结,愣是生生将羽帝的皇权架空了,只是,不知是他利用了太后的信任,还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羽帝实在不敢想,若这所有的事情,都有他母后的参与,他要如何去处置?难不成,要他亲手定了他母后的罪吗?这样,他真的是做不到,做不到啊,所以,他才会纠结,才会置之不理,才会任由着他们肆意的将他的天下,弄得一团乱麻啊…… 第七十四章:殿前辩冤 ;皇上~!见那金公公强势喝断她的回话,雪琦突然开始委屈起来,那欲哭的模样,刻意拖长的软糯声音,只一刻,便令男人们心下忽的一软,纷纷向那金公公投去了愤怒的目光,就连方才还在一直逼迫着皇帝的众臣不喜,都心道,这金公公也真不通人情,人家方才给万太师缝合了尸首,而且还缝合的如此美观大方,仅这一点,也值得让人家先把实情说出,在做打算罢? ;哎,金公公,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朕即便是即刻宣了旨意,国仗的尸身一时半刻也下葬不了,你又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废话?难不成你跟这位雪琦姑娘认识?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么?还是说,你跟她即将要说的事情有啥关系? 斜眼看着金公公,皇帝显得很是疑惑,连语气中的透着浓浓的疑惑之情,就连雪琦也忍不住想要为羽帝的演技点个赞了。 ;皇上…… ;够了,朕意已决,且等她说完再安排国仗的后事也不迟,国仗生前公正不阿,想必就算他还活着,也是会要朕多关心自己的百姓的,你不必再说了,若再插话,朕定会认为你是心怀鬼胎了! 金公公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羽帝不满的打断,话里话外的不耐显得是那么的明显,明显的令金公公的心头开始猛烈的狂跳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情,涌上了心头,好似自己的前途,即将要断送在了眼前这身份卑微的医婆子手里,甚至,都萌生了想要立即逃离的念头,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不敢妄自离去,只得强行按下心头那股想要立即逃离的念头,默默地退后了几步,不在言语。 见那金公公退开,雪琦心里不禁暗自冷哼着,心下早已将他剁了千儿八百刀,之后,雪琦又在这大殿之上,细细的将她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只听得所有的朝臣面色凝重,全也是跟着雪琦所讲的故事,一会紧张,一会皱眉,一会又不停的叹着气。 直到雪琦将整个冤情讲完,大殿之上才又恢复了安静,所有人的表情也都各不一样,有的表情呆滞,有的面色苍白,还有的眉头深锁,甚至还有的人面露同情,像是在可怜雪琦小小年纪年纪,却经历了他们这半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伤痛一般。 只有莫风和公主看着这所有朝臣的表情不停的冷笑着,那羽帝却是面露震惊,这到位的表情,简直了,只见他满脸苍白,语调却是异常惊疑的问道:;雪琦,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万太师不同旁人,他不仅是太师,更是朕的国仗,你可要想清楚,若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实情,那这后果,你可能担得起?你要知道,此时的你,不仅仅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身后还有朕的妹妹一家为你作保,若你敢冤枉了太师,就连公主她们,都是要受连累的! 此时此刻,雪琦更是紧盯着羽帝的表情不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要如何回答,恍惚中,她甚至都觉得羽帝是第一次才知道她的事情一般,许久之后,她才又坚定的点点头,说道:;圣上,民女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而且,民女还带了证据的,证据中不仅有万太师通敌的书信,还有他收取敌国贿赂的账簿、物证,这样的东西原本是有很多的,只是,当年在逃亡的过程中,被太师派出的杀手给毁去了一些,如今,只剩下半数了,可即便是这样,这些证据中所涉及的贿赂金额,及事实经过,还是能说明很多问题的,还请皇上能亲自过目! 说罢,雪琦又从挎包中取出了厚厚的一包东西呈上,金公公见她拿出东西,眼镜瞬间一亮,大步流星的便冲到了雪琦的面前,正欲一把抢过毁尸灭迹,可却被眼明手急的莫风一把拦了下来,并急急说道:;皇上,雪琦姑娘的这件事情,只怕金公公脱不了关系,末将还恳请皇上能现将金公公当场押下,待事情明朗之后再另行决断! 此话说的恳切至极,羽帝却是一脸的懵逼,就连众朝臣也是满脸的不解,好半晌,羽帝才说道:;咳,将军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只是金公公自幼便进宫伺候了,不仅是先皇使唤了多年的老人,如今更是太后用惯了的太监,此时还伺候朕,无不可谓是功不可没,况且,金公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言辞之间,尽是偏袒维护的味道。 ;皇上,皇上,老奴的冤枉的,冤枉的啊……他们,他们颠倒黑白,信口雌黄,都是给老奴泼的脏水啊皇上,皇上,老奴在宫中伺候了一辈子,从未对先皇,太后和皇上有过异心的啊,皇上,还请皇上明鉴啊,老奴冤枉啊…… 被莫风紧紧捉着的金公公,再听了皇帝的话,更是满脸的委屈,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却根本空不出手来擦拭,只得满面泪水的嘶吼着,尖细的声音,在此刻,愈发的令人厌恶。 羽帝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痛哭流涕的金公公,心里却是满腔的鄙夷,只说这货死到临头了,还敢再次装腔作势的试图蒙蔽圣心,真当朕是个而活不成? 羽帝虽心头鄙夷,脸上还装出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道:;金公公莫急,朕相信你是无辜的,都是他们在栽赃,况且金公公这么多年在宫中一直勤勤恳恳,为父皇和朕忙碌的打理着后宫的琐事,哪有时间参与雪琦姑娘的冤案?只是…… 说着,羽帝又看了眼满是期待的金公公一眼,又说:;可莫将军是朕妹妹的驸马,他的话,朕又不能不信,这样吧,金公公暂且受些委屈,先由着驸马押着,待朕细细看完了雪琦所谓的证据之后,再行顶多,若是他们真的冤枉了你,朕定还你清白,狠狠的处置了他们,让你也不白受这无妄之灾。 说罢,便喊了绿萝将雪琦手中的证据递了上来,细细的翻看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沉冤得雪 翻着手里的一包东西,羽帝的眉头越皱越紧,书信,收据,账本,一封封,一笔笔,都详细记录了万太师与敌国首相往来的经过,可这,却仅仅是沧海一粟啊,若不是被毁去了不少,那些交往的过程,也将会更加的全面呐。 ;雪琦,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羽帝很是慎重的问着。 ;皇上,这要说起来,也怕是陛下不信,这些书信,是我的哥哥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得到的,现在想想,大抵,应该是瑢王殿下交给了民女的父亲,当年我家被抄家时,父亲又交给了民女的哥哥吧,后来,哥哥带着我一路逃亡,一路上遗失毁去了不少的证据,再后来,民女的哥哥,也不见了…… 雪琦越说越伤心,越是伤心,就越是想哭,最后,还是哭出了声,整个人显得是那样的无助柔弱,这一刻,羽帝的心弦,似乎又被她这副无助的模样撩拨了一下,他似乎听到了清脆的鸣音,是那样的动听,难道,这便是传说的动情吗? ;好吧,朕相信你!许久之后,余地才深深吁了口气,环视了所有人一遍,才面色凝重的说:;根据证据显示,确实证明了万太师生前通敌,卖国,并敛去了大量的钱财,之后,他的罪行,无意中被朕的叔叔瑢王知晓,瑢王刚正,又手握重拳,万太师唯恐自己的罪恶被瑢王揭发出来,所以,才会设计陷害栽赃了瑢王,并将当时也知晓了此事的太子一并拉下了水,瑢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将他所收集到的证据,悉数交给了当时的巨贾吴家保管,吴家不仅是我国内首屈一指的巨贾,更是我皇宫一切用度最大的供应商,万太师当时在瑢王府内没有找到罪证,才又将视线转向了当时同瑢王相交甚好的吴家之内,果然在吴家内找到了蛛丝马迹,原本希望在抄家时,将证物找出回去,却不想,被吴家那两个逃脱的孩子带走了,之后便派了杀手一路追杀,却不想,在边境有失去了二人的踪迹,最后,拍了心腹,担任了平县的知府,才得知吴雪琦便是吴家的小女儿时,遂起了歹心,将雪琦杀害,若不是雪琦命大,平时又与下属衙门交好,执行死刑时,被人偷梁换柱救了下来,只怕到现在,这桩公案,便不会出现在这阳光下了! 羽帝的神情淡漠,语调亦是无比的平静冷淡,捏着证据的手,却是在不停的颤抖着,这些证据中,有一部分并不是证明万太师通敌卖国的,这么多年了,雪琦也许就从未仔细看过这些证据吧,羽帝默默地想着。 默默地将手中的证据分类,随后,便将其中多半重新归置整理,整个过程并没有找任何人来收拾,随后才又故作平静的说:;关于万太师通敌卖国的证据,有刑部立即封存归档,就此,革去万太师家眷所有封号,贬入奴籍,流放平县,革去……太师之位,只按奴籍的丧事办理,这副上好的棺稕,他没资格享用了,来人,立即将那贱奴从棺中抬出,剥去太师服制,只准用草席裹尸,并悬吊城门之外三年方可掩埋,以报他当年凌辱雪琦之恨。 ;皇上,我想,这就不必了吧,毕竟,我当年也没有死……雪琦说着,没说完,却被羽帝制止。 ;你虽没死,是因为有人救你,若没人救你,当初在城墙上挂着的就是你了,朕没有诛他九族就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恩宠了,所有的罪孽,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置于这副棺稕,哼哼,驸马一会,便着人抬去万贵妃处,这副棺稕,就用来装那个贱人好了!哼哼! 羽帝冷冷的笑了几声,那森然的表情,令雪琦有些错愕,不禁愣住,暗自揣摩着羽帝的心思,万贵妃所说跋扈,可应该还没有到,令羽帝如此深恶痛绝的地步吧?即便是他父亲如此,羽帝之前可以说是忌惮他父亲的权力,却也不应该如此的绝情吧,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雪琦兀自暗中揣测,却不知道的是,他递上去的那包证据中,还有些,却是质控万贵妃的,万贵妃与金公公相互勾结不说,通过金公公给万太师互通消息,不禁在前朝暗害嫔妃的父兄亲友,更是在后宫做出了很多令人发指的恶性,迫害妃嫔也就算了,就连与他青梅竹马的皇后,也没能逃得过那万贵妃的迫害,他与皇后的孩子,就是由那个该死的万贵妃害死的,如今,虽说那个贱人给自己产下两位皇子,那又能如何?这些永远都弥补不了她所犯的罪状。 接着,羽帝又说:;方才,一直给那贱奴求情逼宫的朝臣,一律革职,贬出宫去,永不再选录官职!所有亲友,一同革贬,不容有失,谁若求情,朕便连他一并革职,待此事完毕,即可从各州县调任年轻精干,可担任重任的有才之士接任他们的官位,即可加科考试,选录人才,这件事,就交由莫风操办,朕,今日实在寒心,在我西凉国,经会出此天大的冤情,实属我皇室用人不当知错,朕……深表痛心,如今,朕……乏了,即可便退朝罢,三日后上朝,朕希望,莫将军可以弄出点东西,给朕过目,唉…… 说罢,便是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的想着后宫走了去,哪些个方才还在咄咄逼人的朝臣,眼见万太师一系瞬间崩塌,就连自己都被革职查办,还连累各自亲友,刹那间,全都当场瘫软在地,愣愣的不知所措,许久,才被宫里的锦衣卫们一一押解进了刑部的大牢,一时之间,朝堂可谓是动荡不安,人人自危。 待所有的事情完毕,大殿之上的人,已是所剩无几,雪琦这是才敢轻声问了莫风,羽帝究竟是怎么了,莫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随后,便请了公主先带雪琦回去,待来日有时间,在对雪琦详细说明,见莫风如此安排,雪琦也不再深究,反正,自家的冤案已经翻案,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昭告天下了吧? 雪琦如是想道,待此事一切都尘埃落定,自己,是否应该回到平县去?那里有她所有回忆,哥哥,弦君…… 第七十六章:一件大事儿…… 将军府中。 ;雪琦,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公主拉着雪琦的手问道。 雪琦呆愣的看了半晌的晴空,仔细想了想,才轻声谈着气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抵还未出生时,我的父母便给我订了一门亲事,过些时候,等我家这段公案一了,我便会关了医馆,去找我的哥哥和未婚夫,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挺想嫁人了呢! ;哦?是吗?公主嬉笑打趣,;不知道雪琦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呢? 雪琦想了想,才又说:;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了呢,多年前,我曾在平县见过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认得出他来,而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倪了眼公主,才又极认真的说:;况且,我还有个哥哥呢,即便是我要成亲,也得先知道他的下落罢,若他死了,便也罢了,若他还活着,那我也得寻得他的下落,请他回来为我主持婚事不是?我爹娘都死了,结婚的时候若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有,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生悲凉。 闻言,公主板起脸,佯装生气的说:;你这丫头,尽是瞎说!不管怎样,我们将军府就是你的娘家,你不仅帮了我们一家,更是帮着哥哥扳倒了万太师一脉,我们早已是把你当成了亲人,所以咯,若你那天成亲,我们便也是你的娘家人! 见公主说的如此认真,雪琦反倒是噗嗤笑了,;是是是,等我结婚的时候,还得请你们家的孩子们给我当花童呢,眼下,已经有四个了呢,现在,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一瞬间,公主的脸上迅速便爬上了两坨红云,甚是娇羞,可不一会,便有变得惆怅起来,;自从莫风他们搬回来以后,除了那日进宫助你,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更别说是来我这里留宿,我想,他还是没有原谅我罢?现在,我觉得我竟连羽儿都不如! 深深的落寞浮在脸上,心里的滋味还真的是很不好受,雪琦见她如此,觉得她也挺同情公主的,公主此时的心情,她倒是也能体会几分,身份尊崇,前二十年是过得极为尊贵,如今,嫁给了莫风后,日子突然一下子根从前不一样了,莫风更是不把她当回事,虽说还是把她当公主敬着,可这些总归都不是她想要的,其实,她明明可以挽回莫风的,只是如今,还有些放不下她公主的身份罢了。 ;绿萝!雪琦很认真的唤着公主的名讳,公主却有些发愣,;莫风或许真的不爱你,可你要知道,并不一定要爱你,才会在一起,你看,羽儿当初是你的丫鬟,如今,却也是为莫风生下了两个孩子,不管你承不承认,她现在确实过得比你好多了,莫风即便是不爱她,却也会看在她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时常区看她的,这日子一久,即便不爱,也会有了感情,我想,你得把你公主的身份抛开了,肯主动去找宛如道歉,我想,莫风还是会重新接纳你的啊,你要清楚,当年,是你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如今,你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也不好来你这里啊! 听了雪琦的话,公主也很是认真的想了片刻,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明儿个我便亲自去宛如哪里赔礼道歉,希望你的建议可以让我挽回莫风,我现在,也不再奢求莫风能像唉宛如那样爱我了,我只盼着他能像对待羽儿一般待我便是了。 公主很是惆怅的说着,好半晌都没再说话,场面便这样冷了下来,就在雪琦预备起身告辞之时,却有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公主的房里。 来人正是公主的大哥,恒安王,自从前些天万太师一系被彻底铲除之后,羽帝便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昭告了天下,封原太子殿下为恒安王,亲赐豪宅一座,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又上了几十名宫女太监,进府伺候着,甚至,就连花街柳巷都赐给了恒安王经营,最重要的,还是让恒安王执掌刑部,让他处理这天下所有的重案要案,一时之间,可谓是荣宠不断。 自从羽帝下了旨,恒安王爷便一直忙碌着接收赏赐,更是接连几日都在翻阅着刑部的存档,今日却突然有时间来将军府找公主,不禁令这二人皆是面面相觑。 ;妹妹!还未进门,便听到恒安王很是明朗的声音,进屋后,又看到雪琦也在,不禁喜道:;吖,雪琦也在,这倒是省了我再派人寻你了! ;嗯?王爷安好,王爷找民女可有啥事啊?见王爷开口便是要着人找自己,不由更是一愣,施了个常礼便开口问道。 ;大哥这会儿来了,又是要找雪琦,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公主一边问着,一边招呼着恒安王爷坐下,有顺手斟了杯茶问道。 恒安王轻轻呷了口茶,才又说道:;是这样的,本王今日来,就是想通过妹妹找到雪琦姑娘,这宫中确实是出事了,还是件大事,还事关雪琦姑娘的终身大事! 见王爷如此说道,二人皆是一愣,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便有急忙询问。 恒安王屡屡胡须,才又说:;前些时候,雪琦不是给羽帝递了份铁证,才最终将万太师一系扳倒的么? 说罢,他便又顿了顿,见二人点头,才又接着说:;可问题,就是出在这一份证据之上。恒安王故作玄虚的说着,很满意的又看到了二人脸上的疑惑之色。 这才有很是满意的接着道:;这份证据中,有那么几分证据很是关键,它不仅是证明了万太师通敌卖国,大肆敛财的证据,还涉及到了一桩天大的事儿…… 恒安王说的神秘兮兮的,;那里面还有他与万贵妃密切来往的信件,还有万贵妃与朝中其他大臣的书信! 第七十七章:见一个爱一个的流氓皇帝啊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呢,自从我拿了这些个证据,一直都没有什么时间一一翻阅,只是粗略的看了其中的几封和那账本,只看见了万太师的罪状,居然没发现其中居然还有涉及到万贵妃的!雪琦惊道。 ;这便是了,若你当初仔细看了那些证据,也一定会当场气到吐血,反正,皇帝后来再次仔细翻看那些信件时,便是险些气到脑溢血!恒安王说的很是夸张。 见他说的如此夸张,雪琦只觉得有些好笑,这恒安王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不想倒是学到了雪琦不少的新名词,就连脑溢血这个名词都学会了。 ;那可不?恒安王的面容有些许的扭曲,有轻轻抿了口茶,才又接着说:;后来,皇帝宣了我进宫,把那些信件一一那给我看,啧啧,即便是我这个旁人见了,都忍不住要火冒三丈呢……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到时快些说啊!公主极为不耐的催促,这个哥哥,怎么也那么的话痨,说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到重点,真是急死她了。 恒安王得意洋洋的笑了好半天,又极为认真的看了我许久,才有说:;雪琦啊,你知不知道,你在无意之间,还为另一个苦命的女子申了冤呢! ;哦?雪琦的好奇之心瞬间便被勾了起来,不禁问道:;是谁?下一刻,却又转念想到,;不会是……玲珑吧?雪琦惊奇的问着。 ;嘿嘿。恒安王眯着眼笑了片刻,捋着胡须点点头道:;没错,就是绿萝,你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的,不愧是我皇弟看上的女人,哈哈哈…… 雪琦的头莫名的嗡了一下,什么叫他皇弟看上的女人?这是什么梗?雪琦有些不置可否,这,天哪,那羽帝不会是看上了她吧?难不成,恒安王方才所说的,关于我下辈子的事情,就是跟那羽帝有关?天,羽帝不会是看上我了,要納我为妃罢?这,这怎么行? 雪琦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才支吾着问:;那个……皇上他,不会是要我进宫区给他当妃子罢? ;唔?恒安王微笑着点了点头,;雪琦姑娘说的不错,我皇弟确实是想要纳你为妃,这不,今儿上午还跟本王说,等这件事情完了,便直接着人把你抬进宫里,一举封为贵妃,和那玲珑姑娘一样,在后宫里,做一对一人之下是万人之上的皇贵妃娘娘,他还要我来提前跟你说一声,要你赶紧准备一下,不日,就进宫去…… ;够了!雪琦头痛欲裂,不由得怒吼了一声,直接吓得恒安王将那后半句收了回去,绿萝公主亦是颇为尴尬的坐在一旁。 见二人如此不善,恒安王方好似有些幡然醒悟,结结巴巴的问道:;那个,是什么个情况?难不成,你还不满意吗?都成皇贵妃了,还不满意?是不是担心皇后那边?你放心好了,皇后娘娘很是端庄贤淑,又是个善良的女人,不会为难你们的! ;皇兄……你别说了!见绿萝如此说着,恒安王很是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好像是在问她究竟怎么了,绿萝显得异常的尴尬,犹豫了半天才有说:;那个,雪琦姑娘,真不好意思,我皇兄就是那样,见着美女就走不动道,就想把她收进宫里,也都是我的错,若不是那日建议你区青楼堵他,也不会让他对你生出这样大的误会,我,我和我大皇兄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好了。 说罢,才有些气恼的看了眼恒安王,这才跟他说道:;大皇兄,皇帝哥哥胡闹也就算了,你可是比他大了很多,怎的也跟着他如此胡闹呢?你们怎的都不先问问雪琦姑娘的意思呢?人家雪琦姑娘早就有了婚约了,且是我根夫家的大恩人,我怎能让她进宫收皇弟个个迫害! 恒安王停了绿萝的话,不由得也是一愣,似乎从没有想过,雪琦会是个有婚约的人,可随即又说道:;绿萝,你怎么说你二哥呢,虽然雪琦进宫确实有些委屈了,可那也不错了啊,一进宫就是皇贵妃诶,这还不好吗? ;好什么好啊?我您远嫁与平头百姓为人正室,也不愿进宫当那个身份尊贵的贵妃妾室!雪琦冷冷的说道,;雪琦虽说长得好看些,可毕竟还是个不知深浅的民间百姓,向往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惬意生活,同心爱的男人双宿双栖,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他敢去妾,我便自会离去,绝不同他人共享一人! 雪琦的话句句铿锵,一字一句,不停地击打着恒安王和绿萝的心,这一瞬间,两个人好似被雷劈电击一般,她的话无一不透漏着她倔强的性格,这样的女子,真的适合在哪深宫大院中生活吗? 恒安王愣愣的盯着雪琦,心里却在反复的考量着什么,羽帝的心性,他是最了解不过的了,他是万万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一整片森林的,若他会这么做,便不会有了皇后还有玲珑,有了玲珑却还想着雪琦了。 而公主,却也在听了雪琦的话后,开始迷茫了起来,雪琦的话好像是道炸雷一般,瞬间便在她的新心里炸开了,这样的女子,敢于勇敢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不正是自己曾经幻想过的样子吗?原本以为自己是公主,长得又是一表人才,想着只要自己随便勾勾手指,便会有男人前仆后继的拜倒在自己的裙摆之下,却不想,到头来,自己中意的男人,竟然还爱着别的女人,而他,也是为了追寻他心中的挚爱,不惜那自己前途性命做赌注,可自己呢?却是在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终究是自己爱错了,还是做错了? 想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头绪,忽然才想起雪琦曾说的那句话,若真是爱了,便要努力的去追寻自己的爱情,爱情虽说可以一见钟情,但更多的,还是日久生情,羽儿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莫风虽不是因为爱她才娶中的她,却是因为羽儿的勇敢追寻,和一步步的经营才有了今日的生活吗?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把自己看的太高,也错把莫风和宛如的感情看的太低了。 第七十八章:案中案 渐渐的,绿萝便从那迷雾中走了出来,是的,她决定了,待雪琦的事情一了,她便即可去向宛如姑娘请罪,一生一世一双人虽令人羡慕,但像她跟莫风之间,未必就不能做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啊,想明白了这点,公主的心也在此坚定了起来。 ;大皇兄,你看此事还有转机吗?雪琦姑娘不愿意嫁给皇帝哥哥,我心里也是不愿意的,还请大皇兄进宫去和皇帝哥哥说说,让他对雪琦妹妹死了心吧!绿萝神情恳切的跟恒安王说着,眉宇之间却是愁容满面。 ;既如此,我便再去谈谈皇上的口风,若他执意如此,我们也只得另寻他法了!恒安王此时也是一副颓然之色,面色泱泱的直骂他的弟弟如此花心,给他找了件令人这么不痛快的事情。 ;哎,王爷,您刚才说的事情,除了关于我的,应该还有其他的吧?见场面又一次冷了下来,雪琦不禁暗暗叹口气,接着问道,有时候,话不投机,却硬要找话题的感觉,真是不怎么好呢。 ;嗯,啊?听见雪琦问他,恒安王才好似如梦方醒,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恒安王一时之间还有些懵懂,呆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忙有说:;噢噢,是这样的,在你呈上去的那份证据里,居然还涉及了万贵妃和皇后之间的纠葛……说着,恒安王便仔仔细细的将这整个过程说给了二人听。 原来,皇后幼时,也曾跟万贵妃有过一段深刻的回忆。 那年皇后才五岁,家里很穷,生母再生她的时候变难产死了,当时皇后还小,她爹一个人又要干活,又要照顾她,觉得很是辛苦,便又给她找了个后娘,原本,后娘待她也是很不错的,直到皇后三岁那年,她的后娘,也怀了孩子,可巧不巧,怀孕前九个月都相安无事。 可没想到,有次皇后贪玩,不小心从屋顶给翻了下来,正巧不巧,就砸在了她后娘的身上,这一下,可是闯了大祸了,后娘因此早产,索性是命大,后来总算是把儿子生下来了,母子平安,可即便如此,皇后的后娘,自那以后便再也不能生育了,皇后的爹见皇后创下如此大祸,不免是大动肝火。 想起她亲娘才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后娘也是因她而早产,继而又坏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产了,更加的干不了重活了,她爹怎能不气上加气?他们家本就贫穷,劳力极少,本指望着再娶个媳妇儿,为他分担些活计,再不济,哪怕是为他家多生几个男孩出来也是好的,皇后如此一弄,便是彻底断了她爹的念想,你想啊,三妻四妾,哪里是穷苦人家里能有的?休妻,就更是不妥了,她后娘怎么说也是给他生了个儿子的,现在又因为他家那身子弄坏了,若在休妻,那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如此一来,年仅三岁的皇后,便被她怒火冲天的父亲狠狠揍了一顿,若不是后娘怕她爹闹出了人名,遭四周邻居非议,拖着病体护了皇后一番,皇后也早已被他爹给打死了。 可随后,皇后的日子便更加的不好过了,亲爹再也不愿意看到她,直接把她撵去了柴房睡,还让她小小年纪便得去伺候后娘起居,一个弄不好,就是一个巴掌就拍了下来,因此,可算是收了许多的委屈。 而后娘又时好时不好的,一天不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就是忙着照顾弟弟,整整一年多时间,后娘才算是养好了身子,皇后却愣是在那一年多里,学会了烧火做饭,端茶递水伺候人的本事,就连后娘弟弟爹爹的衣裳,被褥,都得是小小的皇后干的事情。 直到一年多以后,皇后的后娘养好了身子,皇后的日子才算是好了一点点,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再后来,还没过几个月,她爹便嫌弃她是个女娃子,白吃白喝不说还没什么用,又觉得她是个命硬克父母丧门星,便把她卖给了牙婆子,换了几吊铜板回了家。 原本呐,这么小的娃子根本卖不了什么好价钱的,可是那牙婆子年纪大了,又没有孩子,见皇后虽长得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的,却掩不住那可爱的五官,因此,牙婆子便起了善心,一心想着买了这娃子日后给自己养老送终也就算了了,所以,才多给了皇后她爹几吊子铜板,并签了契约,说日后再不寻回这娃子,才算了事。 皇后在牙婆子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没多长时间,小身板也长高了,脸蛋也圆了,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虽然日子还是清贫,一年到头穿不上什么好衣裳,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却也是被牙婆子喂养的白白胖胖,到底也是底子好。 再后来,牙婆子更是逢人就夸,说皇后人小机灵,长得又好,又懂得察言观色还会伺候人,以后定是个出息的,长大后定是个当皇后的,周围的邻居停了牙婆子的话,都只当她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又说她是自己养的自己亲等等,可却不想,这日后,皇后果然成了皇后,人们这才暗暗羡慕嫉妒起了牙婆子,直说她是个有福之人。 话题有些扯远了,且说皇后被卖到牙婆子手里之后,人也长高了,长胖了,更是长得可爱极了,就这样,她跟着牙婆子过活了几年,直到牙婆子四十岁那年,牙婆子对她说,自己想金盆洗手,不在干那买卖人口的勾当,其实,这样不能说是买卖人口,只不过是给那些活不下去养不起孩子的,和需要孩子或者奴仆的人家们牵个线拉个头,中间赚取些差价罢了,有时候也兼职做做红娘。 那日,牙婆子对皇后说,她年纪大了,有些跑不动了,就想回家好好歇歇,又说皇后已经十多岁了,可以出去找个事情磨砺磨砺了,多张些见识,日后嫁了人也不会太被自家的夫君小看了不是? 第七十九章:真是人心恐怖 皇后听了牙婆子的话,觉得牙婆子说的很有道理,况且自己在牙婆子这里白吃白住了几年,如今,也是该回报的时候了,便求了牙婆子,打点了些关系,就进了太师府做了小姐的丫鬟,要说这牙婆子也是能耐,不仅将皇后送到了万小姐的身边,竟然,连卖身契都没有签署,只是先签了份五年的临时契约,只说等合约到期了在说其他。 就这样,皇后便去了太师府当了万小姐,也就是现在的万贵妃的使唤丫头,每个月有四日的假期,倒也是不错了。 就这样,皇后不仅跟万小姐渐渐熟络了起来,就连带着跟着当时时长来府里玩的余地熟络了起来,其实一开始,羽帝的心思还是在万小姐身上的,只不过,当时的万小姐压根就没有看上过羽帝,她的眼中只有权势而已,不过是后来太子被莫明拉下了水,羽帝一不小心登上了皇位,万小姐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只可惜,羽帝自由跟恒安王感情深厚,万小姐跟太子之间的事情他说再清楚不过的了,自从太子倒后,那万小姐便立即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吗?这一点,便令羽帝十分不喜了。 况且,当时的羽帝,看出了万小姐对他本就无心,才渐渐的注意到了万小姐身边,时常跟着她的皇后,当时的她虽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可言行举止之间却一直很是谨慎卑微,话也很少,却总能时时发现他和万小姐的心思,更多的时候,话都不需言明,只一个眼神,下一刻,他们所想要的东西,便会出现在眼前,就连偶尔吩咐她去做的事情,亦是做的井井有条,完美无缺。 只可惜,或许是因为从小缺乏营养,终究看起来还是有些病怏怏的,这便让羽帝愈发的心疼起来,时不时的从宫里带了些好的吃食,来给皇后吃,起初,那个丫头却是连接都不敢接一下,最后,羽帝只得吩咐了身边的小太监,假装是他偷偷带给她的,她方才渐渐的接受了。 就这样五年的辰光很快就过去了,皇后,渐渐出落得如花似玉了起来,二八年华,正直青春年少之时,羽帝也长成了将近双十的年纪,这个时候的少年情怀总是诗啊,又对那小丫头情意浓浓,终究,在一个黑漆漆的夜里,便将如今的皇后娘娘召进了府里,那一夜,可谓是极尽缠绵。 第二日,羽帝便去奏明了皇帝,要将这个同他共度了美好一夜的女子娶进府里,当时的皇帝的心思,哪里会在这个不怎么得宠的皇子身上?见他一副极其认真的恳求态度,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不,航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妃。 成亲之后,二人也是度过了一段极为幸福缠绵的时光,直到后来,太子莫名其妙的被人拉下了水,皇帝震怒,将太子贬为了平民,最后,又把皇位传给了羽帝,而这一切,也都是万太师和万小姐一手推动的。 自从万小姐把太子拉下了马,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勾引起了羽帝,老皇帝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弟弟,瑢王和太子都崩盘了,可不就只剩下羽帝了? 她费尽了心思,终于是嫁进了羽帝的府里,被当时还是王爷的羽帝,也封为了王妃,同当时的皇后娘娘平起平坐,婚后,羽帝待万小姐虽不如皇后一般,却也是极为周到的,偶尔还会一起吟诗作对,听琴作画,偶尔也会只带着她去踏青游玩,对酒当歌,很长的时间,甚至都好像是完全遗忘了皇后一般。 直到羽帝登上了皇位,一切,就都变了,万小姐一心以为羽帝会立她为皇后,并一心想着待她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后,定将那个同她分享着皇帝的女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她错了,错的真是离谱,羽帝不禁没立她为后,反而是将那个低等出身的女子封为了皇后,更是将万小姐只封了个嫔位,这一刻,万小姐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的吐血了,整个人都变的愈发的阴沉,凭什么那个低等的贱人可以当皇后,而她这个堂堂太师的女人,却只能是个小小的嫔位?不公平不公平。 怒火充斥了万小姐的整个胸腔,可她却并没有立刻发泄了出来,反倒是极为大度的答应了皇后提出的,为羽帝选妃的提议,在皇上皇后的面前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并对皇后事必躬亲,就好像是在还着什么东西一样,对,皇后曾经在她的房里伺候了整整五年,而她也在皇后的身边伺候了五年,终于,算是出人头地,混到了皇贵妃的位置,而当年她偷偷塞进皇帝床上的几个女子,也渐渐成了皇帝的宠妃。 可那一日,皇后怀有嫡子的消息,终于还是传进了万贵妃的耳朵里,万贵妃当时便怒了,心里早就将这皇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面上,却愈发的恭谨谦卑,每日炖了补品送到皇后的宫里,并一一叮嘱御医细细检验了才端到皇后的面前,亲手喂她喝下。 这一切,不禁感动了皇后,也感动了羽帝,直到看了雪琦递上去的证据时,羽帝甚至都不太敢相信,那些阴毒至极的事情,会是那心目中那个勤谨侍奉的万贵妃做出的。 甚至,羽帝一度都要相信了,万贵妃从前跟太子一起的事情,不过都是万太师的可以安排而已,这一切跟她本身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原本以为她也是身不由己的而已,却不想,谜底揭晓,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赤裸裸的难堪。 原来,原来,皇后怀孕八个月时的那一次胎气大动,并不是他的错,而是万贵妃一手策划的阴谋,原因,竟然是她日日送进皇后府里的花朵儿出来问题,其实,原本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却是在那几日里,被人加了催情的迷魂香,才会令羽帝意乱情迷,忍不住便同皇后…… 第八十章: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事后,羽帝万分懊悔,可他却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不懂得控制,为何非要在那个时候想和皇后做那样的事情,可是,太医明明说皇后怀孕五个月了,胎象稳固,偶尔一次也不会怎么样的啊,可为何就偏偏出事了呢?