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 正文 第1章:娇身绮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如果人性中还有一抹美丽的颜色,生活断然不会将傅忆娇塑造成一个荡妇的形象,可是,偏偏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她朝那里慢慢牵引。 风和日丽,忽然刮起一阵飙风,乌云密布c飞沙走石,傅忆娇被风卷裹了起来,带到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的上空,这时,风住云开,就见她从云隙坠落下来,树枝扯掉她的衣服,而她竟然毫发未损。 傅忆娇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羞得连忙抱胸蹲了下来。远处,一个红眼绿眉的野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那男人面相英俊,身材威猛,只是越看就越模糊。男人兴冲冲地朝傅忆娇奔来。傅忆娇见状,连忙爬起身拼命地奔跑,边跑边喊救命。她的心智慌乱不堪,在这片魔咒而野性的森林里,她看不到一点获救的生机,也忘记了所有可以求助的人,她只有奔跑,长发飘飘。 突然,她被绞杀榕裸在地面上的长长的树根绊倒在地,再一看,竟是一条近乎两米长的双头幼蟒。 傅忆娇吓得浑身哆嗦,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男人很快追了上来,赶走蟒蛇,然后将她欺于身下。一股温热的电流迅速游弋傅忆娇的全身,激活她的体内的每一道血管。就在听到血管爆裂的声音的时候,她看见男人竟然变成了陈君寻。傅忆娇翻过身来,任凭摆布,当陈君寻狼族撕咬她时,她尖叫了一声,然后,开始了她的生命里的第一次忘情的叫喊。 一个激灵,傅忆娇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少妇奇梦,荒诞至极。 这位美丽的傅老师中午没有回家,伏在学校办公桌上小憩成梦,不想梦里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还有她那凌乱的呓语和羞人的叫喊。幸好就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要是被同事或者她们学校以流氓著称的教务处主任裘一鸣听到了,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傅忆娇臊得面泛红潮,暗自庆幸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一面春心涌动,暗骂道:“不会那样无耻吧,野男人!禽兽不如!” 傅忆娇嘴角衔笑骂着那个叫陈君寻的野汉子,闭上眼睛,她努力回味刚才惊险刺激荡魄销魂的那一幕,幸福了好一阵子。这一天,是公元二00一年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傅忆娇念念不忘中午做的那个梦,那梦也可能成为她一生难以释怀的幸福蜜饯。 爱恋一个人,很难在梦里出现与其卿卿吾吾的情景,如果谁心遂所愿地梦到了对方,并且与其交融着肌肤亲情,那将如置身海市蜃楼一样充满神奇,而且有一种上帝恩宠的感觉,一种幸福突袭的惊喜。傅老师认为,她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女人。 下班后,她赶在新华书店关门之前买了一本《周公解梦》,她想请周公旦帮她解开中午那个梦,让幸福离现实更近一些,然而,要想解读这种荒诞的梦境,周公根本不谙现代人的风流韵事。特别是那条可怕的幼蟒,居然长着两个头。她只知道梦到蛇,来于她暗自蕴流的欲望,却不知那条双头幼蟒与她的双胞胎孩子有关。那是两个懵懂孩童对她婚外情的无力阻挡。 傅忆娇只以为那梦过于荡魄销魂,暗觉自己解梦找周公的做法有些可笑,一来二去,就折腾了大半个钟头。 回到家里,她迎头就遭到丈夫一阵诘问。丈夫袁金林在吻牌食品公司工作。吻牌公司主营乳制品,前身是国营青屏兴隆食品厂,后来通过股份制改造,转型为国家控股的有限责任公司。 袁金林负责公司产品东北地区的销售。 “敬业爱岗,精神可嘉嘛,尊敬的园丁同志,想当三八红旗手,还是想当全国劳模?”袁金林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开门声,抬头眄视。 傅忆娇深知晚归的原因,她不仅不觉得愧疚,心湖反是傲慢地荡漾,不理睬丈夫,脱下外套,然后洗净手下厨去了。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 傅忆娇从厨房走出来接电话。是一个女人声音:“金林你这臭男人怎么搞的?这么久才接我电话!”那女人一开口就大张挞伐。 傅忆娇一听,没有回应,转过身朝洗手间不冷不热地喊:“出来接电话,人家等得不耐烦了。” 袁金林从妻子的话音中隐约感到了情况不妙,忙不迭地从洗手间出来,抢步上前。抓住话筒,听是白美妙,他的神色一下子慌张起来,心想这个女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我现成的手机她不打,偏偏往家里打座机,这不是成心整我吗? 然而,他很快就将狐狸的尾巴藏掖了起来,稳住了阵脚,说道:“喂,你好,你是谁呀——” 他还想打掩护,对面传来脆生生的呵斥声:“我是你姑奶奶铁扇公主!” 袁金林一怔,“你找谁?找我?我正忙着呢!明天上班再说吧。”然后,他慌忙挂断电话,跟傅忆娇说道:“这个女人狗皮膏药似的,想买批发价奶粉,非得纠缠不放。真让人烦心!” 说着,他蹙紧眉宇,摆出沉稳矜持的架势,捧起了报纸。 傅忆娇看在眼里,不屑置辩,默不作声地回到了厨房。 接着,袁金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就见他窝缩脖颈,拖沓着矮墩墩的潴积脂肪的躯干,悄悄溜到了阳台,压低嗓门,说道:“听得出来,我知道是你。” 紧接着,他故意拔高嗓门,说道:“哦,李经理,你好,你好,难得有时间想起我,你在哪里?哦,济南,是吗?巧啊,我中午路过济南的,这不,刚到家没多会儿,早知你在那,我就下车了,咱哥俩好好聚一聚,瞧这事情闹的。” 这边,袁金林自作聪明地表演着独角戏;那边,白美妙气势汹汹地早就听得不耐烦了,看样子,没打算轻饶他。“你这个王八蛋别装蒜!你刚才为什么放了个屁就挂电话?怕你老婆知道我们的事情,还是想变个花样掴我耳光呀?” 白美妙撒起泼来脏话成串,比油炸臭豆腐还有滋味。 袁金林赔笑说道:“误会,天大的误会。明天我给你写一份检查,好不好?别再生气了,你不知道你在青屏跺一下脚,四周十里八村都会跟着颤上三颤。”然后,他将话题顺势一转,“有事打我手机嘛。往后可别再打我家里电话了,接听起来不顺手。记住了吗,啊?” 听他口气,像是在哄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似的。 白美妙哼了一声,“怎么啦?真怕老婆?怕老婆以后就不要找我!” 袁金林一听,有些害怕了,十分猴急地说道:“别!千万别!我的姑奶奶,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好不好?我发誓,一定让你吃得开心。” 白美妙听后,满目怨怼,“明天?你成心饿死我呀?你是不是嫌我不够苗条?别忘了今天是情人节,真要走不开,就在家抱你老婆睡觉吧。” 生性风流的袁金林哪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就见他奴颜媚骨地只顾讨饶,接着低三下四地说道:“一个小时后,你在‘小月仙’等我,咱们吃韩国料理好不好?我正在赶写下半个月的市场规划,明天上午开市场分析会,要写得脉络清晰振奋精神,不然,一准挨你姐夫大人骂。你先委屈一阵子吧,很快就好,很快。求你了,宝贝!” 这家伙说话极度卑微,真要是白美妙在场,他就能跪地磕头似的。白美妙听后,一按手机红字键,牵动嘴唇,嘟哝:“忙你个死人头。海底的潜艇,天生下舰!” 餐桌上已经摆好雪里蕻炒肉丁和干煸芸豆。傅忆娇将大盘糖醋鲳鱼端到桌子上,又将牡蛎豆腐汤端了上来。 这位端庄美丽的人民教师难以释怀野男人陈君寻的好处,刚才丈夫在阳台低三下四地跟什么人说的话,她权当没有听见,也没有兴趣听。这时,她解下围裙,下楼去了趟车库,将那本《周公解梦》拿了上来。 “喝酒吗?”回来后,她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谁知就在她下楼的片刻光景,袁金林已经换上一身紫红色的睡袍,斜坐在沙发上。 “有些事情绝对可以增加食欲!”说着,袁金林站了起来,走上前围绕着傅忆娇转了几圈,眼睛拧螺丝钉似地环视她的高领羊绒衫勾勒出来的大“s”身材。 “搞个小插曲,如何?” 说着,袁金林从傅忆娇的身后一下子将她拦腰搂住。 经受这么一个熊抱,傅忆娇的身上顿时抖起了鸡皮疙瘩,说道:“先吃饭吧,我有些饿了。”谁知袁金林仍不放手,就听他十分霸道地说:“我就是想增加你的食欲,同时,履行我做丈夫的义务。我要你知道,我不是吃赈灾粮的。” 业务员出身的袁金林平素熊吃海喝,加之缺乏锻炼,身体虚胖,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因此,当把傅忆娇抱到沙发旁边的时候,他已经气喘不定了。 可这家伙兴致十分高涨,丝毫没有动摇的意念,就见他将傅忆娇往沙发上用力一推,扑到她的身上就解她的裤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嫁娶那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傅忆娇斜躺在沙发上,多少有些受伤的摇落。她冷眼沉声阻挡几回,见逃脱不得,也就没有再作反抗。她明知道只要和姓袁的还做一天夫妻,姓袁的就会师出有名,而她也只能任其摆布,履妻子应尽的房庭义务了。 贴在棕褐色的沙发表层,一刹那,傅忆娇感觉到这层高仿鳄鱼皮沁出冰冷的兽性,从发梢一直贯彻她的脚趾。袁金林感受到妻子身上的寒颤,这才想到该添件铺盖,于是起身去卧室拿条毛毯过来,丢到妻子的身上。 “这鬼天气,真他妈的搅和心情。”诅咒间,他脱下了睡袍。 傅忆娇一直怀疑丈夫生理上有毛病,再一打量他的丑陋的形态,她的心里翻澜着一阵阵嘲弄。随后,她信手将身上那条绣着牡丹富贵图案的大红毛毯扯了起来,窝成一大团,往墙脚一扔,说道:“空调不是一直开着的吗?人都要蒸发掉了,哪里犯得上用它!”接着,她又冷冷地说,“快点吧,黄花菜都等凉了,吃过饭我还有事去做。”说完,就将脸转了过去,面朝乳胶漆墙壁,单等事情早点结束。 然而,傅忆娇想都没有想到丈夫的身体不久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种猝不及防的特殊的痛苦令她沉闷地哼了一声,可是,她又不想尖叫,她在拼命地压制自己,痛已至心,不如在心里找个位置,将这种时常复发的痛苦信手掩埋吧,然后,用一种背叛来荡涤灵魂,比如说中午那个梦。 可是,现在欺在她身上的是她的丈夫,跟梦里被她的情人陈君寻蹂躏的感觉完全不同,她也不愿意将她的丈夫想象成陈君寻,真要这样,她就污染了她的高纯度的愉悦,起码在这个不是时候的时候。 傅忆娇忍受着丈夫疯狂的凌虐,等到风平浪静,她说:“下午爸打电话给我,说袁重和袁哲想我们了。吃过饭,我们去学校把他们接回来吧,明天正好是休息日。” 其实袁金林身在福中不知福,妻子傅忆娇不仅贤良貌美c工作稳定,而且给他袁家生下一对孪胞兄弟——袁重和袁哲。袁金林不以为然,但他的父亲袁亦发是个烟火传承意识极强的“老封建”,心情可就大不一样了。袁亦发脸上的麻子本来就很招眼,这时乐开了花,繁星也就更加闪烁了。 等到两个孙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袁亦发主动掏腰包,不惜重金将他们送到启明星寄宿学校,那里实行封闭式管理,对培养孩子独立意识和锻炼个人毅力大有裨益,最为重要的是,两个孩子将从小学一直培养到上大学,无须担心孩子不能成材。 听说要接袁重c袁哲回家,袁金林并没有什么兴趣,他觉得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就应该玩男女之间的游戏,孩子还小,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所以,他几乎没加任何考虑,就说道:“你自己去吧,昨天沈阳老张跟我打过招呼,说他今晚路过青屏,我得过去招待一下,家里这顿饭能省就省吧。”说完,他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去浴室冲澡。 傅忆娇明知袁金林在撒谎,顺势问道:“很重要的人物吗?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早告诉我,省得我费那么多工夫下厨房。” 袁金林显然是个裤子一提不认账的货色,这时回过头来,冷笑着说道:“我记性不好,给忘了。不过,你先管好自己再说。你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少给我招惹流言蜚语。很多人背地里说好端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说我是山鸡娶了金凤凰。是啊,我是一坨牛屎,是山鸡!你这棵透鲜的大白菜被我这头猪拱了!” 袁金林越说越悲壮,到了后来,他居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今天我专门买了一样东西,放在我书桌中间那个抽屉里头。贵不贵的无所谓,但对你我都深有意义,借花献佛,就权当我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吧。不过,你先别忙去看,穿上衣服赶紧吃饭去吧,吃饱喝足了,晚上来了兴趣还能派上用场。记住,营养千万要跟上噢,我们的大众情人——” 这家伙耍拉着阴腔,关了好几次才将浴室的门关上,那阴腔拖曳得很长,就好像一条响尾蛇的尾巴被夹在了门缝中间似的,很受伤,又很恶毒。 袁金林出言刻薄事出有因。不是冤家不碰头,今天下午,他陪一位朋友去建行办理抵押贷款,偏巧韩功课也在那里,正跟信贷科科长赵如流谈笑风生,看上去十分投契。 这韩功课乃是傅忆娇的初恋情人,与傅忆娇是唐州师范学校的同学,恋爱了四年。毕业后,傅忆娇c韩功课同时分配到了青屏朝阳实验小学,傅忆娇昂首挺胸地走上了工作岗位,而韩功课认为做个小学教师太亏欠自己了,他连一天学校都不愿意进,竟是窝在家里,一门心思做着发财梦,为此,与傅忆娇闹得颇不愉快。 暗说也该韩功课发迹。那时适巧韩功课有个远房表叔升任青屏县城建局局长,虽说葭莩之亲,却也沾带血缘关系,能够说上话,办起事来相互间也心里踏实。 韩功课头脑灵活,又颇有眼光,就不惜血本攀上了这根高枝,然后,凭借这层关系,投靠一个温州房地产投资商人的麾下。没过多久,他通过牵线搭桥,让温州商人顺利地得到城建局职工宿舍楼的承建权,而他从中攫取了20的分红——那是他生财道路上淘得的第一桶金。 韩功课赚到这笔钱以后并没有独吞,出手反而更加大方了,这让他的表叔甚是赏识。 上头这个表叔撑着大红伞,不仅主动帮助韩功课挡风遮雨,还给他提供大量有价值的商业信息,通融商务关系。就这样,韩功课接连帮助温州商人接手好几个工程,短短两年的时间,他的存折上的数字攀升到了七位数,一百万哪。 那年韩功课才二十出头,却是脱颖而出,成为青屏县土著居民中最年轻的百万富翁! 不久,青屏撤县划市,城市规模注定要加大的,一批老房子c棚户区很快就会消逝,代之以高楼大厦。韩功课看到了这个巨大的商机,就与温州人分道扬镳了,他自己则注册了一家公司,取名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扬帆起航独立创业,到现在,没过几年,他就摇身变成了千万富翁。 袁金林与傅忆娇的相识纯属偶然。当时,青屏还没有撤县改市,县团委组织一次全县企事业单位青年联谊文艺大赛,当时袁金林在兴隆食品厂(后来才改制为吻牌食品公司),陈君寻在茧丝绸公司(后来跳槽到百顺化工),他们俩分别代表这两家单位参加演出。 而身为邮政局宣传干事的江桐就将她的闺蜜,从唐州师范学校毕业不久的傅忆娇邀请过来,共同编排了一套双人舞,代表县邮政局参加比赛。袁金林独唱《草原之夜》,陈君寻朗诵自己创作的颂扬茧丝绸公司的组诗《青屏的衣裳》。结果,这三家单位排名并列,都获得了一等奖。 大赛当晚设宴庆贺。陈君寻c傅忆娇c江桐同坐一张桌子,后来,袁金林笑脸婆娑地凑了过来,大家搭上话,就算相识了。 坐在陈君寻的身边,傅忆娇很少抬头看人,脸上时而不时地飞起红晕,夹菜时十分忸怩,简直与舞台上大方自然的她判若两人。 第一次与傅忆娇目光相撞的时候,陈君寻的身上就有一股电流从胸前贯过:单眼皮美人! 从来没有哪位单眼皮女子比傅忆娇更耐看。仔细打量她,陈君寻忽然发现以前的审美观原来都是错误的,所有的双眼皮原来都是赘疣,都多了一层不必要的重复。 这位女子的眼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鼻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嘴皮微薄,嘴不算小,却只觉得稍微大了一点点,超过鼻翼三分之一的宽度,可是,因为那张漂亮的长方形脸的掩护,又有柳叶秀眉的修长呼应,存在又是那么合理,那么恰到好处。而那隐形酒窝,左右各有两个,一大一小,圆形相切,只有说话时才肯露出来,分明温柔的陷阱。 她的皮肤白皙且充满水分,又因水分的饱满而愈显弹性,不用触碰,就已触电。最美在她侧眸观物的时候,本是十分合理的黑白眼珠的比例,因为明澈的扩张,水晶的翻转,在单眼皮的括弧里,给人的选择,不知道是该填写嗔怒呢还是填写撒娇。 单眼皮的妙处在于,我们可以将它忽略,然后尽情欣赏眸子里的纯粹。陈君寻就被傅忆娇这对眸子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女子的所有的美丽,都经过她这单纯的弧线慢慢向四周扩展,越看越有韵味,越看就越想看。 瞅准大家祝酒畅谈的缝隙,陈君寻迅速地将跟前餐皿里没舍得吃的一块小甜饼夹给了傅忆娇,然后,他连忙举起酒杯,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装腔作势地说道:“喝酒,喝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婚姻错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只有江桐捕捉到陈君寻这个小动作,用一个青春期女子特有的敏感,那一刻,她的脸上好像缠着一根蜘蛛丝似的,突然翻转一种莫名的不适。 傅忆娇发觉江桐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和陈君寻,她就没好意思吃这块甜饼。后来,酒尽筵残。等到大家醉醺醺地各自散去,她悄悄地取出一块白手帕,将那块甜饼用手帕包起来,带回了单身宿舍。 傅忆娇躲在宿舍里,手托香腮侧卧在床上,久久注视搁放在床头柜上的圆如满月粘满芝麻的小甜饼,解颐而笑。不一会儿,她欠起身来,将小甜饼放在嘴边,轻轻地亲触,然后细细地吃了起来,细细地咀嚼出爱情的味道。就在这天夜里,她决定与韩功课分手了,也不管一心钻进钱眼里的韩功课会不会痛苦。 自从见到傅忆娇以后,袁金林变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按说,袁金林的父亲袁亦发当时还没从青屏国税局局长的位子上退下来,家庭条件可算非常优越,而袁金林除了身材矮些之外,其他方面也很不错。可爱情这东西偏偏喜欢挑剔。 那晚,袁金林与陈君寻c江桐他们凑到一张桌子上,他本想伺机向傅忆娇讨好接近的,但很快就发觉傅忆娇好像对陈君寻有那个意思。他心说这个时候不能自讨没趣,但又不想贻误战机,于是,第二天,他想到了求助中学同窗江桐。 有一天晚上,江桐约傅忆娇一起吃饭,诡秘兮兮地说有人请客。傅忆娇生性单纯,以为是陈君寻,满脸羞赧,还故意推辞了几句。后来,快要到饭店门口,江桐才告诉她请客的是袁金林。 傅忆娇听后,心情一下子跌落千丈,埋怨江桐早不告诉她。又说道:“我和他不熟悉,他请什么饭?无功不受禄,我回去了,还有那么多的作业等我批改呢。” 没等把话说完,傅忆娇转身就往回返。江桐见状,有些急了,连忙跑过去将她拦住,一边好言相劝道:“咱们和他同台竞技过,又不是特别陌生。送个人情给我吧,就算陪陪我,既然人家张口,咱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吧。”江桐看上去十分恳切,说道。 傅忆娇心窗一亮,笑了起来,问:“莫非,莫非你俩好上了?” 那时的傅忆娇的确单纯,以为袁金林正向江桐发射丘比特神箭,心想陪一陪江桐也好,就随江桐一起去了。 就这样,后来又吃了三c四次饭,掐指而算,前后应该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三个人吃最后一次晚饭的时候是农历11月底。那天晚上,北风凛冽,到了饭店以后,天空开始飘起零零碎碎的雪花,整整下了一夜。 袁金林从家里拿来一瓶陈年茅台,说是某单位送他爸爸的,不会假,又推说天冷,给江桐c傅忆娇二人各倒了一小杯,要她们喝下驱寒。江桐心领神会带头喝下,连说腐败酒好喝,又催傅忆娇也尝尝。袁金林更是殷切敬酒,结果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傅忆娇派醉了。 然后,袁金林叫来一辆出租车,与江桐一起将软成面条的傅忆娇架上了车。 袁金林先将江桐送回家,继而,折过头将傅忆娇送回她学校的教师单身宿舍。 将傅忆娇扶进了宿舍,放到床上,见床下有个电炉,袁金林就将电炉拖了出来,插上电源取暖。欣赏着躺在床上的傅忆娇迷人的醉态,袁金林沾沾自喜,直把自己看得都要醉了,然后,他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背过身去,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纸包,将里边的催情药粉抖进水杯。 傅忆娇以前从未醉过酒,喝了袁金林端过来的白开水以后眼睛更不想睁开了,在她的脑海里,陈君寻潇洒的身影老是飘过来飘过去的,活像一个勾魂的野鬼。 傅忆娇的身体烫得厉害,她的面前次第出现清泉,山溪,狂热奔腾的江河,胸襟宽广的大海。那水湮灭不了她的原始的篝火,相反,只会任其为所欲为地肆意燃烧。 迷迷糊糊,傅忆娇将被子蹬掉了,玉手伸向自己的牛仔裤,又将拉链拉开,嘴里不住地说着谵语。 袁金林早已蠢蠢欲动,见状更为心花怒放,索性将床头柜上的杯子拿过来,那里剩有傅忆娇没有喝完的混着催情药的白开水。袁金林满脸狞笑,倾颈扬脖,将杯中水倒进肚里,然后,关灯欺到了床上 傅忆娇醒来以后看到枕边一张男人睡如吹猪的脸。这个猥琐的男人,哪怕睡熟了,他的手也不舍离开美人的小腹。傅忆娇愤怒至极,狠劲打掉那只手,流泪,诅咒,自责,后悔。然后,就是结婚。她只能与袁金林结婚,别无选择! 而韩功课一直不知道事情的内幕,他以为傅忆娇之所以对他躲躲闪闪而后提出分手,原来是看中了袁金林。不过姓袁的除了他老子有点小权力,他本人好像没有任何过人之处。韩功课那时刚刚攫取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拿金钱诱惑傅忆娇,要跟傅忆娇重归于好,怎奈这个女人好像对金钱没有多大兴趣,铁了心要嫁到袁家。 韩功课非常困惑,要说当初他不务正业看班不上,傅忆娇生他的气还情有可原,现在,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因何这么发骚犯贱离开他,非要跟一个厂矿企业的小职员结婚,故而一直耿耿于怀。 等到傅忆娇嫁给袁金林,洞房花烛夜,韩功课就嗾使一些地痞流氓用弹弓射坏新房的阳台玻璃,恶意惊扰这对新婚鸳鸯,后来,他又到处宣扬傅忆娇与他在师校如何做那等男女苟且之事,傅忆娇是虽美犹毒的曼陀罗,只要买票人人皆可上的公共汽车,云云。尽是不堪入耳的亵渎语言。 也就是从那个新婚之夜,韩功课被袁金林看成了一生的仇人。后来,随着时光的推移以及社会地位的日升,韩功课收敛了许多,再以后,他对傅忆娇的怨恨居然奇怪地慢慢还原成了爱,在他心底深深掩埋。 但是,袁金林依然没有改变,他深信韩功课玷污过傅忆娇洁白之躯,每次遇到韩功课,他的心里都在滴血。姓韩的放言破了傅忆娇童贞之事更像是男情女愿,他感觉韩功课一顶绿帽子生生地扣在他的头上,宿怨极深,又觉妻子当初十分下贱,回到家就想在她身上找茬撒气。 傅忆娇向丈夫一再表白她与韩功课没有任何越轨行为。 读中师的时候正值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时谈恋爱在学校还是明文禁止的,虽然有时候不像搞地下工作那么隐蔽,但是大家多是抵触。那时的傅忆娇也把贞操看得比什么都神圣,她怎么可能随便交给别人呢?她是清白的,韩功课之所以四处散布谣言,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私愤的丑陋发泄。 话都说了两火车,袁金林还是不相信。傅忆娇那时是个出了名的美女,在唐州师范学校连续四年蝉联校花的美誉。有好几个老师给她写过求爱信,因为韩功课与她的恋爱关系,其中有一位老师曾借故韩功课旷课要开除他,这些事情,都已成为师校的典故,说自己冰清玉洁,诓鬼去吧。 傅忆娇几乎被逼到万丈悬崖,有一天,袁金林再找茬时,她说:“我的第一次给了谁,你袁金林能不清楚?”谁知袁金林恶狠狠地倒打一耙,反唇相讥道:“那时候你正来月经,我哪里知道里面有没有处女血?” 傅忆娇一听,一抬手就抽了袁金林一记耳光,毫不犹豫,也不怕用力过大,动了胎气。袁金林挨了掴,眼睛瞪得都快从眼眶里掉下来了,打量妻子挺着的大肚子,却也不敢动她。 那是傅忆娇赏给袁金林的唯一的一次掌嘴,为她保留二十多年的尊严。再者,若不是与韩功课分手,也许到现在她还觑不清韩功课的真实面目。她想,她这一生走错两步路,不幸踩中两坨狗屎,遇到韩功课和袁金林这两个龌龊不堪的跳梁小丑,她也真够倒霉的。 而至于说那个闺蜜江桐,此时已经嫁给了陈君寻,却也成为傅忆娇难以启齿的隐痛。 结婚以后,江桐一直不忘当年陈君寻夹小甜饼给傅忆娇时的眼神,那种多情而紧张的眼神刻骨铭心,让江桐嫉妒,甚至让她恼羞成怒。 江桐感觉那种眼神丈夫陈君寻从来都没有给过她!直到现在,有时从梦中醒来,她还是不能相信陈君寻实实在在地躺在她的身边。她不相信陈君寻与傅忆娇之间会是干净的,她的心里埋伏着许许多多个疑窦,时间久了,越聚越多,疑窦就化成了怨恨,不由自主地迁怒到傅忆娇的身上。 而傅忆娇的心里也有一团骄蛮的女儿红。自从那个雪夜袁金林占有了她,她就记下了江桐的盛情,永远不会原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水流风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傅忆娇认为那是一个圈套,是一次袁金林与江桐的周密合谋。等到不久江桐主动追求陈君寻,与陈君寻谈起恋爱,她更加肯定这个判断。只是,这时的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她无力与江桐竞争,只好将她对江桐的所有怨恨深埋在心灵的最底层,表面上平静地面对,单等某一天如岩浆喷发。 果然,有一天,傅忆娇带着小少妇方兴未艾的风韵勾搭上了江桐的男人,俊眸迷离,再不复醒。那种提心吊胆的精神出轨,就像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 两个昔日无话不谈的闺蜜,一直在彼此抱怨与出墙或是潜院的心灵冷战中经营着各自的婚姻。这一晃就是好几年。 直到去年,女儿小柔到了适学年龄,陈君寻将其送到朝阳实验小学,江桐的家庭战争突然变得白热化起来。 在青屏市区所有的小学校当中,朝阳实验小学教学质量堪称第一,又兼离陈君寻住的桃源公寓不是太远,因此,自然成为他的首选。可是,傅忆娇偏偏在这所学校任教,这不能不令江桐怀疑丈夫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桐以桃源公寓不在朝阳实验小学学范区为由,执意另择学校,与丈夫争吵了好多天,最后,胳膊还是没能拧过大腿。 巧不可阶,小柔入学以后,傅忆娇偏偏是她的班主任,这让江桐更加怀疑陈君寻的不良居心,甚至说是与傅忆娇事先的私密约定。 江桐接送女儿难免遇见傅忆娇,再加上有时候开学生家长会,二人见面就更加别扭了。到这时,这对昔日亲密无间的朋友早已没有只言片语,见面装作不认识,就连瞳孔里也全是空的,至于说小柔的学习情况如何,在大人们的心灵博弈中,自然都被晾晒在一旁。 江桐心犯嘀咕:和尚庙挨着尼姑庵,早晚非得出事不可。又怕女儿受到傅忆娇故意刁难,放心不下,因此,她就跟陈君寻提出给女儿转班级的想法。 她的话刚一出口,当即就遭到陈君寻冷眼。陈君寻说:“小柔还是语文课代表呢?好好的,为什么转班级?”江桐反唇相讥道:“人家看中小柔的爸爸会编几篇狗头文章,所以才封这个官。啈,真不知道那个贱人打什么歪主意?” 女人的话多些醋味刚好可以调剂生活,但若粘带脏字,就像一杯酸梅汁掉进几粒老鼠屎,那就太没品味了。陈君寻一听傅忆娇无故挨骂,登时就拉长了脸。他这一拉脸,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江桐像是抓住把柄似的,就更加来气了。 “我就知道你处处偏袒那个贱人,要不然,我骂她你为什么不高兴?她一不是你姐妹,二不是你亲戚,论远近,八竿子都打不着,除非是你情人。”江桐真够伶牙俐齿,刻薄起来,比刀子还要锋利,陈君寻听后哪还能憋得住,在所难免,夫妻俩又大吵了一场。 陈君寻越是替傅忆娇说话,江桐就越恼火,俨然捉奸成功似的,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未曾挨打,就疼到了心里,因而又哭又闹,分明一个难缠的小泼妇,期间,一箩筐的话,没有一根头发丝的重量,害得陈君寻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觉得十分心烦。 “江桐女士,别再歇斯底里了,你高声部的颤音并不是那么美丽动听!”到了最后,陈君寻实在没辙了,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晦气,冷冷地说道。 “我说话不好听怎么啦?不好听你就不听,爱听谁说话就听谁说话去,不过,不管到哪里,你都是一粒让人恶心的老鼠屎!” “老鼠屎?你说我是老鼠屎?!”陈君寻恼羞成怒,反唇相讥道:“老鼠屎是一味中药,能治你的病。” 江桐一听陈君寻让她吃老鼠屎,更加泼蛮了,叱道:“积攒你的节操去吧!” 陈君寻冷冷一笑,说道:“好,我现在就去找节操。” 陈君寻正是被这个女人烦透了才甩袖离开的。他这一离开家门,江桐就像闹钟报完时似的,登时止住了吵闹。心说,这个畜生该不会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吧?去找什么节操?那是讨浪贱!因而有些不安,又愈加恼怒。 待到冷静下来,她细细思量:这样也好,小柔留在姓傅的班级,这对狗男女若是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情,女儿一定能看出蛛丝马迹。 打定了主意,等到学校再有什么活动,陈君寻只要在家,江桐就往后撤身了,而是让陈君寻去,然后,她私底下叫小柔留意爸爸和傅老师的一举一动。 陈小柔不知道江桐用意何在,童言无忌,竟将妈妈的话原封不动地悄悄告诉了傅老师。傅忆娇一听,心里的怨恨自然又叠加了一层。可叹这两个虚岁三十的女人,多年前还是一对闺蜜,她们的战争,就是因为一个不算好男人的男人陈君寻才打响的,从此再无和解的可能,而在另一个战场,袁金林的战斗则显得悲壮了许多。 袁金林接到白美妙催促电话,应承她的口诛笔伐式的邀约,前脚刚一迈出家门,傅忆娇就闯进了他的书房。 她到底得看看丈夫送她的是怎样的情人节礼物。 依照袁金林所说,打开书桌中间那个抽屉,傅忆娇看见里边居然放着两盒壮阳药。有一盒开了封,其中一板上的胶囊还被吃过几粒。除了袁金林,这还能是谁干的?难怪刚才他在沙发上那么雄武飞扬,比野兽还要野兽傅忆娇如梦初醒,直气得泪水夺眶而出。 傅忆娇没有多想,将这些壮阳药扔进了垃圾篓,然后从壁橱里拿出大半瓶白酒,打开后全都浇进垃圾篓里,连同垃圾篓一起烧掉了。 接着,她冲进了浴室。 她将淋浴喷头的流量调到最大,让整个身体接受最严厉的冲浞。镶嵌在天花板里的筒灯倾泻着乳白色的光线,分明她的灵魂的眼睛。这是她的灵魂对她的肉体的审判,一次孤独而受伤的赤裸。 傅忆娇一遍又一遍地往身上涂抹肥皂,闭上眼睛,让宣泄的水柱将脸庞全部包围。她的脑海浮现丈夫那副肮脏伧俗的躯壳,她是被她的丈夫合法地占有c蹂躏,或者说是合法地奸污的。 泪水再一次漩湿她的眼睑。霏微的水雾升腾弥漫得浓了,光线更加柔和起来,仿佛成了鲜嫩的蛋清。 傅忆娇深深地呼吸两口,然后调节一下水流,将她的眼泪荡涤而尽。 从浴室里走出来,傅忆娇用一条松干的高支棉毛巾将长发搌了几遍,将秀发绾成一个漂亮的发髻,然后换一条干毛巾整个儿裹在头上。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坐在沙发上,她突然想给陈君寻打个电话。 一个女人受到委屈和伤害的时候,总想靠在她心里最能容下的那个男人的怀里大哭一场,哪怕他一句话都不说,一次抚摸也没有,她也会认为自己找到了安慰。 然而,当她拨打陈君寻号码剩下最后一个数字时,她的手指再也无法触及那个按键,她的双手叠加起来,捺住手机,又情不自禁地将脸俯贴在手面上,低声啜泣起来。 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势必引发另一个家庭的战争,因为此时那个男人一定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饰演着模范丈夫的角色。她和他的甜言蜜语,以及她所收到的礼物,都在情人节所能辐射的有效半径之外,几年下来,这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的模式。 她也明知道自己的丈夫约会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去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孤男寡女凑到一起能干什么好事? 其实傅忆娇早就发觉袁金林外边有了野女人,不用淘神费力地查他手机通讯记录,单单洗衣服时从他内衣上面的痕迹就能得出结论。做饭时她接的那个电话,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从那个女人的口音判断应该是青屏本地人,可她并不知道那个野女人是白美妙。 此时的白美妙正在“芳菲化妆品大世界”里转悠。可能是有些累了,白美妙满脸不悦地又给袁金林打去了电话,“你这个臭东西到哪了?不会被你老婆当狗栓住了吧?知不知道,人家的腿都要走断啦!” 这白美妙的确是个风流小辣椒。早几年,兴隆食品厂刚刚改制为吻牌食品公司的时候,她就在公司里制造了一起桃色事件。眼见小姨子闹出笑柄,作为老板的罗建业觉得很没面子,就跟好朋友常居安通口气,问他交通系统缺不缺人。 常居安那个时候是青屏交通局局长,虽说还没有坐上青屏市市长的宝座,也算是个实权派。常居安足够义气,明白罗建业的意思以后,他二话没说,就把白美妙从吻牌食品公司调到了车管所,安排一份安逸的闲差。 白美妙在吻牌食品公司时,袁金林搭乘父亲袁亦发的权力快车,做过一段时间白美妙的顶头上司,那时袁金林见她容易上钩,曾对她起过歪心下过诱饵,只因慑于罗建业的威严而没敢抬钓鱼竿。如果说那时袁金林有点麦芒大的权力,现在他有更加实际的东西: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知己悦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妙一直把袁金林看成富得流油的花花公子。一者,袁金林跑业务油水大,再者,他老子袁亦发那么多年的国税局局长也不是白干的,老子有钱,到头来还不是留给儿子花? “你这臭货浪费我一个多钟头的宝贵时间,你看你怎么赔吧?我的时间好贵的,你必须慎重考虑!”白美妙继续大张挞伐。 袁金林在电话那头赔笑不止,说道:“见到一位老熟人,被缠住了,现在刚脱开身。五分钟以后我准时到,你先进去要个包间,还是上次那个叫什么厅来着?” “是被狗链子拴住了吧?怎么,你把狗链子挣断了,还是把你老婆咬了?” 白美妙冷冷地说道,心里嘀咕:我会为一顿饭站一个多小时吗?没人施舍啦,还是真当情人约会?告诉你,真要想让人请吃饭,随便招呼一声,我身后不排一个联队的男人才怪,记住是联合的联,不是连接的连,而至于情人约会,啈,你晚上还是搂你老婆睡吧。 显然,这个风流小辣椒把追她的男人都看成日本鬼子了。 想着,想着,她暗自冷笑几声,又说道:“我现在在‘芳菲化妆品大世界’!你来这里接我。” 袁金林这才知道白美妙说的赔偿条款指的是什么,原来是她相中了高级化妆品,要他买单来着。 这家伙明知出来就是当自动提款机的,反正想躲躲不掉,因而爽当装起了大款,说道:“哦,看中哪个牌子你随便拿,你先选好,别着急付钱,我现在在出租车上,等会我过去结账。师傅,往青衣路走。”袁金林转而对出租车司机说,一边暗自思忖,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嘴又要张多大? 白美妙每换一种打扮都别有韵致,今晚这番打扮看上去更是有滋有味: 一身淡紫色的休闲牛仔服穿在她高挑匀称的身上异常山明水秀,腰际,点缀着一条宽宽的浅黄色的压石头纹皮带。她的焗成金黄色的大卷发通常波涛汹涌,今天变换造型,编成一个疏松的辫子斜甩在后颈,随着腰肢的扭动,于风韵中俏皮地拨摆。一洋一土,一骚一纯,在她身上经纬交织,不甚扎眼,甚是走心。 在城市与乡村的结合部,青屏这样的小县城,没有几个比她打扮得如此野味十足。 等到袁金林下车以后,白美妙从“芳菲化妆品大世界”走了出来。就见她翘臀挺胸,扭捏着腰肢迎上前来,靠近以后,展开胳臂在袁金林身旁漫舞似地旋转了一周。 “好看吗?”她问。 袁金林心花怒放,连说:“好看,好看,美到极致,比玛丽莲梦露还要性感!”说话间他恨不得从眼里伸出三只手,逮住这个美人的臀部狠命揉捏几回,又道:“性感中不失可爱,纯真,小家碧玉。不认识你的话,准会以为你是哪所院校的大学生呢。” 袁金林色心不死,由衷地赞叹。白美妙的脸上流溢着千般骄傲,掐了掐腰,隔着休闲牛仔外套,高原的海拔升高了,面积也扩大了不少,又故意提了提裤腰,翘了翘臀,说道:“大学生能有我这条子呀?” “确实没你这身材。你那大馒头一看就十成熟,谁看了谁都饿得慌。”袁金林邪恶地笑道。 白美妙娇嗔不定,扬起巴掌,赶狗似地,喝道:“去你的!” 其实见袁金林对她这么感兴趣,她的心里是蛮开心的。对于拿得出手摆得上台面的男人,花心也好,痴情也罢,那都是次要的,只要肯朝她身上砸钱,她就有一种成就感,至于讨厌之说,在丰满的物质利益面前,与丰腴的体态等价交换算是非常合理的。 由此,她似乎缺乏了一种反抗的力量,当袁金林热望她的魔鬼身材,喉结翻动直咽唾沫的时候,她不失时机地说道:“要是换件皮草就更好看了。我听说俄罗斯出产的皮草特别优质,你不是经常去东北吗?有机会帮我带一件,挑最便宜的,放心,我不嫌孬。” 业务员出身的袁金林脑筋何其聪明,一听到白美妙说这些,就知她说的是反话,可他又急于讨好这个女人,想吃她的豆腐,因而忙说道:“可别说,你这体形穿皮草绝对迷倒一大片。不过,我要送就送上品,管它多贵呢,只要美妙您喜欢,就是要星星,我也得想办法扛一架天梯,然后爬上天给你摘去。” 说着,他的目光又热辣辣地落在白美妙那两个大馒头上。此时,他在家里吃的那几颗壮阳药功效还没过去,某个位置,还是被迫地表达着坚强的风骨,不过,幸好有他身上的风衣遮掩,才没被白美妙发现后误解或者迎风招展。 白美妙隐约嗅出了对方话里的馊味,她心想这家伙悭吝小气不愿意出钱,还故意说风凉话刺激她,就有些不乐意了,又是牵唇,又是噘嘴的,说道:“不就一件皮草吗,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至于费那么大的力气呀?又扛天梯又上天的,我有那么贪心吗?再说,本来今晚有人请客的,要不是因为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美妙,你理解错了。” 显然,白美妙曲解了袁金林的语意。袁金林本想申辩清楚的,一听白美妙说今晚还有人请她,不禁哼了一声,问道:“是不是那个姓韩的?” 近来,韩功课频频电话邀约白美妙,为此,白美妙故意在袁金林面前晒过他们的通话记录,因此,白美妙一提有人请客,袁金林很容易往韩功课身上去想。 白美妙就喜欢欣赏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的熊样,这种斗争,就好比拍卖行里为了一件旷世宝贝竞抬高价,一个比一个乐意出钱,一个比一个表达艳羡,那场景非常壮观,也很有意思。 白美妙一直将自己当成一块价值连城的稀世美玉。一见袁金林嘴含酸梅,她这时笑了起来,说道:“你听谁瞎说胡道的呀,怎么会是他呢?人家来头比他可要大得多。” 袁金林依旧醋意满满,说道:“你承认也无大碍,他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有命赚,不一定有命花!别看他现在风光招摇像个太保。” 说着,他朝地上吐口唾沫,然后狠狠地往上跺了一脚,像一个斗气的孩子似的。 白美妙饶有兴趣地欣赏,又觉得袁金林有几分可爱,见他一脸恼怒的专情,此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她笑目盈盈地冲袁金林抛几下媚眼作为宽慰。 “别生气了,那人没有你长得帅,你可别丧失信心呀。还是说咱自个的事吧,嗳,我为你佳人苦等,你打算怎么补偿呀?今天我光打车就花了好几十块,我的袁大经理,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可怜的死工资,你是有钱人,不知道小钱也扎得穷人心疼。”白美妙说着引入了正题。 袁金林瓮声瓮气地说道:“去你的吧,住着大别墅,你哭什么穷?我又不向你借钱。” “再有钱,跟你这个官二代比起来,还不是比你矮半截?就凭你这肥嘟嘟的腮帮,说差钱,有人信吗?” 尽管袁金林的父亲当过芝麻粒大的局长,白美妙还是将其想象得贪污不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白美妙平素交往的青屏小吏,包括她所在的车管所领导俱都肥得流油,吃喝从来不用自己掏腰包,就算嫖赌也都是变个花样由公家报销,这让混吃溜喝的白美妙闻不到腐烂的气息,所以才有对面前这个芝麻官二代的艳羡与由衷赞美。 说着,她伸手就去捏这个官二代的生鼓的腮部。“给不给报销?说呀,给不给?”这会儿她半开玩笑,夹带威逼,变成拧了。 袁金林被白美妙戴上一顶高帽,心绪渐渐平息下来,拿开她的手,说道:“那点小钱还值当你这个大美人张口嘛,拿过来我给报销。钱是什么?钱不就是纸嘛。酒是什么?酒不就是水嘛。青春献给小酒桌,一天到晚全是喝。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男人不喝醉,女人没小费。这年月,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钱在男人手心,女人跳进酒杯,不管真醉假醉,反正都想找睡。” 就听他打起官腔,段子一套一套的,越说越下流。 白美妙没等他说完,就娇嗔地插上话:“别再打酒关了,提酒我就生气。饿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反而不想吃饭了,可能是饿塌肠子了吧。都是因为你!”然后她故意往“大世界”里望,“瞧人家,出来进去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袁金林最怕别人小瞧他没有身份,刚才还给他一顶高帽子戴,说他是官二代,现在又给摘下了,充军发配呢,还是被比下去了? 一听那话,袁金林心有不服,又想起白美妙想买化妆品的事,接过了她的话茬,说道:“你要买的东西选好了吗?进去吧,女为悦己者容,为了我,你白美妙就应该更加美丽。不过,这是额外奖励,不为别的,只为美人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狗皮定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显然,袁金林上套了,白美妙的激将法起了作用。白美妙听后,脸上挂扬起微笑,“早选好了,你不发话,我不敢去拿呀。”说着,她拉住了袁金林的手,“其实,我也不是讹人的人。我这个人吧,观望情绪一贯挺浓的,可是,购买力总是缺乏支持呀。” 瞧这话说的,要多艺术就有多艺术,听起来像是脉冲按摩似的,让人十分舒服。说完,她挽起袁金林的胳膊,将头往他肩膀上靠了靠,热恋的情人一般,也不怕遇到熟人。等走进“大世界”,她毫不客气地取走那四盒早已看好的“美丽因子”护肤液。一结账,两千多块。 原以为这女人小打小闹,真要喜欢他,花个三百五百的,意思一下也就拉倒,不料她却大放血,竟挑最贵的买,这不分明宰他吗? 袁金林站在收银台前暗暗叫苦,一面,害怕白美妙看出破绽,他又得竭力掩饰破落的心灵世界。 但这到底没能逃过白美妙的慧眼。 白美妙是什么人呢?这女人喜欢花男人的钱不假,花钱的时候,她更喜欢察言观色,看男人掏腰包的动作抠不抠,不抠,就证明喜欢她,她的存在感就更强,价值就更高,因而也就加倍开心,反之,她就像一个出卖色相又抢人钱包的女流氓似的,有一种巧取豪夺的不光彩。 等到走出“芳菲化妆品大世界”,于橘黄色的路灯光里,忽听白美妙冷冷地说道:“袁大经理,我瞅你气色不对劲呀,你该不会心疼钱了吧?要是心疼钱,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咱们把它退回去好啦。别以为我真是靠工资吃饭的,就凭我这身打扮,少说也算城市上升阶层。再说,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多人钱包塞到我手里,跪下求我帮他们花,我连眼皮抬都不抬。” 看来,她已经摸透袁金林的小心思了。 袁金林一怔,慌忙挑她后半段里的一句问话打起掩护,反问道:“能是什么好日子?不是太阳就是太监节。不是自己的女人,想太阳的,昨天都提前太阳了;是自己的女人,今晚都窝在家里当太监陪着呢。” 说到太监,袁金林心里好像有只蚂蚁爬来爬去,没有大的瘙痒,却也浑不自在。 他忽又想到抽屉里放的那两盒壮阳药。也不知道傅忆娇看到以后会受怎样的刺激,反正,他不希望她心里好受。说白了,他还是不相信傅忆娇安守妇道。别看那女人现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谁又知道她白天干了些什么呢?比如说她今天下班回来晚了就有些不正常。妻子红杏出墙的种种怀疑,时常刺激着袁金林,只是,他不愿强迫自己在马路边捡拾绿帽子戴罢了,他选择的是刺激反制。 白美妙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袁金林话带庸俗,她自然一点就透,不过,她并没有将窗户纸捅破,而是绕了个弯子,故意说道:“太监什么意思我是知道的,太阳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明白了。什么你太阳我太阳的,绕得人晕头转向。太阳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说呀,我想听。” 这女人说着说着就风摆杨柳扭动起腰肢。 袁金林“哦”了一声,“我随便造的情景剧,你不懂就算了。” “你那话什么意思,不说我也知道,可我就想让你亲口说出来,你不好意思说,对吧?嘻嘻,瞧你这个熊样,还是不是一个男人?说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美妙越说越起劲,两只小拳头缩在袖子里,继而抱在胸前,花枝乱颤地装起了清纯,又自粉拳各伸一根指头,射朝袁金林,笑道:“再不说,我毙了你。你害臊啦?瞧你的脸红了!嘿嘿,我的神,你这臭货真的挺好玩的。” 这个风流小辣椒狂放不已。不过,没等袁金林脸红,她的脸却率先泛起了红晕,隐秘处蕴动着起伏的春潮,于冷冷的西风中寻觅与归偎男人的伟岸。 这朵美艳的女人花纵情绽放了!因为她老是往太阳的深处去想。 而至于说袁金林,从刚才白美妙刀子磨得那么锋利,他感觉她不是喜欢他的人,而是喜欢他的钱。他花了那么多钱,心里正暗自不爽,因为情趣的消退,说明书上宣称持效期二十四小时的壮阳药失去作用了,体内的荷尔蒙好像完全崩溃了似的,纵使被这个风韵十足的女人推上浪尖,也是无力回勇。 此时,他即便佯装,也装不出太大的兴趣。摸了摸脸,他说道:“我脸红了吗?红了!冻得吧?这天有点冷。” 白美妙心潮澎湃,本想卖弄一番风情,一见逗他不起,这时难免感到有些扫兴,因此拉下脸来,问道:“你还在心疼钱。是心里凉,对不对?” 钱既已花了,可别出力不讨好,睡一觉也能赚回七八成,起码不要得罪这个女人啊。袁金林不想人财两空,因此,一听对方说这话,他再也不能任性下去了,脸上连忙挤出枯干干的微笑。 “你想哪里去了,宝贝,我是那种人嘛?我是担心把你饿坏了,怜香惜玉,心里难免有点小紧张,其实,我今晚想楼你,又怕你饿坏了,没力气应付,哈哈!”说到后半句,袁金林压低嗓门,坏笑里努力地挤出了水分,浇于干枯的面容,多少有些春色。 白美妙经不住三二撩拨,春潮忽又荡漾了起来。这回,她没有完全暴露,而是佯作生气的样子,蹙鼻梁噘红唇地“噗”了一口,说声:“假!” 袁金林依旧嬉皮笑脸,问道:“假什么假?难不成你那大馒头里加了发酵粉?” 白美妙想不到这个猪头如此迷恋她的身材,听他反咬一口,说她造假,连忙申辩道:“我这货真价实,纯自然发育好不好?你这人灵魂太肮脏,说话太下流了,小心我告你诽谤,不想理你!” 嘴说不理,她的脸色忽然一变,爱卿一笑百媚生的那种,顺着袁金林刚才那个话根说道:“可别说,你不提吃还好,一说到吃,我怀疑肚子里的馋虫可能饿死了。韩国料理咱们别吃了吧?有点腻歪,不吃也好。大禹门有几家海鲜馆挺不错的,就是有些远。” “大禹门?” 一想到大禹门的海鲜,袁金林的心都碎了。 这个女人分明是个吃货,袁金林早就领教过了。这一听要去大禹门吃海鲜,他的心里又是叫苦不迭,暗说:大禹门海鲜贼贵,一盘山寨版的秘制鲍鱼少说也要七八百块,这个女人也太会讹人了!可他转念又一想,情人节她不傍大款,不陪高官,偏偏跟他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出来蹭饭吃,看来,她是真的把他当个人物了。 再一想,真要今晚把她办了,花个三千五千的,那也不算吃亏。 想罢,袁金林忙说道:“远就远呗,怕什么?反正咱们打车去。再有,我今晚请过假了,吃过饭,你得给我找个住的地方。”说着,他的目光盯在白美妙脸上就是不肯移开。 白美妙明显感觉自己部分脸皮有种不协调的紧,像是被苍蝇屎黏住了似的。但她并没有驱赶眼前这只苍蝇,也不避让,而是热辣辣地迎击他的目光,问道:“你想开房?” 袁金林只笑不答,摇头。 “打野战?这么冷的天,你想让我跟你同归于尽吗?” 袁金林还是摇头。接着,他说道:“你那个别墅闲也闲着。反正我这个人体积不大,占不了你多少地方。” 白美妙这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想去她家泡她,眼珠转了几圈,“咯咯”而笑,说道:“行。我院子里还有个狗笼子,若是你饭桌上表现好喽,能打九十分的话,我就允许你进我那个别墅,然后,睡狗笼子,给我看家护院。” 袁金林一直被这个女人戏称为狗,狗链子c狗笼子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套,这一听可以进她家门,心想,不管这女人是不是真的瞧不起他,反正,只要有机会进她的闺房,就有机会上她的玉床。 对付女人,有条著名的狗皮定律,那就是:男人在爱情路上通常披着三张狗皮,追女人时披着癞皮狗皮,上床前披着哈巴狗皮,结婚后就披上大狼狗皮。凡是恋爱时做癞皮狗c上床前做哈巴狗的男人,结婚后通常都会变成大狼狗。 这条定律,基本适应于天底下所有男人,放诸四海而皆准,要不然,也不会有“天底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之说。袁金林更不例外。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非常悲壮地说道:“要我睡狗笼子,你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吧?也好,也好,只要你舍得让我冻死,我情愿为你壮烈。” 白美妙现在只急于吃海鲜,可不吃他这一套信口誓言,只是说道:“先别说得那么可怜,等会我海鲜吃高兴了,一不小心,说不定准许你今晚住我客厅沙发。” “好。骗人是母狗!” 袁金林脱口而出。难得占了一回对方的便宜,他的心灵的花朵,有一种别样的怒放。说着,过来一辆出租车,他忙招手叫停,然后,与白美妙鱼贯而入,一起坐到后排,身挨着身,腿靠着腿,倒有提前预热的意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风光无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打车快要到大禹门的时候,忽然,自一条岔道上驶出一辆“奔驰”商务车,速度飞快,险些与白美妙坐的出租车撞到一起。那“奔驰”车胎摩擦地面吱嘎直响,车身晃了几晃,还好,没有翻车。 这边,白美妙和袁金林俱都惊了一身冷汗。 “你车怎么开的?找死啊?”商务车门猛然被拉开了,从车里下来好几个人,打开后备箱,有的操刀,有的持棍,然后气势汹汹地朝出租车奔了过去,也不管他们开车水平多差,还率先闯了红灯,责任全在自己一方,上前就要砸出租车玻璃。 这伙土流氓,或杀气太重,或貌可杀人。他们有的光头;有的披肩长发;有的周围剃光当顶保留的头发故意卷烫,好像种植一畦花菜似的;有的四合剃光脑后留一撮毛,扎了个比老鼠尾巴还细的小辫;有的狗啃短刘海;有的蘑菇头铲青两侧。反正看上去都不是正常人。因为天气冷,他们身上龙啊虎啊的刺青不方便露出来吓人,就在头上大做文章。 那出租车司机显然被这伙人怪异的形象吓懵了,遇到这帮恶徒,车子被砸事小,看来他难逃一顿皮肉之苦啊。 领头的那个身材魁梧而又光头的家伙拎一根铁棍,骂骂咧咧,隔着车门指向出租车司机,要他快点下车受死。众马弁狗仗人势,跟着附和。 此时,不光出租车司机害怕,就连袁金林的心也都快蹦了出来,害怕受到牵连,他忙催促司机下车,说再不下车,那些好佬可能连人带车一起掀翻。 袁金林是怕混乱中刀尖戳瞎了他的眼,因而力求自保,白美妙却是波澜不惊,这时,忽听她对司机说道:“你别怕,我来跟他讲。”说着,她就摇下车窗玻璃,将头探了出去,呵道:“你们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明明是你们想谋害我,反倒找我司机的茬,揪他的错,硬往他头上扣屎盆,你说,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声色俱厉。 那领头的一见到白美妙,慌忙点头哈腰,说道:“啊呀,小师姑,原来是你啊,真对不住了,师姑,还望包涵。”说着,转身对后边的喽啰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喽,你们几个,赶紧过来给小师姑压惊赔罪。” 众混混齐集走上前来。群魔乱舞,头点如鼓。好一帮欺软怕硬的龟孙子! 白美妙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骂道:“瞧你们忙得跟抢爹似的,这要去干嘛?” 不等她音落,众人齐声起哄:“砍人!” 领头那人凑到白美妙身旁,附耳说道:“不瞒你说,师姑,我一个客户的老婆正跟拐男人开房睡觉,这不,他请我们过去捉奸。若不挖那奸人三万五万的,就说明那女人太不值钱了。” 那人满嘴臭熏熏的酒气,裹挟横行市井的杀气和幸灾乐祸的语调,喷在白美妙的香鬓上,绝难很好地配合。 白美妙撤了撤脸,抬手搧了搧空气,满腹嫌怨,“你这熊孩子说话好臭!又喝不少酒,对吧?” 一声口臭说得那人万分难为情。那人干咳了几声,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一高兴,没管住嘴。我跟你说,师姑,今晚饭店生意好,宾馆生意好,我们捉奸别动队的生意也是无敌好。一年到头,就靠这几天拿大头了。等我们发大财了,给师姑您买辆跑车孝敬您。” “谢啦,乖乖,师姑承受不起哟。不过,你还有客户?有意思。是什么样的客户值得你带人赴汤蹈火?说来听听。”白美妙来了兴趣,问道。 那人小声笑道:“就是那些拿老婆钓鱼,专吃软饭的家伙。” 白美妙恍然大悟,说道:“哦,我说呢,你们这些混球,该不会合起伙来玩‘仙人跳’的吧?” “嘿嘿,师姑你是个明白人。不过,现在‘仙人跳’玩出境界来了,你听说过医院里有医闹没有?我们这个行业跟医闹差不多,叫做情闹。” “情闹?我呸,你还惹人烦呢,闹什么闹,闹情绪呀?一看你们这些人的发型就像有情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美妙兴趣一落千丈,将头探向车窗外,抬手指着他们磕了又磕,又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啦,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师父是个守法良民,你们弄枪使棍的时候,多动动脑子,少给他惹事。”然后,她缩回身形,别有用心地看了一眼袁金林,不知想表达什么意思。 众人齐声说道:“我们不给师父添乱子,师姑,你放心吧。” 白美妙说道:“我放心什么放心?人家开房,你情我愿的,与你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再说,真要她男人是个吃软饭的,不要也罢。你瞧你们操刀持棍的,去掺和什么?赶紧回家搂老婆睡觉去,看好自己的老婆要紧,可别让别人抱跑啦。” 众人被这个极度泼辣的师姑一句话逗乐了,想气,他们确实也气不起来,谁叫他们的师父那么厉害呢? “好,师姑,我们回家搂老婆去,不能让别人给抢走。”齐集起哄,仰天大笑,然后,这帮青皮混鬼回到商务车上,显然他们阳奉阴违,去赚情闹的佣金了。 “这帮兔崽子,整天就知道砍砍杀杀的,搞得到处乌烟瘴气。” 白美妙摇上车窗玻璃,骂了一声,也是毫无办法。鱼有鱼路,虾有虾路,这个社会,各人挣钱有各人的套路,黑的白的,脏的干净的,无不先要生存下去,利益至上,能有几个高尚得起来? 这时,袁金林问道:“那个领头的叫云豹,对吧?我看过他打人,出手挺狠的,在我们公司大门口把一个车间主任打了。” 白美妙一听,不以为然,“那兔崽子生成就是个好战分子,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打人一定有打人的道理,那车间主任被打一定有被打的缘故。” 话经她嘴里这一搅嚼,黑的一下子变成白的了。袁金林明面上不敢得罪白家帮,暗地里又替那个车间主任喊冤叫屈,因而说道:“到底不愧是你白家帮的人。颠过来倒过去的,曲里拐弯,你还是偏向他。” 白美妙笑道:“这不是偏向,这叫以事论事。” 袁金林一见对方笑了,胆子壮了起来,就泉出了一些血性,说道:“那,刚才他们要砸车怎么解释?你没看见司机师傅的脸都吓黄了。这些人太横了。”听这话,他像个正人君子似的,显然在为刚才自己胆战心惊敦促司机下车打起掩护。 白美妙说道:“我不是骂过他们了嘛,这算两抵了,谁也不欠谁。” 说着,说着,就到了大禹门。“师傅,多少钱?”白美妙问,顺便,望了一眼计价器。 他们的谈话出租车司机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白美妙是白家帮的,心里早就惴惴不安地鼓捣,又感激她及时遣走那些恶徒,这时,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要了,不要了,能为二位老板跑腿,是我的荣幸。” 白美妙有些诧异,问道:“为什么不要?” “不为什么,不为什么,二位老板请下车吧,可别误了你们的饭时,别误了你们的饭时。” 那司机师傅说话啰里啰嗦,却也犟得很。袁金林悄悄对白美妙说:“他害怕你这只黑蝴蝶。” 白美妙也知刚才那帮恶少吓坏了人家,忽然冷脸说道:“不要不行。不要,我们不下车啦,等会儿,我就叫人砸你的车!真砸!把钱给他。”转而,她向袁金林发号施令。 司机一愣,惶恐不堪。天底下哪有不要钱硬往口袋塞的道理?袁金林在一旁可就乐坏了,连咂数下嘴,说道:“好多人都说你是个小辣椒,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师傅,你就收下吧,不然,她真有可能犯病的。” “哎呀,好啦,别吓唬人家,人家车子烧的油不是天掉的,也不是自家机井里打的,干哪行讲哪行,咱不能欺负人。” 白美妙容不得司机师傅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时缓和了语气。 从方才那帮恶徒毕恭毕敬的态度,那司机知道白美妙绝非凡人,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心眼这么好,收了钱,临开车离开,他撂下一句话:“你这位老板将来必能大富大贵。” 司机一走,白美妙乐呵呵地转朝袁金林,问道:“他说我将来能发大财,你看我现在穷吗?” 袁金林溜须拍马地结过她的话茬,说道:“你要穷的话,还有富人过的日子吗?走吧,早点吃饭,然后回去睡觉。”说到这,他神经兮兮地坏笑了起来。 白美妙一看就知这个猥琐男又动了坏心眼,轻声问:“你想回哪里睡?” 袁金林小声答道:“不是说好了嘛,睡你客厅沙发。” 白美妙也是被他缠得告饶了,几乎无语,爽当脆生生地答应一句:“好,今晚我成全你。” 接下来,大禹门那顿饭又消费袁金林小两千块。 不过还好,白美妙没有食言,酒足饭饱以后,她果然把袁金林带回她的私家别墅。袁金林一路生机勃勃,幻想着这个性感女人的种种风情,等到了一个花园式别墅小区,踏入她的一亩三分地,进了她的客厅,他就有一种占领敌人指挥部的感觉,暗说,钱花到心碎,今夜一定要过本过利地找补回来。 想着,他摸了摸风衣口袋,那里,装着两粒壮阳药,是他专为对付白美妙这种风流小辣椒而准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交易陷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幻想着自己如何生龙活虎,白美妙如何乞哀告怜,袁金林一时洋洋得意浮想联翩。然而不巧的是,喝下一杯白美妙现磨的咖啡以后,没过多久,他就闹起了肚子。等到他从洗手间出来,客厅的大门居然从外边锁上了,白美妙站在门外,冲他笑个不停。 “我答应过让你睡客厅沙发的,现在我做到了,你该满意了吧?你今晚就老老实实地睡客厅吧,明早我来给你开门,还有,卫生间手纸不多,记住省着用呀。”就听白美妙说道,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袁金林急了,扒着门缝问道:“你去哪?” 白美妙说道:“去我姐家打麻将,恕不奉陪了。不过,可惜的很,要是今夜你老婆在家喂小白脸,你也是管不住喽,咯咯。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一夜吧,记住,少惹事,啊?” 说完,白美妙笑得更加狡黠。这时,袁金林才想起她叫云豹他们少惹事时因何神经兮兮地望向他,原来,那时这个风流小辣椒在暗示他把自己老婆看紧点,少出来泡妞。 袁金林万分气恼,呵道:“美妙!你给我站住,美妙,美妙,嗐!”担心周围邻里听见,他这个外来客又不敢过于张狂。 大门紧锁。卧室c书房c餐厅c厨房,所有该锁的门都锁上了,只剩下客厅和卫生间可以自由往来。袁金林逐一推门,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突围的。 可怜他处心积虑地带来壮阳药,本想征服人家,殊不知催情粉输给了巴豆粉,别看当初他用催情粉算计了傅忆娇,这个女人,可比傅忆娇难对付多了。这时,他活像一条发情的野狗困在一个空荡荡的铁笼子里边,蹦过来跳过去的,只能自个儿乱转悠。 袁金林又气又急,打了白美妙好几遍手机,她就是不接。再打,对方爽当把他拉入了黑名单。这个晚上,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难熬。 白美妙说得十分敞亮,其实,她并没有去姐姐白美玲家里打麻将,她的姐姐和姐夫也没有这个爱好。说去姐姐家打牌,她无非想把自己黢黑的缺点描白,污浊的生活澄清。此时,她约会一个神秘的人物去了,那人是青屏政府的一个官员。 当然,她主要是去拿礼物的,在从大禹门打车返程的路上,那个当官的发短信给她,说要送给她一枚价值数万的18k白金镶钻石戒指。当然,如果没有那条短信,她说不定真的成就了袁金林的宵夜。 这个晚上,白美妙这个泼辣风流的女子睡在那个神秘人物受贿而得的私密别墅里,而她自己的别墅,却留给另一个视老婆于不顾的男人独守。不是狗也当成看门狗使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疯狂,在诱人的利益面前,黑暗的角落里,艳遇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并且如影随形。 可是,那些守在家里陪伴老婆孩子的男人们又能怎样呢?难道他们都是好男人吗?在青屏这座经济并不发达的小城,灯红酒绿的色彩,可否远离真善美,远之再远,再远一点,让一个个本该静谧的小家庭安然入眠? 唐州是个地级市,下辖六县二区。一九九五年,为了达到扩权强县的目的,青屏撤县改市,五六年过去了,发展到今天,仍是唐州唯一的一个县级市。 唐州市经济频道,白美妙的表姐,端庄美丽的女主持谭雁龄的出现,总能带来收视率的大幅度提高。不过,未来几年,唐州电视观众不会再在荧屏上看到谭雁龄了,因为她考取了硕士研究生,要去省城广电学院深造。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主持节目,一个很有趣的机缘巧合——小姨子对表姐夫的采访: 各位观众,晚上好,现在是企业之星节目,在本期节目里,我们有幸目睹吻牌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c青屏市优秀企业家罗建业先生的风采。罗建业先生作风硬朗,处事果敢,自从走上企业领导岗位,十几年来,他一年一大步,将当时一个名不见经传c职工不足百人的县办小企业,发展成现在年利税过千万的省级重点食品企业。几分耕耘,几分收获,其间付出多少辛勤劳动,我想罗总心里最清楚。今天晚上,罗总百忙之中抽出一些宝贵时间,来到我们演播室,将与大家共同探讨企业发展之路 吻牌食品公司老板罗建业就是一个情人节端坐在家里的伟岸的男人。守在液晶电视前,看着晚间新闻重播,这似乎有种特殊的寓意。 “哇噻,表姨靓呆,爸爸酷毙啦!” 小女儿罗玉珠搂住罗建业的脖子,道贺般地亲了他一口,然后,剥一枚越南贡蕉递给他作为贺礼。 旁边,坐着富态的中年女子白美玲,她就是白美妙的姐姐,罗建业的正牌夫人。 这女人平素格外讨厌表妹谭雁龄,不过,这回太阳好像从西边出来了似的,看着电视上的谭雁龄,她居然一反常态地保持着镇定。就见她一边吃零食,一边说道:“你这孩子,好话说不出个好味道来,你爸不是美死的,那叫意气风发。” 白美玲难得拍一回罗建业的马屁,尤其是看到表妹与丈夫面对面谈笑风生,她更是不温不火地连拍了几下巴掌。 听她说话,观她表演,罗建业肤浅的微笑久久地挂在脸上。 他不是在享受老婆的恭维逢迎,他在想,这个女人一定留有半截话没说出来,兴许,她以为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怀疑他与谭雁龄暗地里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呢。 罗建业这种表情常见于他交际场合逢场作戏的时候,给人的印象总是这么笑眯眯地平易近人。虽说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体形依然保持得相当阳刚俊健,这归功于他平素合理饮食与坚持锻炼。他的头顶虽然挽留不住飘逝的岁月而变得发根疏朗,并且得到一个“罗秃子”的不雅绰号,但是这个没有一根白发杂陈其间的至高世界,依然揭示着一位成功男人洒脱勃发的生命潜能。 他的原本寒碜贫瘠的面部,被成功的事业镀烙出一层炳炯,又被富贵的生活殷勤地在里边填充一些迷离,在胖与瘦之间中规中矩。那双抹着棱角的卧而精明的三角眼,永远保持足够的弹性留有可退之路,与眉心接壤的地方,永远呈现大于一百二十度的钝角。 这个世界,你不能看得过大,否则,你就会因为攀比不敌而扭曲坚韧不拔的个性,所以,罗建业的眼睛很少扩张到目眦尽裂的状态。 自从两年前开起青屏市第一家豪华量贩式娱乐ktv“皇冠丽都”,白美玲就开始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不过她只喝干红,听电视里养生专家介绍,干红有降低血脂c预防动脉硬化以及防癌抗癌等诸多功效,这个歆慕繁华的女人深信不疑。这两天,“皇冠丽都”的生意太火了,各包间客人爆满,情歌爆棚,她这一高兴,也就多贪了几杯。 这女人红光满面,胃口看上去非常之好,吃完一袋话梅以后,意犹未尽,她又从冰箱里取出来一盒腰果。 罗建业睃了她一眼,说道:“别再吃了,瞧你这身段,再不注意,当心变成炮弹。” 罗建业本为好心地对妻子发福的造型提出忠告,只是他的话说得不太中听。白美玲以为丈夫存心笑话她,怏怏不乐,刚刚吃下的酸梅反刍似的,又平添了几多醋味。再一看电视里那个漂亮的女人,在她的心灵深处,就有一棵恚恨树开始无休止地向上生长,只听她说道: “我还能变成核武器呢。我不就老一点嘛?你也年轻不到哪里去,两股绳拧成的油灯捻儿,一天天同时耗熬。又拿我跟她比!她长得再漂亮,你也只能靠边站,看多了,当心她那牢头禁子男人出来后封你眼珠!” 一边冷冷地说,一边仇视电视里的表妹,她那似刀嘴皮对准丈夫也是毫不留情,然后,她打开塑料包装盒,伸进去抓了一把腰果,拨开后将果仁掷到嘴里,“嘎嘣”c“嘎嘣”,咬合力之凶狠,能听见上下牙齿剧烈的磕碰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咬牙切齿啊。 生活就像三级跳,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凌空飞过的,往往都是春天。 罗建业感觉浑身越来越不自在,好像被一只蜘蛛吐着丝一匝匝缠绕着神经,过了半晌,他慢腾腾地说道:“好歹她是你亲表妹,你搧一巴掌她的腚,就等于打一下自己的脸,这个为人处世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白美玲生鼓着闷气,正坐等跟丈夫吵嘴呢,一听他说这话,就更加生气了,反唇相讥道:“谁伤害谁呢!你别颠倒黑白。亲戚!从她身上还能闻到亲戚味吗?当初她教唆她男人剁掉我哥哥一只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刀刃对准的是她亲表哥?怎么没有想到她伤害的不是她表哥一个人?这种人纯粹恩将仇报,她恨不得把对她有养育之恩的白家人全都害死,她就是只白眼狼。还腚不腚的,你天天往那里想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酗酒闹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十几年前的那场强奸案,罗建业也是目击者,白俊杰之所以被砍,他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当白美玲骂谭雁龄是白眼狼的时候,他觉得她不讲道理,就说道:“事由两着,莫怪一人。我大舅哥犯错在先,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美玲一听丈夫偏袒谭雁龄,就更不高兴了,也不顾小女儿罗玉珠在一旁受到不良影响,撇嘴说道:“母狗不撅腚,公狗能往上爬吗?那个贱货,你还替她辩解。哦,我知道,她公爹裘民风本事大嘛,吻牌公司有大红伞罩着,难怪能糊弄个明星企业的头衔。胳膊肘往外拐我不反对,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要是拐过火了,胳膊弄脱臼了,或者闪了腰板什么的,可别想从家里拿钱看病。” 这个女人有点借题发挥之意,扯着扯着就扯远了,逻辑推理条理分明不说,想象力看起来也十分丰富。猜疑与事实一旦对接,难免迸发一些火星儿,引燃与火有关的东西,欣喜或是愤怒。 罗建业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侮辱谭雁龄,一听白美玲口喷脏话,凿枘相遣,说道:“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瞧这话说的,一点水平都没有,要是让你娘家人听到了,不找地缝往里钻才怪——” 白美玲一直以为科班出身是她永恒的荣耀,这时,一听丈夫说她没水平,立马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再没水平,也有张大学文凭,总比你这个部队里混出来的兵痞强一万倍。” 这话说得也够重的,玩对掐啊,真要给他俩一人发把枪,说不定能对射起来。 罗玉珠实在坐不下去了,这时气嘟嘟地站了起来,抱怨道:“别吵了,都少说两句吧。人家情人节送温馨浪漫,你俩情人节送讽刺挖苦,有意思吗?真没情调!”说完,她就回书房去了。 眼见气氛搅合得一团糟,罗建业哪还有心情看电视? 可他又害怕邻居听到他闹家包子笑话他,因而不敢关电视,也不敢抬高嗓门。 实际上,既然老婆对谭雁龄抱有成见,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就不应该看这档节目。荧屏上跟表妹有说有笑的,他是故意炫耀呢,是相思难耐呢,还是幻想着与表妹的情人节团聚? 这些,只有他罗建业自己清楚。 罗建业更换了电视频道,憋了好一会儿,他到底没能压住火气,最后冒出一句:“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心里装着别的异性,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念想厮混怎奈机会甚少,望眼欲穿,配偶拦路,于是就向配偶找茬发火,这是所有婚姻出轨人的通病。罗建业虽然向来沉稳,这会儿被逼到墙脚,他也会发出爆炸的声响。 罗建业话未落音,这时,白美玲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皇冠丽都”总台的电话,大堂经理打来的。 “老板,你快过来吧,这里有人喝醉酒闹事。纪经理劝说不成,被他们打了。” 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夹杂在鬼哭狼嚎般的飙歌里,嘈杂处有种别样的凌乱。白美玲一怔,心思一下子转移到了生意场上。心想:谁吃了豹子胆?敢砸我的场子!不想活啦? 自恃根基如磐枝繁叶茂的白美玲先叫大堂经理别慌,又问他报警了没有? 对方说道:“大家都拿不定主张,要听老板您的意思。” 白美玲沉吟片刻,又问道;“知道他们来头吗?” 对方回答:“不知道,不过他们看上去不像混混,若论年龄,都有三十好几了,穿衣打扮都像是有钱人,领头那个人的脸特别大,像个磨盘似的。” 脸大?那就是面子大呗。青屏大街小巷,面子大过她白美玲的会是谁呢?白美玲不想不来气,往这一想,说道:“报警吧。” 挂断电话,白美玲接着打电话给她的哥哥白俊杰,告诉他,“皇冠丽都”有人闹事,要他抓紧赶过去压住场子,尽快查明闹事者来路,并且一再叮嘱他不得打架,一定要等“110”来人拿出处理意见再说。 白俊杰带着几个徒弟去蒸桑拿,刚脱下衣服,就接到妹妹这个电话。 一听说有人砸妹妹的场子,这还了得?这不是公然挑战白家帮的雄威吗?白俊杰澡也不洗了,赶忙穿上衣服,一边打电话给大徒弟云豹,叫他火速发出通令,聚合手下帮众,诸如八大金刚c十三太保之类,带上家伙,他要活剥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云豹接到电话,也不再率领他的捉奸别动队当什么情闹了,赶紧按照师父指令行事。不久,各路人马带着砍刀c铁棍c斧头之类,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皇冠丽都”。 “哪些杂碎闹事?人呢?”白俊杰见到大堂经理,劈头盖脸就问。 大堂经理说道:“派出所来人给带走了,刚刚带走。” 云豹在一旁插话道:“是东城派出所吗?” 大堂经理“嗯”了一声。 “皇冠丽都”地段隶属东城派出所管辖,白俊杰料定那些人是被该所的“110”出勤警察带走了,也不听大堂经理多言,什么总经理纪开放被打了,服务女生被虐了,那些都是小事,留由以后再说,正在气头上的他现在只想弄死人! 就见他单臂一挥,号令众徒子徒孙:“走,跟我去把东城派出所围了,若按爷的意思处置还好说,若要把人放了,连执勤警察给我一起打。” 云豹叉腰站在一旁帮衬,瞪大眼环视众人,大声问:“师父的话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说着,众人出了“皇冠丽都”,上了车,浩浩荡荡地驶向东城派出所。纪开放害怕天被捅破,捂着发青的眼圈,赶紧将这个情况告知老板白美玲,然后,他又让人通知东城派出所所长,希望他可以巧妙地化解矛盾。 那东城派出所所长是“皇冠丽都”的常客,唱歌c喝酒c包小姐,白美玲秘授总台从不要钱,来的次数多了,便跟这里的高管混成了兄弟。所长一听纪开放说白家帮的人来了,早已站在派出所门口迎接,等到白俊杰一到,他忙上前给其打开车门。 “白老板,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快到我办公室喝茶。这帮兄弟是?” 眼望面前浩大的阵势,所长故意装起糊涂。 白俊杰沉声说道:“来取几个狗头。” “哦,是在白姐店里闹事的那几个人吗?放心吧,白老板,我们一定秉公办理,会给您一个满意结果的。” “我不要你的处理结果,现在,你叫人把他们放出来,我要当着你的面,拧断他们的脖子!” “对,弄死他们,拧断他们的脖子”马弁们跟着起哄。 “这?” 所长犯起难来。白家帮的人,市局领导都不愿意得罪,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所长呢?真要是白俊杰当着他的面把那几个肇事者打死了,他这位光荣的人民警察也难辞其咎啊。 所长想了想,然后低声恳求白俊杰,要其设身处地替他考虑一下社会影响,在派出所门口少以造势,先让帮内弟兄找个地方喝茶去,接着,他力邀白俊杰进所长室叙旧,说那里备有上等的茶叶。 这家伙敬畏白俊杰的声威,平素一直以小弟自居。白俊杰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物,见他一口一个白老板,如此恭敬谦卑,不好再说什么,就叫四徒弟翼龙先将人马开到一个叫“够味”的茶楼等候,那里是他白家帮的地盘,接受白家帮的保护,喝茶向来都是免费的。 白俊杰带着大徒弟云豹c二徒弟黑虎进了所长室。那所长拿出一块褐色普洱熟饼,要沏茶孝敬他们。此时的白俊杰哪有闲情喝茶,叫嚷不休,执意要见那几个不知好歹的混账。 所长深知白俊杰暴戾有瘾,那些人要是给他见了,不打死也得扒掉一层皮。这若在派出所里当着值班警察的面将人打了,传扬出去岂不笑话?再者,刚才韩功课已经跟他打过招呼,说裘乾是他的一个好兄弟,要他关照一下,这要真给打了,还谈什么关照?两边的势力俱是大得吓人,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啊。 所长费劲脑筋,连说肇事者正在接受约束醒酒,正捆在禁闭室呢。 “什么约束醒酒?带我过去把他们一个个打醒!” 白俊杰不依不饶,一边发话,一边摆头示意云豹c黑虎,吵吵吆吆,屁股还没把板凳焐热,就急不可耐地出了所长室,往禁闭室方向而去。 这若硬闯禁闭室,你说,所长拔枪还是不拔?眼看就要硬闯禁闭室的门禁,这时,多亏白美玲慌慌忙忙赶了过来。 熟悉白俊杰脾性的白美玲对这个兄长一直放心不下。她原本让兄长带个人过去压压气焰就可以了,不想他集结了那么多帮众,八大金刚c十三太保都到齐了,吓跑了好多客人。 刚才接到纪开放的电话,说众人开往派出所去了,她料想兄长必定闹出不小的动静。悍然冲击公安机关,这是重罪,稍不留神再弄死几个人,后果就更加难以想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披挂上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白美玲是个守法的生意人,又接受过高等教育,她所考虑的,既要狠狠教训一通肇事者,又得依法处置,不能给“皇冠丽都”带来负面影响,否则,真要传出去,说那里是个黑老大开的夜店,是土匪窝,谁还敢去消费呢?一场好戏,已经被哥哥演砸了一半,她不能眼看观众悉数失望离席,再加上对假想后果的深度害怕,因而,她就忙操操地赶了过来。 白美玲及时拦住了兄长一行,制止了他们的鲁莽行动,表情严肃,让他赶紧带着手下离开,说余下的事情由她亲自过问。 别看白俊杰飞扬跋扈,站在这个精明能干的妹妹跟前,他却是十分敬重,三两句话,他就被妹妹打发了。 白美玲赶走了众人,又给所长赔起不是,等到了所长室,两个人单独面谈的时候,她忽然脸色一沉,要求严办肇事者。 白美玲一直猜想那几个混蛋是某个竞争对手特意派过来砸她场子的,为此,她做好了硬碰硬的准备。不久,从所长嘴里,她获悉始作俑者叫裘乾,是原来老百顺农药厂的追债办主任,现在在青屏农资城开了个农资门市卖农药。 白美玲哦了一声,自言自语:“一个小小的个体户!不会吧?”紧接着,她问:“那人背景怎么样?” 像白美玲这样的一位中年妇女,能够在青屏黑白两道的夹层叱咤风云,没有超凡的智慧显然是不行的。白美玲首先关注的是对手的社会背景,然后选择进一步攻击还是退半步防守,因而她对裘乾的后台十分在意。 所长说道:“大背景没有,不过,他的叔叔,白姐你一定熟悉,他就是我们老县委书记裘民风。” “裘民风?他是裘民风的侄子!”白美玲一听,又气又恼,难怪纪开放说领头闹事那人脸特别大,原来是裘家人,果然面子不小。 钟馗捉鬼偏偏小鬼缠身!看来白家真的和裘家怼上了。 听说裘乾是现任唐州人大主任裘民风的亲侄子,白美玲脑海里浮现裘民风那张又大又圆的猪食盆脸,一脸憨相,像个清官,其实憨脸刁心。那裘乾想必同样货色!想着想着,白美玲一下子想到了裘民风的儿子裘坚。剁其兄长白俊杰一只手的正是裘坚那个恶少——谭雁龄的丈夫,因而她气不打一处出,有意无意间,又迁怒到表妹谭雁龄的身上。 不过,幸好白俊杰现在不在场,不然,以他的个性,知道裘乾与裘民风这层关系以后,正搁气头上的他非得闯进禁闭室弄死裘乾不可。 白美玲考虑十分周详,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她叮嘱所长,暂时别把裘乾的家庭背景告诉哥哥。她非常了解兄长的处事风格,兄长虽然被她轰走了,但她料定他并没有走远。 事实确也这样,白俊杰带着云豹等人正在不远处候着呢,一者,出于对这个身价高贵的妹妹的声援,再者,他要看看派出所处理结果到底怎样。 要说那个裘乾自恃有些社会背景,也是个牛皮烘烘的人物,看着农药商店不好好待,今天要给这个人拉业务,明天要给那个人托关系,到处招摇撞骗。 今晚,他和几个酒肉朋友喝过闲酒,酒足饭饱以后就来“皇冠丽都”唱歌。本来他们一行都是浪荡之徒,加之酒老爷怂恿,见包厢女服务生长得白嫩水灵,就起了邪念,生拉硬拽,非要女服务生给他们跳脱衣舞不可。 几个男服务生和两个保安过来劝说,遭到他们一阵辱骂。裘乾口口声声要老板出来见他,说要把这个女服务生带出去消遣,并要求给出一个价码。 他的话说得比天还大,场边的人都给镇住了。很快,总经理纪开放赶了过来,这个纪经理也不知道裘乾是哪路大神,不敢得罪,连连解释没有这一项服务。 纪开放先是好言相劝,见劝说不成,这时绵里藏针,说道:“这是白老板的场子,请先生给个面子吧,要不,等白老板回来,陪您一起去夜总会,到那里给您安排一个,你看这样可以吗?” 纪开放以为裘乾是个大人物,因而说话十分谨慎。 裘乾显然被酒劲拿高了,一听白老板几个字,还以为小白菜c小白鞋之类的烟花女子或者老鸨,这时大声叫嚷道:“我不管什么白老板黑老板,我就认准这丫头是个小姐,今天晚上,你们必须叫她陪我玩,不然,就叫服务台那个收钱的过来,她长得也很水灵。” 一语既出,惹得同行几人生机勃发。 纪开放见好言相劝不成,这时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柔和了,就听他说:“那是白老板的亲戚,先生说话请注意分寸!” 裘乾越来越盛,听得有些不爽,便呵道:“你在跟我斗气吗?”话没说完,他竟然摇摇晃晃地掣了纪开放一记拳头 目击证人的描述与裘乾一行的录供差别不大。白美玲听到这些,满腹愤懑,说道:“必须严肃处理,必须!先把他们拘起来,我的人被打了,是起诉他们寻衅滋事罪c流氓罪还是故意伤害罪,明天我会给你一个回复,你们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她跟所长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告辞了。才离开派出所不远,白俊杰等人迎上前来,拦住她的车,问她见到那几个人没有,搧他们的脸了吗,又问她想公了还是私了。 白美玲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玻璃敷衍几句。她不希望白家帮的势力掺和进来,因而只说容她考虑考虑,明天再说。 见这几个人看车不坐,站在冷风里等她,有两个衣服单薄的小子还冻得瑟瑟发抖,她感其心诚,想了想,拉开lv手袋,拿出钱包,从中捏出一沓钞票递给白俊杰,要他带这些人喝羊肉汤暖暖身子,剩下的作为小费赏给他们。 众徒侄有感这位大师姑的大气,连声感谢。白美玲不像她的妹妹白美妙,她根本不跟他们废话,她认为他们全都是粗人,与她相较,根本不是一个文化层面的,也不属同一阶层。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些只知道砍砍杀杀的东西,当狗喂还行,狗很忠诚,又能咬人又能吓人的,可要当人看,她还真的不愿拉低自己的身价。 交代过哥哥几句,她就开车回家去了。 其实,生意人以和为贵的道理白美玲比谁都明白。裘乾那货,行政拘留几天尚可理解,真要起诉他把他送进监狱,量刑标准够不够暂且不说,就这么屁尖大的事,也太他妈的小题大做了,真若这样去做,只能说明她白美玲太没肚量了。 白美玲满腹不畅,想得越多,她就越是烦恼。等她回到家里,只听罗建业正在跟人通话。 “正好,她回来了。美玲,你快过来接一个电话。”白美玲刚一进门,罗建业就跟她说。 白美玲问:“是谁呀?” 罗建业回答:“环保局的裘局长。” 白美玲一听,脸色瞬息间难看得无边无际。其实,纪开放一说领头闹事那人脸特别大,她就该往裘才或者他的近亲身上去想。在青屏所有的干部当中,能比环保局长裘才面子还大的也没有谁了,不是说他的人情面子大,而是指他那张实实在在的磨盘脸,长得跟他叔父裘民风那样,又大又圆,远看是磨盘,近看就是一个猪食盆,在青屏土语中,又叫牛屎拍子脸。 白美玲明知这个青屏环保局局长裘才替他弟弟赔礼来的。刚才,裘才接连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搭理,不料电话居然打到家里来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扒到她家的座机号码的。 白美玲本想拒而远之,这一经罗建业暴露,她又不能不接。 “你好,白姐,我是环保局的裘才。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替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给你赔礼的。”裘才的大脸盘一经高挂,开门见山地说道,卑亢莫辨,却是带着先声夺人的故意。 他早知白俊杰对他堂兄弟裘坚恨之入骨,这回二弟裘乾在“皇冠丽都”闹事,无疑拔了老虎的胡须,刚好让白家帮找到一个向裘家举刀的机会,又听说现在还有白家帮的人守在东城派出所门口,单等裘乾出来活剐,他的心里就更为惊悸了。 裘局长替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殷忧不已,先声夺人过后,赔情时的语气极度恳切。 “哦,那个大人物是令弟?我说因何那么横呢,原来有后台呀。”白美玲冷冷地说道。 “白姐见笑了,哪有什么后台,他就是一个只认得酒老爷的混蛋。白姐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二流子一般见识。若不是考虑天太晚,害怕影响白姐休息,现在我就想登门拜访,当面给你谢罪。” 只听裘才白姐长白姐短喊得特别甘美,然后又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我裘才一层薄面上,今晚咱们息事宁人,明天我带他过去给你和罗大哥磕头赔礼,至于店里的损失,只要白姐你报个数,我一定如数赔付,白姐你看这样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情海潜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才认错的语气十分诚恳,又主动要求赔偿,白美玲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吧,一切都等到明天见面再说。我相信他确实拿高乱性,不然,他没这么大的胆量,要不,就是唐州那个裘主任想整我,指使他来砸场子拆台的。” 裘才一听,战战兢兢,连说:“哪敢,哪敢?裘乾那个混账打小在我娘胎里就缺心少肺的,他哪有这个脑子?还请白姐别多虑,也别气伤身子,咱们明天见,顺便,代我向罗大哥道声晚安。”说完,等白美玲先挂断电话,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机。 裘才将手机扔到一边,这时,一个女人翻身搂住了他的脖子。是白美妙。 这个裘才,正是那个送白美妙戒指的神秘人物,罗家的座机号码,自然是他从白美妙嘴里探得的。 “我姐消气啦?”白美妙问。 裘才挠了挠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唉,明天看情况再说吧。你那个哥哥太吓人了。对了,我说,你就不能替我向你哥哥求个情吗?咱们谁对谁呀,有你在,怎么说,我和他也算亲戚。” “得了吧,谁跟你是亲戚?出了这个窝,你当你的大局长,我做我的小市民,你抽你的大丰收,我打我的小麻将。咱们谁也不认识谁。除非像当初那样,你打牌故意输给我。” 看来,不仅贪官精于敛财,这个白美妙也是个吸金好手,就听她话不出三句,一准往钱上靠拢。 裘才一听,翻身将白美妙裹于身下,说道:“想赢我的钱,先伺候好我的人再说,我一累了,打牌自然马虎眼。你是个聪明人,比我能掐会算。”说着,他暂将兄弟的烦恼放到一旁,杨香跨虎状,屈身又驾驭白美妙,攻城略地,努力赚回那枚钻戒的价值。 这个裘才,算得上半夜偷鸡的那种。他的投资也算够大的了,价值四五万的一枚钻戒,换取白美妙的一夜春宵,这个钱花得的确有些多了。不过,不多他又没有办法。 两年前,在朋友家的麻将桌旁看热闹时,求才认识了白美妙这个喜欢穿低胸衫露出事业线的女人。第一次跟白美妙打牌,他赢了她的钱,过后悄悄还给她了。那时他就想上这个大奶子女人,怎奈她一直推三阻四,满嘴借口。后来,再碰到一起打牌,他一直故意输,输,输,而她一直赢,赢,赢。但那都是小打小闹,输赢不大,献金又献殷勤的,最后,他还是没能得逞。 这次,若不是裘才啖以重利,白美妙还不会轻易上钩的。由此可见,那个被白美妙下了巴豆粉锁在客厅里的袁金林,他的失败,输就输在筹码上。 二00一年,就是这一年的情人节,袁金林c白家帮c裘氏兄弟,这些龌龊不堪的男人进行着精彩的表演,于阴暗的北门,关系剪不断理还乱。而像罗建业之流注重形象爱惜羽毛的男人,能够守在家里陪伴着家人,又有多少表面的文章可做呢? 就说那个在傅忆娇的梦里奸污过她的野男人陈君寻吧,表面上,这家伙情人节的晚餐是在家里陪江桐一起吃的,暗地里,他的灵魂却是早已出窍了,飞出家门,穿入袁家,绕着他的梦中情人傅忆娇转了八圈都不止。 而当袁金林初困白美妙私家别墅的时候,傅忆娇,那个单眼皮美人,她正在回味着中午做的那个美梦,一边欣赏陈君寻两天前送给她的一把砭石梳子。纵情品尝她与陈君寻的鱼水之欢,她的心里就慢慢平衡了,也不管丈夫袁金林回不回家,在她的感情世界,能给她心灵寄托的,只有那个野男人陈君寻。 而她的昔日闺蜜江桐的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夜幕还没拉下,江桐就在严密观察丈夫的动向,心说只要他饭后一出门,她一准做他的跟屁虫,他去哪她也去哪。 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信任二字,哪怕在夫妻之间,也正逐渐变得词义模糊。阳光!婚姻迫切地需要阳光照耀,祛湿,煦暖,明光。因为对丈夫的超级在乎,江桐就率先拉开心窗那层帘,让她的感情世界变得透明起来。 虚岁三十的江桐还是漂亮的江桐。齿皓唇红,身材娇小,高翘的鼻梁架一副金丝眼镜。美丽,爽朗,声音清脆甜润,又兼在单位人缘很好,因此,深得大家喜欢。 最近,不知道哪个好事之徒给她起了个“金丝雀”的绰号。中午,局里股级以上领导聚会,局长胡绍德到她所在那桌敬酒时公然叫起她的这个绰号。 “来,大家共同干一杯,为了工作上的精诚团结,为了身体上的健康长寿,也为了生活中的友谊万岁。金丝雀,你杯中酒太少了,人常说‘茶要浅,酒要满’,你抓紧满起来吧,工作做得好不好,先看喝酒积不积极,别让酒老爷拖你后腿啊,虽然你工作非常出色,哈哈。” 胡绍德叫起江桐的绰号,半开玩笑,嘉许她工作成绩突出的同时有意封花。 江桐欣然接受了同事和领导的这个美丽称谓。晚上回到家里,想起中午酒场上那番热闹的情景,她意犹未尽,就在丈夫面前故意炫耀。 “大家都叫我金丝雀,连胡局也这么叫,挺好听的,我长得真像金丝雀一样吗?漂亮可爱的金丝雀。你叫我一声金丝雀让我听一听,叫呀,金丝雀,金丝雀” 江桐坐到沙发上,缠绕陈君寻的脖子,兴致勃勃地说道。她这人本来就伶牙俐齿,这会儿嗓子润抹了黄油似的,小嘴几乎贴到丈夫的脸上,既像倾诉,又如亲吻,显得十分娇媚。 可不想陈君寻只顾看着新闻联播,也不知他是真看,还是想着别的女人,就听他随便“哦”了一声,敷衍而过,看上去没有一丝兴趣。 江桐不知道丈夫精神上正在出轨,正在他的幻想世界里幽会傅忆娇。可怜她还以为他钻进国家大事堆里了呢,风摆杨柳地摇了摇纤细的腰肢,自认为她的浪漫能值几个钱。 “现在出现一种新鲜的说法,叫情绪污染,瞧你哼儿哈儿爱理不理的样子,让我很扫兴,你给我制造情绪污染啦,陈君寻!情人节你就这样待我的吗?” 说着,江桐满脸不悦。陈君寻听出了她的怨意,这才回过神来,侧脸打量她几眼,信手一拈,就来了一段骚词: “到底是金丝雀还是麻雀,你先说清楚啊?哦,恭喜你职位升迁,连胡绍德都叫你金丝雀了,看来你真够出彩的。不过,金丝雀老家在非洲,青屏的气候只适合麻雀生活,依我看呀,你们单位干脆养着一群麻雀算啦。麻雀局长,麻雀科长,有意思,从明天起,你们单位就叫麻雀局吧!” 陈君寻慢条斯理地掰扯,浑然一个酸秀才,害得江桐听后哭笑不得。 只听江桐娇嗔地说道:“你才是麻雀呢。你这个人适合做裁缝,连骂人也是一套一套的。依我看呀,你不是不好意思叫我金丝雀,而是不喜欢听到别的男性这样叫我。我闻到一股味道了,很酸很酸,既有读书人的酸气,又有醋缸里的酸味。” 这女人自作多情,又有种孤芳自赏的自信,因而越说越飘。 陈君寻觉得好笑,干咳了两声,这时说道:“我像吃醋的人吗?我闲着没事啦,满地找绿帽子戴啊?” 江桐微笑起来,“想戴绿帽子?恐怕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因为我太爱你了。你也非常爱我,对吧,你爱我到底有多深呢?是一千米,一万米,还是穿过了地心,快点老实回答我。”说着,她又勾住了陈君寻的脖子,审视他,似在侦讯。 陈君寻不知道江桐是被中午的酒精烧晕了头,还是被情人节的气氛感染了,或者中了爱神的邪毒。伸手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不像有热。这时就见他坏笑了起来,说道:“你别说,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我爱你具体有多深,我真的没有测量过。你这个问题,就好比在地图上随便画个圈,问我多大面积,我哪里说得准呢?” 说完,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顺势摸了一把江桐的小平胸,问道:“我说得对不对啊?太平公主。” 他的那个回答听起来非常睿智,又在故意嘲弄中自然而然地放大了自己的真性情。这种耍流氓式的回答,难免惹得江桐一阵粉拳轻擂。“大坏蛋。”江桐撒娇起来,情不自禁地亲了他几口。然后问道:“怎么?嫌你老婆不够优秀吗?” 她是想说,平是平了点,平坦的近义词是舒坦呀。 陈君寻说道:“非常优秀,非常!曾几何时,我渴望能娶到这样一个女人:当我想旅游的时候,回家收拾行李,一眼就看到盥洗盆里碗筷堆积成山,有山有水的,可劲玩呗;当我缺乏锻炼的时候,她早早地就给我准备一个拖把,又伸臂又牵腰的,比做什么广播体操都强;当我想减肥的时候,她总是坐在餐桌的对面,不动声色地干扰着我的食欲;当我浑身冒汗想开空调睡觉,嘿,她往我身边一躺,电费省了!这样的标准,你完全符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昨日黄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大笑过后,这渣男的微笑挂在脸上,好像扫地没扫干净似的。 江桐一听,哭笑不得,“去你的。”她啐了他一口,权当洒水了。 一番打情骂俏过后,陈君寻正起了脸色,警告江桐道:“与胡绍德那种人共事,我劝你最好多长一个心眼。那人不是什么好鸟。” 江桐不解,问道:“怎么啦,你跟胡局打过交道?” 陈君寻回道:“没有。” 江桐又问:“你们认识?” 陈君寻说道:“不认识。不过,我听我们公司一个同事提起过他,那人叫裘乾,是胡绍德的妹婿,对他很了解。” “哦,原来是这样?” 江桐听到丈夫的话有些不乐意,她并不认可丈夫这一评判,因而说道:“西方社会有句格言说得好:如果你没穿那人的鞋子走一英里的路,就不要随便去评价他。胡局人品到底怎么样,你没和他打过交道,怎么可以道听途说,随便给他妄下结论呢?” 陈君寻一见妻子不服气,这时候,他撇开了电视新闻,冷笑了几声,然后提起一段旧闻:“裘乾人品不好,四处倒卖假农药,他的话可以不相信。白美妙你认识不?吻牌公司老板罗建业的小姨子。我告诉你,白美妙当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硬是被胡绍德那个老色鬼给拉下水的,那老色鬼脸上的那块刀疤就是最好的见证。” 陈君寻所说之事应该追溯到五年前,那时,白美妙虽说是个大龄单身青年,1970年出生的,但她的生活作风却很检点正派,俨然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胡绍德觊觎白美妙的美貌和品行,就避开老婆向她发起了进攻。 这个胡绍德的交谊舞水平很高,瞄准白美妙喜欢跳舞这个嗜好,在舞场上,他就竭力表现自己,吸引白美妙的注意。很快,白美妙就注意到他了,满脸崇拜,忐忑着心情邀请他跳舞不说,还主动提出拜他为师。 胡绍德一见美人鱼上钩,心中大喜,认徒弟的事他没有答应,小妹二字却是被他叫得十分传统。这家伙确实会伪装,当他手把手教授白美妙舞艺的时候,更显出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白美妙颇为敬畏,日子一久,就产生了一种好感。 不过,那时的好感在白美妙的心里绝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儿女私情。可是,胡绍德哪管这些?日子一久,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再与白美妙跳舞时,他的身体接触逐渐多了起来,有些时候,尺度还相当大,形同畜牲的姿势。白美妙不好意思提醒,忸忸怩怩,半搡半掩也就过去了。 然而,白美妙隔三差五还请胡绍德教授舞艺。此时,她发现她有些喜欢胡绍德了,喜欢嗅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又过去一些时日,这种喜欢变成了一种心理依赖。 胡绍德何等狡诈,看穿白美妙的心思以后,他屡屡身体碰撞不讲,手上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瞎摸乱抠的,撩拨得白美妙喘息不定。有一天晚上,他就花说柳说地虏掠了白美妙的贞操。 白美妙有了第一次伊甸园里的体验,对胡绍德越来越依恋了,后来,她居然逼迫胡绍德离婚。 胡绍德妻儿老小守着热窝,他又是邮政局的一把手,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对于白美妙,他只想玩弄一把,眼见人家黄花闺女的贞操被他掠走了,这时他就想早点抽身。 只听他哄着白美妙说道:“我和你年龄不相配,美妙,你想想,我俩真要结婚的话,等你三十多岁,我那时就成五十多岁大半货老头子了,日薄西山的,黄土埋到脖颈,多瘆人呀。而那会儿你还朝气鲜亮,你一旦不高兴,定要分手,一分手,高不成低不就的,到哪找合适的人家去?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咱们不如现在就分手吧。再说了,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带嘴的动物知道,你不要担心以后的路不好走,放心,我会保密的。我所考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白美妙这才知道胡绍德并不是真心爱她的,只是把她当成了想玩就玩想扔就扔的小汽车,这时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已经被你毁了。你为什么早不对我这么说,非得走到这一步才说这些,胡绍德,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恨你。”说完,她就掩面跑开了。 回到家以后,白美妙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小声啜泣,白大妈不解,敲门,她就是不开。往后几日,白大妈一直留意这个女儿的举动。有一天晚上,白美妙伏在桌子上一边抹鼻涕一边写东西的情形被她偷窥到了,她就将此事告诉了儿子白俊杰。 白俊杰被仇人裘坚剁去一只手以后,经历了痛苦的蜕变,苦练出一身好武功,这时在青屏刚刚打出一片天地,黑白两道正起声威。听母亲这样一说,他就趁妹妹上班不在家,叫来一个以偷盗为生c开锁高明的弟兄,打开了她的抽屉。 翻开一个日记本,一看,里面写的全是白美妙和胡绍德交往的破事,最后那几页,句句饱蘸对胡绍德的怨恨,纸上还留有斑斑泪痕。 白俊杰明白原委以后,到了晚上,就腰掖匕首只身去敲胡绍德家门。 胡绍德从防盗门的猫眼里一见白俊杰,就知道来者不善,他有心不开,又害怕这个匪徒撒野砸门,僵持不到两分钟,还是将白俊杰放进家里来了。 等到关上门以后,他也顾不得妻儿在身边有失颜面,“扑通”一声,就跪在白俊杰的面前请求饶恕。 白俊杰哪管这些?就见他从腰后掏出匕首,在胡绍德的面前晃过来晃过去,说道:“我问你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若有一个字走偏,当心你狗日的小命不保。” 胡绍德吓得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他的妻子站在一旁浑身筛糠,怀里搂着的年幼懵懂的胡无敌更是哭个不停。 胡夫人担心吓坏孩子,刚一张口,白俊杰的匕首随即指向了她,凶神恶煞地说道:“把你臭嘴老老实实闭上!现在闭上,兴许以后还能张开,现在张开,我保证你永远都得闭上。” 白俊杰恶名在外,胡绍德害怕他言出必行伤害母子二人的性命,这时忙说:“听白老弟的话,你们快到里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份。” 不料白俊杰却说:“不!谁也不许走。当着他们娘儿俩的面,你把你做的丑事抖出来听听。”接着,他便问起其妹白美妙的事情。 胡绍德一边用乞求的眼神仰望白俊杰,一边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与白美妙日记里记述的大体一致。 话从一个四十几岁可以做白美妙父亲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不要脸中之最不要脸!白俊杰越听越恼火,没等胡绍德讲完,他便一匕首捅到胡绍德的脸上,没入颧骨。直疼得胡绍德惨叫不已,妻儿跟着大声啼哭。 “不给你狗日的一点颜色看看,你永远不会长记性!你给我听好咯,给我妹妹准备十万块青春补偿费,明天晚上我来取,顺妥妥给钱,这件事情也就一张纸掀过去了,如若不然,当心我灭你全家!” 临离开时,白俊杰恶狠狠地撂下了一句话。 胡家人有错在先,不好求救四邻,经过惊心动魄的一幕,更是丢了头魂。事后,胡绍德考虑到诸多影响,他没敢报案,白俊杰勒索十万块钱,第二天晚上,他也只好乖乖敬奉了。这样,事情终于做出个了结,不过,白美妙却从此换了一个人似的,轻佻风流起来,直到现在,三十出头了,她仍然不加收敛。 同在邮政局上班,江桐对她的领导再了解不过了。一听丈夫提及白美妙,她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中午吃饭时胡绍德热情友好的敬酒姿态还在她的眼前晃动,金丝雀的称谓比金丝雀本身的叫声更为动听,并在她的耳畔不停地回响,这些,都在嗾使她给她的领导加分。 这时她为她的领导辩护道:“闭门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人家都已忘记了,你还值得提呀,听起来像个古老的传说似的,胡局早已经洗心革面了。” 论生活作风,陈君寻确实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己一身毛,还说别人是老妖怪,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因而,江桐的一句开场白,无意间把陈君寻打成搬弄口舌的小人。 不过,陈君寻并不赞同江桐有意给她的领导豁免灵魂笞杖,他想,白美妙之所以走到这步田地,胡绍德负有最为直接的责任,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定人家早就嫁人了,也不至于堕落到“腰里别副牌,谁来跟谁来”的风流态势。 因而,他说道:“当代故事转眼之间就变成古代传说了?你江桐到底不愧是搞宣传工作的,很会给你领导搽粉点胭嘛,看来,胡绍德当初提携你果真独具慧眼啊,佩服,佩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昂贵想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江桐明知陈君寻话中带刺,却十分得意地说道:“那还用你夸吗?我本来就聪明呀。你老婆好歹也是个股级干部,脸蛋漂亮口才一流不说,工作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即使你不去赞美,至少也得尊重她吧,而要尊重她,就不能诋毁她的上司的英明提拔。我知道你一直在吃醋,你爱我胜过爱金丝雀,你说,对不对?所以,你更喜欢叫我江桐这个名字。” 陈君寻被缠得着急,这时说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投降,求你别再孔雀开屏好不好?不过,开屏的孔雀都是公的。” 说到后半句,他的声音压得特别低,几乎是从嗓门缝里挤出来的,说完,禁不住又坏坏地笑,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江桐一见陈君寻起身要走,心里一惊,她也没有闲心斗嘴了,连忙欠起腰身,问道:“你要去哪?” 她以为陈君寻是要出门约会,因而做好了随行的准备。 陈君寻受不住此等一惊一乍的待见,回过头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能去哪?码字呗。你这人中午喝的肯定是假酒,不然,脑子不会坏得这么快。” 他这人相当聪明的。他明知一旦出门,江桐必定粘着他,到时,什么好事都做不成,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法接,因而,爽当朝书房走。 这一回书房,江桐就放心了。江桐将电视换成了综艺频道,担心影响他的写作,又将电视的声音调低一些。然后,她打开了手机,她想验证一下丈夫刚才那个孔雀开屏的说法到底对不对,一经搜索,果然,雌孔雀没有尾屏,开屏的都是风流成性专爱诱惑异性的雄孔雀。 佩服丈夫知识渊博的同时,江桐暗骂那些开屏的孔雀跟天底下所有臭男人别无二致,同一个祖宗,同一副孬种相,就像花果山的猴子没外姓,一窝孙子。 一想到陈君寻那副坏坏的笑脸,江桐窃笑不止,一边,往他紧闭的书房门望了又望。 那间宽敞的书房布局简约而又规整。一张浅胡桃色的写字桌横放于距离窗口一米开外的地方,旁侧,专为写字桌配备的佐柜上摆放着一部液晶电脑。三组合书柜贴靠桌子对面的墙壁渊默地竖立,里边大都是中外文学名著。陈君寻的几本书以及成为文学行者以后所获诸多荣誉证书放在最底层的一个角落里,似乎在暗示他努力不够和无法超越 旁边,一盆即将结束休眠的升级兰在墙上挂着的梵高的《向日葵》的生命感召下渐渐显现了活力;另一幅框画,安德柳怀特的《克丽斯蒂娜的世界》带给他的是另一种心灵的震撼。 那个令他同情的残疾的姑娘对家的那种执著的爱与向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珍爱自己的家庭。墙上壁挂式空调是开着的,乳白色的三基色日光灯蛋清一样地倾泻着纯情。 夜阑人静,陈君寻静静地躺在高靠背老板椅上,房间里乌烟瘴气,烟缸里的烟头堆成一个小山丘。 他的手指夹着烟,他在为他的长篇小说《情人节》作更为深意的构思:这是一个三十岁男人的一次寻寻觅觅的婚外迷航,这是一个三十岁男人的一场步履蹒跚的青春回访,这是一个三十岁男人的一次求佛庇护的感情冒险。 陈君寻对他这部小说定位如此,他觉得自己就是书中的男主人公,一个三十而立的已婚男人,因此,他试图走进这个男人可能走进的世界——欲望强烈而又压力沉重的男人的天地,可是,要将这本小说写成畅销书又谈何容易。 远方也有一个人难以入睡,野川裙子——陈君寻的网友,从未谋面,不过,野川裙子告诉陈君寻,她定居上海。 陈君寻打开了qq,此时,野川裙子正在线上向他发出最后的通牒:嘿,江湖涩郎,你从人间蒸发又变成雨落回地球了吗?我想你不会那么神奇吧?赶快给我回话,否则,我就破坏地球的引力。 江湖涩郎是陈君寻专为开涮野川裙子而起的网名,既然对方自喻野川裙子,他就针锋相对,谓以色狼而又自诩谦谦君子羞涩郎君,故此给自己起了个江湖涩郎的名字。 陈君寻看到这条留言,笑一笑。 接触这个叫野川裙子的网络情人,也是缘自陈君寻新书《情人节》的构想。那时,他构思书里男主人公身边有四个女人粉墨登场:一个是妻子,一个是生活在身边的蓝色情人,一个是从未谋面不知长相年龄也不许互看视频的网络情人,一个是有一面之缘但只能以手机短信息的方式交心的女朋友。野川裙子就是第三个女人的生活原型,为了写好这本书他刻意寻找到的生活样板。 说起他与野川裙子的结识算是一段缘分。古时候大家闺秀曾有抛绣球招夫的故事,不曾想这被他借鉴了过来,在网上别出心裁地出一次灯谜会,当时,他出了一个简单灯谜,并缀文只请浏览网帖的女性猜题和回复,真就有不少网虫对此产生了兴趣。 事后,他将几千个参加灯谜会的网虫的qq号聚集起来,浓缩在一个网页上,闭上眼睛,鼠标在网页上自由地移动,只待手停,鼠标指在谁的qq号上,谁就是他的网络情人,结果,睁开眼睛,他看见鼠标指准一个网名为野川裙子的号码。 陈君寻确信野川裙子的性别是在半年前的一次聊天中,那天夜里,野川裙子问他:江湖涩郎,你有视频吗?那时,他这个色而不羞的江湖涩郎回答道:有,但是我不能打开。我追求的就是这种想象中的感觉。 野川裙子又敲击键盘,问道:那么,你可以将你照片传一张过来吗? 陈君寻回复道:抱歉。这样做同样破坏这种氛围。 野川裙子敲击键盘:看来,你也不想看我视频。你为什么不关心我长什么样子呢? 陈君寻渐渐进入了江湖涩郎的角色,回复:因为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野川裙子:你是说你很丑,还是剑有所指? 江湖涩郎:当然说我自己,见到我,你会找回尊严的;见到我,你会尖叫不断,因为,你还没有达到我这种审美高度。出于对你的爱护,我只能说抱歉。 很快,野川裙子发来一个噘起的红唇,然后敲击键盘:你好像在骂人,不过,我还是很感动。既然这样,就将你可爱之处表现给我看吧。 江湖涩郎:你生气的样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05微米的诱惑,我愿意靠近。 野川裙子:你在骗我。 江湖涩郎:希望被骗吗? 野川裙子:原来不希望,不过,现在有些改变了。 江湖涩郎:可怜的小阿妹! 野川裙子:这种称呼不好听。我的脸庞很富贵,我的眼睛很挑剔! 野川裙子显然被套进去了,回复这句话的时候,她承认了自己的性别,而且承认自己年轻。 稍顿片刻,野川裙子又敲击键盘:你就这么肯定我比你小? 江湖涩郎回复:别忘了,我超越人类,我是狼的偶像。 野川裙子:那么,你这匹狼多大年纪啦,疯狂了几个世纪?如实招来。 江湖涩郎:我在年轻和衰老之间飘荡,徘徊,忧郁。 野川裙子:你太狡猾了。 江湖涩郎:那么你多大? 野川裙子:我的回答紧紧跟随你正确的答案。 江湖涩郎被野川裙子的机敏对谈逗乐了,想了想,然后他继续击打键盘,问道:既然你是小阿妹,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吗? 野川裙子回道:叫你哥哥,你奖励我什么呢?我的声音很贵的,一亿美金一克拉。 江湖涩郎想了想,回道:哦,的确不咋便宜。那么,我就送你一些“想象”吧,野川裙子对江湖涩郎的想象,顺便,再送你一些思念,江湖涩郎对野川裙子的思念。 看到陈君寻的这些回复,野川裙子发来了一张笑脸,然后,她回复道:你的回答让我很感兴趣。我收下你的礼物了,想象,还有珍贵的思念。 且不管上边那段台词能否成为网络时代永恒的经典,单就那种“想象”和“思念”,已经蛊惑了世上成千上万的痴男怨女。传统的媒妁,正在逐渐走向失业的窘境,而网络的红娘,让媒妁也渐渐害起了相思。 这就是世纪之交,人类社会的新型爱情格式,从最初的小众到后来的普及,一部电脑堪称一座鹊桥,也就是这个时期,我将它命名为吻牌时代。 二00一年情人节过后的第二天,太阳少见得惨白,隐现于淡灰色的苍穹,像蒙上一层纱,阅读了前一天的多情或者荒芜,它在考虑如何以雾霾遮羞。 袁金林在白美妙的客厅里煎熬一夜,他居然变成熊猫眼了。夜间院子里的脚步声和几次野猫绝命的叫喊更是让他心烦意乱,他不知道真是野猫,还是有人故意扮演成畜牲逾墙潜院前来偷腥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白美妙给他开门以后,他看见白美妙也成了熊猫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赔付损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恰恰可以帮助白美妙伪装起来,说明她打了一夜麻将,为此,袁金林感到有些意外,问道:“你真打麻将的?” 白美妙触摸到了对方的不信任,不无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不打麻将,还能去撬银行呀?” “赢了没有?” “没输。” 袁金林的熊猫眼是看了一夜电视看的,白美妙的熊猫眼是她跟裘才一夜折腾出来的,这一两厢对望,仿佛一夜柔情跨越了时空。因为老天帮着撒谎,一问,一答,怨愤化解得如此简单。 “记住,你欠我一个情人节,要不是考虑上午开市场分析会,时间有些紧,我现在就想把你凉拌了!” 袁金林憋了一肚子气,见白美妙嬉皮笑脸,橡皮脸还带着弹簧,他想发火却怎么都发不出来,可又偏偏色心没死,因此,临走时,他低低地向白美妙示威,宣誓定要搞定她。 白美妙明知他心里焦躁,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下次再来,我让你吃狗粮。” 这一听又被当成狗,袁金林冷笑道:“我怎么只看到狗笼子没看到狗啊?你的狗呢?我告诉你,我夜里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这栋楼里好像有个黑影,晃过来,晃过去,不然,我不会把电视开了一夜。你这屋里可能有鬼啊。” 这家伙也真是太坏了,他知道白美妙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难免空落,得不到她,就想吓她一吓,万一哪天夜里她做恶梦求他过来作陪呢,这都难说。 “你这混蛋明知我一个人住,竟然拿鬼吓唬我,不说我也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快滚,快滚。” 说着,白美妙又像赶狗似的扬起巴掌,看来她把袁金林当狗当习惯了。 袁金林一边快步走一边说道:“真的,我真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 显然,不把白美妙吓倒他不会死心,白美妙也不饶人,就听她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臭货坟头上耍大刀,吓唬鬼呀?要招,我看就招了你这个风流鬼,不想上班的话,赶紧回家捉奸去!” 这话说得也够狠的,好像傅忆娇跟她白美妙似的,离开男人就没法活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袁金林那两个真字既出,白美妙不禁往坏处去想。自从去年夏天搬进这栋楼,半年的时间里,她先后喂的两条狗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刚刚袁金林问她狗笼子为何是空的,又说招鬼的事,这两样事乍一搦到一起,仔细琢磨,还真的有点像。 想着想着,白美妙还真的有些害怕了。等到袁金林走远,这个风流小辣椒嘴也不辣了,心也不野了,就见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咒骂袁金林不安好心的同时,后悔当初不该贪图韩功课的便宜,从他手里买下这栋别墅。 这么大的一处房子,一个人住,别说招鬼,就是夜里跑进只老鼠,碰倒了油瓶,或者说窗帘被风吹得飘了几下,那也挺让人胡思乱想的。 一年前,白大妈的去世,虽然没让白美妙生发太多的感触,但是,她到底失去了最为安全的依靠。在她小的时候,母亲给她讲的杯弓蛇影的故事,虽然告诉她,自己吓唬自己不可取,但是,真要鬼迷心窍了,你说有鬼,鬼真的就吓倒你了。 房子是吉是凶,那与风水有关,感情是真是假,要等时间考验。袁金林到底是想凑到白美妙身边玩一把呢,还是动了真格的,前头还有好长一段路没走,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就像没撵到节骨眼上,白美妙不知道她这庭院的地下埋着一口棺材。 这边,白美妙忙着给韩功课打电话,大白天说起鬼话。那边,裘才一夜春宵,顾不得疲乏,开始忙着给其弟裘乾解围了。 裘才从他那个隐藏着房主姓名的别墅里拎了两盒名贵的人参出来,去单位之前,他先是去了趟罗家。罗建业赶早出差了,罗玉珠上学去了,只有白美玲接到他的电话在等他。 见到白美玲,裘才连连道歉,一双蜜蜂眼眯成了缝,不知道是哭好呢,还是笑好,那张青蛙嘴却是无比宽敞,白姐长白姐短的,一个劲地穿梭话间,然后问“皇冠丽都”损失多少,说他昨晚电话里就已讲好了的,他想先把损失补偿了。 白美玲说道:“纪开放是我从南方花高薪请来的,他这一被打,两万花到他身上,那是跑不掉的。至于其它损失,我要先看今晚的营业额少了多少,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吓跑多少客户,昨天跟今天的营业额一减就出来了,咱们也来个曹冲称象的算法。” 裘才听她这话,心里一惊,暗说这个女人太会耍手术刀了。昨天是情人节,生意爆棚,今晚能跟它一起比吗?这若今晚一个顾客没有,莫不都是闹事闹的? 想到这里,他蜜蜂眼笑脸相迎,青蛙嘴跟着一咧,说道:“啊呀,我说白姐,我这个人数学不好,白姐你还是给我一个具体数字吧。要是少了,白姐你就吃点亏,要是多了,也不是白姐的性格,白姐你报个数。”说完,他故作可怜地巴望白美玲,却又暗藏着满满信心,以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似的。 白美玲不冷不热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白姐你说。” 白美玲果不客气,手指屈伸,开成八字,然后轻轻摇动,说道:“八万八,你看怎么样?” 白美玲也没细算,一张口要了八万八,其中,六万八冲抵店里损失,两万补偿给纪开放。裘才本以为看在他局长大人的面子上,白美玲要个万儿八千的意思一下也就算了,不想这个女人狮子大张口,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嘿嘿苦笑几声。 他的牙被打掉了硬是往肚子里咽啊,心说,昨夜泡你妹花了四五万,今天又被你讹了小十万,我上辈子欠你白家的啊,我容易吗? 想是这样想,他当然不敢说出来,也没敢讨价还价,就要了白美玲的银行卡号,说等会就去银行办理。 解决了赔偿问题,然后,他问白美玲,可不可把裘乾放出来,毕竟裘乾的门市还得打理。白美玲来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懂,农药市场启动还早呢,再说,他本事那么大,也不差那几个钱,先到拘留所里蹲两三天吧。我一大早就跟公安局长打过招呼了,估计,行政拘留处罚决定他现在已经签发了。”说着,她抬腕看了看手表,“我不这样做,店里那么多员工盯着我,我指挥不下去呀。” 裘才一惊,“这?白姐你消消气,好吗?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 白美玲说道:“气话那倒真是,不过,我已经给你裘局长天大的面子了,昨天晚上,我还考虑起不起诉他呢。” “可别!白姐。”裘才连忙摆手,一刹那,他心里那根水银温度计的汞柱又下降了一截,暗说这个女人实在不好惹啊,答应给她那么多钱,她还是不愿宽恕,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但又怕一不小心惹翻了她的脸,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要不,下午放出来吧?让他在拘留所焐一焐凉板凳,也好长个记性。下午,白姐你看行吗?” 白美玲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说过了,两三天,要么两天,要么三天,要么两天加三天,要么两天乘三天,你堂堂一个大局长,数学再不好,幼儿园的算术题,难道还不会做吗?你自己选吧!还有,这两盒人参你拿回去,给我,我也不知怎么吃。”说着,她指向茶几上的人参,满脸厌恶。 裘才被噎得不轻,局长大与小暂且不说,就他这么个大老爷们,又送礼又点头哈腰,满脸赔笑,跟个孙子似的,拍马屁却是拍到马腿上了。还不知怎么吃?你家能缺这东西吗,搞你妹的! 裘才挨了踢,不禁暗骂道。可他又不敢跟人家死磕,最后还是选择了屈从。 “那就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我定好桌子,让那个混蛋负荆请罪。至于这两盒人参嘛,赶明个你用温水泡开,切成萝卜条炒吃。那我先走了,白姐,我还得赶回局里布置工作。” 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俨然拘留所就是他们两家开的,想多会进去就多会进去,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听起来让人感慨。 而这个裘局长计较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当官的,倒像一个商人,将日子一点点往下抹,如同将利润一滴滴往外挤。说罢,他站了起来,不等白美玲将人参还他,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按照白美玲说的赔偿数字,裘才回到青屏环保局以后,安排财务会计如数打了过去。这笔款子是他暂支的,今后裘乾如若愿意还他,他就还给单位,如若不还,他也只有去讹那些习惯偷排的黑心老板了。 第二天下午,再次征得白美玲同意后,裘才驱车去拘留所接弟弟裘乾。按规定,派出所询问查证时间最多不能超过24小时,超过这个时间,要么放人,要么送拘留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拳脚加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其实,昨天夜里,白家帮一直有人在东城派出所门口蹲守,轻易把裘乾几个人放了,谁也没有这个胆子,加上一大早白美玲就给公安局长打去电话,又有纪开放的受害陈述,领头肇事者裘乾上午就被转到了拘留所,拘留时间是白美玲设定的十五天。 裘才想不到白美玲嘴里的两三天变成了十五天,这么高深的算术,奥数啊?他怎么都算不出来。 按照法律规定,进了拘留所,执行期间不得提前释放。拘留时间是白家帮定的,没人敢说处罚重了,因此也就没人敢提请复议或者行政诉讼,但这难不住拘留所所长,事前,拘留所所长已经告诉裘才,只要白家帮同意放人,他立马可以化繁为简。 听说裘才接人来了,拘留所所长命令裘乾道:“你,围操场跑五圈去!” 裘乾非常听话,真的跑了五圈,回来气喘吁吁,累得跟憨熊似的。 拘留所所长接着安排手下道:“送他去观察室。” 然后,他又给观察室里的值班医生打去电话,“你好,杨医生,有个姓裘的空码马上到你那里,那人心脏不好,高血压,这次老毛病又犯了,你给他查一查,千万别让他死在那里。” 那个医生心领神会,裘乾一经送到,一听一量,他的诊断结论是:严重心律失常,严重高血压。 看到这个诊断结果,拘留所所长让裘乾填写一张暂缓行政拘留申请表,签字画押以后,所长拉笔在表中一栏写道:在押人员患有严重疾病,不宜羁押,建议暂缓行政拘留。 裘才亲自拿着这张表跑了一趟市公安局,他和公安局长是官场上的老熟人,手续办起来相当容易,很快,对裘乾暂缓行政拘留的决定就下达到了拘留所。立即释放,至于剩下的未执行日期,这更难不倒裘才了,只要能过白家帮这一关,到时提请复议,自然就会有人帮助撤销处罚。 等到晚上,裘才专门摆一桌酒筵,将白美玲c白俊杰c纪开放等人请了过来,至于公安战线上的朋友,不宜同时登场,他将另行安排。 白俊杰想不到妹妹如此手软,姓裘的刚刚拘留两天,怎么说放她就同意放了呢?难道裘坚带人剁掉他手的事情她忘记了吗? 为此,他还专门跑过去质问妹妹。白美玲安慰他几回,说那么大的仇恨她没齿难忘,不过,做事一定要留条后路。路径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时,减三分让人尝。 白俊杰反问:“那,我的路呢,当时谁给我留路了?这几年下来,我心里什么滋味,谁又能知道?” 白美玲拉过哥哥那只独一无二的手,满脸悲怆,“你心里什么滋味,我这个做妹妹的能尝出来,只是,该遭报应的都在接受惩罚,我们不能自乱分寸,做一些违法的事。” “对啊,他就应该接受惩罚,把他放出来,这才叫知法犯法,是违法行为。” 白美玲叹了口气,“有些事,还真不能做得太绝。” 这时,白美玲才说出她的真正的担忧,吻牌公司要想顺利发展,离不开环保局的交集,原来,她担心把裘才逼急了,那家伙今后给吻牌公司小鞋穿。好说歹说,她终于劝住了哥哥,并要他酒桌上看她脸色行事。 那个裘乾早知道白俊杰势力庞大,但是,他自恃扛着叔叔裘民风这把大红伞,也知道白俊杰那只秃腕乃是拜他的堂兄弟裘坚所赐,因此,环视桌子四周在座诸君,他并不是十分敬畏,话说回来,真要是怕了,他就该跪地磕头,或者当着白家人的面自搧耳光才对。 “对不住,白姐,千不该万不该,我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然后跑到你店里捣乱,这酒真不是好东西啊,我错了,白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您原谅。”裘乾拖着身子给白美玲斟了一杯红酒。酌酒时拖泥带水,端酒时心不在焉,道歉时蜻蜓点水。赔情不见太多诚意,这分明欠揍啊。 坐在白美玲身边的白俊杰看在眼里,忽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场仇恨,心说,不给你们裘家人一点厉害尝尝,你他妈的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睛。 “这酒我来喝!” 但闻白俊杰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金属的光泽,犹如一把利剑。话间,他亮出鹰爪,起身伸向裘乾。他哪里是去抢酒杯?分明想掏裘乾心吃。 白俊杰刚一起身,白美玲就知他要行凶,因而脸色非常难看,喝道:“要抢我生意吗?坐下。你的嗓子好像起烟了,这可不是喝酒的好时候。” 白俊杰看了看妹妹,欲言又止。“嗐”了一声,直气得他猛一施千斤坠,继而内力直往地下注入,最后,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白美玲接过裘乾递来的酒杯,说道:“这杯酒,我转敬我的大管家,远道而来的纪经理,青屏这个小地方,好人不多,坏人不少,你对白姐的生意尽心尽责,白姐给你的呵护太少了,这杯酒,算我赔罪酒!”说着,白美玲站了起来,双手递过去。 纪开放见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不,承蒙白总高看,我一个小小打工的承受不起呀。” “快给纪经理倒酒,纪经理喜欢喝高度酒,快。”裘才眼头好使,见状,他连忙指令弟弟。 裘乾刚才险些被白俊杰掏了心,那心还给他留着,就是让他害怕用的。一听哥哥提醒,慌忙拿起一瓶五粮液走过去,给纪开放倒了一杯。此时的他,酌酒也不拖泥带水了,端酒也不心不在焉了,说道:“对不起,纪经理,昨晚都是我的错,在这里,我郑重向你道歉。” 纪开放端起酒杯,看了看白美玲,又看了看白俊杰,唯独不看裘乾。 他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那只被捣的眼睛布满血丝,不知里边夹带多少怨恨,反正权当身边这人不存在,紧接着,他举杯迎上前去,与白美玲的酒杯碰到了一起,说道:“我来青屏,主要沾了白总的光,通过白总,我才有幸认识各位,这杯酒,我理应先敬我的领路人白总。”说完,他一饮而尽。 裘乾将二人空杯斟满,然后又去给白俊杰敬酒。 白俊杰踔厉风发。此时的青屏黑道上,他已经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其门下得意弟子号称八大金刚和十三太保。徒子徒孙前簇后拥,让他着实威风凛凛c雄武飞扬。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黑老大,在白美玲面前却俯首帖耳乖乖听话,足见白美玲的威力有多么强大了。 要说白俊杰为人心狠手辣,是在七年前被裘坚带小龙帮的人剁去一只手以后,他才养成了这种性格。被致残以后,刚一养好伤,他就抛妻弃子,断线风筝似地,跑到一座不为人知的大山里,拜一位疯和尚为师,苦练了一年功夫,然后回乡纠结一帮弟兄,整日砍砍杀杀,与黑社会头目花姐抢地盘c收保护费,不几年,他就坐大成势,现如今,在青屏黑道上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人送绰号“绝命闪电手”。 要钱,白家有金山银山;要拳头,他身怀一身好功夫不说,身边又有徒子徒孙一大帮。而裘乾不识时务,竟敢跑到“皇冠丽都”撒野,酒桌上光耍嘴皮也不磕头,这不分明骑到他白爷头上屙屎吗!屙完屎还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回忆裘坚带人暴打他的情景,白俊杰正没法撒气,这回遇到裘坚的堂兄弟,刚好给他一个向裘家人开刀的机会,已经声威远播的白爷岂能错失良机? 见裘乾敬酒,白俊杰真想一拳打死他,但因为白美玲在酒桌上一直施脸压着,他没能向裘家人发威,因而心里憋得十分难受。 吃过这顿赔情酒以后,过了大概半个月,大家都以为风平浪静了,这一天,白俊杰避开白美玲,忽然教唆他的大徒弟云豹c二徒弟黑虎带领二十几个小弟兄去抄裘乾的家。 众匪徒涌破裘乾的家门,将他家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什么电视c冰箱c沙发c柜子c玻璃屏风c镜子c灯具等等,一个没留。砸过摆设,又将裘乾围了起来。 这裘乾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等到拳脚加身,他认输服败可就为时已晚了。本来,那晚一起闹事的几个狐朋狗友正在他家喝茶吹牛皮,一听白家帮的人抄家来了,在他家大门被破之前,那几个家伙翻墙头一个比一个快。紧急时刻,他给黑道上有些分量的朋友所打的求助电话,也没有一个表明决心,不是在外地了,就是正在去外地的车上,反正都没空给他撑持场面,包括他一向认作大哥的韩功课。 人在江湖,好多朋友,就像画里的小飞虫,不仔细看,还以为屏幕不干净。有一天,我用手机将郊外一群婚飞的蚂蚁拍下,发现了这个道理。 裘乾的所有朋友聚合起来,就成了那群有煞风景的飞蚂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剑不出鞘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帮闯进裘家的匪徒,要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他们暴打裘乾不说,还将裘乾的父亲裘常富揪过来按到椅子上,将他双手反剪,手腕与椅子橕绑在一起,然后,故意让他眼望着儿子挨打的情状。 当然,折磨裘常富源于白俊杰的秘密授意。裘民风父子,一个居高位,一个在牢里,白俊杰一时半会奈何不得,但裘常富是裘民风的亲哥哥,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裘乾被打,裘常富痛不欲生,裘常富受辱,白俊杰不相信裘民风心里能好受。 可怜裘常富被两个小子按住肩膀,眼见儿子抱着头在地上翻来滚去,老爷子可就心疼得要命了。见到裘乾护头护不住腰,护腰又护不住头,蜷曲着身子疼得乱叫,裘常富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顾老态龙钟身骨枯脆,连人带椅一起奋力前倾。 “我说各位小哥啊,求你们,别打了,高抬贵手饶恕我可怜的儿吧,别再打了,再打就要打死我儿了。” 可怜裘常富“扑通”跪地,也不管那把老骨头摔断几根。裘乾一听父亲的凄惨叫唤,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与裘常富一齐低首下心地讨饶。“你们都是爷。我错了,我改不行吗?看在我爹这把老骨头的情面上,饶了我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声音凄惨,流溢八方。 别看云豹飞扬跋扈,他也生怕闹出人命。这时,眼见裘老爷子就要背过气去,这个狗日的白家帮一号走狗连忙吩咐众匪徒住手。但是,他仍然鹰瞵鹗视咄咄逼人,在裘家倾颈叉腰竭力撒播着威严,一面指向裘常富,说他裘家若是有人胆敢报警,白家帮定然斩了他们全家。 裘乾挣扎着爬起来,答应不报官也不究赖,更不会向他的叔叔裘民风申诉冤屈,因为,他挨打本来就没有冤屈可言,是他心里犯浑有错在先,就该遭此报应,眼见发了毒誓还不够,接着,他又补了几个响头。 裘家民宅的附近几个出口都有白家帮的马弁把守,并扬言谁若报警就砍死谁,因而没有一个邻居敢自找麻烦。不过,消息还是很快传到裘才和白美妙那里。 白美妙自从上了裘才的床,她约裘才打麻将的积极性明显高涨了许多,当然,结果都是她赢,裘才输。这天,她正和裘才打牌,忽见裘才接听一个电话时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她觉得不对劲,一问,才知道她的哥哥派人抄了裘乾的家。 裘乾酒后在“皇冠丽都”闹的那一出,浮水鲦鱼似地并没有冒出多大泡,白俊杰的动静却是闹得不小,起先,白美妙只以为哥哥忘不了他与裘坚的仇怨,裘坚在牢里,他没法出气,这才找个姓裘的人撒气的,应该只是浮皮蹭痒的小摩擦,裘家赔了钱又请了酒,足以打发了,因此就没有过问,虽然她现在跟裘才已经有了一腿,应该从中调解才对。 裘氏三兄弟名字起得都挺好,老大裘才,老二裘乾,老三裘一鸣。那裘一鸣也就是傅忆娇那个学校的流氓教务处主任,直到他打电话给裘才,说听一个从二哥家翻墙逃出的朋友讲,二哥很可能被白家帮的人打死了,要裘才快点设法阻止,白美妙才知道白俊杰报复裘家了,她这才推散麻将,随裘才一起赶往现场。 钻进裘才的车里,白美妙不知道该向裘才道歉呢还是安慰呢。等车子开到裘乾家门口,云豹正在堂屋里撒播威风。 “又是你这个小祖宗!”白美妙跑进家里,指向云豹,她真是气得糊涂了,竟一时忘记了如何表达。 眼前的场面实在令人震惊,特别是看到反剪着手绑在椅子上的裘常富,白美妙简直无法忍受,当然,作为裘家长子的裘才,其心情更是无法形容了。 白美妙解开裘老爷子手腕上的绳子,然后指向云豹等人蹦起来咒骂,说他们过于血腥,连老人都不放过,接着,她又给她的姐姐白美玲打去电话,告了哥哥一状。 白家女人扬起威风,这些狗崽子们不敢顶撞,也不敢明说裘老爷子是白俊杰指使绑的,但也赖在裘家就是不走。 直到云豹接到白俊杰打来的电话,要他走人,他这才号令手下悻悻而去。 恶徒们一走,裘才站在满地狼藉的厅堂,看看鼻青眼蓝奄奄一息的二弟,又看看气喘不定的老父亲,再看看给老父亲喂水又捶背的白美妙,他又恨又恼,搓手顿足的,真是无语了。 二侄子裘乾家被抄,兄长裘常富被绑,白家帮威震青屏,裘家尊严却是荡然无存,作为青屏老县委书记的裘民风算是丢尽了颜面。于是,在听到三侄子裘一鸣诉苦后,事发当天晚上,裘民风就怒不可遏地来到了青屏。 由于谭雁龄的缘故,事实上,裘家与白家是能搭上亲戚关系的,因为她是裘民风的儿媳妇,是白俊杰的亲表妹。今个白俊杰派云豹c黑虎等人灭了裘家尊严,裘民风心知肚明,这事一定与犬子裘坚当初的孽债有关。裘坚带小龙帮的人剁掉白俊杰一只手,又废除他做男人的权利,现如今人家做大成势,复仇来了。 裘家的尊严,比起一个男人对于生活的绝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裘民风懂得因果报应,却不理解白俊杰的真实感受。来到青屏以后,他先是奔往罗家业家里,毕竟当初罗建业当上吻牌食品厂厂长,他有过照应,算是知遇之恩吧。可罗家欠他一个人情,现在却还之以一种漠视,莫非,他们恩将仇报? 罗建业见到裘民风,一如既往地十分客气。当裘民风质问白家帮生事之前罗家为何不从中阻拦,罗建业极力推脱责任,说事发时他不在青屏,这不,出差刚刚到家,还没来及洗去风尘,老书记就登门了。 “这不是理由!老早之前,你就应该疏通裘c白两家的关系。” 裘民风眉宇紧锁,随之批评成串,就好像罗家祖上三代欠他救命之恩似的,抓住忘恩负义的小辫子,想要抡空甩晕。 罗建业早就见识过裘民风的口才,实在逼急了,就摊牌说道:“其实,我与大舅哥的关系也就马马虎虎的样子。裘c白两家的矛盾,我是想帮着化解,也跟他谈过,可他一听这事就朝我翻脸。都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了,黑的白的,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做派,我是真没有办法说服别人,管好自己就行啦。疏通的事,不信你可以问美玲。美玲,你说,我找过你哥没有?老领导面前,你一定要说实话。” 白美玲坐在一旁很少说话。这时点了点头。这个女人非常精明,白家帮的所作所为,既然她制止不了,也就刻意划清界限,除非有人想整她,她才掺和一二,就像裘乾到她的“皇冠丽都”闹事那样,不然,她很少发飙。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只是,白俊杰是她亲哥,她宁愿违心地朝好的方面去想而已。 裘民风找不到拿住罗建业夫妇的理由,就离开罗家,找干女婿常居安市长算账去了。这时的常居安正在加班。裘民风来到市长办公室,一见面,就命令常居安火速组织青屏警力荡平白家帮。 常居安听后挠了挠头。白家帮势力如日中天,好多警车见到白家帮的人都绕道而走,这些情况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青屏庞大的政法队伍中,好多人都与白家帮关系密切,他虽然是一市之长,可项上只有一个人头啊,又被白家帮的人放在供桌上高看与敬奉,不到万不得已,他才无心开杀戒呢。 常居安就是这么想的。当干爹怒叱他是庸官时,他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一份自愿和解意愿书的复印件,内容大概是说,裘乾打了白家雇员,白家带人报复,双方各有损失,白家较重,裘家较轻。当然,远亲不如近邻,考虑同城情意,双方达成共识,互不相欠,相互原谅,自愿和解。笔迹是裘常富的亲笔,落款是裘常富和裘乾两个受害当事人。 原来,常居安明知干爹要来,他早就想好了金蝉脱壳之计,真不愧官场老手啊。 见到和解意愿书,裘民风没什么好说的了,折道来到裘乾家里,见过兄长裘常富,他将和解书复印件往兄长跟前一撂,沉声问道:“我的傻哥哥,这上边的字,是不是白家帮逼你写的?” 裘常富神情呆滞,迟疑片刻,说道:“是我自愿的。” 裘民风急得直摇头,说道:“别骗我了!裘家锅底都被捣漏了,裘乾差点被人打死,亲娘咧,还白家损失较重裘家损失较轻?这一看,就是白家帮逼你写的。” 裘常富见被识破,只好说道:“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孙子孙女都在上学呢?就给他们留个平安吧。” 裘才c裘一鸣家都有孩子,不怕贼偷,也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这若惹怒白家帮,两个孩子以后走在路上,哪还能让人放心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预备悼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原来,兄长担心的是这个!裘民风听后更加气愤,说道:“白家帮真就那么可怕吗?好,这样吧,明天,我就提议召开唐州四套班子会议,专门研究青屏社会治安整顿问题,到时,我会建议唐州直接派特警过来抓捕这帮恶人的。倘若这份和解意愿书是白家帮逼你写的,到时你可以提出来,你还可以联合社会上的正义之士,提供白家帮犯罪证据,遏恶扬善,除恶务尽。” 说着,说着,裘民风就开始憧憬一个清澈明净的青屏人文环境。 裘常富一听,慌了神,说道:“我说民风啊,你就让我消停几天吧。白家帮的人不好惹,咱千万不要得罪。唐州要是派人抓捕白家帮,咱裘家就成了他们的公敌,裘家祖坟会被掘的。我郑重告诉你,和解意愿书没人逼我写,你也别指望我提供什么白家帮罪证,我压根就没有。” 这老头儿惊魂未定,显然,他还没有摆脱云豹c黑虎等人的恶魔阴影。 裘民风一指满屋残破的陈设,忿忿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作证,这个现场就是最好的证据。” 裘常富说道:“这都是我砸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你砸的?”裘民风一听,也真是服气了,心里暗说,这都怎么了?老鼠见猫似的。裘家的骨气呢?跑哪去了? 人之所以自私与残暴,是因为人生之路是条必死之路;同样,因为自私与残暴,上帝让毕生变成必死。 我的这条箴言,原打算用于另一本书的开卷,现在不妨送给白家帮,因为我知道他们最终需要悼词。 成年人对性的需求就像孩子对糖果和玩具的喜爱一样,是人生特定时期的自然需求。让一个人对配偶忠贞,就像命令孩子只准吃同一类糖果或是只准玩同一种玩具一样,都是非常困难的。 这段警句,既是我这样一个过来人对于性的思考与总结,也是我送给陈君寻之流的一个姑且的开脱。 一架飞机从青岛起飞,刺破淡淡的云层飞往上海。金色集团上海公司总经理秦粉坐在头等舱,貌似平静地看着杂志,其实她的心思根本无法定置于杂志里。此次青岛之行,她谈成了一笔生意,同时也经历了一段特殊的感情,慢慢咀嚼,没有浪漫,却有一千分留恋。她真想重来一次,真想更改其间内容,这份遗憾,这份永远不可以重叠的邂逅,比起生意场上滚雪球似的利润,她觉得还是亏本了不少。 那个与秦粉不期而遇之人正是陈君寻。 陈君寻回家没待几天又出差了,青岛一个农资经销商举办十周年店庆,专门邀请他过去捧场。这个客户,一年销售百顺化工公司农药两百多万,说是请他捧场,其实是拉赞助,要他代表公司过去出礼的。 陈君寻这次本想带业务员朱建国同去的,让那小子帮他拎行李,买票,定房间,鞍前马后地伺候,同时也增加几分安全,但是现在正值农药销售旺季,正是大干出业绩的时候,他安排朱建国去了苏南。 陈君寻买的是软卧。他那个票号所在的包厢里边有三个空卧位和一个美女秦粉,就在拉开软卧包厢推拉门的一刹那,他的目光几乎与那个美女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印影鹅蛋脸,大卷发,高贵的职场着装。 陈君寻的心怦怦直跳,自来熟地打起招呼:“你好。” 秦粉嫣然一笑,同样怦然心动。 这两天上海机票特别紧俏,秦粉的秘书李未央没能帮她订到机票,就提出开车送她去,不料她神遣意使非要一个人坐火车卧铺,于是,李未央就给她买了张软卧。 秦粉怀揣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多人都在谈论火车上发生的一夜情,听起来像是亲身经历似的。既然人家有过,她也希望自己能体验一回。机会很快不约而至了,那是去年冬天,她要去北京谈一宗大买卖,因为忽降大雪,高速公路封路,机场又临时停开航班,她与李未央只好坐火车卧铺过去。火车上,对面卧铺一个军人模样的男人和她谈得非常投机,若不是李未央这只灯泡时不时闪烁,那种情缘一定会在她和那个军人身上发生,那时,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能看透那个军人眼睛深处藏满了欲望。 事后,秦粉非常遗憾那次失之交臂的邂逅,不过,她很快就忘记那个男人的模样了,没留下任何值得回忆的东西。也许,二人见面伊始她就模糊着他的长相,一夜迷情像是一种新式的情欲快餐,而那个男人,充其量只是她聊以充饥的脂肪罢了! 后来在公司整理办公桌抽屉时,秦粉无意间发现那个男人的名片,她轻轻摇头,将名片信手扔进了垃圾篓。虽说当时很遗憾,然而她克制住自己,一直没给那个男人打电话,倒是那个男人主动联系她几次,都被她三言两语地敷衍过去了,再后来,就杳无音讯,渐次忘却。 其实,一夜情这个概念在秦粉脑海里早已被定格为一种发泄手段,她去会网友并且发生过,她去“开心店”包夜也算一夜迷情,她跟她下属李未央上床也是受一夜情的魔杖驱使,只是,火车上两性情缘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她奢望。 这次,陈君寻的到来让她暗自感激上帝贶赐于她。 而对于陈君寻,同样有一种上帝恩宠的感觉,等他坐定,打开笔记本电脑,他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偷看对面这个气质超凡的美女。 到达下一站,包厢门被拉开了,进来两个醉醺醺的乘客,四周的空气瞬间污浊了起来。 秦粉暗暗叫苦,陈君寻看在眼里,灵机一动,说道:“吃个香蕉吧。” 一边说,他一边剥一枚香蕉递给秦粉,俨然一对情侣。 秦粉心领神会,接过了香蕉,然后也剥一枚香蕉递给陈君寻,目似传情,说道:“好事成双,你也吃一个吧。” 这两个醉汉见人家情侣如此浪漫,倒是十分识趣,一路上欣赏着二人爱情表演,羡慕之余,时不时插上郎才女貌之类的溢美之词,剔去话间夹杂的一些不太文明的口头禅,再没有其它行为上的逾越雷池。 四个人的目的地都是青岛,一块儿下的车,这时候,那两个醉汉的酒劲早已经过去了,人挺热情的,真以为秦粉和陈君寻是对伴侣,主动跟他俩打招呼道别不讲,还送了一连串祝福语。 陈君寻目送人头攒动中的他们,无奈地微笑,然后,就轮到他与秦粉各奔东西了,这种分手,可以温馨地道别,也可以一句话不说各走阳关。 “你的?” “你的——” 陈君寻与秦粉几乎同时张口,想问对方联系方式,又同时止住口,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路上多亏你照应,谢谢你。”秦粉这时转换了话题,说。 陈君寻说道:“以后,出来做事尽量带一个伴,再见。” “再见。” 简简单单,两个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尽管彼此带着一种人海过客特有的隐隐遗憾。 出站以后,陈君寻打车先到一家连锁宾馆住下,他持有这家宾馆的贵宾卡,标间打六折,因此,虽是星级,价格也不是很贵。 将行李安置妥当后,他就拎着从家乡带来的土特产拜望一位文学界前辈去了。晚上,他受邀到那位前辈家吃饭,探讨中国文坛最新动向,并告诉前辈,他正在着手写一部网络时代的情感探索小说。 虽然谈得投机,但是考虑对方年事已高,害怕影响其休息,因此,他没敢占用其过多时间。 离开了前辈家,等他回到宾馆,刚好晚上九点。陈君寻感觉时间尚早,就换上背心和休闲短裤,然后披一件运动服,想去顶楼的健身房练一阵自由搏击。刚一出房间,他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用电子钥匙开房门,是秦粉! “嗨,美女,咱们又见面了!”陈君寻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主动靠上去跟她搭讪。 秦粉侧过脸来,见是火车上同行的帅哥,她也非常兴奋,“是你呀!你也住这里?我们还是紧壁邻居!” “火星撞地球了,简直不敢想象。” 她看上去有些激动,说道:“可不是吗?巧而曼妙。你要去哪里呀?” 陈君寻不想错过这次绝妙的交谈机会,十分风趣地说道:“哪里都不去,感觉你要回来,所以出来迎接你一下。” 秦粉就被陈君寻的机敏和幽默逗得十分开心,打量他这身打扮,明知他要去锻炼,却不点破。 “难不成我一路跟踪你过来的?好吧,就算我跟踪你来的,可是要迎接我,你穿这身衣服,冻不冻感冒暂且不说,礼节上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暮春时节的青岛,确也不是穿大裤衩的时候,秦粉一边扫视陈君寻结实的肌肉,一边说道。陈君寻“哦”了一声,说道:“刚才从健身房回来,我还没来得及换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看来他撒谎没有回头路了。 秦粉心里明镜,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是付之一笑,改换了话题,大大咧咧地问道:“要进来坐一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夜郎之舞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边说,秦粉一边打开房门。陈君寻以笑相赠,说道:“等我换身衣服再说吧。” 秦粉嘴角衔笑,说道:“好啊,不过,记住要穿正装哦。” 陈君寻更加幽默了,说道:“是的,也许我们有一笔大生意要谈呢。” “谈合作?” 秦粉心想陈君寻可能要和她比试口才,便接过了他的话茬,笑道:“如果上帝还没有睡意,他会促成我们精诚合作的。好啦,我要打扫个人卫生啦,晚安。” 说完,她就向陈君寻摆了摆手,就像火车站分手时她还想多说几句对方却匆匆告别。此时,错位的轮到陈君寻了。陈君寻还想再聊下去,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想着什么,或许对他的多言生发了厌恶,或许把他的幽默看成了黝黑。他热辣辣地望了秦粉两眼,强迫自己十分绅士地回敬了一声“晚安”,等听到那个美女在房间里给门锁拧上保险的声音,他好像被迎面泼了一瓢凉水,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如同一次美丽的溃败。 陈君寻再也没有心情去练自由搏击了。回到房间,他飞身跃到床垫上,一股脑儿做百余个俯卧撑。做完俯卧撑,他翻过身来,气喘吁吁地闭上眼睛,然后,他慢慢品味秦粉的一颦一笑,辗转反侧,着实煎熬了好长时间。 精神恍惚地刚要入梦,这时,房间内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很抱歉,冒昧地问一下,你懂维修吗?我这里淋浴下不来水,好像坏了,你过来帮我看看,可以吗?” 是秦粉的声音, 陈君寻本以后前台打来的,或者是小姐服务热线,这一听到秦粉细润的音质,他的心情一下子揪聚起来。 他明知那个女人在向他发出暗示,因为淋浴设施真要坏掉了,她这个电话也应该打给服务总台,而不是打给萍水相逢的他。害怕对方电话挂断,机不可失还是一缘永逝?他强制自己必须在数秒内做出决定。 不要拒绝,不许拒绝!他开始命令自己,然后快速给出答复:“好的,我,我过去看看,请你稍等。” 说完,他忙不迭地跳下了床,穿好衣服,到洗手间镜子前将自己简单地修饰一回,然后就出去了。 轻轻敲了敲门,秦粉将门拉开一条缝。“快进来吧,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啦。”斜倚在靠近门框的墙上,那女人一只手叉腰,含情脉脉地小声说。 陈君寻见她身上穿着睡衣,心照神交,犹豫了片刻,然后,他快速地闪进房间。进入这个房间,他自然而然地掉进一个温柔的陷阱,在这温柔的陷阱下边,埋伏着热烈c狂乱c污浊和叛逆。物我两忘,融于原始,如天地的颠覆,或者海空的互换。 第二天,陈君寻做贼心虚地早早离开了秦粉的房间,然后匆匆退了房,与那个美人不辞而别了。一夜情,他渴望已久的冒险没料想突然而至,在这个没有经验的初次,他多少有些慌怵,有些狼狈。 但他始未料及看上去俏丽高雅c气质非凡的秦粉竟然如此老练,老练到给他戴安全套如同穿针引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随随便便放一个陌生男人进来,然后毫不矜持地骋怀放纵。近乎完美的娇躯,无边贪婪的眼神,相亲但不相爱,交身但不交心,满足以后各走各的,基本上都是一骑绝尘,互不了解,互不探知身份,也不愿对方知道自己底细,这就是一夜迷情的基本特征。 陈君寻重新换了一家宾馆,中午去客户那里出过赞助以后,他连饭都没吃,就匆匆忙忙回到了宾馆,将自己封在房间里,丢魂似地作茧自缚。整个下午,他一直躺在床上,肚子里虽然咕咕直叫,却浑然没有饥饿的感觉。 他不停地抽烟,回想与秦粉整个艳遇经过,那种恶劣的勇敢,那种不顾一切的放纵,胆战心惊而又义无反顾的肉体碰撞令他激情四射,他的心潮迭涌澎湃,脑海里不停地构想,这时翻身坐起,很快便写出一首题为《≈爱》的网络情歌。 进行一次感动, 进行一次疯狂, 让生命在46亿年忧患之中快乐受伤。 进行一次冒险, 进行一次放荡, 让爱在白天与黑夜颠倒的世界无罪逃亡。 无论海洋俘虏了陆地, 还是陆地背叛了海洋, 曾经的唇齿相依给易碎的记忆镶上相框。 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 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 无论固守有多短, 无论回味有多长, 只要拥有过就别冀望永远的天堂, 在明日阡陌的路口遗失吧相思红豆, 在缘来了缘又去的尽头是真实的阳光。 这首词几乎是一气呵成的。陈君寻将歌词反复斟酌。是啊,地球已经存在46亿年了,现已中年,大约再过46亿年它就要毁灭了,在这九十多亿年的漫长岁月里,万物经过了多少番灭绝与重生?而在人类统治地球的有限时间里,一个人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又是何其微不足道!一夜情,这个给传统爱情观当头棒喝的梦幻幽灵,正蛊惑着多少怨女痴男啊! 陈君寻通过eile将歌词传给他的好朋友崇子鹤,一个在广州打拼的歌手兼音乐人,很快,他就收到了崇子鹤的回话。 崇子鹤对这首“约等于爱”大加赞赏,说这么好的歌词让他欣喜若狂,他的创作灵感一下子迸发出来了,他正注入十二分激情于其间,并预言此歌一旦出炉必将风靡整个网络世界。 到了晚上,那个客户又设宴款待,这次,陈君寻不能再不去了。同筵还有不少厂家的业务员,都是老面孔,觥筹交错,畅所欲言,不一会儿,有两个业务员竟然因为一件小事争辩了起来。 这二人分属两个厂家,都是生产果树用杀菌剂的,算得上竞争对手。也正是因为业务上的冲突,才在酒桌上拼酒较劲。 就听一个业务员说道:“说我孤陋寡闻,那我问你,驴睡觉时,是睁眼睡的,还是闭眼睡的?你说。” 另一个业务员毫不示弱,说道:“你还笑话我出道没你早呢,既然你问这样一个奇葩的问题,我也来一个,我问你,鲢鱼是公的还是母的?你能回答上来吗?说不出来了吧?咱们这些人,懂点农学知识,把农药卖好就行了,别到处当博士。” 就因为这两个问题,双方争得面红耳赤,蜗牛角上较雌雄,石光火中争长短,着实可笑,又引发其它厂家的业务员加入战团,到了后来,居然有人摔起酒杯,险些动打。 好好一场晚宴,就这样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陈君寻在一旁看着热闹,一时哭笑不得,加之心事无解,就提前离席了。 等他回到宾馆,总有一个女人荡秋千似地在他眼前飘来荡去,那个光鲜而性感的身体,让酒精国度的他情不自禁地雄性勃发。 毫无疑问,是秦粉。 接着,又出现一个女人,将一生的爱和幸福都托付给他保管的专情的女人,是江桐。 想起江桐的花痴与专注,陈君寻的心里不知不觉就流出惭愧的歉疚。 然后出现傅忆娇,一个从未肉体接触过但在彼此心灵深处已经交合多年的蓝色的情人。 江桐,他的妻子,自然不必多言。但是,秦粉的出现,会不会动摇傅忆娇在他心中的地位呢?这个时候,他不敢回答自己。如果那样,他对不起傅忆娇,也对不起他十年付出的幸福而受伤的爱。 