随后皇后大出血流产,生下了个已经成型了的皇子,可是,皇子的身上,却是布满了青斑淤青,早已是胎死腹中,令人不忍直视。 直到如今,他看了雪琦的提供的证物,这才将当年的这段往事重又提及,那密切来往的书信中,便是详细说明了这整个事情的全过程,用什么药,什么香,什么时候放,什么食材都一一详细的写明了。 直到这一刻,羽帝才深知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根本没有仔细问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把太医赐死了,如今,虽有证据证明是万贵妃所做不假,却再也弄不清楚,那太医究竟是串通了贵妃,还是疏忽了值守。 不过,他终究还是不后悔将那些个太医杀了,不管是他们跟贵妃串通谋害皇子,还是玩忽职守,害死了皇子,他们也都是罪有应得,只可惜,现在物证有了,却再也没有了人证。 那一刻,羽帝可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原本心里对万贵妃仅有的一点好感,也随着真相的浮出水面,一点点的耗没了,这一刻,羽帝不由得再次痛心疾首,接着,还有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一一呈现在了羽帝的面前。 原来,被万贵妃害死了皇子的,不仅仅只有皇后一人,几乎他后宫中所有的女子,都为着她,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这时,羽帝不禁扪心自问,究竟是万贵妃害了他们,还是自己害了他们的?又或者,是被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的皇权贵胄害了? 可他以为这样便结束了吗?却不想,这令他无比痛恨的贪污舞弊,竟也蔓延到了他的后宫之中,这其中有多少人是通过万贵妃买官卖官的,又是有多少人通过万贵妃无比了考场的,又有多少人,是通过了万贵妃,身犯数条命案却依旧逍遥法外的,还有多少人,在这宫里受尽了万贵妃的折磨的?哪怕,是他的皇后? 一想到此处,羽帝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他不想相信,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万家做出来的。 说道此处,恒安王则是一脸的惶恐,直叹这些个被权势恩宠蒙蔽了心的人,简直是太恐怖了,他有很庆幸,自己当初幸亏被父皇贬黜,不然,如今遭受这些后果的,不是羽帝,而是他了,说着,眼神中流出浓浓的同情之色。 ;那,皇帝对那些证据真的深信不疑吗?那么,王爷呢?雪琦问道。 ;证据是你递上去的,我跟皇上咋会不信呢?况且,做过没有又能怎么样?他们父女平日里做的坏事还少吗?即便是真的冤枉了他们一两条,又能怎样?恒安王倒是说的轻松,可这话的背后,却透露了更多的信息,那便是,皇帝早已对万贵妃起了杀心,即便那些扣在她头上的罪状,也不缺那么一两条不尽不实的了。 只是雪琦很好奇,羽帝看起来不傻,恒安王也不傻,或许恒安王只是抱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皇帝呢?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是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还想着要包庇她吗? 雪琦想起,进皇宫伸冤的前一夜,她被公主临时叫到了房里,公主身边的丫头说公主身体有些不适,想请雪琦姑娘区把把脉,却不想,公主的身体根本没事,问及公主为何骗她前来,公主却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出个理由,被雪琦问烦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雪琦看着公主窘迫的神情,心知她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心下也隐隐有些怪异的感觉,却说不出到底哪里怪异。 所以,在公主哪里只待了片刻,便起身回房了,没想到,临到房门前,雪琦却在回廊拐弯处略微停留了片刻,雪琦不会什么特别厉害的武功,却又偏生练就了一身的内功轻功,时间久了,竟连脚步声都变的微乎其微,若不是顶级高手,通常是不会发现雪琦的脚步声的,雪琦站在回廊的一角,亲眼看见了公主身边的心腹丫头,偷偷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左顾右盼了许久,见没人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雪琦当时就觉得很是奇怪,作为公主的贴身丫鬟,怎的不伺候在公主的身边,反而在她的房中出现呢?仔细想想,刚才自己在公主的房里,确实没有看到这个丫头的身影,原以为是今夜不轮她当值,却不想,她是偷偷来了自己的房间里。 雪琦实在想不通,这里本就是公主的家,他们想什么时候进来都行啊,为何非要在自己住进来的时候偷偷溜进去?况且,今夜她原本也没打算在将军府住的,却是公主和莫风异常热情的挽留,说是,今夜住下,明儿一早一起进攻会比较方便,见他们这样说,雪琦这才勉强留了下来,随后,才让弘文师兄把那些证据送了过来的。 见那丫头走远,雪琦这才从回廊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钻进了房里这才细细查探了起来,自己今日本没带什么东西,唯一重要的就是包证据,雪琦仔细的翻了翻包裹,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却完全忽略了,那些信件中,明显有那么几大封变的厚了起来。 后来,雪琦见包裹里的证据并没有丢失变少,便也没再仔细翻看,也是夜深了,雪琦有些困倦了,便抱着证据睡了。 却不想,第二日进了宫,证据也递了上去,羽帝把所有的证据一件件,一封封的仔细看了个遍,雪琦这才隐隐发觉有些不对,记忆中的书信,根本就没有这么厚啊。 现在想想,那夜公主身边的丫头偷偷潜入自己的房间,定是给这些信封里塞了东西了,如今有听到恒安王的叙述,雪琦这才知道了大概,心中也猜到那些凭空出现的信的内容。 第八十一章:总算是结束了 可这究竟是谁做的?公主?皇帝?还是皇后?雪琦的猜测,也大致就是这仨个人了,可听恒安王的语气,这信中的内容,羽帝也是第一次知道,看来,不是公主就是皇后了,又或许是二人联手,只是雪琦猜不到的是,这导致皇后流产的事情,究竟真的是万贵妃做的,还是皇后有意栽赃?雪琦不愿去想,也懒得去想,反正,正如恒安王所说,那万家父女作恶多端,即便是冤枉了他们一条两条,那也不算是冤枉了。 雪琦想不到,自己家的一门冤案,竟然可以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真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二人在恒安王看似平淡的叙述中都是听得啧啧有声,直叹一入皇门深似海,这便愈发使得雪琦坚定了决心,有生之年,绝不嫁入这所谓金字塔中。 ;王爷,听了你叙说,雪琦真真的怕了,这皇宫,可真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雪琦觉得,能在皇宫里活到最后的人,真可以用妖怪来形容了!雪琦扭曲了面容,说的极为夸张。 见雪琦如此紧张,公主和恒安王皆是满脸的惆怅,片刻才又双双长叹了口气,纷纷安慰了雪琦一会,恒安王才又说:;不过雪琦姑娘说的确实如此,能不入这皇门,还是不要轻易踏足的好,这皇宫里表面上看似风光,可这里面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踏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后宫是,前朝是,有时纳个妃子,也得慎重考虑这妃子的母家地位,后宫更是,有时生个孩子,都得藏着掖着,一个弄不好,便是一尸两命,真是惨极了,自古以来,像绿萝这样,能找到自己心仪的驸马,也是最好的归宿了,且不说从前,自从本朝开国以来,绿萝可算是我们王室嫁的最好的一位公主了。 说罢,又是长长一叹,深深的看了绿萝一眼,方才又说:;公主都这样,我们这些皇子们更加好不到哪里去,我父皇当年本也无心皇位,最后却也是被这权力的明争暗斗逼得登上了皇位,若不然,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后来,父皇登基,后宫妃嫔无数,最后成年了的,却也只有我和羽帝,而当年,我身为太子,却也一不小心,便被奸臣拉下了水,真是苦不堪言啊! 恒安王无奈的苦笑着说着,满眼的悲怆沧桑,毫无顾忌的流露在雪琦的面前,许久,恒安王才又说:;现在我有时都在想,或许我真不是当皇帝的命,当年的那件事情,对我来说也许也是件好事,最起码,我不用担心哪一天,就会被同床异梦的枕边人算计了…… 话虽如此,可雪琦还是听出了这话里浓的化也化不开的失落,心中不免也有些惆怅,只得安慰道:;王爷不必太过失意,有时候不当皇帝,还真的要比当了皇帝舒服得多呢! 恒安王点点头,半晌才起身说:;本王今日的任务也算是了了,这就告辞了,我还赶着回宫像皇帝回话,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的事情尽力跟皇帝周旋的,自幼我皇弟还是比较听得,不过,为保险起见,雪琦姑娘还是尽早做打算,若真决定了不愿嫁入皇宫,那便还是早些离开好了,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只要羽帝一时找寻不见你,我想,过段日子他便会将你忘了的! 雪琦点点头,应承道:;那便是多谢王爷相助了,雪琦也跟王爷告辞了,他日我若离开,怕也是不便再去向王爷辞行了,来日若再相见,希望是带着雪琦的夫婿,来跟王爷道谢! 说罢,便是深深的一礼,这才送走了恒安王爷。 目送恒安王离去,雪琦即可便向绿萝公主辞行,公主倒也不刻意挽留,她深知羽帝的个性,对于美女,向来是势在必得,雪琦若还留在这里,只怕是要难逃魔掌了,况且,她那个皇兄,虽说心性不坏,却是个喜新厌旧的主,除了皇位是他没办法甩开的,其他的,什么时候又花红百日了?即便是这个皇位,当初再接回恒安王的时候,不是也说过要将这皇位传给恒安王的吗? 如今雪琦要走,公主即便是心中不舍,却还是给她备了马车盘缠,即可便通知了弘文一起离开了,分别在即,公主却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她自幼没什么玩伴,即便是有,也不过是些巴结之人,哪有过像雪琦这样的朋友?也是多亏了她,才让自己彻底认清了自己,如今,这难得的一个朋友也要离去了,她心里也是难过万分的。 虽知雪琦留不住,可临行前,公主还是极力热情的邀请了雪琦,只道他日若再路过京城,定要来她这公主府一叙,雪琦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也许今生不会再见了,也许再见时亦不复当年之风采,又或许,再见时,便是国与国之间交锋时刻。 唉,默默长叹一声,深深望了绿萝一眼,说:;此次雪琦能得以为家人伸冤,承蒙公主和将军的鼎力相助,若他日有事之时,雪琦定会全力相助…… 看着眼前显得有些奇怪的雪琦,绿萝的心里忽然好像生出了丝许的不安,好像话里有话似得,正待细问,却已见弘文早已驾着马车走远了,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背影,公主心里泛起的那点点不安,瞬间便被那满满的离愁填满,站在门口,一直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迷离,方才踉踉跄跄的回了府中。 至于雪琦二人离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暂且放下不表,且说弘文驾着马车一路驶离了京城,日夜兼程的赶了几天的路程,才在离京城隔了好几个城池外的一座镇子上住下,这一路的奔波,令雪琦感觉有些累了,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雪琦才换了新衣下楼吃饭。 这段时间雪琦可谓是心力交瘁,又是连日来的四处奔波投告,可算是把自家的冤案了结了,这一路上,雪琦早已在每座城门口的放榜处看到了羽帝对自家冤案的审理结果,自然是为他家验明正身,一雪前耻,并将吴家封为了护国候作为补偿,雪琦看到这个结果,才觉得自己多年来的苦也并没有白挨。 第八十二章:再回平城 在这里,雪琦二人整整逗留了两日,才又继续出发,很快,弘文便一路将雪琦护送到了平城,弘文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雪琦非要来这个边远的小镇,每次问到她,她总是保持着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熟悉的环境,令雪琦莫名感到心安,这里的风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吹着雪琦的俏脸,同样的地方,人却不是当年的人了。 雪琦微笑着说道:;这便是我当年逃亡的地方,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的童年,我的哥哥,当年把我扔在了这里就自己走了,还有,那个曾经说要护着我的未婚夫,神秘的出现在了这里,又神秘的不知所踪,我知道他成了羌国的将军,可我,终究还是放不下,我很想问问他,当年他对我究竟是存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这么多年了,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应该有个了断了吧! 声音时断时续,在这边境的风沙里,愈发显得若隐若无,弘文听得有些不太真切,却还是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心里就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师妹,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立即回翠微山去,这里离道观已经不是很远了!弘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很害怕,害怕雪琦会就这样的离他远去,陪了她这么久,弘文的心里,对雪琦实在是不舍极了。 隔着风沙,雪琦仔细的看了弘文许久,直看的弘文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收回了目光,说道:;师兄,我此番下山,除了要告御状,还要找我的哥哥,找那个跟我还尚有一丝关联的男人,在我还未找到他们之前,我也是不会回去的,弘文师兄不仅武功好,即便就是医药病理,亦是传承了师父的衣钵,想来能定不会失了师父的颜面。 弘文张了张嘴,极为认真的看了雪琦几眼,好多次都想要说些什么,却好久都没有说出口,终于,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武学我是比你强很多了,可是这给人看病的方面,我终究还是比不上你,但你若还有事要办,我便是留下来陪你…… ;师兄,别再说了,你还是会道观吧,转眼,我们离开道观已有一年多了,师父不在了,你这个当儿子的岂能在任性妄为?师兄只管会道观便可,雪琦现在再不济,还是懂的逃跑的,大不了,我还可以再逃回师兄那里啊!雪琦说的很是轻巧,可弘文知道,雪琦的性子,一直执拗,自从到了观里,除了师父,没人的话能让她听进心里去,见她如此说了,便也只好点头同意了,却只有一个要求,要看到她安顿下来,方才肯离去,雪琦倒也没有应承,亦没有拒绝,淡然瞥了眼弘文,便转身离去了。 不久,弘文便跟着雪琦来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弘文定睛一看,却见那门头上的石匾上谢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义庄。 义庄的门虚掩着,雪琦仅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兀自沉默着进了门,院子里的摆设,一处当年她离去时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并没有像雪琦想象中的那样野草丛生,却相反的,这个院落的布置虽未改变,可却被人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院中的石桌还放在那里, 雪琦依稀仿佛看到,弦君打了猎物,做了好菜,一一端上了桌子喊道:琦琦快来吃饭了,琦琦我做的菜好吃吗?琦琦,我们成亲好不好?成亲之后,我日日给你做你爱吃的饭菜…… 恍惚中,似乎有些湿润在眼眶里浮动,雪琦不禁扬了扬头,那抹泪光又好似流回了眼睛里,却好似有从心底淌了出来,半晌,雪琦才有环顾了四周,那墙角还堆着一堆劈好的柴火,而弦君当年给她搭起的鸡棚猪圈,还完好无损的矗立在墙边,雪琦走进一敲,却是发现鸡窝猪圈里,竟然还养着活生生的小猪和小鸡。 一时间,雪琦竟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好像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仵作,而弦君,正在不远处端着木盆洗着她给他做的衣裳,衣裳做的还算精致,那可是雪琦花了好几两银子在镇上的裁缝铺请人专门给弦君做的呢,可后来,那袖口上却被那个泼妇一般的农妇扯坏了,随后,袖口上便有了一块其丑无比的补丁,那是当年小小的雪琦,就着昏黄的煤油灯,连夜给他补上的,手上都被扎出了好多个针孔呢。 后来,雪琦嫌弃她自己手艺太差,又在衣裳上染了自己血迹,便叫弦君拿出去扔,可弦君却像是护宝似得,死死的将那件衣裳抱在了坏了,就像是一松手,那衣裳就会不见了一般,他拼命的护着那件衣裳,说那是雪琦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上面还有雪琦亲手缝制的爱心补丁,说什么都不会扔得,即便以后不穿了,也要找个框子把它裱起来挂在房间里,日日欣赏。 雪琦一脸的无奈,只好由着他去了,想着想着,雪琦的嘴角又有些微微扬起,当时的她或许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如今回想起来,却突然觉得有些甜蜜,又有些忧桑。 弘文看着面色变来变去的雪琦,有些奇怪,不禁问道:;师妹,这里就是你当年避难的地方吗?原来是义庄啊,很难想象,师妹小时候过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这里跟你当年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吗? 雪琦点点头,神色悲戚的点点头,说:;当年我便是在这里度过了我的幼年,当别的孩子再上学玩耍撒娇的时候,我却突然间变成了孤儿,父母死了,哥哥走了,我却被留在来这里,只能当一个低贱的仵作,日日靠着给官府验尸度日,好的时候,能有些官府的赏银,不好的时候,照顾我的爷爷连他最爱喝的酒都戒了呢! 弘文点点头不在说话,仔细想想,却也是这样,一个仵作的俸禄能有多少?除了吃穿,恐怕还要给当时身患顽疾的雪琦买药医治,哪里还有余钱去做别的? ;那这些猪圈鸡棚是……见雪琦站在前边,盯着猪圈鸡棚一直瞧啊瞧的,弘文也不禁有了些好奇,不禁抬手指了指,好奇的问了一句! 第八十三章:吴老头 ;这些,都是当年那个男人垒的,却不想,这么多年了,它们还在……雪琦正说着,眼角却瞥见一道身影,目光追寻而去,才发现,这是个瘦弱的孩子,分不清是男是女,却只见他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惊恐的目光,这一刻,雪琦依稀好似想到了什么,这熟悉的画面,竟好似自己穿越了时空一般。 见雪琦二人发现了他,遂战战兢兢的问:;你,你们是谁啊?到义庄来干啥? 雪琦笑笑,说道:;娃娃莫怕,我们只是过来找人的,没想到,人没找到,倒是吓着你了。 小孩儿兀自盯着二人四处打量,这二人穿着虽不像是个达官贵人,却也是绫罗锦缎,甚是好看,而且这两个人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两个贵客,也不好随意得罪,只好放缓了表情,才又问道:;不知两位所找何人啊? 雪琦顿了顿,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孩子,眉目之间有些熟悉,却不知识谁家的孩子,多年前,吴爷爷看透了这一切,收拾了行囊便说要回老家一趟,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在回来了,要雪琦也同样收拾了行李,逃命去吧,待风声过了,再回义庄,可没想到,雪琦还没有来得及逃命,便被闻风而来的官兵抓了个正着,还被县令判了死罪,悬挂于城门口示警。 后来,若不是自己平时常常与人为善,平时跟县丞大人和典狱长和那些个狱卒们走的极为亲近,自己也不会安然逃脱,再后来,自己便是一阵乱逃,这才在无意中闯进了翠微山,成了菜元子真人的关门弟子,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平城还是那个平城,义庄还是那个义庄,一点都没有变,却是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再后来,这里被羌国占领,却没有伤害这里的百姓分毫,不仅在这里驻扎了精良的队伍,还派了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县令来管理平县,如今也十年有余了,不过这些事情,雪琦还是在今日到达平县时才知道的,心下不免感叹,此一时非彼一时啊,不过短短时间,不仅人都找不见了,就连这平县的所属国都不一样了呢。 ;娃娃儿!十多年前这里有个姓吴的仵作,你可曾知道他在何处?雪琦尽量放缓了语气,免得吓着了这个看上去略显胆小的娃娃。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谁,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今年才九岁,不过我还有个爷爷,倒是姓吴,我也姓吴呢……那娃娃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匣子打开了,就像是倒豆子一般,说个不停:;不过,我也是在两三岁的时候才被爷爷带到这里的,要不,我给你们去找我爷爷?你们问问我爷爷好了,他现在在里面验尸呢……说着,小孩儿有瑟瑟的缩了下脖子,轻声低喃:;他还让我跟着他一起解刨尸体呢,可我不敢,我怕,便又逃了,爷爷还说我是个孬种,作为个九岁的男娃娃连个四五岁的女娃娃都不如,可我又没见过那个女娃娃,我咋儿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孩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雪琦却已有些眼泪婆娑了,只提了提裙摆,便冲进了验尸房,只见验尸房里一个身形瞿瘦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具尸体的旁边,不知道在解剖着什么,听见有人闯了进来,才有轻笑了声:;呵,怎么,今天想明白了?要跟着爷爷验尸啦? 那老人没有回头,就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片刻的停顿,可雪琦依然确定,这就是那个当年保住了她条命,还收留了她,照顾了她将近五年的爷爷,当初若不是自己一心一意想要上京城告御状,也不会和爷爷就此分别了十年之久。 ;爷爷!雪琦哽咽着喊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的声带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涨的发疼,眼睛也模糊了起来,爷爷的背影,不觉就变的多了起来。 泪眼朦胧间,雪琦似乎看到正在解刨这尸体的老者身形一滞,呆立了片刻,才喃喃说道:;唉,人来了,听觉都差劲了,都出现幻听了…… ;爷爷!雪琦哭着上前走了几步又喊了声爷爷,那老人这才一脸惊疑的转过了身。手里还拿着一柄泛着银光的剔骨刀…… ;爷爷,雪琦回来了啊……说着,深深的呼了几口大气,这才将这满腔的热泪强自按了回去,这才奔到了吴老头的面前,却见吴老头依旧呆愣的盯着雪琦的脸,一动不动。 许久他才被那个小男娃儿推醒,却见那娃儿说:;爷爷,这位姐姐是来找你的吗? 吴仵作尴尬的看着那娃儿笑了笑,说道:;应该是吧,你先出去玩儿会……说着,便打发了那孩子出去,给那尸体盖上了白布,这才摘下了口罩和解刨服,又仔细的盯了雪琦许久,才喃喃的问道:;你,你真是雪琦啊? 这声音里也开始有些哽咽了,雪琦狠狠的点了点头,这才一头扑进了吴老头的怀里,如今,雪琦依然长高,早也不是当年那个矮矮的只到吴老头腰上的小女娃子了,如今的她已然是个大姑娘了,这一扑,险些让两个人都扑在那吴仵作身后的尸体上。 ;雪琦啊,果然是你啊,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啊,都这么大人了,咋还这么喜欢扑人呢?吴仵作有些尴尬的说着,这才认出了雪琦,虽说这姑娘变化挺大的,却和小时候的眉眼还有些相似,吴老头也是辨认了许久,这才肯定眼前的女孩儿,便是当年走失的雪琦,不由得心头一热,差点也要哭出来了。 ;琦琦啊,这么多年你上哪儿去啦?我一个老头子,找了你好多年都找不到你了,还以为你真被原先那狗官给杀了呢,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你也可真狠心,这么多年了,也不回来看看爷爷,咋就连个口信都没给爷爷捎一个呢?说罢,吴老头一遍抹着眼泪,一便拍着雪琦的肩膀,神情悲戚。 第八十四章:新的平城县 接着,二人将这些年各自的经历都说了一遍,这才算是叙完了家常,雪琦这时才发现,吴仵作正在解刨一具无头男尸,遂好奇的问道:;爷,这是…… 吴仵作看了眼尸床上的裸体男尸半晌,突然才问道:;咦?琦琦,你的花痴病给治好啦? 雪琦微笑着点点头,才将菜元子为她详细治病的过程说给了吴老头听,吴老头听着啧啧有声,直说雪琦有造化,接着又大致跟雪琦说了下这床上男尸的事情。 是这样的,原来这男尸是在这平县驻扎的军营中的一名小小的兵卒,那日不知为何,突然便死在了城外的树林里,脑袋都被人砍了下来,送到了县衙,县太爷很是生气,说这城外的一伙强盗甚是张狂,等哪天逮了他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等等,可很多天了,这伙强盗神出鬼没的,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出他们的踪迹。 雪琦翻了翻那男人的手掌,又仔细瞧了眼那男子的皮肤,这才叹了口气,道:;这些将士们常年在沙场征战,随时都有丢了性命的可能,本来就已经很苦了,却不想,死在强盗的手里不说,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就连这身体,最后都被那猛禽啄上几口,真是台可怜了。 吴老头翻了翻白眼,说道:;嗯!雪琦那几年没跟我白混,现在这验尸的技术是愈发的娴熟了,只看几眼就知道这男人死后发生的状况,不错不错! 随后,吴老头操刀,雪琦只在一旁看着,是不是互相交流下各自的意见,不一会,一份全面详细的验尸报告便正式出炉了,吴老头落下最后一个人,很是满意的吹了吹纸上还有些湿润的墨迹,说道:;嗯,有了小琦琦的帮忙,的确是快了许多,一会你就把这份验尸报告送到衙门里去吧,正巧衙门里最近在招人,你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位置,若是有,就报个名,如今平县被羌国占领,也有十余年了,这衙门里的规矩,比先前更加宽松了,只要是有才的,不限男女,都可以去试试的! 吴老头很是自然的吩咐着雪琦,一如当年,雪琦的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这是连在菜元子那里都不曾得到过得感情,或许,还是因为这吴老头曾经在雪琦最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不遗余力的护着她,照顾着她的缘故吧。 弘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叙旧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多次吴老头向弘文问些问题,弘文都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回答,雪琦很是奇怪的看了弘文几眼,虽不知道他到底在犯什么愣,倒也没有说什么。 随即,吴老头又说道:;外面那个孩子,是前些年我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一国的难民留下的遗孤,当时死了很多人,这孩子就是在战场上的一堆尸体里捡回来的,当时他的父母,就躺在他身边,可他当时却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没哭也没闹,想必是他娘临死前给他喂了最后一口奶的吧,就这样,这孩子便是死里逃生,没被那些清扫战场的敌军给杀了。 ;后来啊,我看他实在可怜,又见他父母都死了,想起你我就禁不住难过伤心,这才鬼使神差的把他抱了回来,想着你哪天回来了还能给你做个伴儿,却不想,咱们这一别就是十年,不过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算是硬朗,名也算大,那些年,这里虽说战火连天,却也是活了下来,如今的生活相对好了些,虽说日子还是有些清贫,却也是稳定了,起码不在受那战乱之苦。 吴老头顿了顿,看看雪琦又看看弘文,才又说:;这几年咱平县的治安法纪都有了比十多年前好了数倍,起码咱县里的治安好很多了,除了偶尔有个小偷小摸之外,像杀人纵火这类的事情都已经绝迹了,只是,县外的山上在多年前突然出现了一窝土匪,与之前的山贼分庭抗礼,时常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那些人受了伤,却不太敢找大夫,即便找了大夫,也没几个人敢去瞧的,因此,有时候结伴来义庄找我这个老头子看病,一则是我这义庄离着城门极近,二则,义庄本就人烟稀少,三还是我收费便宜,医术倒也还可以,起码治些头痛脑热,外伤骨折之类的很有方法,渐渐的,来的人多了,倒也对我客气的很。 雪琦笑笑:;爷还是这么热心肠,见不得别人受伤遭罪呢,若不是如此,琦琦胖也是早死了! 吴老头哈哈笑道:;那也是你命不该绝,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你的病完全好了,还学会了高深的轻功,听说你内功也不错,还又为自己家翻了冤案,真算是一场造化了,不过,你如今再回来,怕也不是只为了我这个孤老头子吧?想必,还是想找寻一下你哥哥和弦君的下落吧? 雪琦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虽说我现在有这个想法,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给我家翻案,好歹还有那一包袱证据线索,可寻找他们…… 雪琦无奈的耸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如今可算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吴老头却不感到意外,只是说:;如今咋平县的县衙正在招收能人异士,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以去试试,表面上是说为了剿匪,可剿匪之后会怎样倒也不得而知了,反正眼下你在义庄也是无事可做,不如去县衙看看,以你的聪明才智,必然会被县令看做至宝,只要进了衙门,有了公差的身份,以后不管是寻人还是做什么,都会事倍功半! 雪琦歪着头想了一会,心里也觉得如此甚好,便拿了方才的那份验尸报告便要去县衙,通往县衙的路她熟悉的很,相当年,自己也没少往衙门里去,只是临出门前,却被吴老头叮嘱要换了男装去,雪琦听了也没问原由,只是找了屋子换了男装便走了。 第八十五章:吴雪琦初涉新衙门 在出门前,弘文却拉住了雪琦,想跟着雪琦一起去衙门报到,只是雪琦却摇摇头,只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是要她自己来解决的,况且,如今自己在这里很是安全了,弘文大可不必再为自己担心,随后,又敷衍了弘文几句便独自走了。 再回来时,雪琦的面上却尽是愁容,弘文好奇的问她:;怎么了,县令没有录用你吗? 雪琦愁容满面的看了弘文一会,又见吴老头从屋里出来,笑咪咪的同问,雪琦忽然便大声哭了起来,这一下,可着实把弘文和吴老头吓了一跳,连忙问雪琦究竟怎么了。 哭了好一会,雪琦才含泪哭闹:;嘤嘤嘤,县令大人居然看破了我的伪装,还当场戳穿了我的身份,说虽然我是个女孩子,想要进衙门吃皇粮,就得先通过考验,还说看我是个女孩子,给我个优惠,别人要抓三个小偷,却要让我抓四个……嘤嘤嘤,我好蓝搜,好香菇…… 蓝瘦?香菇?什么鬼?大眼瞪小眼的看了雪琦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难受,想哭,却因为早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舌头有些捋不直了,愣是把难受想哭,说成了蓝瘦香菇,弄得他们还以为这是雪琦发明出来的新物种…… 见雪琦哭闹不止,吴老头和弘文还有那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儿,全部都来哄着雪琦,睡觉这地儿就雪琦这么一个女孩儿呢?还是有着花容月貌绝世美颜的女孩儿! ;好了好了,这县令真是欺负人,回头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跟他说道说道。吴老头义愤填膺的说着:;可眼下,他既然已经公布了考试内容,再去改也是不合适了,大不了咱们做个弊,你加上我们三大男人,抓四个小贼流氓纵总是绰绰有余了吧? 这句话说得雪琦破涕为笑,脸上又哭又笑是哭笑不得,好一会,才噗嗤笑了,打趣道:;吴老头,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还上街去抓小偷流氓,我看,小偷流氓见了你还想着要扶你一把呢! 闻言,吴老头双目一瞪,胡子都被气上天了,恶狠狠的说:;怎的?你还看不起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拐棍当成了花枪耍了起来,却连一下都没耍就被石子儿绊倒再地,直摔了个狗吃屎,好歹院子了都是松软的泥土地,倒也没把人摔成什么样。 众人把吴老头扶起来,才听到吴老头呢喃:;哎呦,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哟,人可真不能不服老的哟!一边说着,一遍摸着被摔疼的胳膊屁屁,又对雪琦说:;看来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能帮你抓那流氓土贼去了,待会儿啊,还是叫小子给我上了药,在带你们去街上转转吧,别看他年纪虽小,可现在平县里的地界儿人情儿都被他摸了个遍,有他在,你抓贼就事倍功半了,对了,这不还有你师兄吗?老朽一看他就是个武艺高强的,有他在你可应该吃不了亏的吧…… 吴老头一边缓缓的进了屋,一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雪琦却听得很是认真,毕竟人年纪大了,好像话也就多了,可弘文却是一边听一边猛点头,生怕吴老头看不见似得,还一直打着包票,直说有他在,师妹别说抓四个贼,就是四十个,也没有问题。 吴老头听了,却笑着骂他吹牛皮,弘文却也不反驳,只是陪着吴老头笑的很是没心没肺的,可雪琦却知道,弘文根本就被有吹牛,师兄自幼就好习武艺,好似天生就长了一副练武术的好身板,不管练什么都是一脸就成,当别的师兄弟还在勤加苦练前几招的时候,弘文却早已把那一整套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了。 可这就是奇了,弘文对武术是天赋异禀,可对于这医术方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虽说根雪琦比起来是差强人意,可在其他师兄弟里,却也是遥遥领先了,只不过,医术上有了雪琦做榜样,菜元子当然就觉得弘文不及格了,这不,在临终前,还是嘱咐了弘文,说观里少不了个医术好的,要弘文一定要保护好小师妹,弘文知道菜元子所谓何意,只能含泪点头应允。 后来,沧袂的离去,让弘文心里愈发的难过,虽说雪琦算是为她报了仇如了愿,可弘文却始终无法释怀,再后来,弘文向雪琦说了菜元子的遗愿,雪琦却只是淡淡的回绝了,说,雪琦本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存在的人,若是没有雪琦,那么道观中最优秀的人便是弘文了,况且弘文不仅武艺好,医术也很好,雪琦也只是比弘文多了那么一点点外科手术的经验罢了,日后不管雪琦身在何处,只要她还说在这个世界上,那只要弘文一句话,便会立即赶来弘文身边相助。 见拗不过雪琦,弘文也只好答应了,毕竟雪琦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只要是说出了口的话,就绝不会有反悔的时候。 ;哥哥,姐姐!我们可以出发了!那个小男孩怯生生的话语,就此打断了弘文的纷乱的思绪,深深看了几眼雪琦,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跟着那男孩走了出去,弘文觉得,自己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虽说自己心里确实很喜欢小师妹,可师妹,毕竟是不会属于自己的,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个人影儿挥之不去了吧? 