酒精的力量抽扯出陈君寻越来越多的凌乱的思绪,思绪真如乱线团掉进刺猬窝无从理顺。爱情的脉络,因为秦粉的出现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陈君寻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对他来说,桃花运抑或桃花劫的盖棺定论都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因此,他不愿意再往这件事情上多想。 他突然想给傅忆娇打去一个电话,除了对这个单眼皮美人的思念,他还想借助她的缠绵柔情的色彩尽快覆盖秦粉的芳体深情。这种短暂的邂逅最好能像流星划过,不希望因它而有一种负累,也不愿将它看成一次受伤,原生原灭,正如歌词中所言,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足矣。 想到这里,陈君寻将手机拆开,装上一个新卡号,这个卡号只属于他和傅忆娇的。 “还没有睡吗,君寻?我正做美梦呢,偏又被你吵醒。”电话那端,傅忆娇懒洋洋地小声撒娇道,然后,她舒臂打开床头灯。 听到傅忆娇的第一句话,陈君寻就遗忘了其他的所有女人了,此时,他只生活在电磁波联络的二人世界,穿越寂寥万里的夜空,将彼此的牵挂尽情表达,那种深度,是面对面时所无法相互给予的,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日三秋。 这时已经是暮春的最后几天,荼蘼花秀着芳华,正准备作青春的最后告白。北温带上的青屏,此时,夜里的气温不冷不暖,睡起来刚好让人适爽不已。 傅忆娇穿着米色菱形格睡袍,披撒长发斜靠在床头上,通过电波传递着柔情蜜意,她美目流盼,睡意全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电波传情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通话是从下半夜一点开始的,这时的时光流逝得飞快,是一种热恋中的光速,傅忆娇时不时望一眼挂钟,说:“早点睡吧,君寻,别再浪费电话费啦,我都替你心疼。” 这个时候,手机还是双向收费的,不仅打电话要钱,接电话也要钱,为了听到美人的声音,陈君寻时常给傅忆娇充手机费。傅忆娇真心爱着陈君寻,她不想花他的钱,可又阻挡不住他去移动公司的脚步,故此,只好控制通话时间了。可陈君寻不管这些,他只想花钱买下这种阴暗的快乐,就说道:“我愿意。” 傅忆娇说道:“真的,别再浪费了,留点明天用吧,怎么,没明天了吗?” 陈君寻明知傅忆娇替他心疼钱,这时耍起赖来,说道:“那么,你得说声你爱我。” 傅忆娇听后,心灵的花朵有一种别样的绽放,撒娇般地噘起嘴,说道:“我不。” 陈君寻热血潮涌,正起了脸色,温柔地说道:“忆娇,我爱你,爱你,爱你” 片刻,从对方传来傅忆娇轻轻的笑声,重复了一遍:“爱你,爱你,爱你” 那声音犹如发自美艳的女鬼。 陈君寻沉醉了,说道:“忆娇,那是我的回音吗?它要是你的声音那会多好。” 傅忆娇解颐而笑道:“就是你的回音。” 陈君寻说道:“那么,我们又被高山阻断了,我又独自一个人困在山谷里边了,怎么办呢?” “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凉拌呗,咯咯。”傅忆娇漾着眼波,然后又说道:“我们是被高山阻断了,可是高山并没有将你我分开,而是将我们俩与外界隔远,你我仍然同处一个山谷,因为我能够听到你在山谷里的回音,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美。” 说着,她也有些陶醉,软玉温香般,问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看到你,盯你的眼睛,检查你瞳孔里是不是还装着我,是不是还能把我容下?” 傅忆娇不希望陈君寻在外头沾靠不三不四的女人,此时,她深蕴久远的真情从岩石缝里涓涓地流淌了出来。 陈君寻嘴皮又油滑起来,戏道:“我们正面对面呢,我正在欣赏你,你现在正躺在床上和我通话,上身穿粉红色吊带背心,里面没有戴胸罩,下面穿的是摆在左数第三个衣柜里的那个花边束腰内裤,也是粉红色的。” 傅忆娇“噗”了一声,“你想冻死我呀?”然后说道:“你把我摆进你书里了吧?你什么时候胆子练大啦,敢来我家?告诉你,我们家衣柜是两组合的,还有,我打小就不喜欢粉红色,连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太令我失望啦。”说完,她又小声“咯咯”地笑了起来,于错落的言辞里,笑与娇喘也有些跌宕起伏。 一句打小不喜欢粉红色,让陈君寻蓦然想到他给傅忆娇树立了一个情敌秦粉,她那动人的笑声将他嬉戏的表情瞬间凝固起来。 “你是我一生中唯一让我找不到自信的女人,忆娇,你太迷人了,感情上又那么扑朔迷离,我必须改变你,不然,我的生活就像一场悲剧。” 陈君寻藏匿着歉疚的心灵,看上去非常认真与专一,接着说道:“我自己也要改变。我渴望为你改变我的一切,可是,我又害怕改变,因为,我对你的爱是那样的痴迷,那样的固不可破,我希望明天的自己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仍然是曾经的自己,爱你永不改变,忆娇,我的心里好害怕。” 陈君寻情不自禁地卷入了爱的漩涡。此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秦粉。是的,他不能因为秦粉的出现而对傅忆娇的爱有任何减少,那是十年风风雨雨刻骨铭心的爱,很苦,很累,苦里又有甘甜的回味,于寂寞的午夜漫漶心田,就像当年他偷偷夹那块小甜饼给傅忆娇时那种默契,总能拨开岁月的皱襞,找到那种幸福的碰撞。 傅忆娇赔情似地预付着笑声,这样,即使陈君寻不悦,也不会责怪于她。想了想,她说道:“你的话太深奥啦,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一个非常笨的女人吗?有些东西我听不懂。” 陈君寻说道:“懂得谦虚就是个好孩子。那些自认为聪明的人,总是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清醒。” 傅忆娇一听,嫣然一笑:“越来越深奥啦,你的格言能聚一本书。外面正下雨,你那里下雨没有?” 陈君寻说道:“嗯,一样的无晴。” 傅忆娇一听,又忍俊不禁,“那你还不快点钻进你的狗窝。” 陈君寻问:“你呢,你要一起睡吗?” 傅忆娇说道:“我呀,我一直躲在山洞里听你说话呢,听山谷的回音,好啦,不许你再浪费了。” 陈君寻明知傅忆娇为他考虑,这时故意说道:“浪费?我的感情一直都在合理支付。” 傅忆娇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身旁有镜子吗?对镜子照一照吧,你一直都在浪费表情呢!好啦,你现在不如去做梦吧,在梦里再和我说话。” “可是,要是我在梦里胆子大起来,比如变成——” 流窜的荷尔蒙一经心灵的臆断,于是变成了一种错乱。烧心的联想,险些令陈君寻滑倒在宾馆的床边,就见他一个僵尸姿势,然后,故意敛住口,不往下边说了,他不停地绮念如何才能偷吃到红杏,同时等待着傅忆娇的隔墙相望。 那些想象中的春宵宫闱之事,傅忆娇心领神会。那种提心吊胆的精神出轨,就像是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傅忆娇春心荡漾,却道;“随便你怎么去做,但你醒来不许告诉我。太晚了,你真该好好睡一觉,一个人在外很辛苦,你一定要注意多休息。” 陈君寻说道:“我会的,为了你。” 谁知傅忆娇说道:“谢谢你的狼心狗肺,拜拜。”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这是贱皮的节奏啊。陈君寻挨了骂,心里却是比蜜还甜,真有一种死不要脸的精神,这时,就听他说道:“拜拜,睡得甜一点。” 傅忆娇又撒起娇来,说道:“好的,我听你话还不行吗?我很快就会做梦的。晚安。” 爱人的可怖之处在于心灵出轨时对自己的配偶没有任何负疚的感觉,这时的婚姻即被宣布死亡。 傅忆娇从来没有睡得如此酣甜过。这次阴阳颠倒的夜生活里,陈君寻彻夜未眠,而她这位单眼皮美人反而变成睡美人,果然,做起一个甜蜜的梦来。 一方面因为野男人陈君寻给予的爱情滋润,另一方面因为丈夫袁金林出差在外,傅忆娇从中得到了不少轻松,她的心情亦如春日一样灿烂。 这天是礼拜天,她想念袁重和袁哲了,就坐公交车去学校把他们接了回来,等到中午,两个孩子吵闹要吃炸鸡翅,她就挈带他们去了“肯德基”。 “妈妈,你身上有零钱吗?” 快到“肯德基”门口的时候,袁哲忽然问。 傅忆娇不解,反问道:“你要零钱干吗?” 袁哲抬手指向前头一位衣衫褴褛跪在路边讨钱的老人,说道:“那位老奶奶好可怜。” 傅忆娇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了微笑,抚摸一下袁哲的头,掏出两枚硬币,分给袁哲和袁重,然后,悄悄说道:“放进老奶奶跟前破旧的茶缸,然后绕过老奶奶,从她身后走过去。” 袁哲问:“为什么要绕她后边?” 傅忆娇说道:“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论年龄,你们比她的孙子还小,应该给她磕头才对,所以,不可以不懂礼节。”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不愧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袁哲“嗯”了一声,这时,袁重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先去。”袁哲就跑过去了,将手里那枚硬币丢进老奶奶的碗里,然后向袁重招手,“你的呢?哥哥,你也拿过来呀。” 袁重有种胜利者的姿态,这时,就听他说道:“我才不呢,我的留着打游戏机了,到时,你可别跟我抢。”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从这对孪生兄弟幼小的心灵上,完全可以找到两个不同的答案,事实上,这更应该是一道多选题。因为本初的善恶之分,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注定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傅忆娇见袁重不仅不做好事,反而嘲笑弟弟,这时,她扭了一把袁重的手,轻呵道:“就知道玩!” 走进“肯德基”,袁重和袁哲挑了炸鸡翅c甜筒c土豆泥和墨西哥鸡肉卷,只有蔬菜汤是傅忆娇为他们选的。然后,她就选个靠近窗口的位置让孩子坐下,她跟着也坐了下来,与孩子面对面,眼望他们贪馋中的幸福表情,她这位年轻的母亲的脸庞流溢着一种爱情隔壁的幸福。 可巧的是,这时,她的昔日恋人韩功课也来到“肯德基”,旁边跟随身怀六甲的妻子池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城外多娇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池怡是“肯德基”的常客。自从嫁到韩家以后,她平素就知道吃饭睡觉养身子,肩不挑担手不扶篮的,伸手不拿四两,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如果韩功课是头老牛,她分明就是一片茵茵牧场。 直到坐下来,池怡才看见神态自如微笑着欣赏儿子吃相的傅忆娇。 池怡知道丈夫和傅忆娇的过去,一见到这个女人,她的食欲退潮似的,一下子就消失了,甚至有些反胃的感觉。等到韩功课问她鸡翅放不放辣椒,她却走过去说道:“走吧,我想吃面。” 韩功课有些不解,说道:“你这人是秋后生的,天上的云啊,说变就变?”谁知池怡的嗓音突然拔高,说道:“腥气重的东西,放辣椒粉就能改味吗?又腥又骚!我没胃口!” 十分伶俐使七分,常留三分与子孙。这女人话虽不多,却是足够尖刻,要知道这样主她腹中胎儿不吉。韩功课这才看见傅忆娇,正逢傅忆娇听到动静抬头张望,目光不偏不倚,恰好与他撞到了一起。 傅忆娇见到这个洞房花烛夜嗾使社会流氓用弹弓打她家玻璃的跳梁小丑,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慢慢移回孩子身上,轻声说道:“吃慢点,当心噎着,来,喝两口蔬菜汤。” 没办法,傅忆娇不像那个小泼妇池怡,她想骂韩功课,可她造不出合适的句子来,在骂人的习作上,她的考分永远不会及格。说着,就见她将蔬菜汤往袁重和袁哲的面前挪了挪,一面,不忘守卫着成熟女性固有的矜持。 看到傅忆娇,一刹那,韩功课的脸色犹如淤血,难看得无边无际。他明知池怡在骂傅忆娇腥气重,这时仿佛心灵失火似的,忽然偏向了这个昔日情人,冲池怡大声嚷道:“没有胃口,你干吗哭着喊着来这里?公司那么多事情等我去处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当我像你这样,一天到晚闲得皮痒痒啊?” 这就如先时罗建业跟白美玲拌嘴时那样,夫妻双方,只要有谁精神出轨了,心里装着别的异性,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念想厮混怎奈机会甚少,望眼欲穿,配偶拦路,一句话不合适,就会向配偶找茬发火,这是所有婚姻出轨人的通病。罗建业是,韩功课也是。 众目睽睽之下,韩功课连珠炮似地,一点面子都没给池怡留下,好像故意表现给傅忆娇看的。 池怡被敌人的炮火一直压制,瞅准对方喘息机会,她刚欲张口,这时韩功课眉宇紧皱,一摆手,说道:“想吃面,你自己去,不想吃就回家,我到车里等你。” 说完,他手一甩,转身便走。 池怡被憋得眼里噙满泪花,这也是她自找的,算是她侮辱人家的报应吧。但女人就是女人,明明受的是男人的气,不找男人算账,却非要满腹仇怨地迁怒到另一个受害者身上。视觉的角度,是不是受到智商影响了呢? 池怡明知韩功课的火气皆是因为傅忆娇引起的,这时对傅忆娇就更加怨恨了。“这个狐狸精,到哪都让人不得安生!”临走时,她恶狠狠地勾望了傅忆娇几眼,暗骂道。 见到车里里闷坐着的韩功课,池怡好想兴师问罪,可一想到肚子里的胎儿,她又有些忌惮,这时心说:好你个韩功课,你生气时我偏不生气,你想吵架呀,我偏不给你机会,我若生气了,一定要等到你心情好转,到那时当心我收拾你不留一点情面,反正你总有求我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好了起来,像一条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母蛇在水面上慢慢抬头游弋。 她这种女人,别看年纪轻轻,真就属于人精系列的,虽说是正牌夫人,坐在韩功课身边,俨然就是被包养的二奶。不久,她的心气就消弭殆尽了,反过来主动赔笑,橡皮脸还带着弹簧,后来,用一种绵里藏针的语气跟韩功课说道:“面条我也不想吃了,反正,要饿,就饿你的孩子。” 韩功课一听,哪还敢再生气?急忙开车带她吃面去了,一边说道:“瞧你长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刚才还好意思哭?” 居然说我长得难看?跟谁比的呢,是傅忆娇吗?想我池怡可是小你十岁,你他妈的老牛吃了嫩草,占了便宜还卖乖。 池怡越想心里越不舒坦,说道。“长得难看就不好意思哭?是,我是没有傅忆娇好看,可她再漂亮又不愿意给你下蛋。” 她这种人,就不能听人说她一个“不”字,听到“不”字,就想平白无故搬弄是非。韩功课一经这个女人刺激,说傅忆娇不愿意给他下蛋,脸色一沉,嚷道:“别提她!” 池怡针锋相对道:“要我不提她,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韩功课问道:“什么条件?” 池怡说道:“吃过面,你得带我去‘雕刻时光’,我要看看开业前的准备情况。” “雕刻时光”是百顺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诺给他老婆孟帆开的一家量贩式ktv,后来,他非要拉妹妹池怡入股,说等到开业以后,由池怡c孟帆共同管理。在选址上,这个店与白美玲的“皇冠丽都”只隔两条街,经营项目也与“皇冠丽都”大体相同。 因为这,韩功课不想入这个股,说白了,他是不愿得罪白家帮。前段时间裘家被抄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两个字:凶残。到后来警方也没敢介入,足见白家帮有多厉害。虽说他有花姐作为靠山,真要硬碰硬未必落下风,可他想,青屏遍地都是黄金,何必非要挑人牙缝里的渣滓充饥呢? 韩功课反对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再过几个月,池怡就要分娩了,她根本不可以劳神伤身到一个释放着甲醛的店里上班。 “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无时无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苍蝇的执著和蜘蛛的事业格局。这些小动物,你说,哪个像你?” 韩功课拿出作家皇文汉的一句名言说事。怎奈池怡是个老板迷,一听这话,就说:“没有谁敢模仿我,像我的东西不在里边,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变成蚂蝗,一直吸着你。”接着,她变出央求的模样,“我只想当美女老板。权当花钱做胎教好不好?答应我嘛,我要让我的孩子在娘胎里就学会赚钱。将来一定超过他爸爸。再说,白美玲是个女人,我也是个女人,人家是大老板的老婆,我也是。” 一听要跟白美玲比,韩功课笑了几声,审视这个谙世不深长相稚嫩的女人,他说道:“白美玲那个女人精明强干,又十分强势,人送绰号铁娘子,这个绰号,原本是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的专利,现在青屏政商两界好多成功人士都这么尊称白美玲,就连她老公,身为知名企业家的罗建业都让她三分,你一个喜欢看动画片的小女人怎么跟她比?你俩不在一个档次,我看,你还是安心在家生孩子吧。” 说完,他的手摆了又摆。作为青屏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大佬,他这人一般不轻易摆手,摆起手来,姿势又非常特别,通常四根指头捏到一起,只伸直一根食指,食指分别向左右斜下方做45度比划,俨然打着差号,对他判断的人或事作出彻底的否定。 这就是说,这个鸟人习惯给人差评。 池怡满脸不悦,啐了韩功课一口,说道:“自家的孩子别人的老婆,说得一点不假!人家老婆再老再丑,看起来也比自己老婆水嫩顺眼!” 听她这话,韩功课可就笑了,是哭笑不得里跳出的嘲笑,只听他说道:“关公战秦琼,你扯哪去了?这是两个概念,你别混为一谈,好不好?你们女人啊,天生就爱跳醋缸。” 池怡也承认刚才吃了傅忆娇的醋,但要说吃了白美玲的醋却是真的冤枉她了,这时又见她恢复一副橡皮脸,说道;“这么说,你压根就没有瞧起我?” 韩功课被这个女人缠得实在无奈,就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我花这么大代价让你去做胎教,跟在故宫里开办幼儿园有什么区别何况眼下栖仙街那两幢商品楼很快就要动工了,到处需要钱。我只能拿出五十万给你玩玩,你哥比我腰粗,咱就占个小股吧,不过,我提醒你,合伙生意不好做啊,钱赚多赚少无所谓,可别到时候伤了和气扭了亲情。” 听说是个小股东,池怡有些不乐意,但她还是很调皮地给韩功课一个飞吻,然后说道:“我们池家做事向来丁是丁卯是卯,你就坐等数钱数到手抽筋吧,到时手酸可别怪我。” 韩功课睨了池怡一眼,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空姐出身的孟帆,那张俊俏的瓜子脸,那副窈窕的身材,那两片挺拔的高原,那个浑圆的美臀,无不令他想入非非。 韩功课心想借机调戏一把,就说道:“也不是我小瞧你。你啊你,跟你嫂子孟帆一样,看问题从不经过大脑,就知道跟人身后逮屁吃,小心把你嫂子的内裤赔进去啊,当然,我得想办法把你的内裤保住,哈哈哈。”说完,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难除之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池怡并不知道这个猥琐男真的打过孟帆的歪主意,只以为他说的是开涮的流氓腔,只是比幽默更黑一些,如山炮自虐,拯救了快乐。听到丈夫的话,她竟然没有生气,忍俊不禁,说:“嘻嘻,好你个韩功课,你嘲笑我们池家人,你若敢再耍流氓,我就录下来放给我嫂子听。” 告诉孟帆?告诉孟帆又能怎样!那孟帆从不会骂人,给她几句脏话,要她照着念,她都不好意思张口,脸上的赧色都会红到脖颈。韩功课知道那个小孩妗子的缺点,因而肆无忌惮地过了一把嘴瘾,兴致勃勃,暗自得意,心灵深处,有一种丑恶在不断升华,这时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我耍流氓了吗?我可不想给我大舅哥戴绿帽子。” 大笑过后,微笑挂在脸上,好像扫地没扫干净似的。 自打娶了这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八零后,老牛吃了嫩草,韩功课已经习惯了对这位美娇娥的调情,虽是自己的老婆,却拿当别人的媳妇来调戏,换位思考,借题发挥,绮念不断,其乐融融。 池怡觉得池家人吃了亏,搭错弦似的,突然失去了控制,脱口而出:“你要给我哥戴绿帽子,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这话说得真够狠的,不是故意拿话伤人,就是真有这个想法,反正怎么听都是从小缺乏教养。 韩功课听后,笑意里抖落了几条蠕动的蛆虫,死而不僵,这让他心里那种疼痛的感觉非常另类。若非这女人挺着大肚子,他真想照准她后屁股狠踹一脚。 这渣男风流话向来耍得跟杨家枪似的,这回,他的流氓腔败在老婆的一个贱上,随随便便一招,就要了他的血命,也真是心服口服了。不过,对于生意场上的人与事,他的很多论断都是对的,比如说白美玲的强势与睿智,再比如说青屏的跟风流俗。 正如韩功课所言,青屏的确是座跟风很快的城市,不管什么商业行当,只要你出了赚钱的新招,过不了多久,一准效仿者纷至沓来。毫无办法,青屏是个县级市,商业不发达,又兼外来人口稀少,商业活动多是内部消化。 而“皇冠丽都”之所以两年下来还能独占鳌头,这完全归功于白美玲的商业才华。当然,她时刻感受着“皇冠丽都”潜存的危机,就在孟帆和池怡的“雕刻时光”准备开业的时候,她已经盘算好了,将外表红光的“皇冠丽都”抬价转让出去。 白美玲的确是个目光独到的商海精英,她早已看清楚青屏没有一家上档次的快餐店,此际,她正运筹帷幄,计划向餐饮业进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可谓天道酬勤,白美玲苦心孤诣经营两年之久的“皇冠丽都”给她带来了三百多万的利润。当她在晚饭桌上把这笔存款拿到罗建业眼前,家庭报告书似地晃来晃去的时候,罗建业简直难以置信。 罗建业错愕之际白美玲倍是骋怀,就见她眼里挤着枯干干的微笑,得意洋洋地说道:“虽说我俩都是老板,但老板级别不一样,你们吻牌公司整个液态奶车间全年产出效益还不如我这个小小的‘皇冠丽都’,因此,论级别,你还是要比我低半级,咱们不能等量齐观平起平坐。” 白美玲觉得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贡献,有了成就感,她就想撒播一回老女人的娇气。 罗建业难得看见妻子褶皱的脸皮里遗存的天真,他的心里突然生发一种特殊的怜悯,丝线一般细,却很有韧性和力量。他突然觉得身边这个女人向他索取太少了,给予与拒绝,恰恰体现这个女强人倔强的性格,虽然,对于这种女人,疼爱的天平,疼字较重,爱字稍轻。 当他看到妻子瞳孔里倒映出的岁月的沧桑,他说道:“别这么卖命了,家里缺你吃还是缺你穿啊?你就安心在家里待着,做个贵妇人,多好。” 谁知白美玲说道:“如果女人经济上做不到独立,一味依靠对方,在家里,那只能被压迫。” “哈哈,封建意识!什么压迫不压迫的,新社会好几十年了,男女平等嘛。你脑子里那些封建残留赶紧冲洗掉,再者,这钱你掖着藏着那么长时间了,我看,你还是单独存着吧。” 白美玲脸上枯干干的微笑遂化为干枯的绝望。她不明白丈夫为何倒打一耙,明明是他的男权主义永不低头,还用这种眼光看他,因此,她就有些不高兴了,放下饭碗,说道:“你什么意思呀?是嫉妒我,不愿意看到我比你强吗?还是害怕将来财产分割不清?别看现在你的我的分得开,到时候可都是共同财产。” 罗建业也放下了碗。他对白美玲的那点裹挟着怜惜的爱意很快就被乌云吞没了,然后被风掳走。不过还好,这一次,他没有跟她吵。情绪不稳定c易激动c好斗,种种迹象表明妻子提前进入了更年期,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迁就一词,对于维护一个家庭的稳定多么重要。 事实上,夫妻之间,争吵既成习惯,分歧就会无孔不入。就像问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那样,先有分歧后有争吵还是先有争吵后有分歧?这个问题也不好讲。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任何毫无意义的争吵,只会加剧分歧的跨度,继而更加方便出轨的通行。 就像你挤牙膏习惯挤前头,我挤牙膏习惯挤后头,没有别的理由,你只以为挤前头挤起来顺手,我只以为挤后头看上去顺眼,互不让步,越吵越烈,如果双方都想要一个顺字,那么,最为不顺的当属你我的家庭。 又比如你吐痰习惯吐到马桶旁边的垃圾篓里,我吐痰习惯吐到马桶里。你的理由是,痰吐在马桶里不好冲,看了还恶心,我的理由是痰吐在垃圾篓里容易滋生细菌。各执己见,喋喋不休,如果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那么,错误只能属于顽固的婚姻了。 人常说婚姻到了七年必有一痒。有些痒七年之后可以消失,比方说前者,只要有一方选择迁就,但有些痒就像脚丫里的湿气,是除不干净的,它会在整个婚姻历程中反复发作,比方说后者。 很多情况下,家庭破裂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些小事当中必有一些不服气和故意,然后才有第三者的趁虚而入。 不过,谭雁龄插足罗建业与白美玲的婚姻却是截然相反。 有白美玲这么要强的女人做人生伴侣,在她没有经商时还好,经商以后,罗建业几乎找不到她的半分温柔,尤其是最近几年,一句话不合适就较劲,较劲以后就不同床,就像下雪天啃着雪糕,这日子过得也真够僵硬的。 是,女人有时候就是一块坚硬的雪糕,关键看你放的地方对不对。 白美玲的小金库没灿烂几天,罗建业就找个理由出差了,没有人知道他这次出差省城是为了幽会谭雁龄的。 当然,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真正征服谭雁龄的不是罗建业的金钱与地位,而是他的人格的魅力。 看过谭雁龄做节目的人总认为她谈笑风生c外向时尚,其实,现实生活中,她是一个渊默内敛c思想保守的女人。因为是唐州电视台的一枝花,有了花香,自然就有蜂狂。究竟她能迷人到什么程度,只能说在她主持节目的时候,经常有人调戏电视,摸一把亲一口的,甚至神摇意夺地幻想聊斋一回。 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有本单位的同事,趁她的丈夫裘坚尚陷囹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有兄弟单位甚至市里领导想入非非;更多的是唐州六县二区电视观众,写求爱信或者发短信c电子邮件。 谭雁龄到省城广电学院深造以后,甚至有人追到她的学校里。无论是传统的求爱表白,还是流行的网络引诱,无论如火,还是似水,她总是不为所动。在她的心里,只装下罗建业一个人,多少年来忠贞不渝。 谭雁龄非常苦命,早在五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相继病逝了。她的母亲临死之前将她托付给住在青屏县城的白耀宗,她的亲舅舅。来到青屏舅舅的家里以后,她被当成丫鬟一样使唤,刷锅洗碗c拖地c洗衣服,一个小女孩顶一个大人使用。 所好白耀宗念及同胞亲情,妹妹临死前求他等到谭雁龄适龄时将她送进学校,白耀宗照着做了,当然放学以后,家务不能少做。 谭雁龄第一次遇到罗建业就被他温暖的目光触动了。那年,她十三岁,罗建业以初次上门女婿的身份走进白家也走进她的视线。 当一身戎装的罗建业帮谭雁龄把洗好的一大盆床单被罩从一楼端到二楼平房天台时,她对这位回家省亲的军人竟然忘记说谢。偷看着罗建业下楼梯时潇洒的身影,除了少女之心的萌动,她的心里还装着比林黛玉悲惨得多的寄人篱下的自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雁龄依旧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玲与罗建业的结合起自双方父亲的指腹为婚。白耀宗与罗青山同是抗美援朝的老兵,一个连队的,当时,罗青山是连长,白耀宗是列兵。在一次阵地守卫战中,美军飞机狂轰滥炸,部队伤亡惨重,后来,守卫战虽然告捷,可是全连就剩下罗青山和白耀宗两个人,一个弹坑窝里爬出来的,为了保护罗青山,白耀宗将他压到身下,而他自己却被炸掉了一条腿。 罗青山特别感激白耀宗的救命之恩,当时这兄弟俩就有个约定:等回国后一起转业回青屏,同一天找对象,同一天拜堂。罗青山对白耀宗说,如果白耀宗因为残腿找不到对象,他罗青山就陪他打一辈子光棍。 白耀宗因为截肢,提前被送回国了,在青屏粮食系统谋了一份工作。而罗青山也算命大,枪林弹雨的,他没有倒在朝鲜战场上。 等到罗青山回到青屏,好胳膊好腿的,又是战斗英雄,看中他的姑娘自然排成排,相了好,订了亲,罗青山却迟迟不肯结婚,他告诉他的对象,他要等白耀宗。 白耀宗虽然也是战斗英雄,但毕竟缺了条腿,因而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姑娘着实不易,等了好几年,终于天赐良缘,缫丝厂有位容貌姣好的姑娘爱慕他是位战斗英雄,愿意以身相许。 白耀宗c罗青山都很高兴,真的在同一天结婚了,双方讲定,如果一家生男一家生女,将来长大就做夫妻,谁知结果罗青山得了罗建业,白耀宗得了白俊杰,因为这事,兄弟二人颇感遗憾。 白耀宗脾气暴躁却又不忘初心,他定要结为亲家,最后,他说,无论如何,他一定制造出一个闺女嫁到罗家,果不其然,翌年,白耀宗喜得白美玲。双方就此指腹为婚,给罗建业和白美玲定下了娃娃亲。 罗建业与白美玲的家同在市区,但相隔很远,除大人带着串门互访外,很少见面。青屏市区的小学和初中有好几所,罗建业与白美玲不在同一所学校,二人各自在学范区的学校读书相安无事,而当时设有高中部的完中只有一所,那就是青屏一中。 罗建业与白美玲一前一后考进青屏一中,罗建业高白美玲一个年级。其实他们俩早就知道大人们的约定,双方的心中也早就有一种特殊的心仪,一个非常特别的婚媾符号,等到他们进入同一所校园,萌动多年的爱情的种子很快就长叶开花了。 罗建业和白美玲相互砥砺与竞赛。后来,罗建业名落孙山入伍从军去了,第二年,白美玲考进了西南大学,爱意缠绵,书信传情,那是一段无比浪漫的青春时光。 毕业c复员c结婚生子,罗建业与白美玲的爱情流程可谓顺风顺水波澜不惊,看似没有任何缺憾。而没有缺憾的婚姻往往因为缺乏韧性而变得非常脆弱。白美玲怎么也不会想到罗建业的情人竟然是当年一直拾她旧衣服穿的谭雁龄。 按说姐夫给小姨子买内裤是件非常猥琐的事情。然而,罗建业给谭雁龄买了两条内裤,却使得谭雁龄更加迷恋他的魅力。 一九八三年,白俊杰作为长兄还没有找到对象,白美玲与罗建业却忙操操地举行了婚礼。 按照青屏地区的人文流传,兄弟姊妹结婚一定要按排行长次进行,不管男女,一定要老大结婚以后老二才能跟上,然后老三老四次第跟续,即使前者是傻子c瞎子,下边的弟弟妹妹也要耐心等待,否则,就会克犯前边那个人的命运,令其一辈子打光棍或者嫁不出去。 可是,白美玲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和罗建业偷吃了伊甸园禁果,一不留神怀上了罗艳丽。 白家父母知道以后,又气恼又感觉丢人现眼,不敢声张,赶紧将女儿嫁到罗家。那年,谭雁龄十五岁,寄人篱下已经好多年了,她第一次穿上一身漂亮的新衣服。 这身新衣服是谭雁龄给白美玲做伴娘时穿的,当她看到满面春风的白美玲和潇洒精神的罗建业一起吃吊线红苹果的时候,她的心里非常羡慕这个平素对她并不太关心的表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年,白耀宗突然罹遭一场车祸。白耀宗一死,白家的顶梁柱顷刻就坍塌下来了,经济自然瞬息紧张起来。 谭雁龄时上初三,眼睁睁地看着她辍学回家,这时候,她的班主任李能旺找上门来。谭雁龄的成绩在班级里一直名列前茅,就这样放弃实在太可惜了,李能旺做了白耀宗老伴好一阵工作,好说歹说,白大妈始终不松口,这时,李能旺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谭雁龄的表姐夫罗建业。 当时,罗建业托靠他的父亲罗青山以及罗青山的一帮同僚朋友的关照,刚刚当上兴隆食品厂的厂长,可谓春风得意c踌躇满志。李能旺老师心想,兴隆食品厂若是能帮扶爱徒一把,爱徒自然就有希望了。 李老师到兴隆食品厂找到了罗建业,说明了来意,然后说:“这孩子成绩那么突出,就这样荒废,真的太可惜了。” 罗建业也知谭雁龄的现状,说道:“雁龄很用功,我是知道的,不过,想让厂子出钱帮她,这恐怕不太合适吧,要是换别人或许没问题,可她毕竟是我的表妹,原则上的事情,来不得半点马虎。” 李老师说:“罗厂长,眼看这孩子就要完了,你不帮她就等于见死不救。要不然这样,谭雁龄的学杂费我们学校全免,生活费我来承担,只要罗厂长做通你老岳母的工作,别把那孩子硬拽回家就行。” 一听这话,罗建业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李老师的心意,我代雁龄及白家人领了。学肯定要上的,白家也不会缺那点钱。这事你放心交给我吧。工作,我去做。” 李老师说:“学费一定要免的,作为一名园丁,我有义务保护好我的花朵,别的事情罗厂长代劳就行。我知道罗厂长行伍出身,军人做事让人放心。” 罗建业微笑说道:“谢谢你,李老师,你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雁龄以后如果有出息,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送走了李能旺,晚上,罗建业就去岳母家做思想工作。刚来到岳母家门口,就听院子里白美妙正在冲谭雁龄大声叫嚷。罗建业进家询问原因,只见谭雁龄委屈地掩面跑进卧室,白美妙还在外面不依不饶乱说,这时候,他才知道谭雁龄穿了白美妙的内裤。 白美妙小谭雁龄两岁,平日娇生惯养,使起性情来很难戛然而止,见姐夫来了,口无遮拦,更是讲给他听,让他评理。罗建业听后有些生气,呵斥白美妙一通,说女孩子的事情不要乱讲。 罗建业的到来保住了谭雁龄继续接受教育的权利,却让她仅存的自尊完全破碎,以后,罗建业再来岳母家,谭雁龄见到他就觉如坐针毡。 谭雁龄无法面对这个白家的女婿,因为敬重,她感觉自己变得更加渺小了,她总是把自己当成与白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卑微的佣人。 后来,有一次,谭雁龄做完家务,一个人在院子里做针线活,这时,罗建业推门进了家,谭雁龄手忙脚乱,手里的衣服来不及隐藏不讲,针尖竟然刺进食指。罗建业一眼看到她手里的衣服,是一条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内裤,用不同颜色的布料,想必是在针线筐里拾掇的碎布料。罗建业见状心头一震。 谭雁龄拔掉针,挤出血滴,用嘴吮吸两口,然后站起来,端起针线筐,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进屋去了。 临走之前,罗建业悄悄走进谭雁龄的卧室,在她跟前放了十张“大团结”,说:“女孩子家,该买的东西买点。以后缺钱跟我说。” 谭雁龄坐在床边看书,这时,她抬起脸仰望罗建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我不要,她们会怀疑我偷她们家钱,你拿走吧。” 说着说着,谭雁龄的眼泪就噙了满眼,将钱塞到罗建业的衣兜里。罗建业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头发,说道:“好好争气吧,可怜的灰姑娘。”说完,他又将钱掏出来,塞到谭雁龄的枕头底下,“收着,以后说用就能用上。”然后,他就走了。 春寒料峭。白美妙吃着水果,一边看电视一边无所事事地玩耍。 白俊杰走到门楼底下,拉亮门灯,然后脱掉上衣,练起了功夫。刚脱衣服那一刻,他身上的鸡皮疙瘩跳蚤般蹦起成千上万,于是赶紧捣一阵沙袋,时不时拉出一个雄体姿态,努力在身上搜索着骄傲的地方。自从香港武打电影打入大陆市场,尤其是李小龙功夫片的风靡,他就在院子里竖起一条沙袋,拳打脚踢,颇有侠风。 “哥,你的衣服越来越好洗喽。”白美妙出来,观看白俊杰捣沙袋,说道。白俊杰笨驴般扎着马步,见有人欣赏,就加大了拳头的力量,打在沙袋上“噗噗”作响。 “什么意思?”白俊杰问道。 白美妙嘲笑道:“越来越像搓衣板了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青春多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说着,白美妙将吃剩的苹果核朝白俊杰干瘦的身上扔去。白俊杰一个作秀的扭腰躲闪,两排突兀的肋骨犹如弯向一侧的弹簧,说道:“你这丫头分明找打。”说完,他放弃马步,对准沙袋练起鸳鸯连环腿。 白美妙仍然在一旁嘲笑:“当心,腿要是震折了,双节棍可就变成三节棍啦。”白俊杰的腿姿特别难看,却自觉良好,说道:“别看哥哥瘦,哥哥骨子里边长肌肉。不信,你拿根棍子来,朝我身上打,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铁布衫功夫。” 听到这话,白美妙一牵唇,说道:“拉倒吧,你留点力气明天骑自行车上班。”说完,她就回堂屋看电视去了。 这白俊杰接他父亲的班,在粮食局下辖的一个乡粮管所工作,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只硕鼠。那时,教师每个月的工资三十七c八块钱,那些钱足够养活全家的,而粮管所工资还要高一些,像白俊杰这样的普通工人就能拿到四十多块,尽管这样,白俊杰还是入不敷出。 抽烟喝酒搞对象,白俊杰风光潇洒的时间是发工资后的十天时间,第十一天,他一定回家伸手要钱。白大妈当时在车站附近起早摸黑卖茶叶蛋,挣的是分分文文的辛苦钱,可白俊杰不管这一套,每次向母亲讨要,他从不手软。 一天晚上,白俊杰在乡影剧院看一部日本电影,里边的一组男女脱衣镜头有些裸露,看着看着,白俊杰的心里不禁火蹦燎辣地蠢蠢欲动。等他回到粮管所宿舍里,熄灭灯,他就脱光衣服钻进了被窝,回想着电影里的一幕幕镜头心潮澎湃,辗转反侧,焦渴难耐。 不一会儿,白俊杰的脑海居然鬼使神差地浮起谭雁龄亭亭玉立的倩姿。谭雁龄小的时候,他偷看过她小解的样子,他在努力想象着谭雁龄渐渐成熟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同时幻想着像电影里面那样,解开谭雁龄脖颈下的纽扣,看看她的正在发育的胸部像不像又小又白的馒头 种种幻想令白俊杰周体生机勃勃,从那以后,只要星期天回到家里,他就会偷偷观察谭雁龄的生活细节。谭雁龄去洗手间,他会悄悄跟过去听她在里边制造的声音,谭雁龄洗完衣服晾晒,他会认真排查,只要出现那条打着补丁的内裤,他就断定谭雁龄的裤子里是空着的,这时,他就更加浮想联翩了。 当初谭雁龄继续上学的倡导最先得到白俊杰的响应,并且专门来家表达自己的意见:家里再穷再缺人手,也不能让表妹辍学啊,多好的一棵大学苗子,可不能给毁喽! 虽说物质上囊中羞涩,白俊杰的口号依然喊得饱满而且洪亮,诸如白家有情有义向来有口皆碑,表妹孤苦伶仃姑妈可怜之类。 等到李能旺言而有信,说服校长,免掉了谭雁龄的学杂费以后,白大妈终于同意让谭雁龄再上一段时间。谭雁龄心说白俊杰的话有一定分量,心里就热热乎乎的,感激这个大表哥的同时,完全放下了对这个衣冠禽兽的防备。 白俊杰眼看着谭雁龄像含苞欲放的花朵,一天比一天好看,他的心里就犹如狗舔猫挠似的。当时,因为母亲整日在车站附近摆小摊,家里唯一的电灯泡就是妹妹白美妙了,真要想做坏事,他的机会是很多的。 瞅着家里没人,白俊杰经常混进谭雁龄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草狗一般嗅着床上残留的异性的味道,有时,他竟然胆大妄为地脱得精光,时而卧定,时而抱住枕头在床上翻滚。 有一天,白俊杰又混进谭雁龄的房间,脱光衣服,将谭雁龄的枕头抱在怀里折腾了一阵,这时,他感觉头下边有块地方比较凸硌,就起身将席头掀了起来,又掀起下面的菖蒲草荐,看见一本爱情方面的书籍。 白俊杰拿起书本随便翻动几下,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夹着一沓钞票。他的眼睛登时一亮,拿出来细数,一百块! 那个时候,一百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等于他这个粮食系统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这么多钱,她一个穷丫头从哪弄来的呢?猜疑的同时,白俊杰心生歹念,正想将钱拿走,这时,忽听有人开院门,是谭雁龄回来了。 白俊杰手忙脚乱,赶紧把衣服穿上。所好那时是五月天气,穿的衣服并不多,等到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以后,这个猥琐男草草地修复一下现场,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还没离开房间,谭雁龄跨步进来了。“表哥?!”打量白俊杰狼狈的样子,谭雁龄满脸困惑,“表哥你今天没去上班?”自从那次白俊杰仗义执言声援她继续上学,谭雁龄一直对这个表哥心存感激,因而叫声特别清脆甜美。 “今天身体不舒服,请了假,不过现在好多了。我来看看你的房间脏不脏,想给你打扫打扫。”白俊杰反应倒挺快的,回答一点也不含糊,听口气像个老好人似的,然后,夺门而出。 谭雁龄进了屋,显然,屋里的东西被白俊杰翻腾过了,再一看,床上明显留下邋遢的痕迹。 谭雁龄细起心来观察,发现上面居然有几根弯曲的毛发。很明显,这是白俊杰留下来的。一时间,谭雁龄无比愤怒。伪君子,流氓,衣冠禽兽!就听她小声诅咒不停,回忆起先前床上经常出现一些异样的状况,她顿时茅塞顿开。 这一答案让谭雁龄倍感干哕。就见她从用过的作业簿里撕下两张纸,小心翼翼地将毛发包了起来,扔到门外的垃圾桶,比看到蛆虮还要恶心。然后,她捏住床单两头,收渔网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它笼络起来,揉成一团,连同枕巾c薄毛毯全部扔到水龙头旁边的白铁皮大盆里,连洗了数遍。 白俊杰做贼心虚,躲进自己的房间偷窥动静,一边打开录音机,回放温馨缠绵的歌曲鼓舞着精神。 我们俩一起打着一支小雨伞, 虽然是雨下得越来越大。 只要你来照顾我,我来照顾你, 能够在一起,我也没关系, 希望你永远记得我俩的友谊, 永远,永远挂在你心里。 这首由利根一郎大师谱曲,黄敏大师作词,后经无数艺人翻唱的《一支小雨伞》,本为一首非常感人的经典,一经白俊杰的臭手放出来,像他对谭雁龄表达爱慕似的,让谭雁龄听得心里直发烦。 可她一想再过二十多天就要中考了,她就强捺怒火,平静了下来,揪两团棉花塞住耳朵,全身心复习备考,同时,她坚定一个信念:报考唐州重点高中,到唐州去,离开白家这个是非之地。 吃过这次教训,谭雁龄离开家时就将自己卧室门锁起来。这个白俊杰,游魂鬼一般,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来家一趟,这时遇到白俊杰,谭雁龄就侧着身子走,以沉默表达着对他的蔑视和对抗。 谭雁龄下午放学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回家做饭,而上完晚自习后的第一件事情则是去车站帮舅妈收拾摊子,然后与舅妈一起将三轱辘流动车推回家里,第二天拂晓,再将流动车连同一大盆热乎喷香的茶叶蛋送到车站,一直以来,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天,白俊杰c白美妙和谭雁龄都在家里,这一天,白大妈没有出摊,吃早饭的时候,她说:“多少年来,我们家没有招过贼,可是这几天有点反常,我箱子底下藏着的两百多块钱,现在少了十张,我想,你们仨当中一定有一个拿了这一百块钱。当然我希望是外边的小毛贼干的,可是,如果是外边的人干的,一定全部卷走了,怎么还会给我留一大半呢?事情一定出在你们仨之间,所以,我很难过,也很生气。俊杰,你平日花钱大手大脚的,你说,是不是你干的?”白大妈盯着白俊杰,审讯道。 白俊杰扒了一口面条,半是叼挂在嘴边,说道:“妈,你怎么竟然怀疑到我头上?”说着,他将面条咽了下去,从嘴里喷出好几颗饭星星,有一颗落到菜盘子里,挺让人恶心的。 “我都使好几年工资啦,犯得着做贼吗?再说,我哪一次缺钱不是伸手向你要的,家里经济那么紧张,你不同意,我敢花家里的钱吗?”他接着不依不饶地说道。 白大妈也不希望坏事出在宝贝儿子身上,松了口气,说道:“这么说,是我冤枉你啦?你真的没做?” 白俊杰一见母亲的气势消退,他倒是来了劲,情绪趁机汹涌起来,说道:“那当然。你不问她们两个,干嘛怀疑我呢。” 白大妈的目光这时落到白美妙的脸上,问道:“美妙,你说,是不是你?我知道你平时最爱吃零食,说,你拿那么多钱买什么了?” 白美妙一听,也效仿白俊杰,跟起申辩,脖子上的青筋蚯蚓似的,“妈你干吗老是冤枉好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诽谤罪,是犯法的。” “犯法?你这丫头,老妈真的把你宠坏了。我看,你最有可能。” “什么我最有可能?”白美妙将手里的筷子往地上一摔,气呼呼地站起来,说道:“法律讲究证据,你有吗?再者,我才十四岁,我敢一下子拿那么多钱吗?要说块儿八角的,我还真的拿过,我承认。可这件事情我保证没做,不然,我发毒誓给你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表亲失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大妈很快就相信了女儿,走过去躬腰捡起筷子,然后又给女儿换双干净的,一边说道:“谁让你这丫头片子发誓?敢情你想咒死老妈?没拿就算,坐下吃饭吧,瞧你这脾气!总有一天我会查出谁干的。” 然后,白大妈将目光移向谭雁龄,“雁龄,你说呢?” 谭雁龄一直在听她们对谈,十张“大团结”的不翼而飞,让她的心里忐忑不安。十分巧合的是,罗建业不多不少,恰好给了她十张“大团结”,这若是被翻出来,她不是贼也是贼了。这时,她非常后悔接受罗建业的善意给予,有些迟疑,然后说道:“哦。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大妈审视着谭雁龄,说道:“看来,你也相信我们家出了家贼?”谭雁龄一听,连忙摇头,“不,不”话间,不敢正视舅母。 白大妈又说:“我看这段时间你的房间时不时锁门,是不是怕贼偷匪抢呢?” 谭雁龄一听这话,脸“腾”地红起来,半晌,说道:“因为别的原因。与这没有关系。真的。”她尽力表达诚恳,可是,她的神色却一时无法恢复正常,这神色给众人一个提示:她看上去就是要找的家贼。白大妈见状,不再问下去了,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其实真正的家贼是白俊杰。那天发现谭雁龄席垫下藏掖一百块钱,白俊杰本想拿走,不想谭雁龄突然回家,并且发现了他的不轨行径。谭雁龄近来的蔑视让他很不痛快,他一心给谭雁龄找双小鞋穿,就拿走了母亲的钱,不多不少,也是一百块,巧妙地完成一招借刀杀人。 白俊杰幸灾乐祸,在外头与一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很快,一百块钱就被他挥霍掉了,口袋里又恢复空空如也,而对于表妹谭雁龄,他仍念念不忘烧心的联想。 谭雁龄越是冷眼,白俊杰就越想接近,等到谭雁龄心遂所愿地考取唐州重点高中,白俊杰忽然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眼看着一只雏雉羽毛日益光彩夺目,随时随地说飞就飞,这时的他终于端平邪恶的枪管。 白美妙放暑假一直待在家里看电视,毫无疑问是个电灯泡,这天,白俊杰买来两张电影票,说是请白美妙看电影的,走到半路,白俊杰假装闹肚子,适巧,白美妙遇到一位同学,这时,白俊杰顺水推舟,将他的那张电影票让给了白美妙的同学,白美妙非常高兴,而白俊杰也暗自叫绝。 白俊杰回到家,悄悄打开院门锁,进家后又悄悄将门闩好。 自从接到录取通知书以后,谭雁龄连续睡了好几个午觉,的确,她太累了,身心疲惫。白俊杰兄妹俩去看电影让谭雁龄放松了警惕,刚才她起床去小解,回来竟然忘记销房门的插销,这就给白俊杰留下可乘之机。 谭雁龄侧卧身子还在熟睡,脸朝山墙,臀部微翘着朝外拖着。三伏的天气,非常闷热,谭雁龄只穿着裤衩和汗衫,旁边,搁放一把蒲扇。 白俊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走到床前,他的脸朝前倾着偷看,这一来,原先朝思暮想的馒头终于如愿以偿地被他看到了。谭雁龄陈旧的内装丝毫没有给她的诱惑打上折扣,白俊杰热血贯顶,全身兴奋,悄悄地脱掉裤子和内裤,然后轻轻扳谭雁龄身子。 他想把谭雁龄的身子摆正,他好将所有的要塞一齐统治,他也的确热血沸腾地压了上去,但只是极短的贲张,谭雁龄就被惊醒了。 谭雁龄醒的时候白俊杰正试图脱她的内裤。“臭流氓!”等到完全明白怎么一回事,谭雁岭大声叫道,挣扎着将白俊杰推到一边,然后,欠起身,抓起裙褂跳下床就想跑到外边叫人。 白俊杰起先有些不知所措,一旦明白事情已经被他搞成强奸案件,他哪还敢放谭雁龄出去吵吆?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她占了再说,然后再想办法封她的嘴。 白俊杰没有多想,逮住谭雁龄的胳膊,奋力将她拉回到床上,接着,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恶狠狠地说:“喊,你喊!大家都来看谭雁龄光着身子好不好看?谭雁龄被人强奸啦,全青屏知道,全唐州知道,到时候再传遍你要上的那个学校最好。” 说着,白俊杰又压到谭雁龄的身上。谭雁龄的身子扭动着躲闪,嘴虽摆脱了白俊杰的手,却也有所顾忌,不敢大声喊叫。白俊杰料定谭雁龄胆怯了,洋洋得意,打量这美人突兀的山丘,忽又潮水猛涨,矫正底盘骑到谭雁龄身上,然后,忍不住伸嘴去亲她的山丘。 谭雁龄几欲羞死,就在白俊杰忘情享受时,她瞅着机会,照准白俊杰的腮帮狠狠抓了一把,顿时,这条恶兽的脸上出现几道深深的血痕。 白俊杰感到火辣辣地痛,一摸,满手是血。破相了!就见他恼羞成怒,站在床上,突然抓住谭雁龄的一条腿和一条胳膊提了起来,“贱货,装什么正经。瞒得住别人,能瞒住我吗?说,我妈的钱是不是你偷的?我早就看见了你席垫底的那沓钱,你这个贼女人。” 谭雁龄斩钉截铁,“我没偷!” 白俊杰说道:“那你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卖淫赚的?” 谭雁龄还在反抗,骂道:“你这个无赖,就等着公安局来抓你吧。”白俊杰凶煞着脸,一下子将谭雁龄从床上扔到地上,“坐牢,还是枪毙,死之前我先把你捣烂,你这个从小缺少教养的臭货。”一边说,他一边跳了下来,又骑到谭雁龄的身上。 谭雁龄被摔得半死,看着白俊杰那张凶神恶煞血淋淋的脸,俨然要杀了她似的,这时,她由最初的愤怒的反抗变成了恐惧的躲闪,再由恐惧的躲闪变成无助的求饶。 这时候,刚好罗建业陪白美玲回娘家,车子开到家门口停下,罗建业下了车,然后从车里抱出了襁褓之中的罗艳丽。 来的时候,夫妇俩经过白大妈摊点,看见母亲不怎么忙,白美玲就说:“妈,不如现在就收吧。瞧你小打小闹,能赚几个钱?一起回吧,再说了,建业现在是厂长,打明个起,你不需要每天这么辛苦。” 白大妈说:“叫我闲着,建业来养我?建业再有本事,毕竟是老罗家的人。喏,钥匙拿好,你回家告诉雁龄那个鬼丫头,叫她抓紧过来帮我看摊子。” 女婿罗建业登门,白大妈想亲自做几道拿手好菜。将钥匙交到白美玲手里以后,她又把女儿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开门时你小点动静,帮我留意一下,看那鬼丫头是不是在家翻箱倒柜?” 白大妈怀疑遭盗事情与谭雁龄有关,一想起那件事情,她心里就添堵。白美玲听后,心说表妹一定惹恼母亲了,也就没有追问,接过钥匙,说道:“妈,那,我们先过去啦,菜我都带齐了,你别再买了。”临上车,她不忘交代。 白家的院门是铁皮做的,这在当时算是很气派。材料由兴隆食品厂提供,由白美玲钦点厂里最好的焊工做成。这门做得的确很有特色,两扇对开,不过,在狮头门钹附近开一个小小的正方形格扇,格扇上焊一个屈戌,一般情况下,主人出门,会将手伸进活扇,插上门后铁闩,挂上钌铞儿,然后,锁上活扇即可。这铁闩上也有一个锁口,如果在这个锁口也上锁,就等于上了双保险,即使有贼逾墙而入也很难开门而逃。 白美玲并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将表妹当家贼来防,她把钥匙交给了罗建业。 罗建业打开了门头锁,伸进格扇一摸,里面闩眼还有一把锁,他心想白家做事也太细心了。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白俊杰。“小贱人,胡乱说话当心我掐死你!”白俊杰恐吓谭雁龄,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思忖如何应付,可是,他的脸上的血痕注定了他的行径无法掩饰。 罗建业夫妇没想到家里有人。进了家,走到堂屋拉开纱门,看见白俊杰狼狈地从谭雁龄的房间闯将出来,“噌噌噌”跑上楼梯。 “哥?”白美玲看见白俊杰满脸挂彩,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心说,坏了,这回出大乱子了! 谭雁龄披头散发,躲到床尾墙犄角处,捂住脸“嘤嘤”地哭,身上汗衫的吊带被拽断了一根,斜搭拉下来,遮不住羞。罗建业将罗艳丽放到床上后赶忙扭头出去,但是,谭雁龄半裸的形象还是被他看见了,从此刻入了他的心灵。这边,白美玲急忙找件褂子给谭雁龄披上,又拿来裙子,劝她穿上。可谭雁龄大概惊吓过度了,蜷缩着身躯无动于衷,只顾哭泣。 害怕家丑外扬,罗建业赶紧出去将院门闩上。这边,谭雁龄不穿上衣服,他就无法进去劝说。白美玲苦口婆心安慰谭雁龄,床上,小艳丽的哭叫声让她更觉闹心。 八四年前后,全国实行一次大逮捕,强奸罪名成立者一律判处死刑,白美玲深知个中厉害,越想越怕,为了保全哥哥,这时,她竟然双膝跪在谭雁龄面前,求她高抬贵手,饶恕白俊杰一时糊涂。也就因这么一跪,她得到了白俊杰一生的尊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奋发为君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玲不愧科班出身,给谭雁龄摆出很多道理,分析公了的弊端远远大于私了,事情的最好处理办法莫过于息事宁人。 白美玲抓住女人贞操的瓶颈决不放手,很多言语半是哄劝也半带恐吓。在那个年代,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黄花闺女,一旦遭受强暴就很难重见天日了。这次,虽说白俊杰没有得逞,可一旦张扬出去谁也不会验明正身啊。白美玲苦口婆心,说到实际处,谭雁龄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前途。 当天晚上,白大妈的眼泪泡软了谭雁龄执意的经公态度,她终于答应不再报案。当然,她片刻也不愿在白家待下去了,她想找个远离白家的无人的地方,在那里痛痛快快地放声大哭一场。 罗建业在一旁说道:“要不,雁龄你就到我家去住吧,我家房子空那么多,雁龄你去了,主我家人气更旺。” 罗建业很少帮腔,一旦说出话来,就相当有分量。谭雁龄不敢抬头望罗建业,却也依顺了他,就收拾妥当,随罗建业夫妇离开了白家。她想,在罗建业家里至多坚持一个月就要开学了,那里才是她美丽的天堂,等到了唐州,她再也不回来了,她坚信自己在那里能够忘记痛苦,忘记不幸,也忘记白家所有的人与事。 罗建业承担了谭雁龄唐州上学期间的所有费用。鉴于白俊杰的所作所为,白美玲感觉对不起表妹,也不好再说什么。 谭雁龄开学那天,罗建业亲自开车送她去学校。车子就停在学校的院子里,谭雁龄下车的时候感觉无数双眼睛羡慕地望着她,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位高贵的公主。 报过名,去宿舍看一眼,然后罗建业就走了。“喏,我给你办张银行借记卡,需要用钱就去取。记住,学习只许进步不许落后,身体只许胖不许瘦。”罗建业说。 谭雁龄送罗建业离开了女生宿舍楼,然后,她站在门前,望着罗建业远去的背影痴痴发呆了好长时间。回来以后,打开行李包,她发现包里多了两条包装精美的内裤,她知道那是罗建业买的,那一刻,她感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罗建业经常去唐州看望谭雁龄,他想通过他的关爱实现白家罪孽的渐次救赎,同时,他觉得谭雁龄身上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太多的可怜,太多的可敬。 这时的谭雁龄如芙蓉出水,已经完全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女,身后追求她的男生不计其数,不过,她的心里不知不觉间装下了罗建业,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她的成绩依然十分突出,她在为罗建业奋发图强,她暗自发誓。 罗建业最初的关心起自对谭雁龄坎坷境遇的同情,当他目睹谭雁龄的坚强与奋发,还有她不断生长着的美丽与矜持,他不知不觉间就喜欢上她了。 谭雁龄考取省城艺术学院播音系的那个暑假,在接到通知书的第二天,罗建业假借出差之名带她游览了一次黄山。在宾馆里,他们有了第一次拥抱,第一个吻,第一次互看身体与抚摩。不过,事情没有进一步推演。 “女孩子的初次很重要,丢掉它就等于丢掉半条生命,我不愿意看到你只用剩下的半条生命活着。还是将它留给你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人吧,留在洞房花烛夜。”罗建业给谭雁龄穿上衣服,说道。 谭雁龄说:“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爱你。” 罗建业笑了笑,“还在感激我吗?感激与爱是两码事。你还小,好冲动。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那时静下来想想,你会明白我这样做为你好,是对的。” 谭雁龄又一次扑到罗建业的怀里,说道:“等我到你这个年龄,我希望你和白美玲离婚!我要你娶我。” 听到这话,罗建业心头一震,推开了谭雁龄,捧起她的脸,审视着她,半刚半柔地说道:“白美玲是你表姐!别忘了。” 谭雁龄的眼圈红了起来,脱口而出:“她更是我的情敌!” 罗建业将自己的衣服也穿好,然后,将谭雁龄送到隔壁房间,说道:“早点休息,待会说不定有人查房。” 谭雁龄痴痴地望着罗建业,恋恋不舍地说道:“我会等到与你结婚的那一天的。”说着,她抱住罗建业的腰,深情地吻着他。 罗建业推开了谭雁龄,他害怕再这样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睡个好觉,别忘把门反锁,保险链也扣上。记住,保护好自己,你的初次只能献给你的丈夫。”说这些话的时候,罗建业深刻地感受着心湖咸潮的翻澜,他狠下心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谭雁龄上大学以后,凭靠优异的成绩,除了助学金外,每一学期她还能拿到一份奖学金。此外,利用节假日做家教和到饭店打工,她还能赚些补贴。 眼见社会地位日日高升,罗建业就说服岳母丢掉茶叶蛋小摊,在家颐养天年。白大妈养尊处优,时间一久,身体就肥胖起来,得了高血压和冠心病。善良的谭雁龄虽然憎恶白家人,念及舅妈的养育之恩,她还是咬了咬牙,原谅了舅妈,并且时常买些药寄到白家。 除了感激舅妈,谭雁龄还想送给罗建业一件礼物。虽说时代在变,手链c戒指c“大哥大”和轿车成为很多男人张扬身份的流行时尚,但是,皮带c领带和手表,这三种传统的东西依然最能代表一个男人的身份。而皮带,尤其是皮带头对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更有意义,就像一把软标尺,将男人的财富衡量与卡紧,谭雁龄一直这么认为。 积攒了好长时间,谭雁龄终于凑够了钱,就去国际名牌商品大厦给罗建业买了一条黑色鳄鱼皮带,皮带头的底色也是黑色的,缀以两道金线,显得简洁干练稳重而阳刚,正如罗建业的风格。 谭雁龄非常满意自己的眼光。 不久,罗建业又去看望谭雁龄。谭雁龄来到罗建业下榻宾馆,将皮带递给罗建业,说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你生日,这礼物送得有些早了,配上配不上的,反正是我一片心意,你别嫌。” 谭雁龄边说边将罗建业腰际皮带抽下来,帮他将新皮带穿进裤带扣。“邓希尔,很贵的,买了这东西,剩下钱还够吃饭吗?喏,将这钱拿去。”扣上皮带头,罗建业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很满意。 罗建业赞赏过后就掏出皮夹。谭雁龄见状,连忙阻止他掏钱,然后,她将小挎包拉开,从中取出一张银行卡,笑盈盈地递给罗建业,说道:“卡上的钱,我一分未动,具体数字多少,我还不知道呢,你到银行查一下吧,喏,完璧归赵。” 谭雁龄示意罗建业将银行卡装进皮夹。罗建业非常吃惊,“那么,这两年你怎么过来的?”他问,再一打量谭雁龄身上的衣服,都是两年前老面孔,方有领悟,又问:“靠助学金?” 谭雁龄粲然一笑,“还有奖学金呢。很宽裕的,比起山里来的那些穷同学,我很知足,何况又没到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地步。”然后她似有所求,问道:“和你商量一件事,好吗?” 罗建业说:“你说吧,谈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谭雁龄俏皮地捺了捺香腮,紧接着正起脸色,“你这条旧皮带送给我吧,我留下来用。” 罗建业一怔,问道:“窈窕淑女,你想做滑稽演员?” 谁知谭雁龄竟然说道:“等我实在太想你了,我就偷偷勒几分钟,那上面的男人味肯定好闻,你的不变的味道。” 罗建业心头一震,慢吞吞地说道:“如果真有来世,下辈子我真得娶你这痴心丫头。希望有吧。”说完,他不由得叹息一声。 谭雁龄靠近罗建业的脸,凝视着他,柔声说道:“只要你同意,我随时都愿意嫁给你。偷偷地嫁人,偷偷嫁给你” 吹气若兰,香气浸肺,她越来越热烈,说着说着就漾起眼波,美眸微睒,竟然溢出了秋水。罗建业心中的小船被这个美丽而又多情的女子的春潮推到风头浪尖了,一突儿,他抱紧了她。 谭雁龄踮起脚跟,搂抱着他的头,与之裹到一起,忘情地热吻与抚摸起来。 良久,罗建业附在谭雁龄的耳边,“等你结婚以后,不管你嫁给谁,过完洞房花烛夜,我们就上床。”他说。他的声音轻柔无比,酸涩难当。 谭雁龄毕业以后分配到唐州电视台。工作不到一年,裘民风找到了罗建业,请罗建业做媒,将谭雁龄介绍给他独生子裘坚。裘民风害怕名花先陨,因此先行下手。 第一次有人当面提及谭雁龄婚姻大事,罗建业突然意识到,他和谭雁龄的自由浪漫即将套上另一具婚姻的枷锁。他的心里甭提有多痛苦,就像突然接到一个通知,告知他什袭珍藏多年的一件绝世美玉要被收缴充公了,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无法形容。 当然,他可以留着谭雁龄独自享用。谭雁龄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她愿意为他固守金屋,可是,这样对谭雁龄未免太不公平,他罗建业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毁灭谭雁龄一生的幸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雁于我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罗建业的内心世界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战争。 裘民风在青屏任过两届县委书记。罗建业当初能够当上厂长,裘民风曾经点拨过,因此,罗建业对他非常感激。现在,裘民风调到唐州,升任市委副书记,他更想靠拢这把大红伞。 当然,谭雁龄的婚姻与政治利用无关。罗建业不会将自己金屋藏娇的情人作为官场诱饵。命运多舛的谭雁龄奋争这么多年,应该有一个舒适的小窝,他想为她找到一个幸福的落点。 他私下里问过好多与裘家熟悉的人,没有人提起裘坚有纨绔子弟的劣迹,再加上小伙子银盆大脸c浓眉大眼,五官甚好,一米八的个头,大学毕业,又兼有裘民风的权力支撑,将来在唐州必定大有作为。 罗建业感觉裘坚与谭雁龄非常般配,只是,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并且有种莫名的醋意。过了一段时间,他硬着头皮给裘民风回话,说他对裘坚很满意,不过,他建议裘民风最好能在唐州电视台找人做媒妁。裘民风想想也对,就打电话给唐州电视台台长,请他做月老。 谭雁龄得知罗建业搅和进去,她的心里非常难过。有一天,她在电话里约见罗建业,是那种非见不可的语调。罗建业当时就听出了她的怨怼,因而借故推辞。 孰料谭雁龄态度十分强硬,说不见面她就跳楼,无奈之下,罗建业只得开车从青屏来到唐州。 将谭雁龄接上车以后,罗建业将车开到一个僻静地方停下来。“我的婚姻大事,你挺上心的。有人上心,必然就有人伤心。你不再喜欢我,不要我就想把我扔掉,是不是?”这时的谭雁龄开始兴师问罪了,俨然一只火凤凰。 罗建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说:“裘坚小伙子不错,你们两个人非常般配。” “别东扯葫芦西拉瓢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不想要我啦?看着我!” 谭雁龄很少像今天这样气恼,秀眉紧蹙,说话如刀。罗建业侧过脸来,望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谭雁龄,良久,才吐出一个字:“不!” “听说,裘民风和你关系很好,将我介绍给他做儿媳妇,是你主动请缨,对不对?”谭雁龄接着诘问。 罗建业本可一口否认,怎奈今天他特别疲软。沉默良久,他吐出了同一个字:“不!”说完,他的目光从谭雁龄的脸上撤回来,移向车前不远处的一片草坪上。 “那你就对裘民风说,我半眼都没瞧上他的宝贝儿子,还有他的家庭。你敢不敢说?” 罗建业一听,明知谭雁龄还在火头上烧着,只有软抵抗,说道:“为什么不敢?可是,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不能过多地霸占你的幸福空间。” “幸福?从现在起还会有幸福吗?” 谭雁龄很少如此使性尚气。不过,罗建业伤感的神色很快将她的疼爱勾起,这时的她由火性变成了水质,转换话题,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起雁龄这个名字吗?” 早先,谭雁龄叫谭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罗建业的目光从车外收回来,他的目光与谭雁龄的目光在双方距离的中点位置碰到了一起,吸引到了一处,渐渐地,被搅和得越来越均匀。 谭雁龄经不起这种感情的融合,眼睫渐渐潮濡起来,“还记得白美妙冲我大发脾气的那一回吗?我穿她内裤的那回。”说这话,谭雁龄的身子侧转过来,望着罗建业,良久,她继续说道: “那时我身上流着血,生理卫生课本上说那是月经。许多少女十三c四岁就会来,我的等到十六岁。那是我的第一次月经。当时,我只有一条内裤,就是我补好几块补丁的那一条,弄脏了,我没有办法。我现在还记得你给我钱的情景,我知道你当时想让我买什么,我感觉我的隐私全部暴露在你面前似的,被你一览无遗!那夜,我哭了一整夜。我想我比灰姑娘的命运还要悲惨,一个应付不了月经连内裤也买不起的女孩。我突然讨厌自己的名字,那个妍字不适合我,我想到雁字。雁,忙碌勤奋,重情重义。我查过资料,一只大雁的寿命大概在十岁左右,在鸟类当中虽然不算长寿,但是这十年刚好是我理想的数字。我发誓,我接下来要奋斗十年,这十年是为你活着的,为你,罗建业!” 谭雁龄直呼身边这个男人的名字,“我给自己改名叫谭雁龄,只有我知道这样做的寓意。今年是第十年了,所以我们的缘分要走到尽头了。”她说。 罗建业认真地听完,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微皱眉宇,说道:“大雁十年,人生百年。你要想做一只大雁就得先过完百年人生。我希望看到,那时,我在坟墓里等你。” 别看谭雁龄自己特别悲观,却不愿听到罗建业说出这些不吉利的话,一听他说先于她死去,她忙说道:“不,你得一直活下去,我希望你是一个千年老寿星。” 罗建业苦笑道:“千岁是鳖,万岁就是龟了。”然后又说:“听说,每一个雁群大雁的数量都是偶数,如果因一只大雁死去而变成了奇数,不久就会有一只雁自杀或者忧郁而死。现在,我,你,白美玲都在这个雁群里边,它是个奇数,我希望你找来一个,让它变成偶数。” 谭雁龄说:“最好的办法,是让我一个人消失。” 罗建业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离开必然带走另一个人的灵魂。你希望那个灵魂幻灭吗?为了我们长久的幸福,也为了大家生活安定,必须有一个人介入。” “这么说,你很乐意我和别的男人结婚?这真的是你的心里话吗?”谭雁龄再也控制不住了,眼睛噙满了眼泪,她在痛苦等待罗建业的回答。罗建业叹了口气,开始埋怨起天公,说道:“也许,我不该比你早来这个世界八年。” 谭雁龄在肉体的极度疼痛和对罗建业的爱恨交错中将她的童贞献给了丈夫裘坚。裘坚毫不羞赧的老练的手段虽然让她愉悦不少,却也让她判断出裘坚绝对不是处男。不久,裘坚的劣迹又有新的暴露,他竟然是小龙帮的成员! 当时,唐州黑社会势力特别猖獗,帮会林立,欺行霸市敲官攘民无法无天,其中以小龙帮最盛。裘坚在大学里以玩弄女生著称,毕业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猎物,就装出文质彬彬的样子。后来,他实在憋得难受,就去一家洗头房消遣,在那里,他认识了洗头房的老板,一个叫夏虹的女孩。 上床的时候,夏虹脱掉吊带衫,裘坚看见她的腰际刺着一条小青龙,才知道她是黑社会组织小龙帮的。 夏虹的温柔体贴和黑社会的暴力典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裘坚觉得这样非常刺激,也就萌生了入会的想法。有一次蹦迪,因为被人踩到脚跟,夏虹与人家发生口角,很快,双方就动起手来。对方有三个痞子,这边就夏虹和裘坚两个人。当夏虹冷不丁抽其中一人耳光,然后拉着裘坚夺门而逃,裘坚大喊“过瘾”,不久,他就加入了这个小龙帮。 谭雁龄的超级美丽使裘坚纵情享受的同时生发了退出黑道的想法。他想,他所好没犯大案,脱身应该比较容易。可是,正因为他对谭雁龄的玉体过分在乎,才使他一时意气用事,铸成了大罪。 有一次,小龙帮与小刀会因为争夺某条街的保护权发生摩擦,当时,对方有一个人来自青屏,认识谭雁龄和裘坚。那人为助声威,指向裘坚,说:“我认识你的老婆,你老婆被她表哥玩弄过。说是没有得逞,具体怎样谁又知道呢?你裤子里那个小弟弟,是替你老婆的表哥长的吧?” 一语既出,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裘坚脸面荡然无存,但见青一阵紫一阵。裘坚第一个冲上去,上前就赏赉那人一拳,接着,双方就开始展开混战。 事后,裘坚怒气冲冲地跑回家,踢开家门,迎头喝问谭雁龄有无此事。谭雁龄的伤疤一下子被丈夫揭起了。当她颔首承认时,裘坚立刻从腰际抽出牛皮裤带,狠狠地抽打着她,一边“骚货长”c“骚货短”地大声谩骂。 不久以后,裘坚就展开了报复行动。 那白俊杰起先在粮管所踏踏实实地工作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拆卸粮管所旧扬风机上的一个电机卖给废品站被人举报到单位行风办,行风办领导查实以后将他开除不说,还准备移交司法部门,杀一儆百。幸亏罗建业出面找到粮食局局长说情,才将此事摆平。 白美玲非常关心哥哥的婚姻。兴隆食品厂有个车间副主任攀高结贵,愿意将其高中刚毕业的妹妹介绍给白俊杰,很快,双方一拍即合。这一年年底,该副主任提拔为正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复仇行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俊杰夫妇一鼓作气制造出四个孩子,俨然开设一个人体工厂。洼地蛙子多,穷人孩子多,罗家虽有钱,但那毕竟姓罗,救急不救贫。不能老是靠人家接济,白俊杰为养家糊口,只好在郊区开个粮油门市。 裘坚摸清这些情况以后,带着小龙帮几个弟兄来到青屏。见白俊杰一个人在店里,众人进去以后不由分说,先把店砸得稀巴烂,然后,合力围住了白俊杰。白俊杰自恃练过功夫,搏斗一阵,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平素横行霸道惯了,出手十分狠毒,因而,他很快就被击倒在地。 裘坚飞出一脚,照准白俊杰的裆部狠狠踢去,这一脚结结实实,险些令白俊杰痛厥死去。然后,又是第二脚,第三脚 “你有个妹妹叫白美妙吧?以后若想玩她,我还会来找你。”裘坚骂道。几个人一听,跟着大笑。“他的手不老实!”“剁他的手!”这几个流氓异常猖狂,又都争强好胜喜欢逞能,说着说着就血气贯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其中的两个人将昏死过去的白俊杰提起来,拉开斩杀的姿态。 裘坚吩咐一个小子将白俊杰的手放在柜台上摆正,然后,就见他从后腰抽出一把斧头,“咔嚓”一声,将白俊杰的右手剁了下来,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扬长而去。 几个打手走远以后,才有人敢报案。白俊杰失血过多,在医院重症病房足足昏睡一个礼拜才醒过来。这时,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踪影,听说是被一只狼狗叼走的;更惨的是,他的裆部也彻底报废了,从此变成了阉人。 大舅哥遭此毒手,罗建业第一时间跟谭雁龄说起这宗惨案。谭雁龄料定这件事与裘坚有关,等裘坚回到家,她立马问他。 裘坚高傲地仰起头,不假思索地说道:“是啊,是我干的,谁叫他手不老实?敢碰我的女人!”接着,他毫不遮掩地大做英雄描述。 谭雁龄听后,知道裘坚犯下重罪了,弄不好是要砍头的,因而心里的恐惧一阵紧似一阵。避开裘坚,她慌忙跑到公爹裘民风的住处,把裘坚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讲给裘民风听了。裘民风听后大惊,赶紧去找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裘民风命令儿子投案自首,裘坚不从,无奈之下,裘民风只得伺机将他锁在屋里,然后通知公安局前来抓捕,并一再交代,要以自首定性,速审速判。 没过几个月,一场全国性的大逮捕就开始了。唐州的黑恶势力,诸如小龙帮c小刀会c斧头帮等均遭受严厉的打击,不少黑帮分子被逮捕枪毙了。那时裘坚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十五年徒刑,正在蹲监狱,躲过了这一劫,不然,严字当头,不管他老子有多大能耐,他定然会殁命法场。 白俊杰被砍事件令罗建业心有余悸。庆幸之余,他不停地责备自己,正是因为他一意孤行才将谭雁龄推进火坑,他不仅没给谭雁龄谋求到幸福,反而给她续展不幸的棘途。这种过失他用一生的爱抚都无法弥补回来。 不过,原打算谭雁龄结婚以后逾墙潜院式的偷情,现在,变得城门延开了。谭雁龄意志坚决地打掉肚子里裘坚的骨血。后来,她和罗建业上了床,掀起一次疯狂的波澜——第一次肉体与灵魂并行的交媾。她的肢体是如此刻意地疯狂,跨度之大,仿佛可以听到每一个器官被强制着的喧嚣! 就是在这次风暴中,谭雁龄完全原谅了罗建业的过失。她知道罗建业原本为她着想,因此,她努力用小少妇的日趋成熟的肢体语言抚慰罗建业负疚的伤口。 “我再也不是那个干干净净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谭雁龄,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变得那么龌龊。要是时光能够倒流,那会多好。”那天夜里,她说。 罗建业摇了摇头,说道:“你永远都是最纯洁的,真的!它让我学会珍惜。珍惜现在的你,将来的你,我的一生情人!” 谭雁龄叹了口气,说道:“以后行事小心点,他那种人人面兽心,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罗建业正值年富力强,再加上财大气粗,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怵他吗?事情既然做出来了,敢作敢为才是条汉子,最坏的结局,大不了你和他离婚嘛。” 罗建业说道。话虽如此,当谭雁龄真到法院起诉离婚的时候,他居然掣肘阻挠。这种事情重复发生好几次,最后,谭雁龄偃旗息鼓了,顺从了罗建业。 就这样,谭雁龄与裘坚的挂名夫妻做了七八年,而罗建业,既收获了谭雁龄的爱情,也保全了自己的家庭。 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的网络流行,到二十一世纪初端的网络疯狂,短短几年时间,这个时期的婚姻与爱情正运动着一场革命,那是丘比特骑着信息的鸵鸟在飞奔与漫射,背囊里装满了神箭,那些箭镞不管是金做的还是铅做的,也不管你疗伤还是中毒,幸福还是忧悒,我想告诉你:那只是丘比特的一次童趣的玩耍! 许多人痴迷于这场情人入彀的爱情革命,网络的力量让丘比特神箭的射程远到天涯。迷离的人们随时随处都可能被箭中伤,被爱纠缠。爱情,就像网络电波一样围困着人们,有些人希望这场革命能够成功,也有人将它看成洪水猛兽,希望它失败。先恋爱然后性爱,还是先性爱然后恋爱?在网络的世界里,人们似乎已经模糊了这两个问题的本质区别。 经历了那个荒唐的青岛之夜,陈君寻很久都没能摆脱秦粉的影子。尤其是他一个人躺在宾馆的时候,闭上眼睛,那个女人不规则的娇喘说不定某个时刻就会在他的枕边响起,芳体深情里带着一种内热外柔的轻触,于寂寞的暗夜,说是宛若倩女幽魂,其实更比狐仙妖艳。 这天夜里,失眠了的陈君寻又与野川裙子守在各自的电脑前,击打键盘,交流着思想。 智慧c机敏c年轻c漂亮,这是陈君寻对野川裙子的判断,这个不同凡响的女人,在帮他驱赶寂寞的同时,他更愿意积极地进行着人生的诸多思考。 野川裙子一再追问陈君寻的婚姻状况,过分的在意似乎喻示她已经坠入了爱河。 野川裙子问:嘿,江湖涩郎,你干吗去啦?现在才上线!咱们可是约好时间的,你迟到半个多钟头呢。 江湖涩郎回复:对不起,小妹,我喝酒才回来,主人盛情,我多贪了几杯。 野川裙子连珠炮似地表达着关心,问:喝醉了没有?谁吃了豹子胆敢欺负你?你身边有人照顾吗?你在哪里醉成这样? 陈君寻没有告诉野川裙子他在天津。刚才,他的确是在客户那里喝酒,然后,客户带他去足疗城消遣了一回。如果说那时有三分醉,现在他至多只剩下半分了。 陈君寻故意在野川裙子那里寻找开心,回复道:阎罗殿。阎王爷想留我在他那里住宿的,我婉言谢绝了他老人家的好意,我对他说,今夜我还有个约会,恕不奉陪。就这样,我心急火燎地赶回来了。你说说看,我有多辛苦,多可怜,对你多好,连找个地方按摩解乏的时间都没有。 野川裙子很霸道地击打几下键盘,打出两个字:你敢?! 接着,她又敲打键盘:江湖涩郎,昨天留给你的那个问题,现在你该回答我了吧。 江湖涩郎问:有关我的婚姻吗? 野川裙子回复:是的。 江湖涩郎想了想,成心戏弄她,敲击键盘,然后倏然停下:我尚未—— 野川裙子眼前一亮,忙不迭地敲击键盘:你真的没有结婚! 江湖涩郎回复:对不起,我打字不熟练,我是想说我尚未——再婚。 野川裙子的心头被浇了一瓢冷水,回复:讨厌。 江湖涩郎这时颇有感慨,正起脸色:我结婚了,围城里呆了十年。 他故意打出这个“呆”而非那个“待”字,一个“呆”字,可以想象里边蕴含着多少无奈的苦涩。 野川裙子沉默了。 江湖涩郎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动静,击打键盘:什么感觉?失望?痛苦? 很快,野川裙子回复:不,我很高兴与你的爱人共同将你分享。你爱人很优秀,对吧?是不是让人嫉妒的那种? 江湖涩郎若有所思,然后谈及自己的观点:优点在于发掘。善于发现爱人的优点,善于寻找情人的缺点,婚姻方可长久。 野川裙子特别喜欢他这种对生活智慧的高超的提炼,她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想了想,她敲击键盘,打出一排字:我很不幸。我的缺点很难掩饰。 江湖涩郎问:这么说,我把你定位为情人,你承认了? 野川裙子笑:你臭美。 紧接着,她又敲击键盘:其实,你很爱你的家庭。你的围城应该固若金汤,你现在不是在守望,你是在张望,所以,你说你在城里呆了十年,而不是享受十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红娘活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江湖涩郎:看来,我以往的判断是错误的。你也结了婚。不然,你不会有这种切身的感受。 野川裙子:我在梦里结过。至于我的年龄嘛,也应该是做十岁孩子妈妈的年龄,只是,我现在还是单身贵族。 江湖涩郎笑了起来,敲击键盘:看来,我们应该在同一年结婚。 野川裙子:同梦异床好过同床异梦,只可惜我俩相知恨晚。 江湖涩郎:不过,还好,总算我们有幸相识,所以,我们应该感谢网络这个神秘的红娘。这个网络红娘,你怎么看她? 野川裙子:红娘活泼,可是,键盘是没有自由的。网络爱情只有夏天和冬天,同时,这样的两个季节转变特别快,也许你内心正热烈地心火难禁,一股人类劣根的寒流已经袭击到了你的后心,所以,这种神秘的感情碰撞,激烈c疯狂c幸福c劲动,却又是那么脆弱易碎。 江湖涩郎:看来,你的体味非常深刻。 野川裙子:你别理解错了,我只是纸上谈兵。走进这间房子之前,我必须先对房间的构造有所了解,包括门是内开的还是外开的?把手灵不灵活?门锁会不会被坏人在外轻而易举地反锁住?一切可怕的预见,我都要摸清楚,免得我仓皇出逃时碰得焦头烂额。 江湖涩郎:网络比梦更会随机虚幻着现实,随心所欲地制造人们想当然的喜怒哀乐。网络爱情也是这样,你说的那种激烈,疯狂,幸福和劲动,无非是将自私的运数加到最大。我希望网络上的情感你少去尝试,尝试一多,你会被其束缚,被自己的真情所伤的。 野川裙子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幸福,击打键盘:你现在好像在吃醋。你对我动了真情,对吗? 江湖涩郎击打键盘:两性往来,不论是谁,一旦动了真情就会变成弱者,所以,我时刻警戒。 野川裙子:看来,我应该做个无情的女人,从今以后,我对你冷若冰霜,你可不要埋怨我。 江湖涩郎:换别人或许会这样做,你做不来。你可以冷成冰刀冰剑,刀尖剑尖指着我的胸口,可是,你的冰点太低了,哪怕我一丁点的温柔就会将你融化掉,因为你的心是水做的,永远不会改变水的属性,在我面前,你至多是一块坚硬的雪糕。 野川裙子笑了起来:坚硬的雪糕?你就自作多情吧!嗳,问你一个问题,江湖涩郎,现在到处叫嚣着一夜情,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那么做吗? 江湖涩郎想了想,然后回复:在这个爱情速蚀时代,各种各样爱情信条都会出现。一夜情崇尚冒险与还原,摒弃伦理道德,它将深埋于心的人类自私的本性引领回原始,不要承担任何责任,只求享受,就好比街头裸奔与爱无关,正因为这样,所以许多人都在推崇。不过一夜情带来的快乐是非常短暂的,快乐的末梢即为伤害,而且伤害远远大于快乐。 野川裙子击打键盘:体味这么深刻,看来,你一定尝试过? 江湖涩郎:没有。希望有朝一日和你发生一段故事。 野川裙子:想和我玩一夜情?你感觉这里边有爱的成分吗?如果你和一个非常爱你的人在一起做那事,比如说你的老婆,你的心里将她假想为另一个女人,你觉得这是爱情吗?这叫心灵与肉体的分割与平衡。你没有付出真正的爱,因为你并没有真正感受到对方对你的真情。一夜情比起这还要糟糕,两个陌生的肉体在一起做游戏,对方如果说爱你,你相信吗?你说不出一个她爱你的理由!因此,这样的两个躯体都是牺牲品,两个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猎物。 江湖涩郎回复:我们不同,我们的故事经得起阳光的照射,并且格外精彩。 野川裙子回复:可是,故事总归要有结局。我不奢望我们走得太近,如果你是地球,我希望我是一颗人造卫星,升到太空,在赤道遥远的上方,围绕你不停地旋转。我明白我们应该保持这种距离,因为你有你的家庭,我不能破坏。只要你的吸引力永恒地存在,我就不会偏离爱情轨道;只要我们有心灵感应,思念的含糖量就会大于眺望。 思念的含糖量就会大于眺望!多么优美的句子!多么浪漫的情怀! 江湖涩郎感慨万千,他觉得野川裙子越来越像一个才女了,其才华不会在他之下,这时,他回复道:可是,我不能接受你这种绝对服从。地球对人造卫星是一种吸引,同时也是一种制约,而朋友的地位是平等的。 野川裙子:没有制约,人造卫星就会变成太空垃圾,所以,我甘受统治。其实,我一直在寻觅一个能够征服我的男人,想被一个值得我投注一生最大筹码的那个男人发现和缉捕,将我投入爱情的牢狱,并且由他一个人看守,在那座监狱里,我渴望一辈子都不要被减刑。 江湖涩郎:那个狱卒让我非常羡慕。 野川裙子:所以,你需要努力改变你的职业。哦,对了,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到底从事什么行业? 江湖涩郎笑了,回复:下岗农民。你的公司可以收容我吗? 野川裙子也笑了,回复:你骗我。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改行了,请到我的公司来吧,记住,我的公司只聘用狱卒。 江湖涩郎:如此看来,不是你蹲监狱,而是你的员工身陷囹圄。 这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都是聊湿了底裤还冒充什么思想家的那种,就像进了妓院还想在门口立块牌坊。 第二天,陈君寻要回青屏了,在天津火车站,他的艳遇再次不期而至。 那是一位蓄着短发的姑娘。陈君寻进了贵宾席候车室,见那姑娘身边有个空位,他就走了过去。待他坐定,偷瞅几眼,见这位姑娘长得并不十分招眼,没有秦粉那么妩媚,没有傅忆娇那么漂亮,也不像江桐那么小巧玲珑,反正没有什么特色,不是让人看后一下子就想记住的那种,故而,她没有挑起陈君寻的多大兴趣。 那姑娘更不搭理陈君寻,她带着耳机,一直在听手机里下载的流行歌曲,后来,她摘掉耳机,从手提包里取出一本书,埋头看了起来。 陈君寻看完报纸,不经意间扫一眼姑娘手里的那本书,登时他的眼前一亮,俨然跟某位美女明星撞了个满怀,心里暖烘烘的,虽然不是刻意地伸出咸猪手,却也有点小激动。为此,对于这个女孩的印象,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多了一层烙印,当然,这层烙印不是刑讯逼供留下的,在时下流行以肉体写文的潮流里,他至多只能算是一个蝇量级的流氓。 原来,那姑娘正在看他的新书《爱情邮票》。 陈君寻不动声色,半晌,他主动搭讪:“书里面那对短信恋人,生活中会出现吗?” 那姑娘正看得入神,忽听身边坐着的人跟她说话,这时她抬起头来,仔细一看,是一位目光深邃的帅哥,看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 当然,姑娘并不会被一个比自己大将近十岁的男人迷惑的,出于礼貌,这时,她淡淡地回道:“也许会吧。” “噢,看来,这本书不算太失败。我想,如果书的作者看到你如此着迷,他的心里一定能找到一些安慰的。” 姑娘面带疑惑,“你也读过这本书?写得不好吗?” 陈君寻微笑着扫了女孩一眼,说道:“堕落,腐朽,如同作者本人。” 那姑娘一听,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听你口气,好像人家矮你一截似的,也不知道人家哪点招惹你了。” 陈君寻笑道:“我认识他,他是我的学生。” 姑娘刚才的话留了一句,想说又没好意思,这一听陈君寻说作者是他的学生,爽当脱口而出:“妄自菲薄。” 显然,这姑娘被身边的狂人惹火了,也不管他脑子进水了,还是精神有问题,但见她怒形于色,说完,目光移回书里,不再理睬他。 不大一会儿,忽听陈君寻念念有词:“青春总是那么令人回味,逗号,一如一场蝶迷春华!感叹号。难抵诱惑,逗号,我又一次受降怀旧的梦陲,逗号,轻轻叩开青春的门扉。句号。” 那姑娘刚一恢复平静,忽听身边那个狂人背诵起书中序言,这时,她的心里一怔,又有一种好奇,不由自主地翻回序言那页,一边暗说,此人不是精神不正常,就是故意耍流氓。 不过,姑娘可能走惯了江湖,见陈君寻自鸣得意的样子,她心说,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倒要看看你狗尾巴到底能拧出什么花样?因而,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誓要奉陪到底。 就见她将书本往一旁挪了挪,半掩,斜立,完全遮挡住了陈君寻的视线,然后,轻蔑地说道:“不要说出标点,你能一字不错地把全文背诵出来,我就算你有本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青春之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君寻听后,微微一笑,重新背诵道: 青春总是那么令人回味,一如一场蝶迷春华!难抵诱惑,我又一次受降怀旧的梦陲,轻轻叩开青春的门扉。 开门的是你,你先是愣怔,继而嫣然一笑,戏谑:“瞧你眼角的鱼尾纹多么波澜壮阔,我呀,就是变成美人鱼也会被你淹死。” 鱼儿死于忧伤,鱼儿断难存活于我的眼波。你没有体味过鱼儿的这种真实感受。 如果上帝被你感动过,来生我仍希望你是一位会写情书的天使,尽管爱的距离已不再需要邮票测量,在你走进婚姻的殿堂,我分明看见情书的内容,看见结尾的完美句号——那是一枚成熟的禁果。那是写给他的。 是的,人生不能无爱。如果人生是一首短而缠绵的诗,我将撷伊甸园中最后一枚禁果镶嵌其尾;如果爱情树上能够结出生命的标点,女人永远都是美丽的感叹号! 你早已成为美丽的感叹号,就在说远还近的花季雨中,在我们初次相拥,你小脚轻踮的时刻! 同样刻骨铭心的还有你两泓秋水,那是永不褪色的记忆,因我痛且怜宠的纯情冰封。可是,青春是可以褪色的,就像情人的颜色渐次暗蓝。 是的,我一直希冀既定一种情人的颜色,桃红抑或橘黄,一种大概与禁果有关的颜色。其实,所谓的性没有任何永恒的色彩,唯有一个情字,才能永远保持宝石孤独而忧伤的暗蓝。 我也写情书。你一直娇嗔我对你过于吝啬情感,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们都已不再年轻,都有许多责任认真缚绑与坚意肩负,爱也就变得夯实豁广,是故我写沼泽c欲望c命运以及张扬或已覆灭的生命之帆,可以说,我的情感是丰富而真实的。 可是因为青春的缘故,因为怀旧潮起,相信读者在这本书里能够找到你的倩影,那是天使的绝妙步履。 情书不是写给你的,情书里却有你隐美芳踪,我美丽的天使。所以,这本情书也是属于你的。 陈君寻带着磁性的中音将书中自序一口气背诵完。一字不差,哪怕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的”字。 那姑娘合上书本。这时说道:“刚才你还贬低作者的,怎么对他的作品这么熟悉?原来,你欲擒故纵,你想借机表现自己,对吧?有本事,你倒背一遍给我听听?” 很明显,姑娘故意拿话讥诮他的。陈君寻受此刺激,不仅不恼,反而更为得意,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道:“刚才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其实,我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感谢你对我的作品如此厚爱。” 姑娘将信将疑,轻声问:“你是沉吟?” 陈君寻颔首,“嗯,我是,要不然,怎么连个标点符号我都能记住呢?” 姑娘显然不会轻易上当的,几乎不假思索,她就说道:“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是喜欢的东西,记起来都很容易。” “也是,也是。”陈君寻点头认同。 见姑娘还是怀疑,这时,他掏出了一个小本本,递给了她。那是一本作家证。 姑娘接过证件,读道:沉吟,原名陈君寻。审视上面的照片,一经比对,身边这人果然就是沉吟。这时,她终于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不好意思去看陈君寻本人,她就垂下头去,将目光落到照片上,像是找寻着什么。 “别看得太清楚啊,看得太清楚,就会对现实世界充满失望的。”见姑娘那么上心,陈君寻说道。紧接着,他又说:“现实中的作者远没有照片上的那么帅,所以,人们都喜欢雾里看花。” 女孩侧耳倾听。听完,她抬起头来,皓齿微露,星眸渐朗,说道:“一样的英俊和帅气,只是,你比照片上的瘦了点。其实,这本《爱情邮票》里边也应该放张照片的,少男少女的偶像嘛,总不能犹抱琵琶半遮面呀。” 听她这话,陈君寻诙谐地说道:“偶像谈不上,我现在是少男少女的叔叔喽。” 叔叔?你是谁叔叔?这不分明爬高岗占高枝吗? 那姑娘发现自己一眨眼掉了行辈,这时,她机敏地回道:“我是他们的阿姨。” 一句话说完,她嫣然一笑,美眸里竟然溢满了春波秋水。 接着,她告诉陈君寻,她是安徽人,是位医生,在乌鲁木齐工作。 二人谈得投机,分手之际居然有些依依不舍。人与人相识有很多种途径,途径殊异,感觉和回味亦会迥然不同。 “不知道我们这种相识的方式会给彼此以后的生活带去什么?”等到那姑娘快要检票的时候,陈君寻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故而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问及姑娘的芳名。琢磨来琢磨去,他觉得他应该拒绝这次不期而至的邂逅,起码,他不能亵渎自己的读者。 那姑娘表现得大大落落,却也显无奈地抿一抿嘴,然后说道:“相信它会带去美丽的鲜花c浪漫的幻想和纯真的友谊,不过,在这里,小女子有个愿望,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的名字,你的忠实读者——姑娘乔袖,她一心想抓住这次从天而降的美丽邂逅,抓住以后,却又无奈地将手松开。” 姑娘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叫乔袖!一个浓缩着新时代村姑清纯c善良c爽朗与稍许野气而又散发着传统气息的名字。 陈君寻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因而他很快就记住了。不过,乔袖后半段话里的暗示,他佯装没有听懂,他只是说道:“如果你我的相遇真的是缘分,相信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乔袖以为她心目中的这位大作家并不在意此次萍水相逢,不然,这马上就要上车了,他也不至于不向她要手机号码,哪怕qq号ceile亦可,只要从此不再相忘于江湖。 可这都聊到花开花落了,那男人看上去并没有惺惺相惜之味。不值得交成朋友吗?无视她的存在呢,还是她的吸引力不够? 当吻牌时代放浪交友变成了一种时尚,洁身自好显得是那样的孤独! 众人皆醉我独醒,醒者,不得不承容这种落寞。青春女孩乔袖就在吻牌时代的浪潮里随波逐流,觉得被人轻看了,心里未免有些失落,自信随之也打了折。 “缘聚还是缘散,随便上帝怎么去安排吧。不过,年初我占过一卦,算命先生说我今年的运势特别好。虽说算命先生是异教徒,尊敬的上帝也不至于那么残忍,不给他一点面子吧?” 想到不得不面对的离别,乔袖不无感慨地说道。说完,她自嘲地苦笑了起来,黑色的触动却不听使唤地流溢于表,稍纵即逝。 随后,她又说:“听说没结婚的男人写出的东西不能写到女人的骨子里去,既然你写的小说打动了我,我想,你一定结婚了。” 陈君寻“哦”了一声,觉得这姑娘想象力挺丰富的,他不想欺骗她,于是说道:“你很聪明,是的,我结婚了。你呢,既然那么容易感动于围城里的故事,我想,你一定也是围城里的人喽?” 在女人面前,一不要问年龄,二不要问婚姻状况。陈君寻犯了大忌,自然得不到实话。乔袖也真聪明,眼睛俏皮地打了几个转,然后说道:“不告诉你,留给你以后去猜吧,猜出来了,再告诉我。” 瞧这话说的,显然,她把前边的河段疏浚了,浪漫的扁舟一直往前漂浮。猜对了再告诉她,这不明摆着要陈君寻以后跟她常联系的吗?而要常联系,没有联系方式哪行呢? 可是,陈君寻却像没有听懂,有些故装老牛之嫌。 乔袖看在眼里。既然身边这个男人不主动跪求她的联系方式,她只好颠倒阴阳主动出击了。她不想让这个美丽的邂逅沦为永恒的遗憾,毕竟茫茫人海,奇特的感觉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昙花虽美,最美的那朵开在不经意瞥见的一瞬间。因为这个不经意的遇见,她强迫自己变得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直至脸皮加厚,遮住了赧颜。 跃跃欲试,接着就是退堂鼓,然后又是冲动一波流,几次进退,终于,乔袖鼓足勇气,拿过身旁那本《爱情邮票》,“不要你签名,感觉签名有点俗气。你就把你的手机号签在上边吧,可以吗?”翻到扉页,又掏出一支笔,乔袖说道。 陈君寻一怔,“要我签手机号?”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乔袖咬了咬嘴唇,颔首,“嗯。” “有意思!”陈君寻头一回遇到有人要他签手机号,眼前一亮。但当接过乔袖手里的笔时,他又有些犹豫。 过了片刻,他说道:“你是第一个要我签手机号的人,这种签名方式,在全世界也可能是首创,不知道能不能申请专利呢?仅凭这点,我就不能薄了你的面子。”说完,他很快就把手机号码写上去了。 这家伙刚才一直欲擒故纵,故意装出对乔袖毫无兴致的样子,果然,这种以守为攻的做法收到奇效,为此,他有些设伏成功的欢喜。沾沾自喜之际,得了便宜又故意卖乖,这种做派,也真够恶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无叶芳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乔袖虽然聪颖,可她的江湖道业远不及陈君寻深厚,听到那话,她仍然以为陈君寻对她失去了兴趣,为此,有些小小的落魄。 不过,这姑娘并不甘失败,重拾信心,她忽然伶牙俐齿地说道:“别夸小女子出手不凡,你找人聊天的方式也很特别,下次遇到比小女子漂亮的女孩,如果久攻不下,记住,你一定要把你背诵的那篇序文倒过来背诵一遍给她听。” 这姑娘自诩高手,点了人家的要穴,觉得有趣,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陈君寻的不良动机一被乔袖戳穿,就开始刮目相看了,再加上刚才乔袖明火执仗强盗般地要他签手机号,他真以为遇到了对手,因而,除了感叹这个女孩的聪明伶俐之外,他还可用折腰一词来形容。 精神出轨的时候,你若不能沦肌浃髓地感受到背叛的张力,注定你永远不会长高。 前文已经交代过,陈君寻正着手写一本名叫《情人节》的婚姻伦理探索小说,他构思书里男主人公身边有四个女人粉墨登场:一个是妻子,一个是生活在身边的蓝色情人,一个是从未谋面不知长相年龄也不许互看视频的网络情人,一个是有一面之缘但只能以手机短信的方式交心的女朋友。 江桐与他,已如指甲与指甲的偎依;蓝色情人傅忆娇与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又隔着一道帘,彼此之间不乏梦想与蓝色浪漫,也可不请自来;那个野川裙子是第三个女人的生活原型,为了写好这本书他刻意寻找到的生活样板。 唯独这个乔袖,因为她的一次有意的阅读被无意地互动,因为她的青春芳踪,因为她的聪颖大方,更重要的是她经过检票口时那个多情的回眸,那个回眸被陈君寻等待c捕捉与容纳了,不自觉地,她就成为《情人节》里的第四块美女拼图的生活原型。陈君寻谓之:青春之袖! 是的,青春之袖,一种无叶的芳华!照亮四方,抵挡挤榨,纵横漫舞,如夜之流火。爱,于是有了一盏灯! 那盏灯,因爱而长明。 就是在那列驶往中国西部的列车上,乔袖躺在卧铺席,怀里,埋着陈君寻的那本《爱情邮票》。闭上眼睛,走进一个虚幻的世界,提着爱情的灯笼,她正在感受着这个夜晚的浪漫: “再见,你的美丽人生刚刚开始检票,美丽的风景都在前方。”临近检票时,他对她说。“你到哪里了?”刚才,她发短信问他。他回道:“到你心里了。哈哈。”“鱼儿死于忧伤,鱼儿断难存活于我的眼波。我确实没有体味过鱼儿的这种真实感受,可是你呢,你体味过了吗?替哪条美人鱼体味的?”她问。他机敏地绕过,回复:“总有一天,我眼角的鱼尾纹将会波澜壮阔,到时候,你这条美人鱼可要小心淹死。” 想起这些话,乔袖的芳心不禁微微颤动,和着“咔嚓咔嚓”的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响,她身姿摇曳,春心荡漾,如花海邀约之狂奔,浑然感觉不到疲惫,爱的旅途,看上去也可以向前无限伸展。 而陈君寻却是左右逢源,在与青春之袖柔情蜜情时,他又与蓝色情人傅忆娇勾搭上了。 硬伤,毁于风流飘摆;静雅,来源如一的专情。陈君寻对乔袖的情趣方兴未艾,两条船之间,一条腿重,一条腿轻,一个劈叉的动作,确实有些骨裂的危险。 不一会儿,傅忆娇给他发来一条短信,问他到哪里了?接着,又告诉他,说她明天要去唐州买自考资料。 傅忆娇要去唐州,她主动道及,话里带不带一种暗示,不言而喻。 陈君寻回了一条短信:我在青屏到天津的返程车上。 意思是说,他在天津到青屏的车上。 可这话从一个文人骚客的肚肠里跳出来,无疑:一分像是搭错弦,二分像是幽默,三分像是表达似箭归心,四分像是故意耍流氓。 第二天上午,陈君寻先于乔袖下车。他在唐州提前下车的,正是因为傅忆娇给予他的故意提醒。 “我出站了,你在哪呢?”来到唐州站前广场,陈君寻拨通傅忆娇的手机。因为那个单眼皮美人先时告诉过他,说袁金林这几天出差了,所以,打电话的时候,陈君寻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声音也很洪亮,半点不带做贼的羞耻。 不料那端传来傅忆娇低低的声音:“我身后跟着一条狗。” 陈君寻一怔,跟着声音压低,问道:“袁金林回来了?” 傅忆娇回道:“不是。” 陈君寻悬着的心慢慢悠悠地放了下来,说道:“噢,遇到唐州土狗了,别害怕,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过去打死它。” 傅忆娇慌忙制止道:“别来,他是我的同事,可能认识你。” 陈君寻一听,嘴里泛漾一股醋意,心想动打,又投鼠忌器,问道:“哦?是这样。那,现在怎么办?” 傅忆娇说道:“我正想法甩开他呢,站前广场旁边不是有个‘麦当劳’吗?你先到那里待一会儿,等我电话。” “好吧,我听你的。既然是你同事,人生地不熟的,到了唐州,谅他不敢把你怎样。” 说着,陈君寻就挂断了手机。 傅忆娇说的那条狗是她学校的教务处主任裘一鸣,青屏市环保局局长裘才的三弟,也是一个大脸专业户。 依照裘一鸣的脸型与面积,与大哥裘才c二哥裘乾绝对有那么一拼,属于到哪里人家都给面子的那种,裘乾遭受白家帮暴打,只能算是一个意外,主要因他不太顺眼。而裘一鸣跟老大老二比,属于比较顺眼的那种,五官档次较高,又布局合理,所以,看上去有三分英俊。 这个裘一鸣在学校里以流氓著称,他一贯将浪荡的眼神随意乱扔,自己都把自己当成垃圾了,所以一直征服不了相面大师的法眼。傅忆娇,更是不拿正眼看他。 昨天晚上,朝阳实验小学几位老师聚餐,酒桌上,傅忆娇跟一位同事闲聊时说,明天她要去唐州买自考资料,想坐早上八点钟那班火车,裘一鸣在一旁偷听到,就把这些话记心里了。 裘一鸣喜欢傅忆娇不是三天两天了。当初在唐州师范学校,大名鼎鼎的校花傅忆娇谁人不识?只可惜裘一鸣早傅忆娇两届,没等他下手,傅忆娇已经名花有主了,跟近水楼台的韩功课正热乎着呢。好一阵子,裘一鸣像一条害了口疮的草狗,涎液一个劲地滴,眼睛也红得好像得了病。那个时期,他总抱有一个强大的梦想,就是带人胖揍韩功课一顿。 嫉妒之余,那个烧心的梦想一直没有实现,一个超大的惊喜却是不期而至,那就是傅忆娇毕业后分配到了朝阳实验小学,而裘一鸣正是在这所学校任教,为此,他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在裘一鸣的日记里,傅忆娇常被描述为青屏第一美人,市花。虽然傅忆娇嫁给袁金林遭到许多诟病,认为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但是,她把玉树临风的韩功课甩了,又让好多人暗自拍手称快,复又想入非非。潘金莲嫁给武大郎,西门庆才有机会,不信,让潘金莲先嫁给西门庆,然后让武大郎勾引试试?裘一鸣就是一个爱做桃花梦的风流人物。 随后的岁月,朝阳实验小学有些姿色的年轻女教师,裘一鸣的咸猪手触碰到的已经过半,唯独见到傅忆娇,每当他要伸手,就感觉他和美人之间有个无形的电网,一旦触及,生死难料。那是傅忆娇固有的矜持在震慑着他。 现实中的傅忆娇在大众场合举止淑雅,谈吐得体,情字深含,娇不轻露,而她浑身流淌的雪肌曲线,在合体的咖啡色职业女装的掩映下,欲盖弥彰,山比名山更加高耸,水比圣泉更为幽远,就连微翘的臀部也是写满诱惑字样的峭壁悬崖,令人浮想联翩,几欲纵身跳将下去。 这是一位抓住古典与现代两根链条,在恪守与开化之间荡着秋千的东方女性,一位娴静性感思想成熟的小城少妇。很难相信,这是生过一对双胞胎的母亲。 裘一鸣一直被傅忆娇的端庄与矜持吸引与震慑着。他既害怕被高压电流打死,又希望得到一种低压电流走心的快感。越不敢伸手,就越想尝试。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就像一条饥渴的狗靠近了一个盛放牛奶的盆,心想偷饮,又怕主人发觉,偷窥中有些兽性的凌乱。 记住了傅忆娇要去唐州买资料的事情,裘一鸣回家以后又喝了两瓶啤酒,一边喝,一边把傅忆娇想象成下酒菜,是谓秀色可餐。 等裘一鸣想开第三瓶的时候,他妻子马小娟气咻咻地走了过来,一把将酒瓶夺了过去,骂骂咧咧的,嘟囔他聚餐时不知道张嘴,就知道省别人的花自己的,结果两口子郁闷了一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异地相会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其实,只有裘一鸣自己知道,他是在特训着胆识。 第二天早上,傅忆娇来到青屏火车站,进了候车室,想不到裘一鸣也在那里,这让她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又一见周围没有其他熟人,未免暗暗叫苦,心说,坏了,这回没有熟人监督,这家伙的脸皮不知道会厚到什么程度。 裘一鸣似在等待伊人。看见傅忆娇,他的脸上露出谜一样的微笑,走上前搭讪:“这么巧啊,傅老师,我去唐州,你也去唐州的吧?” 这家伙明知故问,然后,眼睛就像失火似的,热辣辣的全是邪恶,要么盯傅忆娇的脸蛋,要么扫视她的全身,感觉她身上哪一点都好。直看得傅忆娇身前挂个粘虫板,身后如芒在背,内心深处有一种凫罗渔网的挣扎。 等到裘一鸣邪恶的眼光变成了苍蝇屎,黏在傅忆娇的脸上让她感觉有些紧,傅忆娇实在受不住了,恶心之至,就想到水龙头旁边把脸再洗一遍。 傅忆娇搪塞两句,借故洗手,甩开了裘一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有心退票改乘汽车,又怕产生矛盾,这个教务处主任怀恨在心,以后给她小鞋穿。思来想去,她心说还是将就着吧,反正快要检票了,上了车以后,各坐各的,又没挨着号,眼不见心不烦,那时她就解放了。 黎明前的黑暗马上就过去了,再坚持一会儿吧。 傅忆娇竭力往好的方面去想,又不忘鼓励自己。不愿招惹那只苍蝇,她也不回原来坐的地方了,而是径直往检票口走去,排在队伍的前头,站在靠近检票员的地方,佯作娴静淑雅,单等栅栏门打开后的释然逃离。 裘一鸣还想找傅忆娇说话,可惜不好插队,他有心变成苍蝇,又怕被江湖高人一巴掌拍死,也只能咫尺天涯望梅止渴了。 傅忆娇不敢回头,却也料定裘一鸣一直盯着她。检了票,上了车,傅忆娇坐定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谁知不久又看到裘一鸣高大魁梧的身影。这家伙居然与她同一节车厢,瞧这事搞的,看来老天故意捉弄人啊。 望着傅忆娇,裘一鸣一步步靠近,抬手示意,脸上依然带着谜一样的微笑。 本来,裘一鸣的座位号与傅忆娇的相隔几排,为了靠近傅忆娇,他居然死皮赖脸地走上前来。 “不好意思,这位小帅哥,跟你商量下,咱们能调个位置吗?你坐那里,我坐这,我和她是一起的。”裘一鸣跟傅忆娇身边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说道。说着,指了指傅忆娇。 这家伙!他和傅忆娇是一起的?我擦,听口气,他俩还是两口子呢。傅忆娇又是一阵暗暗叫苦。招惹这么个无耻的渣滓,她也真是醉了。她有心戳穿这个渣滓的丑恶嘴脸,又不好意思张口;忍让点吧,恰恰助长了对方更多的下流。此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身边的年轻人别当活雷锋。谁知那年轻人考虑一下,同意了。 得到这个攀折花枝的机会,裘一鸣欣喜若狂,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年轻人一走,裘一鸣故意佯装被拥挤的人流搡了一把,站立不稳,一屁股拍到座位上。 “哎呀,妈呀。” 裘一鸣一声叫唤,像是喊傅忆娇似的,可看年龄又不像啊。行间,他往傅忆娇身上一个小小的倾斜,目光趁势偷袭傅忆娇松懈的防备,勾望傅忆娇白皙的脖颈,跟着拐弯抹角地变道不说,大腿与傅美人的大腿居然碰到了一起。 “嗨哟,人真多,缺乏有序管理啊。”裘一鸣打着官腔,俨然自己也是受害者,说话间,喷出带着隔夜酒精味道的微臭的气浪,变道的目光,在傅忆娇脖颈暖烘地翻滚,躲避她休闲外套的狙击,沿着内衣领一直往下沉坠。 余光里阅读着匪患,傅忆娇有一种受伤的摇落。加强戒备,她慌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可是,赶在她躲闪之前,裘一鸣已经冲开了她的矜持,看到了她的事业线。 冲开傅忆娇的矜持,裘一鸣也就推开了一扇紧锁的门。满园春色,风光无限,让这个流氓教务处主任心花怒放,神摇意夺。对,他冲破了一张电网,就是这扇无形的矜持之门! 被电击中,又无生命危险,是柔柔的三十六伏的低压。过电流酥的感觉,这正是裘一鸣梦寐以求的那种愉悦。原来他一直吓唬自己的,可惜了,这么多年! 裘一鸣有些惋惜,更多的是激动,还有一种盗猎成功的窃喜。这可是他多年来最近距离的接触啊,虽然隔着牛仔裤,却也肌肤感强烈。随之而来的是迸发的激情,四射的活力,俨然站在神秘大奖的领奖台上。 死而无憾,这一生死而无憾了。 裘一鸣暗啸长天。碰了这个女人一下,又偷窥其丰腴的起伏,他终于死可瞑目了。流窜的荷尔蒙一经心灵的臆断,于是变成了一种错乱,这让裘一鸣癫狂地蹿跳于五月末的花海,徜徉于一个渣男的别样心境。 傅忆娇可就不同了,身边这个男人的热烈,恰如火山的浓烟加重了乌云。雨中的岩浆与篝火,不是同一种强大,而她,就是一场浇灭不了岩浆的雨。 惹不起,就躲吧。 傅忆娇坐的是三人座,她靠车窗。受不了裘一鸣的无形压力,她往车窗处挪了挪,脸上翻腾的乌云,证明着她的嫌怨,在于对面乘客的目光里,她又不好久久彰显,遂化以风吹云朵,往窗外逃逸。所谓的矜持,其实缺乏一个牢固门闩的保护。 故意碰了一下傅忆娇的大腿以后,裘一鸣干咳两声,以伟岸之躯正襟危坐在中间那个位子,然后恬不知耻地跟傅忆娇谈起教学经验,害得傅忆娇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人类了。 且不管刚才那一挤有没有故意犯规的嫌疑。刚好有位带小孩的妇女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裘一鸣非常热心,连说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得给孩子腾点位置,话间,他又抬起屁股,往傅忆娇这边挤了一下。这神奇一挤,居然贴靠了傅忆娇的臀,这一来,裘一鸣像是掉了魂似的,整个肉身都被引燃了,欲望燃烧起来到底有多黑,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可怜傅忆娇碍于情面,一直恬退隐忍,裘一鸣的胆子却是越发壮大,兴趣跟着浓烈起来,就觉得置身原始森林,有一阵热风穿过浓密的树叶,荷尔蒙随之抓狂地抬头,令他目光迷乱,嘴皮干咂,咀嚼着满脑子的虚无。 傅忆娇可谓烦透了,湿漉漉的心情如同凤凰掉进河里,又被一条擅长游泳的狗追赶。有这么多的乘客在,可怜她既不能求助又不好嚷嚷。她有心躲闪,可是,挤在靠窗的位置,根本无法再挪动腰肢,她也没有勇气站起娇躯,就这样,只能做一棵命运多舛的蓬蒿,甘愿俘虏于大地的粘稠。 唉,端庄温良,薄面隐忍,美人柔弱的一面,在遇到裘一鸣这个流氓教务处主任的时候,算是一败涂地了。 在正常人的眼里,裘一鸣这又挤又蹭的,如果不是猥亵,只能算是秀恩爱了,就像他刚才大言不惭地告诉人家“我和她是一起的。”我擦,这是在一起挤墙脚啊。 火车开动,众人安定下来,这才用心留意傅忆娇。 好一位耐人寻味的美少妇: 这美人的眼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鼻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嘴皮微薄,嘴不算小,却只觉得稍微大了一点点,超过鼻翼三分之一的宽度,可是,因为那张漂亮的长方形脸的掩护,又有柳叶秀眉的修长呼应,存在又是那么合理,那么恰到好处。而那隐形酒窝,左右各有两个,一大一小,圆形相切,只有说话时才肯露出来,分明温柔的陷阱。 她的皮肤白皙且充满水分,又因水分的饱满而愈显弹性,不用触碰,就已触电。最美在她侧眸观物的时候,本是十分合理的黑白眼珠的比例,因为明澈的扩张,水晶的翻转,在单眼皮的括弧里,给人的选择,不知道是该填写嗔怒呢还是填写撒娇。 单眼皮的妙处在于,我们可以将它忽略,然后尽情欣赏眸子里的纯粹。众人就被傅忆娇这对眸子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女子的所有的美丽,都经过她这单纯的弧线慢慢向四周扩展,越看越有韵味,越看就越想看。 再一看,美人身边,那男人脸盘虽大,却也有几分英俊,看上去对美人挺好的,嘴上没闲着,眼睛也是特别欢。 众人真以为傅忆娇和裘一鸣是一对,但从二人的表情来看,又不像夫妻,倒像是老相好,因为,裘一鸣卧蚕眉下的那双大眼睛,不仅会说话,还会在美人的身上画画。而傅忆娇看起来总是有些拘谨,有些脸红,是心里有鬼偏偏装正经的那一种,任由裘一鸣花说柳说。 傅忆娇就这样被大家怀疑与轻看,这一路被裘一鸣蹭来蹭去的,也就成为雨润花朵的自然现象了。天哪,你说,这还有好人过的日子吗?得到这种评价,车窗真要能打开,傅忆娇连跳车的心都有。这一次,看来她真的亏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再添恩仇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唐州站。 下了车,裘一鸣依旧馋涎欲滴,执意要陪傅忆娇去书城买自考资料,说学校要买一批教材,他刚好过去看看有哪些可选。意思是不管怎样,都要搭伴同行。这哪里是一般的狗皮膏药,分明是万能胶啊。看来,那条著名的狗皮定律重现江湖了。 傅忆娇推辞不掉,只得由他去了,兀自走在前边,也不理裘一鸣。出了站,傅忆娇刚要打出租车,裘一鸣赶在她前边截住一辆,殷勤地打开车门,然后优美的手势一摆,道声:“女士优先。”司机艳羡,傅忆娇想回绝都没力气。 看来,今天,裘一鸣是要吃定这位傅老师了。到了书城,逛了一大圈,十一点还不到,裘一鸣又热情似火地要请傅忆娇吃中午饭。傅忆娇烦得要死,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边,陈君寻也是等得不耐烦了,就打来电话,问道:“那条狗被甩开没有?” 傅忆娇皱了皱眉,烦乎乎地说道:“还没有呢,我真想报警。你在哪里?” 陈君寻说道:“我就在书城附近。” 傅忆娇一怔,心想,陈君寻放心不下,可能保护她来着,就远离裘一鸣几步,说道:“你在书城?你千万别过来,他真有可能认识你,你这一来,他一准把我往坏女人堆里推。” 不料,陈君寻却说:“放心,我不会过去的,我在房间里躺着呢。” 他在房间里?躺着? 天哪,又是一个渣男! 陈君寻这种做派很容易让人把他拉进裘一鸣的队伍。傅忆娇听后芳心一震,跟着脸颊飞起红晕,觉得自己被又一个肮脏的灵魂以隐形的方式玷污了,故而有些不悦,柔声埋怨道:“你开房间干吗?要不,我先回去了。” “别,可别。”陈君寻想不到傅忆娇心情会是这么糟糕,一听她要回青屏,赶忙阻止,刚刚还跳得欢的小心脏那是一阵凉过一阵,然后说道:“要不,我退了吧,等会带你吃好吃的。” 女人不高兴,就拿好吃的哄她,看来,这一招陈君寻也会。 傅忆娇听后嘴一努,说道:“谁稀罕!” 陈君寻“嘿嘿”傻笑,涎皮赖脸地说道:“要不,你请我?反正,咱俩得见一面再走。” 傅忆娇故意嘟囔:“没人想见你!” 说是不见,她的芳心却是“怦怦”直跳。 陈君寻确实开了房间。 因为担心傅忆娇的安全,在车站附近的“麦当劳”坐了一会儿,陈君寻就坐不下去了,故而打车来到书城附近。下了出租车,他正想去找傅忆娇,忽然看见前边有个熟悉的背影,是裘才。在裘才的旁边,伴随一个风摆杨柳的女人。 陈君寻与裘才同住一个居民小区,都是“桃源公寓”的。平日里,他与裘才互相瞧不起,见面从不讲话,但面熟是遮不住的。别墅区有个人高马大的女人习惯放纵一条拉布拉多犬到别人家的墙脚撒尿,偶尔也会牵着裘才的手,那女人没有白美妙好看,遛狗时也不是这么善于扭动腰肢。陈君寻不知道她叫赵大娥,但可以肯定,能在小区里迎风招展的,一定是裘才的正牌夫人,排除法解题,得出的答案就是:裘才带二奶厮混来着。 陈君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趣陡增,在后边一路盯梢。 没走多远,裘才就与那个女人吵起来了,隐隐约约听见什么钱不钱的。过了一会儿,裘才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直接交给那个女人,接着,他就牵住了那个女人的手,往一家宾馆里去了。 陈君寻不认识那女人是水性杨花的白美妙。见二人进了宾馆,他料定不会干什么好事,忽觉心里一阵瘙痒,就把傅忆娇与宾馆也联系到了一起。歪主意一打,他无心去找傅忆娇了,就另选一家宾馆,开了钟点房,躺在床上歇息,有意无意地想到裘才的好事,浮想随之如蝶而舞。 当然,绮念中与之翩翩起舞的另一只彩蝶非傅忆娇莫属。 陈君寻刚才打那个电话给傅忆娇,本想发出一个请君入瓮的邀请的,这一听傅忆娇不高兴,要回青屏,他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陈君寻退了房,出了宾馆,没走多远,迎面看见裘才c裘一鸣兄弟二人正交头接耳。再一看,白美妙跟在二人后边,落得有些远。 陈君寻一怔,接着看见了与白美妙擦肩而过的傅忆娇。 此际,裘才也看到了陈君寻。裘才跟着一怔,紧接着,他就玩起了故意躲避,拐往马路那边去了。 正如傅忆娇猜想,那裘一鸣与陈君寻认识,不过,此时,裘一鸣只顾责难大哥裘才,看起来特别专注,也就没有注意到陈君寻。 裘才往马路那边一拐,裘一鸣跟着穿过马路。找个人少的地方,裘一鸣把裘才拦住,诘问他为何还跟白家人来往,裘家与白家的深仇大恨这么快就忘了吗?责怪裘才不长记性的同时,连说他没有一点当大哥的样子。 裘一鸣埋怨自有他的道理。白俊杰嗾使云豹带人抄了二哥裘乾的家,又把老父亲裘常富绑在椅子上看热闹。奇耻大辱,裘一鸣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为此,他还到叔叔裘民风那里告了青屏市政府一状,请叔叔发力,督促唐州警方荡平青屏黑恶势力。听到兄弟责备,裘才自觉理亏,转脸看了看白美妙,感觉那女人听不见,就附耳跟裘一鸣说道:“我这样做是为了报仇。” 裘一鸣又气又恼,又觉得可笑,问道:“报仇?” 裘才神秘兮兮地颔首道:“对呀,报仇。拿白家女人出气,兵不血刃,既经济实惠,又不冒什么风险。”说这话,裘才像是有功之臣似的。 裘一鸣冷笑,抬高嗓门,“那你把她也借给我用一用吧。” 裘才听后将脸一翻,训道:“你这是什么话?不知羞耻,还入不入人伦?” 裘一鸣毫不示弱,手指一伸,谴责起来更有力量了,说道:“怎么样,你不高兴了吧?我刚才把话一说出来,就猜你不会高兴的。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俩动真格的了。白家帮对我裘家那样,我二哥差点被他们打死了,因为那事,爹爹憋出一身病,你居然不念旧恶,跟白家女人好上了,你还是不是裘家人?!” 这哥俩先是窃窃私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看上去有些闹僵的意味。最后,要找他们的叔叔,唐州人大主任裘民风评理去。 白美妙被晾晒在一旁,早已不耐烦了,这时追了上来,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在吵什么?” 裘才望了望这个风流小辣椒,又望了望裘一鸣,有些左右为难,软着舌头,说道:“哦,一点小事,一点小事。” 白美妙嚷道:“小事?有争得这么脸红脖子粗的小事吗?跟斗鸡似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爹的!” 还有这样裹在一起骂的,辣乎乎,咸丝丝的,椒盐烤串啊。其实,这个风流小辣椒听到了裘氏兄弟说她的一些坏话,好像裘一鸣说了一句要借她一用的话,听得不是太清楚,但是有些刺毛,因而,见到这个裘家老三,她一上来就不给什么好脸。 还好,裘才说的睡白美妙是为了替裘家报仇的话,白美妙没有听见,不然,她非得上前甩他一巴掌不可。 裘一鸣挨骂以后明显不爽,刚想张口,这时,白美妙朝他鼻头一指,叱道:“最近我脾气不太好,还差点咬了狗嘴,你如果不想当疯狗,最好别来惹我!” 辱没父亲,这又骂他是狗,裘一鸣心气不过,定要发飙。裘才在白美妙身边当狗当习惯了,见状,他连忙拿话拦住三弟,说道:“刚才说的那事回头再议,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一鸣,快去。我跟美妙还有要紧事去办,没工夫跟你瞎扯。” 其实,他和白美妙哪有什么要紧事去办?都是些北门里头的风流韵事。 裘才这是担心三弟与白美妙发生冲突。他深知白美妙不好惹,有一次,这个女人正打麻将时,因为话不投机,竟然把麻将桌子掀翻了,又找来社会混混把那个跟她顶嘴的牌友胖揍一顿,这种事情,裘才见识好几次。这回,裘一鸣真要把白美妙惹毛了,很难说白家帮生不生事,搞不好会像对付二弟裘乾那样,去抄裘一鸣的家,因而,他赶紧拦在前边,把裘一鸣支使走了。 裘一鸣悻悻而去,四处找寻,这才发现彻底弄丢了美人傅忆娇,因而更为恼火。数罪并罚,他把所有坏事全部赖到大哥裘才的头上了,就气咻咻地打车去了叔叔裘民风的家里。 刚好裘民风在家休息。见到这个叔叔,裘一鸣将裘才与白美妙的糗事一股脑儿抖了出来,然后,要裘民风主持公道,孰是孰非,得给个评判。 白俊杰派人抄了裘乾家,罗建业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常居安庸碌无能,裘常富空有余恨。一连串的退缩与怵怕令裘民风十分恼火。现在,裘一鸣找他评理,问裘才睡白美妙到底对不对,这个理还要评吗?肯定是错的。 “混账东西,没出息!”裘民风心里憋着的那团气一直没能开释,这一捉住一个不知拉尿的败类,他终于可以爆发了。 裘民风打通裘才的手机,将这个混账臭骂一通,比骂自己儿子还狠,然后,严令裘才立刻与白美妙断绝来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念君见君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记住,是立刻!”裘民风语气十分严厉。 裘才与白美妙回到宾馆,鸳鸯自在,正是兴致浓时,这一接到叔叔最后通牒,要他一脚踹开白美妙,他舍得吗?他又敢吗? 这些呵斥声,刚好被白美妙听到了。 白美妙猜想这一定是裘一鸣告的状。明摆着方才裘氏兄弟那场争执因她而起的,她耳朵又不聋。裘才神秘兮兮说的什么她不知道,问裘才,裘才也不说,可后半段裘一鸣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因而,这时候,就对裘一鸣更加讨厌了;裘民风,也被她骂得一分钱不值;唯有裘才,她还能看得入眼,乖儿宝贝叫了几声,夸其听话,裘才求吻时,她还能积极配合。 单就今天唐州所见,同样渴望得到美人香吻的还有裘一鸣和陈君寻。前者剃头挑子一头热,就不用多说了;后者,还是有一些机会的。当然,赐以香吻的美人不是白美妙,而是被裘一鸣冠为青屏花魁的傅忆娇。 也就是方才裘氏兄弟争执的时候,傅忆娇才趁机脱身的。那时,陈君寻装作并不认识傅忆娇,等到一避开裘氏兄弟的视野,他连忙追赶傅忆娇去了,像是一匹脱缰的公马。 “忆娇!” 到了一片树荫浓处,陈君寻追到了傅忆娇。 傅忆娇一个华丽转身,脉脉含情,随之被俘于强制的矜持。唯有目光像是绳镖一样,与陈君寻的那个绳镖在中点相撞,继而挽住一个结,纠缠不清,很难解开。 陈君寻就被这个单眼皮美人折磨得神魂颠倒,是那种十分幸福的折磨,肚子里“咕咕”叫唤起来,有一种饥饿难耐的感觉。 来不及平一口气,陈君寻不怀好意地说道:“我房间退了。” 傅忆娇脸颊翛然潮红,柔声说道:“爱退不退的,谁管你呢。” “还着急回家吗?”陈君寻一边逼视傅忆娇,一边问道。 傅忆娇没有正面回答他,低垂的眼帘忽然抬起,于春潮中漾起眼波,说道:“我饿了,想吃小甜饼。” 小甜饼?那一年,青屏团委举办青年联谊文艺大赛,庆功晚宴上,陈君寻夹给她的那块小甜饼! 这单眼皮美人忽然忆及青春了,说与曾经的情郎,就有些撒娇,有些妩媚。那时陈君寻夹小甜饼给她那种慌张的神色,带得她芳心乱颤。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一经回味,至今还是那么亲切,映于现实之镜,多少带些苍凉,继而抽扯出更大的遗憾,令她情不自禁地轻叹一口气,只是气如游丝,不易被人察觉。 傅忆娇要吃甜点,话刚出口,陈君寻一下子也想起那时的情景,不过,他想的可没有傅忆娇想的那么多,虽然他是一位作家,在感情的细腻程度上,他永远输给面前这位习惯人前装淑女c人后偷放电的单眼皮美人。单就这个问题,原因有两个,一者,他是男人;二者,他这个男人对这个美丽端庄的傅老师感情不专。 若是陈君寻专心致志,他一定能够捕捉到傅忆娇脸上掠过的丝丝遗憾,可是,他没有,他只以游山玩水的态度欣赏傅忆娇。其实,他最想要的是如何接近这个美人的身体,循序渐进,最终完成征服。 因此,他的神色看上去总是那么猥琐,那么俗不可耐。 等到二人找到一家特色菜馆,要了个小包厢,菜一上桌,陈君寻食欲大增。“抱一下?昨天,我说你欠我一个拥抱,你也答应了的。”杯中酒下肚,陈君寻把傅忆娇当成秀色可餐的一道野菜了,明显表现出猫挠狗抓。 傅忆娇一本正经地坐在对面,说道:“我打欠条了吗?” 陈君寻热辣辣地望着傅忆娇,没有反驳她,而是说道:“你电话里不是很能的吗,本事呢,跑哪去了?真要没有本事,只能听我指挥了。来,抱下。”说着,他就站了起来,想要动手动脚。 别看傅忆娇在手机里耍起花腔自有一套,一旦与陈君寻走到一起,面对着面,她就笨口拙舌了,带着一种随时湿鞋的殷忧。一见陈君寻欲行不轨,她将脸色一沉,说道:“老实坐着,别动。” 这美人一声低喝,像是吓唬宠物狗似的,陈君寻一听,果然坐了下来,嘴里念叨:“得罪不起啊,得罪不起。来,拉下手?” 这家伙像只癞皮狗,继续试探,他的不安分的眼神,一直在傅忆娇的脸庞转悠,画着谜一样的圈。看来,闻名于世的狗皮定律要在他身上应验了。 见陈君寻没来硬的,傅忆娇的心一软,口气跟着松软下来,说道:“不行。”语音极轻,气节也不再那么贞烈了。 一见美人脸上的阴云变得稀薄,陈君寻的花心瞬间反弹,说道:“那,拉下钩总可以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对你的心。”说着,他伸出了小指。 傅忆娇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说白了,她的心里深蕴太多的不忍。爱意一经抬头,心潮复又有些荡漾,这时,她摘下了端庄矜持的面具,嫣然一笑,说道:“这个可以。” 然后,她的目光再度绳镖一样,与陈君寻的相撞于中点,挽成一个结,撕扯起来有些疼。 “还是算了吧。” 放下筷子的玉手还没前伸,傅忆娇就有些害怕了,她害怕手指钩到一起会变成一种更大的钩挂,譬如说手与手,胳臂与胳臂。 一听傅忆娇矢口变卦,陈君寻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地说道:“那我白等半天了。” 傅忆娇显然不想让心上人失望下去,带着安慰的口吻说道:“也不算白等,起码咱们能坐在一起吃顿饭。” “唉,这顿饭真是难做哟。”陈君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吧,我继续等。”正在纠结,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几下,来了一条短信,陈君寻拿起来一看,发信人号码是乔袖的。 这下可好,这个渣男无暇吐诉自己的苦水了,害怕傅忆娇看出破绽,他故意说成骚扰短信,拉出嫌恶的表情,也没敢打开短信,就把手机装回衣兜里了。暗道,那个姑娘有些热过头了,真像一颗定时炸弹。 吃饭间,傅忆娇既不喝酒又不向陈君寻靠近,更不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果然,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陈君寻一看没戏,就收束起那颗散放的心,陪傅忆娇一道回到了青屏。火车上,陈君寻的演技与裘一鸣的完全不同,那裘一鸣属于水蛭科的,善于吸,不管人前人后;而陈君则与傅忆娇一样,属于人后偷放电的那种。你瞧这还没出青屏火车站,他和傅忆娇就拉开了距离,看上去又是陌生人的样子。 等到陈君寻回到家,屁股还没焐热沙发垫子,裘家老二裘乾就打电话过来了,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最近几天裘乾看起来特别热情,虽说当时在百顺化工公司同事一场,可裘乾从没主动请陈君寻吃过饭,更不会有这种一天打好几个电话约饭局的热度。陈君寻知道,那家伙手头有一批假冒伪劣农药,想让他给介绍客户来着。 假药,劣质农药,坑农害农,陈君寻压根就不想做出这种辱没祖宗的事情。这若喝了裘乾的酒,还不是吃人嘴软,成为帮凶,然后祖宗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未加多想,陈君寻就推说出差还没回来,想给辞掉。 裘乾也不客气,说刚才他在车站附近看到陈君寻了,又道陈君寻不给面子,像个老太爷,请不起搬不动的。这一说破,无疑面子变成里子了。陈君寻觉得有些难堪,推说来了新电话,就把手机挂了。 穿帮的事情一经裘乾揭露,陈君寻不高兴,裘乾也是满腹不畅。 此时的裘乾,正在一家小农药厂里偷偷制造假农药。农药按照防治对象可分为杀虫剂c杀菌剂和除草剂三大类,这三大类当中,想要造假,首选杀菌剂。杀虫剂杀不死虫子,除草剂除不死草,用户是要找事的,独有杀菌剂,效果好与差,很难直观看见,造假上架,也是鱼目混珠c真假难辨,故而成为投机者热衷的捞钱游戏。 裘乾正在分装的是一种叫百菌清的杀菌剂。那个加工厂老板是裘乾先前的一个同事,从百顺化工公司下海后另立山头的,圈了几十亩地,创办一个小农药厂,并获得了农药定点生产企业的资质,自家产品寥寥无几,主要对外承接制剂分装业务。 “那批低含量的,我先拉走;足斤足两的几十件货,就当样品摆在这儿吧;剩下的,你交代打粉工人,原粉一两都不要加进去。”就听裘乾跟加工厂老板说道。 “零含量?裘老板,你真牛啊。” 那老板慨叹裘乾的狠劲,加工十几吨百菌清可湿粉,居然一点原药都不放,这该是怎样的品质? 不过,那老板为了收取裘乾一万多块钱的包装费用,居然敢代加工假冒伪劣产品,显然做人也有问题。 又听裘乾说道:“最近,我花了两万块钱,重新借了个百菌清登记证,等合同一签,咱就不干这事了,咱正大光明地做一个品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被打之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老板说道:“裘老板要做品牌,嘿嘿,青屏要变天啊。有什么新思路,说来听听,咱哥俩谁对谁呀,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凑凑热闹,你吃肉,我喝口汤也行啊。” 裘乾说道:“我准备生产一种新型花生用药,包装上标的是百菌清,里边另加一种东西。既能防止花生霜霉病c黑斑病c褐斑病和白粉病,又能起到控旺效果。” “花生控旺?你是想加植物生长延缓剂吗?”那老板问道。 裘乾一怔,说道:“这个,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那老板是个搞技术出身的,微微一笑,问道:“是不是加多效唑?” 裘乾听后,回以一个谜一样的微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无奈呢,还是否认,反正,班门弄斧,除他也没有谁了。但是,不管造假c模仿,还是突发奇想的技术创新,在杀菌剂领域,因为安全系数高,他真的敢付诸行动啊。 二00一年,农业部发布了《农药登记资料要求》,对农药产品的标签和说明书上的内容有了明确规定:农药产品名称包括有效成分中文通用名称和英文通用名称。但是,因为没有形成相关法律法规,这些要求,不足以形成强大的威慑力量。 此时的农资行业,农药产品一药多名现象十分严重,花样可谓层出不穷,有时候,同一种农药产品竟然有数十个甚至上百个商品名称,譬如说区区一个吡虫啉,在农药部登记的商品名竟然有三十多个(这仅仅止于二00一年,到了二00八年,居然多达一百三十几个)。 同一种成分的东西,这么多的商品名,五花八门,稀奇古怪,就好比一个人有着许许多多个网名,以网名的形式参与社会生活,遵纪守法还好,若是心怀不正,如何制约?约束力多大?警察叔叔心里最清楚。 登记造册的商品名与日俱增,标签管理很难做到统一规范,农业执法部门对于农药市场的监管难度变得越来越大,于是,浑水摸鱼者越来越多。一些不良厂家和经销商大户在生产或者订做农药产品时,就在产品标签和说明书上大做文章,同一种成分和含量的产品,却是不断更换商品名称,有时换个皇帝的新装,加上“精品”“纯品”“金品”等字样,只是偷换个概念,却借此能把价格抬高一大截。 有的偷换概念,有的偷梁换柱,有的偷减含量,有的偷加隐性成分,反正都是三只手。坑农害农,严重扰乱了农民朋友购买农药时的辨别能力,还给农产品质量安全和农作物环境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比方说一些严禁使用的高毒杀虫剂通过隐性成分的形式掺加到其它制剂中,混入市场,用于蔬菜c瓜果c茶叶和中草药上,污染了菜篮子和餐桌,即使慢性中毒也不识庐山真面目。 农药产品商品名过多过滥,市场监管稍有不力,就会涌出大批浑水摸鱼者。裘乾带人生产假冒农药,只是青屏农资市场投机经营方的一个缩影。大吹大擂,混淆视听,赚钱不是太多,黑心用了不少。 这个时代,渣男满大街比比皆是,挤进超市就是商品,贴个商标就是吻牌。如果说韩功课是一个混迹青屏上流社会的典型渣男,裘乾则是一个起伏于青屏下层与中层社会之间的又一个渣男代表。 老人们常说:本命年是个“坎儿年”,人逢本命犯太岁,无喜就是灾,要防邪祟。 白家帮分明就是青屏妖魔鬼怪的化身,即使唐州人大主任裘民风的凛凛官威都没能镇住。也就是这一年的情人节,三十六岁的裘乾,因为酒后一个一不小心的花心,刑冲了太岁,结果被白家帮抄了家,挨了一顿暴打,险些葬送了性命。 那次遭劫,让裘乾的妻子胡珏意识到丈夫身上的灾气过重,就是“抬脚遇坎,霉运到家”的那种。 为了消灾免祸,最好的办法就是“扎红”。家里被抄以后,胡珏给裘乾买来了三红:红内裤c红裤带和红袜子。这个贤惠的妇人本想驱祟避邪,保佑丈夫平安度过这一年,不料,换来的却是另一种回报:离婚。 原来,裘乾在外头沾花惹草惯了,新近又泡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那女人是青屏人民医院影像科的医生,名叫池美丽,是百顺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诺的堂姐,三十好几岁,离异,长得不算好看,却骚气十足,而且骚得大大咧咧,骚得自然奔放,特别是她那双鸡屎皮子眼,平素不招人,风骚起来色眯眯的,电鳗一样,警告你不要伸手,却又毫不留情地魅力勾引,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去触碰,想被电流击倒于她的石榴裙下。 这就是把风花雪月摆在桌面当棋子下的女人,让人靠近后感觉很真实。这种女人有味道,爽快,听话,好骗,容易摆布。裘乾就是冲池美丽这些“优点”去的。 裘乾被打伤以后,住院期间,池美丽可谓关心备至,工作之便,她不仅拜托同事护理细致,还抽空常去陪裘乾聊天解闷,但凡明面上有一点亲戚关系,她就脱下白大褂喂他饭了。这让裘乾越发感觉胡珏不胜任妻子之职,尤其是男人万念俱灰,需要重拾信心与尊严的时候。 伤愈不久,趁着胡珏上夜班,裘乾就把池美丽带到家里去了,池美丽刷碗他刷锅,池美丽炒菜他剥葱,有说有笑,又唱又念的,也不避嫌,俨然新建立的幸福小家庭。 没过几天,就有人将这事捅给了裘乾的大舅哥胡绍德,也就是前文说过的江桐的顶头上司,青屏邮政局局长,那个掠走白美妙贞操的中年男人。 告发者是邮政局办公室里的一个女科员。那女科员住的地方离裘乾家不远,裘乾带池美丽经过她家门口时,刚好被她撞见了。 那女科员相貌勉勉强强及格,但有一个比较耀眼的地方,就是极差的人品挂在了嘴上,谄上欺下说长道短的,尤其擅长打小报告,就像池美丽长得不算好看却骚气十足那样,总有一面过人之处,因而被需要掌握情报的胡绍德视为嫡系,设为眼线。 那女科员还说,与她坐对面桌的池红梅是池美丽的亲姐。这一来,胡绍德对池红梅可就有了偏见,以后重不重用,不说也能猜出七八。 过后,胡绍德跑到青屏农资大市场裘乾的店里,见到这个生活不检点的妹婿,他当着店员的面,将裘乾严厉批评了一通,指名道姓,说裘乾泡了他下属池红梅的妹妹池美丽,并说有人可以作证。 胡绍德站的是胡家立场,他恼怒于裘乾伤了他妹妹胡珏的感情,故而语厉词严,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店员一见老板被骂,识趣地走开了。裘乾则保持着坚固的无动于衷,见胡绍德抬手去擦嘴角的唾沫,他开始发话了:“你讲完没有?要是讲完,该我说了。” 胡绍德听后更为不悦,说道:“你什么意思?啊,嫌我说话不中听?我说的不对吗?” “没什么意思,对不对的,对我一定都不重要。”裘乾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时的他跟池美丽打得火热,如胶似膝的,正盘算跟胡珏离婚呢,这个节骨眼上,胡绍德找他理论,显然不会落什么好。 “你自己做的亏心事,还说跟你没关系?胡珏不是你媳妇吗?”说这话,胡绍德气得蹦了起来。 裘乾眯眼笑道:“对!是我媳妇!实话告诉你吧,大舅哥,你的话我不爱听。你也别激动,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万一气出病来,花钱又遭罪的是你自己。” 可叹胡绍德四十几岁却被裘乾看成了糟老头子,这明显是瞧不起啊。接着,就见裘乾脸色一沉,说道:“亲亲道道的,来这里讨酒喝可以,若想找茬挑事,你肯定走错地方了!” 自从遭到白家帮的暴打,裘乾脾气不降反升,甚至有一些不可遇见的突然失控。这一升一降的,难以捉摸,俨然抽风。 胡绍德碰了一鼻子灰,说道:“红嘴白唇,血口喷人。”接着话锋陡然变软,好言相劝道:“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泡在花酒里,人家见了笑不笑话?” 他这态度忽然转折也是令人捉摸不透,有些避实就虚的嫌疑。谁知裘乾像是得了狂犬病似的,大舅哥好言相劝他不仅不听,还龇牙咧嘴,要咬人几口。 “别说我花天酒地,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你跟白美妙做的那种事,满天下都知道。五十步笑百步,咱们老大可别说老二。我好像没冤枉你吧?”但闻裘乾说道。 胡绍德的伤疤一经揭起,领导兼兄长的架子“哗啦”一下就全散了,说话随之失去了力量。望了望裘乾,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说了声:“你行!” 裘乾根本不买胡绍德的账,反唇相讥道:“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 见裘乾这么盛气凌人,胡绍德更为不爽,忽然想起白家帮抄了裘家的事情,冷笑道:“有本事你跟白家帮较劲去,跟我较劲,算什么本事?” 裘乾一听,卧槽,大火靠近油罐车了。 脑子一发热,嚷道:“刺激我?你本事大,怎么被白俊杰攮了一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作死节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难兄难弟都受过伤,对呛起来,一个不让一个,都挺悲催的,却又极力刺痛对方。 那年胡绍德因为占了白美妙,被白俊杰戳了一匕首,成为他这一生最难启齿的隐痛,这一遭受重型轰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裘乾灭了。 可是,胡绍德比裘乾大将近十岁,若论拳脚,裘乾再怂,身子骨也比他硬。他打是打不过人家,骂也骂不过人家,又是在人家店里惹事,哪样都不占理,因此,闹腾一阵,也只好气咻咻地走了。 过来半晌,胡绍德来到妹妹家院门口,砸门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胡珏。胡珏打里边将门闩才一拉开,胡绍德就提着裘乾的名字骂,再不解忿,还劝妹妹尽早离婚。 胡珏在百顺化工公司上班,刚熬过两个大夜班,是最需要补觉的时候,被胡绍德吵醒本就有些不悦,这一见其气如吹猪的形态,不禁为之一震,满脸的疲倦里多了几个问号,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裘乾惹毛哥哥了。听到胡绍德满嘴喷粪,胡珏心想。 胡珏害怕邻居听见,忙把胡绍德拉进家里,小声问道:“怎么啦,你们这是,吵架啦?” 胡绍德嚷道:“那畜生在外养了野女人,你看你睡得倒挺舒坦。” “养女人?” 胡珏又是一惊,再一追问,才知道丈夫与池美丽勾搭上了,在她前几天上小夜班的时候,裘乾还把那个女人带到家里来了。 哦,这些年来,怪不得那畜生一直不给她调长白班呢,原来方便睡女人,可怜她傻乎乎地一直被蒙在鼓里!风里来雨里去,夜班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那畜生睡的野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又有多少回。 女人一旦敏感起来,想象力都是挺丰富的,都适合文学创作,胡珏也不例外。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揣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几年前,裘乾在百顺化工公司供职追债办主任的时候,池承诺曾经主动找过他,问他想不想给胡珏调动工作岗位,从一线车间调到机关后勤部,不用三班倒,夫妻俩晚上结伴回家,有说有笑的,一起吃着热乎饭,多好。不料,这等善意却被裘乾谢绝了。 裘乾嘴上说得好听,说是不能带头违反原则,其实,他是担心胡珏调为长白班以后,影响他晚上搞女人。池美丽,就是在胡珏上夜班的时候,接受裘乾盛情邀请来裘家做饭的,借着酒劲,成了胡珏平素睡的那张床的最新一个女人。 猜疑与事实一旦对接,就会迸发一些火星儿,引燃与火有关的东西,欣喜或是愤怒。想到身边这张大床被池美丽睡过,胡珏又气又恼,哪还有什么困意? 等到了晚上,裘乾一回到家里,胡珏,这个平素贤惠得体c老实巴交的女人突然撒起泼来,又摔筷子又砸碗的,说这碗筷被狐狸精碰过了,她嫌脏。然后,她就提起池美丽的名字,质问裘乾有没有带骚狐狸来家吃饭。 胡珏虽然有一些姿色,但土里土气不会打扮,还有一个更大的缺陷,就是不能生孩子,为此,裘乾早就对她产生了厌倦,常以黄脸婆说事,这一见她使性尚气撒泼弄蛮,就更为反感了。无黑不显白,这时候,那个声称要给他生一窝大头儿子而又颇懂风月的池美丽的影子就更加鲜活起来,情动而情迷,冲动之下,他爽当承认有这事,示威似地扬言下次还会带池美丽来家下蛋抱窝,然后警告胡珏:要么忍着,要么离婚。 要我忍受二奶的存在?或者离婚! 亏你想得出来! 胡珏心里失去了平衡,一听裘乾想甩她,恼羞成怒,说道:“想离婚,墙上挂帘子——没门。你若狗改不了吃屎,再跟那个撂蛋鸡勾搭,我就死给你看。” 想到自身的短板,胡珏无比难受,就把怨愤迁到池美丽的身上。裘乾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女人动辄拿死吓唬人,一听她以死相逼,爽当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死给我看?好啊。阎王不知道想招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抬不动腿呢?二斤半的鸭子,一斤半的嘴,你全凭说了。怎么个死法,你说吧,我来帮你。” 胡珏忿忿地说道:“我想喝农药!” 因为不能生育,胡珏本来就非常自卑,黑暗的角落里不知道想死多少次,这一回丈夫招了个野女人,要来家里下蛋抱窝,还威胁她,叫她要么忍着,要么离婚,彻底把她踩到泥底去了,看来她活着真没有什么意思了。 一听妻子要喝农药,在农资行业混迹多年的裘乾马上回敬道:“上吊不夺绳,喝药不夺瓶。你想喝农药,我帮你选啊,咱家不是有个农药门市嘛,钥匙你也有,想喝什么,你随便拿去。我告诉你,胡珏,有一种农药叫百草枯,比丹顶红还毒,喝下去没有任何解药。你要真心想死,就喝百草枯吧。男人到了中年有三件喜事值得庆贺,第一升官,第二发财,第三死老婆。我也是奔四的男人了,看来,我要提前放鞭炮咯。” 这个只差一口气就被白家帮打死的家伙,此时说起话来十分决绝,有点不像人类的语言。胡珏一听,更是绝望了,说道:“你不是奔四,挨千刀的,你是嫌死慢了,奔死去吧。” 第二天早晨,胡珏跑到青屏人民医院大门口守株待兔去了。见到池美丽,三句话不投机,二人就开撕,结果,胡珏骂没骂赢,打没打赢,还被池美丽抓破了脸蛋。 这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围观者多是医院的同事。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被指插足别人家庭,池美丽的脸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而胡珏的男人被人家抢走了,脸蛋被人家抓破了,又被人家讥诮为不会下蛋的母鸡,更觉丢人现眼,羞恼之至,就从挎包里掏出一瓶农药,拧开盖子,“咕咚c咕咚”喝下两口。 商业社会,人心不古。也可能医院需要胡珏这样的客源;也可能大家被池美丽的妖气迷惑了,替她鸣不平;也可能大家嫌笑话不够大。眼见胡珏自寻短见,那么多的医院员工在围观,竟然没有一个人拦她。 胡珏本来不是真心想死,环视四周,失望至极,转而叱骂池美丽道:“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使用张欢吧,我现在就到那边去请黑白无常,要他俩过来捉你。”然后,一仰脖颈,爽当将瓶里的农药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 忽听有人喊道:“要出人命啦,快救人!”一瞬间,人群可就炸开了锅。不过还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用救护车帮忙了,当时,胡珏就被抬进了急救室。 不久,裘乾和胡绍德相继赶了过来。 可怜胡珏虽有死心却没尝遍世间百味,心里到底有所留恋,故而,她并没有听从裘乾的话去喝百草枯,而是喝了标识高效低毒的敌百虫。虽然是寻死自虐,却并不知这药具有很强的胃毒作用,以致洗胃时险些疼死过去。 等到胡珏出院,与裘乾分道扬镳已成无法改变方向的必然了,所好他们二人没有孩子,办理离婚手续时自然省去一大牵挂。 胡珏的喝药事件搞臭了池美丽,也让裘乾声名狼藉,同时,她也把自己的形象毁了,一时间没人敢碰,成为一块烫手山芋。更加倒霉的是,有一天,因为夜班睡岗,她被生产科长带人查岗抓住了。 胡珏不知道,生产科长为了帮公司老板池承诺解忿,早就盯上她了,还在她那个班上故意放松约束,引诱她违反纪律。 这种睡岗行为,在百顺化工公司处理起来可大可小,要看被抓者后台硬不硬。后台硬,批评几句也可能算了;后台不硬,只能看领导的心情了。 因为胡珏在人民医院大门口上演那一出戏,池承诺的心情当然不会好。 按道理,胡珏与池承诺能够扯上一点亲戚关系,因为胡绍德是池承诺老婆孟帆的姑夫,池承诺也应该叫姑夫才对,而胡珏是胡绍德的亲妹妹,依照辈分,池承诺应该叫她表姑。可这个表姑不讲情面在先,非要搞臭池美丽。搞臭池美丽,就等于变相搧池承诺的脸,毕竟她是池承诺的堂姐。池承诺心有不满,就想替堂姐出一口恶气。这次胡珏睡岗被抓,池承诺的第一反应就是开除她,带有大义灭亲的悲壮,也不管孟帆怎么看待。 当然,池承诺另有顾虑。当天上午,他就给昔日下属裘乾打去电话,问怎样处理胡珏为好。毕竟胡珏是裘乾的前妻,虽说二人离婚了,藕断到底还连不连丝,他并不知道。裘家官道有人,担心打狗伤了主人,故而,他多长这个心眼。 裘乾喜新厌旧,遇到新欢池美丽,对胡珏已无半分旧情可念,他也知道池承诺恚恨胡珏,就跟池承诺说道:“把她开除最好。化工生产重地,每一个反应釜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操作起来丝毫不能麻痹,当班期间睡觉,天哪,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吗?多危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症结所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听说胡珏睡岗被查,裘乾心里莫大欢畅。不仅不说情,还煽风点火外加落井下石。池承诺一听,咳咳,正合心意,于是一拍大腿,亮开嗓子说道:“好,就依你的意见,开除她。不过,到时你可别反悔哟。” 裘乾嘿嘿冷笑,“她现在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哪怕池总你把她剁成肉酱喂狗,我也不会鸣冤叫屈的。” 剁成肉酱喂狗?这话说得足够狼心狗肺的,哪怕胡珏是个陌生人,他也不该这般恶毒啊,何况曾经夫妻一场? 这池承诺是个有名的丑男,身材矮小不说,五官又长得乱七八糟,很难有征服相面大师眼球的地方。但是,此君心机特别重,心眼又多,大有鬼谷子n代徒孙之嫌。听到裘乾这句丧尽天良的狠话,池承诺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然后,就有螨虫一样的小东西往他心里爬去,驮着一种无足轻重的担心,继而将稍许凌乱转移到他的灵魂。 开除胡珏固然解了池承诺的不少怨愤,可是堂姐池美丽好像要倒霉了,因为她遇到的是裘乾。遇到裘乾,看来她是要掉进狼窝了。这种忧虑虽然很轻,却让池承诺很难再高兴起来。 裘乾用的不是视频电话,隔着无线电波,他并不能看到池承诺的真实表情,更揣摩不透池承诺散乱的思绪,只以为高高在上的池老板主动征求他的意见,证明没把他当外人看,因而有些沾沾自喜,心说:搞定你的堂姐,这回,咱们可就成为正儿八经的亲戚了。 既然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那么以前一定也有些亲戚关系,只是葭莩之说罢了。 方才我已介绍过,胡绍德是池承诺老婆孟帆的姑夫,池承诺也应该叫姑夫才对,而胡珏是胡绍德的妹妹,依照辈分,池承诺应该叫她表姑。裘乾与胡珏没离婚之前,理所当然是池承诺的表姑夫。也就是说,裘乾是池承诺的老婆的姑姑的丈夫的妹妹的丈夫。这种关系,说远吧,只要每一个环节不涉及解除婚姻,就不算太远;说近吧,又貌似八竿子打不到。因此,在没有迎娶池美丽之前,裘乾只把自己看成池家的狗连裆亲戚。 当年,在全国推行企业改制的一波流里,池家钻了政策的空子,勾结青屏政府官员,通过做财务假账,造出资不抵债的假相,然后以区区三万块钱的价格收购了年产值一个多亿的老百顺农药厂,从而置换了老板的身份。 百顺农药厂转为池家私有企业以后,前来投门子的更多了,像裘乾这样的葭莩之亲少说也有两个连,别说他是池承诺的表姑夫,即便是表爹,也得在池老板面前装孙子。 而这么个品德败坏的孙子,池承诺早年之所以封他个追债办主任的官儿,这离不开青屏一张无形的关系网,咱就不说官商勾结了,就说官商钩织吧,那可是青屏官商倾力合作钩织而成的一张大网。 在青屏,无论国企还是私企,不管你是多大的老板,你都得就范于这张网。青屏领导班子换任一届又一届,其间不乏从同省发达地区调来的高素质仕员,现任市委书记蒋耕耘就是一位典型代表。 “我们要改变青屏落后的经济面貌,首先要鼓励青屏实业家们冲破地方官僚主义的禁锢,我们只是服务机构,要帮助实业家们牢牢抓住经济大纲,企业丰收,青屏财政才会有大鲤鱼吃嘛。” 这些话,是蒋书记上任伊始在市委常委会上雄心勃勃说的,随后的三把火烧得特别热烈。但当他站在青屏制高点抓住这张网的纲绳使尽浑身解数而其纹丝不动,他才发觉在青屏不易雕刻政绩丰碑。原准备青屏官场人事大调整,引流南方领导新鲜的血液,不想举步维艰,现在,他发现青屏这潭水不仅太浑,而且更像一个偌大染坊。 裘乾,不过是这张关系网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症结。 当初裘乾之所以得到池承诺重用,主要因为他有一个当环保局局长的大哥裘才,以致后来辞职下海开农药门市,池承诺还专门为他摆了一桌丰盛的送行宴,并授权他做百顺化工公司名下产品青屏地区总经销商。 利益至上,蝇营狗苟。 在青屏环保局工作的大小干部,只要有权站在污染类企业门口叉腰摆手指,他们的至亲不管进哪一家上班,基本上都能谋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究其原因,这完全取决于环保局对此等企业的收放程度。关系到位了,睁只眼闭只眼:关系不到位,今天莅临检查工作,明天派人堵排污出口,后天限令停产整顿,非让你服气不可。只要上纲上线,这些企业没有一家废水废气排放是达标的,除非停产,别看老板们吹得多么绿。 这些情况,俱都成为青屏政企两界公开的秘密。 而裘才之所以稳坐钓鱼台,那是因为上头有他叔叔裘民风这把大红伞罩着。 当然,作为环保局局长,裘才对吻牌公司这样的食品企业掣肘并不大,这种企业污染较小,所产生的工业废水经过两级生物过滤就可达标排放了。白俊杰派人抄了裘乾的家,裘才耿耿于怀,他本想公报私仇刁难吻牌公司的,却又一时抓不住把柄。复仇未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说明青屏还有像吻牌公司这样的良心企业。 可是,对于池承诺的百顺化工公司,一个年合成农药原药三千吨的大型化工企业,环保局的影响力可就太大了。今年年初,百顺化工公司职工食堂面临改建,池承诺将整个改建工程拱手送给裘才一个本家操作的工程队,算是送给这个环保局长的一个不小的人情,为此,公司东南墙脚那个被裘才派人堵上的地下排污口又可以畅通无阻了,环保车间废水池里积蓄多日的工业废水,通过一条隐蔽的地下暗道直接排入小青河。 可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在百顺化工公司生产厂区进出口的侧翼,庄严肃穆地竖立着一个周正的草绿色打底的铁皮宣传牌,上面赫然写着两行大字:发展绿色环保经济,争创生态宜居城市。题词者是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 公司所有员工都知道宣传牌下边隐藏着一条污水输送管道,青屏一把手亲自题词,谁人敢碰,谁人敢挖?这不单单是铁牌子立与破的问题,其中寓意着实耐人寻味。 这个貌似百顺化工公司镇宅之宝的宣传牌,除了池承诺和那几个小股东,谁看了都觉可笑,可是,大家端的都是百顺化工公司的饭碗,又怎好戳穿这个谎言呢?怎好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各怀私欲,时间长了,谎言于是就像真理一样“永垂不朽”了。 山自重,不失之威峻;海自重,不失之雄浑;人自重,不失之尊严。 这一天是月末,中午,百顺化工公司内部餐厅里,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池承诺上午看了财务报表,月盈利六百多万的报告让他非常开心,作为奖赏,他就邀请生产副总c销售副总c女财务科长等几个心腹干将喝了这场庆功酒。 