默默地想着,弘文只觉得自己的情路真是有些坎坷,喜欢沧袂,沧袂却身负重病,早早的便过世了,喜欢雪琦吧,雪琦却早已心有所属,再也容不下他的位置,起码,现在是的!弘文默默地叹息一声,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帮着雪琦进了县衙,看她有了安身立命的工作,自己便离开吧,或继续游历,或回道观潜修好了,唉,真是,情路坎坷啊,弘文如是叹着。 路上,雪琦曾问这个弟弟叫什么,却发现他也并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只说他当时还小,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名字了,所以吴老头就只给他取了个狗蛋儿的名字,说是好养活,雪琦笑笑,觉得这名字真是接地气儿,随即,便说着名字不行,平常随便叫叫还可以,可要是上户籍时就不能用了,还说等今日完事儿了,便给他想个好听的名字,狗蛋儿听了很高兴的样子,直说姐姐真好等等之类的,说的雪琦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呢。 第八十六章:菜市场上等流氓 雪琦给那男孩起了名字,叫吴凡,希望他以后可以平平凡凡的生活,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可是想不到的是,自从这个孩子有了名字以后,人生的轨迹便开始慢慢改变了,长大后的吴凡,不仅不平凡,还成了名扬四国的人物,这……自然也是后话,暂且不说了。 自然地,雪琦的任务进行的很是顺利,不仅如愿进了县衙,成了位名副其实的官差,又还是这里唯一的一名女捕快,自然地,这也跟雪琦的本事脱不了关系,虽说雪琦不会啥好武功,可她的轻功却可以独步武林。 而且,又会治病,又会验尸,不管什么样的病在雪琦面前,都能轻松解决,不管送来的尸体多么难看,她也总有办法把尸体弄完整,更是熟知人体穴位,内脏原理,随随便便用真气打几条冰针出去,既能点穴还有能麻痹人的器官,令人痛不欲生,这种功夫,简直堪比天山雪老的生死符一般无敌。 除了雪琦是个女人之外,还有什么地方不能胜任衙差这个艰巨而伟大的职业呢?况且,雪琦还生的肤白貌美,声娇体软易推倒……啊呸,这都在说什么,呃,总之呢,县衙里能有一个这样的传奇人物存在,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况且,自从雪琦被衙门聘用之后,这衙差们上班的积极性,完全可以说是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咳咳,言归正传,那日吴凡领着雪琦和弘文,一路穿街过市,最后,在一片很是凄凉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这里道路肮脏,各种小贩商摊随意摆放,人声鼎沸此起彼伏,活脱脱就像是个脏乱差全占了的菜市场。 要说,这地方也是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可能在这种地方出现,吴凡带雪琦来了这里无意识最好的选择,吴凡说,这里人员很杂,好多惯偷劫匪,大都喜欢在这里出没,不过,虽说抓上那么几个大贼不容易,可这要抓几个零零散散的小毛贼,还是轻而易举的。 雪琦很认真的听完吴凡的介绍,对于他的一些观点倒很是赞同,雪琦觉得自己十多年从未回来,好想对这个地方更加的不熟悉了,从前自己在的时候,并不需要自己来买菜,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吴老头或是弦君买回来,或者说,是自己找地方种上一些,像这样人员极其复杂的市场,雪琦倒是几乎没有来过,因此,这地方对于雪琦来说,无疑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可为了能进衙门方便自己寻找家人,雪琦也是拼了,拉着弘文和吴凡便蹲在了某个犄角疙瘩里左顾右盼了起来。 不一会,倒还真是被雪琦撞着了几个流氓混混,这些人很明显是一伙的,各个是神情猥琐,流里流气的,为首的男人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娄胸驼背的,手里偏偏还拿了两个看起来好像还很重的铁球,不停地旋转这,两只眼睛更是贼眉鼠眼,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那伙人时走时停,不停的向两边的摊贩们收着些什么东西,时不时的还拿出砍刀吓唬别人,虽说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些什么,可这还需要说什么么?无非就是再收保护费,商贩不给,就拿砍刀威胁,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了钱出来,凡是被他们走过的地方,商贩们无一不在唉声叹气的,这一天,又是白干了。 不一会,那些人便来到雪琦几人附近,距离他们蹲着地方不远处,是一名年前的少妇,在摆着个小摊子,上面铺着不少的绣品,有手帕,有团扇,有纱巾和一些鞋面鞋垫,没一个绣样,都绣的栩栩如生的,雪琦方才无事时,还在这女子的摊位前看了许久,越看越喜欢,还买了三个手帕,送了弘文和吴凡一支,自己也留了一方,又见那绣着牡丹花的团扇和鞋子甚是好看,遂又买了扇子和鞋子呢,也正因为女人卖的东西,绣活漂亮,手工细致,价钱也很合理,所以,女人的东西很快就卖了七七八八的,剩下不多的,也有不少人再围观挑选。 女人的身旁,还带着个年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生的浓眉大眼的,虽说穿的是粗布麻衣,还打着补丁,却是干干净净的很是喜人,后来,女人摊位上的客人越来越多,有些顾不上这孩子了,雪琦见孩子一个人无聊的左看右看,生怕那孩子一个不小心就走丢了,遂叫吴凡买了糖葫芦,给那孩子吃,又在那女人不远处跟着孩子玩了一会。 直到那些流氓来了,雪琦才将注意力放到那些流氓的身上,眼见那些痞子们到来,有的摊贩乘机收拾了东西躲了起来,有些来不及收拾的,便被那些人趁机抢了银子,而这女人这边人来人往,又引起了那为首的注意。 他身后的小弟见老大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卖绣品的女人,便欲向前撵人的,可马上便被老大拦了下来,雪琦听得很明白,那老大还跟他那些小弟们说,不急,等她卖完再去也不迟。 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打量着那正卖东西卖的笑逐颜开的少妇,眼里尽是赤裸裸的色情,雪琦不由得气结,心道,这些流氓也太可恶了,方才收了那么多保护费还不嫌够么?整条街上的摊贩不是被他祸害光了就是吓跑了,如今,倒是又起了色心了不成? 很快,围着少妇的人少了很多,每个人都拿了自己心仪的东西离开了,有的买了手帕,有的买了扇子,有的买了鞋面,每个人都喜滋滋的付了钱便走了,也有些人没有选中自己想要的图案,大多,也是因为被别人买走了,可这又能怪得了谁,谁叫他们来晚了呢?不过后来,又听说这妇人明日还会再来,倒是还有会有些驱虫的香包出售,众人这才散去,说等明日在来选购。 第八十七章:吴雪琦初识众流氓 送走了客人,那妇女很是开心的颠了颠荷包,心里美滋滋的,想到晚上可以买些好菜,甚至可以买几两肉给女儿做些好饭好菜了,便更觉得高兴了,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那荷包便被人一把抢走了。 女人一惊,慌忙看向了抢了她荷包的人,却瞅见自己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好几个大汉,只见这几个大汉身材魁梧,面露凶相,身边还都挎着砍刀,甚是骇人,而她的那枚荷包,却是在一个身形比较瘦弱的猥琐男子手里。 只见那男子上下颠了颠荷包,笑眯眯的说道:;哟,这位小娘子,这一会的功夫,倒是挣了不少了,这么些银子,我估摸着也有二钱了吧?啧啧,听说,你明天还要来这儿摆摊儿,还要再添新货,嗯!不错嘛,看来明儿应该还会比今儿挣得更多吧? ;这……那名女子有些恼怒的说着:;多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快把我的银子还我!女子很是气恼,这可是她绣了很久的东西呢,依着今日的出货的四度,再买两日,她便可以攒足一两银子了,便可以给孩子她爹抓药医病了,还能给家里买些好吃的东西补补,可如今,银子莫名被那伙强盗抢走,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关系?哼哼!抓着钱袋的男子冷笑了两声说:;你在我的地盘摆摊子买东西,跟我说了吗?交保护费了吗? ;我……女人支吾着说,白皙的脸上瞬间涨红了起来,这句话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腔,这市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卖东西的吗?不是不要影响到别人就好了嘛?什么时候还需要交什么保护费呢?她从来都不知道出来卖点东西,是还需要交保护费的! ;你什么你?跟你讲,在我们老大的场子里买东西,是要交保护费的,懂不?一个架着女人的痞子说道,这男人身材魁梧,满脸的横肉,说话的声音更是气大如牛,直吓得女人一个瑟缩。 可片刻之后,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努力的挺了挺瘦弱的身板,怒目盯视这抢了她钱袋的男人说:;我凭什么要交你们保护费?这些东西都是辛辛苦苦弄出来卖的,卖了的钱,我凭什么给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收我的保护费? ;哈!男子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很是嚣张的笑了一声,才说:;什么都不凭,就凭我这个场子是我罩着的!说罢,还很是挑衅的看了眼女人。 女人涨红了脸,继续鼓足了勇气,说道:;我不,你们这群流氓,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的! ;哼哼,这可由不得你。男子流里流气的哼着,随后,又上下打量着女人,突然又笑了:;嗯,你这小娘子长的倒还真不错,不想给钱啊!男人随即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又道:;那就陪本爷睡一夜,那你就可以不用付钱了,兄弟们,把他给我抓回去! 说罢,几个小弟也是哄堂大笑,这笑容里满是淫秽至极的神情,这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画面,实在是猥琐至极。 女人的脸瞬间的苍白,本来她出来卖东西已实属不妥,如今又被这群流氓如此调戏,以后简直不要活了,就在女人手足无措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一头撞开了那个拽着她娘的男人。 男人防不及猝,被撞得倒退了几步,仔细一看,才看清楚,撞上他的是一个小小的女孩,不禁一愣,可立即便反映了过来,瞬间便恼怒出声:;这哪里来的女娃娃,噢,这是你女儿吧,哈,老大,你看,这小女孩也不错呢,嘿嘿嘿!一边跟那老大说着,还一边猥琐的笑着。 老大点点头,也是邪性的笑着,露出亦是黄愣愣的满口牙齿,笑道:;老子我可真没试过这么小的孩子是什么感觉呢,来来来一笔昂带回去! 说着,就要急不可耐的离去,可那女人忽然像是疯了,狠狠地挣开了拉扯着她们母女的男人,又一把抢过了钱袋,拉着女孩转身便跑。 只可惜,她这样如何能跑得过这一群壮汉?很快便又被这些人围了起来,女子紧紧的攥着钱袋,一手也紧紧地拉着女儿,满脸戒备的盯着这群人,可这又能怎样?菜市场的人很多,这边的吵闹声,早已吸引了他们的围观,可事到如今,却依旧没有人上前帮忙,只是在周围不停地指指点点。 女人脸色苍白,神情悲戚,眼神绝望,很显然,一脸悲戚的看着围着自己的流氓,和躲在远处看着热闹,指指点点的摊贩们,手足无措。 ;你们这群痞子流氓,不仅强行收取保护费,还下流至极,竟还想着要玷污人家母女,实在是可恶至极。就在这群人以为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一道冰冷至极的女声,自众人身后传来,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声音的来处。 紧接着,方才还围在一起议论的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只见一名拥有着倾世之容的女子缓缓从同道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和一个约有八九岁的男孩子。 女子缓缓的走出,眼神却冷冷的瞅了两边的人群几眼,被女子扫过的人们,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犹如坠入了寒冰深渊。 ;哟,咱们运气不错嘛,才堵了对母女,就又有个向英雄救美的美人出来了啊!痞子老大色眯眯的看着雪琦,这女人真美,简直是太美了,啧啧,简直比那对儿母女好太多了啊! ;呵呵!雪琦轻笑出声:;这位流氓壮士,您可真是说对了,我不仅是要救了那对儿母女,还确实是个美女,这两点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还真是谢谢你要死了都能说实话!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女子,便是雪琦,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就是弘文和吴凡。 ;嘿!那痞子老大笑出了声,好像是在看是在看一只好欺负的绵羊一般。 第八十八章:吴雪琦有意逗流氓 ;哟,妹子,你这话说的,还真有性格,哥哥我可是喜欢的紧呢,想救她们?可以,只要你陪哥哥我根我哪几个兄弟好好玩玩,我就放了她们,怎么样?那流氓老大的色心已起,说的话里句句不离色情。 雪琦微微皱了眉头,随后却露出了一副极为妩媚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动人之际,直看的那几个臭流氓一阵神魂颠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一副副猪哥似的表情,令雪琦觉得无比的恶心。 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加深,;好啊,我应了,陪几位哥哥一起玩玩,不过,我还是要看着她们母女离开这才放心呢! 那流氓头子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本围着那些那母女的流氓哗啦散开了,转头围在了雪琦这边,雪琦看着那些个流氓的动作,脸上露出极为不耐的神色,;这位老大,怎么着?你是信不着我,还是信不着你自己?看看你这怂样,对付我一个弱女子,还要这么多人一起来么?真是丢人,是不是你肾不好?你若是不行,可就别逞强了! 见雪琦如此损他,那老大瞬间便勃然大怒,咆哮着:;谁说老子不行的?说着,巴掌下去,一个个打在围在雪琦身边的几个汉子脑门上,;你们这些没规矩的,都给老子回来,别再丢人败兴了,叫小娘子小看了,你们面儿上有光了?被打的几人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他们老大的风格啊。 可既然老大说了,他们也只好悻悻然退后了几步聚在了一起,那老大却不管这些人的想法动作,接着陪着笑容,谄媚的凑到雪琦身边说:;妹妹,可别妄自小瞧咱哥们,待会儿上了床,妹妹可别哭呢! 雪琦咂了咂嘴,顺数做作的拿起小拳拳砸了那流氓几下,无限娇媚的说:;哎呦,去你的,你可真坏,妹妹我什么阵仗没见过?到时就怕你还没弄几下就败下阵来呢! 这粉粉的小拳拳砸在流氓的身上,可真让他无限受用,波不急待的就要拉着雪琦离去,伸来的手,却被雪琦一把打掉。 ;急什么急嘛!雪琦娇笑着说,;那对儿母女还没走呢,何况,这街面儿上人这么多,叫大家看笑话不是?说着,还佯装羞涩的看了看周围不停对着她指点的人群,雪琦可不在乎,从小到大,她被人指点的还少么? ;那你想怎样?流氓头儿继续谄媚着,这么漂亮的妞儿,钥匙能玩上那么一晚,啧啧,就是让他折寿十年他都愿意呢。 ;哎呦,哥哥你这话说的,不如先让我的两个朋友,护送她们回家,妹妹跟着你回家,咱们好好玩玩儿?雪琦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了弘文二人,弘文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吴凡却是一脸的担忧之色,好几次都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了出来。 ;可以可以,让他们俩一起去送都可以!流氓头子正巴不得那两个碍事的人赶紧滚远点呢,见雪琦如此说着,真是恰到好处的说到他心底去了,再看向雪琦时,顿时又觉得雪琦简直就是个善解人意的良民,心里更加乐开了花儿! 弘文看着那脸上都开了花儿的流氓,心里却觉得无比惋惜,哎,这次雪琦可真是不想带着他一起玩儿了,待会儿的那场好戏,自己是无缘了,随后,又见雪琦冲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无奈的摊摊手,道:;那姑娘好生珍重,我就跟小弟先送那对儿母女回去了,待会儿再来接你! 说吧,便露出一副傻乎乎的笑容,拉起吴凡便走了,待他们走过那流氓身旁之时,弘文却又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位大哥,看你像是个英雄,小妹可就交给你了,待会儿,可轻点儿啊! 那老大却不以为意,心道,不过是个娘们,玩一夜就扔了,我可管不着什么轻啊重啊的,以前又不是没玩出过人命,玩死了人,老子可不负责保护尸体! 虽说如此想着,眼睛却很是猥琐的看了弘文一眼,说道:;小哥儿尽管放心去吧,哥哥手底下有轻重,你可不用操心了,这么美的姑娘,哥哥懂得怜香惜玉! 弘文仰着头,神情极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片刻,才憨憨的笑着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那俺可就放心去了,待会儿就来接小没回家,呵呵呵…… 呵呵尼玛的大头鬼,流氓头子翻这白银,不置可否的看着啰里啰嗦的弘文,心里却早已经急得不行了,便极为不耐烦的说:;去吧去吧,别太着急,你这小妹妹今儿可就不回家了,你明儿再来好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弘文,拉着雪琦的胳膊便走,弘文笑笑,并不气恼,看见雪琦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扭头便带着吴凡走了。 ;哥!那几个人可是这镇上有名的恶棍呐,平常做惯的就是为虎作伥,四处欺压百姓,尤其是那恶棍头子,听说还有个弟弟是在军营里当兵呢,甚至还跟外面儿的山大王有些关系呢,雪琦姐姐,落在他们手里,可真是要被他们糟蹋了呀! 走了很远,吴凡这才慌忙神的跟弘文说了这些,听完这些,被雪琦救了的那名少妇,亦是露出了一副很是担心的神色:;大兄弟,我也发觉了,那些人可都是不好惹的,方才那几个大汉围在我面前,可真把我吓坏了,尤其是拽着我的那个,力气真大,你那位妹妹真的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大兄弟,你快回去就她吧,我,我们能自己回去的!女子说的很是诚恳,眼神中也是满满的焦急。 见二人如此慌张,弘文只是笑笑,说:;嗨,没事儿,没事儿的,我这个师妹啊,平时没什么特长,就是整人的鬼点子很多,平常虽说不怎么喜欢练功,可这逃命的本事却是天下第一,况且,师妹她虽说对这武功不学无术,可对付那几个流氓却是绰绰有余了,咱们只管回家好了,不用操心她的。 见弘文如此说了,二人也不好再分辨什么,只能默默的走着,弘文却是暗地里琢磨,哎,师妹啊,你可真别怪师兄如此损你,谁叫你有好玩的事情不带着师兄一起玩呢? 第八十九章:吴雪琦荣当女捕快 那流氓头子见弘文几人走远,才揽着雪琦的纤腰嬉笑着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方才走了几步,雪琦却蓦然翻脸,瞬间出手,射出几道寒冰,电光火石之间,便将这些个泼皮点倒在地,几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哀嚎着,只感到浑身冰冷,周身经脉是又痒又痛,各个都恨不得在自己的身上挠出几个洞来。 ;你,你对我们干了什么!流氓头子浑身颤抖着,明明全身冷的出奇,额头上,却不断地涌出豆大的汗珠,刺客,他正在地上翻滚,口中,却依旧恶狠狠的问着雪琦。 雪琦冷笑一声:;哟,这位大爷,小女子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跟各位爷玩玩儿游戏罢了,怎的才一下,各位大爷就全都倒地不起了?雪琦蹲下身,佯装无辜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说:;哎哟,我就说各位爷的肾不好吧,你们还不信,看罢,小女子这才跟大家玩了个小小的游戏,各位就倒了呢! ;够了!流氓怒吼,;尼玛了隔壁,别装无辜了,一定是你这婊子对我们暗下毒手了,还不赶紧给爷解了,不然,也一定让你痛不欲生! ;呵呵,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口出妄言!雪琦冷冷的说着,眼神中射出的冰冷眼光,直射的几人心中颤栗,;我是个有素质的人,从来都不会对人施以重刑,刚才不过只是向对你们小惩大诫下下,却不想,事到如今了,你还在口出狂言,不知悔改,老娘最讨厌别人口吐恶言,尤其是动不动就要把人婊子威胁人什么的,自己都是流氓,还有脸骂别人是婊子,看来你这人果真是蠢笨如猪! 最后,雪琦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了那几句话,接着,更是加了内力,使劲儿的向着那在地上不断翻滚着的流氓头儿拳打脚踢,旁边那些个小混混见雪琦如此代他们老大,有几个还奋不顾身的爬过来护着老大,却不想,雪琦这小姑娘看起来虽说是白白净净的,像个文弱的小娘子,可这打起人来,却毫不手软,这踢到人身上的力道,可真是大的狠呐。 不一会,所有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被雪琦起了个鼻青脸肿,纷纷哭爹喊娘,求爷爷告***求饶着,可雪琦怎会如此轻易就收手?她才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揍人揍得如此痛快,怎能说停就停的? 后来,还是有人报了官府,县令亲自带了官差前来制止,雪琦这才解气的停止了对那些流氓的单方面群殴,完罢,还饶有兴趣的拿大拇指擦了下秀气的鼻子,无比顺心的清叱:;爽! 那县令见雪琦如此,又看看躺在地上一个个气息奄奄的流氓们,很是无奈的扶扶额,这才嬉皮笑脸的走到雪琦跟前,道:;这位女壮士,可打舒服了? 雪琦斜斜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错,要还能再打一会儿更好! 县令笑笑,佯装阻止的说道:;好啦好啦,随便打两下也就够了,你们看看他们,鼻青脸肿的跟个猪头似得了,还是改天再打好了,这些个臭流氓,还是先让本县的衙差们带回县衙,待本官审问完毕,他日送上法场之后,再让你打个痛快好了! 雪琦耸耸肩,无所谓的说:;这样也好,不过,不知道我抓了这几个臭流氓,县令大人能不能让我进衙门,混个捕快当当?我可是很认真的再说,我想当捕快已经很久了呢!雪琦天真烂漫的问着。 县令看着这一地的烂摊子,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雪琦甚至都能听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不过,很明显的,不只是县令大人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只是,她并不是很在意罢了。 许久之后,县令才打了个哈哈,说:;这是自然,你一下子抓了这么多坏人,还行侠仗义,为众多穷苦百姓打抱不平,本县,岂能不收你这样的人才?从即日起,你便是我县唯一的一名女捕快了,嗯,你可是本县史无前例的第一女捕快哦!等下,便随同本县一同回县衙领取任命文书和捕快衣服,即日起,便要来点卯上岗了! 雪琦满意的点点头,听得县令如此上道,周围的群众对自己的义行又是十分的称赞,心里早已了的不行了,当下拿了绳子,将一众流氓五花大绑了拖了,便跟着县令和衙役们回了县衙,至此以后,便真正的算上了一名吃皇粮的正式公务员,从此走上了人生巅峰,成为白富美,嫁给高富帅,然后,从这日起,雪琦的英雄事迹,可就悄然在这平县的大街小巷中曼延起来。 当夜,雪琦便软磨硬泡的在县衙里申请了一间宿舍,美名其曰是说,县衙里的其他兄弟们都有宿舍可住,可不能少了她的,这可是让县令一阵头疼,一会推辞说县衙里都是男人不方便,一会又推辞说县衙人多房少,匀不出多余的房舍给雪琦居住。 气的雪琦差点想扭头就走,这架不住其他衙差的一致挽留,直到最后,县令才不得不迫于众人的‘压力’同意了,还在后府给雪琦找了个单间,做为雪琦的宿舍,这才皆大欢喜。 过了几日,雪琦的工作服可算是做回来了,雪琦喜滋滋的抱着官服回了义庄,见老吴头,吴凡正喜滋滋的吃着一桌好菜,饭桌上还摆着两坛子好酒,酒香四溢。 雪琦抽抽鼻子,笑问道:;咦?正吃着呢?这就不错啊,是不是还是街巷头那家百年老酒馆里打的? 二人见雪琦回来了,纷纷起身迎接,说:;吖,琦琦回来了?你这小鼻子可真是灵,这酒正是从那家酒馆儿里打的呢,快来,还没吃吧?一起来吃,你师兄今日可是做了好多好菜呢! ;咦?这些都是我师兄做的啊,这可真难得呢,我师兄都很久没做过饭了呢!雪琦听说是弘文做的饭菜,连忙将衣服放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啧啧有声,;哎呀,好吃好吃真好吃呢,我都许久没吃过师兄做的饭菜啦…… 第九十章:雪琦挥泪别师兄 第二日一早,雪琦穿着官服,挎着官刀,长长的秀发,被高高束起,一副器宇轩昂的表情。 精神抖擞的出了房门,却看到弘文背了背囊,正在收拾马匹,马槽里被添了厚厚的稻草,马儿正无比欢畅的享受着美食和专人按摩的舒适感。 ;师兄,早啊!雪琦英姿飒爽的桶弘文打着招呼,;咦?这么早,就背着行囊摆弄马儿,这是要走了吗? 见雪琦如此问着,弘文扭头对她笑笑,看到雪琦穿着专门定做的捕快制服,先出别致的美感,眼神中不仅泛起一抹惊艳!呆愣了片刻,才笑笑说道:;小师妹果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就连穿着这么难看的工作服,都掩饰不住你的光芒呢! 见弘文夸她,雪琦愈发的得意起来,几步便走到弘文面前搔首弄姿,摆出各种各样奇葩的姿势,嘴里还不停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英俊? 弘文被她有些幼稚的动作问题弄得有些好笑,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你很英俊,就属你最英俊,你天下第一举世无双! 几句话说得雪琦咯咯直笑,连带的弘文的愁绪也淡了不少,跟着笑了一会,才说:;琦琦啊,师兄要走了,准备去各国游历一番,然后便回翠微山闭关修炼,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师兄说的? 见弘文很是突兀的说了这话,雪琦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问了句‘什么?’弘文只是微笑着又说了一遍,雪琦这才像是才听懂了一般,不禁变了脸色,不禁颤着声音问:;师兄,我们终于还是要分开了,是吗? 弘文有些伤感的点点头,表示事实确实如此,从前雪琦总是跟他说,要他回翠微山去,不必再一直跟着她了,可他却总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独闯江湖,如今,眼看她为自己家翻了案,有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吴爷爷,虽说还未找到他的心上人,以及那个失踪了更久的哥哥,可现在的她,身边却也是有了亲人,有了份正式的差事,虽说那份差事并不算特别好的,可总也是她熟悉的环境,他的心里,总算也是可以放点心了。 ;琦琦,现在你有吴爷爷照顾,师兄很放心,再者,你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了份正式的差事,师兄虽觉得你去做这份差事有些大材小用,可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捕快虽说一时半会儿发不了大财,可总归也还是正儿八经的差事儿,等过你年,若能混出点儿出息,这条路也能越走越宽了,如果运气好,心虚还能找到你的哥哥和心上人,师兄在翠微山上,就为你守着家门,啥时候你想回来,观里的大门,也是一直为你敞开着的……说着说着,弘文竟然哭了起来,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哭的如此伤心欲绝。 弘文这一哭,雪琦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师兄从前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没觉得什么,有些时候真的还觉得师兄挺烦的,比师父还烦,可如今真的要分别了,自己的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头也开始有些疼痛,红了眼,强忍着泪水不想哭,可最终却还是没有忍住。 雪琦含着泪,紧紧地抱住了弘文,;师兄,谢谢你这一路来陪着我,照顾我,我,我现在好难过啊,哇……雪琦很想说些什么的,可终于还是说不出什么了。 哭了好一阵,二人这才掩面拭泪,雪琦哽咽着说道:;师兄,你就放心走吧,我在这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爷爷和吴凡也会照顾我的,县令大人虽然是个面瘫脸,可也算是个好官,在他手下做事,我也不会吃亏的啦,衙门里的各位同事,也是很好相处的人,师兄可以不用担心我了,倒是师兄,以后一个人游历各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小心别让骗子骗了,小偷偷了,更要小心那些长得好看的人,有句古话说得好,越好看的人,越是不能相信…… 弘文红着鼻子,却被雪琦的话逗乐了,正想说你长得也很好看啊,对,我们的琦琦可不只是好看就能形容的,简直可以用绝世妖孽来形容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不也没骗过我么,可转念又一想,雪琦是没有骗过他,那是因为他好歹是她的师兄,前些时候,雪琦还不是把那些流氓痞子骗了? 更何况,小的时候,雪琦不也经常那话来诓他,让他给她做好吃的么?想到这些,弘文不禁觉得,雪琦的话说的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可他哪里知道,雪琦的这句话也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不是很早以前看了那部,李连杰演的倚天屠龙记后才知道的吗? ;知道了,师妹,不过你也得自己多加个心眼儿,以后没有师兄在身边保护你,你也得多防着点别人,衙门里的人虽说都好相处,可这明争暗斗的事儿,在这俗世里还是多了去了,凡事要多留心,说话要留七分,做人也要婉转几分,有什么事情拿不准了,还是得问问吴爷爷,出门办案,能多带几个人就多带几个,你这迷路的个性,师兄还真怕你哪一日就把自己丢了…… 弘文啰啰嗦嗦的又说了一堆,雪琦听着,觉得自己又要哭了,从前每次听到师父和师兄啰嗦,雪琦总是恨不能拿了胶布把他俩的嘴封上,可今日却好像是怎么听都不觉得烦了。 ;哎呀呀呀,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吴老头打着呵欠从屋里出来,语气慵懒:;你们不过是暂时分开一阵嘛,又不是永远不见了,平成离翠微山那么近,以后不管是琦琦上山,还是小文下来,那不都是件很方便的事情吗?你们都是大人了,总是要经历人生中的各种分别的嘛,你们呐,要学着坚强,这天下没有永远的相聚,也没有永远的分离,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相见的,更何况你们又不是死别,至于这一大早就这么哭哭啼啼的,搅得老头子没个好觉! 雪琦翻了翻白眼,才娇嗔:;爷爷,你又偷听人家墙角! 吴老头伸手又到了呵欠,才说:;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老吴想不听都没处躲去我,好啦,小文也别着急着走了,吃了早饭在上路吧,阿凡已经做了一个晚上了,说弘文师兄今天要走,没啥东西送你,就连夜给你做了些干粮,马上就要好了,你且等等带上罢!说罢,又从裤腰带里抽了酒葫芦出来,啧啧喝了两口,才又慢吞吞的踱进了厨房…… 第九十一章:公堂之上巧作画 弘文还是走了,雪琦为此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索性,身边还有吴老头和吴凡陪着,过了几日倒也不再难过了,这一次,县衙招兵买马,招募了好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像什么甲九乙醇丙魔丁春秋等等等等,连上雪琦总共五个人,其他的官差不是退休养老去了,就是年纪稍大点了被派去了看守牢房,还有几个办案子得力的,被县令举荐去了其他的地界当了个小区域捕头,怎么说都是人员锐减,事到如今,除了县令县丞,也就只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捕头,和四五个年前招进来的衙役,如今,算上雪琦和甲乙丙丁,正好有十一个人了。 雪琦作为这些捕快中唯一的女性,还是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孩子,在公堂上,自然没人喊她一起挥棒子喊号子,雪琦也自然落得清闲,可虽不用挥棒子喊号子,可雪琦却另有其他的用处,比如说:帮着主簿录下口供,收集证据,验验尸首,算算账本,没事的时候在跟着大人翻翻卷宗,处理下陈年卷宗等等。 看的周围的那些个衙差们一阵眼热,不过大家虽眼气雪琦,嘴上也有些怨言,可终归还是没什么其他的幺蛾子,毕竟,谁叫人家字儿写得好,账算得清,尸验得好,脑子好使还有长得那么好看呢? 这一天,县衙里忽然来了几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声称自己被人给玷污了,几个衙役听闻,不禁大惊失色,在这小小的平县,出了采花贼那可算是大案子了,甲乙丙丁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跑去找县令了,一个个的眼神里都放着精光,恨不能立即就去将那贼人一举拿下。 县令大人看着自己书房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堆浑身散发着狼性的人儿,吓得差一点就上了书柜,好不容易才在这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里,将案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县令大人这才慢悠悠的换了官府前去升堂,甲乙丙丁看的都快急死了,谁知道外面等着的那些姑娘,会不会嫌等的时间太长,然后突然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提前就都走了呢?钥匙他们不报案了,自己可怎么去抓凶手? 好不容易,县令在众人的‘追捧下’拦到了大堂,只见那几个前来报案的姑娘们,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有些人就起身准备走了,见县令来了,才又悻悻然的坐回到座位上。 县令大人却是黑着脸坐在了公堂之上,本来就很黑的脸,此时看去,是愈发的黑了,才在座位上坐定,大人便是一个惊堂木下去,一声清脆的声响,惊得众人心头一阵狂跳,雪琦也是赌气了樱唇,很是不满的看了县令一眼,却瞧见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一声惊堂木,听君诉冤情,那堂上黑脸儿的县令,一一听了众位女子的叙说之后,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略微沉吟了一会,便叫了雪琦来给嫌疑人画像,好张贴通缉令缉拿罪犯,画人像,雪琦不反对,但她反对的确实张贴通缉令,说是这通缉令一贴,是起到了一定的追凶效果,可另一方面却是怕会打草惊蛇。 黑脸县令有些差异,叫雪琦接着说下去,雪琦得意洋洋,才又说,这画像是可以,不过画出来后还需得暂且保密,带抓住凶徒之后才能昭告天下,已绝后尘,这原因嘛,还是这画像出来后,在详细说明。 噢,我忘记说了,雪琦在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跟着老院长学过几年素描,虽说在这绘画方面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这临摹华哥素描人像,还是能像个八九分的。 之后,雪琦拿出支素描铅笔,说是铅笔,倒不说是炭笔,是雪琦捡了黑煤专门找人做的,这种笔在这个年代很是稀缺,若要大批量制造,这价格也是异常的昂贵,因此,平常的时候,雪琦还是很少用的,如今进了衙门,有时候给罪犯画人像的时候,才拿出来用用,县令见雪琦平时很是宝贝这个很像是支笔的东西,索性找专人为她做了很多支,单门只让她一人保管使用,且经费都有衙门出了,叫她不必担心,雪琦这才放心大胆的使用了。 那些前来描述嫌疑人相貌的女子们,见雪琦拿着这么一支她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出来,都很是好奇,纷纷询问了半天,雪琦倒是耐心,一一解释了,那些姑娘们才算作罢,后来又听说雪琦还有一支类似的东西,可以用来化眉毛眼线,又莫名的兴奋了起来,正要一一询问,却听到雪琦说,待那非礼了她们的嫌疑人捉到之后,便会拿出来给她们示范展示,这才都强行按下了满腔的好奇,一一详细的叙述了嫌疑人的相貌。 可由于犯案人作案的时间大都是傍晚和黑夜,切每次在作案的时候,都会用沾了迷香的手帕,先行迷晕被害人,很少有人能完全说明白这凶犯的相貌。 可幸运的是,这些姑娘中也有些人是跟做案人打过照面的,依稀还能对着嫌疑犯做出些简单的描述,比如说这身高年龄什么的。 到了最后,雪琦拿着纸张,叫受害人一一瞧过,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画儿上的人像已经很接近嫌疑人了,待被害人们一一辨认完毕,雪琦才将那张写满了字的画儿,交到了县令手中。 县令有些好奇的接过画仔细看了起来,要说,这还是自打雪琦进了衙门之后,第一次为罪犯画像的呢,倒不是说雪琦之前没有画过,只不过,当时画的却只是衙门里的人像,不过确实是画的跟他们几个人都像极了,所以,黑脸儿县令,才会在一开始,便叫雪琦去华纳嫌疑人的画像。 只见那画上的人,国字脸,浓眉大眼,单眼皮,鹰钩鼻,嘴唇很薄,看起来却很性感,整个人看起来不禁不丑,甚至还有一点小帅,只是这画里的男人,眼神中却透漏着些许的阴暗猥琐,看起来好像还带着些狡诈色情,整个人看起来不是那种很舒服的感觉。 第九十二章:吴雪琦险成钓渔饵 看完了人像,县令又在画像的旁边,看到了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看去,却又不得不对雪琦心生佩服。 只见她在那画上写了这么一段话:犯案人长相出众,贫穷,身无所长,一般不种地,也不会兵器,但手指有轻微茧皮,此人工作可能是以下几种;饭庄小二,赌场的荷官,即摇骰人员,也有可能是戏班或杂耍班子里的道具师或魔术师,此人身高约在七尺左右(按照一尺等于二十五厘米算),身材消瘦,健壮与否暂且不知,因为报案人在被其玷污之时均已昏迷,没人瞧见,此人性格也暂且不详,报案人均未与罪犯有过交流,此人应该比较内向,起码是少与女性交流,由此推论,犯案人最大可能是在赌坊工作,其次可能为跑江湖的戏班杂耍班子中,最后,可能还是饭庄,酒楼,酒铺,旅店等处的小二跑堂了。 看完这段话,县令大人不禁向雪琦投来了些许赞赏的目光,却又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心道,你说的这些话,对这办案,到底有啥帮助啊,除了身高相貌还稍微有些靠谱之外,其他的有什么用吗?还把职业说的这么认真,差一点我就信了呢,不过还是照顾到雪琦的情绪,不愿过分打击她,也只好说道:;嗯,雪琦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这个范围很大啊! 说着,又轻瞄了雪琦一眼,说:;本县虽说不大,可自从十年前被我羌国占领之后,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到如今不仅地界扩大了许多,就连这经济也发展了不少,相信再过不了许久,就能发展成个大城镇了,虽说我国禁止赌博,可依旧免不了会开些赌场啊妓院啊什么的,但这些地方还算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而且,这几日又恰逢初夏,人来人往跑江湖做生意的人就更多了,想我平城,仅正常的赌坊就有数十家,就别论有些青楼里还设有的赌局了,还有那些酒馆,酒楼,饭庄,旅店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那个,大人,我只是就这几位姑娘的一些叙述给出些犯罪嫌疑人的侧写罢了,到底准不准确,还有待考证,只是希望能给大人有些小小的提示,自然了,大人还有大人的想法,主要还是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雪琦摊摊手,很是无奈的说着,心里却在嘀咕,岂止是少,根本就是很多线索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是用不上嘛,比如说彦DNA这么科学的办法,如今除了能通过那种最原始的滴血验亲之法,还有什么能够检测一个人的血统的?更何况,这滴血验亲的方法也不是那么的准确啊,凡是血型一致的,血液都是可以融合的啊! ;嗯,这线索,确实也是有些少了,这几位姑娘,很感谢你们能信任本府,本县令也是很赞许你们的勇气的,这世界上若能多一些像你们这样勇敢的女孩,那还会有色狼敢顶风作案得嘛?你们也尽管放心好了,对于你们的不幸,本府上下,一定会严加保密,绝不泄露出去半分,姑娘们也不必担心,若有人胆敢将此案泄露半分,本县令绝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现在,你们的情况,本府已经了然于胸,天色也是不早了,各位姑娘们还是先尽早回家,免得再次遭遇不法分子,你们的案子,本府接下了,这就开始寻找线索,缉拿凶徒,带抓到犯人之后,本府便会在第一时间张贴告示,还请各位姑娘们能安心等待,这几日尽量少走夜路!县令大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完,便很有礼貌的让衙差们宋几位姑娘出了县衙。 此后,县令将手臂支在桌上,双手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气氛就此沉闷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县令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雪琦看了起来,这探究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被他这么盯着看了半晌,却依旧没听见他有什么高论,雪琦不禁双手抱了胸,满面惊恐的开口问道:;大,大人,你为何要如此看着我? 好像是被雪琦的问话打断了思绪,县令瞬间出现了一抹疑惑的神色,可这神色却是一闪而过,可依旧被雪琦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禁暗道,这县令在搞什么鬼,明明是他盯着自己看了半晌,自己问他,他还疑惑。 正兀自嘀咕,却听到县令再说:;雪琦,若是本县派你去当诱饵,引诱犯人上钩,你可愿去? ;不愿意!雪琦依旧抱着胸,谨慎戒备的看着那黑着脸的县令大人,斩钉截铁的回答,引诱犯人?亏他还能说得出口,傻子才会如此不顾安危,明知前面是个坑还要主动往进跳的。 就在县令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甲乙丙丁送人回来了,见县令居然要他们心中的魅力女神以身犯险,各个是哭爹喊娘的闹了起来,说什么雪琦是个弱女子,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弱女子,怎能让她去引诱犯人,以身犯险,万一要是被那色胆包天的采花贼不小心迷晕了,被无辜玷污了,怎么向老吴头他们交代? 雪琦见他们如此帮着自己,心中不免很是感动,虽说他们的理由每一个说到点子上,了雪琦还是被感动了,可县令却被这几个人的无理取闹闹得心烦,只得挥了挥手,怒喝了一声住口,这几个人才算算是偃了旗息了鼓。 可他们是闭嘴了,雪琦却是一把抱住了县令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大人啊,我不能去啊,那采花贼甚是凶猛,琦琦好害怕啊,万一琦琦被他得逞了,琦琦就不要活了啊,琦琦还上又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我自己要养啊,要是我出了意外,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大人啊,你不能让我去啊,我还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哇,我要是出事儿了,也是大人的损失啊,我虽然进衙门不久,可这权平城的百姓都知道我是衙门里的人哇,让我去凶犯是不会出现的哇…… 雪琦哭的是肝肠寸断,令人不忍耳闻,甲乙丙丁外带县令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目瞪狗呆,心里对雪琦无一不伸大拇哥的,这货,果然就是演艺界的前辈高人呐,这眼泪剧本可真是手到擒来啊,简直就是出类拔萃,触类旁通,妖孽中的战斗机哇! 第九十三章:平城县疑现奸杀案 错愕无比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闹不止的吴雪琦,黑脸儿县令一阵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带来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好,好半晌,县令大人才晃过神来,俯身很是温柔的扶起了雪琦,柔声说道:;乖,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去做诱饵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见县令如此说了,吴雪琦瞬间便止住了哭闹,眼眶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柔若凝脂的白皙脸庞上,除了泪痕,并无半点脂粉痕迹,粗糙的大手很是温柔的为她擦去泪珠,那温柔的触感,令县令一阵心旷神怡,好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儿啊! ;那这样就最好啦!吴雪琦拍着手连声称赞,笑容浮在面庞上,宛如一朵出尘绝世的雨中青莲,煞是好看呢! 说罢,雪琦便像只花蝴蝶一般飘然出了县衙,只留下黑脸儿县令兀自的黑着脸,众衙役眼见县令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纷纷找了借口火速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 雪琦雄赳赳气昂昂的踏进了县衙的大门,却发现,县衙里一片死气沉沉的,县令大人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众衙差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站在大堂里,一个个入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 见状,雪琦忽然生出一丝很不好的感觉,轻手轻脚的凑到小甲的身边,悄声问道:;小甲,怎么回事啊? 这句话声音虽然很小,可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县衙里,还是显得那么的清晰。 ;我,我们……办砸了差事,让……让受害人死了……小甲哭丧着脸说着,;大人正在生气,我们已经挨了很久的训了!小甲的眼眶红润潮湿,声调中带着哭腔,听着都叫人觉得可怜。 雪琦听了,却是一脸的错愕,惊疑的问:;谁死了?什么受害人?怎么回事啊? ;昨日,你走了之后,见大人脸色沉闷,也想逃来着,可最后还是被大人叫了回来,大人让我们去暗中保护那几个来报案的女子,其中有一个女子是跑江湖的杂耍班子里的,他们一伙人是住在客栈的,本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我们保护的也很好,可是后来…… 乙醇也红了眼眶,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这可是急坏了雪琦,;到底怎样啊?雪琦怒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你说还只说一半,这不是吊人胃口呢么? 乙醇哽咽着说:;死的姑娘叫如花,是那杂耍班子里的台柱子,不知从哪里学会了江湖上失传很久的凤舞九天,平时傲气的很,可却没人敢说什么,谁叫人家是台柱子呢?她还有个姘头,也是杂耍班子里的,很会变戏法,尤其是有个绝招叫仙人爬,可这戏耍好像在江湖上还有好几个人会的,所以在杂耍班子里就不像如花出名了。 ;可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雪琦真是捉急,这人怎么也是这么的啰嗦、?让他说如花的事情,他怎么说起如花姘头的事了? ;算了,还是让本县令来说好了!沉默了许久的县令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本来这个如花是丁春秋负责去保护的,昨天夜里的时候,本来前半夜还好好的,可是到了二更的时候,如花的姘头马灵书却偷悄悄的进了如花的房里,本来他是如花的姘头,这点事众所周知的,可为什么昨夜会偷摸摸的进了如花的房间,就令人很是费解了,可问题却是,没人看清楚了这个人脸。 黑脸儿县令顿了顿,才接着说:;具丁春秋是说,反正那个人是穿着马灵书的衣裳的,因为丁春秋为了隐藏自己,就在如花的房间对面开了间房,开了窗户,坐在窗边正好能看到如花的房门,可是就在那人进了如花房间后不久,丁春秋就听到了如花房里传来了吵架的声音,虽是吵架,可声音却被压的很低,小丁在房门外偷听了许久,也没具体听清楚什么,就听到他们好像是在说什么,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知道了他们二人就会倒大霉的,等等,后来房门里有脚步声向门外走来,小丁便慌忙向自己房间跑去,可就在进房前,被人从后面狠狠敲了脑袋一下,接着就不省人事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如花的房间里,身上还穿着昨夜,他看见的那个背影男人的衣裳,据班子里的人说,那是如花姘头马灵书的衣服,不知何时被穿到了小丁的身上,小丁醒来后,屋内只有他和如花两个人,如花斜躺在床上,衣衫凌乱,鞋袜不整,上衣被人胡乱扯开,几乎是半裸着上身,下身的裙摆被人撩起,裤子被褪到了脚踝处,看样子像极了是强奸现场……; 说道此处,县令又啧啧了几声,又接着说:;然后小丁却发现如花双目圆瞪,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早已是死去多时了,小丁用手在如花脖颈处比对了一下,发现那道勒痕,与人手差不多大小,很显然是被人用手活活勒死的,可就在小丁比对勒痕的时候,屋里突然就闯进了很多人,小丁的动作就这样落在了所有人的眼里,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小丁如何辩解都无济于事,那些人在愤怒之下,便带着如花的尸体,将小丁闹到了了县衙,闹了一整夜,那些人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清楚,今早的时候,其他被我差遣保护其他姑娘的甲乙丙回来,又详细问了小丁的口供,这才有了现在的案情经过! 雪琦皱着眉,耐着性子才听完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脑子里却觉得这件案子的发生经过好像有一些熟悉,对了,她想起来了,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个案情,却跟眼下这件案情极为的相似,雪琦依稀记得,当时电视里演的结局很是出人意料,那作案的手法及其的离奇,可最终还是被破解了,雪琦相信,眼前的案子虽说是同样的离奇,可总还是会有线索留下,只是不知道这件案子,能不能借用一下那电视剧里思路去破解? 想到此处,雪琦方才沉着声问道:;尸体在哪?先带我我去验验尸体,然后再说线索,还有立即封锁现场,而且,我还要去见下小丁,小丁现在在哪? ;小丁现在暂且被关到牢里了,你也知道,众口铄金的道理我不用说了,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命人严加看管案发现场了,尸体嘛,为保险起见,我也放到了牢里……县令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雪琦等人向牢房走去…… 第九十四章:大牢之中验尸体 才走进牢房,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这个味道着实难闻,雪琦皱了皱眉,随手挥了挥,然而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只得放弃了,只是秀气的眉毛,依旧紧紧的皱着,似是很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这也难怪,重活两世,加起来也快半辈子了,却也是头一遭进牢房,还是各方面环境极差的古代牢房,好一会后,雪琦紧着眉头同县令说道:;大人啊,我觉得您有必要把这牢房的环境改进改进了,你看这牢房,通风极差,防御脆弱,牢门之上是锈迹斑斑,就连锁头也是如此,犯人也是人,怎的可以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中?这种令人作呕的环境,只怕出不了几天,就会身染重病,若不及时医治,只怕会很快就会死亡的,况且,万一有个高手前来劫狱,弄坏这牢门锁头,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见雪琦如此说了,县令却是毫不在意,说道:;这牢房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更何况,那些犯人本就是罪犯,就算是患了重病得不到医治又能怎样?谁叫他们犯罪了?他们若不犯罪,能进这牢房受罪么? 见县令如此满不在乎,雪琦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严厉了起来:;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无完人,也并不是所有的罪犯都是罪无可恕的,死刑犯尚有翻然悔过想要努力赎罪的,更何况那些只是犯了些小罪的人?罪大恶极且不知悔过的人是该死,可浪子回头金不换,您不去想着如何让县里的人民可以有法可依,有法可循,不想着让百姓富足安乐,让他们有文化懂知识,生活平静富足安乐,人人有事可做,尽己所能的减少犯罪,却在这认为所有罪犯的命都是可以糟践的? 接着,雪琦冷冷一笑,有道:;你说这牢房坚固,我可真不这么认为!说罢,便走到一处无人的老房门口,只随手轻轻摆弄了一下,整个牢门就都被她给拆了下来,然后,便很是轻蔑的说:;连我这样一个弱女子都能随手将这牢门弄坏,更何况是真正的高手来了? 雪琦的举动简直吓坏了所有的人,连带着县里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了,看看被弄坏的牢门,又看了看雪琦,嘴角蠕动了几下,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情看起来若有所思。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牢房深处,只见深处一间幽暗的牢房中,关着一脸郁闷的丁春秋,如花的尸体被关在这件牢房里,雪琦细心的发现,如花的尸体像是被人摆弄过,很是整齐的躺在牢里那做为犯人床铺的稻草堆上! 侧身钻进牢房,雪琦简单的向丁春秋问了几个问题,小丁也很是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有的没的全说了,很详细也很全面,雪琦瞅瞅此时已尽显疲态狼狈之色,微微笑着,说道:;你只管放心好了,只要此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定然会协助大人还你一个公道清白。小丁很是感激的冲雪琦点头,如今他所有的希望也都在雪琦身上了,她的尸检报告一出,基本上,便是会给自己这件案子顶罪了,因此,这会儿小丁在看到雪琦在忙着检验尸体,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忙碌的雪琦,心怀感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雪琦才收拾好了东西起身离开,转身之后,一抹淡淡的血腥气,在这狭窄低矮的牢房里曼延开来,走出了牢门,雪琦轻轻瞥了眼还在兀自发呆的小丁,对县令说:;大人,尸体暂时还有涌出用了,暂且先不要送回去了!这几天就先委屈下小丁罢。 此话一出,小丁才在沉思中清醒,却见牢门已经被锁了回去,忙冲到了雪琦的面前道:;雪琦姑娘,我收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我不能无缘无故冤案,还劳请姑娘多多惦记春秋的事儿了! 雪琦点了点头,便匆忙回去写报告了,直到第二日,雪琦才盯着两只乌黑乌黑的眼圈将验尸报告交给了县令,县令见她那乌青的眼圈,和那已有些乱糟糟的发型,心里好生心疼,忙叫她去了自己的休息室暂做休息,休息室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小型茶几,和几个书架,里面倒是放满了书籍,雪琦粗略的看了下书名,内容很杂,倒是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可现在雪琦却没有心思看书,昨夜整整写了一夜的验尸报告,现在可真是累极了,竟连早饭都没有吃,便是一头就栽到了被子里睡了,枕头上有淡淡好闻的味道,闻起来却是那么的熟悉,像极了多年前的某种气味…… 午时一过,雪琦便被前堂传来的阵阵吵闹之声惊醒,虽说雪琦此时真的很不想起床,可外面的声音那么大,有那么嘈杂,也由不得雪琦继续赖床,只得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身起床,随意整理了下衣衫发髻,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却不想,就在她即将踏进衙内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句令她极不舒服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是谁再说,我的验尸报告有问题的?吴雪琦冰着一张脸,满是血丝的眼睛,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她一生从不回弄虚作假,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诬陷她弄虚作假哄骗人了,小时候,孤儿院有个小朋友诬陷她欺骗老师,说她把老师给她的班费私自吞掉了,后来,雪琦找出了所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并在所有人的面前要那位同学道了歉才算作罢。 雪琦的脸色很是难看,直看的人心里发慌,好半晌,那在大堂上不停吵闹的人中,才有个男人站了出来,说雪琦的报告很有问题,说如花的死亡时间很有问题。 雪琦看了看他,只见他年级不大,看样子只要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型偏长,眼睛狭长,鼻子高挺却似鹰钩,嘴唇轻薄且长,说话时却会微微上扬,就像是永远都在笑着说话似得! 第九十五章:吴雪琦大堂问案由 ;是么?那不知阁下是凭什么说如花的死亡时间不对的?雪琦冷冷的问道。 男人被雪琦极为不善的语气弄得有些尴尬,面上也开始有些犹豫了起来,说道:;你说,如花的死亡时间在昨夜的二更时分,可,可我昨夜快三更的时候,还因为第二日表演的事情,去过如花房里,那是她还好好的,还跟我说了几句话呢! ;哦?有这事儿?雪琦听到男人的话,心中顿时生了些疑影儿,三更的时候去的,还和如花说过话?雪琦很坚信自己的推断时间,想了一阵,才问道:;那,你可曾见到她的人? 雪琦问这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不仅可以跨性别将人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就算是办成这个人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以现在的说法,叫江湖术士,也就是现在人常说的魔术师,雪琦记得,这如花的姘头,便是这杂耍班子里的魔术师吧? ;这个嘛……这男人显得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才又说:;人倒是真没见上……昨天夜里,我去找如花的时候,她并未开门,只说是夜深了,她已经睡了,又说这几天她大姨妈来了,很不舒服,也不方便招待我什么的,还说明日,噢,也就是今日会尽量表演,可也不会超过三场,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之前她也有过这样的现象,所以,我也没怎么细想就离开了,然后,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今天的演出表排了一下,洗漱了洗漱就睡了! 见这男人此时的面色变得诚恳起来,语气也不似刚才那样的咄咄逼人,雪琦这才缓了声音又说:;那你是哪位?昨天夜里又是什么时辰睡得?今日什么时辰起的,发现尸体的时候,你可曾在现场?是否亲眼见到是那个衙役杀了如花的?你可觉得这事情有何疑点么? 被雪琦如此连环炮似得追问,这男子的脸上显出些生气的韵味,说道:;你又是哪位?看你穿的一身捕快的衣服,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神探了吗?县令大人都没有这么问我,你这小捕快倒是连珠炮似得问了一堆的问题,难不成这县衙还是你说了算了么?怎么,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好看了点,就可以如此不分尊卑么? 这说话的语气瞬间又恢复成了先前那种傲慢嚣张的语调,令雪琦十分不悦,紧锁了双眉轻咬着双唇,众衙差见这男人如此没有眼色的胡说,却纷纷像他投射出一道道怪异的目光,这男人是不是糊涂了?难道看不出存起方才是从县令大人的专用休息室里出来的吗?那可是县令明文规定了的,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如今雪琦却是如此堂而皇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这县衙门口可是明明白白写了那一条的,而且,县令大人休息室的门牌,也是很明显的啊。 ;她自然是有资格问你的,你可以不说,但你得知道一点,他问你的所有问题,也就是本县要问你的!黑脸儿县令的声音,很是适合的出现了,;雪琦是本府专门花重金聘请来的世外高人,你若再有不敬,小心本县先治你个不公之罪! 此话才一说完,那男人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这会儿却果真是笑意盎然了,此时,便堆起来满脸的笑容,说:;哎,别,别呀,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啊,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呢,哎呦,都是小人眼拙,竟看不出这位姑娘,跟如花一样,都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高人呢! 说罢,这才向着雪琦连连拱手致歉,只说自己是有眼无珠,有口无心,还请雪琦姑娘大人大量等等,雪琦也不愿跟他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只是摆了摆手,要他赶紧回话,男人这才一五一十的将实情和盘托出。 ;其实吧,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本人姓甘,叫甘倪孖,是这甘氏杂耍班的班主,如花呐,是个孤儿,是我在尸体堆里捡来的孩子,当时呢,我也只有十几岁,一直跟着我爹四处卖艺讨生活,那年,边境战事吃紧,羌国和西凉国一直是纷争不断,可我们的生意却是好得很,边关的将士们平日里没个娱乐项目,也就只能请我们去演演杂耍,图一热闹,捡到如花的那天啊,说来也是巧了,平日很早就能睡得着的我,那日不知怎的,怎么也睡不着,便出门溜达,却不想,在那还未打扫干净的尸体堆里,捡到了还在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如花,我看着她那因天气寒冷,而冻得铁青的小脸,耳边充斥的全是她微弱的哭声,心里顿时就心软了,一个声音在我心里一直呐喊,带她回去带她回去…… ;因此,我就把他带到了我爹那里,原以为自己还要求上爹很久,爹才会同意我收养他,可爹却也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当时真的高兴疯了,认为自己中级可以有个可爱的妹妹了,只是没想到,我爹之所以同意收养如花,不过只是因为想着她长大以后,能嫁给我当媳妇儿,后来,如花长大了些,我爹,就背着我跟如花说了,说如果如花答应,便会捧她当我们甘氏杂耍班的台柱子,如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却都不得而知了,后来,我爹果然如约,给她找了为隐士高人,学会了很多独门的杂技,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这凤舞九天,如花很聪明,不仅是学会了高人教授的所有杂耍,更是将这最精彩出众的凤舞九天,练习的炉火纯青。 ;后来,如花渐渐长大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虽说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属于是那种小家碧玉般的,我心里,也是很喜欢她的,因此,在她十五岁那年,我们举办了婚礼,婚礼之后,我爹便真的开始力捧如花,不久,如花就真的成了我们杂耍班的台柱子,不仅给我们挣了很多的银子,还给我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虽说生了孩子,可如花的杂耍技巧却是一点儿都没生疏,这不,今年年初如花复出,在江湖上更是牵起了一场风波,跟多地方的县令大人,都请我们来县里演出,这不,我们计划了这为期一年的巡演活动,可却不想,才过了半年,如花她就,她就在这平城县里香消玉殒了…… 说道这儿,甘倪孖是哭的肝肠寸断,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因为他的叙述而情肠欲断,可雪琦却是实在想笑,倒不是说这班主的故事不感人,只是,只是这班主的名字,也实在是太搞笑了吧?甘倪孖,干尼玛,这么有才的名字,请问,他爹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想着想着,雪琦却忽然领悟了,他这名字,果真起的是没毛病,他爹若不是跟他娘那个那个了,又怎会有了的他呢? 第九十六章:作案疑犯宋京子 ;那你们来这里多久了?雪琦实在是忍不住了,憋着一肚子委屈问,她只想知道死者生前的一些疑点,可这甘倪孖到底实在说什么? ;哦哦哦!我们来这里有半个多月了,原本计划着今日演出完毕,明日就去西两国境内演出了,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只怕我们甘氏杂耍班,要落没了!甘倪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哽咽的答着,眼瞅着却是又要落泪了。 见此,雪琦连忙摆了摆手,又问:;你且等等在哭吧,我现在就想问问,再如花死亡之前,你真的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的事情? ;没有啊……见雪琦已经已经很不耐烦了,甘倪孖只得强忍了心中的悲伤,喃喃的答了句。 雪琦点点头,又说:;那你们班子里,是不是还有个术士?变戏法的把式很是出众,尤其是那一手仙人台的把戏? 见雪琦如此问话,甘倪孖不由一愣,随即脸色变了几变,眼神闪烁不定,好半晌,才说:;我们班子里确实有这样的一个戏法师父,在我们班子里,也只有他能跟如花相提并论,不过,这个人跟如花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雪琦耸耸肩,说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不过,有没有关系,也得分什么情况,你只管随便说说好了! ;哦……甘倪孖迟疑的哦了一声,说:;这个人,是三年前才加入我们甘氏杂耍班的,据他说,是因为他之前在的那个杂耍班子的老板,对他很有成见,明里暗里总是给他使绊子,他给那老板拼死拼活干了好几年,却一直红不了,本来我也是不想收他的,可后来看了他随机表演的几个戏法儿之后,就收留他了,然后,半年的时间里,每次如花表演之前,我都会先让他上场热闹一下,没想到,此人的戏法儿变得着实的好,仅仅半年的时间,就一跃成为了我们班子里的第二跟台柱,后来,我见他名气打出来了,便让他和如花分开表演,一个人表演一天,他来了的第二个念头,如花怀孕了,我心疼如花,为了让她安心养胎,便不再让如花登台演出,在如花休息的那一年半里,我们班子也全是靠他才撑着的,噢噢,对了,他叫宋京子,现在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大的。 雪琦笑笑,点点头,这个人她是听说过的,两年多前她跟师兄初下山,也还有幸看过他的表演呢,确实很好看呢,当时她还问过这位戏法师的名字,也还曾笑过这名字的谐音,当初,他师兄还问过雪琦为何发笑,雪琦却也是没说什么,毕竟说了,师兄也不会明白的嘛,却想不到,原来,他两年多前,就已经同这甘氏杂耍班有过交集了,怪不得当时听到这个名字,还觉得有些眼熟呢。 ;那,你和死者的孩子在哪儿呢?还有,这宋京子本人现在可在现场?雪琦又问。 ;这个啊,宋京子今日没跟我们一起来,我们来的时候,他说他昨日表演了一天,很累了,说要留在客栈里休息,顺便看着小儿…… 才说到此处,雪琦不由得面色一紧,慌忙挥手打断了甘倪孖的说话,转身同县令耳语了几句之后,县令的脸色也是变了,忙喊了甲九乙醇丙魔带了人去客栈拿人,很快,几个人便押着个男人回了大堂,而甘倪孖口中的小儿,正抱在乙醇的怀里,手里还拿着根糖葫芦舔啊舔的,很是可爱。 不过,一进大堂,宋京子便被甲九丙魔一把扔在了地上,宋京子没有站稳,顺势便摔在当场,嘴里还一个劲儿的抱怨甲九丙魔不懂得怜香惜玉等等。 雪琦听着他的抱怨,心里只想笑,那翻白眼的动作,简直活生生像个大姑娘,再加上长得出奇的漂亮,雪琦忍不住开始YY他穿上女装是的模样……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儿,真的会是雪琦心中侧写的凶手吗? 雪琦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着,说实话,再见到宋京子之前,雪琦觉得这个人的嫌疑实在是很大,可如今见到了本人,却不得不怀疑起自己来,这个人个头虽大,却生了一副极其妖娆的面孔,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进了大堂之后的反应,一度令雪琦觉得,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软小受,真的会跟甘倪孖的娘子,如花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么? 想着想着,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还在那里舔糖葫芦的甘肖槑的脸上,却真的发现,这小孩儿的脸型五官,依稀中也是有宋京子的影子的。 有了这个初步的判断,雪琦才稍稍放下了点心,暗自点了点头,才又冲着甲乙丙问道:;你们在客栈里,可曾发什么过什么事情吗? ;嘿!还真发生了些事儿呢!甲九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的姿态,;我们去的时候,这厮政房间里收拾包袱呢,就连这娃儿的衣服都被收拾好了,我们要是再晚些破门而入,就怕这厮要跳窗户了呢! ;谁要跳窗户,谁要跳窗户了?宋京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插着腰,横眉冷对的冲着小甲怒吼着,;那可是六楼,六楼,我若是跳下去不就死了么?就算我不死,着小娃儿也会死的! ;那这么说,你原本是想要拿这小孩儿做人质咯?雪琦很想逗逗他,索性也开始胡搅蛮缠。 ;你这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别拿话匡我,我怎么可能那我儿子当人质?……话还没说完,宋京子慌忙用手遮住了嘴巴,双眼惊恐的看向了班主甘倪孖。 雪琦也是微微一怔,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的一个问题,竟然炸出了这样一条爆炸新闻,眼睛也不自觉的看向了甘倪孖,只见他的脸色蓦然变了苍白,就连双唇也开始变了苍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脚下却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却被旁边衙差的执法棍拌了一下,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索性,那衙差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他,才使得他幸免于难。 第九十七章:公堂之上辩实情 可此时,哪里还有他反悔的机会?