得意之至,也可能真的容易忘形吧。这个向来沉稳的男人,在喝了女财务科长敬的两杯酒以后,一不小心,竟然有些花了。本来他的五官就分布得乱七八糟,这时又挤眉又弄眼的,就显得更加凌乱了。 利益熏陶,再加上两个副总按摩马屁,一人一半,一时半会,他竟然找不到北了。 对,不是拍马屁,是按摩!池承诺喜欢别人给他按摩马屁。 那个销售经理陈君寻虽然是池承诺的发小兼同学,可他最看不惯公司那些马屁精,这也成了池承诺批之不团结,将其挡在心腹之外的最好借口。 自然,这次聚餐没有陈君寻的份儿。 利欲熏心的池承诺正在金色漩涡里转体,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抓起手机一看,是环保局长裘才的号码。这个猴王不敢怠慢,离开酒桌,找个可以藏匿秘密的地方接听去了。 “你好,池总,说话方便吗?”裘才在那头问道。 池承诺官场的嗅觉特别灵敏,一听裘才问他说话方不方便,他立刻从猴王变成了警犬,鼻翼扩张几下,眼睛放光,跟着,上嘴唇险些爬到鼻头上边。 “你好,你好,裘局长,我在单位,方便得很,裘局长有何吩咐?请讲。”池承诺说道。 裘才干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昨天不是跟你说国家环保总局会同省环保厅领导礼拜五来我市突击检查的嘛,现在提前了,有可能明天就到,你赶紧安排一下,将污水处理设备都运转起来,该停的车间抓紧停掉,尤其是你那个氯气车间,味道太大了,千万别出什么纰漏。”说话间,裘才竭力表现出对所辖企业的关爱。 像池承诺这种老板,什么不怕,就怕环保突击检查。百顺厂区的生产设备像野牛似的,正在疯狂运作,想把前一时期停产整顿造成的产值损失找补回来,这一听说检查提前了,池承诺未免吃了一惊,城府的余震带动凌乱的五官,就显得更加乱七八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生财有道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不过,还好,有兄弟部门提前通风报信,池承诺还有一定的应付准备时间。但闻他说道:“那好,那好,我马上调度,务必做好迎接检查工作。谢谢你啊,裘局长,改日,百顺化工20年厂庆上,我一定亲自给你斟酒三杯。” 裘才听后,嘿嘿冷笑,说道:“池总一番盛情,我若推辞,却之不恭啊,好,我接受你的邀请。” 池承诺说道:“好得很,届时恭候您的光临。真心感谢,裘局长。” 环境突击检查可不是小事,刻不容缓,池承诺说着就要走回酒桌布置工作任务。他以为裘才纯粹卖好来着,压力挤心的同时,又有些美滋滋的,就像喝着闷酒看着美人,有些说不出来的多情。不过,这回他的嗅觉失灵了,可能因为酒精催发的缘故吧。 就听裘才说道:“金砖不厚,玉瓦不薄,谢字免了,你有困难时我支持你,我有困难时你支持我,咱们相互照应,这是应该的。话说回来,我不过是例行公务,提谢字太见外。你们公司污泥浓缩池旁边那台大功率污泥压滤机好几年没有开过吧?我估计它也该锈坏了,今年计划换不换啊?新机器厂家联系好了没有呢?” 这个环保局长拿捏官腔,一连好几个问号,像是表达一种关切似的。 池承诺止住脚步。他完全能够料到裘才下个绳套等他伸头进去,因为那厮吃拿卡要已能习惯,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遭到了一顿吊打。 池承诺心头的窗户纸一点就透,可他嘴上又不敢冒出半个不字,故而说道:“要换,要换。新设备我想请裘局长帮我联系厂家,至于旧机器嘛,你该拖走卖废铁就赶紧拖走,省得我看了烦得慌。” 裘才等的就是这话。这时说道:“池总可别烦得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固然有理,干咱们化工这一行,尤其是特别时期,新的不来旧的千万不能去啊。那台旧设备,还是先留在那里应付检查吧,暂放,暂放,咳。” 瞧这话说的,含义多么深刻啊。“新的不来旧的不能去”,这不是明摆着催人家快点从他手里拿货嘛,“暂放,暂放”,就好像旧设备是他家似的,一声咳嗽,敲山震虎啊,强过一万个着重号。 听到这话,池承诺也真的醉了,说道:“你放心,裘局长,中央三令五申节能减排,环保工作,来不得半点马虎。我们公司不仅污泥压滤机要换,污泥脱水机c气浮机和其他相关设备到时候都要请裘局长您帮忙把关推荐厂家。现在距离检修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裘局长您现在可以先联系厂家,需要预付款的话,我随时都能安排财务打到你的账户上。” 说话间,这个带着奸商气质的企业主像是被勒得半死似的。 中国式勒索啊! 池承诺深知:新设备的采购上,裘才吃定他了,至于公司环保车间那台污泥压滤机,花了好几十万才买来的,那厮的一句“也该锈坏了”,一语双关,不等于明抢吗?抢去以后哪里去卖什么废铁啦,还不是转手倒卖给某个需要上环保设备的小企业,再去讹诈一笔? 池承诺被动地防守着。 虽然蒋耕耘书记多次强调支持企业发展是青屏各级行政部门的工作重点,然而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提出“发展经济不要生存环境”,他的脸面,还得靠裘才之流给他贴金。那些缀有他各种题词的“发展绿色环保经济,争创生态宜居城市”“经济要发展,环保须先行”“争创环境友好型企业”的宣传牌,都是青屏环保局刻意给他点的胭脂。 青屏环保局,作为老百姓眼里的环境维权中心,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同时,它也一直掣肘青屏经济生产总值。执法力度大了,企业产值就上不去,效益一减少,利益至上的企业老板势必心急,心里一着急,肯定就会想办法,要么加大环保投入深化污染防治做到清洁生产,要么去做领导工作,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选择后者。 紧了一阵以后,青屏环保局的前院一般情况下会摆放一张账桌,桌子上放满罚单,收缴后纳入地方财政收入,而在后院又会摆放一张供桌,供品多了,罚单就少,个中景象,不说大家都懂。 玩这种游戏的幕后导演是蒋耕耘,而杀猪刀法练得炉火纯青的最佳表演奖,必定颁发给环保局长裘才。 巧取豪夺之时,裘才浑然不去体会池承诺之流的感受,他也知道那些污染企业的老板一直在疯狂掘金,相互利用嘛,利益共存。 此时的裘才只觉得那颗贪婪的小心脏被池承诺挠得瘙痒难耐且又无比适爽,就像一头想睡觉又被猴爪挠得更困的大肥猪。但见他眼睛眯成了两道缝,似笑非笑,轻蔑其间,好像要遗失道德与灵魂似的。 闻听池承诺要往账户打钱,裘才这货欲擒故纵,虚作推辞道:“不用这么快,池总,你的企业做得越大,我们环保局工作起来就越顺手,所以说,你得先把产值搞上去,其它事情,缓一缓再说吧,至于订金问题,我看我能不能想想办法,从其它企业借点。” 池承诺一听,连忙说道:“可别,裘局长,你这是瞧不起我呀,我看好的东西,不能让别人抢走呀。这样吧,你给个数,今天下午我就安排财务给你划过去。” 裘才说道:“不多,也就八十万吧。你放心,这些污水处理设备都是大厂出的,只要你用了,我保证你们公司的工业废水排放是达标的。就是不知道,我上次留给你的那个账号你忘记没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足见裘大局长的激情豪迈和伸手的风度。池承诺也相信这货言出必行,以前的几次合作,证明他确实靠得住,于是说道: “是令弟开的凤鸣环保咨询服务公司吗?裘局长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留的话,我怎会不记得呢?您放心,下午一上班,我就让会计打过去。等到大修的时候,新机器一到,我立马通知令弟把那台旧机器拉走,随便找个废品收购站处理掉算了,最多也只能换顿大排档酒钱,辛苦一趟,权当替我帮忙的。我听说,现在市里正组织学习《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合同的事,令弟出面就可以了,放心,我会办得妥妥的。” 既然裘才是个明火执仗的强盗,池承诺爽当把话挑明,道破凤鸣环保咨询服务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裘才。至于那台污泥压滤机,买来以后除了试机,其它大好时光几乎一下未开,他也知道送给裘才以后可以返厂翻新,现在说成只值一场大排档酒钱,无非刚柔并济,换取环保局的方方面面照应罢了。 裘一鸣开的环保咨询服务公司,幕后老板确实是裘才。 根据《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有关规定,国家公职人员不得经商c办企业以及参与其它盈利性的经营活动。违反者,尚未构成犯罪的,或者虽然构成犯罪但是依法不追究刑事责任的,应当给予行政处分,包括:警告c记过c记大过c降级c降职c开除等。违纪行为情节轻微,经过批评教育后改正的,也可以免于行政处分。 裘才深知有叔叔裘民风这把大红伞罩着,即使公司牌子贴在他的脑门上,也不会有人找他谈话。但是,他还是不愿张扬,又闻民间制定《国家公务员法》的呼声越来越高,为了规避风险,他决定选一个替身。 三弟裘一鸣虽然生活作风上有些问题,但为人非常可靠,不像二弟裘乾那么刁钻无赖心机过重,思来想去,裘才就要裘一鸣注册一家环保咨询服务公司,主营环保技术培训c环保科技开发c销售环保设备等,他当幕后老板,专黑青屏污染企业的钱。 池承诺点破凤鸣环保咨询服务公司的玄机,是故意告诉裘才违反了《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警告他吃拿卡要可别过头,带有敲山震虎之意。 裘才见瞒不住池承诺,一笑带过,小眼珠一转,忽然改变话题,说道:“上头传来风声,说国家环保总局明年很有可能出台文件,号召全国范围内开展“国家环境友好企业”创建活动,树立一批经济效益突出c资源利用合理c环境清洁优美c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的企业典范。这对于发展循环经济c促进工业经济可持续发展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你们公司作为青屏农药行业领头羊,极有必要参与进去,到时候,我帮你们公司报个名吧?” 什么?要拿我当枪头使?卧槽,这不是逼我从良吗?池承诺听后吃惊非小,连忙说道:“谢谢裘局长关爱,能入围国家环境友好企业的,都是管理先进的大型高科技企业,咱门百顺公司就是一个家庭小作坊,高攀不上,高攀不上啊,谢谢,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无奈分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猜疑与事实一旦对接,就会迸发一些火星儿,引燃与火有关的东西,欣喜或是愤怒。 池承诺十分聪明,他明知争创环保友好企业,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还将面临巨大的经营风险。虽说拿到“环境友好企业”的荣誉称号以后会得到专项扶持资金,然而,每隔三年,国家环保总局都要对取得称号的企业进行一次复查,对复查不合格的企业取消荣誉称号,真要那样,将是名誉扫地。此外,还有不定期的抽查和暗查,稍不留神,就会面临停产整顿的命运。这些,池承诺都听说过。 促进企业开展清洁生产,深化工业污染防治,走新型工业化道路,池承诺认为这是国家层面的战略问题,跟他这等小老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最大限度地提高产值,争取利益最大化,拼命赚钱,在环保风暴刮起之前移民海外。 老古语说得好: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在池承诺刚接手百顺化工公司的时候,病榻上的老池总池兴安就是这样教诲他的,还说,那些罩在头上的光环,是玻璃棒槌,中看不中用,搞不好还会变成紧箍咒。 现在,老池总虽然不在了,可池承诺已经历练成精。裘才刚一提起创建环境友好企业的事情,他就提高警惕,猜疑这个官场老油子是不是带有请君入瓮之嫌,是对他点破凤鸣环保咨询服务公司幕后老板的有力反击呢,还是别有用心? 撑破酒精的束缚,池承诺很快就展开了联想。 这个池承诺深得其父池兴安真传,三十出头,却是狡猾有方,城府比棺材还深,好像鬼都不如他。裘才早就领教过,这时,他那双蜜蜂眼有序一转,随之翻开一张牌,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池总帮忙。” 还有事? 池承诺不知裘才还要伸手。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可是,跟这等市侩小吏打交道,不服不行,不服就有绊马索,不服就给小鞋穿。牙打掉也得往肚子里咽,胳臂折了往袖子里藏。这是池承诺经常遇到的事。 “可别提请字,说请就外了。裘局长有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会交给第二个人办。”池承诺说道。 裘才说道:“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干咳两声,他接着往下说道:“你不是有个朋友做珠宝生意的吗?是这样的,上次,我托你买的那个钻戒啊,本来想送给我老婆的,谁知一不小心被我弄丢了。最近,我老婆耍点小脾气,女人嘛,就是用来哄的,我想再买一个送给她。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办法帮我问问。” 一想起送给白美妙的那枚18k白金镶钻石戒指,裘才心里就不免“嚯嚯”跳着疼。二00一年,青屏房价只有五六百块钱一平方米,那枚钻戒,按市价,可以换一套八九十平方米的商品房了。就拿白美妙那套别墅来说,四五枚这样的戒指也就足够了,为了一夜风流,他居然舍掉一套房子,那是真心不值啊。 裘才越想越后悔,为了挽回损失,他想再给池承诺补上一刀。不过,他这话说得也太艺术了,一个买字,真就是宰杀神技啊,杀人不见血!还让人活不活? 见裘才又是伸手,池承诺这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可是,大钱已经随风而去了,他还在乎几丝毛毛雨吗?遇到裘才这等官场老油子,他也只能“呵呵”一笑了。但闻他说道:“那好,我跟我那个朋友说一声,你直接去拿好了。不过,相同款式的没有了,同等价位的倒是有。” 不过,不是池承诺的店,他却如数家珍,仅从这点,足以证明他经常到那里拿货送人。 裘才一愣,道声:“这?” 裘才本打算再讹一枚钻戒送给他老婆赵大娥的。赵大娥一枚,白美妙一枚,两个女人,同一款式,到哪都像是一家人,正室偏房的,挤在一起多好,谁知池承诺这么不给力。 池承诺生性多疑,他也担心裘才像他一样凡事多一个心眼,因而,紧接着解释道:“真的断货了,我听说那是情人节专属定制产品。不信,你可以问你那个弟媳妇。” 裘才的三弟媳妇,也就是裘一鸣的老婆马小娟,在池承诺亲戚开的那家珠宝店站柜台。先前,池承诺买下两枚钻戒,都是马小娟经的手。买来以后,池承诺将其中一枚送给了裘才,另一枚,他则送给了妻子孟帆。 从裘家的媳妇手里拿货,有两个好处。首先,便于裘才知道货物的真伪和实际价格,实际投入多少,这对于一个行贿者来说,他肯定希望受贿方能够充分认知;其次,就是便于裘才变现。那钻戒裘才真要看不中,可以让马小娟带回柜台再卖呀,这边,韩功课早就跟珠宝店老板通过气了,来者不拒,这就等于变相贿赂现金。池承诺没让裘才提醒,就考虑在对方的前头了,而且相当周全,仅从这点,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多么精明的商人。 听说是情人节专属定制产品,裘才像个泄气的皮球。情人节这都过去好长时间了,别说卖断货,就是没卖断,也该下架了。故而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抽空我去看看,看中了我再付款,看不中就算了。” 池承诺哪敢让裘大局长不高兴?更重要的是,他哪敢让裘大局长自掏腰包?一听裘才说付款二字,他顿觉扎心,连忙说道:“哪能要你给钱呢,裘局长大驾光临就给足了我的面子,我得替我那个朋友好好谢你。不用提钱的事,只要你能看中,顺手就可以拿走。要不,我让你弟媳妇晚上给你送去,可好?哈哈。” 为了调剂气氛,这家伙故意说了一句半明半暗的话。 裘才心灵上那张肮脏的窗户纸被狗舌头轻轻一舔,然后一点就透,跟着笑道:“你这个池总,关键时刻还挺幽默的。那好,我下午就去看看,看好了,直接拿走。” 不要钱的东西,又那么贵,谁不动心?哪还有看不好的道理?裘才这一张口,一伸手,池承诺又得搭进几万块。 吃拿卡要,就是这么要的,这在青屏官场司空见惯。 “上回那枚钻戒,你没跟马小娟说帮谁买的吧?这种事,你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提纲收网之时,裘才不忘提醒。 很明显,这个裘局长心里藏有猫腻,这里边极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把那枚戒指送给某个野女人了,他害怕马小娟告诉赵大娥。妯娌关系密切,碰到一起,有时真是无话不谈,而且尽把男人当贼来防;要不然,就是他与那个弟媳妇关系不睦,当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真要对马小娟不放心,他也不会让裘一鸣帮他打理凤鸣环保咨询服务公司的,毕竟那里边的猫腻更多。 裘才的妻子赵大娥,也就是习惯放纵拉布拉多犬到别人家墙脚撒尿的女人,是建行信贷科科长赵如流的大侄女。这女人五官长得跟赵如流差不多,小鼻子小眼,小耳朵小嘴;脸盘又像夫家,大脸专业户,纯正猪食盆脸,按青屏土话说,又叫牛屎拍子脸。一句话概括:反正是征服不了相面大师的那种。具体长得怎样,你们自己猜吧。 池承诺认识赵家人,因为赵大娥的长相,他早就怀疑裘才金屋藏娇了,今天,这钻戒的二度讨要,更证明裘才身边有人,因而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说呢。放心吧,裘局长您交代的事情,我早就刻在心里了。” “那好,还是池总记性好。池总这么仗义,等你们20周年厂庆那天,我无论如何也得赶过去捧场啊。” 这一捧场,环保局出贺礼,他个人得纪念品,明的暗的,又有不少好处可拿。池承诺心里真是烦透了这个吸血鬼,咬了咬牙关,嘴上还得说着“热烈欢迎”之类,挂断电话,险些衄血, 这一个电话消耗池承诺将近一百万的利润。回到酒桌,几个副手一直在等。老板不来,他们不敢动筷子,而是装出畅谈工作的样子,既避开偷听老板谈话的嫌疑,又表现出对企业的无比热忱。 池承诺刚一坐下,就对负责生产的副总说道:“环保突击检查提前到明天了。待会,你安排一下,上半夜正常生产,凌晨该停产的抓紧停下,卫生马上就得搞了,工业废料该拉走的赶紧拉走,该按规定放置的,务必做好标识和有序放置,那个污水排水口也给我隐蔽好喽。等过了这拨检查,咱们放开手足大胆干吧。六百万利润,我认为有些少了。大家务必戒骄戒躁,不要满足眼前的小成绩,再接再厉,力争更大胜利。干完这杯,咱们干活。来,干杯!” “干杯。” “干杯。” 碰杯琅琅,普天同庆。 池承诺说的乃是青屏化工企业界老板们真实的心声,来人检查就停几天,检查以后变本加厉地将产值找补回来,利益永无止境,就像古人对于知识的追求。由此,青屏人们的生活环境可想而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野味十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地方环保部门提前通风报信,加之当地政府的热情招待,送走稽查贵客,立刻迎来更大规模的污染,犹如一个减肥者节食后的强力反弹。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谍战中,才有机会喂肥一帮企业主和一帮利益共享的官员。裘才,就是一个典型的双面手。 包二奶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包养仇家的女人。 官场如鱼得水的裘才,在应付婚外情方面,那就像打麻将一样了,输,才是他的特长。 裘才与白美妙的关系被三弟裘一鸣道破以后,一下子成为裘氏家族的众矢之的。这边,裘家人好像群狼一样龇牙咧嘴,尤其是裘才的妻子赵大娥,一张口就恨不得咬死他似的,那张大脸分明一面铜锣,上下嘴皮一碰,比棒槌还厉害,骂得裘才连帽子都拾不起来,哪还有尊严可捡?那边,白美妙讨厌透了裘一鸣和裘民风,提起裘家人,就凶得如同一只母老虎,看样子不给裘才改姓,她真能把他生吃了。 女人的嘴,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伤人的武器。可怜裘才像只偷嘴的老鼠,既想多占白美妙几回便宜,又怕老婆赵大娥跟他离婚,这下可好,老鼠钻进风箱里,他这是两头受气。 闻听裘才跟白家女人乱搞关系,裘常富再也不想见这个大儿子了,窝在三儿子裘一鸣家里,越想越恼火,不吃不喝,开始绝食了。 听说父亲绝食,裘才可就慌了神。不敢烦劳气头上的赵大娥,他专门跑到饭店炒了两个可口菜,打包拎到裘一鸣家里。裘一鸣帮忙把饭菜整置到碗里,然后,裘才亲自端到父亲跟前,跪着求他吃。 裘常富接过碗,面无表情地望着米饭上边的几块红烧肉,半晌,“啪”的一声,将碗照地摔个粉碎,嚷道:“有白家女人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白家女人,单选题,你随便做!”裘常富是位退休的语文教师,有时候,哪怕生气,说话也颇具大师风范。 这若继续绝食下去,非得饿死不可。面对裘常富的单选题,裘才哪敢选择白美妙,无奈之下,只得忍痛割爱,在父亲的身上打了个对号。 在近乎惩罚般地蹂躏白美妙两次以后,裘才终于下定决心与她分手了。这一天,裘才买了一大包零食拎到白美妙的别墅里,吞吞吐吐,分手的话还没落音,白美妙当即就向他讨要五十万青春损失费,好像打好底稿似的,做了充分的准备,别的要求倒是没有。 裘才虽贪,但他是个孝子,不愿老父亲因他窝火,白美妙是知道的,因此,哪怕被甩了,她也没有呶呶不休地一味耍赖,唯一的条件就是钱。 裘才一听白美妙讨要五十万,不禁吓了一大跳。这个数字也太惊人了,若说裘才阳光收入,工资c奖金及各种津贴加起来,每年最多不过十万块钱,不吃不喝,也得五年才能凑齐这个数。现在这个女人突然狮子大张口,这个情债兑换成现金,也他妈的太贵了,天文数字啊。 裘才难以接受,先是挣命讨价,哪怕挨骂,也要据理力争,后又乞哀告怜地讨饶,漫天要价,摸地还钱,最后以六万块钱成交,跟市场练摊似的。这个价格,近似于市场批发价,白美妙心知肚明,裘才也是心知肚明,最后,两颗小心脏不约而同地碰撞到了一起,竟然有些棋逢对手的感觉。 达成口头协议以后,白美妙追着要钱。裘才不想让妻子赵大娥知道这事,他的私人小金库里又没有这么多钱,因此先期付给白美妙四万,剩下的两万,他要求打欠条。 忆及情人节那天裘才送钻戒的气魄与豪言壮语,白美妙断定裘才不会这么穷,搞到手了,这又哭穷了,装吧你。白美妙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说了几句风凉话,也就同意了。 可就在裘才临离开之前,白美妙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说道:“好歹咱俩处过一场,这一分手,感觉挺难受的,走之前,我想,我想亲你一口,可以吗?” 这女人乍一露出乞求的神色,楚楚可怜,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意外收获啊意外收获!不用问,这女人陷进去了! 情场蠢钝的裘才一见白美妙这般模样,暗暗叫绝,心里有一些小激动在狂乱的鼓舞,小心脏跟着“怦怦”乱跳,青春损失费的多与少,什么钱不钱的,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被这女人少见的柔情淹没了。 男人的兴奋点,一者在初碰,一者在分手,那是最活跃的时候,至于是不是装出来的可怜,那根本与怜悯无关。 裘才还没从兴奋与骄傲里抽扯出来,白美妙忽又展现妩媚,说道:“要不,你亲我一下。”说着,她的红唇与美眸同时向裘才发出邀请。裘才本就不舍桃花,这一见桃花绽放,再也控制不住了,上前一个熊抱,接着,逮住白美妙一阵狂吻,岂止亲一口,真要能黏住,他真想让唾沫变成强力胶啊。 “哎哟,啊?!” 突听一声尖叫,就见裘才向后一个趔趄,登时,他的嘴唇就出血了,里外同时开出花朵。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劫? “你怎么咬人啊?”裘才恼羞成怒,喝道。 白美妙嘿嘿冷笑,说道:“做个留念。你这一走,也不能空手呀。” 裘才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索吻,原来是有预谋的。这回他真是服气了,不只怨恨这个女人,他更凄笑于自己的自作多情与自信满满。事已至此,他又不能反咬这个女人一口,或者动手打她,只叹在外搞破鞋赚的,仰天长啸啊,悲壮! 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血,这是怎样的悲情? 嘴唇里侧受伤还好说,哪怕掉一块肉,这外边破皮渗血的可怎么办呢?说火气冲的,不像;说被人打的,又没有这么小的耙子;说自己咬自己,他没有这么贱皮;那只能是女人咬的了。 这个时节,当夏天的,不是戴口罩的季节,被这小辣椒这么疯狂一咬,裘大局长可就惨了,到哪都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就像身上挂个了游街牌子,到哪都是低头走路,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就凭这个疯狂而又神奇的吻别,白美妙的辣味无以伦比,裘才却是几天不敢回家,也没脸去单位上班。想了又想,裘才跟妻子赵大娥谎称,市政府领导紧急抽调他到外地突击检查去了;对单位的下属,他则说最近家里有事不能上班。 猫在宾馆的日子着实无趣,想找有色服务排遣孤独,又怕小姐弄破他的伤疤,一不小心,指不定还能染上艾滋病。郁闷之时,这个裘大局长只得逮着好酒猛喝,腾云驾雾以后,他的理想好多好多:浮肿快点消,伤疤快点掉,牙印快点消失,胡子快点长,归根结底,就是尽快隐去伤疤。 而白美妙出了这口恶气,心里可就畅快多了。 后来,等到裘才的胡子盖住了伤疤,麻将室里再一偶遇,相视一笑泯恩仇,这二人复又回到从前的牌友关系。望着裘才酒糟鼻下那块草地,白美妙觉得十分可笑,私下里,她悄悄揶揄道:“瞧你胡子拉碴,跟乱稻草似的,抓紧刮呀,你那个赵大娥不嫌刺挠吗?” 裘才一听,大脸盘笑得极其搞笑,像是幼儿园里那些喜欢炫富的孩子画的太阳,歪歪扭扭,却是好大的面积。 不过,回味这个女人别样的野味,裘才显然好了伤疤忘了疼,说话特别恳切,几乎是求白美妙的,说下次白美妙找他打麻将,如果他有空,他还来白美妙家里。显然,为了再度靠近这个女人,他也悲壮地做好了输钱的准备。至于以后能否重温旧情,要看他这个大局长舍不舍得投资喽。 视爱情如肉体游戏的人们,所谓的分手,其实也就是一次还原反应。就比方说这个白美妙,说不准哪天裘才去她住处打麻将赢了大钱,一高兴退还给她,她也是一高兴,就来了个投怀送抱。 这才是真正的牌友啊。 忆及牌场上的友谊,那种又爱又恨的喜怒心结,白美妙拿了裘才的青春补偿款,也不好再说什么,除了嫌钱少,要求裘才打麻将多输几次,再无留恋。说实话,她身边真的不缺男人,就比方说,低端的有袁金林,高端的有韩功课,但是从品质来看,都跟裘才差不多,明面谦谦君子,其实俱是君子版的高仿赝品。 白美妙一直保持着一种灵敏的嗅觉,她也绝不会攥着裘才这样的丑男不放,当裘才跟她分手的时候,裘才眼里还有些不舍,她的芳心却早已飞到一个玉树临风的大老板身上了,那人就是韩功课。 其实,白美妙与韩功课的关系早已经沮洳不净了。当初,她从韩功课手里买下如今住的这套别墅,就把自己奉献出去了,条件是,换来这套别墅的八五折优惠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灵异事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妙还记得今年情人节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她让袁金林吃狗粮的时候,袁金林跟她说了这么一段话:“我怎么只看到狗笼子没看到狗啊?你的狗呢?我告诉你,我夜里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这栋楼里好像有个黑影,晃过来,晃过去,不然,我不会把电视开了一夜。你这屋里可能有鬼啊。” 就因为这通恶搞,住在这套别墅里,白美妙做了好几次恶梦,半夜醒来,她真就感觉有一个黑影子晃来晃去,再一眨眼,窗帘就一撩一撩的,非常瘆人。有时候,还能听到院子里嘈杂的脚步声,像是小鬼排队做操似的,声音渐歇处,又好像有一两个长腿鬼在院子里蹑手蹑脚c伸头探脑。 白美妙越想越怕,这个时候,若能扎进男人堆里,她绝对不只钻一个男人的怀,不管是袁金林c裘才,还是韩功课。 因为这种恶梦,白美妙不知道咒骂过袁金林多少次,做梦与骂人的次数比例基本上是1:10吧。 骂过袁金林以后,白美妙又开始骂裘才。不过,她骂袁金林是明骂的,骂裘才呢,则是使用暗语。 自从跟裘才分手以后,来白美妙家打牌的人明显少了许多,有一段时间,一直合不成局,昔日热闹的景象一经沉淀,就给恶梦可趁之机。 这些人之所以不来打牌,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以为裘才是只小肥羊,容易宰,现在少了这只小肥羊,他们的积极性明显高涨不起来。 白美妙又怕又恼,又有些失落感,到棋牌室打了几次,完败,每次,她都暗骂裘才是个扫把星,带给她一身晦气。等她戒赌戒了一段时间,乍一清静,恶梦又开始出现了。 此后,接连几夜,白美妙都是恶梦不断。更可怕的是,每天早上,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她总感觉后颈被人吹着凉气,又有一双手伸向她的脊背,抓她的后襟,在背中线靠近心脏的位置,五指扎煞。这一天,白美妙出门有些早,就在走出客厅那一刻,又遇到上述情况,然后听到缓慢嘶哑而又低沉的声音:“不要走,陪我玩玩!” 白美妙后心一凉,接着毛骨悚然,等她回头看时,却什么都看不见。 显然,家里来了脏物。 再这样住下去,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一天夜里,白美妙躺到床上,不知道什么缘故,她的心情一点儿也放松不下来,老感觉心里装着一件事,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她不敢熄灯,生怕黑暗中有一样东西从墙缝里钻出来;她更不敢合眼,因为她总预感,有一个色鬼会趁她熟睡之际,躺到她的床上糟践她恶心她。 白美妙越往下想就越害怕,越是害怕又越不自在,甚至干涉到了她的疼痛的进程。疼痛的断续牵拉着身体辗转不宁,哪里还有舒缓的自由? 感觉脸颊有点滚烫,这个风流小辣椒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对镜细看,天哪,她的脸颊居然莫名通红,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手指的暗印,像是被谁掴了一巴掌。 丑陋的失落,已经超出肿胀的范畴了,在灵魂的谷底,令白美妙找不到任何出口,绝难安魂。忽然,楼下厨房间传来油瓶倒地的声音,接着,卫生间的门慢慢就关上了。那油瓶倒地的声音似是而非,不过,这卫生间的门确实在慢慢合拢,好像自外边伸出一只无形的手。 “妈呀!”白美妙看了几眼,吓得尖叫一声,紧接着,她抓起盥洗台上的一个玻璃杯当武器,慌忙逃回卧室,跳到床上,蜷曲成团,手握那个玻璃杯,不知如何是好。 那门慢慢合上,其实是空气对流的缘故,白美丽不知,再一想楼下那声油瓶倒地的声音,她变得更加恐惧。说实话,这时候,她的躯干已经麻木了,恭卑的意义,离她渐渐远走。不久,这种麻木被另一团糟糕挣命激活,她的肚子不舒服起来,越是不敢去洗手间,糟糕的消化系统越是将她往那里驱赶。 单身女人的日子真不好过啊。这一夜,白美妙算不清自己吓死过几回,好不容易熬到东方破晓,还没起床,她就觉得浑身无力,恶心,并开始呕吐,再一想,“大姨妈”好长时间没来串门了,种种迹象告诉她,她怀孕了。 这期间,白美妙和裘才c韩功课都发生过关系,但是从有无避孕措施上分析,这个结晶应该是裘才的,因为,比起裘才的热烈狂放,韩功课更注重保护自己。 天已大亮,白美妙翻出一把小剪刀,紧紧握住下了楼,到厨房察看,油瓶立于原处,根本没有倒地。她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是自己的幻觉,可能与身体变化有关吧。 梳洗打扮以后,白美妙就去医院做孕检,一查,都怀孕四十天了,可怜她这个傻女人只顾玩牌,还一直蒙在鼓里。 知道自己怀孕,此时的女人最最常见的姿态就是歪头,最需要依靠那个制造麻烦的男人,继而得到安慰,白美妙这个风流小辣椒也不例外。 看着报告单,白美妙快要柔软成面条了,慌乱之中,她忙给裘才打去电话,把情况说了,要裘才陪她去做保宫人流。 裘才一听说白美妙怀孕了,吓得半死,连忙附和,说道:“对,对,对,赶快流掉。” 说是这样说,偏巧他外出学习了,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白美妙一听,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保宫人流的最佳时期是怀孕七十天内,其中对人体伤害最小阶段在三十五天到四十五天之间,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候是白美妙保宫人流的最好时间。 可那蠢货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这时间确实够长的,若是等他,势必错过最佳时期,眼看这天气一天天变热了,白美妙可不想到时候挺着大肚子去医院,恼怒之间,她忽然眼前一亮,对裘才说道:“人不在,钱在也行!” 裘才巴不得花钱买个平安,连忙接住话茬,说道:“好,好,我这就给你打钱。这钱必须我花,谁要跟我抢,我就跟他急!你要多少?” 这话说的算是高尚呢还是卑鄙呢?不过,这后半截话断然是缺德的,意思他知道白美妙背后还有男人,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白美妙只顾往钱上想了,没有听出孬好。又一寻思:上回青春损失费裘才还没给清,要多了,他肯定还得打欠条。这情债就跟赌债似的,说泡汤随时都可能化为乌有,不如少要一点,让他给现金吧。 想到这里,她说道:“你在外地,我估计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这回我紧着点花,你就给两万吧,记住,两万,一分不许少。” “好,好,好,两万就两万,我现在请假去银行给你打钱,这事可不能拖,赶紧去医院做了。” 裘才深恐白美妙怀孕的事情闹大,因而答应得特别爽快。 白美妙一听,心说,嗐,可惜了,这次要少了。看来姓裘的小金库进账不少,不然,他不会答应得这么快。 扼腕之余,这个风流小辣椒灵机一动,要挟道:“要我打胎可以,不过,上回你打的那张欠条,上面两万块钱你还没有给我呢,等会到了银行,你得一起付清,不然,我不去医院了,我把孩子生下来,抱你家去,到时候,你家好几套房子,起码有孩子一套。”说着,她想到与裘才初次交欢时,裘才那栋神秘的别墅。 麻烦,这女人掉进钱眼里了,那么大的一套房子,她都想整吃。 裘才听后有些后悔刚才的爽快回答,看来,必要的时候不装孬种真的不行。又一想这个小辣椒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真要挺着大肚子去他家,他爹裘常富还不气得吐血?他老婆赵大娥更不用说了,一巴掌就能把他的嘴搧歪。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答应人家,显然不行了。 “那?好吧,我卡里就剩四万块钱了,全给你吧。这回,我可穷到卖肾了,再不然,只能沿途乞讨回家,你可不能再伸手,还有,等我回去以后,记住那张欠条一定还给我。” 显然,这家伙对白美妙不放心。 白美妙一被轻看,猩红的嘴唇不守规矩地斜斜一撇,说道:“哟,哟,哟,你会舍得卖肾?当鸭子你都想当个首领。啈,还惦记那张欠条呢,我是赖账的人吗?快去打钱,别留给我后悔的时间,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话一出口,分明就是将军令。 裘才听后,哪敢违抗?乖乖地跑到银行,打了四万块钱到白美妙的卡上,这才换来小辣椒的偃旗息鼓。商场如战场,官场如战场,这情场亦如战场啊。 白美妙拿了人家的钱,答应不再究赖了。可肚子里的小东东还在呀,总不能真的生下来抱到裘家吧?就凭裘才那长相,说青蛙嘴就是抬举他的,正宗加强版的蛤蟆嘴,蜜蜂眼,酒糟鼻子,猪食盆脸,别说正室还有一个赵大娥,就是赵大娥出局,她被八抬大轿抬进正室,往后出入门槛也得经常绊倒,真以为拥有磨盘脸就是好面子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李代桃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事实上,那裘才根本就没入白美妙的法眼,给他生孩子,呵呵,这可不是这个风流小辣椒的美好理想。 可是,做保宫人流,总得有人照应呀,裘才不在身边,这该怎么办呢?苦思冥想,白美妙猛然一敲脑袋,对呀,那风流快活期间,不是还有一个韩功课吗?接着,她的眼前一亮,像受邪神点拨似的,想到了李代桃僵之计。 这一天,白美妙来到韩功课的办公室,见韩功课一个人在,她张口就来了一句:“功课,这个世界上有鬼,你相信吗?”接着,她道出家里招鬼之事:半夜醒来,感觉有一个黑影子晃来晃去,再一眨眼,窗帘就一撩一撩的,有时候,还能听到院子里嘈杂的脚步声,像是小鬼排队做操什么的,声音渐歇处,又好像有一两个长腿鬼在院子里蹑手蹑脚c伸头探脑。 说到最后,她要韩功课陪她过去住几个晚上。 韩功课聆听着惊悚的描述,脸色白一阵黄一阵的,极不正常,好像是被吓着了,又好像知道那个别墅藏有什么秘密似的。等到听白美妙要他过去陪宿几天,他忙拿话打掩护:“池怡在家做月子,我这样做,不太合适啊。” 白美妙一听,满脸不悦地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现在留在你身边有什么用?废柴一根,又不像我,能好好伺候你。” 韩功课已然领略过白美妙的芳体深情,知她精力非常旺盛,听到这话,心想,这个女人可能涨潮了,就说:“陪陪你也可以,可是,咱不能过夜啊。” 白美妙说道:“你可以骗骗你老婆嘛,就说你到外地出差去了。两片嘴皮子轻轻磨几磨,又不费什么力气,你看把你愁成这个熊样,还是不是男人?听着,我今晚就想让你到我家陪我,不去不行。” 说着,这女人就刷起无赖。韩功课好像担心着什么,还是不肯去白美妙的别墅,就说:“你要真是闷得慌,咱们就去唐州吧,到那里,我陪你好好玩半天,借机打打牙祭。” 白美妙不依不饶,说道:“我才不去唐州呢。既然你老婆坐月子,你舍不得离开,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我现在要你陪我!” 韩功课大吃一惊,“什么?你怀孕了?!”错愕之际,慌忙起身关好办公室的门,然后走到白美妙跟前,迫视着她,压低嗓门,问道:“那次,咱们不是采取防范措施了吗?” 白美妙说假话也不脸红,眉毛一挑,回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中途,小雨伞不是被风刮跑一次嘛。” “掉过一次?” 韩功课一怔。白美妙马上接腔:“对,掉过一次。” 韩功课目光不知道往哪搁放,举起拳头,他几次想砸自己的脑袋,努力找回那个印象,最后还是算了。喃喃地说道:“是我脑子不好使,还是你脑子不好使?切,你记错了吧?”说到底,他就是不肯认账,就差来一句:“你记错人了吧”。 白美妙一听这话,虎起脸色,喝道:“滚蛋!不承认,我就生下来,然后做dna鉴定,真要是你的孩子,休怪我分你的亿万家产。” 一听说要分家产,就形同脖子伸进大铡刀似的,韩功课那是真急。 “可别,别,别。”字在断续,他忙拦腰把白美妙抱住。 白美妙抽出手来就欲搧韩功课,一边说道:“怎么?想行凶,给我挤掉呀?这可是你的孩子!你这是谋杀。” 韩功课嗫嗫嚅嚅,“怎么,怎么,怎么会呢?我好心疼你。”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韩老板居然也有磕巴的时候。也许那亿万财产对他太重要了,一个一不小心的意外,就想拿走他的一片家业,这分明是要他的命啊。 白美妙撇了撇嘴,讥道:“心疼我?啈,那就把池怡休了,把我娶过门。不然,我不相信。” 韩功课慢慢沦为孙子,低声下气地说道:“别这样。宝贝,我承认错了,行了吧?坐,快坐下来,要不,你坐我那里?”说着,他轻轻拍了拍白美妙的后背,满脸赔笑,极度蔼然。 白美妙却是誓立牌坊,胳膊一甩,香腮一嘟,说道:“不承认,那你说,我还会跟谁乱搞?你这个混蛋!我白美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就跟你一个人,你的唯一。”责备着,骂着,这个风流小辣椒表起了忠贞。孩子不是韩功课的,她心里非常明白,所以,她需要软硬皆施。 但是,从目前形势来看,她明显占据了主动地位。因此,她并不客气,果真坐到韩功课的老板椅上。 喧宾夺主,说的就是白美妙这样的人。 韩功课再次下潜,沦为仆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忠贞,因为你对我的专情,过几天,我一定有好东西孝敬你。不过,现在火烧眉毛了,咱得先想办法把火扑灭啊。” 白美妙倨傲而问:“那,你想怎么办?” 韩功课说道:“流掉,抓紧流掉。” 白美妙听后冷冷一笑,“站着说话也不嫌腰疼。有这么简单吗?啈!要我流掉不难,你得给我一段考虑时间。在我没有想好之前,我要你先到我家里陪我三天。” 听说又要去白美妙的别墅,韩功课似有难言之隐,连忙说道:“别等了,姑奶奶。真想要我陪你,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你看这样好不好?美妙,我陪你去上海玩几天,顺便,在那里做个保宫人流。上海那边医疗条件好,技术也先进。做完以后,我再给你买身好衣服,你看行吗?” 白美妙一听,正中下怀。但她表面上佯作毫不乐意的样子,说道:“我想要一只翡翠镯子。”不讹白不讹,嘿,她趁机勒索一把,极似环保局长裘才对化工老板下套时的情形。 “好,好,翡翠镯子,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买。姑奶奶,咱们明天就动身,行吗?” 此时的韩功课,已经完全变成了俘虏。白美妙假装深刻地思忖,一边凝视韩功课,心里暗藏一种胜利者高高在上的感觉,想了一会儿,她说道:“到上海,先把翡翠镯子给我买了再说吧。” 显然,这是一桩极不合理的生意,签的可是霸王条款。 韩功课虽然心有不甘,却是哪敢拒绝?唯有应承下来,带着极不顺畅的匆匆。这回,他真要欺骗老婆池怡,说他出差外地洽谈商务合作去了。 翡翠镯子买了,人流做了。发生于大都市一隅的小微事件,淹没于人海,对于小城市青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水暖水寒鸭自知,花开花谢春不管。风流成性的白美妙好了伤疤忘了疼,保宫人流刚过一个月,她又开始风骚起来。这一天晚上,她跟韩功课开了宾馆,又混到一起了,她是以开房间打牌为由的,然后,主动邀约韩功课。 这时的韩功课面前摆放两个女人,一个是分娩不足两个月的妻子池怡,一个是流产刚过一个月的白美妙,在人性的摧残上,则他选择了后者。 可怜白美妙并不知道韩功课的真实面目,只以为这是爱人间的相互给予。 “嗳,跟你说一件正事。早先,我姐夫在市区购置一块土地,现在他准备在那里盖一座办公大楼,听说工程承建权对外招标。我就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呀?如果有兴趣,想接手的话,我可以帮你通融通融关系。”这一天,与韩功课行欢以后,白美妙说道。 “哦,有这事?” 韩功课听后心里十分高兴,说道:“我当然想接手咯。哪有人嫌钱多扎手的?不过,你姐夫也是我姐夫,通融关系?咱就免了吧,爽当直接交给我,还对外招什么标呢?” 显然,他又在占白美妙的便宜。 白美妙听后逮住韩功课胳臂捶了一下,说道:“少跟我油腔滑调,谈正经事,说,你到底想不想接手?你要想干的话,我就提前跟我姐通口气,放心,介绍费我不会要多少的,我这个人不贪。”说着说着,她就进入正题了,原来她是想吃佣金的。 韩功课听后微微一笑,这时候,他从情人慢慢恢复到了商人的角色,说道:“好得很,咱们就来谈谈这笔生意吧。我跟你说,美妙,只要你做通罗建业的思想工作,将工程交给我来做,到时候,我将付给你一大笔辛苦费。” 一听说能捞到大钱,白美妙眼里放出绿光,说道:“也别说一大笔,就直说吧,给多少?” 韩功课张开一个巴掌,说道:“五万。” 白美妙见状一蹙鼻梁,不屑一顾地说道:“你想搧人呢?这就是我们韩大老板眼里的一大笔?塞牙缝的呀,够吗?金桥银路铜建筑,真当我不知道你们建筑行业的利润有多大呀,糊弄谁呢?还是把我看成叫花子,认为好打发?小气!” 这女人的风凉话说了一大箩筐,却也不失分量。韩功课笑容不改,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白美妙把食指和中指竖了起来,说道:“不多,也就二十万。” 韩功课打量她的手姿,冷冷一笑,说道:“二十万,这还叫不多?我亲爱的美妙小姐,那你说说,什么才叫多?” 白美妙嘴角轻牵,说道:“以你的身份,不说个七位数,你能张开嘴吗?当然啦,如果你赚了七位数,你会嫌多吗?那能叫多吗?七位数都不多,我这区区二十万,你说叫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穿针引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谈到钱,这女人数学与语文的基本功俱都表现出少有的扎实,就连韩功课都被她折服了,以为她当初不报考“清华”“北大”着实可惜,这时说道:“知我者,我们白美妙也,你这是杀熟啊。” 很明显,他这是故意捧杀白美妙的。 白美妙也不是善茬,听后反唇相讥道:“你吐字清晰点,到底是杀熟,还是杀猪?” 这个风流小辣椒自恃跟面前这个男人交集甚欢,说话也不是特别注意分寸,再加上刚才姓韩的那样虐待她,就更加放肆了。 风月场上的男人,韩功课注重的不是自己的尊严,却心想这女人真够狠的,又考虑她伺候他蛮尽心的,就说道:“少赚点就少赚点吧,二一添作五,咱们采取一个折中办法,十万,你看怎么样?” 白美妙断口否定:“不行!” 话一出口,这个小辣椒的脾气跟着爆发出来,说道:“二十万,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呶呶不休,最后险些去掐韩功课的脖子。 韩功课心里一急,忙说道:“姑奶奶,你千万别给我弄破了,等会回家,我不好交代啊。” 白美妙冷冷地说道:“掐破最好,掐破,你就住这里了。”说着,她就想到了裘才被她咬的那一口。韩功课不知道裘才到底有多惨,却也拿白美妙毫无办法,最后说道:“好,好,好,不就是嫌少吗?我给你。不过,你总得给我留条活路吧,美妙,把我榨干了,以后,你也没有什么油水喽。” 他这话一语双关,粲然一笑,风月无边。 白美妙就是被眼前的玉面郎君这样迷住的,但见她伸出的手慢慢缩了回去。情势一缓,就听韩功课说道:“你姐夫那边,也需要打理,还有公司里那几个小鬼,都需要这个的,真要没有利润,我也没有心情干啊。”说着,他搓了搓手指,做出数钱的姿态。 盯着韩功课的可怜相,白美妙不知道他真的没有那么大利润空间,还是故意装可怜的,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姓韩的却捧着一个空画的大饼掰来掰去,是不是有点可笑? 想了想,白美妙就说道:“要不,我给你减免五万,就十五万吧。事成之后,这十五万一分都不能少。这点,你必须答应我,必须!还有,当初买你别墅,我还欠你一些钱,我们得一笔勾销喽,算是我打胎住院你补偿我的。” 这女人,她的美貌与风韵,好像天生就是给金钱配对的,男人床上为讨欢心而许下的诺言,她必记得一清二楚。风月场上,韩功课只是随便冒出一句应付她的话,人家可能说过就忘了,她却刻骨铭心,害怕韩功课拿她的欠款与这十五万冲抵,因而不忘一再提醒。 韩功课拿白美妙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应允,心说这个女人也别姓白,干脆姓钱算了。 达成口头协议以后,白美妙晚上就去姐姐白美玲家里,恰好姐夫罗建业也在,白美妙就向罗建业递话,说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板韩功课有意承建吻牌食品公司办公楼工程。 罗建业知道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在青屏建筑业排行老大,资质上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因此也就没有薄小姨子面子,只说欢迎韩功课届时投标。 知道这个情况以后,韩功课觉得有戏,就想请罗建业夫妇吃顿饭,借机做做工作,于是,就把牵线搭桥的任务交给了白美妙。 在白美妙的再三劝说下,罗建业夫妇终于赏脸。这一同意赴宴,就证明后边还有戏。韩功课得悉这个消息以后非常高兴,这一天,他在青屏最高档酒店订了一个豪华包间。秘制鲍鱼c燕窝c松苁菌炖鱼翅,酒楼里的几道名贵菜,他全都点齐了。他这一阔绰出手,白美妙可就逮住猛吃一通。 大伙儿吃得开心,话自然就越发投契,这是相辅相成的。席间,韩功课不失时机,拿出一块“劳力士”手表,执意送给罗建业。 “不,不,不,韩总,万万使不得,这么名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何况我这个人不喜欢名牌,瞧我这个老伙计虽然不值钱,但是很有感情,我舍不得撂下啊。” 就像闪电式结婚一样,这出手速度也忒快了,让人少有思想准备。不过,罗建业颇有江湖老将的风范,就见他临危不乱,微笑摆手,接着捋起袖口,将腕上的手表露出来,示意给韩功课看。 韩功课看都没看,执意表白:“你别误会,罗总。这是我去年从香港带来的,一共两块,我用一块,这一块一直搁在家里。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和罗总交个朋友,至于工程上的事情,不管罗总交给谁,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这二人推来推去,绝似君子。白美妙坐在一旁却是蠢蠢欲动,倾颈观看两个人的争执与推脱,重要的是手表的来来去去,她的眼都绿了。 这时候,她半欠起屁股,帮腔道,“是啊,是啊,这是韩老板的一片心意。韩老板是我的朋友,不是外人,姐夫再不收下,真要薄他面子啦。不如这样吧,表呢,我先代你保管,姐夫要是戴不习惯,过几天我再还给韩老板,你看怎么样?”说着,不等罗建业回应,她就江湖飞贼似地抢过了手表。 “你瞧她这样!” “瞧她,哈哈。” 韩功课c罗建业相视而笑,到底是不是莫逆于心就不得而知了。手指隔空点戳白美妙,觉得十分有趣。 然后碰杯。美酒下肚,赞为甘霖,再见山肴野味,罗建业无法阻挡目光中的贪婪。他明知小姨子煞费心机促成韩功课接手这个工程定有好处,也就成全了她的心愿,让她收下手表。 “这样也行,只是,这个工程太小了,对于韩总的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而言,简直就是个弹丸工程,我担心到时候韩总没有多少赚头啊。”假借醉意,罗建业以话试探。 韩功课一听,跟着说道:“罗总这么体恤人心,咱不想喝醉都找不到正确的理由,来,为了我们的有缘相识,罗总,白姐,我敬你们夫妻俩。” “来,我陪着。”见韩功课起身敬酒,白美妙公关小姐似的,忙起身帮衬。 “我敬你,罗总,白姐。” “互敬,互敬,坐下说话,美妙你也坐下。”罗建业招手示意,举杯回敬,呷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我一直主张公平竞争,以韩总的实力,招标会上估计没几个敢跟你争抢。不过,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前头,我可是一个讲求原则的人,吻牌的利益大于兄弟感情,到时候,谁的报价低c质量硬,我才愿意交给谁做。” 韩功课拱举的酒杯一直没有放下,这时说道:“这个,你放心,罗总,我们公司走的都是正道。真要广厦中标了,哪怕折钱,我也要把吻牌办公楼盖成铜墙铁壁。” 同是生意人,这时,白美玲搭茬道:“铜墙铁壁犯不上,只要别偷工减料就行。放心吧,韩总,既然你诚心跟吻牌公司合作,建业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也请你放心,白总,偷工减料的事情我绝对不干的,到时候,监理公司由你和罗总指定好了。” 罗建业说道:“好,这最好不过,就这么定了。” 几句一说,哪还要公开招标,酒桌上就可以拍板了。 韩功课听后,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白美妙也跟着暗暗欢喜,心说,太好了,十五万眼看就要到手了! 那十五万确实就要揣进白美妙的兜里,她姐夫是厂里一把手,厂内工程,还不是愿意交给谁就交给谁? 然而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没过多久,罗建业把白美妙叫到家里,要她将手表退给韩功课。白美妙一听,心说,糟了,好事泡汤了。可她有些不解,酒桌上谈得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呢?因而追问罗建业是何缘故。 罗建业不答。还是白美玲会打圆场,在一旁说道;“国家一直倡导廉政建设,你姐夫还想进步,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被人家说三道四。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非常清楚,叫你退出去,你就退回去吧,不要拖你姐夫后腿,也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说着,说着,她就点到了白美妙的要害。 白美妙满心不悦,嘟着香腮,抓起手表转身就走,也不管姐姐c姐夫以什么样的眼神看她。 第二天上午,白美妙来到韩功课的办公室,把实际情况和盘托出。韩功课听后觉得有点小意外,就问工程准备交给谁做的。白美妙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两口子对这种事过敏,存心保密,我没好意思多问。” “哦,是这样。”韩功课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件事,你帮我盯一下,我只想知道是哪位高人抢了我的买卖,多赚点少赚点,那都无所谓,我又不差这点钱。” 白美妙抢着说道:“可我有所谓!” “你有所谓?”韩功课觉得好笑,歪头打量白美妙,“你有什么不满的?啧,啧,啧,看上去还挺委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矛盾滋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妙说道:“我替我自己憋屈,又替你鸣不平!他们太不给我面子了。” 说着,这个小辣椒委屈得眼圈都有点泛红了。韩功课见状,起身走上前去,松散地抱了她一下,虚作关爱,又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芝麻粒掉地上,丢了也就丢了,犯不着惋惜,你尽力就行了,就凭你的积极态度,我也很感激。”语气柔和,表情蔼然,知冷着热的,好像一个体贴的郎君。 白美妙眉毛一挑,说道:“光说感激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钱花。我买你别墅,欠你那点尾款,原打算事成之后一笔勾销的,现在事情泡汤了,你说那点欠款怎么办?” 这女人忽又提到钱。 显而易见,罗建业的出尔反尔,让白美妙先时与韩功课的约定落空,她非常惋惜,既然韩功课假惺惺地道及感激之情,她跟着来了一句友情提醒,无非想得到对方的一个慷慨回应。 韩功课隐隐约约看见了白美妙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你把你整个人都给我了,又为我去医院打了胎,我还好意思向你要钱吗?那点钱啊,我不要了,就像你说的那样,算是补偿款吧。” 白美妙一听,那可来了劲,一下子蹦了起来,惊呼:“真的?功课,你太好啦!”说着,她就蹦跳到韩功课跟前,噘嘴去亲这个大方的男人。 从韩功课手里买下那套别墅以后,白美妙一直在等这句话,这一听,心里就像失火似的,狂热不绝,又甘愿任其熠熠燃烧,为此,晚上,在热烈褪尽之前,带着爱情的余温,她专门陪韩功课欢腾一回。 十五万的事情,这女人再也不提了,不过,退给韩功课的那块“劳力士”,她的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真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韩功课明白白美妙的心思,连说这是男士表,不适合她戴,到底没给她又一个放血的机会。 妖冶生于刀尖,美艳擎于权杖。谎言若在权杖上开出鲜花,自私便会在野蛮地结出果实。 吻牌办公楼的承建权交给逯敏雅,白美妙开初的确不知道,后来,在她一再追问之下,白美玲才告诉她,这横插一杠之人,其实是她昔日老领导常居安的夫人柴冬梅。 白美玲要白美妙别替韩功课出头,话不顺畅,显然带有难言之隐。 罗建业与常居安私交甚笃。早在常居安任青屏交通局局长期间,他们二人就是铁杆兄弟,等到常居安当上青屏市长以后,考虑到公众形象与社会影响,二人的关系便隐蔽起来,私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铁。 男人至交,女人沾光。这一次,柴冬梅亲自登门罗家,打的就是常居安与罗建业的感情牌。她先是提起她的外甥女逯敏雅,说逯敏雅名下有一房地产开发公司营业执照和资质齐备,实力更没问题,只是最近有些空闲,死缠烂磨着她,非要帮忙找些事做。 柴冬梅说的那个逯敏雅是青屏商业圈公认的性感女神。这女人的家在唐州市区,起先,夫妻俩都在唐州供电局上班。要说供电系统肥得流油,逯敏雅在单位做她的花魁也挺好的,可她偏偏不甘人下,誓要当什么人上人。 趁着姨夫常居安在青屏为官,逯敏雅只身一人,带着小少妇方兴未艾的风韵,兴冲冲地到青屏发展来了。先时,在常居安的权力支撑下,她注册了一家土建工程公司,凭靠自己过人的姿色与闷骚而性感的演技,刚柔并济,很快就在青屏站稳了脚跟。 这女人在青屏政商两届如鱼得水,被她冷落于唐州的那个老公,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至于逯敏雅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以这样说吧:只要那厮的痔疮没有长在脸上,逯敏雅一定不会嫌他恶心,一定可以接受他;只要逯敏雅保证孩子是他的,他才不管逯敏雅跟谁上床呢。这就是他的生活哲学。作者本尊害怕弄脏中国文字,故而不愿提起他的名字,姑且送他一个绰号,就叫他忍者神龟吧。 好在逯敏雅自抬身价,又喜欢伪装,能够上她这辆车的人,都是左右着她生意场的重量级人物,不像白美妙那样,大小通吃,成为青屏有名的公共汽车。 且不论逯敏雅乱没乱伦,避开柴冬梅诱惑过常居安没有。常居安履职交通局局长期间,逯敏雅就承铺了青屏几条街道。但是,就青屏而言,这女人依然算作外埠商人。 逯敏雅还没奋斗几年,常居安就升任青屏市市长。大权在握的常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效仿周边县城,将青屏的路段修了又扒,扒了再修,路两旁本为花圃的地方改铺花砖,本是花砖的地方开辟花圃,折腾来折腾去的,逯敏雅的生意随之风生水起。 一年前,逯敏雅又通过资质认证成立建筑公司涉足房地产行业,虽说在青屏建筑业界排资论辈她只算年轻后辈,不过,仅以她与常市长的特殊关系,足以让罗建业身不由己。 “她可是我的亲外甥女!” 柴冬梅有意无意地向罗建业强调一句,她这样说话的艺术性,要是形成文件,一定标注着重号的。接着,她又提及常市长当初给吻牌公司特批那块办公用地时遇到不少阻力,可谓是费尽周折,为的就是老朋友的面子,现在地价翻了一倍,吻牌公司可就赚大了。 不用再说了,提起逯敏雅想找活干,又提常居安批地,明摆着,柴冬梅是奔吻牌食品公司办公楼承包工程来的。 关于这个工程,市里起码不少于五十个人给罗建业通过气,说什么七姑八姨五叔六舅想接手。这些人有市政府里的,工商局的,工会的,银行的,公检法的,安监局的,供电局的,甚至自来水公司的,搞得罗建业个个不想得罪又个个不得不得罪。 这时候再听到柴冬梅说的这些话,罗建业更感觉一双无形的权力黑手向他伸来,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很难正常呼吸。 他不能不权衡利弊,毕竟吻牌公司国有股份占大头,政府要行使很多管理和监督职能,这样,许多事情离不开老朋友常居安从中斡旋,现在市长夫人直接伸手讨要,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办公楼工程,即便是座金山,市长夫人要派人搬走,他也不敢打一个岔啊。 想到这里,罗建业轻快地吐出了八个字:青山不改,流水长流。 面堆微笑的同时,他的那双抹着棱角的卧而精明的三角眼,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弹性留有可退之路,与眉心接壤的地方,依然大于一百二十度的钝角。 柴冬梅早已习惯了罗建业的这种表情,心照不宣的同时,她没在这个话题上多打捻捻转儿,而是将脸转向白美玲,问她生意上有哪些地方需要照应。 白美玲明知世上没有强迫的真心,笑了笑,说需要照应的时候,她一定请柴冬梅帮忙。会心一笑,预示明天更好。 柴冬梅也是笑了笑,感觉临来时没带礼物,欠了罗家一样东西似的,这时,她告诉白美玲,由于她干爹裘民风强烈建议,唐州四套班子开会研究决定,近日在辖区内开展一场扫黄打黑专项行动,青屏作为其中一个重点。她要白美玲转告白俊杰,叫白家帮收敛一些,免得不小心撞枪头上。 何谓礼物?这才是最好的礼物。白美玲替兄长谢过柴冬梅。工程交给逯敏雅,看来又多了一层把握。 这就是罗建业要白美妙将那块“劳力士”手表退还给韩功课的真正原因。 半个月后,吻牌公司举行招标会,罗建业没有到场,相关事宜由总经理鹿安然全权负责。其实这种招标也就是企业玩的内部游戏,鹿安然暗箱操作起来得心应手,韩功课等人的标书或这或那都被挑出毛病,不是这项数据超了,就是那项预案不到位,一句话,反正得挡在门外。最终入围的竞标单位是逯敏雅所在的公司和她私下找来的两家陪标单位,这样,最终,标的就冠冕堂皇地被逯敏雅夺得了。 知道败在逯敏雅手里,韩功课难免恼火。钱赚得多与少另当别论,重要的是他觉得罗建业太势利眼了,商海航行,暗礁重重,见到掌握暗礁分布图的达官贵族,姓罗的就像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丑。 想他韩功课,在青屏房地产行业首屈一指,自封大鳄一点都不为过,蒋耕耘书记见他也要礼让三分,现在被罗家当猴耍了,这在他看来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情,由此,他对罗建业c逯敏雅c柴冬梅之流十分丑诋。 然而,柴冬梅的丈夫常居安身为青屏市长,广厦房地产有好多业务依仗他照应,吻牌办公楼实在是一个弹丸工程,万万不可因小失大,韩功课不敢动柴冬梅和逯敏雅,故而,他将所有的鄙夷都汇集到罗家了,并由此迁怒到罗建业的小姨子白美妙身上。 恰在这时,裘乾不知从哪个坟头里冒了出来,在谈论白美妙的时候,他对韩功课说了一句真话和一箩筐的鬼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搬弄口舌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乾遭到白家帮抄家以后,摔得没脸没皮,面子上一直过不去,属于丢人现眼现到家的那种,故而难免懊恼,又一心报仇。而要想报仇,白俊杰及其八大金刚十三太保没一个他能惹得起,思来想去,他就盯上了白美妙,心说,吃柿子先拣软的捏,泡倒白美妙,然后伺机打入白家帮,避实击虚,这也不失为一个复仇的好办法。 风流有瘾是一个女人的致命弱点,男人则稍好一些,毕竟历史上几个著名的风流女子都没得善终。那白美妙就是一个风流有瘾的女人,故此,裘乾以为是个软柿子。 的确,白美妙风流成性是出了名的,恰恰裘乾也嗜好这一口,可谓臭味相投。裘乾自以为对付风流女人有一套高超本领,就异想天开地取悦白美妙,然后快活一二,哪怕这女人已成兄长裘才的盘中之餐。 白美妙喜欢跳舞,晚上经常去公园露天舞场。恰恰裘乾习惯到那里猎艳,好多种舞厅里常跳的交谊舞,比如说慢三c中三c快三c慢四c中四c快四c平四c伦巴c探戈,等等,他都练得不错,能够摆上台面,因而接近白美妙的机会非常多。 白美妙亲眼目睹过裘乾遭受暴打后的狼狈,先时有些同情,等到哥哥白俊杰跟她道及裘乾的一些破事,她的鄙视慢慢多了起来,后来,又遇到令她生厌的裘一鸣和裘民风,她就更不想理睬姓裘家的人了,因此,当裘乾邀请她跳舞的时候,她一点面子都没给。 裘乾先后邀请白美妙好几次,心情或如气候怎么个变化就不多说了,反正他是一次比一次打扮洋气,一次比一次强化包装,大金项链c钻戒c名表都戴上了,又在白美妙身边故意打电话谈生意,业务一张口就几十万上百万的,听口气,千万级别的老板都拿不住他。可人家白美妙始终保持着坚固的无动于衷,也根本没拿正眼看他。 裘乾磨盘大的一张脸,接二连三地丢人,这回可就恼了,对于白家帮的新仇旧恨悄悄叠加到一起,他就想瞅准机会修理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风流小辣椒。 赶巧这天白美妙从韩功课车里出来被裘乾看到了,在哪厮混尚不好说,有说有笑,亲热得倒像是一家人似的。裘乾躲在远处看得分明,蛤蟆嘴一抿,坏水登时从嘴角溢了出来。 当天下午,裘乾来到韩功课办公室,喝茶闲聊期间,他拿出一张医院检查报告单。 “那是什么?”韩功课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裘乾说道:“你那个老相好白美妙医院检查报告单。” 韩功课一怔,“检查报告单?这女人真是粗心大意。” 前段时间,韩功课带白美妙做了保宫人流。这一听裘乾说这话,还以为白美妙一不小心,把报告单弄丢了。 又听裘乾说道:“这是孕检报告,你先看看。”说完,他将这张报告单递了过去。 韩功课接过一瞧,上面显示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孕酮数据,不过,他看得不太懂。这边,裘乾讥笑道:“在你出国商务考察期间,其实,她已经怀孕了。” 韩功课带着市里几位领导去巴厘岛旅游一趟,这事,他没瞒裘乾,不过,要说白美妙怀孕的具体时间裘乾知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韩功课一怔,迫视着裘乾,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裘乾说道:“我当然知道,那时她整天粘靠我大哥。还有,这个单子上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孕酮数据,其实已经告诉白美妙的大概怀孕时间了,你可以推算出来。如果这张单子推算不准确,还有这张。”说着,裘乾从老板包里又拿出一张单子。 这是一张孕检彩超报告单。一般情况下,通过四维彩超察看孕囊的大小来推算怀孕时间是比较准确的,误差至多不会超过十天。在这张单子上,白美妙的大致怀孕时间已经有了明确说明。两张单子合在一起,更能印证孩子不是韩功课的。 韩功课看过单子,退还裘乾,冷脸问道:“单子是裘局长给你的?”这渣男强压怒火,他的人品,就像他所在公司制造的建筑污染,问话,也带着呛嗓的土气。 因为公司土石方作业造成的建筑扬尘c沙石渣土及建筑垃圾的运送均与环保扯上关系,韩功课与裘才经常打交道,自然非常熟悉,可他不想熟悉到共狎一妓的程度,再加上现在替裘才买单,做了冤大头,心里肯定万不自在。 裘乾摇头,然后有些替大哥裘才洋洋得意的情态,说道:“他堂堂一个局长,他的智商不至于这么低。” “不是他,那,你从哪搞来的?还有谁好心帮我?”韩功课反问。 听得出来,他所说的好心是句反话,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很讨厌这种恶搞的故意。 裘乾微笑说道:“这个保密。” 这两张单子具体从哪里弄到的呢?池美丽与裘乾穿一条裤子,自然是池美丽帮裘乾弄的。池美丽在青屏人民医院影像科上班,近水楼台,人缘好,交际广,她若搞这种事,那是再轻松不过了。 韩功课能有今天成就,绝不是因为傻人傻福。打量裘乾自鸣得意的神色,他突然说道:“别冒充保密局干部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我那个小孩大姨池美丽让你来的,她心疼我!” 裘乾听后一怔,跟着,大拇指往上翘起,赞了声:“高人!”接着又说:“不过,她更疼我,咱们快要做亲戚了,哈哈,嗝,哈哈哈”笑间,这家伙打了个嗝,然后又是一阵大笑。 有亲叙亲,无亲叙友,若走妻子池怡那门关系,韩功课应该叫池美丽大姐,也就是他所说的小孩大姨。而如果裘乾真能与池美丽结婚,那么韩c裘二人真就是叔伯连襟了。那池美丽与裘乾勾勾搭搭,还搅得裘乾离了婚,他俩的关系,韩功课早就知道,刚才一见裘乾不带好意的微笑,再一联想池美丽在医院经常守着彩超机,自然而然,他就想到是池美丽干的。 若再仔细思量,他那个小孩大姨池美丽还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物。 韩功课暗“哼”一声,他听得出来裘乾内心的驳杂与言不由衷。能向一个普通朋友出卖亲兄弟,这看起来非常直观,那就是抄家之耻裘乾没有忘记,他想借刀杀人。 “你想报复白家帮?” 没等裘乾笑声停歇,韩功课忽然问道。 裘乾的阴谋一经识破,笑声顿停,滞留的气浪卡在嗓门,要把他噎死似的,僵硬的笑容,不是一般的扭曲。 不久,只听裘乾说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那么多心眼。” 说着,他涨红了脸,看来要到指天发誓的地步了。 韩功课摆了摆手,说道:“别这么较真,老大,没人让你发誓。不管怎样,我得感谢你和我那个小孩大姨,不然,我还被白美妙蒙在鼓里呢。那白美妙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样子,想不到一副蛇蝎心肠,我都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这也真够可笑的,悲催啊,哈哈。” 这回轮到韩功课大笑了,不过,他这笑不是由衷而发的,但见他表情那么悲壮,断然有一种受了内伤的摇落。 当冤大头,背黑锅,别人种的地,他热情似火地去帮忙收庄稼,还自作多情,花两万多块钱给白美妙买了一只紫罗兰纯天然翡翠扁管手镯。亏得他还是个风月场老将,干这等蠢事,除了他韩功课,也没有谁了。 赔了感情,倒贴金钱,韩功课可谓恨死自己了。这时候,他拍了拍裘乾的肩膀,说要晚上一起吃饭。不管裘乾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谢他。至于白美妙这个女人,他是绝不轻饶的。事实上,对于白美妙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韩功课并没有太多的依恋,开初,他只想作为一道海鲜尝尝,几次经过,也就产生了厌倦,这一被白美妙欺骗,替裘才买了单,窝了一肚子的火的他,正好有了蹬脚的理由。 作为一个报复心重的男人,记下一个女人的坏时,很容易就会去想另一个女人的好,韩功课也不例外。 韩功课虽然是一个花天酒地的浪荡之徒,却也时常追求傅忆娇那样的端庄淑女。为此,回到家里,他总觉得妻子池怡不够好。再加上池怡给他生了个千金,跟人家会下双黄蛋的傅忆娇差距越来越大,每每比起,他就更不满意了。 原先看到池怡,韩功课还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优越感。虽然池怡是自己的老婆,他却时不时当作别人的媳妇来调戏,换位思考,借题发挥,绮念不断,邪恶发泄处,那种感觉亦是其乐融融。现在可好,他的兴趣全跑到隔壁老王的儿媳妇身上了。 韩功课的不高兴恰恰牵出了池怡的小脾气。 经验丰富的韩母见状,私下里警告韩功课:女人坐月子期间,千万不要惹她生气,这样容易造成气血运行不畅,导致回奶,同时,容易留下一些月子病后遗症,比如说:血瘀c无名肿瘤c肝病等等。这些情况,听起来有些吓人,为此,韩功课表面上还得宠着池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侧面引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当初,池怡心心念念要当老板,缠着韩功课往“雕刻时光”量贩式ktv投资五十万,誓要与白美玲的“皇冠丽都”一决高下,谁想白美玲忽然放低会员价,砸她个稀里哗啦,又有白家帮的徒子徒孙暗地捣乱,致使“雕刻时光”一直亏损。 青屏有句老话叫:生意好做,伙计难搭。 搭伙做生意,赚了,皆大欢喜;若是赔钱,这在青屏非得闹出矛盾不可。池怡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别看这小娘们家财万贯,为人却是十分小气,又天生一个小心眼,“雕刻时光”这一赔钱,她老是怀疑嫂子孟帆吃私,为此跟孟帆闹出不小的矛盾, 池怡坐月子期间,忽然想起孟帆的不是,就缠着韩功课给她换个戒指。 个中原因非常可笑,就是因为孟帆来送奶糖,池怡看见孟帆戴着一个新钻戒,感觉孟帆故意在她跟前炫耀的。等到孟帆走后,池怡就吵嚷着要韩功课给她买一个,牌子c款式要跟孟帆那个一样,但镶嵌的钻石一定要比孟帆那个大,等级要比孟帆的高。并且脑子搭错弦似地威胁韩功课,说韩功课如果不答应,她就不给孩子喂奶。 韩功课心说这个女人心态太差,人家孟帆家业那么雄厚,别说是几万块钱的一颗钻石,就是几百万一颗,人家照样买得起,只是不想张扬罢了。你可好,非要买得比人家贵,斗这口气,有什么意思呢?做事没人家稳练,身材没人家好,脸蛋没人家靓,唯独小心眼比人家多,给你买颗夜明珠搂在怀里,你就是杨贵妃了吗? 韩功课打心里瞧不起池怡,可又怕她真然虐待襁褓中的孩子,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科学地说,分娩的前与后,孕妇体内雌性激素分泌程度是不一样的,产前较高,产后急剧下降。雌性激素分泌的巨大波动,牵动了情绪的巨大变化,造成产后新妈妈易怒的现象。不过,池怡的反复无常,与雌性激素分泌变化少有关系。 这一听攀比富贵,韩功课明知池怡又挑她嫂子孟帆的刺了。 老早以前,池怡还没入股“雕刻时光”的时候,韩功课就曾警告过她,到时可别赔了内裤输掉亲情,这下可好,内裤掉了半截,亲情赔个精光,这也足够丢人的。 好在韩功课对孟帆印象不错,没因一点小钱跟她闹掰。 看见姑嫂二人的不愉快,韩功课只当作一个笑话对待。人家孟帆从不会骂人,给她几句脏话,要她照着念,她都不好意思张口,脸上的赧色都会红到脖颈。 跟这样的女人斗气,特别是身材窈窕的美人,你忍心吗?你又舍得吗?为此,韩功课只以为是妻子池怡的不好。 这一天,韩功课到“雕刻时光”找到了孟帆。 韩功课交际广泛,生意上有好多应酬,经常带人来这里唱歌,又因是个股东,因此,到这里就像回家似的。不过,这男人确实垃圾,当初他还跟池怡开玩笑,说千万别让她嫂子孟帆输掉内裤,这一见孟帆一个人在办公室,想起那句玩笑话,他的心里就一动一动的。 “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见韩功课落单,孟帆有些意外,故而问道。 韩功课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看看你的戒指。” 孟帆有些诧异,“戒指?你看我戒指干什么?” 韩功课不好道破池怡的小心思,就说:“池怡见你戴得好看,也想买一个,可她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所以叫我来看看。” 孟帆心想,这么点小事,打个电话就行了,犯得着大老远跑一趟吗?她不知道韩功课借故前来看她的,更不知道韩功课对她想入非非,只以为人家太闲。再一想她跟池怡闹出的不愉快,颇觉无趣,这一听说池怡相中了她的戒指,于是说道:“她相中了,那就送给她吧。” 韩功课一听,那个呈现四十五度底角差评的手势又来了,说道:“可别,可别,你要是送给她,她的脑子更会跑偏的。”然后,他就要孟帆把戒指摘下来给他看,真若美人动作舒缓,他恨不得亲自动手帮她摘下似的。 孟帆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有多渣,摘下戒指,递了过去。 韩功课接过,顺势碰了碰美人的指尖,孟帆觉得是指甲碰指甲,就像是吃饭的手无意碰到一个碗,韩功课却有一种过电流酥的感觉,自娱自乐,心花怒放个不停。 接过孟帆的戒指,韩功课神摇意夺之际。打量着这个戒指,他的心里一愣,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少刻,他蓦地想起白美妙也有一个。对,两个戒指一模一样!坚定这个判断,他就问孟帆在哪买的。孟帆说道:“是你大哥买的,具体在哪里买的,你可以问他,可能是他朋友开的那家珠宝行吧。” 孟帆所说的大哥自然是韩功课的大舅哥池承诺。 韩功课“哦”了一声,心想,同样的戒指白美妙怎么也有一枚呢,难道说,她跟池承诺有一腿?不至于吧? 不日,韩功课在一个饭局偶然碰到池承诺,私下里,他便问起有关孟帆戒指的事。池承诺本来保持着坚固的无动于衷,一听老婆这么被关注,心里不由得被挤了一下,防备顿生,没好气地质问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干了吗,整天盯着女人的手干什么?” 池大老板这话问得也太直接了,就差没问:你是不是打你小孩大妗子的主意了。 韩功课早就知道池承诺心机过重,特别是猪拱白菜时的复杂心理,很容易让人揣摩出来。池承诺也知韩功课风流成性,人渣系列的,不能不防。为此,兄弟俩好一番心理博弈。 不过,表面上来讲,还得一团和气。 韩功课挨训以后,恼是恼不得,不然,他就等于承认错误了,只有笑了笑,说道:“池怡见嫂子戴的戒指好看,也想买一个,可不知道在哪里买的,就让我问一下。” “哦,是这样。”池承诺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那戒指是我在我朋友开的珠宝行买的,不过,同款式的可能没有了。我那个朋友去香港开订货会了。你去找你那个校友裘一鸣问问吧,他的老婆马小娟在珠宝行上班。” 池承诺说得十分详细,韩功课听后点了点头。 饭后,韩功课打电话给学长裘一鸣,说出钻戒的牌子和款式,让裘一鸣问问马小娟,这种戒指店里到底还有没有。 上回,裘才讹诈池承诺,伸手向池承诺讨要,池承诺说断货了,后来裘才专门跑去问马小娟,验证断货,就拿了别的款式。这回,马小娟听裘一鸣说还有人想买,她非常诧异这种戒指因何大受追捧,便问道:“谁想买的?” 裘一鸣说道:“韩功课。” 马小娟说道:“专属定制产品,早就断货了,上次你大哥想买,没买到。今年进的不多,最后两枚,早在情人节那天就被池承诺全部买走了,有钱人的日子真好过啊。” 话已出口,不能不令人怀疑仇富情结。羡慕嫉妒恨吗? 这些嫉妒的话,马小娟只是在家里随便说说,不料裘一鸣却是断章取义,传给韩功课耳朵里,是这样说的:“那戒指情人节那天就被你大舅哥买断货了,一下子买了两枚。嘿嘿。” 听到裘一鸣传话,韩功课为之一愣,随后喜上眉梢,心说,这可是意外的收获啊。 不过,学长那声“嘿嘿”,阴森森的,笑得可不正常,这也给韩功课一个小小的提示。 情节人?池承诺一下子买了两枚?不错,一枚给孟帆了,另一枚哪去了?我怎么没看见呢?瞧池承诺方才那个熊样,我就想问下孟帆的戒指在哪买的,他倒好,感觉我要偷他女人似的,哪像一个男人?还说我一个大男人没事做,整天就知道盯女人的手指,我事业比你小吗,钱比你少吗?钱拿出来砸不死你这个王八蛋?! 酒老爷一高,韩功课的想法可就多了,邪之又邪,这哪里还是亲戚呢? 第二天上午,醒酒以后,韩功课又去了一趟“雕刻时光”,在办公室里,单独与孟帆聊了一会儿。期间,他怀疑池承诺与白美妙有染,就偷偷递话给孟帆,要孟帆留意大舅哥的行踪,并说出他的怀疑缘由。 孟帆听后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跟女人一样,整天疑神疑鬼的。那一枚戒指,你大哥把它送给裘才了。” 都跟女人一样?显然,孟帆的话里包括丈夫池承诺。说到后半截,她的声音刻意放低,“单位公关用的,这话不能乱讲。” 韩功课是个红顶商人,商场潜规则里的诸多秘密,他自然不会乱说。此时,他最关注的乃是白美妙那枚戒指的来路。他猜,那枚戒指,一定是裘才送的,看来,那个风流小辣椒与裘才有染是事实。 韩功课忽然想到裘乾的话,他真的当冤大头背黑锅了,别人种的地,你说,他忙操操去收什么庄稼呢?还前怕狼后怕虎的,非得带白美妙去上海做保宫人流,又买衣服又买镯子的,哄她开心。这也真是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偷梁换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韩功课越想越恼火,就把孟帆那枚钻戒借了过来,说要去趟唐州,一定照原样给池怡买一个让她开心。孟帆感其恩爱,却不知道韩功课拿着她的戒指,找老相好帮忙去了,这个老相好,就是白俊杰之外的青屏另一个黑帮头目花姐。 厅堂里端坐着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波波头,五官尚好,带着男人相,右锁骨处刺一只黑蝴蝶,手里习惯摆弄一把军刺,她就是花姐。 见到花姐,韩功课先要她屏退众人,然后,拿出那枚戒指,说道:“你手下人才济济,照这原样,帮我做出一个赝品,要一模一样的,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花姐随便扫了一眼戒指,胸有成竹地说道:“小菜一碟。你什么时候要货?” 想到白美妙给他下的套,韩功课现在下手都嫌晚,因而说道:“最近两天吧,当然喽,越快越好。” 花姐当即拍板,“好,明天这个时候你过来取。这个戒指,你得留在这里,也好有个比对。” 韩功课听后颔了颔头。 随后,花姐一挑眉,睃了睃韩功课,酸溜溜地说道:“又想哄骗哪个小姑娘的?瞧你这么大的老板,连个戒指都造假,不至于吧?” 报复白美妙的事情,韩功课不想让人知道,他只说道:“另有它用。”然后,就跟花姐扯向其它话题了。 翌日,按照约定时间,韩功课来花姐这里取走了戒指。一真一假,真的,他完璧归赵,还给了孟帆;假的,他则藏于身上,然后,打电话给白美妙,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白美妙一听说吃饭,先是问韩功课吃完饭有没有空,要是没空,她就不去了,要是有空,就炒点韭菜吃吃,然后问去哪吃的。听起来,好像江湖黑话。 韩功课听得明白。他并没有回答饭后有没有空,而是说道,这次想出去打打猎,听闻唐州有家饭店小虾炒鸡蛋味道不错,他要带白美妙去尝一尝。 “小虾炒鸡蛋?”白美妙听后掩口一笑,“那就是瞎操蛋呗。”说罢,乐得屁颠颠的,就把当天的牌局辞掉了,下午好好睡了一觉,单等傍晚韩功课接她去唐州打猎。 韩功课财大气粗,又兼长得玉树临风,因此,虏得白美妙这种拜金又风流的女子的芳心并非难事。不过,就凭他这样一个有钱有势而又大脑健全的人物,居然被一个貌似没心没肺的小辣椒涮了一把,何其郁闷,可想而知。 夕阳西下,韩功课向池怡假托到唐州接待客人,顺便给她看看戒指,晚上估计赶不回来了。然后,就悄悄去接白美妙,把她带往唐州打野去了。 到了唐州,夜幕刚刚拉下。华灯初上,情醉而又情迷。 韩功课推说路痴,那家小虾炒鸡蛋风味独特的饭店不好找,找着找着,车子就开到了上次与白美妙住的宾馆附近。 白美妙心照不宣。在宾馆附近吃过饭,开了房间,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到了夜里,黑暗的行途中,白美妙下身突然有一种热火燎辣的感觉,惊问韩功课,“你搞什么明堂?” 黑暗之中,但闻韩功课“嘿嘿”怪笑,如山魈发声。那笑声使得白美妙毛骨悚然,赶紧打开房灯察看究竟。 灯光倾泻如银,但见韩功课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人人都说你是个风流小辣椒,我不知道你这个小辣椒风流起来到底有多辣,今个,我想尝尝。”说着,他脸上的微笑更为邪恶。 白美妙身心受到了双重攻击,不禁恼羞成怒,骂道:“去你妈的,八月十五吃月饼,你妈怎么把你这根青红丝揪出来的?你放什么进去啦?快说,嘶嘶嘶,哎哟。”这女人唏嘘不已,看起来十分难受。 欣赏白美妙痛苦不堪的样子,还有那种无可道及的狼狈,韩功课的心里莫大畅快,暗说,我让你发贱,别人种的地,你却让我帮着收,现在遭罪了吧?活该! “你到底放什么了?韩功课,你快说,快点救救我,天哪,我快不行了,快告诉我,算我求你了。”急不可耐,这女人接连用了好几个“快”字,说着,她猛然跳下床,难受得直跺脚。害怕隔墙有耳,她又不敢扯开嗓门,这一憋气,就更加难以忍受了。 韩功课斜靠在床头,冷冷地说道:“辣椒面,你感觉不到吗?” “什么?辣椒面?韩功课,你这个大变态!既然这么甩,早年,你爸应该把你甩到南墙上喂苍蝇!这可怎么办?天哪,怎么办呀?你这个大流氓,快帮我想想办法,嘶,哎哟哟” 甩这个字,在青屏土语中,可作耍流氓的意思。韩功课挨了骂,不仅不生气,心里还美滋滋的,除了怨愤的有序释放,想起来也真够贱皮的。接着,他拉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别急,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大水淹到的是别人的脖颈,他这个品质低劣的渣男肯定不急。 白美妙已经急眼了,登时回了一句:“难受死了,能不急吗?你妈生你时,你肯定不急。”骂归骂,难耐的感觉,如同火中遭受毒打,痛苦的源头,不单单灼烧一种,把个她折磨得老想去撞南墙,也就是韩功课他爸应该把他甩去喂苍蝇的地方。 眼见折磨得差不多了,怨愤跟着消散不少,韩功课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盒脱脂牛奶,递给白美妙,说道:“喏,傻妞,解药一直在这摆着呢。洗洗吧,很管用的,实在不行,我给你买瓶醋去。” 脱脂牛奶和醋确实有缓解辣度的作用,所以韩功课早早给白美妙预备这盒脱脂牛奶。白美妙抢过牛奶,也不跑进卫生间,就地蹲身冲洗起来,顾不得丢不丢人,更不管煞不煞风景。 果然,不一会儿,灼热感退去不少。 白美妙缓了缓气,就像大病初愈似的,然后说道:“你是不是也这样对待你老婆池怡的?说,怪不得池怡脸蛋又白又嫩。” 这女人就是这般不长记性,韩功课丧尽天良如此对待她,等她稍有好转,竟然还有闲心吃人家老婆的醋。 韩功课褪尽邪恶,涎皮赖脸起来,说道:“不是,我就是想尝尝你的野味,顺便也刺激刺激你的胃口。” 什么,刺激胃口?有这样刺激胃口的吗? 白美妙听后娇嗔地啐了他一口,“滚!” 韩功课涎赖不减,说道:“那我真滚啦?”说着,他故意拉出起床的架势。孰料白美妙突然把他按倒,说声:“不行,我不许你走。” “池怡还在家等着我呢。”这渣男又道,他的显著特征就是会装。 白美妙满脸不悦,诘问:“等你去放辣椒面吗?” 韩功课被这么一呛,老实多了,摇头苦笑道:“好,不走就不走吧。我就喜欢你的与众不同,真的!” 一个“真”字还没说完,他忽然来了个四两拨千斤,一下子把白美妙拉到床上,顺势裹住。 白美妙也不管真的假的,只为玉面郎君的一个主动拥抱,她的心就软了,反手紧紧相拥,说道:“刺激是挺刺激的,就是有些难受,你这个坏男人,太可恶了。”说着,她就引颈去吻韩功课。 就像我说的那样: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就会变成弱者。白美妙也不例外。遇到又坏又帅又近乎变态的流氓大亨韩功课,可怜她的硬伤,就这样带着疼痛与人家触碰着。 等到风平浪静,白美妙要去洗澡的时候,韩功课瞅着她手上的戒指,说道:“这戒指挺好看的,摘掉吧,别给洗澡水冲跑喽。” 这枚戒指,正是池承诺行贿裘才,然后裘才送给白美妙的那枚18k白金镶钻石戒指。因为来路不正,白美妙未免做贼心虚,心想摘下,却又有些犹豫。 韩功课见她表情不安,更加确定她心里有鬼,这时说道:“搁这吧,赶明儿我给你买个大点儿的。” “真的?”白美妙一听韩功课要送她更贵的,眼前一亮,衰落的小心脏就被撩拨一蹦一跳的,欲望之舟也心惊肉跳地颠荡了起来,越发剧烈,越发渴求。“功课,你太好啦!”说着,她强吻韩功课一下,带着“嗯哪”响声,暗说,又要发财了。这才摘下戒指,屁颠颠地洗澡去了。 接下来的情节可以想象出来,就在白美妙洗澡的当空,韩功课趁机换走了她的钻戒。裘才不是会借刀杀人的嘛,自己造的孽,非要让别人背黑锅,这回,韩功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来一计借刀杀人。 韩功课一直误以为借刀杀人裘才是个同谋。想想看,白美妙知道裘才送她的钻戒是假的,会是怎样的结果?又骂又打的,那肯定逃不掉了,这一想象二人狗撕羊皮的热闹场面,韩功课的心里要多畅快就有多畅快。 而白美妙这枚真戒指,这一被韩功课调包,回去找裘一鸣的老婆马小娟要个包装盒,往里一装,送给池怡,就说新买的,哪怕跟孟帆的一个价,也算对得住池怡那个身材了。再一细算,陪白美妙去上海做人流的费用,加上买翡翠镯子c新衣服,以及路上开支,拢共没花到三万,而这枚戒指,按市场价,保守点说也能值四五万,这是自从与白美妙打交道以来,韩功课第一次在她身上赚钱。一种带着报复心理的掠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推入陷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就这样,韩功课彻彻底底把白美妙当成了公共汽车。可笑的是白美妙却把韩功课当成私家“奔驰”。白美妙非常迷恋韩功课的偌大产业,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看成人家的红颜知己,尽管在别的男人面前,她把韩功课糟践得一文不值,比如在袁金林跟前只夸袁帅气,厚此薄彼,那都是故意而为。 世上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这些至理名言,古语有之,诗书礼仪盛行的封建社会这样,亲爹都不认的纯拜金时代,就更不用多说了。 这个社会,谁若有钱,谁在人前就是大爷,床边就是帅哥,哪怕你在床前一个流氓姿势的滑倒,只有你腰包鼓鼓,定然有美人给你垫背。过去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有钱能使磨推鬼,这就不足为奇了。 白美妙浑然不知她与裘才的苟且之事已被裘乾晾晒给了韩功课,她也不知道韩功课那些变态之举实乃对她的报复,在韩功课面前,她仍然装出一副专情的样子。吻牌办公大楼开标后没过多长时间,这一天上午,她主动打电话给韩功课诉说着思念。 “功课,还在忙吗?中午能不能挤点时间见个面,我好想你。” 我擦,想我?想让我请吃饭就明说啊,非得说成好想见我。韩功课心里暗道。他也真是服气了。再一听白美妙声音里硬挤出来的嗲里嗲气,水性杨花偏偏装纯的行迹一经入心,听起来多少让他有些肉麻。 要说白美妙用心可谓良苦,一者,她有点想掏韩功课的腰包了,再者,因为招标的事,她想化解韩功课与姐夫罗建业之间的矛盾。 白美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韩功课是个风月场上的老将,又喜欢搜罗花边新闻,没人比他再清楚不过了,故而早已给予公共汽车的定论,她嘴里的所谓“我好想你”,想必不是跟他韩功课一个人说过,起码还有一个裘局长! 想起裘才那张牛屎拍子脸上点缀着的酒糟鼻子,韩功课就觉得恶心至极。共狎一妓的经历,又让他老是担心自己被传染某些不治之症,因而又气又恼。再加上他对罗建业耿耿于怀,几种不愉快加在一起,促成了更大的郁结。更大的报复,也就成了发泄怨气的最好方式。 “我也很想你,宝贝,正好中午我要陪几位广州来的客人去乡下吃野味,你也一起去吧。十一点半我开车到你单位接你,你在单位吗?” 韩功课沐猴而冠,脸上堆满微笑,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 白美妙一听,更为撒娇,说道:“我在家呢。昨天晚上打了半宿麻将,刚睡醒,不想起床,只想你。” 这话听起来让人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韩功课肉麻惯了,变得有些麻木,“嘿嘿”一笑,说道:“不想起床,那,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让我跳到你床上去?” 韩功课说的皆为开涮的污言秽语,只是比幽默更黑一些,如山炮自虐,拯救了快乐。不过,他这机械的玩笑开得有些狗血,白美妙却是当真了,连忙接过话茬,说道:“不来是狗!不跳也是狗!” 韩功课凭空捡了句骂,心里还挺舒坦的,回道:“那要是跳了呢?跳了,难不成是野兔子?”接着,他又装腔作势地说道:“先忙正事要紧,快起来吧,好好打扮一下,给我挣足面子,过一会我去接你。”嘴上这么说,他的心里却在暗骂:你就是一辆公共汽车,没人上车心里就空得慌! 应对完白美妙,韩功课紧接着就给他的南方客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中午这顿饭有彩头。 原来,半年前,韩功课曾带白美妙和这几个广州人吃过一顿饭,仅一个饭局的经历,几个广州人就被白美妙的风骚迷住了,事后常在韩功课跟前提起,求韩功课帮忙拉皮条,并许以重金。 可巧今天机会大好,韩功课叮嘱客人饭前准备好一包春药,对方说什么都缺就这不缺,房车里有的是。显然,这是一伙罪恶滔天的畜生!韩功课暗骂一声遭雷劈的人渣,挂断电话,脸上却是露出轻蔑的微笑。 快到中午,韩功课乘坐南方客人开来的房车去接白美妙。 坐进房车,白美妙不知掉进温柔的陷阱,浑然没有防备,除了她这只可人的羊羔,别的都是各怀鬼胎的狼。到了乡下“农家乐”生态园,三巡酒过,韩功课连说菜不够吃,要白美妙去加几道菜,点她最喜欢吃的。白美妙以为韩功课心疼她特意给她开的小灶,心里非常感动,就乐呵呵地去了。殊不知趁她去厨房点菜的空当,韩功课示意一个广州人在她红酒里下了催情药。 那人下过药后,将高脚杯摇了几摇,几乎看不到任何破绽,然后,等白美妙回来,轻而易举地就骗她喝下了。白美妙本来就风流成性,喝下催情酒以后哪还招架得住?南方人将房车开到一片寂静的树林边停了下来,接着,他们轮流爬到了白美妙的身上,兴致勃勃,怪笑不断。 在地球上最高等的动物中,骄纵跋扈是有瘾的,韩功课就是一个骄纵有瘾的货色。这会儿,这货一坨牛粪似的,坐在旁边得意地欣赏,比看港台三级片还觉刺激,毕竟这是现场直播。 “开不开心?瞧这脸蛋桃花似的,满身热浪!你该怎么感谢我才对呢?” 眼看着广州人欺辱白美妙逐一完事,韩功课拨弄她的带着醉意c红潮尚未退尽的俏脸蛋,饶有兴趣,另一只手里,厚厚的几沓钞票在白美妙眼前晃来晃去,足有七八万。 “这些,是他们给你的小费,足够你买两个钻戒的了。” 说话间,韩功课手里的钱掂了又掂,另一只撩拨白美妙俏脸的手,则调转了方向,去摸她手上戴着的一枚钻戒。这枚戒指,就是情人节那夜,环保局长裘才送给白美妙的,为了得到这枚戒指,白美妙还把袁金林当狗锁了一夜。 “告诉我,你这钻戒是谁送的?是不是跟人睡觉换来的?连戒指都三天一换,睡你的人真多啊。哈哈。” 这个畜生品质太差,将白美妙手上的钻戒调了包,还故意讥讽,显然,他故意挑起白美妙与裘才的矛盾。白美妙被人陷害,这又被点中要害,一时间,怒潮的激动,扭转了春潮的情动。 恼羞成怒,白美妙一巴掌搧掉韩功课那只犯贱的手,又一巴掌搧掉他另一只手里的钱,骂道:“这钱还是留给你老婆池怡赎身用吧!她就值这点钱!韩功课,你这个大流氓,你一家子都不得好死,你家那个孩子,不出百天就得夭折。”转而环指广州人,“还有你们这几个杂种!你们几个婊子养的后代也都是卖身的货!我不会原谅你们的,回头,我哥哥就来取你们这几个杂种的狗头!” 一番诅咒,落到大人身上还好,落在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身上,这也太不道德了。韩功课听后,登时就有一种猝不及防的特殊的疼痛,击打着他的大脑,继而将他面部的表情扭打歪曲。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伤及无辜皆因造孽太深。 这个风流小辣椒言辞十分恶毒,骂完韩功课,又把车里几个广州人骂了个遍。诅咒间,她挣扎着爬了起来,看见旁边有一个手机,也不管是谁的,抓起来就往车玻璃上狠狠砸去。 “去你妈的!” 话音未落,但闻“咣唧”一声。车窗装着防弹玻璃,纵然难破,手机屏却是登时开出了繁碎的花朵。 “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这是你们最轻的死法,粉身碎骨不足解忿,白家帮的人会把你们挫骨扬灰!” 白美妙恨得咬牙切齿,药力已过,小辣椒的脾性随之暴涨,几句咒骂,像能吃人似的,然后,没等衣服整理妥当,她就抓过随身带来的小挎包,另一只手捡起两沓钞票,跳下车去。 “快下去把她抓回来。”忽听有人说道。 又有人说:“不,让她走,吹吹风就好了,瞧她刚才那劲头,不会有事的。” 第一个说话者做贼心虚,真怕白美妙调兵报复。第二者说话者超级自信,以为自己焗几根黄头发就是金毛狮王。 然后,众说纷纭。 独有韩功课像是被白美妙的咒语定住了,特别是他那襁褓之中的孩子,被白美妙咒语所伤,犹如蜂虿之毒,让他简直无法忍受。 望着车窗外掩面奔跑的白美妙,韩功课脸颊上的肌肉不规则地抽搐几下,拿起烟盒的手指跟着微微抖动。点着香烟,他猛吸一口,安慰肺腑的青烟,很快就从他的鼻孔长喷出来,袅袅而上,掩不住他的担心。 待到最上头那个缭绕的烟圈,安全套一样悄悄地消逝,韩功课慢吞吞地说道:“这下,你们几个惹上大麻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担心报应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有一个胆小的广州人听后害怕了,后悔做出此等猪狗不如的事情遭到报复,慌忙说道:“还是快点拦住她吧!可别让她跳河。” 最后那个侮辱白美妙的蛮子,裤带都舍不得系上,自信满满地说道:“没事,她拿钱走的。说明她认可这笔交易。” 这瘪三洋洋得意,听不懂韩功课的忧虑不说,居然还说出这样不入人类的话。 韩功课慢慢转过脸去,盯住那个广州人,一字一磕地说道:“你以为她是你妹啊?他会相中你几个臭钱吗?你这头蠢猪。”说到最后,冷不丁一巴掌搧了过去,然后环指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咯,把我送回公司,然后,你们几个赶快滚蛋!合作的事情到此打住,从今往后,你们不许再踏进青屏半步,不然,白家帮的人一定会挑断你们脚筋,到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这次出来,韩功课没带保镖,一身虚胖,他居然敢动手打人,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也可能白美妙真的让他慌了神,打骂,是他隐藏怯懦的一种方式罢了。 “我们走了,那我们的款子怎么办?” 一听终止合作,就有人提到先期打给广厦房地产公司的几百万预付款。 韩功课逼视那人,冷冷地说道:“我会赖你们钱吗?那几个小钱,过几天我让会计返给你们,再说废话,小心我封你的嘴!还是先保住你的小命要紧吧。” 别看韩功课平素招摇过市,嚣张霸道已成习惯,这回,他是真的怵怕了。他怵怕白美妙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那样,白俊杰和白美玲可以在黑白两道同时向他发难。他造了这种孽,花姐虽然势力庞大,也得分清是非曲直,断然不会帮他的。一旦失去花姐这个后盾,到时,他必死无葬身之地。 越想越怕,呵斥过南方人,韩功课慌忙下车追赶白美妙去了。气喘吁吁地追到白美妙身后,向她不停地道歉。 白美妙显然恨透了韩功课,她哪里听进去一个歉字?冷不防,就听“噗”的一声,她回头朝韩功课脸上吐了一口浓痰,那痰液积蓄已久,劲大力沉出口迅疾不说,又非常精准,一下子喷到韩功课的脑门上,直点腧穴。 “你他妈的就等着遭报应吧,人面兽心,猪狗不如,小心下次我赶着一群野驴去你家!” 但闻白美妙叱道。 这女人好像疯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咒骂不停。说着,迎面过来一辆带顶棚的三轮摩托车,等到发现时,白美妙跟着迎接上去。 韩功课顾不得受辱之低落,慌乱摆手,“别这样!” 他以为白美妙撞车去了。 那是三轮摩的。 “吱嘎”刹车。 白美妙拦住这辆三轮摩的,连说她遇到几个流氓,要司机调头往青屏市区方向开。 司机是个老实人,他本以为白美妙碰瓷,这一听说遇到流氓,脸上的惧色更加浓厚了,连连摇头,不敢得罪。白美妙一见对方拒载,满眼血红,嚷道:“我哥是白家帮老大白俊杰,今天用一下你的车,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快走!再不走,以后你这辆破车只能到垃圾回收站去开了。” 话未说完,白美妙绕过司机,从后边跳上三轮车,但得有把刀,她就会抵到司机的后腰。司机不知道白美妙所说是不是真的,可一看她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货色,这时哪敢得罪?只得硬着头皮开车往前冲。 眼望白美妙上车往青屏市区方向去了,看来没有寻死的意思,韩功课险些被狗吃掉的心又捡了起来。但他仍然殷忧不止,等南方人开房车过来,他忙上车亲自调度,要房车在三轮车后面轻追不放保驾护航。 白美妙撩起三轮车后面的帘子,圆瞪凤眼,怒视后面的房车,凶巴巴地骂道:“一群王八蛋,等会过铁道,你们都得被火车撞死!”骂过以后,她忽然从那沓钞票中抽出几张,往外一抛,说道:“给你爹当纸钱烧吧,韩功课。” 这个风流小辣椒忽又撒起泼来。这一撒钱,招来不少路人的追捧。 韩功课见状急了,扭身指向后边的广州人,说道:“你,还有你,年轻,腿跑得快,快,快下去追,别叫她撒了。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的名声真要被她搞臭了,以后还怎么在青屏混?” 车子停下,有两个又矬又丑的南方人跳下了车。 “别撒,别撒了!”那两个畜生边跑边操着怪怪的口音朝白美妙喊话,不停地摆手,白美妙见状,爽当多扔几张,骂道:“给,这是你们家女人的赎身钱。” 路旁有人哄抢,两个广州人见状,尖挑嗓门朝路人狺狺狂吠:“不许捡,这是我们的钱!”说着停了下来,忙屈身去抢。 韩功课在车里看得分明,这可把他气得不轻。这两个天杀的货哪里是抢钱?分明是在抢爹啊。 房车窗玻璃降下。韩功课探出头来,喝道:“混账,都别抢钱了,来抢我吧,我才是你亲爹。”可以看出,他真然急眼了,也不顾及朋友情面,指着那两个广州人破口大骂,然后,他要房车超过去,拦住三轮摩的。 要想超过三轮摩托车再简单不过了,只要不担心被剐蹭就行。 拦住摩的,韩功课忙操操地跳下房车,两脚落地一前一后,险些闪了腰,带着一种强制折腰的天意,这让他不得不服。 “美妙,千不好万不好,都是我不好,我错了,算我求你,别撒了。你不是喜欢钱吗?想要多少,开个价,我保证眼都不眨一下。” 韩功课再也不充老大了,一边恳切赔礼,一边弯腰讨饶。 “让开!”白美妙满目怨怼,“这是我送给你爹买张狗皮用的,韩功课,你爹因你坏事做绝遭到报应,正在孽镜台被阎王派的小鬼剥皮呢,你快去把狗皮披他身上吧。快让开,不然,我让白家帮的人今晚去讨伐你老婆。” 红嘴白唇,血口喷人,好一番咒语! 不过,这个小辣椒说话也属于搭错弦型的,刚才她要赶一大群驴去找池怡,现在又要派白家帮的人去,难道说白家帮的混混们也是畜生吗? 韩功课上下三代被白美妙骂个焦干通遍,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恼火。不过,白家帮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听白美妙的口气,好像真要搬兵讨伐他。眼下,他得赶紧想办法阻止这个女人的复仇行动。既然这女人把她最大的嗜好,钱财都舍了,最好的办法,他只有低头认错装孙子了。 装孙子爽当装到底。 女人嘛,想骂就让她使劲骂去。她现在不是叫他让开吗?叫他让开,他就让开,夹着尾巴跟在她的后边,晚上再去找她,让她接着骂,骂到筋疲力尽估计就消停了。 这个韩功课也真够贱的。想到这里,真然夹起那个无形的狗尾巴,无论白美妙怎么骂,他都一个劲地点头装孙子,等到白美妙呵斥他,要他滚到一边去,他身子忙往路边一撤,像是恭送公主还朝似的。 白美妙目光钩镰枪一般,狠狠地钩杀韩功课几眼,一抬手,将剩下的钱撒向韩功课的身上,说道:“快开那辆房车去给你爹买狗皮吧。那辆车若再跟着我,我保证它一个小时后变成一堆废铁。”说罢,她将三轮车布帘一拉,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渣男。 韩功课相信这个小辣椒说到做到,为此,他手腕一抬,阻止房车继续跟进。不过,听这个小辣椒的口气,怨愤好像消了不少,从她的眼神里边又可看出她没有搬兵讨伐的意思。毕竟做那等苟且之事的时候,她中了催情药的埋伏而没有反抗。带着享乐的成分,羞于启齿也是情理之中的。 大不了,晚上多给她带些钱,然后再装一回孙子呗。但愿今夜没有风雨。自我安慰的同时,这个渣男难免忧心忡忡。 韩功课猜得没错,白美妙确实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过,屎越扬越臭的道理她是懂的,她也不至于满世界奔走相告她失身了。遭遇一帮禽兽,毫无反抗,毫不畏惧,丢人不?她说不清楚此时的感受。委屈与羞辱,在极其短暂的愉悦过后,看来注定成为一种隐秘的疼痛了。 三轮车上的极度颠簸令这个风流小辣椒心烦至极,回到青屏家中,她心想先把身体洗净再说。关闭记忆,让时间只停留在现在,会让屈辱少些。这小辣椒正努力冲去身上的污点,这时,袁茵打来电话,约她去“红人馆”一起做瑜伽。 这个袁茵,是袁金林的妹妹,陈君寻小舅子江枫的老婆,正因为袁茵的存在,袁金林与陈君寻这对情敌居然扯成了亲戚,这看起来也挺有趣的。 至于说袁茵与白美妙怎么认识的,那是因为青屏市文体局举办了一届“舞动青春”的舞蹈大赛。当时,她俩都是参赛选手,几经角逐,袁茵技高一筹,获得了一个三等奖。白美妙正是看好袁茵的舞蹈才华,想请袁茵教她,这才交上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袁氏兄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两个作风不同的女人交上了朋友,关系出人意料的融洽,这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这二人确实各有目的。 袁茵聪颖过人,认识白美妙以后,她千方百计地巴结,在白美妙多次向罗建业进献美言以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吻牌公司团支部书记。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她教会白美妙很多流行舞,还把一只心爱的玉镯子送给白美妙了。 当上公司团支部书记以后,袁茵并不满足。吻牌公司高层领导三令五申要大胆提拔一批能力出众的年轻女干部,借以增强领导队伍的活力。身为团支部书记的袁茵工作能力十分突出,本科学历,个人形象又好,这让她占据很多优势,俨然就是美女中层干部的备胎。这一时期,她就把白美妙的大腿抱得更紧了。 公司办公室主任老薛眼看就要退居二线了,需要一个合适的接棒手。至于说老薛身边那两个副主任,一个是由政府部门裁员分流过来的,袁茵认为他后台不硬,硬了也不会被裁,因而并没有放在眼里。 而另外一个就难对付了,这家伙在吻牌公司土生土长,根系扎得深,坐在办公室没事做,喜欢钻研几位厂级领导的心思,比方说谁谁嗜酒,谁谁喜欢戴高帽,谁谁喜欢玩女人,谁谁跟谁谁不对光,真才实学一点没有,李莲英那套却吃得很透,这让袁茵非常头痛。 袁茵将那人的德行讲给白美妙听,坦言斗不过那人,想请白美妙给她出出主意。 白美妙仗义执言,说当初她在吻牌上班的时候也讨厌那个家伙,又跟袁茵透底,说她姐夫罗家业也不喜欢那个人,她已多次在姐夫身旁敲边鼓举荐袁茵了,只要老薛一有风吹草动,她会提前通知袁茵的。 袁茵十分感激白美妙的关照,每次做完瑜伽,她都会给白美妙捶捶背捏捏肩作为报答,以此博取白美妙的持久助力。 有好朋友白美妙在,袁茵并不十分担心自己的职场前景。可是,丈夫江枫平凡的工作岗位以及每月千余元的菲薄的收入,却时常令她的心情难以充畅。 江枫与袁茵同在一个单位,在吻牌公司财务科做一名普通的出纳员,每一天经他手的钱出出进进不少,却不是经手三分肥的那种,纯粹是个过路财神,也可说是台验钞机,根本没有前途。 小俩口的月收入杂七杂八加起来不到三千块钱,除去生活成本,所剩无几,袁茵去做瑜伽,也是咬牙办的年卡,这样做,一为陪伴白美妙,再为保持备胎女干部的姣好身材。 与公司销售口c供应口那些人比吃穿,比方说跟她哥哥袁金林比,袁茵简直没法活下去了,以她常用的那句话来讲:他们夫妻俩每个月拿的那点工资,还不够她擦眼泪的。 但是,小俩口又不敢贸然丢掉饭碗。袁茵身在政工口,到哪个厂矿企业都只能给这么点钱,除非被老板包养。而江枫学历低,九十年代初省财校毕业的,毕业开初还算吃香,等到教育改革高校扩招,他的学历就成垫底的了。江枫坐困于低文凭的枷锁,基本工资一直难以升级,这让他活得很挣扎,在袁茵的眼里,自然成了养不起家而又固守着穷困的窝囊废。 “给漂亮的脸蛋点缀几颗雀斑,让美丽留下一点点遗憾,往往更容易方便情人记忆,所以,生活不该是完美的。”想起没能遇到一个有本事的好老公,袁茵只有借用作家皇文汉的这句话安慰自己了。烦恼之际,她就想去释放一下压力,于是,就给白美妙打去电话,要其一起去做瑜伽。 白美妙刚刚经历那场蒙羞事件,脏兮兮的身子还没冲洗干净,哪有心情跟袁茵一起做瑜伽呢?于是,她关上花洒,让水声归于宁静,谎称在打麻将,就给拒绝了。 袁茵精明,听不到电话那头的麻将声,还以为白美妙在跟哪个帅哥约会呢,也就没有点破或者追问,而是十分识趣地把电话挂了。 倒霉的却是白美妙。 等到白美妙放下手机,再打开花洒,嗨,停水了! 等了半天,水还不来,好不容易糊弄过去,穿上衣服,水又来了,再一脱衣,水又停了,一脱一穿,一穿一脱,水热了凉,凉了热的,连续折腾白美妙好几次,像极了方才那场奸污案件。 “该死的畜生,合起伙来欺负我!” 想到韩功课和那几个南方小丑的做派,白美妙就把自来水公司经理捆绑在一起咒骂。接着,她就开始打喷嚏,傍晚时分,居然变成了重感冒。 按理说,千家落照,暮鸟投林,正是感受家庭温暖的时候,可怜白美妙却是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身子稀松,浑身发烫,再经感冒病毒的集团军化地攻击,更像是散了架一般。 黑暗的夜,没有一颗星星陪伴,总感觉新月比满月可怜,满月比新月孤单。这期间,表现最积极,最想陪伴白美妙的当属韩功课了。这个渣男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忏悔,也不是念及旧情的真诚表达,而是出于对白家帮的心灵怵怕。白美妙算是看清了他的嘴脸,把他当成伪君子,骂了一通,然后就把他的手机号拉黑了。 白美妙仔细琢磨白天发生的事情,那几个南方人没有穿小雨衣,谁知他们有没有病,真要有病怎么办?特别是艾滋病! 想起那些遭受凌辱的场景,越发像是噩梦。细思极恐,害怕超越了害羞,让这个风流小辣椒更加惶恐。 害怕至极,白美妙就想把这件事告诉哥哥白俊杰,要哥哥号令白家帮灭了那几个畜生。可是,在被那些畜生糟蹋的时候,她正春心荡漾,她不知道被人下了催情药,错误地以为,少有的反抗恰是证明她的自愿,因此,她又开不了口。毕竟她的狼藉名声在外,说污了,是人家奸污了她,还是她奸污了人家呢?这很容易产生歧义。 可叹这个女人生活作风放纵惯了,再想扮演成一个淑女,一个老实巴交的受害者,要声讨那些衣冠禽兽,别说外人不愿相信,连她自己都底气不足。 思绪如蔓而爬,继而变成了如蚁而爬。遗失了自信的白美妙再也泼辣不起来了,离开风流,她不再是个小辣椒,分明变成霜打的茄子。 到来深夜,天色速变,窗外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就风雨交加。白美妙没有去看医生,她只吃下几颗感冒胶囊,然后弱弱地躺在床上,苦苦煎熬着。 这个可怜的女人本想打电话给他姐姐白美玲的,她想告诉姐姐,她病了。犹犹豫豫,她几次拿起手机,最后还是放下了。她能跟姐姐聊什么呢?告诉姐姐,韩功课设套欺侮她吗?何况她跟姐姐又不是一路人。接着又想到袁茵,她想要袁茵过来陪她说说话,又怕一时说漏了嘴,丢脸的事通过袁茵传到袁金林的耳朵里。 而正好外边雷声轰隆,打雷时不能打电话,她怕雷神劈死她,这也成了她沉默的理由。 等到雷声渐稀,看看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白美妙想了又想,然后拨通了袁金林的号码。 她心说这个时候袁金林多半与他老婆傅忆娇睡在床上,鱼啊水啊都不好说。想到那些撩人的景况,这个小辣椒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嫉妒,喘气时窜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要说她是个风流小辣椒一点不假,风流起来,辣味十足。她也不顾搅乱人家的夫妻生活,还是向傅忆娇公开发起了挑战。 “金林,你在哪里?在家吗?陪老婆睡觉?” 白美妙说话又酸又软,像是被一个没有成熟的青苹果酸倒了牙齿。 那头,传来袁金林十分亢奋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正在过夜生活。“我在唐州。一个客户来唐州旅游,我陪他转转。”袁金林说道。 白美妙有气无力,叹了口气,“唐州?这么远,唉。”然后说道:“算啦,夜都这么深了。” 袁金林在电话那端隐约感觉情况不对,难免有些着急,问道:“你怎么啦?美妙,出什么事了?” 白美妙听得出来袁金林强烈的担心,委屈忽然再度泛起,紧接着眼睫毛就湿润了,幽幽地说道:“我正发高烧,不知道明天你还能不能看到我。” 一听这话,袁金林更加急了,忙说道:“别说傻话,美妙,你坚持一下,我马上过去陪你。” “别管我,我死不死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又要打雷了,我挂了。”看到窗外刺眼的电光,白美妙真然害怕被劈死,赶忙挂断电话,紧接着,一声炸雷几乎将天撑破。 “美妙?美妙!” 袁金林放下手机,忙操操地穿好衣服,然后去敲隔壁客人的房门,告诉那人,说家里出点事情,他得赶紧回去一趟,明天再过来陪他。 一个小时后,袁金林揿响白美妙的门铃。 白美妙没有想到袁金林真的从两百里之外的唐州冒雨驱车赶了回来,而且在回来的路上差点追尾。显然,这个男人手上的自由比誓言的随意重要多了。一听说袁金林路遇险情,再看看他嘘寒问暖焦虑不堪的表情,与韩功课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惊奇遇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想着想着,白美妙悲感交加,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将头埋在袁金林的怀里,抹起鼻涕。 这一刻袁金林等待多年,激动不已,趁势搂住白美妙。谁想这女人反手将他抱紧,就把他往被窝里拖。 白美妙身上发烧,需要盖被,袁金林却是心里发烧,需要去火。别看这个小辣椒平素野味十足,真要动了感情,那也柔情似水,而袁金林如火,水与火的缠绵,相生而不克。 “传说,这种土方法可以退烧的,你说,你是郎中吗?” 白美妙脱光衣服,贴紧袁金林潴积脂肪白条猪一样的身体,娇滴滴地问道。 袁金林坏笑道:“我是狼,不是郎中。” 白美妙鼻梁一蹙,“狼你个死人头!” 话音未落,她忽然尖叫起来,腰肢摇动,似是摆脱疾患的困扰,又不忍甩开上头人物。电光火石间,那些叫声,如同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刚好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与她想要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等到风平浪静,白美妙又吃了一遍感冒药,就晕晕乎乎地睡了。恍惚间,窗外忽然打起一团白色电光,光里有一双绝美鸟翅,驾着一个骷髅头,七窍流血,接着,自血中伸展艳丽花朵,如彼岸花开,贴着窗玻璃一个劲地往里边张望。像只鬼凤凰。 看见那只鬼头鸟,白美妙大吃一惊,拉开房门,那电光遂化成流彩穿出铁栅栏墙院。白美妙跑出厅堂,却见四五个娃娃站在她的轿车顶,正蹦跳戏耍。 这些娃娃身子不高,都是二十公分左右,光着小屁股,通体发出银光,在微薄的月华里,白得更厚一些。白美妙看后,心想,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银娃娃了?她要发财喽! 这种银娃娃是纯银制造的宝贝,但比银元宝之类富有灵性和人气,是专门投缘命运上佳的贵人的,把财富带给他们,主他们财运亨通大富大贵。这些,白美妙小时候听父辈讲过,不想,今夜被她碰到了。 生性爱财的白美妙就被那几个银娃娃吸引住了,一心要捉住他们。谁知那几个娃娃笑嘻嘻地跳下车,钻出别墅铁栅栏,追随鬼凤凰去了。 白美妙追了几步,就见那些娃娃一边蹦跳,一边回头向她招手,有一银娃娃说道:“有本事开车追我们呀。” 白美妙来了兴趣,也很听话,便打开车门,欲开车去追。 引擎刚一发动,袁金林突然出来了,揉眼问道:“这么晚了,美妙你要去哪里?”显然,他并没有看到那团白光,也没有注意到那几个银娃娃。 白美妙想要独吞这笔财富,不愿让袁金林知道,就说道:“你别问,快把院门打开,快!” “噢。”袁金林非常听话,跑过去放开门,接着,就要挤到车上,谁知白美妙说道:“你在这给我看家,我去去就回。”语气十分决然,说着,车子飞速驶出院落。 追出豪华别墅区,那几个银娃娃正在马路上等着白美妙。紧追则快跑,慢撵则缓行,相距始终一二十米。 也可能夜深的缘故,马路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一辆过往车。白美妙也不知道自己胆量是从哪里借来的或者偷来的,誓要抓住这些银娃娃。 白美妙开车上了一条高速公路,那些银娃娃围拢一团白光,欢声雀跃,“老师,老师。”娃娃们齐声欢呼。白光渐渐清晰,逐渐聚合出一张娇俏的脸庞,宛若梨花初开,接着现身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长发扎成马尾状,嘴角衔着微笑,十分和蔼。是那只鬼凤凰所化,暂且不知道她的名字,不妨就叫鬼凤吧。 鬼凤扭头向白美妙望了几望,付之一笑,接着,就带银娃娃们向前一路奔跑。起先路上还有一些过往车辆,那些车辆与鬼凤c银娃娃他们擦身而过,却相互视之无物。越往前,车子就越少了,最后,只剩下白美妙那辆车。 四周静得可怕,偶尔听闻几声奇怪的尖叫,又见拳头大小的火球不时擦过车身,速燃,速灭。是磷火。 白美妙越发不安,暗说可能财迷心窍追错地方了,赶紧调头。可任凭她方向盘怎么打,车子就是不肯变向,只顾往前跑。 白美妙的额头慢慢冒出冷汗,喊声“糟糕”。这时,就见鬼凤背身反跑,展开一张纸,往来路一抛,那纸顺风飘来,贴住白美妙的前挡风玻璃,不偏不倚,刚好在她正面贴脸的位置。 定睛一看,那纸上写三个字:胆小鬼。 显然鬼凤看出白美妙的胆怯,故意激她来着。 远近闻名的风流小辣椒,白家帮女豪杰,开车还追不上一个女流与几个孩子,这也够丢人的了。白美妙心气不过,有些争强好胜,暗想,是鬼怎么了,见鬼又能怎样?这世道天天死人,到阎君那里报道也只在偶然之间,一早一晚,谁早晚都得做鬼。想到这,她一咬牙,加快了车速。 不久,白美妙看见一个加油站,那里闪烁着惨淡的灯光,再近一些,见是一个高速服务区,那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弱弱如远际星辰。鬼凤领银娃娃们跑进服务区,那里一个行人都没有,只可听到风声时起,如醉汉鼾声,服务区四周,又不见树梢吹动。 在服务区后边有一条水泥路,通向一片松林。鬼凤带几个银娃娃穿过服务区后门,上了水泥路,然后便钻进松林。等到白美妙弃车也钻进松林,已经不见鬼凤和那些娃娃的踪影,可又隐约闻听她们的笑声就在前边不远,随着林间石板小路一直向前伸展。 那些石板其实都是墓碑,白美妙看不清楚,就沿着这条小路紧步追赶。半晌,她看见前边的路旁有一个商店,青砖黛瓦,独间小屋,屋里尚有灯亮,基色说白不白说黄不黄,只是不太亮堂,在昏暗的林中,又像光明的指引。 偶见店里出入一两个顾客,穿着黑衣,行走无声,步伐飞快。 这时的白美妙肚子咕咕叫唤,觉得有些饿了,不自觉地就走了进去。还好,柜台上饼干c方便面c糖果c饮料都有。那店主是个女流,灯光古怪,看不清楚她的脸,但从穿衣打扮来说也算常人。白美妙要了盒饼干,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过去,接着拆了包装,吃了块饼干,还好,没有怪味。 那店主找了零钱,有好多张,都是小面额纸币。白美妙接过,越数越觉不对,再一定睛,看到的竟是金黄色的冥纸。 那掌柜用冥纸找零! 又见那女掌柜说话时隐约露出半截獠牙,才知这是鬼店。白美妙大惊,嘴里饼干渣滓不自觉地喷了出去,而半块饼干下肚以后,她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晰了。 这也好,这个风流小辣椒反倒抛弃了怵怕。不过,她仍然记得鬼凤和那几个银娃娃,矢志不渝似的,不忘去追赶。 出了鬼店,没走多远,前边就没有路了,两旁松枝密排,胜过围墙,一个废弃的房屋框架挡在面前,像个死胡同。 白美妙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铁架,这才发现那铁架锈蚀得非常严重,人爬在上边,颤颤悠悠,摇摇欲坠,时而遇到蜈蚣c蝎子c赤马陆爬来爬去。 白美妙硬着头皮往前攀爬,好不容易翻过铁架,她看见地上遗留一块折断的木牌,只剩下半截,上面有某某学校的字样,才知这里应该是一所学校的旧址。 沿一条米余宽的土路行了一阵,忽见前边出现一片坟地。在靠近小径的地方,有几个坟茔被齐腰水平削去半截。白美妙走到一个半截坟旁边,想察看究竟,孰料脚下的土突然变得十分酥软,犹如踩着蜂窝煤烬或是风化了的砖粉,来不及后撤,她便一失足扑倒进坟里。 这坟墓腹地是空的,呈圆筒形状,高深莫测。白美妙又蹦又跳,脚蹬手刨,混混沌沌地折腾了半晌,终于爬了出来。说来奇怪,等她爬出来那一刻,才知道坟室很浅,只不过半人多高,只是她身子打飘,立足不稳,看见眼前全是障碍,像是中了鬼咒。 狼狈半晌。好不烦恼? 天光依然灰白,月影仍旧朦胧,白美妙越来越晕乎,又跌跌撞撞,斜插坟地,鬼使神差地直奔东北方向。 沿东北走向有一条沙石路,常见行走着纸牛木马,或有纸制华盖花轿,由阴人擎抬向前移走。 向前十里,有一处宅院,全封闭式,朱漆铁门,墙高五米,院子起码有一个足球场大,黑水泥封顶,外墙不留窗户,看了让人窒息。 “叮铃铃,叮铃” 空气中传来自行车铃声。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烟灰色工作服的男子在宅院大门口停了下来,将自行车扎稳,从车后座一侧的邮包里拿出一封信,然后上前敲门,显然,他是一个邮差。 门后响起屈戌与钌铞儿摩擦的声音,很快,有一位老婆婆自大门上的格扇后边露出脸,长着一双蛇眼,没有眉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鬼凤托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老太太将脸塞进格扇,她竟然伸头缩肩探身出来,上身怪诞地不断放大,就像金属管孔里挤出的膨化食品。 那格扇四方形,边长不过半尺,正常成人的头根本伸不出来,何况肩膀?除非这老婆婆会缩骨术。她的腰卡在格扇,仿佛一个面袋,中间被绳子无限勒索,见者又不无觉得残忍。 然而,老婆婆却谈笑风生。接过信,她以冥文签了回执,谢过邮差,又缩身退了回去。 不一会儿,老婆婆开门出来倒垃圾。几辆软顶敞篷跑车“欻拉”飞驰过去,扬造尘土。那是几个阳世飙车断魂的年轻人。小子们只顾玩心跳,根本想不到近距离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更是无法应对。眼见老婆婆性命不保,这时,飞尘中忽然掠起一个人,将老婆婆抄腰抱到一旁。 正是风流小辣椒白美妙,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这么好的身手。 老婆婆立稳脚跟,先是骂了飙车小子们几句,接着,满怀感激地打量白美妙一阵,盛情邀请她进院叙话。 院子里建有不少屋舍,屋舍里坐着许多孩童,此时,虽已夜深,他们却还在上课。原来这是一所全封闭学堂。 白美妙不解,问老婆婆为什么不让孩子们睡觉。老婆婆这时道出了实情,原来,这是座阴宅,这些可怜的孩子都是鬼魂,夜里上课白天睡觉,刚好与阳世相反。 老婆婆叫白美妙不要害怕,说这里的都是好鬼,从不害人,继而扭头说道:“小姐,快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姑娘自游廊后边走了过来,正是领几个银娃娃引诱白美妙的那个女鬼。白美妙早已猜想自己涉足了阴冥,那盒饼干像是迷魂药,又让她晕头鸭子似地忘记了许多人性的弱点,提壮不少阴气胆魄。 “你好,白女士。咱们见过面。”鬼凤也不害羞,自来熟地说道。 “是见过,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里。那几个娃娃呢?” “在念书。” 白美妙想想那几个银娃娃初见鬼凤连叫老师,才知道他们原来真是几个小学生。 “其实,我们眼缘还要早,那次打麻将,你输得精光,鬼魅心窍招呼白家帮的人,把赢钱个那个贪官打了——” 鬼凤刚一提起,白美妙就觉无地自容,说道:“是的,我当时有些晕,好像看到一团电光。” “那就是我。不过,那个贪官真该打,既贪财又好色,打麻将还出老千。” 说来真奇怪,白美妙涉足阴冥见到鬼魅并不害怕,道及以前劣迹,还有一些羞赧,因而说道:“不谈这个,换个话题吧。那个老婆婆看起来挺奇怪的。一个巴掌大的格扇,她竟然伸缩自如,难道她会缩骨术?” 鬼凤笑盈盈地说道:“其实,她是一条穴居坟地的上了岁数的母蛇。” 难怪伸缩自如,就像蛇吞鸡蛋似的! 白美妙听后大吃一惊,问道:“这些孩子?该不会都是小蛇吧?” “不。”鬼凤摇头,说道:“他们都是屈死的冤魂。几年前,一场小小的四级地震,只是四级,就有座教学楼弱弱地坍塌了,把他们埋在下边,再也没能回到父母身边。” “可恶的豆腐渣工程!”白美妙由惊转怒,诅咒,接着问承建商是谁。 “那人叫楼九夜,楼圈圈集团的老总,你不认识,不过,他有一个合伙人你非常熟悉,他叫韩功课。”鬼凤慢吞吞地说道。 “韩功课!” 这时,白美妙才知道楼圈圈在施工时不仅偷工减料,还违规使用了国家明文禁用的地条钢。地震发生时,这么多孩子正在上课,不幸就这样发生了。这些孩子来到阴间,父母先于他们死的,孟婆心软时,他们还能找到依靠;父母还在阳世的,阴阳相隔,他们只好孤苦伶仃飘零荒野,被鬼凤撞见了,鬼凤就收留了他们,为此还专门开了这所学堂。 “天杀的韩功课,老天不灭他,总有一天,我也要弄死他。”白美妙恨得咬牙切齿。 鬼凤说道:“罪魁祸首应该是楼九夜。楼九夜不仅惯于勾结监理沆瀣一气偷工减料,还暗中出资搞了个地条钢厂,生产的劣质钢筋,全被输送出去,有自己工地用的,也有供给其他无良建筑商,埋下许多社会隐患。追赃溯源,擒贼擒王,我引你过来,一者,希望不再看见更多因为工程质量问题而引发的悲剧,不要出现更多的冤魂了,阴司没有那么多像我这样的好鬼,也没有那么多福利院;二者,希望你们白家帮能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我知道你是白家帮的小师姑,一副侠义心肠,别让我看扁了你。” 白美妙这一被夸成侠女,感觉有些意外,遂觉得不好意思,说道:“凤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其实,我只是一个牌局混混女,比起凤姑娘侠肝义胆,我实在不好意思张口说话。” 鬼凤却说道:“你可别谦虚,谦虚过度等于骄傲。不过,那个楼九夜绝非善茬,对付他,仅靠白家帮是不够的,你须联合诸多社会公知人士,比如说青屏名士陈君寻。当然,要杀楼九夜,我鬼凤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人间正邪的较量,该由你们自己解决,再说,楼圈圈是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其间黑幕,不是一个楼九夜的简单倒台就能偿付清的。” “我明白凤姑娘的意思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相信那些恶人最后都不得善终的。你说的名士陈君寻,我回去一定联系他,跟他商量商量对付楼九夜c韩功课之流的办法,凤姑娘你就放宽心吧。”白美妙直觉得自己越来越高尚,话间,又感觉自己越来越飘。 “团结社会公知,口诛笔伐,舆情助战,那最好不过了,可是,那个陈君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美女一枚,跟他打交道,须得保持必要的距离,不然会吃亏的。”说到最后,鬼凤不忘提醒。 白美妙想不到鬼凤不仅义薄云天,还如此聪明心细,赞叹过后,又说了好多句感激的话。而此时的鬼凤告知白美妙,若想谢她,就更应该帮她了却心愿,帮她揭穿楼圈圈的罪恶,扳倒楼九夜,还孩子们一个公道。 人鬼两界,明枪暗箭,因为侠情,谈吐如此投契。靓妹辣姐,话到别时,难掩心心相惜。 等到鬼凤送白美妙返程,不再走来时的路了,而是走一条花香林荫,缓缓徐行,就差牵手了。 鬼凤引白美妙回到那个高速路服务区,白美妙那辆车子还停放在原处,不过,车上爬满了野鬼,面黄肌瘦,看上去十分可怜。 鬼凤撵走他们,然后告诉白美妙,这服务区的前身是一个加油站,二十多年前,加油站爆炸了,死了好多人。原因是人为的,一个服务员得了艾滋病,不想活了,就拉上一大帮人垫背。这加油站荒废以后,经常闹鬼,很少再有人敢来,后来,阴气越来越重,慢慢就成为阴司属地了。 讲完,鬼凤坐上白美妙的车,一直送她到了正宗的阳世大道,这才告别。 “再见了,凤姑娘,我会一直记住你的,感谢你的同时,我还想说,我很感动于这次相遇,再见。”白美妙说道,潜移默化中,她居然成为侠女了,铁剑柔情,话间明显有些不舍。 “再见?最好不见,嘻嘻。”说话间,鬼凤忽然口如血盆张开,粲然而笑,咧嘴过后,忽而自察失态,忙掩盖半截獠牙。 “妈呀!”一声尖叫,白美妙吓得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 袁金林趟在她身边正呼呼大睡。“怎么了?美妙。”尖叫声惊醒了他,故而问道。 这时,白美妙好像失语了,掐了掐头皮,只顾摇头。 银娃娃,财迷心窍;韩功课,黑心老板;玷污她的那几个广州人;那些面黄肌瘦的可怜野鬼!还有,几年前,青屏乡下确实有一所学校倒塌了,不过,被抓的那个包工头不是韩功课。楼圈圈?对呀,指不定韩功课是隐秘合伙人呢?找人顶罪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韩功课是她的仇人了,她没法问他。 天哪,一切都像真的一样,不过,可笑的是她被梦里那个鬼凤拜为义薄云天的侠女。 侠女?胆量呢?还有,白家帮被看成正义力量了,陈君寻成为名士了,哈哈。我呸! 白美妙告诉袁金林,她梦见银娃娃了。这女人对钱财有关的东西记忆特别深刻,后边的事情,半清半浊的,她只有大概的印象,也就没说。毕竟梦境不同于现实,当时像是真的,过后虚无缥缈。总体来说,足够荒诞的。还好,现在,袁金林的怀抱是一个可靠的避风港,她只想躲在这个避风港里,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有个男人依靠,就不用那么害怕了,真好。这女人发了大半夜烧,疲倦不堪,埋在袁金林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搂着美人,袁金林睡时也是满脸的知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龙脉结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第二天早上,袁金林起得早于白美妙,这回,轮到他尖叫了。 “啊呀,天哪,美妙你快起来,快过来看啊,老天爷!”袁金林慌慌张张地跑回二楼卧室,拽起白美妙,也不管喊声惊动邻里,影响白美妙的声誉。 原来,庭院里有一块铺墁花砖的地方塌陷下去了,十几条金黄色的小蛇到处乱爬,想必是从坍塌的地下钻出来的。 坍塌处,袁金林冒雨开来的那辆轿车斜立身形,前车身上翘,后轱辘位置,已经陷进地下了。四周的地面有一道长长的裂缝,有一段特别深特别宽,塌陷处积了不少水,其中,有一块坍塌的截面看起来特别大,稍一扫眼,就能看见一块断裂的腐朽的棺木。 光是那些到处乱爬的小金蛇就把袁金林吓坏了。袁金林跑回屋里,关上房门,攥紧白美妙的手一味拼凑胆量,至于那块塌陷地,他根本没敢上前去看。 听说院子塌方了,还有好多条小蛇,白美妙一愣,接着一骨碌爬了起来。猛然想到夜里做的那个梦,特别是梦里那个好像会缩骨术的老婆婆,鬼凤告诉她,那是一条穴居墓室多年的母蛇。难道?难道那母蛇现身了?想到这,白美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现在是白天,梦里的鬼话不足为凭。白美妙跑到厨房,一手握紧笤帚,一手抓起拖把,接着,她将拖把交给随之而来的袁金林,要袁金林去打死小蛇。而她,则是躬腰躲在袁金林的身后。 这个被鬼凤誉为侠女的风流小辣椒,对付敌人的至高级别武器也只能是笤帚c拖把之类了。 袁金林反身挽住白美妙的胳臂,相互搀扶着走出厅堂,笤帚c拖把开道,武器之轻,就属他俩了。不过,比起那些见蛇吓得掉魂的人,这两人还算胆大。好不容易凑上前去,掸眼一看,竟看到了那半截棺木。天哪,这个院子地下埋着坟茔。显然,在强降雨的作用下,那辆轿车把棺材压塌了。 一想起在这暗坟上生活这么长时间,白美妙登时哭出声来,两腿跟着发软,摇摇欲坠。袁金林忙去搀持,又像受到怯懦的牵连,跟着软化,很快双双跌倒在地上。 有一条小金蛇不知好歹,或是觉得新鲜,往二人身边爬来。 白美妙吓得连连尖叫:“别过来,走开,快走开呀!”拽过拖把,抬也抬不起手腕,只知道闭眼朝前胡戳乱杵,脸色蜡黄,十分怜人。 小蛇四处乱窜,不知道受了惊吓,还是自由地奔跑? 反正这两个人的魂不知道跑哪去了。“快回屋里,可别窜出来大蛇。”袁金林战战兢兢地说道。经他这么一说,白美妙吓得更加不行了,抱住袁金林的胳臂,连喊救命。 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爬回屋里的。小辣椒失去辣度,侠女变成了胆小鬼。抖抖瑟瑟地摸到电话,打通白俊杰手机时白美妙带着哭腔:“哥,你快过来,我这边出大事了。” 夜里的强暴雨,外加车子的重量,造成地质下陷,这才暴露庭院地下的秘密。想到夜里那个梦,白美妙更加害怕了,心说,鬼凤故意托梦给她的事,看来,那是真的。 听说白俊杰带人过来,袁金林不无担心,说道:“你哥来了,我怎么办?不行,我得走。” 袁金林没做那种怪梦,只道房子盖在坟地实属正常。那些小蛇,肯定是水漫棺底,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也不是多么可怕的聊斋。可他与白美妙私下过夜的事情就不一样了,这种事情属于偷情的苟且,而且他是有妇之夫,带着拉人下水的不光彩,白俊杰要是知道了,能轻饶他吗? 白美妙一听袁金林要走,连忙说道:“不,你不能走,你一走了之,我怎么办?你想吓死我呀?” 袁金林说道:“那,回头你哥看见我俩在一起,还不把我打死?再者,唐州还有客人等着我呢,院子里的车子是我借他的,我得还给他啊。” 白美妙一听,更不高兴了,嚷道:“客人重要,还是我重要?你就告诉那个客人,说你爹突然得病,你开车送去上海了。你就赖了他的车,不去陪他,看他能跳楼不”也许心急的缘故,这个风流小辣椒忽又上了劲。可别说,这一上劲,惧怕削弱不少,声音也不是多么颤抖了。 袁金林被噎得不轻。“你!”他的眼一瞪,带着闪电的锐利,紧接着,就软了下来,低低地说道:“当然是你重要。” 白美妙仍然嘟着双腮,说道:“车子都成那样了,你以为是儿童玩具呀,说挪正就能挪正?情况摆在这,走不走的,随便你。但如果我被吓死了,警方追查下来,肯定认为你是谋杀者。” 瞧这谋杀者的定论,确实合乎逻辑,这也是点人死穴的最好武功。袁金林权衡利弊,本来想走的,这下绝不抬腿。 “好,好,我没说一定要走。咱俩谁跟谁啊?大难来临各自飞,那是假夫妻。”袁金林说道。 白美妙却说:“谁跟你真夫妻?想得美!死一边去!” 袁金林是想表白真心,白美妙却不这么想,她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情呀爱呀的,谁还有这个心啊? 这女人确实没有煽情的心思,她的心思还放在院子里那个坍塌的墓室上,有那么多小蛇出没,说不准,过一会墓室里就会窜出一条巨蟒呢。 白美妙越想越怕,就说出夜里梦到一条母蛇,化身一位老婆婆,自鬼宅大门上的格扇后边露出脸,然后将脸硬塞进格扇,伸头缩肩探身出来,上身怪诞地不断放大,就像金属管孔里挤出的膨化食品。那格扇四方形,边长不过半尺,正常成人的头根本伸不出来,老婆婆却谈笑风生,伸缩自由。睡时梦及,醒来就看见了外边的那一幕,莫非,莫非母蛇就藏身庭院之下? 袁金林本就胆战心惊,一听白美妙说出这等怪事,也以为地下有个蛇窟,因而,身子赶紧往白美妙那里凑了凑,嘴唇连颤数下,说道:“竟瞎说,你别吓唬我。快去试试,看看门关得牢不牢靠?” 这家伙,到这个份上,他居然让一个女人当先锋,他往后缩。这是不是也把白美妙当成女中豪杰了? 别看白美妙平素飞扬跋扈,博得个小辣椒的绰号,这时就是个糖醋辣椒皮,一点硬气都没有,直吓得连头都不敢回,生怕门玻璃上贴靠一张可怖的蛇脸,更别说去试门关得牢不牢靠了。 “我不去,你去。”就听白美妙带着抖音说道。 袁金林吓散了七魂六魄,魂魄归位之前,他也只能抱着白美妙相互取暖了。 鬼怕恶人,鬼怕恶人! 害怕院子里邪祟现形,袁金林忽然渴望白家帮那些恶人从天而降。“你哥怎么还不到?”刚才还害怕恶人出现的,现在,他却巴望白俊杰早点抵达。 白美妙说道:“应该快到了。等会我哥来,你就躲到楼上去吧,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原来,她也不想让白俊杰知道她与袁金林的苟且。袁金林问道:“那,他们要是不走呢?” 白美妙眉宇一蹙,嚷道:“不走,你就死在楼上!婆婆妈妈的,瞧你吓得这个孬熊样,还是不是男人?” 怒火上窜,她伸手推搡袁金林,心想推开的,又怕大蛇来袭,再一回忆夜里那个梦,想到那个化身老太婆的母蛇,推了袁金林两下,然后反而靠得更紧。 袁金林已经彻底被白美妙吃倒了,但他还是担心白家帮的人弄死他,因而问道:“车子怎么办?” 白美妙说道:“我就说借朋友的。” “好吧,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了。”袁金林叹了口气,心想怎么遇到这种倒霉事呢。明明他告诉傅忆娇去唐州办事的,办公桌却是搬到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有这样办事的吗?懊恼之际,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赶在白家帮的人到来之前,他就得想出退路,钻床底,还是躲进柜子,还是爽当反锁在哪间屋里,不管怎样,今天,反正是他隐居的日子。而那个唐州客人,也只能像白美妙说的那样,以一个有损心灵的理由打发了。 不久,白俊杰带着几十号人来了,包括大徒弟云豹c二徒弟黑虎c三徒弟铁彪c四徒弟翼龙,还有好几个太保,剩下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弁勇。 白家帮一到,白美妙的胆子顷刻间壮实了许多,站在哥哥身边,再也不怕水中窜出大蟒蛇了。 白俊杰见到棺木,浑然没有惧怕的神色,又见几条小金蛇慌张钻入墓地,他心想,鬼怕恶人不假,没想到这些小东西见他也怕,他真有这么酷吗,残酷的酷? 想着想着,这个白家帮的帮主就收束凶光,代之以一种射落日月的轻蔑。 墓室藏金龙,这其实是块龙脉结穴之地,是块风水宝地,若在古时候,这叫做金龙穴。白俊杰一介武夫,不懂这些。指着小蛇消失的地方,他对四徒弟翼龙说道:“翼龙,你不是个抓蛇高手吗?快想办法把这些小金蛇给我抓住,晚上我好把它们炖了下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脱身险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恶人居然要吃生活于坟墓里的蛇? 翼龙一愣,说道:“不知道地下还有没有大蛇?” 白俊杰说道:“有大蛇最好,抓住一起炖了。” 庭院地下发现棺材,又有金龙护穴,从风水学上看,这就是一块龙脉结穴之地,是块风水宝地。翼龙信这些,信则有之,他一心保护这些带有灵性的小金龙,这时说道:“师父,咱们想办法,先把车子抬出来吧。想吃蛇肉,弟子改天到山上给你抓去,这墓穴之蛇,整天与尸骨为伴,阴气过重,要么太邪,要么太有灵气,不适合摆上餐桌。” 云豹c黑虎想想这些蛇整天与骸骨在一起,要吃它们,那也真够恶心的,因此,站在一旁跟着帮腔。白俊杰沉思片刻,觉得有些道理,没再深究。话题一转,他便询问白美妙:“这车子是谁的?” 白美妙想了想躲在楼上的袁金林,就按照先时约定,谎称是同学的,同学这两天回青屏省亲,昨晚喝多了酒,没敢醉驾,她就开过来暂放这里。白俊杰看了看外地牌照,也就信了。 院子里人头攒动,议论纷纷,商量怎么把车子挪出泥潭。楼上,可就苦煞了袁金林,可怜他手机设置静音模式,唐州客人给他打电话,他不敢接,就发去短信,真的像白美妙说的那样,谎称他父亲突然得了重病,他正开车送往上海,明天可以赶回来还车,并一再表达歉意。除了这个狠招,这个倒霉蛋别无它法了,他虽然是个孝子,却也实属无奈之举。 要把车子弄出来,云豹建议去找吊车。黑虎却说,一吨多重的东西,犯不上吵吆,他们兄弟几个可以尝试着用长杠抬出来。 白俊杰想想也对,毕竟家里发现个暗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于是采纳了黑虎的建议。接着,云豹命人找来一些绳索c长杠和木板。木板横跨水潭之上,寻结点绑定以后,几个身材魁梧的弁勇充当掮夫。众徒弟气大力沉,又有翼龙开小车在前边牵引,很快,就将车子挪出了水洼。 车子这一移开泥潭,棺木的轮廓就更加明显了。这墓室沉积半下水,要想看清里边情况,也只能等到积水渗干再说。 众人身上溅湿泥水,胆大的以为沾了风水,胆小的以为沾了晦气。白俊杰叫大家进屋叙话,这时,他对白美妙说道:“你这个院子地下埋着坟墓,韩功课一定知道。还八五折,给你个优惠价?你被骗了,美妙。” 白俊杰也知这套别墅是妹妹从韩功课手里买的。这话一出,白美妙跟着往大骗子韩功课身上去想,不过,她思考的角度不同。她在想,为什么每次她约韩功课幽会,韩功课情愿到宾馆开房间也不来这里,原来那畜生心里有鬼,不敢来。又一想,难怪上次她提及家里招鬼的事情,那畜生脸色看上去不正常,都是藏有隐情的。 想到这里,白美妙恍然大悟。 事实确是这样。当初韩功课开发这个别墅小区,平了好几个坟头,白美妙院子里这个坟墓是个隐坟,也就是早先被人平过的,盖房子时没被发现,因而没被及时迁走。等到发现时,小区硬件设施都已经成型了,好多房子正在促销中,考虑到负面影响,韩功课就将此事压了下去。 再一想白美妙爱占便宜的毛病,韩功课趁机将烫手山芋打折卖给了她。 随后的岁月,韩功课虽然与白美妙勾勾搭搭,可他害怕沾染晦气,所以,一直不去白美妙住的别墅寻欢作乐。 现在想来,说韩功课多么宠女人,多大慷慨大方,哼哼,如果这房子没有问题,他能随便便宜处理吗?可叹白美妙还以为是她拿美色换来的,这也太高抬自己了,其实,她在韩功课的眼里就是一只鸡,每次行欢过后,姓韩的都是按市场价跟她结算的。 可是,事已至此,又有购销合同在,即便白家帮倾巢而出,去找韩功课算账,也只能理论几句算了。人家一句“不清楚“,就能把白美妙的嘴塞得死死的。 “卖房子!” 还没想好去处,白美妙就跟白俊杰说道c语气十分坚决,很明显,她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待了。 这时候要出售房子,可不是什么好时候。隐坟一经暴露,这套别墅无异于鬼宅。既然是鬼宅,有谁愿意买?别说没人愿意买,就连左右邻居的房子都准备卖了。 闻听白美妙要卖房子,白俊杰说道:“房子肯定得卖,不过,卖房子不是捣沙袋,没有那么快的速速。当下,你先挪个地方安顿下来。依我看,咱家那处老宅就不错,自从咱妈走了以后,那房子一直空着,不如,你搬回去住吧。” “什么?让我梦见我妈?我不去,不去!”白美妙害怕再度见鬼,吓得连连摆手。 白大妈去世以后,白家那座老宅一直空闲着,白美妙去住也是合适的,不过,这时的她已经彻底吃瘪了,除了扎进人堆,她哪都不敢住。 白俊杰见状,也觉无奈,就说:“那,你就到我家先住几天吧。下午,我跟美玲商量商量,给你寻个人口密集的小区重新买套房子。” 白俊杰想得也算周全,事已至此,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白美妙沉思片刻,说道:“这样也好。” 安抚完白美妙,白俊杰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走之前,他留下翼龙和两个胆大的弁勇在这里捉那些小金蛇,一面给白美妙撑造胆量。 既然有那么多的小蛇存在,翼龙相信墓室里一定隐有大蛇。为了捉住这些蛇,他动了不少脑筋。 民间传统的驱蛇方法很多,比如说撒雄黄粉或者石灰,喷雄黄酒,熏艾草。雄黄含有硫化砷,有毒,石灰容易伤害蛇的眼睛。翼龙无意伤害这些灵蛇,就点着几根艾草,放于地缝,想把蛇熏出来。 按理说,雨后是蛇活动的高发期,不用驱赶或者引诱,它们也会主动出洞,怎奈那些蛇好像真有灵性,躲在地下就是不肯抛头露面。 苦等两三个小时,没见一个蛇影。那两个弁勇已是急躁不堪,开始怀疑翼龙的捕蛇神技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把墓室里积水抽干,然后再驱蛇出洞。”这时,翼龙说道。 这个想法刚一说出,当即就遭到白美妙的反对。白美妙说道:“你是成心想让你小师姑见识死人头吗?再说了,这回脏水漫了满院子,我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大热天的,还到处邪气乱窜,成何体统?不成,不成。” 白美妙一万个不愿意。 翼龙颇显无奈地说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有等到墓室里水干再说了。这么高的气温,又是下渗又是蒸发的,也快。” “什么?要等到水干?这是等到海枯石烂的节奏吗?” 一听说要等到水自然消失再说,白美妙可就急了,心想楼上还藏着一个人呢,得想办法让他脱身呀,不然,他会风成干尸的。 打量院子里袁金林开来的这辆车子,白美妙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吧,蛇,你先别忙逮,反正我晚上不住这里。这辆车能不能正常发动,你得帮我试试,等会,我得开给我那个同学。”说罢,她就把车钥匙交给翼龙。 排气筒确实进水了,但是,车子当时前仰后倾,发动机不会有问题。翼龙做着判断,再一目测,觉得没有大碍。等他发动车辆,果然正常。 白美妙见状,说道:“你们仨先去吃饭吧,等一会我要找我那个同学办点事,就不留你们在家吃饭了。至于捉蛇的事,怎么捉?什么时候捉?你们自己决定。喏,翼龙,这是大门钥匙,从现在起,这个院子暂且交给你打理。” 这女人也是心细,只交出邪乎乎的院子让翼龙来战,房间里贵重东西很多,她则放心不下,就没把那里的钥匙给翼龙。 翼龙接过大门钥匙,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吃饭去了。小师姑不害怕就好。” 白美妙学着壮士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你小师姑女中豪杰,不怕。” 翼龙点头。 遣走了翼龙和那两个弁勇,白美妙赶紧跑上楼,叫袁金林快点下来把车开走。她哪里不怕?她是太怕楼上再添一具死尸了。 匆匆收拾几件衣服和生活必需品,白美妙锁上房门,然后钻进袁金林的车子,一起逃走了。晚上,她就到哥哥白俊杰的家里住下来。哥哥家人口多,平素又有众多白家帮的弟子出出进进,人气足以镇住邪气,住在那样的环境里,她难得睡上几个踏实觉。 至于后来墓室积水渗尽,翼龙采用艾熏的办法,将那些小蛇驱出洞穴,继而捉住。白美妙既然铁定出售那套房子,也就不愿亲见了。只是,听说没有发现大蛇,她有一些狼狈匍匐的羞恼,又对那个荒唐的怪梦抱怨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用心良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一天,白俊杰召集众位徒弟来到白美妙的别墅里,商讨房子的处置问题,如果把这套别墅交给房地产中介公司,大打折扣不讲,卖起来定然也十分吃力,所以,他想将它内部消化算了。 “情况大家都知道的,你们小师姑一心要把这房子卖掉,价格嘛,都是自家人,好商量,就是不知道谁有兴趣买。”白俊杰扫视众人,说道。 这些徒弟中,来钱路最广的,当属大徒弟云豹和二徒弟黑虎,但说祖业厚实的,也有不少,买起一套别墅,那也不是费劲之事。白俊杰话一出口,没有人应,又问了一遍,这时,有一个宽肩硬汉走上前来,说道:“留给我吧,师父,刚好我家的老房子面临拆迁,到时候需要一个落脚点。” 白俊杰见是三徒弟铁彪,心里一暖,问道:“院子里埋有棺材,你不怕?” 铁彪回答得十分干脆,“不怕!” 白俊杰说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铁彪。你不怕不等于家里二老不怕。你有案缠身,身体又不好,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住,何况,二老需要我白家帮好好照应,我不能让他们活在阴影里,所以,房子不能卖给你。” 铁彪听后,连忙说道:“我爸妈也不怕,放下吧,师父。” 白俊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若因拆迁没有落脚的地方,以后就住我家吧,咱们是一家人。不过,这个地方,你们绝对不能来。我不同意。” 三年前,白俊杰在一场打斗中致人重伤,铁彪大包承揽,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替白俊杰顶了罪。后来,铁彪在牢里落下风湿性心脏病,白俊杰托人给他办了保外就医。因铁彪江湖义气,且不论助纣为虐,战甲黑白,仅凭代师受过,已经让白俊杰另眼相看。 白俊杰否定了铁彪的好意,目光扫视众人,问道:“还有谁有意买下?放心,我给你们的价格绝对公道。”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到大徒弟云豹身上,很明显,他希望云豹能带个好头。 师父冷峻的目光就是穿心箭,云豹害怕遇见,这时,慢慢垂下了头。 云豹之所以不愿意买,自有务实的想法:一者,他家里不缺房子,再者,看到蛇和棺木,他确实害怕了。若说房子买来不住,留待升值尚可,不过,二00一年的中国房市非常平静,根本看不到暴涨的趋势。他这一买来,无疑是个赔钱的货,他又不傻。 白俊杰满腹不悦,接着,将目光移到二徒弟黑虎身上。 别看黑虎c云豹平素不睦,在接纳这套鬼宅的态度上,这哥俩的想法出奇一致,想着想着,黑虎也垂下了头。 白俊杰刚要发火,这时,四徒弟翼龙走上前来,说道:“师父,小师姑的房子,我想买。” 翼龙武艺高强,在白俊杰众徒弟当中身手最好。这小子两肋刺两条青蛇,形同飞刀,意即甘愿为朋友两肋插刀,又似一双振奋的翅膀,故而得名翼龙。 白俊杰打量翼龙,摇头说道:“不,翼龙,你没有那么多的钱,不要硬撑持。这房子也不是非卖不可的。我不能为难你。不行就算了,暂时放这儿吧。” 翼龙却说:“师父,我认为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哪怕借钱,我也要将它接过来。师父,我是诚心诚意要买的,您老就别替我担心了。” 白俊杰听后,不动声色,半晌过后,他说道:“这件事先搁一搁吧,容为师考虑考虑。” 翼龙看起来毫无敷衍的意思,说道:“师父也别考虑了,这房子,我是买定了。明天,我先给小师姑一部分订金,至于房价多少,由小师姑说了算。” 见翼龙意志坚决,白俊杰不再勉强,这时说道:“房价嘛,她多少钱拿来的,至多也就多少钱出手。装修的钱嘛,我看就算啦,这个我可以做主,你是我爱徒,他是我妹妹,我哪个也不能偏袒的。” 翼龙听后颔首。 师徒二人,生意达成如此之快,没有任何利益的纠挂。铁彪听后在一旁拍手叫好,连说翼龙仗义,众人跟着附和。云豹和黑虎也鼓起掌来,只是脸上的笑是强挤出来的,拳头紧握,手使暗劲,想要打人,暗骂:“就你能!抵我们难看啊,什么鸟玩意?” 这套别墅,当初白美妙从韩功课手里接来时花了三十五万,翼龙也就许以白美妙三十五万买下。第二天上午,他东挪西借,凑了十五万块钱先给白美妙送去,剩下的款子,他则瞒过师父,私自找铁彪帮忙,借了高利贷。 翼龙不仅按原价付了房款,又问白美妙装修花了多少钱,然后,硬是把装修钱塞给白美妙,说不想让白美妙吃亏,这让平素少有感动的风流小辣椒颇觉过意不去。 白美妙虽然爱财,看着厚厚几摞装潢钱阵阵眼热,然而,毕竟翼龙太过讲究,思来想去,她到底没要,最后,还是请哥哥白俊杰送了回去。 房子好买,院子暗坟怎么办呢?如若拉土填平吧,不敬不忍;如若当院起个坟头吧,不雅不妥。 翼龙有他的想法。墓室主人下葬于风水宝地,一定不是凡夫俗子,考虑再三,他专程去唐州请来一个最有名气的风水先生,经风水先生点拨,在青屏城西三十里开外择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买下一块墓地。他准备将骸骨移柩那里重新下葬。 迁坟那天,翼龙没去寺庙请法师来做法事,而是请来了一个白事会的“大了”负责起骨。 骸骨入殓,配“”楠木高棺,上罩云纹飞龙图案的红绸,又请一班哀乐“响手”。出殡之时,翼龙像是送葬自己考妣一样,仪式庄严,心情凝重,令人称道。 墓室里那十几条小金龙,翼龙无心伤害它们,捉住以后,他先是放于一个竹篓里养了一阵子,后来偷偷放生了,放生的地点就是隐坟骸骨移葬之地,青屏城西三十里开外,靠近采石场的一个地方。翼龙相信,有这么多的小蛇出现,一定还有一条生它们养它们的大蛇,至于大蛇在哪里,它若是龙,一定还会结穴宝地,而这块宝地,就是与那无名墓室主人结缘的地方。 等到迁坟以后,庭院填满新土,铺墁花砖,重新恢复了平静。 那个白事会“大了”不懂风水,不几日,他又来找翼龙一次,建议翼龙来年春天在院子里栽一棵桃树,说这样可以驱辟邪祟,震慑游魂。翼龙听后笑了笑,谢过“大了”的好意,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翼龙说,此处若有鬼魂真实存在,也是除暴安良的好鬼,不必拿桃木刁难好鬼。他以为栽榆钱树最好,他是榆钱镇的人,庭院里盛放故乡的谐音最好不过了。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浓重的故乡情可以容纳一切,好或者暂时的不好。这些语言,他虽然表达得不是特别准确,但是意思大概如此。 这次迁坟事件轰动不小,原本豪华的小区一时间成了可怕的死人岗。四邻八舍想卖房子的可就多了,首先,靠得最近的左右邻居那是铁定搬走。 靠右的那个邻居在一家化工厂上班,是个汪姓技术科的科长。其实,早前,白美妙家里的那两条狗,都是那个汪科长药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嫌狗太狂了。 说实话,深更半夜,扮演小偷潜进白美妙院子里或是围着铁栅栏转悠的大有人在,免不了狗叫人烦。那汪科长是个喜欢挑灯夜战的知识分子,自然不希望受到打扰。他本身是搞技术的,技术科又有那么多的化学药品,搞死一两条狗,那真比捏死一两只蚂蚁还要简单。 暴雨冲出隐坟以后,白美妙别墅里经常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汪科长虽是科技英才,却也迷信,他以为狗遇到了鬼才叫得那么狂的,误将那些放荡子弟的夜行脚步声当成鬼走路了,故而不禁毛骨悚然。再加上坟墓了钻出许多小蛇,有小蛇必有大蛇,他与白美妙紧密相邻,那条大蛇跑他家里也不无可能,所以,事发当天晚上,他举家就不敢回来住了。 没过多久,汪科长就把售房信息挂到了网上。那房子后来被来青屏搞房地产开放而又不知道底细的秦粉买走了,成为陈君寻寻欢作乐的去处,这是后话,自有详述。 且说白俊杰感动于翼龙的义举。其中,翼龙做的两件事让他大为赞赏,由此,随后岁月,他对翼龙愈加赏识并加以器重,其器重程度慢慢超过了云豹和黑虎。 这两件事,一是买下白美妙鬼宅时的疏财细节,一是移柩下葬的做人态度。 堂堂白家帮的四金刚,买套房子居然需要借高利贷?而且,一是一,二是二,他并没有依仗势力拿拳头威逼人家许以优惠,利息该多少是多少。这是一个怎样的黑帮分子? 白俊杰听铁彪说起这事,难免感慨万千。称道翼龙人品的同时,他心说,看来这个徒弟是真的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同命相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一天,白俊杰召集白家帮所有大小头目到他家里,说出了他的一个想法:翼龙新家乔迁,喜气盈门,理应大办一场,冲去庭堂昔时晦暗。然后,他又与金刚c太保们合计,把白家帮地盘上受保护的稍微有点脸面的老板全都列到一张长单子上,形成请柬,差人派发出去。 这种通吃的聚财方式,青屏有句土话叫“漫一锅”。白俊杰之所以“漫一锅”,真实意图有两个,一者,他有意援助爱徒翼龙一把,收份大礼,算是奖励;再者,他想给云豹c黑虎等人一个小小的惩罚。 