说出去的话,真就如那泼出去的水,出的去,回不来了!甘倪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的铁青,双手紧紧握拳,雪琦很怀疑,下一秒,他会不会就这样轮着拳头就冲上去揍那宋京子? 就在这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县令大人及时出言说和:;哎哎哎,这私人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说啊,要打要骂,等先把这如花神秘死亡的事情弄明白,待这案情明了之后,你们要如何处理这混乱的关系,自己去解决啊! 羌国的律法虽说有规定,这通奸的男女,若有主家报案了,这衙门才能受理解决,可通常情况下,也不过是判为和离或休书一封,因此大多数人还是不太愿意上衙门来处理此事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没人愿意让这样的丑事公之于众的吧? 雪琦忍着笑意,眼角微微扫过县令的脸庞,却见他依旧一副平静的脸庞,然后,又开始问道:;那既然你不是绑架,那么,你收拾东西是要干什么去? 宋京子深知自己说错了话,此番回去之后,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此时此刻,更是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下唇被牙齿狠狠的咬着,一句话都没说,似乎是在犹豫这什么。 ;你现在不说,也没有关系,你若不说,那我们也只好把你当成是杀人凶手处置了,待来日上了刑场,啧啧,刽子手一刀下去,哎呦,那头颅能滚出去好远,甚至,还能看到自己没了脑袋的身体慢慢倒下的姿势,啧啧,这种感觉,想想都觉得……雪琦一边摸着自己脑袋,一边啧啧有声的说着,这种感觉,简直就是酸爽无比。 宋京子的手,在雪琦说这话时,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后脖子,脸色好像也变得苍白了,不一会,才缓缓的抬起了头。 雪琦看到他脸上面无血色,就连双唇,也好像是刚被人放过血了一般,白的就跟那打印机里的A4纸一般无二,顿时不免有些疑惑,自己才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瞎话而已,这就把他给吓住了?他到底是在怕什么?真是这么怕死么?若是这样,当初他又是如何对如花下的去手的?更何况,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扑通! 忽然,宋京子便有跪在了原地,也不知是被吓得瘫软在地的,还是他就想跪来着?也获取,二者都有罢! ;大人呐,小人知错了,小人错了,求您不要斩了小人的头啊,小人不想看着自己的无头尸体慢慢倒下的姿势呐,大人呐,饶命哇…… 见那宋京子被雪琦的话,吓得连跪都要跪不稳了,嘴里还在语无伦次的求他饶命,不禁对着雪琦翻了几个大白眼,以眼神责怪她口无遮拦,信口雌黄,雪琦却是无所得摊摊手,表示此事与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吧,不过是这宋京子的胆子太小罢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哭喊了,憋怕啊,快起来,快起来,只要你啊,如实回答问题,你放心,本县,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斩你的头的!县令大人很是好脾气的安慰着宋京子,那谆谆善诱的语气,让雪琦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上学时,别人班的班主任…… 见县令如此说了,宋京子才长吁了口气,瞬间就瘫倒在地,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半天,那宋京子才算是缓了神,战战兢兢的起身,战栗的回话:;小人,小人是听闻如花死了,又害怕我跟她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揭发给老爷,这才像趁着大家都来了县衙,像收拾了东西,带着儿子一起走的,如花儿真不是我杀的啊,我跟她虽有私情,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多年前,我们曾在一个师父的学习杂技,师父会的东西很多,不仅会如凤舞九天这样额大型杂技,还会很多奇妙的术法,师父不仅教会了如花,也教会了我…… 说着,宋京子又悄悄抬眼看了眼兀自气的发抖的甘倪孖,吞了吞口水才又接着说:;其实,如花会的杂技,我全都会,而且,我会变得那些术法儿,如花也会,不仅这样,我们甚至还做了好几张人皮面具玩,这面具薄如蝉翼,贴在人的脸上效果却出奇的好,因为觉得这种面具很好玩儿,所以,我们好多次都互相扮成对方的样子,然后,住在对方的客房里,为的不过是想让我能多亲近亲近自己的孩子,有时候,我们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在白天表演的时候,也是有换了身份的我们各自演出的,这四年来,竟然都没有人发现过。 此话一出,吴雪琦不禁点头表示赞同,并又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宋京子见雪琦如此鼓励他,遂又说:;可后来,有几次,我扮成了如花的模样,正在他的房间里逗孩子玩耍,可是,却没想到正巧遇到甘班主来赵如花,要知道,班子在外巡演的时候,班主和如花是不会再一个客房里休息的,通常都是如花跟孩子一个客房,其他人也是二人一间住着,记得如花复出之后,我们第一次互换了身份,就正好遇到了甘班主来找如花,我不敢让甘班主进来啊,若是班主进来了,想要个如花那个,我,我岂不就要被发现了?因此那次,我便随口说我的月事来了,没让班主进来了,便让他走了…… 宋京子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便又彻底听不到了,直到这时,雪琦才算是恍然大悟,脑海中的疑点,也突然便被解开了几个。 随后,宋京子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啊,总有一天巡演会结束的,到时候巡演结束,回了家里,我们便不能在这样互换着身份,而我,也不能在继续看着我的孩子,因此,昨天夜里,我偷偷地去了如花的房间,跟她商量……商量私奔的事情,我知道如花前些天曾被采花贼闯了房间,所以县令大人派了人保护如花,昨夜,为了不让他看见我偷偷去跟如花见面,便,便偷偷给他下了点迷香,让他小睡了半个时辰…… 第九十八章:绝世小受宋京子 接着,宋京子又继续补充了一句,说道:;可这迷香并没有毒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中香者醒了后,会忘记自己曾经睡过一觉,还一直以为自己清醒着罢了…… 噢!果真是如此,雪琦这次才想明白,为什么在这时间上,丁春秋说的会和这甘倪孖说的时间不太一致,想必,就是出在这个迷魂香上的吧。 ;哦?那这么说,还是你的嫌疑最大,毕竟死者是三更左右才死亡的,而你,是二更去找的如花,这么说,你完全有时间杀掉如花,有可能是你在和如花商量私奔时,一言不合,便厮打了起来,结果,最后便是你,亲手杀死了如花!雪琦眼带精光,步步紧逼,直逼的宋京子是面如土色,身如抖糠。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她我没有……宋京子只觉得自己手忙脚乱的不是要说些什么,冷汗由脑门不断地滑落,不停地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啊,我在她房里也才待了半个时辰就走了,走的时候太还好好的啊…… 宋京子满脸的焦躁不安,急忙哆嗦着分辨着,却是越说越是混乱,他不知道如花为什么会突然就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昨日离开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自己一觉醒来,就发现人死了,自己还被衙差粗鲁的带来县衙,现在可好了,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雪琦看着窘迫无比的宋京子,继续放箭:;一定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昨夜与她私逃不成,遂将她捅死了灭口,然后,今天佯装自己要睡觉,想带着孩子一起逃走是吧? ;我,我,我……宋京子捉急的满头大汗,却是越急越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你什么你?大人,这个人嫌疑重大,还拒不承认罪行,看来,必须得重打三十大板,他才会说的,而且,为防止他在衣服里塞了棉花,雪琦恳请大人一定要用那种最严酷的仗刑才行!雪琦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县令大人怒吼着。 ;这……一直默不作声看好戏的县令,见雪琦如此一说,下意识的便想要说此事不妥,却猛然发现雪琦正对着他挤眉弄眼,这才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吞了回来,转口便说:;嗯,此人的嫌疑确实重大,来人啊,拔光了他的衣裳,狠狠的打! 甲乙丙瞬间领命,猥琐淫荡的表情闪现,嘴里还不停嘿嘿的笑着,那副表情,说有多贱就有多贱,三个人分工合作,瞬间三下五除二就把宋京子的衣裳扒了个精光,之后有将这赤条条的宋京子抬到了木马上,最后还用绳子将他固定了起来。 就这样,宋京子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众人摆弄却又反抗不得,最后,竟然在被甲乙丙帮上木马的时候,给昏死了过去,吴雪琦觉得甚是好笑,这人的心理素质这么差,若他真是凶手,只怕如花也死不了,即便是真死了,他也断不会留到今天早晨被官差捉住了,只怕是昨天夜里就会连夜逃亡了吧? 随后,甲乙丙举起板子就是一顿乱打,可几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打在屁屁上或许是有些疼,却是做样子的,让人听着打的厉害罢了,其实也并不会真的伤了人。 随意打了几板子之后,雪琦便慌忙叫停了,又说嫌疑犯被打昏了,只能先押回牢房看管,等犯人行了之后再另行论断,其他人等且先回客栈等候消息,可以在客栈及周围小范围内活动,但不能擅自离开规定范围,否则,以犯人同谋立即逮捕。 听了县令的决判,甘倪孖的便愤愤不平的问道:;大人,犯人都已经抓住了,为什么还不立即宣判定罪?怎的还要先收监? 县令大人脸色微变,当下便砸了惊堂木,怒气冲冲的呵斥:;大胆,你这个刁民甘倪孖,本县如何断案需要你插手吗?你是县令吗?本县说先收监,就是先收监,怎么?你这么着急的想要宋京子死,是出于什么目的?难不成,你因为他勾引了你的娘子,你心里怀恨在心,才这样一心想着把他弄死? 见县令生气,甘倪孖瞬间偃旗息鼓,不敢再放肆,只是强吞了口口水,好似受了冤枉一般,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态,好一会儿,才松了拳头,带着人和甘肖槑就要走,却被雪琦临时将甘肖槑留了下来,只说还有些事情需要甘肖槑的配合,甘倪孖好似并不想把甘肖槑留下,可看了看黑着脸的县令,又看了眼立在两旁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衙差,最终还是先走了。 紧接着,县令又领着人来到后堂,只见宋京子已经醒了,小甲正站在一旁横眉冷对着宋京子,见县令大人带着人马进来,瞬间便冲到县令面前哭喊道:;大人呐,以后别再叫小甲看管这人了,他太烦了,长得妖孽不说,还妄想对我用美人儿计啊,小甲我差点就要被他给扑倒了啊! 登时,雪琦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想着这哥们咋这么逗呢,心咋就这么大呢?才刚刚被吓昏了一次,这转头就开始吓唬别人了啊? 状若癫狂的笑了许久,雪琦才渐渐稳住了心神,依旧满脸笑意的拿出件东西,问道:;宋京子,这件衣服可是你的? 宋京子抬起眼仔细辨认了许久,才说道:;这件衣裳不是我的,我也有一件类似的,却不是这样的,我的那件袖口没有这么长,而且,外面的短袖和里面的长袖是分开的,而这件却是被缝死了,而且,我的袖口内侧,是有用棕色线绣的松子形状的,这件却没有,所以,这并不是的衣服。 ;哦?那你在杂耍班子里,可曾看到过有人穿过这样的衣裳?雪琦有些好奇的问! ;这个,我倒是真没注意过,平时,我们的表演很辛苦的,我性子孤僻,不喜跟人多打交到,平时不出演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在看孩子,要么就是躲在一旁练手艺,平时,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跟班子里的其他人说几句话而已,这件衣服,却是没有见过的,不过看着样子,倒像是件新衣裳,还好像是在近期才被赶制出来的一样,你看着针脚粗拙的样子就知道,而且,也没有被洗过,这衣裳上,还有布料那特有的味道呢!宋京子无奈的说着,对这些,雪琦还是比较认同的,此时的她心里也很是赞赏的,这练戏法的人,眼神果真真是毒辣的狠呢。 第九十九章:密室之中问犯人 雪琦点点头后,又看了眼一脸苦哈哈的宋京子,心里想,这个国家的人各个都是神算子吗?为何取得名字都这样的贴切?这宋京子的爹娘为他的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他果然就是就是千里迢迢的给人家送来了,还是个大胖小子呢。 极为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可县令大人却是在用一副满是期待的眼神盯着雪琦,不久,见雪琦嘴角上扬,笑容真诚,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似得,忙双眼闪着星星,兴奋的问:;你想到了? ;嗯,什么?雪琦被这一问话打断了思绪,下意识便问了这一句,好一会,才恍然大悟一般,想起县令是在问她什么,不禁轻咳一声:;咳咳,回禀大人,其实真凶并不是宋京子,虽然宋京子与如花私通并产下一子,又隐瞒事实真相,与如花经常性的互换身份欺瞒观众,不过这一点可以完全忽略,因为虽说他们换了身份,可依旧给观众们带来了美好的视觉盛宴,所以这点不用太介意,虽说他们的做法又欠考虑,可并不能说明什么,所以刚才我故意让大人将宋京子的衣衫脱去,只为在他身上找寻线索!甲乙丙! ;在!甲乙丙应声而出,齐刷刷的应承了一句之后,小甲说:;据我们的仔细观察,宋京子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一个针眼都没有,我们检查的很仔细,就连他的小丁丁都没有放过!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雪琦涨红了脸,他们有必要检查的这么仔细吗?雪琦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说好了让他们检测上半身就好了,怎的突然要讲人家的小丁丁?话说,他的丁丁真的很小吗? 雪琦狠命的摇了摇头,极其努力的将满脑子那些不健康的思想全部清空,隔了一会,才渐渐恢复了神色,微微瞪了小甲一眼,却发现小甲正在一边捂嘴偷笑,顿时不由得火冒三丈,在心里诅咒了他一百八十万遍之后,才又接着说。 ;甘倪孖在大堂上说,他曾经在快三更的时候去过如花的房间,你现在说实话,到底知不知道此事? ;这个……宋京子苦着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所有的人都寒着脸盯着他看,一副你不说,我们就剁了你的架势,最后,宋京子只得说了,;那夜我才和如花说了没几句话,那姓甘的老头子就来了,再窗外问了如花几句话,当他表示要进来的时候,我们都紧张极了,后来如花只得开了门,站在门口跟甘倪孖说,她累的很,月事又来了,今日很想早些睡,儿子也睡着了,不好抱到别人的房里去,这才打发了甘班主,我躲在门后,依稀看见班主昨日似乎是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袍,因为只是透过门缝看的,所以看不大真切,等甘班主离开,如花还刻意在门口等了一会才回的房间。 ;那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仅仅是这样?雪琦不禁问道,这后面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线索几乎就全断了。 宋京子苦笑了一下,才接着回答:;若真是就这样,也便罢了,可是,我才从门缝里出来,正背对着门跟坐在床上的如花说话,可依旧是还没说了几句,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猛力打开了,接着,我就听到如花的惊叫声,和看到她脸上的恐怖之情,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反身看清来人,紧接着,就被人打倒在地了,倒地前,我似乎看到这个人好像就是穿了你们拿着的这件衣裳,当时我没看的清楚,也是跟你们一样,感觉好像是有人穿了我的衣服一般,接着我就昏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我自己房间里,还有甘肖槑也躺在我的床上睡着,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都误以为是我自己出了幻觉,就好像是甘肖槑昨夜就应该是睡在我这里一样…… 宋京子低头沉思了片刻,又接着说:;我醒来后没多久,便忽然听到门外有吵闹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喊死人了死人了,我一听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慌忙套了鞋就跑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如花的门前站了好多人,甘班主面色极其的难看,然后我壮着胆子去门口看了一眼,却发现如花地房间里站着个捕快,手还掐在如花的脖子上,而如花,似乎是已经死了,我顿时就想起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我当时被吓坏了,屁滚尿流的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当时人很多,场面很混乱,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被人看到,但是,我想,大家的注意力应该都是在如花的房间里,应该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后来,我听到有人敲我的房门,说是如花死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衙门,还说那个捕快就是凶手,我当时慌得六神无主,好半天才稳住了情绪,说我很累,不想去了,让他们去好了,正好肖槑没人看管,我就留下来看管好了。 ;后来,那人也没强求,见我说了这话就走了,等他们走了,我越想越害怕,越怕就越着急,可我知道,那个捕快根本就不是凶手,因为,在我昏倒之前,还有个人在如花的房间里待过,我之所以这么肯定,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脚不一样大,我在倒地后,曾看到过那人的脚,很大,可那个捕快的脚,却是没有那么大的! 雪琦想了想,又问:;那这件事情,你能肯定吗?不会是那个人故意穿了大了几号的鞋子吗? ;不会,我很肯定!宋京子异常肯定的答道,;别忘了,我可是鼎鼎有名的戏法师,手很快的,在昏迷之前,我曾经摸到过那人的鞋子,里面确确实实是一双大脚,这点我能肯定的! 见他说的如此肯定,吴雪琦却是跟那县令交流了个眼神,才说:;大人,我没有什么好问得了,先下,我心里已然有些眉目了,不过宋京子还不能放了,不如大人先找个牢房把他看管起来,并找个人严加保护,待明日,我们可以开庭审理这桩疑案了! 县令点点头,安排人带了宋京子下去,这才笑道:;辛苦你了!雪琦却是笑的春风满面,见县令如此关爱,连忙谦虚的说道:;那大人就请我去翠云坊吃个海鲜火锅好了……才说完,雪琦便听到了人跌倒在地的声音,仔细一看,却是他们敬爱的大人,正口吐白沫的在地上癫狂,下一刻,所有的人开始哄堂大笑,就连雪琦也没能例外…… 第一百章:牢房之内拿真凶 才过了没多久,宋京子被关进打牢的消息就悄悄的传进了甘倪孖的耳朵里,说宋京子在大堂上说,他知道凶手不是捕快丁春秋,而是另有其人,并且看清楚了凶手的脸,只是一直没说,大人很是气愤,就把他关到打牢里面让他反省,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把他放出来!至于甘肖槑嘛,就先待在官府里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客栈里的甘倪孖却是坐不住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没想到,这个宋京子竟然看到了凶手的面孔,这可如何是好啊? 甘倪孖在房间里不停地踱着步子,许久之后,终于做出了个决定,换了身衣裳,便匆匆走出了客栈! 三更时分。 一轮皎洁的明月,正竭尽全力的用它的光辉照耀大地,只可惜,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依旧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拖着长长的声影,由街角疾奔而来,此人身高八尺,身形健硕,步伐稳健,腰间别着一把短剑,一身的夜行衣,就连脸上,也带了黑布遮面,很显然,这人并不想让别人看清楚他的脸,即便是在在黑漆漆的夜里。 此人步履匆匆,直奔而去的地方,竟然是这平城的县衙,须臾,男人终于在县衙的门口停下,只见他谨慎的望了望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走到县衙的另一边,此处是县衙的偏门处,偏门紧锁,可男人却毫不在意,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像那偏门投射,只是轻轻一跃,便纵身跃上了矮墙,嗯,对于练过轻功的人来说,这面墙确实是很矮了。 只见他身手了得,再次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了院内,视角转换进院内,却是没有发现男人的声影,仔细一看,原来男人落脚的地方正好是一片杂草丛,草丛很高,若一个人蹲下身子,即便是白日里,也是很被发现的。 只见他蹲着身体,将自己完全隐匿在在这片草丛中,两只裸露在外的眼睛,正满是戒备的大量四周,许久之后,才缓缓的从草丛中站了起来,猫着身子,沿着墙角,蹑手蹑脚的走着,方向,竟然是衙门里关押犯人的大牢。 很快男人就来到了大牢前,紧张的再次确定了四下无人之后,轻轻一拧,就将锁着牢门的大锁拧开了,接着,他又轻轻的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猫身钻了进去,木门年久失修,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却也是无人听闻。 男子沿着墙角,一间间牢房找去,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人,很快,他便在牢房一角的某间牢房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正躺在草席上熟睡着,丝毫没有发觉这牢房里已然偷偷地潜进了一抹黑影。 那男人见牢里的犯人睡很沉,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冷笑,眼神中尽是鄙夷同情的眼神,心里默默地说道:都被被关到牢里了竟然还能睡得这么沉,哼,真当这里是安全系数极高的五星级酒店了么?哼哼,老子今天就让你在这睡梦中死的不能再死好了,你也别怪爷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看清了真凶的脸吧。 男人一边冷冷的想着,一边故技重施,将牢门打开,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嫌犯身前,轻轻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短剑,缓缓的向着睡梦中的犯人刺去,清凉的月光,透过牢房小小的铁窗照射进来,将这男人的声影,清晰的映射在了他背后的土墙之上。 就在男人的剑即将刺进那犯人体内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终于等到你了,我们都差一点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男人惊愕的转过身,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满了人,是县令带着雪琦和甲乙丙丁等众衙役站在牢门口,说话的人,正是场上唯一的女性,雪琦。 ;哦?是吗?不过,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想把我抓住吗?能抓得住吗?男人在震惊之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淡然说着。 县令大人耸耸肩,表现得很是无所谓,一副试试看的神情,随后便指挥甲乙丙丁上前拿人,就在这电花火石之间,男人却一把抓起了依旧还在草床上躺着的人影,瞬间便抱在了怀里,拿剑比在了这人的脖间,可立即就发现不对了,仔细一看,他怀里抱着的人,哪里是那说看到了他脸的宋京子,赫然是一堆由稻草堆出来草人,男人大骇,慌忙扔掉了怀里的草人,向后看去,只见宋京子正满脸惊恐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哈哈哈,没想到吧?本县令就是这么机智,故意放出了假消息,说宋京子看到了你的脸,引你来杀他灭口,然后又命人做了这草人备用,待你前来灭口,然后就在你即将杀了他的时候,故意说话让你分神,宋京子是有名的戏法师,在你分神的时候,将这草人放在席子上,这也是本官意料中的事。料定了你会拿宋京子当人质,哈哈哈哈,别挣扎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县令得意洋洋的哈哈笑道。 可除了县令,其余的人皆是一脸的鄙视,这招儿是你想出来的吗?这分明是雪琦想出来的好不好?真是厚颜无耻极了,可此时此刻也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甲乙丙丁拿了锁考脚链,一脸狰狞的冲着男人走来,一边走着,还一边说着:;嘿嘿,憋怕哈,放松心情,这些锁具锁在你身上是不疼的,又用铐子又用脚链的,能用的上这么隆重的拷具的,你可真是第一人了,没办法,谁叫你会武功呢? 可就在此时,男人冷笑了一声,挥着短剑便冲向了守在牢门口的众人,众人见短剑挥来,纷纷四下躲闪,男人很是轻松的就冲出了牢房,可还没跑几步,就觉得身体忽然一凉,整个下半身瞬间就麻木了,可上半身却依旧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来不及反应,男子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真是疼的紧呢,可饶是如此,男人却是一声没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逃窜,可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然无法行动,活似瘫痪了一般。 第一百零一章:吴雪琦大堂列证据 ;哈哈哈!感觉自己动不了了吧?黑脸儿县令得意洋洋的大笑着说着:;你这个愚蠢的杀人犯,来平城一个多月了,难道不知道我们县衙里的女捕快雪琦是个鼎鼎有名的绝世高手吗?只要她随便一出手,你还能逃得了吗? 说罢,便吩咐甲乙丙丁将甘倪孖五花大绑了起来,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还在他的嘴里绑了一条臭袜子,气的甘倪孖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县令哪里还会理他,将他扔进了牢房就扬长而去,还留下了两三个得力的干将留守牢房看守着。 第二日。 才一大早,县衙门外就围观了一大群看好戏的平民百姓,原来,县令大人命人连夜发了公告,说平城县衙捉到了个杀人罪犯,今日一早,就会开堂审理,一些早起买菜的百姓,不禁争相奔走相告,这才在开庭之前,便在县衙门口围城了大圈,杀人犯呐,平城县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杀人案了,因此,大家都想着来看看原由。 等了没多久,衙差们就押着个犯人上了堂,只见这名罪犯,被人五花大绑着,活像个木乃伊,手上脚上全是镣铐,连走路都只能是蹦蹦跳跳的,一上堂,那犯人便被众衙役按倒在地,那罪犯倒也反抗,像是已经接受了事实。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可就在衙役把绑在这人嘴上的臭袜子解掉之后,这罪犯却是莫名其妙的喊起了冤枉。 ;你有何冤枉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只见有个身着捕快服装,梳着一条精干发辫的女捕快,走上大堂冷冷的说着。 只见她,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纤细,帅气的装扮令所有围观的群众一阵赞叹,可这女捕快并不理会,只是淡然处之的站在这罪犯的身旁,开始朗盛诉说案情的经过。 这名女捕快,就是雪琦,而这大堂上一致喊冤的罪犯,正是甘氏杂耍班的班主,甘倪孖。 ;最后,我就要说说我为何会判定这甘倪孖就是杀人凶手了,此前,我们曾认定了一名杀人凶手,宋京子,可经过我们细致严谨的验尸查案之后发现,宋京子根本就不是凶手,而是是被这个甘倪孖嫁祸的,原因就是他的娘子跟宋京子通奸,并生下了一个儿子,甘倪孖收不了这个事实,遂亲手策划了这个杀人栽赃的重大案件! 雪琦才一说完,只见那外面围观的人群瞬间便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说自己要是甘倪孖,怕是也会杀了那对奸夫淫妇,有的则认为,即便是妻子犯错了,写封休书休了就算了,为啥还要这么想不开的去杀人偿命? 雪琦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也不表态,只是淡然一笑接着又说:;我曾仔细地验了尸体,居然惊讶的发现,死者的指甲缝里有一层厚厚的皮肤组织。 说着,便让小甲端上了证物,让周围的群众们一一看过之后,才又说:;之所以能有这么多的人皮组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死者在死前曾与杀人犯有过一小段强烈的挣扎动作,挣扎中,死者在凶手的胸前挠出了很长的疤痕,我检查过了,宋京子的身上一点算上都没有,相反,这甘倪孖的胸前正好有三道类似于人手抓痕的伤疤,恰好是吻合了死者死后的最后一个动作。 说罢,又命人将甘倪孖的上衣脱去,将他胸前那三道极其明显的伤痕展示在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一次,人们的情绪再一次转变,大多数人已经开始逐渐的相信,这堂上跪着的甘倪孖,就是那个杀妻嫁祸别人的凶手了。 ;其次,据宋京子交代,死者死亡那夜,他确实是在死者的房中,可只呆了半个时辰就准备离开了,可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房门外就闯进了一个男人,死者看到那个男人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可就在宋京子想要回头的时候,却被那闯进来的男人一棍子打翻在地了,倒地后,宋京子却只是看清楚了男人的大脚,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因此,为了引出凶手,我们便扯了个小小的谎言,说宋京子知道凶手是谁,只是还不曾告诉县令大人,之后,就在昨夜三更的时候,甘倪孖离奇的出现在了牢房里,并且想要杀死宋京子,好灭口掩盖事实真相。 ;只可惜,我们早已在县衙里做好了准备,就只等这凶手自投罗网呢,于是,昨夜我们便将这杀人的凶手甘倪孖,当场活捉!后来,我们又找到了敲晕宋京子的武器,原来,那个凶器,就是凶手甘倪孖的短剑剑鞘,这一点,我们和宋京子后脑上的伤痕做了比对,完全一致。 说完,雪琦让宋京子撩起头发,露出伤疤,有将宋京子的短剑拿了出来,众人一看,果真一样,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才说到此处,那甘倪孖却忽然喊道:;我是冤枉的,你冤枉我,这把短剑根本就不是我的。 见甘倪孖如此臭不要脸的喊冤,雪琦只是鄙夷的冷冷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所以,我便连夜做出了一种神奇的药水,这种药水不禁能在这短剑上显现出人的手掌轮廓,甚至,还能将人手指上的指纹显现的一清二楚,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指纹是一样的,即便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也不会有一样的手指纹。 说吧,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只小药瓶,在剑柄上细致的涂上了瓶中的药水,很快,一个清晰的大掌印便显现了出来,之后,雪琦又找人在纸上印上了甘倪孖的手掌指纹,给大家伙一一辨认之后,确实是一模一样。 ;哦,我忘记说了,昨夜你来牢房的之前,我也在牢房的地板上撒下了另一种奇特的药水,将你脚掌的大小形状一一做了记录,就连鞋子上的花纹也是一样的呢!;雪琦眨着眼睛,很是调皮的说着。 ;那又怎样?甘倪孖满不在乎的说着,他根本就不清楚,这该死的女人,弄他的叫板尺寸干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大殿之上详论述 ;那又怎样?雪琦冷冷的笑了一声,又道:;很不辛的,你在死者的地板上也留下了你的脚掌印,又很不幸的被我们采集了起来,如今已经是证据齐全,你已是逃无可逃了! 眼瞅着甘倪孖的额头开始冒汗,雪琦也不理他,只是依旧淡然说着。 ;一般情况下,人死后,身体的各组织和器官的机能活动逐渐停止,尸体在内、外因素的作用下所发生的一系列变化称为死后变化,由这些变化所呈现的现象为尸体现象。早期尸体现象有以下几种:一,尸冷:人死后,自身的产热功能停止而散热功能仍在继续,随后,尸体逐渐变冷。不过,尸体冷的快慢受尸体内外因素的影响较大。身体本身的因素有年龄、身体状况、死因等原因。一般身强体壮的成人、肥胖者、破伤风等人死前发生强烈的痉挛以及急性传染病、败血症及急性热性死者,尸体温度下降较慢;而小儿、老人、瘦弱者以及慢性消耗性疾病死者,则尸温下降较快。尸体的穿着、铺盖、棉被等是否单薄也有影响。一般衣着单薄的在死后两个时辰内尸体的温度就和环境温度相一致。 说罢,雪琦傲然看了看众人,又继续解释道:;而尸体的变化,和所处环境亦有极大关系,所属环境的温差越大,尸冷的进展越快。体格一般的成人尸温在室温的环境中,平均每小时下降0.5度。如果环境温度低,则每小时下降1摄氏度,如果环境温度高达40度的话,则尸体不会发生尸冷变化。 ;二,人体肌肉的松弛程度,此具体表现为肌肉松弛、肢体变软,瞳孔散大,眼微睁,皮肤失去弹性,各关节极易屈曲等。括约肌松弛会导致大小便失禁,尤其是妇女死后极易出现。在受压迫处的皮肤表面可形成与压迫物表面形状相应的压痕,尸体的肩部背部臀部小腿后面柔软部位和突出部位与硬物接触后被压成平边状态,可借偏压的部位来推测尸体的位置有无移动,但也有死亡瞬间忽然发生尸体痉挛,此时不仅看不到肌肉松弛,死时手中拿的物品还可能握的很紧。而且,尸僵是重要的早期尸体现象之一,虽然只有一部分肌肉出现尸僵,即可确认死亡。尸僵有时能提示死者临死的姿态,也可根据其进展程度推测死亡时间。至于影响尸僵的因素,一般情况下,小孩老人等体弱者的尸僵发生和消失都较快。婴儿有时死后半刻钟内即会发生。而成人及肌肉发达者会正好相反。一般情况下,高温反而是能加速尸僵的发生或消失。当然,烧死者的僵直是高温引起的蛋白凝固而不是尸僵;当气温很低时,尸僵的出现与消失都会很慢,但尸体如果被冰冷冻之后所产生的僵硬,则主要是尸体的冻结而形成的! 雪琦讲得很细致,而在场的所有人,却丝毫没有因为雪琦的啰嗦而深感不耐,反而皆是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可在一般情况下,尸僵会在死后一个时辰至一个半时辰内开始出现,表现为咬肌、颈肌、颜面部肌肉僵硬,下颌关节固定,在经过二至三个时辰之后,尸僵扩延到全身。1在六至十二个时辰之后,发展到顶峰,一天至两天之后得到缓解,而完全缓解则需要在三至天内完成,而尸僵缓解的顺序会与其发生的顺序相同。可尸体若在死后二至三个时辰内,人为地将已形成的尸僵破坏,尸僵也会在不久后仍重新发生,但强度较原来尸僵为弱。这种现象称为再僵直。若死后超过三至四个时辰,遭破坏的尸僵将不能发生再僵直。至于尸僵发生的原因嘛,完全由于死后肌肉中一种名为ATR的物质分解所致。这个理论的解释为,肌肉只有在足量的ATP存在时才能保持其弹性,如除去ATP,则肌肉失水,形成僵硬的肌动球蛋白凝胶,结果使肌肉收缩、僵硬。人体死亡后,由于ATP继续分解,而不能得以正常补充,于是形成尸僵。当然,除此外还有尸体的痉挛,一般不经过肌肉松弛阶段而一直持续到正常尸僵的出现,集中发生在精神高度紧张或脑损伤时,如溺死者紧握水草,自杀者手中紧握致伤物等等。 ;当然,尸体表面是会不断蒸发水分的,尤其是在覆盖层薄而湿润或创面的部位,而皮肤表面,会因为水分快速蒸发而变得干燥。通常在死后数小时可见唇口发暗,皱缩、稍变硬。如果死者的眼睛是睁开的,露出的球结膜表面会逐渐变成浑浊、皱缩,呈黄灰色三角形斑,此斑可作为死亡的确证。眼角膜也会因失去水分而浑浊,并随时间的延长而加重。一般死后三至六个时辰为轻度浑浊,七至十个时辰会混浊加重,但仍可透视瞳孔,经两日则强度浑浊,便不能透视瞳孔。眼睛闭上或在水中的尸体也可发生角膜浑浊。当然,尸体干燥的发生和进展也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温度高、干燥、风大或通风良好的环境能加速尸体局部的干燥,反之则干燥发生的慢。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血管内的血液由于重力作用向尸体的低下部位移动,坠积于毛细血管和小静脉内并使其扩张,透过皮肤显出紫色斑,称为尸斑。 ;而尸班最早在人死后一刻钟时出现,一般是在在死亡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时开始出现。而尸斑的形成、发展可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雪琦清冷的声音坦然若之的说着,可在场的人们,却是一辆恍然大悟的表情,时而迷惑,时而点头,雪琦微微笑了声,有接着解释了:;尸斑形成的最初阶段,称为坠积期。此期在死后二至三个小时内达到明显可见。可持续三至六个时辰。坠积期尸斑被按压尸斑退色或消失,出去按压则尸斑又重现。在此前阶段如果变动尸体位置。尸斑也随之改变,在新的低下部位重新出现。尸斑发展的第二阶段为扩散期。从死亡后发展到扩散期约需四个时辰,此后,也会一直延续至一日之一日半之后。 第一百零三章:公堂之上诉真情 ;尸斑发展的第二阶段为扩散期。从死亡后发展到扩散期约需四个时辰,此后,也会一直延续至一日之一日半之后。此期被血红蛋白染红的血浆浸透到周围组织,此时若按压尸斑,尸斑已不能完全消失,只会稍许退色,停止按压后尸斑恢复原色也比较慢。变动尸体位置,部分尸斑可能移位,部分尸斑则会保留在原来形成的部位。最后,尸斑发展的第三阶段为浸润,也因为浸润到组织中的时间较久,此期间用手指压迫尸斑不再改变颜色,也不再消失,变动尸体位置则尸斑不再转移。当然,某些中毒尸斑颜色特异,烟雾中毒时,则呈鲜红色,氧化中毒呈樱桃红色,冻死时呈红色,而药物中毒时,则呈灰褐色。 待雪琦说完,那甘倪孖却是一脸的不耐烦,说道:;你这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想对我做什么,你们只管来好了,要杀要剐,只管放马来吧,我甘倪孖绝不会吭一声,我已经这样了,还能说什么? 甘倪孖说的极为不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雪琦真的有些迷茫了,这甘倪孖几次三番都坚称自己不是凶手,难不成,还真是自己冤枉了他吗?可随即,雪琦便又神清气明起来,是与不是,待会儿等实体上来,便是一看便知。 ;有什么关系?雪琦冷笑着反问,却见甲九乙醇已将尸体带了上来,便又冷冷的指着尸体说:;喏,如花的尸体已经搬上来了,咱们,就好好瞧瞧吧! 说罢,雪琦径直走到了尸体旁边,掀开了尸体身上的白布,瞬间,如花的尸体便裸露在了阳光之下,强光中,她的尸体呈现出诡异的颜色。 雪琦说道:;大家看,如花尸体上的石斑已经很明显了,并且呈灰褐色,显然就是曾被人灌过毒药! 接着,雪琦又拿手指在尸体身上按压一下,又说:;大家看到了,我方才按压时半,石斑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连褪色都没有,这说明尸体已经死亡两日或两日以上,这和我层推测过得死亡时间相吻合,就在两日前的三更左右。 雪琦看了看神情有些紧张的甘倪孖,又说:;为了保险起见,我在寻觅线索时,除了查验死者尸体,案发现场的物证之外,就连客栈内内外外的客人都一一问了个遍,很不幸的是,除了所有的物证都指向了甘倪孖,就连人证,也是指向了我们的甘班主呢! ;你,你胡说,你栽赃,你狗血喷人!甘倪孖看起来好像很是恼火的样子,脑门上的汗水也好像是因气愤才生的,可雪琦知道,这或许,也只是因为紧张而已。 ;甘班主,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在诳你?吴雪琦淡淡的笑问。 ;当然就是你乱讲的,杀她那夜连你们的捕快都被迷晕了,更何况是其他的人? ;噢!杀她的那夜!所有的人不禁逗心领神会般的相互凝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出了甘倪孖话中的重点。 甘倪孖不禁瘫软在地,神色木讷呆滞,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就这样呆坐在了地上,很久很久之后,甘倪孖却是放声痛哭了起来,好半晌才止了哭声。 说道:;我对如花,对宋京子,自认为很不错了,放眼这天下的杂耍班子,又有哪个班主能像我一样的,把他们想宝贝一样的捧在手中? ;可是,可是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还背着我生下了孩子?甘倪孖极为不甘的王者吴雪琦,眼神里却尽是委屈,不舍,又愤恨。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那个爹,要不是他横加干预,今日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而我,也会和京子快快乐乐幸福的活在一起! 甘倪孖才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天呐,这件事也太劲爆了点吧?这犯人甘倪孖竟然喜欢的是宋京子? ;所以,你痛恨你的妻子?痛恨她为了当名角儿,而答应了你爹的要求嫁给了你?吴雪琦有些愤怒,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还可以私下往来,可你有必要就这样杀人吗? ;不!甘倪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愤怒的喊道:;刚开始的时候,她原本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可后来,有一次,她无意中撞见了我跟京子的幽会,可她当时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后来才跟我谈了一次,她说,她只想当角儿,想出名儿,想活下去罢了,当初答应嫁给我,也实属无奈,可既然嫁过来了,她也只能认了,她还说,既然我跟她成了亲,就不应该还惦记着从前的事儿,希望我根京子一刀两断! 甘倪孖气极反笑,面容狰狞极了,;一刀两断,一刀两断,我怎么舍得下?后来,我去找了京子谈,可我看到京子那忧伤痛苦的模样,我的心就软了,再也说不出分手的话了,再后来,如花见我是在放不下京子,便倒也不说了,反而是像转了性子,对我们不仅不闻不问,在我爹面前,还总为我们开脱,一开始,我还真的挺感动的,同时,对她也深感歉意,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是她也有了相好的,只要不被人注意,我也不会说她一句的。 说到此处,甘倪孖的神情变得惆怅了起来,;后来,有一天,如花突然告诉我她怀孕了,当时我高兴极了,虽说我不是孩子的亲身父亲,可我毕竟还是如花的丈夫,我爹还盼着有个孙子,我也急需要个孩子来让老人家开心一下,所以,明知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依旧是高兴的很,忙问她这孩子的爹靠不靠谱,以后会不会来照这孩子?会不会把这孩子要走?当时的我再问她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真的是紧张极了,我深怕她会说出孩子的父亲会介意这孩子长在我们家的。 第一百零四章:天网恢恢终不漏 ;可是,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如花竟然很是诡异的笑了笑,可我当时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是以为她那样笑,不过是因为她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罢了,随后,她也说,孩子的父亲知道我们的处境,是不会把这孩子带走的,并且,一辈子也不会和这个孩子相认,听了她说这话,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可没想到,没想到啊,没想到…… 说到此处,甘倪孖又变的极为痛苦,双手挣扎了撕扯了头发几下,才又狠狠的说道:;没想到,如花这贱妇,居然勾引了宋京子,还,还生下了个孩子,这,这不是在扎我的心吗? 听到此处,吴雪琦突然笑了,疼的肚子都要长出腹肌了,好一会,雪琦才止住了笑容说道:;喂,我说,甘班主,这样不是挺好得嘛?为何你这么个大男人,还这么小心眼儿呢?要说这宋京子是你的爱人,可你们却成不了亲,但是如花却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两个人按理来说都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儿,如今他俩有了孩子,你不是更应该喜上加喜么,怎的还要如此这般吃醋?他俩生了孩子,岂不比如花跟旁的不相干的人生了的好?而且,还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你这人,咋还嫉妒成这样了呢? ;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甘倪孖气的是捶胸顿足,;我以为他们之间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有了的这个孩子的,可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通奸! 甘倪孖说的咬牙切齿,就好像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似得,;原本我也会不知道的,这件事,还是在府里的时候,我一次半夜上茅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的,那日,我曾去过如花房里,却被如花连推带哄的推了出来,而我,本来也对这男女之事本无太大的兴致,见她也不愿意,正乐的清闲呢,可没想到,当天夜里,我因为吃坏了东西,半夜起来上茅房,却看见宋京子正从如花的房里出来,还显得很是谨慎,东张西望了很久才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只可惜,茅房面前有很大一丛草植,正好遮住了茅房,可碰巧的是,我看到了他,而他确实没有看见我! ;从那日以后,我便时时留心起他们的事情了,果不其然,这两个人,竟然隔三差五的就在如花的房里私会!雪琦已经觉得甘倪孖都快要把他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可是,他依旧咬着牙说:;后来,孩子越来越大,长得也和宋京子有几分相似了,我这才知道,他们早就是在一起了,可我仍然依旧天真的认为,宋京子是爱我的,而如花,是不会喜欢像宋京子这么娘的男人的,他们在一起,或许只是为了孩子罢了,可我真的错了,还错的很是离谱,再后来,府上的人也开始发现了甘肖槑的异常,当他们发现甘肖槑和宋京子越来越像时,流言,便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流传了,可我依旧没当回事情,不禁这样,我还曾一度帮着他们掩饰,并且还曾暗示他们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叫班子里的其他人和下人们发现了,我如此好心好意的待他们,可你知道吗?他们又是怎样对我的?你知道吗? 说着,甘倪孖又不禁痛哭流涕了起来,哭了一阵,才又抹抹眼泪继续说:;可他们却是要我死,你知道吗?他们两个竟然合谋要将我弄死,然后他们两个来当这甘氏杂耍班的班主,还在背后散布我的谣言,说我不是个男人,更说我不是个好班主,挣了钱,不给兄弟们多分一些,反而到处克扣,把赚了钱,都塞进了腰包里,可是,那些银子,本来就应该是班子里的盈利,而且,大部分不是投在了班子里,就是给了如花和甘肖槑花了,这一刻,我才是忍无可忍,于是,我便策划了这一场谋杀案,本想着让他们在表演的时候意外身亡,可没想到的是,他们要比我想象中的警惕,我几番想给他们的表演道具做手脚,却是屡次被他们及时的发现了,再后来,我也知道这一招根本没用了,便只好放弃在等机会,再后来,我们来到了平城县,却是意外的听说了这里发生了连环强奸案,心知机会来了,我便借着这个机会,将如花狠狠的掐死了,然后,再嫁祸给了宋京子,这样,我便可以一举将这两个白眼狼铲除,已泄我的心头只恨! ;唔,这便是对了!吴雪琦连连点头称道,;那在你的计划中,甘肖槑又将会如何? 听到甘肖槑的名字,甘倪孖微微一愣,想了一会,才很认真的回答道:;他嘛,我自然是会留着了,虽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可毕竟一年多了,还是有感情了,话说这宋京子和如花犯了错,也不关孩子的事情,我原本计划,等着这两个人死了之后,我会把甘肖槑抚养长大,让他继承甘氏杂耍班,只可惜,我却没想到,我会就这样轻易的就被你们捉住了! ;哼哼,要怪,也就只能怪你自己想要作奸犯科,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作案,更何况,你留下的犯罪记录还这么的明显!吴雪琦说的一脸冷峻,随后,她又对着县令说道:;大人,甘氏杂耍班杂技师如花姑娘死亡案件,就此完结,人证、物证、犯人口供具是齐全,审案全过程中,并未用过严刑逼供,人证也是自愿为我县衙提供线索证据,并无县衙授意,因此,我确保本次案情经过,案件证据,犯人口供均属真是无误,可以采纳,还请大人明断是非,还大家一个清明世界! ;嗯!好!县令大人坐在高高的判案桌前,抬手做了个捻须的动作,虽然,他的脸上除了较黑之外,并没有一根胡须。 ;既然人证物证犯人口供俱全,本府就当场宣判如下:甘氏杂耍班班主甘倪孖杀人栽赃事实证据确凿,本府判他斩首示众,缓刑三日,用以处理后事,至于宋京子和如花嘛…… 第一百零五章:吴雪琦缉拿采花贼 ;嗯,至于宋京子和如花嘛,罪不至死,却是活罪难逃,可既然如花已经死了,那便不再宣判了,而宋京子,先是与人妻通奸,后来又企图谋害甘班主,虽说谋害不成反而让甘倪孖杀了如花,又被冤枉,也算是有了报应,如今,本府便判你劳役三年,至于干什么活计,等本府想好了再另行通知,至于甘肖槑,就暂且先在县衙住下,由本府代为监管,待来日宋京子出狱,便带着孩子离去便可。 说罢,黑脸儿的县令,便挥了挥手示意退堂,众衙役是喊号子的喊号子,押犯人的押犯人,领小孩的领小孩,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 三日后,甘倪孖交代完了后事,最终还是将甘氏杂耍班留给了甘肖槑,只道总归是爱了一场,夫妻了一场,纵然是自己一时愤恨起错了念头,可还是有感情在的,况且,甘氏杂耍班里的人儿,几乎都是跟了自己和父亲很多年的老人儿了,就这样解散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上好地儿去,于是,衙门也只好暂时将甘氏杂耍班里的人们安顿了下来。 砍头那日,平城里的很多人都去看了,甘氏杂耍班里的人也都到了,一一给甘倪孖敬了送别酒后,刽子手便对甘倪孖行了刑,人头落地的那一刻,甘氏杂耍班的杂耍师们,也不再可以压抑自己的情绪,纷纷嚎啕大哭起来,也算是为甘倪孖送行了,之后,又敛了尸体,在义庄里请吴老头缝了尸体,又为他置办了口薄棺,整整守了七日的灵堂,才选了地方,请了八仙安葬了甘倪孖。 雪琦倒也没什么感觉,人都死了,还要计较些什么?不过,依着宋京子的意思,甘氏杂耍班的人,最后还是将甘倪孖和如花和葬在了一起,生前没能好好的在一起,死后就好好的陪着对方吧。 如花和甘倪孖的后事办完,在县令大人的主持下,甘氏杂耍班算是在平城落了户,而县令觉得宋京子也是可怜,便把他从牢里放了出来,觉得他有一手好本事,既能变得了戏法,又能演的了杂耍,便生了爱才之心,让他在干事杂耍班里做三年的苦工,每隔几日就要登台演出,收了得财物,除了甘氏杂耍班的正常开支之外,剩下的全归衙门所有,而宋京子则三年内不得私自出城,若呀哦外出演出,也必然要有官兵押解,方可出城,宋京子也没有什么意义,只道能让他时常看到甘肖槑就心满意足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雪琦在不禁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阵,这货咋不去做生意呢?如此奸诈狡猾,简直到没简直了,不过还好,自从衙门有了这份收入,雪琦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在衙门里也愈发的受到重视,甚至,县令大人还时不时的买些上好的水果糕点,给雪琦吃,雪琦这才勉强不在鄙视他了,自然,这些也都是后事了。 甘氏杂耍班的奇案算是结束了,可平城中的采花贼一案还没有了结呢,就在整个县衙正在为甘氏杂耍班的案子东奔西走的时候,平城里有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好多起强奸案,可偏偏吴雪琦在甘氏杂耍班的案子里,屡建奇功,又显示出了她卓越的才智,因此,县令便将这连环强奸案也交给了雪琦侦破。 可怜的雪琦啊,连日来为那桩杀人案弄得是精疲力尽的,可还没好好休息一下,便又被县令撵去查什么连环采花案,弄得雪琦整日里是无精打采的,可县令说了,若不及时抓着这名该死的采花贼,怕是这整个平城的妇女儿童都要被人霍霍了,瞬间,雪琦便像是被他唤醒了浓烈的责任感似的,伙同了甲乙丙丁日夜轮流着抓起这个,名扬平城的采花大盗,哼,我才不会告诉你,雪琦不过是为了能坑到县令给她去品雅轩里,买一套限量版的梅花手帕,那套梅花手帕共有十二枚,上面绣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梅花奇景,千姿百态,活灵活现,据说,着手帕,还是由专门给当今圣上绣制龙袍的大师,亲手绣的呢,当今世上,也只有二十套,自然是贵重的很。 自从县令大人许诺了她这套价值万金的梅花手帕之后,吴雪琦更是像打了鸡血一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寻找那采花大盗,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呐,终于在月黑风高的夜里,吴雪琦等人抓到了那个色迷了心窍采花贼。 几个人将这个人一路扭送到了衙门,交给了县令大人,县令大人高兴的是合也合不拢嘴了,连声称赞雪琦等人的办案效率,可就在这采花贼的神秘面纱被揭开的时候,吴雪琦忽然从鼻子里流出了两股殷红的液体,她,她居然又开始流鼻血了。 这可是吓坏了众人,生怕雪琦的老毛病又犯了,可雪琦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挥了挥手,拿着衣袖随意的抹了两把鼻血,瞬间,鼻血便染红了雪琦的脸庞,怎么看怎么觉的诡异,可雪琦却毫不在意,依旧花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天呐!这个男人可真好看,岂止是好看,简直堪称国色啊,吴雪琦如是想道。 可在一旁的县令大人立即不依了,他瞅着雪琦看这采花贼的目光不善,一副神魂颠倒色咪咪的神情,顿时脸庞更黑了,一声令下,就要把这采花贼打入打牢,可话音未落,吴雪琦便突然昏倒了,县令忙叫人将这采花贼送进了牢房,自己亲自将雪琦抱进了书斋,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冷水的,好不容易才将吴雪琦弄醒。 可雪琦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谢谢,而是质问县令把那美人儿究竟怎么样了,县令的脸,顿时更黑了,一语不发便拂袖而去,弄得吴雪琦是丈二和尚上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究竟如何得罪了整个上司,可此时她的心哪里还有空闲思考此事,早就飞到了那美艳动人的采花贼身上了。 第一百零六章 花样美男很诱惑 直到第二日,吴雪琦才从乙醇的口中打探到了采花贼的去处,当下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见了那采花贼,可还没等她走出两步,便被县令大人喊住了脚步。 只见县令大人无奈的扶着下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雪琦啊,那可是个早已色令智昏的采花贼啊,你可是要慎重对待啊! 面对如此语重心长对她叮嘱万分的县令大人,吴雪琦只是翻了翻白眼,便继续向着美人儿走去了。 牢房里。 吴雪琦正满眼星星的看着半躺在草席上的美男挤眉弄眼,一边搓手,一边问道:;这位英雄,敢问你长得这么帅,咋还会当这采花贼呢? 美男斜睨着眼,道:;采花贼?这个名称我可真不敢当呢,你看看我,即便身处这集阴暗潮湿脏乱差的牢房内,依旧是光彩夺目,令人挪不开目光,怎么会是采花贼呢? 雪琦歪着头想了想,继而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很是赞同,然后,又问:;那那些姑娘们,为何要来衙门告你,说你是采花贼? 见雪琦如此问着,牢里的美男显得很是苦恼,继而有些坐立不安的抓抓头,挠挠耳,说道:;这我哪知道?怕还得要问问那些个女人了,哦对了,听说你们衙门前段时间办了个案子,还死了个人是吧?诶,我可事先说明哦,那件事情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你们审案子那天我可也在现场了呢,那个女人,我可是压根没见过呢! ;嗯嗯嗯!吴雪琦连连点头称是,说:;这个你大可放心,平城的衙门虽不好,可县令大人还是极好的,绝不会冤枉好人的,嘿嘿,我也是!雪琦笑的很是灿烂。 ;真的吗?美男的眸子蓦地亮了,一闪一闪的很想那天上闪烁的小星星,;是呢,是呢,我也看出来了,你人长的这么漂亮,有那么的聪明,很显然,也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冤枉的,那不如就把我放了吧? 这一下,吴雪琦可真是犯了难,要说自己心里是很想要放了这美男的,可县令那边,要如何解释? ;唉!我就知道,你定是骗我的,明知道我是冤枉的,却还要把握关在这里,罢了,罢了,你们要安什么罪名在我的身上,就随便安吧,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不值得同情了!美男说的伤心欲绝,接着,有摆出一副悲痛绝望的神态,胡乱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便躺在了草席上,肩上的衣裳,就这样看似无意的滑落了一角,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隐隐间,还有健硕的肌腱坦露。 这一幕,又恰好不好的被雪琦纳入眼底,这一刻,雪琦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一瞬间,她似乎觉得自己的鼻尖又有东西滑落,差一点就要昏厥过去了。 可下一刻,吴雪琦竟然鬼使神差的将这牢房外的铁锁打了开来,喃喃的说道:;你,你走吧,我知道你是无罪的,呵呵,呵呵! 美男起身,笑的深情而又迷醉,轻言道:;乖,这才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女孩呢!说罢,又轻轻的拉起雪琦的小手,向着牢房外面走去,边走还边说:;你这么美丽,又聪明能干,还这样善良,不如跟我回我的山寨,做我的压寨夫人可好? 这哄孩子的语气,令雪琦迷醉,在茫然不知所以中,便点头应允了,美男的脸上,有浮出了迷人的笑容,令雪琦沉沦。 可就在二人走出衙门的那一刻,却发生了一件令二人都措手不及的事情,衙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群女人,环肥燕瘦,高矮不一,只间这些女人个个面色不善,叉腰抱胸,个个都是怒目盯着雪琦直看,这一幕,令雪琦突然间不知所措起来。 可还未等雪琦做出反应,这群围着衙门口的女人,便迫不及待的冲到了二人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把将雪琦从美男的身边推开了,美男一个晃神,一不留神,竟也没拉住雪琦。 接着,雪琦的耳边便传来了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像什么你不是爱我吗,不是要我当你的压寨夫人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女人啊?之类的,一时间,雪琦完全是处在了懵逼的状态,呆若木狗的等着眼前纷乱的一切,好半晌才渐渐理清了思路。 敢情这男人果真不是采花贼,敢情这男人是偷心贼,不知不觉就偷走了这么多女人的心,令这些女人意乱情迷的投进他的怀抱。 这一刻,雪琦只觉的自己难堪不已,继而开始愤愤不平了起来,身体被气得不由颤抖着,盛怒之下,竟然拂袖而去,怒气冲冲的直奔进了县衙之中,只留下外面纷乱的场面,和错愕无比的美男子。 县衙内,县令大人黑着脸端坐在桌案之后,甲乙丙丁位列两旁,一副肃穆庄严的神色。 ;大人,你这是何意?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会放哪美男离去,所以你就找了那些女人在门口等着? 吴雪琦满脸的愤慨,义正言辞的问着县令。 可县令却是啪一声,摔了惊堂木,说道:;大胆吴雪琦,你身为捕快,不守律规,私自放走逃犯,如今又以下犯上,大闹公堂,你可知罪? 县令大人被气得怒目圆瞪,紧皱着的眉头刺的雪琦两眼发直,昏昏沉沉的脑袋像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略带腥味的滚烫液体,从她的鼻子缓缓流出……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道声音犹如梦吟般响起,;不科学啊……我怎么可能对他……他…… 话还未说完,雪琦就昏迷了过去。 甲乙丙丁不知所措地围着吴雪琦的;尸体,问道:;大人,她该如何处置? ;抬我房间去。 ;大人…… ;违令者,罚两个月的俸禄。 衙役们作乌兽散般把吴雪琦呈;八字迅速抬走,心中却是怨念满满:大人,您偏心啊!罚吴雪琦才一个月,罚我们就两个月!难不成……她色诱您老人家?! 衙役们一致看向睡态极其难堪的吴雪琦,纷纷叹息摇头离开了。她……是什么时候引诱了大人的啊!这,唔,一定是大人眼神有问题!一定是这样! 而可怜的,尚在昏迷的吴雪琦,却丝毫不知道她此时已是;万人嫌了,依旧睡的是鼾声如雷…… 第一百零七章 以功抵过接任务 再次醒来的时候,吴雪琦发现自己正睡在县令大人的书房里,县令大人正拿着书,坐在桌案前安静的看书,见雪琦醒来,便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向床边走来。 雪琦见他走来,眼神一直盯在自己身上,雪琦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烫烫的,眼神也变得游离起来。 见雪琦如此,县令大人不由得微微一笑,在床边做好,盯着雪琦看个不停,好一会,才说:;怎么?眼神游移不定,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嗯?雪琦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有些发愣,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又恼羞成怒了起来,;什么知错了,我何错之有?那美人儿明明就没错,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就把人关进了大牢,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县令大人不禁为雪琦的言辞,感到有些好笑,不由重复了一句,说:;那你就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可知,那些前来告状的女子,全是上了那男人的当,才会同他行了周公之礼,即便他不是强奸犯,治他个骗色之罪也是有的,况且,我曾了解到,他可是附近山头上,一个势力庞大的大盗,云梦天的手下,而且,还是云梦天很得力的助手之一,这次下山,看似成了采花贼,其实是为了踩点来了,而且,我断定那云梦天也不只派了这一个助手下山,只不过,这助手恰巧是在平城罢了,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这个得力的助手逮到的,你倒好,问也不问便放了,你敢说你没错吗? ;我……吴雪琦被县令大人说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什么你?既然错了,本官也不便太过于维护于你,就扣你一个月俸禄好了,且你零食的补贴也没有了!县令黑着脸说道,这一句话,可有让雪琦瞪大了双眸,瞬间,眼眶里便开始泛起了委屈的光芒,心里也开始盘算起如何让县令大人收回成命,不要扣她俸禄了,要知道,自己虽说挣得不多,可好歹也是自己的嫁妆本呐,场面在这一刻冷了下来,可就在此时,门外隐隐传来了甲乙丙丁的窃窃私语…… ;你看吴捕快行事如此鲁莽草率,大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不摆明了暗恋她吗!衙役甲九说道。 ;我们大人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怎么会看上她?!衙役乙醇惊问道。 ;她一定色诱大人了!衙役丙漆布丙魔义正言辞的答道。 拜托!门外能不能小声点!她听得到的好不好!吴雪琦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满脸幽怨地用毛巾被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活像一个被人捉奸在床的小寡妇。 雪琦:;大人,外面的闲言碎语,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县令:;我知道。 雪琦:;大人,那能不能不扣我一个月的俸禄? 县令:;不能。 雪琦:;大人,那桂花糕呢? 县令:;也不行。 谈判以失败告终,吴雪琦只能含泪望天,挺了挺‘壮实’的身躯,打算离开这一片;伤心地,背后却突然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吓得她不由得虎躯一震。 ;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县令大人的脚步渐行渐近,黑色描金袖子不经意地蹭到了她的腰,吴雪琦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咬紧嘴唇默念道:大人是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的!这比母猪上树的几率还要小啊! 就在吴雪琦胡思乱想之时,大人停下了脚步,黑白分明的双眸紧盯了她身上各处,摇了摇头道:;可惜了…… 吴雪琦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又听到这么一句,脸从白转为黑又转为通红,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一直自认为忍耐力良好的吴雪琦,终于忍不住想要;暴走了!!! ;弦君!我吴雪琦不干了!我受够了!整天对着你这张‘包公脸’,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吴雪琦满脸愤怒的吼道。 ;你确定?弦君微笑着淡然问着。 ;别想用钱来压我!谁稀罕你这几个臭钱了!吴雪琦说的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心里却一脸的鄙夷,哼,别以为你跟我的初恋情人起了同样的名字,就想让我对你低眉顺眼,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的。 ;那这个呢?县令大人朝她得意洋洋的一笑,;品雅轩的梅花丝帕,只此一家。一条印有点点梅花的手帕,在半空中轻轻飘动,吴雪琦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这是她梦寐以求了许久的手帕啊,平城也仅仅只有三套而已,其中两套已经被平城的两位富户千金买走了,只剩了一套,雪琦只等着这月发了俸禄便攒够了钱入手了,可这什么时候,这手帕竟到了他的手里?而且,今天他拿出来的,还是那套手帕中,雪琦最喜欢的那块! ;大人,我愿卖身为奴,为您打一辈子的工!雪琦说的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 ;那倒是不用。弦君一脸坏笑的说:;只要你去把孤木崖的云梦天‘请’来就行了。 闻言,吴雪琦不禁大惊失色,瞠目结舌的立即反驳道,;大人,您开玩笑吧!那云梦天的助手都如此好色了,更何况是他们的头子云梦天?而且,云梦天不仅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就连其他方面也是厉害得紧,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而且,据说此人相貌丑陋无比,冷血无情,我去了不是找死吗!吴雪琦慌不择言的表示自己力不从心,无计可施且无能为力。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弦君很是体贴的说道。 见县令大人都如此说了,雪琦还能说什么?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份苦差事,连隔壁西街卖豆腐的东施都嗤之以鼻,别看人家顶着一张;绝代芳华的芝麻大饼脸,牌匾上却是写得清清楚楚;非英俊男子,禁止入内! 想到此处,吴雪琦也只得怅然若失的安慰自己,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唉!至少,这次能为自己省下不少血了…… 第一百零八章:绝世美男夜凄迷 抛去这些不提,吴雪琦又有了新问题,谁能告诉她,孤木崖在哪里啊!!! 半天后。 吴雪琦踏上了寻找;丑男大盗的路,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暗中保护她的正是;不吐槽会死的衙役甲林,乙醇,丙魔和丁春秋,别看人家只是打酱油的角色,用处可多着呢! 吴雪琦累了,小甲十分;贴心地为其捶腿揉肩。 吴雪琦饿了,小乙掏出包裹里的干粮,用树枝一串,放在柴火上烤上一烤,一股黑糊味传来,真是让人大倒胃口。 吴雪琦要休息了,这一次倒是出奇得顺利,没发生任何的;意外。 小丙看上去很温顺乖巧的样子,为她铺好地毯时,还不忘冲她;温柔一笑,只可惜他是个路人脸,不然吴雪琦指不定会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守夜的是年龄最小的小丁,他在连续打了第八个哈欠的情况下,终于抵抗不住倦意,沉沉地睡去。 可怜的吴雪琦只能自己裹紧被子,在黑夜里瑟瑟发抖。 ;嘿嘿……小妞,落到我手上算你倒霉。夜色中,凭空出现了一阵猥琐的笑声,四处乱摸的成猪掌,还有戴着一个青铜獠牙的面具……吴雪琦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这……莫不是传说中的;丑男大盗?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是路过!事到如今,只有先拖延时间了。 吴雪琦望向四周,不是吧?甲乙丙丁竟然丢下她跑了!这群没义气的家伙,亏她以前还在大人面前为他们说情,还掏心掏肺的给小丁洗冤,他们真是猪心被狗给啃了! ;姑娘,你莫不是在找他们?云梦天指了指后方,甲乙丙丁横七竖八地倒在一起,样子可怖。 ;丑男……啊呸,应该是‘美男’大侠。要不这样,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谁先碰到谁的身体,就算谁输。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不同意,我就马上死在你面前!你不会口味重到要‘奸尸’吧? ;…… ;输了,不许反悔。 吴雪琦得意地在他面前不停地扭动着身躯:;来啊来啊,有本事就来抓我啊!抓到了就让你亲一口。 云梦天却不为所动,闭上了眼睛,在地上打起了坐。 ;喂,我要逃跑了! 云梦天换了姿势,继续睡。 ;喂,你的腰带松了。 云梦天睫毛动了动。 ;喂,我要开始脱衣服了,顺便告诉你一下,我里面没穿肚兜哦! 云梦天猛地睁开眼,只见吴雪琦衣衫整齐地站在他面前,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哈,这种鬼话你都会相信!大盗的智商也不是很高吗。吴雪琦灵机一动,便直直地朝他身上倒去。 ;啊……吴雪琦屁股一痛,摔了个狗吃屎,就在这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朝她伸来,吴雪琦想都没想就抓住了那一只手,狼狈地爬起身。 ;你输了。云梦天面无表情地开口。 吴雪琦不甘心地愤愤道:;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两只无影手几乎同时伸出,稍稍一用力,厚重的青铜面具就这样被她轻松地摘了下来。 ;你……你……不是……吴雪琦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哪里是一个;丑男大盗!潘安要是还在世,准会被他气得爬回棺材里!皮肤简直比女子的还白净细腻,五官更是完美到无懈可击!那一对妖媚的桃花眼,微微一笑,让花儿都失了色。 妖孽,简直就是妖孽啊,雪琦在心里暗暗惊叹 ;姑娘,可以跟在下走了吗? 愿意愿意!千百个愿意啊!吴雪琦贪婪地盯着他的脸,咽了无数次口水,这时……她悲哀发现,鼻血又流出来了!当然,这绝逼不是她旧病复发了,天地良心啊,她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画面,才会这样的…… ;姑娘? ;恩。吴雪琦胡乱擦了一下;一泻千里的鼻血,从衣襟上撕下一块碎布,丢给一旁的云梦天,低声道:;帮我蒙上双眼。 ;好。云梦天也不多问,笑着为她蒙上了双眼,绑好束带后,一只手却不安分地摸上了吴雪琦的腰。 ;我……警告你哦!我可是有后台的,他可是平城的……吴雪琦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好险,差点就暴露身份了。 ;继续说。云梦天原本笑眯眯的脸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转,眼底透出一分彻骨的寒意,吴雪琦吓得连退了三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这时一双粗糙的大手牢牢地将她揽入怀中,力道大到让吴雪琦喘不过气来,小脸完全被憋红了。 可云梦天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有些粗暴地扯过吴雪琦的头发,清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你跟他是何关系? ;不……知……道!吴雪琦咬紧牙关,愣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 ;还是不说吗?云梦天冷笑一声,小指轻柔地一挑她的眼罩,眼罩就如同云烟般飘向了天空,吴雪琦顿感眼前忽然一亮,继而睁大了眼睛。他……他想要干什么?! 云梦天露出了一丝;不销魂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然后轻松地解开了衣带,将有些松垮垮的外衣丢至一旁,继而开始脱自己的内衣…… ;你流氓!无耻!吴雪琦气得破口大骂,后来又转念一想,被看的人又不是她,好像他才是比较吃亏的那一方吧? 想到这里,吴雪琦本着;有此等艳福,不看白不看的宗旨,饶有兴趣地看着即将上演的;美男出浴图,也顾不上正在滴血的鼻子了。 就在云梦天即将脱下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时,一直处于黑暗中的某个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手,剑芒一闪,便直直朝他劈来! ;呵,你终于肯现身了。云梦天一个后空翻,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两指抓过衣物,不过三秒,便已穿戴好了衣服。 ;你,放她走,此事与她无关。某人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第一百零九章:西窗共话夜雨时 ;看来你还挺重视这丫头,那又为何把她当作‘诱饵’,引我出来?云梦天挑挑眉,好奇的问着。 ;你不必知道。神秘人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扑克脸。 ;我可以不问。但是,有人却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呢?云梦天笑着问,话是对着神秘人的,可眼神,却瞟向了不远处的雪琦身上。 吴雪琦一个闪身来到神秘人的面前,不由分说地就是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露出极其失望的神色.;弦君,你个大骗子! 弦君:…… 云梦天:…… 待吴雪琦怒气过后,目光怔怔地看向弦君脸上那一片被她打红的痕迹,不由地开始心虚了起来:;我……我只是…… ;夫人,是不是还在怪为夫昨夜没满足你?如是这样,为夫认罪。 雪琦的解释还没有说的出口,弦君却暧昧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朝她使劲眨了眨眼睛。 ;弦!君!吴雪琦双目似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弦君怒吼,那神色只见,像是要把他烧成灰似得,踏马的,他这是又唱的哪一出?! 不远处,云梦天却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并发出;啧啧的叹息声,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极其的暧昧诡异:;想不到大人竟然有喜爱雏女的癖好,真是真人不露相。 听出他的挤兑,弦君那原本就黑的脸,变得更加的黑了。 雪琦握紧了双拳,心里暗暗地发横,虽然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的这点破武功在人家眼里还根本就不够看的,可自己所说是打不过他,却不代表她不可以偷袭!打定主意,吴雪琦先是在弦君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然后便借机绕到了树后面,掏出了预先准备好的自制;迷魂散,哈哈,接下来就是好戏的开场!吴雪琦笑的异常的诡异猥琐。 ;啊!正在警戒防备着弦君的云梦天,忽然大叫了一声,然后,瞬间又拿手擦了擦脸上残留下来的白色粉末,突然很是惊恐地左右看着他们二人,失声惊问:;你们,你们给我洒的是什么药粉?为什么我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了? 吴雪琦呆住了,她用的明明是可以使人昏迷的药粉啊?怎的他没被迷倒,反而却开始喊热了? 弦君脸色犹疑,接过雪琦手中,那曾经装这药粉的瓷瓶儿,仔细地嗅了嗅,然后,却是笑着淡淡道:;这好像是‘春归散’。 春归散?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等等,那不就是自己曾在西凉京城给那些妓女看病时,应她们邀请而做的春药吗!吴雪琦张大了嘴巴不禁目瞪狗呆,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一次,她可真是是真闯了大祸了。 ;喂,你还好吧?看着不停撕扯自己衣裳的云梦天,雪琦心中有些不忍,忍不住开口询问,她深知自己这瓶药粉的威力,只要一点,便可让一个壮汉迷失了自我,如今,洒在云梦天身上的,可是整整一大把啊。 ;热……好热…… 吴雪琦无奈,见他如此难受,只好用水壶打了水回来,泼在云梦天脸上,希望能起到降温的作用。 ;唔……我要……要…… 吴雪琦凑到他唇边,想要听清他说什么,却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摁在了地面上,只见他眼神迷离幽深,深深凝视着她,不禁让吴雪琦感到一阵晕眩,身上也好像是被一座山牢牢压住,耳边还传来疲倦的一声呢喃:;我要你…… ;大淫贼!放开我!吴雪琦双手不停地捶打着云梦天的后背,脚更是使不上力来,此时此刻别说是内力,就算是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这一下,雪琦的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弦君,只要你救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耳边传来衣衫被撕裂的;咝咝声,吴雪琦是真的绝望了,这弦君果然不是那个弦君,那个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而无动于衷的?接着雪琦便不知怎的,挣扎中,脑袋不知碰到了什么,接着,便晕厥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里,那个记忆中的白衣男子,仿佛又出现在了她面前,微笑地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好温暖,吴雪琦伸手抱紧了这个身影,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切是那么真实。 ;吴雪琦。 谁?是谁在喊她的名字?这,声音好熟悉。她睁开了眼,本以为会看见一张貌胜潘安的脸,入眼的却是弦君那百年不变的冰山脸。 ;色狼啊!吴雪琦尖叫着从他怀中挣脱,待看清楚此人面容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大人,那个大盗呢?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之外再无他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派人把他绑了押回去,至于你吗,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好先留下来照看你。 ;他,没对我那啥吧?雪琦显得很是紧张。 ;你真的想多了。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不会已经,看光了我的身子吧?!雪琦愈发的担忧起来。 ;恩,反正也就那样。无所谓的耸肩回答着。 那样是哪样啊? 吴雪琦一直对自己的身材一向是很有自信的,虽然穿上捕快的衣服,可衣服是专门为她定做的,虽说样式丑了点,可穿在她的身上,可还是勾勒出了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的,走在街上,都不用刻意摆POSS弄姿势,她的回头率都是很高的,好吗? 目不转睛的看着吴雪琦愁眉紧锁的样子,弦君突然很想揉一揉她的发丝,但手却是停顿在半空中,最终只是拍拍她的肩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嗯! 吴雪琦跟在弦君身后,发觉他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背影,好像是在哪见过。 回到县衙,县令大人正襟危坐,用一副大气凛然的语气说道:;本次吴雪琦捉拿大盗有功,本府念她将功补过,特奖她处罚免除,另,嘉赏一盒七里香的桂花糕,退堂! 说罢,弦君斜眼看向一脸惊愕的吴雪琦,嘴角还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一百一十章:‘采花大盗’云梦天 ;大人,我有问题!吴雪琦急忙叫住了那个身穿黑袍的身影,举手示意。 ;哦?弦君眼中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慢慢靠近吴雪琦,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吴雪琦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襟,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大人,您是不是……真的……暗恋我啊? 弦君嘴角明显地抽动了几下。 雪琦现在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这个脑袋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可是,万一大人真的喜欢她可怎么办?她能有胆子拒绝吗?除非她不要命了! ;吴雪琦,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啊?吴雪琦一紧张,脱口而出:;当然是真话! ;我不可能不喜欢你。 太好了!她就说嘛,大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嘛!等等,不可能不喜欢?那不就是喜欢吗? 等到吴雪琦恍然大悟时,大人已不知跑去了哪里,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做梦后,满脸惆怅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此时的她,第一次觉得被人喜欢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唉! 大牢中。 某一个封闭的牢房中,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男子正怔怔地看向窗外,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依旧掩不住俊秀的轮廓,他的手腕上青筋凸起,还露出几道鲜红的印子,很显然是受刑后留下的。 那正是云梦天。 不一会,云梦天开始抓住铁门不断咆哮着,眼神透出利刃般刺骨的杀意:;弦君,我要你不得好死! 黑暗中隐约有一个身影走了过来,黑布掩盖住了他一半的脸庞,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 云梦天停止了挣扎,定睛地看向那人。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那人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云梦天语气阴寒。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且你若答应,我不仅可以让你逃出这里,事成之后还会有一万两的赏金,怎样? ;你——等到云梦天缓过神来,那人已经不见了,地面上留着一张纸条。 ;明日午时三刻,立即动手,晚上亥时我要见到成果。 云梦天仰头大笑,接着大步走出了牢房,只是在快走到大门口时,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杀他何需等到明日?云梦天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天边的晚霞似染了血,如十二年前的那场灭门惨案一般鲜红。 那时的云梦天才八岁,亲眼看见一群身穿官服的官兵破开了家门见人就杀,母亲抱着他和妹妹躲在了后院里,眼看着那些人就要冲入后院,母亲一狠心将他们投进了干涸的井中,自己跑出去让官兵抓了个正着。 井不深,当云梦天带着妹妹爬出井中时,已是深夜。 地上的血迹还未干,他在门口发现了官兵遗落下的腰牌,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大字:;万。除了与他们家结怨,势力庞大的万家,还会有谁?! 他颤抖着来到父母的尸体旁跪了下去:;我吴乔溪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雪琦,我找你好半天了,原来你在这里啊?来人正是小甲,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拉起吴雪琦就走。 ;你干什么?我还要扫地呢。吴雪琦胡乱地扫着地上的落叶,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小甲一个躲闪不过,被吹了一脸的灰。 ;噗哈哈哈!吴雪琦抱住扫把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小甲却没心思跟她开玩笑,一脸严肃地叱喝道:;我没空跟你玩,大人遇刺了! ;你,你说什么? ;云梦天从狱中逃出,刺杀了大人! 吴雪琦立马丢下扫把,朝廉净堂跑去。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人住的房间门口,吴雪琦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犹豫了。她跟大人非亲非故,只是;主仆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啊?就因为她跟他之间传出了;绯闻?还是他的一句无心的话? 吴雪琦一咬牙一跺脚,索性硬着头皮冲了进去:;大人,您怎么样? ;没事,云梦天已被逮捕,我不过是失血过多罢了。 这还叫没事!脸色都比平日白了不少,仔细一看,五官端正,倒也不是很难看。 ;大人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大人开心一点而已,这样也有助于病情。 弦君点了点头,把手伸到了吴雪琦面前:;把手给我。 ;啊?吴雪琦懵了。 弦君见吴雪琦半天没有动作,反倒是自己主动牵起了她的手。;你这是干吗?吴雪琦拼命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早说过了,我喜欢你。 ;你骗人! ;而且,我还发现了,你好像也喜欢我。 ;你无耻! ;要不要我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弦君横腰抱起了吴雪琦,从门外走去。 ;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尊称吴雪琦为‘夫人’,明白了吗?弦君郑重其事地道。 ;大骗子!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受伤!吴雪琦不停地撕扯着他的衣襟,双腿不断地往他肚子上蹬。 弦君嘿嘿一笑.;谁告诉你,我受伤了?你自己没搞清楚就跑来,怪谁? ;我才不要嫁给你这个‘面瘫’!就算死也不嫁! ;当真不嫁? ;我吴雪琦一言既出,死马难追! ;好。 弦君放下了吴雪琦,两只手开始在脸上捣鼓起来,不一会儿,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已摘下,露出了一张女子看到都会嫉妒的脸,如果说云梦天是有些妖异的美,那他就完全是美到让世间的任何事物都黯然失色! ;你……你……吴雪琦惊愕万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是惊叹于他的美色,而是,他和自己日夜思念的是同一个人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找了好多年的恩人,竟然就在她身边?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第一百一十一章:真相永远惊人心 ;告诉我!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说啊!说啊!吴雪琦情绪完全失控。 ;小甲,告诉她事情的原委。 小甲慢悠悠地开口:;其实那年吧,大人因有急事才会离开义庄的,临走前还托我们留下来暗中照料你。直到你来了衙门,可那时大人也不方便向你透露他的身份,怕给你引来杀身之祸,你要知道,你们家的是除了已经死了的万太师一家,还有那西凉国战功赫赫的将军王琰,噢,对了,他现在已经是统帅了,然后,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不过,现在那王琰虽还活在这世上,可这进头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大人自然要把一切都公之于众了。 雪琦听得的是勃然大怒,不由大发雷霆,;弦君,你下次要是再敢骗我,隐瞒我,我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不会的。弦君温柔的凝视着雪琦,柔声说道。 突然,弦君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又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轻声道:;因为我爱你啊! 雪琦不禁开始沉沦,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件什么重要的事情似得,一本正经的问:;云梦天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啊,自然是已经解决了,平城县里,还有谁比他这个麻烦更大?弦君嘻嘻邪笑这回答,心里却暗暗接了一句,待他完成任务回来,我定会还你个完完整整的好哥哥! 雪琦逃也似的跑出了县衙,接连好几日都没敢去衙门上班,这一日,雪琦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踏进了衙门口,可在衙门口却听见: ;小甲,我就想不明白了,弦大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雪琦啊?乙醇说。 ;这还用说吗?雪琦多漂亮啊,不仅漂亮身材又好!甲九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 ;那就因为这样才喜欢雪琦的吗?丁春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着,他觉得雪琦就很好啊,人美心也美,上次,若不是因为雪琦,只怕自己就要做那甘倪孖的替死鬼了。 ;那还能因为啥?丙魔借口说,;你看看咱们衙门,那个捕快性学期姑娘那样的?抓个采花贼吧,反而被采花贼调戏了;抓江洋大盗吧,还屡屡失手,就算大盗风流倜傥貌似潘安,可也不能总是这样吧?然后你再看,她押送犯人去刑场的途中,又稀里糊涂的迷了路,还让达到给跑了,大人为此还生了好一阵子的气呢,咱们是被大人骂了个狗血喷头的,可她呢?还不是整天跟个没事人似的? ;哎,哎,哎,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背后乱编排人的?小甲再次开口:;且不说雪琦姑娘现在已经是咱们的准县令夫人了,就说雪琦也不是没优点的啊! 本来雪琦在听到丙魔的话之后,还在伤心难过,可听到小甲居然说她还有优点,不禁心里又高兴了起来,暗自称赞小甲真有眼光,她的优点都被看出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雪琦有啥优点?乙丙丁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甲却是拿上劲儿了,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周围满脸好奇的乙丙丁,很是傲娇的说:;你看雪琦的优点一,力气大,扛三四具死尸不在话下;优点二,不挑食,给犯人端去的饭菜大多入了她的肚;优点三,不花心,见过了各款各式的美男,依然;守身如玉,誓死不从!虽然免不了;血流成河的惨状昂;优点四,不知从哪里学了到了一套解刨验尸的手艺,不管尸体多么的惨不忍睹,吴雪琦总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完成检验任务。 听着小甲的话,雪琦的脑门上不由得冒出了几道深深的黑线,乙丙丁也是‘切’便要准备离开,却又听见小甲说了一句关键是,不禁又围了上来仔细听着。 小甲心满意足的看着被他吊足了胃口的几人,好一会才说:;还有一点就是:听说大人在雪琦姑娘还只有几岁的时候就跟大人好上了,不过那时候雪琦姑娘还不像现在这样,倒是大人每天死缠烂打的缠着雪琦姑娘的,而且,雪琦姑娘因为咱们大人是奸细的事情,还被当时的县令捉进了大牢,被折磨的是奄奄一息的,后来还差点被砍了头吊在城门口呢,后来若不是雪琦姑娘命大,人又好,大家都帮着她,说不定今天咱们就见不着她了呢! 闻言,众衙役不禁又是一阵唏嘘感叹,好一阵沉默之后,小甲才有说:;所以啊,大人和雪琦能走到今天,也算是他们命中注定了,你们知道不?原来咱们大人啊,和雪琦姑娘还是娃娃亲呢,当年大人的娘亲和雪琦姑娘的娘,是闺中好友,两个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得,后来,她们二人各自怀孕了,就订了娃娃亲,后来没想到的是,雪琦他娘第一个生的是个儿子,隔了两年才生的雪琦,你们没发现吗?雪琦脖子上的吊坠,跟大人日日佩戴的玉佩是一对的吗? 说到此吃,乙丙丁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难怪他们觉得雪琦脖子上的玉佩那么眼熟,原来是大人的玉佩啊,只是那段时间大人把他的玉佩收了起来,他们这才没想起来,如今经小甲这么一说,这才惊觉他们的玉佩原来还真是一对儿的。 ;对了,既然你说雪琦还有个哥哥,那怎么没听雪琦说过,咱们也是没见过呢?半晌之后,乙醇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问出来这个问题。 ;嗨!可不就是云梦天咯!小甲挥挥手,爆出了个惊天答案。 ;啥?!乙丙丁不禁大惊失色,不禁又是异口同声的说。 ;其实大人早就知道云梦天是雪琦的哥哥了,而且,云梦天也不是真的大盗,事情的经过,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要说那年,云梦天带着雪琦一路逃亡逃到了平城的义庄之内,躲在一处无人的空棺之中,第二日才被义庄的那吴老头发现,然后…… 第一百一十二章:最是离愁醉人心 ;然后?乙丙丁面面相觑,紧紧逼问。 ;然后嘛,云梦天就把当时正发着高烧,也才只有三四岁的雪琦留在了义庄,等到雪琦被吴老头治好了发烧,才决然离去的,临行的时候,那吴老头还给了兄妹二人一对儿羊骨作为相认的依据,再后来,云梦天一路哭是一路跑,哭累了跑累了,在一棵树下就睡着了,再后来,就被当时从那里路过的弦将军发现了,噢,我说的是咱们大人的父亲,本来呢,弦将军想把云梦天杀了,可是,却被咱们大人给拦了下来,说他身边没个年纪相仿的玩伴作陪,见云梦天跟他年级相仿,想留下来做个伴,就这样云梦天就活了下来! ;那后来呢?乙丙丁再次追问,既说到了这里,小甲也不再装腔作势吊人胃口了,索性一股脑的将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之后云梦天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他原本叫吴乔溪,之所以改名字,也不过是觉得他的身份太过敏感罢了,然后,云梦天便跟在了弦君的身边,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原本云梦天就是世家长子,又已经十多岁了,家里对他启蒙又早,因此,跟着咱们大人一起上学的时候也没吃什么苦,只是后来上了战场才受了些罪,虽说现在世家里的孩子都练过武,可练武归练武,一旦上了战场,也遭了不少的罪。 有一次,云梦天在战场上中了敌人的全套,不仅害了十几个士兵当场死亡,还让自己也受了重伤,若不是当时他身边的那几个兵奋力掩护,只怕他自己也要折进去了,后来,还是咱们大人拼了命才在战场上,把昏迷不醒的云梦天救了回来,嘱咐了医生全力救治,又没日没夜的守在他的床边,整整一个月,才把云梦天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在云梦天醒来的那天,弦大人还抱着他大哭了许久呢,然后,有亲自下厨做了好多清淡滋补的饭菜给云梦天吃,云梦天当时就感动的一塌糊涂,后来,两个人的感情算得上是突飞猛进,更上N层楼了,几乎是天天形影不离的,一块儿读书,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睡觉,日子久了,云梦天的打仗技术是一日千里,很快就可以跟弦大人齐头并进了,渐渐的也能自己独当一面了,每次上战场,总能以最少的兵力战胜对方的数万雄兵,且伤亡极少。 可渐渐地,时间长了,关于弦大人和云梦天的闲言碎语就出来了,都说这俩人性格怪异,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又都不找女人,平常都是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可背地里却不知道咋样呢,说着说着,就成了讹传,说弦大人和云梦天有断袖之癖。 其实能穿出这样的闲言碎语,也不是没有依据的,虽说咱们弦大人已经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炫酷英勇吊炸天,又比云梦天多在战场上厮磨了几年,虽说长得妖孽,可看起来也总归是个强势霸气的男人。 可那云梦天就不一样了,虽说平常也总跟着大人们上战场,可那细皮嫩肉的模样是一直没变,虽说在军营里磨炼的身子壮实了,可穿上衣裳也开不出来啥,而且,又长了那一副妖精一般的面孔,皮肤又白,身材也好,穿啥都好看,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开始编排起弦大人和云梦天的事情了,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大家都有事没事的说起他俩,那故事说的,简直比那说书先生讲得都精彩。 刚开始的时候,大人的爹妈还没怎么当回事,可后来,这军营里的闲言碎语是越传越离谱,因此,大人父母也不得不开始留意了起来,当然,当他们带起有色框架在看二人的时候,也突然发现,那两个孩子是越来越像传言中的那样了。 之后,弦大人的娘便瞅了个机会,跟这二人长谈了一次,也就是那次,弦大人知道了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也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妻居然就是云梦天的妹妹,可当时的情况是,云梦天知道了弦君是自己妹妹的未婚夫,而弦大人却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就是云梦天的妹妹。 后来弦母还婉转的说明了大家对云梦天和他儿子的看法,虽说语言相当的婉转,可听在弦君的心里却是很不好受,当晚便跟云梦天收拾了东西,向父母辞行离开了军营,这离开的理由嘛,倒是充分得令人无法拒绝,只说是要亲自去敌国刺探军情,顺便去找找自己的未婚妻,若是有可能,便将带回来择日完婚。 这两个理由简直令人无法拒绝,纵然是弦母多番阻止,可以就没能改变的了儿子的决定,最终,也只得含泪送儿子出了门,可看到弦大人就连出门找未婚妻都要带着云梦天,不由得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了。 云梦天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跟着弦大人离开了军营,再后来,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边顺道游历了番江湖,在临近平城的时候,还顺手解决了城外的几波强盗,又将这些强盗聚集在了一起,在平城外某处较大的山寨里,用那几波强盗抢到的财物,将那山寨扩建翻修了一番,之后云梦天便自告奋勇说要留在山寨里,一边借用强盗头子的身份隐藏自己,躲在暗处刺探军情,收集消息,然后在传到弦大人那里,这是个需要长期进行的事情,所以,待弦大人回家的时候,自己便不会跟着晦气了,便只留在这里为弦将军收集情报好了。 为此,弦大人也是没说什么,只是情绪很是低落了好些天,又在这新建的山寨里呆了好些日子,帮着他将山寨打理顺畅了才悻悻离去。 弦君离去前,心情是十分的沉重,他自幼没什么玩伴,只有云梦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自己把他当成知己,兄弟,可是所有的人居然一直都在误会误解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可恶的是,就连自己的亲爹亲娘都怀疑他们,这不禁令弦君无比的懊恼,如今,又见云梦天执意留下来,他也无话可说,在即将分别得那天夜里,弦君找了云梦天喝酒,喝了整整大半夜,直到自己喝的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弦君再次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云梦天,只是在枕头旁边看到一张折的很漂亮的信纸,信纸上还有淡淡的墨香传来,弦君打开一看,几行俊逸的字体出现在眼前,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呆愣了一会,才幡然醒悟,这应该就是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的地址吧。 看着这一长串儿的地址,弦君的嘴角开始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梦天啊梦天,你这是想赶我走呢?还是想让我早点成亲呢?才来到这里几天啊,你就已经找到我未婚妻的地址了吗? 苦涩的滋味,在心底不停的蔓延着,弦君起身只随意的洗了把脸,连早饭都没吃便翩然离去了。 这个山头离平成并不算远,弦大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赶到了平城县,由于打仗的缘故,平成的戒备很是森严,每日也只开六个时辰的城门,城门口还一直有守卫守着,一个个仔细盘问检查着往来的行人。 弦君牵着马,蹲在城门外看了许久,才慢吞吞的向着城里走去,此时已将近午时,城门口的士兵们也已经放松了警惕了,甚至有些人连问都懒得问了,弦君牵着马,慢条斯理的走着,一副趾高气扬富家子弟的做派。 城门口的侍卫们见弦君走来,却是不停地盯着他看,正待他要跨进城门的时候,却是被一个看似领头的家伙拦住了,只见他懒洋洋的说道:;阁下眼生的狠呐,从哪里来的? 弦君的心被他这么一问,瞬间就乱了套,好一会才强自按下了狂乱的心,赔着笑道:;我,我是临县来游历的,来了平成,想在这里休息几日,在回家去! ;小子,你当我傻吗?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是游历来的,最近战乱,一切眼生的人都不能入城的,你还是走吧!若还在这痴缠,小心我抓了你去见官! 件守城的门卫这样说了,弦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又牵了马转身离开了,那守门人件弦君离开,便也不在言语,只待他走进了林子,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可弦君哪里会这样轻易放弃?他可是对他的未婚妻好奇的狠呢,在林子里苦思冥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最近战争不断,城外河边时不时就会飘来那么一两具尸体,弦君狠了狠心,在自己身上弄出了几道口子,伪装成死在了战场上的尸体,随着护城河漂了许久,眼瞅着岸边有人了,便暗地里使劲,漂到了那人的身边,然后又假装成了死人躺在那里。 果然,那个人很快就发现了顺流而来的弦君,大惊失色,一路惊慌失措的便跑回平城喊人去了,秀在弦君百无聊赖的等的花儿都快谢了的时候,才看到一伙人远远的向着自己这边疾奔而来,这是,他才有重新躺好,紧闭了双眼呼吸。 渐渐的,那伙人的脚步声便清晰了起来,说话声也渐渐传进了耳朵里,原来,来的人不仅是衙门里的人,居然还有捞尸队和义庄的人。 这些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从河边捞了出来,放在了一口担架上,弦君紧张的快要憋不住心跳了,可后来他又发现,那些把他捞起来的人,好像在把他扔到担架上之后便各自躲得远远的了,自己的身边,却只有个带着个小女孩的老头子。 弦君感觉那老头子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按抚了几下之后,又轻轻的惊疑了一声,半晌才站起身说话,弦君的新开始猛烈的狂跳了起来,深怕这老头子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来,自己就难逃危险了。 却不想,那老头子居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县令大人,这个人好像不是咱们平城县的人,应该是战场上战死的,应该是无人认领的了,能不能让人帮着抬回义庄,给我小徒弟学习练手研究用啊? 听了这个话,弦君差点就要蹦起来拒绝了,学习练手研究?这不是摆明了要拿他当试验品了?难道自己死不在战场上,反而是要死在解剖刀下吗?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县令说了,让那老头儿随便处置,之后,便有听到这老头儿连连应承着,直说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这具尸体的,让县令大人放心云云。 随后,他便感觉自己像是升空了一般,好一会儿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是被人抬起来了,这一路,弦君只觉得这抬担架的人好似没什么力气一般,只颠的自己几乎忍不住要吐了出来,去听到好像有人在说:;哎,你也真是可怜,好好地一个人,却因为战争而死不瞑目,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回了义庄,你就算是到家了,别担心,我们虽是贱民,却也没有种族歧视,定然让你舒舒服服的回老家! 弦君不知道这人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却也是强自按下了心头无比焦躁的情绪,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了,只要是去了义庄,到时候自己再假装诈尸回魂不就好了?若是自己到时候真的起死回生了,他们难不成还要把自己再杀了? 