正襟危坐在自家大院里,白俊杰当着白家帮八大金刚c十三太保的面拿出了一万块钱。因为独手不方便,他要云豹过来帮他把钱塞进红包。 塞好以后,白俊杰示意云豹将红包摆在身旁的八仙桌子上,桌子上有一个铺着红布的聚宝盆。云豹将红包放进聚宝盆里,白俊杰让他退立原处,然后说道:“按照白家帮的规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翼龙遇到了困难,是大家出手相帮的时候了。手头业务大的,钱多路广的,就多出些;业务小的,跟班跑腿的,就少出些。能者多劳,量力而行吧,为师不强求。黑虎,你过来,把这些红包空袋发下去。” “是,师父。” 黑虎上前,拿起一沓红包空袋,心里却在嘀咕:翼龙那小子真真走了狗屎运,早知道这样,我不如买下来算了。看师父这么大的手笔,我们也不能装寒碜,这一进一出的,可就亏大啦。 一阵潮水起落,搅得黑虎心烦意乱。等到他将红包空袋分发完以后,就听白俊杰对众人发话道:“红包你们手头都拿到了,把礼金放进去,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放到我旁边这个聚宝盆里就可以了。没带钱的,可以先到你师母那里借,明天还给她就行,你师母就在堂屋里。云豹,你是大师兄,从你开始吧。” 白俊杰先封白夫人财务大臣,然后点了云豹的名。 云豹明知师父要他帮忙装红包的用意,这钱在哪不能装?非得在这里当着众多帮内弟兄的面,这不点名要他带个好头吗? 云豹与黑虎想到一起去了。既然师父出一万,他作为大徒弟,八大金刚之首,也不能太寒碜啊。是的,绝不能装穷。单单他那一支捉奸别动队,拉着白家帮的风,能收多少好处,师父从中计提分成,自然知道他肥得流油。这次,千万不能让师父瞧不起,不然,这对他以后发展不利。 思前想后,云豹硬着头皮往红包里装了五千块钱。 耳语声里,听说大师兄出礼金五千,黑虎肯定不甘落后。黑虎暗自咬牙,也往红包里装了五千块钱。三金刚铁彪与翼龙交情甚笃,私下里塞进去八千,其它的师弟们也都各表诚意。于是,除了铁彪和翼龙自身,八大金刚c十三太保,每人各出五千。余下的头目,按帮内地位高低,礼金数额从大到小数量不一。 其实,说白了,这就等于凑份子,算是白俊杰号召帮内弟子对翼龙的一次义气帮扶。 当天晚上,乔迁喜宴大摆。 喜宴上,云豹代表白家帮致了主持词,然后推盅摆盏,表面看十分热闹。 与金刚c太保们那么大的红包相较,那些受邀的大小老板可就不同了,他们纯粹是被白家帮生硬拔毛的,大老板礼金一千,小老板五百见多。一千块钱是个什么概念呢?这在现在看起来不值一提,但在二00一年的小小县级市青屏,一千块钱等于经济效益尚好的厂矿企业一个中层干部的月工资,从这来看,也算不少的。 这次乔迁喜事,拢共收了二十多万的贺礼。这些钱,除去酒席开销,刚好可以帮翼龙还清高利贷,足见作为师父的白俊杰用心多么良苦。当然,三十几万买的房子,收了二十多万的贺礼,翼龙的面子也足够大的了。白俊杰如何高抬这个徒弟,从他一手操办的这件事情上就能窥豹一斑了。 翼龙不是庸才,因为白家帮的慷慨解囊,后来,他又专门请那些举足轻重的同门师兄弟喝了一场酒,吃的是青屏特色农家菜,当然,师父白俊杰自在首席。 云豹一贯喜欢生事,赶巧,那天酒桌上白俊杰吃的煎饼里有一根长头发被这厮发现了。这厮及时叫停了白俊杰,凝固了白俊杰的吃相,然后,他拿过煎饼,大声嚷嚷,不找大堂经理,非要烙煎饼那人过来受训。 云豹以为烙煎饼那人年龄很大或者很丑,故而加大恶劣程度,不料这面点工不是别人,正是裘乾的前妻胡珏。 胡珏被百顺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诺开除以后,胡绍德本打算在邮政系统给她找份临时工作,怎奈她的考虑跟别人不一样。因为离婚的缘故,她不愿别人提起胡局长就想起他妹妹的不好继而指指戳戳,因此就拒绝了。 胡珏是从农村上来的,1990年代初,胡绍德帮她买了个城镇户口。那时候城镇户口特别吃香,胡绍德托姑告奶地走动关系,费了好大劲,又花了好几千块,才将胡珏变身城里人。不想世事变迁,到了现在,城镇户口一文不值,胡珏既失去了土地又丢掉了工作,再加上没有文化,故而成为城乡夹缝中最底层的弱势成员。 不过,胡珏做得一手好面点,丢掉工作以后,她很快就在这家饭店谋了个面点工岗位,工资虽然不高,却可勉强养活自己。今天很不巧,烙煎饼时,她的一根头发居然掉进面糊里,恰恰又被白家帮的帮主吃到了,这不分明要她命吗? 服务员去找胡珏,说煎饼里发现一根头发,又说白家帮的人找她算账来着。这一听说错误被白家帮的人捏在手里,还没进屋,胡珏的脸就吓得蜡黄蜡黄的。 看见胡珏进来,云豹心里一乐:嘿,是她! 紧跟着,附耳跟白俊杰说道:“师父,她是胡绍德的妹妹。” 那年,胡绍德凭靠高明的舞艺迷倒了白美妙,害得白美妙失身后寻死觅活。为此,白俊杰对胡绍德恨之入骨,把他狠狠修理了一通。云豹就是想借着那件事激起师父对胡家女人的怨愤。这有点故意挑事与落井下石的意味。 白俊杰不愿忆及旧事,看到云豹邀功讨赏的表情,有些烦心,但他并没有将不快表现在脸上,而是故作平静,跟着低问:“裘乾的媳妇?” 云豹说道:“是。” 白俊杰叹了口气,“一个寡妇娘们,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让她回去吧。” 一听这么快就要放胡珏走,云豹大为不解,这时不怀好意地笑道:“她没孩子。” 白俊杰一怔,“没孩子?”他知道裘乾离婚后身边没带孩子,故而认为孩子交给女方抚养了。 云豹点头,“对,没孩子。她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白俊杰听后,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再理会云豹,端起酒杯,似饮非饮,盯着胡珏不放。 胡珏两腿筛糠,脸色已从蜡黄变成煞白,像一枝梨花遭受暴风雨的拷打,目光不知道落到哪里才好,显然,她被眼前的阵势吓坏了。 这时酒店老板赶了过来,满脸堆笑,连给白俊杰赔礼,一边点头哈腰地敬烟。白俊杰望着来人,既不说话,也不接烟。他这一不接,在座的小字辈哪个敢接? 酒店老板见此阵势,更加心虚了,一口一个“白爷”,一口一个“白爷”,其说话的频率和诚恳的粘稠度,听得人透不过气来。转而,他又对胡珏拉下脸,十分恼怒刻薄,看样子,白俊杰再不说话,他就要命令胡珏跪下了。 “快给白爷赔不是,过去端杯酒,快去。”这时,酒店老板用力搡了胡珏一把。 胡珏经其推搡,踉踉跄跄,走到白俊杰身边,险些没有站稳。 胡珏拿起酒瓶,战战兢兢要给白俊杰斟酒,这时,白俊杰手一抬,说道:“不用这么客气。”说完,就见他将煎饼窝成一团,再一发力,变成了面团,那根头发裹在面团里边,早已没有了踪影。白俊杰囫囵吞枣似的,三两口就将面团吃下肚,然后对胡珏说道:“没事了,你走吧。” 举手投足,一言一行,白家帮众弟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酒店老板和胡珏也是颇感意外。 听到白俊杰放她走,胡珏扭头看了看老板,犹疑不决,不敢离开。 白俊杰甩了甩手面,说道:“真的没事了,快去上班吧,快去。” 对待一个有错在身的面点工,能把她“干活”说成“上班”,足见这个白家帮帮主对胡珏的尊重。 胡珏又睃了睃老板。 “还不赶紧谢谢白爷?”酒店老板连忙说道,一边递眼色示意胡珏快点离开。 胡珏的腰微微一弯,向白俊杰鞠了一躬,说道:“谢白爷大人大量。”说完,这才敢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难解郁闷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胡珏刚一离开,白俊杰对酒店老板说道:“你也去忙吧。有幸吃到头发,说明我财运旺,要发大财了。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在我没有吃到老鼠屎。” 前头的话明显给酒店老板一颗定心丸吃,不过,这最后一句话蛮吓人的。酒店老板不知是福是祸,心说,这顿饭钱不能要了。刚一抬步,忽听:“嗨,我说,你给我站住。”白俊杰招手叫他。 酒店老板一愣,以为白俊杰反悔了,难免焦灼。孰料白俊杰却是嘱咐:“刚才那个女人,你不要刁难她,也不许扣她工资。” 酒店老板一听,连连点头,真不知堂堂白家帮帮主今天为何这般好心,难不成胡珏得到观音菩萨的庇护了? 白家帮弟子也都困惑不解。 没过几天,白俊杰又来这家酒店吃饭,这次人少,他只带来翼龙和铁彪,还有两三个跟班。到包厢坐定以后,白俊杰点名要吃胡珏做的面点,谁知服务员却说胡珏辞职了。 白俊杰听后一愣,几丝失望旋即隐没于一镜平湖,问道:“辞职了?你老板辞退她的?” 服务员忙帮老板开脱责任,说道:“是她自己要求辞职的。老板怎么留她都没留住。” 白俊杰将信将疑,说道:“把你老板叫来,我有话问他。” 服务员不敢磨叽,当时就去叫老板。 很快,酒店老板过来了。见到众人,连忙敬烟。这回白俊杰接了。酒店老板见状松了口气,忙给白俊杰点火,接着,每人都发了一支。 “不要这么客气。”白俊杰吐了个烟圈,然后又道:“我听说胡珏不在这里干了,是真的吗?” 酒店老板点头,“是真的,白爷。” “你撵她了?”白俊杰问。 酒店老板一见白俊杰脸色不对,连忙说道:“没有,没有,白爷,请你明察,我完全按照你的嘱咐去办的。只是,她可能找到了一个好去处,执意要走。我答应给她涨工资,又答应一个月可以休息三天,可是,怎么留都没能把她留下来。” 很明显,这酒店老板害怕白俊杰刁难他。白俊杰沉思片刻,问道:“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酒店老板说道:“我听服务员说过,她临走之前冒了一句,说要去一个亲戚家做保姆,至于去谁家,那女人防人跟防贼似的,没有明讲。” “哦,是这样。”白俊杰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刁难酒店老板之意,叫他退出去了。 其实,胡珏是去池承诺家里做保姆的。 那天白俊杰放过胡珏以后,胡珏不知白俊杰吩咐酒店老板什么,但有一件事她想起来就觉害怕,那就是几年前白俊杰腰掖匕首攮了她哥哥胡绍德一匕首之事。在她的心目中,白俊杰就是一个恶魔的化身。酒桌旁见到这个恶魔,她的魂魄差点儿吓散了。再一想恶魔吃她那根头发,她就感觉整个人头都被生吃了似的,心里特别害怕。 胡珏心想躲得远远的,为此,起了辞掉酒店工作的念头,恰在这时,孟帆主动找她,说家里那个保姆不干了,想让她过去帮忙。 孟帆知书达理,又非常善良,她对池承诺背着她开除胡珏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也一直关注胡珏的生活现状,考虑到胡珏在酒店打工不易,她就想给胡珏谋一份舒适的工作,借以修复亲情关系。 依照孟帆与胡绍德那层关系,孟帆应该叫胡珏表姑,双方算是亲戚。见到胡珏,孟帆一再表达歉意。胡珏见其诚恳,最后接受了对方的道歉,又考虑一阵,终于同意,第二天,就到池家做保姆去了。 而白俊杰之所以这么关心胡珏,则有一种心灵底处的原因。 那天,白俊杰吃了胡珏那根头发,不仅没有任何恶心之感,反是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挺有味道。那张惶恐而又俊俏的脸,那副两腿筛糠战战兢兢的样子,想起来俱都十分怜人。 尤其是知道胡珏不能生育的情状以后,顾影被裘坚带人踢坏了的裆部,同命相怜的感觉,令白俊杰不自觉地就想靠近这个可怜的女人。不为其它,只为一种羞于启齿的自卑与寂寞。 而这种羞于启齿的自卑与寂寞,很容易让稍强的一方对孱弱的另一方生发怜宠。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白俊杰对胡珏产生了好感。 白俊杰失望于胡珏的失踪。 要想查到胡珏的去处,对于白家帮来说,那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不过,白俊杰现在还不想说出他的真实想法。吃饭期间,他又问及铁彪的身体状态。铁彪不想让白俊杰焦虑,就说道:“放心吧,师父。我没有大碍,就是比以前容易出汗了。” 白俊杰说道:“你不要瞒为师,看你脸部浮肿,我就知比以前加重了。实在不行,我带你去美国把手术做了吧。” 铁彪听后摇头,说道:“黄泉路上无老少,过一天是一天吧。” 这话足以说明铁彪的病情非常严重了。作为一个性情中人,糟糕的心情,刻意地去包装,不在这里,就在那里,总会露出一些破绽。 白俊杰听后说道:“嗐,这样的话可不要随便乱说。你小子连媳妇还没娶,哪能这么悲观呢?听为师的话,先把病看好。”白俊杰明知铁彪得的病不能除根,又觉得十分愧疚,为此,这顿饭吃得更为闷闷不乐。 一顿饭还没吃完,忽听有人报信,说云豹与黑虎打起来了,请白俊杰速去主持公道。 再一问,才知道黑虎偷了云豹的老婆,被云豹捉个现行。 “黑虎睡了云豹的老婆?”白俊杰一怔,放下电话,自言自语:“那女人平素看上去要多老实就多老实,居然干出这等苟且之事?搞错了吧?要不,就是黑虎的不好。” 说罢,他还是有些不信,不禁摇头。 听说云豹的老婆出轨,铁彪也是不信。 翼龙在一旁叹道:“唉,这年头,老实人不干老实事的大有人在,诱惑一多,陷阱就多,一失足而成千古恨的,也不是三个两个。可笑的是,大师兄整天带人捉奸,还成立什么捉奸别动队,到处上演‘仙人跳’,敲诈勒索,横行霸道,孰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自己的老婆居然躺到别人的床上了。” 翼龙这些话明显带有鄙视云豹之味。 云豹虽然作恶多端,可他没少给白俊杰带去利益,哪怕上演“仙人跳”,敲诈勒索来的钱也要向帮内上缴分成的,故而,在白俊杰的眼里,云豹不算是坏人。现在翼龙瞧不起云豹,对其说三道四,定然牵动白俊杰的神经。白俊杰一听,抬手制止道:“自家兄弟,不要说风凉话。咱们别吃了,赶紧看看去。” “是,师父。” 结账以后,匆匆离开。 黑虎的住处是一套三层民宅,配以一个偌大的院落,中有池塘,假山,花园,亭榭,还有一块练武场地,比白美妙那套鬼宅阔美多了,难怪当初鬼宅叫卖时,黑虎无意购买。 云豹捉奸以后,在黑虎的客厅里不依不饶,丑话殆尽,最后,他竟然要黑虎拿老婆作为赔偿。 天底下哪有这种以妻赔偿的道理?大哥点名要睡弟妹,这还入不入人伦?血战宣武门吗? 云豹c黑虎都是粗人,靠拳头说话的,互不服气。这哥俩各带的十数个弟兄也都十分嚣张,或杀气太重,或貌可杀人,内讧既起,扬言决斗定生死。 白俊杰带着铁彪c翼龙等人赶往黑虎住处。远远地就听到吵闹之声,外扬的家丑无可顾忌,好像要故意搞臭似的。 “混账东西!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难道不懂吗?我白家帮的脸被你们丢尽了。”白俊杰勃然大怒,快步走到黑虎家门口,朝铁门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见师父气势汹汹进门,云豹的嗓门拔得更高了,好像得理不饶人似的。 白俊杰满脸乌云,抬起的手掌往下轻轻一压,云豹就不说话了,其他人更是不敢做声,屋里,登时静得可以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 扫视众人,见无人敢抬头,白俊杰这才开口道:“哟嘿,动刀动枪的,拼命哪?白家帮的规矩,你们都忘了吗?怎么回事?黑虎,到你家了,你先说。” 黑虎嗫嗫嚅嚅:“我,我,我犯浑。” “哼!”白俊杰带着很重的鼻音,转而看了云豹老婆几眼。那女人已是穿戴整齐,躲在墙旮旯,神色看上去十分慌乱。 白俊杰转向云豹,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 问这话,显然,师父已经知道徒弟的糗事。黑虎大错在身,却想倒打一耙,这时,替云豹说道:“他要我拿我老婆来换!” 白俊杰早有耳闻,云豹觊觎黑虎的老婆已久,却不知黑虎先下手为强。再一看黑虎的老婆,那女人的脸色不仅未见消沉,似乎还有一种桃花待放的底蕴。从她此时站的位置来看,也是明显靠近云豹。 白俊杰心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向云豹发话:“云豹,我问你一句话,你一定如实回答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妙手黑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云豹心情奇差,却也不敢得罪师父,极力平和语气,说道:“师父,你请讲。” “好,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你老婆在黑虎家里,谁给你报的信?” “这?” 云豹想不到白俊杰会问这个问题,嗓子一紧,喉结连滚带爬,似有难言之隐。 白俊杰抬手一指黑虎的老婆,沉声喝问:“是不是她?” 云豹又是一怔,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 白俊杰沉思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跟云豹c黑虎身边的马弁们说道,“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 帮主发话,小子们怎敢不听?他们虽然各为其主,走时却不敢看一下主子的眼色,因为,他们的大老板在盯着他们。 马弁们一走,白俊杰环指云豹c黑虎和那两个女人,说道:“出了这种事情,谅你们解决不掉,现在,为师给你们出个主意。”话说半截,他转而对铁彪和翼龙说道:“你们哥俩跟我一起见证此事。翼龙,你过去把灯灭了。要是听到师父的惨叫,你就把灯打开,然后给师父收尸,要不然,我什么时候叫你开灯,你什么时候再开。” 这兄弟四人当中,翼龙武功最高,听到这话,他对铁彪说道:“三哥你去关灯,我在这陪着师父。”又说:“大哥二哥不是那种人,师父你别往坏处去想。” 铁彪也劝白俊杰少说气话。云豹c黑虎不知道白俊杰灭灯是何用意,听说谋杀师父的字眼,立刻跪倒在地,连说忤逆之道不可为。 白俊杰望了翼龙两眼,说道:“那最好。铁彪,过去准备关灯。”又对云豹c黑虎说道:“你俩起来吧。拿好你们的刀,带着各自的老婆各站一边。等会,铁彪灭灯的时候,你俩,要么捅死对方,要么把刀子扔到地上。把刀扔下,你们还是兄弟;捅死对方,你们不愧白家帮的金刚,到了阴曹地府,还是我的好徒弟。当然,为师希望你们活着。” 接着,他对两个女人说道:“黑虎犯浑,云豹又要黑虎拿老婆补偿,这样吧,等会,铁彪把灯关上,你们妯娌俩可以重新站队,站到谁的身边,以后就是谁的女人。记住,一定想好了再做决定。做过决定,以后再若不守妇道,挑拨帮内兄弟感情,当心我把你们沉塘。” 白俊杰手指鼓槌似的,隔空来回敲打云豹和黑虎的老婆,重点关照。等到两对夫妻各自站好,他对铁彪说道:“关灯。” 铁彪听后,向翼龙递了递眼色,意思让翼龙保护好师父,然后,才把灯关了。 黑暗中,听到走动的声音。翼龙的心一紧,赶忙挡在白俊杰的前面。 那人不是朝这里来的。先是一个人,不久多了一个人。声音不是那么轻盈,但也绝非沉重,唯一不同点就是后者有一个赌气般的跺脚。接着,就听到刀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当啷,当啷。” “铁彪开灯。”白俊杰说道。 铁彪捏了一把冷汗,直到听见刀子落地,他才解下防备。这一听师父发话,他连忙打开吸顶灯。再一看:黑虎的老婆站到云豹这边,云豹的老婆站到黑虎那边,这让他大吃一惊。 白俊杰却是早已意料,方才从黑虎老婆身上,他隐隐约约看出一些端倪,又见云豹老婆噤若寒蝉的样子,就怀疑云豹带有故意放鸽子之嫌,所以才出此奇招,解决问题于“灯下黑”。 云豹早就与黑虎的老婆有染,这是事实。至于,刚才黑暗之中谁先站队,谁后跺脚,从声音发出的地点,白俊杰判断,先站队的是黑虎的老婆,后跺脚的是云豹的老婆。 当然,作为一帮之主,为了搞好团结,白俊杰并没有刻意深究。他只道这个判断不足信,何况这种事情多少有悖生活的逻辑。吻牌时代,一些情感上的小精灵,遇到阳光就会死亡,不妨,就把它当成一个谜吧。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一夜醒来发现自己封神了,那是高铁站c飞机场或者豪华小区动迁了他们的祖业。拆迁拆迁,一步登天。一次命运之神的眷顾,可以省去几代人的拼搏,从此,幸福再与劳动关联。在中国,就有这么个暴发户群体,姑且称之风水里的新贵族。 有的人一睁眼发现自己还在为早餐犯愁,虽然故乡的田野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家里两亩地的收成,买下一平方米的立足之地都难,更别说有个舒适的窝了。这种人,姑且称之风雨里的追梦人。 有的人一夜过后再也没有了明天,所有富贵都成浮云,房主换人了,银行卡换名了,孩子换姓了,车钥匙也握到别人的手里。这种人,姑且称之风云中的遇难者。 民女嫁给土豪以后生下的娃娃都叫“小强”,龙王庙前善人求雨却遭雷公厉叱。路有冻死骨,奇怪地发生于夏日,那是因为人心的冰冷;朱门酒肉臭,如果当代没有出现,那不是因为有钱人都用冰箱,而是因为古时候的狗没有时下狗多。 很多因果,带着荒谬的逻辑;很多现象,颠覆了传统美观。人格的魅力值,似乎不再是命运好坏的可靠参数。 如果全社会都在玩金钱游戏,比如说炒股,比如说,那么,我们没有一个人不是翻滚的骰子,头破血流,不过为了骰盅里的一个数字。 而在这场近乎癫狂的金钱游戏里,那个又坏又帅又变态的韩功课,一直都像是幸运之神的私生子。 在韩功课的眼里,一个小小的吻牌办公楼不过一个弹丸工程,算不了什么。他之不满,无非是感觉罗建业小觑于他。 竞标失败的愤懑,随着南方人羞辱白美妙事件渐渐淡去。替裘才买单的蒙羞之感,却时常让他怀疑人生:“那女人,她为什么要偏袒姓裘的呢?他比我有钱吗?不是。比我帅吗?不是。比我心眼好吗?更不是。那,为什么?” 斜躺在老板椅子上,思忖着白美妙的奇怪做法,韩功课自言自语,无可捉摸。一面,他又少不了承容遭受白家帮报复与善恶报应的双重忐忑。 韩功课虽然精于聚财,可他并不知道,对于一个只知道钱装在身上暖心掏出去痛心的女人,所有肉体征服,都不能使之屈服。 白美妙恰恰就是这样的女人。 这段时间,白美妙也真够忙乎的,又遇禽兽,又见鬼,担惊受怕着实不少。幸好翼龙仗义出手,买下她的别墅。随后,害怕“房大招鬼”,在姐姐白美玲的推荐下,她就买了一套两居室的商品房暂先住着,户型紧凑,平民聚集,又堆放不少电器,睡觉时果然安稳许多。 别墅卖给翼龙,按照时下市场价,白美妙并没有赔钱。不过,白美妙不想欠翼龙太大的人情,因为,把损失转嫁到翼龙头上,最终占便宜的无疑还是韩功课。 别墅院子地下埋有棺材之事,韩功课施工时不会不知道。那渣男嘴上说看在熟人的面子上给她打折,原来是房子卖不出去,刻意瞒住她,专门杀熟来着。 至于那几个南方畜生在车里做的苟且之事,显然是个局。作为受害人,白美妙的心里非常明白。诚然那时候潮水一直涌动不歇,但是,要看对谁欲罢不能,总不至于捡到几枚烂梨当仙果吧,何况那时她周身热得一点都不自然。 以前,为了制造情趣,韩功课曾经让白美妙吃过一种药,身体反应,前后几次差不多。神摇意夺,发烫,中毒至深,就有一种饥不择食的渴望。韩功课,对,一定是韩功课这个王八蛋下药了!想到这里,白美妙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白美妙越往下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心灵深处的那棵恚恨树就在不断地生长。是,姓韩的是帅,玉树临风;是有钱,腰缠万贯。可是,画水无风空作浪,绣花虽好不闻香,强扭的瓜不甜呀。难不成天底下男人死光了吗?恨归恨,爱讲爱,她虽风流,却非无情,现在,她要想从爱的泥淖中抽出脚,那也有些艰难。 下定决心甩开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准恨点。 想到那几个广州人侮辱她时,韩功课那副幸灾乐祸的坏样,白美妙真恨不得把这个渣男踢进油锅,这样,兴许能煎出臭豆腐的味道。 几种怨愤叠加在一起,如果白美妙还迷恋韩功课,那就证明她真够贱的。咒归咒,骂归骂,没有那么强大的腿功,头脑并不复杂的她,于是,只好上演了一骑绝尘。 导演了房车里的那次极不光彩的事情,韩功课感觉自己做得过了头,确实有些后悔。惴惴不安几日,见白帮人没人找茬,他料定白美妙羞于捅破此事,心里才慢慢踏实下来。 至于那几个相貌猥琐的广州人,韩功课扬言:若是以后再踏进青屏半步,白家帮的人不收拾他们,花姐也会代为收拾。从那以后,那几个畜生果然没敢再来青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拆迁前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与广州人中断合作,违约金韩功课肯定要从他们预付款中扣掉的,虽然是韩功课赶走了人家。若不知底,还以为这是他故意设计的圈套,其实,他扣的钱,是准备补偿给白美妙的。 韩功课找过白美妙几次,人家愣是不见,打电话人家拉黑了他,后来,他连发数条短信,求白美妙接他电话。好不容易,电话打通了,好意一说,不料这次白美妙长了骨气,把韩功课骂得狗血喷头,然后警告他,关系已经一刀两断,往后不许打扰。 听白美妙那话,两不相欠,自此老死不相往来。后患看似绝灭,罪证貌似销毁,韩功课这才集中精力,眼放绿光,环视青屏官场商界。 这一天,青屏市委办公室主任夏刚透漏给韩功课一条商业机密,说天府巷计划拆迁了,要在那里建一条商业步行街。夏刚说这是蒋耕耘书记的初步意向,问韩功课有没有兴趣涉足。 这么大的工程,就好像淘到一个小金矿,韩功课一听,哪肯虚推? “不过,韩大老板,到时发财了,可别忘记给兄弟一口汤喝哟。” 青屏盛产官场油子,这些油子有一个共同特点,自身肥得流油,却是到处哭穷,一手操持水火棍,一手苦练杀猪刀法。这些伎俩,从环保局长裘才讹诈百顺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诺那件事,可见一斑。这个夏刚,也是个杀猪刀法耍得纯熟的家伙。 韩功课的过人之处就是擅长发独门暗器,一见对方抽刀,他就专用暗器打其手腕。不重不轻,力道拿捏恰到好处;不快不慢,留给对方翻转手腕的合理时间;不多不少,直打得人家不好意思出刀。这种暗器叫做金币。 听到夏刚要好处,韩功课已经习惯了应对,说道:“那是当然,夏主任,你大可放心。不过,以后,千万别叫我韩大老板,这样叫我,折我阳寿啊,跟你们这些官人比,我就是潘金莲的命,嘿嘿。” 这家伙说这话阴阳怪气,在官人面前,显然他自居二货。 不过,韩功课降贵纡尊也是对的。作为商人,当金钱与尊严列装站队的时候,他总是将金钱放在前排。为了达到目的,最大的牺牲,往往就是人格了。 没过多久,这一意向变成了蒋耕耘的重要指示。 步行街的名字蒋耕耘已经给起好了,叫博鑫步行街,由此,建设大青屏的城市远景规划又添加了一块美丽的拼图。拆掉老城区,建设新城市。就像北京有王府井,上海有南京路,西安有骡马市,沈阳有中街,在青屏,将以博鑫步行街为中心,逐步拓展一个地标性的繁华商业消费区。 韩功课雄心勃勃,志在搞定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他的目光就盯在这块金光闪闪的地段上。同时,他也意识到,这里的坐地户不乏青屏上流社会头面人物,届时拆迁肯定会遇到不少阻力,动迁工作不会轻松,搞不好还得弄死几个人。 韩功课三十几岁,年龄虽然不算大,道业却是不算浅,属于“人小毛老”的那种,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开发商。他的判断没错,罗建业的老父亲罗青山就在他所说的头面人物之列,是一个钉子户。 听说老宅要拆迁,罗老的心里就盘生了一个难解的郁结。当然,他也不是不喜欢住高楼大厦,他只是对这块父辈传下来的解放前就已存在的家园抱有一种浓烈的感情,穷家难舍,一时无法释怀。 政府动员拆迁的文件正式下发以后,原本鹤发童颜c精神矍铄的罗老,每天都家前屋后转悠,摸摸廊柱,搂搂院子里那棵六十年树龄的梧桐,要不然就盯着屋后的爬山虎,表情呆板,郁郁寡欢,不久,他就病倒了。 等到罗老出院,想想城建的蛮横无理,他就在家里唱了一出《铡美案》包拯唱段。老爷子唱功不行,怨气却是不小。刚一开口,一句“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就唱得跑调十八里。唱戏如唱歌,真是人家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搞得邻里哭笑不得。 三句唱过,老爷子自己都没了信心。刚一收嗓,小孙女罗玉珠推门进来了。 罗玉珠聪颖过人,将父亲罗建业安排送来的午饭和两包补品放在堂屋的八仙桌子上以后,她并没有笑话爷爷唱得有多要命,而是问道:“爷爷,你知道中国古代谁最会说腹语吗?” 罗老摇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想给我下套?” 罗玉珠笑道:“你都是太白金星级别的人物了,我哪敢呢?” 罗青山接受了这个美丽的歌颂,郁结的心情渐渐化开,点头说道:“嗯,不错,算你聪明。那你说说,谁的腹语最好。” 罗玉珠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成语你听过没有?腹语之高高手是鹬。” 罗老一听,来了兴趣,“鹬是腹语高手?此话怎讲?” 罗玉珠说道:“《战国策魏策》记载: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拑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禽之河蚌夹住了鹬的嘴,鹬却能说话,我估计它一定是个腹语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 罗老听后哈哈大笑,“哦,原来是这样,对,我孙女说得非常在理,鹬是腹语高手。” 罗玉珠的表情愈加严肃,仿佛一位博士后级别的小学教师,在为一位一ut多年的老留级生补课,“鹬要是不被渔翁抓了,说不定也是一个票友。” “你这个孩子,到底给我下套来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成语我也知道,不过,我可没有你记得这么详细,更为可贵的是你想象力相当丰富,又敢于挑古人的刺。好好进取,以后一定能上名牌大学。” 罗玉珠也不谦虚,说道:“小菜一碟,我一直在努力。” “好,我孙女好样的。” 罗老夸了一句,又让罗玉珠一起吃饭,罗玉珠说吃过饭来的,这时罗老忽然来了评书瘾,就点名要罗玉珠给他读《呼杨合兵》,他则在一旁边吃边听。 这个罗玉珠虽然只是个初中生,小小年纪却爱上了朗读,又吐字清晰口齿伶俐,而罗老恰好喜欢看《杨家将》c《岳飞传》之类,因此常常让孙女读给他听。 罗玉珠读了一阵,罗老听得入迷,竟然忘记了动筷。罗玉珠敦促几次,见效果不大,爽当放下书本。这老头儿意犹未尽,连连咂嘴。还是罗玉珠懂得掌控时局,警告他若不听话,以后甭想再听。罗总无奈,只得听从安排,静心吃饭,然后午休去了。 午后适逢细雨,厢房里,罗玉珠翻开日记本,找到摘录的一段肖像描写,绘声绘色地轻声诵读: 她的表情非常冷漠,但她修长的眉毛的两端挑着抹不掉的乖俊,毛茸茸的睫毛下边,永远闪烁着聪慧的踪影。她的被青春的力量拉紧的皮肤看上去细腻柔滑,小小的美人嘴虽然没有开启,但里边的两排整齐的白玉却早已为众人所渴望,高翘小巧如面捏般的鼻子,永远居于美丽的最中央 这些文字摘自小说《浅夜》,是陈君寻写的。罗玉珠之所以钟爱这段话,除了文笔优美,还因为她觉得里边的人物肖像与她有几分相像。读读停停,重复多次,罗玉珠小嘴时而不时微微张开,读完以后,她顺手拿起一个小圆镜子,挑剔地看着自己善睐的明眸c窄而高翘的鼻子c短直的下巴,有些怨恨自己为何不能与陈君寻笔下人物完全重合。 反复咀嚼着这段优美的文字,罗玉珠突然萌生约见陈君寻的念头。她的少女的芳心随之泛起了涟漪,几度荡漾,几度陶醉,这时,她伸手拿起手机,拨通了白美妙的号码。 “小姨,你在哪里?旁边有人吗?” 害怕白美妙身边有人偷听,又担心隔壁睡午觉的爷爷听见,罗玉珠压低嗓门,做贼一般。 白美妙好不容易才摆脱韩功课和那几个广州人恶魔般的影子。那几个畜生,就像别墅院子里游荡的鬼魂,惹不起,她是躲得起的。搬进新家,她的生活慢慢回到先时的轨迹,打麻将,跳舞,唱歌,下馆子,骗吃骗喝,偶尔也会双赢性质地陪谁睡上一回。昨天夜里的麻将桌上,她输得险些典当了内裤,那才真的叫惨啊。正在补觉,准备晚上捞回本钱,这一被外甥女吵醒,她的心里难免有些烦恼。 “什么事?玉珠。姨刚要胡牌,你这小妮子一个电话,坏了我的好事。” 听口气,她正在做美梦。 罗玉珠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姨,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但你知道后千万别告诉我爸我妈。” “瞧你这丫头片子神叨叨的,是不是有病呀?有什么事,快说吧。姨还没有睡醒呢,快说呀,姨的时间很贵的!”白美妙乜斜着惺忪的睡眼,揉一揉,然后慵慵倦倦地打了个哈欠。 罗玉珠嗫嗫嚅嚅,“小姨,我们市有个叫沉吟的作家你认不认识?”说话间,她尽力掩盖少女的羞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爱意萌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若论打麻将,白美妙手灵足稳c眼锐胆壮,可以两天两夜不阖眼都有底气;若论读书,一行字看不完她就得疲沓睡着,因而当听说作家二字时,她的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沉吟,沉吟是谁?”白美妙问。 罗玉珠说道:“就是百顺化工公司跑销售的那个陈君寻。” 白美妙一怔,“陈君寻?陈君寻,我好像听谁说过。” 然后想了想,她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暴雨之夜做的那场恶梦,在梦里,鬼凤隐隐约约要她联合青屏名士陈君寻对付楼九夜。那时,她说,她回去就联系陈君寻,跟他商量对付楼九夜c韩功课之流的办法,鬼凤提醒她,那个陈君寻生性风流,跟他打交道,须得保持必要的距离,不然会吃亏。 埋在庭院地下的那口棺材让白美妙想起了鬼凤,那些四处乱窜的小蛇让她想起那些银娃娃还有那个貌似会缩骨术的老婆婆,梦里的其它情节,比如说鬼凤央她伸张正义之类,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罗玉珠这一提起陈君寻的名字,白美妙忽然多了一些印象。 “哦,陈君寻。你找他干吗?要他帮我对付楼九夜?”说话时,反是白美妙神叨叨的,犹如着了魔,说人家罗玉珠有病,她才是发神经的那种。 罗玉珠不知道楼九夜是谁,以为这个叫楼九夜的房地产老板得罪了小姨,因而讨好般地说道:“楼九夜是谁?我去帮你揍他。” 白美妙“哦”了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而后大梦方醒,诘问:“你找陈君寻干什么?” 罗玉珠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你到底跟他熟不熟悉嘛,小姨,快说呀。人家都要帮你揍仇人了,你看你,还是这么小气。” 白美妙敏感起来,问道:“瞧你这做贼的语气,告诉我,你是不是气了小心思,想跟人家谈恋爱?” 罗玉珠一听,冲手机音筒“噗”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瞧你想哪去啦,我想跟他学写作。” 白美妙一听,哭笑不得,说道:“我的神,闹了大半天,你吵醒我,原来是想让我给你引见一个疯子?你这个熊孩子!”白美妙不无责备,她这话音猛一跳跃,要飙高音似的。听语调的速变,若不以为她神经病,就证明听者不正常。然后,她又说道:“想写作文,你找语文老师呀,你语文老师长得不好看吗?” “小姨,我都喊你好几遍了,手机费也打了好几块钱的,瞧我问你一句话,你转过来绕过去的,现在还没告诉我。到底认不认识呀?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拉倒,亏你到处吹牛,说自己社交有多广,骗人!” 这回,罗玉珠是真的不高兴了,像这种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情形,换作任何人都会急眼的。不过,罗玉珠的激将法却也起了作用。听说有人怀疑她的社交能力,白美妙这才说道:“不熟悉,只是听说过,不过,听说他不是好人。” 罗玉珠听后,赶忙追了一句:“他有位亲戚叫袁茵,不是跟你关系特别好吗?你找机会请袁阿姨帮个忙,给我引见一下。”费了半天劲,这小姑娘就是为了接这句话。也就是说,所有的设伏,单等袁茵的抛头露面。 白美妙似有所悟:袁茵?哦,对了,袁茵在我面前提过几次,说她有一个姐夫书写得不错,人也长得特别帅,名字好像就叫陈君寻。不是梦里那个鬼凤说的。难怪方才这丫头片子刚一开口,我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 白美妙之所以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不是因为她听说陈君寻是位作家,而是因为她听到了帅这个字眼。这一听罗玉珠说想请袁茵帮忙 引见,她怀疑这小姑娘也是奔“帅”字去的,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去恋一只大黄蜂,这太荒唐了。 想到这,白美妙嘟哝道:“就因这种破事,你坏了小姨的好梦,不值得呀!你这个熊孩子,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告诉,文学那玩意是臭狗屎骚猫尿,那是留给害癫痫的人去耍闹的,你千万别掺和进去毁了自己的美好想象。你没听人说过吗?文青是一种病!我看,你也有点不正常了,小姨说的都是实话,你好好想想吧。好啦,小姨太累,挂吧。” 因为一个荒唐的电话,瞌睡虫就这么被赶跑了,白美妙越想越觉不值,就说了一箩筐带着诋毁性质的话。当然,罗玉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她不好过多批评,故而改道猛攻与之有关的话题:文学。 在白美妙看来,搞文学的没有一个正常人,而文学本身,跟麻将比起来,那也不一样,前者卖艺赚吆喝,后者卖身寻乐子,两者性质完全不一样。 喜爱的东西被人糟践得不成样子,罗玉珠自然不会高兴,暗讽白美妙缺乏品味却装生活导师。可转念一想,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人,也就没有当面反驳,只是不依不饶的样子。 “小姨若是不答应我,就别想睡舒坦。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家砸门?” 耍赖外挂威胁。白美妙被这个宝贝外甥女缠得实在没有办法,这时只得应承:“好好,小姨答应你,选个合适机会,我一定叫你袁阿姨带你去见见你心中的那个偶像。” 罗玉珠听到这话,这才笑逐颜开,说道:“小姨说话算数,别到时埋在长城底下了,还有,这事一定给我保密。”说着,她不忘小心翼翼地叮咛。 这时的白美妙睡意已经消退殆尽,一听罗玉珠乌鸦嘴,忍不住骂道:“你这个臭丫头片子,早熟的货!姨晚上要是输钱了,一定饶不了你。” 白美妙晚上又去打麻将,结果:败。接连几夜,她都一败涂地,好几个月的工资都输光了,真就像罗玉珠说的,埋在长城底下了,有一种疼死的感觉。懊恼之余,正寻思撕碎罗玉珠的乌鸦嘴,罗玉珠托她办的小事,别说忘记了,就是没忘,她也无心相帮。 说来真够邪门的,自从赌博场上缺少裘大局长的关照,白美妙的手气一直都不太好。那个裘才,因为裘常富的干预,在近乎惩罚般地蹂躏白美妙两次以后,再也不想靠近她了。 裘才虽贪,但他是个孝子,心疼老父亲,白美妙是知道的,因此,哪怕她被甩了,她也没有呶呶不休地去赖人家,在裘才主动给她六万块打胎费以后,二人的关系复又回到了从前。裘才说得恳切,下次白美妙找他打麻将,如果有空,他还去。显然,他也悲壮地做好了输钱的准备。 此后,有关怀孕的事情,白美妙顺利地转嫁到了韩功课的头上,无形当中又赚了一笔,唯一失落的就是赢钱的快感,毕竟裘才心里有个疙瘩,哪怕偶尔与白美妙坐在一桌打牌,输赢他都不是那么笑逐颜开了。 少了一只小肥羊,白美妙有些遗憾。倒是那个与她共同经历过暴风骤雨的袁金林,让她想念几回,她悄悄问自己:“情场得意,一定失意,反过来讲,失意,情场是不是一定得意呢?我是不是要谈恋爱啦?是不是爱上袁金林了?” 然后,她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我会真上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嘻嘻,有意思。” 情动而欲生。有了生理上的需求,白美妙决定休整几天,积攒一些体态活力。这一天是礼拜日,烈日炎炎,适合排汗。临近傍晚,白美妙约袁茵来到体育馆打网球。刚一碰面,她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哥呢,在家做模范丈夫啦?” 袁茵得到的第一句话不是白美妙对她的问候,而是问她哥哥情况,不免有些错愕,伸手过去试了试白美妙的额头,她问道:“你又起烧了?你邀请的是我,还是我哥?” 白美妙笑了笑,居然有些少见的腼腆。近来,白美妙跟袁茵说话时,嘴边时不时挂着袁金林,这不能不令袁茵产生怀疑,就连白美妙自己也觉得很不正常。 白美妙也有害羞的时候,但是脸只红了一下,随之脸皮加厚不少,就听她说道:“给你哥打打分吧,家庭c事业,爱情,男人三十而立,我就想看他成不成功,及不及格?” 说话间,这个风流小辣椒眉飞色舞,比蝴蝶还要蝴蝶。显然,她的一个无心的张狂,震碎了袁茵的十分在意, 袁茵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说道:“你干吗老问我哥这我哥那的,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我哥这人呀,特别重感情,你要是亲他一口,他一个月都舍不得洗脸。我可警告你,你若与我哥有染,破坏我哥嫂的感情,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袁茵半开玩笑,半带恐吓之味。 白美妙不以为然,嘴唇不守规矩地斜牵几下,有些鄙视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天哪,这是将厨房向茅坑推移的节奏吗?让厨房和厕所直接对话,这事闹的!真要喜欢他,那我就堕落得太可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对流碰撞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袁茵也是嘴不饶人,对白美妙说道:“你没入眼最好,证明你缺乏审美眼光。在我眼里,我哥就是美男子。想当年,我哥没认识我嫂子之前,那些媒婆在我家门口每天都要排成长队,说不准哪天还有插队吵嘴的。” “哟,哟,哟,笑死人啦。你太抬举你哥了吧?你这话若是被熟人听见,指不定笑翻几回。哈哈哈。话又说回来,我的眼光就那么差呀,瞧他那身材,还能入眼吗?” 袁茵藏拙护短,“噗”了白美妙一下,说道:“我哥身材专门配我嫂子的,我嫂子大美女一个,我哥想不优秀都难。” 袁茵这夸人的话虽然很有水平,可白美妙感觉里边的水分太大了,因而“呸”地还击一口,心里却在暗笑:你嫂子还不止傅忆娇一个呢。 打了一会儿球,白美妙就喘不过气来。气色不佳,眼圈发青,这完全是她平素抽烟c喝酒c打麻将以及纵欲过度所致。白美妙明显感觉体力不支,这时叹道:“唉,眼见人老珠黄却又无法阻挡,可惜喽。趁现在还能打能蹦,抓紧再欢几年吧,该作时作,该飘时飘,该浪时浪,别让青春输在起跑线上,也别让感情被家庭绑架了,不然,老来一定后悔。一会打完球,我带你唱歌去。”接着哼唱:“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青纱帐”一边唱,她一边振作精神发球。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不谈婚论嫁,袁茵老是觉得白美妙不可理喻,一听她这么说,才知道她追求的是毫无约束力的感情盛宴。袁茵接住球,回敬,“别忙张欢,你先赢我再说。”然后笑着说:“你就这样浪下去也不是办法,到最后总得有个归宿。挑肥拣瘦,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刘备型还是孙权型?” 白美妙见球要丢,奋力接住,一边说道:“都不是。我喜欢刘阿斗,那种男人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是肯听话。和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你透不过气。” 袁茵听罢,忽然想到丈夫江枫,丢球不讲,心情也受到莫大打击。 打完球,白美妙想吃青屏特色小吃“擀面皮”,就约袁茵一起去了。刚巧,陈君寻带女儿陈小柔也在那里。 看到陈君寻,袁茵眼前一亮,眼角登时堆满了惊喜,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是美人如画的那种,紧接着叫了一声:“姐夫!” 陈君寻抬头看见袁茵,连忙站了起来,说道:“你也来了,正好一起吃吧。”旁边,陈小柔跟着叫声:“妗子。” 袁茵说声:“小柔乖。”然后扭头指向白美妙,对陈君寻说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你们先吃吧。” 看见白美妙,陈君寻觉得非常面熟,少刻,猛然想起那次在唐州裘才带去开房间的那个女人,未容陈君寻过多思量,袁茵又把陈君寻介绍给白美妙:“这是我姐夫。” 白美妙却是没有小辫子被抓的不适,也可说她压根就不知道陈君寻见证过她的风流。看见陈君寻,白美妙眼前一亮,芳心随之一震,有一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真若旁边有一张温床,她就可顺势歪身倾倒。 白美妙听袁茵炫耀过,说她有一个姐夫长得多么多么帅气,多么多么有才华。别墅没卖之前,在那个怪诞的梦境,鬼凤也曾托梦给她,要她联合青屏名士陈君寻口诛笔伐c舆情助战,共同对付楼九夜,同时提醒她,那个陈君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跟他打交道,须得保持必要的距离,不然会吃亏的。 今天有幸得见,没想到这男人比传说更加英俊,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真有宋玉c潘安之貌,同时又有一种现代男人的时尚。 白美妙冲陈君寻点头笑了笑,随之热辣辣地望着他,恨不得目光变成绳子,生生把陈君寻绑架似的。 袁茵看在眼里,心说,玩完了,这个风流小辣椒这回不用吃擀面皮了,硬看大帅哥她就能看饱。转而再一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心里忽然催发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去年春节她把陈君寻加为qq好友时就有了,而后静默生长,蔓蔓日茂,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她这个姐夫更像是她的菜吧,一道她想吃却又无力举动筷子去夹的菜。 而白美妙,想到罗玉珠请她帮忙引见陈君寻的事,再也不说文学那玩意是臭狗屎骚猫尿,劝罗玉珠千万别掺和进去毁掉美好想象。先时她认为,搞文学的没有一个正常人,而文学本身,跟麻将比起来也不一样,前者卖艺赚吆喝,后者卖身寻乐子,两者性质完全不一样。现在忽然想要推翻这个想法,就好像想被陈君寻推翻一样。 “太帅了,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帅。特别是他那付款的姿势,特潇洒。”陈君寻父女走后,白美妙念念不忘。 因为陈君寻帮白美妙和袁茵垫付饭前,也就是二十块钱的小事,这个风流小辣椒居然夸奖人家付款的姿态。不仅如此,她还说,等会吃完饭,她想请陈君寻去她姐姐开的“皇冠丽都”量贩式ktv唱歌。 袁茵听后,暗嘲这个女人风力太大了。这样的女人,陈君寻不会喜欢的,袁茵心里有底,也就没有当即回绝。 吃完饭,出了店面,白美妙一再敦促袁茵打电话给陈君寻,就说为了答谢陈君寻主动垫饭钱的绅士风度,她白美妙想请他唱歌。 无奈之下,袁茵只得遵从。 接到电话,听袁茵道及白美妙的意思,陈君寻确实感觉台风突袭,再一想那次他在唐州遇到白美妙与裘才的场景,心说这个女人过于风流,不可粘靠。后又考虑到袁茵的面子,拒绝起来措辞十分委婉。 袁茵手机开的是免提,她是故意让白美妙听闻谈话的。挂了电话以后,袁茵为有这么个好姐夫而心生窃喜,白美妙却是有些扫兴,又有一种存在感被掴了几巴掌的感觉,考虑到帅哥如此不给面子,她多少有些郁闷。 “没人陪更好,俺俩可劲地疯,我就不相信少他这盘驴肉成不了酒席?”但闻白美妙说道。 听她这话,好像对陈君寻心生怨恨了,也不管袁茵站队哪方。出了这口恶气以后,她就带袁茵到“皇冠丽都”去了。当然,包厢她不敢选在顶层,生怕唱歌时一不小心掀翻屋盖。 唱歌期间,袁金林打来电话,问白美妙吃饭没,想请她吃饭。白美妙害怕袁茵发现蛛丝马迹,听是听了,没敢说话,而是编了一条短信发出去:我和你妹妹在一起唱歌。 袁金林同感,回道:那就明天晚上吧,明晚我买几个你喜欢吃的卤菜去你家。 那次雷电交加的重感冒之夜,白美妙和袁金林风驰电掣般地上了床。那件事情一度让袁金林后悔不迭。他深知白美妙风流成性,这种女人沾靠男人一多难免染病,而他当时没穿小雨衣。更可怕的是时下全国艾滋病毒携带者高达几十万,细思极恐。 白美妙与那几个广州人轮流发生关系以后就感冒了,这可是一个诱发艾滋病的不好的征兆啊,说是洗澡洗的,真正原因有待深扒。不过,幸好袁金林不知道,否则,他定然吓尿裤裆。 袁金林惴惴不安,焦熬多日,等到捱过十数天,身体未见异常反应,悬挂在他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 袁金林暗说自己过于审慎,愧疚之余,开始放心地与白美妙鸳鸯戏水。渐渐地,他认为白美妙与傅忆娇是迥然不同的两种人,一个温血,一个冷血。 傅忆娇的冷淡不仅破坏了她与袁金林之间的正常夫妻生活,也多次击垮了袁金林的男人的自信。与傅忆娇在一起,袁金林经常阳痿,他知道他无法释怀妻子的过去,说不清楚是傅忆娇在故意膺惩他,还是他故意将傅忆娇惩罚。 而事情摆在白美妙身上可就迥然不同了,虽然白美妙不是那种感情专一的女人,但是她的放浪形骸能够唤醒袁金林的激情,行间掺杂许多激励的语言,很容易塑造袁金林的雄性体格,简单而又自然地引领他找回男人的尊严。 袁金林无需再吃壮阳药了! 这让他非常感激——让他找回男人尊严重新抬起头来的不是他的妻子,却是一个一度被他看作娼妓的女人,他不知道他和傅忆娇的婚姻是不是一种悲哀。 一想到傅忆娇,袁金林的报复心理就变得尤其强烈,也就时刻想着背叛他的家庭,并为他的背叛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袁金林应约来到白美妙的新家。将买来的卤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孤男寡女推盅摆盏,小酒咂得有滋有味的。 等到酒一偏高,白美妙的话就多了起来,忽而想起了情人节那天袁金林说过的一句话,于是问道:“那天,你提起什么太阳不太阳的,又说什么太监节,太监好懂,太阳是什么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云雨之背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情人节那天,袁金林曾经带着赌气的口吻跟白美妙说过:情人节就是太监节,太监节的前一天是太阳节。这一听白美妙重提旧事,袁金林嘴里的肉末还没咽下去,一下子就噎住了,端着酒杯的手凝固半空,犹如速冻。 停顿片刻,袁金林说道:“那么遥远的一句话你还能记得,佩服佩服。太阳节?太阳节就是太阳的节日呗。” 白美妙马上反驳:“不对,我知道你还有别的意思,你快说,要不然,这酒你就别喝了。”说着,就佯装抢夺袁金林手里的酒杯。袁金林笑了笑,酒杯顺势朝白美妙胸前一绕,戏道:“太阳节就是太阳表演的节目。” 白美妙饶有兴趣的样子,说道:“还不对。你这家伙太狡猾了,不行,我就要正确答案。” 袁金林还在捉迷藏,说道:“那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号?” 白美妙眨巴几下桃花眼,想了想,回道:“8月21号。” 袁金林追问:“几月几日?大点声,吐字清晰点。” 白美妙稍稍拔高嗓门,嗲里嗲气地说道:“8月21日。” 袁金林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顺势说道:“21号也是21日。” 白美妙一听,“扑哧”笑出声来,压低声音:“太阳就是日呗,瞧你,绕这么大的弯子干嘛?真费劲。”说罢“嘻嘻”而笑,心里却说,小儿科!21日?爱幺日?爱要怎么怎么地,要了,又能怎么怎么地? 其实,就在情人节的前一天,白美妙已经被韩功课太阳过一次了。她在情人节那天给袁金林打电话,是因为别的男人都老老实实在家哄老婆装太监,就如袁金林所说,该送的花,该睡的觉,该买的礼物,早就提前搞定了。她这个人好吃懒做,又是个购物狂,实在没有其他合适人选,这才找袁金林的。 跟白美妙有染的男人都有家室,单身男人她根本不粘靠,也许,她天生就喜欢挑战,在她认为,没有另一个女人参加的战斗一点儿也不刺激。那些男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长得帅气,唯独袁金林是个与众不同的特例——著名的不知疼老婆的渣男典范。这是情人节白美妙约会袁金林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通过对最近发生的两件事比较,一件是韩功课下催情药算计白美妙,一件是袁金林冒雨从唐州赶回来陪她,经过这两件事,白美妙忽然发现,她对袁金林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在五年前出现过,那时,她跟胡绍德学跳舞,心甘情愿地把她的初次献给了胡绍德。 “那才叫爱,不管后来怎样。”白美妙轻轻叹了口气,情感之弦只是稍微拨动一下,她便不愿继续追溯,任由伤心或是疼痛稍纵即逝。 袁金林不知道白美妙为何轻叹,也不管对方表情变化如此之快,他的眼里迸射出强烈的火光,酒还没喝好,心就开始打飘了,禁不住问道:“你要阳光吗?” 白美妙也不害羞,说道:“我要雨露。”接着又说:“撑好你的雨伞。” 这二人说的都像江湖黑话,语意饱满,兴趣跟着一路飙升,于错落的言辞里,笑与呻吟也有一些跌宕洒脱。 一场暴风骤雨,太阳藏于云雨之背。 等到风平浪静,云开日出,袁金林去冲热水澡,心想洗好以后回来接着喝酒。 临进洗澡间,他扭头对白美妙说道:“我包里有五千块钱,你不是嫌衣橱小吗?我看它真的不太宽松,你拿去换套三组合吧,俗话说,女人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说着,他睃一眼卧室里的黑胡桃色两组合橱柜。 上回,袁金林从黑龙江绥芬河给白美妙带回来一件狐狸毛领配水貂皮阔袖短装皮草的时候,白美妙说她卧室里那个衣橱有些小,再添置衣服恐怕放不下,想换套大一点的,当时袁金林就想,白美妙贪心不足,可能是变相向他伸手要钱来着,就记在了心里,这次过来,特意带来五千块钱。 等到袁金林洗澡回来,他看见那个包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有些诧异,就问:“怎么不拿去,美妙,你不会嫌少吧?” 白美妙抱着枕头正生鼓闷气,一听袁金林这话,倏地将枕头砸向袁金林。过了一会儿,只听她气咻咻地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鸡呀?” 袁金林平白无故挨了白美妙绵绵柔柔一枕头,更加困惑,听那女人一说,心里又有些小热乎,也有点小激动,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非常无辜的样子,问道:“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白美妙脱口而出:“我要你。”说完,就见她蓦然跳下床,跑过去拉住袁金林的手臂,将他往床沿拽,风流鬼似的。 “可别,姑奶奶,还是省点热水吧,要不,等会还得冲。”袁金林见她这样,有些招架不住了,赶忙求饶。 谁知白美妙幽幽怨怨地说道:“又不让你交水电费。” 这种折射着诙谐光芒的语言极度深邃,一往深处去想,特别是与水有关的东西,很快就引发了袁金林的条件反射。他想不到自己很快又像一只雄狮,傲立于广袤无垠的原始草原。 俯视着主动倾倒的白美妙,他定定地望,由衷感叹:“你太迷人了,美妙。我真后悔没有早一天拥有你。” 白美妙听得心里舒坦,身子随之自由扭动,自信满满地说道:“跟你老婆比,我起码多打几分。承认吧?” 袁金林说道:“你给我的感觉,比她深刻。姓韩的还给你送花吗?”突然,他提及韩功课。 白美妙一怔,心说,坏了,她与韩功课的恩恩怨怨,袁金林可能知道了。 有一个秘密,白美妙不会知道:只要有人刻意去提傅忆娇,袁金林一准往韩功课身上去想,这期间,他跟韩功课以往的过节,就会像教科书似的,在他脑子里翻过来翻过去,然后被愤怒引燃。 白美妙此时只在意袁金林是不是知道韩功课带南方人下套羞辱她的事情,为了表达肉体的纯净,她不得不让嘴皮极度肮脏,骂道:“韩功课?那个万人造的衣冠禽兽!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这骂不像是故意造假,因为写在白美妙脸上的愤怒看上去那么真实,并且,眼里喷着火,嗓子里冒着烟。 袁金林见状,正中下怀,忙不迭地帮腔咒骂;“对,他就是个万人造的杂种!”一声痛骂,舒爽不少,心生宽慰的同时,又不忘警告道:“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白美妙嘴角一撇,说道:“那个坐办公室遭雷劈c出门挨炮铳的货色,我才懒着理会呢。” 白美妙这种人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十足的急性子,火上得快走得也快,要不就不能叫小辣椒了。等到一阵风过,她的心里好受许多,这时忽然想到袁金林与韩功课的芥蒂渊源,恍然大悟,揶揄道:“嘿,你是怕韩功课偷你老婆的鞋穿,对吧?”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对袁金林产生好感的同时,自然对傅忆娇升起敌对的旗帜,就想侮辱一二然后找到平衡。 袁金林一听自己的老婆被比作破鞋,未免有些不悦,打断白美妙的话,说道:“让你离姓韩的远点是为了你好,我是真心爱你的,所以才替你担心。” 见袁金林一脸认真,白美妙收敛住嘲笑,说道:“你对我的好,我能感觉出来,就比方那夜你冒雨赶回来陪我,世界这么大,亲戚朋友那么多,真要遇到灾祸,又有几人能够相帮?若不是你陪着我,说不定我早已死了。你关心我的话,虽然表面上我装作没听见,其实早已放心窝里了。放心吧,今后我再也不理那个王八蛋了,我只喜欢你,喜欢的是你的人,所以,你的钱我不能要。” 瞧她这番话说得,要有多暖就有多暖,推心置腹的,看上去没包一颗假牙。袁金林听后非常感动,也非常知足,对方越是不要钱,他就越想给她。 白美妙见推辞不掉,就说:“实在不行,不如这样吧,这钱咱们拿来买彩票,要是中奖了,咱们一人分一半。” 袁金林早就知道白美妙喜欢六合彩,这时说道:“钱是你的,你想怎么花都行。” “真的?那我就买了。等到中了五百万,咱俩周游世界去,然后,把剩下的分了。”白美妙眼里放光,言罢又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就将光亮捺灭于油盏。 袁金林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没有权力管你。真要中了大奖,都归你,我只要你床上的半张铺盖,不管你去哪里。” 白美妙笑脸婆娑,捏了捏袁金林的肚皮,说起了风流话:“还说呢,你这身肥肉,就是我的铺盖!” 袁金林经白美妙一挑逗,龇牙咧嘴地乐呵不停,说道:“光有盖的哪行呢?还得有铺的,铺盖铺盖,你是铺我是盖,相辅相成,上下配合,这才叫完美啊。” 白美妙听后难得一见涨红了脸,说道:“瞧你这个熊样,就使劲耍贫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江湖涩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妙没拿袁金林五千块钱并不能说明她看轻钱财,其实,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因为,她时刻觊觎福彩奖池里的那几千万大奖。这一见袁金林同意,她觉得十分开心,也就更会装出重情重义的样子。 袁金林很会献殷勤,随后的岁月,他抽时间就会帮白美妙投上百八十注,号码由白美妙编排,反正她整日无所事事,而钱自然来自袁金林的腰包。“你放心,既然钱由你出,中奖咱们平分,我说话向来算数。”这一天,白美妙再次承诺。 有福同享的奢华誓言都快把袁金林的耳朵磨起趼子了,这时就听他说道:“分什么你的我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不过,中大奖很难的,其几率小于走在马路边被车撞死而大于坐在家里被雷劈死。” 话虽只有一半中听,白美妙见袁金林肯花钱,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也就更愿意投怀送抱了。 就这样,袁金林变成一只肯下金蛋的公鸡,白美妙到他窝里捡蛋的时候,还时常旁敲侧击,问他老爸有多少压箱底,还说那些钱别让袁茵给哄走了。 能够送孩子上贵族寄宿学校的,那都不是一般的家庭,袁金林的父亲袁亦发既然肯出钱送孙子进寄宿学校,他一定有足够的底气。而至于袁茵,虽然是白美妙的好朋友,但与情人相较,白美妙还是偏向袁金林,这里边有个重要的因素:借朋友的钱要还,掏情人的腰包,那就如同伸向自己的口袋一样。 对于一个只知道钱装在身上暖心掏出去痛心的女人,所有的肉体征服,都不能使之屈服。果然,袁金林发觉爱上白美妙以后麻烦接踵而至。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在白美妙面前,袁金林极力表现出大方慷慨,然而,事后他心里却非常憎恶自己的潇洒出手,他有心抽身离开白美妙,怎奈割舍不掉对她的依恋。 白美妙零敲碎打,不知不觉,袁金林就挪用了公司四五万货款,其间,单就那件狐狸毛领配水貂皮阔袖短装皮草就花掉一万多,其余部分,大都花在白美妙买彩票上。按说这四五万块钱在时下算不了什么,但在那时候,在青屏这座低收入高消费的小城,却相当于傅忆娇两年的工资。 这年头,生不起,死不起,小三虽好可养不起,所以,我劝诸君切莫动此邪念。 就说这个袁金林吧,其实袁金林只是表面风光,其年收入多说不过十万八万,经过白美妙这一折腾,他明显感觉手头拮据了,零花钱少了不说,还得想办法填平公司货款上掏开的窟窿,这时他想到了外援。 这个袁金林虽然人品不端,却也是个孝子,自始至终不肯向他老子伸手,又没有终南捷径可行,所以,他只好走歪门邪道了。 袁金林既希望白美妙买彩票早日中大奖,到时兑现承诺,分一半给他,又希望自己一口吃成胖子,经不住白美妙拜金熏渲,他的眼睛也热辣辣地觊觎每期超级乐透的奖额。没过多久,他也开始迷恋了。在中奖号码的热烈研讨中,他与白美妙财欲的膨胀与情欲的蓬勃何其相似,随着幻想与现实的起起伏伏,二人稳定的情人关系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至此,白美妙与几个渣男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 有时候,我在想,在这个网恋盛行的时代,若是梁山伯c祝英台重新投胎转世,他们还会化蝶吗?再忠贞的爱情,是不是没有一丝动摇?再忠诚的誓言,是不是没有一点褪色? 是情约束了性,让它不要放纵;还是性产生了情,期许它不要变质?在吻牌时代的漩涡里,任何人与网恋绝缘都是不可能的。网络的诱惑,消磨着正义的人格,风化着忠贞的爱情,在欺骗c浮华c骚动c失望的间隙,每插一脚,谁都无法踏踏实实点击生活。 与袁金林相比,同是业务经理,在这里我姑且违心地誉之为业务精英,袁金林的情敌,那个舞文弄墨间流氓杂耍的陈君寻,他的感情世界却是另一道风景: 江桐,傅忆娇,野川裙子,乔袖。一个是妻子,一个是生活在身边的蓝色情人,一个是相互体贴关怀却又生活在虚拟世界的网络情人,一个是偶然邂逅然后开始用手机频繁发送短信交心的美丽白鸽。 这几个女人,恰恰是陈君寻新书《情人节》里预设的女主人公的生活原型,而陈君寻,也不自然地变成了书里的男主人公,浪漫被他消费了,错误,他都推给了虚构的男主人公。 四个不同的女人,四种不同接触方式造就的爱人情人,同时充盈着陈君寻的生活,这一段时光,生活就像一桌满汉全席。他心里承认,他很快乐。 这天晚上,乔袖又发来了短信。几乎每一天,她都发来短信,像每日必修的一堂作文课,但主题开始慢慢地从友谊向爱情过渡:痴心朋友心连心,离山离海不离心;真正友谊靠真心,惺惺相惜是知心;千金难买友谊心,友谊一世不悔心,海枯石烂不变心(懂吗?),祝你天天都开心。 显然,括号里两个字是乔袖刻意加注的。陈君寻以作家犀利的眼光扫描着这种友谊向爱情的过渡,沉思片刻,回复:生活很会开玩笑,比如你我的相识;人生有许多东西值得珍惜,比如友谊。其实,命运是可以再来一次心灵重塑的,趁思想还没有浸泡中年,努力一把,心更年轻,比如参加自学考试,如何? 这个乔袖毕业于天津一所医学院,为了响应中央支援西部大开发号召,她毕业后就远走乌鲁木齐了。只可惜她学历有些低,大专生。作为教育产业化过剩的产物,新世纪之初的大专毕业生车载斗量c铺天盖地,别说好工作很难谋求,就是一般单位,能挤进去也就不错了。 在新疆,大医院乔袖根本进不去,目前,她委身的是一家私人医院。这些情况,无须隐藏,陈君寻都知道。 爱人是盐,虽然平凡,家常便饭中缺少不得;情人是糖,糖虽甜蜜,吃多也会腻味;而每一个天生的情种嘴里不免含着醋。如果将女人与做菜的佐料联系在一起,陈君寻更愿意将江桐比作盐,傅忆娇是糖,乔袖是辣椒,而野川裙子是一匙香喷喷的料酒。 酒在空气中搁置时间长了就会挥发殆尽的。这一天,陈君寻蓦地想到他与野川裙子认识已经好长时间了,害怕时光老人盗走了当初的浓烈,这时,他突然迸发出与野川裙子见上一面的激情。 到了子夜,陈君寻躺在宾馆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觉,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打开电脑,进入qq空间,看到了野川裙子给他的留言:江湖涩郎,你现在哪里? 此时的野川裙子正在线上。 看到她,陈君寻很快就进入江湖涩郎的角色,因而试探着问:打开你的视频好吗?让我一睹你的芳容。 这次,他真想看看这位老朋友的真面目。 野川裙子回复:不是有言在先,不许互看视频只凭彼此想象的吗?怎么,你想打碎这个浪漫的花瓶?其实,我一直在想象你什么模样,睡觉之前,闭上眼睛那段时间,想象你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江湖涩郎敲击键盘:相识这么久,我们见一次面吧,就一面,可以吗? 野川裙子回复:还是不见为好。 江湖涩郎忙不迭地打出一句话:你不想见我吗? 野川裙子似乎也很匆忙,敲击键盘:不,非常想见你!可是,我害怕你见到我以后很失望,怕你受到伤害。 江湖涩郎回复:谢谢。不过,我轻伤不下火线,更何况你伤不了我,因为我们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感性认识,到达一个理性的高度。 野川裙子发来一个笑脸,然后敲击键盘:你能理智一点最好。 江湖涩郎回敬一副坏笑:但是,我并没有声明我无权拥抱你! 野川裙子回复:你敢! 稍顿,江湖涩郎回复:要么,你拥抱我吧,我授权给你。 野川裙子像是刚刚经过一番甜蜜追忆,回复:臭美!哦,想起来啦,你曾经说过你长得很难看,看来,你的确是在骗我,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自信。 江湖涩郎发出一张坏笑,回复:没棱没角,有鼻子有眼,不缺少配件,只能凑合看吧。 野川裙子精神为之一振,回复:我会随身带放大镜的。 这时,江湖涩郎开始发表他的至理名言:是的,爱人要透明,情人要朦胧。 爱人要透明,情人要朦胧?野川裙子心窗一亮,有道理!她感动于江湖涩郎的这种睿智的富含哲理的思想了,过了一会儿,击打键盘:依你这么一说,你说我们算是爱人,还是情人呢? 江湖涩郎又是坏坏地笑,回复:两者我都能接受。 野川裙子的芳心春波荡漾起来,很快,她发来了一个猩红的嘴唇,说:好吧,我决定见你了。你到我这里来吧,我们约定一个见面的地方,我一直等待那个刺激的时刻,只是,来之前,你准备好一支镇静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玫瑰情缘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江湖涩郎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西施还是东施,也不知道她是老太太还是少女,这时试探着说道:你未成年吗?叫我叔叔,我会很高兴的。 野川裙子回复:谢谢鼓励,不过,我长得非常难看。 江湖涩郎敲击着键盘:你连喊三遍狼来了,叫我怎么相信呢。 野川裙子发来一张笑脸:希望你没有想象中那么老。 江湖涩郎见后,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少妻必配老夫。 这时,野川裙子发出一张发怒的表情,接着敲击键盘:你耍我。 江湖涩郎思想越发活跃,又发过去一张坏坏的笑脸,然后玩起了文字游戏:你打错字了吧?希望你打错。我不耍你,我要你。 野川裙子见状“扑哧”笑了起来,发来一个飞吻图像:臭美。 江湖涩郎更具调戏之味,击打键盘:这回你少打一个字,臭美——女。 野川裙子被江湖涩郎逗得十分开心,敲击键盘:我在幸福中等待你到来,等待与你完成一次回形针的拥抱。 江湖涩郎有些感动了,过来一会儿,他由衷地感叹:回形针的拥抱?回形针的拥抱,那样子一定很美。 野川裙子也仿佛沉浸于美好的憧憬,回复:是的,它是一个整体,稍微改变姿态就成为一种残缺,所以,我希望我们的拥抱永恒地存在。 江湖涩郎为之动容,回复:我渴望那一刻早点到来。接着,他邀请野川裙子进入“雨中漫步”的情景。 江湖涩郎陈君寻坚定了会面野川裙子的想法,他决定与野川裙子完成这次浪漫的回形针的拥抱。双方约定在上海见面,地点选在黄浦江畔的“富豪大酒店”12楼一个叫“玫瑰情缘”的包厢。野川裙子告诉陈君寻,她事先会在“玫瑰情缘”恭候他的。 他们约定双方手里各拿一朵玫瑰,陈君寻拿一朵黄玫瑰,野川裙子拿一朵白玫瑰。陈君寻在进包厢之前一定先要将门旁边悬挂着的那个面具戴上,然后,野川裙子在里面就会提出三个问题给陈君寻回答。回答完这三个问题以后,门就会慢慢开启,野川裙子就会手执玫瑰出现在他面前。野川裙子脸上也戴着面具,交换完玫瑰,然后他们同时摘下面具,那一刻,他们将会享受一次浪漫的拥抱。 陈君寻心往神驰,就在这次聊天之后没几天,他就坐飞机抵达了上海。 陈君寻离开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而相约见面的时间是晚上六点,眼见时间尚早,他就先订一个宾馆套间住了下来,然后,到楼下简简单单点了两个菜打发了咕咕叫的肚子。 回到宾馆不久,陈君寻就开始陷入矛盾之中。这时候,他首先想到了江桐母女,临来时,他告诉江桐,他出发上海谈商务来着,江桐还预祝他谈判成功呢,一想到这,他的心灵立刻就被套上一具沉重的枷锁。 他不止一次地谴责自己的孟浪行动,可他一次又一次地原谅自己,毕竟江桐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罪恶的轻判,来于伪装的外衣,隐秘,暂且成为一部灵魂自我饶恕的法典。 这时,傅忆娇,一个非常非常值得他去爱的女人也漂浮过来,在他脑海里摇晃不定,好像在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愧怍难当,即使一个人在宾馆里边,他也很难抬头。显然,这个时候,在婚外情的天平上,野川裙子与傅忆娇相比,前者仍然缺少许多筹码。 思念着傅忆娇,陈君寻脸颊上的肌肉不规则地抽搐几下,拿起烟盒的手指微微抖动。点着香烟,他猛吸一口,安慰肺腑的青烟,很快就从他的鼻孔长喷出来,袅袅而上,显然,他不想憋死。待到最上头那个缭绕的烟圈,安全套一样悄悄地消逝,他的心情仍然不见轻松。 整个下午,陈君寻都在批判着自己的愚蠢行为,拷掠后的良心,也一再鼓舞着他朝正确的方向眺望,但是,他终究没能阻止自己狂热的冲动,那种提心吊胆的精神出轨,就像是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他决心继续进行这次冒险行动,同时预想行动中可能出现的海市蜃楼和地震飓风。 到了傍晚,夕阳在都市的繁华里识趣地归隐,陈君寻精神抖擞地走出宾馆。他叫停一辆出租车,先寻到一家花店买了一朵黄玫瑰,然后,直往约会地点。 陈君寻手拿黄玫瑰进入“富豪大酒店”。 “欢迎光临,先生请到1号电梯,1号电梯在那边。”有一位服务生看见陈君寻手里拿着一朵黄玫瑰,特意引导他去往1号电梯。 电梯里有一位年轻而又容貌清秀的工作人员,就是人们常说的电梯小姐。 等到陈君寻进了电梯,电梯小姐彬彬有礼地问道:“先生是‘玫瑰情缘’厅的客人吧?”一边说,她一边揿12楼的数字键。 陈君寻的心一紧,满脸狐疑地打量着电梯小姐,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电梯小姐莞尔一笑,“这座电梯被‘玫瑰情缘’的客人包下了。” 陈君寻的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明白,这位电梯小姐和刚才那位引导他来1号电梯的服务生是人家特意为他配备的,第一印象,他遇到富婆了。 惴惴不安的心情随电梯向上高挂。陈君寻正考虑要不要继续进行他的疯狂背叛,如果良心发现,他要么继续上升,要么下行跑路,反正得跨越12层。正犹疑不决,电梯小姐忽然说道:“12楼到了,这里的所有房间都已被那个客人包下了,先生不必担心,可以大胆地享受你们的浪漫。祝先生玩得开心。” 陈君寻十分讨厌电梯小姐嘴碎话多,却不知她是‘玫瑰情缘’女主人安插的红娘。他不想被对方看出慌张,这时,腿脚不听自己使唤了,反倒成了电梯小姐的傀儡。 出了电梯,陈君寻一个人走在陌生的钢筋水泥夹层,于装修奢华的外表,他左顾右盼,虎口未知。的确像电梯小姐说得那样,两旁的房间看起来都是空的,四下里静谧得有些恐怖,唯有甬道吊灯橘黄色的灯光和空气里弥散的茉莉花香水的气味给他佐证,迷乱他的判断,鼓舞着他,告诉他,这确是一种浪漫而非道德沦丧。 陈君寻头一回经历这种气氛,原本小小的紧张开始一阵强过一阵。心想,这若是泡了黑社会老大的女人,不给弄死然后大卸八块才怪。心神不定,逡巡四顾,犹豫一阵以后,他终于狠下心来,沿着甬道往深处走去,害怕突然涌出一帮黑衣人将他砍死,他的拳头攥得有些紧。 直到走到“玫瑰情缘”包厢,看见门楣右侧挂着一张面具,陈君寻的心才稍稍有些平静。 “是你吗?江湖涩郎。” 磨砂玻璃推拉门里边,一个女人听到了外边的脚步声,因而问道。 陈君寻面对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是的,你搞得好恐怖。”说着,他不由得打起诨来,意欲撕破整个楼层的宁静与诡异。 野川裙子在里边轻笑起来,“难得你没有退缩,不然,你永远都别想见到我。看见面具没有?戴上它,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陈君寻叹道:“唉,你好像女皇,没办法,我只好遵命了。” 他没好意思说对方像是黑社会女老大或是男老大的女人,摘下墙上挂着的面具,戴上,然后笔挺着腰身站在门外,单等野川裙子的三个问题。 野川裙子也戴起面具。站在门里边,她气定神闲地问道:“准备好了吗?江湖涩郎。” 陈君寻依然有些慌乱,这时强作镇定,说道:“好了,你问吧。” 野川裙子说道:“那好,我就不客气啦。我的问题很简单,但我要求你一定如实回答,不许有任何掺假。现在,请你回答我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与你我关系都很密切,也是我非常关心的。我想问你,你是不是长得很帅?请如实回答我。” 陈君寻说道:“帅谈不上,不过,我自认为五官很工整,体型很匀称,至于其它优点嘛,那要等待你发现。” 听到这话,野川裙子想到了对方的一句至理名言:善于发现爱人的优点,善于寻找情人的缺点,婚姻方可长久。 野川裙子领悟到了陈君寻所说的“等待发现”是什么意思,这时,她笑了笑,说道:“你终于找到自信了。现在请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在来这里之前,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的身上没有发生过一夜情?如实招来,不许撒谎。” 陈君寻说道:“没有,我发誓。那种事情说说可以,真要付诸行动,我认为对自己是一种玷污。” 野川裙子颔了颔首,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们之间的交往看起来好像也不够纯净。如果我们彼此看到真实的面目,我的容貌无法打动你,而我想和你继续交往,你还会理我吗?这是第三个问题,请你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节操满地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问此话,野川裙子的语气里听起来游离着一种惴惴不安,不知道是自然流露,还是故意而为。 陈君寻说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知己。不错,你的容貌,我心仪已久,可是,我看清真实的你是为了把你牢牢记住,无论你长得什么模样,我都不会介意的。我坚信:人类的长相不同,只是为了方便记忆。” 我擦,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佯装谦谦君子,还是冒充思想家呢? 闻听陈君寻回答完三个问题,包厢内的女人非常满意。她笑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其实,你非常希望我是一个美女,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你说你的五官长得很工整,我这张脸也不能乱七八糟随便拼凑出来,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说着,野川裙子慢慢拉开房门,放陈君寻进去了。 陈君寻走进包厢,站在这个从未谋面的网络情人的面前,难掩内心激动。 两双深邃或是若水的眼眸,括于面具后面,相互对视,一边想象着面具背后的真实脸孔,在冲动与惊奇的背后,两个人俱都有些初情的腼腆和摇曳般的慌乱。 等到浪漫地交换完玫瑰花,陈君寻和野川裙子同时将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伸向戴着的面具。 其实,在进行浪漫拥抱之前,双方都急于觑清对方的相貌,陈君寻一直把野川裙子想象为白雪公主,而野川裙子早已将陈君寻看成青蛙王子。这种从理想到现实的蜕变,他们希望是一种完美的重叠,或者现实比想象更加美好。 可就在摘下面具的一刹那,二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啊?” “是你!” 这个时代,男渣,女浪,轻薄之人满大街比比皆是,挤进市场就是商品,贴个商标就是吻牌。江湖涩郎,野川裙子,这一对自诩网络蓝颜的小冤家,平素情呀爱呀,对啊错啊,就知道对这个时代评头论足,至理名言厚厚一沓,却不料脱下伪装,男渣女浪就在彼此。 那女人瞠目结舌,手里的玫瑰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陈君寻万万没有想到野川裙子竟然会是秦粉,在青岛与他发生一夜情的那个妖冶光鲜的上海女老板!那件事情,本可以只作为生命记事簿里一幅浪漫的插页,然后被时光的橡皮轻轻揩掉,不带任何记忆的划痕。谁想,上帝非要撮合他们这对小冤家,并让他们在此碰撞。 也就是说,所有江湖涩郎与野川裙子的真情告别,什么专一的c理智的c君子淑女的网络表达,都被青岛之夜那两个光鲜而又缠绵的躯壳扯下了遮羞布。就当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在虚拟的世界里,依然以网恋的方式故意装纯。 陈君寻羞愧得无地自容。秦粉也是不知所措,就见她踉踉跄跄地撤身几步,跌坐在椅子上,胳膊碰倒桌子上的一个高脚酒杯,然后,就看见酒杯坠落下去,“啪啦”一声,跌碎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清脆,惊醒了荒唐的桃花梦,狗血了期许中的交杯酒,就像谎言被事实狠狠抽打一记耳光。 陈君寻尴尬至极。刚刚他摘掉的好像不是面具,而是一层伪装的脸皮,紧接着,真正的脸皮被真相的法医硬生生扒了下来,热火燎辣,留下的,唯有血淋淋的耻辱。 “对不起,我走错了房间。” 陈君寻实在无颜面对了,他哪敢承认认识秦粉?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托词,他没等把话说完,就丢下面具和那朵飘着香气的黄玫瑰,拔腿而逃。 不用多说,也知这个流氓文人的样子有多可笑。等他到了电梯口,又装出谦谦君子的样子,整理一下衣装,揿一下按钮,故作镇静地迎战电梯里的面孔。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电梯小姐还在里边。 这个充当红娘角色的电梯小姐其实是秦粉的女秘书卜凡。卜凡打量陈君寻,满脸狐疑,心说:浪漫这么快就结束了?不会吧。想必他们中有一个不太满意吧,不过,眼前这人这么帅,主人不会看不上的呀? 卜凡不好意思询问。 陈君寻也不知道卜凡是秦粉的心腹,他挺直腰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到了一楼,走出电梯,又强作镇静地摆正绅士步离开酒店大堂。而在离开酒店以后,他这才喘了口粗气,叫停一辆出租车,然后飞也似地逃遁了。 这次约会,在陈君寻今后的生活里,注定成为一个打脸的传奇。每每想起此事,他的眼前就好像有一窝马蜂嗡嗡乱飞似的,不蜇他的好肉,专叮他的伤疤。他明知自己有多荒唐,可他已经上瘾了,就像花丛里一只神经中毒四处留情的蜜蜂,虽然拷掠后的良心,不停地鼓舞着他朝正确的方向眺望。这些花中,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紫色玫瑰名叫乔袖。 新疆。乌鲁木齐。 乔袖下班以后,吃了桶泡面,就匆匆跳到床上去了。她翻到夹着心形书签的那一页,继续阅读陈君寻的《爱情邮票》。因为对这个男人的浓厚兴趣,她将这本书看得尤其仔细,在感受这个男人情感波澜的同时,她希望找到对方精神出轨的蛛丝马迹。 书中有一篇题为《别墅里的防线》的短篇小说,讲的是一个贪婪自私的大老板包养一个名叫袅娜的女大学毕业生,然后与这个出卖青春的妙龄女孩斗智斗勇的故事,因为第三者貌似一只宠物狗,使得剧情十分狗血,读来又是令人心灵隐隐阵痛,飨赏读者,故录全文如下: “鲜牛奶来了,太太。”佣人钱妈上楼敲门。 “知道啦。”袅娜慵慵懒懒地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拉开双层窗幔,阳光立刻刺刀一样明晃晃地刺了进来。袅娜赶紧将里面那层白色冰丝窗帘合上。 室内空调开放。博美犬几乎与袅娜同时醒的,跟着也跳下了床。它已经习惯了女佣的这声叫唤。看见女主人慵倦的样子,博美犬又冲她汪汪叫了两声。 “急什么?美眉!”袅娜有些不高兴,嚷道:“先去方便。” 美眉是袅娜给博美犬起的名字,听到听话,它顺溜溜地去了自己的卫生间。 袅娜趿着拖鞋过去拉开门,问钱妈道:“送牛奶的走了?”然后又说:“明天再来的时候,叫她上来一下,我有话要问她。” “这?”钱妈迟疑片刻,说道:“太太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 袅娜很不耐烦地说道:“美眉肚子不太好,可能牛奶出现质量问题,我想让她过来看一看,你也能做兽医吗?” 钱妈被一句话险些噎死过去,应道:“好的,太太。”然后,将托盘里的两杯鲜牛奶分开,一鼻子灰地退了下去。 博美犬饱了。剩下的那杯,袅娜没有一点儿食欲,索性将浴缸放满水,然后说道:“美眉,出去玩吧,我想泡个温水澡,好好静一静。” 博美犬好像能听懂袅娜的话,识趣地离开了,顺便用前爪将洗澡间的房门带上。 袅娜脱下了睡衣,一丝不挂。睡觉的时候,她就喜欢单穿一件睡衣。 二十露头的女孩,袅娜的事业部已经变得松垂了,并有不断萎缩的趋势,而小腹和臀部的脂肪却越积越多,显得肥腴一些。一切,都与她的滥性有关,但是,对于一个尚未生育的女人,这种起伏的稍不规范的曲线,至少还能流淌着三分之二的性感。 暂不谈恨与不恨雄鸢,反正刚认识雄鸢的时候,袅娜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那时雄鸢事业正处巅峰,是个非常有钱的大老板。都说男人四十五岁最成熟最有魅力,肩最宽厚,腰最粗肥,最有依赖感——雄鸢刚好四十五岁。 袅娜二十岁,但从俏丽稚嫩的脸蛋和纤细柔弱的身材来看,显得更小。袅娜大学毕业后并没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她选择了在夜总会坐台,但她并不卖身。她的第一次是心甘情愿给了雄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夜之间竟然金戈铁马四五回,袅娜很怀念那一夜。对于一个女人,最为刻骨铭心的就应该是第一次了。 “袅娜,我俩签个合同,好吗?” 有一天,雄鸢将袅娜带到他的这座豪华别墅里说道。不等袅娜应允,他又问:“你知道这座别墅值多少钱吗?” 袅娜摇头。 雄鸢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是个‘1’的话,就猜猜后边有多少个0吧。” “五个?” 袅娜故意说,心想至多不过六七十万吧。 雄鸢摇头,笑容开始变得阴阴的,心说这个女孩太没见过世面。 “六个?”袅娜又说。 雄鸢还是摇头。 “七个,一千万!”袅娜几乎惊叫。雄鸢轻抚着她的秀发,慢吞吞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三年内不离开这座别墅,三年以后,它就归你所有了。” 袅娜听后不敢相信,更有些胆战心惊。 雄鸢见状,更为怜香惜玉,说道:“你知道我是个有家室的人,可我深爱的人是你,袅娜,我想独自占有你,不容许其他任何男人碰你一下,爱都是自私的,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你就永远属于我吧。袅娜,我想金屋藏娇,我爱你。” 袅娜听后真的好感动,就懵懵懂懂地与雄鸢签了合同,随后,又有公证人和双方律师的签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别墅防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初泡出来的“铁观音”有些苦,但苦而不涩,这一点并不像一个女人对过去的回忆。 袅娜学会了抽烟。就是在这座别墅里,她吐出的圆整的烟圈比一个最淫恶的嫖客十辈子用的小雨伞还要多。 楼下的客厅外边,花桶里,耧斗菜与贝母几乎是同时开放的,只是耧斗菜开花向上,显现十二分的高傲;而贝母开花往下,头垂如钟形。 “傻丫头。”望着贝母,袅娜像是对它说话,又像是自嘲,夹烟的姿态特像男人。 袅娜深吸一口,将烟雾全喷向贝母鲜妍的黄绿色的花被。两年多来,她老是爱跟贝母说这么一句话。 袅娜想也没有想到雄鸢是个肾疾严重患者,那些时日一夜几次冲锋陷阵完全是壮阳药的功劳。合同签立第二天,她就在雄鸢的老板包里偷看到他的病例:肾功能衰竭。 也就是说雄鸢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靠药水保住性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占有所采取的手段,往往比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背叛所采取的手段更有亏头,袅娜不知道险些赔上性命的雄鸢算不算这种男人。 起初,袅娜有些同情雄鸢。 雄鸢也很关心袅娜,除了肉体上不能满足她之外,每天在她身上花的钱一点都不少。但是,这种状况并没能维持多久。 刚开始,牛奶公司送鲜奶的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没过几天就换成一个小姑娘。袅娜问小姑娘,才知道小伙子被牛奶公司辞退了,就因为他临走的时候回头偷看袅娜几眼,被雄鸢一个电话怒斥到对方经理室。 后来,小姑娘又被炒了鱿鱼,换成一个三十多岁的丑陋的女人,就是现在兼职兽医的这位。 袅娜渐渐发现这座别墅里装有针孔摄像头和微型窃听器。她感觉雄鸢歹毒,甚至令人恶心。 “美眉,游泳去吧。” 美眉是袅娜签订合同后带来的宠物狗,那时才满月,现在已经两岁多了。正值中午,袅娜一个飞鱼姿态扎进了室内游泳池,赤裸裸地与博美犬狂欢一番。 “去把我的内裤和披肩拿来。美眉。”袅娜将博美犬拖上岸。 博美犬抖了抖身上黄白相间的长毛,跑过去,真的将装有内裤和披肩的衣袋叼了过来。因为个头矮小,它的脖子极力向上长倾,煞是可爱。 袅娜爬上岸,坐在乳白色的休闲椅上。 休闲桌上,钱妈已经预备了水果沙拉和刨冰。袅娜强制自己学会享受,两年多的时间都熬过去了,还怕剩下多少黑夜与噩梦吗? 然后便是午睡。在开着空调的卧室里,袅娜只穿着一条内裤。博美犬就偎依在她的怀里,偶尔偷偷地人性化地亲昵几下。 看到一个个几乎乱了伦理的镜头,雄鸢的心肺就比肾脏还痛。 “现在有些好转了吗?”雄鸢问他的私人医生,他说的是他严重的肾病。 私人医生回道:“像你目前这种情况,雄先生,控制住病情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别给我这类无用的解释!”雄鸢气急败坏,“我每个月给你两万块钱的护理费都是打水漂玩的吗,啊?你说!” “雄先生,请你冷静,你要相信科学,随着医学难题的一个个突破,我想——” “够了!”雄鸢打断私人医生的话,“你可以回去了,我不想看见你,至少现在。” 雄鸢不知道以多快的车速来到他的别墅的。 “你给我起来!” 袅娜搂着博美犬还在沉睡。雄鸢想用文明拐杖狠狠擂博美犬,但又害怕狗急跳墙,反咬他一口。他的文明棍指向袅娜,大声咆哮,“把它给我扔出去!” 博美犬倒会学乖,夹着尾巴离开女主人的怀,躲到门外,惶惶恐恐地望着雄鸢。 “个头不算小了嘛。一个女人和一只狗整天睡在一起。” “是啊,美眉都快三岁了,成年狗了。” 雄鸢狠狠地盯袅娜,“现在,你陪我。陪人睡觉总比陪狗好吧?”雄鸢说着扯去领带,竭力表现男人的野兽性格。 “陪你?”袅娜咯咯冷笑,“你半年多没来看我,我真是朝思暮想。”袅娜麻利利地将内裤脱下,“来呀,我的大男人,这么热的天气,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给我盖棉被,温暖我冰冷的心。”袅娜斜牵着嘴唇,睨视雄鸢。 雄鸢恼羞成怒,将特制的橡胶仿真模具套在手指上,扑了过去。 “你有感觉吗?那种麻酥酥的肉感,36伏电压的。”袅娜冷冰冰地说。 自从签了合同,这种伎俩雄鸢不知道用过多少遍。再也不能不发泄了!无可发泄,只能轮到那只可怜的博美犬了。雄鸢爬起来,恶狠狠地走过去,猛踢一脚,也不怕被咬。 一阵狗的尖利的哀嚎,一声女人温柔的指责:“美眉正处在发情期,当心踢坏它的小弟。” 谁知,雄鸢居然哈哈大笑起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我的大美人。” 离合同期满只有十来天了,但每一天对于袅娜来说都好像春夏秋冬的一个轮回。睡觉,吃饭,洗澡,看电视,与美眉嬉戏一切都不能离开这座别墅半步,一切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中。三年呵,三年对于房事伊始就大旱连连的女人来说该是怎样的折磨。 终于,她即将解放了,她将可以走出这座别墅并且从此拥有它,从此自由出入,这是她三年付出所能得到的最大的补偿。 距离越近,企盼就越热切。这一天终于到了,袅娜和雄鸢的律师以及公证人齐聚这座别墅。 “雄先生,既然合同期满,而我方当事人在合同期内没有任何违约行为,那么,按照规定,从现在起,这座别墅的产权就归属我方当事人了,请你在这份产权转移证明上签个字,以便我们办理过户手续。”袅娜的律师走到雄鸢跟前,将早已准备好的文本递过去。 不料雄鸢说道:“不,她有违约行为。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违约,而且,按照违约责任,她必须继续待在这座别墅里,不准离开半步,直至又一个三年过去,不再违约为止。” 说完,雄鸢拿出一个光盘,“第三条规定,在合同有效期内,除了我之外,袅娜不得与任何异性有非分举动。而她恰恰在这一点上有失体统,甚至说不入人伦。大家都看看吧。” 雄鸢说着将播放器打开,影像里出现一只狗,狗偎依在赤着上身的袅娜的怀里,亲昵她的白皙肌肤 “都看到了吧?就是那只狗!”雄鸢妒火中烧,指向墙脚见他就罪犯似地低下头的博美犬,说道,好像胜券在握。 袅娜强忍着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辱,冷笑起身走了过去,抱起博美犬,轻轻捋了捋它的漂亮的长毛。 “请看清楚,各位先生。”袅娜对双方律师及公证人说道:“这是一只正宗德国博美地区产的宠物狗,模样乖俊,挺可爱不是?”说着,她掀起博美犬的尾巴,吹它的长毛,“都看清楚了,它是一只雌性博美犬,我们的大老板吃醋居然吃到狗的身上了,何况是只母狗!” “不可能!狗是我亲手挑选的,从买的那天起,我就记住它是公的,而且因为它的性别,注定你在这座别墅里再待三年。要知道,只要我想得到的,永远不会被别人抢走。”雄鸢说。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况,像他这种情形,从那时算起,至多不过再活六年。 袅娜又是一阵冷笑,“人人都像你这样恶毒,这样变态,狗自然也会自我变性的。” 第二天,阳关出奇得明媚。雄鸢的别墅,不,应该说现在是袅娜的别墅,室内游泳池换了满池的新水,碧蓝,清澈见底。水池里,有两个赤裸的女人抱在一起,戏水鸳鸯般做着各种销魂的动作。 “是你先勾引我。”袅娜放荡地笑。 “不,你先勾引我。”送牛奶的女人眉飞色舞。 “你先勾引我的。” “是你先勾引我,你不敢承认。” 袅娜和送牛奶的女人将头同时没入水里,在水下疯狂地抚摸,接吻,直至透不过气来,几乎死去,才闹猛般地蹿出水面。 “一切都是他逼的。”袅娜不无伤感。 “对于我来说,最感激的应该是美眉。”送牛奶的女人说着望向水池边瞪着她俩似乎醋意大发的博美犬。 “美眉,你也过来吧。下来,跳下来呀。”袅娜冲博美犬招手。博美犬忙不迭地跳进了水里,它傻乎乎地看了半晌两个变态的女人,仿佛就是为了等待主人的一句允可。 “它一定非常怨恨你这个兽医。”袅娜说。两个同性恋女人又放荡地笑了起来。 “我想,他应该到了吧。”送牛奶的女人说的是雄鸢。 “是的,他必须将剩下的所有窃听器和摄像头全部拆除,不然,我会控告他侵犯我的隐私权,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让你将花桶里的贝母全部剪掉,你做了没有?”袅娜问。 “一切全办妥了。” 袅娜舒了口气,“等他走的时候,全送给他吧。总是低着头开放的花,即使再美我也不会喜欢的,而他恰恰需要这一种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双重身份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篇小说构思精绝,语言极富美学弹性。乔袖读完以后,忽然想起大学时的一个室友,那室友有点像书中的女主人公袅娜,刚一毕业就有了房子,听说是一个大老板送的。 很明显,那个室友被人包养了。乔袖也曾被那个室友拉着下水,鞋湿了一半,她又撤了回去。而正因为守身如玉的对节操的遵守,注定她从那以后为生计四处漂泊。她不知道那次撤身,她做得对呢,还是错呢?反正,看完这个故事,她才有所领悟。 信仰缺失的时代,人性和人命真的太贱了,有时还不如一群隐居的蚂蚁。陈君寻在文末缀了这么一句。 乔袖连读数遍,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然后,慢慢合上了书本。 她觉得:故事里的那个雄鸢,既可恨又可怜,那个袅娜虽然将计就计,得到了雄鸢的财产,却也走上了一条相当狗血的变态之路。 乔袖的心潮起伏不定,拈起手机,给陈君寻发去短信,告诉陈君寻,她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位同学被人包养。那女孩跟袅娜有几分像,不过,后来得了艾滋病,自杀了。然后,她给《别墅里的防线》下了个狗血变态的悲剧定调。 生命里,绝对有一条轴线,根植于每个人最旺盛最动情的阳台,有的人几时,有的人几天,有的人几岁,有的人十几岁,有的人几十岁,反正在历史的车轮下,终究被碾为虚无。 乔袖渐泛相思。此际,她的歆慕定格于《爱情邮票》扉页陈君寻签的那个手机号上,并由此迢迢情递。望眼欲穿,一日三秋,相思难眠,甘饴寡味,定然是这个小冤家心灵的真实抒发,如火的情丝,燃烧于起伏的潮水,水与火的相生而不克,唯有爱情可以做到。 我一直以为:网络是个化妆师,很多人与事,很多风景,在距离无限靠近之前,这个化妆师都起着美化与协助欺骗的作用。 乔袖与陈君寻甘愿束缚于网络化妆师的美化与欺骗,又在那里想象着彼此的美好,因为虚幻的渐浓,半醉半醒,情动而又情迷。 见乔袖说这故事狗血变态,陈君寻回复:变态的凄美与爱情无关。 乔袖回道:适当时候,你也可写写喜剧故事呀。 陈君寻回道:我怕你看了以后笑掉下巴。 乔袖回复:没关系,笑掉一个还有一个,我隐隐约约是双下巴。 过了一会儿,她又编了一条短信,发给陈君寻,问:你在想什么?别开小差。 陈君寻正在追忆乔袖是不是双下巴,本来就其貌不扬的她,这若如她所言,又得扣分啊。一见乔袖发问,陈君寻这时灵机一动,回复:漂亮的话都被你说完了,你总得给我一点构思的时间吧? 乔袖不知道陈君寻在撒谎,却是歪打正着,心湖荡漾,纤指一抖,发出一条: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誓言,只管脱衣,哪管穿衣?就像那个坏人雄鸢。 短信一经发出,等到乔袖感觉不妥,心想补救时,已经覆水难收了。陈君寻看了以后,吓了一跳,对这个女孩的印象迅速反转开来。 陈君寻坏坏地一笑,编条短信发了出去:我也不比雄鸢好哪里去,跟我在一起,小心你在床边滑倒。 然后,他敛住笑容,又发去一条:其实,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乔袖正在揣摩陈君寻的心思,这一见对方正经起来,反倒感觉有些不适,编条短信问道:那,看来,你就是一个好人喽? 陈君寻回道:我有时是好人,有时是坏人。 乔袖脸泛红潮,编了一条热辣辣的短信:等你做坏人时,也会像雄鸢那样对待我吗? 你瞧瞧,这哪里像是一位未婚姑娘说的话?真若时光倒流,放在1980年代姑娘家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个实打实的女流氓,是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还青春之袖c无叶芳华呢? 见姑娘落俗起展,陈君寻的胆子越发肥壮了,半明半暗地提醒:好啊,别忘了,到时带上一件小雨衣。 吻牌时代,到处埋伏着各种性病的危险,做好必要的防范措施,已经不再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了。看了这条短信,乔袖的兴趣跟着浓烈起来,就觉得原始森林有一阵热风穿过浓密的树叶,荷尔蒙随之抓狂地抬头。美梦不断,红唇噏动,咀嚼着满嘴的虚无。青春之躯,随后被一个肮脏的灵魂,以隐形的方式玷污了。 一对萍水相逢的男女,无视道德底线,穿梭于网络的电波,越聊越俗,越说越下流,在迷离的绮念中,两个肉体遂水乳交融到了一起,渐次融化了似的,然后,就仿佛钻进一片原始森林,在宽容中选择放纵,又在爱抚中呼唤原始。 当与乔袖纵情放欲打情骂俏的时候,陈君寻这个花心男似乎忘记了昨天已经发生的故事,尽管其中有个女人更为特别也更难忘记,她,就是带着双重身份,网名有点像日本艺伎名字的野川裙子——美女老板秦粉。 上海。金色集团。 秦粉守在电脑前,qq留言板上已经许久没有江湖涩郎的消息了。 秦粉不自觉地就敲出江湖涩郎四个字,删了又敲,敲出又删。也许,这是她心灵底处最真实的呼唤,尽管她仍然在刻意回避。 她爱过江湖涩郎,网络无比广阔的空间让她的欲望之舟无比狂热而自由地荡漾;她也爱过与她发生一夜迷情的陈君寻,那种陌生的喘息c热辣的眼神以及心照不宣的肉体碰撞,作为一种绝对隐秘的风景,放在记忆的相册里着实耐人寻味。 可是,江湖涩郎和陈君寻应该是两个人。爱情在这两个人之间是分开的:情的恋和性的爱,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现在江湖涩郎与陈君寻叠印到一起了,原来是同一个人,一个情的恋与性的爱的结合体,这让秦粉着实无法接受。 爱过,现在仍在眷恋,秦粉一次次痛苦地试图摒弃过去,却又一次次恋恋不舍地重拾记忆。说白了,她不想把那个“玫瑰情缘”的约会看成生命里的最后一次遇见,不想把它当作遗憾中最不愿意看见的再见。 她的心在剧烈地抖动! 坐在金色集团上海分部宽敞的办公室里,凝视电脑显示屏上江湖涩郎空白留言板,她的美丽的容颜却是冰雕一般,带着商人的伪装。 自从迷恋网络并在网络世界偷吃禁果,秦粉的心一直不定期地疼痛。爱与痛,欲求与拒绝,毫无章法地纠结在一起,就像上帝与魔鬼,灵与肉,在不停纠缠。 每当云莅雨至,她的生理上的刺激欲就会空前高涨,而当疯狂的快感稍纵即逝,她就像被巨大的海浪打到海岸,从浪尖之上翻落,在沙滩上痛苦地搁浅。迷离疯狂与彻悟痛苦,她无法摆脱这种矛盾的自身合力,一种快乐与痛苦冲抵化零的神奇的力量。 “秦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秦董事长和相关部门的领导都在会议室里候着呢。”女秘书卜凡进来提醒道。今天上午,有个重要会议等着秦粉主持,这个会议,集团董事长秦逾越也参加,而秦粉居然把开会时间忘了。 就听秦粉“哦”了一声,关闭qq,然后问道:“材料准备齐没有?” “一切就绪。”卜凡说,“关于进军地产业以及向民生银行申请18亿贷款额度的会议提案都已经下发到与会各董事手里了。” “很好。”秦粉若有所思,然后说道。可是,她的脸色像被深秋的冰霜打过,无论如何也显现不出精神。 因为心情糟糕,会上,秦粉往日犀利睿智的思路和亢奋鼓舞的事业激情荡然无存。集团总裁秦逾越专程从香港赶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看到女儿如此糟糕的表现,难免不悦。散会以后,秦逾越将秦粉单独留下,质问:“你是怎么搞的?美国名牌大学ba,讲话就这个水平?语无伦次,毫无章法,这么大的摊子交给你,就算我放心,其他股东能放心吗?这么糟糕的表现不像我女儿的水平啊。” 秦逾越批评起来难掩激动。 秦粉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爸爸,我没准备充分。” “没准备充分?你的时间跑哪去了?你记住,成功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不过还好,提案最终一致通过了,这证明股东们对我秦氏家族充满信心,你可要珍惜呀。” 秦逾越说着注意到女儿倦怠的气色,又不禁心生疼爱,问道:“怎么,你病了?”话间,随之和颜悦色起来。 痛的落点在哪好找,但它游走到哪里,只有挨打的人自己清楚。 “没,没有。只是熬点夜。”秦粉慌忙矢口否认。 秦逾越半信半疑,说道:“有心事,对吗?说出来给爸爸听一听,爸爸也许能帮你,一个女孩子挑起这么重一架梁,这确实难为你了。” 秦粉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情急之下,有些撒娇,“爸你别猜了,就是熬点夜而已。” 秦逾越沉思起来,半晌,他突然说道:“李未央是不是真的让你很烦恼?这样吧,明天,我就把他调回香港总部,过几天,我给你安排一个新助手过来。” 秦粉一听,登时变脸了,尖起嗓子说道:“爸你扯哪去啦?我熬夜与李未央有什么关系?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埋下祸根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两个自命为世界上最纯净最知心的网友,恪守着互不视频的诚挚诺言,以金童玉女的腔调对吻牌时代评头论足,不料脱下伪装发生了一夜迷情。网络世界的柔然物语,青岛之夜的放浪形骸,“玫瑰情缘”的打脸约会。三件事情揉捏到一处,这若不是上帝的故意捉弄,又能算作什么? 想到这些荒唐事,秦粉,这个美女老板工作起来再也赶不上都市的快节奏了。她明白,在她的世界里正挣扎着野川裙子与江湖涩郎落破诗人般的悲怆浪漫。 这天,秦粉灰色的心情正无比黯淡,这时,李未央出现在她的视线。 李未央没有敲门,直接闯进秦粉办公室,“今晚有空吗?要不要我陪你?咱们可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秦大经理!阿粉?”关上门,李未央笑嘻嘻地凑上前来。 秦粉本来心情就糟糕,一见李未央的猥琐相,她就更加烦恼了,小声呵斥道:“不敲门就进来,还懂不懂礼节?出去,先敲门,经过我同意,你再进来。” 李未央并没有服从秦粉的指挥,他仍是涎皮赖脸的样子,靠近秦粉,半阴半阳地说道:“你别发怒,秦总,你越生气越能暴露你的弱点。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黑咕隆咚的丑事只要一做出来,急也没用。我想,咱们之间的事要是让人知道恐怕不太好吧?”说着,他的手就放肆地搭到秦粉的肩上。 秦粉反手打掉,赶苍蝇似的,“离我远点!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未央依然死皮赖脸,说道:“别装糊涂,我想干什么你能不清楚?说吧,咱俩的恋爱关系到底什么时候确立,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哦,真搞笑。”秦粉听后冷冷地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恬不知耻,你配吗?” 李未央并不懊恼美女老板把他看成癞蛤蟆,他只是觉得对方太孤芳自赏了,这时反唇相讥道:“我想,秦总的记性不至于那么差吧,秦总的床上真要躺着一只癞蛤蟆,那多恶心啊,所以,你应该尊重我,我做你的青蛙王子才对。” 秦粉明显害怕李未央提起旧事,这一受到威胁,反倒装起了糊涂,改换话题,说道:“是来汇报工作的吗?好,上班时间,咱们谈工作,你有什么需要请示汇报的,说吧。” 这女人说话不缓不急,想必强作镇定。就听李未央说道:“我确实有一个请示:晚上,我想请你吃饭,还请我们的秦大美女批准。” 秦粉一听,不冷不热地说道:“对不起,我晚上要加班。对了,你这个月旷工两天,我已经通知财务部把你月奖金扣掉了。” 李未央冷笑道:“公报私仇啊!要是吃不上饭的话,当心我赖上你。” “你?你敢!” 秦粉气得玉容如焚,却又不敢过多发难。 这个美女老板经常遭受秘书李未央如此骚扰。李未央之所以肆无忌惮地猥亵她,个中自有原委。 要说这个李未央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在金色集团表现一直非常出色。后来,秦粉特意把李未央从香港总部要到身边,帮她处理公司日常事务。因为李未央表现一如既往的出色,他和卜凡一道,被秦粉誉为左膀右臂,并深得器重。 有一阵子,秦粉春潮难遏,见李未央风度翩翩,她忽然闪现玩弄一把的念头。 一天晚上,加完班以后,秦粉私下里邀请李未央去吃夜宵,问他有没有空。李未央一直觊觎这个年轻女老板的美貌和金色集团的财富,看穿秦粉的心思以后,他难免欣喜若狂,于是满口答应了。 等到吃完夜宵,夜已经很深了,秦粉叫李未央送她回往住所。这时的秦粉看上去有些喝多了,本就十分俊俏的脸蛋醉色酡酡的,更如盛开的桃花,看了让人忍不住假装近视,近了还想更近。 从饭店到停车位这短短一段路,秦粉的桃红粉面时不时靠在李未央的肩上,也不知道装醉还是真醉,不管怎样,都让李未央欣喜若狂。 搀扶着美女老板,李未央暗说这回走了桃花运,不过,他并没有知足感,他的理想十分远大,他心说,若能把这个美女老板凉拌了,他可就赚大了。 但在表面上,李未央仍然装出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等他将秦粉送到公司附近秦粉的单身住所,关上门,他故意问这位风流女老板,要不要女秘书卜凡赶过来照应。 说着,他拿出手机,拉出要给卜凡打电话的架势。秦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别打,都到下半夜了,她家离这又远,不要惊扰她,免得影响明天工作。” 说着,秦粉的双手就搭到李未央的肩上,吹起若兰,轻轻来了一句:“今夜,我要你陪我。” 边说,秦粉边定定地迫视李未央,眼里燃烧着烨烨烈焰。 这等好事,李未央祖宗十八代烧了三个世纪的高香也未必求得来啊。李未央跟着来了一句:“只要领导需要,我随时恭候。” 秦粉一听,冲李未央嫣然一笑,继而勾起了他的脖子。 厝火积薪,很快,两个人的喘息就渐渐告别了均匀。 但见:李未央的嘴小心翼翼地伸向秦粉,像是一种试探;而秦粉的美眸慢慢闭了起来,脸庞微仰,红唇吸动,半似一种被俘,半似一种挑衅。 那一夜,秦粉春风满渡,风骚无比地满足了一回,花慵为止,蝶懒与否,她认为与己无关!黎明之前,她早早就把李未央赶下了床,说道:“记住,我和你只是领导和助手的关系,你不要乱讲。再者,我们只有这一次来往,以后,你不要来纠缠我。只要你工作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半带威胁,半带哄骗,可谓刚柔相济。李未央春宵一夜,纵情享受的同时也在积极配合领导的工作,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贡献蛮大的,因而有些居功自傲,肆无忌惮地欺到秦粉跟前,笑道:“是吗?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说着,他就欲去摸美女老板睡袍里的那两只鸽子,秦粉没有躲闪,低声喝道:“我看你敢放肆?!” 这他妈的游戏是秦粉主动提出玩的,玩过以后,人家反倒变成放肆的了。 李未央一见秦粉沉下脸,他的手臂就凝滞在半空,整个人变成手杖木偶似的,心里,难免有一种另类的失落。失落之际,不禁叹道:“女人的心,海底的针。要想摸透你的心思,真难!” 秦粉冷笑一声,“是吗?想在我面前装雏呀?没人认为你是处男。你快走吧,被人看见多不好。”说着,她推推搡搡,犯不上扬鞭,就把李未央赶到门外。 李未央一走,秦粉顺手将门一关,故事就结束了。她也没多想,只想舒舒坦坦睡个回笼觉。 可是,倒在狼藉不堪的床上,她怎么都睡不着。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回味与李未央整个偷情过程。这个过程波澜不惊,没有甜蜜,也不让人后悔,她只看见脚印刚一留在沙滩上就被海潮蹍平,潮水退却,没有任何痕迹。待到失望的暗流随浪潮退却,受伤的姿势就有一些固定,一时没有舒缓的自由。 秦粉苦笑,她知道,她对李未央没有那种爱的感觉,她只是使用一件就便的发泄工具罢了。 秦粉本以为李未央也是逢场作戏,不想湿手插进面缸里了,那家伙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她。 这个李未央根本不惧秦粉的严词警告,瞅准机会,他经常骚扰秦粉。后来,他跑到秦粉的住所赖着不走,软磨硬蹭地,又与秦粉发生了几次关系,然后,他要求秦粉跟他确立恋爱关系。到这个时候,秦粉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摆脱不得,她一度想雇凶杀掉李未央。 李未央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卜凡的眼睛,见主子忧心忡忡,卜凡就试探着问起秦粉的心事。 这个卜凡,平素在私下场合与秦粉都是以姐妹相称,上次在“玫瑰情缘”秦粉与陈君寻约会,就是由卜凡一手安排的,由此可见,她们二人的关系绝非寻常。 秦粉料定她与李未央的事情卜凡可能听到了风吹草动,就跟卜凡和盘托出了,然后,要卜凡帮忙拿出对策。 卜凡一听,不假思索地说:“炒掉他!” 卜凡回答异常干脆,接着又说:“把那个司机杨小垡也炒掉吧,粉姐,我给你举荐一个。这人是我邻居的房客,叫许健。这个许健小时候家庭拮据没受过高等教育,不过他为人非常实在,开车技术也好,又有一身好功夫,以后,李未央若是再找你麻烦,我就让许健揍死他。” 现任司机杨小垡当初是李未央介绍来的,难免与李未央沆瀣一气穿一条裤子。秦粉想了想,觉得卜凡的话很有道理,因而很快就采纳了这个建议,让卜凡翌日带许健来公司面试。第二天,卜凡与许健来到秦粉的办公室,秦粉与许健交谈一阵,觉得此人真如卜凡所言,于是,很快就录用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情债难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秦粉先是辞退司机杨小垡,然后下定决心炒掉李未央。因她知道父亲秦逾越非常赏识李未央,故而觉得应该先征求父亲的意见。 迟疑一阵,秦粉打电话给远在香港总部的秦逾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秦逾越一听女儿要辞掉李未央,便问其原因,秦粉支支吾吾,一时也说不清楚。 秦逾越只知道女儿与李未央工作配合上缺乏默契,却不知道不睦的深层原因。心疼这个宝贝女儿,考虑再三,他决定将李未央调回香港总部。 不久,李未央就被秦逾越调离了上海,到这个时候,秦粉方才感觉她的生活重获了自由。 没过多久,秦逾越又给秦粉派来了一个得力干将,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秦粉美国加州大学的同学,青屏市百顺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诺的弟弟池有情。 “你好,秦总,你还认识我吗?”那天,池有情前来报到,见到秦粉,他的脸上满面春风。 秦粉一抬头见是池有情,感到十分意外,惊呼:“老同学!原来是你呀。爸爸真会隐瞒,给我派来一个关云长,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说着,她格外兴奋地起身去迎, 池有情快步走上前来,握住秦粉的手,说道:“只怕我能力有限给秦总丢面子啊。” 秦粉满面春凤地说道:“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谦虚。我听说,你毕业后一直留在美国的一家跨国公司,是我爸爸挖人家墙脚才把你挖过来的,对吧?” 池有情笑道:“不全是,还有一个原因,祖国日新月异,政策也越来越好了,欣逢盛世,我们这些‘海龟’在外边哪还能待得住呢?” 池有情的到来,对金色集团与百顺化工公司的未来合作起到牵线搭桥的作用,同时,他也给秦粉带来一个答案。自从在“富豪大酒店”见到陈君寻,秦粉就将陈君寻与媒体上见过的作家沉吟联系在一起,她知道沉吟的老家也在青屏,重叠的可能性已经到了九成九,因为,她将媒体上那个沉吟的影像重复看了无数次,她缺少的,只是一个第三方的确认。 这天,工作之余,秦粉请池有情喝咖啡时试探着问:“你们家乡是不是有一位叫沉吟的作家?” 池有情说道:“有啊。他在我哥哥的公司跑销售,可能是什么新产品推广部的经理吧。怎么?你认识他?” 秦粉连忙微笑着掩饰,“不认识。不过,我读过他的书,感觉写得不错,随便问一问。话又说回来,一位鼎鼎有名的作家,甘愿降尊纡贵做个小小业务员,这挺有意思的。” 池有情说道:“可能是他需要丰富的生活素材吧。既然秦总有兴趣,要不,我给你引荐引荐?” 秦粉摆了摆手,说道:“可别。我怕惊吓了天上的文曲星。” 这时,池有情轻轻“哼”了一声,冷笑道:“文曲星谈不上,我在哥哥的办公室里见过那个人,感觉他挺猥琐的。至于才华嘛,确实有那么一点。青屏虽小却是一块宝地,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哪怕硬熏,也能熏陶出一两个才子,不足为奇。” 显然,这位池博士不知道秦粉与陈君寻的关系,见秦粉对陈君寻饶有兴趣,他就有意无意地往陈君寻脸上抹了一把灰。 秦粉微笑不予点破,顺着池有情的话,打诨道:“譬如说,出一个博士池有情。刚才还说你谦虚,你就飘飘然啦,你是想趁机夸奖自己几句,我知道。” 池有情笑了笑,说道:“瞒不过你。” 接着,他告诉秦粉,陈君寻就是作家沉吟,这让秦粉既惊喜又有些怨尤。这时的秦粉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难怪与她交流时,江湖涩郎狡黠的谈吐中常有神来之笔。 陈君寻的作家身份c知名度和英俊的外表让美女老板秦粉的相思之舟卸载了巨大的压力,一下子,她感觉轻松多了。她开始装满思念然后放行这叶扁舟。如果风儿一心要将这叶扁舟从江湖涩郎吹向陈君寻让她淡忘前者,她想,她也会顺其自然的。 随后的一段时光,秦粉确也轻松了许多。身心的疲惫,在对相聚的再次憧憬中,她对自己选择了原谅。这天中午,她下定决心睡个舒坦觉,她想做个白日美梦,最好梦里与陈君寻再续前缘,那种景况,犹如花海狂奔之邀约,又提心吊胆地背叛着伦理道德,像是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 秦粉正在为接下来的放浪形骸铺设着准备,这时,香港方面打来一个电话。 秦粉拿起话筒。 “你好,阿粉。”是李未央的声音。 这个渣男害怕用手机打电话被秦粉识破不接,故而找个陌生的座机。 秦粉的幸福之舟一下子被妖风颠覆于海,说道:“白天也能遇到鬼呀,李未央,你即使是冤大头,阴魂也该散尽了,我求求你,你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吧,别再缠我不放,好不好?” 电话那端,传来李未央狺狺的笑声:“你想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哪?告诉你,秦大小姐,你已经跳进黄河洗不清啦。放点东西给你听,世界上最浪漫的音乐,你可要听好喽。”说着,李未央打开一段录音。 秦粉大吃一惊。话筒里传出的竟然是当初她和李未央在床上说的乌七八糟的猥辞,那些话在当时格外激情,确实引领着高潮迭起,现在听起来,却让秦粉倍感龌龊。 秦粉恼羞成怒,娇声叱道:“李未央,你真可耻,你偷录我们的谈话!” 李未央更加诡谲了,像是对陷阱里的猎物喊话,说道:“没想到吧?现在听起来,是不是依然很爽?对待你这种负心人,我幸亏多长一个心眼,留那么一手。” 秦粉骂道:“你简直就是流氓,无赖,社会渣滓。李未央,我告诉你,我收拾你的手段太多了,只要我随便招呼一声,我敢保证你立刻从人间蒸发。现在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怎样你才能收手?开个条件,说吧。” 李未央一听,“啧啧”咂嘴,说道:“你要吓死我吗?哈哈,真以为我没成年啊。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条件,就是忘不掉你的芳体深情。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别抹杀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要你答应和我重归于好,我依然会像往常那样伺候你。” 秦粉听罢,何止是恶心?简直是恶心他妈抱着恶心哭——恶心死了,这时就听她怒叱道:“你做梦!姓李的,我真后悔。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在香港消失。” 谁知李未央听后针锋相对道:“嘿嘿,秦大经理,我想,你肯定不愿意你爸爸听到这段录音的。” 积善余庆,积恶余殃。这等荫死下三代的做派,李未央居然说得出口。秦粉听他这么一说,难免受到刺激,有些愤懑,又有些害怕,娇声叱道:“你敢?!” 无力再说下去,她的起伏的呼吸,听起来软绵绵的。殊不知,没有底线的忍让与没有原则的宽容,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 李未央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小人,只听他在电话那头冷语相加:“害怕了吧?我听得出来你怯懦的心跳。抓紧把我调回上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喜欢嗅你身上的香水味,你应该有成就感才对,嘿嘿。还有,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的节操,表面上怎么积攒出来的,以后继续积攒下去。好啦,我给你几个小时考虑时间,晚上吃饭之前答复我。” 说完,李未央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秦粉直气得泪水噙满了眼眶。越想越懊恼,就在老板椅上后躺那一刻,她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自己造孽,还是自己解决吧。这是债呀。 如果你渣,若你问我,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怎么死的,那我告诉你,他们是无聊死的。若你问我,喜欢你哪点,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离我远点。 前一个回答,我送给秦粉;后一个回答,我替秦粉送给李未央。 每个人的成功都离不开自身修行,却又不能不依靠外援,这一点,在官场上表现尤其明显。 在与秦粉上演“玫瑰情缘”私会以后,陈君寻满脸火辣地回到了青屏,尊严那是完全跌出了底裤。虽然这次约会终究成为个人秘密,他却依然无地自容。再一回忆那个青岛之夜,他很久都没能摆脱秦粉的影子。尤其是他一个人躺着的时候,闭上眼睛,秦粉不规则的娇喘说不定某个时刻就会在他的枕边响起,芳体深情里带着一种内热外柔的轻触,于寂寞的暗夜,说是宛若倩女幽魂,其实更比狐仙妖艳。 现在,野川裙子变成野穿裙子了,我擦,字如其人啊。 陈君寻身陷情感的泥淖。好长时间,他没再上网聊天,也就缠绕情感的乱绪,姑且窝缩在百顺化工公司销售部办公室里,通过喜欢传播花边新闻的快嘴同事,聆听青屏官场的奇特表达。 那青屏市长常居安之所以平步青云,完全离不开裘民风精心栽培,因此,在裘民风尚有余力帮助他仕途升迁发达之时,常居安的老婆柴冬梅尽职尽责地表演着孝道。 柴冬梅在唐州组织部工作。工作之余,她经常去看望干爹裘民风。而裘民风夫妇十分欣赏柴冬梅高超的厨艺,诸如“全家福煲”c“美点三辉”,单凭菜名就惹人喜爱,端上饭桌更为可口生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暗流涌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见柴冬梅一个人在唐州孤单,裘夫人隔三差五招呼干女儿到家里来团聚,除了亲情使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吃干女儿做的菜。 裘民风也是殷切关怀,不过,关怀与关怀不同,避开老伴,他关的真是柴冬梅的怀,期间,他尤其关注柴冬梅日渐走形的身材,带着一种不得不从的失望。 这种失望,也许带来不了最大的痛苦,但却给生活本身带来最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怎么形容呢?它就像:当你和你一生中最爱的人第一次行房的时候,在你快到高潮的顶点,她却突然潜水了。 裘民风就把这个干女儿看成了岁月之河溺水的女人。不过,柴冬梅那张尚有余韵的脸蛋,复活以后,眼角堆积着一种别样的温存,有一种“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的特别的韵致,时常令她的这个干爹回味过去的某夜某时,追忆中不断加分,并由此恋恋不舍。 这一天,常居安c柴冬梅夫妇一同来到裘家,给干爹带来几只野生鳖。常居安此番来唐州,其主要目的不在裘家,而是因为唐州市长孙正道的父亲过八十大寿,他是应邀赶来拜贺的。 常居安瞒过裘民风,来到孙家,奉上一份厚礼,那是一张银行卡,里边足有二十万之巨,常居安却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然后将密码告诉了孙夫人,又当着孙正道的面给孙父叩一个响头,并将“星辉南极”c“寿福康宁”等祝寿吉言表达得特别恳切。 裘民风隐约听到孙父过大寿的事情,猜想常居安十有八九去孙家装孙子了,但他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只问柴冬梅带来的野生鳖是买的还是别人送的。柴冬梅谎称买的,裘民风明知这个宝贝干女儿眼神里有杂质,因为怜宠,没再追问。 柴冬梅给干爹清蒸两只鳖。晚饭间,她将一只鳖背甲剔下来,夹到裘民风的碗里。裘民风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鳖裙,一边旁敲侧击地批评唐州官场作风腐败。 柴冬梅听得出来干爹是批评孙正道的。唐州官场水深而又复杂,在组织部工作的柴冬梅身体力行,因而难得装起糊涂。 吃饱喝足以后,裘民风闲情逸致,拿出象棋,正要干女儿陪他下一盘,这时,青屏方面传来讣告,说他的哥哥裘常富死了。 顷刻间,一种猝不及防的特殊的疼痛击打着裘民风的大脑,继而将他面部的表情扭打歪曲。裘民风放下棋子,披星戴月,由常居安c柴冬梅夫妇作陪当夜赶回青屏。 逝者的灵堂设在长子裘才的家里。裘才住的别墅在“桃源公寓”,也就是陈君寻住的那个小区,因此,陈君寻也能了解一二情况。 裘民风拜过兄长的遗体,紧接着问起具体景况。裘才的妻子赵大娥告诉叔公,公爹当时喝过二两酒,然后就去洗手间小解,不料从洗手间出来时摔了一跤。当时,见公爹嘴歪眼斜,她赶紧打“120”,结果没等救护车来到公爹就撒手人寰了。 逝者如斯,离开的方式不同,让人生的冷色变得不再单一。 裘民风惨怛着心情听完讲述,不禁潸然泪下,连说哥哥好苦,临死前竟然难叙同胞亲情,来不及说上一句贴心窝的话,接着,他就开始批评裘才,说他不孝,老人家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不请个专业护理呢? 能吃能喝,能走能遛的,要请专业护理?就是说该照顾的没照顾周到呗。起码,裘才媳妇赵大娥是这么认为的。 赵大娥不甘憋屈,这时解释道:“叔叔你不知道,这个月,公公本该吃住老二家的,我考虑老二是一个人,外头还有生意,就像上次一样,肯定照顾不好,就自作主张揽了过来,谁想好心使到空地啦,瞧现在这个情况,真是好人难做呀。” 裘氏三兄弟轮流照顾裘常富的生活,每家一个月,周而复始,这事裘民风是知道的。赵大娥说的也是实话,这个月轮到老二裘乾管吃住。先前,裘乾与胡珏没有离婚,胡珏又勤快又贤惠,老人家吃得很滋润,胡珏这一走了,裘乾几乎天天下馆子,指望他照顾老子,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老三裘一鸣的媳妇马小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物,恨不得轮到她家“值班”时,次次都是二月份。这若摊到大月份,伙食标准立刻就下来了。指望她发善心多照顾公爹一个月,那还不如捏死她。从这点看,赵大娥确实做得很好。 裘民风伤心过度,有些不讲理了,他哪管赵大娥做没做好事?反正,人是死在她家的,她就负有责任。这时,就听他忿忿地说道:“哥哥若在裘乾家,兴许不会死。” 一语既出,赵大娥的大圆脸登时就拉下来了,裘民风的官再大,她也没给面子,说道:“叔叔你这话我不爱听。说话听声,锣鼓听音,听你口气,公爹在我家出了事,说明我怠慢他了呗?你瞧瞧,我们家吃的喝的用的,哪点像个穷人。庙小地滑,那不是这里!” 裘一鸣媳妇马小娟在一旁听叔公责怪赵大娥,正幸灾乐祸,这会儿一听赵大娥说这些话,感觉是暗讽她的,登时就拉长了脸,回道:“大嫂你可别说,大哥大局长当着,二哥老板做着,我和一鸣都是穷打工的命,这庙小地滑的,一定是我们家喽。” 夸她们妯娌的关系平素多好多好,关键时刻,就能看到本质了。因为裘民风的一些无谓的指责,这下可好,三句不过,两个娘们就吵起来了。 好在裘氏兄弟非常团结,没有一个与老婆抱团的。吵了一阵,裘一鸣憋得实在不行了,“嚯”地站了起来,伸手往老婆额头一指,嚷道:“吵什么吵?有本事,你们冲白家人使去!爹的身体因何垮下去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裘一鸣怒瞪马小娟,见马小娟要反齿,他又移开目光,眄视赵大娥,然后瞪着大哥裘才。马小娟感觉丈夫今天胆子大了,敢对老大发火,也就算给她留点面子,故而识趣地退到一旁。 老三媳妇一闪,赵大娥还当什么恶人?尤其是公爹c常市长c柴冬梅都在场,她得想方设法给混迹官场的裘才加分啊。而裘才见到三弟凶煞的眼神,一下子想到白美妙,为争长兄颜面,心想拍桌子,却也缺乏足够的力量。 裘常富的死因被定性为突发性心脏猝死。 裘家人都知道,裘常富的心脏病发作跟白俊杰有关。那次裘乾家里被抄,裘常富双膝跪地摔成髌骨骨裂不说,又恼羞出一块心病。感觉扫尽裘家尊严,裘常富郁郁寡欢,身体,随之每况愈下。这些情况,裘民风心知肚明。裘一鸣这些话虽然不是说给他听的,他也觉得心里刺挠,更有力沉千钧之感。 兄长一死,裘民风势必迁怒白家帮,对青屏的黑恶势力就更加深恶痛绝了。然而整个唐州六县二区的大环境都是这样,一场全国范围内的严打还没到来,正邪之争,正,暂时处于下风。他的干女婿,堂堂青屏市长常居安都无能为力,他这个人大主任当的也是蛮窝囊的。 裘常富出殡那天,葬礼相当隆重,花圈排摆两里开外,一直排出了“桃源公寓”的大门。单单青屏大小企业敬挽的花圈就一里多地, 那些靠环保局半睁半闭着眼才能开工的厂矿,比方说环评不达标或者证件不全的小化工中间体合成厂的,小农药厂的,小印染厂的,固体废料处理厂的,小造纸厂的,小炼铅厂的,等等等等,他们的老板一个个都像死了亲爹似的,满身的孝悌。而像百顺化工老板池承诺c鼎铭印染厂老板楚千里c天力化肥集团总裁尚丰登等几个重污染企业的头面人物,更是如丧考妣,满脸悲伤。 沉痛的气氛感染过客。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与裘才环保局局长的位置有关。而耐人寻味的是,随后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青屏工业污染达到一个历史新高度,所有的企业烟囱齐放,工业废水浩浩荡荡,自由奔放地流向下游的青龙闸,然后,瞅准雨水天气河汛到来,由青屏水利局河道管理处伺机排进前进河。 由此,青屏重污染时期被一些有识之士重新罗列,发布到了网上,从而广为流传c颇具玩味。这些时期各有特色,分别是: 一c中秋c春节,市里领导例行安全生产检查之后,吃了喝了拿了,随后可以疯狂生产一段时间。二c上峰环保部门巡检之后,只要礼物有人拿,就不会杀回马枪。三c青屏政府换届选举时期,有的要走,有的要来,走的需要送行,来的需要接风,送行与接风者不乏污染企业老板,反正里边玄机很多。四c周边地区大面积雾霾的时候,浑水摸鱼,找不到元凶,雾霾越大,各个企业生产就越疯狂。五c刮风下雨时节,只要工厂烟囱不遭雷劈,老板们永远躲在避雷针下指挥生产与疯狂排污。六c就是这个环保局长裘才死爹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逢场作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常富下葬那天,青屏市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纷至沓来。唐州四套班子的领导,也因裘民风的权力存在而纷纷前来吊唁。这让裘家祖宗颇为光耀。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青屏所有的企业烟囱齐放,领导的眼睛好像因为伤心过度哭瞎了,鼻子也堵塞了,对于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气味,他们选择了集体失语。 韩功课因为土石方作业造成的建筑扬尘c沙石渣土及建筑垃圾的运送均与环保扯上关系,又兼与裘乾交情甚笃,他就跟花姐一起吊唁来了。另一股黑恶势力,白俊杰带着云豹c黑虎一干人等也吊唁来着。 这两帮黑道人物碰到一起,在一个已经远逝的老人的遗容前,倒也没有强势比划。 要说不打不相识。当初,白俊杰的大徒弟云豹c二徒弟黑虎带领一帮臭流氓到裘家将裘乾狠狠收拾了一顿,之后,裘乾恬不知耻地主动与白家帮修好,买名烟好酒到白俊杰家里认输服败,并且坚决追随白家帮。白俊杰收服了裘乾,不仅没有兄弟之念,而且还是几分瞧不起。 这会儿见到灵堂里的裘乾,白俊杰惺惺作态,寒暄客套,要其节哀顺变,倒像一对患难兄弟。 兔死狐悲,这种惺惺作态的嘴脸,裘家人无不看着恶心。裘乾表面上感激白兄情义,他的心里更是深恶痛绝。他深知,从他父亲为了救他,冲白家帮的人跪地讨饶摔得髌骨骨裂,他的复仇之剑已经出鞘了。 不过,裘乾不会将他的想法告诉任何人的,不管大哥裘才c三弟裘一鸣c叔叔裘民风,还是对他巴结白家帮抱有偏见的房地产大亨韩功课,哪怕他们把他看成一条认贼作父的狗,也阻挡不住他向白俊杰的无限靠近。 这种投命仇门的做派确为韩功课所不齿。有一次,韩功课当着花姐一帮江湖人士的面,直言裘乾没有骨气。裘乾听后羞得要死,要不是考虑韩功课势力庞大,他非得翻脸不可。退一步静,宽一步胜。裘乾打心里不想得罪韩功课,自嘲人生追求不高,但求走路不吃闷棍,所以他不想与白家帮为敌。 然后,当着这帮江湖人士,裘乾居然谈起儒家以和为贵的思想,花姐一阵好笑,连说此人善恶不分恩怨不明,不愿深交。 其实,世上哪有强迫的真心? 酒肉朋友,裘乾明知不会出现刘关张,就像他前次被打,这帮人不闻不问,装起孙子倒是挺像。因此,花姐瞧不起他,他也不十分珍惜。往后,见到这帮人,除了韩功课,他也只是打打招呼而已。 如果失恋之殇像修理指甲那么简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样的爱情值得留恋?如果失亲之痛像修理指甲那样没有感觉,那么,我们何尝不是不知痛痒的指甲? 痛的落点在哪好找,但它游走到哪里,只有挨打的人自己清楚。裘乾自始至终地坚信:狼狈与孤独,在强者的路上终将反转。韩功课c花姐那些人,都是踩着狗屎运爬到青屏上流社会的土流氓,城府没有棺材深,他们不理解就不理解吧。 裘常富猝死之事,作者本尊真心不想以裘氏兄弟的因果报应论之。关于善恶因果,有道是: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天道好还。禅宗有语: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那些福,那些爱,我以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爱。恶者,给他好的回报,只是让其更恶,从而善者更加弱小。 当然,有些恶者真正遭受报应的时间还没到来。上帝想让一个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就像那个恶贯满盈的韩功课,在他金迷纸醉的时候,英明的上帝一直站在高处向他遥望。 这么多年来,韩功课的生意一直风生水起,与其说公司的信誉响亮了,毋宁说他的出手更加大方了。 裘家置丧不久。这一天,韩功课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幻想着初恋情人傅忆娇的美好,这时候,青屏国土资源局土地储备中心的夏叙夏主任主动打来一个电话。 这个夏主任,与透露给韩功课博鑫步行街开发信息的青屏市委办公室夏刚主任不是同一个人,也没有近亲关系,却有同一个特征:贪。 自从博鑫商业步行街所处地块挂牌出让公告发布以后,这个夏叙主任一直与韩功课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喂,功课,说话方便吗?”夏主任话间带着固有的官腔。 韩功课忙说:“你好,你好,夏主任,方便。怎么?你那里有新情况?” 夏主任说道:“今天又有几家公司提交竞购申请,好不容易,被我打发了,我没让他们取得竞价资格!目前来看,还没出现大手,不过,以后什么情况,谁也拿不准啊。”说这话,这个县官不如现管的实权小吏明显有故意卖好的意图,又故意江天下钩。 韩功课心窗上那层纸一点就透,笑着说:“夏主任劳苦功高,这份情,我心里记着呢。不管怎么样,咱们出拳一定要狠。夏主任,你尽管放心,博鑫工程,我志在必得。肉烂也得烂在咱们兄弟锅里,谁若说一个抢字,得先借他一百个胆子。” 夏主任说:“那还用问嘛,你韩老板在青屏呼风唤雨,谁敢虎口夺食?不过,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事成之后,到澳大利亚洗海水澡去。” 金色再好,最终胜不过金黄色! 韩功课一听,连忙说道:“泡洋妞?那还不跟抽支进口烟一样简单?哥你想吃麻糖,兄弟一个芝麻粒都不会让它落下。你要的一套门面房,我帮你想好了,等设计图纸一出来,位置由你挑,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该留的,我一定给你留好,哥有力气,可不能全留着使在洋妞身上啊。”说着,说着,这渣男耍起权钱交易时活跃气氛的流氓腔调。 这些腔调,如同情感强化剂。夏主任一听,难免开心,很快,他又敛住笑容,一边打电话,一边将手头的签字笔拨弄着旋转,那是一个官场老油子守卫权力,周旋于官场的标准动作。 “你放心,韩总,我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的。挂牌出让虽然由我们土地储备中心承办,可是,花生壳,大蒜皮,一层管一层。我身后站着哪些大人物,怎么去通融,韩总你心里可比我亮堂。” 韩功课嘿嘿而笑,说道:“你也放心,夏主任,轻车熟路,轻车熟路啊,哈哈!嗝。”话间,忽听“圪喽”一声,这渣男打了个嗝,笑声顿停,滞留的气浪卡在嗓门,像要把他噎死似的。 乐极生悲,往往就是这样。 夏主任慢吞吞地说道:“轻车熟路好办事。”然后,不忘提醒道:“不过,可别太轻敌啊。这里边的游戏潜规则,那些开发商都懂。你的动作不仅要快,还要稳c准c狠。下个月18号开标,你先把材料准备齐,工程预决算上的一些数据,我可以先提供给你一些作为参考,你照接近的填,要让它看上去显得真实合理,至于报价,下月17号晚上,我叫你在标书上填多少你就填多少。” 夏主任交代得十分仔细,显然,此类事件他常常操作。韩功课听后连声感谢,说道:“好,好,好,我听夏主任安排。” 挂断电话,韩功课猛抽一口烟,然后将烟蒂狠狠捺灭于烟缸,身子往老板椅上一躺,脸上堆积的微笑渐渐淡去,仿佛刚刚做完一次大扫除似的。然后,不由自主地,他又对傅忆娇展开遐想,想把他的财富铸成一座金山,让傅忆娇在刺眼的金光里变得纯黄。 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无时无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苍蝇的执著和蜘蛛的事业格局,偶尔再酿造几滴鳄鱼的眼泪,则可登峰造极。 韩功课嘴上应承夏叙,算是表达一种梳理财富的顺从,其实,他一直没有闲着。他的商业触角极其敏锐,行事风格又相当灵活,当初一听到夏刚透给他口风,他就付诸行动了。 韩功课在青屏建筑行业大名鼎鼎,规划局局长任建设平素主动跟他称兄道弟,因此,当他将一份厚礼送到任局长家时,就像买菜放在自家的厨房,然后,从任局长嘴里确认了这个消息。 别看韩功课说话吊儿郎当,在官场走动时,他绝对办事周详。蒋耕耘书记c常居安市长,他无不啖以重利,又登门拜访了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承诺沙子c石子等建材由副市长的亲属供应。随后,他又安排夏叙的妻女随旅行团去西双版纳畅游一圈,算是这个夏主任国外旅行的预演。 一应打理妥当,等到开标那天,韩功课的报价书以总价高出第二名二十万元的微弱的优势,成功地将博鑫步行街的开发权揽入了他的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欲拔钉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由于此次挂牌价不包括拆迁安置成本,签订《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出让合同》以后,韩功课委托国土局下属资产评估公司着手拆迁房评估,又动用平素豢养的一批青皮混鬼协助拆迁,同时抬出青屏黑道重量级人物花姐压阵。 青屏的房地产开发,拼的就是实力和势利。吃透了青屏官场的韩功课,有花姐为首的黑社会分子摇旗呐喊,又是收买又是恫吓,动迁的声威,听起来十分吓人。 不过,也有人不买韩功课的账,任尔软硬皆施,不满足条件,这些人就是不肯在拆迁协议上签字。政府出面协调,也是效果不大,这令韩功课非常头疼,最后,只得去找花姐商议对策。 花姐要韩功课将难缠的“钉子户”写进黑名单。背景小的,平素豢养的那帮小混混足以摆平了;背景大的,她就亲自披挂上阵。威逼利诱,连哄带吓,实在不行,就带人扮演成拆迁队执法人员,制服穿着,钢盔戴着,来他个夜袭强拆。 韩功课拉出的黑名单当中,有一个人名上边被画了个圈,很显然,这是个重点关照对象,他就是罗建业的父亲罗青山。 韩功课把罗青山的背景说了一遍。听说是白俊杰的亲戚,又是位老革命,花姐感觉事情过于棘手,就开始犹豫起来。 这个时期的青屏,黑道猖獗,治安混乱。花姐和白俊杰两股势力旗鼓相当。为了争夺地盘,两个帮会之间经常发生摩擦。当然,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都是小的摩擦,大的和平,就像当今世界的缩影。这若要动老对手的亲戚,花姐势必权衡利弊。 韩功课见花姐犹犹豫豫,就更没有底气了。但是,箭在弦上,又不能不发,拆迁时限摆在那里,硬着头皮,他也得往前冲啊,于是,就跟花姐说道:“这个罗青山,你一定要给我摆平。实在不行,就硬使钱砸吧,不管花多少钱,你报个数就行,当然,使用什么手段,那是你的事情。” 眼见韩功课咬牙切齿,花姐却是不一样思路,就见她轻轻摇头,说道:“不,你的工作重点,不应该放在罗青山身上。” 韩功课似乎所悟,问道:“你是说白美玲?” 花姐又是摇头,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白家帮。” “白家帮?” “对,白家帮。动了白美玲的奶酪,就等于动了白家帮。现在白家帮如日中天,你我都很清楚。咱们不可打无把握之仗,如果对老罗家玩硬的,强拆之前,你务必做好白俊杰的工作,只有他保持中立,青屏的天空,才不至于被捅漏。” 投鼠忌器的道理韩功课何尝不懂?不过,他没料到花姐如此忌惮白家帮。想了想,他就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派人找白俊杰聊聊吧,只要钱能摆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花姐说道:“我要亲自会会他。” 韩功课说道:“好,事不宜迟。” 花姐颔首。 当天下午,云豹找到白俊杰,带来花姐下的一个请柬,邀他晚上酒楼一聚,说有要事相托。白俊杰与花姐虽有摩擦,青屏一些重量级人物家里生发红白事,他俩时有酒桌碰面的机会,因此,酒楼相会也不算什么新鲜。 白俊杰看过请柬,不知何事,但既然花姐说是要事,他肯定不会高挂免战牌,更不会怯场,因此,晚上就带云豹等人去了。 花姐这边,除了个得力干将,韩功课也去了。见面以后,皮笑肉不笑的,几句客套。等到酒过三巡,花姐步入正题,谈起天府巷拆迁所遇阻力,然后问白俊杰,能否做通老罗家的工作,让其尽早搬走。如果可行,事成以后,老罗家将得到韩功课给予的一份额外的补偿,而白家帮这边,则另有重谢。至于酬金多少,花姐言道,白俊杰可以提出一个大概期望值。 白俊杰非常聪明,讨要多少酬金,他不会当着双方小辈明说,只见他弯子一绕,说道:“钱的事暂且不提。我手下有个爱徒名叫铁彪,他的家搬到果老街了,以后,我想让他接管那条街,不知道花老板有没有诚意?” 白俊杰很少主动给徒弟分封地盘,今天他居然当着对手的面,积极替铁彪争取,这在白家帮众徒弟当中,显然是对铁彪的足够高看与信任。 云豹c黑虎等人暗自嫉妒。花姐却有被人敲骨吸髓盘剥的痛感,脸上多少表现出松动的镇静。 白俊杰看在眼里,不冷不热地说道:“青屏遍地是黄金,花老板也不差那几个钱,鸡肋之地,你不会舍不得吧?” 花姐心想,果老街虽然不是块大肥肉,却也不是枯井,年年都有泉水淌啊。这若把果老街的保护权拱手让给白家帮,以后就别指望讨要回来了。真要为了摆平一个钉子户而将一条街的保护权让出去,这得向韩功课索要多少补偿呀。这“大姐大”心有不舍,因而侧面望了望韩功课。 韩功课知道花姐的意思。此时,他已骑虎难下,不下血本,不舍得肥牛肥羊什么的,显然不能安全着陆了,故而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花姐心里可就有数了,就向白俊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白老板对果老街情有独钟,我就成你之美,不过,老罗家的工作,还需白老板尽快做通。” 白俊杰应道:“这个,花老板大可放心。白c罗两家生死世交,又是亲戚,谅他们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铁彪,吃完饭以后,你带几个小弟兄先到果老街溜达溜达,给他们当当向导。那个地盘,很快就是你的了。” 铁彪望着自信满满的白俊杰,点头称是。 找到同流合污的入口,两股黑恶势力很快就有了更深的交集。 韩功课找回开启财富之门的钥匙,又想到虐待那个风流小辣椒白美妙时的情趣,以及困绕多时的殷忧,这一雇佣白家帮帮主,冰释前嫌似的,浑身轻松,醉,也就渐渐往深处走去。晃动醉步,一步三摇,推盅摆盏,等到豪气退去,韩功课竟说些黏缠絮语连篇废话,牵头的,依然是挤兑出的殷勤与恭敬。 白俊杰虚回客套,几次经过,他就有些心烦了,离开酒楼,他轻声“哼”了一声,说道:“姓韩的演戏给我们看。”说着,过半的鄙夷,从他鼻息里喷了出来。 翼龙不解,问道:“师父明讲。” 白俊杰说道:“韩功课那个孬种装疯卖傻,其实,他把自己当大佬,一直瞧不起咱们。” 说归说,做归做。利益使然,第二天,白俊杰来到断瓦残垣的天府巷,穿越废墟,找到老罗家。 罗青山早知白俊杰叱咤风云,白俊杰的先考白耀宗对他有救命之恩不讲,又有儿媳妇白美玲这层关系,因此,见到白俊杰,他并没有当成外人,不因白俊杰是个黑道头面人物而高看,也不因白俊杰不走正道而将其看扁,事实上,多年前,白俊杰险遭裘坚带领小龙帮灭杀,罗青山还是比较同情他的。 因为罗c白两家世交,见到罗青山,白俊杰也不见外,两句“罗叔”喊过,就说明来意,劝其尽快搬走,不要戴上“钉子户”的帽子,说那名声不好听,开发商韩功课许以额外补偿的事情,他也说了。 不料罗青山听后一摆手,说道:“要补,大家都补。单单补我一家,这算哪门子事?” “这?” 老革命就是老革命,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高,这是一种崇高,一种高尚。罗老的第一句话就把白俊杰噎住了。白俊杰有些不解,心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迂腐呢?说到迂腐,他想起故去多年的父亲白耀宗,父亲若是不死,这俩老头肯定有那么一拼。 想罢摇头,“我说罗叔啊,这可是人家高看你,单独照顾你的。要是大家都补偿,人家还不得哕血拉稀?” 罗老听后,把眼一瞪,说道:“单独照顾?我呸,这不等于我讹人家的吗?这是硬把我往山头上拽啊。军阀作风要不得,真要我拿了韩功课那小子的好处,四邻八舍知道了,会指着老罗家祖坟骂的。不成,不成。” 白俊杰早就知道罗青山和他父亲白耀宗一个脾性,倔。不想这个老头儿的倔脾气里边装着满满的光明磊落。 “好,咱们不提额外补偿的事。事已至今,眼看这里一片狼藉,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不搬也不是个事。我想听你老人家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呢?”白俊杰问。 罗老说道:“我只要接地气。” 白俊杰眼前一亮,说道:“接地气?好啊。这好说,回迁的时候,就让韩功课给你老人家留套一楼的吧。” 罗老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地气,是天府巷拆迁户民意的地气。” “民意的地气?卧槽!” 白俊杰一听这话,爆了句粗口,也真是醉了。青屏强拆事件屡见不鲜,好多事,白家帮弟子也都参与过,这根刺那根钉的,拔了一根又一根。天府巷好多房子都是韩功课带人夜里推平的,纯粹夜袭式,说要民主的地气,他到哪里采集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抗拒拆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好说歹说,怎么也说服不了罗青山,白俊杰感觉颜面扫地。可他又没有办法。总不能诉诸武力,把这糟老头子暴打一顿吧?何况,人家还是他的前辈。 白俊杰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调解不成的事,他让云豹打电话转告花姐了,接着,花姐又打电话转告给了韩功课。 这个结果,早在韩功课意料之中。 慎重考虑以后,韩功课又托花姐拜望白俊杰一次。这次,花姐亲自登门白府,道及韩功课想要强拆的意图,请求白俊杰届时担待一下,作壁上观即可。 花姐说着拿出满满一箱子钞票,足有四五十万。 “我对白老板只有这个请求,只要拆房子时你按兵不动,果老街的保护权,还是归你们白家帮所有。”花姐说道。 这种行事风格,就像一个大国对一个小国发动侵略之前,征求敌方盟国意见。 听说要对老罗家玩硬的,白俊杰考虑妹妹白美玲的颜面,犹豫不决。当年,因为他对谭雁龄的非礼,惹得白美玲跪在谭雁龄面前求情,那一幕,赢得了白俊杰一生的尊重。可一想罗青山对他的态度,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还口口声声民意这民意那,要多高尚就有多高尚似的。一想到这,白俊杰就气得难受。冲着这口气,他对花姐说道:“如果花老板真有诚意,花老板在果老街的人马,今晚就可以撤走了。至于那里的生意,还是按先时的约定交接吧。” “今晚上?这?这也太仓促了吧。” 花姐一怔。 白俊杰冷冷一笑,问道:“怎么?花老板舍不得了?” “不,不是。好吧,就今天晚上。” 花姐咬了咬牙关,还是答应了。 “花老板爽快,我也不客气啦。黑虎,把这收下。” 白俊杰叫黑虎收了礼物,这就等于表明态度:保持中立。 虽然失去一块地盘,但可以到韩功课那里找补回来啊。毕竟,最后的后患,被她固定到铁笼子里了,也算旗开得胜吧。花姐十分高兴,回去以后,就跟韩功课研究强拆的事情。当然,青屏政府方面,韩功课没少沟通。青屏政府给出的意见是尽量做工作,先礼不行,再兵者。毕竟打造大青屏的城市蓝图不可变。 解除了后顾之忧,又探明青屏政府大院里传递的态度,韩功课就让花姐派人威胁老罗家,这回的态度十分强硬,扬言再不搬走,他们就将房屋推平。 这一遭到黑社会分子恐吓,向来低调的罗青山怒了。罗老是什么人物?他可是上过朝鲜战场打死过美国鬼子的战斗英雄,这一被几只没见过大山的平原猴子玩弄,他哪里平得住气呢? 罗老来到青屏市政府常居安的办公室,指着这个常市长的鼻子,怒言青屏是个土匪窝,要求市委市政府速速开会研究部署,铲除黑恶势力,还青屏一个太平世界。 常居安遭到猛批,苦力支撑。秘书长信初奴头脑灵活,见此情况,赶忙给罗建业打去电话,要他赶紧过来把罗老支走。 老罗家受到恐吓,罗建业也认为韩功课举事过火了,可他不像父亲那样主张打黑除恶,毕竟那样做将会得罪一大帮亡命之徒,再者,他的大舅哥白俊杰是个黑道头面人物,更不宜铲除。为此,在接到信初奴的电话以后,他匆匆忙忙赶到市政府,找到父亲,劝他别再闹事,赶紧回家。 眼见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罗老嚷道:“我这叫闹事吗?我在谏政。”罗老不以为然,说着,开始朝儿子发火。 办公重地,注意身份。罗建业也不争辩,附耳轻声说道:“你找常市长有什么用?要谏政,你得找一把手啊。”说完,扭头朝常居安会心一笑。 常居安也是微微一笑,这老哥俩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啊。 罗家抗拆,让人头疼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罗老的英雄资历,一是白家帮的势力。为此,罗老被列为重点关照对象。这事,连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都知道。 罗老听儿子这么一说,觉得也对,毕竟博鑫步行街是蒋耕耘一手策划的。市委一把手确立的政绩工程,大腿既然已经拍了,那是非上马不可的。这会儿,见常居安服软,罗老也不再继续发飙,转而找蒋耕耘评理去了。 见到蒋耕耘,罗老把现实情况摆开,然后,天窗一打,说得非常明白:如果政府执意强行拆迁,他拼着老命也要告到省里。 蒋耕耘深知罗总的能量:老革命,战斗英雄,人脉关系广泛。明面上,他做出让步,说一定要广泛征求民意,民主解决拆迁问题。 “那,青屏的社会治安怎么解决?青皮混鬼满大街,要不要打扫打扫?” 蒋耕耘说道:“要打扫,要打扫,罗老这个意见提得好。等我处理完手里几件大事,就开会研究治安整顿问题。” 罗老一听,不以为然,“这重要那重要,没有什么比民生更重要。现在老百姓出行都失去了安全感,你说,你们的政务工作做得丢不丢人?汗不汗颜?” “是,是,罗老的批评,我完全接受。” 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把罗老哄劝回去。 罗老前脚刚一出办公室,蒋耕耘脸色顿变。生发几分钟闷气,估摸着罗老走远,蒋耕耘拨通了市长办公室的电话,要常居安告知韩功课,严令韩功课务必按照合同办事,约定期限内如果不能把天府巷变成净地,那么,要么没收韩功课的违约金,要么换人开发。 一把手既已说出这种话,就等于下了死命令,具体采取什么手段,要看韩功课的能耐了,出个狠招,强行推平,真要动起手来,大不了届时损失几个小混混的人身自由,让他们进去顶罪得了。 这些手段,一向铁腕强权的蒋耕耘就差递话明挑了。确确实实,博鑫步行街是蒋耕耘一手规划的面子工程,又有那么多的油水可捞,他肯定不想被罗青山这块绊脚石阻碍前进的步伐。 净地最后期限一天天临近,要么违约,要么弃权,韩功课被逼得要死,也只能采取下下策了:动用黑恶武力,来硬的。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混迹商业社会,别担心,只要你有足够大的权力或者足够多的财富,哪怕你的痔疮长在脸上,也有好多人愿意吻你! 对那些惯于雇佣地痞流氓暴力拆迁的中国房地产商人来说,尽管他们的嘴脸十分丑恶,喜欢他们的却大有人在,无论是美人c打手,还是公差小吏。更何况韩功课得到青屏地方政府的默许,有恃无恐,暴力拆迁的力量,就变得更加强大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永远的老大,所以,我劝诸君不要以老大自居。恐龙早早就灭绝了,而蚂蚁依然存在,这是因为恐龙太过强大,而蚂蚁总是卑微低调地活着。 这一天,花姐动用了几十辆车,载着数百之众,浩浩荡荡地开往天府巷。 这些人,有的穿制服,有的穿山寨版防弹衣,但大都头戴钢盔,一手拖着钢盾,一手拎着刀棍,或杀气太重,或貌可杀人,一看就是冒充执法人员的黑社会打手。后有两台挖掘机殿阵。 此时的天府巷,除了老罗家,建筑物全都拆除了。这些人聚集到老罗家附近的废墟以后,有人手执扬声器,对站在罗家平房上的白美玲喊话不停。大体内容,无非是要罗家人停止对抗,速速离开。誓要对孤立成景的罗家两层平房下手。 不一会儿,巨大的挖掘机变成了先锋,冒着黑烟开往罗家平房的山墙。白美玲站在天台上,大有穆桂英挂帅的飒爽英姿,又有一种人在屋在c屋破人亡c视死如归的精神。 千钧一发的时刻,白美妙踩梯上来了。这个风流小辣椒头戴钢盔,身穿一个军用挂包,里边装满石头,这行头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反正带有杨排风的一些闯劲。 白美妙站到姐姐身边,往下一指,怒叱道:“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谁敢动这房子?!”然后环划四周,放言豪迈:“谁要敢动这里一块砖头,我白美妙不领千军万马,只率三百光头c三百铲青浪子c三百披发散人,定然灭他全家。韩功课,你这个有娘生无娘管的孬种,你爹正在阴曹地府沿街乞讨呢,你还不快点给他送钱去?躲哪里冒充缩头乌龟去了,你这个杂碎,快给我滚出来道声别然后去死!” 这风流小辣椒足够泼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个韩功课好一番辱骂,显然,遭受欺凌的新仇勾起了她的渐逝旧恨——当初韩功课对她的羞辱与欺骗,让她恼怒渐涨。 仇恨的叠加,化为更大的愤怒,她若还是软弱,她就不是白家帮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起码,白美妙以一种恶劣的对应,帮助姐姐白美玲证明罗家不是好欺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亲情营救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怒涛的声音振奋着精神,白美妙泼蛮劲冲贯头顶,忽然,她从挂袋里摸出一块石头,凶巴巴地砸向挖掘机驾驶室。 “打死你这个小痞子!” 白美妙娇叱道。接着,她指向挖掘机周围的诸多马弁,“有种的话,你们也砸我,有种把我弄死。”说着,她将钢盔戴到白美玲的头上,意思,要死,她先壮烈。 那些马弁藏身钢盾后边,已经很庆幸屋顶侠女对他们的开恩了,石头没直接飞向他们,侠女已经给他们好大的面子。刚要反击,一听有人说这是白家帮帮主的妹妹,又不禁咋舌挤眼,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只得请示花姐如何应付。 花姐踞坐在远处的一辆豪车里遥控指挥,白美妙骂的什么话,她听得不太清楚,但是,那女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她能看见。再一见白美妙往下扔石头,顿时气急败坏。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她!” 听到请示,花姐用对讲机回道,接着询问有没有人受伤,然后命令道:“派几个精干弟兄攻上去,把白美妙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还有那个白美玲,也给我抬下来,青屏的天空,没有她这只雌鸟!” 花姐刚一说完。这时,有马弁跑来猛敲车窗玻璃,花姐降下车窗玻璃,冷脸嚷道:“什么事?居然这么慌张!” 那马弁说道:“不好了,花老板,后边发现好多好多的车辆,把我们后路全围住了。领头的是白家帮大金刚云豹。” “白家帮?”花姐一怔,自言自语:“这个白俊杰,不是说好了,不干预的吗?” 韩功课耳根一直在发热,隐隐约约,他听到了白美妙骂他,正心里窝火,这一听白家帮的人来了,就在一旁说道:“平房上那两个女人是他的亲妹妹,你动了他的家人,他丢不起这个人。现在,别慌让兄弟动手,等会见到白俊杰,咱们先看看他怎么说。” 花姐想想也对,连忙传令下去,让那几个爬上梯子的弁勇停止攻击。 其实,白俊杰早已聚结徒子徒孙,在距天府巷不远的地方扎下营盘相时而动。八大金刚c十三太保中,除了三金刚铁彪没来,其他的各带手下得力帮众,加在一起,约有千余号人,可谓倾巢而出。 前有喽啰混入花姐战阵,也就是间谍的那种,短信告知白俊杰,说小师姑白美妙跟拆迁队的人干上了,花姐的人正上墙爬屋要捉两个师姑。 白俊杰听后,命令众徒开拔而来,浩浩荡荡,天府巷附近的整条路都被他们的车辆封住了。下车以后,众多金刚c太保前簇后拥,又有千余帮众拎刀持棍,白俊杰,这个白家帮帮主,可谓威风八面,满满的杀气腾腾。 走了一里多地,但见不远处站立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凌风飘袂,波波头,五官尚好,带着男人相,手执一个军刺,是花姐。在花姐身后,几百号弟兄,倒转方向,钢盾鳞次栉比,对准白家帮来路,严阵以待。 “白老板别来无恙。”见到白俊杰,花姐上前几步,军刺斜指于地,抱拳高拱道。 白俊杰哼了一声,说道:“心情不太好,不怎么样?” 花姐听后,也不曲里拐弯,面带微笑问道:“心情不太好,是不是与老罗家的拆迁有关呢?” 白俊杰说道:“你说对了,我这次就是冲拆迁来的。”冷冷撂音,如撒落一把冰凉的子弹。说这话时,他故意撞击花姐的目光,撩拨也好,挑衅也罢,单等她的变脸。 果然,花姐脸色一沉,说道:“堂堂白家帮一号人物,你吃了我的好处,拿走我的地盘,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这事做的,有点不道义吧?” 白俊杰始终没给花姐好脸,这时冷冷地说道:“我只许你们动罗家,但是,没答应你动白家。你现在要动我的亲妹妹,你还好意思说?” 那个白美玲,当初因为白俊杰犯下的强奸案,她给谭雁龄跪下求情,由此赢得白俊杰一生尊重。再加上她的铁娘子气质,她要跟花姐扳腕较劲,白家帮肯定得站在她的后边撑造声势,哪怕顶着江湖骂名。 “你?!”花姐一听白俊杰这话,怒气贯顶,“好,算你狠。果老街上倒骑驴,看着唱本走着瞧。你想怎么个玩法?说来听听。” 白俊杰仰天大笑,说道:“怎么个玩法?哈哈,我能怎么玩?就这么玩,开战呗。动静越大越好。这次,我是代表青屏老百姓正当防卫来着,你们身上那些执法服,还是留在法庭上穿吧。” 花姐反唇相讥:“正当防卫?哈哈哈,这倒未必成立。因为你对抗的是政府。再有,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别看你人多,真要动手,死的多是你们的人。” 白俊杰冷笑道:“你我之间,早就应该有一场大战了,不服,那就试试?” 花姐心里没底,却又不甘示弱,这时忿忿地说道:“我奉陪到底。” 两个黑帮的头目互不服气,花姐以为,强拆是受韩功课所托,而韩功课代表的是青屏地方政府的意愿,是谓师出有名;白俊杰则认为,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神圣不可侵犯,他誓死捍卫两个妹妹的人身安全,属于正当防卫。 双方你来我往怼了起来,几句话一说,火药味越来越浓,剑拔弩张的,眼看就要动手。这时候,白美玲忽然出现了。 按理说花姐先礼后兵,也算给足老罗家的面子。不料白美玲非得替公爹抛头露面,在不惊动白家帮的情况下,她想以正义的力量单挑韩功课c花姐一伙。 一听说哥哥白俊杰带着白家帮的人来了,而且千军万马,身受拆迁队威胁的白美玲并没有救兵天降的惊喜,反而殷忧不已。白俊杰的行事风格,白美玲一清二楚,这若与拆迁队的人打起来,将近两千号人的一场混战,死伤绝对不是三个两个。 身为守法商人,白美玲不愿意陷入涉黑的漩涡,为此,她与白家帮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这次罗家遭遇强拆的厄难,她也不希望白俊杰搅合进来。 白美玲跑到白俊杰与花姐之间,伸臂示意,制止双方队伍的进一步靠近,然后,她满脸愤怒的专情,给青屏公安局长打去电话。 “张局长吗?我是白美玲。我可告诉你,现在天府巷面临一场恶斗。真要血流成河,你就不怕惊动高层吗?他们的恩恩怨怨,我不想搅合进去,但是,真要逼急了,我也会草船借箭的。现在我是正当防卫,这种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隔岸观火,不然,真要局面失控,你丢了头上的乌纱帽,休怪我没有提醒。” 公安局长电话接通以后,白美玲没容他说一个字,那是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排山倒海,气势一个劲地碾压。 白美玲何其聪明,她以为:事情闹得这么大,除了眼前这片充当战场的废墟,其余地方俱都静悄悄的,公安局更是按兵不动,很显然,青屏地方政府睁只眼闭只眼,这分明是强吃老罗家的节奏啊。 有了这种想法,白美玲就更不客气了。公安局长向来对白美玲三分礼让,好不容易等来这女人的一个喘歇机会,他连忙插话道:“别慌,白总,容我先请示一下领导。” 白美玲一听,干笑两声,说道:“我慌张?搞笑!我会慌张吗?我告诉你,张局长,现在眼看就要拼刺刀了,真要人头被砍,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我不管你现在猫在哪里,赶到天府巷,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不然,二十分钟以后,这里定将血流成河!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 这女人声色俱厉,说罢,她就挂了手机,不给公安局长任何申辩的机会。 公安局长深知事态严重,不敢怠慢,立刻向政法委书记汇报情况。 蒋耕耘潜于幕后,忽听政法委书记打来电话,说白家帮突然包围了天府巷,有些不信,问有多少人,政法委书记说有千余之众。 “千余人?全青屏的警察都出动也抓不净啊。青屏有这么多的土流氓吗?这下事情搞大了。” 蒋耕耘非常震惊。和花姐想法一样,他以为,白俊杰拿了足够大的好处,按理说应该守诺中立。孰料兄妹亲情牵动了这个白帮主的神经,令其背弃了江湖道义。 一招失算,招招被动。这么大的群体事件,真要闹出人命,别说小小的公安局长乌纱帽不保,他这个青屏市委书记也别干了。一旦耳提面命的私授命令被韩功课抖露出去,那还涉嫌犯罪啊。 蒋耕耘不敢往下想,应急会议都顾不得开了,他连忙打电话给青屏市长常居安,要求常居安火速赶往事发现场处理此事。 作为青屏土生土长的地方官吏,常居安深知,蒋耕耘秘授韩功课强拆,白美玲不会坐视不管的。白美玲一旦出面阻拦,白俊杰势必出手相助,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老古语就是这么说的。而白家帮一旦插手,到时候就有好戏看喽,我倒要看看你蒋耕耘是如何收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市长调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常居安猫在办公室里,正等着看蒋耕耘的笑话呢。这时候,蒋耕耘却忽然让他出面处理这事。 这事闹的?也真让人“呵呵”了。 常居安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忙给韩功课和罗建业发出警告,措辞十分严厉,要他们务必遏制事态,不得造成正面冲突,否则,将视同黑社会聚众斗殴恶性案件。 “现在,我正调遣青屏警力维持秩序,青屏公安局及各派出所民警整装待发。你们再不撤走,警方介入,势必抓捕一批。开工没有回头箭,骑虎难下的滋味我想你们都尝过,不要逼我出手。” 常居安发出最后通牒。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青屏警力正紧张而有序地集结,由他亲自带队,警笛的鸣叫远远超出正常的力量,带着猛虎驱狼的使命。 韩功课与罗建业俱能听到电话那头警笛的声音。这二人的关系虽已坼裂,但是同为青屏社会名流,他们都害怕身败名裂。 是啊,这么多人带着刀枪棍棒,还有石块砖头的,局势一旦失控,血流成河也未可知。真要走到那一步,涉黑的帽子,韩c罗二人是戴定了,名誉受损不说,狱警叔叔也会向他们招手。 都是大老板,生活富足,繁华不尽,谁又想摒弃自由,去尝试铁窗生涯呢? 罗建业本与白家帮拉开距离的,这次因为老父抗拆,白家帮开来大军摇旗呐喊,究竟是不是他搬来的救兵?哪怕他的屁股再干净,这时也是百口莫辩了。受到常市长警告,罗建业急忙赶往天府巷。这一赶往现场,更证明他是幕后主使,别无选择,他只能全力“扑火”了。 第一当事人韩功课更是忌惮,说到底,他就是一个踩着狗屎运爬到青屏上流社会的土流氓,依照蒋耕耘的说法:这种人拳头很硬,城府却没有棺材深,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政府稍一施压,他们就会变成土鳖。 尽管蒋耕耘判断不全对,但说韩功课欺软怕硬,政府稍一施压他就变成土鳖,这是实情。 那边,罗建业c白美妙极力劝阻白俊杰;这边,韩功课跟花姐小声说道:“领导下命令了,撤吧。” 花姐并不是真心想打,说实话,真若动打,没有青屏地方政府给她撑腰,她真打不过白家帮。现在上峰发话了,要她撤,她也只能撤了。 但花姐又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物,一般不会主动认输服败,听说撤退,她这时说道:“要撤,也得他们先撤。” 韩功课说道:“先叫人把挖掘机开走吧。” 开走挖掘机,这不就像古战场的鸣金收兵吗?在韩功课这里,就是一种休战的暗示。 花姐问道:“白俊杰占了我们那么多好处,就这么算啦?要不然,我去要回来。” 韩功课吃了哑巴亏,却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他输掉江湖道义,等同输掉人品,咱们也算没赔。” 花姐有些不乐意,忽然说道:“因为这事,我丢掉一块地盘。果老街的保护权拱手让给白家帮了,不行,我得讨要回来。事情不能这样说算就算。” 韩功课说道:“要,肯定要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连市长都坐镇现场了,我们务必配合他的工作。命令你的手下,收工。记住,这事没完,我跟白家帮没完。” 拆迁机器这一后撤,就是证明韩功课尾巴夹起来了。罗建业c白美玲见状,连劝白俊杰撤走人马。白俊杰有了台阶可下,又见妹妹两口子不肯惹事,也就听从于他们。 双方这一撤走,常居安才松了口气,遣散集结的警力,他则回到政府办公驻地,然后,应蒋耕耘要求,召开一个天府巷钉子户解决方案的专题会议。因为强拆工作得到地方政府的默许,花姐与白俊杰两股势力的叫板,会上,蒋耕耘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谈到打扫问题,他的重点,是如此解决老罗家的抗拆,最终,决定成立一个专题调解小组,一致推荐常居安任组长。 常居安确实是个劝架高手。找准韩功课和罗建业的要害,他的一个小小点穴手,就避免了一场血流成河的打斗。在他的斡旋之下,韩功课c罗建业很快就达成了谅解。 这件抗拆事情彰显了罗家强大的势力,也确定了罗老最牛钉子户的地位。没过多久,常居安亲自造访老罗家,试图做通罗老的工作。 常居安连说天府巷的拆迁是城市发展的需要,是青屏迈向中等城市的重要一步,接着,他又给罗老戴上一顶高帽,说罗老是战斗英雄,人民的功臣,老革命,觉悟高,却也矢口不提青屏黑白两道怎样对待人民功臣的。 常居安仕途起始时期是个村支部书记的私募秘书,之所以平步青云,除了妻子的干爹裘民风这个大力水手作为外援,嘴皮和眼头也是成功路上不可或缺的条件。他的口才不是一般的好,理论水平也是一套一套的,丝毫不乱章法。 经过常居安好说歹说,罗老终于同意搬走了。可这时白美玲却站了出来。 “慢着!我有话说。” 这女人不卑不亢。她不是针对常市长的,主要不服韩功课的仗势欺人,故而,代公爹补充一个条件道:“拆房子,行,可院子里那棵梧桐树值三十万,这个季节移走了也活不成,要搬家,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必须按价补偿。” 白美玲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发起脾气来也带有铜臭的味道。常居安听说一棵树三十万,微微一笑。为了不让稍有温软的转机再度陷入僵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回去以后就把白美玲的意思转达给韩功课。 不久,常居安回到市长办公室,约韩功课来见。见面以后,他把白美玲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给了韩功课。 “什么?一棵树三十万?打劫啊!还是以为我韩功课是个囊膪,好欺负?” 韩功课听后未免怒火中烧,也不顾忌这是政府所在地,当时就爆粗口,给白美玲组装生殖部件。他认为白美玲这个娘们心太黑了,这么无脑地漫天要价,岂止杀人,是要杀神啊!因而踢脚甩腕地拒绝接受。 青屏的城市基础设施,拆了建,建了又拆的,身为一市之长的常居安吃过韩功课太多的好处。合作愉快,那就接着淘金吧,因而,他并不想伤了这棵摇钱树。眼看摇钱树气得蔫黄,他得想法让其返青啊。于是,他也说起白美玲的不是来,说白美玲的嘴张得太大了,像只母狮,然后,当着韩功课的面给这只母狮打去电话。 “你好,是白总吗?这是市长办公室,我姓常。”常居安将办公桌上的座机设置为免提模式。 “哦,是常市长。” 韩功课的人马撤了,白美玲认为这只是暂时的,此时,她正在公公家商议对策,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常市长有什么指示?请讲。” 常居安干咳两声,说道:“指示谈不上。白总,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令尊家的搬迁问题,别的都顺风顺水的,就差那棵树了,咱也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逗号结束不了这篇文章啊。你看,咱们能不能采取一种折中的方式,树钱你少要点,那边,我再找韩总谈,我想尽快结束此事。” 听到这些,白美玲有些不高兴了,冷冷地说道:“我还以为常市长要来我们公司指导工作的呢,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替韩功课讲价来着。莫不是韩功课请你当说客的吧?姓韩的若是在你身边,你让他接我电话。” 常居安这么快就给白美玲回话,以白美玲对这个常市长的了解,她料定韩功课就在常居安的身边。 常居安一听,真的服气了,睃了韩功课一眼,大拇指朝天一竖,意即白美玲不愧精明。 “哪里,哪里?博鑫步行街是个重要民生工程,工期短,时间紧,任务重。我这不敢消停啊。” “我不管他找没找你,在不在你身边,反正,三十万,少一个钢镚儿都不行。那棵树在老罗家长了六十年,可是一个甲子呀,再是木头也有感情了,说砍就砍,哪有那么轻巧?那是要割老罗家的心头肉啊,一年五千钱,我看还是要少的,再要啰嗦,我要六十万。” 市政府急了,韩功课也急了。白美玲早就看穿了韩功课骑虎难下的情势,姓韩的蹦也是瞎蹦,跑到北京也没用。因而,她寸步不让,故意放话道。 对,再要啰嗦就要六十万!白美玲又想起“皇冠丽都”的事情,那时,她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韩功课的老婆池怡和池承诺的老婆孟帆非得合伙开一家“雕刻时光”挤兑她,跟她抢生意,这仇她一直还没报呢。 白美玲正要补充一句,这时,常居安连忙微笑着挂断了电话,接着,他望了望韩功课,摊了摊手,说道:“你都听见了,韩总。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厉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是再不同意,人家要六十万,你还真得给。哈哈哈,六十年的树龄,一年一万,好算账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肮脏口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韩功课闷屁筛糠地坐在那里,经过常居安这么一激,他的脸色憋得青一片紫一片,像个霜打的茄子,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我搞她妹!” 忽而想起白美妙被他带的南方客人下了春药然后轮流猥亵的情态,嘟囔道:“她妹也不值这个价啊,不过,她表妹谭雁龄倒还可以。” 但闻常居安说道:“好了好了,脏话说几句解解气就行啦,不能多说,更不能打扫堂腿噢。那个谭雁龄可是我的亲戚。” 常居安说的没错。谭雁龄是裘民风的儿媳妇,而常居安是裘民风的干女婿,从这层关系来说,常居安应该叫谭雁龄弟妹才对,对于喜欢攀高结贵的常居安来说,这种亲戚确实不算远。 韩功课不以为然,说道:“别提亲戚二字好不好?你那点小心思,多少年前,我就知道了。” 这家伙,胆子也真够大的,犯起病来,那是天王老子都不怕,大脑好像改造过,考虑问题用的是大脚趾,说话也能捅破天。 常居安一听,“嘘”了一声,竖起耳朵听办公室外的动静,少刻,没听到什么脚步声,这才说道:“我说老兄,你啊你,说话总该分个场合吧,这是市府大院,不能信口雌黄。”然后,嗓门压得更低,笑道:“那个谭雁龄可是别人的菜,我一直想吃不假,可我的筷子够不到啊。” 谭雁龄与好朋友罗建业的关系,常居安早就知道,他说这话也是发自内心的,每次看到电视上谭雁龄主持节目,他的心就一动一动的,甚至想冲上去调戏电视,不过,那美女已是罗建业的尤物,想起她被好朋友把玩若干次,再动绮念,又觉得念想有些邪恶。 筷子够不到可餐秀色谭雁龄,却能够到韩功课的腰包。说完,常居安起身走上前去,拍了拍韩功课的肩膀,“别上火了。这么大的工程,整锅肉都是你的,人家想喝两口汤,你多加一碗水不就得了?再说了,水少也不行啊,水少很容易糊锅。” 常居安让韩功课往肉汤里多加水,到底在暗示工程水分可以加大呢,还是他自己想多盛几块肉,韩功课暂且悟道不出来,可政府要求拆迁工作尽快结束,时间多紧,韩功课心知肚明。按照合同,自土地成交之日起,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拆迁并开工建设,眼看日期无限靠近,而硬钉子仍然纹丝不动,真要违约,到时可就亏大了。 韩功课担心工期延误受到蒋耕耘惩罚,又害怕白美玲真的抬价,离开市长办公室,没待僵持两日,他终于坐不住了。心想,三十万就三十万吧,权当被疯狗咬了买几支狂犬疫苗。想到这里,他牙关一咬,给常居安打去电话,妥协了。在诅咒白美玲心肠狠毒牙齿锐利的同时,他只得安排财务往老罗家的银行卡上汇去三十万。 就这样,事情总算有个了结。 拆迁一经结束,韩功课马不停蹄,以红线图内的净地抵押,顺利地从建行信贷科科长赵如流那里办了两千万贷款,以此作为工程第一批启动资金,这样,他无形之中就绑架了银行。 每次接手工程,工程启动之前,韩功课都有个开红的嗜好,而且,专门寻那些十岁出头的少女,究其原因,一者因为他患有娈童癖,一者图个口彩吉利,开门见红,预示他的生意蒸蒸日上。 花姐这次给韩功课寻到的是三民乡的一个雏儿,姓赵名酒窝,绰号小仙女。因为黄色网站浏览过多开始思春,又兼欠网吧老板的上网费,这个赵酒窝竟然偷偷告诉网吧老板她想卖身。那网吧老板是个皮条客,见赵酒窝长得鲜嫩水灵,想卖个好价钱,就将她介绍给了花姐。 花姐看见水嫩无比的赵酒窝,首先想到博鑫步行街快要开工了,得沾点喜庆,于是就将赵酒窝特意给韩功课留着,约好时间,单等韩功课那种特殊意义的奠基剪彩。 就在博鑫步行街工程破土动工的当天,韩功课来到花姐名下的一家宾馆,见赵酒窝如此姣好可人,未免心花怒放,一边,转朝花姐,翘起大拇指说她不虚。 花姐专门给韩功课安排一个舒适的房间,韩功课将赵酒窝带进去,连哄带吓,就破了她的身子。赵酒窝痛苦地哭出声来,韩功课却说:“忆娇,别怕,弄疼你了吧,忆娇?啊,乖,别哭,我爱你,忆娇,你还爱我吗,还留不留恋我们的过去?” 赵酒窝不知道身上这个大男人所说的忆娇何许人也,只感觉压力山大,嘤嘤啼啼地说道:“我不叫忆娇,我是小仙女。”韩功课一听,无名火起,骂道:“你他妈的猪脑子。说你是傅忆娇你就是傅忆娇,叫你答应你就答应。” 那赵酒窝也真够倔强的,一听被骂,针锋相对地反骂道:“你他妈的是畜生啊?玩弄我,还把我当成别的女人。告诉你,我就是小仙女。我不是傅忆娇!” 韩功课垂头丧气,再无兴趣了,很快就蔫软下来,压迫着赵酒窝,他真想闷死这个小丫头。 因为这个赵酒窝的特殊身世,袁金林与韩功课旧恨未了,又添新仇,具体如何,后文将有详细叙述。 可叹韩功课再有钱,也只能靠邪恶的意念安慰几回。他所买到的并非他真正想要的,尽管那里也有愉悦,但愉悦与愉悦不同,有的愉悦叫发泄,有的愉悦叫给予。可怜傅忆娇要是知道姓韩的这种玩法,不被气死才怪。 傅忆娇近来睡眠不足,因此,气色难免不佳。不过,这反而让人改换一种口福,品尝到她的这种病态美。 是的,身体健壮的男人只要见过傅忆娇,不能不被她的风韵臣服,连做梦都想做一回她肉体的囚徒。更有甚者,夫妻间感情基础稍不牢固,如果与傅忆娇相处一段时间,再回到自己老婆身边,就会明白为什么离婚率节节攀升。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贞妇爱色,纳之以礼。拿贞妇与傅忆娇相比最为恰当不过。 现实中的傅忆娇在大众场合举止淑雅,谈吐得体,情字深含,娇不轻露,而她浑身流淌的雪肌曲线,在合体的咖啡色职业女装的掩映下,欲盖弥彰,山比名山更加高耸,水比圣泉更为幽远,就连微翘的臀部也是写满诱惑字样的峭壁悬崖,令人浮想联翩,几欲纵身跳将下去。 这是一位抓住古典与现代两根链条,在恪守与开化之间荡着秋千的东方女性。一位娴静性感思想成熟的小城少妇。很难相信,这是生过一对双胞胎的母亲。 就是这样的一位性感矜持的单眼皮美少妇,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时常怀念那次遭受陈君寻凌虐时忘情的叫床,尽管事情只发生在怪诞的梦境,如同画饼充饥,然而每每思念那个本该属于她的男人,她仍努力地回忆,幸福地品味。 这一天夜里,当被丈夫袁金林裹在身下的时候,傅忆娇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她不是在享受丈夫带给她的愉悦,闭上眼睛,她很容易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想象成陈君寻,这时候,她就会看见她的心扉旁侧悬挂着一枚水晶风铃,多情浪漫,透明清脆。她不敢声张,生怕被她的丈夫发觉,唯有她自己享受着其声和着脉冲一起飘摇与轻狂。她知道,她的这种兴奋取自理想般的臆念。 兴奋之至,袁金林的欲望之舟突然急流勇退,就像一个玩蹦极运动的冒险家永远无法沉沦快乐的底线,也永远无法抵达兴奋的顶点,这些绝不像白美妙那样令他飘飘欲仙,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萎靡了。 “叫,快叫呀。”袁金林羞恼于身体的颓靡,一边折腾,一边嗾使傅忆娇。傅忆娇大吃一惊,睁开眼睛打量丈夫,这时她看见一张扭曲变形而又热切等待的脸。 以前,袁金林跟她做这种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时候,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断定丈夫在外边一定粘上了一个会叫床的女人。 当然,此时的傅忆娇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白美妙,她只是往白美妙身上去想。 情人节那天,白美妙约会袁金林,将电话打到了家里,傅忆娇接了电话,次月初,她去电信局查询家里座机的通话记录,后来,又找袁茵陪她到移动公司托人查实,还没去查,袁茵就认出了是白美妙的号码。 白美妙风流成性,多年前,她跟袁金林在兴隆食品厂制造的绯闻,傅忆娇早就听人讲过了,这时傅忆娇心想:袁金林外面养的会叫床的野女人该不会就是白美妙吧? 审视袁金林那副急切的表情,那额头沁出的汗珠,傅忆娇心里没有怨恨,却有百般玩味,她暗暗发誓:你就耐心等待吧,我永远都不会叫给你听,我的狂风暴雨永远都不属于你。 想到这里,傅忆娇更是无动于衷,任由丈夫摆布。这时的袁金林孤立无援,可是辛苦透了。眼见傅忆娇又闭上眼睛,一团死肉似的,袁金林再无兴趣,很快就从她的身上翻落下来,躺在一旁气喘吁吁,不知道几分是累的几分是恼怒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乌烟瘴气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傅忆娇无法将袁金林的心境揩拭明净,就像她无法刮去自己灵魂深处的那块黑斑,她的第一次给了一个她不想给的人,注定了她这一生充满遗憾。 翌日,袁金林闷闷不乐地随公司配货车去了东北,满载一车乳制品和方便面。 上了高速公路,没跑多远,开车司机小刘说道:“袁哥,咱赌一赌如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因为昨夜傅忆娇的不合作,袁金林满腹烦恼。此际,他深切体会到,人生中最大的失望带来不了最大的痛苦,但却给生活本身带来最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怎么形容呢?它就像:当你和你一生中最爱的人第一次行房的时候,在你快到兴奋的顶点,她却突然潜水了。 当然,在袁金林的脑海里,潜水的人是帮他找回雄性尊严的白美妙,那个与之行房的人,他也渴望是白美妙,傅忆娇,充其量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这种错位的情感,就像前段时间博鑫步行街工程破土动工的时候,韩功课占有了赵酒窝,嘴里却喊着傅忆娇的名字,心里绮念着傅忆娇的美好。酒池肉林,爱欲丛生,人,有时候就是这么邪恶,这么虚发着感情! 受到傅忆娇的影响,袁金林心里犯堵,正想觅个乐子驱逐烦恼,一听小刘说及赌博,正是他的嗜好所在,登时来了兴趣,因而就说:“好啊,怎么赌法?说来听听。” 小刘一指超车道上奔驶过去的一辆轿车,说道:“看见没有?咱就猜下一辆超过去车的车牌尾号,赌它单数还是双数,谁要是猜错了,就给对方十块钱。” 袁金林一听,觉得有创意,就说:“好,就这么定。你袁哥我一向好时运,只怕你到时连裤子都输掉了,你女朋友找我讨要裤子,我这个当哥的可就没脸见人咯。”说着,他不禁打诨起来。 小刘一听,说道:“那个小树杈!袁哥你要是看中了,干脆,我把她送给你得了!” 这个小刘从部队复员才几个月,到吻牌食品公司上岗以后,经人介绍,与公司工会的一个女孩谈起了恋爱。同在一起吃住,在同事面前秀了一段时间恩爱,谁想好景不长,两次别扭经过,就生发厌恶,分道扬镳了。 袁金林一愣,忍不住问道:“吹了?这么快!才热烘几天呀。你蹬人家的,还是人家蹬你的呢?” “我的个去!”小刘感觉被袁金林低估了,形象受损了似的,干笑几声,旋即“呸”一口,说道:“她蹬我?她有那么长的腿吗?”继而,他又干笑道:“那女的床上功夫真心不错,我估计是她实战得来的,袁哥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一试。” 看来这个小刘对他女朋友成见颇深,就连女朋友床上功夫好不好,他都告诉袁金林了。 “你上过她了?” 小刘大拇指一伸,说道:“媒人介绍的当天晚上就上了。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稀奇的。” “吹吧你,才几天啊。”袁金林一听,故意刺激对方。 谁知小刘满脸猥琐,说道:“她大腿腋有颗痣,不信,有机会,我请你看看?” “我才不看呢。”袁金林跟着邪恶地笑了笑,说道:“你吃过的菜,要我给你刷锅,我有那么傻吗?不过,那女孩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可惜喽。” “可惜什么?”小刘接腔申辩:“袁哥啊袁哥,人家才不在乎呢。世道变啦,袁哥,过去,新娘子把第一次留给丈夫,现在,是把第一胎留给丈夫。悲哀呃。搁现在,结婚想找个原装的,你就等着中大奖吧。” 小刘的话没有多余的用意,只是打个比方,却令袁金林突然牵出傅忆娇的不是。想起昨晚傅忆娇的表现,袁金林的嗓子眼不禁窜出一团浓烈的火焰,带着青烟,呛人鼻息。 “金林哥,你跟嫂子是先上车后买票,还是坐无人售票车?”这个小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时就见他嬉皮笑脸,突然问道。 袁金林听后,如坐针毡。他并不认为小刘无意的问及,只以为小刘想问傅忆娇是不是公共汽车。自从娶了个美女进门,傅忆娇这个名字就成了袁金林生命中一个最敏感的名词。怎么说呢,也可能新婚之夜被人用弹弓打碎的那块玻璃扎痛他的心了吧,从那以后,他最怕别人揭他心灵的伤疤。 现在,小刘的一个无心却是震碎了袁金林的百十个在意,就见袁金林脸色一沉,喝道:“你什么意思?” 小刘一见袁金林撂脸,愣怔一下,连忙说道:“玩笑,跟你开玩笑的,袁哥,你可别当真啊。你看,我把我的女朋友都要送你了,咱俩还外吗?你不喜欢开玩笑,咱就不开,你可别发火啊,我知道你们那是时代干净。” 小刘估摸着刚才那句玩笑话可能打到袁金林的心坎上了,但不知伤到哪根神经,因而连忙赔不是。 袁金林轻轻“哼”了一声,他想咬人,但到底没有“汪汪”出声。 这小刘初来吻牌食品公司,他连袁金林在泡老板的小姨子白美妙都不知道,因而更不可能知道傅忆娇与韩功课的过去。想到这,袁金林觉得小刘不会带着恶意,忽而脸色一变,佯装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说道:“你嫂子对咱绝对忠贞,即便咱想鸡蛋里挑骨头,咱也找不到那道缝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的心里却如同打碎了个五味瓶,有关傅忆娇与韩功课的绯闻,教科书似的,又在他的脑子里翻开了。他突然想到,这些绯闻,那个工会女孩极有可能告诉小刘,是啊,那女孩来吻牌公司三c四年了,好些掌故肯定瞒不住她,特别是男男女女的破事,想到这里,袁金林又不免迁怒于那个女孩。 “既然那女孩功夫那么好,那,你们一次能做多久?” 猜疑着那个工会女会的错误,袁金林不怀好意地问小刘,带着故意侮辱的恶毒。 这个小刘也真够损的,听到这话,他跟着污秽下去,说道:“我说一个多钟头,你信不?想搞时间长,这里边有秘诀,比如说,你玩她的时候,把她想成另外一个女人,也可以想象成两个,也可以想象成十个八个,反正,把你以前想玩没玩到的女人都算上,保准你既解馋又解恨。” 缺德归缺德,但是从小刘说的这些话判断,他又不乏一个绝顶的风月老手。十个司机九个骚,一个不骚花裤腰,这话,坊间有闻。小刘的表白,无疑是在展示自己的风月场阅历。 袁金林哪里需要他耳提面命?大嘴一撇,说道:“你才走过几座桥啊?能懂什么?” “嗨,你别不信。”小刘最怕被人小觑,斜竖着鸟眼,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袁哥,当初在部队的时候,离咱们营房不远有一个鸡窝,那些鸡长得好看,老板娘更有味道,我玩小鸡的时候,习惯把她们想象成老板娘,那种感觉真的过瘾。” 袁金林一听,跟着和起稀泥,打诨道:“那你玩工会女孩时,把她想象成谁了?只说吻牌公司的。你看中哪个了?说说看。” 小刘听后,笑着摇了摇头,一口咬定没有。 袁金林耍起业务员固有的小狡猾,一拍胸脯,说道:“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你看我吧,大丈夫敢作敢当,不瞒你说,我就喜欢老板的小姨子。” 小刘一怔,惊呼:“什么?你喜欢白美妙?你牛叉!老板的小姨子你都敢泡。那女人来过厂里几次,我见过。凭良心说,长相中等稍微偏上,不过,看那走路的架势,肯定是个高手,就不知袁哥你能不能降得住。” “停,停,打住!”袁金林见小刘越说越下道,连忙抬手制止。 小刘又开起了玩笑,说道:“高速路上不给停车啊,我亲爱的哥哥,别停啊。” 这家伙太会开玩笑了,袁金林拿他真没办法,这时警告道:“白美妙是我的菜,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你不能把她假设了,我可警告你。” 袁金林所说的秘密哪还能叫什么秘密?在吻牌食品公司,他与罗建业的准连襟关系,几年前就有好事之徒给搭配好了。他之所以告诉小刘,是为了求证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工会女孩到底有没有在背后搬弄是非,这一见小刘真实的反应,才确定没有。 但是,袁金林并不因此感激那个工会女孩,而是一如既往地羞辱人家,痛痛快快地过了把嘴瘾。这时,再一想那女孩与小刘情河黪黩,加之小刘对那女孩恶语攻击,到处送人,袁金林又不禁蠢蠢欲动,暗自嘲笑几回,车牌号单双的赌博还没开始,他就赢得了一大份开心。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把身下女人想象成谁了?我的秘密可都告诉你了。” “没有,真的没有。” 小刘不怀好意地笑道,脸上随之飘过黑心棉一样的一团迷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约等于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天,小刘跟工会那个女孩颠鸾倒凤,他的心里一直想着公司团委书记袁茵:脸蛋漂亮,身材又好,三围高度协调。这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时小刘一路高歌,直到工会女孩乞哀告怜,小刘仍不罢手。如此雄武飞扬,主要归功于他对袁茵的绮念。 一个肮脏的灵魂,用隐形的方式把一个生活中毫不相干的人玷污了,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小刘知道袁茵是袁金林的亲妹妹,真要把这丑事说出来,不被袁金林打死才怪,因而,当袁金林问他时,他绝难道破,不一会儿,话题就转到赌钱上。 猜着单双号,行了一阵,两个大老爷们就失去了兴趣,又开始谈论男女之间的事情,好像离开了苟且,菜里就少了油,吃起来不是那么够味。什么谁谁老婆跟别人跑了,谁谁找了小三,谁谁被抓了,谁谁偷人老婆被狗追了,尽是花边新闻,津津乐道,倒是十分兴奋。 中途睡了一夜。第二天到了沈阳,卸下货,返程之前,小刘执意要去看脱衣舞表演。袁金林佯装不知表演脱衣舞的地方,就带其去看二人转。落座以后,其间一些低级趣味的语言,确实勾起小刘的某种渴望,看罢二人转,小刘感觉不过瘾,又纠缠袁金林去了洗浴中心,欢畅到最后,有些乐不思蜀了。 从洗浴中心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回到宾馆,小刘意犹未尽,说道:“袁哥,你看人家那些大老板,一根头发,相当于一根金条。再看看咱俩,东奔西走的,两条腿都跑断了,那还不是挑担的蟋蟀?拿着卖白菜的钱,去操卖白粉的心,满天下也只有你我了。下次再送货过来,不如咱俩把货卖掉平分算啦,然后一人找个嫩模潇洒几天,管他二姨寻谁,咱先对得起自己再说。”显然,金迷纸醉的生活,已经腐蚀小刘的大脑,这个家伙突然想要私吞公款。 袁金林听后暗暗吃惊,嚷道:“别胡扯,这种话,回公司千万别说,不然,连我也害了。” 小刘也知说话过分,一见袁金林不高兴,连忙改口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纯粹玩笑,袁哥你可别当真啊。” “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这种玩笑,以后打死也不能开。” “好好,谢谢哥哥提醒。也只有咱哥俩感情好,我才说的。遇到别人,我还不跟他出去玩呢。袁哥,爽不爽?”听口气,他根本没把袁金林的话当回事,说着,又提及方才的风花雪月。 袁金林见对方不以为然,回敬一个不屑一顾,说道:“有什么爽不爽的,我又没沾没碰的。” 小刘没去咂摸袁金林的心理,英姿勃发,只顾自我表现,说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袁哥,我可不是你,怕这怕那的,要玩,咱就放开手脚,轰轰烈烈地干一场。什么小雨伞小雨衣的,统统滚犊子。滚犊子,哈哈,滚犊子比滚蛋好听多了。” 学了句东北方言,小刘感觉挺有意思的。他是津津乐道大饱口福了,袁金林却是大吃一惊,问道:“你没戴套?” 小刘点头,“是啊,我没戴,小姐也没要求我戴。” “哎呀!你啊你。”袁金林指着小刘,连连摇头,继而揪了揪头发,心说,完了,小姐没主动要求他戴套,那说明小姐有病,现在艾滋病四处流行,这小子可能要出大事了。嗐,下次送货,绝对不能再用他的车。 如果没有艾滋病的提示,诸君请猜,这个世界会有多乱? 男盗女娼,节操碎了满地;金迷纸醉,廉耻不值一文。 在信仰缺失的时代,失去了强大的精神支撑,人,跟禽兽相比,并不是比禽兽善于辨别颜色,而只是给颜色作了文字上的说明,黑的,白的,黄的,绿的,或者将白说成了黑,或者将黄涂出了绿意,故而模糊了善恶美丑。 正当袁金林行程颠沛借赌消熬,陈君寻也在奔波。这个流氓才子好像长着一双飞毛腿,回家不几天,他又飞到了广州。 一路上,陈君寻无精打采。“玫瑰情缘”的约会一下子撕去了他的虚伪的面具,让他无比烦恼。朝思暮想的网络情人先时竟在一起发生过一夜情!这俨然一场噩梦。曾经至真至纯的爱情宣言,曾经掷地有声的倾顾与信誓,都被那个露骨的青岛之夜揭露出弥天大谎。 出差,不辞劳苦地出差。习惯出差的人远行就好比游弋于灵魂之河,随着疲惫的延伸,随着精彩不经意的出现,烦恼就不会无休止地萦绕在身边,它不是静止的,它如细波被风轻轻吹去。 陈君寻到广州与一家企业老板签订产品购销合同以后,谢绝了对方的款待,而是见他的老朋友去了,就是那位给他歌词《≈爱》谱曲的崇子鹤。 当初在青岛邂逅秦粉以后,陈君寻写了一首词,然后通过eile将歌词传给歌手兼音乐人崇子鹤。崇子鹤看后,对这首“约等于爱”大加赞赏,说这么好的歌词让他欣喜若狂,他的创作灵感一下子迸发出来了,他正注入十二分激情于其间,并预言此歌一旦出炉必将风靡整个网络世界。 果不其然,歌曲刚一成形,试唱过程中,谁听了都说好。 等到二人见面以后,崇子鹤将陈君寻带到他新签约的一家唱片公司参观一遭,将陈君寻这位算不上著名的词作者引荐给唱片公司制作部经理,然后,一起去了录音棚。歌曲《≈爱》进入后期录制阶段,崇子鹤作曲兼演唱。 进行一次感动, 进行一次疯狂, 让生命在46亿年忧患之中快乐受伤。 进行一次冒险, 进行一次放荡, 让爱在白天与黑夜颠倒的世界无罪逃亡。 无论海洋俘虏了陆地, 还是陆地背叛了海洋, 曾经的唇齿相依给易碎的记忆镶上相框。 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 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 无论固守有多短, 无论回味有多长, 只要拥有过就别冀望永远的天堂, 在明日阡陌的路口遗失吧相思红豆, 在缘来了缘又去的尽头是真实的阳光。 听完崇子鹤的演唱,陈君寻称赞效果很好。不过,想起歌词背后那段故事,他的心里禁不住翻澜一种难言的酸涩。 中午吃饭,唱片公司方面做东,作为《≈爱》的词作者,陈君寻成了座上客。到了晚上,崇子鹤以私交的身份盛情款待陈君寻,并邀请几个酒肉朋友作陪,那几人不修边幅,却极具油滑之能事。 “先介绍一下,好朋友沉吟,原名陈君寻,著名作家,词作者,我的新歌《≈爱》出自其手。”崇子鹤介绍道。 几人致意,陈君寻点头回以友善。 酒桌上的气氛带着浓厚的网络时代的气息,说不清楚是一种辐射还是一种腐蚀。 众人放荡不羁,开怀畅饮,行间偶尔有人讲一两条黄色短信,引惹大笑满堂。不知不觉,酒足饭饱,崇子鹤执意要请陈君寻去潇洒,并说广州的红灯区服务一流。陈君寻推辞不掉,只好顺从了他们。 几个人来到一家夜总会,要了个包厢,刚坐下不久,列队进来十几位穿低胸连身裙的靓妹。崇子鹤要陈君寻先挑一个,陈君寻坐在沙发上,抬头扫视站成一排的小姐们,说:“留一个嗓子好一点的陪我在这里唱歌,你们潇洒去吧。” 崇子鹤一听陈君寻说出这样的话,以为他虚于颜面,就上前生拉硬拽,“走吧,你没听说时下盛行四种铁哥们:共同下过乡,共同扛过枪,共同分过赃,共同嫖过娼。你若不去,咱们就不算铁杆子。” 陈君寻听后笑了笑,说道:“萝卜白菜莲叶藕,咸菜盐豆老香椿,各有所好。兄弟我喜欢唱歌,你就让我在这里吼几嗓子吧,况且一路倒了几次车,又火车又汽车又飞机的,骨子架散了似的,你们去吧。” 崇子鹤见强拉不动,就与那几个弟兄带小姐出去快活了。临出包厢,陈君寻拉住崇子鹤,附在他耳边小声而又郑重地提醒道:“广州艾滋病不少,一定要注意安全,saids。” 陈君寻果然留下一个小姐陪他唱歌,不过他说如果小姐歌唱得好,他会付给同等报酬。等到崇子鹤回来的时候,陈君寻已经提前买了单,不多不少,八千块整。 崇子鹤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南下打拼十多年,一直在娱乐场所卖唱,虽说他如今事业稍有起色,但毕竟穷家富路,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这些,陈君寻都能体谅。 陈君寻折戟盛情让崇子鹤过意不去,出了夜总会,暗暗感激陈君寻的同时,崇子鹤让其他人先回去了,他则叫来一辆出租车,执意将陈君寻送回宾馆。 路上,恰好乔袖给陈君寻发来几条带着思念性质的短信,见陈君寻不回复,情动不已的乔姑娘又给他打来电话。 那时候还没有取消长途和漫游费,为了给乔袖省钱,陈君寻没有接听,而是回复一条短信,说他正忙,有时间再联系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夜半牛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崇子鹤的嗅觉十分灵敏,见陈君寻拿手机的姿势有些倾斜,像是故意躲他,他就带着几分好奇,伸头想要偷看,一边问道:“是嫂子吗?” 陈君寻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一位网友。” “哦,小嫂子!原来你公粮不够缴的啊,难怪对那个小姐没兴趣。”崇子鹤恍然大悟,像是发现美洲新大陆,兴趣跟着暴涨,说道:“我瞅瞅上边有没有红嘴唇印。”说着,他冷不防抢过陈君寻的手机,去看上面的内容。 “哇,好酥心。说,你约了没有?”也不顾司机在场,这个崇子鹤大放厥词。陈君寻却是要些脸面,把手机抢了过来,矢口否认会网友之事。 这时的崇子鹤像是苍蝇吃鼻屎——上了脸,连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又问那女的多大年龄,漂不漂亮,性不性感,看上去兴趣十足。陈君寻被缠得着急,就说,论相貌比不上刚才那几个姑娘,但是若论品质,则比她们干净多了。 崇子鹤一听,小嘴馋得“吧唧c吧唧”的响,就如一条多天没有吃食,跃跃欲试想要跳出玻璃钢的龙鱼。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需待七年期。 因为乔袖,这崇子鹤终究变成小人,不过,此时的他还算客气,一直把陈君寻送到酒店门口他才折返回去。 陈君寻回到房间以后,洗完澡已经到下半夜一点了。刚一安静下来,那首《≈爱》就飘于耳畔,脑子里随之浮现秦粉的影子,伤感的,失望的,遗憾的诸多滋味驳杂混合在一起,着实让他心乱如麻。 陈君寻再一次处于无眠的状态。考虑到乔袖这个点应该睡着了,他就没有骚扰她。打开了p3,一首神秘园乐队的《夜曲玫瑰园》,听着让人世界虚无,那种神秘的忧伤c神秘的虚空和虚空中灵魂的游荡,几乎令他的感情完全崩溃了,这时的他,无异于一个转动眼珠的死尸。 不一会儿,他又活了过来,起身下床,走到电脑跟前。 桌子上电脑一直开着的,可是,他迟迟不肯上线,他的心比手指抖动还要剧烈,野川裙子,那个可以交流思想并给他的感情生活带来无限精彩的网络知己却是伤他最深的人,今夜,他注定还要失眠。 这时,他想到了傅忆娇。 若说那个单眼皮美人傅忆娇,她的心里一直放不下陈君寻,她心想这几天没有陈君寻音讯,他一定出发回来了,回到了那个臭女人江桐身边! 一想到江桐,傅忆娇的心底就翻腾出一股骄蛮的怨气,于是,她就越发想和陈君寻亲近。 傅忆娇下了床,靸着拖鞋走了过去,将精致的翡翠色的香薰炉从五斗柜移到床头柜上,然后,她拧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滴几滴薰衣草精油在香薰炉里,接着,从口杯里倒一些水,待薰衣草精油稀释以后,将其点燃。 很快,屋里弥漫起淡淡花香,这花香萦绕傅忆娇俊美的脸庞和幽雅的芳体,然后,开始安抚她的头脑和灵魂,催发她消泯幽怨,早一刻酣然成眠。 这个单眼皮美人难以成眠,思念之苦和怨怼之咸如同翻涌的潮汐,仿佛永无底止。她也害怕自己黯然憔悴,她知道她所有美丽的呵护和维持都是留给一个人看的,那个人就是陈君寻。 望眼欲穿,一日三秋,相思难眠,甘饴寡味,定然是傅忆娇与陈君寻这对小冤家心灵的真实抒发,如火的情丝,燃烧在起伏的潮水,水与火的相生而不克,唯有爱情可以做到。 傅忆娇吃下两片安眠药,好不容易刚一睡着,这时,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了她。 床头柜上放着两部手机。傅忆娇抓起其中一部,一看来电显示,是长途,她心说,该不是袁金林知道她这部手机的秘密了吧? 袁金林也经常深夜打电话给妻子傅忆娇,只不过,他打的是傅忆娇常用的那部手机或是家里座机。傅忆娇被药力搅乱了头脑,慌乱之中,她臆断那是袁金林在故意刺探情报,因为每次她接听,问袁金林有什么事时,对方都敷衍几句就挂断了。 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信任二字,哪怕在夫妻之间,也正逐渐变得词义模糊。 事实上,袁金林时不时会在深夜打傅忆娇的电话,果真是为刺探妻子有没有午夜牛郎。只要妻子的手机或是家里电话占线,他就可以以将其擒获,可是,每次捉奸,看起来都河清海晏的,看上去风平浪静。 说实话,这时的袁金林心里是很满意的。 袁金林虽然怀疑妻子作风不正派,可是,他并不希望后院真的起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每一个男人都想这样,除非,有些男人另有阴谋,把老婆作为过河卒子,这时,他也可能强制老婆跟别人上床。袁金林不是这种男人。 有时候,静下心来,袁金林觉得他其实挺在乎傅忆娇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爱傅忆娇。如果不是韩功课在先,他或许对傅忆娇会非常疼爱,只是他的确不相信那个雪夜他与傅忆娇发生的关系是傅忆娇的童贞初献。那次傅忆娇身上确实来了例假,因为做贼心虚,他并没有太多观察,也没有很好地体验,尽管女人的初次很特别,实事求是地说,他那时缺乏感应初夜的经验。 傅忆娇的高明之举让袁金林很难抓住把柄。这部手机,是她瞒着袁金林私下里买的,平素锁在学校办公桌的抽屉里,等到袁金林出发她才拿回家。每次通话,陈君寻都拨打她这部手机,如若开机,袁金林定然出发不在家,如若关机,就意味着袁金林或者两个孩子在家中,这时傅忆娇就将它偷偷拿回学校,复又锁在办公桌抽屉里。 这次还是陈君寻打来的,傅忆娇心窗一亮,但是由于安眠药的作用,她的脑子有些沉浮,有些困顿,说起话来就有些娇嗲。“又想骚扰人家对吧?在哪呢?”她轻腔细嗓问道。 陈君寻说道:“广州。昨天是你打来电话的吗,号码好像是是——反正不熟悉,我没记住。” 陈君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便拾起一枚谎言的钥匙开启交谈之门。压力挤心的同时,他又有些美滋滋的,就像喝着闷酒看着美人,有些说不出来的多情。 傅忆娇说道;“没有。我有那么无聊吗?再说,听到你声音我就想吐。” 说话间,傅忆娇的睡意在慢慢消退,她全然不知道陈君寻与秦粉的苟且,因此,还像往常那般调皮。 陈君寻习惯了傅忆娇的这种角色快进,他的心情跟着活跃起来,说道:“想吐?那你还不快一点晕倒?” 傅忆娇娇嗔:“晕倒你好趁机做坏事,对吗?” 陈君寻兴致越发浓厚,调情道:“也就摸索一下吧。” 傅忆娇被开了荤,嗲里嗲气地啐了一口,说道:“你做梦去吧。不过人家刚要做梦呢!现在被你吵醒了,你赔吧。” 提起梦,这个单眼皮美人真希望本书伊始那个怪诞的梦每夜都能重复一遍,重复着被陈君寻野蛮地蹂躏。蹂躏?到底谁想蹂躏谁呀。这时的傅忆娇心里有些犯骚,开始默认了这个臆念。 这边,傅忆娇捧着一个空画的大饼掰来掰去,那边,陈君寻却是满满的涎皮赖脸,戏道:“赔梦?梦怎么赔?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陪你睡觉咯。” 傅忆娇一听,心灵的花朵,有一种别样的怒放,骂道:“老色鬼,你陪老母猪去吧。” 陈君寻的欲望很快就被勾起了,心血潮起,情不自禁地说道:“明天你还要上班,咱们同时入睡吧,睡前吻我一下。”说着,他的某个位置,被迫地表达着坚强的风骨。 傅忆娇隐秘处蕴动着起伏的春潮,于寂寞的暗夜寻觅与归偎这个男人的伟岸,娇滴滴地说道:“够不着。” 陈君寻说道:“太远了不是?吻一下你的手机吧,就像我一样,这样做。”说完,他噘嘴作吻手机音筒状。 谁知傅忆娇却说:“我长得太矮,踮起脚跟也够不着。” 陈君寻方知对方桃花流水的去向,小心脏跟着飘摇自在,说道:“那我只好折腰喽。” 傅忆娇更加调皮,说道:“你干脆跪下求我吧。男人膝下有黄金,有美女,更有情人。” 陈君寻心花怒放,说道:“我愿意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傅忆娇一听,说道:“但我不想做你的情人。”又问:“腿这么长,一眨眼的工夫就到广州了,最后一站到哪里呀?” 陈君寻不假思索地说道:“最后一站到你的心里。” 傅忆娇听后浅浅地笑道:“到我的心里?我不敢接受。终点站是你的家,你的那个江桐是个永远不会退休的站长。”说完,她的笑容越来越浅了,愁绪忽而抽扯出来,缠绕着她的心灵,绑架她的不自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隐私被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有时候,我在想,在这个网恋盛行的时代,若是梁山伯c祝英台重新投胎转世,他们还会化蝶吗?再忠贞的爱情,是不是没有一丝动摇?再忠诚的誓言,是不是没有一点褪色?是情约束了性,让它不要放纵;还是性产生了情,期许它不要变质?在吻牌时代的漩涡里,任何人与网恋绝缘都是不可能的。网络的诱惑,消磨着正义的人格,风化着忠贞的爱情,在欺骗c浮华c骚动c失望的间隙,每插一脚,谁都无法踏踏实实地点击生活。 在信仰缺失的时代,失去了强大的精神支撑,人,跟禽兽相比,并不是比禽兽善于辨别颜色,而只是给颜色做出文字上的说明,黑的,白的,黄的,绿的,或者将白说成了黑,或者将黄涂出了绿意,哪怕他们自诩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譬如陈君寻之流。 在与傅忆娇一番电话鹊桥的煽情以后,陈君寻就像一只荷尔蒙到处乱窜的公羊,心忙的程度,远远大于脚乱。第二天晚上,他潮水再起,又想撩拨傅忆娇,不过,这回却是惹出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前文也说了,傅忆娇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与陈君寻的私通就像是搞地下工作。她的手机有两部,一部常用,一部专为联络陈君寻。 常用的那部就不用多说了,不常用的这部,是她瞒过袁金林私下里买的,平时放在学校办公桌抽屉里,等到袁金林出发她才敢拿回家,目的是为了跟陈君寻谈情说爱。每次通话,陈君寻都拨打她这部手机,如若开机,袁金林定然出发不在家,如若关机,就意味着袁金林或者两个孩子在家中,这时傅忆娇就将它偷偷拿回学校,复又锁在办公桌抽屉里。 孰料这个聪明的女人这次大意了。昨夜她与陈君寻聊天聊得花心散漫,白天又补给几回花蜜,以致晚上放学后,她急急忙忙去接袁重兄弟回家,把手机放在办公桌抽屉里,居然忘记关机了,更糟糕的是办公桌抽屉也忘记了锁。 说来真巧,晚上,学校教务处主任裘一鸣与一位叫汤红叶的女教师加班。这二人本来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加班的,加着加着,各自办公室里的灯就灭了,裘一鸣加到汤红叶的办公室里。 很快,这种加班方式到了奖金发放时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江湖传说,在裘一鸣的日记里,一直有一个不同的注脚,为此,他经常这样加班。这次,更为正解。 这个汤红叶,她的办公桌正好与傅忆娇的面对面紧挨着。正卿卿吾吾,忽听一阵奇怪的震动声。 “不好,有人来了?” 黑暗里,汤红叶低低的颤音有些怜人。 裘一鸣也是惊慌不已,暗骂一声:妈的,这么晚了,谁这么无聊,竟然来办公室搅和老子的好事? 一对狗男女这一慌张,没完成的课件迫切需要一个动物世界的主题。 裘一鸣半提着裤子,猫腰跑到门后去听动静。外边静悄悄的,显然是给他俩的夜生活刻意铺垫的,像一床多情的褥子,静得让人只愿聆听。 汤红叶整了整衣服,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屏住呼吸,聆听着万籁俱寂里的娇喘或者荒芜。 “没人。走,咱接着加班。你狼狈的样子太好玩了,嘻嘻。”汤红叶潮水正起,略显急迫,又不忘缓解紧张的气氛。 裘一鸣却是一丝不苟的样子,竖着耳朵,誓要抓住声音源。 “瞧你胆小鬼的样子,平时那个轰天色胆跑哪去了?回去,快跟我回去,急死人啦。”这女人真然有些急了,说着就贴靠裘一鸣,拉他回临时鸡窝,一边带着老树叶般的软蹭与轻摇。 “嗡嗡嗡嗡”,声音又起。 这回,裘一鸣听明白了,声音是从傅忆娇办公桌抽屉里传出来的。 嗨哟,有戏! 裘一鸣兴趣顿生,此起而彼伏,对身边这位汤老师的兴趣就在光速锐减,最后,所有的兴趣全部聚集到他朝思暮想的傅老师身上了。可怜汤红叶被裘一鸣玩弄一把,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不是人家那道最为可口的菜。 那汤红叶春波荡漾,正在情意浓时,颇为忘我,纠缠不休。 为了摆脱汤红叶的纠缠,裘一鸣忽然将灯打开,说道:“傅忆娇的手机忘记带了,指不定一会过来取。咱们多长个心眼,可别被她抓住。改天吧,宝贝。”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汤红叶却不理会,但见她的嘴一噘,极不乐意地嘟哝:“她呀,说不定现在跟我们一样,正在哪个地方加班呢。” 找个地方幽会去了?我的个去。女人嘛,就是这么爱猜疑,爱跳醋缸。 裘一鸣也不辩驳。他的目光聚集到了傅忆娇的抽屉上。嘿,有一个抽屉居然没锁!裘一鸣一把拉开抽屉,更妙的是,手机就在这个抽屉里。 裘一鸣喜上眉梢,刚一拿起手机,“嗡嗡嗡嗡”,声音又起。是短信提示音。 手机上共有三条未读短信。裘一鸣翻开短信,第一条显示两个字: 在吗? 第二条短信内容为:在吗,忆娇? 第三条短信内容为;干吗不理我,不想理我了吗,宝贝? 如果第一条短信可以给错发或者误伤找到合理的借口,第二条短息则是让人无法辩解,第三条短信呢,则可说明是个男人发来的。 发短信过来的这个号码非常陌生。首先,它不是学校里男同事的,那些男同事的号码裘一鸣手机里都有;也不是傅忆娇丈夫袁金林的,为了扫除猎艳路上的障碍,裘一鸣早已偷偷记住了袁金林的号码。 那么,它会是谁的呢?是校长的私密新号吗? 裘一鸣不知道这个神秘男人是谁,挡不住的醋意翻涌难遏,让他的脸色难看得无边无际,难掩他的嫉妒与失望,居然吃起校长的醋了。 管它是谁的呢?哪怕是校长的私密新号,我也要拔出萝卜带出泥。 想到这,裘一鸣回复一条;刚才在忙,这不,才回来。 很快,对方回复一条:我想听到你的声音,打电话方便吗,亲爱的? 显然,那人一直在等这边的信息,焦急地等。 裘一鸣虽然是个情场高手,但他的江湖道业并不是太深。害怕露出狐狸的尾巴,想了想,他这时打字道:我在家,不方便。 汤红叶凑在裘一鸣身边一直佯装看热闹。她向来嫉妒傅忆娇的美貌,也知道裘一鸣喜欢傅忆娇,但喜欢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这回刚好经历一场考验,故而留意裘一鸣的一举一动。 看到暧昧短信,裘一鸣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海天相接,波及汤红叶的心潮了,让她有一种明显的窒息感。她忽然觉得自己白白被玩弄了一把,也就跳进醋缸里不出来了,与裘一鸣一起浸泡。裘一鸣对那个发暧昧短信的神秘男人发酸发怒,她则对傅忆娇发酸发怒,带着一种同步反应。 裘一鸣刚想把信息发出去,汤红叶眼疾手快,抢过手机,补充一句:我今晚把袁重c袁哲接回家了,咱就短信聊吧。 下午,临近下班,傅忆娇给她公公袁亦发打去电话,叫他别去接袁重和袁哲了,说她去就行。汤红叶坐在傅忆娇对面桌,自然能听见。这个汤老师非常聪明,想了想,她就把傅忆娇接袁重兄弟回家的事情搬上了舞台。她之所以补充这些内容,无非是想获得那个神秘男人的足够信任,通过进一步深挖,扒出那人的身份。 这条短信既已发出,对方偃旗息鼓了,好长时间没发短信过来,不知道是何原因。 裘一鸣说道:“瞧你,吓坏人家了吧?” 汤红叶却说道:“不,这恰恰证明他相信了。听着,现在,你就是傅忆娇。你以傅忆娇的身份再发条短信过去,就说袁金林不在家。撩撩他,看他到底出什么幺蛾子。” 裘一鸣还是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说道:“可别是咱们同事的私密号码?” 汤红叶胸有成竹地说道:“不会的。咱们那些同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点一线,该相交的早就相交了,还能等到现在?” 她这话逻辑十分缜密,不愧是位数学老师。裘一鸣也觉不可能,就说:“那我明天找人查查,看他到底是谁?” 汤红叶酸溜溜地说道:“查吧,查出来以后告诉我,我给你发一把长‘贱’,你找他决斗去。是的,长贱,贱皮的贱。”话到最后,她不忘提示。 裘一鸣不想让汤红叶吃醋下去,也不管汤红叶骂他朝三暮四,这时说道:“生命这么可贵,你真舍得我去死啊?我跟你还没热乎够呢,可别影响咱们的心情。” 汤红叶心湖荡漾,说道:“那就接着加班呗。”说着,她走到吊灯的开关位置,揿灭灯光,然后腰肢轻摇走了回来,往办公桌上一躺。显然,她在这里经常做这等苟且之事,不然,不会这么轻车熟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不知所措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一鸣也是轻车熟路地走过去,不过,他不是奔汤红叶躺倒的地方,而是去捺开关。打开电灯,他说道:“可别这样,红叶,傅忆娇丢了手机,她不会不来找的。” “又是傅忆娇!你的心被那狐狸精迷住啦?!” 不听裘一鸣那话还好,一听那话,汤红叶恼羞成怒,自我挣扎地爬了起来。她这回提速了,快跑几步过去,揿灭电灯,嘟哝:“她来了正好,来了,我让她免费观看现场直播。” 裘一鸣复又按亮电灯,说道:“还是注意点影响吧,这样不好。” 汤红叶去抢开关,抢着抢着,就开始互搧手面了。“啪啪啪啪”声音怪怪的。 这二人像是打乒乓球似的,你来我往,非常有意思,也不怕门卫老头看见。这若是从远处望,灯光一闪一闪的,人影一晃一晃的,还以为闹鬼了呢。 汤红叶执拗不过裘一鸣,怒潮的激动,扭转了春潮的情动。冷不防,她抢过裘一鸣手里的手机,说道:“好,不玩那个,那咱就玩这个。”说着,她开始编辑短信,气得手指直发抖,誓要扒出傅忆娇背后那个神秘的男人。轻轻一点,她发出一条短信: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 刚才对方收到汤红叶的提醒,得悉袁金林不在家,显然放开胆量,没过多久,他就回道:是的,在想你,天天想,想得发疯。 汤红叶见状,嘴稍一撇,心更邪恶,回道:其实,我也想。 对方回道:那怎么办? 从这些文字上分析,猜得出来,这些热辣暧昧的语言,傅忆娇与那个神秘男人经常互表。那傅忆娇看似端庄矜持,想不到是个闷骚型人物。“好一个吃闷心食的骚狐狸!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汤红叶骂道,满脸嘲弄,就感觉自己有多高尚似的。她一心要把嫉妒的美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其万劫不复,这时眼珠子转了几转,回道:真要想我,不如这样吧,过几天,我要去唐州学习,在那里,我们好好聚一聚。 对方飞快地回复道:你同意了?! 汤红叶不看也能想象出对方猴急猴急的样子,故意问道:同意什么?嘻嘻。 孰料对方来了一个惊雷一样的直白:上床! 天哪,风流话射到天上了。 这个汤红叶,之所以冒充傅忆娇挑逗那个神秘男人,完全因为嫉妒傅忆娇,她想把傅忆娇搞得身败名裂,花魁陨落,她才有机会李代桃僵。裘一鸣则是带着另一层目的,抓住这个把柄,他想以此威胁傅忆娇,让其乖乖就范。同是嫉妒,因为目的不同,心情也不一样。 眼见汤红叶恶相毕露,裘一鸣这时夺过手机,说道:“行了,别一不小心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收拾收拾,咱们也该撤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汤红叶感到裘一鸣故意护着傅忆娇,未免有些恼火,埋怨道:“你才是狐狸呢,一只不折不扣的公狐狸。你在想着那个骚狐狸,对不对?大好的心情,全被那个狐狸精搅乱了!” 听到挨骂,裘一鸣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不满,公狐狸与骚狐狸的措辞配对,反而让他心湖漾了几漾,脸上随之露出谜一样的微笑,说道:“既然你这么讨厌她,不如,咱们想个办法整整她吧。” 汤红叶一听要整傅忆娇,登时来了兴趣,觅籽黄雀似的,蹦蹦跳跳,问道:“怎么个整法?说来听听。” 裘一鸣的脸上掠过几丝狰狞,附耳说道:“设法挑她离婚。不过,做这事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汤红叶听后,白了裘一鸣一眼,质问道:“她离婚,你正好方便下手,对吧?” 裘一鸣几乎无语了,抬起手指,点了点汤红叶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女人,脑子整天往哪里想的呢?你不是讨厌她吗?我只想帮你出出气。” 汤红叶半信半疑,却是微笑起来,说道:“光耍嘴皮子没用,我要看你实际行动。” 裘一鸣说道:“好好好,你就擦亮眼睛看我的表演吧。” 说着,说着,他就走过去把傅忆娇的抽屉锁了起来,傅忆娇的那部手机,他则拿回自己的办公室,装进手提包里。 舒了舒懒腰,裘一鸣装出加班至苦的样子,然后锁上办公室,与汤红叶一前一后出了学校大门。经过门卫值得室的时候,他专门嘱咐那个看大门的老师傅,说,若有人问起今晚谁在加班,就说没看见。那门卫也不是傻子,以为裘一鸣与汤红叶的勾当不想让人知道,因而连连点头。 次日是礼拜六,双休日的第一天。一大早,傅忆娇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就匆匆忙忙骑电瓶车跑到学校。等她到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抽屉锁着,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以为自己多虑了,要不就是记性不好。可等她打开抽屉,天哪,手机不翼而飞了! 好在先前她与陈君寻互发的暧昧短信都删除了。傅忆娇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陈君寻还在外地,就忙用身边常用的这部手机给陈君寻打去电话,为了确保通话的安全性,问道:“君寻,你还没有回来吧?” 电话那端传来陈君寻亢奋的声音:“是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还得去一趟厦门。你怎么啦,忆娇?感觉你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傅忆娇确实难掩内心的慌乱,说道:“我那个手机,往后你千万别打了。” 陈君寻困惑不解,“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忆娇。” 傅忆娇说道:“那手机被人偷走了。” 陈君寻一怔,忽然,一种不祥之兆盘旋脑海,惊问:“偷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忆娇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是昨天晚上。昨天放晚学我忙忙操操去接袁重和袁哲,手机放办公桌抽屉里,谁想抽屉忘锁了。” 天哪!这才是造孽啊。 陈君寻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随之石雷一般炸开了,惊呼:“昨天夜里跟我互发短信的不是你?” 傅忆娇也是一惊,忙说:“我昨天晚上一直陪着袁重兄弟呢。” 陈君寻接茬道:“对啊,你告诉我,袁重兄弟在家,叫我不要给你打电话,说发短信就可以了,我才跟你一直短信聊的。” 傅忆娇心里愈加冰凉,暗道,丢死人啦!显然,有人在冒充她,这个人,一定是她本办公室的同事,这以后,她怎么在单位立足哟? 可傅忆娇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意思昨夜陈君寻聊天时一本正经就好,故而问道:“你都说了些什么?” 陈君寻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傅忆娇听到对方的咂嘴声,又是一凉,幽幽怨怨地问道:“你又贫嘴啦?” 陈君寻情绪急剧低落,说道:“别问了,都是些暧昧短信。这样吧,厦门我不去了,今天我就赶回去商量一下对策。” 一听说是暧昧短信,显然,都是傅忆娇先时领略过的风流话。什么“情呀爱呀”“亲呀乖呀宝贝呀”“我想你你想我没”“一起做梦吧”,这些都还是比较诗意的;直接的有“我想搂你睡觉”“过来给我搓搓灰”,那简直就是杀猪般的直白。 流氓文人嘴里的暧昧,那弹性真是太大了。傅忆娇失望至极,说道:“你回不回来都一样,能用什么好商量的?你就等着江桐找你闹离婚吧。我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干了。” 陈君寻能够感知傅忆娇低落的情绪,他的心里直发急,却是强作镇定,说道:“别慌,忆娇,别慌。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 “遇到坏人了,还能有好吗?” 说罢,傅忆娇瘫坐在椅子上,挂断电话,久久发呆。 接下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下个礼拜一,再来这里上班,她该怎么见人呢?也不知道贼人安的什么心,要是遇到个快嘴婆,全学校的唾沫还不把她淹死? 风流韵事,这才叫风流韵事! 越往下想,傅忆娇的心里越是害怕。那边,陈君寻也好不到哪里去。昔日一对柔情似水的情人,乐极生悲,遇到这种事情,躯壳都有些僵硬,甜言蜜语断然免提,哪怕是安慰,那也只是头发对指甲的抚摸。 傅忆娇到底怎么找到手机的?裘一鸣对她做了些什么?汤红叶是个快嘴婆吗?这些,先留给读者朋友一个想象空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现在,来说说青屏商业圈“大姐大”白美玲。 比起白美妙的超级烂,白美玲的显著特点就是超级性冷淡。这姊妹俩就像坐标轴两侧对称的两个点,一个超级负,另一个超级正。正到水至清则无鱼的地步,以致她生命中唯一的一个男人,她的丈夫罗建业跳到别人家的池塘摸鱼。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天堑的情殇。 多年以前,当白美玲无力切断罗建业与谭雁龄私通的幽幽小路,她选择了偏离,她把绝大部分精力投放到她热爱的事业上了,在生意场上,她就是一台印钞机,万人崇拜,光风霁月,心境大好。她享受着这种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陷入困局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若说白美玲是位铁娘子,那只是表象,是韩功课之流抬举她了;但若说她是个女强人,那一点都不为过。事实上,与罗建业结婚没不久,白美玲就辞掉工作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先后生下了罗艳丽和罗玉珠。没有朋友,没有经济决策权,更没有自己相对独立的生活圈子,那种日子,着实打磨她的棱角。 后来,她想,再这样困下去,她哪怕是只猴子也会被拴成白痴。每天绕着厨房转,对于她这个经济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而言,那简直是一种蹂躏。她厌倦这种毫无波澜的生活,也不愿牺牲自己给男权思想的滋生提供过于肥沃的土壤,于是毅然砸碎家庭主妇紧箍咒,冲破罗建业强行阻挠,出来做装潢材料生意。 没干多久,白美玲凭仗自己的聪明才干和压抑多年始得爆发的激情赚了几十万。再以后,搞装潢材料的个体户像雨后春笋似的,一下子冒出许多家,这时,她又做出一个大胆决定,从装潢业急流勇退,开起青屏第一家大型娱乐ktv“皇冠丽都”。 白美玲伸手向吻牌公司借钱要开“皇冠丽都”那阵子,从她说话的底气,罗建业断定她赚到一些钱,那时,罗建业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事实上,白美玲这些年是赚了还是赔了,罗建业根本没有过问,他跟白美玲说:“赚了,就当是你私房钱,你到银行开个账户存起来;赔了,权当花钱买教训,认识一下所学理论与社会实践到底有多大差距。” 那些话,无疑带着十二分的小觑,引惹白美玲强力反击。 罗建业后来改变了观念,他在想,女人嘛,忙点也好,别闲来无事找他磨嘴皮c斗心眼,找茬吵架。再说,越闲的女人越是敏感,那时他跟谭雁龄正打得火热,白美玲好像嗅到异样味道了,若是还让她继续闲下去,早晚非得被她抓个现行不可,她要忙,爽当就让她拼死拼活忙下去,永不消停,这样,无形中就给他与谭雁龄的幽会增加了诸多便利。 “皇冠丽都”给白美玲带来了一大笔利润,孟帆开了“雕刻时光”以后,白美玲大幅降低会员价,一路把“雕刻时光”砸得稀里哗啦,然后就转让了出去,开始进军青屏餐饮业。 白美玲一心扑到事业上,俨然一台高速运转的印钞机,忙忙碌碌地经营着她的生意场,再把白美妙拉过来,这姊妹俩可以说都掉进钱眼里了,不过,赚钱的方式大相径庭,白美妙出卖的是肉体,而白美玲出卖的是智慧与魄力。而罗建业,则像孩子放了暑假,没人管教,遄返两地风月无边。 “百氏快餐”旗舰店的开张带来很大成功,同时,也使白美玲的名字连同她的姓氏张扬开来。她不再像开“皇冠丽都”时那样低调与隐蔽了,那时的投资资本大部分来自向吻牌公司的伸手讨借,而现在的所有投资,则是她的自身富贵。 百氏与白氏的谐音使得白美玲三字日渐响亮起来。兴隆的生意让人不再猜疑这是形如贪官污吏变相洗钱的把戏了,更有人公然给她打出铁娘子的称号。而此时,吻牌公司却因经营不善陷入困境,效益严重下滑,连续两个季度出现了亏损。 作为罗建业的正牌夫人,白美玲自然知道吻牌公司产品积压严重,周转资金短缺。这一天早晨,临上班之前,她跟罗建业说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我想跟你说件事,建业,不过,咱可丑话说在前头,听了,你不许较劲。记住,你可以糟践一个人,但永远不要糟践一个团队。鱼离开了群,被人类养在家里,哪怕成功地活了下去,那也是一种寂寞,所以,它以自杀的方式,成功地回到了河流,当然,这不是因为河流本身,而是河里有它的伙伴。” 话还没挑明,白美玲首先警告道,说真的,她也不想夫妻间三句话没说完就抬杠。 罗建业望了望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她的性格有些变了,不再那么狂傲和强势了,像是一位知书达理的淑女,于是,他跟着也软化了性情,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曲里拐弯地摆谱,我一沾鸡汤脑子就晕。” 白美玲笑道:“吻牌公司不是资金紧张吗?我想帮你这个忙,前期,我先借给你两百万吧,鉴于吻牌公司的实际困难,利息由你定,不给也行。” 原来,这女人是想拯救吻牌于水火。两百万虽然不多,也可姑且缓解燃眉之急呀,不料,罗建业听后婉言拒绝了。 罗建业生性要强,他不想用一个女人的私房钱帮他过冬,何况,此时的吻牌公司尚未完全转型为私人企业,即使破产,也应该政府买单。白美玲的私房钱事实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他不想罗家的钱烂在吻牌这个公私合营的大锅里。 明白丈夫的心思以后,白美玲说道:“我投钱给你,是想赚钱的,我对这笔投资信心十足,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别老是往坏处想呀。当下,你需要做的,是打起精神,想方设法如何开动机器扭亏为盈。” 罗建业还是摇头,说道:“大锅饭把公司员工都养成油壶嘴了,现在的吻牌公司就像个大草垛,谁逮住机会,就上前扯一把草带回家。公家的钱,花起来没人心疼,想让我从家里拿钱投进去,肉包子打狗,我不干。” 白美玲见说不动丈夫,灵机一动,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你就向公司员工募集资金吧,年底计提红利,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培养他们的主人翁精神,如此一来,一方面可以解决企业资金困难,另一方面,也可以提到企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罗建业沉思半晌,说道:“公司多数员工家底子都不殷实,让他们每人掏几千块钱恐怕比较费力气。我听说最近省国资委批下来几千万财政贴息贷款,真要按照常居安的意思,由百顺化工公司的池承诺替我担保贷款八百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了,让我再想想吧。” 白美玲一听,心说这样也好,然后说道:“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实在不行,你再找我。” 上班以后,罗建业安排财务会计带着财政贴息贷款担保人担保书到百顺化工公司去找池承诺签字。财务会计到百顺公司大门口,见一帮群众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吵吵吆吆,不让任何人出入。 他们这些人,是到百顺化工公司闹事来着。财务会计进不去,只好向罗建业电话请示。 罗建业明知这个时候麻烦池承诺等于添乱,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企业停产多日,他心急如焚啊,考虑半晌,他还是硬着头皮给池承诺打去电话,请池承诺务必帮忙。 池承诺听后说道:“罗总,我知道你有困难,我也真想帮这个忙,可是,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现在也遇到了麻烦。” 罗建业害怕池承诺趁机推脱,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天大地大,不如兄弟们情谊大,池总遇到麻烦,有用得着老大哥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兄弟我定然肝脑涂地。不过,我现在的确急需这笔资金,俗话说好酒好菜敬远客,贼打火烧请四邻,现在吻牌火烧眉毛,见死不救的事,池总肯定做不出来。” 其实池承诺只跟陈君寻c袁金林c白美妙这些人年龄相仿,三十左右岁。早先,他的父亲池兴安掌管老百顺农药厂的时候,罗建业跟池兴安一直兄弟相称,现在罗建业甘愿自降身价称呼池承诺兄弟,也算给其一个好大的面子。 池承诺明知罗建业急于救助,降尊纡贵,哪怕装下人,他也不领情,就说道:“罗总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大门正被一群刁民堵着呢,口口声声他们的手压井井水被我公司废水污染得没法吃,非得让我和自来水公司协调,出钱给他们安装自来水网,这不,公司外边的地下排污管道也被他们堵了,搞得污水四溢。若说污染,这附近的企业,哪家没有污染?凭什么就我们百顺化工公司做冤大头?真要出资的话,铝厂c碱厂c造纸厂c油漆厂都得摊一份。现在可好,人家都在捂脸偷看我的笑话!” 池承诺借故发了好一阵牢骚,纯粹的“王顾左右而言他”啊。 罗建业接腔帮衬道:“那当然,那当然。真要出资,也不能只找善茬。咱再来说说担保的事吧,老弟你放心,常市长已经同意以地方政府的名义与你们公司签署反担保协议了,你们公司所承担的全部担保责任c违约金c损害赔偿金c实现担保债权的费用等全部债务,政府都愿意连带责任担保,所以,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罗建业拍胸脯保证,我不会害你。” “哦?昨天说的事情,今天就办了,常市长真是雷厉风行。有常市长亲自发话,我更应该当成自家事来办,可是,罗总,真不巧,我现在不在公司啊。罗总你不知道,我们百顺公司的日子一天天的也不好过,我是出来避风的。” 罗建业一怔,“罗总出差了?” “对呀。我们公司门口天天有人堵。幸亏我不在,不然,非得被那些刁民讹死不可。咳,咳。” 说着,池承诺干咳两声,害病似的,一面连表惋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设法自救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罗建业一愣,脸色随之难看得无边无际,他知道,联保协议如果没有池承诺亲笔签字,无异于一张废纸,因而问道:“池总什么时候回来?” 池承诺咂了几下嘴,说道:“这个嘛,真不好说,罗总。我到北京学习来了,刚下飞机。担保的事情,我是鞭长莫及呀。实在不行,我看,你就去找天力化肥的尚总帮忙吧,都是企业界好弟兄,他也一定会把罗总的事当作自家事办的。” 池承诺不愿冒这个风险,开始打起太极。罗建业不傻不愣的,自然听得出来。罗建业心说这家伙翻云覆雨,昨晚一起喝酒,姓池的在酒桌上当着常市长的面满口答应,不想一夜之间就变卦了。 罗建业努力撑持着腰板,让它不要弯曲。是啊,他不愿因为钱而变出点头哈腰的奴态,却也不得不强颜作笑,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这样吧,等池总回来,我给你接风洗尘。” 话刚说完,池承诺那头好像占线了。 这其实是池承诺故意将电话设置为呼叫转移的,他想,这是他拒绝罗建业的最好方式了,姓罗的真要是死不要脸的那种人,拉来常居安再请他喝一顿,事情真的就不好办了。 池承诺挂断手机,随后“哼”了一声,自言自语:“此君真有意思!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我跟你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情因债果,所有的怨怼不会没有源头。既然池承诺这么看衰罗建业,一定有他的理由。 当初天府巷拆迁时,白俊杰与韩功课险些大打出手,那出戏惊动了青屏上下,让青屏一时间成为上海滩。要知道池承诺可是韩功课的大舅哥,打的是实力,争的是黄金,他能不站在韩功课那边给他加码吗? 还有,罗建业老婆白美玲开的“皇冠丽都”与池承诺老婆孟帆开的“雕刻时光”曾经发生过一连串恶意竞争,致使“雕刻时光”一直处于亏本状态。生意场上无父子,更何况两个带着矛盾的家族,说要互助友爱,谁帮助谁呀?谁友爱谁呀?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其实,跟罗建业通话时,池承诺这个五官乱七八糟的丑男正躺在百顺化工公司小会议室里睡觉,他说刚下飞机,那些谎言都是带着消声器的,经不住推敲。 这也不能怪池承诺,他考虑的也没错。吻牌公司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非得倒闭不可,虽说政府全力支持百顺公司给吻牌公司担保,并愿意给百顺化工公司提供反担保,可一旦吻牌公司破产还不起贷款,百顺化工公司定然要挨五十大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池承诺想,他还是谨慎为妙。抛开个人恩怨不讲,单说各为自己企业前途,他这也是情有可原。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其实,罗建业早就应该明白池承诺不可能给他担保,无论从私人感情还是企业交集,他只是走投无路,被逼得糊涂了。 罗建业枉费一番口舌,撂下电话。这就叫:人不可轻易谈理想,有些理想,实在温暖人心,可一旦触摸起来,又真的让人手心冰凉。 浑身乏力地往老板椅上一躺,罗建业轻轻捏揉头皮,感觉脑袋像要炸了。 事情碾到这个地步,求人不如求己,这时,再一想白美玲提出的集资方案:公司员工人人出资,实行内部自救。罗建业就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可行办法,于是,他召开一个中层以上干部会议,进行民主表决,结果,大家一致认为,事已至此,只能自救了。 集资事情一经鸣锣,罗建业感觉肩上担子更加沉重了。他在考虑,如何才能保障公司员工,特别是一线工人,辛苦多年攒凑的那点血汗钱投资进来不打水漂,而且,还要给予回报,回报越多越好。 吻牌公司大批积压产品眼看就要过期,当务之急,他得想办法尽快处理掉,当然,他不会效仿那些无良企业老板更改日期蒙骗百姓的,他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降价促销。 积压的产品,并不是质量不如同类厂家,而是出厂价格偏高导致竞争乏力。让出一大块利润给经销商,赔本价,甚至跳楼价,重利驱动,经销商的干劲可就大了,如何销售出去,他们有的是办法,哪怕更新日期。不管怎样,积压产品总算没到销毁的地步,吻牌公司也算躲过一劫。 为了避免悲剧重演,罗建业意识到,生产成本居高不下作为吻牌公司的致命痼疾,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因此,礼拜日下午,他就召集生产技术骨干专门开一个讨论会,研究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收获甚微。 也许,人生中最大的失望带来不了最大的痛苦,但却给生活本身带来最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怎么形容呢?它就像:当你和你一生中最爱的人第一次行房的时候,当你快到高潮的顶点,她却突然潜水了。 金钱与女色一旦挂钩,就会迸发意想不到的电光。吻牌公司经营上遇到的窘局,与上面那个情形一经比对,又是何其相似。 心境溟濛的罗建业无力想象谭雁龄的美好,正待在办公室里兀自发愁,这时,公司总经理鹿安然敲门进来了。 “罗总,有件事情,我想向你汇报。”鹿安然关上门,坐到沙发上,接着说道:“要降低成本,还有一条途径,当然,这是商业秘密,绝对不可泄露,刚才会上人多,我不便说。” 罗建业听后眼前一亮,说道:“哦,你有好办法?快点说来听听。” 鹿安然小声汇报道:“当前市场不只是食品行业大打价格牌,动物饲料行业也是如此。我有一位大学同学在一家饲料企业做技术科长,据他透露,他们的产品里加入了一种叫三聚氰胺的蛋白粉瞒天过海混过检测。这三聚氰胺其实是一种用在乳胶生产工艺上的化工原料,不过,将它放在饲料中却能有效地提高含氮量,而国内食品行业蛋白质检测的主要依据正是含氮量的检测数据。我看,我们要降低成本,不妨效仿饲料厂家尝试一下。目前,贫穷农村市场还是块不起眼的蛋糕,那里市场监管混乱,消费受众自我保护意识也不强,一旦我们降下成本,再一确立价格优势,我们势必可以迅速占领那块市场。” 这个汇报挺有吸引力的。罗建业用心听完,然后眉梢一挑,问道:“那个叫什么三聚氰胺的来着,对人体有害吗?” 鹿安然恬不知耻地说道:“害处肯定有的,不过,那玩意很容易随尿液排出体外,少量加入一些对人体威胁不大,不会死人的,放心。”说着,面露得意,俨然一个有功之臣。 罗建业审视着鹿安然邀功讨赏的表情,突然,他的脸色一变,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亏你想得出来!” 这声音带着金属的光泽,像一把利剑,在心上划一道血口。 接着,又说:“不会死人就等于不会害人吗?还大言不惭地要抢占贫穷农村市场,那里生活的可是全社会最弱势的群体啊,要去害他们,你于心何忍呢?你这是让我自掘祖坟。我罗建业就是把企业办倒闭,被我的员工戳断脊梁,也不能被天下百姓谩骂。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谁敢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最后他必定倒霉。我看,你的心思应该多放在工艺改良上。下个月的生产成本再若降不下来,我看,你这个总经理就引咎辞职吧。” 鹿安然所说那种三聚氰胺的东西,美其名曰蛋白粉,确实能够蒙骗蛋白质检测仪器,于是,就有了想要肥死的马和想要作死的人。通过添加蛋白粉降低成本,低价位倾销到贫穷农村市场,吻牌公司不做,却有好多同行跃跃欲试。因为利欲熏心,这些人将科学摆上货架,然后又故意放错地方,于是,人打败了机器,成就了罪恶。 鹿安然自以为好心,见罗建业一蹶不振,他排忧解难来了,顺带邀功请赏之味,却不料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罗建业这一翻脸不认人,搞得他灰头土脸,颇觉无趣。紧接着又骂他个狗血喷头,直把他骂得头颅蔫歪身材枯萎,直到在心情衰落的过程中快要后悔死去。 唉,要说这事吧,怪只怪鹿安然平素看扁了他的老板,误判了罗建业职业操守的底线,伴君如伴虎,你连老板的人品都摸不透,又能怪谁呢?往后还怎么在单位混? “我也知道你心系吻牌,是想帮我分担压力,不过,咱们确实不能这样干。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狠狠地搧了下属一巴掌,反手给块糖吃,这是老板们擅长使用的伎俩。罗建业一边说,一边甩搡手面示意鹿安然离开,说话语调缓和了许多。鹿安然碰了一鼻子灰,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一见对方撵他,赶忙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亲情至柔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等到鹿安然走后,罗建业双肘抵在老板桌上,指腹轻揉着印堂穴,宁心安神,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烦得要命,过了一会儿,他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玉珠,是你吗?” 罗建业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爸爸!” 接到罗建业打来的电话,罗玉珠格外兴奋。 人常说女儿是件贴心小棉袄,这话一点不假,单从电话那头的语调,就让人听起来十分舒坦。罗建业就被小女儿的热情深深感染了,一时骋怀,微笑着问道:“忙什么呢,玉珠?能不能向爸爸汇报一下?” 电话那头,罗玉珠的声音如珠落玉盘,“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呀?有句老古语说得好,叫什么来着:富不学富不长,穷不学穷不尽。我敢偷懒吗?” 听这小姑娘说话,像个老人精似的,其实她正在读陈君寻的作品,是本言情小说,她不敢直言,只得拿古人作挡箭牌。 罗建业不识谎言,接住女儿的话茬,问道:“那?你说咱家穷还是富呢?” 罗玉珠说道:“真正的富有来于精神,真正的贫穷取自物质。恩格斯说过:物质不是精神的产物,而精神却是物质的最高产物。所以说,你现在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快乐。” 这个小姑娘知道父亲近来烦恼不断,博览群书的她这一活学活用,也像一位灵魂导师。 罗建业听后又是一笑,说道:“别太累,请注意劳逸结合,罗玉珠同学。要不,你放下书本,爸爸陪你打保龄球去,算是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过一会儿,爸开车去接你。” 话间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还奖励呢,这分明勒索来着。罗玉珠小嘴一噘,说道:“噫!到底谁陪谁呀?” 罗建业也觉好笑,装作小心翼翼的模样,试探着问:“要不,你陪我吧?好闺女,行不行?” 罗玉珠小说正看到兴致处,打心眼不想去,但又不想让父亲稍好的心情折戟沉沙,就见她乌黑的美眸一转,说道:“打保龄球,你能行吗?你连废纸都投不到垃圾筐里去,怎么跟我比?算了吧,爸,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等你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练好本事再来向我挑战好啦。现在,你真要想找到成就感,我看,不如让小姨陪你去吧,她的水平比你还臭。” 这个罗玉珠看上去文静乖巧,却也有后奶瓶时代少女的俏皮。真是人小鬼大啊,罗建业被女儿的聪明逗得哈哈大笑,心灵的花朵,带着一种别样的怒放。 是的,企业不景气,加上妻子白美玲性情变化莫测,着实让他烦恼不少,而小女儿就像上帝送给他的安琪儿,就连吹侃的大话也能给他带来莫大快乐。 一冷一热,适度中和,让罗建业的心里还能保持温暖,所以,他仍然想保全这个家庭,尽管在他心灵最隐秘的地方,那个痴情女人谭雁龄无时不在向他张望。 罗玉珠也知道吻牌公司经营状况出现了大问题,她虽然留恋陈君寻的小说,却也非常希望澄莹父亲糟糕的心情,就陪罗建业去了保龄球馆。思忖女儿的提示不无道理,罗建业真的把白美妙叫了过去,想在小姨子那里找到自信,不料白美妙保龄球打得比想象中好得太多。 为了彰显身材,白美妙穿着一身名牌修身运动服,那头大卷发,编成一个疏松的辫子斜甩在后颈,随着腰肢的扭动,于风韵中俏皮地拨摆。一洋一土,一骚一纯,在她身上经纬交织,不甚扎眼,甚是走心。哪怕跟她的姐夫在一起,她依然韵致不减,野味十足。 往前推算,上一次做这种发型,还是在那个遥远的情人节勾引袁金林的时候,这次再做这个发型,是不是有一种相同的含义呢? 当一道耀眼的雪光闪过,白美妙肚脐眼露出来的时候,罗建业的脸像被玻璃划了一下,而白美妙手里的保龄球则平直地滑了过去,砰,又是一个满贯! 是胸器,还是凶器?白肚皮变成了实验中的小白鼠。 这时,在一旁做裁判的罗玉珠可就看不下去了,忙插话道:“小姨,你别只顾抓球掷球,你知道保龄球的来历吗?” 白美妙自豪地说:“赢球才是王道,瞧你小小年纪,脑子里装那么多东西,能盛下嘛?” 这话就是说,罗玉珠不该聪明呗。聪明难道是有错的?罗玉珠被人小瞧,满脸不高兴,小声嘀咕:“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什么可骄傲的?无耻近乎勇。”继而抬高嗓门,说道:“我给你上一课吧,保龄球起源于欧洲的宗教活动,木瓶本来是木柱子,代表邪恶,球代表正义。没文化真可怕!” “咦?你这个臭丫头片子,胆子不小,敢损你老姨,我要是发脾气打你屁股,你爸爸在场也救不了你。”白美妙说道,一分神,球走偏了,只击倒一个木瓶,这时她恍然大悟,说道:“瞧你这个熊孩子,哦,我知道了,你跟我打心理战,是想让你爸爸赢吧?” 听她们一唱一和,吻牌的窘境带给罗建业的烦闷,此时已是扫除大半了,家庭的温馨,看来真比红灯区的歌声更能放松心情啊。 罗建业高兴于女儿的机灵与知识丰富,这时评判道:“我说美妙,你也不能一味不服气。体育课,玉珠赶不上你,可是文化课,你还真的不如她。你们俩平分秋色c各有千秋,所以,我建议你们以后相互学习。”白美妙一听,努了努嘴,耍了几句阴腔:“真不愧: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玩不过你们,不玩啦。不过,今晚的饭你不能不请。” 罗建业说道:“不吃大餐,能请得动你吗?” 白美妙说道:“大餐倒不必,你们企业困难,我不是落井下石那种人,咱们降一个档次,就去大禹门那个海鲜城吧。” 说着,白美妙想起上次袁金林带她吃的几道海鲜,那味道确实不错,又因肚子“辘辘”叫唤,不禁流起了口水。 罗建业一不小心中了小姨子的圈套,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说道:“成,不过现在还早,你先歇会,我跟玉珠比一比,我这个女儿,有时候话比埃菲尔铁塔还高,得搬天梯去够,可又观赏性极强。” “那我姐呢?要不要跟她说一声?”罗建业在吹牛,白美妙关心的却是吃,这时想到姐姐白美玲,不禁问了一声。 听到这话,罗建业脸上掠过一丝不快,说道:“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吧,问她有没有时间,她的生意忙得很!” 很显然,罗建业不乐意带上白美玲。白美妙看在眼里,问:“怎么?又吵架啦?” 罗建业说道:“没有。大家都够辛苦的,自寻烦恼只会更累。” 白美妙哀叹一声,说道:“你和姐之间,你就应该多让着她一点,谁叫她是女人呢,现在虽说女人变了天,翻身解放了,可我们还是弱者,不然皇帝都让女人当了。我可不希望你们家庭破裂,到时候,我喊你姐夫你不乐意,不喊你姐夫我不乐意,唉,还是像我这样好,单身贵族,逍遥自在。” 说着,她不禁想起袁金林。她闹不清自己犯了哪门子贱,人家都说袁金林品质低下,可她偏偏护短,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她注定要摊的那一份吧。 白美妙承认对袁金林产生依恋的幻觉,虽说算不上爱得死去活来,可是,对于袁金林的人格缺陷,她没有半点嫌恶。和袁金林在一起的时候,袁金林那种完全投入的感情状态让她着迷,不像韩功课之流口蜜腹剑,甜言蜜语无非是想玩弄几回。 想着袁金林的好处,白美妙莫名其妙地嫉妒起傅忆娇,又在心里硬把傅忆娇往韩功课的怀里推搡,然后笑话袁金林被人戴了绿帽子。嫉妒c陷害c嘲讽,三个词语,一旦随着醋意畅快地循环,这时,便生发了恶毒的爱情。 白美妙这一说单身逍遥,也正是罗建业要批评她的地方,罗建业说道:“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婚姻事情不能一拖再拖,毕竟咱们中国人思想传统。再这样游魂下去,你知道周围人会怎么看你吗?如果你以后还这样,我也不能带你东跑西走了,不然,人家对我也有看法。” 一听这话,白美妙来了兴趣,笑目盈盈地插话道:“能有什么看法,难不成说小姨子是姐夫的一半,说我跟你穿一条裤子?” 罗建业将脸一沉,嚷道:“去,没大没小的。个人问题抓紧点。不过,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人品很重要,以后,看人看准点,别走眼喽,也不能找错庄家乱出牌。” 罗建业说这话实有所指,那就是情节人那天白美妙和袁金林手拉手逛街时被公司办公室主任老薛看到了,告诉了罗建业。当听说袁金林在泡他的小姨子,罗建业非常震怒,就想将袁金林从吻牌公司的销售口裁掉。幸亏袁金林提前从妹妹袁茵那里探得风声,找白美妙帮他去罗家讲情,好说歹说,这才留用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表彰大会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想到袁金林的不是,罗建业满脸嫌怨,稍好的心情不自觉地就被抽去了一些丝线,在一点点减少,却又平添了许多繁乱。 白美妙听出了姐夫的弦外之音,也不想主动描黑自己,而是说道:“人家就是想做单身贵族。你不整天吆喝向西方国家学习吗?瞧瞧西方国家单身主义者活得多洒脱。” “单身贵族?单身贵族,单身贵族瞎胡闹!咱们是在中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条训规,老祖宗两千多年前就给咱们定下了。” 白美妙一听,白了姐夫一眼,说道:“规矩是给你们那一代定的,又没给我定,老古董。”随后暗想:给你定也没定好,你跟谭雁龄那些破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老古董?我呸。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声来。 罗建业不知道小姨子因何发笑,只以为这女人生活无解,精神失常,就说:“你太任性了,美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了。” 白美妙接腔说道:“我这不叫任性,空头支票上画漫画,那才叫任性。任性的是你们这些大老板。” 空头支票上画漫画才叫任性?我擦,多么形象的比喻啊! 罗建业也真是无语了,见说不通白美妙,他就不再跟她计较,留些好心情,专心陪小女儿罗玉珠打球了。 打完球,吃过海鲜,白美妙自家有浴霸不用,偏偏要在姐夫家洗澡,还要罗玉珠帮她搓背。 罗玉珠没有忘记上回拜托白美妙办的那件事情,洗澡的时候,她问白美妙:“小姨,我托你的事,你问了没有?” 白美妙顿了一下,说道:“先给我后背打打肥皂。” 罗玉珠嘟起香腮,极不情愿地拿起了肥皂。“什么事?”享受着花洒的温热的抚摩,白美妙这才问道。 罗玉珠吞吞吐吐,“就是,就是约见沉吟的事情,陈君寻,百顺化工公司的,你那个舞伴袁茵的姐夫。” 罗玉珠想见作家沉吟,白美妙以为文学小青年瞎胡闹,确实给忘了,但一听说陈君寻这三个字,她的脑子里立刻浮现陈君寻那张英俊的脸庞。 带着敌意,白美妙转过身审视罗玉珠,说道:“你这丫头片子,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是不是熟得有些早了?说,你是不是爱上陈君寻了?人家可是成年人!” 罗玉珠一听,失望随之翻越她的脸,衰落于她的脊背,反正颇不自在。又见白美妙揭她老底,嗓门高大,她不敢得罪不说,还有些害怕,连忙求道:“小姨你别大声好不好,我爸还在外边呢。” 可白美妙思想非得跑偏,好像得了幻想症似的,不无自嘲地说道:“想偷看我洗澡?他敢!”显然,她把自己想象成罗建业的另一半了,做一个与姐夫相呼应的女人,也许是她前世由来已久的一个梦想。 罗玉珠不知这个小姨有多花心,就见她小嘴一撇,说道:“瞧你想哪去了,不许开小差。” 白美妙也觉有些可笑,这时小声问道:“你告诉小姨,作家有什么好?作家可以叫高尔基,但他玩得起高尔夫吗?作家吃得起鲍鱼吗?作家一篇文章的稿费够我做一次面膜吗?这个世界,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作家。你没看见满大街垃圾桶里找东西吃的叫花子,说不定就有一个喜欢舞文弄墨。” 这个白美妙,高中没有读完却又请一个文学青年代考,拿了张汉语言本科文凭,可能当初人家要价高了,她因此对作家表达着一连串的偏见。罗玉珠不知这个原因,一听这话,这回真的生起气来。 “小姨你这话说得没有道理。又不是叫你到沙滩上捡小米。不帮拉倒,犯得着这样侮辱人家吗?没品味。” 说着,罗玉珠将搓灰布往盥洗台一扔,气嘟嘟地,不想让白美妙帮她搓背。 白美妙这时突然注意到罗玉珠身上几块淤斑,有些好奇,“咦?你别动,臭丫头片子。这是什么?” 罗玉珠不想再和白美妙说话,擦干身子就去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地回道:“不知道,老早就有了,反正死不了!” 可怜罗玉珠自以为含苞待放,青春的雨季还没打开浪漫的小伞,却不知道那是白血病的前兆,是她生命褪色的符号,与青屏林立的烟囱密不可分。 其实,作为一座闻名遐迩的化工城市,青屏的环境一直在持续恶化,这种恶化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给青屏民众的健康构成了巨大威胁,诸如造就一大批新生大头娃娃,一大片毒大米产区,一个个癌症村落,一大帮怪症患者。 而招商引资的大旗却还在迎风招展。发达地区淘汰或者勒令搬迁的高污染低产能的小化工企业,在私底下给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足够的利益输送以后,堂而皇之,一路绿灯纷纷开进青屏。锣鼓喧天响,爆竹声声脆,向来擅长浑水摸鱼的蒋书记,这一下戏剧性地成为青屏下岗工人的救世主。 这一天,青屏恒泰国际大酒店,也就是原青屏政府第一招待所的大礼堂里,全市各乡镇招商引资成果表彰大会正在召开,目的在于激励经济大比武中政绩突出的乡镇领导,砥砺前进,再创辉煌。 会上,蒋书记精神饱满,气宇轩昂,麦克风里铿锵有力的脱稿演说转承圆滑,吐字清晰,组词精准,俨然一名优秀的说唱歌手。 “要实现聋子与正常人的直接对话,助听器就必不可少;青屏的经济要想与发达地区接轨,我们就需要借助一个助听器,那就是外商。当初,我来青屏的第一天就说过‘先招商,然后方可择商’。青屏是个经济欠发达的城市,商业落后,工业底子也很薄弱,好的企业根本不愿意来这里扎根。因此,首先,我们要降低门槛吸收资金,多建厂房,以创业带动就业。等到经济发展起来了,外埠企业争相前来投资的时候,我们才有底气加以遴选。通过一年多的奋战,现在看来收获很大。一年下来,我市gdp由三十亿升至六十亿,财政收入由原来的每年四亿增加到十亿。所有成绩的取得,离不开同志们的不懈努力啊。 “成绩是值得表扬的,但是,我们不能就此满足,请大家务必戒骄戒躁苦练内功。从现在起,我们产业集聚能力和投资承载能力要进一步加强,项目审查上要更加宽松,要保障投资绿色通道畅通无阻。只要有人垂青青屏这片投资热土,不管人家投产什么,只要法律范围内许可生产经营,我们就拍手欢迎,是母鸡,就一定能下蛋嘛。同时,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再跨一个新台阶,盖高楼,修宽路,植树种草,美化我们家园,给青屏百姓带来真正的实惠。 “前一时期,我听不少外商反映,说青屏欺生。一座城市,如果城市名片上冠以欺生二字可不好啊,这就需要我们大力治理青屏软环境,为青屏经济的大发展营造舒适的环境。过一阵子,我准备牵头成立一个治理软环境办公室,由公安局c法院和政府办公室抽派精英共同组建。今后,谁若故意刁难投资商,故意给投资商小鞋穿,谁就是青屏人民的公敌” 用漂亮话打底,拍大腿定调,这是官场通病。 蒋耕耘慷慨陈词,由一名优秀的官场说唱歌手变成了官场鼓手。台下,掌声雷动。 受表彰的乡镇,以榆钱镇为最。青屏经济开发区主要置放在榆钱镇辖区,因此,大比武第一名的荣耀,非榆钱镇党委书记莫属。 发展就要牺牲环境,不牺牲环境经济根本无法发展,蒋耕耘的这段话揭示出青屏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矛盾及解决办法,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绝大多数的与会者纷纷点头,认同了蒋耕耘的这个观点。 罗建业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只是他心怀不满皮里阳秋。很显然,化工城市的定位令吻牌食品公司的立足空间更小了,就拿吻牌食品公司所属奶牛养殖基地来说吧,随着一批又一批高污染企业纷至沓来,养殖基地奶源不安全因素越来越多。化工城市的基因积重难返,罗建业想,那些奶牛迟早都要另寻婆家,未雨绸缪,不如早点做些打算吧。 蒋耕耘还在主席台上慷慨陈词,行间带着许多创造性的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手势,这时,坐在他身旁的常居安接到公安局长打来的电话,说百顺化工公司那边事情闹大了,群众居然和警察打了起来。 常市长半是掩面半是低头,小心翼翼地接听完电话,暗骂:这个池承诺一点儿也不像池兴安亲生的,分明是只铁公鸡,芝麻粒大的好处他都舍不得给人家,会后,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会议进行中,常市长不便发火,关掉手机,他紧接着跟身边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奇菲耳语几句,要他赶紧过去处理此事,将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要严防群众到市政府闹事,否则,无疑给这次表彰大会泼一瓢冷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围堵工厂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以为海洋浩瀚,就可以肆意污染与排放,总有一天,海螺的悲鸣,会引来上帝的怜悯。 这是我另一本书里的一段话,用于环境破坏不断加剧的青屏,也可说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原来,早先,群众围堵百顺化工公司大门,要求池承诺安装自来水网的事情,池承诺并没有爽快答应,闹腾了一个多礼拜,百姓仍不罢休,指名道姓地骂池承诺是个窃取国有资产的黑心贼。 池承诺咽不下这口气,就吩咐保卫科报警。派出所出动了警力,见肇事者尽是妇女和上了岁数的老人,戳下指头就会歪倒的那种,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抓进去还得管饭,无奈之下,只得采取劝诫的方式。谁知这些人根本不听,非得池承诺出面不可,说有话要跟池承诺对质,最后竟然和警察纠缠起来。 闻听事态扩大,魏奇菲离开会场,匆匆赶往百顺化工公司去了。 其实,这个魏副市长早就摸透池承诺的心思了,他知道姓池的不是一毛不拔,而是不愿意让百顺化工公司一家企业做冤大头,归根结底,就是不愿意吃亏。 魏奇菲来到了事发现场。害怕遭受群众攻击,池承诺一直没敢露面,而是让公司党委副书记陪着魏副市长出面调解。魏奇菲向肇事群众郑重承诺,他一定尽快部署工作,将自来水网安装好。他要求群众回家等候佳音,不要影响企业正常生产,并保证不出半个月,大家就可以吃上放心水。 有群众挤上前来,气咻咻地说道:“我们家现在用纯净水洗菜煮饭,一桶纯净水就要三四块,这些损失谁赔呀?像池承诺这样的黑心老板认钱不认爹,他会买单吗?” 魏奇菲笑脸相迎,说道:“你这位同志好好说话,骂人是犯法的。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好,大家的损失,当然有人认账,请你们相信政府的执行力,散了吧,都回家静候佳音吧。” 苦口婆心安抚了大半个小时,群众这才悻悻散去。群众一走,池承诺连忙出了行政楼前来迎接,将魏奇菲接进办公室,点烟敬茶,奴颜媚骨,丑态尽现。 魏奇菲没有责备的意思,不动声色,只是问这件事池承诺打算如何处理。池承诺非常委屈地摊了摊手,说道:“情况领导都看见了。太平世界,朗朗乾坤,这不是明抢吗?魏市长你给我评评理。你看我现在干工作就跟坐牢一样,哪还能放手搞企业啊?” 魏奇菲要的是处理方案,而不是喊冤叫屈,一听池承诺这话,冷下脸说道:“法律上的事情你找政法委书记。过一会,楚千里他们也过来,我想借你会议室用一下,可以吗?池总该不会怪罪我行政干预吧?不过,我告诉你,池总,我行政干预正常,但是如果你干预行政,你的麻烦恐怕不会小。” 池承诺极力把自己说成受害者,大吐苦水无非是想少出点资金,一见魏奇菲不吃这一套,他连忙赔笑道:“魏市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政府对企业必要的行政干预对企业发展是大有裨益的,就像一个孩子,若是从小不好好管束,很难找到正确的方向,长大也很难成为栋梁。而魏市长就像我们的衣食父母。喝茶,请喝茶。” 魏奇菲被人戴了高帽,这才缓和语气,说道:“你们这些企业造成了多大污染,别说动脑子了,就是用大脚趾头去想,你们也应该比我清楚。若不是我们地方保护主义做得到位,你们早就完蛋了,当然,这些话我只能在你们这些企业老板面前说。现在,老百姓就提芝麻粒大的要求,九牛一毛,你们却是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推三阻四,一根鸡毛都舍不得,我看,现在你们几个老板只有软着陆了,等会尚丰登他们来了,坐下来商量解决吧。” 池承诺等的就是魏奇菲最后一句话,这时他连忙站起身来,又给魏副市长点了支烟,连连说道:“是,是。等那几个厂子来人,咱们就拍板。” 鼎铭印染厂老板楚千里c天力化肥集团总裁尚丰登等人接到魏奇菲的电话以后,很快,纷纷赶到了百顺化工公司行政楼会议室。 见到魏奇菲,这几个黑心老板跟池承诺虽然不是一个爹的,却像一个娘生的似的,喊冤叫屈地推卸责任,然后开始相互抱怨,说对方环保车间没有吃饱喝足,拆穿各自排污暗道的所在,面红耳赤地争辩,像极了狗咬狗的厮斗。 魏奇菲欣赏着此等狗血的场面,既觉可憎又觉可笑,就顺着上段文字里的比喻暗骂下去。少刻,他一拍桌案站了起来,脸上那层厚厚的乌云,眼看就要弥漫到又短又粗的脖子上了,再不下雨,整张脸就好像要被盖住似的。 “大家都一身毛,就甭说别人是老妖怪了,自己一屁股屎,可别五十步笑百步,好不好?你们办的是不是良心企业,有没有良知,我想,诸位比谁都明白。刚才在大门口,我已经答应了群众诉求,既然我已经撂下话,想收还能收回来吗?你们人头打出狗脑子,我不管,可是,水网必须给我尽快改造好,不然,别怪我安排环保局堵你们的排污管道口,你们谁谁的排污管道口在哪,还要我画图标出来吗?”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几个龟孙子一听,跟死了半截似地,再也不争论了。 魏奇菲环顾大家,接着说道:“作为人民公仆,我必须言而有信。以后,我希望这种企业绑架政府的行为不要再发生,也别跟我讨价还价。大家的争论焦点不就是费用问题嘛?依我看,三一三作一,你们几家平均分摊吧。大家有没有意见?”魏奇菲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 这哪里是征求意见,分明是拍板定音啊。 这个魏副市长的话是粗了些,可行事风格却足够强势。见没人回答,他接着说道:“好,没人喊冤叫屈,就是说大家都认同我的观点了,就这么定了吧。还有不同意见吗?” 魏奇菲眼里炯炯有神,扫视大家,像是纠察敌对的力量。 几个黑心老板或因企业改制过程中的猫腻,或因污染物滥排,或因偷税漏税,或因资产重组过程中的暗箱操作,好多把柄都攥在这个分管工业的魏副市长手里,哪敢发表不同意见? “没有,没有”楚千里沐猴而冠,带头说道。“一切听领导安排。”其他几个黑心老板,孙子似地点头附和。 经过魏奇菲这次协调,由百顺化工公司c鼎铭印染公司c天力化肥集团等几家企业共同出资改造水网,群众终于吃到了清洁水,事情方才平息下来。 而至于说吻牌食品公司,尽管没有得到池承诺出手相救,罗建业通过工艺进一步改良以及减产c放假等一些措施,撑持一段时间,总算踉踉跄跄挺过了难关。这时,罗建业才舒口气,偷偷跟谭雁龄约好,说过两天去省城看她。 诸君有没有听说时下流行这样的段子?说现在:穷吃肉富吃虾,有钱有势吃王八;男盼高女盼瘦,狗穿衣裳人露肉;爱怕丢,情怕偷,占据要职怕退休。 虽说大老板们家里有经难念,小人物的生活更难预料也更难过,就比如袁亦发被确诊患了老年性白内障,却是抠抠搜搜的,舍不得去大医院就诊,甭看他钱花在两个孙子身上像是喷水似的。 有理问得君王倒,有钱难买子孙贤。袁金林虽然人品不好,但也不是绝对的,他对傅忆娇不好,并不能说明家庭观念不强,其实,在礼仪宗制上,他还算得上一个孝子。 袁金林是个明白人,父亲袁亦发虽然在青屏国税局身居要职多年,却也没有敛财多少,以致老来空有余恨,这些他是知道的。为此,等到父亲的病灶进一步扩大,达到医生建议切除的要求,他百般劝说,终于说服父亲去省府湛城医院做手术。 父亲要去湛城,袁茵没有时间陪同,但孝道总得尽到。这一天,她骑车去哥哥家里商讨此事,路上,因为心里装事开了小差,误闯了红灯,险些被一辆车撞上。 只听“戛”的一声长音,紧急刹车,那人惊出一身冷汗,随后降下车窗玻璃冲袁茵发火,是韩功课。 袁茵明知自己理屈,没敢转身,慌忙穿过马路逃遁而去。 韩功课嘴里不干不净,驶离十字路口,还在咒骂,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裘乾可就说话了。 裘乾说道:“好了,好了,别再骂了,我亲爱的弟弟。人家已经走远了,你骂给谁听的?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韩功课正在气头上,有意无意地问了一下:“谁?” 裘乾说道:“袁金林的妹妹,袁茵。” “袁金林的妹妹?”一听袁金林三字,韩功课如芒在背,讥诮道:“姓袁的妹妹长得不土,老天真他妈的不公平啊,同是一母所生,优点全都给他妹妹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螳螂捕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乾听出韩功课话里酸不溜丢的味道,还以为韩功课看中了袁茵,这时,他赶忙说道:“我亲爱的弟弟,你身边美女如云,就留口汤给兄弟解解馋,行吗?实话告诉你吧,袁茵是我的梦中情人,你是大老板,千万别跟小民争,权当赏给小民的小费,好不好?再说,跟傅忆娇比,他们兄妹俩加起来都比不上傅忆娇那对单眼皮。” 一听这话,韩功课才知道袁茵是裘乾的菜,裘乾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 一提袁家人,韩功课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袁金林的老婆傅忆娇,这时感喟道:“是啊,十个袁茵也比不上一个傅忆娇!可惜啊,好端端一棵大白菜被猪拱了。”说着,他又开始惋惜傅忆娇的命运。 裘乾坐在一旁偷着乐,嬉笑道:“若论排队,你是最靠前的。你到底拱没拱过,谁又知道呢?” 韩功课跟着嬉笑道:“先说那个袁茵吧,你拱过没有?” 这一问一答,不愧是商人所为,连说话都不想吃亏。 裘乾感慨万千,“我是千方百计找机会啊。”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昨天,我看见袁金林和白美妙在一起吃饭了。” “哦?是吗?”韩功课听后不禁一怔,但很快就换作嘲笑的表情,说道:“姓袁的真会捡破烂,竟干些帮我刷锅的活。” 裘乾一愣,“傅忆娇当真被你上过?” 韩功课方知裘乾给他下了个套。 其实,除了韩功课自己,没人知道,傅忆娇在他心中早已从校花变成铁花了。心结所系,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这一勾起欲望,韩功课的心里就有铁花凋零,随之堕落于风雅。 在他与傅忆娇到底有没有发生不正当关系这个问题上,韩功课没有回答裘乾,而是绕开敏感区,反戈一击道:“其实,如果白美妙不是特别烂的话,也蛮有味道的。那个袁茵,你真的没有上过?” 裘乾咂了咂嘴,说道:“慢工出细活,兄弟在努力。” “那真得抓紧啊,要当兔子,别当乌龟。再不上,我可要动手了。”韩功课冷笑道。 裘乾一听,忙说道:“手下留情,我亲爱的弟弟,你就给兄弟留一口饭吃吧。你是好汉不知饿汉饥哟。” 这两个渣男猥琐至极,损毁傅忆娇c白美妙不说,又将袁茵绮念一通。可怜袁茵耳根一直在发热,却不知谁在惦记。 袁茵来到哥哥家门前,敲了好长时间,袁金林才把门放开。袁茵觉得诧异,进了客厅,正想问,这大上午的,袁金林耳朵因何这么沉,却见白美妙穿戴整齐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袁金林害怕误解,连忙解释道:“今天天气好,我约了几个朋友过来打麻将,美妙性子急,所以先来一会儿。” 尼玛,这麻将都打到床上了,到底谁输谁赢啊? 白美妙刚才跟袁金林正在床上折腾,她本以为傅忆娇回家了,心里不羞不惮,正准备公开叫板呢,不想来者是袁茵,因此,傲慢的鼻息很快就变成了尴尬的屏息。 这一听袁金林打圆场,白美妙有了一磴台阶可下,连忙接过话茬,说道:“是啊,是啊,他们早该到的,怎么今天腿都变短了呢?其实,我和你哥在麻将桌上早就认识了,我跟他的关系就像跟你的关系那样,是亲密战友。”白美妙装腔作势,桃花满面,又像是故意炫耀,孰料越描越黑。 袁茵明知二人是在鬼混,不好把话点破,只得冷着脸转朝袁金林,说道:“爸明天就要去省城做手术了,瞧你还有心思玩麻将?车票我给买来了,喏,放在这,一定收好喽,可别把它当钱输了耽搁行程。还有,下次请我的朋友到这玩,别忘先招呼我嫂子一声,让她准备几道菜,今天她去唐州学习也就罢了。我到爸那里帮他收拾收拾行李,美妙姐,你第一次来这里吧?别怯生呀,玩开心些。” 袁茵早就警告过白美妙别去破坏哥哥家庭,这一见白美妙麻将打到哥哥床上了,难免怒其不争,因此,话说到最后,她转向白美妙的时候,脸上挤出的那个微笑让人捉摸不透。 袁金林也知道白美妙与袁茵的关系不是一般亲密,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至恋的情人,他不想让她们俩闹出意见,这时忙跟袁茵说道:“我过一会儿就过去,你先去收拾一下吧。” 白美妙听出了袁茵的弦外之音,等到袁茵走后,她对袁金林说道:“玩了,咱俩的事露馅了。” 袁金林却说:“不用担心,她是我亲妹妹,不会害我的,只要别被傅忆娇抓住就行。” 白美妙一听,忙说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被你老婆抓住,那样,咱俩就可以做长久夫妻了。” 袁金林听后努了努嘴,说道:“只怕我桌子的粗粮喂不饱你这只小肥羊啊。” 白美妙不知袁金林讽刺她胖呢,还是说她爱财如命,这时候说道:“小肥羊是傅忆娇,她奶子比我大,有一次在‘桃源浴池’洗澡时我见过,让人挺嫉妒的,不会是你吃大的吧?”说着,就放荡地笑了起来。 好家伙,也有这样表扬人的。这个白美妙,夸人家袁金林的老婆就像歌颂袁金林一样,这该是多么高明的演讲大师! 袁金林随之再度雄起,守着一个体态丰腴的情人,他的自尊心就更加强大了。这时,就见他一把将白美妙搂进怀里,手脚狂乱,也跟着说起风流话:“都快要超重了,你还想多大?真要嫌小,那也让我多吃几次啊!”说罢,摇摇晃晃地把白美妙扛了起来,又到卧室里打麻将去了。 袁金林跟白美妙难能可贵地再鸳鸯戏水一回,两相欢愉,不可开交,却不知他的妻子傅忆娇正在唐州幽会陈君寻。 傅忆娇说是来唐州学习的,上午她只是报个到,课程从下午才开始,这也给她约见陈君寻提供了大好机会。 此时的傅忆娇,正被陈君寻困在唐州一家宾馆里。 这么多年,冰火相慕她都熬过来了,唯独这次陈君寻开房,她却乖乖就范,这还得从她那部失窃手机谈起。 那天晚上,朝阳实验小学流氓教务处主任裘一鸣与一位叫汤红叶的女教师加班。这二人本来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加班的,加着加着,各自办公室里的灯就灭了,裘一鸣加到汤红叶的办公室里。 很快,这种加班方式到了奖金发放时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江湖传说,在裘一鸣的日记里,一直有一个不同的注脚,为此,他经常这样加班。这次,更为正解。 这个汤红叶,她的办公桌正好与傅忆娇的面对面紧挨着。正卿卿吾吾,忽听一阵奇怪的震动声。 “不好,有人来了?” 黑暗里,汤红叶低低的颤音有些怜人。 裘一鸣也是惊慌不已,暗骂一声:妈的,这么晚了,谁这么无聊,竟然来办公室搅和老子的好事? 一对狗男女这一慌张,没完成的课件迫切需要一个动物世界的主题。 裘一鸣半提着裤子,猫腰跑到门后去听动静。外边静悄悄的,显然是给他俩的夜生活刻意铺垫的,像一床多情的褥子,静得让人只愿聆听。 汤红叶整了整衣服,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屏住呼吸,聆听着万籁俱寂里的娇喘或者荒芜。 “没人。走,咱接着加班。你狼狈的样子太好玩了,嘻嘻。”汤红叶潮水正起,略显急迫,又不忘缓解紧张的气氛。 裘一鸣却是一丝不苟的样子,竖着耳朵,誓要抓住声音源。 “瞧你胆小鬼的样子,平时那个轰天色胆跑哪去了?回去,快跟我回去,急死人啦。”这女人真然有些急了,说着就贴靠裘一鸣,拉他回临时鸡窝,一边带着老树叶般的软蹭与轻摇。 “嗡嗡嗡嗡”,声音又起。 这回,裘一鸣听明白了,声音是从傅忆娇办公桌抽屉里传出来的。 嗨哟,有戏! 裘一鸣兴趣顿生,此起而彼伏,对身边这位汤老师的兴趣就在光速锐减,最后,所有的兴趣全部聚集到他朝思暮想的傅老师身上了。可怜汤红叶被裘一鸣玩弄一把,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不是人家那道最为可口的菜。 那汤红叶春波荡漾,正在情意浓时,颇为忘我,纠缠不休。 为了摆脱汤红叶的纠缠,裘一鸣忽然将灯打开,说道:“傅忆娇的手机忘记带了,指不定一会过来取。咱们多长个心眼,可别被她抓住。改天吧,宝贝。”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汤红叶却不理会,但见她的嘴一噘,极不乐意地嘟哝:“她呀,说不定现在跟我们一样,正在哪个地方加班呢。” 找个地方幽会去了?我的个去。女人嘛,就是这么爱猜疑,爱跳醋缸。 裘一鸣也不辩驳。他的目光聚集到了傅忆娇的抽屉上。嘿,有一个抽屉居然没锁!裘一鸣一把拉开抽屉,更妙的是,手机就在这个抽屉里。 裘一鸣喜上眉梢,刚一拿起手机,“嗡嗡嗡嗡”,声音又起。是短信提示音。 手机上共有三条未读短信。裘一鸣翻开短信,第一条显示两个字: 在吗? 第二条短信内容为:在吗,忆娇? 第三条短信内容为;干吗不理我,不想理我了吗,宝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来龙去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如果第一条短信可以给错发或者误伤找到合理的借口,第二条短息则是让人无法辩解,第三条短信呢,则可说明是个男人发来的。 发短信过来的这个号码非常陌生。首先,它不是学校里男同事的,那些男同事的号码裘一鸣手机里都有;也不是傅忆娇丈夫袁金林的,为了扫除猎艳路上的障碍,裘一鸣早已偷偷记住了袁金林的号码。 那么,它会是谁的呢?是校长的私密新号吗? 裘一鸣不知道这个神秘男人是谁,挡不住的醋意翻涌难遏,让他的脸色难看得无边无际,难掩他的嫉妒与失望,居然吃起校长的醋了。 管它是谁的呢?哪怕是校长的私密新号,我也要拔出萝卜带出泥。 想到这,裘一鸣回复一条;刚才在忙,这不,才回来。 很快,对方回复一条:我想听到你的声音,打电话方便吗,亲爱的? 显然,那人一直在等这边的信息,焦急地等。 裘一鸣虽然是个情场高手,但他的江湖道业并不是太深。害怕露出狐狸的尾巴,想了想,他这时打字道:我在家,不方便。 汤红叶凑在裘一鸣身边一直佯装看热闹。她向来嫉妒傅忆娇的美貌,也知道裘一鸣喜欢傅忆娇,但喜欢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这回刚好经历一场考验,故而留意裘一鸣的一举一动。 看到暧昧短信,裘一鸣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海天相接,波及汤红叶的心潮了,让她有一种明显的窒息感。她忽然觉得自己白白被玩弄了一把,也就跳进醋缸里不出来了,与裘一鸣一起浸泡。裘一鸣对那个发暧昧短信的神秘男人发酸发怒,她则对傅忆娇发酸发怒,带着一种同步反应。 裘一鸣刚想把信息发出去,汤红叶眼疾手快,抢过手机,补充一句:我今晚把袁重c袁哲接回家了,咱就短信聊吧。 下午,临近下班,傅忆娇给她公公袁亦发打去电话,叫他别去接袁重和袁哲了,说她去就行。汤红叶坐在傅忆娇对面桌,自然能听见。这个汤老师非常聪明,想了想,她就把傅忆娇接袁重兄弟回家的事情搬上了舞台。她之所以补充这些内容,无非是想获得那个神秘男人的足够信任,通过进一步深挖,扒出那人的身份。 这条短信既已发出,对方偃旗息鼓了,好长时间没发短信过来,不知道是何原因。 裘一鸣说道:“瞧你,吓坏人家了吧?” 汤红叶却说道:“不,这恰恰证明他相信了。听着,现在,你就是傅忆娇。你以傅忆娇的身份再发条短信过去,就说袁金林不在家。撩撩他,看他到底出什么幺蛾子。” 裘一鸣还是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说道:“可别是咱们同事的私密号码?” 汤红叶胸有成竹地说道:“不会的。咱们那些同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点一线,该相交的早就相交了,还能等到现在?” 她这话逻辑十分缜密,不愧是位数学老师。裘一鸣也觉不可能,就说:“那我明天找人查查,看他到底是谁?” 汤红叶酸溜溜地说道:“查吧,查出来以后告诉我,我给你发一把长‘贱’,你找他决斗去。是的,长贱,贱皮的贱。”话到最后,她不忘提示。 裘一鸣不想让汤红叶吃醋下去,也不管汤红叶骂他朝三暮四,这时说道:“生命这么可贵,你真舍得我去死啊?我跟你还没热乎够呢,可别影响咱们的心情。” 汤红叶心湖荡漾,说道:“那就接着加班呗。”说着,她走到吊灯的开关位置,揿灭灯光,然后腰肢轻摇走了回来,往办公桌上一躺。显然,她在这里经常做这等苟且之事,不然,不会这么轻车熟路。 裘一鸣也是轻车熟路地走过去,不过,他不是奔汤红叶躺倒的地方,而是去捺开关。打开电灯,他说道:“可别这样,红叶,傅忆娇丢了手机,她不会不来找的。” “又是傅忆娇!你的心被那狐狸精迷住啦?!” 不听裘一鸣那话还好,一听那话,汤红叶恼羞成怒,自我挣扎地爬了起来。她这回提速了,快跑几步过去,揿灭电灯,嘟哝:“她来了正好,来了,我让她免费观看现场直播。” 裘一鸣复又按亮电灯,说道:“还是注意点影响吧,这样不好。” 汤红叶去抢开关,抢着抢着,就开始互搧手面了。“啪啪啪啪”声音怪怪的。 这二人像是打乒乓球似的,你来我往,非常有意思,也不怕门卫老头看见。这若是从远处望,灯光一闪一闪的,人影一晃一晃的,还以为闹鬼了呢。 汤红叶执拗不过裘一鸣,怒潮的激动,扭转了春潮的情动。冷不防,她抢过裘一鸣手里的手机,说道:“好,不玩那个,那咱就玩这个。”说着,她开始编辑短信,气得手指直发抖,誓要扒出傅忆娇背后那个神秘的男人。轻轻一点,她发出一条短信: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 刚才对方收到汤红叶的提醒,得悉袁金林不在家,显然放开胆量,没过多久,他就回道:是的,在想你,天天想,想得发疯。 汤红叶见状,嘴稍一撇,心更邪恶,回道:其实,我也想。 对方回道:那怎么办? 从这些文字上分析,猜得出来,这些热辣暧昧的语言,傅忆娇与那个神秘男人经常互表。那傅忆娇看似端庄矜持,想不到是个闷骚型人物。“好一个吃闷心食的骚狐狸!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汤红叶骂道,满脸嘲弄,就感觉自己有多高尚似的。她一心要把嫉妒的美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其万劫不复,这时眼珠子转了几转,回道:真要想我,不如这样吧,过几天,我要去唐州学习,在那里,我们好好聚一聚。 对方飞快地回复道:你同意了?! 汤红叶不看也能想象出对方猴急猴急的样子,故意问道:同意什么?嘻嘻。 孰料对方来了一个惊雷一样的直白:上床! 天哪,风流话射到天上了。 这个汤红叶,之所以冒充傅忆娇挑逗那个神秘男人,完全因为嫉妒傅忆娇,她想把傅忆娇搞得身败名裂,花魁陨落,她才有机会李代桃僵。裘一鸣则是带着另一层目的,抓住这个把柄,他想以此威胁傅忆娇,让其乖乖就范。同是嫉妒,因为目的不同,心情也不一样。 眼见汤红叶恶相毕露,裘一鸣这时夺过手机,说道:“行了,别一不小心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收拾收拾,咱们也该撤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汤红叶感到裘一鸣故意护着傅忆娇,未免有些恼火,埋怨道:“你才是狐狸呢,一只不折不扣的公狐狸。你在想着那个骚狐狸,对不对?大好的心情,全被那个狐狸精搅乱了!” 听到挨骂,裘一鸣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不满,公狐狸与骚狐狸的措辞配对,反而让他心湖漾了几漾,脸上随之露出谜一样的微笑,说道:“既然你这么讨厌她,不如,咱们想个办法整整她吧。” 汤红叶一听要整傅忆娇,登时来了兴趣,觅籽黄雀似的,蹦蹦跳跳,问道:“怎么个整法?说来听听。” 裘一鸣的脸上掠过几丝狰狞,附耳说道:“设法挑她离婚。不过,做这事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汤红叶听后,白了裘一鸣一眼,质问道:“她离婚,你正好方便下手,对吧?” 裘一鸣几乎无语了,抬起手指,点了点汤红叶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女人,脑子整天往哪里想的呢?你不是讨厌她吗?我只想帮你出出气。” 汤红叶半信半疑,却是微笑起来,说道:“光耍嘴皮子没用,我要看你实际行动。” 裘一鸣说道:“好好好,你就擦亮眼睛看我的表演吧。” 说着,说着,他就走过去把傅忆娇的抽屉锁了起来,傅忆娇的那部手机,他则拿回自己的办公室,装进手提包里。 舒了舒懒腰,裘一鸣装出加班至苦的样子,然后锁上办公室,与汤红叶一前一后出了学校大门。经过门卫值得室的时候,他专门嘱咐那个看大门的老师傅,说,若有人问起今晚谁在加班,就说没看见。那门卫也不是傻子,以为裘一鸣与汤红叶的勾当不想让人知道,因而连连点头。 次日是礼拜六,双休日的第一天。一大早,傅忆娇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就匆匆忙忙骑电瓶车跑到学校。等她到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抽屉锁着,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以为自己多虑了,要不就是记性不好。可等她打开抽屉,天哪,手机不翼而飞了! 好在先前她与陈君寻互发的暧昧短信都删除了。傅忆娇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陈君寻还在外地,就忙用身边常用的这部手机给陈君寻打去电话,为了确保通话的安全性,问道:“君寻,你还没有回来吧?” 电话那端传来陈君寻亢奋的声音:“是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还得去一趟厦门。你怎么啦,忆娇?感觉你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索要身体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傅忆娇确实难掩内心的慌乱,说道:“我那个手机,往后你千万别打了。” 陈君寻困惑不解,“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忆娇。” 傅忆娇说道:“那手机被人偷走了。” 陈君寻一怔,忽然,一种不祥之兆盘旋脑海,惊问:“偷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忆娇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是昨天晚上。昨天放晚学我忙忙操操去接袁重和袁哲,手机放办公桌抽屉里,谁想抽屉忘锁了。” 天哪!这才是造孽啊。 陈君寻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随之石雷一般炸开了,惊呼:“昨天夜里跟我互发短信的不是你?” 傅忆娇也是一惊,忙说:“我昨天晚上一直陪着袁重兄弟呢。” 陈君寻接茬道:“对啊,你告诉我,袁重兄弟在家,叫我不要给你打电话,说发短信就可以了,我才跟你一直短信聊的。” 傅忆娇心里愈加冰凉,暗道,丢死人啦!显然,有人在冒充她,这个人,一定是她本办公室的同事,这以后,她怎么在单位立足哟? 可傅忆娇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意思昨夜陈君寻聊天时一本正经就好,故而问道:“你都说了些什么?” 陈君寻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傅忆娇听到对方的咂嘴声,又是一凉,幽幽怨怨地问道:“你又贫嘴啦?” 陈君寻情绪急剧低落,说道:“别问了,都是些暧昧短信。这样吧,厦门我不去了,今天我就赶回去商量一下对策。” 一听说是暧昧短信,显然,都是傅忆娇先时领略过的风流话。什么“情呀爱呀”“亲呀乖呀宝贝呀”“我想你你想我没”“一起做梦吧”,这些都还是比较诗意的;直接的有“我想搂你睡觉”“过来给我搓搓灰”,那简直就是杀猪般的直白。 流氓文人嘴里的暧昧,那弹性真是太大了。傅忆娇失望至极,说道:“你回不回来都一样,能用什么好商量的?你就等着江桐找你闹离婚吧。我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干了。” 陈君寻能够感知傅忆娇低落的情绪,他的心里直发急,却是强作镇定,说道:“别慌,忆娇,别慌。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 “遇到坏人了,还能有好吗?” 说罢,傅忆娇瘫坐在椅子上,挂断电话,久久发呆。 接下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到下个礼拜一,再来单位上班,她该怎么见人呢?也不知道贼人安的什么心,要是遇到个快嘴婆,全学校的唾沫还不把她淹死? 风流韵事,这才叫风流韵事! 越往下想,傅忆娇的心里越是害怕。那边,陈君寻也好不到哪里去。昔日一对柔情似水的情人,乐极生悲,遇到这种事情,躯壳都有些僵硬,甜言蜜语断然免提,哪怕是安慰,那也只是头发对指甲的抚摸了。 就是因为傅忆娇的这个疏忽大意,假借加班之名,在办公室里幽会的裘一鸣和汤红叶,无意发现傅忆娇生活上的不检点,随后盗走了她的手机。 发现手机丢了以后,傅忆娇惊愕的凌汛完全压制惭怍的暗流,她在第一时间告知陈君寻,叫陈君寻不要往那个手机打电话,随后就陷入了混沌状态,如美梦发于哀愁,彩虹先于霹雳,完全失去了轴心骨。 考虑到自我名节的得与失,傅忆娇不敢报案,这是肯定的。因为被盗地点是在办公室里,事发第二天,傅忆娇曾经问门卫昨晚谁在办公室加班。 那门卫早就被裘一鸣交代过,惧怕裘一鸣手里的一小撮权力,他不敢道出实情,只说没看见办公室亮灯,应该没人加班。傅忆娇听后非常失望,心想,既然夜里没人加班,那么,放学以后,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一定就是拿走她手机的贼。 可是,谁最后离开的呢?这若探头倾颈,非要问个明白,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接下来的日子实在难捱,几乎数着秒计算的,与“滴滴哒哒”的均匀的钟摆相较,因为灵魂深处的卞躁殷忧,傅忆娇,这个美人柔弱的心跳,就显得更不合拍了。 不过,办公室里的气氛还和先前一样,除了一团和气,没有多余的声色,唯一的不同,就是坐在对面的汤红叶脸颊比以前红润一些,开如桃花,时不时瞄傅忆娇一眼,偶尔的偷笑,像是中了春药的埋伏,又像是有了新的外遇。 生活的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其实,水下面游弋着一颗巨大的鱼雷,随时都可能碰撞爆炸。傅忆娇每天过着云上生活,恍恍惚惚,云山雾罩的。那边,裘一鸣怀揣傅忆娇的手机,如同怀抱伊人,春风得意之余,梦想可见足够的美好。 偷了傅忆娇的手机以后,裘一鸣急于知道那个发送暧昧短信的神秘人物是谁,于是,第二天上午就到移动公司托朋友查询那个号码的户主,一查,竟然是风流才子陈君寻。 这若换成别人,裘一鸣的心里兴许能好受些,可那人偏偏是才华横溢c风流倜傥的陈君寻,综合实力的巨大差距,令裘一鸣心灵十分扭曲,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平衡的落点,而危机感却是陡然增大强度,为此,他对傅忆娇的占有欲就变得更加迫切了,那些所谓的春风得意,其实只是假象,他心理出现变态,犯了神经倒是真的。 有一天晚上,放学以后,傅忆娇一个人正在办公室里愣坐,这时,裘一鸣闪身进来了。 走到傅忆娇身旁,裘一鸣居然一欠屁股坐到傅忆娇的办公桌上。“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呢,傅老师?”裘一鸣诡异地问道,硕大而又不失工整的磨盘脸,带着谜一样的微笑。 “哦,我收拾一下,马上走。”傅忆娇回过神来,见狼来了,走为上策。 裘一鸣似乎看穿傅忆娇要溜,赶忙去抓她的小心思,试探着问:“怎么?你老公出差,还没回来?” 傅忆娇一愣,心想,这个渣男是不是话里有话? 与裘一鸣独处一室,尽早开溜是傅忆娇的明智之举,然而,她的手机丢了,需要找回来,毁灭里边的秘密,听裘一鸣这么一问,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凭一个女人的直觉,所以,她索性奉陪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老公出差?放正经点,下去。”傅忆娇冷冰冰地反问,然后驱赶裘一鸣离她远点,不用手脚,只需蹙眉,笔直的坐姿,守卫着成熟女性固有的矜持。 裘一鸣也很识趣,屁股离开桌面,随后到汤红叶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在这个位置,与傅忆娇面对面,更方便欣赏美人。 裘一鸣没有回答傅忆娇,而是说道:“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咱俩。” 他要约傅忆娇一起吃饭,而且单独吃饭,这明显图谋不轨啊。 傅忆娇一听,当时就拒绝了,语气十分坚决,还带着挖苦的意味。 裘一鸣受到刺激,却是微笑不改,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丢了一样东西?” 天哪,手机是他偷的! 傅忆娇脸色一紧,感觉裘一鸣在她脸上拉了苍蝇屎似的,难免恼羞成怒,厉声说道:“你是贼!” 很显然,窗户纸破了。裘一鸣浑然不惧傅忆娇告发他,慢腾腾地回了一句:“我若是贼,那陈君寻就是小偷。” 乖乖,这家伙提到了陈君寻?杀手锏啊。傅忆娇一听,自然能够想象到陈君寻在短信里跟她说的哪些乌七八糟的风流话,这时候,她的凤鸟吐出的火焰,随之被水浇灭,说话,也不是那么锐利了。 “跟我吃饭去,条件咱们在酒桌上谈,只要你答应我,放心,你的东西,我一定完璧归赵。” 傅忆娇脱口而出:“想得美!” 裘一鸣一张嘴,傅忆娇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姓裘的所谓的条件,无非是想泡她。这个流氓,也不知睡梦里绮念她多少回了。 裘一鸣也知傅忆娇不会轻易就范,多年的歆慕与暗示,一次次印证他就是一只令人生厌的苍蝇。他暗道,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反正他手里头有个把柄攥着,就慢慢跟美人玩玩呗,因而说道:“既然你不赏脸,那好,手机就由我帮你保管吧。放心,我暂时不会让袁金林知道里边秘密的。” 我擦,“由我帮你保管?”瞧这话说的,这不是索要美人身子,这是索命啊。再加上“我暂时不会让袁金林知道里边秘密的。”暂时?那说明还有一个时限呗,定时炸弹啊。 怪只怪傅忆娇不够强大,若是换成白美妙,裘一鸣岂敢说这话?傅忆娇憋了好长时间,只吐出两个字:“你滚!”说着,起身要走。 眼见傅忆娇要离开,裘一鸣笑眯眯地,先于她走了。 此后,瞅准空当,裘一鸣还会时不时骚扰傅忆娇。最常见的一个问题就是,傅忆娇考虑好没有,若是考虑好了,那就交易吧。 傅忆娇怎会跟他这种男人交易呢?她的身体如果可以洁净一回,如果没被袁金林玷污过,那么这一回,定然属于陈君寻的,她一直这么幻想与渴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出其不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一鸣不知道傅忆娇对陈君寻有多用情,他这一纠缠就是一两个月。时间一长,傅忆娇可就惨了,面色憔悴,像是害了一场大病,却又不得不表现着倔强,不敢对外人道及,哪怕是陈君寻。而裘一鸣害的则是精神病,不把傅忆娇弄到手,他好像永远不能康复似的。 眼见傅忆娇女人的城池固若金汤,裘一鸣毫无征服的办法,精神就显得更不正常了。这一天,他偶然看到韩功课的车从他眼皮底下驶过,连喇叭都没按一下,太无视他了,悲愤之中,他一下子想到了韩功课与傅忆娇的过去。 裘一鸣与韩功课是校友,他比韩功课早两届,应该叫韩功课学弟才对。当初在唐州师范学校,大名鼎鼎的校花傅忆娇谁人不识?只可惜裘一鸣大傅忆娇年级,没等他下手,傅忆娇已经名花有主了,跟近水楼台的韩功课正热乎着呢。好一阵子,裘一鸣像一条害了口疮的草狗,涎液一个劲地滴,眼睛也红得好像得了病。那个时期,他总抱有一个强大的梦想,就是带人胖揍韩功课一顿。 嫉妒之余,那个烧心的梦想一直没有实现,一个超大的惊喜却是不期而至,那就是傅忆娇毕业后分配到了朝阳实验小学,而裘一鸣正是在这所学校任教,为此,他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在裘一鸣的日记里,傅忆娇常被描述为青屏第一美人,市花。虽然傅忆娇嫁给袁金林遭到许多诟病,认为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但是,她把玉树临风的韩功课甩了,又让好多人暗自拍手称快,复又想入非非。潘金莲嫁给武大郎,西门庆才有机会,不信,让潘金莲先嫁给西门庆,然后让武大郎勾引试试?裘一鸣就是一个爱做桃花梦的风流人物。 随后的岁月,朝阳实验小学有些姿色的年轻女教师,裘一鸣的咸猪手触碰到的已经过半,就比如说那个汤红叶,假加班,真幽会。唯独见到傅忆娇,每当裘一鸣要伸手,他就感觉他和美人之间有个无形的电网,一旦触及,生死难料。那是傅忆娇固有的矜持在震慑着他。 韩功课江湖朋友多,有的好于掌故,这些糗事,自然没能瞒过他。 正因为韩功课知道裘一鸣对傅忆娇想入非非,所以才故意在大街上不理他的。鉴于他俩都没能得到傅忆娇的身子,难兄难弟免提,姑且算作精神上的情敌吧。 裘一鸣不解韩功课的内心世界,只以为韩功课瞧不起他。没被韩功课当成人物看待,他的心里老是冒火,忽而想起傅忆娇手机里的秘密,又一想韩功课与傅忆娇的先时恋情,他的大眼珠“骨碌碌”转动几下,就想刺激韩功课一回,顺便,一不小心,指不定姓韩的还会出个大价钱收买他。 想到这里,裘一鸣返身回家,取来傅忆娇的手机,然后,往韩功课的公司去了。 见到韩功课,裘一鸣大谈同事傅忆娇的作风问题,这令韩功课很快就进入了悲催的剧情。 韩功课压了压嗓门,沉声喝道:“来我这里喝茶可以,跟我提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裘一鸣从外套兜里不慌不忙地拿出一部手机,在空中绕了好几个圈圈,开封安全套一样,又如画着小甜饼,然后说道:“这手机是傅忆娇的。” “傅忆娇的?你拿她手机干吗?” 说着,韩功课站了起来,拎起茶杯,要砸裘一鸣似的。 裘一鸣也站了起来,人高马大,有些威风凛凛,说道:“既然韩总不欢迎,我看,我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也对,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省得知道了气得肚子疼,再见。”说着,拔腿要走。 “请留步,一鸣兄,我的老学长,我这是要给你亲自沏茶。坐,快坐下。你瞧你,大老远的跑来一趟,实属稀客,晚上,咱兄弟俩怎么也得弄两盅。” 话间,韩功课脸色速变,暖暖的,一下子回到了阳春三月。 裘一鸣也不是真心想走,听韩功课如此一说,也就坐回原处,目睹韩功课拿出一次性纸杯,放入上好茶叶,倒进热水。直到韩功课将香茗端到他跟前的茶几上,他才收回目光,连个谢字都不提。 “说说看,你拿傅忆娇的手机干什么?学长,兄弟我不是外人,你就明说吧。” 这回,韩功课的口吻十分客套。 裘一鸣冷冷地说道:“你真想知道?” 韩功课点头,“嗯,真想知道。” 裘一鸣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说出来,你不许难受。” 这回冷笑的轮到韩功课了,只听他说道:“笑话,那女人管我腿肚子上哪条筋?我难受什么?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我的兴奋期很短的。” 要说裘一鸣这人也有点血性,韩功课一旦坚挺,他跟着上劲了,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韩总,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机,这是傅忆娇的偷情交通站啊。” “偷偷交通站?偷偷交通站是个什么东东?”韩功课故作无知,摆出哭笑不得的架势,正是这个样子,让人啼笑皆非。 裘一鸣明知韩功课是个影帝级别的人物,这时说道:“这里边有傅忆娇跟她心上人互发的暧昧短信,骚得一逼,难道,难道韩总没兴趣看?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嘿嘿。” 此话似刀,“嘿嘿”干笑犹如倒刺,插入韩功课心窝,即便不死,拔出来也得丢掉大半条性命。 韩功课也真是受伤了,脸色登时一片青黄。 “要不要看看?” 裘一鸣继续刺激。 就听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痛定思痛,大笑过后,韩功课揆度的,则是裘一鸣带着什么目的来的。上门挑衅?谅他不敢。爱情拯救?姓裘的本身就不是好鸟,流氓教务处主任那是出了名的,桃林深处的好事,怎会让给外人呢?抓住傅忆娇把柄,讨赏钱来了?这个可能性倒是最大。 想到这,韩功课心生一计,未待笑容散尽,就说道:“拿过来,让我看看。” 裘一鸣犹疑不决,显然顾忌什么。 “怎么?怕我偏向傅忆娇,把手机吞肚子里去?我有那么贱皮吗?” 还是韩功课聪明,一语道破裘一鸣的小心思。 裘一鸣不愿承认,又是“嘿嘿”干笑了几声,说道:“我怕你看到短信,认出傅忆娇的老相好,感到尴尬。”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是谁?” 裘一鸣说道:“陈君寻。” “陈君寻?咝,对,他跟傅忆娇好像有那么一腿,我记得听谁说过,到底下流到什么程度,拿给我看看。”说着,韩功课招了招手,再度讨要手机,脸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难看到愤怒或者嫉妒的鸟影,更不会流溢丝毫兴趣。 裘一鸣见状,防备开始松懈了,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放到韩功课跟前的老板桌上。 韩功课抓起手机,打开短信,故意眯了眯眼,说道:“瞧我这眼神,年纪轻轻的,怎么好像花了呢,不至于吧?借点光,借点光。”说着,他起身将手机拿到后墙窗户近前,翻阅几条,受内容刺激,那是热血澎湃。 很快,裘一鸣凑上前来。 韩功课明知姓裘的对他不放心,听到紧迫的脚步声,这时,他的手轻轻一松,道声:“哎呀不好。”话音未落,手机竟然从三层高的窗户掉下去了。 下边是一片水泥地。 “瞧我这手,真不给力啊,唉。” 韩功课痛惜地抖了几下手腕,努力掩饰他的故意破坏。 裘一鸣看在眼里,明知韩功课是在演戏,他这才懊悔来这里挑战。可笑的是,他心怀鬼胎要刺激人家,这下可好,反是被人家耍了。 手机坏了,等同于美人越狱。眼睁睁看着傅忆娇摆脱控制,裘一鸣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转身就要下楼去捡手机。韩功课见状,紧走几步,拦在办公室门口,说道:“这点小事,不劳一鸣兄大驾了,学长你就安心喝茶吧,我让人去捡。小赵,小赵!快去帮我把掉楼后边的那个手机找回来,记住,别再掉了,还有,帮我看看,手机卡还能不能用?”拦住裘一鸣,韩功课紧接着叫来保镖赵猛,暗地里,冲赵猛挤了挤眼。 赵猛一直站在门外,听到叫唤,跑了进来,这一见主子暗示,他一点就透,于是,“嗖嗖”地跑到楼下。那手机从三层楼高处摔到水泥地面,已经不成样子了。赵猛捡起来以后,找个裘一鸣看不到的地方,又猛摔几下,直把手机彻底废掉。 等到拿来以后,裘一鸣看到碎屏时,他的心几乎一样破败。 不过,手机一直都在韩功课的手里。韩功课已经提醒过赵猛,要赵猛帮他看看手机卡还能不能用,显然,他是在暗示赵猛,手机捡回来以后务必交到他的手里。赵猛足够聪明,手机交给韩功课以后,他隔在裘一鸣与韩功课之间,故意不让裘一鸣接触手机,只是让他看看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狗抓猫挠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韩功课掂量着傅忆娇那部破败的手机,十分惋惜的样子,念叨:“便宜她了,实在是便宜她了。短信里到底说了什么,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看见。” 便宜之人,自然是指傅忆娇,但是,这里所说的便宜,断然不是贱的同义词。只因为对那个女人的深深爱慕,韩功课不再往那里去想,哪怕那个女人再不检点。 说着,韩功课拆开手机,卸下了si卡,转而跟裘一鸣说道:“这样吧,学长,不管这手机是谁的,可都是我从你手里接过来的,现在,我不小心把它弄坏了,一定照价赔偿。等会,我让小赵去给你买个新的,这个卡嘛,出于对傅忆娇的拯救,咱就做回慈善事业,把它毁了吧。小赵,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学长,我去去就回。” 说着,不容裘一鸣置辩,就把手机卡拿走了。 裘一鸣还想说话,他欲讨回手机卡,这时,赵猛将他往沙发上一按,说道:“你就老实待着吧,听话,才是个好同志。”力气之大,无可抗拒。 恰好公司大门改造,有一台搅拌机装满混凝土正在作业。韩功课下楼,径直而去,将si卡折为两截,然后扔进搅拌机里。这样,初恋情人傅忆娇的风流或者风骚,就被深埋在混净土里,藏于公司门垛,终将成为一种神秘的守望。 处理完毕,韩功课方才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以后,他对裘一鸣冷笑道:“往后,遇到这种事,你最好装作没看见,也别乱讲,不然,主你命不好。不过,我也感谢你瞧得起我,特意来告知我这事。这样吧,晚上,我把你二哥裘乾叫着,咱们一起吃饭吧。他可是我的好兄弟。” 裘乾是他的好兄弟,言外之意,裘一鸣算不上呗。这酒能喝吗?分明逐客令啊。 裘一鸣碰上硬茬,不敢死磕,只得灰溜溜地走了,韩功课要送他一部新手机,他自然不会丢这张脸。 到了晚上,韩功课在朝阳实验小学门口拦住了傅忆娇。这时候,学生已经散去殆尽。因为手机被盗的缘故,傅忆娇整日魂不守舍的,这次离校又有些迟。 韩功课一直躲在车里窥视外边动静,见傅忆娇推着电动车出了校门,他赶紧下车迎上前去。 “忆娇!” 多年没这样叫唤了,这一乍喊,不料暖意融融,像是叫自家人似的,令韩功课热血贯顶。等到走近傅忆娇,可怜他又像一只饥渴的狗靠近了一个盛奶的盆,心想偷饮,又怕主人发觉,偷窥中有些兽性的凌乱。 “这是你的吧?” 韩功课知道傅忆娇很少跟他废话,故而拿出一部破败的手机,开门见山地说道。 傅忆娇看后一愣。屏幕虽然花了,模样却非常熟悉,特别是手机耳朵上的一个装饰挂件,正是那部失窃的手机。 傅忆娇眼睛放亮,忽又暗淡下来,像一把电力不够的手电筒。很显然,裘一鸣出卖了她,把她的隐私暴料给了她的初恋情人! 这事闹的? 傅忆娇感觉遮羞布被人揭开了,红晕飞升,竭力以愠怒遮羞,叱道:“怎么在你这里?” 韩功课满脸无辜的样子,环顾四周,然后轻声说道:“你看你火气多大,好像咱们祖宗十八代结了梁子似的。手机因何到我手里,你应该问你们那个流氓教务处主任才对。我是在保护你啊。” 流氓教务处主任?裘一鸣!傅忆娇被裘一鸣折磨这么长时间,何尝不知道那个无赖使的绊。期间,她意志稍微动摇,说不定就已经失身了。 韩功课不知道他那个学长怎么纠缠傅忆娇的,此时,只为大表怜香惜玉的专情,说道:“你放心,里边的暧昧短信我一条都没看。手机卡我也扔进混凝土里了,已经封存于历史,永远未知。我没做任何手脚,你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到底看不看那些暧昧短信?备没备份?以后会不会像裘一鸣那样,拿把柄要挟傅忆娇,谁又知道呢?以韩功课的品德修养,真的让人怀疑。 傅忆娇全然不相信韩功课的话,哪怕对方把心扒出来给她看,她也不相信真心所在,更不会领情,因而没好气地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说着,趁韩功课不注意,抢过手机,扭头就走。 这女人,再也矜持不起来了,是暗夜里的放纵,揭穿了她的阳光下的容止端详,故而向青春的方向逆势逃遁,若一细瞅,别有韵致。 韩功课就被傅忆娇的韵致深深吸引了,目送这个初恋情人骑着电动自行车仓皇逃离,他的眼神像是蜜果拔丝一样,越拉越长。隐隐约约,他看到多年前唐州师范学校校园里那个耍着小脾气的校花的影子了,那时,他的最大特长就是:会追。 可是,现在不同了。人家是有夫之妇,而且,人家还有一个墙外摘杏人。想到陈君寻,韩功课不禁摸了摸腰际。那动作,不知道是想展示腰包呢,还是试图拔刀? 旧情谈不上复燃,因为旧情一直没有熄灭。待到傅忆娇从视线消失,韩功课轻轻摇了摇头,忽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眼见傅忆娇精神恍惚,气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陈君寻十分心疼。这一天,陈君寻跟傅忆娇提起那部失窃手机,安慰傅忆娇,说,既然这么多天一直风平浪静,指不定是小毛贼干的,人家图的是财,那张si卡,说不定早就扔了。这时的陈君寻,尚不知道坏人是裘一鸣,那家伙图谋不轨,多次与傅忆娇提条件,想睡她。 早知有人这么逼迫他的情人,陈君寻非得揍扁那人不可。陈君寻知道裘一鸣在打傅忆娇的主意,却不知道那家伙如此卑鄙。他以为,他的死敌是韩功课,因为,那个渣男对傅忆娇一直没有死心。能够在傅忆娇与袁金林新婚之夜嗾使社会上小流氓用弹弓打坏洞房玻璃,证明韩功课带着一种强烈的爱与嫉妒。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爱恨纠缠,并发向上生长,这才是男女私情。身为作家的陈君寻一直这么认为。 因想尽早卸下陈君寻的思想包袱,回到家以后,傅忆娇给他打去电话,告诉他,手机找到了。 陈君寻听后大喜过望,继而笑意僵硬,残留一些敏锐,问:“怎么找到的?有人主动还给你了?” 傅忆娇有所顾忌,嗫嗫嚅嚅地说道:“是的,刚才,刚才韩功课找了我。” 陈君寻听后大为不悦,瓮声瓮气地说道:“韩功课?怎么在他手里?” 傅忆娇早就料到陈君寻不会高兴,这时解释道:“是裘一鸣偷的,裘一鸣是他的学长,找到他,想卖个好价钱,也可以理解。” 陈君寻说道:“理解?你咋不说谅解呢?姓韩的跟你提条件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韩功课派人潜入傅忆娇办公室窃取她的手机,事情的发生完全符合常理,他陈君寻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笨啊。想来想去,陈君寻觉得韩功课像个幕后主谋。即使手机还给了傅忆娇,他认为也是韩功课布设的一个圈套。因此,不等水落石出,他一连串的问号可就来了,连珠炮似的。 说话时,陈君寻嘴里酸溜溜的,显然,他已不再顾忌隐私被窥的羞耻,代之情人被抢的戒备。 傅忆娇听得出来陈君寻咣当醋意,她有些幸福,又有些羞恼。心想,好你个陈君寻,你这不是硬把我往你情敌的怀里推吗?提条件,他能提什么条件?难不成跟裘一鸣一样,也想图谋不轨? 傅忆娇越想越恼,但现在又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手机落到两坨狗屎一样的男人手里,说是没做手脚,没备份,会是那么美好吗?因而,她幽幽怨怨地说道:“瞧你想哪去啦?你呀你,真是太会杜撰了。” 一个韩功课,一个裘一鸣,这两个男人,一个以人渣闻名,一个以流氓著称,时刻都在打傅忆娇的主意,陈君寻也觉情势不妙。通过这次手机事件,他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过,这只是问题之一。