想着想着,弦君倒也是心下大定,不一会,竟然是沉沉睡去了,昨夜喝的酩酊大醉本就头疼的要命,今日再加上在冷水了泡了许久,接着,再让这俩不靠谱的抬尸匠左颠右晃的,终究,还是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弦君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片冰冷,接着,一股直逼胸口的危险席卷而来,弦君不由得瞬间便睁大了双眼。 入眼的,却是一个手里拿着柄银光闪闪的小匕首,正欲给他开膛破肚的小女娃子,小女孩脸色苍白,瘦弱无比,见他突然醒来,忽然便愣住了,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过了一阵,却突然听到这女娃娃在说:;我知道你是含冤而死的,千万别来找我报仇啊,你的冤屈,我一定会查证验明,还你清白,你可以闭眼了! 说着,便伸手作势要来合上他的双眼,这一刻,弦君却是真的要憋不住了,不由得轻笑出声,深情的看着女孩说道:;我还没死,我是活的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情到深处自然浓 可雪琦却是被吓得连连喊着扎实,直到弦君轻轻拉起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雪琦才相信了他还没死的事实,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出乎了弦君的意料,雪琦的鼻尖突然喷出了两道红色的血柱,接着就昏死了过去,这下可吓坏了弦君,手忙脚乱的将雪琦抱到了床上,又心急火燎的将吴老头喊了进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搞清了事实的缘由,可弦君依旧觉得心里愧疚,自告奋勇的做了一桌子菜,却被醒来的雪琦好一顿抢白,这一下,弦君更是不知所措了起来。 从小他就没和女孩子说过几句话,这一下,更不知要如何应对,索性,吴老头看出了弦君的窘迫,三言两语便转换了话题。 后来的日子,弦大人更是几乎足不出户,日日夜夜守在雪琦的身边,看着她哭,看着她笑,渐渐的,心也不禁被她牵动着,乃至于看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心里愈发的难过生气,也为她的善良而感到心疼,她总是那样的懂得体贴别人,却总是忘了自己。 再后来弦君的身份被人发现,雪琦为了他被当时的县令捉进了大牢,更被那王统帅落井下石,县令大人当场便判了雪琦的死罪,若不是雪琦平日里跟大牢里的狱卒交往密切,或许她真的就被砍了挂在城门口了。 可当弦君带着大批军队打到平城的时候,城门上依然挂了一具女尸,毫不知情的弦大人抱着女尸失声痛哭,哭着哭着却又笑了,只是看到了雪琦留在女尸身上的线索,可却是哭的更加的厉害了,一边哭一边笑,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令弦君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再后来,弦君知道了雪琦的去向,原来,雪琦在慌乱逃命之中,竟然跑进了翠微山的范围之内,又阴差阳错的成了菜元子的关门弟子。 再次出山的时候,雪琦俨然已经成了个足以独当一面的奇女子,更加出落的倾国倾城,接着,雪琦跟着师兄闯荡江湖,去易家为沧袂复仇,上京告御状,身处那样堕落的环境,依旧不改初心,就在被那流氓皇帝非礼时,依旧懂得保护自己,不仅扳倒了自己的仇人为自家洗去了冤情,还连带着为那狗皇帝解决了家事,更是和公主一家成了好友。 要说那皇帝,弦君真觉得他不配当那个皇帝,只是觉得可惜了莫风,那可是个人才,拼死拼活的为了西凉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到头来虽说是娶了公主当了驸马,在朝中却是一直没得到重用,终究还是浪费了。 说到此处小甲显得极其的惋惜,乙丙丁则是听的啧啧有声,正欲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忽然就变了,小甲有些莫名其妙,可紧接着,就觉得自己后脑勺一阵凉意。 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却发现,雪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小甲怯懦着想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大人呢?雪琦的语气极度的冰冷,冷的几人如若堕入了九幽深处,颤颤巍巍的一致指向了一个方向——书房! 雪琦寒着脸,竟也不在掩饰什么,向着书房的方向便飞掠了过去,惊得甲乙丙丁差点鸡飞狗跳,直至雪琦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浑身打着摆子相互瞅了一眼。 ;这,这还是我们那个善良单纯善解人意的小妹妹雪琦吗?乙醇打着冷颤结结巴巴的问道。 众人依旧颤抖着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大人,到完蛋了…… 才说完,众人便听到了书房里传出了一声御姐般的怒吼:;弦君,你这个大骗子,跟踪狂,你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接着便是翻箱倒柜摔东西的声音,还是不是夹杂着弦君;哎呀、哎呀、;你慢点啊。;小心点啊。;别生气啊!的声音。 此时甲乙丙丁的内心充斥了极度的恐慌之情,最后,甲乙丙丁的心情开始极度的崩溃,原来,他们居然听到了一句话:;女王,饶命啊,宝宝给你跪下了,你就饶了你的亲宝宝吧…… ;卧槽!甲乙丙丁瞬间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改变了,这,这还是平日里,他们冷若冰霜炫酷吊炸天的大人吗? 自此以后,坊间便暗暗传出了一则消息,接着,整个平城都知道了他们的县令弦大人,是个宠妻无度的妻管严,这一消息传出,不觉间竟令平城里无数的少女的心碎成渣渣…… ;滚!一声娇斥出声:;别卖萌,老娘不吃这套! ;不嘛!我就不嘛!弦君的声音是那样的低眉顺眼。 ;你,你特么起开,能不能好好说话?起开起开,别再抱着我大腿了……又是一声娇喝! 甲乙丙丁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碎了一地,纷纷向着门外跑去,生怕这俩极不正常的男女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弄伤了自己。 书房里。 一地的狼藉,书架花瓶散了一地,砸了一地,弦君正半卧在这一片狼藉之中抱着雪琦的大腿低低抽泣着,一只手抱着雪琦的大腿,一只手还扯着雪琦的衣角,委屈至极。 雪琦却是寒着脸,一脸嫌弃的看着地上毫无风度可言的弦君无语,几度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算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强行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乖,这位宝宝,还烦请你把手拿开,站起来我们坐下好好说话,好吗?语气极力表现的很是温和,可这看似温和的语调之下,却是那么明显的愤慨。 ;你真的不会舍下本宝宝走吗?弦君仰着脸,可怜巴巴的问。 雪琦咬着嘴唇,好一会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点了点头,下一秒便看见弦君从地上弹了起来,雪琦却是扭头就走,可下一秒就被弦君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呜呜呜,你才是骗子,你刚刚分明答应我不走的,怎的现在突然又要走了,呜呜呜……弦君紧紧的抱着雪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指控着雪琦。 第一一百一十五章:兄妹相认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弦君,雪琦没来由的心疼了一下,眼眶也不自觉地红润了,这么多年的坚强,好像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为什么什么时候都要自己来做?给家里翻案的时候有多困难,谁知道?明明自己的哥哥知道自己在为家里的事情东奔西走的,为什么还要多在暗处不出来? 可终究,雪琦还是没有哭出来,只是轻轻揉了揉揉眼睛,很是温柔的哄着弦君,好半天,才让他止了哭泣,然后二人在这杂乱无比的窃窃私语了好半天,才双双走出了书房,弦君找了水抹了把脸,在花园里逮住了正在偷懒的甲乙丙丁四人,四人见弦大人突然来了花园,纷纷暗叹倒霉,自告奋勇的去收拾书房,弦君倒是没说什么,点点头便同意了,只是看着四人的仓皇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半年的时间又过去了,这日,县衙的大堂里来了位白白净净,长得很是妖孽的男人,男人身穿一身白袍,面如冠玉,相貌极其的妖孽,甲乙丙丁看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不住地留着口水,心里却是深深的惋惜着,这么美的一张脸,怎的就生了个男儿身呢? 看着看着,众人好似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了,男人却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色,见这几个衙役一直盯着他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又兀自去喝茶了。 不一会,弦君带着雪琦匆匆赶到了县衙内,进门便看到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的俊美男人。 男人见弦君来了,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一个起跃便到了二人面前。 ;你回来了?弦君看着笑意渐浓的男人,眼神热切的问着。 却不想,男人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一把便把弦君推开了几步,眼神灼灼的看着雪琦,说道:;琦琦,我回来了啊! 雪琦愣愣的看着这个在眼前逐渐放大的脸孔,好半天都不知要如何作答,最后,竟然,竟然哭了起来。 男人愣住了,弦君也愣住了,丝毫不知道雪琦究竟为何要哭。 ;琦琦……你怎么了,见到哥哥,都高兴哭了吗?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多前莫名消失了的云梦天,此时的云门天,正笑眯眯的看着兀自流泪的妹妹,没心没肺的问着。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现在才来认我,为什么? 雪琦伤心的流着泪,不停呢喃着。 ;什么? 像是没有听清楚雪琦的话似得,云梦天问着,可脸色却是变得一片苍白。 ;你还是我哥哥吗? 吴雪琦像是怒急攻心了一般,愤愤的吼着:;这么多年了,你明知道我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明明知道我为了家里的事情四处奔告,甚至,在花街柳巷那样的地方苟且偷生,险些要被拿色魔皇帝非礼,都不出现,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妹妹吗? 雪琦哭着,说着,身体颤抖得厉害,不由得掩面蹲了下来,克制不住的大哭着。 云梦天,噢,不,应该是吴乔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重击了一下,当初便呆立在一旁不知所以。 好半天,才像是回了魂似得,一把将雪琦拉了起来抱在了怀里,雪琦挣扎着,却是怎么也挣不脱,可后来,雪琦还是紧紧的抱着哥哥抽泣,好一会才说道:;臭哥哥,死哥哥,这么多年了,我都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你好坏,居然这么狠心,这么长时间才来见我! ;乖啊!吴乔溪心疼爱怜的拍了拍雪琦的头,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当年若不是哥哥不懂得照顾你,也不会让你生了那样一场大病,后来,你虽然被吴爷爷救了回来,可你落下病根的事情,哥哥还是知道的。 吴乔溪心疼不已的为雪琦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仔细的将她小脸上的泪痕擦去,柔声说道:;可是哥哥并不是无情之人,虽说一直没有出来跟你相认,但是,哥哥一直在关注着你啊,不然,当年即便是你同狱卒们的关系好,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脱生啊,还有,我知道离平城不远,就是翠微山地界,这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又知道菜元子道长下山救治伤员,不日就会回山,所以,才会把你放在山脚下,让菜元子道长收留了你,这不,你的小命儿也留下来了,病也好了,还学会了那么高深的医术和轻功,哥哥,真是高兴地很! 雪琦听着他的叙述,依旧很是不满的盯着吴乔溪,直把乔溪盯得是面红耳赤,低着头无比愧疚的又说:;好啦好啦,总归就是哥的不是,可你上京告御状的时候,哥其实也跟着你去了的,其实,那狗皇帝派去刺杀万太师的杀手,根本就是废物,不是被万太师的保镖干掉了,就是被万太师收买了,总之是没落下个好果子吃,最后还是哥杀的他,想必,那狗皇帝也没跟你说过吧? 雪琦狐疑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听到吴乔溪说:;这就对了嘛,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跟你说的,毕竟,这么没面子的事情,怎么会让天下人知道?不过我也无所谓了,反正,咱们的仇人都死了,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什么?听了吴乔溪的话,雪琦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追问:;什么叫做咱们的仇人都死了?还有,那狗皇帝的好日子到头了,是啥意思? ;呃!吴乔溪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弦君,才有问道:;你还不知道吗? ;啊,是这样的!弦君忙使了个眼神,示意公堂上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员离开之后,才又接话说道:;咳咳,是这样的,那些事情我还没有同雪琦说起过,是想等你回来之后亲自告诉妹妹的,所以……琦琦现在还不知道…… 弦君的声音越说越小,看在雪琦的眼里,却是怎么都觉得他是在心虚…… 第一百缘一十六章:缘起缘灭终有果 ;算了,妹妹,还是我说吧吴乔溪很是贴心的结果了话头:;其实,当年你再次回到平成的时候,我便一直想跟你相认的,只可惜当时却也不能跟你相认,只因为,我们的仇还没有报完,你忘了吗?十多年前,是谁撺掇着要把你置于死地而后快的?却不想,害你不成,反而是成全了你我。 雪琦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会,才有些不确定的说:;是……王统帅? ;是!吴乔溪斩钉截铁的说道:;在你刚回来平城的时候,我和弦君意外的发现了王统帅暗自跟着你的杀手,只是当时你身边有你的师兄,你师兄武艺超群,他们几次在你师兄那里吃了亏,我们也没轻易的动手,毕竟我们若是做的太明显,只怕会惊动了王统帅,反而是不好了! ;王统帅……他派了杀手来杀我?还跟师兄交过手了?雪琦不禁大惊失色,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心里确实暗暗想着,怪不得有几次师兄总是神秘的离开,又神秘的回来,问他去干什么了,他却是三缄其口,也难怪他走的时候,会显得那么忧心忡忡。 ;其实你师兄走后,我和弦君便时刻在暗处守着你,直到后来,我们找了个由头让你破那采花贼的案子,却不想,中间除了些小插曲。吴乔溪有些无奈的说着。 雪琦知道,他说的是甘倪孖的事情,;所以,等甘倪孖的事情过后,你们便故意要我抓着凶手,然后借故让我跟你见了面,又让我亲手抓了你,好了结了这桩公案,然后,再由弦君私自放你出去,这样又能洗白你的身份,又能趁势解散了那些个强盗? 吴乔溪点点头,又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只是,我出去后的这大半年,是去了趟京城。 ;哦?雪琦好奇的扬扬眉。 ;这次我去了京城,不仅亲手解决了王统帅那个王八蛋,还顺带联络了些人,是因为…… ;快说!雪琦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 ;这就是我们刚才说的,为什么那狗皇帝的好日子不多了的缘由,我联络了些先前安排在京城的探子,旧部,准备……准备要彻底攻打西凉了!乔溪有些尴尬的说着。 雪琦沉默了,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就要开始打仗了吗?这又要开始打仗了吗?雪琦的心里开始隐隐觉得不安起来,同时,又感到了深深的悲哀,这一开战,最受苦的莫过于这天下的老百姓,他们好不容易才又过了几年好日子,却是又要遭到这战争的罪了…… ;能不打吗?雪琦有些悲戚的问,明知道这事情由不得在场的所有人做主,可雪琦还是忍不住的问着,为天下苍生…… ;怎么,你实在同情谁嘛?弦君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看。 ;这仗一打起来,这天下的百姓,又要开始受罪了,我倒不是同情谁,只是,觉得……有些可悲,战争的事情……算了,这个话题不说了,只是不知道,预备什么时候进军? 弦君叹了口气,负手站到了县衙的门口,透过县衙的重重门槛,静静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过了很久,才开口说:;为了这场战斗,我们已准备了整整十年了,当年休战,不过因着菜元子前辈的嘱托,至于我国君主为什么非要与这西凉国过意不去,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罢了! 雪琦听的仔细,也渐渐从弦君的口中了解了前因后果。 原来,很多年前,羌国的国君跟西凉国的君主都曾是菜元子的师弟,当时,你师父虽说看起来挺年轻的,却也是年近四十了,可他却是跟几位师兄弟走的很近,可是,道观数年不曾有过女徒弟,那年,道观里来了位年轻的姑娘拜师学艺,这位姑娘不仅同样有张倾国倾城的容貌,身份更也是尊贵不已,是邻国唯一的一位嫡长公主,公主虽说身份尊荣,长得又美,可是,却是难得的好性子,不骄纵,不跋扈,更是饱读诗书,不仅舞跳得好,琴弹得动人,更能烧的了一手的好菜。 自从公主来了,道观里便时不时的能传出各种美味佳肴的香味,公主去道观时候,并未向别国的皇室一般带了许多的丫鬟仆役,只是带了一名随身伺候的丫头而已,那时不时做出的好饭,便是由公主和她一起弄出的。 再后来,时间长了,观礼的众师兄弟都对这位公主生了爱慕之情,尤其是羌国和西凉国的君主,对公主尤为的上心,可当时的公主却只喜欢你的师父,可你师父却是爱上了公主身边的丫头,公主在失望之余,却依旧笑着祝福了他们两个,再后来,公主却是选择了羌国的国主, 当然了,国君抱得了美人归,自然是开心的心花怒放,当下便带了公主回转了羌国,不日便快马加鞭的提亲成亲,而西凉国国主却因着公主没有选他而伤心不已。 本来,若是他当初肯像公主那样,懂得放手也便罢了,只可惜,他却因此对羌国国王怀恨在心,一直认为公主本来爱着的人是他,是羌国的皇帝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才得到了公主,后来,公主和皇帝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孩子们很是可爱,可在他们长到十二岁的时候,皇帝和公主带着一双儿女来西凉国做客。 可那该死的够皇帝,居然在二人回国的路上,刺杀了的两个无辜的孩子,可惜,公主那时又怀有二胎即将临盆,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此刻杀死,伤心过度引发胎动,竟早产了,可当时他们身处郊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随行的宫女太监都忙乱了,孩子就在那郊外出生了,可公主,却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大出血,又没有可用的药材,终究是香消玉殒。 羌国皇帝是悲痛万分伤心欲绝,回国后,举国哀痛了整整一个月,而皇帝却也是整整消沉了一年,看着公主为他留下的小儿子,一步一摇的在他面前不停的嬉闹玩耍,皇帝才算是勉强振作了起来,可他振作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他的皇后皇子报仇,因此,才在十年前发动了那场战争,后来,虽说有菜元子的从中调和,却也是之得到了仅仅是十年不起事端的约定,如今,十年之期已然是迫在眼前了…… 第一章百一十七章:终落幕! ;那,我们……雪琦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很能理解羌国的皇帝的心情,这种心情,这种事情,在她的身上也曾发生过,虽然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事情,可当自己来到这个身体里的时候,自己也曾在她的记忆力,感受了那种痛失父母的伤感,和被他人回去家园的仇恨,所以,她在无条件,好吧,被迫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之后,还自动承接了小女孩所有的怨气,当年,她奄奄一息的睁开了双眼,看到的,却不是医院雪白的墙垣,或是熟悉的场景,入眼的却是四面灰扑扑的砖墙。 当时的她是那么的迷茫和无助,那种对自己未来的不确定,和身处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环境中的孤独感,一度深深的包围了自己,后来,后来她看到了穿着古装的吴老头的时候,自己那古怪差异的神情,一定表现的很是明显,虽然自己当时才年仅几岁,当然是指身体上的,可是,当吴老头对着自己一顿胡乱的解释后,雪琦倒也是坦然的接受了事实,虽说自己当时更多的心情还是无奈。 后来,雪琦被吴老头收养,吴老头待她很好,细致的照顾她,教她认字,教她解刨,别人欺负她时,吴老头会奋不顾身的跑出来保护她,会为了她,跟那些他从来都不敢招惹的人对峙。 那一刻,雪琦看着吴老头那有些佝偻的身躯,觉得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头子了,那时,雪琦才算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亲情,什么,叫做关爱! 再后来,她遇到了弦君,那个当时也才年仅十几岁的男人,虽然年纪轻轻,在她的面前,也时常表现的逗逼,可偶尔表现出的沉稳内敛,却也让雪琦深深的着迷。 雪琦想起,那次,那个农妇在义庄里指着她的鼻子骂的时候,那些农户拿着农具在一旁作势吓唬她的时候,弦君不顾一切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挡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那响亮的一巴掌,打在那农妇的脸上,震惊了所有的人,也包括了雪琦,雪琦不知道,当时的弦君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那一刻,被别人这样护着的感觉,却是令人那样的动心。 虽然,雪琦一直都不知道,当时的弦君,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演戏,还是真的出自于真心。 如今,时光过去了十多年,雪琦依旧想不明白,弦君,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看看弦君,再看看哥哥,突然发现,自己的相貌,其实和哥哥还真有些相似,虽说自己和他还是差了几岁,可是毕竟是一母同胞,自己虽说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相貌,可是哥哥好像也不差,也几乎是结合了父母的优点,那么,弦君,到底是喜欢哥哥,还是喜欢自己呢? 雪琦不敢确定,毕竟当年的自己,瘦的形容枯槁,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好看了,她自负以当时自己的形态,绝对不足以吸引一个男人,肯为自己卖命的,那副尊容,就连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喜,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弦君? ;三日后,我们便会启程回京,当然,是咱们羌国的京城,我虽在平城待了数年,也将平城大理的井井有条的,可我待在这里,也仅仅是为了等你罢了,如今,该了的事情都了了,我们也该走了,明日,新来的县令就会到了,有他在,平城也不会乱,况且,还会有一直强军驻扎在平城驻守,不会有什么乱子的。 ;这么快?雪琦有些讶异,这也有些太快了吧? ;快什么快?我都已经等不及了呢!弦君笑的有些诡异,说道:;我已经奏明了圣上,等我们回京,为我们赐婚,正式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闻言,雪琦顿觉自己像个傻子,竟不知道弦君和哥哥,背着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了,;你,你什么时候上奏圣上了?圣上同意了? ;这个自然,他不仅同意了,还立即安排了人来接替我的工作,还说等我们回去,他一定要亲自为我们主持婚礼呢,还是,只要我们完婚,她可以立即给我们放一个月的假期,等放完假后再说攻打西凉国的事情呢! 雪琦只觉得自己像是整吞了只鸡蛋似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雪琦立即不淡定了:;谁同意要嫁给你了?谁同意了?谁同意了?老娘同意了吗?你事先问过老娘了吗?告诉你,我不嫁,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为啥?弦君等着大眼,问话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为啥?你这样问我,会被我打死的知道吗?你一没彩礼,而没诚意,连个求婚都没有就想娶我进门吗?告诉你,没门儿,不禁没门儿,连窗户都没有! ;我爱你! ;呃…… 雪琦呆住了,乔溪也呆住了,甲乙丙丁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说话的男人。 瞬间,雪琦的脸便涨红了,不禁大吼起来:;你你你你你,别以为你说了这句话我就会服软的,我是不会就范的,你,你是个将军,就算以后皇帝放你一个月假期,可假期过后你就要上战场了,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每天为你担惊受怕吗? ;那你不嫁给我就不会担惊受怕了吗?弦君问的很笃定。 一句话,只说的雪琦沉默无语,是啊,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开始爱上他了,即便自己不嫁给他,他上了战场,自己依旧还是会担惊受怕的啊。 ;琦琦,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弦君深情的看着雪琦,单膝下跪,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雪琦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情况?雪琦呆愣着看着弦君的动作,这样的求婚方式,应该是这里该出现的吗? 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那精致的盒子里面,赫然装的是一枚戒指,一枚镶嵌着美玉的金戒。 ;我曾听你师兄说起过,你曾说过,你的夫君,要以这样的方式深情的向你求婚,送上一枚代表着幸福永恒的戒指,这戒指是由纯金打造,含金度高达九点九成,戒面上的玉石,是我羌国独产的翠玉,这样的翠玉,当今世上只留了一块了,我求了羌国中最好的技师,打造了两枚同样的戒指,还有一支贵妃镯和一对玉坠玉佩,自然的,镯子是要送给娘子的,其余的,我希望它们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也是我对你的承诺,此生,我只会爱你一人,疼你,宠你,事事与你为先,不管自己是否有钱,不管自己是否有权,依旧只有你一人可成为我的妻子!请你,嫁给我吧! 弦君的话说的动人极了,可雪琦却依旧踟蹰的很。 ;你,不嫌弃我命硬不详? ;不怕,我的命也硬的很。 ;你不怕我双手沾满了尸体的污血吗? ;不怕,我双手上的血液沾了不少! ;那,你不嫌我出身不够高贵? ;我出身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只是打了几场胜仗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我爱你,再也容不下别人,这辈子,若无雪琦,便不再有弦君的爱人! 雪琦哭了,只因为他的话,他的那一句,若无雪琦,便不再有他的爱人,这就够了! 颤抖着手伸向了弦君,弦君微笑着拿出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婚礼办得很是盛大,几乎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出席了弦君和雪琦的婚礼,那一刻,雪琦穿着美美的婚纱,闪瞎了所有来宾的狗眼。 婚礼上的二人尽显恩爱,着实给在场所有的单身狗们,强势的喂了一车的狗粮,也让这一心想要嫁给弦君的少女们是伤透了心。 婚后,皇帝果真给她们放了整整一个月的假期,那一个月,弦君带着雪琦缠绵于山水之间,着实是羡煞旁人呐。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的快,假期结束,雪琦被皇帝直接调进了太医院,直接封为了正一品御医,更兼了刑部所有的验尸工作,由她全权负责刑部大大小小的案件处理,甚至,还专门开了间验尸学院,由雪琦担任院长,一时之间,可谓是名动京城,红极一时。 吴老头和吴凡也被雪琦接了过来,她太忙了,哪里有时间管这么多的事情?她在学院里给吴老头安置了份差事,名誉顾问,平时也就是由他来教授学院,吴凡,便是这学院里的第一批学员,就连弘文,也搬到了学院常住,吴凡,变成了他的第一个弟子。 弘文教的用心,吴凡学的也认真,雪琦偶尔也会来学院客串,交给了吴凡很多超时代的医学知识,直到多年后,雪琦不在了,吴凡还依旧对她念念不忘,说这世上若没有雪琦,便不会有他吴凡的成就。 弦君又打了胜仗,很快就班师回朝了,他回来那日,雪琦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待在家里洗手作羹汤,做了整整一桌子的好菜,来款待弦君带回来的客人,整整热闹了一天才算结束。 西凉国,灭了,皇帝摔了众臣子以雷霆之势迅速接受了西凉国的一切,朝中的官员贬的贬,革的革,只留了两个人还依旧站立在这朝堂之上,那年是先朝公主驸马莫风,先被封了大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连生数级,有被皇帝封为了边疆大吏,驻守便将全权管理着边境的军防部署。 还有一个,便是当初的太子傅卓扬,只不过,卓扬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圣上体恤,特意把他又调到了太子书院中,做了太子的老师,一切,都那么的顺利。 一切安顿好了,羌帝却是病倒了,这病来时汹汹,就连雪琦也是束手无策,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心愿了了,再没牵挂了,又一心想着去陪他的皇后,这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的。 不过皇帝临死前还是留下了遗诏的,封雪琦为定阳公主,弦君为军帅,执掌全国军马,更将太子托付给了弦君和雪琦,又封弦君为摄政王爷辅佐他年仅八岁的儿子,之后,便一命归天了。 老皇帝意思,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奚,此时,正值朝代更替,政权不稳,邻近诸国还是蠢蠢欲动,果真没过了多久,那些国家便是发动了有一场战争,作为统帅的弦君也亲自统兵上了战场,这场战争持续了数年之久,小皇帝也渐渐长大了,政务上也逐渐熟络了起来。 这些年,雪琦总算是熬出头,一切事情都趋于正常,于是,雪琦便连日赶到了弦君的身边,不久,有喜得一双儿女,总算是圆满了,可好日子却是过没了,奚国这样大的一块肥肉,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好不容易,将这侵犯边境的诸国打退。 却不想,偏偏折损在了那最后的一场战役中。 弦君带着人在战场上厮杀,现场混乱至极,可是,那敌人却是狡猾的很,假意战败撤退,却在暗地里掳了雪琦,雪琦可是弦君的心头宝啊,怎肯让她身陷囹圄,那一仗,打的很激烈,双方将士死亡惨重,直到最后,敌方统帅被杀,可弦君却也是身受重伤。 倒在雪琦怀里那刻,雪琦早已是心痛万分,这漫无边际的战场上,血流成河,除了雪琦和弦君便也再无活人,弦君奄奄一息,雪琦哭叫着求他活下去,可此时此刻,又怎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纵然雪琦身负绝世医学,也依旧就不会他的性命。 弦君的手,微微抚上了雪琦的脸庞,那绝世的容颜,此刻依旧无不牵动着他的心,即便是看了这么多年,依旧觉得爱不够,疼不够,如今自己就要死了,没了自己的陪伴,日后她该如何生活啊? ;琦琦,你知道吗?当年,我知道了与你的婚约,本来,心里也是万分抗拒的,初见你时,你瘦的厉害,当时,我心里,也是有些嫌弃的,可是后来,你的聪慧,你的倔强却无一不在吸引着我,看到你受苦,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然而,对不起,终于还是因为我,害得你险些丧命,那日,我看见了城门上悬挂的尸体,我多害怕那真的是你,可是,你没死,你还活着,我高兴的喜极而泣,后来,当我彩瓷遇见你的时候,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看见了爱情的颜色,我想就这么一直牵着你的手,就这样给你你一生的欢乐,可这战场上狼烟四起,我即便是有再多的不能割舍,也都不得不割舍,想一想,我们的第一次亲吻,是吻别了我一身的戎装,而我对你的一生痴情,是营帐千灯无数对你思念的长夜,而如今,我们却要在这战场上做最后的告别,这战场上的每一声炮火声,都记载了我对你所有的爱和不舍,对不起,我还是没能遵守诺言,还是让你一个人,去独自那看春花绽放,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到地老天荒了,对不起,让你伤心流泪了,对不起,请你忘记我吧,这样,你日后还可以过得好些…… 弦君断断续续的说着,想要让雪琦不要再为他痛苦难过,可这些话,却让她的类留的更多,心更加的疼着。 ;不!我不要你死,你起来啊,你这个大骗子,我让你死了吗,我准许你死了吗?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独自留我一个人活着啊…… ;别,别难过,你活着,便是我最大的心愿,因为,我爱你,即便是我死了,依旧是爱你,别为我难过,我心甘情愿,回去吧,找个好人嫁了,你幸福,我就开心了…… 弦君的声音越说越低,直至在也听不见了,手臂依旧抚在雪琦的脸上,眼睛却是依旧瞪着大大的,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似得。 很久很久,雪琦终究还是判定了弦君的死亡,那一刻,她好似疯了一般的狂笑不止,笑中带着泪花纷纷,不停地呢喃着:;初次见你,你是一具由河里漂来的尸体,可最终,你真的成了尸体,而我,却再也救不活你了,你说过,你爱我,再也容不得别人,你说过,世上若无雪琦,再无你的爱人,你说过,此生与我一声安康快乐,你说到做到了,可你知道吗?这世上若无弦君,也便再无雪琦的幸福快乐了啊…… 等接到线报所有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入眼的确实这战场上的一片狼藉,不远处的花海中,绽放着美的令人心惊动魄的红花,那是用无数人献血然就得花朵,在风中兀自飘零。 花海里,人们看到了两具紧紧相拥的尸体,在这片无边的红花里显得那样的刺目,太阳终究还是升起来了,朝阳里,二人的表情微笑纯净,宛如两尊遗世独立的美丽雕塑…… 再次醒来,雪琦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是躺在了一家医院之中,白茫茫的天花板,白茫茫的一片。 ;一号病床的病人醒了,一号病床的病人醒了! 进来查房的小护士,惊讶的发现,在病床上躺了数个月的病人突然醒了,忙慌慌的按了警铃便跑出来病房兴奋的喊着,却被匆忙赶来的医生呵斥的住了嘴,却躲在他的身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雪琦表情淡漠,一脸的悲痛之色,就连医生的问话都没有听到,无意间抬起了脸庞,眼角,却好似瞟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