威胁一大,他难免有一种急迫感,私欲过重,就动起歪心,想要加强攻势,把傅忆娇哄到唐州尽早搞到手。 没过几天,赶巧学校抽派傅忆娇去唐州学习教学经验,傅忆娇把这消息告诉陈君寻以后,陈君寻就像狗一样的跟来了。 先时,傅忆娇与陈君寻在唐州幽会,她的想法十分简单。她想,见面聊聊天,吃吃饭,最多也就摸摸手吧。借故去唐州探望病人c学习c开会c买资料,买衣服,等等,二人在那里约会好多次,也都是在傅忆娇设定的范围内。那次傅忆娇去唐州买资料,顺便约会陈君寻,不巧被裘一鸣缠上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傅忆娇只以为在外地约会熟人少,安全系数更高些,这次,没想到陈君寻开房的欲念非常强烈。 是啊,聊聊天,吃吃饭,摸摸手,对于风流才子陈君寻来说,望梅止渴,无异于隔靴搔痒。在向傅忆娇发出开房邀请时,陈君寻搬出那条狗皮定律的上半部,武林秘籍似的,说话的语气却又尤为低三下四。不等傅忆娇拒绝,他忙拿话堵住,说到最后,恨不得给傅忆娇下跪。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通常需要这个动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彼此饶恕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条哈巴狗与一条癞皮狗合身一处,傅忆娇显然纠缠不过。眼见陈君寻哀求与饥渴并存的眼波,她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失窃手机里的短信内容被裘一鸣c韩功课复制与否也未可知,反正已经丢人现眼了,坏女人的名声既已坐实,爽当破罐子破摔吧。 因为授人以柄,傅忆娇被裘一鸣屡屡侵犯,可谓遭罪不少。这一折磨就是一两个月,期间,她都顽强地击退了裘一鸣的进攻,而她自己,则惶惶不可终日,内心十分狼狈,甚至萌生跳楼的念头。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她想到了破罐子破摔,慢慢地,不再以偷情败露为耻了。 既已滋生恬不知耻的生活态度,被自己深爱多年的那个男人奉为女神并以纠缠,到了最后,傅忆娇终于同意去宾馆聊天了,但她又跟陈君寻约法三章:等她到了房间,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陈君寻不许反锁门,不许耍无赖,不许动手动脚。 陈君寻真然像条摇着尾巴的狗,满身顺从。于是,傅忆娇就许他开房,随他一起去了,不过,在总台登记时,她并没有出示身份证,而是躲到一旁,与陈君寻故意拉开距离,在吧台服务员质疑的眼光里,她分明就是一只不守妇道的野鸡。 到了房间,傅忆娇的心里更加慌张了,接着生发更大的后悔。很明显,这是一种极度可耻的堕落,彻底的沉沦,赶快悬崖勒马呀!她命令自己,理智却迟迟不肯变得坚强,故而思绪凌乱不堪。 见傅忆娇花容失色,陈君寻心里狗抓猫挠似的,更为癫狂。冷不防,他一下子抱住傅忆娇,将其扑倒在床上,荷尔蒙随之四处乱窜,又亲又啃的,只想在原始森林里美丽遇见。 可傅忆娇死活就是不愿意遇见,不愿意与这个在她梦里惊奇遇见过的野男人在宾馆里同时滑倒。 傅忆娇手忙脚乱,采取坚定的守势,说道:“我只想做你精神上的情人,做你的蓝颜知己。” 陈君寻更加手忙脚乱,不过,他是攻势,他说:“可是,我想让你成为红颜。” 蓝与红,潜移默化,那是要发生质变的。 眼见抵挡不住,傅忆娇慌忙说道:“上床前是香的,上床后是脏的,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都是这样。我不想做一个肮脏的女人。” 说这话,傅忆娇好像切身体会过。 “什么?上床前是香的,上床后是脏的?”陈君寻心里一凉,脱口而出,“你体会过?” “滚吧你!我是在书本里学的。除了你,世界上再也没有打动我的男人。” 极其短暂的转折,冷暖速变,陈君寻虚惊一场,听傅忆娇这话,又受到极大的鼓舞,握住傅忆娇的手,他的手心里带着追星族般的激动,努力与傅忆娇的手心贴到一起,传递着他的感谢,感知着对方的温柔。 这一用心感受,柔柔的36伏低压电流则可从陈君寻的手心贯入傅忆娇的身体,流向她的手指,又从她的指尖回返陈君寻的身体,暖暖地循环。醒了,动了,却又屏住呼吸不敢奋发——那是一种久违的羞涩。 陈君寻隐约萌发掠夺的冲动,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侵略傅忆娇水葱般的小腿,然后慢慢游移。他的嘴唇,也在慢慢逼近傅忆娇那双烨烨燃烧的单眼皮美眸,幸福升温,亲昵燃点,一边,动容欣赏着美人面颊泛起的红潮。 不知为何,这时候,傅忆娇没再反抗,她那双单眼皮美眸慢慢闭上,微微紧闭,带着一种弱弱放纵的故意。陈君寻神摇意夺,更是自作多情地将傅忆娇往花丛里推,想起当年青屏企事业单位那次青年联谊文艺大赛,记忆里的美丽初见,就显得越来越清晰了: 那时,傅忆娇坐在陈君寻的身边很少抬头看人,她脸上时而不时地飞起红晕,夹菜时十分忸怩,简直与舞台上大方自然的她判若两人。 第一次与傅忆娇目光相撞的时候,陈君寻的身上就有一股电流从胸前贯过。 单眼皮美人! 从来没有哪位单眼皮女子比傅忆娇更耐看。仔细打量她,陈君寻忽然发现以前的审美观原来都是错误的,所有的双眼皮原来都是赘疣,都多了一层不必要的重复。 这位女子的眼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鼻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嘴皮微薄,嘴不算小,却只觉得稍微大了一点点,超过鼻翼三分之一的宽度,可是,因为那张漂亮的长方形脸的掩护,又有柳叶秀眉的修长呼应,存在又是那么合理,那么恰到好处。而那隐形酒窝,左右各有两个,一大一小,圆形相切,只有说话时才肯露出来,分明温柔的陷阱。 她的皮肤白皙且充满水分,又因水分的饱满而愈显弹性,不用触碰,就已触电。最美在她侧眸观物的时候,本是十分合理的黑白眼珠的比例,因为明澈的扩张,水晶的翻转,在单眼皮的括弧里,给人的选择,不知道是该填写嗔怒呢还是填写撒娇。 单眼皮的妙处在于,我们可以将它忽略,然后尽情欣赏眸子里的纯粹。陈君寻就被傅忆娇这对眸子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女子的所有的美丽,都经过她这单纯的弧线慢慢向四周扩展,越看越有韵味,越看就越想看。 青春妙龄时的那种美,经过多年的沉淀,一旦从可望变成可及,闻起来就会更为浓烈。现在,这女人就在陈君寻身下,近在咫尺,多少年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眼看就要上演了。 陈君寻难掩激动,喷薄的气浪,打到傅忆娇的脸上,有些紧迫,有些不均匀,有些仓促,又有些慌乱与狼狈。 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强大的气浪让傅忆娇感到一种可怕的威胁。 忽然,傅忆娇睁开俊眸,花容失色。“不要!别这样!”慌乱之中,她看见了森林中的那条双头幼蟒,那个荒诞美梦里绊倒她的绞杀榕裸根所化的怪物,隐隐约约,那条双头幼蟒在向她的双胞胎孩子袁重和袁哲慢慢靠近。 “我不是你的女人,不能这样做,君寻,下辈子吧,下辈子等我嫁给你再说。”说这话,傅忆娇意识到她必须为孩子恪守名节,因而挣扎着想要爬来。 陈君寻兴致正浓,一见傅忆娇如此反常,感觉十分意外,又无法降减身上热度,急迫而又柔热地问道:“你怎么了,忆娇?做了,你不就是我的女人了吗?我爱你,忆娇,爱得丢掉了尊严,答应我吧。”说着,他真的把自己想象成一条狗。 傅忆娇努力避闪雄浑的气浪,可是,那个男人的喘息却是那么强大,就像临近攻城前的大兵压境,越来越厚重,越来越紧迫。 傅忆娇的表情极度痛苦,连连摇头,说道:“对不起君寻,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做个坏女人,不想对不住孩子。何况,我公公明天还要去省城做手术。这个时候,我背叛家庭做这种事情,多不道德呀。我也知道你非常非常爱我,想要我,我谢你,可是,咱们真的不能这样做。就算你饶恕我一次,放过我,好吗?恪守你的承诺,约法三章的诺言。求你。” 说完,傅忆娇爽当放弃抵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陈君寻抉择,放过,或者进一步侵占。 一声“求你”,陈君寻听到以后,那只倾力侵犯傅忆娇玉肌的咸猪手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随后,他的整个身躯都失去了斗志。 鱼水之欢,两情相悦,这本是彼此的默契合拍,怎么可以让他深爱的人儿乞哀告怜求他饶恕呢? 陈君寻还算怜香惜玉,少刻,他泄气皮球似地躺到傅忆娇身边,说道:“对不起,忆娇,我不该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情,特别是你家里还有事,我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傅忆娇也没把愠怒表现在脸上,只是说道:“你知错就改就好,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陈君寻疲沓沓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却是不忘狡辩:“是我错了,我改。不过,我之所以犯错,也不能全怪我一人,要怪,怎么也得怪你长得太漂亮了,哪怕你兜十分之一罪过也好。” “滚。”傅忆娇一听,娇嗔地啐了陈君寻一口,然后又说:“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我拉起来。”说着,她就将手臂抬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她就原谅我了?凝视傅忆娇无可捉摸的表情,似怒非怒,似笑非笑。馥郁玫瑰,枝上带刺,是让人只可嗅闻不能触碰的那种。陈君寻犹豫片刻,到底没敢再起邪念,而是爬起身来,顺妥妥地将她拉了起来。 逃出陈君寻的魔爪,短暂的学习结束,回到青屏以后,傅忆娇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家里边,袁金林已陪父亲到省府湛城去了,袁重c袁哲还在寄宿学校,更显得这里一片平静。 临走之前,袁金林将地板拖得像镜子似的,哪怕神探狄仁杰复生,也找不到白美妙一根头发。床单洗了,垃圾篓倒了,锅碗瓢盆一应整洁,俨然就是一位模范丈夫,与床上打麻将一点关系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省城幽会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要想当个好丈夫,首先要当个好演员,这话说得一点不假。 当傅忆娇带着孝道询问公爹的手术情况时,袁金林来了这么两句:“手术非常顺利。我不在的时候,希望家里的卫生一直保持下去。” 瞧这话说的,好像傅忆娇是个邋遢婆似的。话一出口,袁金林就有些反悔了。打扫干净?万一傅忆娇勾引野汉子到家里鬼混怎么办?像他这样,善后工作做得干净利索,到哪里找证据去? 渣男就是渣男,几乎变态的想法,这家伙居然想得出来。 傅忆娇不知道袁金林的心理变化,说道:“你哪一次出差,我没把家里收拾干净?你要真是爱干净,我天天都这样打扫。” “可别——” 袁金林一听,连忙说道。可刚吐出两个字,他的嗓子眼就被堵上了,忽又猜疑他出差期间傅忆娇有否出轨行为,变态般地瞪起小眼珠,暗道:可别这样,你这样更让我不放心啊。 正可谓标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三句一过,就无话可说了。这方面,一点儿也不像他跟白美妙的通话,可用滔滔不绝形容。 袁金林在省城商学院进修过一年,这次给父亲主刀的主任医师恰好是他商学院老师的一位好朋友,专家门诊号,也是这位老师帮他预约的,因此,手术成功以后,他特意去拜谢这位老师。 拜谢过后,从老师居住的南湖小区出来,没走多远,袁金林摸了摸衣兜,想起烟丢在老师家茶几上了,他就徒步又走了一阵,心想找一个商店再买一包。 来到一家不太起眼的超市门前,袁金林刚想进去,突然瞥见旁边停着罗建业的车,车牌号他一掸眼就认了出来。 这家伙多长一个心眼,心说老板怎么跑这里来了?莫非? 第一判断,就是罗建业金屋藏娇,在这还有一个家,包养了二奶。袁金林自身人品不正,也把别人往那方面去想,心说非得挖出一个花心大萝卜不可,于是,赶忙躲进一个电话亭窥视究竟。 不一会儿,罗建业从超市里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旁边,伴随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那女人头戴毛呢鸭舌帽,丝巾,圆环耳坠,韩版印花阔腿裤,天使蓝风衣,茶色太阳镜,手里提一包生活用品,不仅气质超逸,就连走路的姿态看上去都十分迷人。不念夏的远行,不恨秋的邀约,不惧冬的埋伏,叶绿花妍,群芳褪色,绝似春的提前到来。 是谭雁龄! 若是换了别人有可能不认识谭雁龄,但此君偏偏是喜欢沾花惹草的业务员袁金林。早在谭雁龄主持唐州电视台节目时,袁金林就特别关注她,也属于见到她就想摸一把亲一口调戏电视的那种。别说现在谭雁龄戴着太阳镜,就是扒了皮,袁金林也能认出她的骨头。 只是,这个女人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有味道了。 袁金林狗啃狗头似地咽了咽唾沫,嫉妒罗建业艳福匪浅的同时,他又不禁大喜过望,心说这下可抓住罗建业的小辫子了。 要说在袁金林眼里,他与白美妙交往纯属个人行为,以前,在他抱定一颗猥亵的心想去玩弄白美妙一把的时候,他的确有所顾忌,见到罗建业就如同老鼠撞进了猫的怀里,但是,后来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后来因为白美妙引领他的雄性气魄帮他找回了男人的尊严,他动了真感情。可是,有一天,罗建业居然把他叫到办公室严肃批评了一顿,警告他远离白美妙,并拿吻牌食品公司竞争激烈的销售经理岗位恐吓他,向他出示黄牌。 这个怨恨,袁金林一直记在心里。 罗建业的干涉无疑触发了袁金林敌对的情绪。回想起来,袁金林感到这么多年罗建业一直在压制他,职场得不到提拔不说,感情上又高压不停,这让他越想就越郁闷。 虽然袁金林在心里不尿罗建业这一壶,然而,毕竟他在罗建业手里混饭吃,因此,他不敢流露怨怼,只在心里默默反抗,如同岩浆难破心湖之堤,怒涛的声音振奋着精神,舒放着他的热血与自由。 白美妙虽然风流成性,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袁金林对白美妙的爱越是深刻,对罗建业的怨恨就越是透彻。终于,今天他捡到一把复仇的利器,他想,这将是他与罗建业较量的一枚超重筹码。 罗建业c谭雁龄二人上车没走多远,袁金林慌慌忙忙叫停一辆的士,对司机说道:“跟上前边那辆‘奔驰’。” 因为不是主街道,路上人多车少,罗建业车开得很谨慎,因而车速不是太快。袁金林害怕被罗建业察觉,在后面不敢紧跟,这让出租车司机怀疑他是个便衣。 驶出和平街,罗建业的车子拐进一条广玉兰与红叶碧桃夹道的水泥路,然后,就进入一个叫“圣水雅居”的别墅群。还好,前边有一辆“奥迪”起到掩护作用,袁金林坐的那辆出租车一直躲在那辆“奥迪”后面,所以,没引起罗建业和谭雁龄的注意。 进入别墅区,罗建业在一栋花铁栅栏上缠绕着紫藤萝的别墅前将车停下,袁金林慌忙叫出租车司机往右拐,同时努力记住罗建业进驻别墅的位置,按门牌号数下去,应该是17号。 袁金林用心留意周围环境。别墅群前面不远处坐落一家叫“悦然四世”的大酒店,而罗建业停车的那栋别墅刚好在最前排,毗邻“悦然四世”。从那里,定然可以看到别墅里的动静,想到这,袁金林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层浅浅的冷笑,然后,坐出租车离开了“圣水雅居”。 罗建业下了车,先是绕过去帮谭雁龄打开车门,很绅士地牵着谭雁龄的手,将她迎了下来,然后,将车子停进车库。 谭雁龄开门进了房间。上次来这里还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尽管房间封闭得不错,屋里还是落了不少灰尘。 谭雁龄从茶几抽屉里找到一张名片,那是一家家政公司的号码。她打去电话,叫家政公司来人打扫卫生,打完电话,就走过去将前窗打开,然后到洗手间盥洗去了。这时候,罗建业进了客厅,他也走进洗手间。 来到谭雁龄的身后,罗建业顾不得洗去风尘,从谭雁龄的身后,他将谭雁龄一把抱住,紧紧地收于怀中,嗅她的味道,品她的素颜。 谭雁龄的脸上有一种天然的女人香,侧过脸来,她轻轻地回吻罗建业一下,然后说道:“家政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让她们看见多不好呀。” 嘴上虽然这么坚决,可她的身子却宛如着火一般,抱紧罗建业久久不肯松开,就像一支通红的火炬去引燃一根历经沧桑的木桩,情愿化为一团灰烬,也要传递火种。是啊,从少女伊始,她一直不改对眼前这个歇顶男人的痴迷,尽管她现在如荼蘼怒放,也尽管这个歇顶男人不惑之年。 不久,家政公司派来两个中年妇女。谭雁龄不习惯外人窥视她卧室里的隐私,其中一位妇女用吸尘器将卧室橡木地板清理干净以后,她没给那位妇女喘气的机会,就把她支使出来了。 等到拖完地,又将沙发c茶几上面的灰尘一应清除,罗建业就火急火燎地打发家政人员回去了,虽然还不到二十分钟,工钱他却依照整点计算,还多给人家一些小费。 十一月的省城干冷而风多,对流的空气很快将室内变得新鲜而冱寒,似乎需要火团的调和。 关上窗户,打开空调。罗建业又将乳白色的薄纱一般的冰丝帷幔内层小心翼翼地合在一起,遮住午后风干的阳光,也阻挡着他对外界的担心。 等到他冲罢淋浴合衣出来,卧室里的气温刚好暖意融融。谭雁龄冲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 罗建业穿着鸡血红纯棉睡袍,一看就是个颇具威严的老板,而谭雁龄穿着粉红色的两件套睡衣犹如一朵刚刚出水的芙蓉。 很快,这两团火就连到一起。 罗建业和谭雁龄跳着“四步”,默默对视。《蓝色多瑙河》柔美的音符在二楼宽敞的卧室轻快自由地跳跃。优美的旋律总能让他们尽情地体验着热烈与奔放,又有似水的柔情。 “感觉到没有?我们这个样子,像是在多瑙河里泅游。” 谭雁龄打破沉默,俏皮地说道。 罗建业微笑起来,接住了她的话茬,说道:“是啊,我是河神,你是多瑙河里唯一的精灵。” “你在找什么呢?在数我眼角的褶子吗?老喽,岁月不饶人哪。” 凝视着罗建业,谭雁龄问道。她的眼睛好像也在说话。 罗建业轻轻摇了摇头,“不,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楚楚动人,香艳不可方物。”由衷地嗟叹,然后,他又说道:“我依然幸福地在你这两潭迷人的泉水里沐浴。有时候我真感到惭愧,我的时间不会太多的,我只打算再过二十年,二十年足够了,二十年以后,我会对整个世界同时放手。我不想在你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时候我已经成为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爱的张力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人到了一定年龄,有的苹果型肥胖,有的鸭梨型肥胖,有的歇顶,有的白发,有的驼背,有的拄拐,有的偏瘫,都在意料之中,却也无可阻挡。此时的罗建业好像真的感觉到了岁月的压力,他的贴在谭雁龄腰际的手好像失去知觉了。 谭雁龄将脸轻轻靠到罗建业肩上,紧紧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男人,岁月没有变老,我们凭啥衰弱?我若不老,你不能只顾往前冲,你得等我。美意延年,爱情永驻。” 这话说得,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就像青春少女憧憬着她的童话世界。 罗建业被谭雁龄的柔情蜜意沁入了骨髓,带出一种不自然的酥爽,又流露出一个中年男人少有的柔热,轻声问道:“你还是那么爱我吗?” “嗯。”谭雁龄颔首,接着说道:“上帝既然派你来惩罚我,我只好幸福地遵命,我也是非常快乐地受罚的,因为,我一如既往地爱着你,从来没有三心二意过。” 罗建业有些感动,信心慢慢复活,随之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骄傲,他的手从谭雁龄的掌心抽开,慢慢地游上来,轻抚着谭雁龄的披肩长发,说道:“你是上帝赐予我的尤物,我想好好报答上帝,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报答的办法。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上帝在嫉妒我,他后悔将你赏赐给我了,因为我比他幸福。” 这男人也玩起了浪漫的爱情物语,谭雁龄听后“扑哧”笑出声来,说道:“自作多情。”深望着这个脸色略显疲惫的男人,她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就喜欢你自作多情的样子。”说着,她吻向罗建业嘴边稍稍下沉的法令纹,小脚轻踮,真如一个美丽的感叹号,与年龄毫无干系。 罗建业微调方向,迎接谭雁龄的轻吻,继而慢慢转换话题,问道:“最近学习还紧张吗?” 谭雁龄说道:“快要考试了。” 罗建业说道:“放假时我来接你。” 谭雁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多放些心思在你的事业上。吻牌公司,有许多漏洞等着你去堵,我不敢断言你们管理有多混乱,但有一点是事实:吻牌那么大的生产规模,又有那么多的成熟市场,目前的企业利润,与它实际应该产生的经济效益之间有一个很大断层。我想,你脑子应该充一充电了,经营理念也到了非变通不可的地步,有些问题,你可以与表姐多交流呀,毕竟,她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学的又是经济管理专业,你们俩双剑合璧方能天下无敌,武侠小说里常有这么一句话。”说到这里,谭雁龄微笑起来,又补充一句:“用词不太恰当,你别见笑。” 罗建业若有所思,然后说道:“是啊,加强内部管理势在必行。不过,像吻牌公司这种国家和我个人共同持股的企业,要想彻底转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锅饭的思想积习在每个部门都留有洞穴,你要我抓哪一只耗子去?只能警告他们别把整个粮仓搬回家就行。你表姐理论知识确实有一套,可她只是纸上谈兵,青屏社会环境错综复杂,要她一个学院派人物去管理复杂条件下的一个企业,无异于派遣纸上谈兵的赵括带队打仗,结果注定是要失败的,你表姐就像赵括,开歌厅饭店还成,真要管理吻牌,她根本不是一块好材料。” 谭雁龄感觉到罗建业不愿让白美玲的精明强干酸涩着此时甜蜜的气氛,沉默了片刻,她说道:“换一首纯音乐吧。我有些累,想躺一会儿。”说完,她起身走到音响旁,选了一首小提琴协奏曲《化蝶》,然后,慵慵倦倦地回到床上。 罗建业明显感觉到谭雁龄与往常大为不同,躺到谭雁龄的身边,他和她一起静静地聆听着,找寻音乐里的那种丝丝缕缕的忧伤与凄美。 “你有心事?” 罗建业轻轻嗅着谭雁龄头上混合洗发露香馥的气味,张嘴叼住她的一绺秀发,轻轻咀嚼。 谭雁龄枕在罗建业的胳膊上,头向他的脖子靠了又靠,她的脸望着雕花的天花板,良久,说道:“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出来了。他父亲做工作花了不少钱。”说完,她的身子侧向罗建业,搂住罗建业的脖子,接着说道:“以后做这种事情就少喽。你也该收收心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表姐挺可怜的,是我对不住她。” 谭雁龄明知这种行为的不道德,拷掠后的良心,也一再鼓舞着她朝正确的方向眺望,为此,她的声音里未免有些自责的语调,隐隐约约可以听出远离的必然。 听说裘坚就要出狱的消息,罗建业的心里非常失落,他看不透身边这个女人的心灵世界,不知道谭雁龄在想些什么。 其实,谭雁龄殷忧的是:裘坚出来了,是不是新账老账一起算呢,是不是像对付白俊杰那样报复身边这个男人? 生命里,绝对有一条轴线,根植于每个人最旺盛最动情的阳台,有的人几时,有的人几天,有的人几岁,有的人十几岁,有的人几十岁,反正在历史的车轮下,终究都被碾为虚无。 罗建业不想让自己无比自私的心态暴露出来,他不能让独占花魁的贪婪的灵魂玷污了看似高尚的人格。偷了妻子的表妹,这个人人艳羡的花魁,本来就极不道德,可是他却非得执迷不悟,无法自拔。他也明知道自己行事的不光彩,因为爱情,他一再原谅了自己。 因而,他极力掩饰道:“是件好事情,毕竟你又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谭雁龄复又望着天花板,少见地絮絮叨叨:“他是个亡命之徒,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早晚会知道我们的事情,你要防备一些,找个身手好一点的跟从吧,以后不要一个人开车,我好担心你。” 原来,这位美人殷忧的主体不是自己未来思不得见的出墙机会,也不是自己的福祸得失,而是过去伴她出轨的那个人会否遭到报复。牵绊一多,在她的心湖,失望的暗流就随浪潮退却,受伤的姿势有些固定,一时没有舒缓的自由。 罗建业明白了谭雁龄的心思,暖流涌动的同时,心想逞强,可考虑片刻,他还是作罢。过了一会儿,他将谭雁龄的脸轻轻拨了过来,转而安慰道:“几年的改造应该起到作用,社会法制日趋健全了,青屏不会再有第二人软弱的白俊杰,你不用担心。” 想到大舅哥白俊杰的黑社会势力如日中天,罗建业现在考虑的是裘坚出狱后还怎么活下去,因而,他一点忌惮都没有。 谭雁龄说道:“可是,毕竟你是青屏社会名流,要注重形象,而他是个无赖。” 罗建业苦笑,然后,慢慢将话题引开,他想尽快赶走谭雁龄的不开心,这时说道:“你若与白美玲不是表姊妹,我真希望你离婚。哦,对了,忘记告诉你,这套房子,我已经把户头过到你名下了。” 谭雁龄一怔,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不花你的钱。” 罗建业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俩在一起,别分你的我的,好吗?这是我俩的,过到你的名下,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好这个家。” 谭雁龄考取研究生以后,为了方便幽会,罗建业专程来省城买下这套别墅,刚买的时候,他就打算产权证上填写谭雁龄的名字,怎奈谭雁龄死活不同意,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愿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无论罗建业多么温存,多么会哄人,谭雁龄听后还是摇头,说道:“这房子我绝对不会要。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想要。住在学校宿舍里,我感到很好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多害怕呀,何况再过半年我就毕业了,这套房子对我意义不大,你还是把它留给罗艳丽吧,那孩子懂事,我很喜欢她。” 罗建业摇头说道:“就算你不来住,这也是你的固定财产,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妥了。再说你回唐州电视台也只是权宜之计,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以后调到省城来,你总得有个窝吧?” “手续办妥了?”谭雁龄听后一怔,问道:“那天你偷偷拿走我身份证就是去办过户的吧?” 罗建业微笑起来,反问道;“你看到了?” 谭雁龄叹了一口气,实在无语了,这时就说道:“建业你把我看成你包养的二奶了吧?不错,我是你的情人,可你也是我的情人。钱固然很重要,可是,真像人们所说,有些幸福是钱买不来的。如果在金钱和幸福面前让我做出选择,我情愿挑选那些幸福。” 罗建业说道:“假如我现在是一个穷光蛋呢?” 谭雁龄说道:“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罗建业说道:“我不相信。” 谭雁龄说道:“爱一个人贵在感觉。物理学上有一个简单的原理,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个原理固然正确,可它不适用于爱的张力。爱的力量没有等号,我永远爱着你,可是,你得收心,你不能再把感情的重心落放到我身上了。” 罗建业这时的内心世界才真正被解剖开来,就听他霸道地说道:“谁也阻挡不了我对你的爱,不管是白美玲,还是你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生死无常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尽管罗建业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看到裘坚出狱,裘坚还是提前刑释了,这对裘家人来说是件莫大好事,孰料,就在他出狱那一天,忽有噩耗传来,他的堂兄弟裘一鸣出了车祸。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人人带着不愿折断的韧性,却是不知道哪一天再不醒来。 仔细一想,人生短暂,能剪多少次指甲?能理多少次头发?把一辈子换算为秒来数,那是一种快乐;把一辈子换算为年来数,那是一种苦乐。说某人能活到一百岁,他也许知足,可是,如果说他某年某月某日死,尽管也是百岁,却总是让他提心吊胆,因为,他的心里多了一个惦记。 有人活得粗放开朗,有人活得太过认真。人生最大的快乐,莫如做一位生活的智者,一个懂得生活哲学的人。生死是可以轮回的,胜负可以再来;时间可以伸缩的,悲欢只求速去。痛苦时,一分钟都很漫长(这时候,要把一分钟当一秒来过);快乐时,一天也转瞬即逝(这时候,把一天当一年来过)。思维方式不同,将会产生相悖的效果,这就是生活哲学。 裘一鸣的风流成性,是他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却因又一部分:孝道,他意外地死于通往缅怀考妣的归途,在此,我们不能不扼腕惜悯。 当陈君寻还在为裘一鸣冒充傅忆娇与他网聊而耿耿于怀,怀疑他的聊天内容被裘一鸣备份了,把柄还在裘一鸣手里攥着,又有些投鼠忌器,有些狼狈匍匐的羞恼,这一天傍晚时分,傅忆娇忽然电话告知他:裘一鸣死了。 陈君寻听后大吃一惊,忙问:“裘一鸣死了?怎么回事?” 事发实在突然。 在陈君寻的眼里,虽然裘一鸣觊觎傅忆娇已久,算得上他的敌人,并在他与傅忆娇的漫漫情路上挖了一个大坑,身败名裂岌岌可危,还险些被裘一鸣活埋,可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相反,倒是多了几分同情。 “到底怎么回事?不可能,不可能,你搞错了吧?”陈君寻一个劲地追问。 傅忆娇说道:“没搞错。我就是再讨厌人家,也不至于咒人家死。这不是清明给他父亲扫墓吗?听说是悲伤过度,开车走了神,回来的路上被一辆装石子的工程运输车撞上了。” 说话时,听得出来傅忆娇声音有些颤抖。难过,那是她处事接物时一种最基本的善良。尽管裘一鸣对她想入非非,当初火车上对她又挤又蹭的,占了她不少小便宜,又利用她的一个失误,想拿一部手机换取她的幽贞。小人行径,令人憎恨。然而,毕竟同事一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人已经走了,就让好的坏的,一起随风而去吧。那些邪念从世界蒸发,烟消云散的,还有她的嫌怨,代之以一种生死无常的悲悯。 这种情感,在曾经被裘一鸣调戏与胁迫的傅忆娇身上,一时间化为宽恕与同情,为此,我们又不能不慨叹傅忆娇的善良。 身材魁梧,大脸专业户,浓眉大眼,五官工整,见到女人时不时露出谜一样的微笑,玉树临风,加之风流成性,故而又被冠以流氓教务处主任的不雅绰号。生活不检点,却又孝字当头,小恶,大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天不饶他。 傅忆娇也知裘一鸣不带大恶,平素在她的矜持固守下,裘一鸣并没有过多的侵扰,即使盗取她的手机窥视了她的隐私,裘一鸣也没在学校里大做宣传。这一点,她不能不承认对方不是太坏。 至于说当初裘一鸣在火车上占她的那些小便宜,随着时间的流逝,斯人的远游,在沉痛的追忆中,那压根就可以忽略不计,甚至用痴情使然带过。 就比方说,裘一鸣变道的目光,在傅忆娇脖颈暖烘地翻滚,躲避她休闲外套的狙击,沿着内衣领一直往下沉坠。冲开了她的矜持,看到了她的事业线。 那时,裘一鸣冲开傅忆娇的矜持,也就推开了一扇紧锁的门。满园春色,风光无限,让这个流氓教务处主任心花怒放,神摇意夺。对,他冲破了一张电网,就是这扇无形的矜持之门! 被电击中,又无生命危险,是柔柔的三十六伏的低压。过电流酥的感觉,这正是裘一鸣梦寐以求的那种愉悦。裘一鸣有些惋惜,更多的是激动,还有一种盗猎成功的窃喜。这可是他多年来最近距离的接触啊,虽然隔着牛仔裤,却也肌肤感强烈。随之而来的是迸发的激情,四射的活力,俨然站在神秘大奖的领奖台上。 初碰傅忆娇一下,又偷窥到她的丰腴的起伏,裘一鸣甚至感觉死可瞑目了。 就不知道这次车祸发生,临死之前,他想到傅忆娇没有。 不过,傅忆娇却因裘一鸣之死难受了好几天。 之后,在裘一鸣的追悼会上,青屏实验小学好多同事都去了,傅忆娇也去了,还泪水噙眶地送了一程。而那个汤红叶,却是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想来,她与裘一鸣所有的加班式的偷情,都不过猫儿偷腥的自我满足罢了。 傅忆娇所言一点不假。裘常富死后,裘氏兄弟花高价在青屏一级陵园给老父亲买了块墓地,心想老父亲安息于此,落个高端门庭。不巧这次祭扫归途,成了裘一鸣的不归路。 撞上裘一鸣所开轿车的是一辆重型工程运输车。 时下的工程运输车,装甲车一样的坚固,司机又买了高额交强险,开起来一个字:牛。 裘一鸣失魂落魄的一个分神葬送了他的性命,同期险象环生的是池承诺的老婆孟帆。那时候,孟帆也在祭扫的归途,离开公墓以后,车子就在裘一鸣那辆后边,遇到危险时,幸好司机一个机警处理,将车急急拐到道边沟里,才免于一场灭顶之灾。 不过,孟帆却因此头部受伤流血。 能够打动孟帆,让她想起一位逝者,并且亲去陵园缅怀的,不是她的至亲,胜似她的至亲,而她之所以想到这个人,是在她读了作家皇文汉的一首诗之后: 清晨,偶然听到布谷鸟熟悉的叫声, 还是那个节拍,还是那种音色, 跃上窗台,略显孤单, 一如那个喜欢躺在麦秸垛上看天的少年。 世界应是很大,我却想 让它无限缩小, 小到可以再次看见你的背影, 小到你转身的瞬间我能听见你叫我乳名。 昨天如此之近,近到 可以听到你的呼吸, 偶起的鼾声,打到心上, 像布谷鸟的鸣啼, 将我在今昔交界的地方唤醒, 带着疲惫,告诉我:你从没离开。 读完这首诗,孟帆忽然想到了池琳琳,愧疚潮生,就想清明去公墓给池琳琳祭扫一回。池琳琳何许人也?她乃是池承诺的妹妹,是位风姿绰约的空姐,与孟帆是关系十分要好的同事,可惜因为一次空难韶华永逝。 池家兄妹四人,老大池承诺,老二池琳琳,老三池有情,老四池怡。关于貌可倾城的空姐孟帆因何嫁给丑男池承诺,这正与池琳琳那次空难有关,以此,又牵动作家皇文汉对池琳琳的那份痴情,以及皇文汉写给池琳琳的一本叫《偶然传奇》的书。永远不远,未来将来,若干年后,皇文汉与孟帆上演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冰火相慕,相思难眠,这些在后文将有详述。 就说孟帆躲过此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劫渡以后,也可说必有情渡。 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无时无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苍蝇的执着和蜘蛛的事业格局,偶尔再酿造几滴鳄鱼的眼泪,则可登峰造极。孟帆行事厚道,心地又十分善良,不会骂人,不说假话,所以,她注定不能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 当初,孟帆与池怡合伙开“雕刻时光”娱乐天地,从开业那天,就与白美玲开的“皇冠丽都”激烈竞争,以后每况愈下。池怡在家坐月子,生意上烧着钱,烧得她嗓子眼起了青烟似的。焦虑过度,又怕回奶,韩功课只得表面上什么事都顺着她。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外边,韩功课该多风流,还是多风流,玩腻了白美妙以后,又打起小孩妗子孟帆的主意。 关于“雕刻时光”,孟帆苦苦支撑,却也只能维系日常开支罢了。闻听池怡有意见,孟帆想了想,随后,从家里拿出50万块钱。当初,池怡入股“雕刻时光”的恰是这个数字,孟帆心说退还池怡投资,花钱买个平安,以后无论赔多少,都由她一个人扛着,于是将钱打到韩功课的卡里,让韩功课告诉池怡,少想事,保持好心情。 孟帆一番好心,韩功课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不料回家一说,反遭池怡更大的不满。 “赔钱了,她还把本钱退给我,她有病呀?!”池怡原以为“雕刻时光”一直亏损,这一见孟帆此举,开始怀疑它是赚钱的,好处都被孟帆吃私了,因而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窝边鲜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韩功课在一旁冷笑道:“跟白美玲竞争,游丝系虎,以卵击石,你们能赚?天大的笑话!‘雕刻时光’没开业之前,我曾警告你,要你在入股的事情上慎重慎重再慎重,当心到时候内裤赔了进去,这下好看了吧,都闹到脸不像脸腚不像腚的份上了。” 韩功课心烦池怡对孟帆的无故猜疑与指责,因而说话阴阳怪气的,带着几分嘲弄。池怡听后心有不满,白了韩功课几眼,责备他就知胳膊肘往外拐。 这池怡小肚鸡肠,既已怀疑嫂子孟帆从中吃私,她心里的疙瘩就越结越大了,为此,嫂姑间的矛盾也就越来越大,往后好长一段时间,二人互不搭理。 金钱社会,什么叫任性?空头支票上画漫画,那只是任性的一种。 韩功课希望享受这样的一种生活:春江花月夜,空调开着暖风,旁边放着一个电风扇,电风扇时开时停,旁边侍女搧着轻罗小扇,他在轻罗小扇下抽着大烟,身边躺着风韵不一的美人,每天一拨,轮流值班。 折腾,对,就这么折腾。连神仙都羡慕。那是怎样的感觉?想想看,那是什么日子?那叫折腾中的幸福时光,是一种更高境界的任性。 所谓任性,就是用一种自己最想要的方式来折腾自己。 池怡自从生了孩子以后,身材走形得特别厉害,胖是她的最显著特征,而且大有一天长一斤肉的架势,虽然她比韩功课占据年龄优势,可这一美丽溃败,已经给她大打折扣了,脸上再一长出蝴蝶斑,韩功课见后更是暗皱眉头。 打了一阵孟帆的主意,那也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韩功课明知不好下手,自然谈不上得手之说。再一思慕傅忆娇,跟池怡比,人家虽然下过双黄蛋,却是越发风韵迷人:举止淑雅,谈吐得体,情字深含,娇不轻露,山比名山更加高耸,水比圣泉更为幽远,就连微翘的臀部也是写满诱惑字样的峭壁悬崖,令人浮想联翩,几欲纵身跳将下去。那是一位抓住古典与现代两根链条,在恪守与开化之间荡着秋千的东方女性。一位娴静性感思想成熟的小城之花。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拿现任老婆与初恋情人这一比较,韩功课的心可就碎成一堆玻璃。 幻想着奇迹发生,韩功课连车子都不愿开了,只想逛街时不经意间与美人偶遇。他心说,要是当初娶了傅忆娇那会多好。忽又想到傅忆娇与陈君寻的那些暧昧短信,裘一鸣展示给他看时,出于对傅忆娇的保护,那手机被他故意摔了,可他破碎的小心脏也随之散布满地,再也没有恢复原状。 酸溜溜的,酸溜溜的,还是酸溜溜的。情动而又情迷,冲动的热流一旦融入欲望,就会不停地循环。在王者猎艳的御苑,不由自主地,韩功课的心思又移回小孩妗子孟帆身上。 这天下午,韩功课借故外地朋友送给他的土特产太多,担心吃不完坏掉,就去了一趟大舅哥池承诺的家,送去一些。 这时候,池怡与孟帆的关系已经很僵了,起因还是合伙经营“雕刻时光”ktv亏损的事情。 池怡听说韩功课要送土特产给大哥,没有反对,毕竟烂了有些可惜,可她绝不想见到孟帆,因而,就叫韩功课一个人去了。 韩功课来到池家,池承诺出差了,孟帆忙着打理生意,都不在家,只有保姆胡珏在。因为当初一根头发掉进煎饼里被白俊杰吃到了,胡珏吓得辞掉酒店工作,后来,孟帆主动找她,说家里那个保姆不干了,想让胡珏过去顶替。依照孟帆与胡绍德那边关系,孟帆应该叫胡珏表姑,双方还是亲戚。胡珏没有经济来源,就舍下面子,也不记恨池承诺当初因她睡岗开除她,在池家安心做起保姆,这一干就是大半年。 大热天的,亲戚上门,胡珏切了几块西瓜端到客厅茶几上,要韩功课吃了歇会再走。韩功课也没客气,就坐下来吃起西瓜。 韩功课经常过来串门,时不时与池承诺喝点小酒,混得太熟了,又是池家至亲,胡珏没有防备,要韩功课多吃,又说,不够的话,冰箱里还有,然后,她就上楼擦木地板去了。 胡珏刚一上楼,韩功课的眼睛就不老实了,很快,他就看到阳台晾衣架上挂着一条女内裤,那内裤款式新c颜色艳,一看就是孟帆的。韩功课精神为之大振。楼上,胡珏的专心,恰恰呼应着韩功课的贼心。韩功课蹑手蹑脚走过去,把孟帆的内裤从晾衣架上取下来,窝成一团,塞进随身携带的老板包,然后溜进洗手间,假装解手,却是脱光衣服,十分变态地试穿了一回。 孟帆臀大,内裤的尺码也大,韩功课男人之躯,穿上刚好合身。对照镜子,这个猥琐男心猿意马,闭眼浮想了一会儿,担心胡珏下楼,他又忙不迭地脱下来,基本上都是做贼的感觉,然后溜出洗手间,把内裤悄悄挂到晾衣架上。 目的既已达到,韩功课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池家,有一种久违的轻松释放。事实上,他早就打孟帆内裤的主意了,这次送土特产过来,只是他的若干托词之一,功夫不负有心人,可巧美事被他赶上了。 第二天,池承诺出差回来,小别赛新婚的江湖传说在他与孟帆之间再度上演。风平浪静以后,孟帆穿上新洗的内裤,不料敏感神经轻轻一跳,随之开始渐劲的瘙痒,像是一场灾难的来临。 显然,丈夫在外头粘靠不干不净的女人了!孟帆惊慌失措,随之变成了火凤凰,质问池承诺在外头有没有沾花惹草。 池承诺这次出差确实潇洒了一回,而且是个洋妞。一听妻子质问,他有点做贼心虚,却又矢口抵赖。 “没沾花惹草?没沾花惹草,我怎么会痒?我不信!”孟帆不依不饶。 池承诺明知如实交代不会有好果子吃,因而故作惊讶。所好他当时采取安全措施,身上没有异样反应,因而撒起谎来也有足够的底气。 “没有,就是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再说了,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具吸引力的女人吗?我不相信。” 池承诺慢慢悠悠地说道,心灵凌乱时,他那张乱七八糟的脸竭力书写工整。 孟帆哪有闲心跟他打情骂俏,瘙痒难耐,唏嘘不止的同时,就想拜泼妇为师,学学怎样骂人。 孟帆感染的是一种霉菌,传染源是在韩功课身上,也就是说,韩功课偷穿了她的内裤,才让她身受不幸。可怜池承诺这次是被冤枉了,怪只怪他行为不轨底气不足,狐狸的尾巴,真的在外惹骚了。 孟帆痒得不行,恨不得把心抓破也不煞渴。恼怒至极,她突然怀疑到胡珏的身上。丈夫没在外头搞,并不说明他不在家里搞,一定出了内鬼。 对,一定是胡珏传染给池承诺的,然后池承诺又传染给她! 别上这个女人平素温文尔雅,思想一旦走向极端,她突然变得如此不理智。 没过几天,孟帆找人在胡珏住的那间屋里装了个摄像头,很显然,这是要把胡珏当贼来防的重要提示。这一不被信任,脱衣睡觉的没有一点隐私可言,胡珏心里自然有底:池家人对她有看法了。 不久,胡珏主动请辞。又勤快又干净,做饭又好吃,胡珏凭良心做事,却遭不公正待见,心里难免委屈。不过,她并没去问原因,临走的那一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哪点做得不周。 离开池家,胡珏再不想给富人做事了,然后咬了咬牙关,,决心做点小买卖自救。 这一天,翼龙告诉白俊杰,说他在南京路步行街的街口看见胡珏了,那女人推三轮车在那里卖煎饼馃子。白俊杰听后,眼前一亮。想了想,便小声嘱咐翼龙:“你辛苦跑一趟,到她那里看看,不管她能做多少煎饼馃子,你全给包下来。从今天起,再往那几个地下钱庄送饭,‘百氏快餐’的盒饭别送了,就改送煎饼馃子吧。” 白俊杰交代得十分详细,翼龙听后说道:“是,师父,我这就去办。”说完,转身要走。 “别忙,我还有话说。”见翼龙要走,白俊杰一把将他拉住,说道:“见到胡珏,不要提白家帮,也别暴露你的真实身份。那女人好像对咱们白家帮过敏。” “是,师父请放心。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去做。” 翼龙行事向来雷厉风行。遵从白俊杰的吩咐,他来到南京路步行街的街口,找到胡珏,一张口就要把三轮车上的鸡蛋c油条和馃篾儿全都包圆,说这些东西能做多少煎饼馃子就做多少。这可把胡珏震得不轻。胡珏打量翼龙,见其虎背熊腰,心说,可别是城管卧底。 翼龙看到胡珏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说道:“大姐你别害怕,我不欺负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路见不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翼龙一声“大姐”,喊得胡珏踏实不少,因为,青屏的城管很少用这种带着尊重的语言跟胡珏这样的社会底层人物说话。 又听翼龙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我长得不像个好人,其实我一点也不坏。” 胡珏被逗得笑了起来,继而涨红了脸,说道:“看你这么有派头,也不是吃煎饼馃子的人,还包圆不包圆的,你就别拿我穷开心了。” 翼龙却说:“煎饼卷大葱,其实是我的最爱。” 胡珏打量翼龙,越来越感觉此人面熟,可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再一听说煎饼卷大葱,猛然想起白俊杰连煎饼带头发一起吃掉的情形,那天的酒桌上,好像就有这个人。 胡珏想罢一惊,瞟了翼龙几眼,见他浓眉大眼,满脸温和,却是不像穷凶极恶之徒。犹犹豫豫间,她就听从了翼龙的建议,将三轮车推到一个墙旮旯处,专心烙起煎饼。 翼龙打量着胡珏手拿刮板的动作,娴熟的动作里,他隐隐约约看到了记忆中的那间老锅屋,然后,又看见母亲蹲在鏊子边烙煎饼的情形。 凭女人的第六感觉,胡珏知道身旁这个男人一直在看她,至于这个男人怎么想的,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不像坏人,所以,在辛勤劳作的时候,她的女性劳动者的姿态,就显得更加绰约与美好。 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胡珏将桶里的面糊全部用完了,剩下的馃篾儿,她就加倍放了进去,拢共做了六七十份。这期间,翼龙也没问她多少钱一份。 面糊快要烙完的时候,胡珏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心说这人虽然不像坏人,可他自始至终没问价钱,莫不是想赖账? 胡珏的思想一直往坏处滑坡,心说今天的活白干了不说,可能还得倒贴本钱。 “多少钱?” 等到胡珏将所有煎饼馃子打包,翼龙问道。 胡珏喜忧参半,说道:“六十八份,三块半一份,拢共二百三十八块钱,你就给二百块钱吧。” 担心翼龙赖账,胡珏说到最后居然叹了口气。 翼龙说道:“你这小本生意,我哪能占你的便宜呢。”说着,他掏出了三张百元钞票,“零钱别找了,干这行,真心不容易。” 翼龙说完提着两大袋煎饼馃子就走。胡珏追着找他零钱,他也没要。这让胡珏十分过意不去,暗责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不应该了。 接下来几天,故事重复着发生。这时,胡珏就跟翼龙混得有些熟了,问他买这么多煎饼馃子干什么。翼龙谎称工地上的,胡珏有些不信,就说:“工地上的建筑工人大多数吃馒头,吃煎饼馃子,恐怕不太习惯吧?” 翼龙说道:“那些工人多是天津过来的。天津人喜欢吃。” 胡珏说道:“那我就到你工地上直接给工人师傅做吧,省得你大老远的往这里跑。” 翼龙犹豫片刻,说道:“这个想法好,不过,我得先回去请示下我的老板,明天,你还在这个地方,等我给你回话。” “嗯”胡珏点头,接着,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老板?我怎么横看竖看,你都像呢。” 翼龙说道:“我的老板,可比我酷多了。” 三句两句的,翼龙就把胡珏哄骗了过去,同时,也算是给师父白俊杰足够捧场了。 次日,也该胡珏倒霉,翼龙要不要她到工地现场卖煎饼馃子尚未回话,城建管理局执法大队的人员倒是被她撞上了。 那些城管十分野蛮,见到胡珏,二话不说,上前就扣她的三轮车,吓得胡珏哀求数声毫无效果。 不久,城建专门负责拖货的皮卡开过来了,要把胡珏的三轮车装上去拖走。胡珏一见丢了吃饭的家伙,心里一急,抱着三轮车车把就是不肯放手。 “放开!” “放开!” “放开!” 三声警告一过,忽然,人群中飞来一脚,自胡珏身后,将她结结实实地踹倒在地。 “再抗拒执法,我让派出所拘你。” 那个踹人的城管指着胡珏,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胡珏吓得不敢爬起,忽然放声大哭。这一哭,围观群众可就聚集多了,毕竟天底下好人多。这些群众忿忿不平,围成一圈,故意迟滞城管将那三轮车推向皮卡。 “散开,都散开!再妨碍公务,你们将被视为同犯。”吆五喝六的城管开始向群众发威了。 这时,忽听有人说道:“随便拘人?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吗?”说话之人的音质像是铁锨堆置碎玻璃时发出的声音,不过,声音撂下来时,却如撒落一把冰凉的子弹。 是白俊杰。 身后跟随翼龙。 白俊杰根本不是挤进人群的。见是白家帮帮主,人流自动分拨开去,待他和翼龙进去,又自动合拢。那视觉上的效果,像是电脑设计了似的。 “白爷!” 有一个城管小头目,也就是这里最大的官,走上前来,点头哈腰地叫了一声。 白俊杰指向胡珏,“这人是你打的?”说这话时,他故意撞击那人的目光,撩拨也好,挑衅也罢,单等对方变脸。 那城管小头目误以为混迹黑道的白家帮不问侠义之事,因而违心地说道:“不,不,白爷,她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胡珏一听,在那边委屈得直掉眼泪。 “自己不小心滑倒的?哈哈哈。”白俊杰觉得十分搞笑,忽然补充道:“她是我亲戚。” 就这么一句,后边的话,他再不多说。一句话,胡珏是他的人,你城管看着办吧。 一听说动了白家帮的亲戚,城管小头目连忙对那个打胡珏的城管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大姐扶起来。”这家伙难得叫了一回大姐。那边称呼白俊杰为爷,这边称呼胡珏为大姐,也不管到底差不差辈分。 那个打胡珏的家伙已被白家帮的淫威压得透不过气来,听到头儿发话,走到胡珏跟前,伸手去拉,极具别扭。 胡珏揉着腰,嚷道:“我自己能起来!” “听见没有,她自己跌倒自己爬。” 话未落音,白俊杰忽然凌空一个前蹬,但闻那人“哎哟”一声,踉跄数步,然后痛苦仆倒。 打人者,终究被人打。白俊杰看到了胡珏揉腰,所以,他就选定同一个部位,冷不防给那个打人的城管一个痛击。 那人吃了白俊杰一脚,胆量尽失,纯粹装怂,不敢爬起。白俊杰往那人一指,问围观群众:“你们说,他是不是自己滑倒的?是不是?” 众人皆知白家帮的厉害,闻听此话,不敢回答。 白俊杰见状,转身问那个城管小头目:“他们没有看清楚。你离得最近,肯定看清楚了。你说说,这货是不是自己滑倒的?啊?” 城管小头目战战兢兢,说道:“是,是他不小心,自己摔倒的。” 白俊杰冷冷一笑,说道:“你的手下,连走路都不稳,还怎么为人民群众办事?快去,把他扶起来!”说到最后,他拔高嗓门,音质里不光是锨铲碎玻璃的扎心语调了,还带着一种金属的光泽,像一把利剑,在敌人的脸上划出血口,黥刺着“征服”。 听到命令,那小头目不敢怠慢。 等到小头目将那个倒地的城管扶起,白俊杰嘴往胡珏那边一努,喝道:“你俩眼都瞎了吗?还不快去把我亲戚扶起来?去,一起去。” 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两句老古语说得一点也不假,今天,这些打人城管就遇到恶人了。不过,虽然恶碰恶,因为恶对善的偶然救助,却也让围观群众心里畅快不少。 接着,白俊杰给青屏城建管理局执法大队的大队长打去电话,“喂,王队长吗?你有一个人被我打了,是他先打了我的亲戚。”电话接通以后,白俊杰冷冷地说道。 那边传来诧异的声音:“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白爷的亲戚,这也太不懂事了,该打,该打。” 白俊杰说道:“他现在在我身边,你要不要跟他说句话?” “好,白爷,麻烦你把手机给他,我得好好批评他,好好批评。” 白俊杰将手机递给那个挨打的城管。 那城管接过手机。只听他:“是,是,是”除了服从,还是服从;除了认错,还是认错。 白俊杰挂掉手机,然后教训这帮城管道:“你们这种人,真是太没有人情味了。她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一不偷二不抢,又没占道经营。你们一大帮大老爷们,对付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还不快把三轮车还给她?” 白俊杰慢腾腾地说道。 话都经他嘴里说出来了,谁人还敢抗命? 放走那些城管,又遣散围观的群众,这时,白俊杰吩咐翼龙将胡珏的三轮车推到一个拐角的地方。“是,师父。”翼龙师父一喊,胡珏这才知道他是白家帮的人。难怪昨天他说要请示老板,原来老板是白俊杰啊。想到哥哥胡绍德挨的那一匕首,胡珏心里不禁又害怕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傍靠恶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俊杰明知胡珏怵他,这时,他努力放下黑帮老大的架势,温和地说道:“那些人欺软怕硬属狗的,下次碰到你,说不定还会为难你。既然你有这么好的手艺,不如就到‘百氏快餐’旗舰店去做事吧。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听到白俊杰这番话,胡珏心里虽然还是害怕,却敢直视他了,比见到那帮城管强了许多。也许白俊杰的抱打不平起到了作用,也许那一句“她是我亲戚”,让她心里一暖。 胡珏不知道“百氏快餐”旗舰店是白美玲开的,听说白俊杰给她介绍工作,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望着胡珏,白俊杰殷殷说道:“一辈子不长,对自己好点。” 堂堂一个黑帮老大,居然化身温情暖男了,瞧他这话说得,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推心置腹的,看上去没包一颗假牙。 生活就像三级跳,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凌空飞过的,往往都是春天。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就过去了,接下来,将是一个炎热的季节,带着被阳光呼应的炽烈之恋。 二00二年,夏。 盛夏的化工城市青屏,蓝天白云早已变成了一种奢侈品。清晨的空气更没有清新而言,顺着东南季风的传递,赶在上班之前,青屏化工园区的烟囱,总像带着最后一缕疯狂。 中伏之中,天太热,热得让人梦想着冬天可以重叠。 这天清早,白俊杰练罢功夫吃罢早点,正闲情逸趣地用猪肝喂玻璃缸里的巴西彩龟,忽听翼龙推开院门冲堂屋大声说道:“师父,裘坚从牢里放出来咯!” “要不要我带人去修理他?”迈进堂屋,翼龙接着问道。 白俊杰将一块猪肝放回碗里,良久没有做声,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双手托碗,不敢插话。 这女人是胡珏。 在白俊杰的一再关怀与翼龙的再三劝说之下,胡珏放下了郁积于心的怵怕,不再刻意躲闪白家帮了。她先是在“百氏快餐”旗舰店做了半个多月的面点工,然后,就做了白俊杰的情人。自此,在白家帮的显赫声威下,她彻底抛开了城乡夹缝中那种底层人物的日夜操劳与挣扎。 胡珏也是奔四的女人了,比起年轻姑娘,她虽然丢掉了青春与美貌,但是她很会哄人,懂得体贴,又乖顺听话,这些都是招致白俊杰喜欢的地方。再加上她不能生育,而白俊杰的裆部当初被裘坚带小龙帮的人踢坏了,变成了阉人。两个抱着莫大遗憾的人走到一起,同命相怜,照应起来更懂得用心,这也正是白俊杰越发心疼她的原因。 白俊杰被胡珏偷偷伺候着,终于,近日他下定决心,将原配夫人和孩子们撵回原先那座白家老宅里去住,然后,公然将胡珏接到身边,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帮他守卫事业,俨然正牌夫妻。 这翼龙是白俊杰的第四个徒弟,白俊杰身边八大金刚之一,若论武功,在白俊杰的众多徒弟当中,身手最好,犀利干练,再加上当初主动买下白美妙那个院子里埋有棺材的别墅,又把孤魂野鬼当成亲人相待,足见为人仗义c宅心仁厚c胆识过人,因而深得白俊杰器重。又兼云豹c黑虎二人矛盾重重,不足以带队,铁彪忠诚稳练,怎奈身体不好,最后,在白俊杰眼里,能挑白家帮大梁者,非翼龙莫属了。 白俊杰瞅见翼龙提着一个编织带进屋,问他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翼龙说道:“师父不是想吃蛇肉吗?我带一个小兄弟费了好大劲,才在他家平房外墙虎藤里捉到几条,专门送来孝敬你的。” 白俊杰起小就耳闻墙虎藤招蛇,一听这话,颔了颔首,说道:“很好。先放出一条,让我看看成色。” 白俊杰和翼龙走出堂屋,来到院子里。翼龙解开编织袋扎口,很快,钻出一条赤链蛇,一米多长。胡珏见状,吓得躲进套间不敢再睁眼。白俊杰一猫腰抓住蛇尾,绰起来飞速地旋转,直到将蛇转得眩晕,然后,抡起来向廊柱狠狠砸将过去,赤链蛇登时毙命。 “来,帮我撕开。”白俊杰一只手不方便,只好吩咐翼龙帮忙。翼龙将编织袋收口扎紧,走上前去,与白俊杰一起,捏住蛇的上下腭,然后各自较力,只听“哧溜溜”,随着声响,赤链蛇的蛇嘴被生生地撕裂了,就见蛇皮被活脱脱地翻扒了下来,露出了内脏,有一颗花生米大小的蛇胆跳动不止,带着血腥,隐约透出黛青的颜色。 翼龙接过师父手里蛇尸,将蛇尸放在一个水泥台子上。白俊杰则蹲下身来,用手拨弄跳动着的蛇胆,然后摘了下来。 “酒呢?快点拿来。” 翼龙去屋里倒了大半玻璃杯白酒,回来以后,白俊杰反手将蛇胆投进酒杯,然后接过酒杯,倾颈尽饮,隐约听闻“吧唧”一声,那蛇胆就整个儿咽进肚子里了。 “要是能抓住几条毒蛇多好。抓住毒蛇,让它们陪白爷玩玩,然后用它们的胆泡酒喝。”白俊杰递过空杯,然后他咂摸几下嘴,又将手心粘带的蛇血舔了舔,接着说道。 翼龙也知蛇胆是个好东西,具有除湿祛风c清凉明目c解热去痱的作用,可以调补人体的神经系统c内分泌系统和免疫系统,延缓机体衰老,是非常好的中药材,而且蛇越毒,胆汁药效越好。 可他不料师父不顾蛇胆中可能带有寄生虫,愣是吞了下去,又闻师父挑战毒蛇,这时帮腔说道:“别说咱们青屏没有毒蛇,就是真有,它也得躲着咱们白家帮的人。谁不知道师父的厉害呢?” 白俊杰收下翼龙的恭维,面无表情,说道:“你去屋里把我那把宝刀取来,陪我去黄二狗家。这蛇收好,好些时日没吃红烧蛇肉了。” 说罢,他望一眼水泥台子上血淋淋的蛇尸,转脸冲堂屋方向叫嚷:“走,胡珏,我带你杀狗去。” 胡珏听到叫唤,心惊肉跳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地上血淋淋的蛇尸,可怜她弯腰就想呕吐,一边扭头闭眼,一天摆手吩咐翼龙道:“快将那脏东西收拾干净,好恶心。”说着又掩起脸面。 翼龙打量新任师娘狼狈的样子,觉得十分怜人,“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胡姨敢看一眼,这说明胡姨胆子跟着师父练大了,等晌午吃蛇肉,姨你一定尝一块,非常好吃。” 胡珏一听,骂道:“你这小贼,别以为有你师父撑腰,我就不敢收拾你,不信,你就走着瞧。” 裘坚出狱之事已将白俊杰搅得心烦意乱,这师娘和徒弟倒有闲情逸致打情骂俏,白俊杰在一旁听得极不耐烦,说道:“好了,好了,哪有心情磨牙,走吧,去黄家。” 翼龙一听,不敢再笑,偷望了胡珏一眼,胡珏也偷看了翼龙一眼,脸颊不禁一红,随后忙转朝一侧。幸好有地上的蛇血打掩护,让人误以为她的脸是被吓红的。 三人来到屠夫黄二狗的家门口,翼龙上前叫门。黄二狗的老婆听到翼龙声音,慌忙跑来开门,笑脸相迎。等到一行人进了家院,翼龙问道:“二狗哥呢?师父过来帮他杀狗了,你们家生狗有没有给他老人家留下一条凶一点的?” 白俊杰确实帮黄二狗杀过一些狗,他那种屠戮方式与正常的杀法不同,都是将生狗放在院子里,追着,搏斗着,然后活活打死的,狗嘴龇得越凶,他就越勇猛,等到听到狗的哀嚎,他就变成了超级虐待狂,一阵乱棍照准狗身猛打,最后一棍,对准的必定是狗脑袋。 黄二狗老婆虽然以杀狗发迹,却也觉得这个杀法残忍,杀气太重,难免折损阳寿。一听翼龙那话,她忙说道:“白爷一次次帮忙,我和二狗感激不尽。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狗肉生意不太好做,所以,这两天,二狗没买生狗,不信你看,那些笼子都是空的。” 说着,黄二狗老婆指向墙边一排铁笼子。白俊杰看也不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翼龙倒是扫视几眼,见到全是空笼子,未免生起气来,嚷道:“别诓我师父,明明昨天有人看见你家买进几条,白爷今天来你家试刀,算是给你家撑造门面,让你家蓬荜生辉,你还不领情?” 黄二狗老婆见隐瞒不住,只好转脸哀求白俊杰,说道:“白爷,不瞒你说,二狗昨天的确买了几条,不过,大清早四五点钟他就把那几条狗全杀掉拿出去卖了,那些狗胡乱咬人,咱们怕溅白爷一身血啊。” 翼龙说:“少说废话,看来,黄二狗不想在青屏混下去了,白爷的话,他也敢阳奉阴违。” 黄二狗老婆一听,连忙说道:“二狗哪敢?二狗哪敢呢?就是再给咱们家二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狗胆包天。只是,白爷杀狗太特别了,听到狗的惨叫,四邻八坊都找咱们二狗训话,要他给子孙多积点阴德,二狗确实为难。” 翼龙极不耐烦,嚷道:“哪一个混账敢刁难你?你带我到他家去拜访,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闲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杀狗泄愤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黄二狗老婆听后哀求道:“千万别去,翼龙兄弟,你就让咱们家太平一阵子吧,你说,你要多少钱,我给。” 说着说着,她就扯到保护费上去了。 翼龙听到这话悻悻不悦,说道:“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那几个臭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那么,你们想要什么?” 翼龙说道:“你这个女人太啰嗦,师父只是想找一个活靶子练一练身手。再婆婆妈妈,当心师父把你当狗杀了。” 白俊杰一摆手,喝道:“不要欺负妇道人家。”然后,一指旁边拴着的那条冲他虎视眈眈“汪汪”示威的串种黑贝,说道:“把它铁链解掉,我杀它!” 黄二狗老婆一听,苦苦哀求道:“白爷,你饶了它吧,它可是个有灵性的东西,我一直把它当作亲儿子一样看待,白爷,我求您,要不,我现在给你买一条去。”这女人说着就巴望站在白俊杰身边的胡珏,很明显,她有心让胡珏垫话求情。 胡珏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可怜,刚要张口,白俊杰侧过脸去,警告道:“你少插嘴!” 胡珏果然吓得不敢吭声。白俊杰转过脸来,冷冷地说道:“几天前,我就交代过黄二狗,我说我今天早上八点半准时来你家,要他给我准备妥当,他当时满口答应,没想到,他这么健忘,我的话这么快他就抛到了脑后。看来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不会长记性的。”说到这里,他抬手指向黑贝,“你过去将那铁链子解开,它若逃掉,算它命大,我若倒在它嘴下,那说明我白俊杰命里该绝。翼龙,过去把院门关上。”白俊杰吩咐。 翼龙听命,过去关上了院门。 黄二狗老婆无奈之下只好走到爱犬的身边,将狗链子解开,小声对黑贝说:“狗儿呀,你若能够跳墙就跳吧,逃命要紧,跳墙以后,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千万别跟白爷斗狠。听我话,我的好狗儿。”黄二狗老婆说着说着眼里就噙满泪水。等她抬头,看见白俊杰仰颈将随身携带的半斤小烧酒一饮而尽,然后手持杀猪尖刀,严阵以待。 白俊杰叫黄二狗老婆c胡珏和翼龙进到屋里。院子里,只留下他和黑贝。这时,只听他断喝一声:“裘坚,我杀你爹来了,你狗日的给我好好看着,我先让你爹死,然后,就轮到你这个杂碎了。”话间,情绪极度激愤。 那黑贝好像真的通人性,刚才看到主人流眼泪,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挨白俊杰一顿骂,“嗡嗡”低吟,非常恼怒。它不仅没有退缩,反而鬃毛高竖,越来越凶,想置白俊杰于死地似的。 人和狗僵持一阵,那狗突然纵身向白俊杰猛扑过来,直奔白俊杰咽喉。 白俊杰眼锐胆壮,一个迅疾躲闪,躲过了黑贝攻击,骂道:“狗日的裘坚,你自寻死路,休怪白爷不仁。”说着,手灵足稳,他是故意诱那黑贝前扑。 那黑贝不知人性险恶,接着又狂扑过来,龇牙咧嘴,欲咬白俊杰手腕,白俊杰眼疾手快,又一个扭身躲闪,顺势亮起尖刀,照准狗背猛戳下去,然后一个迅疾飞身后撤,脱离了黑狈的攻击范围。 那黑贝尖叫一声,疼痛难耐,一性急,狰狞着利齿,不顾一切地冲向白俊杰。白俊杰毫无惧怕,这时尖刀一闪,眼疾手快,对准黑贝的血盆大口,一刀下去,切断了黑贝的咽喉。 黑贝嘴里咬着刀柄,倒地挣扎。翼龙隔着门玻璃看在眼里,心惊肉跳,又十分钦佩师父如此超绝的身手,只两个回合,就把恶畜放倒了,简直难以想象。 黄二狗老婆和胡珏都不忍心看人狗搏斗,坐在沙发上等待结果,等到黄二狗老婆听到那声凄厉叫唤,她心说她的狗儿完了。 黄二狗的老婆失声恸哭起来,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是什么世道啊?跑到人家撒野不讲,还杀了人家的看门狗,磕头跪炉都没有用。这还让人活不活?黄二狗老婆越往下想心里就越是难过。胡珏在旁边有心安慰,却又一时愧疚难以启齿,再一想白俊杰尖刀捅入狗嘴时那副穷凶极恶的面孔,她突然对这个白家帮带头大哥产生了无比巨大的恐惧。 狗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就痛苦地死去了。这时,裘乾寻上门来。 “大哥——” 裘乾推开院门,进了黄二狗家,冲白俊杰大声喊道,刚吐出两个字,却看见胡珏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前妻胡珏,裘乾一愣神,心里跟着“咯噔”一声,暗说,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俊杰正用卫生纸擦拭刀刃上的狗血,见此情景,信口说道:“介绍一下,胡珏,你的小嫂子。” 白俊杰何尝不知道裘乾和胡珏的事情? 先时裘乾在外四处搞破鞋,这让他的老婆胡珏实在忍无可忍了,一气之下,就与他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红本换成蓝本以后,胡珏生活上失去了依靠,几经辗转,最后到“百氏快餐”谋了一份洗菜的工作,在那里消熬着岁月,后来,她被白俊杰感化了,就心甘情愿地伺候着他。胡珏也知裘乾一直巴结白俊杰,傍靠白老大以后,在刀光剑影里,羞辱裘乾,随之成了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理想。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胡珏傍靠白俊杰的威风,的确风光无限,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白老大杀心太重,杀不起人,就杀畜牲,将她也置于危险的境地,这让她多少有些懊悔初时的决定。 不过,这回遇到前夫裘乾,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先时的决定多么英明。是的,裘乾这个投命仇门认贼作父的东西,在人家白俊杰面前就是个会装孙子的磕头虫,点头哈腰的,连狗的不如! 胡珏打心里十二分看不起,这时,就听白俊杰对裘乾说道:“叫声嫂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裘乾早知胡珏跟了白俊杰,却不料在这种场合打了照面。忽听白俊杰要他叫胡珏嫂子,他的周体十分别扭。是啊,跟自己一张床上睡了多年的女人,现在睡到别人床上也就罢了,还要他去滚床,这他妈的不是存心羞辱他吗? 可是,扫了一眼白俊杰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再看地上一滩狗血,裘乾寒毛直竖,小心脏紧跟着就一颤一颤的。 “嫂,嫂子。” 裘乾磕磕巴巴,冲胡珏叫道,心里却如同膏火自焚。倒是胡珏微笑着“嗯”了一声,挺胸昂头,耀武扬威,接受裘乾称谓转换的同时,心里显得格外充畅。 白俊杰看在眼里,脸上没有一丝生动的表情。擦罢尖刀,交到翼龙手里,他问裘乾:“你好像有事情要讲?” 裘乾看着地上黑贝恐怖的死相,说道:“大哥好眼力,我找你是想汇报一件事情。大哥,裘坚被提前释放了,我听说,他现在已经回到了唐州。” 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这个裘乾在跟死狗说话的呢,等到白俊杰正脸望他,他连忙从死狗身上抽回目光。 白俊杰故作不知,这时作惊讶状,问道:“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裘乾满脸讨好的专情,极力表达着忠诚的意义,说道:“别忘了,大哥,他是我的堂兄弟。” 白俊杰审视着裘乾,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是代你兄弟来向我示威的吧?云豹带人抄了你的家,你一直怀恨在心,是不是?” 裘乾一听,慌忙说道:“小弟哪敢?小弟来找大哥,就是想告诉大哥裘坚的事,大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小弟绝对站在大哥这边。小弟愿意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白俊杰止住狂放,眼睛还是不离裘乾,说道:“这么说,你是出卖你兄弟来了。好,既然你不挂记前嫌,从今个起,你这个兄弟我正式认了。中午咱们一起喝酒去,吃黄二狗的看家狗,算是给你接风,怎么样?” 白俊杰说着照准死黑贝猛踢一脚,骂道:“狗娘养的裘坚,你他奶奶的浪货,看你有多大能耐?瞧我中午怎么让人炖你下酒。” 裘坚是裘乾的堂兄弟,这哥俩是一个亲奶奶的。白俊杰这样骂裘坚的祖上,这不分明是骂裘乾的吗?裘乾站在一边佯装没听见,躬腰逢迎道:“大哥好功夫,武松打虎不过如此。” 白俊杰骂裘坚的时候一直留意裘乾的表情变化,见对方脸上没有过激的反应,他才解开心里的防备,但是对于姓裘的阿谀奉承,他浑然没有瞧起,此时,他考虑的是怎样报仇雪恨。 其实,白俊杰杀狗不只是为了历练野性,他这样做也是给翼龙c胡珏看的,驯服这帮人,着实让他从中得到很多快乐,一面,他向他们发出警告:学会听话,不要轻易背叛我白俊杰! 黄二狗老婆还在屋里啜泣,这时,白俊杰走了进来,说道:“我本不想杀你家看门狗,只是黄二狗太不听话了,我跟他说过的话,他当成了耳旁风。等会他回来,你告诉他,这狗我买下了,中午我要烀它肉吃,至于多少钱嘛,随便他开个价,明天到我办公室去拿便可。翼龙,你跟裘老弟把狗抬走。” “是,师父。” 翼龙答道。然后,与裘乾各扯前后腿,将狗抬到停放在门外的车子后备箱子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心有旁骛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蛇,小龙也;狗,地龙也。白俊杰发明了一个菜谱新词“双龙烩”,上车前,他提出中午宴请裘乾吃“双龙烩”。裘乾一听,连连摆手,推说农药门市人手少,业务忙,不好应付,他得赶紧回去。 说白了,裘乾看到胡珏在场,他不想跟这个女人一起吃饭罢了。这也难怪,真要凑到一张桌子上,他该叫胡珏妹呢,姐呢,还是叫嫂子?无论哪种称呼,都改变不了他受辱的命运。 闻听裘乾要走,这时胡珏问道:“你家百草枯还有没有?要是有,改天我让翼龙帮我买两箱,听说那药除草效果好得很。” 显然,她这话是故意讽刺裘乾的。 一听胡珏激他,裘乾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撒谎道:“那药容易造成土壤板结,我没进。” 胡珏冷笑道:“抓紧进点吧,好不好卖无所谓,要是哪天你想不开了,指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这话,显然是胡珏对裘乾的有力回击。当初因为池美丽插足,胡珏想要喝农药寻死,在农资行业混迹多年的裘乾居然给她当起指导老师,专门给她推荐了百草枯,说这药无解,比江湖奇毒还要毒胜七分,喝下必能了生脱死解下牵挂。 裘乾说:“上吊不夺绳,喝药不夺瓶。你想喝农药,我帮你选啊,咱家不是有个门市嘛,钥匙你也有,随便拿去。我告诉你,胡珏,有一种农药叫百草枯,比丹顶红还毒,喝下去没有任何解药。你要真心想死,就喝百草枯吧。男人中年有三件喜事值得庆贺,第一升官,第二发财,第三死老婆。我也是奔四的男人了,看来,我要提前放鞭炮咯。” 言语绝情,无以伦比。那些非人类说的话,裘乾居然朗朗上口。从那以后,胡珏就记下了这个狠心贼,刻骨铭心,她会记恨一辈子。今天,她终于等来了以牙还牙的机会。 裘乾被胡珏的话噎得不轻,白俊杰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满脸的不耐烦,指了指胡珏,说道:“你到车里老实坐着!裘老弟现在是我的客人,也是你的客人,你不能这样对待人家,中午,你得给他端两杯酒赔个礼。现在时候还有点早,翼龙,你先把‘裘坚’送到‘老麻狗肉馆’剥皮烀肉去。”转而一指裘乾,“就这么定了,中午你要是不去,我跟你从此绝交,记住,‘老麻狗肉馆’。” 白帮主一经发话,胡珏从命,翼龙点头,裘乾也不敢再作推辞了。 到了中午,酒桌上那道狗肉蛇肉放进一锅的“双龙烩”吃得裘乾心里钻了数十条虫子似的,浑不自在,但他又不敢流露于表。 胡珏更是胆小,连筷子伸都不敢伸一下,白俊杰往她跟前的餐皿夹了一块蛇肉,吓得她满堂乱跑,虽如徐娘半老,却也秀出小姑娘的天真,直逗得云豹c黑虎c铁彪c翼龙等几个徒弟哄堂大笑,白俊杰也是忍俊不禁。 唯有裘乾的笑声里带着哭腔,不过,他仍坚信:狼狈与孤独,在强者的路上可以反转。 等到胡珏回到座位,裘乾满脸堆笑,频频给她和白俊杰敬酒,不知底实的人,真以为他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呢。胡珏跟裘乾过了十几年夫妻生活,她明知这个渣男的笑是硬挤出来的,而且,只要笑里带着哭腔,他肯定在咒某个人早死,现在咒的这个人,无疑是她胡珏了。 胡珏也不计较,碰杯时酒杯故意抬高,显然想高裘乾一等,这也是故意刺激裘乾的,每每看到裘乾奴颜婢膝不敢动怒的形态,她的心里就万般充畅。 裘乾胸腔的岩浆火蛇一样四处游蹿,却又强遏着无从爆发,只在心里暗骂胡珏下贱,给一个废人做二奶。念及“二奶”两个字,他忽然看见跳舞时经常欣赏的两只晃动的大奶子,气球似的,浮现于他的脑海,又有纤腰美臀的呼应,格外诱人。那是袁茵的高原。 想到那片高原,裘乾喉结翻滚几下,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就没有一道可口的了,不由自主地打起袁茵的主意。 这顿饭吃得裘乾满肚子烦恼,却也加重了他对袁茵的思念。离开酒店以后,裘乾就往袁茵住家方向一路走去。赶巧袁茵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车子后座上捆放一大摞旧报纸,正盘算着到废品收购站卖个好价钱。 这些旧报纸,是袁茵平素从办公室里一份份拿回家的,可怜攒了半年多时间才攒到十几斤重。听闻纸价涨了,她寻思多换些钱,回头给女儿买一个新文具盒,这才拿出来变卖。 到了一家废品收购点,袁茵下车将自行车扎稳,解开后座的襻绳,将旧报纸拎了下来,一番讨价还价以后,放在磅秤上。 “别给我少称,来之前,我可是称过的。” 袁茵婉娩地发出警告。废品收购点老板察言观色,将磅秤的尺码打到折中的地步,不高也不低。 “不多不少,刚好十一斤。” 废品收购点老板说道。袁茵一听才十一斤,脸色突然之间由晴转阴。她的眼睛几乎凑碰到磅秤的准星上了,脱口而出:“你这秤有毛病。” 废品收购点老板最怕别人说他扣称,听到袁茵这话,他的浑身一点儿都不自在,没好气地说道:“瞧你这人,无缘无故挑我毛病。这会儿幸好没有多少主顾,不然被你这么一搅和,我这生意还做不做?” 袁茵一听,也不示弱,说道:“我刚才在家称过了,十二斤。在这整整短少一斤。”说着,她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弹簧称。 这都什么年代了,一毛钱掉地上再捡起来就感觉很丢人似的,可这个身材姣好c穿戴也像富裕人家的女子还这么斤斤计较?守财奴啊? 废品收购点老板有些费解,更想不到这个女人会留这么一手。他明知自己在磅秤上做了点小手脚,理亏不过,话锋陡然一转,说道:“瞧里边这么湿,你往里边洒水了,是不是?我都没好意思说你呢。”说着,他弯腰掀起一沓旧报纸。 只见袁茵的脸“腾”地涨得通红,她的眼前就好像有一窝马蜂嗡嗡乱飞似的,不蜇她的好肉,专叮她的伤疤。说道:“可能是谁浇花时不小心滴上的。不卖了!真是的,你说八毛一斤,我基本没还价,人家都出价九毛多呢。” 这烈日炎炎的大中午,谁去浇花,有毛病啊?废品收购点老板心烦这个打扮像个有钱人却是斤斤计较话说得都有一箩筐的女人,再被她这么一呛,显然火气捺不住了,说道:“别说这才十块八块钱的东西,就是一百一千我也不稀罕!你找好主家卖去吧,他们若不瞎眼就买你这几斤破烂,真当是黄金呀。” “不卖就不卖!” 袁茵毫不示弱,将报纸放回了自行车后座,推车就走,但转念一想自己要赶时间上班,折回头来,一边嘟哝:“算啦,我也不在乎这块儿八角的,既然来了就卖给你吧,也算给你拉个主顾,捧捧场子。” 嘴上这么说,袁茵的心里却是无比伤恼。人常说水至清则无鱼,好歹她也是个企业团支部书记,靠卖报纸刮点油水,这他妈的也太寒碜人了,亏得罗建业还说吻牌公司像个大草垛,随便伸手,好处就能扯下一把,扯吧,扯被套子还是扯淡?都是哪些人扯的呀?供应口c后勤部的吧?办公室主任也可,反正她袁茵没有油水可捞。 空有一副骄人的身材,坐在一个厂矿企业办公室里稳定地守护着贫穷!表面上像个白领,内心比白纸还要苍白。人家罗建业脱落一根头发就好像损失一根金条,咱两条腿都跑断了,到头来还不是挑担的蟋蟀?现在又因为块儿八角,跟人家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值得吗?可不可怜?操着卖白粉的心,拿着卖白菜的钱,除了我袁茵,满天下也没有谁了。 想着想着,袁茵好想大哭一场。随后,她又想逮个人好好臭骂一通。 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去骂谁。 骂老板罗建业吗?人家跟你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你也没跟人家通腿,人家凭啥提拔你,凭啥给你一个大把捞钱的肥缺,你凭啥骂人家? 骂丈夫江枫吗?当初介绍对象,也是你自己相中的,江家工薪阶层,你都知根知底,你自己愿意过寻常人家的生活,你凭啥骂他? 骂老父亲袁亦发吗?外边风言风语,说他当青屏国税局局长的时候贪污不少钱,这可好,老来腿脚不行了,去省城做个白内障手术都抠巴巴的,该他大贪的时候他不伸手,到老了,感觉手头不宽裕了,才知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还打肿脸充胖子,大包承揽把袁重c袁哲送寄宿学校。这个真的该骂,可是,他是她的亲爹啊。 袁茵思前想后心里都不是滋味,又因往纸里洒水的猫腻颇觉无趣,忽然,她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本书,那书叫《办公桌上思考的脚》,里边有这样一段话: 也许,人生中最大的失望带来不了最大的痛苦,但却给生活本身带来最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怎么形容呢?它就像:当你和你一生中最爱的那个人第一次行房的时候,在你快到高潮的顶点,她却突然潜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接近美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个形象的比喻走到袁茵心里去了,它分明是欲望幻灭时的最精准秒拍,由此,袁茵特别喜欢这本书。 书的作者署名皇文汉。通过网上搜索,袁茵有幸将作者加为了qq好友,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皇文汉跟她的姐夫陈君寻是文友,由此,险些闹出笑话。 袁茵骑着自行车正往单位去,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叫她。 袁茵下了车,环顾四周。 “袁书记,是我。” 裘乾一边大声叫唤,一边不停地招手,书记二字这一出口,他的身份水涨船高。袁茵听得扎心而又耳热,随即又有一种变态的舒坦,再一细看,二十米开外,人行道上穿梭着裘乾。 裘乾酒桌上憋得不轻,回想胡珏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心里郁结难释,忽又假借酒性,过屠门而大嚼,幻化着路上能够遇到袁茵,与她诉说衷肠。 顺着左行道往袁茵上班的方向一路徐行,果然老天怜人,远远就看见上班途中的袁茵。裘乾心扉豁然开朗,连叫几声,见袁茵下车,他忙快步迎了过去,“袁书记——”到了袁茵跟前,他心花怒放,又叫了一声,声音更加温馨。 袁茵脸上堆起微笑,说道:“裘大哥,是你呀。你要钱的吧?真不巧,现在,我,我身上没带钱,要不,明天中午,我送到你店里去,你看行吗?” 裘乾一听这话,连连摆手,说道:“可别提钱,提钱太见外了。我就想跟你打打招呼,说说话。要不然,你会说我不礼貌。”说话间,他的目光就开始撞击袁茵隆起的胸器,就像飞机撞上了潘多拉魔峰,有一种遭受美人伏击的感觉。随后,见袁茵目光犀利,他又如一只饥渴的狗靠近了一个盛奶的盆,心想偷饮,又怕主人发觉,偷窥中有一些兽性的凌乱。 其实袁茵与裘乾不算很熟悉。几天前,袁茵看中一款搞促销的空调。袁茵早就想给女儿的卧室装台空调了,当时心心念念就想买下来,可怎奈手头拮据。她有心等到发工资时再买,又怕到时促销活动终止了,正举棋不定,这时,裘乾走进店里。 见到袁茵,裘乾故作惊讶状,主动搭讪:“天哪,我怎么感觉你好面熟?你,你是不是经常在公园露天舞场跳舞?” 袁茵一怔,说道:“是呀,我觉得你也好面熟。”突然,她想起了一个老是邀请白美妙跳舞,可白美妙始终不给面子的可怜的男人。那会儿她问白美妙为什么那么冷血,白美妙只说“这人太丑”。现在这人站在她的面前了,看上去也不难看啊。 袁茵正犯嘀咕,这时就听裘乾说道:“有好几次,我想请你跳舞,话到嗓子眼,我都给按下去了,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 “为什么?找人跳舞有什么不好意思呀?又不是犯罪。”袁茵问。 裘乾说道:“因为你太漂亮了,舞又跳得跟人一样漂亮,我怕我的舞姿给你扣分。” 袁茵听后,心境光风霁月,豁然开朗。此时的她才是不好意思呢,耳根一红,说道:“瞎讲。” 不得不承认裘乾是个情场高手,见袁茵被他带上了道,他心说,店里还有好几双眼珠子盯着呢,不能老是在舞场上拧捻捻转儿,于是换了个话题,故意说道:“你是不是吻牌公司的袁书记?” 这书记二字一喊,袁茵的身价立刻就抬高了,众人的目光随之聚集于此,尤以售货员为甚。重要客源啊!赶紧倒水吧。 一见被人关注,袁茵如坐春风,说道:“对呀。你是?” 裘乾笑道:“这个店是我嫂子开的,我是这里二当家。陈君寻是你亲戚吧?” 袁茵说道:“他是我丈夫的姐夫。” 裘乾接住话茬,半开玩笑地说道:“哦,那就是你姐夫喽。我和你姐夫曾经在百顺化工公司共过事,和他是好朋友,我叫裘乾。你姐夫在我面前提过你,其实,他不说我也早就认识你了,吻牌公司最年轻的美女干部,能歌善舞,谁不认识呢?” 裘乾一边给袁茵戴高帽,一边给她搽胭敷粉。袁茵暗自感叹自己所谓干部的真实待遇,却又喜欢听美女干部这种字眼,这时候,她“哦”了一声,接受了这顶高帽。 “你想买挂式的还是柜式的?我帮你选一款吧,质量嘛,你大可放心。” 裘乾话题一转,好心问道。 袁茵听后心里猛一纠缩,暗说这人故意套近乎,原来是想推销产品呀。怕是鬼迷熟人,因而连忙撒谎道:“我只是随便看看,我家里已经装好几台啦,就是主卧室那台有点旧。” 裘乾不知道袁茵虚荣地粉饰着脸面,也不知道她担心被杀熟,只是神摇意夺,一心讨好这个美人,继续说道:“不中眼就换吧。你要是相中哪款,看在陈君寻的面子上,我给你打八折。这个店,我可以当一半家。” 裘乾的嫂子,也就是青屏环保局长裘才的老婆赵大娥是这个店的幕后老板。赵大娥不经常在店里露面,这刚好给裘乾一个小母牛玩杂技的机会。裘乾睃了睃身边的售货员,示意她别乱说话,然后开始向袁茵大献殷勤,“看中哪种款式,你尽管说。我可以先安排人送你家去,等你用后感觉满意了再给我钱,不满意,你可以退货。” 这种体验消费,就像试婚一样,不满意可以退货,袁茵听得动了心,再经那个售货员在一旁帮衬说好,最后,就赊账买下了这款空调。裘乾非常大度,连说老熟人,袁茵要打欠条,他死活不依。 就是从那件事情上,二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因此裘乾不要打欠条,袁茵对他慢慢就产生了好感。 这次相遇,袁茵以为裘乾是向她要钱的,就主动提出翌日中午给他送过去。不料裘乾一听她要把钱送到店里,脑筋一转,蛤蟆嘴一抿,坏水登时从嘴角溢了出来,说道:“不急,不急,你也没必要绕个弯送店里去,钱我已经帮你垫付了。这样吧,晚上,咱们定个地方,你给我就行。” 袁茵听后有些小激动。方才废品收购站里的焦躁,枯萎了那棵自尊之树,现在那棵树有人浇水了,慢慢开枝散叶,心情舒展,酸涩里处也有一丝甜蜜。 关于那款空调,袁茵私下里问过几个买主,经过比较,才知裘乾给她价格最为低廉,再一听裘乾帮她将钱垫上了,这时更为过意不去了,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行,你选个地方吧,晚上我给你送去。” 裘乾一听,心中窃喜,暗说鱼儿终于上钩了,心往神驰的,是刚一咬钩就想抬竿的那种,连忙说道:“好的,晚上我在‘肯德基’等你吧,顺便请你吃个饭。” 袁茵以为对方客套,就说道:“谢谢啦,裘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住的那个小区北边不远有个三角花园,晚上七点你就在三角花园等我吧,我把钱给你送去。” 裘乾一激动,忽然问了个神经刀般的问题:“你和你老公一起来吗?” 袁茵费解,反问道:“你是不是想认识他呀?要不,我把他带去?” 裘乾一听,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一个人最好,一个人最好。” 说着,这个色鬼热血迭涌,喉结滚动几下,强力咽了咽唾沫,后半段话,他没敢大声说。 袁茵没有留意裘乾强烈的欲望,她现在担心的是下午有个会议,抬腕看了看表,忙说:“不好意思,裘大哥,我得赶时间上班了,就这么定下吧,晚上见。” 裘乾恋恋不舍,热辣辣地望着这个美女上车时浑圆的臀部,忽然希望自己变成孙猴子,不为别的,只为孙猴子能变成那个自行车车座。 这岂止色鬼,简直是条色棍! “好的,不见不散。”这条色棍的声音追着袁茵跑,真想声音有形,伸进轮圈,阻断辐条,然后留住那个脸蛋姣妍c身材一流的美人。 就这样,见到袁茵,裘乾很快就擦去了心灵上的一层灰尘,再一想,胡珏爱跟谁睡就跟谁睡吧,反正她没有袁茵有味。 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一出百花折。因为有了更好的替代品,裘乾的心里稍稍平衡一些。为了猎获袁茵的芳心,裘乾特意去银行提取两万元现金,也不顾农药商店的生意了,回家以后,他动用一些手法,夹带纸张于其间,凑合成五沓,看起来像是五万的样子。 裘乾将这些钱放进了老板包,撑得老板包鼓鼓囊囊的,俨然他就是个粗腰老板,然后,他又翻箱倒箧地扒出几枚假戒指和几条假黄金项链,挑一枚假钻戒和一条狗链子粗细的假项链戴上了,单等晚上在袁茵面前炫耀,故而实现他的猎艳计划。 到了晚上,袁茵果然一个人来的。恰好这个三角花园没有闲人留驻,这也给裘乾酝酿温情创造了优越的条件。 “不好意思,裘大哥,让你久等了,喏,这是两千块钱,你数一数吧。”袁茵一见面就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递向裘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思考的脚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乾胳肢窝夹着那个老板包,虚推几回,然后故作无奈的样子,接过了袁茵的钱。又将老板包交给袁茵,让她帮着拿一下,这样,他也好放开手脚数钱。 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裘乾面带微笑,好像在故意戏耍袁茵似的,然后,他将钞票折叠起来,突然大胆地伸过去,将钱装进了袁茵的裤兜。 流窜的荷尔蒙一经心灵的臆断于是变成了一种错乱。伸进袁茵的裤兜以后,裘乾那只咸猪手不由自由地抖动几下,不是故意,胜似故意,兴奋之余,又有些超人的遐想,恨不得脑袋移植到手指上,可以感受一下这个美女敏感区域的温度。 这个色鬼如此奇怪的举动,竟然令袁茵忘记了躲闪,直到感觉裤兜里的流连c挣扎与沉甸,袁茵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当金钱与尊严站队的时候,袁茵将金钱放在了前排,虽然两千块钱看起来只是个小数字。 裘乾抽出手来,为他的亵渎行为打起掩护,说道:“那台空调,我送给你了。” 列子有云:无功不受禄。这时的袁茵只顾钱的事,也不管裘乾的手在她裤兜里放的时间有些长了,听后一愣,“无缘无故,我凭什么收你东西?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可以。”未待说完,她就将老板包还给裘乾,又要掏钱。 裘乾接过了老板包,见袁茵掏钱,忙又伸手阻止,一边说道:“我这个人吃喝嫖赌样样不通,好不容易结识你这位好朋友,送一件小小的礼物给你,难道要薄我的面子吗?”说着,为了显现他的大款气质,他故意拉开老板包,借助狡黠的路灯光,将伪装过的钞票信手抽出两沓,在袁茵眼前晃了晃,又让包里剩下的那三沓隐现于袁茵的视线。 袁茵看得眼馋,很快就失去争执的勇气,说道:“钱再多也压不死人。该属于你的东西,早晚还会归你的。今晚你坚持不要,就明天吧,明天你再这个样子,我就叫人把空调卸下来还给你。” 裘乾一听,忙打个手势,说道:“赚多少叫多呢?穷与富的区别,只是纸厚与纸薄,世上最有钱的人是卖冥纸的。你就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吧,也别到我嫂子那里揭我伤疤。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崇拜你,那个空调,算我贿赂你,行不?” 听到裘乾说她女神,袁茵的心里觉得非常舒服,特别是那句“世上最有钱的人是卖冥纸的”,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当然,这句话是一位叫皇文汉的作家说的,裘乾哪有那个思想高度呢,他只是借用罢了。 不过,这话确实起了作用,显然,它让袁茵打破了贫富差距固有的偏见,找回了穷人应有的尊严,因而,她忍俊不禁,说道:“理由不充分,一者,你没受伤怎么有伤疤?再者,你又没有事情求我帮忙,何谈行贿?无功不受禄。” 裘乾见这女人改变了态度,花容月貌地给了他可钻的缝隙,这时,他不失时机地发起进攻,故意叹了口气,说道:“跟你说句我不该说的话,也是真心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用这钱买些好化妆品c品牌服装之类的,好马配好鞍,你这么优秀,我就是感觉你受委屈。” 裘乾本是欲擒故纵,不想弄巧成拙,这话竟然打到了袁茵的软肋上。袁茵早已对生活现状耿耿于怀,忽被揭起了伤疤,不由得敛住了笑。沉默片刻,她说道:“我跟你非亲非故,没有任何交集,这么贵重的礼物,恕我不能接受,既然你执意不要,我先帮你收着吧。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就忙操操地离开了。 受到一个陌生人赠送空调的刺激,袁茵在单位更为大旱望云霓。 每天,她都热望早日坐上对面那张桌子。那是办公室主任老薛的位子,老薛不在的时候,袁茵经常去坐那把棕色仿真皮交椅,每一次,屁股刚一接触那个坐椅,她的权力欲就会空前强烈,紧接着就开始胸闷心慌,几乎窒息而死。 袁茵撑持着扶手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回自己的座位时异常疲惫,她这把椅子与老薛那把椅子的距离其实不出三米,可在她看来,又是那么缅邈,那么遥不可及。 袁茵打开电脑,又打开qq,找到好友皇文汉,然后进入他的qq空间。 袁茵之所以认识皇文汉,是因为她在网上看到了皇文汉发表的那本名为《办公桌上思考的脚》的书,里边多是心灵鸡汤,其中,很大一部分内容,抒发的是机关小职员郁闷难遣的心结。作为在厂矿机关野心勃勃而又终不得志的袁茵,就被其间警句深深吸引了。 见到皇文汉留言板上有个可供交流的qq号,袁茵就加上了,可是,人家好像很傲慢,或者很忙,她提问的时候,皇文汉从来都不回复她。好在皇文汉的qq空间没设密码,袁茵心情低落的时候,经常去看他的空间,于公司办公室的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默默地舔舐心灵的创伤。 就像皇文汉在该书扉页写的一句话:那些敢于把脚放在办公桌上思考问题的人,总是幻想着上司给他提鞋。 一上来,袁茵那颗不安分的心就被这句话击中了。这一天,当从办公室主任老薛那把棕色仿真皮交椅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袁茵把她的qq署名改成了办公桌上思考的脚。不过,“那些敢于把脚放在办公桌上思考问题的人,总是幻想着上司给他提鞋。”这句慷慨陈词,她没敢用在个性签名上,毕竟她害怕同事看到后误解,她只是照搬了皇文汉的另一句话:人间冷暖几许,我只想问问一只不接地气的脚。 这句话,说得也足够悲凉的。 在吻牌食品公司,流行几句顺口溜:会干的不如会站的,会站的不如会看的,会看的不如会转的,会转的不如会捣蛋的。袁茵属于会干的那种,她坚信只要自己付出就一定能够得到回报,可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不久前,和袁茵同在一个办公室的那个会捣蛋的办公室副主任摇身一变,当上人事科科长,干起人事来了,而袁茵工作无论多么出色,仍然只是一个团支部书记。 吻牌公司虽小,置身其间,其实也是一个好莱坞大片。好多人都在小心翼翼行走,却又不自然地被撩了几脚。利益使然,没有其它更好的注脚。 袁茵试图做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可是,她的肚子里好不容易才积攒一些谗言坏水,这一见到老板罗建业,未尝开口,她的舌根就开始木讷僵硬,抽抽巴巴,极具萎缩形态,那是一个良家妇女涉足蜂巢般的机关生活而特有的抽风表现。 这种小人我做不来!袁茵自言自语,看起来特别颓唐,同时,她又暗暗诅咒自己的这种怯懦。自责之余,失望和痛苦随之翻越她的脸,抛至脑后,却是摆荡几下,衰落于她的脊背,让她十分不适。 为了消磨时间,袁茵拿出一盒回形针,倒在桌子上,把玩来把玩去,她慢慢地将回形针一个接一个扣在一起,做成了一条长链子。 如果不把首尾连接,这条链子永远都像一种漫长的等待,没有结果的等待! 袁茵渴望有人将回形针的首尾连接起来,结束她在回形针里的这种盼望和煎熬。她要求不高,她只想干到公司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被人敬重与高看,然后捞些油水就满足了,就像将回形针连接成一个完整的圆圈,一种安定的生活,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直至退休。 这个能将回形针挂链连接起来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板罗建业。 有一天,袁茵突然蹦出一个疯狂的想法:用她魔鬼身材和少妇特有的风韵勾引罗建业!私下里,在罗建业的办公室,扭一扭腰肢,露一露事业线,提一提裤子,劈一劈腿都行。可是,每当看见罗建业冷峻的目光,她就没有信心解开纽扣。她知道罗建业与谭雁龄的关系,那种固若金汤的至专爱情,足以让她羡慕尊重继而望而却步。 带着对谭雁龄的羡慕,袁茵很快变得心灰意冷了,泄气皮球似地打消了这个悖谬的念头。这也真是不可轻易谈人生理想,有些理想,触摸起来,会让人手心冰凉c两腿发软。 袁茵倍感失落。 就是在这个心理防线十分脆弱而危险的时期,裘乾闯进了她的生活。自此,她开始以网名办公桌上思考的脚与裘乾私聊,渐次温热。 海涅说过:失宠和嫉妒曾使天使堕落。 那天晚上,袁茵送钱给裘乾如同一次考试。如果袁茵带着丈夫江枫一同过去,裘乾定然十分失望。江枫在场,裘乾不可能分文不取,也不会向袁茵大献殷勤,更不敢让咸猪手逗留袁茵的裤兜,可是,袁茵偏偏单刀赴会,这就给裘乾很多美好的遐想空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矛盾重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袁茵出门时并没有告诉江枫她要去还空调钱,结婚多年,她做事向来独断专行。等到裘乾说不要钱了,空调白送给她,这让她感到非常意外,同时,隐约有一种失身的预感。 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到底要不要接受这台空调呢?接受了,无疑等同于傍大款;不接受吧,人家裘乾看上去又那么诚恳,是让人不忍伤害的那种。袁茵纠结了好几日,这一天,她打电话给裘乾,决意将钱送回去,可是,刚一开口,就被裘乾巧言令色地转移开话题,又逗得她心情舒畅。 袁茵从中尝到了甜头,同时,她也感激裘乾帮她一点一滴地找回自信。后来,裘乾主动给她交了手机费,暗示她闲时可以打打电话,说喜欢听她百灵鸟般的嗓音。她经不住恭维,开始喜欢和裘乾电话聊天了,先是谈论公司里枯燥乏味的机关生活,然后交流的话题越来越多。 裘乾曾经在百顺化工公司当过追债办公室主任,袁茵所说的机关里勾心斗角的表演他深有体会,再加上他喜欢演义,又非常健谈,因而很会顺着袁茵的话头往下续展讨她的欢心。 袁茵的笑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清脆,渐渐地,她与裘乾越聊越投契,越走越近,以致这一天裘乾冷不防叫她一声宝贝,她居然默许了。 被叫了宝贝以后,袁茵有一种别样的快乐,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忐忑与害怕。裘乾闯入她的生活了,她知道她的生活从此再也不会风平浪静。后来,睡觉之前,她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厚厚的一沓沓钞票,奇怪的是,那一沓沓钞票一会儿从裘乾的包里飞出来,一会儿又飞回包里,在她面前飘来荡去,勾起她的拜金热望的同时,令她对现实生活更为不满。 想着裘乾老板包里成沓的钞票,袁茵就觉眼花缭乱,突然,她渴望拥有那么多的钱,不管欺骗还是掠夺,她都会奋不顾身。一滴水的冲动,可以搅起整湖的热烈,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当裘乾约她一起去唐州购物时,她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这一天,江桐去唐州开会,听说帝王大厦搞促销活动,开完会以后,她就去那里逛了一圈。这只美丽的金丝雀疼爱弟弟江枫,一心给江枫挑选几件反季节销售的衣服,不想,在大厦里头,她居然看见袁茵的背影。 江桐暗地里责怪这个弟媳妇来唐州事先不跟她通口气,刚要追上去询问,却看见离她不远处有个男人跟她说话。江桐的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息难看得无边无际,心说坏了,弟媳妇有外遇了! 果然,片刻过后,裘乾与袁茵肩并肩走到一起,偶尔会有牵手的小动作,当然,都是裘乾低三下四地发出邀请,然后,袁茵极其短暂地应付一二。 看见二人走向乘客电梯口,江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边,随他们上到四楼。 袁茵和裘乾并没有发现江桐在后面盯梢,等走到珠宝柜台前,裘乾对袁茵说道:“喜欢哪种金银首饰,你随便挑吧,别不好意思。” 售货员心明眼亮,在一旁不失时机地帮衬道:“是啊,是啊,这位美人气质超凡,身材又这么好,配什么都好看。” 袁茵在柜台前逐一过目,荟萃一起,琳琅满目,她足足看了十余分钟,任凭售货员花说柳说,却是一声不吭。最后,她盯上了一枚标价五万多的钻戒。如此昂贵的首饰,嫁到工薪阶层江家前,她想都没有想过,现在裘乾给了她一次机会,她虽奢望,最后落下的也只是一声轻叹。 袁茵的内心非常矛盾,她有心敲裘乾一竹杠,又害怕拿回家以后被丈夫江枫问及。越想越以为江枫窝囊,同时,又越来越觉得江枫碍事绊脚,这就是典型的出轨心理障碍啊。袁茵的心里越发烦乱,也就对自己的现状更为失望了。 这时,就听裘乾说道:“我看这副千足金手镯不错?你不妨戴上试一试,万儿八千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卡里有的是钱。” 刚才袁茵的目光落到那枚钻戒上且不打紧,却让裘乾惊魂不定,只要袁茵的玉指往那枚钻戒上轻轻一点,那就是一招超级无影刀法,定然放裘乾一盆猪血。裘乾惊得后背直冒冷汗,因而,等袁茵目光稍有动摇,他赶忙将她的注意力引向一只手镯,一面大腹便便,不忘给自己贴金。 袁茵的目光随着裘乾牛气的牵引,旁移到金手镯上,看了半晌,她摇了摇头,小声对裘乾说道:“走吧,外财不富命穷人,像我这样生成穷命,戴上也降不住。” 裘乾一听她不要,这时更有底气了,说道:“哪码对哪码呢?这是我高兴送你的,又不是做交易,别推辞了,好不好?”心里却在说:买吧,买了以后就去开房。只要把你这个美女上了,这万儿八千的,我一咬牙也就算了,省得我朝思暮想,像是得了病似的。 这裘乾是个生意人,他心心念念要吃袁茵的豆腐,又不愿意花大价钱,心说万儿八千搞定最好,可没想到袁茵什么都不要,哪怕三百两百的一副银耳坠。到这个时候,他担心的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这个女人好不好泡。 这个顾虑,折磨了裘乾好一阵子,离开柜台之后,他仍然困惑不解,不禁小声问袁茵:“我给你买衣服你不要,买化妆品你不要,买首饰你还不要,你跟我来唐州,到底想要什么?难道连一个表现的机会,你都不想给我吗?” 袁茵嗟叹了一声,说道:“你给我买,我拿回家能穿能用能戴,还是怎么地?江家人若是看到了,问我,我怎么解释?难道告诉他们,说是你买的?咱俩的事,能晾在灯下吗?妙药难医罪孽病,外财不富命穷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话间,她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显然是想拿又不敢拿,非常纠结。这可是给裘乾省钱的美事。裘乾得了便宜而又卖乖,故意扼腕说道:“可是,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 袁茵苦笑道:“也不算白来,出来的目的是为散心的,现在,我心情好多了,过一会,咱们就回去吧。好啦,咱们得先离开这里,可别被熟人看见。” 帝王大厦是个中高档生活用品汇聚中心,青屏不少有钱人常来这里消费。为了避人耳目,袁茵考虑得没错。裘乾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故而颔首。但要说这么早就回青屏,他是绝难甘心的,这个女人,他还没得手呢! 裘乾抬腕看了看手表,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劳累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看现在不到下午两点,要不,咱们开个钟点房休息一会吧,省得我在路上开车时犯困,你看好不好?”说话间,他那神态,活像一只饥渴的狗靠近了一个盛奶的盆,心想偷饮,又怕主人发觉,偷窥中有些兽性的凌乱。 袁茵一听说要开房,脸色一紧,登时提防起来。很明显,这渣男不是点名要睡她吗? 袁茵明知裘乾满肚花花肠子,却不料暴露如此之快。她暗道,这男人真若爱她,不会这么快就上高速的,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谈什么真心呀?这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想罢,袁茵不便点破,只是在她的心湖,失望的暗流随浪潮退却,受伤的姿势有些固定,一时没有舒缓的自由。 但闻袁茵说道:“你要是真的感觉累,就去开个房睡会吧,我先坐大客回去了。我不能回得太晚,不然,他们真不知我干了什么坏事。” 说着,就要与裘乾分手。 裘乾一听袁茵要坐客车回去,连忙摆手道:“你可别撇下我一个人不管啊。咱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呗。不想开房就别开,反正我没动什么邪念。扪心自问,我对你好,首先是对你的敬重,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说着,他就拍起胸脯。 胸脯这一拍得“砰砰”直响,那可是得不到美人芳体而发出的铁骨铮铮的噪音啊。 袁茵有些感动,说道:“谁让你发誓啦?我相信你还不行吗?走吧。”说着,她又环顾四周,深恐遇到熟人。 可怜袁茵不晓得裘乾的真实心态,她本打算相信这个渣男的,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裘乾朝气蓬勃的裤门。袁茵只是扫视一眼,脸颊就不禁涨得通红,心说,跟你开房,还不被你生吃啦? 裘乾见到袁茵脸红,心里好一阵窃喜,暗说:看来,这次粗俗的提醒起到效果了。下次只要你还跟我出来混,就证明你一准想做我的身下之物。 江桐躲在不远处察看着动静,当然,裘乾耍弄的流氓姿态她是看不到的,看到了,她必扯巴掌来搧这个渣男。但当看到袁茵环视敌情,江桐的小心脏着实狂跳不轻。不过,还好,她的反应足够敏捷,慌忙躲到货架后边,没被袁茵发现。 这些敏捷的躲闪,都是江桐平素跟踪丈夫陈君寻时练就的本领。当然,跟踪丈夫与跟踪弟媳妇是两码事,跟踪丈夫时暴露了身份,充其量那是吃醋行为,若是跟踪弟媳妇被发现了,她要挨骂一辈子的。 江桐深知个中厉害,所以,袁茵的一个多心的回眸,惊出了她的一身冷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缠绕左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等到袁茵和裘乾下了电梯,江桐才敢露面。 这时的江桐再也没有心思给江枫买衣服了,她并不知道袁茵缘何会喜欢裘乾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回到青屏以后,她没有声张,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格外卞急焦躁,她明知江枫不如袁茵强势,暗地里,更为这个忠厚老实的弟弟捏了一把又一把冷汗。 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帮助弟弟解围呢? 江桐苦思冥想。 可是,一想到婚姻这个字眼,顷刻间,她的脑子就像爆炸了似的。自从她和陈君寻结了婚,表面看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可是,因为傅忆娇的存在,她少有幸福可言。多少年来,她一直努力地往前划桨,然而陈君寻偏偏喜欢呼风唤雨。单单一个陈君寻足以令她乞哀告怜了,现在又看见袁茵红杏出墙。难道她江家姐弟就这么窝囊吗? 江桐不便道破弟媳妇红杏出墙的行为,又不能对弟弟的无辜受害坐视不管。她一时苦于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只得常买些东西去弟弟家里串门,带着一种查岗的性质。再碰到江枫与袁茵因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愉快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站在袁茵这边,表面上大义灭亲,警告弟弟要多顺从弟媳妇,同时不忘骂陈君寻那个花心男几句,要弟弟别跟那个花心大萝卜学习。 江桐指桑骂槐的时候,袁茵心里有鬼,难免犯起嘀咕。因为这个姐姐来串门的次数多了,她不得不减少她跟裘乾的交往次数,而正因为见面的机会减少,才让犯错的几率变得更大,就像一只风头正劲的风筝,你越是约束,它就越想放纵。 袁茵不久更换了qq个性签名:世间最浪漫的爱情,是左脚与右脚的缠绵;世间最平淡的婚姻,是左手与右手的缠绕。 很快,陈君寻看到了这个qq个性签名,就给袁茵发去留言,说这个签名内容不雅,要袁茵抓紧换掉。 其实,这些年来,夹在傅忆娇和江桐之间,一个是嫂子,一个是丈夫江枫的姐姐,袁茵也够为难的。这个风流姐夫陈君寻打没打过她的主意,袁茵并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姐夫挺关心她的。 不过,袁茵也挺喜欢这个姐夫。生活中,每每见到陈君寻,袁茵总习惯低头看鞋,然后就会催发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她把陈君寻加为qq好友就有了,而后静默生长,蔓蔓日茂,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她这个姐夫更像是她的菜吧,一道她想吃却又无力举动筷子去夹的菜。 受到陈君寻关注,袁茵心里挺高兴。她告诉陈君寻,这不是她写的,是她挪用别人的一段名言。陈君寻笑了笑,问袁茵,是不是一位作家说的话。袁茵回答是。陈君寻发来一张笑脸。袁茵后来才知道,《办公桌上思考的脚》的作者皇文汉是陈君寻的文友。不过,如此狗血的个性签名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特别是袁茵以小姨子的身份抒发情感,她的小心思被姐夫窥视了,不禁臊得面颊通红。 陈君寻一笑带过,敦促袁茵恪守淑女形象。 裘乾却是不能自已。 袁茵的这个个性签名勾起了裘乾无尽的遐想,以致有一天,那渣男与袁茵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手居然冷不丁蹭了一下袁茵的怀。 那动作,狗抬腿撒尿一样,极度热辣。袁茵一下子愣住了,回过神以后,她倍觉耻辱,故而狠狠地擂了裘乾一拳头,说道:“再敢对我不尊重,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袁茵的话虽然说得很重,脸却没有完全拉下来。这就给裘乾留下一线存活的希望。以致往后再跟袁茵单独在一起时,拍拍肩,摸摸手,抚抚头,掸掸臀,他那些猥亵的小动作越来越多,像是患了多动症似的。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在这个节操碎了满地的时代,有些失去的东西,捡了回来,再想恢复原来的样子,那是很难很难的。没有一个女人想把她的贞操摆上货架,除非世界被魔鬼统治。而在物欲横流的时代,发达的网络,使得私密约定更加便捷,道德的监督与审判明显力不从心了,于是,越来越多的天使在不断地沉沦。 在魔鬼和天使之间,比袁茵美过至少两倍的谭雁龄,还有那个时常家庭冷战的老板罗建业,这一对相互歆慕多年的冤家,他们私下的幽会,那种家庭背叛后的彼此给予,不知道算不算风流韵事? 有关裘坚出狱后可能报复罗建业的殷忧,其实,即使没有谭雁龄提醒,罗建业也一直在防备。有道是血海深仇无过于杀父之仇c夺妻之恨,一旦摊上这两件倒霉事,只要是个七尺男儿,决不会善罢甘休,当初裘坚误以为谭雁龄年轻时被糟蹋而剁去了白俊杰的一只手只是一个小小的提示。白俊杰的一个未遂,远远不及罗建业睡谭雁龄那么勤奋。 初与谭雁龄幽会时,罗建业三十出头,心气正旺,黑白两道认识不少朋友,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他并没有太多忌惮。后来,随着年龄增大,以及裘坚刑期一天天缩减,他的心里就越发不安起来。 有时候,罗建业会突然生发臆念,他想象着要是裘坚在狱中暴毙那会多好,或者越狱未遂触电网而死,或者被警察无故打死,反正,他想长期占有谭雁龄,最好二人一同进入坟墓。 这些极其自私而恶毒的臆念,罗建业当然不会告诉谭雁龄,表面上,他仍然劝说谭美人耐心等待裘坚出狱,并且惺惺作态地表达着祝福,要谭雁龄原谅裘坚领着裘坚好好过日子,这反倒引惹谭雁龄更加迷恋他的魅力,抓住有限的自由时间,更愿意跟他一起厮混。 罗建业从省城回来不久就换了一个司机。此人名叫马登,是从特种部队转业的,既然是特种兵,身手如何,就不用多说了。 那马登分到乡镇派出所做个指导员本也很好,怎奈罗建业给出的待遇十分丰厚。罗建业不仅承诺让马登一年内买得起房子,同时,还答应将马登赋闲在家的爱人安排进吻牌公司,给个办公室闲缺待着,全勤工资,又不影响她接送孩子。反正,诱惑挺大的。 但是,罗建业也开出一个条件,那就是:马登必须集司机保镖于一身。 马登原以为老婆的工资拿多少无关紧要,五险一金有了着落这才是王道,没想到罗建业这么重视他,又在青屏繁华地段临时给他租了一套商品房,房租由吻牌公司负责交付。 老婆孩子吃住行在城里都有了着落,马登打消后顾之忧,带着知遇之恩,很快,他就答应了罗建业,辞掉人民警察的工作。 马登到了罗建业身边以后,工作起来兢兢业业,又加班学来了和珅溜须拍马那一套,罗建业哪里痒痒,他就挠哪里,这让罗建业十分舒坦,人身安全的焦虑也就慢慢打消了。 只可惜裘坚刑满释放以后,罗建业与谭雁龄幽会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几乎叫做没有,这让欲望满满的他实在难熬。盈盈一水间c脉脉不得语,眷顾太深了,他自然而然地就迁怒到了裘坚身上,又极度自私地不愿让他心爱的女人被裘坚这样的渣男触碰,虽然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思念过度,这时,他的心里开始渴望谭雁龄能够主动与裘坚离婚。 说着就到了二00二年的冬天。 正当罗建业内心的疆场剑拔弩张,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将整个中华民族带入极度恐慌的境地,也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态度。当一条条活蹦乱跳的生命转眼之间被瘟神击倒并于短短几天之内撒手人寰,医学界出现一个新的名词:非典。 非典,非典型性肺炎的简称,英文sars。最初的症状发热c咳嗽c胸闷,并无特异性,但是,对于那些身体免疫力较差者,很快就会病情加剧,几日之内迅速死亡。 关于非典病毒的来源,说法不一,但是,比较权威并被多人认同的一种说法是,非典病毒来自果子狸,广东人因为喜欢吃果子狸,从而将病毒引源过来,发生了这场灾难。 说到瘟疫,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多次,天花c鼠疫c霍乱c黄热病和流感都给人类带来过沉重的灾难。其间,折磨人类时间最长的当属天花,它折磨人类三千多年,伴随着漫长的人类文明史,直到1796年,英国人琴纳发明牛痘接种并推广开来,境况才大为改观,不过,人们恐慌的心灵依然战战兢兢。 相较天花,鼠疫同样恐怖无比。人类历史上出现过三次世界性的鼠疫大流行。十四世纪后半叶肆虐欧洲的黑死病就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鼠疫,叫做腺鼠疫,因感染者身上出现黑斑点俗称黑死病。黑死病首先在东南亚出现,然后传到意大利半岛,继而波及整个欧洲,引起了该病在欧洲的大爆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灾难来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黑死病致死率奇高,许多人传染上当天就死掉了,那次黑死病给欧洲国家带来一场灭顶之灾,夺走欧洲近两千万人口,平均每三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丢掉性命,当时,很多村庄都无一幸存者,就连修道院,也有近半数的修士和修女因此死掉。 十九世纪末,鼠疫再次肆虐。这次瘟疫据说首先爆发在中国云南,很快传播到美洲c欧洲和非洲。时至今日,鼠疫仍然没被完全扑灭,仍然时有区域性流行。 鼠疫张狂,霍乱竞舞,霍乱来啦!1817年到1923年,欧亚非拉共计出现六次霍乱大流行。霍乱流行,黄热病伴其舞蹈。黄热病未灭,西班牙流感接踵而至,几年内毁灭掉两千一百万条生命。然后,艾滋病来啦,疯牛病来啦 在疾病和瘟疫面前,地球上的最高统治者——人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比起艾滋病和疯牛病,这次非典更像是一场世界性灾难的提示。 非典来势汹汹,首发于广州,然后通过流动的人群扩散到了香港c台湾c越南c新加坡,乃至加拿大。到了二00三年三月,疫情蔓延全国,作为中国首都,北京也开始爆发了,一经发威,犹如洪水猛兽。 人们身陷恐慌之中,戴着口罩而又疯狂地抢购口罩,抢购板蓝根和消毒药水,从而造就了一批囤积居奇的发国难财的暴发户。碘盐眼看也被十袋一拎地买走了,直到媒体出面解释,碘盐与防非典没有任何关系,防非的最好办法莫过于门窗通风c注意消毒与加强锻炼提高人体免疫力。 生命脆弱,如同蝉翼。 非典的流行令陈君寻格外忧悒,他仿佛洞透这是一场在劫难逃的巨大灾难,因而一时无法摆脱心灵的恐慌,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跟野川裙子诉说衷肠,不,现在应该叫她秦粉,他想。 有时候真是造化弄人。江湖涩郎,野川裙子,两个自命为世界上最纯净最知心的网友,恪守着互不视频的诚挚诺言,以金童玉女的腔调对吻牌时代评头论足,不料脱下伪装发生了一夜迷情。网络世界的柔然物语,青岛之夜的放浪形骸,“玫瑰情缘”的打脸约会。三件事情揉捏到一处,这若不是上帝的故意捉弄,又能算作什么? 想到那些荒唐事,秦粉,这个美女老板工作起来再也赶不上都市的快节奏了。她明白,在她的世界里正挣扎着野川裙子与江湖涩郎落破诗人般的悲怆浪漫。 而陈君寻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君寻判定不出此时是何心情。他假定自己是痛苦的,可是疼痛的感觉着实在一丝丝澌灭;假定自己是快乐的,他对秦粉又带有淡淡的挂碍。 其实,对于秦粉这个名字,他只需要选择遗忘或者记忆,也就是说他可以选择自由与束缚,放心与关心。可是,他不想抉择,他就是这样习惯于自我折磨,痛苦的,忧伤的,快乐的。 陈君寻非常希望得到秦粉的原谅,尽管他的污点在二人之间如此透明。打开电脑,上线。陈君寻从好友群中找到野川裙子。然后,他点了支烟,深吸几口,在野川裙子的qq留言板上留下一段话: 你是上帝在腊月送给我的一块雪糕,在冰天雪地里我不舍将你放弃,因为你的甜美,你的与众不同。我渴望拥抱你,可是我不能释放这种情感,我害怕我的热情将你融化,令你从此消失;我渴望春天,可是我害怕阳光早一天变暖,所以我欣慰我是一个矛盾的晶体。我甘愿忍受着漫漫严冬,为了向你久久张望,尽管张望的最里层,掩饰不住我的思念。 虽然没有抗击非典的有效药物的支持,中国政府依然全力控制疫情,不惜一切代价挽救病人生命。在上海,秦粉一直关注报纸上每一天公布的各地区非典病例和疑似病例的数据。陈君寻所在的地级市唐州的非典病例和疑似病例统计的数据为零,这让秦粉的心里稍些安慰。显然,她放心不下陈君寻。 秦粉对唐州地区疫情的过分关心让她无法否认她爱陈君寻,异常疼痛地爱着。在她的眼里,陈君寻不同于普通的一夜情人,也不同于幻想中的网络情人,他是这两种情人的优质结合物,一个思想睿智才华横溢的骚客文人。 秦粉时常感喟于陈君寻与她交心时偶现的经典语言,虽说身为老板,绝大部分精力放在生意上边,但是,闲暇时间,她同样喜欢阅读,喜欢思考人生诸多问题。 两个对人生有深刻理解的异性走到一起,比同性更容易擦燃心灵的火花,从而成为知己。毋庸置疑,江湖涩郎与野川裙子早已成为知心朋友了,只是,青岛之夜的迷情,给两个看似圣洁高雅的灵魂塑造出真实的污秽的躯壳,还原出人性的本质劣根,这让秦粉羞于启齿。 秦粉一旦工作起来就没有时间概念,一直到深夜,她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睡觉之前,她打开自己qq空间,意外地发现陈君寻给她留下的上边那段肺腑之言:你是上帝在腊月送给我的一块雪糕,在冰天雪地里我不舍将你放弃,因为你的甜美,你的与众不同。我渴望拥抱你,可是我不能释放这种情感,我害怕我的热情将你融化,令你从此消失 这时,她的睡意一下子回撤千里,既激动又紧张,将陈君寻的留言反复斟酌,参透其间意思,然后,她思忖要不要给他回复。 秦粉冷冻一冬的心情,经爱融化,此际变得特别潮湿。 就像此时的陈君寻一样,秦粉也点了支烟,纤细的玉指夹着烟不停地抖动。她的烟只吸了小半截,她就将其捺灭在烟灰缸里了,然后,在江湖涩郎的qq留言板上留下了一株凋零的野百合。 第二天早上,秦粉起床后忙不迭地打开了电脑,果然天可怜见,她看到了陈君寻给她的留言:如果你方便,今晚十点,我们好好聊一聊。 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点,果然,陈君寻准时上线了。这个晚上,陈君寻和秦粉都还原了各自的真实面目,少了江湖涩郎与野川裙子的黑色浪漫,不再跳跃的语言,似乎都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陈君寻敲击着键盘:非典告诉我们,原来生命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很多人都在等待着死亡,我也是。不过,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应该对你野川裙子说些什么呢?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表达担心,我一直无法原谅给你的谎言,因为我是那么的丑陋。 听到野川裙子这个名字,秦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脱光衣服的青岛之夜,就觉得,装纯的脸蛋,被誓言的铁尺不停地拍打。野川裙子,江湖涩郎,一个玉女,一个金童,而在那个凌乱的夜晚,梦裳隐去,变得女浪男渣。现实如果是个公正的法官,网络世界看上去再不美好。 想到这里,秦粉也敲击这键盘: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丑陋的,只剩下那点欺骗依然美丽。 陈君寻回道: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我对野川裙子的背叛给你带来那么大伤害。 秦粉犹豫片刻,回复:你不是常说轻伤不下火线吗?还好,你还能回来。 陈君寻想了一会儿,又点了一根烟,回复:这次遍体鳞伤,重伤,仿佛就要死掉。在忏悔与渴望拯救之间,在对你无法阻挡的回忆的潮汐,我踉踉跄跄地闯过鬼门关。 秦粉敲击键盘:其实,忏悔之人应该是我。是我让两个不该结合的肉体粘连到一起,我的放纵污染了江湖涩郎与野川裙子纯澈的友谊。你觉得我很肮脏,是吧?但愿现实生活中那个野川裙子很快从你脑海消失,权作一场梦吧。你只要记住那个虚拟世界里的野川裙子就可以了,野川裙子——你的小妹,请你别将她一同抹杀。 秦粉完全多虑了,像陈君寻这种渣男怎么会忘记现实版的那个野川裙子呢?那种淑女外衣下的别样风流,那种如若凝脂的肌肤,那种流线优美的三围,那种热烈而又自然的水乳交融,是寻梅与赏牡丹的不同体验。 想到这里,陈君寻就咽了咽唾沫,不过,他的回复独辟蹊径:不,两个野川裙子我都不能忘记。江湖涩郎本也沮洳不净,但是,现在他已经洗去了心灵的腐殖质,他连自己都原谅了,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去原谅你。我只担心你放不下心理负担,担心你对自己戕害。 秦粉回道:我早已学会了给自己疗伤。感情这东西,有时就像一个假设,太注重伦理了,就会让人活得很累。付出与回报是没有因果关系的,你只要抱定一个假设,你就很容易满足,并找到心理平衡的支点。 陈君寻回道:这些话也许有几分道理。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传统伦理观只是我们生活态度的参考指南罢了。 那些口吻,明显是江湖涩郎的语调,让人感觉特别熟悉,像一个常睡身边的老男人,呼吸的声音无比亲切。秦粉有种想哭的感觉,回复:男人肮脏叫臭,女人肮脏叫贱。你为什么不问我因何变成这样? 陈君寻问:为什么呢?你谈过恋爱,受过刺激,因此,你选择自虐式报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夫妻同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时,秦粉擦了擦潮湿的眼睛,回复:不,你猜得不对。是的,我谈过很多次恋爱,结果他们一个个都被我当桃核一样甩掉,我觉得那种传统的恋爱方式让人腻烦让人厌倦,倒是网络情缘很有迷惑。 陈君寻不知道虚拟世界那头的景况,回道:网络!又是网络!网络跳蚤的舞蹈异常优美是吧? 秦粉回复:很直接也很有速度感,如同光速。它教会我如何领略新型爱情游戏,没有责任,也不存在谁欠谁,只是感觉非常刺激。一夜情,作为网络爱情的衍生物,它的确能够抚慰空虚的灵魂。 陈君寻回道:如果一夜迷情在感情理疗上有那么大疗效,这对于天底下所有痴男怨女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但如果它真可以剪断缠绵,它就不配叫一夜情,它应该叫一夜性,一种纯粹生理本能的宣泄,只要有情,就难免缠绵悱恻,难免痴怨,那样不仅起不到理疗效果,反而更像一种折磨。 秦粉想了想,有气无力地敲击键盘,像是很无奈的样子:性与情是两种东西,需要将它们分开时,你将它们搅在一起会很累,那不叫缠绵,那叫缠绕。 这些话,很像美女思想家的口吻,陈君寻却是有几分坚决的否定,回道:我认为性与情不能主观地分割开,如果说一夜情没有负累,没有任何负累反而更是一种遗憾,一无所获的遗憾,所以,它不值得人们推崇。 秦粉问道:这么说,我们更应该批判它? 这时,陈君寻开始发表一句至理名言:如果只有性而没有性爱,生活只可谓活生;如果只有性爱而没有情爱,世界没有未来。 如果只有性而没有性爱,生活只可谓活生;如果只有性爱而没有情爱,世界没有未来?多么振聋发聩的句子!秦粉苦笑起来,问道:这是你对爱情的理解吧?四处用情,世界也会动荡不止的。 这四处用情之人,必有一个是江湖涩郎,陈君寻脸上旋即一热,反问:可是,你觉得自己过得很平静,很幸福吗? 秦粉沉默下来,半晌,她才敲击键盘:是啊,我心里平静吗?我幸福吗?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常常问自己,这些年我过得怎么样,幸福还是痛苦?也许是因为我生活过于富足与稳固了,我的情感就被搁置于一个圆形跑道,这些年来,它在这个固定轨道上一次次地出发与回归,没有任何激情,渐渐地模糊了快乐与痛苦的概念。然而网络上的爱情却引领我从这个怪圈中成功地突围,教会我如何发泄自己的欲望,我开始痴迷于各种各样肉体游戏,吸毒般地上瘾,也许你没有感受过那种针刺般的疼痛有多么明显,让人刻骨铭心,然后再感受疼痛过后那种瞬间的宁静,一种苟延残喘的庆幸与满足。于是,我变本加厉地虏掠肉体,麻痹神经,很快又将其毁灭与遗忘,在痛苦与快乐的经纬交织中,我始终站在欲望星球的轴心位置。但是,在与你见面那一刻,江湖涩郎,我险些辱没而死,我恨自己,我突然想变得完美,在你这个风流成性的臭作家面前,我更加渴望抬起头来做一个淑女,做风流才子唐伯虎眼里的那个秋香。 敲击这么多字,就像翻越一座大山,这个美女老板也真够累的。 不过,她的感情真心投入进去了。陈君寻明显能够感觉到,因而也回复长长一段话:既然你能原谅我的放纵,你就不要刻意对自己要求完美。如果真有完美的东西,完美也是极其短命的,因为,所有完美的东西都将被时间老人敲打出或深或浅的缺憾。刻意地去寻找爱情世界的完美更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不是缺少足够信心,而是我们太需要认识它是一种美好幻想,因此,完美只是一种想象。在憧憬未来的同时,我们要各退一步,做好应付一切坏象的准备,这样,有朝一日,即使我们发现彼此被时间老人敲打出的缺点越来越多,我们仍然可以宽恕对方,仍然还会相恋。 秦粉依然身陷矛盾之中,敲击键盘:可是,时间老人自身都不会返老还童,他无法改正我们的错误的。 陈君寻回复:我和你一样,很后悔。 不料秦粉见后却道:不,我不后悔。我只遗憾野川裙子与江湖涩郎再也不能像原先那样纯纯净净推心置腹地交流了。遗憾与后悔是两码事,我只是遗憾,没有后悔。 陈君寻回复:那不是错误,那只是生命中一个故事情节。人生来去,蝼蚁生灭,非典的侵袭让我学会珍惜生命中那个情节,那更像一笔财富,只是,我们接受它需要一段时间,一个过程。 秦粉回复:我不会诋毁网恋的名节的,我应该感谢它,是它让我体味到了真正的快乐和切腹之痛,快乐和痛苦都那么亲切,还有一段让我不愿忘记的经历。你认为网恋的人都道德败坏吗? 陈君寻回复:缥缈的世界,放纵地表白。人类拥挤地站在一个信息时代的爱情雷区,受伤者值得同情。 秦粉回复:难道这种受伤不可避免吗? 陈君寻回复:因为情欲难泯,难免飞蛾扑火。何况网络机智,却又没有思想和灵性,它不会出卖隐私,也不懂得嫉妒,这正是让人放心之处。它热心牵线搭桥,却是一个哑巴红娘,人们放纵情欲时,可以全然不避它的存在,更不用担心它是否守口如瓶,毁坏各自淑女或者谦谦君子表象。这种媒妁,正好迎合人们心理。网恋风行,自然师出有名。 前途未卜,运途未知,两个沮洳不净的小丑,戴上高尚的面具,再次冒充思想家。而非典猖獗,瘟神霸道,好像就站在各自的门外。 面对严峻的形势,青屏几个大企业老板非常练达人情,开会研究决定:选几个上等宾馆包下房间,从疫区归来的业务员,要求他们暂且不要回家,也不要去单位,就待在宾馆里隔离观察,好酒好菜地伺候不讲,还享受外地出差同等补贴,单等熬完两个礼拜,没有出现发热c感冒c咳嗽等非典疑似症状,方可回家或者回单位。 老板们防范非典传播的隔离措施算是妥当的,尤其对职工家庭人身安全的考虑,让那些业务员心存莫大的感激。 不过,袁金林并没有听从罗建业的安排,出差回来以后,他没住宾馆,而是直奔家里。 一进家门,傅忆娇就看见袁金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地方还划拉出细丝血疤。原来,袁金林有他的难言之隐,住宾馆,他怕人看笑话,这就是他不住那里的原因,他也不是故意置家庭于危险之中。 看见丈夫这个样子,傅忆娇不禁一惊。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情,又兼夫妻久别,她温悯不定,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袁金林也不隐瞒,说道:“在辽西车上遇到他妈的几个贼,身边坐一个,后面坐两个,他们将我挤在靠车窗的座位上,想硬下我钱包,把我逼急了,我喊了声抓贼,他们就动手打我。打过我以后,那个缺德司机就停车放他们走了,想必他们是一伙的。到车站我报案也是屁用不起,大家的心思都放在非典防范上,谁管这等鸟事?所幸钱没被他们挖去。” 袁金林说完掏出钱包,将里边的一沓钞票抽出来交给傅忆娇,又说:“收起来吧,给袁重c袁哲攒着。” 傅忆娇看了看钱,又看了看丈夫,心里突然翻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潮,原来丈夫是顾家的,他出差在外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逍遥自在,他有他的苦与累,他有他的伤与痛。特别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非常时期,在患难见真情的时候,她一下子看到丈夫出门在外的艰难了,就屈身从鞋柜里给他拿出拖鞋供他换上,又帮他拎过拉杆箱包。 “外头非典搞得很凶,本来我该先住宾馆隔离观察一段时间的,但是我这个样子人家看见一准笑话。”袁金林跟傅忆娇解释道,接着问:“你跟袁重c袁哲说过没有?这个礼拜天不准他们回家。” 可怜袁金林担心身上携带sars病毒传染给两个孩子,出于对他们的呵护,他不得不再次提醒。傅忆娇说道:“昨天我去他们学校跟他们说了,他们懂得咱们的意思,知道为他们好,不过,他们说很想看到你。” 袁金林沉默了,少刻,他没有继续谈论孩子,而是突然抱住傅忆娇,说道:“这场灾难究竟能闹到什么程度,谁也想象不到,不过,我因此想到很多东西。有时候,我觉得有家真好!翻开老皇历,我看到我以前对生活珍惜得太少了。” 傅忆娇明显感觉到了丈夫殷忧中的骚动,她小鸟依人地束着双臂,一动不动,说道:“只要你珍惜家珍惜孩子,别的都无关紧要。” 袁金林问:“你就不怕我身上带病毒吗?” 傅忆娇苦笑:“反正,早晚都有一死。人的命,天注定。怎么个死法,老天早就给我们安排好了的。” 袁金林又问:“你不恨我吗?” 傅忆娇反诘:“一家人,为什么非得说恨不恨的呢?你想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多情乔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袁金林隐约触摸到了妻子身体的微微颤抖,这时候,他慢慢放开手,停止了纠缠。再一审视妻子眼眸里隐藏不尽的悲伤,他突然后悔自己这么鲁莽地回到家里。他想,他应该听从罗建业的安排,住进宾馆,这下可好,妻子伤心于他的故意,罗建业却不会买他的好,还认为他不听话,乱弹琴。 袁金林正在发愣,这时,傅忆娇小声说道:“想做你就做吧。没人怪你。我只是担心,我如果中枪了,明天上课,那一屋孩子怎么办?” 说到满教师的孩子,袁金林第一个想到的是陈君寻的女儿陈小柔,这时,他隐约感觉傅忆娇在为陈君寻担心,稍好的心情,不自觉地被抽去一些丝线,在一点点减少,却又平添了许多繁乱。 醋意一经泛起,汹涌的潮水随之高涨。袁金林不再多想,搂抱傅忆娇,就往卧室走去。 傅忆娇并不知道丈夫的心理变化,她只以为自家男人焦渴多日,想帮他释放身心的双重压力,这时说道:“床单我刚洗过,去沙发那里吧。” 袁金林停顿一下,没去卧室,也没去沙发,而是放下傅忆娇,先冲澡去了。 这袁金林是个孝子,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携带sars病毒,因此,事后他并不愿去父母家,只待在家里与傅忆娇朝夕为伴。 念及白美妙的床上风骚,瞅准傅忆娇上班期间,袁金林也曾给白美妙打过几次电话,然而白美妙这个女人非常怕死,她明知袁金林出差回来没几天,非常危险,执意不肯相会,非要过完两个礼拜的观察期再说,为此,袁金林只能打一打电话表达着激情。 傅忆娇的命被丈夫捏在手心,且比别人下贱,她自然看得出来,但是她并没有多少抱怨,因为她知道丈夫的工作并不容易,哪怕遭遇sars病毒,她也有义务分担。接下来,她和袁金林的确真正过上一段平静而和谐的夫妻生活。这些情况,她早就告诉了滞留在北京的陈君寻,叮嘱陈君寻保重身体的同时,要他这段时间少跟她联系。 陈君寻只得从命。 可是,少了傅忆娇,生活中就好像缺乏一道美味佳肴,这让陈君寻耿耿于怀,这时候,他便想起了新书里的第四位女主人公的生活原型,那个半实半虚的情人乔袖。 网络时代的爱情似乎很容易酿造,如一坛美酒,不再需要长时间窖藏,倒出一饮就会让人沉醉。这个时候,乔袖发现心里已经不能没有陈君寻了,这个英俊c幽默而又事业有成的男人在她感情的领地一天天地侵略扩张,她心甘情愿地被其迷惑,陶醉而且充满幸福的幻想。 此时的乔袖正坐在开往疫区北京的列车上,她辞掉了乌鲁木齐那份工作,一步步向陈君寻也一步步向危险靠近。那是非典最为肆虐的时期,为了控制疫情进一步蔓延,政府启动一套紧急应对预案,其中就包括:重灾区的北京对外客运实行禁运,所有旅客只许进城不许出城。 乔袖之所以来北京,是因为她看了陈君寻的一篇香艳气息极其浓郁的小说。那篇小说叫《禁果的颜色》,从那篇小说里,她看出陈君寻就是一个风流才子,只是,没到面对面发问的时候,她不能确定。 新闻媒体天天报道,新的非典疑似病例不断增加,抢救中的病号越来越多,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好像世界到了末日似的。 在天塌地陷之前,乔袖想把她的初夜献给陈君寻,那个英俊而又才华横溢的男人。她愿意飞蛾扑火,就在某个不确切的时刻,所以,她毫不惧怕瘟神的威胁,在貌似万劫不复的世界末日,赶在死亡之前,她希望与陈君寻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旷世绝恋。 百品不厌,乔袖又翻到了《禁果的颜色》篇首,默读下去: 橘黄色的窗幔羞赧而文静,将胭脂的私生活完全掩蔽成了孤独与寂寞,这时的夜就深了。一切都变得死寂沉音,唯一能够听到的,似乎只有爱与忧愁的窃窃私语。胭脂端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脸平静而细腻柔滑,看上去找不出任何伤心往事的痕迹,仿佛从来不曾回忆与感伤过。 胭脂凝视镜子里自己这张美丽的脸庞,眼里没有一点新鲜的神色。从壁灯里发出的银粉色的光线,依然蛋清一样地滋润与迷人。镜面左上方的一对彩绘的鸳鸯,此时没有丝毫睡意,戏水追逐,前头的一只,似乎欲跳将出来;距其不远,黑胡桃色的五斗柜上,一株即将凋谢的水石花似乎早已经倦怠。 立夏了,夜里的气温正如一杯暖香的咖啡。但是,胭脂更多咀嚼到的似乎只是孤枕难眠的淡淡苦涩。镜子里的美眸越来越空,直至再也找不到自己脸上美丽的地方,胭脂才意识到自己坐得久了。胭脂站起身,翘起的臀和高拔的胸便水落石出一般,完全被合体的黑色连衣裙勾勒得“惹火烧身”。胭脂对着镜子慢慢变换站姿,前后左右来回审视着,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那么容止端详。 枕头顶上的手机的颜色看上去越来越猩红,几乎成了难以抵挡的蛊惑,胭脂终于扑倒在床上。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抓住手机,她的手微微颤抖。闭上眼睛,面前立刻出现一个含情脉脉的男人。胭脂害怕闭上眼睛,但奇怪的是每一次眼睛阖上以后她都不想睁开。胭脂酸软软地翻过身斜躺在床上,睡美人似的形如缴械,手机无力地丢到了一旁。 胭脂是在一次“8分钟约会”酒吧派对上认识君肆的。 “8分钟约会”最早兴起于美国,而后流行欧洲,现在,中国的大都市也在悄然流行。酒吧派对上,十对左右青年男女被安排成双配对亲切地交谈,每对限时8分钟。“8分钟已到,男士请起立。”随着一声铃响,每对男女分开,女士不动,男士则要到下一个牌号的咖啡桌与新的异谈,彼此打分。 丈夫出国留学已经三年多了,中间就回来两次,胭脂固守空城开始有疲惫之感。亲友聚会变得乏味了,上网聊天让自己背离现实越来越远,胭脂就想寻找一种新鲜的活法来驱赶寂寞。 胭脂佯称未婚报名参加了“8分钟约会”,她并没有结交异性朋友的想法,她知道真若那样发展下去将是非常危险的,她只想触摸一下那种刺激的氛围,呼吸一下那里的空气,就像一个一辈子离不开深山老林的猎手想嗅一嗅深海鲍鱼鲜活的腥味,可她万万没想到遇到了君肆,一个近乎无赖的男人。 君肆男1号,胭脂女12号。君肆是最后一个与胭脂照面的男人,坐在胭脂的对面,一言不发,上下打量着胭脂,笑眯眯地一脸坏相。 胭脂被面前这个蓄着艺术家的长头发c不修边幅的男人看得有些心慌,但她的脸上还是恪守着城市淑女的贤良端庄。“无话可说吧,我们可以提前结束。”约莫过去五分钟,胭脂说。 君肆涎皮赖脸,说道:“坐在你面前,除了美丽,所有的语言都是赘疣,都是多余的。” 胭脂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君肆看着她布满乌云显得更加性感的脸,目光停在她的红唇上,轻声戏道:“看到它,老是让我想到嗑瓜子的感觉。” 这个讨厌的男人!他将她的红唇比作圆润饱满的瓜子。胭脂就被这个放肆的男人羞得满脸红潮。 现在一想起来,胭脂还觉得面颊滚烫,胭脂感觉自己在微笑,然而却有人在窥视她的幸福的秘密。胭脂睁开眼睛,一下子看见床头挂着的她和丈夫的结婚照,对,一定是他,雪茄,她的合法男人,他一定想把她的所有秘密所有快乐全部挖走。胭脂有些埋怨这个男人,起身将金黄色的比翼镶边相框取了下来,然后趿着拖鞋,走过去将它覆身放在五斗柜里。 是的,不能让他发现任何秘密。胭脂自言自语,折过身来,抬头凝视放相框的那片墙壁。时间久了,四周的墙壁都被尘染得有些发暗,而那片自从洞房花烛夜就见证着爱情的地方却被爱情保护起来,还是那么洁白,现在再看起来,无论如何都像一块刚刚撕去纱布的伤疤。胭脂打开p3,一首感怀一夜情的网络歌曲《≈爱》,即使在超低分贝的音量里,听起来也还是那么令她荡气回肠: 进行一次感动, 进行一次疯狂, 让生命在46亿年忧患之中快乐受伤。 进行一次冒险, 进行一次放荡, 让爱在白天与黑夜颠倒的世界无罪逃亡。 无论海洋俘虏了陆地, 还是陆地背叛了海洋, 曾经的唇齿相依给易碎的记忆镶上相框。 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 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 无论固守有多短, 无论回味有多长, 只要拥有过就别冀望永远的天堂。 在明日阡陌的路口遗失吧相思红豆, 在缘来了缘又去的尽头是真实的阳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胭脂君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君寻作词,崇子鹤谱曲。胭脂正听得走心,这时,君肆发来一条手机短信:知道吗?现在西欧正流行一种新的异友方式,叫钥匙和锁的配对恋情。也是酒吧派对,但比“8分钟约会”刺激,女士们端坐在咖啡桌旁,每个人的脖颈上都挂着一把小锁,而男士们则手拿钥匙自由选择,征得女士同意就可以开锁了,如果谁的钥匙刚好打开对方脖颈上的小锁,那么浪漫的交谈就可以开始了,说不定还会成为一种终身结合的缘分。据说,这种交友方式也是兴起于美国! 其实,君肆明知这种钥匙和锁的配对交友方式最先兴起于欧洲,他故意告诉胭脂是在美国的,并且在“美国”后边加了个感叹号。 胭脂告诉君肆她的丈夫在美国留学,因此,提及美国这个字眼她就尤其敏感。胭脂早已明白君肆一次次暗示,她相信君肆这次将矛头指向丈夫同样不是为了损坏她对丈夫的想象。青春耐不住寂寞,何况一个已婚的男人,三年多了,丈夫这么久难道真的没有碰过一个洋妞?金屋藏娇也未尝可知。 从与丈夫网上聊天他那一番机械重复的甜言蜜语,胭脂早已隐约感到丈夫离她越来越远了,越来越陌生。那些期望她守身如玉并抱以感激的承诺,看上去更像欲盖弥彰的欺骗!胭脂欠起腰来,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拨通君肆的求爱号码。 胭脂早已选定做爱的地方——阁楼的橡木地板上平铺一张柔软的棉褥,认识了君肆以后,不知在哪一天,胭脂鬼使神差地将这间平素搁放杂料什物的阁楼腾出来,打扫干净。几乎每一个晚上,胭脂都要在地上铺好褥子,翌日早晨上班之前再叠起来,像是伺候着一位昼伏夜出的老情人。 每日一换的馥郁的玫瑰花和圆瓷托盘里心形摆放的红蜡烛同时燃烧起血红的火焰了,阁楼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再婚时的洞房,一个寂寞难耐的女人,她一直梦想着在这里飞蛾扑火。 胭脂记不清君肆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她和君肆怎么上到阁楼,眼前神经质地一片空白,一切都不存在了,无可阻挡似的,任由君肆将她按倒在地,绰起裙摆,剥苞米似地剥掉她的连衣裙。 君肆扯掉胭脂的文胸,两座高耸的玉峰立刻跃进他的眼界,君肆几乎惊呆了,他想象不出一个结了婚却缺乏丈夫爱抚的女人的胸部竟然如此真实挺拔!雪白细腻的肌肤,纤腰肥臀,只有魔鬼才能化身得如此完美。君肆饿犬似地撕咬胭脂的乳房。一丝疼痛直蹿发梢,胭脂才意识到面前一个男人的存在。 胭脂第一反应就是反抗,然而她无力抗拒,面前这个男人发电机似的通过她的乳房源源不断地向她的体内输送电流,麻碌酥体而又令她兴奋,将她操守的毅力完全击垮。胭脂呻吟了两声,紧接着一根野性的火柴自燃了,然后点燃胭脂的原始本能,她的激情,让她彻底渴望灰飞湮灭。 “蛮干净的。”雨过天晴,君肆意犹未尽。君肆手指揩了揩橡木地板,“一尘不染,天天这么干净吗?”君肆补充,脸上浮现的怪怪的笑突然变得枯干干的,君肆看见花瓶里的玫瑰。 胭脂已是头发凌乱花容不整,君肆的言语举动令她吃惊。故作镇静,盯紧这个男人,她想确定他的弦外之音。 “老实告诉我,我算不算一个优秀的男人?”君肆看上去更加春风得意。 “你?在我多多益善的情人面前,你不过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嫩芽!” 说着,胭脂突然翻过身,极少见的愤怒让她一眨眼推翻君肆的统治,“你走吧,现在就走,我不认识你!”胭脂抱起衣服,“噌c噌c噌”跑下阁楼,跑进卧室,“咣”地将门关上,扣上保险链,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 等到胭脂打开卧室房门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胭脂踌躇好一会儿,然后才上了阁楼。阁楼空空荡荡,棉褥已被叠了起来,方方正正地放着,红烛的眼泪流尽了,满托盘的泪痕,玫瑰却还在默默地燃烧。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像梦。 而就是这种梦后的清醒让胭脂增添了一种烦恼,一份牵挂。一天连着一天。任时光无情地折磨。 终于有一天夜里,胭脂凑足了胆子,试着拨打君肆的手机,忐忑不安。 “你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音筒里传出服务台小姐甜润的声音。胭脂绷紧的心弦松开了,然后失落,从此以后! 胭脂的眉心开始出现皱纹的痕迹,那是被时间破译了的相思的密码!它让胭脂无法否认对那次一夜情的回味,尤其在夜阑人静c孤枕难眠的时候。 丈夫的问候比以前更稀了,十天半月偶尔发来一份电子邮件,而且看上去像是无病呻吟。一个寂寞难耐的女人对一个陌生男人的咀嚼与回味,很难想象缺乏丈夫抚慰,她在枯槁灯草的夜生活里偷食咸蛋糕是何种体味。 夏去秋走,冬天也要过去了。这大概是冬季最后一场雪。 “胭脂女士,请到我们这里取你的包裹。”胭脂傍晚经过物业管理处的时候管理员对她说道。胭脂首先想到丈夫,然而寄发邮局在本市,包裹上没有注明邮寄人的姓名,胭脂的脸上蒙上一层灰色的云。 回家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红皮硬纸盒,打开盒盖,里边放着一个木雕女人。是君肆寄来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献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君肆拙作。 他将她雕刻出来了,和现实生活中的她一样端庄美丽,一样风韵! 胭脂既激动又有委屈之感袭来,眼泪险些弹上眼睫。稳定下来情绪,胭脂拨打君肆的号码,这次君肆的手机开着的,君肆按了接听键。双方都是沉默的,能够听到手机里发出的细微的噪音,持续一分多钟,胭脂凑足了胆子,带着颤音轻问:“是你吗?” “是的,胭脂。你呢,下班了吗?”是君肆的声音!他唤她的名字,声带粗宽且富韧性,只是略显喑哑。胭脂头一回听他叫她的名字。 “嗯,刚回到家里。”胭脂激动得不知所措。 “知道吗,打开手机,整个屏幕上过电影似的全是你的短信,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全部看完,我想,我看到人世间一本最动人的情书了。” “这么长的时间杳无音讯,就是为了看这本情书吗?” 君肆听到了胭脂的嗔韵,说道:“害怕自己做错了的事。我想没有什么办法比切断联系更好的了,就让我隔世而居。其实爱情不过一个死亡的过程,从沉默开始寻觅,一旦认为缘分降临便不顾一切疯狂起来,热烈过,激情过,最终还要归于平静,那是灵魂的死亡。” 胭脂故作埋怨,“既然这样,还要将我雕刻出来寄给我?明知我把你忘了,偏要将我做成一个玩偶证明你的存在,为什么不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彻彻底底将你抹去?” 君肆问:“很像你吧?” 胭脂不吱声了。 君肆说道:“沉默就是默认了。知道为什么这么逼真吗?那是因为在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了。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不舍忘记!我就将自己锁在一个小屋子里边,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来雕刻你,不敢停下手里的刻刀,停下来就会想你的,我明白这一点,我也不敢过高评估自己的技艺,不敢加快进度提前完成,因为我害怕它没有你那么完美。” 胭脂不知不觉眼睛就潮湿了,温柔地叹了口气,说:“雕刻的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君肆看不到胭脂感动的模样,他说:“讲段故事给你听吧,关于我的故事。你将手机放下来,我打你电话。”说完,信号就中断了,很快,胭脂的座机响了起来。胭脂拈起话筒,然后,君肆就开始了他的故事。 “先告诉你,和你认识不是偶然的邂逅,那是我刻意的杰作,听完这段故事,你一定会更加恨我的,但是,还是希望你坚持听下去。”君肆说道,他的心情明显凋残。 “认识你之前,我漂洋过海回来才三个月,肄业生。原因在于玫瑰,一个活泼漂亮能歌善舞的女孩,省部级干部的女儿。我和玫瑰是大学同学,都学美术的,而且考研后一起出国留学。我们一起来到了艺术之都巴黎,可以说,不管有没有上帝,我都要感激他,推崇他,因为他让我拥有了甜蜜的爱情,拥有玫瑰,我深爱的女朋友,我的初恋情人。可是,两年前,在一次华人学生联谊舞会上来了一批留美公派生。这些学生大我们三四岁,从洛杉矶过来交流学术的,刚巧赶上了热闹。 “噩梦就是从这时开始的,舞会上,玫瑰认识了他们中间的一个风流倜傥的帅哥。是他先邀请玫瑰跳舞的,玫瑰看上去也很兴奋,二人很快就溶入优美欢快的旋律了,就像遇热速溶的糖和奶粉,而我则是多余的,甚至成为累赘。要不是亲眼目睹,我想都不敢想他们二人同居的速度这么快,就在我醋意尚未挥发,在他们认识的翌日清晨,我撞见他和玫瑰躺在一起,躺在玫瑰的床上,我简直不敢相信天日! “意料之中,玫瑰和那个男人后来一起去了美国。玫瑰的家庭背景很好,她有这个能力,而我则放弃了学业。我发誓报复,我摸清了那个从我手里夺走玫瑰的男人的详细档案,我知道他的妻子一个人生活在祖国内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青春漫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听了这些,胭脂心头一震。她好像一切全明白了,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听君肆继续讲下去: “我来到了女人居住的城市。说心里话,从女人出现在我视野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一次次告诫自己,那是错觉,我不会喜欢她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那个男人痛不欲生,让占了上风的他从爱情游戏的跷跷板上重重摔下来,心灵瘫痪,生不如死。 “几乎每一天,我都想方设法接近她,跟踪她,搜罗她的兴趣爱好,测算她的生活轨迹。苍天有眼,终于我有机会面对面与她接触,我使尽浑身解数,我不再怨恨上帝神经失常了,他让我如愿以偿地占有了那个女人的肉体,我甚至再度对上帝感恩戴德! “可是,我却成为一个失败者,我没有打败她的丈夫,摧毁他的心灵,而我却一天天心力交瘁。我发现自己爱上她了,越陷越深,几乎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我不能原谅自己丑陋而邪恶的初衷,更没有权利乞求那个女人的宽恕。” 讲到这里,君肆停了下来。胭脂听得出来君肆颤抖的心声。“那个玫瑰和那个男人呢?还在一起吗?”她问。 君肆说道:“这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明天我就要走了,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只想告诉那个无辜的女人,我爱她,无论她怎么想,我每天想的都是最想她的,我必须赎罪!” “不,她根本没有怪罪过你!” 胭脂忙不迭地说道。等到话脱红唇,她才发觉自己有多失态。然后又说:“即使真的怨恨过你,她也早已原谅你了,你现在在哪里?知道吗,她非常非常想见到你” 夜渐渐深了,变得更加沉寂,仿佛在侧耳倾听一个幽灵的脚步。 户外还在飘着雪花,纷纷扬扬。胭脂冲毕淋浴,卧室内空调的温度已达到30c。整个淋浴几乎是她在幸福的漩涡中度过的,如果上次的幽会使她过后有些后悔,并且对丈夫雪茄心存愧疚,那么这时的胭脂更多的是对丈夫的恚恨,痛心疾首,这令她将爱的筹码全部加在君肆这厢,更加快慰于自己的放纵。 胭脂挑了件米黄色的“v”型底胸连衣裙,然后将她与丈夫的结婚照从五斗柜里取出来挂到床头的墙上,她要让照片上的男人目睹着他的妻子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跳舞,上床,在他的领地恣睢狂欢,这是他先行背叛必须付出的代价! 假如说思念是一条宽展奔腾的河,胭脂没有一脚就跨到彼岸的办法,她也没有办法平抑热切等待中慌张的心跳,这种感觉与上次幽会完全不一样,这段时间是最美妙最刺激的,充斥着激动c兴奋c随心所欲和背叛后的解脱,想象着如何触电,如何面对与应付君肆,令她不止一次涌动春潮的一夜情人,胭脂梳妆起来就格外用心。 门铃响了起来,他终于出现了,紧接着就可能暴风骤雨,胭脂连忙摆腰飘了过去,一改昔日的淑雅端庄。 “不是告诉你——”胭脂几乎将话压在嗓子的最底层,她告诉君肆来时不要揿门铃,发条短信给她便可以了,她会悄悄放他进来的,以免惊动邻里招致满城风雨。胭脂轻轻而又迅速地拉开防盗门,然而,面前的情景令她大吃一惊,雪茄高大魁梧的身材出现在她的跟前,险些撞开她的心扉。 “你?刚才跟谁说话?”看见胭脂酥胸暖玉的打扮,雪茄一惊,更加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他的脸上的诧异很快便消逝了,代之以一种敏锐而痛苦的目光,在房内不安地游离。 胭脂很快反应过来,“不是告诉你——回来提前打个电话的嘛,我也好去机场接你。”胭脂机敏地顺开了话头,一边埋怨,看上去就像早已知道他回国似的。 “有人告诉你了?” 雪茄的心里有些失望。直到房子内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死水一样的平静与沉寂,他这才微笑起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也不知道哪一个坏嘴的乌鸦露了风声。瞧你这身?出去约会吗?”口锋一转,他终于将话挑破,一面温文尔雅地审视着胭脂,他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他要的东西,这几年他在大洋彼岸一直猜疑的答案,所以,干脆来一场突然袭击,不约而至。 胭脂明白雪茄的心思,道不出名由,她突然脆弱得如同一尊玻璃女人。“是在等一个人,每天都这样搽胭敷粉等到深夜,你相信吗?”说着,她故意瞥了瞥墙上的结婚照。 “是他吗?” 雪茄紧紧抱住妻子,掩饰不住内心的窃喜,“你每晚都陪他说话吗?” 胭脂闭上眼睛。胭脂感觉到了丈夫的热烈与逢场作戏,然而,此时她最为担心的乃是即将爆发的危险的战争。“你猜吧。”胭脂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将头搁在雪茄的肩上,她的眼泪的流速比声音的速度还要快,也许,只有这种脆弱,她才能将自己暂时完好无损地藏匿起来。 好一个胜似天方夜谭的故事。 读完以后,合上书本,乔袖感慨万千。 又一想:禁果的颜色?禁果的颜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 躺在火车卧铺上,乔袖自言自语,然后,将书本盖在脸上。 她突然想到当初在天津站与陈君寻的第一次遇见,那时,陈君寻背诵《爱情邮票》序言,那副流氓文人的嘴脸,得意洋洋的,坏坏的,却又不失一些逗比与天真,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窃笑了起来。 那声音敲打着她的耳膜,断断续续,抑扬顿挫,又像静夜里响起的一个悠长的口哨,在不停地撩拨她。 乔袖的脑子像是坏掉了似的吗,忽然觉得陈君寻就是一个偷心贼,一个强盗头领。心血来潮,她忽然想做个压寨夫人,她不愿意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她要把自己私底下嫁出去,嫁给一个文气与匪气混合一处的流氓,那样才有味道。 想到这里,乔袖辗转反侧,就给陈君寻发去一条短信:如果爱是海,我是最深最纯的;如果爱是风,我是最温最柔的。每一个想念你的日子,想你不容易,不想你更难! 乔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她知道发出这条短信就等于向她的白马王子表白了心迹,那是国际通用的三个字。她喜欢感受短信发送前的紧张和发送后的轻松,她上瘾了,如同染指毒品。 望眼欲穿,一日三秋,相思难眠,甘饴寡味,定然是这个小女子心灵的真实抒发,如火的情丝,燃烧在起伏的潮水,水与火的相生而不克,唯有爱情可以做到。 过了一会儿,乔袖又给陈君寻发去一条短信:吟哥哥,想我没?我想知道。 一个青春女孩向一个已有妻室的男人问这个问题,若非相思至极,绝不会如此痴傻。 很快,手机上收到一条回复短信:你猜。 乔袖心说,成熟男人就是不一样,明明喜欢人家,非得让人家先说,于是回复:我数学不好,计算不出你的真实想法,容易做错题。 接着,手机上又收到一条回复短信:那就蒙呗,总不能空着。 乔袖回复:我怕体育老师背黑锅。 显然,她怕对方笑她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不久,手机上又有回复短信:不敢猜,就证明是你想我了。 乔袖鼻梁轻蹙,回复:要我想你?你耍无赖,想得美! 对方回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乔袖没有招了,自言自语:谁跟你相互作用,美吧你! 谁跟你相互作用?相互作用!天哪,展开想象的翅膀,那里有多么辽阔的天空,旷野,花海,两个人的嬉戏与狂欢,多么美好的憧憬啊。 乔袖幸福得满面桃花。可以看出,此时的她到底有多花痴。 与乔袖聊天的时候,陈君寻正滞留在北京市区一家宾馆。非典造成禁运以后,这一待就是半个多月,这个时期,尽管与死神无限靠近,他仍一直在爱与恨之间忙碌地奔走:江桐的防备,傅忆娇的巩固,秦粉的退守和乔袖的进攻。 乔袖的进攻并没有使陈君寻怀抱当初与野川裙子交心时生发的那种渴望被俘的冲动,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在享受一种幸福的感觉。 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在感受着他所进行的这次神秘的青春回访,他找回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了,他的成熟的思想被年轻的身影吸附以后渐渐地饱满起来,那么完美地放射青春的光芒,热情似火,充满力量,他深深呼吸青春的空气,馥郁的花间站着美丽阳光的乔袖。 他真想拥抱那个多情的女孩,轻吻,然后手牵手在花丛中漫步,那么年轻c那么多情,那么活力四射,那么青春——想到青春的字眼,他的心里不禁慌乱如麻。 陈君寻犹疑不决,半晌,他编了一条饱蘸激情的短信,给乔袖发了过去: 当时间淡漠了诺言,当距离疏远了感觉,当心底暗蓝色的世界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撕碎,当一切梦幻被膨胀的空气侵占尽空间,心的最深处依然藏着那段故事,我一次次试图走进故事里边,可我却只能是一个多情的作者。想你不易,不想你更难。想你的时候,便默默地为你祝福,愿美丽的你永远幸运,幸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与狼共舞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乔袖非常感动于陈君寻的真情告白,也许死神的巨擘之下,所有的谎言都成了不必要的遮掩,这时,她回道:认识你,不论是生命里一段插曲,还是永远进行着的故事,我都会珍惜。当我疲惫地一天天老去,不再拥有青春的时候,你依然最完美。 短信恋爱的列车还在疾劲地奔驰,穿越了时光隧道,去往两个人的世界,无视,忘我,法网难束,放浪的背影似是私奔。 车厢里,很多人都戴着口罩,站台上一应如此。看得出来,他们目光里流露出千般焦虑,好像死神在他们身边虎视眈眈,随时随地就可以将其带走。 乔袖下了车,到了出站口,就看见工作人员正给每一位出站旅客做红外线测温检查。乔袖所幸体温正常。出了车站,她才给陈君寻打电话,问道:“喂,吟哥哥,你现在哪里?” 此时,陈君寻正在宾馆里看疫情动态新闻报道,见是乔袖的号码,便来了精神。 “我还在北京。困住了,还没回去。” 乔袖说道:“我知道你在北京,我是问你在哪家宾馆。” 陈君寻想念乔袖多时了,正为青春的字眼郁闷。一听那女孩说起与睡觉有关的事,那股风流劲又上来了,开玩笑道:“问那么详细,想过来查房呀?” 只听那头脆生生的声音:“是的,我马上就过去。我已经到北京了,现在在车站广场。” 陈君寻一惊,涎皮赖脸登时结冰了似的,说道:“你来北京了?你不是开玩笑吧?” 乔袖说道:“谁和你开玩笑啦?大作家。我已经出北京站了。乌鲁木齐那边的工作我辞掉了,非典这么凶,我过来陪你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呢。” 陈君寻想不到乔袖突然出现在北京,这回是真的相信她了,说道:“那好,那好,你先找个地方歇着,我接你去。记住,别乱跑,当心人贩子。” 这家伙接近女色,时刻不忘表达着泛黄的幽默。 乔袖一听,“咯咯”而笑,说道:“放心,本姑娘会功夫。” 这小妞一贯自作多情,说她会打架吧,见只过街老鼠都怕;说她风流吧,还排不上名次。她说的高手,是在房顶,还是在床头,就不得而知了。 陈君寻打车去接乔袖,等在一家关门了的快餐店门口见到乔袖时,他不免有些埋怨,说道:“要说你来做义务护理,北京当然欢迎你。可是,你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这里非典闹得这么凶,你说你千里迢迢,从新疆赶到重灾区,这也未免太意气用事了,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乔袖嫣然一笑,仰望着陈君寻,欣赏着他未被侵扰的健康,有种命运眷顾的庆幸,一边静静地听其唠叨,甚好。 等到陈君寻说完,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你的影子,如果你倒下了,我也就不存在了,所以,我必须帮助你一直保持立正的姿势。” 陈君寻拿她真的没有办法,就说:“走吧,先住下来再说。”说着,牵过她的拉杆箱。 回来以后,乔袖也住进了陈君寻下榻那家宾馆。宾馆老板明知顾客都不敢去饭店用餐,就一日三餐配送盒饭。陈君寻和乔袖守在房间里,看新闻成为他们一件大事。每一天都有大量疑似病例,每一天都有病人被确诊,每一天都有医护人员和病人同时倒下。 在灾难面前,人类的肌体如此脆弱!恐怖c挣扎c与天争命和悲观厌世,如果你没有经过这场灾难,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人们的心里有多复杂。 那时候,很多人都像陈君寻那样在非典面前学会了倾诉。当被电视里出现的一幕幕“抗非”情景所感动时,陈君寻感慨万千地对乔袖说道:“我们的民族经受太多的磨难,要抚平民族的创伤,我想,我们这一代人只有努力,绝不可怨艾天命,作为医生,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到‘抗非’前线去,去小汤山医院,别这样整天守着我。” 作为一名医生,乔袖也是非常感动于同行的敬业精神,不过,她说道:“不,我要陪着你度过这个危险期,在我们的生命中,我们虽然不能同甘,但可以共苦。我喜欢欣赏患难中你的笑容,那里边有深刻的思考。” 陈君寻坐到床边,软软的单人大床的床垫,像是一个埋伏着情色的陷阱,也让他陷入了沉痛的思考,只听他说道:“厄尔尼诺,拉妮娜,南极臭氧层空洞,温室效应,人类离安全临界点到底还有多远?有时候想起来真的很可怕。” 乔袖悄悄地跟着坐到床垫上,接住了他的话茬,说道:“所以,我更有理由珍惜我和你的每一分钟。” 陈君寻说道:“如果sars病毒果真是从果子狸身上传过来的,那么果子狸身上的病毒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有时候,我真想改行搞医学研究。” 乔袖说道:“其实,不单是非典。人类疾病谱正在发生变化,我想,这大概与‘餐桌污染’有关,泡打粉c瘦肉精c蛋白精c增白剂c苏丹红c孔雀石绿c畜禽吃的激素饲料c蔬菜上的超标农药残留c膨大素c鸡鸭鹅猪牛羊身上使用的过多的抗生素,这些都是隐形杀手。” 陈君寻高度认同了她的观点,接过话茬,说道:“所以,我希望你多学习,人类所面临诸多难题,需要你们去解决。” 乔袖付之一笑,说道:“这些涉及人性劣根的问题,应该交给你们这些作家去批判。我听说当今社会很多作家都逃避责任,不敢直面社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陈君寻被乔袖揶揄一通,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换个话题吧,说一说,我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是什么吸引你冒险过来陪我?” 乔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喜欢你的完美。” 陈君寻说道:“你刚刚还批评我逃避社会责任,现在居然说喜欢我的完美,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乔袖也不遮掩,定定地望着身边这个帅哥,说道:“我是说你那种风花雪月里的完美浪漫。” 陈君寻一听,笑了笑,“完美只是一种美好想象,是一种假设。其实,我和你之间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快乐,不掺和复杂的东西。我也不想让我们变得复杂。有些东西,你有机会去体味,但是那要等到某个时候,不是现在。你不能提前,因为你现在体味还不够深刻,你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没有经受过欲望的煎熬与反思,没有经过一次成熟的青春回访,所以你感受不到它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乔袖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你让我心里好痛,你在伤害我呢,你知不知道?”说着,她往陈君寻的身边挪了挪。 陈君寻说道:“我只想找回不经意间匆匆流逝的青春,用过来人的强烈的怀旧情怀冲撞自己,体味曾经拥有的不成熟。正因为那种不成熟,那种把人生看得非常简单的幼稚,才让人那么心动,那么久久难忘。从成熟拉回到天真烂漫的青少年时代,完全用成年人的味觉去完整地体验,你会发现青春的确很美。如果青春能够重来,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用心感知那一天中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所以,羡慕你们这个年龄理所当然,有羡慕,自然就有喜爱。其实我能猜出你的心事,希望我的打逗能让你快乐一点,因为,过度的心理负担不应该属于你这个年龄,不管你身边发生了什么!再者,你一直说我快乐,我真的快乐吗?快乐的生活难道就是孤单一人坐在车里不停地奔波?生活的方式有许多种,贵在态度。我之所以笑得出来,是想消化那些痛苦;之所以冲动难遏,是想让自己尽快归于平静。” 归于平静?归于平静。你能平静下来吗? 乔袖感受到陈君寻绵柔的痴怨将她包围了,这时,她睁大眼睛,美目流盼地盯住陈君寻,吸盘一般,柔声说道:“你平静的话,还会想我?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我现在只想做妖,吃你!” 说着,她的脸颊就飞起了红晕,然后又说道:“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给你写短信,可是面对显示屏,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太多表白的,比如思念。不是么?当一个人陷入感情的麻烦的时候,最好的解脱,莫过于将幸福看作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种空白。也许,你的压力太大了,你希望释放,所以,你渴望回到过去。” 陈君寻苦笑,说道:“如果一个人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他如何能够正确面对自己,面对生活?” 妖冶生于刀尖,美艳擎于权杖。谎言若在权杖上开出鲜花,自私便会在野蛮地结出果实。乔袖无语了。此时,她是多么渴望无限靠近身边这个伟岸的男人,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别样分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日子在这样对生活的深度思考中一天天过去了。乔袖喜欢和陈君寻在一起吃盒饭,喜欢帮他洗衣服,然后坐在他身边听他讲他的阅历,偶尔会在他床上躺一会儿,幸福地闭上眼睛,浮想联翩,做她的不知名的梦。 有一天晚上,乔袖说:“你这个人很念旧。” 陈君寻说道:“是的。” 乔袖问道:“你相信缘分吗?” 陈君寻颔了颔首,说道:“相信,但是缘分是空的。将缘分看作镜中花水中月最好不过。” 乔袖小声试探道:“看来,你把我也看成镜中花水中月了吧?” 陈君寻说道:“其实,我更在意曾经拥有的那段故事,虽然,故事里没有太多情节,我想,平平淡淡才是真,就像歌曲里唱的那样。” 谁知乔袖听后泛起伤感,“难道仅仅是一词在意吗?在意与爱根本就是两码事,是不一样的。” 说着,乔袖从床上欠腰站了起来,又伸手将陈君寻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凝视他,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我就想知道,假如你还没有结婚,你会不会娶我?” 陈君寻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问:“一定要回答吗?” 乔袖言辞非常坚定,“是!” 陈君寻说道:“下辈子再回答你,好吗?” 乔袖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说道:“下辈子我决定嫁给外星人喽,你看不到我的。你也会结婚的,还是留在这个伤心的地球。宇宙那么大,想见一面肯定很难很难。” 话说出口,她紧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嗟叹。 陈君寻的感情何其丰富?一听这话,他立刻抽绎出失落的情绪,凝视着乔袖,不禁也感慨万千,轻声说道:“至于那么悲惨吗?你让我跟着伤心了,真的。” 乔袖仰起脸,放开胆量,与陈君寻久久对视。她的脸越来越红了,心潮的起伏越来越具曲线的美感,喘息也越来越不均匀,这时,就听她喃喃地说道:“就是要让你难过,让你舍不得离开我。”说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动起了柳莺啼春的柔情。 时间凝滞了,只为一个漫长的等待。 乔袖感觉到陈君寻的嘴离她越来越近了,他的双臂慢慢张开,他的鼻腔里的气浪侵袭而来,让她羞涩而兴奋。乔袖的面颊越来越烫,她知道自己即将走出闺门告别女孩时代,她隐隐约约触摸到女人的那道门槛了,激动,害怕,幸福,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景况,也羞于想象自己如何温顺地被俘。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那两泓可人的秋水慢慢地溢了出来。 “我怕,我好害怕。”她喃喃地说道。 这话无疑等同于催化剂,陈君寻的心海猛烈地翻谰着。 面前这个女孩如此青春靓丽,而且又与他交往那么长时间,他怎么可能不喜爱她呢?可是,她看上去又是那么清纯,那么白璧无瑕。如果乔袖是一杯鲜奶,他这个渣男就是一粒粗糙的砂子,专为硌牙碜舌用的,让人无法咀嚼出流质的美好。 还好,此时,他这个渣男不算太混,他还有自知之明,在他自惭形秽的同时,他无力靠近也无力张开臂膀。 想了又想,陈君寻一咬牙关,轻轻揉了揉乔袖的秀发,然后,非常镇静地对她说道:“爱情这东西,是需要你耐心地去等待和寻找的。我已经有太多我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人生体验,那些超负荷的思想压力,已经让我摇摇欲坠了,你这个年龄是人生中最美好时段,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最好不要去刻意地寻找与体味,不然,你将很容易变老,也很容易学坏。” 听到这话,特别是最后一句:也很容易学坏,乔袖就像因为风骚被人戳破了脊梁。乔袖慢慢地睁开眼睛,失望于美好错觉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蒙辱之感,“你在给我授课?尊敬的沉吟老师。你不敢碰我,我知道你害怕了,你的心在不停地发抖,因为,在感情上你是一个懦夫。你认真看着我,别老是一副思想家的面孔。” 乔袖的心里一阵痉挛,说着,她的眼圈越来越烫,很快,泪水就滚过了脸颊。 眼望这个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陈君寻已知无法解释清楚了,特别是在情感热冷的骤变,任何坚硬的话语都是一把冰刀。 这时,他只好说道:“我不能毁掉你的幸福,有些幸福,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才会发现,一旦毁掉了,你一刻都不能摆脱痛苦的阴影。其实你不懂的还很多——” “我不听,不听!不听你讲课。”乔袖捂住耳朵,打断了陈君寻的话,满目怨怼地说道:“你总是一千遍地预置着借口,我不是你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你不要安排我的命运。”接着,她又变回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央求道:“吟哥哥,抱抱我吧,我好冷,好冷” 说着,说着,她就靠到陈君寻的肩膀上,嘤嘤抽噎起来。 同舟共济,众志成城。在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在全民的共同抗争中,sars疫情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多日以后,一批又一批的病人相继痊愈出院了。曙光重现,当初的麻痹与绝望化成了淡淡的慰藉。越来越少的人将它看成比癌症c艾滋病还要恐怖的威胁。 这一天,乔袖来到了陈君寻的房间,她是向他辞行的,她在网上投了一份个人简历,被安徽老家的一所医院录用了,她要回去面试。 陈君寻问:“什么时候面试?”听他这话,好像有一种舍不得的意思。 乔袖回道:“下个月中旬,不过,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不能老是让你给我垫住宿费。还有,外发客运解禁了,你也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了。” “那好吧,等会儿,我给你订张票去。”陈君寻也知外发客运解禁的消息,这时就提出要给乔袖买一张回安徽老家的卧铺车票,不料,乔袖先行一步,说她已经买好了,她就是想跟他道声别。 陈君寻听后,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然后就扯往其它话题了,比方说回家乡工作好,父母陪在一边就不孤单了,全是些爱情,没有责备她的出人意料的告别,也没有对她任何挽留的诚意,更别说依依不舍了。 乔袖不知陈君寻装出来的坚强,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看在眼里,伤在心中,一声不吭地去了趟洗手间。等她出来以后,竟然脱光衣服。“我是处女,你相信吗?像我这样年龄,能保住童贞的凤毛麟角,我是其一,你为什么不珍惜?” 陈君寻正在网上搜索资料,忽听乔袖说出这样的话,禁不住侧过脸来,却看见乔袖脱得一丝不挂。 这才子虽然风流,却万万没有料到乔袖会采用这种方式分手,故而大吃一惊,慌忙背过身去,低声喝道:“你脑子进水啦?抓紧穿上衣服,我不喜欢这种原始先民的对话。” 乔袖听后,凄凄凉凉地冷笑起来,所好她没有更近一步,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种悲壮的自刎。 “用这种方式结束我们的故事最好不过了,陈君寻,虽然我不能嫁给你,但是,在感观上,我已经属于你了,我这一生中最纯洁最神圣的时刻本该属于你的,可你偏偏装作正人君子,又把我看得那么下贱。我要你永远记住我,记住我的美丽的曲线,记住我的火山为你喷发过,我的思念为你流淌过,我要你也做一回像我这样的读者,阅读我如同阅读永恒的经典,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纯洁为你消失,也将为你永存。” 乔袖越说心里越是伤悲。她知道,这一走,她再也不会与眼前这个男人见面了,她也不会再向他发一条短信,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号,所以,她的语气除了怨恨和伤感,还有几多绝望的呼喊。 后来,乔袖与陈君寻将会进行怎样的故事,且不多说,在她神经刀般的一个光鲜告别,注定刺激了陈君寻的大脑。随后,在陈君寻的心灵世界,思绪总与记忆里那番风景纠缠不清,蹉跎过后,伤感如影随形,看懂了,起伏于暗夜,失眠越来越多,越来越长。 永远不远,未来已来。 二00三年的夏末,非典疫情扑灭没过多久,死亡的余悸还没完全散尽,青屏的吃喝风就刮了起来。 在青屏,有一家叫做“海市蜃楼”的酒店相当有名,风味独特,生意也相当火爆。最为独特的地方在于这家酒店是一位日本少妇开的,日本名字叫钿贞枝子,当然,她也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中国名字,叫柳云枝。 关于这个日本少妇的两个芳名,青屏一大拨猥琐男,诸如韩功课c陈君寻c袁金林c裘氏兄弟之流,喝酒前喜欢叫她柳云枝,醉酒后喜欢叫她枝子;白天喜欢叫她柳云枝,晚上喜欢叫她枝子;开灯时喜欢叫她柳云枝,熄灯后喜欢叫她枝子。特别是看了日本鬼子烧杀抢掠的电影,界限就显得更加清晰,究其原因,大家都懂的。 不过,仅凭青屏弹丸之地,居然能吸引日本女人过来兴业经商,仅此一点,唐州六县二区社会名流都对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刮目相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盈盈一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当初,受到蒋耕耘之托,青屏房地产大亨韩功课邀请他的海外亲戚,英国利物浦长大的商人寥飞天来青屏考察投资环境,这个寥飞天,是韩功课妻子池怡的一个表哥,其祖上是大资本家,解放前就移民英国了,到了他这代,一直在英国上流社会混,因而,在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的眼里,分明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鲜鱼。 跟韩功课叙起来,寥飞天算是狗连蛋的亲戚,因而谈不上什么血脉亲情,套近热乎的唯一动力,就是相互间的财富光环。 有一次,韩功课带寥飞天偶尔光顾了“海市蜃楼”。 那时,酒楼刚开业不久,生意不是太好,全靠酒楼女老板的日本人血统这一卖点招徕客人。谁也想不到这个日本女人的中国厨艺会有那么高明。寥飞天来到青屏以后,有一天中午,韩功课请他光顾了“海市蜃楼”,那时,桌子上有一道菜,是一煲参汤样的东西,上面的翘状物类似葱白,夹在嘴里,脆香爽口。寥飞天吃了这道菜后,操持生硬的普通话赞不绝口,为此,他还专门叫来饭店女老板,忍不住问她: “老板娘,味道好极了,下次来,我还要。” 这家伙汉语不精,听他这话,不知道是说老板娘的味道好极了呢,还是说菜的味道好极了,是想要老板娘呢,还是想要菜。柳云枝不晓得这个长得不像好人的男人是不是故意占她便宜,因而,对这个说东不东说西不西不是东西的东西,她并不是特别待见。 寥飞天不知道,一年前,柳云枝的丈夫在日本横滨因为婚外情被情人的丈夫杀死了,险些诛及她。柳云枝早先在中国留过学,会一口流利的汉语,她的叔叔长期在中国经商,等到丈夫死后,她就托人办了出国护照来到了中国。 到了中国以后,她的叔叔本想将她留在身边帮他打理生意的,不想这个女人心灰意冷,非想去一个偏僻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不可。恰巧她的叔叔与蒋耕耘是好朋友,无奈之下,就将她的情况跟蒋耕耘说了,要蒋耕耘务必帮这个忙。 蒋耕耘当时到处招商引资,大小通吃,也不管柳云枝开的只是个不带星的酒店。就这样,柳云枝落足青屏了,躲到这座经济滞后的小县城里,打发着她的无聊的生活。 “那么,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呢?”寥飞天追问,大有一种追不到手死不罢休的精神。 柳云枝心情一直很糟,又兼这道菜刚研做出来不久,尚未冠名,她一听寥飞天问她这道菜的名字,带着泄愤似口气信口说道:“‘小寡妇偷情’,先生。” “小寡妇偷情?”听到这个名字,寥飞天两眼放光,咂嘴赞道:“哦,名字比菜还要好。盈盈一握小蛮腰,赛雪肌肤温如玉。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你能嫁给我吗?”兴奋至极,他竟然发表拿破仑式的宣言。 这个连汉语都说不全却又引经据典的假洋鬼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柳云枝震住了,惊得她无从回答。韩功课站在一旁只顾欣赏寥飞天西式的直接与莽撞,看着笑着,一语不发。 这时就听寥飞天说道:“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也许在西方生活太久,我变得喜欢东方了,尤其嗜爱中国菜。你的手艺太棒了,我非常欣赏。不过,我会给你几天考虑时间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英国。” 柳云枝这才知道这个假洋鬼子想要泡她的原因:原来是因为那道菜,尼玛,真把我看成多情小寡妇了? 这个日本少妇回过神来,又气又恼,满脸愤怒的专情,又不忘抓牢自尊,真想上去赏寥飞天一个耳光。 就听她说道:“对不起,先生,我这里只欢迎懂礼节的顾客,现在,我郑重告诉你,你是很不受欢迎的人,我想请你出去。出去!” 无可否认,日本女人的血性遗传着武士道精神的良种基因。女性的媚态,也许就在温柔背后那份无可屈从的韧性向你袒露无遗时方为尽美。 眼见情况僵化,这时,韩功课附到寥飞天耳边,轻声告诉寥飞天,这个女人是日本小寡妇,提醒他说话注意分寸。 寥飞天方才发觉自己失态,又觉此女味道更足了,想于某一天盛到碗里,因而向柳云枝连声道歉。 等到酒足饭饱,离开酒楼以后,寥飞天一路上对柳云枝品头论足赞个不停。 “虽说,那个老板娘称不上一位美丽的女人,但是她却占据女人所有美丽天分。” 说到最后,他给柳云枝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很明显,这个假洋鬼子迷上柳云枝了。韩功课无心倾听这个妻门表哥的情场高论,却想看看他的小小热闹,一见寥飞天嘴里唾沫星乱飞,他就想,坏了,这家伙早晚要栽在女人手里。 廖飞天对柳云枝的评价不是毫无道理,信然,生命的渊薮,本是父母馈赐于无形,美的轮廓有赖天然,可美的内蕴却是个性与气质的自由飘逸,这依靠后天的不懈努力。 人生其实就是这样,如果你没有获得爱情,那么你必定遗失了资质的筹码。将美丽二字嫁给广达,这才体现爱的公平。不过,征服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你可能只需要以金币拨动动人的琴锯,而要征服一位相貌平庸的女人,这是一辈子都要努力去做的事情,因为,自尊的恒等已经上升为一种魅力的所在。 只要用心去爱,爱就逃不出你的领地,只等到平庸变成美丽而美丽被你融化,你就可以亲掬轻吻了。寥飞天就是这样的一位专给冷藏柜断电的行家里手。 第二天晚上,寥飞天撇开韩功课,独自来到了“海市蜃楼”,点了满满一桌菜,一个人独自享受。等到喝下一杯红酒以后,他指名道姓要柳云枝过来问话,说一道菜里有只苍蝇。 柳云枝最怕出现这类事情,听到这话,她担心事情吵吆出去,因而忙放下手头事务,快步过去。进来一看,竟是昨天中午那个想讨她便宜的假洋鬼子。 不过他一个人点了满满一桌菜,也算是对酒店莫大支持了,柳云枝看在一桌菜的份上,将厌恶往肚子里压了压,面堆微笑,努力拉开温和的语态,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先生,给你带来不好的心情了,请问,哪一道菜里这么不小心?” 这女人说话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你想发火,最好别去看她那一张一噏的樱桃小嘴,因为,见了以后,你就没了脾气。 寥飞天用心欣赏着柳云枝,脸上洋溢起兴奋的神色,继而转向桌面,找了一阵,佯装满脸疑惑的样子,伸手一指,说道:“就是那盘菜。咦?苍蝇呢?苍蝇洗了个澡,难道又飞跑了?” 柳云枝看在眼里,明知被人耍弄了一把,有些不悦,说道:“看来先生有些醉了,失陪。”然后,她又跟随行的服务员说道:“没你的事了,干活去吧。”说完,她也转身走。 寥飞天见状,忙说:“等一下,你还有什么拿手好菜,我全要。” 柳云枝本想一走了之的,听寥飞天这么狂,她的心里更为鄙夷,驻足于门楣之下,转身,继而扫视满筵菜肴,说道:“你是摆阔呢,还是捧场呢?若是摆阔,不如捐点钱做慈善吧,青屏穷人还是很多的。若是捧场,我看你来错地方了。” 柳云枝这一停下脚步,寥飞天有种袭扰小胜的感觉,但见他脸上堆满笑,俨然一个嬉皮士,说道:“走错了地方?不会吧?你可以阻止我来看你,但是,你无权干涉我对这里每道菜的咀嚼与回味。” 说着说着,这家伙又下道了。 柳云枝暗说遇到一条癞皮狗了,血性上来的时候,她索性坐了下来,又让几个过来助阵的服务员出去,顺便带上门,她誓要奉陪到底。 房间里,活着的,只剩下两个人,一桌浮动的香气,和一只苍蝇的谎言。 柳云枝迫视着寥飞天,说道:“是的,我无权干涉你对这里每道菜的咀嚼与回味。不如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位高级私家厨师好了,他做的每一道菜,一定都比我老道。” 斗嘴啊,寥飞天毫不示弱。但闻他说道:“比你老道的厨师有的是,不过,他们做菜再说,也不知道挑起我的胃口。”接着,他狎昵地补充一句:“因为,我喜欢看你美丽的指纹留在盘子上。” 柳云枝眼见寥飞天得寸进尺,嗤之以鼻,说道:“只能说,你太太很少做菜,也可能她天生就长着一双贵人手。不过,你得提醒她:侍奉丈夫,厨房是一个女人一生中十分重要的岗位。一个女人,如果不会做菜,很难想象她该多么温柔,才能补偿因为缺陷对丈夫造成的心理伤害。也许正是这样,你才会冒出这些奇怪的念头。” 这个日本女老板懂得中国文化中看茶送客的道理,这时,听她继续说道:“也许你在外待得太久了。你应该早些回到你太太身边,像你这种耐不住寂寞的男人,待在家里吃饭才安全些。服务员,给这位先生看茶。” 说完,包厢门就被站在外边接应老板的服务员打开了,而柳云枝则站起身来,她那年轻匪浅的妇人的腰肢,看上去没有任何多余的扭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功课献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寥飞天贪婪地望着柳云枝的一举一动,笑道:“你恐吓我,并且随心所欲地对你的上帝表达着不尊重。你这种老板,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我告诉你,我还没有结婚。” 柳云枝满脸厌恶地说道:“你结不结婚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这里不是警察局,不会调查你户口的。随你怎么想吧。如果你酒喝多了,最好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回去。” 说着,她的脾气不知道被谁抽去了一些丝线,在一点点减少,却又平添了不少繁乱。她无力发作,只能甩出一连串中性词句。 寥飞天却是恬不知耻,继续着嬉皮士般的表演,说道:“一k,感谢你表里如一的关心。” 柳云枝被气得实在不行了,看来,那条著名的狗皮定律又要应验了。 对付女人,有条著名的狗皮定律,那就是:男人在爱情路上通常披着三张狗皮,追女人时披着癞皮狗皮,上床前披着哈巴狗皮,结婚后就披上大狼狗皮。凡是恋爱时做癞皮狗c上床前做哈巴狗的男人,结婚后通常都会变成大狼狗。 今天,柳云枝遇到寥飞天这样一条超级无赖的癞皮狗,她得赶紧躲啊。 这时,她就说道:“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只要是顾客。” 这是柳云枝捍卫自己尊严的最后一句话。不料寥飞天非得激她犯错不可,就听他说道:“那好,我将是你最驯顺的羊羔,品尝你麻辣油味的话一如既往。小姐,这是给你的小费。”说着,他信手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对进来的服务员说道。 然后,他又说:“一k,明天我还要这间情人屋。” 柳云枝直被气得脸色铁青。她有心招呼花姐带人过来修理这个猥琐男吧,又有些于心不忍;不修理吧,又挺气人的。你说,世上哪有这种死不要脸的癞皮狗,难不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魔咒要降她头上不成? 又闻寥飞天说道:“好了,你可以狗肚白了。” 我擦,他这话说得也太玄虚了,好像他看过柳云枝的白肚皮,在故意侮辱她似的。柳云枝一听,眼睛圆瞪,叱道:“你说什么,说谁狗肚白呢?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 这女人绝少骂人,一经开骂,廖飞天就知她要恼,忙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说的是g一一d一bye,再见的意思。” 柳云枝听后,没有做声。反是廖飞天得寸进尺,又变回弹簧脸,说道:“狗肚白,勾搭呗,勾搭上了就睡觉。” 这家伙越扯越下道,好像在扯被套子,扯着扯着,就扯出了万千情丝。 遇到这么有才的无赖,柳云枝实在是无语了。惹是惹不起,躲总能躲得起吧?但见她足踏莲花,赶紧离开房间,拐了个弯,继而扯断了寥飞天贪婪的视线。她这一消失,聊飞天才稍微收了收心,微笑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显把握似的。 “这种感觉太妙了!” 起身穿上西装,寥飞天对着浅蓝色的壁镜,整理一下菱形纹缀宝石花的领带,然后双肩向上耸了耸,“seey一uter!”他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紧接着亮起一个脆生生的飞吻。 你是一阵飘香的龙卷风, 把我卷上天堂, 然后又抛进爱的苦海。 昂首阔步走出自动玻璃门,这家伙哼着爱尔兰小调,脸上表现出过分挑逗性的得意,走不多远,他突然很洋派地猛一回头,冲缄默着的乳白色的“海市蜃楼”四个立体字粲然一笑,两颗很明显的门牙,因为超常洁白,完全失去了夸张的意义。 寥飞天这一回头,一仰望,一惊一乍的,可把三楼经理室的柳云枝吓坏了。柳云枝连忙合上天使蓝色的百叶窗,双手搭于胸口,闭上眼睛。那颗芳心“扑通”c“扑通”跳个不停,一边自言自语:天知道,他看见我偷看他没有?一肚花花肠子,明天最好不要出现! 嘴上虽然这么说,翌日,柳云枝早早就吩咐大堂经理道:“除了那个英籍华人,如果有客人要定‘鸳鸯厅’,就说已经被人预定了。” 很显然,这位日本少妇有意将“鸳鸯厅”留给寥飞天。可是,这一天,寥飞天却迟迟不见踪影。 原来,韩功课帮助寥飞天想出一个小小的计谋。 廖飞天回到宾馆以后,不一会儿,韩功课就来了。 韩功课跟踪寥飞天一路。因为陶醉于爱情,寥飞天却是浑然没有发觉。 韩功课明知寥飞天想泡“海市蜃楼”的老板娘,见面就问:“表哥,你是不是爱上那个日本女人了?” 寥飞天一听,不加任何掩饰,非常直接地说道:“是的,爱得痴癫。” 韩功课微笑问道:“想弄到手吗?” 寥飞天耸了耸肩,“当然。不过,我不想耍手段,我想靠我的魅力征服她。” 韩功课眼珠翻转几圈,说道:“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帮你征服。不过,你得听我安排。” 寥飞天将信将疑,打量着韩功课,“你,你能行?真要能行,你早就泡到手了。” 韩功课听后哈哈大笑,然后降低嗓门,说道:“早几年,我在东京被好几个妙龄少女伺候过。” 寥飞天“哦”了一声,叹道:“难怪你波澜不惊,不过也好,这样,我们兄弟俩不用决斗了。告诉我,你怎样帮我征服她?” 韩功课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拍胸脯,说道:“猴子不上架,多敲几遍锣。不过,你记住,事成以后,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我有什么困难,你一定得设法帮我,还我这个人情。” 事情八字没一撇,这家伙就讨要人情,显然,他是有备而来。寥飞天已然冲昏了头脑,说道:“没问题,只要你把那个女人送我床上去,一切都绝对一k。” 韩功课微微一笑,这时附耳说道:“未来一段时间你不能出现在‘海市蜃楼’了,只要你听我安排,我保证,不出一个月,柳云枝一准是你身下之物。” 寥飞天听后一下子急眼了,说道:“不让我看去她,你这不是变相杀我吗?我看,不如现在弄死我算啦。” 韩功课一听,不带好笑地指了指寥飞天脑门,戏谑:“巴狗吃鱼冻。你真像。” 聊飞天明显听出对方在嘲笑他,可巴狗吃鱼冻是条青屏土著歇后语,他不明白,便问:“巴狗吃鱼冻是什么意思?” 韩功课又是哈哈大笑,说道:“不懂的话,明天问你的老表池承诺去。” 寥飞天更觉莫名奇妙,摇了摇头,又说:“抽空我问问我的表妹池怡吧。” 在青屏,巴狗吃鱼冻是条非常下流的歇后语,后半句简直不堪入耳。韩功课一听寥飞天要问池怡,眼睛登时就绿了,他本想调侃这个远房老表的,不想被老表无意间反戈一击。 这话若是被寥飞天摆到韩功课老婆池怡的面前,不是调戏还能是什么?那不是分明想上位吗? 韩功课自觉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说:“那话影响美观,千万不要去问池怡,实在不行,你问你表嫂孟帆也可。”说着,他诡谲地笑了笑,然后,附耳告诉寥飞天,说出了不让寥飞天出现在“海市蜃楼”的真正动因。 寥飞天听后审视着韩功课,将信将疑。韩功课见他还有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相信我的经验,我骗到手的良家妇女,比你泡过的小姐还多。” 寥飞天姑且相信了韩功课,强忍相思之苦,他果然没有出现在“海市蜃楼”,倒是有几个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人在总台吵着要订“鸳鸯厅”,其中,有个戴眼镜的高个子腋下夹着老板包,像是个带头大哥,与大堂经理理论起来不依不饶。 大堂经理苦苦解释,始终起不到作用,最后,只好打电话给柳云枝:“老板,客人还在吵,说如果不让他们坐‘鸳鸯厅’,他们以后再不来咱家吃饭了。” 柳云枝按捺性情,说道:“再努力解释解释吧,实在不妥,只能表示遗憾了,请他们回去吧。这个包厢廖先生已经预定了,我们不能失信于人。更何况有几个包厢是空的,环境不比‘鸳鸯厅’差,干嘛非得吊死一棵树下。” “好的,我明白了。那,如果解释不通,他们还是赖着不走呢?”大堂经理接着问道。柳云枝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他们,再这样喋喋不休,就视同存心捣乱,到时我会打电话给花姐的。” 大堂经理按照老板的意思,又过来好言劝说,几分钟后,那班人终于松开纠缠,悻悻而去。 “他妈的,日本娘们真讲信誉。”出了酒店,这几个法盲文盲加流氓的社会痞子叨咕着钻进一辆轿车,接着,那个带头大哥模样的人给韩功课打去电话:“喂,韩老板,我们按照你的意思试探过了,看来,这个日本娘们对廖先生真的有点意思。” 电话那端,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好得很,明天你们再过去骚扰骚扰。不过,你们给我记住,适可而止,千万不要影响她的生意,还有,不能惹她生气。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双倍佣金。” 说完,韩功课狡黠而笑,似乎搞定柳云枝不费吹灰之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美人就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放心吧,韩老板,一定照你吩咐行事。”戴眼镜的带头大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外国的月亮就他妈的圆。假洋鬼子泡女人,也有人帮忙,操他大爷的,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他刚一挂手机,就听一个叫仉天然的小子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个仉天然是江桐的姨弟,在自来水公司做仪表工,实在没有第二条来钱的路数,就与社会上一撮流氓无赖搅到一起,混迹市井讨些好处,钱多钱少任由人赏,却能抽烟喝酒赚些吃喝。 仉天然话未落音,就有人从后边轻轻搧他的脑袋。“你懂个球?就知道崇洋媚外。” 仉天然颇感委屈,问道:“我说得不对吗?凭什么打我?” 那人说道:“生意人泡马子,讲求的是策略。” 接着又说:“看咱老大装得多像。挺过瘾的,可惜啊,身边缺少一个小秘。” 就听有人接腔道:“这好解决,咱不有钱了嘛,改天我去学校给老大张罗一个小美女,确保原装。” 搧仉天然脑袋的那人回道:“你就吹吧,不过,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看人家大老板,真是大方!” 开车的司机跟着竖起大拇指,同时又升起天大的艳羡,感慨万千:“还是有钱人过得潇洒啊,瞧人家韩功课,想玩谁就玩谁,那个日本女人,他根本就瞧不上,再看看咱们几个,还想睡那个柳云枝,我呸,下辈子托生到有钱人家再说吧,不过,听说日本女人很温柔的,像只小绵羊。” 司机说着不停地咂嘴,这时,带头大哥说道:“打住,都给我打住!吵啥吵?百八十张纸就把你们砸晕啦?一点出息都没有!当今社会,有四种来钱方式决定四大群体。一等人在洗钱,比如说蒋耕耘c常居安那些大贪污犯,场面上说钱脏,黑窟里嘴张得比谁都大,为避人耳目,多说让亲戚开个饭店或是商铺,用这种正当渠道一过滤,钱就给洗得干干净净的,这种来钱方式没有半点商业风险;二等人在赚钱,像韩功课c寥飞天这些有实力的大老板,赚钱就像在滚雪球,除非某一天突然来场政治高温或者金融危机,不然,雪球越滚越大;三等人在挣钱,白道黑道c守法犯法的,挣的钱虽不多,但一日三餐有肉吃有酒喝;四等人在苦钱,像满大街蹬三轮车拉客的那些车夫,摆小摊卖青菜的下岗工人,整日修理地球的农民兄弟。我们现在还在第三等人的底层苦苦挣扎呢,都别画饼充饥了,好好努力吧,兄弟。” 带头大哥说着伸手捅了一下司机油滴滴但又不争气的脑袋。 仉天然一听,年轻的心跃跃欲试,在一旁帮起腔来,“对,大哥说得非常在理。青屏就像上海滩,有朝一日,咱们也要打下自己一块地盘。” 寥飞天经受韩功课力劝,熬到第二十天晚上才来“海市蜃楼”。这天,他来得很晚,是在酒楼行将打烊时他才出现的。 柳云枝遣散了厨师和服务员,单独给寥飞天做了几道拿手菜,其中,就有那道“小寡妇偷情”。置备好酒菜以后,柳云枝回经理室换了一件绛紫色的紧身吊膀旗袍。她第一次肯坐下来陪寥飞天喝酒了。因为身心的放松,解下戒备,她的性感的臀部显得张弛有度。 寥飞天哪有时间吃菜?一杯酒空腹而下,他的手就伸了过来,几乎嵌入柳云枝白皙的沁着天然女人香的膀子。 “为什么不说话?看着我,云枝。”寥飞天第一次叫起柳云枝的名字,说话的语气如此温存。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吸盘一样的欲求与贪慕。 柳云枝慢慢拨开了寥飞天的手臂,说道:“不要对我这么好!知道吗,这样会让我很容易看透你内心深处的真实世界。我已经爱过一个人,死过一次,我不想再来一次。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是老板娘,你是我最好的顾客。”说着,她微昂起脸。她的眼睛渐渐弥漫起凄美的水雾。 寥飞天被柳云枝凄美的故事感化了,再一回想自己曾经的无理取闹,他不由得惭愧有加,因而说道:“对不起,云枝,当初我不应该那样欺负你。可是我对你的爱是认真的。这次来中国,我真没想到第一眼就把你溶进我的眼睛里了,好像这一生你一直在等我来娶你似的。我无法抗拒发自内心的爱的冲击力,跟我一起去英国吧,云枝,回到利物浦我的商行,如果你愿意,我会在利物浦给你开一家全英国最好的中国菜馆,上面写着:本店由日本大和民族最优秀的女人钿贞枝子主理。” “不!我已经辱没了大和民族!也别叫我钿贞枝子,就叫我柳云枝吧。”因为惭愧,柳云枝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痛苦的神色。 然后,她又说道:“这不现实。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讨厌你的憨皮厚脸,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错了。我憎恶自己的沉默c软弱与毫无主见。我面前始终站着一个无形的女人,那才是有情有意c多愁善感的钿贞枝子,一个真实的自我,可是,我是大和民族的子民,我丈夫吃完这道我亲手为你做的最拿手的菜你就走吧,再也不要来了。这是你的包厢订金,如数奉还。今天这顿饭是我送你的,菜里放的麻辣油都不多,相信会合你的胃口的。” 柳云枝掩不住内心的激动,说到最后一句,她竟然浑身惴栗。 “你别走,云枝!”见柳云枝起身,寥飞天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云枝,请接受我对你的爱吧。如果我现在就放弃了,我会憎恨自己一辈子的,想一想,一个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不敢努力去做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敢说的人,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能谈得上以后为他的女人挡风遮雨吗?我不愿做那种男人,那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云枝,答应我吧,跟我一起去英国。” 说着,寥飞天突然将柳云枝揽入怀里,一低头擒住了她的樱桃红唇。 “不要这样,不要我不值得你这么用情,求求你,放过我吧。” 柳云芝好不容易摆脱男人的强吻,挣扎着说道。 可是她的整个身子很快就瘫软下来了。对于寂寞已久的欲望的疯狂,她没有足够的抵御意识与能力,零星几个雨点,随时都会带来一场骤雨飙风。 盈盈一握小蛮腰,赛雪肌肤温如玉。寥飞天的手慢慢伸进了柳云枝的丘陵地带 此时,柳云枝的魂魄完全飞走了。陷入这场非常特别的感情的漩涡,她只有用眼泪阐述自己复杂而真实的情感。第二天醒来,在经理室的一张小床上,柳云枝秀发下的高支棉枕巾洇湿一大片。 “后悔了吗?是不是感觉与我在一起很受委屈?”寥飞天抚摩着柳云枝柔滑细腻的肌肤,拇指游上来,擦去她眼角依稀可见的泪迹。 “不,不是。从今天起,我又开始做一个女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柳云枝软软糯糯,将脸靠了过去,贴在寥飞天长满黑毛的胸脯上,感觉那胸脯像新开发的大陆板块一样宽阔c结实与充满活力,接着,她说道:“我听到你‘怦怦’的心跳了,很好听,很均匀,与你平日油嘴滑舌一点儿也不一样。瞧,我们做些什么呢?” 说完,她竟然有些调皮地将头埋进寥飞天的怀里。 寥飞天爱抚有加,喃喃地说道:“更像初恋情人!这次来中国,我赚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那就是云枝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你占据了我一生的全部情感世界,如果现在我算是有钱人,那么,在认识你之前,我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寥飞天不久以后就把柳云枝带回了英国,在利物浦,他俩闪电式地举行了婚礼。临离开青屏,柳云枝将“海市蜃楼”暂且交给了她在青屏结义的黑社会大姐大花姐打理。 寥飞天意外地收获到爱情以后,对青屏这座小城已无多大兴趣。不过,他这人还算仗义,临行之前,他跟韩功课单独见了一面,一再感谢这位情场诸葛帮他成全美事。 韩功课容光满面,因势利导,说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寥飞天心照不宣,拍了拍韩功课的肩膀,说道:“需要的时候,只要你张口,我会还你的。” 寥飞天是蒋耕耘引以为荣的外商,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美人鱼,他的离开,让蒋耕耘失望的眼神不愿目送。与此同时,在这件事情上,还有两个人失魂落魄,他们是青屏市市长常居安和他的秘书信初奴。 常居安到“海市蜃楼”吃过好多次饭,大有百吃不厌的英雄气概。信初奴是个明眼人,很快,他就看出市长喜欢酒店老板娘,想尝尝东洋女人的味道。信初奴喜从心来,暗说,这下终于等来一个显现身手的机会了,那日本少妇身边没有男人,想必焦渴多时,真若拉成这根皮条,圆了市长梦想,市长一高兴,起码也得赏他个镇长当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秦粉到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信初奴做着美梦,正准备请花姐帮忙,让他的主子常居安靠近柳云枝,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那寥飞天横刀夺爱,很快就占领了柳云枝的芳心。 现在,柳云枝被寥飞天带去英国,信初奴向他的主子常居安吹过的“牛膀胱”化成泡影了,溜沟舔腚的嘴脸再一次从运势之肩擦过,而那个常市长,除了黯然销魂,也只有向他的老婆柴冬梅多做贡献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常居安站在国内眺望着外国的月亮,思念几何,不料,这一天,寥飞天突然回到了青屏。 这个寥飞天是被韩功课力邀过来联合开发“金银坊”公寓群的。他虽然对青屏的投资环境不感兴趣,但是他言而有信,履行当初承诺,还韩功课帮他成就姻缘时欠下的那个天大人情来着。 作为青屏最大的商品房群落,“金银坊”公寓群的开发权,韩功课志在必得。 虽然,韩功课是青屏土著开发商中的大哥大,但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吃掉这个公寓群,所以,他想拉远房老表寥飞天一起入伙。 当初,博鑫商业步行街从动迁到顺利竣工历时两年多,随着房价的上涨,表面上,韩功课赚得盆满钵满,其实,很多商铺都还没卖出去。 韩功课大部分资金套在博鑫步行街的工程上,一时半会抽不出来。而即便这些资金全部拔出,以他目前实力,要拿下“金银坊”这么大的工程,就好比蚂蚁啃骨头。现在,寥飞天来了,从汇丰银行划拨三千万英镑过来,这让韩功课陡增竞标“金银坊”公寓群的信心。 那个“盈盈一握小蛮腰,赛雪肌肤温如玉”的柳云枝也回来了,她的到来鼓舞了青屏无数中老年男人的荷尔蒙,其中,最为兴奋的当属青屏市市长常居安,“金银坊”公寓群招标办背后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其实,柳云枝的容貌并不像她与寥飞天的爱情故事那般美丽动人。她只是一个非常内秀非常温柔的女人,身高一米五几的中年妇女,其貌不扬。走在大街上,若不是她的大和民族血统,她很难有吸引眼球的地方。 但是,你只要和她打起交道,就会发现她身上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温柔。这种温柔,如果与情丝编织在一起,就会成为梦幻般的锦绸,暖床特供,令女人妒忌,男人酥软忘返,就好像中了一种旷世罕见的樱花奇毒。 烟视媚行,软玉温香,内蕴的气质超凡脱俗。青屏无数中老年男人,都是被这种樱花奇毒害惨的。 这一天,当柳云枝被路旁两个长头发小子盯上的时候,她被误以为青屏土著贵妇人一样看待了。 那两个贼好像是刚刚从乡下晋升上来的,环境不熟悉不说,还不知道柳云枝的来路,那可是市长的菜啊,公安局长也打过主意,一直没敢下手,他俩可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这胆子也忒大了。 不过,所幸贼人不是劫色,只想抢柳云枝拎着的手包。 两个贼尾随其后,见柳云枝走出了繁华的商业街,穿过一条马路,然后,又拐向一个住宅区,心想,机会来了。 柳云枝不知道危险的无限靠近,当她来到一个胡同口附近的时候,路上已经见不到几个行人了。那两个贼抓住这个上佳的机会,紧跑几步。只见一个贼窜过去就夺柳云枝的手包,另一个小子跟着去拽柳云枝脖子上的铂金项链,哪管怜香惜玉,弄伤玉颈雪肌?得手以后,就朝胡同里飞奔而去。 这条胡同不足五十米长,不算深远,却是犯罪的好地方。 柳云枝被眼前的情景惊懵了,若说害怕,她倒是没有,只是有人胆敢抢她的东西,她感觉非常意外。等她回过神来,大喊“抓贼”时,那两个小子已经跑到了胡同中段。 柳云枝又气又恼,正束手无策,这时,有一个人离弦箭般地射进了胡同。看此人速度,简直可以参加奥运会短跑决赛。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粉的私人保膘许健。 秦粉睿智地预测着中国楼市的乐观前景,这不,她到青屏开发房地产来了,作为她的司机兼保镖,许健自然跟随过来。 秦粉也知韩功课联手寥飞天,作为潜在的竞争对手,她一直密切关注寥飞天夫妇的动向,柳云枝的一举一动,她自然十分上心。 刚才柳云枝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秦粉在车里发现两个贼鬼鬼祟祟跟在后边,灵机一动,她就想上演一段英雄救美,所以就叫许健开车盯梢过去。 果然,没过多久,事情就如预料般地发生了。秦粉看在眼里,嘴往一边努了努,许健心领神会,随后就成了一个英雄。 许健疾步过去,很快,就在胡同另一端追上两个小贼。这两个贼人混迹江湖完全是靠身上的文身,根本不会什么武功,也就是说,他们是两只纸老虎,文身完全是用来吓唬人的。许健腾空飞出一脚,接着,一个后蹬腿,就把两个小子撂倒了。等到二贼爬起反击时,没撑一个回合,又被放倒在地。 这就像高中生打幼儿园小孩,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纵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也没英雄出幼儿之说啊。 不过,许健并没想伤害这两个贼人,见他们倒地不起,他也就缩回腿脚,伸手讨要道:“拿来!” 二贼早就听闻东北人向来能打,这一见到高手,听其口音,不得不服。可真要让他们交出赃物,煮熟的鸭子眼看要飞,他们真有些舍不得啊。 半推半就,二贼正在想办法拖延时间,忽然,援兵到了。巷口处,拐进一辆无牌面包车,尚未停稳,就从车里跳下几个光头弁勇,气势汹汹向这边冲了过来。 这些凶神恶煞的土流氓,除了一个手握马刀,其他的都手持短棍,到了近前,围住许健,持棍的几个不由分说,抡棍便打,拿着马刀的那个站在旁边指挥,活像一个日本军官。 高手就是高手。 许健几度闪身,接着抬臂挡了两下抡砸,伺机夺过一根木棍,然后,就见他扫,拨,抡,劈,戳,沾连粘随,劲道威猛而又连绵不断,俨然就是武功高强的侠客。 别看这几个土流氓面相凶恶,也都是摔酒瓶出身的,带着戾气,可他们动起手来全然没有匹配邪恶的力量。不一会儿,就被许健打得七零八落。 许健放倒持棍众贼,又将拿马刀的那个人物打翻在地,这时,再也没人敢靠上前来。 隐隐约约,传来了警车鸣笛声。报警电话是秦粉打的。 许健初来青屏,不知青屏黑道宽窄,也不想跟这些小流氓结下梁子,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懂,因而就说:“警察马上就要到了,我不想为难你们,把东西留下,你们快走吧。” 眼见许健有意放他们一马,几个贼也不说句感谢的话,将包和项链往许健跟前一抛,就爬起来狼狈逃窜了。等他们上了车,那个拿刀的小子将头伸出车窗,冲许健喊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然后,一溜烟,那车子拐出胡同,跑得无影无踪。 柳云枝眼看着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她想去帮那个见义勇为c动作潇洒的帅哥,可她不会武功,细皮嫩肉的,随手一掐,弄破一点皮就会淌白水,这么个鲜嫩的娇人,冲上去只会帮倒忙啊。 小子们逃走后,等到许健将手包和项链交到柳云枝的手里,她认定许健就是一位英雄。 “看看,包里的东西少没少?”许健说道。 细心而又善解人意的柳云枝哪会在乎钱财呢?忽然,她盯住许健的胳臂,惊呼:“你受伤了!” 许健胳臂一抬,这才看见休闲西装袖口下边被那个马刀男戳穿了一个洞。许健捋起褂袖,露出密密匝匝的长满汗毛的小臂,还好,没有伤及皮肉。 柳云枝虚惊一场,轻捶几下胸口,长舒一口气,说道:“谢谢你出手相助。可以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吗?你的衣服是因为我才被弄坏的,我想买一件赔你。” 许健一听,脸上露出憨实的微笑,却又带些平直的幽默,说道:“你如果不谈赔我衣服,说不定我会告诉你,现在,我能说也不说了。” 柳云枝并不以为许健的幽默缺乏吸引,听到这话,她反倒觉得这个男人非常实在。这人不仅长得让人顺眼,说话也挺让人顺心的,因而说道:“那么,我该怎样感谢你呢?你若不给我一个回报的机会,我感觉很歉疚呀。” 许健又来了一个平直的幽默:“想谢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护好你自己。看来,你们这里治安不太好啊,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别看这家伙满脸忠厚,说起话来挺招女人欢心的。说是幽默,可一点都不玩笑,因为里边蕴含几许生活智慧。柳云枝明显听出了许健东北口音,付之一笑,柔声问道:“你是外地人?东北的?” 许健说道:“嗯,我老家黑龙江抚远县的,就是地图上鸡头那个地方。目前在上海一家公司上班,给人打工的。” 柳云枝说道:“大家都在为社会打工呀,打工不丢人的,我也想打工呀,就是没人愿意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知恩图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柳云枝这话明显是在安慰许健,又有故意讨好的嫌疑。许健听后心里也是暖暖的,顺便问了柳云枝一句:“那,你是哪里人?” 柳云枝微微一笑,轻道:“我的老家离你那里挺远的。” 许健见她不想说出来,也没去刨根问底,就将刚才的提醒语又重复一遍,说道:“以后出门真的要小心点,这里的治安一定有问题。” 几经交流,柳云枝坚定了一个判断:面前这个人虽然身手强悍,却是一个值得依赖的暖男。故而,就接住了许健的话茬,说道:“是的,青屏有点乱。我想记下你的联系电话,可以吗?” 许健一顿,支支吾吾。 这一犹豫,证明他更不是见女色而起邪念的坏人。 柳云枝心里愈加踏实了,凝视着许健,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方便的话,我想和我老公一起登门拜访你。你不会不给我这个宽慰自己的机会吧?” 一个执意报答,一个执意拒绝,都是活雷锋。两个人你来我去,拉大锯似的,生生锯倒了诸多障碍物,相互的好感不知不觉间就多了起来。 到了最后,柳云枝还是没能争过许健。但闻许健说道:“你太客气了。别较真,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说完,他就走开了。 出了胡同,柳云枝目送着许健朝一辆沪地牌照的轿车走去,赶忙用心记下车牌号,暗说,真想找到他,这个车牌号足矣,谢天谢地。 许健刚一上车,就听秦粉说道:“你想不到吧?这么落后的地方,竟然有个日本富婆。” 许健启动车子,问道:“在哪?” 秦粉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帮她赶走那几个土包子的那个贵妇。” 许健一怔,有些不相信,便说:“怎么可能?不像。”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望了柳云枝一眼。柳云枝谦谨垂臂,虽拎手包却又努力做出交叠的姿态,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处,也正朝他这边注目。 看到柳云枝,许健有一种被美人伏击的感觉,赶紧将车开走了。秦粉在一旁看得分明,笑道:“她好像对你有好感。”接着,又打诨道:“看来,你要交桃花运啦。没关系,到时我会给放你长假的,给你足够幸福时光。” 许健有些不悦,说道:“你不尊重我,起码也要尊重人家吧。一会儿说人家是日本人,一会儿又说人家到处留情,积点口德吧,你残不残忍啊?” 秦粉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敢说她口德不行,心想提醒他:变天啦,你只是我雇来的一个下人,小心我一不高兴让你滚蛋!再一想前面雇的几个人要么人品不好时不时想吃她豆腐,要么开车技术不精,要么武功套路一般,反正不如许健集人品c车技c武功三个优评于一身,这样的保镖说扔就扔,扔了以后再上哪找去? 秦粉想了想,姑且原谅了许健的一个放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许健的一次口误,这时,申辩道:“那富婆就是个日本人。刚才你从她面前走开的时候,我看见她向你道了个万福。她走路时也有日本女人的影子,盖不住的。别忘了,我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 此时的许健也认为自己刚才说话有些过了,因而明显缓和了语气,苦笑道:“你以为我要向她求婚啊,观察这么仔细。” 秦粉笑道:“唉,红娘好委屈哪。我让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她,你留了没有?” 许健反问:“你为什么跟踪她?” 秦粉思忖片刻,这才告诉许健,这是她故意布下的棋局。 “这个女人叫柳云枝,日本名字钿贞枝子。先时,她在青屏混过一段时间,有非常大的影响力,青屏政界c商界不少头面人物愿意为她肝脑涂地不说,甚至做梦都想飞蛾扑火,什么意思,不说你也明白。这次韩功课从英国请过来的,跟我们竞标‘金银坊’的那个华裔寥飞天,正是她的老公。竞标成功与否,她这个人举足轻重,所以,你一定要跟她套上关系,想办法把她拉拢过来。即使拉不过来,也不能让她替韩功课说话,这样一来,我对付韩功课就容易多了。现在,你还以为我在给你物色对象吗?金色集团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会陪你在大街上做便衣警察?你呀你,遇事多动点脑筋好不好?柳云枝的情况,卜凡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你要真能赶上卜凡一半的智商,我喝下午茶才不怕被呛着呢。” 秦粉表情严肃,批评起人来,着实不给面子。 许健听得心服口服,虽然掉进英雄救美的圈套让他心有不甘,可他并不责怪身边这个美女老板,商场如战场嘛,拿人工资听人调遣,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像个榆木脑袋,有些不开化,因而未免有些汗颜。 山自重,不失之威峻;海自重,不失之雄浑;人自重,不失之尊严。 反之,则反。 青屏市市长常居安暗恋柳云枝的事情,连同廖飞天与韩功课的亲戚关系,卜凡早已摸清情况告知秦粉了。韩功课那边有他的表嫂柳云枝作为勾引常市长的筹码,秦粉清醒地认识了自己的劣势地位,因此,她绞尽脑汁,一心将这个日本女人拉为己用,巧施美人计,借助这个女人搞定常居安。 秦粉再三催促许健尽快接近柳云枝。 而柳云枝却不知许健英雄救美是个圈套,她一心报答这个阳刚健硕的帅哥,众里寻伊,望穿秋水,这一天,当她从银行出来的时候,许健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 柳云枝当然不知道这是秦粉的刻意安排,见到许健时,她看上去十分激动的模样,还以为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呢。等到她足踏莲花撵着碎步追上许健,主动打起招呼,朱唇启动竟然发出颤音。 “你,怎么会是你呢?” 柳云枝激动得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要不要伸过去与许健相握,她更是矛盾,更为凌乱,故而萌态尽显。唉,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就会变成弱者,信然! 许健说道:“我来取点钱用。” 柳云枝一听,连忙说道:“别取了,我包里还有点,你要多少?” 许健说要去取钱,柳云枝刚好有个回报人情的机会,说话就像对待自家人似的。许健一听,连连摆手,说道:“这个?绝对不合适。不成,不成。”说着,转身要走。 柳云枝哪肯放手?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帮我那么大的忙,难道不该谢你吗?” 许健说道:“凡事不能都用金钱衡量,人情上贴金,会透出一股铜臭味的。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柳云枝难得有此见面机会,茫茫人海,第二次邂逅,算是缘分的巩固吧,来之不易,怎么可以不加珍惜呢?因此,忙过去拦住许健,说道:“那,你的号码这回一定得告诉我,不告诉我,我不让你走。”说着,她忽然暴露出黏胶的属性。 这回,柳云枝看来非得讨到许健手机号码不可了,而且耍弄女人娇媚的无赖。许健授意于秦粉的阴谋,他是故意来释放信号的,因此,听说对方要他手机号码,也不再推三阻四,随后,他也要了柳云枝的号码。 取得联系以后,柳云枝的心里好一阵甜蜜。眼见许健朝她头顶瞧,她没往自己的身高上去想,心说可能是新改的发型梨花头起作用了,有帅哥关注,看来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柳云枝美滋滋地离开了,表面矜持,心灵世界却在不停地搔首弄姿。 从那以后,二人就开始电话联系,话虽不多,却像一根线上拴着的两只蚂蚱,每每蹦跳几下,彼此都有知觉。 不几日,柳云枝来到了秦粉设于青屏的办公驻地,在那里,她与许健单独聊了一阵,然后,她拿出来一张信用卡,放在许健的跟前。 “上次,因为我,你的衣服被划破了,我一直想给你买件新的,可你就是不告诉我你喜欢哪个牌子哪种款式。我也不知道该买多大尺寸,喏,这张卡里有点钱,抽空你自己去挑一件吧,小小一片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柳云枝慢条斯理地说道,尽管她努力装作不温不火的样子,但她眼里的温存还是出卖了她,她到底没能挡住流溢的秋水,没能掩盖住她的温柔的水质。 许健看了看柳云枝,终究没能看懂柳云枝眼眸里的柔情蜜意是不是如秦粉说的那样,她喜欢上他了。 哪怕不受秦粉指派,如果在大街上遇到某个弱势女人被抢,他也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的。施恩与知恩,乐善好施和予取予求,前后之间不存在必然的关系,因而,见柳云枝送他钱,他坚决不收。 柳云枝见许健不收,劝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报答一下,这年月,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人实不多见,卡里也就几万块钱,很少的,你就收下吧,算是我替见义勇为基金会给你颁发的奖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江湖险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女人说完居然“咯咯”笑出声来,柔情眼波,漾出几分热辣,于潮起处,小少妇的风骚随波逐流,不知不觉间就有了一些扩张。 许健明知英雄救美是秦粉使的阴招,面对这位日本少妇的多情与殷切,此时,他不敢泄露半字黑暗,只是说道:“我这个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怕弄脏这张卡,所以,你还是收回吧。” 柳云枝无奈地付之一笑,说道:“好吧,我收回。我想以后报答机会还会有的,只要以后打你手机,你别故意拒听就行。” 许健眼见柳云枝幸福的表情,他明知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的好感起自他的热情,也就是说,善良人的爱意,往往因欺骗而更加脆弱,故此,也就更容易被恶人进一步欺负。 此时的许健,就在扮演着这样的一个恶人。 回望着柳云枝,许健的表情有些虚慌,这种虚慌,缘于他的内疚,很快,他就将眼神拿开了,像是搬动着一块沉重的包袱。他有些于心不忍,然而,主人既然给他布好棋局,他只得按照主人的意图行棋落子。 柳云枝告别了许健,上车以后,她给花姐打去电话,问花姐查清那天被抢之事没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被人打劫了,老虎还不吃富人的孩子呢,她倒好,柳云枝感觉这事蛮丢人的。查出那帮小子,她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不可。然后,她还想请那帮小子吃顿饭,因为,没有他们,她不可能结识许健的。 就像发了神经,这个日本娘们居然想感谢那帮土流氓,真真是江湖啊,想到这里,她不无自嘲地微笑起来。 不过,这也就是江湖的魅力。爱恨情仇,总在刻意之后无意地转换,一次美丽的邂逅,一个身不由己的背叛,一柄断剑,一钩残月,细流,惊波,犹如梦的变势,让七情六欲更加难以掌控。只是,其中爱情最甚,就像她对寥飞天的由近及远,就像她对许健的由远及近,就像她对打劫她的那些小子们的远近迷途。 柳云枝拨打花姐的号码,花姐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巧不可阶,这时,花姐正在电话里跟常居安的秘书信初奴谈论柳云枝。原来,信初奴为了谋个镇长之位,一心要把柳云枝拽到常居安的床上,讨主子欢心。 信初奴心想,先安排柳云枝陪常市长吃顿饭,让他俩混个脸熟,留下手机号cqq号什么的。常居安是个什么人,信初奴是知道的,一旦遇到可口菜,他那市长的架子就歪了,就会半真半假送个坏笑,送朵玫瑰,偶尔再冒出一两句调情话。 循序渐进,说不定某一天那女人就能坐到市长的大腿上。常市长戴套那一刻,确保他信初奴头戴乌纱。 信初奴梦想十分美好。 这顿饭,他计划设在响芭县乡下的某个神秘的农家野味店,那个店里,竟吃些国家明文禁捕的动物,比方说天鹅c穿山甲c马鹿之类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什么野鸡c野鸭c野兔,响芭境内时常出没,那些只能算作免费的添头。 那个野味店,光顾的多是县市级别的达官贵人,信初奴估计吸引得住柳云枝,所以他就提前跟饭店老板打了招呼,说最近几天领导要去,让饭店老板准备一只活天鹅到时现杀,还要饭店老板留下野驴后屁股上一块肉,当然,那块肉不是由他信初奴用来拍的,也不是用来舔的,是孝敬常居安的。 这个信初奴,也就是区区一个县级市市长的秘书头领,母猪不大却是牌子不小,俨然,那饭店就是他家的后院。 吩咐完了饭店老板以后,信初奴又给花姐打去电话,要花姐从中撮合柳云枝与常市长吃饭的事情。这不,柳云枝给花姐打电话时,他正跟花姐聊着呢。 这花姐也有她的心事,难以启齿的心事,这些心事,很难给她带来好的心情。就比如柳云枝去英国之前,说好了“海市蜃楼”由她花姐打理的。柳云枝走后没有多长时间,非典就爆发了,华夏大地,餐饮业经受一季前所未有的寒冬。寒冬刚过去,生意刚好几天,孰料那女人又回来了,这不明白着,她是给那个女人看门的吗? 把“海市蜃楼”交还柳云枝手里,眼见酒店生意火上天,花姐心里有些憋屈,但是碍于韩功课的面子,她又不好明讲。这会儿听说有人想泡柳云枝,花姐心说终于有人替她撒气了。泡吧,使劲泡,弄疼她!送顶绿帽子给寥飞天戴,然后让寥飞天撵她滚蛋,这样,“海市蜃楼”不就是我花姐的了吗?即便那女人不走,变成一只破鞋,切,生意还能好? 花姐越想心里越是畅快,就跟信初奴说道:“跟市长大人一起吃饭,多少人求之不得呀。成,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等信老弟你有朝一日发达了,可别娶了新娘忘了老娘,找了小姐忘了大姐。” 信初奴一听,连连说道:“哪能,哪能?花姐你肯出手,兄弟哪有不仗义之说。” 花姐说道:“仗义就好。你小子最近也不来我饭店捧场咯,莫不是野酒好喝?要不然,就是工作忙,可别累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花姐说话一直阴阳怪气的,信初奴听不出来她是在损他呢,还是夸他?只听他亮起腔嗓,却又故意摇头晃脑地叹道:“工作还是五十岁的女人——老样子。身体嘛,谈不上好与不好,反正,早上吃茶,中午吃酒,夜里吃奶。” 这个痞子跟班说的尽是些官场上低俗的流行语。花姐听后冷冷地笑道:“姐有酒你不喝,姐没奶你偏想做龟儿子。看来,你也传染上这种富贵病喽,白天文明不精神,夜里精神不文明,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 信初奴听后哈哈大笑,说道:“领导带头,兄弟们不敢落伍。” 花姐早就听说常居安喜欢柳云枝,出于自身利益,权衡再三,她觉得还是不要拆散柳云枝与寥飞天的姻缘为妙,毕竟,韩功课c聊飞天还有她花姐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正在为“金银坊公寓群”的开发权努力,这个时候,搞分裂无疑助长敌对的力量,因此,她只是敷衍信初奴,做一做表面文章,然后,她就看见手机显示屏上的未接电话。 见是柳云枝的号码,花姐打了回去。当听明柳云枝的意思以后,她说道:“你不是报案了吗,还没查出来?” 柳云枝说道:“那些警察都是扒干饭的,办案喜好站在明处振臂高呼,空有一副架势,他们不如姐姐你神通广大。” 接过柳云枝的话茬,花姐语气有些加重了,说道:“明知青屏治安这么乱,又是弹丸之地,你就不该再回来。我看,过几天,你抓紧回英国去吧,那里可是我们向往的天堂。”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爱的故意提示,却又带着麦芒,让人浑身不舒服。柳云枝隐隐约约听出了花姐驱逐她离开青屏之意,她不知道因何缘故,她没有追问,短暂的停顿,想了想,也没再求花姐一定帮她查明那帮劫匪的真实身份,就把电话挂了。 再往后,遭劫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花姐心知肚明,那件事,是她安排手下干的,公安局那边,她也早就打过招呼,叫办案民警睁只眼闭只眼。 海涅说过,失宠和嫉妒曾使天使堕落。柳云枝这次回青屏,花姐并不欢迎。就像前文说的那样,柳云枝去英国之前,说好了“海市蜃楼”由她花姐打理,这女人走后没过多长时间,非典就爆发了,华夏大地,餐饮业经受着前所未有的一季寒冬。寒冬刚过去,这不,借助柳云枝的余香,“海市蜃楼”生意刚好几天,这女人又回来了。 来来去去的,这分明把她花姐当成苦役啊。 将“海市蜃楼”还给柳云枝,就像剜了花姐一块心头肉似的。郁闷至极,她就想给柳云枝一个下马威,让其趁早滚出青屏,故而派人打劫柳云枝。 至于帮助信初奴给常居安拉皮条,带柳云枝去响芭县打牙祭之事,花姐既然答应了信初奴,这一天,瞅准机会,她也就向柳云枝张了口。 柳云枝早就感知常市长想泡她,这一听花姐提及吃饭的事情,她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说最近饭店生意太忙,一时半会腾不出时间。 此话既出,更是引惹花姐的忌恨,矛盾陡然升温,花姐下定决心,誓将柳云枝推进流言蜚语的漩涡,因而,她变了张面孔,降了降语调,和蔼可亲地说道:“好,等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去接你。咱姐俩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也该聚一聚了。” 说罢,花姐就挂了电话,心说:不去不行,不去,绑,我也要派人把你绑去!然后,她给信初奴打去电话,告诉那个官场油子,去响芭县的事,就定在这个月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尴尬重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秦粉得知寥飞天生性好色,一直想离间聊飞天与柳云枝的夫妻感情,这边,柳云枝和花姐闹出的不愉快恰好给她一个可乘之机。 当信初奴烦劳花姐精心策划常市长与柳云枝响芭县的那场风月宴,韩功课正在安排青屏市人民医院两个年轻貌美的小护士如何服侍寥飞天。当然,那两个小护士都是拜金女,早就成韩功课的下酒菜了。 这一天,秦粉获悉韩功课在三民乡的一个生态园置备了一桌花酒准备款待聊飞天,她就和卜凡商量好一出美人计。 寥飞天避开柳云枝,车里装着两个俊俏的小护士,正听闻嗲声不断,这时前边有辆车子好像故意搅扰他的好心情,拦在前面,故意压住他走,他往那拐,那车就往哪拐,反正超不过去。 那车是秦粉开的,副驾驶坐着小女人装扮的卜凡。 寥飞天不断鸣笛,直到进入三民乡地界,他才找个机会超到秦粉那辆车子前边。 超车以后,寥飞天开始发威了,他让车子斜跨在水泥路上,拦住秦粉那辆车,下车大声嚷道:“有你这样开车的吗?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刚一发火,这时,秦粉慢慢降下车窗玻璃,冲他嫣然一笑,说道:“对不起,先生,我刚学会开车,手脚放不开。莫不是,我给你带来坏心情了吧?” 寥飞天来到中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这一见美面桃花,他的眼睛就仿佛铁球遇到磁场,一下子被秦粉吸附住了。 “哦,没有,没有,哪有呢?你继续开,继续。”寥飞天连连说道,带着几分谦恭,然后上了车,打着方向盘,挪动车子,赶紧给秦粉让道。 秦粉嫣然的笑容就更加鲜艳了,擦肩而过时,她故意撂句话:“一路上让你见笑了。请问去三民乡生态园是走这条路吗?” 我擦,不约而同啊!寥飞天一听,就好像狂风中有一件美人内衣刮到他脸上似的,荒唐中有一种别样的惊喜,忙道:“真巧啊。我也去那里,要不然,我给你们带路吧。” 这货真是有点恬不知耻。他去生态园还是靠车里那两个小护士给他引路的,见到这个超级大美人,他的脑子更加晕乎,却要主动给人家带路。让两个他原本想泡的小美女给一个从天而降的超级美女引路,艳福不浅不说,这他妈的也真是风流到家了。 车里两个小护士看到寥飞天奴颜媚骨的形态,有一种被比下去的不开心,又是噘嘴又是蹙眉的样子。寥飞天可不管这些,他的魂魄好像被秦粉掳走了似的,只顾讨好她。 韩功课因为临时接待城建局的一位领导,一时半会抽不开身,所以,他私下打电话给这两个小护士,要求她俩务必搞好服务,说她们陪的可是个国际级大款。 在这之前,韩功课早已打电话给三民乡生态园总台了,预定一个仿古茅茨包厢。等到两个小护士带廖飞天到那以后,刚一坐定,她们便轮流坐庄,换班似地上前粘靠。 寥飞天的手指蹿上跳下,一点儿也不老实,又好像不够用的,浑然一只荷尔蒙到处乱窜的公羊,手忙的程度,远远大于脚乱。游戏几许,寥飞天忽然想到小美女是韩功课介绍来的,韩功课是个什么人,他不是不清楚,很明显,这两个小妞早就被韩功课尝过了,他再张嘴,就有一种吃烫剩饭的感觉。 流窜的荷尔蒙一经心灵的臆断于是变成了一种错乱。亲热一阵以后,寥飞天对这两个小护士就失掉了兴趣,喝起花酒也没有先时那么醇香了。这时候,他的眼前老是晃动秦粉那张艳如桃花的脸庞,就在隔他两间茅舍的那个包厢,那个女人酒后的脸蛋定然勾魂夺命! 寥飞天对两个小护士的冷淡,很大程度来自于对秦粉的升温。在他的心中,秦粉是一道无比鲜美的海味,胜过这里所有的野蔌山肴,令他垂涎三尺,甚至远远超过柳云枝做的那道拿手菜“小寡妇偷情”。想到方才到了生态园,下车后秦粉感谢他领路,然后主动给他留下一个联系号码,寥飞天突然得出一个大胆结论:那女人希望向他靠近。 寥飞天遏止不住心海狂涌的波澜,不久,他就拎着一瓶五粮液,提壮虎胆走向秦粉那间包厢,也不怕里边有没有彪形大汉设伏。 令寥飞天欣慰的是,屋里只有两个女人,就是秦粉和卜凡。寥飞天暗说一声“天助我也”,色胆壮大,主动向秦粉敬酒三杯,并因路上粗鲁的态度向秦粉道歉。然后,他将自己大致情况介绍给秦粉,说他非常想结交秦粉这个朋友,语气诚恳而又略显粘稠,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柳云枝时撒播的誓言。 秦粉何尝不了解这个渣男?不过,为了击败韩功课,她佯作格外兴奋的样子,连说遇到贵人了,说她非常乐意接受金光闪闪的道歉。 寥飞天一听,怒放的心花更是迸射出无数颗金星星。 这边,卜凡可就乐坏了,同时,不禁佩服秦粉的演技过于高超。 聊得只见潮起不见潮落,正是情绪高涨之时,卜凡接到许健打来的一个电话,说他在医院刚包扎好伤口,马上要去派出所做笔录,要卜凡开车到东城派出所找他。 卜凡接过电话,这才知道许健遭到一帮歹人袭击,附耳跟秦粉说了几句。 秦粉听后,心里一惊,忙对寥飞天推说公司出点事情,然后,由卜凡开车,赶回青屏市区。寥飞天被这个超级美女撩拨得神魂颠倒,目送秦粉远去,他的喉结翻滚不停,继而干咽几下唾沫,收回目光,望着手机里秦粉留下的那个号码,遐想忽又张开翅膀。 秦粉赶到东城派出所以后,被告知许健正在做笔录。她和卜凡在接待室里坐立不定,形同热锅里的蚂蚁,她想,许健此次遭袭,一定与他英雄救美帮柳云枝夺回项链有关,可能是那帮小子故意报复。 正在思忖,无意一抬头,却看见许健c陈君寻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到陈君寻,秦粉第一感觉就是吃一闷棍,先是一愣,接着迅速站稳。她没有晕厥,也没有痛苦可言,她只感觉脑子里一片废墟,像是刚刚经受一场罪恶的战争,目睹这片废墟,她只想号啕大哭一场,不因为疼痛,不因为伤悲。 复杂的心情,并没有形于颜面。她在固守着她的镇定。 许健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陈君寻身上了,故而没有在意秦粉微妙的表情变化,这时就听他跟秦粉说道:“先介绍一位新认识的朋友,陈君寻,搏击高手,刚才如果没有他帮忙,我不会轻易脱身的,说不定现在正躺在医院抢救室。” 许健介绍道,转而又介绍秦粉c卜凡二人给陈君寻认识:“这位是秦粉秦老板,也是我的主人,来青屏做房地产开发的;这位是秦总的得力助手卜凡,博士研究生,同时又是跆拳道高手,黑带五段,很厉害,有机会你们可以过几招。” 陈君寻与秦粉哪里需要许健介绍啊? 二人这一见面,尴尬的心境俱都缠着蜘蛛丝似的,羞愧与激动捆在一起,不敢表露,更有一种凫罗渔网的挣扎。 秦粉自不必多提。这个卜凡,看上去也像在哪里见过。 很快,陈君寻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富豪大酒店”那位电梯小姐,尤其是在他下电梯逃离时,他感觉这个女人的眼光就是一把又尖又亮的。 此时,卜凡好像认出陈君寻来着,这让陈君寻更加尴尬,因而更不敢与秦粉相认了,也无法表达狼性的忏悔。矛盾重重,纠结难解,他不敢正视秦粉,只得将目光放在卜凡的脸上,颔了颔首,说道:“你好,你好。”然后,就断了后话。 许健与陈君寻因何结识的呢?原来,他经过一处建筑工地附近时遭到一帮小子追杀,那些小子从两辆无牌车里涌出来,像香港飞虎队员一样,罩黑色头套,只露两只眼睛。小子们手拿刀棍,一边挥舞一边呐喊,直奔许健扑来。 许健艺高人胆大,也没撒腿逃逸,而是赤手空拳与之格斗,不消一刻,他便打翻几个在地。可怎奈小子们杀性顽强,倒了又爬起,爬起变得更加凶狠。只听一个小子爬起来说道:“谁卸掉他一条腿,我奖赏十万。”显然,他是这帮人的头领。 话音刚落,就见众人蜂拥而上,刚被打倒在地的,又挣扎着爬将起来继续拼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显然,金钱起作用了。 许健越来越吃力,眼看真要被人砍倒在地,这时,幸好有一人赶过来救场。来人用手帕蒙住半张脸,显然不想让对方认出身份。不一会儿,只见此人夺过一小子手中砍刀,一脚飞去,又放倒另一个小子。 “我已经报警了,再不走,当心警察来抓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烛光晚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来人一边警告这帮小子,一边杀到许健身旁,与许健并肩作战。然后,合力杀出重围,拉着许健奔向闹市区。 这个身手不俗的人物正是陈君寻。 受人救命之恩,许健感激不已,同时,对陈君寻的拳脚功夫大为赞赏。许健将事情大概经过叙述一遍,又夸起陈君寻的武功。秦粉哪有心思听许健讲下去,还功夫呢?什么功夫她没见识过?此刻,她只想找条地缝赶紧钻进去。 好不容易熬出了派出所,一种分手,再度带着逃离的性质,这让秦粉和陈君寻很难抬起头来仰望太阳。 卜凡看在眼里,她想,是时候该她这个红娘出场了。 几天过后,卜凡打电话给陈君寻,说她想请陈君寻吃顿饭,以答谢他对许健的救命之恩。 卜凡又告诉陈君寻,她的主人来青屏投资房地产,主要因为青屏生活着一位作家,她的主人想经常看到那位作家,可是,自打那天从东城派出所回来,她的主人好像病了,心情一落千丈,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 陈君寻听后,自然明白个中原委。“玫瑰情缘”浪漫构想,一次江湖涩郎与野川裙子回形针的拥抱,那时,他们约好在上海见面,地点选在黄浦江畔的“富豪大酒店”12楼一个叫“玫瑰情缘”的包厢。野川裙子告诉陈君寻,她事先会在“玫瑰情缘”恭候他的。 他们约定双方手里各拿一朵玫瑰,陈君寻拿一朵黄玫瑰,野川裙子拿一朵白玫瑰。陈君寻在进包厢之前一定先要将门旁边悬挂着的那个面具戴上,然后,野川裙子在里面就会提出三个问题给陈君寻回答。回答完这三个问题以后,门就会慢慢开启,野川裙子就会手执玫瑰出现在他面前。野川裙子脸上也戴着面具,交换完玫瑰,然后他们同时摘下面具,那一刻,他们将会享受一次浪漫的拥抱。 就是怀揣着这种浪漫的渴望,陈君寻如约而至,来到“玫瑰情缘”包厢门外,面对紧闭的房门,摘下墙上挂着的面具,戴上,然后等待野川裙子提出三个问题。 那时,野川裙子也戴起面具。秦粉站在门里边,气定神闲地问道:“准备好了吗?江湖涩郎。” 陈君寻有些慌乱,这时强作镇定,说道:“好了,你问吧。” 野川裙子说道:“那好,我就不客气啦。我的问题很简单,但我要求你一定如实回答,不许有任何掺假。现在,请你回答我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与你我关系都很密切,也是我非常关心的。我想问你,你是不是长得很帅?请如实回答我。” 陈君寻说道:“帅谈不上,不过,我自认为五官很工整,体型很匀称,至于其它优点嘛,那要等待你发现。” 听到这话,野川裙子想到了对方的一句至理名言:善于发现爱人的优点,善于寻找情人的缺点,婚姻方可长久。 野川裙子领悟到了陈君寻所说的“等待发现”是什么意思,这时,她笑了笑,说道:“你终于找到自信了。现在请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在来这里之前,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的身上没有发生过一夜情?如实招来,不许撒谎。” 陈君寻说道:“没有,我发誓。那种事情说说可以,真要付诸行动,我认为对自己是一种玷污。” 野川裙子颔了颔首,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们之间的交往看起来好像也不够纯净。如果我们彼此看到真实的面目,我的容貌无法打动你,而我想和你继续交往,你还会理我吗?这是第三个问题,请你回答。” 问此话,野川裙子的语气里听起来游离着一种惴惴不安,不知道是自然流露,还是故意而为。 陈君寻说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知己。不错,你的容貌,我心仪已久,可是,我看清真实的你是为了把你牢牢记住,无论你长得什么模样,我都不会介意的。我坚信:人类的长相不同,只是为了方便记忆。” 闻听陈君寻回答完三个问题,包厢内的女人非常满意。她笑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其实,你非常希望我是一个美女,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你说你的五官长得很工整,我这张脸也不能乱七八糟随便拼凑出来,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说着,野川裙子慢慢拉开房门,放陈君寻进去了。 陈君寻走进包厢,站在这个从未谋面的网络情人的面前,难掩内心激动。 两双深邃或是若水的眼眸,括于面具后面,相互对视,一边想象着面具背后的真实脸孔,在冲动与惊奇的背后,两个人俱都有些初情的腼腆和摇曳般的慌乱。 等到浪漫地交换完玫瑰花,陈君寻和野川裙子同时将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伸向戴着的面具。 其实,在进行浪漫拥抱之前,双方都急于觑清对方的相貌,陈君寻一直把野川裙子想象为白雪公主,而野川裙子早已将陈君寻看成青蛙王子。这种从理想到现实的蜕变,他们希望是一种完美的重叠,或者现实比想象更加美好。 可就在摘下面具的一刹那,二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原来,他们先时发生过不该发生的故事! 就是那场期许浪漫的“玫瑰情缘”的约会,不料变成一场互撕脸皮的狼狈表演,扯出了一个弥天大谎:自命至真至纯的一对网友,编织着虚假的外衣,未尝谋面之前,竟然以另样的躯壳发生了一夜情,见面以后,脸皮龟裂,这在吻牌时代的乱象情感里,故事也未免过于狗血了。 显然,青岛之夜的斑斑污迹尚未从秦粉的心灵深处冲浞干净,再者就是这次尴尬的重逢。 现在卜凡说秦粉病了。那秦粉若是有病,病因就在于:发生在她身上的奇遇过于奇葩了。 陈君寻深知秦粉的病因,听过卜凡的话,他苦笑了一声,说道:“应该是我做东才对。你们来青屏这么多天也不打个招呼,看来,我晚上得罚你们两杯。”说着,说着,他就想起了秦粉的好处:那种淑女外衣下的别样风流,那种如若凝脂的肌肤,那种流线优美的三围,那种热烈而又自然的水乳交融,是寻梅与赏牡丹的不同体验。 这货厚起脸皮来,还真恬不知耻,听他这话,分明就能感受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那种强烈的震撼。 卜凡听后,除了钦佩,剩下的只有歌颂了。 要说秦粉来到青屏不久,就买了一套别墅作为栖身之所。这套别墅的旧主人不是其他,就是昔日白美妙邻居,那个药死白美妙两条狗的汪科长。庭院土地坍塌露出隐坟,白美妙发现真相后不敢住了,就将别墅卖给了四徒侄翼龙。而那个汪科长早早将售房信息挂在网上。秦粉不明来由,将其买下,现在,她就与翼龙做起邻居来着。 等到秦粉知道真相,她并无意转手。她以为,毗靠风水宝地是件好事,这样有助于生意场风生水起。再说了,哪怕与鬼宅为伴,反正有许健c卜凡陪她一起居住,故而不带怯意。 卜凡这女子绝顶聪明,摸透秦粉心理活动的时候,她断定陈君寻也十分思念秦粉,所以,她就自作主张地撮合这对小冤家。她相信陈君寻一定会如约而至,就特意在别墅里为陈君寻和秦粉安排了一场烛光晚餐。这天晚上,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陈君寻被卜凡牵鼻子似地请到了秦粉住的地方,进了院子,入了瓮,卜凡推说出去买水果,就暗自得意地离开了,据说是找许健一起吃大排档的。 红烛粉妆,花影玉树,本可浪漫的这场烛光晚餐,极似一版现代聊斋。 面对面坐着,秦粉和陈君寻都很少说话,对饮数杯,情醒而又情迷。 用罢晚餐,秦粉一声不吭地拉着陈君寻走进了客厅,摸索着打开水晶吊灯,然后,她斜躺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陈君寻也点了支烟。过了一会儿,她将陈君寻嘴里的那支烟摘了下来,一并放进嘴里,深吸两口,然后,她微微倾仰着头,吐出几个圆整的烟圈。 “仔细瞅瞅,它们像不像安全套?” 说着,秦粉放荡地笑了起来,忽然,她被烟气呛得咳嗽了几声,野里含娇的,让人心疼。“这叫烟烟一吸,也叫奄奄一息。”她手拿两支烟兀自比划,说完又欲将烟放进嘴里。 “别再抽了。你喝那么多酒,抽烟更伤身体。” 这时,陈君寻蓦地夺过秦粉嘴里的烟,揿灭于烟灰缸,然后,又猛然拉她坐起来,迫视着她,像往她的脸上搽打遮羞的粉底。 秦粉被这个双面男人看得心情越发咸湿,突然,她一下子投进陈君寻的怀抱,“哇啦”一声,恸哭起来。接着就是一阵乱叫,那些叫声,如同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刚好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与她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曲径通幽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好长时间以后,当难忘的过去随着哭声渐歇,往身后的方向远走越远,当思念的那个男人用紧紧的拥抱反衬出对她的宽容,秦粉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闭上眼睛,柔弱可怜地说道:“知道吗?自从那次‘玫瑰情缘’一别,我再也无颜见你了。我们的故事太荒诞了,荒诞得让人无法想象。” 陈君寻久久抱着秦粉,紧紧的,近乎带着霸道的钳制,好像再不愿意与之分开,嘴上却说道:“是两个小丑的同时登场,所幸台下没有观众。现在这两个小丑又走到一起了,而且准备重复丑陋的表演。” 秦粉说道:“不,这不叫重复!因为,一个小丑已经爱上另一个小丑,她希望那个小丑从此变成白马王子。” 陈君寻苦笑摇头,“不,我不是白马王子,你可别玷污这个字眼。” 秦粉燕声呢喃,“你就是白马王子,我永远的白马王子。小丑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谁让我是个女人的呢。我的王子,你不要嫌弃我,不要笑话我,好吗?答应我。” 陈君寻听着听着就感动了,这时,他松开胳臂,望着秦粉楚楚可怜的模样,捧起她的脸,说道:“是两个人的相爱,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你对我来说,像一场美丽的梦。” 秦粉泪眼婆娑,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走进了现实,你不会嫌我脏吗?” 陈君寻温柔地凝视她,轻轻地摇头,接着,就见二人目光如绳,在中点处挽了个结,似乎昭示爱的平等与和谐。然后,两个肉体融化了似的,水乳渐渐交融到了一起,在宽容中选择放纵,又在爱抚中呼唤原始。 秦粉一边呻吟,一边纵情地哭叫,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自我救赎,水与火的缠绵,相生而不克,其间滋味,远比那个青岛之夜复杂与完整。陈君寻亦是无比疯狂地回溯原始,曲径通幽,他好像穿行在悠长的隧道,隧道的尽头,他想那应该是天国了。 缱绻了一夜,秦粉第二天眼圈都青了,这让卜凡看后感觉好笑,而许健看后险些哭晕在厕所。 至于陈君寻,为了骗过妻子江桐,于头天晚上,他就编造了一个出差的谎言。等到第二天出差,他躺在卧铺上的时候,俨然就是一个糠心的萝卜。 情场上的柳暗花明带动了秦粉商战的热情,只因为野川裙子与江湖涩郎的满血复活,命运的反转,更像是天地的颠覆,或者海空的互换。 干旱的心灵得到爱情的滋润,秦粉汲足水分似地满血复活了,休整两日,她精神饱满地投入“金银坊”的竞标前期准备工作,为了拿下这个工程,她必须挫败劲敌韩功课,而要打败韩功课。寥飞天这个人不得不除。 寥飞天那天见到秦粉以后,又如当初在“海市蜃楼”初见柳云枝,心猿意马,神魂颠倒。这个风流成性的家伙避开柳云枝,经常给秦粉打电话,这让秦粉的美人计实施起来十分顺利。 这一天,秦粉特意安排许健请柳云枝去“名人堂音乐厨房”吃饭,在那里,她事前早已设下了埋伏,单等许健引柳云枝前来捉奸。 这个廖飞天,自从跟柳云枝读过蜜月期以后,整日出入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这让柳云枝时常空守空房孤寂难耐。在对丈夫的幽怨中,柳云枝对许健的好感就开始蔓蔓日茂地生长着,因此,当许健电话邀约她出来吃饭时,她几乎不假思索就欣然应允了。 但是,许健一直认为自己扮演着一个罪恶的推手。柳云枝如此柔弱温良,许健心有不忍,因此,这次与柳云枝见面,等到柳云枝上车以后,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我把你送回家吧。” 许健说道。柳云枝笑盈盈地打诨道:“怎么,你想反悔?别怕,到时我买单。” “不是谁买单的问题。” 面对这个善良的女人,许健欲言又止,是的,主人的安排他不能不听,主人的计谋他又不可兜底,不便道破,只有靠这个女人自觉突围了,这样,即便主人没有得逞,也不能怪他,因而,他只有摇头,然后旁敲侧击地说道:“不是钱的问题。事情不像一顿饭那么简单。还是回吧,省得你到时烦恼。” 要说女人多情时就容易犯傻,考虑问题也容易走偏,就说这个柳云枝吧,她一听许健说这话,一下子就想歪了,“咯咯”笑出声来,说道:“你怕别人看见说我们姐弟恋?我有老公了,我都不怕别人闲话,你怕什么呀?” 许健想不到这个女人具有超凡的想象力,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只得进一步提醒道:“我怕你受到打击,到时你承受不住!” 谁知柳云枝面犯桃花,居然拉起了骚话,说道:“我就不相信你能吃人?要吃,你也得选准时间呀。” 显然,柳云枝的玩笑伤恼到了许健,许健脱口而出:“你都快给人玩死了,还有闲心开玩笑?” 这话从许健这等粗人的嘴里说出来,本不出奇,奇就奇在他说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青屏无数男人心中的偶像。柳云枝也觉许健说话碜牙,这时,她敛住了笑,十分困惑地打量身边这个男人,说道:“你这话从何提起?你是不是心里还有话?都说出来吧,别掖着藏着,好吗?” 许健凝视着柳云枝,喉结滚动几下,最后还是横下心来,说道:“寥飞天正在‘名人堂音乐厨房’向一个女人求爱呢,你要是撞见,能受得了吗?” “我老公?”柳云枝更加费解,急切地问:“我老公正在偷腥?你怎么这么肯定?”说到这里,她的眼前忽然浮现第一任丈夫被人砍死的情景,因为那个男人的偷腥与背叛,她至死不愿再回故国原乡,现在,闻听她的现任丈夫又上演了同样的节目,她怎不恼羞成怒?当然,一半的愤懑来自半信,一半的愤懑来自半疑。 见到柳云枝幽幽怨怨地瞪着他而又带着怀疑的眼神,许健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瞒你说吧,你老公念想的那个女人是我的老板秦粉,那个精明的女人,上次你在我们公司里见过。秦总勾引你的老公,无非是想离间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然后,阻止你们帮助韩功课开发‘金银坊’公寓群。我见你这人太善良,而且重情重义,我不想伤害你。现在你知道真实的情况,可以回家了吧?咱俩也提前道个别吧,因为这事,我可能被老板炒掉,不过,我不后悔。” 许健深知背叛老板的后果,道破秦粉的阴谋以后,他向柳云枝憨直地笑一笑,好像壮烈奔赴刑场似的。 那些敦厚的表情,柳云枝看在眼里刻在心中。她从没遇到过对她如此坦诚的男人,几句话不说,就把老底全部晒出来了,这该怀抱多大的善良呢? 想着,想着,这位日本贵妇人不禁感动万千,说道:“谢谢你坦言相告,许先生。你老板要是知道你出卖了她,不仅不会炒你鱿鱼,反而会给你晋级加薪,你就等着看吧。” 许健苦笑道:“我说柳老板,你就别再拿我开涮了,也许,明天我就得卷铺盖走人。” “不,你不会走,也不能走!若你不告诉我真相,被我看出了破绽,我会恨你一辈子,但是,你这么善良,这么义气,我也不是小肚鸡肠那种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顿饭,我们注定在‘名人堂音乐厨房’消费,你就等着领导嘉奖吧。” 柳云枝斩钉截铁,又带着安慰和颐指气使的成分,让人莫可明辨好坏结果。 见柳云枝这么固执地要去捉奸,许健反而后悔自己过于实在的表达。 “走吧。”柳云枝又催促道,“再不走,我就喊几个人过来绑架你。”说着,她莫名其妙地微笑起来,显然,这与她的心境不太符合。 许健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站在原处无动于衷。 柳云枝又笑,问道:“怎么,你害怕我向秦粉告发你?” 许健被她这么一激,笑了笑,反问:“秦总用美人计,你施激将法?” 柳云枝感觉跟一个老实人聊天挺舒坦的,起码不用费多少脑子。一计不成,这时她忽而变得嗲里嗲气,有种故意撒娇的嫌疑,柔声说道:“走吧,陪我看一看事情真相,算我求我。” 她这一个求字既出,柔媚的眼神,很快就把许健这个铮铮铁汉泡软了。 正如许健所言。那个假洋鬼子寥飞天果然在“名人堂音乐厨房”喝着花酒。但见他与秦粉不时眉来眼去,手舞足蹈的样子,拿捏酒杯也流里流气。 三杯酒下肚,寥飞天酒壮色胆,往秦粉的身边挪了挪,伸手撩拨秦粉的下巴尚不过瘾,还想拥她入怀。秦粉躲闪开去,耍猴似的,脸色时晴时阴,时而发出警告,时而故意挑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藏巧于拙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寥飞天被这个美女老板折磨得十分狼狈,缺乏霸王硬上弓的足够勇气,到了最后,他只好遵从那条鼎鼎有名的狗皮定律,哈巴狗似地摇尾摆头,伸舌探爪,乞求秦粉施舍一点温柔给他。 “让我亲一口,宝贝,可以吗?就一口,亲一口奖励你十万,不是人民币,是美金。” 体内疯狂流窜的荷尔蒙实在令寥飞天抓狂难遏,此时,这个渣男简直控制不住了,为了取悦异性,他像大公鸡一样秀起了金色的羽毛。 说他是大公鸡,秦粉就是一只母鸡呗。 秦粉听说亲一口奖励十万,她的红唇一牵,鄙夷地说道:“哟,我就这么便宜吗?美金?你怎么不说日元的呢?” 寥飞天不知道秦粉是个身家数百亿之巨家族企业里的千金小姐,秦粉话音未落,他就油嘴滑舌地接腔道:“前边那个字难听,我不好意思说出口。是你先说的,可别怪我。哈哈,哈哈哈。” 这个假洋鬼子普通话虽然说得不太流利,耍弄流氓腔调却是滑溜溜十分圆顺。秦粉自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听后脸色一沉,轻声喝道:“寥老板,你太过分了!” “对不起,秦总,我不好,我有罪。” 寥飞天过了一把嘴瘾,这时,涎皮赖脸地自我惩罚几个耳光。当然,他不会真心打疼自己的,浮皮蹭痒的几个小动作,只是为了给进一步耍弄风情充当先锋。 听到寥飞天暗语里那个粗俗的脏字,秦粉的心里忽然惦念起陈君寻来,她在陈君寻面前山盟海誓过,许以她的独一无二的身体给予,想起惊涛骇浪以后的港湾归偎,那种温馨宁静,那种回家的安全感,她不想跟眼前这个骚男继续撕扯下去了,因而,脸上的厌恶很难消退。 秦粉正在考虑如何应付寥飞天的攻势,这时,她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是许健发来的,告诉她,柳云枝快要到她的包厢门口了。 秦粉见后,忽而婉娩而笑,放下手机,她变得十分主动,风摆杨柳地走到寥飞天身边,很快,她就迎合了寥飞天的手臂的邀请,腿挨着腿地坐在寥飞天旁边。等到寥飞天搂她细腰时,她噘起嘴,在距离廖飞天面颊几厘米的地方虚晃了一枪,“奖赏你的。”秦粉紧抛媚眼说道,虽然没有实地考察,制造的响动却是很大。 寥飞天以为秦粉被他打动了,心潮澎湃,哪容秦粉撤身?就见他一下子抱紧这个朝思暮想的女人,真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手来,两只手束缚住这个美女,第三只手为所欲为地猎取他要的欢悦。 这个假洋鬼子正欲强吻秦大美女,这时,门突然开了,许健出现在门楣之下。 见到秦粉的保镖,寥飞天愣住了,身体也凝固成一个水泥框架。可秦粉却像见到了护花使者,这时从寥飞天怀里挣脱开来,骂声“流氓!”接着,就听“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到廖飞天的脸上。 “打得好!” 忽听一声喝彩,一个女人鼓掌走了进来。是柳云枝。 等走到寥飞天跟前,柳云枝满脸愠怒地诘责道:“你告诉我韩功课带你去谈商务,原来是跑这里来跟小姐谈价钱的。你的商务就是跟小姐谈价钱吗?你那个老表呢,他是不是也谈商务去啦?”说完,她突然抓起桌子上的半杯酒,迎面泼到寥飞天的脸上。 这个柳云枝真够厉害的,一般情况下,她不骂人,真要骂起人来,不带一个脏字,却是连人带话捆绑在一起羞辱。寥飞天被抓了个现行,有口莫辩,抹了抹脸上的酒水,只得装起孙子。再一看秦粉,脸色红一阵紫一阵的,为了做好这个局,鸡,今天看来她是做定了。 秦粉挨了柳云枝的骂不讲,方知弄巧成拙,再看这个日本女人的气势,心想,要她帮忙挫败韩功课,那真比登天还难呀。 显然,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把事情演砸了。这个美女老板正懊恼于自己的小聪明,不料这次捉奸以后,没过几天,柳云枝居然到她办公室找到她,向她表明了态度。 “我要帮你去做常市长的工作,打败寥飞天,让他滚回利物浦。” 见到秦粉,柳云枝开门见山地说道。 秦粉错愕不已,甚至不再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前这个女人不仅拒绝与韩功课联手,反而主动提出去做常居安工作,誓与寥飞天c韩功课较量到底,这令秦粉不能不怀疑其此行目的。 可是,这女人脸上的愤怒与失望又是如此活灵活现,不像包着任何一颗假牙。 因而,她问道:“我故意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你却主动要帮我,这让我非常汗颜,也非常奇怪。告诉我,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呢?我知道你是生意人,生意人做事向来讲求目的。” 柳云枝说道:“你真是个聪明人。我来找你,当然想拿走一件我要的东西,不然,这个忙我就白帮了,我没那么傻。实话告诉你吧,事成之后,你得给我两百万业务费作为报酬。” 区区两百万,我的个去,这么小的胃口,换成我,我都不好意思张口。想着,想着,秦粉不禁窃笑。感喟人心叵测夫妻情薄的同时,她问了一声:“两百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不过,以你的身价,你不缺这么点钱呀?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图。” 柳云枝听后苦笑道:“秦总你太聪明了。不错,我不缺这点钱。这两百万也不是我想留的,事成之后,这笔款子你也别给我,你直接打到许健的账户上就可以啦。” “许健?”秦粉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见她头一歪,侧目打量柳云枝,问道:“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要我把两百万业务费交给许健?” 柳云枝微微颔首,说道:“是的。他救过我,权当我对他的报答吧。等你把钱给他以后,你就放他走,别再让他做保镖了,干那行没有出息。” 这女人的话很直接,也很坦诚,但她并不会告诉秦粉许健出卖了她。 秦粉不知道柳云枝转赠巨款的真正原因,听后又是一阵窃笑,暗道:许健呀许健,你小子要走桃花运啦!再一望柳云枝羞涩的表情,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微笑道:“好的,我一定照你意思去做。”一面心说:这回,好些人要哭晕在厕所了。 所谓的好些人,就包括常居安的机要秘书信初奴。 信初奴为了谋个镇长之位,一心要把柳云枝拽到主子的床上。他心说,先安排柳云枝陪常市长吃顿饭混个脸熟,然后循序渐进,伺机动手。他坚信:常市长戴套那一刻,就是他信初奴头戴乌纱之时。 这个市长红人极会设计人生,他计划在响芭县乡下的某个神秘的农家野味店摆一桌,把柳云枝带过去,那个店里,竟吃些国家明文禁捕的动物。野店,野酒,再加上一个东洋野女人,那才真叫野味十足。 要实施这个计划,离不开柳云枝的好姐妹花姐拉皮条,于是,信初奴找到了花姐。 花姐与柳云枝关系原本融洽,只因“海市蜃楼”的失手,令她十分恼火,为此,她产生了将柳云枝驱离青屏的念头,而要赶那女人走,制造绯闻不妨是一个好的办法,为此,她爽快地答应了信初奴。 后来,花姐死缠烂磨,非要柳云枝帮她陪常居安吃顿饭不可,说她有笔大生意需要常市长照应,离不开这个重要的饭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云枝不好不帮,最后,她只得答应随花姐去那家野味店,但在具体时间上,她并没有确定。 这一天,常居安几乎同时接到两个饭局电话,一个是韩功课的,一个是秦粉的。 寥飞天是韩功课的人,常居安以为柳云枝肯定会帮韩功课的,也就答应了韩功课的邀请,前提是寥飞天夫妇也得到场。韩功课是个风月场老手,明知常居安醉翁之意,也就爽快地答应了。不料柳云枝对寥飞天憎恶有加,根本不愿搭理。她这一没去,常居安那顿饭可就索然无味了。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柳云枝与秦粉一起去他家送礼,他才知道柳云枝居然是秦粉那边的人,当然,这在后文有述。 得到柳云枝的倾心,固然是常居安理想生活的一部分,可是,权钱色,在他的心目中,那是一个有机结合体。为了实现宏伟的人生规划,让他的仕途更上一层楼,他从没有停下那双操纵权力的手。 有时候,常居安在想,为什么那么多干部想到青屏履职,就职演讲又那么激情澎湃,比如说现任市委书记蒋耕耘。这绝非青屏的经济多发达,多容易出政绩,而是这里的化工基因太强大了,强大到环保整治上的任何一次风吹草动,都会让那些偷排成瘾的老板们硬往你的口袋里塞钱。 浑水摸鱼,水浑鱼好摸啊! 现在,又有一条大鱼游来了。无论蒋耕耘,常居安,还是青屏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奇菲,他们俱都虎视眈眈,扛着“招商引资”的大旗,心想在这条鱼身上多刮一些油水,因为,这是一条又大又肥的食人鱼。不过,老虎不食富人的孩子,这条食人鱼也是这个德行,他就是神箭化工公司老板殷波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浑水摸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听说青屏招商引资门槛低c政策优,殷波澜慕名而来。 殷波澜的神箭化工公司以生产三氟氯氰菊酯和马拉硫磷为主,规模不大却是臭名昭著,在沿海城市碧波市是个响当当的污染企业,也正因为这点,才被蒋耕耘之流视为肥油可刮的大鱼。 当年,殷波澜铺设一条秘密地下管道,将公司工业废水直接排放到海里,曾惹火当地渔民,那些渔民多次联名举报,后又闹到省里,反正动静不小。 后来,随着碧波市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遗产和申请国家级生态旅游城市排上日程,神箭化工公司等一批高污染企业被勒令关停了,并被限令年内必须从碧波市消失。无奈之下,这个殷波澜托了十八层关系也不止,最后还是通过青屏招商局外聘的业务经理逯敏雅牵线搭桥,与蒋耕耘c常居安达成了初步共识,计划将企业搬迁至招商引资环境宽松的青屏。 耳闻农药行业暴利,逯敏雅有意入股神箭公司,殷波澜落脚青屏正需要靠山,当他得知逯敏雅是常市长的妻外甥女的时候,他和逯敏雅一拍即合。 企业搬迁过来首先要征地。为了在地价上讨得一些优惠政策,这一天,柴冬梅过生日,殷波澜特意邀请逯敏雅陪他一起去常家祝颂。要知道柴冬梅可是逯敏雅的亲姨娘,有了这个牵线人,常家的门,殷波澜那是出入自由啊。 等到了常居安家里,殷波澜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羊毛衫包装盒拿了出来,说道:“听说今天是柴主任的生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说着,他就将礼品递给柴冬梅。 这盒子里边装的其实不是羊毛衫,殷波澜早将里边羊毛衫取走了,而是摆满二十沓现钞。柴冬梅也不客气,接了过来,然后递给常居安,问他好不好看。常居安心照不宣地接过包装盒,用手捏了捏,又暗暗试了试分量。 此等伎俩,在官场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以前,常居安去唐州拜访几位新任领导也曾如此运用过。 常居安若有所思,这时,殷波澜说道:“神箭化工公司要想在青屏扎根,今后全靠常市长照应,这点小意思,烦请常市长给个面子。” 一边说,他一边给逯敏雅递眼色,又说:“我和敏雅是好朋友,就凭这层关系,常市长你也得收下啊。” 逯敏雅是个红顶商人,官场上的事情见识多了,她在一旁一直察言观色,见姨夫没有收受的意思,这时忙打圆场,说道:“对啊,对啊,殷总是我知根知底的老朋友,姨夫你就放心吧。” “好吧,这件羊毛衫,好不好看,退不退的,柴主任还没试穿,等试过以后再说,暂时就放这儿吧。” 领导人嘴大,常居安说此话真然收下一件衣服那般轻松,然后说道:“神箭化工能来青屏安家落户,给青屏财政创收不说,还能带动一部分人就业,这是件双赢的好事,招商局既然已经考察过,我就不多说了。关于工业用地嘛?青屏既然张开怀抱,地是不缺的,不过,听说你们企业的污染不小,具体划哪块给你,一亩地多少钱,我还得跟国土局领导开个会研究研究。不过,敏雅——” 说着,常居安将脸转向逯敏雅,“你姨的体形你最清楚不过了,这件羊毛衫是不是瘦了点?” 殷波澜何等聪明,一听这话,顿时悟道出常居安是嫌钱少,抢在逯敏雅前头,他忙说道:“常市长你先收下。这件衣服确实不太合身,也配不上嫂子身份,过几天我再给嫂子买一件大尺码的。不好意思,常市长,柴主任,我要去接一个朋友,要先走一步了。敏雅你留在这里多陪陪常市长和柴主任吧,告辞,告辞。”说着,他就起身告辞了。 官场上混久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殷波澜知道,今晚来给市长夫人过生日的肯定不止他一个,所以,他这个灯泡必须尽快熄灭,此外,也留给逯敏雅一个游说时间,毕竟人家是至亲。 常居安客套两句,也没起身,可能是他真的嫌恶姓殷的不够大方。这时,反倒是柴冬梅主动将殷波澜送出家门。这柴冬梅没穿外套,体形确实不敢让人恭维,像个超级素鸡似的,这也难怪常居安把柳云枝奉为女神。至于她这个体形是不是故意暴露给殷波澜这样的香客看的,让他们下次换个大号羊毛衫,其心态不得而知了。 过罢生日,柴冬梅第二天一早就赶回唐州上班去了。 柴冬梅前脚刚一迈出门槛,常居安就对柳云枝勾画出美好的幻想,这种幻想,远比他收受殷波澜的贿赂刺激与亢奋多了。 吃定柳云枝,不只因为她的体形比妻子好,皮肤比妻子白皙,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年轻时看过好多抗日战争片,当他看到电影里一个日本鬼子糟蹋中国妇女然后将其杀死,他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愤怒,他发誓,今后若能发迹,务必玩弄一个东洋女人,为中国人报仇。他认为以牙还牙的做法是复仇的最好手段,自此,那个誓言转化成他此生矢志不渝的一个梦想。 整整一天,常居安都在等待秘书信初奴的消息。 经过花姐的努力,柳云枝终于陪常居安去响芭县乡下那家野味店吃了饭。而自从柳云枝陪他吃过那次饭,这个常市长对那个日本少妇就更难释怀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个举杯的动作,简直就像樱花舒放,让他神摇意夺c过目不忘,不久,他就害起了相思。 为了帮助主子尽早得到柳云枝的倾心,信初奴向常居安献计,说市政府可组织一个考察团去日本柳云枝的家乡参观学习,然后请她做向导。 考察团好组织,但要让柳云枝当向导,须得韩功课从中发力。 “金银坊”公寓群的开发权韩功课志在必得。这点,常居安十分清楚。 而只要韩功课想拿下“金银坊”公寓群的开发权,他势必请廖飞天帮忙,由寥飞天出面,到时候,柳云枝说不定就能承当公关责任。常居安不知道秦粉在寥飞天身上施行美人计离间了人家的夫妻感情,他觉得信初奴的话蛮在理的,于是表扬了几句。这一获赞,信初奴就更来劲了,大包承揽,说柳云枝做向导的事由他搞定。 老办法,信初奴还是去找花姐帮忙的。常居安真的相信了这个狗奴才,也真的在市政府领导会上拿出了去日本横滨参观学习的提案。 提案是由市长亲自拟定与提出的,因此,很快就获得了通过。 不料,柳云枝打死也不愿给常居安做向导,花姐高举义字牌,花说柳说,嘴皮都快磨破了,怎奈不起任何作用。后来,韩功课拿出一张空头支票,说,只要柳云枝陪考察团走一趟,支票上金额她可以任意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结果还是没能打动这个女人。 至于寥飞天,因为调戏秦粉时被柳云枝抓了现行,吃了柳云枝的耳光,双方正打冷战,他巴不得柳云枝离他远点,这样,他好再去骚扰那个大美人秦粉,所以,行事上他都听从韩功课的。 众人都不知道柳云枝真实的心灵世界:一个她死过一次的地方,挣扎着爬了出来,远离了,就是为了忘记,再让她回到伤心地,特别对于一个女人,这无疑是将她推进可怖的渊薮。 日本横滨,柳云枝第一任丈夫死亡之地,也是她第一段感情落幕的地方,她挣扎着逃离的场所。现在考察团要去那个地方,让她当向导,这不是要她的命吗?何况,是陪一匹想吃她的狼。 附庸风雅,浅薄可笑。这个信初奴人如其名,是个狗奴才,他的主要精力用在溜须拍马上了,而且为人处事只往上看不往下看,像柳云枝这样他用不到的人物,他根本不去查考她的故事,还自作聪明地说横滨是柳云枝的老家,请她做向导在情在理,殊不知他犯了大忌。失败,自然也就在所难免了。 出国考察的事情既已敲定,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常居安带着一帮副手也带着无法启齿的遗憾去了日本,考察了一个多礼拜,日本的女人他也品尝一二,却总感觉不及柳云枝的味道,是故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看不到柳云枝,这个常市长整日心神不宁,一天有无数个电话往青屏政府办公室里打,看上去非常敬业与爱国爱民似的。 等到考察团从日本回来,常居安的心湖已经近乎干枯了。有一种失望,也许没给他的身心带去最大的痛苦,却给他的生活带来最大的创伤。那种伤害怎么形容呢?它就像:当你和你一生中最爱的人第一次行房的时候,当你快到兴奋的顶点,她却突然潜水了。 常居安受到的伤害就是这个样子。 气恼之余,他心说信初奴这个狗奴才牛皮烘烘,让他和尚看花轿,空欢喜一场,见到信初奴以后,难免一阵牢骚。可他又不能直截了当地批评信初奴拉皮条没本事,毕竟以前信初奴经常帮他做这等事,成功率还是蛮高的,因而,他只骂信初奴工作不求进步,将来必定一事无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从天而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天天给领导拎包的人,最怕的就是领导批评不思进取。信初奴还指望常居安赏他个镇长当当呢,经此一骂,精神十分颓唐,忐忑不安的小心脏,就更不安分居住在那个奴性皮囊了。 常居安窝了好几天火,正因思不得见焦熬难耐,不料,这天晚上,柳云枝与秦粉一起登门拜访他来了。 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梦中情人居然能来他家,而且恰逢他夫人柴冬梅在唐州当班,天作之美啊。 常居安大喜过望,心灵上那间破败的茅草屋,顿时蓬荜生辉。而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见到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恨不得把她整个儿揉进去,眼皮几乎撑破,眼珠子又无限放亮,犹如回光返照的状态。 “欢迎,欢迎。快进屋里来。” 起身迎进这两位富贵佳人,常居安率先握住柳云枝的手,握住以后就像生发黏胶似的,一时半会分不开,与秦粉的握手也就免了。 揉捏柳云枝柔软的手指,这个官场老将再也无法伪装了,显得格外兴奋,以致他握手时向前倾斜的角度有些大,还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秦粉站在一旁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她心说事情成功一半了。 等到柳云枝说明来意,常居安才知她倒戈韩功课,站到秦粉这边了。就像前文说的,那天,常居安几乎同时接到两个饭局电话,一个是韩功课的,一个是秦粉的。寥飞天是韩功课的人,常居安以为柳云枝肯定会帮韩功课的,也就答应了韩功课的邀请。他相信柳云枝会一道赴宴的,不料这娘们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这一没去,常居安那顿饭吃得毫无滋味。这一见柳云枝帮秦粉做事,他这才恍然大悟。 “良禽择木而栖,好得很,好得很。”精通权术能言善辩的常居安擅长使用障眼法,为了掩盖他对柳云枝的妄念,他开始对秦粉表现亲切了。然后,他一边给秦粉c柳云枝沏茶,一边大吹法螺赞扬青屏投资环境何等优越,并对金色集团来青屏投资表达一番感谢。 秦粉顺流而下,说道:“以后,金色集团要想在青屏开枝散叶,全仰仗常市长关照,常市长工作太辛苦,可以抽时间出国调养调养,列宁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我这里有点路费,还请常市长笑纳。” 说着,秦粉就将一本旅行支票放在常居安跟前的茶几上。这本花旗银行发行的旅行支票共计两百张,每张面额一千美元。 柳云枝在一旁帮腔道:“秦总说得对,常市长千万不能太辛劳,革命事业不是一天做完的。常市长要是出国,我和秦总说不定沾个光,搭个顺便。” 一提出国的事情,常居安未免带着怨意,说道:“嗐,别提出国,我刚从日本回来没几天。韩功课帮我邀请你去的,你呀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亏得横滨是你老家。” 柳云枝一听,嘴角衔笑,狡辩道:“你那是出国考察,是工作,我所说的出国,是纯粹游玩,游山玩水,看美人。”继而又道:“对不起啦,常市长,你不知道,我和秦总才是好朋友,下次吧,下次你可以去美国啊,我和秦总陪你一起去。不过,路费可得算你的哦。” 这女人看似赔礼,其实是变相卖乖地索取。 不过常居安就喜欢欣赏她的妩媚。笑了几声,连说可以。然后又眼堆困惑,问道:“你们是不是想联合开发?” 柳云枝满面春风,笑盈盈地说道:“常市长是个明眼人。” 眼见柳云枝往他身边挪了挪,常居安胆子放大了,也不顾秦粉在场,伸过手去,拍了下柳云枝的美腿,像是拍自己大腿似的,立马定调,说道:“那样最好,资源互补嘛。” 枝子没有躲闪常居安那只手的行政式拍板,依然笑容可掬的样子,说道:“忘记告诉常市长一件事啦,我现在是给秦总打工的,是金色集团公关部经理,今后,常市长可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呀。” “哦,原来是这样!” 说着,常居安侧转过身,对准柳云枝,两眼放射绿光,苍蝇屎似地粘在柳云枝的脸上,然后通过光合作用的逆反方式,浅埋心灵召唤的呼吸作用,生成了欲望之水,在柳云枝明眸善睐的时候,又故意流淌向她的皮草掩映下的v形衫里的那条海沟。 待到柳云枝完全臣服,一丝不苟地服侍着他的目光,他这才说道:“你这个公关小姐的业务水平有待提高啊,瞧你刚才把我搞得,把我搞得不行了。” 切!也不知道这个常市长是不是故意制造歧义,过把嘴瘾或是故意试探都不可知,不过,从他苍蝇屎似的眼神来看,他是想试探柳云枝的底线居多。 见柳云枝没有抗拒的表情,他这才说道:“金色集团是上市公司,实力绝对信得过。我作为‘金银坊’开发管委会总指挥,当然想把这个工程交给实力过硬的开发商,只是,我们市政府有心将这项工程打造成青屏人文居住环境标志性工程,而且规模宏大,响锣还需重锤敲,具体用哪一柄重锤,我得认真分析研究啊。” 秦粉在一旁坐观二人的权色表演,等到常居安表过态,她才慢慢进入主角的角色。一看常居安没有拒收支票的意思,心中暗暗欢喜的同时,她进一步加大了攻势,说道:“刚才提到旅游只说半截话。我在上海还有一套房子闲置那里,三百平方米复式两层,常市长要是旅游回来经过上海,就到那里住吧,省得去宾馆开房间麻烦。喏,这是房间钥匙。” 说着,秦粉拿出了一把钥匙,放在常居安面前的茶几上。 常居安瞥了一眼钥匙,说道:“我这个人工作起来胆大,晚上睡觉胆子却很小,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我怕做噩梦。这把钥匙,我看,你还是拿回去吧。” 秦粉一听,笑脸婆娑,说道:“常市长你只管放心睡觉。我秦粉有个座右铭:保护合作伙伴就等于保护我自己。所以,请你务必对我信任。只要常市长将工程交给我,我保证将‘金银坊’公寓群打造成深沉理性c品质一流的地标性建筑。还有,我听说常市长的千金在美国读书,常市长如果同意,我想在美国给令千金开一个银行账户汇点学费。” 送完支票送房子,这又开始送现金了。 常居安自嘲地笑道:“那孩子不懂事,你就是给她三两千万,她几天之内也能花光,所以,我不敢宠她。哈哈,瞧咱们扯多远,都扯到大洋彼岸去啦。” 接着,他干咳两声,像是猫偷腥被鱼刺卡嗓子似的,说道:“咱们说一说蒋耕耘书记吧。蒋书记是南方人,和秦总算是半个老乡。一个外地人在青屏待久了,难免想吃家乡菜,上次,韩功课就专门去他家乡给他搞到一批土特产。跟韩功课比,秦总的优势更加明显嘛,南方出产什么东西,我想,秦总一定胸有成竹,这就给你打高分带去可能。可是,话又说回来,至于哪些东西蒋书记喜欢吃,秦总也要知道个大概啊,咳,咳,咳!” 说着,这个常市长咳嗽得更厉害,显然,那根卡在嗓子眼的鱼刺就是蒋耕耘。 在来青屏之前,她就派卜凡把青屏的官场老底摸清了,她知道常居安和蒋耕耘素来貌合神离,现在这个青屏土生土长的父母官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个带着“可是”的启承转折,几声寓意深刻的干咳,她就有些困惑了,她不知道这个常市长居心何在,是真愿意,还是真不愿意外来户蒋耕耘卷入这场利益巨大的权利分红呢? 秦粉一时参悟不透常居安的真实用意,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要是带家乡特产来,我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你常市长,只要常市长喜欢吃甜,别人谁也不敢放盐呀。” 常居安说道:“秦总很会说话。今天,你把公关部经理带到我家里来了,说明你对我足够高看,我也不能白你。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看在秦总这片诚意上,我就跟你明说吧,‘金银坊’工程韩功课觊觎已久,他找过我好几次,我一直没答应,我想把这个工程交给外埠开发商,蒋书记也有此意。我听说蒋书记也喜欢吃甜食,所以,你要挑一些糖分高的尽快送过去,别让你那些对手抢在前头让他吃腻了。” 常居安这话一语双关,当他把韩功课列为秦粉对手的时候,他正跟他的老对手蒋耕耘扳腕较劲。秦粉何其聪明,一听这话,心想自己必须做条滑溜溜的鲶鱼,她既要解决这位市长收受贿赂的后顾之忧,又得扫除其对蒋的不满,因而说道:“我来青屏,主要是投奔常市长您来的,金色集团的业务,也全仰仗常市长照顾,既然你提出蒋书记喜欢吃甜食,我就不给他放些辣椒面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结婚纪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常居安听后,微笑点头,说道:“好得很,南方人肠胃矫情,咱们不去刺激他。秦总也是南方人,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不知道我们的柳经理喜不喜欢刺激?嘿嘿。”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到柳云枝的身上,鼠标一样肆意移动,不知道他到底想找寻什么,那两声变调的奸笑,听起来尤为肉麻。 秦粉暗自感叹公关的力量。 这就像我说的那样:金色再好,最终胜不过金黄色啊! 睃视这个又贪又色的市长,柳云枝身上好像有只饥饿的蚂蚁四处乱爬,满是不适,但是为了许健,她又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这时,就见她笑脸相迎,在一旁迎合道:“常市长要是喜欢吃辣椒,我就喜欢,我们这些游民,要靠领导带领发家致富呀。” 常居安一听,满心欢喜,反问道:“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能吃辣椒的革命性强。以我的革命性,你看我是喜欢吃辣椒呢,还是不喜欢吃辣椒呢?” 柳云枝鼻梁故意轻轻一蹙,柔声说道:“瞧我们大市长说的,你要不带头吃辣椒,青屏那么多菜农怎么办?你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呀。” 可怜常居安的小心脏,活脱脱地,就被这个又会卖弄风情又能说会道的日本女人揉碎了。 他也不管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揉碎他的心,他就想蹂躏她的身,这时,他伸手捏了捏柳云枝的下巴,说道:“你这个公关部经理简直太厉害了,若不是看在秦总的面子上,我就把你外聘到我们招商局,你可比我那个外甥女逯敏雅优秀多了。” 柳云枝含笑不答,亦无躲闪。秦粉一听,在一旁附和道:“等我们拿下‘金银坊’,柳经理可以借调到你们市政府办公室,在那试用几天如何?干个市长助理,我看绰绰有余嘛。” 常居安听后,抚腹而笑,说道:“不敢,不敢,我怕办公室那个秘书们集体自杀。” 柳云枝“咯咯”而笑,在一旁接腔道:“常市长说话真幽默,集体自杀的,是男秘还是女秘呀?咯咯咯。” 常居安就被这个女人的笑声捣晕了似的,半晌,“哦”了一声,继而开怀大笑,说道:“男女都有,男女都有。不过,死因不同,哈哈” 很明显,这是一个格外欢畅的夜晚,在没有妻子柴冬梅参与的权钱交易的游戏里,情不自禁地多了一个色字,在梦中情人从天而降的惊喜中,这个一市之长春风无限,几乎为所欲为。 常居安接受秦粉所赠旅行支票和房子钥匙让秦粉心里稍微踏实一些。秦粉是个精明的女人,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没过两天,她紧接着安排卜凡和柳云枝分别对柴冬梅和常居安进一步客情公关。又过一阵子,她通过招商证券营业部,将两千万人民币专款汇到香港金色集团总部兑换成美元,然后,又将这笔款子汇到美国,存入柴冬梅指定的花旗银行账户上。 当然,常居安只是秦粉表面上供奉的主角,身为青屏一把手的蒋耕耘,在秦粉的亲自公关下,他所得到的好处比常居安只多不少。 这一天,秦粉打电话给陈君寻,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陈君寻一听秦粉的口气就知喜事临门,就问秦粉“金银坊”公寓群的开发权是不是拿到手了,秦粉满面春风,告诉陈君寻,事情已经沉锚下碇。 原来,身为招投标评审组组长的常居安将他与蒋耕耘研究制定的工程预算总造价提前透露给了秦粉,标的取最靠近总造价的那个,此为机密,常居安要求秦粉拟定标书时务必以这个数字作为参数。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常居安又在投标入围资格上设立诸多关卡,摆弄千般理由,直至筛选后符合条件的参投公司只剩下三家。金色集团为其中之一,另外两家,则是秦粉花钱请来的陪标公司,一家来自深圳,一家来自沈阳,同为生意场上的友情客串。最后,花落金色集团,自然水到渠成。 秦粉接着告诉陈君寻,说她晚上请蒋书记c常市长等人吃饭,想让陈君寻过去陪酒。陈君寻听后,着实想为秦粉庆贺一番,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推辞了。 他告诉秦粉,这事理应他当个跑堂,可是,今天是他和江桐结婚纪念日,他答应江桐晚上带她去看电影的。秦粉一听这话,可就不高兴了,心说纪念日记得蛮清楚的,纪念结婚,那就是不想离婚呗?秦粉越想越不是滋味,醋意跟着翻澜起来,二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陈君寻事后老感觉这话有一种代江桐向秦粉宣战的意味,因而有些后悔说话不经过大脑。去看电影的时候,也不是很开心,只能装腔作势罢了。 看完电影,回来的路上,江桐跟陈君寻讲起单位发生的一件事情。 江桐说:“今天上午开会,胡局和缪局在会上吵起来了,针尖对麦芒,一个不让一个,闹得特别凶。” 江桐所说的局长胡绍德与常务副局长缪防御的矛盾由来已久,说白了,就是权利分配不合理导致了利益冲突。缪防御私下里常抱怨,说他管的事情倒不少,可一旦遇到一块大肥肉,胡绍德就毫不客气地盛到自己的碗里。 比如说局里最近要将两辆运输车抵账出去重新买新车,胡绍德年初开会分配工作时,明明将车辆费用的控制权赋予缪防御,可这次车辆抵账,抵账单位的主事偏偏是胡绍德的亲戚,胡绍德将车低价抵了出去,买新车他也亲自经手,却要缪防御先在发票上签字,这不是把缪防御当驴使嘛? 缪防御自家锅里捞不到多少油水,胡绍德那个鹅食盆又不让他这只馋嘴鸭插嘴,自然就想生事。胡绍德的弟弟在省邮政管理局做机要秘书,缪防御的姨夫是唐州人大常委会主任裘民风,双方都有后台奥援,后台又都很硬,因此,龃龉较劲,经常两不相让,工力悉敌。 陈君寻讥诮道:“麻雀争吃国库粮食,打起架来不好劝,随便来只鹰哥隼弟,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关于青屏邮政局养着一群麻雀的问题,陈君寻先时曾因江桐金丝雀的美丽称谓打诨过:“到底是金丝雀还是麻雀,你先说清楚啊?哦,恭喜你职位升迁,连胡绍德都叫你金丝雀了,看来你真够出彩的。不过,金丝雀老家在非洲,青屏的气候只适合麻雀生活,依我看呀,你们单位干脆养着一群麻雀算啦。麻雀局长,麻雀科长,有意思,从明天起,你们单位就叫麻雀局吧!” 胡绍德这个麻雀局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来的,是陈君寻这张破嘴“册封”的。 一听领导被损,江桐有些不满,说道:“麻雀这个,麻雀那个。一提起胡局你就糟蹋,好像他跟你祖宗十八代都有深仇大恨似的。人家伤到你哪根筋啦?你说出来给我听听,说不出来,就证明你成心跟人家过不去。” 陈君寻说道:“这个人太贪婪了。胡绍德,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烂得很哪,绍德,少德,缺德少行。嗳,你没听人传言,说咱们青屏邮政局出产男流氓,税务局出产女流氓,供电局男女都流氓?”说着,说着,陈君寻又扯起几年前胡绍德掳走白美妙贞操的事情。 江桐一听,为她的局长鸣叫不平,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老是提它干什么?青屏邮政局出产男流氓,税务局出产女流氓,供电局男女都流氓,咳咳,那是谣传,你也信呀?再说了,胡局平时对我那么照顾,没有他提携,我到哪里干这个科长去?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咱可不能昧良心说他一个‘不’字,何况金无足赤c人无完人,哪个领导没有小毛病?大醇小疵,可以见谅。有句老古语说得好:人之无癖不可交也。你们文化界不也一潭浑水吗?自己一身毛,就别说人家是老妖怪。” 江桐搞宣传出身,教训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说到最后一句,她忍俊不禁,竟然“扑哧”一笑。 陈君寻说道:“你在给我上课吗,江桐老师?接着说,就说‘人至察无徒,水至清无鱼’吧,不愧念过几年大学。大道理我懂,不过,闻起来有些官僚气息。” 江桐赔笑道:“我知道我是班门弄斧。可是,我还想在领导身边混口饭吃呢,你支持我的领导,就等于帮我保住饭碗,给我留条活路,好不好?” 正说着,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说曹操曹操到,是胡绍德给她发来的祝福语。 江桐的手机经常响起短信提示音,在家里,她故意将提示音设置成一种野狼般的嗥叫。陈君寻出差回家以后,她就故意坐到他身边收发信息。她想用这种野狼般的嗥叫引惹丈夫的警觉c醋意或者勃然大怒,想试探丈夫到底在不在乎她,有多在乎她?可是,陈君寻始终把她当成幼儿班班长,一如既往地表达着漠不关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情感测试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一天晚上,当与陈君寻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江桐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响起了野狼般的嗷叫。听到短信提示音,江桐偷偷一笑,故意去阳台收拾晾衣架上的衣服。可等她收拾完毕坐回沙发上,却发现手机搁在原处一动也没动。 江桐拿起手机一看,果然,短信箱没被打开。 江桐的心里十分失望,嘟起香腮,颇不自在地问陈君寻:“你为什么不看短信内容,不问谁找我聊天的?你不在乎我!” 切!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埋怨别人不窥视她隐私的女人,看来,要么她太自信,要么她太渴望爱情了。 见陈君寻不吭声,江桐敲了敲茶几,接着说道:“嗨,嗨,嗨,我问你话呢,你耳朵里塞驴毛啦!听不见吗?” 陈君寻正专心看着新闻联播,听到这话,他扫了江桐一眼,目光很快又移回电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现在骚扰信息那么多,看多了,当心累坏眼球。” 话间对妻子表达一万个信任,可又不用正眼看着妻子。 江桐喜忧参半,一蹙小巧的鼻子,说道:“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偷看过我手机上的信息,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在意过你老婆的隐私,不在意就表明你不爱你老婆。你是想故意放纵我吧?然后你好鲤鱼跳龙门。” 切,又来了! 陈君寻侧过脸来,审视江桐半娇半嗔的模样,有些费解,就问道:“你这个人怎么啦?头脑发热了?”说着,他禁不住伸手去摸江桐的额头。 江桐躲过陈君寻的手,说道:“你对我审美疲劳了对不对?要不然,就是情感老化啦。我要你像十年前那样在乎我!” 望着丈夫,这只美丽的金丝雀颇显认真的样子。 陈君寻说道:“我既没对你审美疲劳,也没情感老化,只是,我们的爱情已经溶入更多更重要的东西,爱情升级品,那,就是亲情。” 江桐一撇唇,说道:“亲情?说得中听!多少年来,我一直都像一件摆设,什么时候被你温暖过?抽点时间,你思考思考你如何看待你妻子的?她不是木头人,也不是机器人。你不是喜欢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思考问题吗?我要你把你的思想注入我的脑子里,让我变得有灵性;我要你阅读我的心灵,看到我的不快乐。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些,陈君寻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笑了一声,喊了句“我的个天哪”,稍顿片刻,接着说道:“天底下竟然有人强求别人偷看她隐私,好吧,从明天开始,你把你的聊天记录抄到日记本上,等我闲来无事我会认真拜读的。不过,告诉你,我不看也知道那里多么激情,多么诱惑,它只是一种时尚流行,一种病,大家都赶上了,都在尝试与承容,所以,我不想干预你,如果那样,只会增加你的好奇,增大它的诱惑力和危险系数。” 江桐说道:“所以你就故意放纵我?其实,看见你在网上跟别人聊天,我心里很烦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度地放纵我。” 陈君寻说道:“那不叫放纵。我也不会大度到让别人把我的胸脯当成平地,和我老婆在上边跳交谊舞,然后,拎着我的耳朵说悄悄话。” 江桐自觉有点理亏了,这时,她倾斜娇巧的身子,将头靠在陈君寻的肩膀上,柔声说道:“我对你永远都是专一的,你越是放心,我就越想保守。再说,你这么优秀,过了这个村我可就找不到你这个店咯,我才不想守着好日子不过专找锅厢蹲呢。” 说着,俨然陈君寻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多么好啃的香饽饽似的。多年来,她对丈夫风流韵事的偏见,尤其是对情敌傅忆娇的防备与忌恨,就这样在对自己的无限约束中,暂且搁置到了一旁。 陈君寻相信妻子对他的忠贞不二,他并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感觉什么新鲜,好像他这么优秀,江桐必须恪守妇道,这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抱定这种想法,他展开了手臂,轻轻将江桐收在怀里,说道:“网络情感其实非常粗糙,它缺乏面对现实的直接磨合,缺乏对现实生活真实细致的加工,因此,它只是一种虚拟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它也是美丽的,充满诱惑的。既然是新鲜而又充满诱惑的东西,谁个都想尝一口。可是,你一定切记:浅尝辄止,千万不要上瘾。” 然后又说:“你网聊我不反对。我想,从漩涡中挣扎出来的人,经受住考验,夫妻感情才会更加牢固。面对不知深浅的情感旋涡,永远有种神秘的力量促使我们去探险而又时刻投鼠忌器。不敢逾越雷池,心灵反而更加神往,正如潘多拉魔盒,你不打开它,你终生也可能耿耿于怀,那只会让人更加压抑更加迷恋,所以,我选择不闻不问。我不想让你因我干涉而终生遗憾。” 江桐听着听着就觉得非常在理似的,可她并不承认情感的专一是个错误,也不想被丈夫扣顶不忠的帽子,就小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网恋,不管你相不相信。不过,如果你再欺负我,可要当心有朝一日你老婆真的被人拐跑咯。” 陈君寻听后,满满地自信,说道:“没人比我更有魅力,也没人敢虎口夺食,除非下辈子他重新托生。” 江桐撒娇起来;“你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过于自负。下辈子我可不想再做女人啦,我想托生成一个男人。你吧,若是托生成一个女人,也是的货。我就是娶一个石头人,也决不找你这样的臭玩意。” 陈君寻笑道:“那样我可就解脱了,你甘心吗,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既已出口,江桐又被笑以小平胸。不过,这次她没有生气,她扶了扶金丝眼镜,以商量的口气说道:“既然我像个男人,不如,下辈子你真就做个女人吧,我把你从赎出来,给我做奴婢,而我定要做一个与你相对应的男人。” 我擦,这只美丽的金丝雀要做风流男啊。 说罢,江桐“咯咯”而笑,言辞错落,笑声也有一些跌宕的洒脱。 “相对应的男人?咝怎么个情况?”陈君寻邪念顿起,刚想耍贫嘴,这时,他的手机也收到一条短信。 陈君寻脸色微微一紧,江桐极度敏感,这时就像发现美洲新大陆,一把抢过手机,比强盗还强盗,说道:“我看看是哪个美女发来的?你不想看我的隐私,并不代表我不想看你的!” 一边说,江桐一边撤身离开陈君寻。 傅忆娇向来稳练,她不会这个时候给心上人添乱。陈君寻误以为是美女老板秦粉发来的,那女人向来泼辣,故而有些慌乱。正要抢夺,江桐已经打开了短信内容: 你好,尊敬的沉吟老师,我是你的一位忠实读者,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你方便赐教吗? 江桐读道。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喏,给你,又是读者!”江桐有些失望,旋即又觉得她该满足才对,嘟囔无力,信手将手机丢到陈君寻身边。 作为一位知名作家,收到骚扰信息实属家常便饭。陈君寻也是虚惊一场。自从秦粉来青屏开展业务,他那忐忑的小心脏也被开发了不少,收回手机,他暗暗舒了口气,淡然处之,没有理会那个匿名读者。 过一会儿,那人又发来一条短信:我是拜你一瓣心香的铁杆粉丝,是个外地人,离你很远很远。作为一个爱做文学梦的女人,有个问题,可以请教陈老师吗? 女人?! 江桐一心抓住丈夫的蛛丝马迹,又抢过他的手机。见对方说是女人,忽又揪心,纤指在数字键上飞舞,帮陈君寻回复道:文学梦,那一定是你的初恋。你有问题请讲。 对方回复:先生最近在《浪潮》上发表一篇叫《胭脂情人》的短篇小说,那种午夜牛郎的生活被描写得相当真实,请问,那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这种单刀直入,直切个人隐私的提问陈君寻经常遇到,有蓄意地罗织,也有浪漫地猎奇。江桐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这时,她不顾陈君寻阻挠,嬉笑着和他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边躲闪丈夫这只老鹰,一边拨打这个陌生号码。 音筒里传来服务台小姐的声音:你好,你呼叫的客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显然,对方有意拒接。 江桐有些不甘心,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撂,嘟囔:“给你,什么破玩意,没一个是好东西!” 衔笑怒骂,不过还好,她没在“没一个是好东西”前边加上“男人”的字眼。说完,她就到厨房盥洗忙活去了。不久,那人又发来一条信息:抱歉,沉吟老师,长途加漫游,不便接听。 陈君寻受到骚扰,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忍伤害人家,就回道:既然你是我的铁杆粉丝,还在乎漫游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近墨者黑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陈君寻,反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先生既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想考你一下,你知道中国古代谁最会说腹语吗? 陈君寻难得接受一回挑战,编了条短信,回道:你先说吧,我看看对不对。 那人回复:“《战国策魏策》记载: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拑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禽之。 陈君寻感觉对方很有想象力,回复:你是说鹬吗?河蚌夹住了鹬的嘴,鹬却能说话,所以,你认为鹬一定是个腹语高手。 那人回道:是的,你很聪明。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陈君寻回道:不,真正的高手不是鹬,还有一个比鹬更高的。 那人来了兴趣,发来短信,问:那你说是谁? 陈君寻沉思片刻,发去一条长长的信息:《西游记》第四十六回讲到车迟国孙悟空与虎力大仙斗法之事,文中讲,孙悟空的头被刽子手砍下,又被另一个刽子手踢开三十四步远,悟空脖子上不见出血,肚子里却是发出叫声,连喊“头来”。那个猴头被砍了以后,在新头长出之前,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只能算腹语,要不然,这个故事就存在败笔,同时,悟空的头被砍时,还得看落刀处,是在声带上边,还是声带下边。 天哪,这简直是神回复啊。 陈君寻耍弄着小聪明,有些洋洋自得。那人见到这个回复,兴趣大增,问道:你是说孙悟空是腹语高手? 陈君寻说道:这个我不敢确定,不过,真正的腹语高手应该生活在明朝,也许,他就是吴承恩老先生本人吧。 对方一见,偃旗息鼓了,像是一场美丽的溃败。 但她却在掩口而笑。 那人不是别人,她正是罗建业的小女儿罗玉珠,豆蔻芳华的妙龄少女。 罗玉珠提出的这个问题,当初曾经难倒了爷爷罗青山,在陈君寻面前,怎奈如同班门弄斧,人家讲得头头是道,而且连吴承恩老先生都被抬到屋脊上了。 当初,罗玉珠私下里请求小姨白美妙,要白美妙找袁茵帮忙,把陈君寻介绍给她认识。白美妙先是抛到了脑后,后来,罗玉珠再纠缠她时,她就恫吓这个小姑娘,说,若再提起,就将此事告诉姐姐和姐夫。为此,罗玉珠十分恼火,以致二人闹别扭打了好长时间冷战。 少你这盘驴肉难道成不了宴席吗?没你帮忙,看我能不能行?堵着一口气,罗玉珠在一次吻牌公司组织的社会公益活动中主动搭讪袁茵。这一结识,就等于把白美妙一脚踹开似的,然后,从袁茵那里,她要来了陈君寻的手机号码。 得到陈君寻的号码,罗玉珠捂了好长时间,然后,就冒充粉丝,与陈君寻建立了联系,她想通过短信交友的方式,与陈君寻完成一次酣畅淋漓的交心,但在袁茵面前,只说是出于对作家的顶礼膜拜。 对于罗玉珠这样的小姑娘,袁茵只以为纯粹的文学崇拜,毕竟,她曾经也是个文艺小青年,是从那个年龄段走过来的,给了罗玉珠手机号码以后,袁茵就没往心里去,更跟姐夫陈君寻提及。 而至于好朋友白美妙,因为与袁金林那层不正当的关系被袁茵发现了,这个时候,在袁茵心中的地位,已经潜移默化地起了很大的变化。 自从那次在袁金林家被袁茵逮个正着,白美妙就想给袁茵买一件礼物堵她的嘴。孤男寡女,说是在卧室里打麻将,谁信呢? 后来,白美妙受邀于青屏某个高官,去香港旅游了几天,期间,她打电话给袁茵,说想在香港给袁茵买个名牌小挎包,但不知袁茵喜欢什么颜色。 虽说白美妙破坏袁茵兄嫂的感情让袁茵很生气,但是,考虑在白美妙的姐夫罗建业的屋檐下混饭吃,袁茵不敢得罪。当时,她就说:“那就给我挑一个蓝色的吧,蓝色代表独立和自信。” 于是,白美妙就给袁茵买个毛蓝色的名品小挎包。 袁茵这个毛蓝色小挎包里近来总少不了放一张超市购物卡。这张购物卡是裘乾送的,放在挎包里,她一分钱也舍不得花。她知道,她的所谓的富贵只能镶嵌在这张卡上了,在装逼的朋友面前,她偶尔也可以炫富一下,在虚荣的里层,夹着她身陷平民阶层的那点微薄的收入。 和白美妙之流比穿金戴银,袁茵攀比不过,可她也有自己纳米般的富贵。这天下午,袁茵与白美妙逛名品店的时候,白美妙送给她一件文胸,这让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辣,她知道,送这类东西的,本应该是一个有钱有势又会哄她的男人。 “走,到‘百思买’去,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袁茵从小挎包里掏出裘乾送她的那张购物卡,在白美妙眼前晃了几晃。 在金钱上边,白美妙尤为眼尖,睃了睃那张卡上的数额,她笑道:“才一千块钱呀,还不够我买一盒化妆品的呢,你留着自己用吧。你不是一直积攒着节操的吗?继续积攒下去呀,这回怎么啦,怎么冒出来一张卡?不会是哪个小老板送的吧?嘻嘻。” 哪个小老板?小老板! 糟践人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白美妙眼里那份不太明晰的关切,沿着盛气凌人的优势地位,高屋建瓴地流向袁茵的脸上。袁茵的喉管就像被刀片切了一下似的,无可发声,极度疼痛。在单位里拿着卖白菜的钱,去操卖白粉的心,被人袁书记长袁书记短地喊着挺欢,屁大的权力都没有,还像个人物似的,阿q精神附体,满天下也只有她这样的人了。这回,她算是被白美妙伤着了! 袁茵极其沮丧地将购物卡放回包里,嫉妒的同时,她突然生发一种强烈的欲望,她要向白美妙学习,她也想傍一个大款。生在一个吻牌时代,当众人齐集向钱看,诅咒金钱,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努力的结果是为了获取财富,这该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精神分裂? 而要傍靠一个大款,裘乾无疑是袁茵的最佳选择。 裘乾是从企业机关出来的人,尝过靠看报纸c喝茶和勾心斗角打发日月的苦楚,因而,他与袁茵有许多共同语言。再加上他出手阔绰,又很会酿造甜言蜜语,那些优美的语句,帮袁茵照亮四方,抵挡挤榨,纵横漫舞,如夜之流火。自然而然,他就成了袁茵无可替代的心灵港湾。 与裘乾混熟以后,袁茵自以为傍到一位款爷,偶有场合,当别人称呼裘乾裘老板的时候,她则站在一旁享受般地倾听,心里甚为欣慰。到这个时候,当金钱与尊严再一次站队,她无疑把金钱调到了最前排。 那裘乾虽然被池美丽骗成了空架子,却依然巴不得众人山呼万岁,虚荣的心理让他和袁茵的人生观具有很多相似之处,追求享受,糜烂的生活往往更容易将人体黏合。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流氓许多种,按级别分,有蝇量级的,轻量级的,重量级的;按产地分,有国产的,跨国界的,还有纯进口的国际大流氓。裘乾这个小人物,不过是青屏土生土长的蝇量级流氓,可歆慕繁华的袁茵偏偏就这样被他带坏了。 一男一女,两个金钱的无上崇拜者一旦凑到了一起,可想而知,该去怎样交易,怎样虚荣互换? 裘乾靠近袁茵以后,偶尔也会动手动脚,递出猥亵的招式,祭出优美的祝词,可他懂得控制节奏,能放能收,张弛有度,又在猥亵里夹杂一些花言巧语,因而使得袁茵想生气都找不到理由。 袁茵找到了可以暂时忘记烦恼的方法,明知心灵注射的是麻醉药,她也乐意接受,不知不觉间,她就有些依赖感了。她开始频频出去约会裘乾,由当初的被动防守变成一种盼望,理由也很充分,她喜欢跳交谊舞,裘乾也喜欢跳,公园露天舞场上见呗,月朦胧鸟朦胧的,说悄悄话方便,身体接触也就变得冠名堂皇起来。 这时的袁茵还不知道江桐已经发现了她与裘乾的暧昧关系,她在众人面前依然表达着婚姻坚固。在和裘乾热乎以后,她渐渐忘记了家庭的拮据和工作上的烦恼,她不敢想象有时候见到丈夫江枫她会蔑视于表,毕竟有钱的是裘乾,而不是她自己,尽管如此,她依然有种高屋建瓴的感觉,对江枫莫名其妙地发出一种同情。 “老牛拉破车,你就慢慢晃悠吧,我都懒着看你一眼。”袁茵暗暗讥诮着丈夫。 同情之中,她又情不自禁地发出怨气。正是因为对丈夫江枫的瞧不起,裘乾在她心中的分量就越来越重了,此消而彼长,扭曲着她的灵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摆上货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灵魂一旦失火,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当人性的烈火冒出黑烟,节操于是轻过空气,变成了一种轻浮。若有虚荣心打底,故意做出的稳重,就像一个热气球的沉坠之力,浮力不减,身体更飘。 不过袁茵还好。在她身上,跳舞的时候,看不出轻佻的成分,甚至说,她所保持的矜持与稳重,大于她与裘乾的轻浮之和。 交谊舞就是交谊舞,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有时那个白美妙搅合进来,望着裘乾像防贼似的,袁茵就会越发端正。裘乾心里犹如狗抓猫挠,情不自禁地加大力道揉捏袁茵的手心,偶尔耳语几句花言巧语。除了过些手瘾嘴瘾,他并没有从袁茵身上讨到太大的便宜,因此有些望梅止渴的悲壮。 有好几次,裘乾邀请袁茵到他家去,说想领袁茵认个家门,以后也好有个清静的地方单独切磋舞艺。 袁茵已经领略过哥哥与白美妙床上打麻将的狗血托辞,这若与裘乾到家里单独切磋舞艺,该不会也在床上跳的吧? 到狼窝还能落好?还会清静?哄三岁小孩子呢? 袁茵可不傻,她明知裘乾想要她的身子,就以害怕遇到熟人为由予以拒绝了。 几次反复,终不得手,裘乾心想时机尚未成熟,只得苦苦煎熬。为了尽早实现他的猎艳计划,这一天,他灵机一动,特意跑到驾校给袁茵交了学费,让她学开车。 学会开车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就是搞破鞋方便。这是裘乾的一位朋友总结出来的生活经验,有时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等到袁茵学会开车以后,心生兴致,手也难免痒痒。这时,裘乾就联系上一家汽车租赁公司,只要他想亲热袁茵,他就会开辆车带袁茵去郊外兜风,表面上,是让袁茵练车。 二人轮流开车,四处打游击。将车停靠在水岸田头林下山脚,当裘乾与袁茵一起坐到后排车座上,虽然他犯规的动作都被袁茵拒绝了,可是,一想起那次袁茵将头主动靠在他的肩上,他就觉得爱情十分甜蜜。 那车玻璃覆着黑色的太阳膜,从外面很难看到里边发生着什么,一看就知打掩护用的。为了迷惑袁茵,裘乾总是到同一家租赁公司租同一辆车。他诓骗袁茵,说车子是朋友主动借给他开的,朋友心心念念转让给他,让他先顺顺手,可他嫌车子旧,不想要,他想买一辆上档次的新车,“宝马”c“奔驰”之类的。 说这话,裘乾压力挤心的同时,又有些美滋滋的,就像喝着闷酒看着美人,有些说不出来的多情。 不过,牛皮吹得越大,越是证明他对袁茵欲念强烈。 这些话令袁茵深信不疑,真以为傍了个款爷,心里美滋滋的,夹带莫大的羡慕,就在她浮想联翩的空当,裘乾早已神摇意夺,情不自禁地又伸出了咸猪手。 袁茵忽又拉下脸。遇到这种情况,她总能把握分寸,限制裘乾的犯规次数,警告他当心被罚出场。 袁茵越是拒绝,裘乾就越想占有。这一天,裘乾又约袁茵开车兜风。裘乾不敢公然去吻牌公司接袁茵,每次接头,几乎都是老地方,这一回依然如故。 袁茵骑自行车出了吻牌公司,行了一阵,到了街里,她佯装要去买书,就将车子锁在新华书店门口,然后进书店转悠了一遭,冒充知识分子,装腔作势地看了几分钟。从书店出来以后,环视四周,见没有熟人,她这才径直朝近旁一辆早已停靠待发的轿车走去。 驶出青屏县城以后,袁茵迫不及待地换下了裘乾,好好过了一把车瘾。她一边握紧方向盘,一边告诉裘乾,这次玩的时间不能太长,因为中午她还要喝同事小孩的满月酒。 一路上,袁茵坚持让裘乾隐蔽到后排,这样,她降下前窗玻璃时,更能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同时也让路边行人艳羡她的贵妇气质,满足一回虚荣的心态。 裘乾热辣辣地望着袁茵修颀的后颈,喉结不停地翻滚。除了方才对调位置时他冷不防捏了一下袁茵的下巴,这一路,很难再有斩获,因此,返程途中,他疲沓沓得像只病猫,蜷在后排座位上,很少讲话。 等到遥望见青屏东大门那几幢标志性的高楼,袁茵才将车子停下,从驾驶室撤出,换上裘乾。 谁知裘乾好像发了神经,他并没有开车回城,而是拐进一条乡村小路,继而在一片庄稼地头停了下来,任凭袁茵质问。 裘乾停下车,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这时候,他再也不是病猫了,分明一只吃人的老虎。 袁茵已知裘乾的意图,她也早已习惯了这个渣男的骚扰,此刻,她知道,这家伙又想占她便宜了。反正,每次她过把车瘾,总得让这个渣男过把她的瘾,也许,这就是交易吧。 “销售旺季已经过去了,估算下,到年底,你那个门市能赚多少钱?”等到裘乾想搂袁茵的时候,袁茵往旁边一趔,忽然提出一个粘钱的问题。 问这话,袁茵又想起那会儿还裘乾空调钱时,裘乾老板包里厚厚的几沓钞票,那些钞票,在她脑海里飞过来飞过去的,挑逗着她的神经,惹得她神魂不定。 裘乾虽然外表凶猛,却也知道吃不定袁茵,他也不愿再把身边这个美人当成一块牛皮糖咀嚼,就说:“去我家喝茶,我一定告诉你。” 哎哟,多大的事呀,见不得人吗,非得到家里说? 袁茵暗想。她明知裘乾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断然不会去的,可又不便直接回绝,就说了句:“我不敢。” 这一声“我不敢”,足够小鸟依人的。 裘乾听后,精神与身体俱都为之一振。 美人这话,起码说明她有这种思想准备,也许,她有色心而无色胆罢了。裘乾就这样错误地理解着袁茵的语意,心说:你没色胆,我有啊,我可以借给你! 这一暗说糊涂话,便如一个狂人,心花怒放到达巅峰,就见他翛然捧住袁茵的脸,狂乱地亲了几口,美人的两片嘴唇都被他揉挤得变形了。 袁茵有些猝不及防。“你?你,不是人!”推开裘乾,她轻声骂道,然后,抬手抹去嘴上的唾沫星,有些厌恶的表情。 “亲了就亲了吧,反正找不回来了。”只听裘乾嬉笑道。 “严肃点!”袁茵拉下脸皮,忽又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一年到底能赚多少钱呢?” 卧槽,到这个地步,她还不忘追寻,很显然,这女人掉进钱眼里了。这也说明,她可能要谈价钱了。裘乾心说,这个小娘们果真是个拜金女。不愿错失拿下这个女人的绝佳机会,这时,他忙说道:“不多,也就二十来万吧。” 袁茵“哦”了一声,看不出满意,也看不出不满意,过了一会儿,念叨:“干了好几年了,也该是个百万富翁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对裘乾的大款身份不自然地表示怀疑,哼哼,要买“宝马”c“奔驰”,都是骗人的吧? 什么叫也该? 裘乾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暗道:这个小娘们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又听袁茵说道:“哥嫂都是工薪阶层,我和江枫也是。同样是上班,同样每天熬八小时,我凭什么就过得不如人家?我不能再被人瞧扁了。我那两个侄子袁重和袁哲都上寄宿学校,我想把我的女儿江宇佳送到唐州贵族学校去。我知道你稀罕我,我也顾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了,就想问你一句,你赚了那么多钱,能不能借点给我,我要给宇佳交学费?” 天啊,到底,这女人张口了,她亮出了节操的底牌! “这?” 裘乾一怔,正欲伸向袁茵腰肢的咸猪手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干咳两声,就听他说道:“这个想法好啊,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他这话说的,要有多暖就有多暖,推心置腹的,看上去没包一颗假牙。再一仔细琢磨,好像他俩多年前就好上了,江宇佳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似的。 袁茵虽然受到了侮辱,却也没有当面驳斥,她明知裘乾一直觊觎她的身子,为了得到那笔钱,她还是隐忍下来,接受了对方的这个说法。 闻听袁茵唉声叹气,裘乾倍受鼓舞,忽然,他加大了攻势,伸过手去,就解袁茵的裤带。 “你?” 袁茵惊得小嘴一张,声音却是没有以前那么干脆了,也不是那么纯粹。嗐,怪只怪她的虚荣心太强了,谁让她把自己摆上货架的呢? 裘乾完全变成了强盗,很快,他就强行拉开了袁茵的牛仔裤拉链,然后,奋发地将手伸了进去,努力钻向一条胡同,一边,伸嘴侵略袁茵的香腮,她的朱红小嘴。手忙脚乱,给他装几个假肢,他好像也得用上。 袁茵想不到裘乾这么快就疯了,也许,她的借钱模式决开了这条色狼的野性的堤坝,也许这条狼明知道自己变成了取款机,故而想冲抵投资。若是前者尚好,若是后者,那袁茵可要被折磨惨了。 根本无暇多想,可怜袁茵的两只手既要顾上又要顾下,根本不够用。一番挣扎,一番抵挡,等到她气喘吁吁放松了抵抗,裘乾逮住她的脸又是一阵狂嘬。慌乱之中,那渣男微微腥臭的唾沫,变质胶水似的,乌七八糟地涂了她满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亮出底牌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人就是这样,没有底线的忍让与没有原则的宽容,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 眼见裘乾弥漫的匪气越发猖狂,袁茵忽然瘫软下来,带着一些投降的语气,脸上,又有一些自讨下贱的不光彩。 “别这样。知道吗,女人上床之前是香的,上床以后就是脏的了。真要做了,你就不稀罕我了,我不想要那个结果。”袁茵近乎哀求地说道。 “女人上床之前是香的,上床以后是脏的?”裘乾想不到这个女人懂的还挺多,不禁问道:“这话谁跟你说的?” 袁茵说道:“白美妙。” “白美妙?我的个去。”裘乾冷冷一笑,“那个公共汽车说的话,你也相信?在青屏,上她车的男人不亚于一个旅的吧?” 一个旅?夸张了吧? 袁茵听后脸色一沉,嚷道:“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不爱听!” 袁茵看不惯的就是裘乾这种男人。他自己出轨冠冕堂皇,别人出轨就得砍头呀?何况白美妙是她的朋友,一个面子都不给!因而,她反问道:“一个旅的,那么多人呀,有你吗?” 裘乾一听,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嗓子眼,说话有些不顺溜,“我,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的,我的心里只装着你。” 说这话,也真够随便的。其实,他这个家伙也曾经打过白美妙的主意,在舞场了,他邀请过白美妙几次,可是人家眼皮抬都懒着抬,更别说正眼看他了,因此,他丑诋人家时带着报复的心理。 袁茵亲眼所见白美妙对裘乾的不恭,这时难免往裘乾报复的心理去想,暗“哼”了一声,心说:你那点小心思,白美妙早就跟我说过了。馋嘴的猫,哪有不偷腥的? 不过,此时的袁茵已经掉进钱眼里了,为了那个理想数字,她暂且放纵身边这个男人,大有故意钓鱼之嫌。随着裘乾的咸猪手放肆地游走,她再次沉下脸来,问了一句:“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当初在帝王大厦,那些金银首饰袁茵无一索取,裘乾就怀疑她另有企图。这一见她急迫的神态,裘乾心想,这女人蛰伏这么久今天终于现出了原形。 为了尽快占有这个女人,裘乾也算豁出去了,就问:“你要多少?” 袁茵说道:“不多,也就十万吧。” 十万?卧槽,这还不多? 裘乾一听,贴在袁茵身上探路先锋官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下。 袁茵确也早有思想准备,常在河边转,没有不湿鞋的,她料定自己早晚沦为裘乾的盘中餐,因而早早就给自己的身子标上价码:十万。 “对,十万!”袁茵咬了咬牙关,没等裘乾发问,她却颔首确定。 关于献身一定要收费,好朋友白美妙一直在袁茵跟前耳提面命,还经常拿出存折和首饰炫耀,存折上的数字虽然没带彩色,却是扎眼而又烧心,那一包首饰就更不用说了,单单戒指就有几十枚,也不知道到底多少男人回馈过她。 白美妙奢侈的生活让袁茵好生羡慕,渐渐地,她就看淡了操守名节。这也就是,当金钱与尊严站队时,她让金钱站在了前排。 袁茵给自己明码标价还有一层意图,那就是试探一下裘乾是否真心对她好,舍得在她身上花大钱,那才叫真心好,别的都是鬼扯。她向裘乾借十万块钱,其实也是一次情感测试。 通过裘乾那只手的毫无包装的颤抖,袁茵明显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心灵地震,她心说这人心疼钱了,不是真心对她好的,因而,难免有些受伤的摇落。 “只要你肯借给我,我不会忘记你的好。”袁茵补充道。就差没说:只要你借十万块钱给我,别让我还,我的人就是你的了。 裘乾左右为难,那张大脸盘就像赌博用的转盘似的,经袁茵一摇,转转转,心思跟着转转转。暗道,若是不给十万,袁茵定然说他吝啬;若是给了,他需借钱才能凑够。这位小娘子虽然姣好可人,但价格有些偏高啊。十万块钱,他得卖多少假药才能赚回来?又能泡多少小妞呢?单为搞定一个有夫之妇,闹得他吐血拉稀,值得吗? 这家伙再也不敢吹牛了,思量再三,他认为说出实情比较划算,这时转盘一停,说道:“其实,我先前一直都在骗你。我那个门市基本上不赚钱。行情好的话,一年毛利至多几万块钱;不好的话,只能赚一肚子好下水。” 这是标准的叫花子买卖啊。与先时随口一喷,动不动就要买“宝马”c“奔驰”比,反差可是太大了。 袁茵一听,怏怏不乐,说道:“我要是不向你张口,你一准不会哭穷的。就凭你这开车架势,横看竖瞧都不像穷人。” 说着,说着,她就蹙起眉梢。 见这美人较真起来,裘乾有所犯难,只好摊牌道:“其实,这车子是我在租赁公司租来的。” “租来的?谁信呢!”袁茵这时不单单生气那么简单,拔高嗓门,把猜疑和厌恶都带出来了。 裘乾有气无力地说道:“是真的,车子是我从‘四方租赁公司’租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不过,我手里也有一些积蓄,三万两万我不缺,你要用,我都拿给你。” 裘乾这时道破家底,再也不敢牛皮哄哄了。 “什么?三万两万?这不是打发乞丐的吗?!” 袁茵颇为不悦,又一想,既然这男人敢让她去“四方租赁公司”求证,足以说明这车子确实不是他的。也许,他真是油漆的马桶——外面光。想着,想着,猜疑不见了,在恼怒和厌恶里,难以掩盖的,是她失望的神色。 其实,裘乾说的都是实话。虽说他开的农药门市赚了一些钱,又靠造假药发了横财,但是,他包养的那个青屏人民医院女医生池美丽是个败家娘们,太会花钱了。若说池美丽买吃买穿,裘乾还不心疼,毕竟她吃好喝好以后,裘乾可以消费她的身体,可这女人偏偏嗜赌,经常扮演夜猫子,这让裘乾悔不当初,心说,还是胡珏那样的女人会过日子。 池美丽喜欢赌博,牌技不高但是赌瘾不小,据说后来连白美妙都跟她交上了朋友。白美妙喜欢跟池美丽打牌,原因就在于池美丽像一只小肥羊。裘乾的钱,就是变相被白美妙之流喜欢吃涮羊肉的人搜刮去的。 池美丽的赌瘾越来越大,赌的数额也越来越大。更可气的是,听说,有一次,这女人输钱以后跟赢家上了床,完事以后,人家顺妥妥把钱退给她了。 做人无底线,正如南方某些地区笑贫不笑娼的传世恶俗。 池美丽这种招式,跟白美妙着实有那么一拼。裘乾知道以后,勃然大怒。往后,裘乾的怨言越来越多,对池美丽不像先前那么好了,再后来,他银行卡里的几十万突然不翼而飞了。 那张银行卡,是被池美丽盗去的,至于取款密码怎么泄露的,裘乾也不确定,极有可能是他酒后吐了真言。 池美丽之所以盗走裘乾的银行卡,实属无奈之举。花姐的人给她下了套,跟她赌了一场大博,结果,她输掉好几十万,本钱,大部分是在赌博现场借的高利贷。 一下子输了这么多钱,靠脱衣上床,显然不行了。她一不是明星,二不是嫩模,三没有过人姿色,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充其量,以风骚冲抵了利息。 花姐的人逼债就像催命似的,见池美丽迟迟不还钱,动辄就要砍死她,害得她东躲西藏,连班都不敢去上了,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她才打起裘乾的主意。 巨款被盗以后,裘乾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搞破鞋的代价,也真是太惨痛咧。 不过,这家伙明知香水有毒,却是狗改不了吃屎,非得去打袁茵的主意。 相中袁茵以后,为了提高成功率,裘乾便将自己伪装成大款。怎奈海潮退得快,原形现得疾。袁茵这一把自己摆上货柜,亮出身价,裘乾只能狗啃骨头——干咽唾沫了。想一想,也只能算个蝇量级流氓吧。 若不是因为池美丽,风头上的裘乾说不定愿意掏十万块钱来买浪尖上袁茵的身体。 可是,没有可是,他掏不出来。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情况摆在那里,裘乾哪怕再不要脸,也不便道破实情啊。钱被一个小姘骗飞了,告诉另一个小姘他破败的缘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确实不妥。裘乾有苦难言,眼看就要到嘴的菜掉了,他的沮丧表情可想而知。 听到裘乾哭穷,袁茵将信将疑,说道:“算啦,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有多少钱,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心眼好,相处起来很舒服。你也别沮丧。时运来了,说不准哪一天就爆发了。” 话说的十分中听,很励志。 裘乾贴着袁茵肌肤的手小心翼翼地抽了回来。生意没谈成,由他自己心意,他都觉得不好意思过度贪占人家的便宜。他那咸猪手一撤,袁茵将松脱一半的衣服收了收,紧了紧,又把牛仔裤拉链拉上,俊俏的脸庞,高挂着满满的无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熊罴入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孤男寡女风头浪尖的,这一急流勇退,尬尴的程度,不说,大家也能想象出来。 忽又想起我的那句格言:也许,人生中最大的失望带来不了最大的痛苦,但却给生活本身带来最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怎么形容呢?它就像:当你和你一生中最爱的人第一次行房的时候,当你快到高潮的顶点,她却突然潜水了。 这句话,用在此时的裘乾身上,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袁茵嘴上虽然原谅了裘乾,心里却是老大不快,以致中午喝同事小孩满月喜酒时,她断然无法融入熊罴入梦的喜庆气氛。 吃过饭以后,袁茵悄悄去“四方租赁公司”查证,果然如裘乾所言,带她四处兜风的那辆车子,是裘乾租来的。 这个大骗子,大流氓! 袁茵失望至极,诅咒道。 可怜外加可笑的是,她还到处冒充富婆呢。屎壳郎遇到一个放屁的,这真是一场空欢喜。袁茵又羞又恼,生发了一种遭受掠夺后的空落。糟糕的心情,抽扯出千般丝线,到底平添多少繁乱,美人自知。此后,好多时日,她都萎靡不振,走起路来恍恍惚惚的。一想起裘乾那张磨盘脸,她就时不时咒骂几句。 然而,袁茵的烦恼远非如此。这一天,公司党委突然宣布老薛退居二线,办公室主任由一个新来的张姓科员接任。这个张科员是青屏工业副市长魏奇菲的表侄,部队里混迹几年,转业回来,一插锨就掘出一口甜井。 袁茵实指望十年媳妇熬成婆,不承望事与愿违,加之受到打击时毫无防备,倍感失落就在情理之中了。 晚上吃饭前,一听江枫提起哥哥袁金林要陪白美玲c白美妙姐妹去朝鲜旅游的事情,袁茵的心里突然怒潮翻澜,更为自己渺茫的前途愤懑不平,宣泄道:“一人成仙,鸡犬升天。这些人喝的可是咱们大家伙的血。什么时候,咱们一家人也能公费出去旅游就好喽。” 正如海涅的那句话:失宠和嫉妒曾使天使堕落。袁茵话里对罗建业表现出极大不满,前途越发渺茫,不禁又想到好朋友白美妙先时的承诺:吻牌食品公司人事安排上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去做姐夫罗建业的思想工作,全心助力她袁茵升迁。 袁茵以为:作为老板的小姨子,公司内部重要人事变动的消息,白美妙应该早有耳闻,可白美妙却跟她只字不提,也没给她任何走动的机会,当初的承诺,在白美妙学走了她的所有舞艺以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想到这里,她自然迁怒白美妙。 其实,袁茵并不知道白美妙与青屏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奇菲关系可比她近多了,人家那可是睡过一个床头的,零距离。白美妙去香港旅游给袁茵买毛蓝色名品小挎包的那次,那个一同前往的青屏神秘的高官就是魏奇菲。 吻牌食品公司的风吹草动,包括老薛提前退休,都是白美妙告诉魏奇菲的,然后,魏奇菲才将张科员调了过来。堂堂一个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在吻牌公司安置一个亲信,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而罗建业为了巴结魏奇菲,加之方便通融政企关系,也就卖了这个顺水人情。 官场,商场,情场,几处浑水聚集一起,腥臭中散发着涉足的诱惑。袁茵不知道这里边的水有多浑,也想摸几条鱼打发饥饿,可她又不愿出卖色相。就这样被高层远视,一直蒙在鼓里,枪头瞄准身边人,越发嫌怨与心想攻击。 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人,当然非丈夫江枫莫属。 江枫早就料定妻子不可能职场擢升的,因而也没大惊小怪。江枫将炒好的菜端过来,劝道:“树挪死,人挪活。实在不行,就换个环境吧,要不然,找咱们姐夫说说,看他能不能跟池承诺通融一下,把你调到百顺化工公司去?” 袁茵不以为然,说道:“国企政工师出身,调到私企能干什么?难道要下车间做一线工人吗?求姐夫,然后再让他去求人家姓池的,求这个求那个,即便求神拜佛又能顶个屁用?关键没找到一个好老公!”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向江枫开火了。 她感觉这些年一直阴晦地触着霉头,工作上的失意和对伪大款裘乾的失望交融到一起,让她异常恼火,引向江枫的火舌,很快就变成了毒舌,嘟囔道:“你看你,能不能腰板挺直?头抬起来好不好?在家里也是这副窝囊相,让人心里添堵!” 江枫走路习惯缩着头,加之身材不高,仿佛矮人一等似的,又仿佛长期被拮据的生活压迫,横看竖看都不舒服。 袁茵看了江枫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若不是觉得离婚后孩子遭罪,她早就跟他离了。 江枫受到莫大刺激,难免一愣。咬了咬牙关,将菜盘端到餐桌上,他没有反击,而是不温不火着性情,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别生气,坐下吃饭吧,宇佳这孩子,烧饼买哪去了?” 袁茵嚷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猪呀?人家买饭问多少钱一斤,咱家买饭问多少钱一吨,一个月就拿那么点工资,够买饭吗?擦眼泪也得省着用。” 江枫被妻子这番话噎得不轻,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只是,吻牌公司我再也不想待下去。” “你说什么?!” 袁茵撇起嘴,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想跳槽?剪草为马的能耐你有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你会吗?没有!不会!那就别装大尾巴羊,老老实实蹲在那里拿点死工资算啦,起码也不会饿死。啈,一个中专生,年龄又这么大,跳三级跳也不过几米,跳槽,能跳到哪里去?你就稳定地守护着贫穷吧。跳槽?我看,跳楼还差不多,笑人。” 这女人一箩筐的话,却有一火车的重量。这些话,说得确实也太伤人了。到了最后,江枫终于忍不住了,争辩道:“你别老是门缝里看人,行不?当你把人看扁的时候,人其实很高。别看我整天不声不响的,我也有我的理想,只是不说而已。” “你有理想?嘻嘻!别跟我谈理想好不好?理想还没触摸到,我怎么就感觉手心冰凉呢?” 此际的袁茵,浑然一个毒舌妇,见江枫往脸上搽粉,她更为不悦了,接着讥讽道:“你一个月不就比我多拿三百多块钱嘛,装什么清高?怂包一个!再这样混下去,只怕到时候吃鸡毛都找不到避风湾。” 可叹江枫过于忠厚,经妻子这么一呛,蹲到地上,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过了半晌,他才晃晃悠悠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没钱,我承认。可我不正想法找出路吗?叫花子打算盘,咱穷有穷的打算。更何况没钱日子也得过下去,总不能两天折合一天过啊。” 袁茵不听丈夫说起叫花子打算盘还罢,一听这话,火苗儿窜得更欢了,怒叱道:“就认得算盘,不提算盘,人家不知道你是个会计?干会计有什么好?一辈子没有出息,窝囊废一个!瞧我就说你两句,你倒好,连珠炮似的,有一百句等着我。” 这女人极会使耙,比猪八戒武功还高,明明自己强词夺理,却说人家蛮横霸道。江枫忍让三分,但还是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起码你牢骚比我多。” “我牢骚比你多?我发牢骚了吗?”袁茵一听,抓住桌子上的筷子狠狠折断一根,“嫌我话多,你娶个哑巴去。不能过,爽当散伙!”说完,就将折断的筷子甩到了墙脚。 这时,女儿江宇佳买来了烧饼,袁茵责怪这个丫头片子办事拖拉。江宇佳听后感觉挺委屈的,别看她人虽岁,发起脾气来却如成人威风,并且深得袁茵的真传,含射她的影子。 只听江宇佳说道:“买饼人多,一块块总得烤出来,又不是去买面团。嫌慢?下次你去,别有事没事瞎逼逼!” 这话说得,真他妈的够味!袁茵脸色憋得青紫不堪,一时半会儿竟没透过气来。 “你妈妈心情不好,你少惹她生气。抓紧吃饭。”这时,就听江枫向女儿附耳小声说道。 “谁心情不好啦?心情不好写在脸上了吗?我就是脾性不太好,还差点咬了狗嘴。有本事你冲我来,你朝孩子撒啥气?” 袁茵分明不想看到丈夫的存在,一听江枫劝女儿,也不管他好心歹意,就以恶语激他。看情势,脾气真然见长啊。 江枫颇感无辜,直甩手背,说道:“我跟孩子撒气了吗?” 袁茵蹦了起来,嗓门随之拔高,“你撒了!” “好好好,我撒了,我投降,好不好,吃饭吧。”江枫举起双手,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袁茵的心里一团乱麻,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块烧饼。她拿的是最上面那块,眼见她将烧饼往嘴里塞,江枫伸手过去,一把夺了过来,说道:“这块你别吃,你和宇佳吃里面的吧,这块留给我。” 袁茵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一经江枫无理取闹地阻挠,她突然失去了控制,抓过塑料袋里的烧饼,往地上狠狠摔去,骂道:“操你妈的。这个,那个!吃哪块烧饼还要受限制,这世道真的暗无天日啦?我不活了!” 一句粗暴的表达,一阵惊雷的宣泄。 随后,就是冷战,沉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无微不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凝滞的空气,让人很难正常呼吸。 如果时光老人不小心碰坏了一个生活的碗,总得有一个胸襟宽阔的人将它捡起。 过来良久,江枫慢吞吞地说道:“这种塑料袋,我一闻气味就知是再生料做的,再跟热烧饼贴到一起,增塑剂就会析出来渗入烧饼里。你和宇佳吃里头的几块,我觉得会稍好一些。”说后,他又不免有些后悔了。 袁茵一怔,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每次吃烧饼,江枫都挑外面那两块,原来这里边藏有一个爱的秘密啊! 这个时候,就见江枫屈身捡起了烧饼,放在桌子上,然后扭过头去,说道:“你们先吃,我出去办点事。” 他的眼圈泛红,未待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他不想把他心灵世界里脆弱的那一面暴露出来,在这个他自以为最温馨的港湾,一个被妻子讥诮为吃鸡毛都找不到避风湾的地方,作为男人,他必须坚强。 不妨在此科普一下: 市场上流通的塑料袋按材质划分,通常分为pvc(聚氯乙烯)塑料袋cpe(聚乙烯)塑料袋cpvdc(聚偏二氯乙烯)保鲜袋。pvc塑料袋遇热或者遇到油脂,deha很容易析出,继而污染食物。deha是一种禁用塑化剂,一旦人类吃了受它污染的食物,分泌系统就会受到影响,造成雌性激素分泌增加,雄性激素分泌减少,进而导致不孕不育,故而,这种塑料袋不可用于盛放食物。 盛放食物,最好的塑料袋是pvdc保鲜袋,制造这种袋子,允许使用的塑化剂为d一a,原料正辛醇,d一a对人类的危害远不及deha,是故称为环保塑料袋,但这种塑料袋偏贵,很多时候,小商小贩们为了节约成本,都选用价格低廉的普通pvc塑料袋cpe塑料袋,甚至再生塑料袋。 江宇佳装烧饼用的塑料袋微微散发着一股怪味,还是被细心的江枫发现了,正如他所说,那塑料袋是再生料做的,容易致癌,是故他去夺袁茵手里的烧饼。 袁茵这才洞透江枫的心迹,润物细无声啊。也许,这是她心目中所谓窝囊废最最力所能及的呵护了,看似微不足道,却不失大爱,真爱,最爱。 袁茵的心里一阵阵内疚,特别是听到江枫下楼沉重的脚步声时,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袭击她的身心,爬上她的脸,从她的颜面逆势而上,翻越她的头顶,继而衰落于她的脊背。她好想追上丈夫,抱住他的腰,伏于他的后背大哭一场,说声抱歉,连同她的所有不如意倾泄而出。 正在矛盾间,这时,她突然收到裘乾发来的一条骚扰短信:不要忘记,你曾经是我的女人,如果你认为你还是干净的,你就大错特错了,起码我占领过你身体上最重要的位置,想让我手软,今晚就来找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占据过美人身体上最重要的位置?是美人心里曾经装过他呢,还是他那咸猪手触及不该抵达的地方?两者皆有可能啊。 袁茵的脸“腾”地红了,惭怍的心理突然之间变得特别强烈,直至演化为犯罪的感觉。害怕裘乾打来骚扰电话,她蹙着眉梢关掉手机,更是无颜去追江枫了。 然后,她拿起江枫留在桌子上的那块烧饼,审视良久,良久。 唉,这么多年,江枫的心都扒给她吃了,她居然到现在才发觉! “这种塑料袋,我一闻气味就知是再生料做的,再跟热烧饼贴到一起,增塑剂就会析出来渗入烧饼里。你和宇佳吃里头的,我觉得会稍好一些。” 他把危险和伤害总是留给自己,无声无息,任劳任怨。 江枫的话语再度在小职员袁茵的耳畔想起,几度掉落,再经拾起,听起来还是那么温暖,那么让人热泪盈眶。想着,想着,袁茵的眼泪就下来了,这种感动,坐在她身旁玩手机的女儿江宇佳根本无法看懂,还以为这位向来强势的妈妈委屈没有申冤的地方呢。 袁茵含泪吃下江枫心目中那块可能沾带塑化剂的烧饼,就独自一人出去了。到了前进河,沿着河岸走了很长时间,思绪总是如蔓而爬,让她一时难以骋怀。 当然,她不是去找跳河地点的,她也没想去舞厅应约裘乾,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想借助河边一种貌似即将复活的风景,濯去郁积多日的心灵的尘埃,像用一块清香的橡皮,揩去白纸上斑斑污迹。 袁茵满腹心事,很快就被即将复活的风景挤压出来,融入不进,反而更加孤独。 一路上,她的眼前老是回放江枫红着眼圈起身离开的情形,先是束缚的绳索,后来慢慢变成支离破碎的花环。她想,像江枫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在机关已经不多见了,忠诚,敬业,任劳任怨,这种品格方好可以胜任财务工作,只可惜青屏这个地方积习难破,单位用人重关系讲背景,所以,他一直被埋于粪土。 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江枫祖辈都是老户人家,平民百姓,无权无势,提升起来尤为艰难。想着,想着,袁茵就对罗建业的用人之道怨言再起,同时又万般无奈,毕竟,罗建业也有他的苦衷,他只是青屏网箱里养着的一条鱼,一条圆滑自保的鲶鱼。 只是,江枫工资太低了,低得无法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灾攘病袭,这让袁茵时刻背负一种危机感。当初她粘靠裘乾,也是受这种忧患派遣。可是,江枫那么爱她和女儿,爱这个家庭,除了收入不理想,江枫身上有好多优点,任由她放纵,又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而她对江枫的理解远远不够,她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她不应该用收入来衡量她丈夫的社会地位与家庭地位,她太市侩了,简直俗不可耐。 往昔薄物细故历历在目,袁茵忽然感觉自己离家太远了,远离的伊始就是一种背叛。 远处,桥上明亮的路灯倒映在河中,像一个个跳跃的汤圆,这让袁茵想起电影《断桥》,白蛇吃了许仙嘴里掉下的汤圆因而与许仙结缘,若干年后,修炼成正果嫁给了并不富裕的许仙。 这些年下来,虽然嘴上说和江枫过不到一块就离婚,可她还是相信缘分一说。想到那条白蛇,她不由得轻叹一声。 思绪依然如蔓而爬。 袁茵的鼻孔微微放大,嗅了嗅,从河面上飘来的潮湿的气流清凉且微微腥鲜,她深深呼吸几口,随后感到胸中的郁结像杯遇热的冰激凌在不断地软化,消融。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袁茵念了两句她非常喜欢的诗词,这诗空灵对偶,禅意至高,读懂它,很容易抛开烦恼,让心境开拓明光。 拷掠后的良心,一再鼓舞着袁茵朝正确的方向眺望,终于,她改变了前行的方向,下了河岸,然后往闹市区方向去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冲动地给江枫打去电话:“喂,我说江枫,咱们家那副羽毛球拍还在吗?我想跟你去体育场打球。” 这个女人破天荒地主动找江枫讲话,这是结婚以来的第一次,而且,一个时辰前还在吵架,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是,这么快就主动找江枫讲话,这看上去不太符合她的个性啊。 江枫回到了家里,发现袁茵不在家,心里非常焦虑,正准备出去找呢,忽然接到了袁茵的电话,说想和他一起去体育场锻炼。 江枫没想到妻子主动跟他和好,又是神速。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伤感随之飘逝了大半,慌忙说道:“还挂在墙上呢,你在哪里?我接你去。” 声音里有些焦急,袁茵听出来了,她不想让江枫知道她方才一个人在河岸散步解闷的事情,就说道:“你到体育场等我就行,别替我担心,我没事。” “好,好,好。”江枫连说三个好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忠厚谦恭的人群中,他显然是位当之无愧的三好学生。 体育场上,蜜色的氙灯光里隐隐约约透露着几许醉酡酡的酒红色的光束,温暖而迷人。 袁茵外套里面穿一件绛色半紧高领羊毛衫,脱下外套,这惹火身材一下子成为了焦点。尤其是修颈细腰陪衬着的那两个面团,随着手臂的舒展,球拍的接应,晃动得让人着急。 眼望妻子大奶子一晃一晃的,江枫感觉十分难堪,连忙抢步上前,将外套递过去,瓮声瓮气地说道:“抓紧穿上。瞧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 江枫的嗓门压得很低很低。袁茵环顾四周,百分百的回头率让她非常自豪,又举头仰望球型氙灯,说道:“凭啥?就给你一个人欣赏呀,自私!我还嫌灯光不够刺眼呢。”说着,她就“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也压低嗓门,“待会儿,回家洗澡,你帮我搓背。” 说着,她的耳根居然红了起来,这个夹带引诱的暗示,似乎是一个女人将功补过的天然属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躲过一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江枫“嘿嘿”傻笑两声,挠了挠后脑勺,说声:“行。” 袁茵俏皮地白了他一眼,轻道:“男人不能说不行,那就必须行。” 江枫又是“嘿嘿”傻笑。 “就知道笑!” 袁茵鼻梁一蹙。 很快,这个美女小职员就回到普通人应有的生活轨道。江枫古董式的保守令她愈加开放,愈加顽皮,这时的她索性将外套夺了过来,走到自行车旁,往车篮里一塞,然后,胸脯挺得更高了。 袁茵天生是块跳舞的好料,她那诱人的身材也绝对懂得衬托,该突出的地方绝对张扬,该凹下的地方绝对渊默,细腰圆臀,长腿修颈,尤其是那活力四射的胸部,束缚不住,运动起来像两只啄食的鸽子,娇喘之时,言辞错落处,笑声也有一些跌宕的洒脱。 性感,开放,带着青春余味,又有小少妇方兴未艾的风韵,正可谓家有芳草,怎奈一到家里就郁郁寡欢c使性尚气。 虽是夫妻,江枫却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这里边,自己前途渺茫已经足够苍凉了,而对爱妻工作处境的悲悯让他心情更加沉重,吻牌,百顺,这些企业的名字如同炮弹残片,已经镶嵌到他脑壳里了,压迫着他的神经,令他丧失工作动力的同时,前途也看得越来越褊狭,越来越模糊。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赚点小钱可以,要想成功或是成名,这对江枫要求太高了。他江枫无法做到,也不愿意往这方面靠近,可是,为了让袁茵过上好日子,他又不得不想方设法改变命运。 三穷三富过到老。富,又在哪里呢? 深深的触动令江枫疼痛不止,望着爱妻,他的精神渐渐变得恍惚起来,以致羽毛球飞打他眼皮上他才回过神来。 而袁茵在想:一日夫妻,百世姻缘。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既然修来了缘分,那就好好珍惜吧。 这夫妻俩等候着开往春天的那班火车。那个第三者裘乾可就沦为爱情的弃婴了。 裘乾跳了一阵舞,因为心系袁茵,他对舞厅里那些不是离婚就是离家专在舞场送摸求抱的女人更感乏味了。等不到袁茵,他就找白家帮四金刚翼龙喝酒去了,买几个菜,拿到翼龙住的别墅,二八盅以后,大吐相中一个女人却又玩不到的扎心苦闷。 翼龙本不想与裘乾一起喝酒的。这个被师父带人抄家,然后认贼作父,连自己的前任夫人被仇家睡了他都能忍的男人,岂止忍者神龟的过人表现? 翼龙心有一万个瞧不起,但是,他心仪裘乾的前妻胡珏已久,他想在酒桌上旁敲侧击,通过裘乾之口探得胡珏的一些习惯爱憎,所以,就与这个忍者神龟一直在酒桌上称兄道弟。 “那个贱人——”裘乾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想起胡珏现在是翼龙的师母,他怀疑翼龙受到白俊杰的指使,在故意试探他,就没敢讲下去,而是改口道:“那个女人,我早就忘记她什么模样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袁茵的大奶子,一晃一晃的,让我抓心般的着急。” 亵渎袁茵,翼龙不管,可姓裘的骂胡珏是贱人。翼龙听后满脸不悦。 自从认识胡珏以后,翼龙极度反感有人辱骂她,如若骂人者不是裘乾,此刻他就动手了,可面前这人曾是法定睡过胡珏无数次的人。心有所图,所以,他按兵不动。见到裘乾夸赞袁茵大奶子时喉结翻滚的样子,他便情不自禁地相思起了师母胡珏。 喝过酒,别过翼龙,裘乾仗着酒力骑摩托在青屏大街小巷播种着雄威,一边寻找袁茵的踪迹。正值心猿挠痒c意马踹裆之际,刚巧看见袁茵c江枫手拉手往家返,有说有笑的,甚是欢爱。 裘乾看得眼馋,再加上袁茵不肯见他,忽而眼里滴血。饱蘸醋意,“嚓”的一声,他猛一刹车闸,摩托戛然打转半圈。“袁茵!”他掉过车头,喊了一声,目光追击袁茵,明显带有挑衅的味道。 袁茵只顾跟江枫说话,也没有看到裘乾骑摩托迎面擦肩而过,听到叫喊,回头见是裘乾,她的心头一震,脸上瞬息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迅速扩散,继而难看得无边无际。 江枫在旁边看得真切,再一望裘乾那表情,他隐约触摸到了一种敌对的力量,转而问袁茵:“你们认识?他是谁?” 袁茵的脸跟着又是一红,无论怎样都掩盖不住了,故而带着强词夺理的嫌疑,耍起急腔:“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是个泼皮无赖,咱们走,别理会他!”说着,她故意昂头挺胸,又来一声“信不信随便你!”然后,手就从江枫的手心抽开了,甩起胳臂气呼呼地一路快走。 江枫紧跟数步,说道:“当然相信你喽。你是我老婆,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这话说得挺感人的。袁茵听不出来是真是假,她也没有心思仔细辨别。她不敢回头,生怕裘乾那个王八蛋追过来,毕竟她跟那个王八蛋私下有过不正当往来,虽说没到上床的地步,她的重要空间却是被侵扰过了,这若是被江枫知道了,无异于在刚刚恢复的快乐之旅中踩到一坨狗屎,于温馨的氛围里穿插着浓烈的恶臭。 袁茵害怕裘乾追上来揪她小辫子,心里一直在怦怦打鼓。还好,裘乾双脚点地,没将摩托开过来。也许是害怕江枫手里那副羽毛球拍能变成武器吧,那渣男嘴里小声咒骂江枫几句“老腌瓜”,嘀咕透鲜的一棵大白菜被猪拱了,勾望二人,目送走远,然后骑着摩托车悻悻走了。 精神出轨的时候,你若不能沦肌浃髓地感受到背叛的张力,注定你永远不会长高。 袁茵惊了一身冷汗,暗暗舒了口气。然后,她看了看手表,心说哥哥袁金林应该与白家姐妹上车了。 白美玲要去朝鲜旅游,袁金林负责东北三省销售业务,自然成为她朝鲜之行的不二介子。而袁金林也难得有这个表现机会,一个是老板娘,一个是情人,都值得他用心伺候,故而早早就打电话给丹东一个客户,要那个客户准备一场丰盛的接风宴,又帮白家姐妹把签证工作提前办好,然后与她们一起去了丹东,从丹东出发,穿过鸭绿江大桥一路就可以直达平壤了。 哥哥这一出差,袁茵本打算去找嫂子傅忆娇学习十字绣的,顺便姑嫂俩聊聊天,这时再也没了心情。 不过,幸好她没去哥哥家,要不然,她今晚非得等来一场尴尬不可。一个是她的嫂子傅忆娇,一个是她的姐夫陈君寻,真要逾墙潜院,那真就有大戏看了。 就是在袁金林出发当天,陈君寻告诉江桐他要去唐州见一个客户,晚上就没有归家。可怜江桐真就相信丈夫了,她不知道,陈君寻其实是去偷腥的,偷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多年来一直提防着的昔日闺蜜傅忆娇。 知道丈夫晚上出差,傅忆娇上午在学校里给陈君寻打个电话,跟她开个调情的玩笑。好长时间,她没见到陈君寻了,相思的味道越发浓烈,那种隐秘处蕴动着的春潮又开始看涨了,于不安分的风中,寻觅与归偎这个男人的伟岸。 电话里,傅忆娇吃了催情药似的,问陈君寻敢不敢来她家?当时,她只以为这是一个张欢的玩笑,她不敢相信,夜幕的掩护下,那个野男人竟然真的来了。 快要到傅忆娇家的时候,陈君寻又给她打去一个电话,告诉她,他快要到了。傅忆娇芳心明显受到了压迫,回道:“你别来,我不开。” 没过多久,防盗门轻轻响了两声,“笃,笃。” 傅忆娇守在门后,一直处于矛盾的漩涡。听到敲门声,她的芳心怦怦直跳,又被一挤,反弹时添满了警觉,轻声问道:“谁?” 声如惊鸿宛转。 “我。” 嗓门低沉,听起来带着颤音,有些磁性的吸引,又让人生发着怜悯。果然是陈君寻。 傅忆娇的芳心跳得更快,犹豫起来,只是短短的一个停顿,她就变得无比驯顺绵柔,她不敢想象自己究竟中了什么妖法,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如此义无反顾地放那野男人进来。 “我跟你闹着玩的,你怎么真来咯?喝酒啦?” 防盗门不防盗。 关上防盗门,这位美丽的傅老师依然非常紧张,她明显感到心里的小兔子活蹦乱跳。 初扮隔壁老王,第一次到人家偷人老婆,陈君寻也是非常紧张,可是,他不想让傅忆娇看穿他的虚慌的心理,为此努力地掩饰自己,压低嗓音,问道:“需要酒壮英雄胆吗?” 傅忆娇看穿了他的心思,娇嗔地望着他,说道:“还有心思开玩笑呢?还好,你那个小孩妗子没来找我学十字绣,要是她在这,像你这样来前连个招呼都不打,真要猛张飞似地闯进来,可就丢死人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情人温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君寻听说袁茵要来,心里“咯噔”一声,旋即笑道:“感谢袁茵给我这个机会。” 傅忆娇“噗”了他一声,“去你的。真要遇到了,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站两分钟你就走吧,袁茵不来,说不定别人会来,记住,我只给你两分钟。” 说着,傅忆娇后撤几步,严格要求保持一定距离。 陈君寻欺身两步,说道:“瞧你吓得?你上午说话不是挺能的吗?问我敢不敢来你家?说我要是来了,你就给了我,还要吃了我。现在胆子跑哪去了?” 傅忆娇脸色潮红,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了,丢死人啦。我跟你闹着玩的。” 陈君寻说道:“可我当真了,我现在讨要你来了。” 傅忆娇被这个时常魂牵梦萦的男人撩拨得有些不行了,别看她平素电话里那么逞能,真要私下幽会,也就几句话的来回,再也没有华丽的言辞。等到陈君寻侵到她面前,她再也不想撤退了,只是垂着头,轻声说道:“滚蛋。快滚蛋。” 一句风骚的话语,饱含千般热辣。陈君寻听后更加神摇意夺,这时说道:“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不懂礼貌?客人刚到就下逐客令,还不快招呼坐?” 说完,他弯曲手指伸上前去,他想撩拨傅忆娇下巴。傅忆娇将脸轻轻闪开,娇嗔地轻喝道:“不正经,色猪。” 色猪既出,不料她的话竟然吹皱了自己的眼波,顷刻间,她发现陈君寻的嘴距离她很近很近,她明显触摸到了这个男人鼻息的热浪,又闻热浪里一声动情的呼喊:“我爱你,宝贝。” 一句柔热的爱情物语,像春雷惊扰寂静的原始。傅忆娇的脸颊“腾”地飞起了红晕,心房一震,着了魔似的,仿佛铁屑中了磁场的埋伏。她有心躲闪,却无力挪动腰板,也抬不起步子,像是命运多舛的一棵蓬蒿甘愿俘虏于大地的粘稠。她知道,她与这个魂牵梦绕的男人的初吻时刻即将神圣到来了。 傅忆娇周体热烫难耐,但是,她还是狠下心来,推了陈君寻一把,拒绝了这个男人,十几年来,她一直都在顽强地拒绝,一次次挺了过来,包括上次唐州开房时她的狼狈的逃离。 傅忆娇还想坚强地表现,怎奈陈君寻擒住她的手,继而将她抱紧,又摸又拱的,无休止的纠缠只能让她未雨绸缪。 “要是来人你就躲到阳台吧,那里有一个柜子,放杂物的,你能蜷进去。”她说。 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可怜傅忆娇不得不虚着胆子提醒。谁知陈君寻突然把她扛在肩上,说道:“狗才蜷,狼生性会扑。”一边说,一边扛着美人大摇大摆地往卧室走,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猎人,枪管上挂着一只软软的狐狸。 进了卧室,陈君寻将傅忆娇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坐在床边,躬腰欣赏,定定地俯视,尤其是傅忆娇那对单眼皮衬托下的迷人的眸子,有一种取之不尽的美感。 傅忆娇也是放开了胆量,定定地望着这个本该属于她的男人,有一股春潮小溪一般,在她的身上动情而幸福地流淌,这时,她的芳心禁不住又慌乱起来,俊美的眼眸更似桃花。但她没有完全迷失,她心想摆脱这种伊甸园里禁果的诱惑,因而忙找个借口,说道:“听,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出去看看。”说着,她的目光移到一旁,故意装出聆听的样子。 这时,忽听陈君寻坏笑着说道:“可能有人想听房吧。”笑罢,他摆正傅忆娇的脸庞,双手捧着傅忆娇的玉颊,柔热地说道:“你的脸好烫。”说着,他的身子就欺了过来,压到傅忆娇身上。 这次,傅忆娇没有拒绝,羊羔般温顺地接纳了他的放纵。 “你身体烫得厉害,看样子好像能煮熟鸡蛋。”陈君寻动情地说。傅忆娇反而开始调皮,她用这种调皮掩盖住慌乱的被俘,顺着他的话茬说道:“摄氏74度,能不热吗?你37度,我37度。” 这次打情骂俏,与前次在唐州开房,陈君寻巧言令色把傅忆娇哄进宾馆然后伺机侵占完全不同。那次,就在傅忆娇快要失身的时候,慌乱之中,她看见了本书伊始森林中的那条双头幼蟒,那个荒诞美梦里绊倒她的绞杀榕裸根所化的怪物,隐隐约约向她的双胞胎孩子袁重和袁哲靠近。 她不能失去孩子!她花容失色,她惶惑不堪,故而,当荷尔蒙四处乱窜的陈君寻将她扑倒在床上,又亲又啃,想要跟她在原始森林里美丽遇见时,她死活不依。她不愿意遇见,不愿意与这个在她梦里惊奇遇见过的野男人在宾馆里同时滑倒,所以,她以哀求的口吻换来了野男人的一次高抬贵手。 这次,野男人可是到她家里来了,她还能逃脱吗? 那回,她有一万个不愿意,因而始终无法放开。这次她只有一个不愿意。这一个不愿意,在陈君寻越发热烈的情动下,已然融化若水了,就像她说的摄氏74度。 “是的,现在加到一起,加起来就是情人的标准体温,让我试一试你体温标不标准,是情人的标准温度吗?”陈君寻接住傅忆娇的话往下说,一只手轻轻贴到傅忆娇的臀部,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地向上游走。 很显然,他所说的情人标准体温,就是一个阴阳叠加式啊。 傅忆娇背过手去,轻轻捏住陈君寻的手,柔弱地阻止,说道:“就你舌头滑,缺德。”一面,她又幸福地闭上眼睛,燕声呢喃:“保持这种美丽的距离,美妙的感觉,难道不好吗?做精神上的情人,不好吗?” “不要。别这样。”当陈君寻试图拉开傅忆娇裤子拉链的时候,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要,我不要。”她伸手有力地阻止,呢喃声里却有千般温柔的哀求。 这种哀求,与唐州开房那次有所相同,又有所不同。陈君寻一怔,有些失望地问道:“你不喜欢我?” 傅忆娇摇头。 陈君寻见状,好像受到鼓励,开始放宽动作。 “你要爱我,就别欺负我。”傅忆娇努力保护自己的隐私,纤纤玉指与陈君寻的手指宪兵般地搏斗着。当陈君寻的手指伸进她的裤子里时,她急急地说:“难道你希望我讨厌你吗?” 陈君寻已经被欲火烧晕头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就见他很快就俘虏了傅忆娇的玉指,脱掉她的裤子,一面热辣辣地说道:“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么多年来,我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对不起自己,因为你的诱惑,美女蛇的诱惑。” 香艳不可方物! 陈君寻完全愣住了。 “色猪!没见过女人呀?真要没见过,小柔是从哪里来的?稆生的,石蛋里炸出来的,还是你老婆偷哪个野汉子养的?”傅忆娇揶揄道,话间夹带一种攻击江桐后的畅快,陶醉起来又迷离着俊眸,一面不忘抵抗。 夫人受辱,陈君寻的自尊心难免受到伤害,说道:“当心我凉拌你然后下酒。” 说着,他开始分解傅忆娇的美丽,选择而又霸道地逾越过她的一道道防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坟墓所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说这话的时候,傅忆娇的脸上有一种无可捉摸的悲观。陈君寻看在眼里,搂紧她的腰肢,吻了吻她半睁半闭的眼睛,深情地说道:“为了打赢这一仗,我谋划了多年。” 傅忆娇轻轻吮吸陈君寻的肩膀,这时,说道:“不对,我分明是被你骗到手的,许多年前,我就是你的俘虏了,你用一块小甜饼征服了我。”说着,她想起十多年前那次聚餐,她,陈君寻,袁金林,还有江桐。想到江桐时,她不禁用力咬了一口陈君寻的肩膀。陈君寻一痛,跟着说声:“小母狗?” 说完,陈君寻轻轻掐了掐傅忆娇的臀部,不舍用力,更像是爱抚。 傅忆娇亦然感觉到陈君寻的疼爱,长嘘一口气,然后说道:“留个印记给你老婆吧,我就是不解气,就想告诉她,我勾引她的老公!” 陈君寻听后无语,那只抚摩傅忆娇玉肌的手越来越轻柔了,越来越亲昵,越来越殷勤,带着几许遗憾,像是一种补偿。 “知道吗,看到你方才进门时提心吊胆的样子,我挺开心的。”沉默片刻,傅忆娇说道。 陈君寻风情不减,温存地问道:“为什么?” 傅忆娇说道:“因为,你不是老将。” 他不是老将?我擦,显然,这女人看走眼了。 陈君寻听后,说不清心里怎样的变化,也道不明是何滋味,就见他一下子又抱紧这位美丽的傅老师,亲啊拱啊,颠鸾倒凤,除了胜利者的满足,或者,这是一种最高超的掩护吧。 而对于傅忆娇,这一夜,作为一个被人下套的女人,与本该属于她的男人无数次翻云覆雨,在找回愉悦赔偿的同时,她对给她下套的江桐和袁金林,无不穷尽技艺予以回击。那种放浪形骸的疯狂,她从没给过自己的丈夫袁金林,却是全身心地给了江桐的丈夫。 这春宵一夜,也就塑造出傅忆娇荡妇的形象。从此以后,每每回味,她都有一种久违的焦渴,这种焦渴,如同罂粟花海里的狂奔,裙裾飘荡中带着一种瘾。这时她才发现,她对陈君寻的爱原来可以这么深刻,这么不可或缺。 “有人说,女人上床之前是香的,上床以后是脏的。这句话对吧?”这一天,在跟陈君寻私会的时候,傅忆娇问。 这位平素给人印象不苟言笑的单眼皮美人也不是乱说。自从跟陈君寻上了床,陈君寻给她打的电话明显少了许多,这让她深刻地领略到一种疏远。要知道女人的心可比男人敏感多了,特别是陷入爱河不能自拔的时候,她们的判断往往精准无比。 女人上床之前是香的,上床以后是脏的。这句话,风流有瘾的白美妙说过,老实巴交的袁茵说过,现在淑女型人物傅忆娇也说了,是啊,它对吗? 结果不用多想,陈君寻给了一个否定的回答,“不,你永远都是我生命里最高的山峰。”他说。 “那么,你还有多少山丘呢?” 一旦全身心投入以后,那种爱也就烙上印记,男人可以把它称为一场游戏,女人则不行。做了陈君寻的女人,傅忆娇明显感觉她对陈君寻的爱越来越深了,有一种离开即死的感觉。那一夜风流,绝非无痕春梦,那是她的依恋的抬头,依恋以后,她不再满足,变成了贪恋。她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狂热,火山喷发于心湖之底,水与火的纠缠与喷薄,是那么无可阻挡!爱到深处,在意随之多了起来。 听到傅忆娇的话,陈君寻感受着这个单眼皮美人翻腾的醋意,山丘之说,让他想到了谈不上丰满的秦粉,他在想,是不是他跟秦粉的来往,被这个女人看到了? 有了这种想法,以后,再跟秦粉来往,陈君寻明显隐秘了许多。那种对傅忆娇的防备,就像防备江桐一样卖力。 而平素不太喜欢看小说的傅忆娇,此时开始留意陈君寻的新作品了。她想从陈君寻的文章里,看清他的心灵世界,说不准,在某个片段,就能找到他精神出轨的蛛丝马迹。很快,一篇叫《禁果的颜色》的小说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篇小说,乔袖最早看过,因为追寻禁果的颜色,在非典闹得最凶的时候,她还专门跑到北京去陪伴陈君寻呢。 傅忆娇看的这篇小说发于陈君寻的博客,不同于乔袖当时看的是书籍。当然,两个女人的境遇还是可以找到相同点的。那时,乔袖投怀送抱不成,终究悻悻而去;现在,傅忆娇已经成了陈君寻的女人,却也高兴不起来。 这篇小说的字数不是太多,情节却很曲折,内容更是哀感顽艳。尤其是一些活灵活现的描写,比如:胭脂更多咀嚼到的似乎只是孤枕难眠的淡淡苦涩。镜子里的美眸越来越空,直至再也找不到自己脸上美丽的地方,胭脂才意识到自己坐得久了。胭脂站起身,翘起的臀和高拔的胸便水落石出一般,完全被合体的黑色连衣裙勾勒得“惹火烧身”。胭脂对着镜子慢慢变换站姿,前后左右来回审视着,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那么容止端详。 读完这篇文章,傅忆娇久久不能平静。她想,江桐又瘦又小,说是金丝雀,其实骨感精怪的像只得病的麻雀,除了会叫,别的一无是处。可文中那个女主人公性感丰腴而又故作矜持,肯定不是以麻雀作为生活原型的。莫非,莫非陈君寻在外头沾碰了一个端庄矜持美丽性感而又风韵深藏的女人? 有了这个想法,傅忆娇忽而慌张起来。当初的爱恋是那么的热烈疯狂,可是,一旦得到了,一旦满足了,那男人的指尖,好像只有一滴水的冲动。她触摸得到陈君寻的爱的力量的变化,也许他的爱慕仅与荷尔蒙有关。一想到那夜她与陈君寻的相互给予,她的内心深处就无比焦渴,可是,那男人给她的只是细流涓滴,也许某年某月终将干涸,甚至连一滴水的冲动都不会再有。 想到这里,傅忆娇更是焦虑不堪。 这位美丽的傅老师并不知道胭脂的超凡特质,是陈君寻以她为原型塑造出来的,她的端庄,她的矜持,她的玉韫珠藏的绝色性感,尤其她那高拔的胸,是陈君寻花费十几年才攀登上去的高峰,所以,他想永志于文。 前文已有描述,现实中的傅忆娇在大众场合举止淑雅,谈吐得体,情字深含,娇不轻露,而她浑身流淌的雪肌曲线,在合体的咖啡色职业女装的掩映下,欲盖弥彰,山比名山更加高耸,水比圣泉更为幽远,就连微翘的臀部也是写满诱惑字样的峭壁悬崖,令人浮想联翩,几欲纵身跳将下去。这是一位抓住古典与现代两根链条,在恪守与开化之间荡着秋千的东方女性。一位娴静性感思想成熟的小城少妇。 这就是傅忆娇的真实写照,没有任何溢美之词。 那个胭脂,无疑是根据傅忆娇的形象创造出来的,而至于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则是陈君寻一种绮念的发挥。 因为看了这篇小说,傅忆娇失眠了。一直到下半夜,她都在浏览陈君寻的博客,追查他的生活作风的黑与白。一想到陈君寻对她的渐次冷落,她的心里就非常难受。她知道陈君寻在家,她没法发短信质问胭脂是谁,只能自虐式地折磨自己,这时候,她开始佩服那个昔日闺蜜江桐的忍耐力了。 而此时,在海峡的那一岸,有位女子也在浏览陈君寻的博客。她就是那个看了《禁果的颜色》,然后梦想投怀送抱,在北京某个宾馆里脱光衣服展示给陈君寻看的青春女孩乔袖。 乔袖正在阅读陈君寻一篇叫《天使情书》的新作,是篇小小说,陈君寻出差过程中在手机里写出来的,全文如下: 思念如潮的时候,作家便在电话里将自己杜撰的故事,讲给远在新疆的女孩听: 有两只懒惰的鸿雁,她们同时爱上了舞蹈王子,一位风流倜傥的天使。但是,她们一个太胖,一个太瘦,体形非常难看,不敢对天使抱任何非分之想,只好旁敲侧击地说:“尊敬的天使,要是我们能够看到你恋爱的女孩是何等美丽,我们想,那该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天使说:“如果你们真想见到我的恋人,那么,就做一回邮差,把我的这封情书带到新疆库车去吧,按照信上的地址,你们很快就会看到我喜欢的女孩。” 两只鸿雁就带着信向新疆飞去了。 飞啊,飞啊,这可苦了平日很少锻炼的懒惰的鸿雁。 瘦的鸿雁说:“我们回去吧,何必为一个已有心上人的臭男人劳神伤身呢?” “不,我一定要看到那个女孩怎样的美丽!居然令我的白马王子如此痴迷。”胖的鸿雁斩钉截铁。 又飞啊飞啊,风雨兼程。一个多月后,终于飞到了库车。两只鸿雁按信上的地址寻找,费尽周折,找到的却是一处多年无人居住的老宅。 鸿雁感到上当受骗,非常恼怒,便诅咒起可恶的天使。瘦鸿雁咬牙切齿,就欲将信撕碎,这时候胖鸿雁赶忙阻止道:“让我看看,看看情书里写的如何甜如蜜饯,伤人如刀?!” 说着,胖鸿雁就拆开了信封。 孰料信封里边根本没有情书,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你们已经练出一副绝佳的身材了吗?快回来吧,亲爱的,我在这里等着娶你们呢。 两只鸿雁恍然大悟,这才留意起自己,果然俱是身材袅娜c风姿绰约。 天使后来真的娶了鸿雁。 作家呷了一口苦丁浓茶,问电话那端的女孩:“你知道,天使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两只笨大雁并且娶了她们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天使情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为什么呢?”女孩问。 作家笑道:“这全是因为距离产生了美。” 女孩一听,一声不响地挂断了电话。 女孩后来一直留在新疆。 “回来吧,再也不愿过这种整日与你的照片说话的生活了。”一天夜里,作家打电话乞求女孩。 女孩好像正在啜泣,“其实,我多么希望回去和你在一起,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划破了距离的美丽,看到美丽上留下的伤痕,我想,我会一刻都活不下去的。” 女孩到底没有回来,后来,嫁给新疆当地的一个维民。 作家非常伤感,同时更加懊悔自己所讲的那个故事。也许,真的像故事里讲的那样,那里根本没有天使恋爱的女孩,只是一处年久失修的老宅罢了。灵验呵,作家苦笑。 作家与女孩一直恪守与珍视着那段距离,无论女孩成为女人,还是从女人逐渐变得完整,又从完整变得凤舞龙跃,夕照祥和。 “很快,我们就会变得更老更丑,变得停止思维与走动,变得与世界断绝一切音讯,所以,我们不如早些彼此忘记了吧,早些埋葬那份神圣的美丽,趁现在还有力气。”有一天,依然茕茕孑立的作家对电话那头的昔日女孩说。已经年逾花甲的昔日女孩一听这话就涌起了伤感,她好像听到作家年迈苍重的脚步声了。 昔日女孩说道:“那么,你就到新疆来吧,来一趟,让我好好读一读你的白发吧,读你的眼睛,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完美的,距离,已经不再重要了。” 作家听后哽咽了。 作家卒于一个清风绕指c月光如诗的夜晚,脸带微笑,平静且很安详,看上去,似乎正躺在一个幽蓝幽蓝的梦里,聆听一位女孩诉说着暗蓝色的心事 好一个悲催的故事。一杯白开水那样娓娓道来,波澜不惊,却是让人十分伤感。 看完这个故事,乔袖起伏的心潮像极了傅忆娇,也是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一个是阳刻的激动,一个是阴刻的激动。她感觉文中写的那个新疆女孩就是她乔袖,而那位作家,有点像陈君寻,又有点不像。 那作家专情得让人窒息。虽然陈君寻没有人家那个高度,通过这篇文章,却也看得出来他对某段遗失爱情的怀念。 显然,这段感情里有她乔袖。 想起那段感情经历,那份痴情,那种热烈,那些无脑的冲动,乔袖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非典闹得最凶的时候,陈君寻滞留北京某家宾馆,乔袖冒着生命危险,从新疆千里迢迢赶来,专门投怀送抱来了。 每一天都有大量疑似病例,每一天都有病人被确诊,每一天都有医护人员和病人同时倒下。 在灾难面前,人类的肌体如此脆弱!恐怖c挣扎c与天争命和悲观厌世,如果你没有经过这场灾难,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时人们的心里有多复杂。 那时候,很多人都像陈君寻那样在非典面前学会了倾诉。当被电视里出现的一幕幕“抗非”情景所感动时,陈君寻感慨万千地对乔袖说道:“我们的民族经受太多的磨难,要抚平民族的创伤,我想,我们这一代人只有努力,绝不可怨艾天命,作为医生,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到‘抗非’前线去,去小汤山医院,别这样整天守着我。” 作为一名医生,乔袖也是非常感动于同行的敬业精神,不过,她说道:“不,我要陪着你度过这个危险期,在我们的生命中,我们虽然不能同甘,但可以共苦。我喜欢欣赏患难中你的笑容,那里边有深刻的思考。” 陈君寻坐到床边,软软的单人大床的床垫,像是一个埋伏着情色的陷阱,也让他陷入了沉痛的思考,只听他说道:“厄尔尼诺,拉妮娜,南极臭氧层空洞,温室效应,人类离安全临界点到底还有多远?有时候想起来真的很可怕。” 乔袖悄悄地跟着坐到床垫上,接住了陈君寻的话茬,说道:“所以,我更有理由珍惜我和你的每一分钟。” 陈君寻说道:“如果sars病毒果真是从果子狸身上传过来的,那么果子狸身上的病毒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有时候,我真想改行搞医学研究。” 乔袖说道:“其实,不单是非典。人类疾病谱正在发生变化,我想,这大概与‘餐桌污染’有关,泡打粉c吊白块c瘦肉精c蛋白精c增白剂c苏丹红c孔雀石绿c畜禽吃的激素饲料c蔬菜上的超标农药残留c膨大素c鸡鸭鹅猪牛羊身上使用的过多的抗生素,这些都是隐形杀手。” 陈君寻高度认同了乔袖的观点,接过话茬,说道:“所以,我希望你多学习,人类所面临诸多难题,需要你们去解决。” 乔袖付之一笑,说道:“这些涉及人性劣根的问题,应该交给你们这些作家去批判。我听说当今社会很多作家都逃避责任,不敢直面社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陈君寻被乔袖揶揄一通,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换个话题吧,说一说,我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是什么吸引你冒险过来陪我?” 乔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喜欢你的完美。” 陈君寻说道:“你刚刚还批评我逃避社会责任,现在居然说喜欢我的完美,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乔袖也不遮掩,定定地望着身边这个大帅哥,说道:“我是说你那种风花雪月里的完美浪漫。” 陈君寻一听,不禁笑出声来,继而正气脸色,说道:“完美只是一种美好想象,是一种假设。其实,我和你之间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快乐,不掺和复杂的东西。我也不想让我们变得复杂。有些东西,你有机会去体味,但是那要等到某个时候,不是现在。你不能提前,因为你现在体味还不够深刻,你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没有经受过欲望的煎熬与反思,没有经过一次成熟的青春回访,所以你感受不到它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乔袖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你让我心里好痛,你在伤害我呢,你知不知道?”说着,她往陈君寻的身边挪了挪。 陈君寻说道:“我只想找回不经意间匆匆流逝的青春,用过来人的强烈的怀旧情怀冲撞自己,体味曾经拥有的不成熟。正因为那种不成熟,那种把人生看得非常简单的幼稚,才让人那么心动,那么久久难忘。从成熟拉回到天真烂漫的青少年时代,完全用成年人的味觉去完整地体验,你会发现青春的确很美。如果青春能够重来,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用心感知那一天中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所以,羡慕你们这个年龄理所当然,有羡慕,自然就有喜爱。其实我能猜出你的心事,希望我的打逗能让你快乐一点,因为,过度的心理负担不应该属于你这个年龄,不管你身边发生了什么!再者,你一直说我快乐,我真的快乐吗?快乐的生活难道就是孤单一人坐在车里不停地奔波?生活的方式有许多种,贵在态度。我之所以笑得出来,是想消化那些痛苦;之所以冲动难遏,是想让自己尽快归于平静。” 归于平静?归于平静。你能平静下来吗? 乔袖感受到陈君寻绵柔的痴怨将她包围了,这时,她睁大眼睛,美目流盼地盯住陈君寻,吸盘一般,柔声说道:“你平静的话,还会想我?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我现在只想做妖,吃你!” 说着,她的脸颊就飞起了红晕,然后又说道:“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给你写短信,可是面对显示屏,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太多表白的,比如思念。不是么?当一个人陷入感情的麻烦的时候,最好的解脱,莫过于将幸福看作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种空白。也许,你的压力太大了,你希望释放,所以,你渴望回到过去。” 陈君寻苦笑,说道:“如果一个人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他如何能够正确面对自己,面对生活?” 妖冶生于刀尖,美艳擎于权杖。谎言若在权杖上开出鲜花,自私便会在野蛮地结出果实。乔袖无语了。此时,她是多么渴望无限靠近身边这个才华横溢c玉树临风而又貌似伟岸的男人,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日子在这样对生活的深度思考中一天天过去了。乔袖喜欢和陈君寻在一起吃盒饭,喜欢帮他洗衣服,然后坐在他身边听他讲他的阅历,偶尔会在他床上躺一会儿,幸福地闭上眼睛,浮想联翩,做她的不知名的梦。 有一天晚上,乔袖说:“你这个人很念旧。” 陈君寻说道:“是的。” 乔袖问道:“你相信缘分吗?” 陈君寻颔了颔首,说道:“相信,但是缘分是空的。将缘分看作镜中花水中月最好不过。” 乔袖小声试探道:“看来,你把我也看成镜中花水中月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如影随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君寻说道:“其实,我更在意曾经拥有的那段故事,虽然,故事里没有太多情节,我想,平平淡淡才是真,就像歌曲里唱的那样。” 谁知乔袖听后泛起伤感,“难道仅仅是一词在意吗?在意与爱根本就是两码事,是不一样的。” 说着,乔袖从床上欠腰站了起来,又伸手将陈君寻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凝视他,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我就想知道,假如你还没有结婚,你会不会娶我?” 陈君寻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问:“一定要回答吗?” 乔袖言辞非常坚定,“是!” 陈君寻说道:“下辈子再回答你,好吗?” 乔袖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说道:“下辈子我决定嫁给外星人喽,你看不到我的。你也会结婚的,还是留在这个伤心的地球。宇宙那么大,想见一面肯定很难很难。” 话说出口,她紧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嗟叹。 陈君寻的感情何其丰富?一听这话,他立刻抽绎出失落的情绪,凝视着乔袖,不禁也感慨万千,轻声说道:“至于那么悲惨吗?你让我跟着伤心了,真的。” 乔袖仰起脸,放开胆量,与陈君寻久久对视。她的脸越来越红了,心潮的起伏越来越具曲线的美感,喘息也越来越不均匀,这时,就听她喃喃地说道:“就是要让你难过,让你舍不得离开我。”说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动起了柳莺啼春的柔情。 时间凝滞了,只为一个漫长的等待。 乔袖感觉到陈君寻的嘴离她越来越近了,他的双臂慢慢张开,他的鼻腔里的气浪侵袭而来,让她羞涩而兴奋。乔袖的面颊越来越烫,她知道自己即将走出闺门告别女孩时代,她隐隐约约触摸到女人的那道门槛了,激动,害怕,幸福,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景况,也羞于想象自己如何温顺地被俘。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那两泓可人的秋水慢慢地溢了出来。 “我怕,我好害怕。”她喃喃地说道。 这话无疑等同于催化剂,陈君寻的心海猛烈地翻谰着。 面前这个女孩如此青春靓丽,而且又与他交往那么长时间,他怎么可能不喜爱她呢?可是,她看上去又是那么清纯,那么白璧无瑕。如果乔袖是一杯鲜奶,他这个渣男就是一粒粗糙的砂子,专为硌牙碜舌用的,让人无法咀嚼出流质的美好。 还好,此时,他这个渣男不算太混,他还有自知之明,在他自惭形秽的同时,他无力靠近也无力张开臂膀。 想了又想,陈君寻一咬牙关,轻轻揉了揉乔袖的秀发,然后,非常镇静地对她说道:“爱情这东西,是需要你耐心地去等待和寻找的。我已经有太多我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人生体验,那些超负荷的思想压力,已经让我摇摇欲坠了,你这个年龄是人生中最美好时段,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最好不要去刻意地寻找与体味,不然,你将很容易变老,也很容易学坏。” 听到这话,特别是最后一句:也很容易学坏,乔袖就像因为风骚被人戳破了脊梁。乔袖慢慢地睁开眼睛,失望于美好错觉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蒙辱之感,“你在给我授课?尊敬的沉吟老师。你不敢碰我,我知道你害怕了,你的心在不停地发抖,因为,在感情上你是一个懦夫。你好好看着我,别老是一副思想家的面孔。” 乔袖的心里一阵痉挛,说着,她的眼圈越来越烫,很快,泪水就滚过了脸颊。 眼望这个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陈君寻已知无法解释清楚了,特别是在情感热冷的骤变,任何坚硬的话语都是一把冰刀。 这时,他只好说道:“我不能毁掉你的幸福,有些幸福,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才会发现,一旦毁掉了,你一刻都不能摆脱痛苦的阴影。其实你不懂的还很多——” “我不听,不听!不听你讲课。”乔袖捂住耳朵,打断了陈君寻的话,满目怨怼地说道:“你总是一千遍地预置着借口,我不是你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你不要安排我的命运。”接着,她又变回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央求道:“吟哥哥,抱抱我吧,我好冷,好冷” 说着,说着,她就靠到陈君寻的肩膀上,嘤嘤抽噎起来。 同舟共济,众志成城。在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在全民的共同抗争中,sars疫情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多日以后,一批又一批的病人相继痊愈出院了。曙光重现,当初的麻痹与绝望化成了淡淡的慰藉。越来越少的人将它看成比癌症c艾滋病还要恐怖的威胁。 这一天,乔袖来到了陈君寻的房间,她是来向陈君寻辞行的,她在网上投了一份个人简历,被安徽老家的一所医院录用了,她要回去面试。 陈君寻问:“什么时候面试?”听他这话,好像有一种舍不得的意思。 乔袖回道:“下个月中旬,不过,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不能老是让你给我垫住宿费。还有,外发客运解禁了,你也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了。” “那好吧,等会儿,我给你订张票去。”陈君寻也知外发客运解禁的消息,这时就提出要给乔袖买一张回安徽老家的卧铺车票,不料,乔袖先行一步,说她已经买好了,她就是想来道声别。 陈君寻听后,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然后就扯往其它话题了,比方说回家乡工作好,父母陪在一边就不孤单了,全是些爱情,没有责备乔袖出人意料的告别,也没有对她任何挽留的诚意,更别说依依不舍了。 乔袖不知陈君寻装出来的坚强,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看在眼里,伤在心中,一声不吭地去了趟洗手间。等她出来以后,竟然脱光衣服。“我是处女,你相信吗?像我这样年龄,能保住童贞的凤毛麟角,我是其一,你为什么不珍惜?” 陈君寻正在网上搜索资料,忽听乔袖说出这样的话,禁不住侧过脸来,却看见乔袖脱得一丝不挂。 这才子虽然风流,却万万没有料到乔袖会采用这种方式分手,故而大吃一惊,慌忙背过身去,低声喝道:“你脑子进水啦?抓紧穿上衣服,我不喜欢这种原始先民的对话。” 乔袖听后,凄凄凉凉地冷笑起来,所好她没有更近一步,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种悲壮的自刎。 “用这种方式结束我们的故事最好不过了,陈君寻,虽然我不能嫁给你,但是,在感观上,我已经属于你了,我这一生中最纯洁最神圣的时刻本该属于你的,可你偏偏装作正人君子,又把我看得那么下贱。我要你永远记住我,记住我的美丽的曲线,记住我的火山为你喷发过,我的思念为你流淌过,我要你也做一回像我这样的读者,阅读我,如同阅读永恒的经典,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纯洁为你消失,也将为你永存。” 乔袖越说心里越是伤悲。她知道,这一走,她再也不会与眼前这个男人见面了,她也不会再向他发一条短信,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号,所以,她的语气除了怨恨和伤感,还有几多绝望的呼喊。 与陈君寻分手以后,乔袖的心情可谓糟糕透了,为此,她还换了手机号码。她想将陈君寻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抹掉,她要开始全新的生活,对爱情的追求,可以暂缓或是搁置一旁,她的生活需要归于平静,享受青春,随遇而安,赶巧这时从天上掉下一个有钱的爷爷。 原来,非典刚过去那年,正赶上不少台湾老兵到大陆寻根,乔袖的爷爷也算其一。乔爷爷通过大陆政府穿针引线,找到了他安徽老家的亲人,其中就包括他的亲生孙女乔袖。 认亲以后,出于散心的目的,乔袖就去台湾她爷爷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在台湾,乔爷爷名下企业有很几家,确实算得上一位非常富有的商人。乔爷爷很喜欢这个又勤快又懂得医学护理的孙女,因此,他准备送孙女到美国留学,学的是企业管理。很明显,偌大的产业,他有意分给这个孙女一杯羹。 陈君寻并不知道乔袖的身份变化,由于天上掉下个有钱的爷爷,那个四处奔波的打工妹现在已经变成资本家了。他也不知乔袖现在人在台北,只因为乔袖伤透了心,正猫在安徽老家工作单位的某个角落舔舐伤口,再也不愿理睬他了。 乔袖确实不想理睬陈君寻,怎奈忍痛割舍以后,思念依然如影随形。 深爱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抹去的?尤其甘愿把童贞献给人家,人家却不承受,那个谁谁谁,刺激了神经,怎么可能忘记呢?道不尽的思念,因为失望与诀别,只是不愿提起罢了。 从陈君寻的博客页面撤离,乔袖关上电脑,久久不能入睡。再过一个月,她就要飞赴美国留学去了,这一去,她与那个难以释怀的人想去更远,远到无法企及的程度,唯有等待记忆被时间之雨慢慢冲刷干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相思尽染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思绪总与记忆里那番风景纠缠不清,蹉跎过后,伤感如影随形,看懂了,起伏于暗夜,失眠越来越多,越来越长。很快,角色反转了,现在是乔袖思念如潮的时候,她好想给作家陈君寻讲一个故事,而作家陈君寻呢?此时,陈君寻正在广州会面歌手崇子鹤,似乎不愿意成为她的听众。 歌曲《≈爱》带来巨大的成功,也使得词曲作者的名字日渐响亮。尝到甜头以后,陈君寻决意与崇子鹤再度联手,于是,借出差机会,他就与崇子鹤在广州喝下午茶来着,商讨合作事宜,顺便递过他的几首新词,供崇子鹤筛选。 期间,陈君寻没料想收到乔袖一条短信:昨天夜里,我看了你的一篇叫《天使情书》的小说,那里边的新疆女孩,是不是我? 北京一别,乔袖发誓,她再也不见陈君寻了,再也不会向那个情感导师般的臭男人发一条短信,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号。可事实证明,她根本打败不了层林尽染的相思。她筑坝挡住了汹涌的爱意,却防不住流氓文人如诗的浪漫。那篇《天使情书》显然击打到她的灵魂深处,破译了她的相思的密码,她可以严防爱情的诱惑,却是把控不住回忆的溯流,所以,她败下阵来,推翻自我,有意捡拾那个臭男人的思想碎片。 陈君寻不知乔袖所想,那女孩好久没有联系他了,好像石沉大海的那种,找到男朋友了?嫁人了?或许今生永不再见。不想,现在,她又出现于他的生活。 这一见乔袖突然平地冒出,问及小说里那个新疆女孩,陈君寻坚决否认,回复一条短信:不是。 乔袖回道:我感觉你写的就是我,不过,我又没有那么美好。 陈君寻想了半晌,回道:我也没有小说里那个作家那么专情。 乔袖回道:你的话,好像比以前少了好多。君子三思而后行,你比以前更成熟了。 陈君寻顿了顿,回道:是老了。 乔袖见后,鼻子一酸,回道:不,你一点都不老!一点都不。 她还想敲出一句话:我不想让你老。沉思片刻,到底还是停下了。 是啊,她现在算作什么呢?一丝不挂,白送给人家,人家都不稀罕的货色,她还要怎么个犯贱? 诅咒着自己孟浪的进攻,乔袖后悔给陈君寻发出短信,念及陈君寻的年龄,又有一些岁月的悲悯。 陈君寻仿佛感知到了乔袖的小激动,他亦心有温存,却是不敢给予安慰,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谢谢。 乔袖经不过这种冷淡,回道:你变了。看来我们真该结束了,若再继续交往下去,恐怕你连一个汉字都不会写了,我们的作家先生,别因为我,你丢了手里的枪。 这姑娘回复的语言,隐隐透出一股幽怨的气息。陈君寻感觉到了,可是,他又能怎样呢?他要沉沦下去,把这个纯情女孩祸害到底吗? 想了想,他回复道: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相互俘虏。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切,他这要返璞归真了! 正聊间,崇子鹤从洗手间回来了,打诨般地问道:“又跟哪位美女聊天的?” 此时的崇子鹤,虽然已是名声鹊起的歌手,可私下里说话行事依然十分猥琐。虽然,但是,这种逻辑,用在乌烟瘴气的娱乐圈,似乎就是一个错误。 陈君寻说道:“一个在新疆生活过的女孩。” 强调在新疆生活过,他是为了纪念乔袖辞去乌鲁木齐的工作,专意去北京陪他。尽管后来不欢而散,那个精彩的过程,那种青春回访途中的浪漫与挣扎,依然令他十分感动。 崇子鹤兴致勃勃,问道:“漂不漂亮?” 这家伙,标准的以貌取人啊。 陈君寻若有所思,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很秀气,很清纯。”此时,除了与青春有关的字眼,他不想用多余的词语来形容乔袖。世界变化太快了,人心的堕落或者轻浮跟着提速。随着更多的不经意间的精彩纷乱呈现,对于他不能拥有的纯情,他采用回避的态度,绝对不敢多想,唯有尊重待之,因为尊重,到现在,他终于可以淡定下来, 崇子鹤邪恶地笑起来,伸手一指陈君寻的额头,逼视,“原装的吧?被你用过了?!” 陈君寻闪身躲过崇子鹤指戳,脸色一沉,说道:“她是一位好姑娘,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咱们这些俗人不可以亵渎!” 一听说出淤泥而不染,崇子鹤兴趣更浓了,鬼笑不改,说道:“好姑娘肯定是。我们陈大作家的女人,哪一个不上档次?我瞅瞅,让我瞅瞅。”正说间,他抢过陈君寻的手机,看到发短信人手机号码以后,惊呼道:“哇,小嫂子?与上次我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吧?” 那次陈君寻去广州,也就是《≈爱》后期制作那阵子,崇子鹤请陈君寻到夜总会花天酒地一回,名义上是他做东,结果陈君寻付了账。崇子鹤感激陈君寻慷慨解囊,出了夜总会,他让其他几个朋友先回去了,他则叫来一辆出租车,执意将陈君寻送回宾馆。 路上,恰好乔袖给陈君寻发来几条带着思念性质的短信,见陈君寻不回复,情动不已的乔姑娘又给他打来电话。 崇子鹤非常聪明,那时见陈君寻拿手机的姿势有些倾斜,像是故意躲他,他就带着几分好奇,伸头想要偷看,一边问道:“是嫂子吗?”陈君寻心里有鬼,却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一位网友。”“哦,小嫂子!原来你公粮不够缴的啊,难怪对那个小姐没兴趣。”崇子鹤恍然大悟,像是发现美洲新大陆,兴趣跟着暴涨,说道:“我瞅瞅上边有没有红嘴唇印。”说着,他冷不防抢过陈君寻的手机,去看上面的内容。笑脸婆娑,让人很难跟他翻脸。 看到热辣的短信内容,崇子鹤大放厥词道:“哇,好酥心。说,你约了没有?”放荡不羁,浑然不顾出租车司机的存在。陈君寻却是要些脸面,把手机抢了过去,矢口否认会网友之事。 那时的崇子鹤苍蝇吃鼻屎上了脸,连说陈君寻此地无银三百两,又问女子多大年龄,漂不漂亮,性不性感。言语活泛,看上去兴趣十足。陈君寻被缠得着急,就说,论相貌比不上刚才那几个小姐,但是若论品质,则比她们干净多了。 崇子鹤一听,小嘴馋得“吧唧c吧唧”的响,就如一条多天没有吃食,跃跃欲试想要跳出玻璃钢的龙鱼。他不知道跟陈君寻聊天的女子到底有多倾国倾城,心想得空虎口夺食,于是努力去记乔袖的号码,中间数字记得对不对尚无定论,但是尾号绝对记得精准。 这回,再一看跟陈君寻聊天的手机号码,尾号跟前次完全一致。崇子鹤心花怒放,暗道:这么长时间还保持联系,这哪里是网友?分明长线情人啊! 崇子鹤好奇心重,由此,他对乔袖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幻想着有朝一日约见一面。当然,这个邪恶的念头,他绝不会告诉陈君寻的,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依然与陈君寻保持着情同手足的朋友兼合作伙伴关系。 生命里,绝对有一条轴线,根植于每个人最旺盛最动情的阳台,有的人几时,有的人几天,有的人几岁,有的人十几岁,有的人几十岁,反正在历史的车轮下,终究都被碾为虚无。 说着说着就到了二00四年农历年底,对于高一女生罗玉珠来说,这是一个愉快的寒假。 这天,一列火车自西向东风驰电掣般往青屏方向驰去,时而拖曳一声长长的嘶鸣。卧铺席车厢内,花季少女罗玉珠看了看手机上时间:凌晨五点。她一时遏制不住激动的春潮,心里暗说,再过两个小时就到家啦,但愿到家就能看到你,我亲爱的沉吟作家。 罗玉珠揉了揉惺忪俊眸,睡意全无。自从陈君寻c江桐结婚纪念日那天她向陈君寻发出第一条短信,她的感情就在一天天升温,自称名叫白色,是位女老板,几多美化,然后向陈君寻一路猛攻。 陈君寻避开江桐,偶尔也会给他想象中无比美好的“白色”打去电话。但这时手机还是双向收费,因为不想浪费对方的手机费用,他更多采用短信聊天的方式。 罗玉珠心里装满了对陈君寻的依恋,好像陈君寻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成熟c幽默c英俊c潇洒以及才华横溢,几乎成了这个男人的魅力模式。望眼欲穿,一日三秋,相思难眠,甘饴寡味,定然是她这个小妮子心灵的真实抒发,如火的情丝,燃烧在起伏的潮水,水与火的相生而不克,唯有爱情可以做到。 罗玉珠翻阅手机短信内容,在聊天记录里,满怀幸福地找寻着她与陈君寻交往的花絮什锦。 寒假伊始,她在西安的姑妈家里玩了几天,同时,她用当地电话跟陈君寻进行好几次长谈,以电话区域号迷惑陈君寻,证实她果真家在西安。 这位花季女孩之所以有个西安手机卡号,是“五一”节期间,学校组织去西安看兵马俑时她在那里买的。这女孩很有经济头脑,为节省手机漫游费,就买了一个当地手机卡。回来以后,这卡一直闲在家里,后来,有一天,她突然灵光闪现,想用这个卡号为武器,向陈君寻发射丘比特神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咫尺天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罗玉珠的出现延续了陈君寻与乔袖那种短信恋爱的方式。 如果对乔袖忍痛割舍让陈君寻体味到“有一种爱叫放手”的酸涩滋味,那么,罗玉珠的出现让他明白:杜鹃满山的网络情话很难让人心如止水,网络的精灵极易让人萌发背叛现实的歹念,让人动摇爱情的专一壁垒,不需要你冲动地躬亲而行,幻化的世界自会有人帮你涂改前任情人的美丽形象。 陈君寻起先不相信他的这一论断,当初,他的这一思想是他主观臆造,只当于他的长篇小说《情人节》里的点滴灵魂,但是,现在,他基本上认同了这个观点。罗玉珠用她新鲜的韵味迅速取代了乔袖在他心中的地位,同时,让他对这个精灵幻化着千般美好。 罗玉珠的确将乔袖的美丽形象涂改得越来越模糊。那个决定下辈子嫁给外星人,又说想做妖,做妖只为吃陈君寻的青春之袖,无叶的芳华,再也清晰不起来了。遗憾之余,陈君寻对乔袖的思念变得越来越稀疏,越来越淡薄。 而罗玉珠则一直站在明处沐浴着她与陈君寻的浪漫爱情,除了自己,没人能够看得见她的白色浪漫,就好像长着一双过目眼,只有她自己洞穿自身的衣裳,透视自己裸行市井的晶莹玉体,她知道,这就是网络的魔术遮挡。 罗玉珠寒假的前半段恰是江桐最忙的时候。眼看春节在即,为了应付上级领导节前检查,胡绍德告知江桐礼拜天来邮政局加班。江桐忙于局里事务,中午没时间回家吃饭,恰好女儿小柔在外婆家里,佣人樊姨回老家置备年货去了,这让陈君寻难得静上一静。 陈君寻赶了大半天稿子,感到很满意,起身去厨房转几圈,见没有吃的,又不想动手做饭,再看看表,快到下午一点了,因而就想出去打打牙祭。 望了望窗外,偶然间,他看见对面三楼阳台上有位漂亮的花季女孩往他这里凝望。毕竟年龄差距有些大,有代沟,他只觉得人家是在欣赏风景,就没多想,也没细看,大概印象就是这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值豆蔻芳华,脸很白,又很漂亮。 这位妙龄女孩就是罗玉珠。 罗玉珠有个同学住在桃源公寓,而且就住在陈君寻对面的楼上。站在她家阳台上,就能看到偶像陈君寻在书房里踱步的样子,上楼下楼开车来去也能看见。罗玉珠听说这些情况,就跟这位同学走得特别近,混熟以后,常来她家串门,之所以这样做,也无非是为一睹偶像的风采罢了。 陈君寻的肚子咕咕直叫,盘算着出去吃些水饺,因为近来腰椎间盘有些不舒服,出门时他没打算开车,而是决定步行。等他下了楼,冱寒的风鞭立刻向他裹来,他不禁缩一缩脖颈,抖擞几下藏青色的羊绒大衣,又习惯性地整理一下稍微变形的绀紫色的领带结。 抬头仰望天空,在那个湮没了太阳的地方,天的表情十分冷峻,再往西望,褪了色的乌云呈现黧灰的颜色,仿佛打着一块块灰色补丁。见此情景,陈君寻感喟一番,搓一搓有些神经质的手,给自己一些热量的补偿。 罗玉珠在西安给她桃源公寓那个同学买两件秦佣纪念品,回来的当日上午就给那同学送去了。在那个同学家吃过午饭,她在阳台上正聊着西安见闻,这时,就见陈君寻出了单元门,然后往小区外去了。 陈君寻这一走,罗玉珠可就少了畅谈的激情,忙对同学说,她把答应陪小姨白美妙买衣服的事情忘了,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同学家。 几天前青屏地区下了一场大雪,有些路段,人行道上的积雪被马路工人清扫殆尽,残存的融化成水继而结成薄冰贴敷在路面上,走起来依然很滑。陈君寻一边步行,一边扼腕扩胸做着温和运动。 罗玉珠自恃车技不错,骑自行车慢悠悠地跟在偶像后边,风大路滑,正好给她一个慢行的理由。就见她一会儿停下来脱掉手套佯装手冷搓手哈热气,一会儿回头张望佯装等人,生怕她的偶像猛一回头看出端倪。等到陈君寻进了一家“水饺城”以后,她将自行车扎稳,又在外边站了几分钟,估计陈君寻已经坐定,这才进去。 虽说下午一点,“水饺城”里顾客仍然很多,酒客居多,声音嘈杂,觥筹交错。 这个“水饺城”空间其实并不大,地面这层算是大堂,摆着十余张桌子,罗玉珠站在自动门里侧,装作选位子,环顾四周,很快,她就搜索到坐在一张小方桌旁的陈君寻。 罗玉珠登上了小高层雅座,这小高层同于南国少数民族地区杆栏式民居风格的阁楼,虽是起地一层,但与地面那层相互连通处于同一个空间,阁楼的一侧有一个楼梯,四周为雕花护栏。 罗玉珠选一个靠近雕花护栏的拉花吊椅坐下来,这个吊椅与陈君寻横向成一条纬线,离他相隔五六张桌子,加上水平地面,呈锐利的俯角。在这里,她恰好可以窥视偶像的一举一动而又不易被发觉。 “这里雅座是收费的,每张桌子收费二十元钱。”这时,服务员走过来说道。 罗玉珠与父亲罗建业经常来这个地方,对饭店的规定并不陌生,因而说道:“我知道的。谢谢。” 服务员说:“小姐几位,就一个人吗?坐这里,每张桌子最低消费一百。” 罗玉珠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我也知道。” 服务员又说:“那好,请问小姐要些什么?” 罗玉珠已经在同学家吃过午饭了,浑然没有食欲,看一看菜单,她点了二两基围虾仁水饺和一杯热牛奶,又要了一盘牛肉和一份卤鸭,这才达到一百元消费底线。她心想,待会将牛肉和卤鸭打包带给爷爷吃,一箭双雕,也不失为一种高超的江湖武功。 另一只雕,当然是指陈君寻啦。罗玉珠想着就觉好笑。一切妥当以后,她将短信提示音调成静音模式,装作不知道陈君寻行踪似的,发去一条短信:兄台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赏个脸,陪小妹聊一聊。 陈君寻饥肠辘辘,点两道荤菜小炒和半斤三鲜水饺,另外,要了两瓶啤酒,然后叮嘱服务员动作快些。 正当他等得不耐烦,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收到了一条短信,拿过一看,是那个自称白色的女老板的号码,见到这个号码,他的饥饿之感就像一座山峰,顿时就被削去尖顶。 哥哥在做什么呢?罗玉珠又发去一条短信,问。 陈君寻沐猴而冠,回复:觅食。 望着陈君寻那副撒谎的油子模样,罗玉珠轻颦巧笑眼角留情,又发去一条:发现猎物没有? 陈君寻回复:发现一只天鹅。你在做什么? 罗玉珠一直自诩高手,这一见人家把发现天鹅与她的踪迹联系到一起,以为被发现了,吓了一跳,慌忙缩了缩脑袋,小拳头跟着攥紧,芳心“扑通”c“扑通”一阵狂跳,不敢再行张望。 过了一会儿,偷偷而窥,见陈君寻没有异常,她编条短信发了过去:我们西安下雨了,挺让人心烦的。我正在午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想,我可能c大概c也许c或者想你了,所以就给你发短信。 罗玉珠一直对陈君寻谎称是西安人,想起昨晚看过西安地区天气预报,她眸子一转,来着这么一出。之所以这样做,显然,她有她的目的。 陈君寻确被迷惑,见对方玩起文字游戏,他忽然书香四溢,回道:恰好我一个人在享受着无聊。 享受着无聊?那该多高的生活境界?罗玉珠蹙了蹙鼻梁,美眸随之微微一眯,竟有秋水溢出,纯到无法形容。可她非要佯装成熟女性,故意撂下烟幕弹:生意上有人帮我打理,麻将不会打,酒也不会喝,我也很无聊。 陈君寻回道:恭喜你,看来,你比上帝懂得孤独。 罗玉珠笑着皱了皱眉头,回道:拍马屁。 陈君寻粲然一笑,眼珠子仿佛被手机屏吸住似的,看那笑相,不是有外遇,就是脑子有毛病,回道:拍马屁远不如摸马屁。 一滴水的冲动,也可搅动整湖的热烈。处在青春期的罗玉珠就被陈君寻吹皱了心湖,难免往男女之事上去想,再一偷窥陈君寻得意的神色,她真想往陈君寻那里啐口唾沫,但她不敢暴露自己,而是快速地发去一条短信:你敢?借给你一百个胆子! 很快,陈君寻发过来一张坏坏的笑脸。饥饿感没了,虚拟的秀色,似乎胜过真实的物质,画饼充饥,远难胜此。 罗玉珠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眼睛又移回到屏幕,心想,这样聊下去又要吃亏,不行,非得讨他一些便宜不可。想到这里,话题一转,发去一条:上次,兄台告诉我网上有你照片,可是,我众里寻伊千万遍,就是没看见你的尊容,兄台既然是作家,就给我描述一下你到底何等模样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花海狂奔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二人找到同流合污的入口,很快就有了更深的交集。这时候,服务员将炒菜送了过来,陈君寻打开啤酒,斟满,将筷子大头那端伸进杯里蘸些酒,往桌子上轻轻磕三下,意即敬天敬地敬父母。然后,他挑几块牛柳狼吞下肚,一边喝酒,一边浪漫地描写:敝人约等于侏儒;歇顶;大鼻子;戴着眼镜。矮小出精品;秃头绝顶聪明;大鼻子性感;戴眼镜纯粹文明。反正敝人是二十一世纪典型的美男子。 在做销售方面,陈君寻满嘴跑火车,说一千句话不会重复一句,是个十足的江湖油子;在泡女人方面,他花言巧语,流氓话可以论斤称。加之深厚的文字功底,论及撩妹,那真叫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看到他这则短信内容,里边关于二十一世纪美男子的描述岂止恶心?那真就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罗玉珠偷偷欣赏陈君寻那副自鸣得意的思想家的面孔,她的心灵的花朵,有一种别样的怒放,又觉得谎言十分新鲜,忍俊不禁,回道:这好惨呀,我要是上个世纪结婚多好,眼看一年年变老,二十八了,没办法,只能凑合着在二十一世纪嫁人咯。 陈君寻眼睛倏然放光,弹射着笑脸,回复:美眉二十八岁? 罗玉珠眼见自己下的套收到了效果,索性欺骗下去,回道:哥哥千万别嫌弃小妹年龄偏大。 陈君寻回道:你能再大一些更好。 罗玉珠微笑,回复:我也想,只可惜哥哥结婚了。 陈君寻回道:说我已婚,何以见得? 罗玉珠回道:我猜的。我在网上见过你的简介。你说一个三十四c五岁的男人,如果再不娶老婆,生理上能没障碍吗? 陈君寻笑了笑,回道:片面。 接着,他出言无状,又回道:敢情阿妹入列美女族,美眉多高? 罗玉珠回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多高呢。 陈君寻欲擒故纵,回道:惭愧得很,四舍五入,我一米六。 罗玉珠莞尔一笑,深情地望着陈君寻撒谎时那副得意的面孔,她比他更加春风得意。就见她慢慢吸一口热奶打着掩护,回道:身高也有四舍五入之说,好玩,不过,一个舍字让人很难捉摸,上至一米六四,下至一米五五,这个范围也未免太大了,狡猾。 这边,陈君寻又被逗乐了,连干两杯啤酒,回道:美眉一定很有优越感。 罗玉珠回道:那还用问吗?小妹我和你不一样,四舍五入,我一米七。接着,又回道:哪怕我166厘米,也是压着你。 压着我?我擦。 陈君寻无比龌龊,流窜的荷尔蒙一经心灵的臆断,于是变成了一种错误。回复:霸道,男女之间不能说压。想我了? 瞧这家伙,汉字耍得跟杨家枪似的,又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其实,他说这话只是比幽默更黑一些,如山炮自虐,拯救了快乐。 一位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就这样被他肮脏的灵魂以隐形的方式玷污了。 罗玉珠眼见对方耍起流氓,有些不高兴了,真想“噗”他一口,却又不敢,连忙回道:我不喜欢说脏话的人,你既知识渡人,更不应该。 陈君寻受到打击,顿了一下,接着,以流俗过渡,问道:说,到底想我没有?想我了? 罗玉珠何其聪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道:你说呢? 陈君寻狡猾地回道:世界上没有强迫的真心。我的想法,其实和你的一样。 过渡途中,试探出对方没有翻脸之意,陈君寻反倒敛住坏笑,觉得对方是位襟怀宽广的淑女,果真不再放肆,接着发去一条:看来不能问你芳容如何?不然,挨训不说,我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罗玉珠咬文嚼字,辩驳:既是芳容,还能丑吗? 陈君寻回道:美眉好厉害。美眉叫什么名字? 罗玉珠回道:不是早已告诉你了嘛,我姓白,叫白色。 陈君寻本就故意问她的,这时回道:白色!名字好纯洁。我很喜欢白色,但是白色不像是你的真名。 这家伙一语双关,又想深探对方老底。 罗玉珠如饮甘醴,面泛红晕,却又调皮地回复:白色,这次你可要记住咯。再有,我可警告你,喜欢到了极点,当心变色! 这回,轮到罗玉珠主动挑逗陈君寻了,想必,她在为她刚才的一个严肃寻找出路,她不想因为过于正派,让对方对她失去兴趣,所以多少带些违心的庸俗。 不想姓白,难不成想姓黄?听到与颜色有关的东西,陈君寻的心思又不用到正地方去了。此时,若说罗玉珠像位白雪公主,他分明就是一条拉着雪橇的公狗大黄。 这二人你一来我一往,拉锯似的,生生锯倒了诸多障碍物。浪费着时间,一箩筐的话,没有一根头发丝的重量,只如缠绕的情丝罢了,却又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如花海邀约之狂奔,浑然感觉不到疲惫。 有时候,我在想,在这个网恋盛行的时代,若是梁山伯c祝英台重新投胎转世,他们还会化蝶吗?再忠贞的爱情,是不是没有一丝动摇?再忠诚的誓言,是不是没有一点褪色?是情约束了性,让它不要放纵;还是性产生了情,期许它不要变质?在吻牌时代的漩涡里,任何人与网恋绝缘都是不可能的。网络的诱惑,消磨着正义的人格,风化着忠贞的爱情,在欺骗c浮华c骚动c失望的间隙,每插一脚,谁都无法踏踏实实地点击生活。 陈君寻浑然没有罪恶之感。他这种撩妹方式,无论定位为不负责任的谈情说爱,还是空虚骚动的稍微带着流氓腔调的引诱,在精神荒芜的时代,俱都成为吃货们增加食欲的上等食材。 而清纯无比的青春女孩非要偷偷混入吃货堆里。 在同一个空间,相隔不出十米,网络让罗玉珠对作家沉吟的歆慕从天涯缩短到了咫尺,却让陈君寻对白色女士的想象从咫尺拉长到了天涯。 由此可见,网络就像一个化妆师,很多人与事,很多风景,在距离无限靠近之前,它都起着美化作用。 这就是吻牌时代的一大特点。 那么,什么叫吻牌时代呢?我在前文已经讲过: 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的网络流行,到二十一世纪初端的网络疯狂,短短几年时间,这个时期的婚姻与爱情正运动着一场革命,那是丘比特骑着信息的鸵鸟在飞奔与漫射,背囊里装满了神箭,那些箭镞不管是金做的还是铅做的,也不管你疗伤还是中毒,幸福还是忧悒,我想告诉你:那只是丘比特的一次童趣的玩耍! 许多人痴迷于这场情人入彀的爱情革命,网络的力量让丘比特神箭的射程远到天涯。迷离的人们随时随处都可能被箭中伤,被爱纠缠。爱情,就像网络电波一样围困着人们,有些人希望这场革命能够成功,也有人将它看成洪水猛兽,希望它失败。先恋爱然后性爱,还是先性爱然后恋爱?在网络的世界里,人们似乎已经模糊了这两个问题的本质区别。 传统的媒妁,正在逐渐走向失业的窘境,而网络的红娘,让媒妁也渐渐害起了相思。这就是世纪之交,人类社会的新型爱情格式,从最初的小众到后来的普及,一部电脑堪称一座鹊桥,也就是这个时期,我将它命名为吻牌时代。 情窦初开的罗玉珠不仅占据了乔袖的位置,在随后的岁月,她也让秦粉c傅忆娇的领地有所缩减。 不过,爱情一旦有了肉体的表达,就会让回忆变成回味。回味淡了,就会一天天遗忘;回味浓了,就会变成一种盼望,这种盼望能让爱越陷越深,直至不可自拔。 秦粉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自从迷恋网络并在网络世界偷吃禁果,秦粉的心一直不定期地疼痛。爱与痛,欲求与拒绝,毫无章法地纠结在一起,就像上帝与魔鬼,灵与肉,在不停纠缠。每当云莅雨至,她的生理上的刺激欲就会空前高涨,而当疯狂的快感稍纵即逝,她就像被巨大的海浪打到海岸,从浪尖之上翻落,在沙滩上痛苦地搁浅。迷离疯狂与彻悟痛苦,她无法摆脱这种矛盾的自身合力,一种快乐与痛苦冲抵化零的神奇的力量。 等她来到青屏,在与陈君寻经过那一次肉体的倾情表达以后,很快,她与陈君寻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秦粉与陈君寻的过密交往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制造麻烦的不是别人,正是狗皮膏药李未央。 要说这李未央纠缠不休,怪也只能怪秦粉过于风流,非要偷吃窝边草不可。我已说过,喝酒只是一个耍流氓的借口,罪魁祸首当属原始本能的冲动。当初,若非秦粉春心荡漾,见李未央风度翩翩,闪现玩弄一把的念头,酒后引狼入室,制造一夜风流,也不至于李未央变成狗皮膏药,给她带来无尽的烦恼。 河车倒转,时光逆流。那天晚上,加完班以后,秦粉私下里邀请李未央去吃夜宵,问他有没有空。李未央一直觊觎这个年轻女老板的美貌和金色集团的财富,看穿秦粉的心思以后,他难免欣喜若狂,于是满口答应了。 等到吃完夜宵,夜已经很深了,秦粉叫李未央送她回往住所。这时的秦粉看上去有些喝多了,本就十分俊俏的脸蛋醉色酡酡的,更如盛开的桃花,看了让人忍不住假装近视,近了还想更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秦粉受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从饭店到停车位这短短一段路,秦粉的桃红粉面时不时靠在李未央的肩上,也不知道装醉还是真醉,不管怎样,都让李未央欣喜若狂。 搀扶着美女老板,李未央暗说这回走了桃花运,不过,他并没有知足感,他的理想十分远大,他心说,若能把这个美女老板凉拌了,他可就赚大了。 但在表面上,李未央仍然装出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等他将秦粉送到公司附近秦粉的单身住所,关上门,他故意问这位风流女老板,要不要女秘书卜凡赶过来照应。 说着,他拿出手机,拉出要给卜凡打电话的架势。秦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别打,都到下半夜了,她家离这又远,不要惊扰她,免得影响明天工作。” 说着,秦粉的双手就搭到李未央的肩上,吹气若兰,轻轻来了一句:“今夜,我要你陪我。” 边说,秦粉边定定地迫视李未央,眼里燃烧着烨烨烈焰。 这等好事,李未央祖宗十八代烧了三个世纪的高香也未必求得来啊。李未央跟着来了一句:“只要领导需要,我随时恭候。” 秦粉一听,冲李未央嫣然一笑,继而勾起了他的脖子。 厝火积薪,很快,两个人的喘息就渐渐告别了均匀。 但见:李未央的嘴小心翼翼地伸向秦粉,像是一种试探;而秦粉的美眸慢慢闭了起来,脸庞微仰,红唇吸动,半似一种被俘,半似一种挑衅。 那一夜,秦粉春风满渡,风骚无比地满足了一回,花慵为止,蝶懒与否,她认为与己无关!黎明之前,她早早就把李未央赶下了床,说道:“记住,我和你只是领导和助手的关系,你不要乱讲。再者,我们只有这一次来往,以后,你不要来纠缠我。只要你工作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半带威胁,半带哄骗,可谓刚柔相济。李未央春宵一夜,纵情享受的同时也在积极配合领导的工作,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贡献蛮大的,因而有些居功自傲,肆无忌惮地欺到秦粉跟前,笑道:“是吗?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说着,他就欲去摸美女老板睡袍里的那两只鸽子,秦粉没有躲闪,低声喝道:“我看你敢放肆?!” 这他妈的游戏是秦粉主动提出玩的,玩过以后,人家反倒变成放肆的了。 李未央一见秦粉沉下脸,他的手臂就凝滞在半空,整个人变成手杖木偶似的,心里,难免有一种另类的失落。失落之际,不禁叹道:“女人的心,海底的针。要想摸透你的心思,真难!” 秦粉冷笑一声,“是吗?想在我面前装雏呀?没人认为你是处男。你快走吧,被人看见多不好。”说着,她推推搡搡,犯不上扬鞭,就把李未央赶到门外。 李未央一走,秦粉顺手将门一关,故事就结束了。她也没多想,只想舒舒坦坦睡个回笼觉。 可是,倒在狼藉不堪的床上,她怎么都睡不着。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回味与李未央整个偷情过程。这个过程波澜不惊,没有甜蜜,也不让人后悔,她只看见脚印刚一留在沙滩上就被海潮蹍平,潮水退却,没有任何痕迹。待到失望的暗流随浪潮退却,受伤的姿势就有一些固定,一时没有舒缓的自由。 秦粉苦笑,她知道,她对李未央没有那种爱的感觉,她只是使用一件就便的发泄工具罢了。 秦粉本以为李未央也是逢场作戏,不想湿手插进面缸里了,那家伙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她。 这个李未央根本不惧秦粉的严词警告,瞅准机会,他经常骚扰秦粉。后来,他跑到秦粉的住所赖着不走,软磨硬蹭地,又与秦粉发生了几次关系,然后,他要求秦粉跟他确立恋爱关系。 秦粉湿手插进了面缸里,摆脱不得,一度想雇凶杀掉李未央。烦恼越来越多,工作状态随之一落千丈。 眼见女儿气色越来越糟糕,秦逾越只以为李未央配合不当,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他调回了金色集团香港总部,然后挖来了“海龟”池有情。 李未央被抛回香港总部后,一直没有放弃追求秦粉,闲来无事,他经常打骚扰电话给这个美女老板,看上去没完没了的样子。 这时的秦逾越还蒙在鼓里。 秦粉一意孤行去青屏投资房地产令秦逾越气愤不已,然而毕竟父爱金贵,秦逾越对女儿放心不下,又器重李未央如若赏识私生子,就特意安排李未央去青屏辅佐女儿,一面借此约束女儿的任性。 这下可好,手捧尚方宝剑,来到青屏以后,李未央更是有恃无恐,又有风流往事打底,骚扰秦粉时,就更为放肆了。 卜凡看在眼里气在心中,实在忍无可忍,有一天,她就将李未央猥亵秦粉之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秦逾越。秦逾越这才知道女儿被李未央欺侮已久,盛怒之下,很快,他就将李未央调到了上海。 自从许健接替杨小垡成为秦粉的司机兼职私人保镖,李未央首先将这个姓许的当作头号情敌看待。等到调回上海以后,这一天,他特意请池有情吃了一顿饭,从池有情的嘴里,他得知秦粉原来并不喜欢许健,这时,他的心里才稍稍踏实一些。 不过,许健常伴秦粉左右让李未央无法消弭个中的恚嫉,杨小垡被炒鱿鱼,罪责他也归咎到许健的身上。 池有情早已知道李未央觊觎秦粉的美色,这时,他又一次建议李未央趁早鸣金收兵。 他说:“我这个老同学的性情我再了解不过了,真要是她不感兴趣的东西,你越是靠近,她就越是反感,结果呢,那只能是自讨无趣。”说完,他摊了摊手,接着,就谈及秦粉与陈君寻的暧昧关系,说秦粉去青屏投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接近陈君寻。 一席话令李未央浑身刺毛,不过,他依然胸有成竹,就听他说道:“我一定会彻底征服她的,彻底!到时你尽管喝我喜酒吧。”话中好像还藏着话。说完,他哈哈大笑,就差没说,他某年某月某夜,已经征服过她了。 这家伙野心勃勃,他想得到的不单单是秦粉的身子,半年下来,牛气冲天的股市让他揎拳捋袖,怎奈股本太小翻不起大浪,他计划买通财务主管挪用金色集团资金,借金色集团的金鸡,下一枚属于自己的金蛋,然后捧这枚金蛋开创个人事业,哪怕秦粉发现了猫腻,人都是他的了,定然不会为难于他。 一想到早晚要离开金色离开秦粉,他直想早一天把秦粉玩腻,然后把她甩到南墙,像擤鼻子那样,也不失为一种胜利。有了这种想法,这家伙开始精心准备一场战斗。 这一天,李未央又来到青屏。他这次不是因公出差,纯粹是泡妞来着,是想裹挟秦粉以实现他的兴业计划。 秦粉正在办公室里加夜班,猛一抬头,见到鬼似的,李未央神不知鬼不觉地闪身进来了,龇露着烟渍牙,正冲着她笑。 秦粉直惊得后背冒汗,刚要撵李未央出去,却见他轻轻关上门,然后走过来将一盒光盘放到她的办公桌上。 “想听歌吗?我把你那些动人的叫床声刻录进去了。” 这家伙诡谲地微笑,嘴里的异味,穿刺着清新的空气,像一种改良后的武器,边说边往秦粉靠近。 秦粉料定李未央是想拿个假光盘要挟她,沉声呵斥道:“离我远点,知不知道你说话口臭?!”说话间,她心里有一种雀击乌云c鸭搏漩涡的挣扎,显然,她是佯作强势。 李未央收起光盘,不以为然地说道:“别发这么大火,秦总,生气很容易让人衰老的。等一会,我到你别墅去,放给你听,咱俩重温旧情。至于说许健和卜凡嘛,让他俩死远点,别误了我们好事。只要你再顺从我一次,这盒光盘就是你的了,你爱怎么处置都成,哪怕扔进马桶我也不管。你心里明净,我非常留恋你的芳体深情,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说着,他绕到秦粉身后,捧起秦粉的大卷发,抓一绺塞进嘴里。 秦粉这才知道光盘是真的,恼羞成怒地嚷道:“你放手,这是头发,不是草!” 话音未落,谁知李未央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咬住她的头发,让她投鼠忌器,然后,将她按趴在办公桌上,扑了上去,满脸凶恶。 “你骂我是畜生?是呀,我是畜生,我若是叫驴你就是草驴,我若是公猪你就是母猪,为了金色的烟火传承,反正咱们得交配。” 吐出那绺头发,李未央强行将秦粉翻过身来,一边淫笑而言,一边去扒美人的衣服。 山自重,不失为威峻;海自重,不失为雄浑;人自重,不失为尊严。这时的李未央哪讲什么尊严?就见他像一只荷尔蒙到处乱窜的公羊,手忙的程度,远远大于脚乱。等到他侵入美人内衣里处,他居然扯断了文胸的吊带。 秦粉实在受不了了,可怜又缺乏足够的反抗力量,正绝望之际,这时,许健买盒饭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一夜暴富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李未央的淫笑,许健听得分明。又是这条恶棍!许健怒火中烧,推开门,将盒饭丢到一旁,不容分说,两手合围,大铁钳子似的,上前就掐住李未央的脖子,把他拖到了一旁。 李未央正在兴头上,忽被掐得半死,就有坠落悬崖的感觉。两眼翻白,垂死挣扎处,他还想反手掏鸟,这时许健猛然抬膝,一下子击到他的后腰肾部所在。 这分明是想废了他啊。 只听“哎哟”一声怪叫,李未央的脸旋即蜡黄。 许健正在气头上,哪管死活,就见他将李未央的身子扳转过来,将脸拨正,一拳就捣了过去。 实实在在一个“封眼锤”,直打得李未央眼冒金花,大喊娘亲,身子慢慢悠悠转了大半圈,然后,一个狗吃屎的姿势仆倒在地上。 你这个王八蛋,给我起来。”许健沉声喝道,显然怒气未消。 李未央本就忌恨许健接替亲信杨小垡,这一被打,他的男人的血性忽然爆发,就想爬起来以命一搏。不料他刚一爬起,立足未稳,就被许健一个凶悍的前蹬撂倒了。再一爬起,同样结果,几次起落,他的脾气就被打没了,趴在地上,再也不敢站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永远从秦总眼皮底下消失,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许健厉声喝道,声音带着金属的光泽,像一把利剑,先是在自己的心窝划出一道血口,然后直插李未央的后背。 李未央一听,哪还敢久留?慌忙爬起来,狼狈地逃开了。 秦粉站在一旁倍感屈辱,背过身紧顾整理着衣服。 李未央刚一离开,她转朝许健发起脾气,喝道:“看什么看?你也出去!” 许健隐隐约约知道秦粉与李未央有些故事,可光盘之事,他并不知道,美人这一坦胸被他撞见,难免有些狼狈匍匐的羞恼,这一点,他完全可以理解。 看见秦粉的凝滞肌肤,许健像是被雪光刺痛了眼,不敢逗留,灰溜溜离开了,临走时,他劝秦粉:“李未央这种人就是个戏园里的梆子,天生挨敲的货色。对付这种人,你要以牙还牙,光凭生闷气不起作用,要知道,生气踢石头,疼的是自己的脚。” 秦粉怀疑许健贪恋她的走光画面,杏目圆瞪,喝道:“转过脸去!你说够了没有?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妥当,用不着你操心,盒饭你拿走,吃完到楼下等我。”说完,她扣上最后一个纽扣。 许健一听,脸色“腾”地红了起来,显然,他也成为秦粉眼里的色鬼了,经受刺激,逃得比飞贼还快。 这秦美人话虽说自己可以摆平糗事,但她知道李未央这条癞皮狗不会就此罢手的,以后,说一定某一天晚上,那狗就像幽灵一样出现,还会纠缠于她,咎由自取,这大概就是滥情的代价吧。 细想一下:男女之间,谈情说爱,就像1与1的形体碰撞,偶然也有正直结合,那是一种完美重叠,一个偶然传奇,剩下的,都是爱与恨的磕碰交错了,到最后,真正表现出风度,全身而退,愿意给予对方祝福而又不存一丝恚恨的,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李未央耍流氓找揍,那是必须的。不过,因为他这个流氓,许健却是捡了便宜,无意间看到秦粉受辱后露出的凝脂肌肤,看到以后,他这个武功高强的铁汉几欲摔跤,自此,坠入了温柔乡,而后,要想忘掉秦粉露出的肚脐,那片如玉的肌肤,那片颤动的高原,他能做到吗? 情河黪黩,不分南北。 就在许健忧忧悒悒地坠入秦粉的“潘多拉魔峰”,一个蝇量级的人物——裘乾,此时正惦记着袁茵的高原。 袁茵对金钱那种过度渴望深深刺痛了裘乾,这让他认识到,要想征服袁茵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他必须卷土重来,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富贵。情河黪黩的裘乾收敛了玩心,全心跳进钱眼里。就在这一年,临近岁杪,正值各厂家与农资经销商结账的时候,他忽然下了一步险棋。 一天,裘乾储放农药的仓库突然被大火吞噬了,在青屏农资界,这一时间成为了头条新闻。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少有人知道,那把火是裘乾自己放的。 原来,这裘乾为发横财,早就起了歹念,故指使亲信将仓库里主要存货偷偷转移了,只留下少部分新货掩人耳目,剩余都是些过期陈货,水火无情,造成全军覆没的假象,借以赖掉供货厂家的欠款。 失火当日,裘乾将这一事件描述成噩梦,逐一电话告知各个农药生产厂家。可怜那些农药厂家万万没有料到裘老板会上演这出戏。受害最深的当属湖北一个厂家。这个厂家本来就是个小作坊,一听说裘乾的仓库失火了,公司老总的心脏险些跳了出来,亲自出马,火速带几个助手赶到了青屏。 裘乾将他们带到仓库,指着墙脚堆放着的一摊焦头烂额的箱装农药,装出一副破产商人可怜模样,说道:“我们拼尽全力抢救,就剩这么些。你们的货还剩一点,都在这里边,过一会,我让人挑一挑拣一拣。放心吧,孙总,只要稍微像点样子,来年我一定帮你卖掉,我还希望来年咱们加大合作力度呢。”裘乾拍了拍胸脯,慷慨承诺。 “这些货上财产意外险没有?”那公司老板问。 裘乾说道:“啊呀孙总,你不知道,咱是个大老粗,打比方说‘一’吧,它睡在地上咱认识它是一,站起来咱以为它是扁担。保险事情,咱根本弄不明白,更别说买不买的啦。” 那老板看上去十分失望,一声不吭地目测这一堆农药。这些破玩意,所有厂家产品加起来,充其量不超过两吨,还挑拣个毛线?只听他干笑几声,说道:“账面上,你欠我们不少钱呢。裘经理,你们单位出了这么大事,我深表同情,你欠我们的账,我会适当减免一些的,但是,大头钩,我们一定要拿,必须拿!” 那老板说到最后,斩钉截铁,就差挑明经公的态度了。裘乾唉声叹气,颇为无奈的样子,说道:“我说孙总,不是你们一个厂家,其它厂家也急。你们现在要钱,不等于赶绵羊过火焰山,往死里逼吗?我现在饿得想喝点西北风,老天爷都不愿意给啊;我想卖身上零件,拆胳膊卸腿割耳朵剜眼,也没人敢要啊。再说,我账本都放在这仓库的柜子里,也被烧光了。我这脑子现在乱成一团麻似的,口说无凭,咱得有证据啊。” 一听裘乾有耍赖的意思,厂家业务员按捺不住了,再一听说要凭证,他忙接话道:“欠条你都打了,还要什么证据?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想走法律程序。” 裘乾故作惊讶状,问道:“欠条,我打欠条了吗?” “在这呢。” 说着,随行会计拉开公文包。 裘乾说声:“我看看。”不容分说,他就抢过欠条。 “不错,是原件。可是,签字的人不是我啊。”裘乾故意说道。话未落音,他突然做出一个雷人的举动:迅速把欠条搦成团,塞进嘴里了。 这几个湖北人一见,全都傻眼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想上前阻止,裘乾已经生生地将欠条吞咽下肚,像是鸬鹚吞鱼似的。 “你?!”那个业务员恼羞成怒,仗着身板厚实,上前就欲胖揍裘乾。忽然,裘乾身后四五个搬运工模样的人站了出来,挡在他的身前。 “你想找死吗?” 有一人冷冷地说道,说完手就伸向腰际,那里藏有利器。 这几个搬运工是裘乾通过韩功课雇来的打手。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那帮湖北人害怕吃亏,不敢硬顶,那个孙总一递眼色,业务员就撤回身形,不再逞强了。 其实,即便他们擒得住这几个打手又能怎样?反正不能上前把裘乾杀了,然后开肠破肚将欠条取出来。这下大撒把,他们遇到高手了,几十万注定要化为乌有,他们这群九头鸟没能斗过青屏一只座山雕啊。 纷繁人世间,最难看透的是人心。有的善良是阳刻的,有的善良是阴刻的;有的美丽是阳刻的,有的美丽是阴刻的;有的真诚是阳刻的,有的真诚是阴刻的;有的感激是阳刻的,有的感激是阴刻的;有的信誉是阳刻的,有的信誉是阴刻的。阴阳在城府,关键看人品。 打发走了那帮湖北人,还有一个厂家的业务员雷打不动,硬是赖着不走。那业务员郭姓,连说回去就会被开除,不仅如此,他的房产证还押在公司财务,到时候,公司会向他索要赔偿的。 小郭满眼绝望,几欲成了裘乾身后的跟屁虫。裘乾驱赶不走,又不能当成苍蝇一巴掌拍死,烦闷不堪,忽然心生一计,想到了仙人跳,于是,他伺机躲开这个郭经理,厚着脸皮找云豹帮忙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举报材料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云豹手下养着一帮小青年,个个都是玩仙人跳的高手,在与裘乾谈定好处费以后,他就派一个大波美女去小郭住的宾馆布下诱饵。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目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杀人利刃。名缰利锁,酒色财气,无不是自囚之所。云豹玩的仙人跳,其实就像广播体操那样司空见惯,稍有提防,不至于成为武功,怎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小郭生性好色,注定他逃不过美人关。 正当小郭欲行不轨,那大波美人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大喊“抓流氓”。花未落音,忽见几个小子鱼贯而入,凶神恶煞,拎刀持棍,狂揍小郭一顿不说,还要报警。小郭吓得尿了裤子,恳求私了,结果,除了他藏在尿湿裤衩内袋里的一点钱,其余钱物全被卷走了。 小郭藏在尿湿裤衩内袋里的那点钱,其实是小子们故意留给他买票用的。 小子们颇懂手法,强制小郭光着膀子,欺在大波美人身上,制造强暴假象,拍了照片,掌握证据,然后恐吓小郭,说,以后若是在青屏看见小郭,就挑断他的脚筋,然后扔到荒山野地喂狼。 不让踏入青屏,小郭料定这是裘乾派人设下的局,因而更加仇恨裘乾。可他非得色心不死,吃了哑巴亏,也怨不得别人。一听人家要废了他,他哪敢再来? 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无时无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苍蝇的执着和蜘蛛的事业格局,偶尔再酿造几滴鳄鱼的眼泪,则可登峰造极。 这把火焚尽裘乾生意场上的信誉和人格的尊严,却让他借故赖掉了厂家债务。由此,裘乾的原始资本一下子雄聚百万。而就在这时,他的好运接踵而至,他生产的假农药一下子接到云南某客户五百吨订单。 裘乾生产的是毒死蜱颗粒剂,价格比正规厂家便宜一大截,颇具吸引,含量却是几乎为零。这种情况,裘乾也跟云南客户沟通过,基本按照对方要求做的,可谓沆瀣一气。他特别交代经销商,卖药之前,一定在包装袋子上喷一些真药水,制造出浓烈的味道,借以迷惑买家。 这五百吨假药是用火车皮发过去的,千里迢迢,运送的只是沙子,却让裘乾淘来价值三十万元的黄金。 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农业部发布实施了《农药产品标签通则》,第13条规定:农药的外包装应标明各有效成分中文通用名c含量和剂型。这就在市场监管上给与执法人员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那些浑水摸鱼者,打着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日之前的日期,掀起狂潮,像是裸泳者上演退潮之前的最后疯狂。 当然,后文还将叙述,到了二00八年七月一日,农业部出台了农药管理新规定:取消农药产品的各种商品名,单制剂农药只允许使用药品成分名,即通用名,如吡虫啉就是吡虫啉,前缀有效含量即可;混配农药使用其有效成分通用名称的组合,并简化为不超过五个字的通用名,如吡虫啉和异丙威混配制剂就叫吡异,前缀有效含量。 形象地说,取消农药产品的各种商品名,只允许使用通用名或简化通用名,就等于一个人采用了实名制,取消了一切网名c艺名c笔名等等化名,还原一个真实的身份。 那次新规的出台,将原登记在册的农药产品名称由一万六千多个锐减到一千七百个,幅度之大,有效地解决了我国农药登记管理中一药多名c标签管理不规范等突出的问题。方便有关部门对于农药市场的监管,提高了农产品的质量安全和农作物环境安全,给健康农产品摆上餐桌提供了强力支援,也大大减少坑农害农现象,从这些意义上来说,这是中国农药发展史上的一个巨大的进步。 而就是从二00二年到二00八年七月一日,这个时期,农资行业可谓乱象丛生。这也是那些惯于造假售假的中国农资人眼里最后一个浑水摸鱼的汛期,最后一个赚钱黄金阶段。抱定这个想法,带着浑水摸鱼的紧迫感,满怀激情地投机倒把,与执法人员斗智斗勇,或者同流合污,行为何其疯狂,诸君可想而知。 这个裘乾钻研歪门邪道很有套路,开春以后,他开起一个炼铅厂,自诩多种经营,等到农药进入销售旺季,他就会在厂区偷偷生产假农药。 裘乾早就听说炼铅能发大财,他开的炼铅厂主要是从回收的电瓶车废旧蓄电池里拆解铅板铅芯,然后经过熔炼,做成铅锭,返销给蓄电池制造厂家。 裘乾打着招商引资的旗号,在他的老家榆钱镇征用了三十亩地,拉起围墙,然后,竖立一个烟囱,支起一个熔炼炉,装了几个铅酸收集罐,再挂个“乾坤金属半成品公司”的牌子,就算建成一个厂子了。 大门建得宏伟一点,办公楼盖得漂亮一些,这是榆钱镇政府领导博取政绩的基本要求。裘乾颇会迎合,因此,厂子一盈利,他就盖起了一幢四层高的行政办公楼,玻璃幕墙,大理石地砖,精装修,又购置一块巨大的元宝状灵璧石放于一楼入口旁侧,镌刻“招财进宝”四个字,红漆打底。 裘乾那个炼铅厂污染十分严重,单就高空排放废气飞尘中的铅粉尘,足以让周边地区人人自危。为此,市安监局和工商局介入了行政干预,但是碍于其兄裘才的情面,又因利益驱使,执行起来大都采取罚款手段。 废旧铅酸蓄电池提炼铅锭过程中,一是容易造成硫酸铅废液的污染,一是空气中产生大量铅颗粒。 铅及其化合物都具有一定的毒性,进入人体后,对人体内的金属离子和酶系统产生影响,对机体神经系统c血液系统和消化系统都造成严重的影响,引发植物功能紊乱c贫血c免疫力低下等。 人体一旦发生了铅中毒,就是出现一些类似其它疾病的临床症状,很容易被医生误诊误治,包括:恶心c眩晕c头痛c呕吐c腹泻c食欲不振c消化道溃疡c腹胀c便秘c便血c腹绞痛c手脚麻木c肌肉关节疼痛c焦躁不安c失眠c嗜睡c易激动c口中有金属味c牙龈出血c眼底出血c面色苍白c心悸c气短c腰痛c黄疸c肝肿大c血尿c白血病等。 老年人铅中毒了,会提升痴呆进程,动脉硬化c记忆力下降c言语受挫c动作失调已成固定模式。 青年人则容易造成不孕不育症。若是孕妇在怀孕期间不慎铅中毒,还会造成流产c死胎或者畸形儿的出现。 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的儿童,进入他们体内的铅对其神经系统有极强的亲和力,他们对铅的吸收要比成年人更容易,伤害也更大。一旦他们出现了铅中毒,还可表现为发育迟缓c行走不便c便秘c失眠;若是小学生,还伴有多动c听觉障碍c注意力不集中c智力低下等症状,严重者造成脑残,归根结底,是铅通过血液进入大脑,使营养物质和氧气供应不足,造成脑组织发育不良所致。 青屏那么多先天性大头娃娃和后天性弱智儿的出现,正与很多化工厂三废中的重金属超标有关,铅及其化合物就是其中凶手之一。 由于危害严重,知道内情的人对裘乾的金属半成品公司十分抵触,不久,举报裘才与裘乾的上访信就放到唐州市人大主任裘民风的办公桌上了。 看到这些举报材料,裘民风首先向裘才发难。显然,不经裘才许可,裘乾不敢这么胡作非为。裘民风手拿厚厚的一摞材料,给裘才打去电话,说道:“我知道,硫酸铅污染严重的地方寸草不生,即使污染较轻的地方长出了庄稼,人吃了那里出产的粮食,也容易得癌症。裘乾的炼铅厂收了那么多废旧电池,铅酸废液跑哪里去了,给青屏环境造成多大破坏,我想,你裘局长比我更清楚。” 裘才早知这个叔叔不好惹,眼珠一转,他就扛来一个挡箭牌,说道:“感谢主任对青屏百姓的关怀。蒋书记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齐头并进,对那些污染大效益差的企业正雷厉风行逐一取缔呢。” “去他娘的!”裘民风不听还罢,一听这些掩耳盗铃的官腔,登时就开骂,然后冷笑道:“你们青屏政府一贯喜欢做表面文章,告示贴在后背上,那是给别人看的。” 裘才也知他这个叔叔不喜欢蒋耕耘,为免火上浇油,他就不提姓蒋的了,而是转回老裘家,说道:“主任也别轻信谣言,裘乾是清白的,他那个厂子也不像传言那么可怕,危险废物经营许可证他有,粉尘捕集器c废液收集罐一应齐备,每个月环评报告都是达标的。这一点,请主任放一万个心。” 裘民风一肚子不满,批驳道:“锣鼓家伙制齐了,用过了吗?用好了吗?啈,人家举报信上写得非常清楚,说裘乾收集罐里的铅酸废液明面上卖给某些厂家回收再利用的,实际上,是花钱请人运出去偷偷倒掉了。你们青屏白家帮不是专门有人干这一行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那些含铅砖渣c熔炼废渣,一罐多少辛苦费,一车多少钱,标得明明白白的,还有司机的名字c电话号码。这些垃圾,倒在哪里,哪里的百姓就会遭殃,是会要人命的。至于那个粉尘捕集器,也是个摆设,是个障眼的幌子,我猜,那一定是你给裘乾支的招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高仿赝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猜疑与事实一旦对接,就会迸发一些火星儿,引燃与火有关的东西,欣喜或是愤怒。 耳闻两个侄子为害乡里,裘民风心里剩下的唯有愤怒了。 裘才却是另一番愤怒,说道:“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得罪白家帮,不是找死吗?你告诉我,叔叔,是谁举报的,我让白家帮弄死他!”这家伙自恃跟白美妙好过一场,心气不过,居然扛出白家帮强大的势力,又想到借刀杀人,于是说了两句硬话, 裘民风一听,忽而想起裘才与白美妙厮混的事情,不禁勃然大怒,骂道:“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混账,你忘记你爹怎么死的了吗?我告诉你,我手里的举报人,我有义务保护他们,今后,他们若在青屏掉一根头发,我都会拿你是问。” 哎哟喂,那他们要是歇顶,莫非是我故意伤害,要把我判刑不成?想到这点,裘才顿觉委屈。 不过,要说惹火烧身,怪只能怪他自己了。挨了裘民风的骂,裘才有一种存在感被掴了几巴掌的懊恼,自尊遂翻越他的磨盘脸,摔落于脊背,挂在那里,犹如猪头,单等千夫所指。 顾不得疼痛,他赶紧想法消防,说道:“叔叔息怒,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们老裘家,跟白家帮势不两立,我会胳膊肘往外拐吗?”而后,又颇为无辜的样子,说道:“主任你可冤枉我俩了。你怎么老是相信外人呢?我和裘乾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裘民风说道:“人家也不是外人,他们都是咱们的阶级兄弟。裘乾榨光人家的血汗以后赶走了人家,把人家逼上死路,冤魂缠身了,这才找他索命来着。” 这个裘主任,说半句留半句,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尚。裘才这才知道是谁故意使绊了,得到叔叔的暗示,底气一下子窜上来了,就说道:“是裘乾辞退的那个几个工人吗?他们公报私仇啊?主任!就凭这点,我们更加冤枉了。我再次向你保证,主任,裘乾那个厂子生产是正规的,环评是达标的。” 裘民风透露口风的目的本在于让裘才兄弟收敛做派,一听这个大侄子还在喊冤叫屈,更为怒其不争,拍了拍桌子,骂道:“在我面前,你少他娘的给我胡扯淡。青屏污染再严重,有你这个环保局局长权利护送,能不达标吗?” 裘才最怕顶撞头上的大红伞,一听对方骂娘,忙毕恭毕敬地小声说道:“主任您别误会。其实,裘乾的厂子早就上马环保车间了,不信,你可以过来检查嘛。” “我不去,也一定有人去的,到时你可别给我吃不了兜着走!”裘民风厉声说道,接着,莫名其妙地缓了缓语气,说道:“就算我信,佟书记和孙市长会信吗?上访信雪花一样,一封封往他们那里飘,他们考虑到我这张老脸才先来找我,人家知道你是我亲侄子。你狗娘养的工作上有什么建树,在百姓心中威望如何?你自己应该清楚。再者,告诉裘乾,别以为富贵险中求就是真理。你们兄弟所作所为,承担多少风险,你比谁都清楚。别以为犯罪成本低,就可以胡作非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间早晚问题,你好自为之吧。再若不恤人言我行我素,一旦出事,谁也救不了你。我也不是常青树,别以为我可以永远给你挡风遮雨,现在裘乾的厂子还小,船小好调头,你替我教训教训他,让他趁早换个方向,重新选择一个投资项目。” 裘才一听说上访信寄到了唐州市委书记佟伟业和市长孙正道那里,才感觉事情有些严重,又以为叔叔尚有权力,明面批评他,其实是保护他的,因而变得唯唯诺诺,说道:“对不起主任,给您搽胭不成,反给你抹灰。我一定牢记主任的教诲,这件事情,我会圆满解决的。” 裘民风一听,拍案而起,“那最好,我等你的答复。还有,以后在这种私下场合,你叫我叔叔就可以,别主任长主任短地给我戴高帽。” 裘才赔笑,忙说道:“是,主任,不,我尊敬的叔叔。” 人之所以自私与残暴,是因为人生之路是条必死之路;同样,因为自私与残暴,上帝让毕生变成必死。 关于善恶因果,有道是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天道好还。禅宗有语: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那些福,那些爱,我以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爱。恶者,给他好的回报,只是让其更恶,从而善者更加弱小。 这些大道理,裘民风都懂,而且教训别人时总是披着一件贤哲的外衣,可他却忘了,就在他当初主政青屏期间,青屏的世界,也并不是人间天堂。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小青河水质特别好,清澈见底,藻长虾戏。那时,沿河人家多用河水洗菜淘米c洗衣浇园。后来,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百顺农药厂考虑排污方便,就搬迁到小青河畔,没过多久鱼虾就消失踪影,以后,又相继投建鼎铭印染c天力化肥c蓝天制铝等一批污染企业。小青河从此沦为这些企业的输尿管,五彩斑斓的废水排向小青河,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下游青龙闸,然后,伺机排入前进河。 打开青龙闸,污染物就会顺着前进河流入大虞县境内。饱受污染之苦的大虞县人们屡屡上访,怎奈青屏领导行政手段十分高明,与大虞县领导修好关系不说,又将前进河的污染责任一股脑推给了上游的响芭县。响芭县与青屏市虽相毗邻,却分属两省管辖,因此推脱和代人受过都很容易。大虞县百姓对青屏市政府的做法颇有诟病,为此,有一个民间高手专门编了一段对话,在大虞c青屏c响芭三地广为流传。对话全文如下: 一天,大虞县一位妇人遇到了一位同乡男子,那妇人问:“大兄弟,你忙操操干啥去?” 男子骂骂咧咧地说道:“跟他娘的青屏人打官司!” 妇人一愣,问道:“打官司?大兄弟你是原告,还是被告?” 男子说道:“原告。” 妇人拍手叫绝,说道:“原告好,原告好。做原告总比做被告好听。” 男子瓮声瓮气地说:“好啥好?又好听啥?俺媳妇被青屏人强暴了。” 纷繁人世间,最难看透的是人心。有的善良是阳刻的,有的善良是阴刻的;有的美丽是阳刻的,有的美丽是阴刻的;有的真诚是阳刻的,有的真诚是阴刻的;有的感谢是阳刻的,有的感谢是阴刻的;有的信誉是阳刻的,有的信誉是阴刻的。阴阳在城府,关键看人品。 大虞县男女那几句对白后来传到了青屏市政府大院,引发的不是青屏行政官员们良心的自责,而是被他们视为幽默笑话去百般玩味,并且保持着坚固的无动于衷。 这些官场上君子版的高仿赝品为蒋耕耘所不齿。 蒋耕耘来到青屏以后,一面诲诫吏治塑造青屏行政新风貌,一面不忘发展经济。由他亲自规划的青屏化工园区以榆钱镇赶马村的数千亩良田为基座,缘小青河西岸兴建开来。此后,散落于青屏各处的老化工厂,要逐步引导搬迁过去,而蒋耕耘一手引进的南方发达地区,尤其是他曾经从政过地方的关停并转的化工企业,在他的大力引荐下,陆陆续续也都落足于此。 那些苦于没有退路的企业老板,发达地区的弃子,给蒋耕耘多少好处只是个暗语,蒋的官话,则是带动青屏多少就业,推进青屏多大发展,政绩满满。就这样,一大批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依附于小青河畔了,吞云吐雾,排毒流恶,成为危害青屏百姓健康的毒瘤群落。 致畸c致残,致大脑智障c致白血病,唐州儿童医院登记在册的患儿数量,青屏籍的分当了其它五县二区的总和;至于成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癌症患者频频出现,而且越来越年轻化;这让那些知道底实的社会公知着实惴惴不安。 情况一直到去年年初才有所改观。当时,省发改委领导来青屏考察投资环境,要去化工园区观摩。尽管事前环保局下文通知各个厂矿应付检查减产止排,并且置换了一河新水,但是人心的恶臭很快就腐化了水面的清明。 这时,恰好一位省发改委领导接到了匿名举报电话,道出蒋耕耘弄虚作假的丑事,而后,那位领导带人专门到小青河下游一个支汊取样,当测出那里的水质严重富营养化以后,他们对小青河的纳污负荷深表怀疑。 省发改委的领导走了以后,蒋耕耘命令公安机关彻查举报者,很快,查到了一个被他处理过的名叫裘正义的乡镇干部的头上,那裘正义是裘民风老家裘家庄的,他没说受谁指使,只道为了捍卫故乡的热土。由于他是裘民风的一个近房,蒋耕耘不想把政治斗争往上提升,所以,他就没有深究,只以恶意干预青屏经济发展为由,将裘正义撤职了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妖冶流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次抽检算是给蒋耕耘敲响了警钟,事后,他处心积虑,多日下来,决定做一个水利工程,也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那种。 蒋耕耘计划从青屏年内财政收入中调拨八千万,在小青河旁边修筑一条排污暗河,让小青河沿岸企业的工业废水都通过这条暗河输送出去,出口就选在小青河下游的青龙闸。 这项工程计划一年完成,因为是个打脸的工程,不宜公开招标,蒋耕耘决定采用议标的形式,由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碰头,私下里召开一个施工方案论证会,确定花落谁家,当然,这也正中他的下怀。 那个论证会参加的领导和承包商寥寥无几,通过方案的比较,最终,蒋耕耘拍板由逯敏雅接手。本来,这个工程常居安有意他的二弟常青龙承接的,那一刻,他十分诧异他的这个妻外甥女逯敏雅因何如此神通广大,居然瞒过他,然后直接与一把手接上了头。 常居安并不知道这里边深埋着一层权色交易。几年前,逯敏雅在常居安的帮助下挂靠青屏园林局成立了一家园林绿化公司,当时,城市绿化统筹与支配权都在蒋耕耘的手中,常居安授意逯敏雅去找蒋耕耘要些活干。 蒋耕耘知道逯敏雅与常居安的亲戚关系,于是就送个人情给常居安,在逯敏雅的公司尚未获取任何园林施工资质的情况下,他在没有收受逯敏雅任何好处的前提下,就特批给逯敏雅一块城市绿化地段。 得到那块绿化地段,逯敏雅赚钱虽然不多,却对蒋耕耘的领导艺术深有感触,不知不觉间,这个性感的逯美人就对蒋耕耘产生了好感。后来,在打听到蒋耕耘夫妻长期异地分居的情况以后,她就频频向蒋耕耘暗送秋波,到最后,终究“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江湖的魅力,爱恨情仇,总在刻意之后无意地转换,一次美丽的邂逅,一个身不由己的背叛,一柄断剑,一钩残月,细流,惊波,犹如梦的变势,让七情六欲更加难以掌控。 逯敏雅生意场上自有一套,而且打的都是淑女牌,那种淑女外衣下的别样风流,那种如若凝脂的肌肤,那种流线优美的三围,那种热烈而又自然的水乳交融,是寻梅与赏牡丹的不同体验,让那些握住权力的手掌不由自主地舒放开来。 一方面,这女人确实善于色诱,一方面,归功于她那个忍者神龟级别的老公。 这个逯敏雅是青屏商业圈公认的性感女神。这女人的家在唐州市区,起先,夫妻俩都在唐州供电局上班。要说供电系统肥得流油,逯敏雅在单位做她的花魁也挺好的,可她偏偏不甘人下,誓要当什么人上人。 趁着姨夫常居安在青屏为官,逯敏雅只身一人,带着小少妇方兴未艾的风韵,兴冲冲地到青屏发展来了。先时,在常居安的权力支撑下,她注册了一家土建工程公司,凭靠自己过人的姿色与闷骚而性感的演技,刚柔并济,很快就在青屏站稳了脚跟。 这女人在青屏政商两届如鱼得水,被她冷落于唐州的那个老公,就有些鞭长莫及了。她那个老公,确也神奇,可以这样说吧:只要那厮的痔疮没有长在脸上,逯敏雅一定不会嫌他恶心,一定可以接受他;只要逯敏雅保证孩子是他的,他才不管逯敏雅跟谁上床呢。这就是他的生活哲学。故此,忍者神龟的美名,非他莫属了。 逯敏雅自抬身价,又喜欢伪装,能够上她这辆车的人,都是左右着她生意场的重量级人物,像蒋耕耘这个级别的官员,即使上了她这辆车,坐的也是贵宾席。 逯敏雅拿到了排污暗河的承建权,常居安只以为金钱公关起到的作用,现在,这个妻外甥女早已成为蒋耕耘的情妇了,按辈分,他应该是蒋耕耘的父辈才对,可他仍然被蒙在鼓里,在青屏的大小会议上,又屡次被蒋耕耘拿话打压。而至于那次论证会上逯敏雅递交的那个工程规划设计方案,事前,则早已得到蒋耕耘的指点。至于说工程结束后,蒋耕耘能拿到多少好处,人家肉身都是他的了,分成的口头协议,也就更容易在枕边达成。 有时候,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熊和秃鹫的祖先都非常强大,可以呢,因为熊的祖先非常勤劳,传承下去,它们的后代就吃鲜肉;而秃鹫的祖先非常懒惰,传承下去,它们的后代就吃腐肉。 青屏的黑心老板们,虽然保留着熊的基因,却是嫁接了秃鹫的灵魂。 七月的青屏进入雨季。几天大暴雨造成青屏各条河道水位暴涨,位于小青河下游的青龙闸被迫开闸泄洪。这个时候,百顺化工公司的生产厂区比平时忙多了,总经理石淦亲自调度排污工作,积于废液池里等待处理的一万立方严重超标的废浆被水泵抽起,顺着地下雨水管网全部流入小青河旁侧那条暗河,裹实刺鼻的气味,奔青龙闸方向游龙而去。 乐此不疲的不单单百顺化工一个企业,鼎铭印染厂的楚千里c天力化肥集团的尚丰登c蓝天铝业的吴德c昌泰纸业的郑大满及其大小不等废液缠身的企业的老板可谓披肝沥胆,都在清理自己公司的垃圾体液。剧毒也好,强腐蚀也罢;总氮超标也好,重金属污染也罢;一概利字打头! 这个时候,青屏市环保局局长裘才的酒场根本忙不过来,他哪里还是环保局局长,分明饭局局长,饭桶局长。至于说按环保文件规定,在雨天必须开通雨污分流管道网,在青屏官与商共同利益的驱使下,此时都已化成了弥天大谎。 雨霁风清,又见彩虹。打扫战场的时候到了。 裘乾带人将几个储藏罐里的硫酸铅废液和大半池冷却铅锭用的废水排入地下雨水管道,刚一洗白,这时,一个酒红色的轿车停到他的厂子门口,若不是他那环保局长哥哥给他吃了个宽心丸,他还以为上头下来人突击检查呢。 不一会儿,车里下来一位打扮妖冶的女人,留着大卷头,穿着水红色连衣裙,嘴唇猩红,手拎茜红的小包,脚穿殷红色的高跟鞋,分明红鲤鱼变的。站在水泥地上,这女人怕雨水弄湿她的鞋帮和裙摆,半提着裙子,走路一撩一撩的,深恐门卫看不到她穿的那条平角裤衩似的。 裘乾先是看到车子,然后才看到那个女人。心说:她怎么来了?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是来还钱的吗?” 裘乾回到办公室,那女人紧跟着就进来了。裘乾猛一转身,打量着眼前这个打扮得跟吸血鬼一样的女人,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裘乾曾经包养的女人,青屏人民医院放射科医生池美丽,跟胡珏血拼一仗然后引惹胡珏喝药的那个闷骚型人物。这女人不仅生活作风不正派,还会坑蒙拐骗,原先裘乾银行卡上的几十万块钱,就是被她骗飞的,为此,裘乾一直耿耿于怀。 “放心,我不是找你重温旧情的。我来这里,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说到这里,池美丽担心隔墙有耳,忙关上了办公室门,低声说道:“你喜欢的那个大奶子女人怀孕了。” 裘乾好像被抡了一闷棍,但没有晕倒,只是一愣,极度挣扎。 “啊?袁茵怀,怀,怀孕了?”他问。 池美丽鄙夷地牵了牵嘴唇,又连咂几下嘴皮,叹道:“啧啧啧,看你紧张得,就跟你是男主角似的,我估计呀,你连个床沿都没沾上,哈哈哈。” 说完一阵嘲笑。 裘乾遭到袁茵抛弃,本来心里就不快活,这再经受池美丽疯婆子般的讥诮,就更为不爽了,但闻他沉声喝道:“还钱的话,我领你去财务;要扯与钱无关的事,赶紧给我滚!” “好,我再说三句话,说完三句,我马上就走。”池美丽扭了扭腰肢,往前走近两步,一抬腿,一撅屁股,半坐到裘乾的老板桌上,红指甲弹了弹宽阔的桌面,说道:“这桌子上肯定躺倒过不少女人。” 裘乾冷脸不改,说道:“这是第一句。” 池美丽微微一笑,说道:“女人生了第二胎,顺产的话,胯骨很容易变宽走形;剖腹产,会留一个很难看的疤。” “好,你说这么多,表达同一个意思,我只给你算一句话。还有最后一句,抓紧说完,然后,快点给我滚蛋。” 裘乾斜脖侧面,不再正眼看这个女人,又连甩手面,一副十分厌恶的样子,诚然,池美丽当初卷走他的几乎全部的家当,让他深恶痛绝。 池美丽依然微笑,说道:“你那个梦中情人托姑告奶地求我帮她做胎儿性别鉴定,你说,我是要她生呢,还是要她流掉呢?” 说完这句话,池美丽的屁股就脱离了平滑的老板桌面,轻扭了几下,腰肢跟着摇动,风摆杨柳,就要开门离开。 “别忙!” 这时,忽听裘乾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马失前蹄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池美丽扭过脸来,放浪地笑道:“怎么,你不让我滚啦?是想留宿吗?” 也不知裘乾是被这女人的风骚撩动了,想重温旧情,还是有其它的目的,这时,就见他快走几步,“吧嗒”一声,将门反锁上了,然后,擒住她的手就往办公桌那里拽,一边说道:“我一直没发现这张桌子上能躺人,是你提醒我的,你自找的,别怪我。” 转瞬之间,这家伙就变成禽兽了。 池美丽见状,浑然不惧,也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观其姿态,仿佛是合力跑到桌子边的,裘乾的话还没说完,她就顺着他的手势躺倒在桌子上,表面上,还装出反抗的样子,身子乱摆,两手招抓,说道:“你这是要施暴呀。刚才,你不是说讨厌我的吗?” 裘乾一边解裤带,一边说:“我现在还在讨厌你。” 池美丽骂道:“臭不要脸!你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稀罕我的身子?” 裘乾忿忿地说道:“因为那几十万我要不来了。” 池美丽一听,又惊又喜,问道:“真的?这么说,你不让我还钱啦?” 裘乾咬了咬牙关,心想肉包子打狗,狗哪会发什么善心?点了点头,然后,他慢吞吞地说道:“不让你还了。不过,你得帮我做两件事。” “哪两件?” 池美丽一听,挣扎着就要爬起。裘乾见状,双手齐出,揉面似地又把她按到桌子上,说道:“第一件很简单,你现在把自己的内裤脱了。第二件也很简单,你想办法把袁茵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打掉。做好这两件事,以后,我们还可以走到一起。我这片产业,你也能看得见,今后跟我混,有你的好处,你也不用再耍什么花招了。答不答应,你给句话。” 说话间,裘乾眼望池美丽。其实,他哪里需要这个女人给句话,他的话还没落音,人家的内裤蛇皮似的,早就往下蜕了。裘乾顾不及也不愿意添加多余的抚摩,想着袁茵的无情,身下这条美女蛇就背负着双重罪恶,让他近乎变态地发泄一回。 成年人对性的需求就像孩子对糖果和玩具的喜爱一样,是人生特定时期的自然需求。让一个人对配偶忠贞,就像命令孩子只准吃同一类糖果或是只准玩同一种玩具一样,都是非常困难的。 要说袁茵辞职,这早在裘乾的意料之中,一个对工作现状成天抱怨的人,是根本干不好工作的,最好的解脱方式就是离职;可要说袁茵怀了江枫那个窝囊废的又一茬新粮,裘乾打死都不能接受。一想起袁茵那对曾经被他摸过的鸽子,他就抒发一种望洋兴叹的情怀,为此,他情愿池美丽盗走的那笔巨款不要了,也得想办法报复袁茵。 几个月前,袁茵心生辞职的念头,就在白美妙面前感慨万千:“我刚满十六岁就以地带工的身份进兴隆食品厂上班了,进厂之前,人事科长说我是童工,企业不收,最后找人托关系,将户口簿上的年龄改大了两岁,才将事情摆平。进厂那天,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像寄生虫一样生活。这一晃就十好几年,人生中黄金时期付之东流了,没有激情,也没学到任何有用的本领,碌碌无为,到头来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哪,空留一只思考问题的赤脚。” 说这些话,她的心都碎了,犹如揉碎的花笺,接着又说:“进企业吃大锅饭,就好比水灵灵漂亮亮的小姑娘嫁给一个大太监,既享福又受罪。说享福吧,真的很清闲,不像生意人那样整天操心费力的;说受罪吧,就是工资太低了,每个月发那几张票子还不够擦眼泪的。”袁茵委婉地抱怨,也有对吻牌食品公司的深深依恋。 既然袁茵已经决定放弃吻牌公司的工作,那么,抱着老板小姨子的大腿,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为此,白美妙对她的疏远,并没有给她带来实质的伤害,反倒是她在白美妙面前说了吻牌公司那些风凉话,让她心里着实畅快不少。 随后,袁茵在全国企业界掀起“劝辞风潮”之前与吻牌公司解除了劳动合同,一次性买断工龄,从一个踌躇满志的企业团支部书记沦落为欲望彻底破灭的育儿机器。 辞职当天,袁茵把自己的qq个性签名改成了皇文汉《办公桌上思考的脚》里的那句名言:那些敢于把脚放在办公桌上思考问题的人,总是幻想着上司给他提鞋。 然后,又把她跟白美妙说的那番话写进了qq日志,也不怕吻牌公司的同事看后议论,说她对公司有意见,进而危及丈夫江枫在公司财务科的那份工作。反正,她是拼出了精神,大不了江枫也下岗,组织一家人喝西北风去,那样,真够壮烈的。想到这里,袁茵就有些自暴自弃的无奈与悲情,只是在她的心潮,失望的暗流随浪潮退却,受伤的姿势有些固定,一时没有舒缓的自由。 这时的白美妙,与青屏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奇菲正打得火热,袁茵在她眼里,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舞蹈女神了。为此,袁茵那些怨言,白美妙也只是听听笑笑,传给姐夫罗建业那里,甚至有些添油加醋的挑拨。 影响白美妙与袁茵关系的,除了共同爱好的分割,还有一些生活小矛盾的积累。就比如说袁茵对白美妙插足袁金林婚姻生活的反感:那次,袁亦发临去省城做白内障手术的前一天,白美妙麻将打到袁金林的床上被袁茵抓住了,袁茵想到嫂子傅忆娇的好,就对白美妙抱有成见。 而随着魏奇菲的出手阔绰,白美妙对袁金林的兴趣就逐渐淡化了。这一移情别恋,她对袁茵的成见也就冒出地皮,原先的优点逐渐沦为缺点,原先爱屋及乌,现在则是恶其余胥的反转。 袁茵一别,白美妙又与另一个女人成为了好朋友,她就是池美丽,美妙,美丽,同样都带着“美”字,却是臭味相投的浪荡女,共同的爱好就是:赌。 有一天,池美丽约白美妙一起打麻将。 一想到手下败将衣兜里的钱那么好掏,白美妙就满口答应,放下手头工作,连个假都不请,那是风风火火赶往约定地点。 白美妙胸有成竹,不料这次马失前蹄,池美丽带来一个高手,那两个人合起伙来出老千,到最后,害得她这个风流小辣椒输成一摊烂泥,到最后,险些沦丧了内裤。 白美妙一心捞回本钱,可又苦于缺乏筹码,眼见牌局要散,急得她眼珠子都要掉了,最后慌忙摘下戒指,对那个跟前摞着好几沓钞票的高手说道:“喏,这个值钱不?我拿它抵押,你先借两万给我用。” 那人拿起戒指,来回端详,最后冷冷一笑,说道:“这是假的。” “假的?”白美妙输钱输红了眼,一拍麻将桌,没好气地说道:“钱你不借拉倒,怎么说这是假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呀?快说!” 那人带着黑社会背景,是花姐的人,对于白家帮二姑娘的怒视,他并不怵怕,不然,也不敢出老千。 “一点没错,是假的。我绝非不想借钱给你,亲爱的妹妹。只是,现在不把丑话说开,到时候我还你一个假戒指,我不就成骗子了吗?” 瞧这话说得多么高尚啊,看起来,他多像一个正人君子,合伙出老千的阴影,就这样被灿烂的光芒掩饰了。 白美妙听得在理,就有些信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又是一笑,出于对花姐的忠诚,他没有道破这枚戒指是他亲手做的,而是说道:“不信,你可以去珠宝行验一验。如果我骗了你,赢你的钱,我一分不少地退给你。” 他说这话,也是金蝉脱壳之计。 白美妙一听,立马接住话茬:“好,一言为定。谁要是食言,天打五雷轰!” 这小辣椒辣味十足,害怕那人骗她,当时就下了咒语。输钱的郁闷无可排遣,眼看天色尚早,白美妙也不纠赖于牌局,就找一个珠宝行的朋友验货去了。 白美妙并不知道,这个出老千的高手正是当初给韩功课制造假钻戒之人,也就是说,她这枚戒指出自此君之手。而更为悲催的是,被她戏称为小肥羊的好朋友池美丽,却是这个高手的旧时相好。这次她栽了跟头,也是栽在她的交友不慎上。 池美丽是只小肥羊不假,另一只小肥羊大家可能忘记了,他就是青屏环保局长裘才。白美妙这只钻戒的得与失,其实都是裘才惹出来的祸。事情的原委,还得从韩功课那次做冤大头谈起。 官场如鱼得水的裘才,在应付婚外情方面,那就像他打麻将一样了,输,才是他的特长。 当初,裘才与白美妙的关系被三弟裘一鸣道破以后,他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这边,裘家人好像群狼一样龇牙咧嘴,尤其是裘才的妻子赵大娥,一张口就恨不得咬死他似的,那张大脸分明一面铜锣,上下嘴皮一碰,比棒槌还厉害,骂得裘才连帽子都拾不起来,哪还有尊严可捡?那边,白美妙讨厌透了裘一鸣和裘民风,提起裘家人,凶得如同一只母老虎,看样子不给裘才改姓,她真能把他生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记忆犹新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女人的嘴,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伤人的武器。可怜裘才像只偷嘴的老鼠,既想多占白美妙几回便宜,又怕老婆赵大娥跟他离婚,这下可好,老鼠钻进风箱里,他这是两头受气。 迫于无奈,在近乎惩罚般地蹂躏白美妙两次以后,裘才终于下定决心与她分手了。这一天,裘才买了一大包零食拎到白美妙的别墅里,吞吞吐吐,分手的话还没落音,白美妙当即就向他讨要五十万青春损失费,好像打好底稿似的,做了充分的准备,别的要求倒是没有。 裘才一听白美妙讨要五十万,不禁吓了一大跳。这个数字也太惊人了,若说裘才阳光收入,工资c奖金及各种津贴加起来,每年最多不过十万块钱,不吃不喝,也得五年才能凑齐这个数。现在这个女人突然狮子大张口,这个情债兑换成现金,也他妈的太贵了,天文数字啊。 裘才难以接受,先是挣命讨价,哪怕挨骂,也要据理力争,后又乞哀告怜地讨饶,漫天要价,摸地还钱,最后以六万块钱成交,跟市场练摊似的。这个价格,近似于市场批发价,白美妙心知肚明,裘才也是心知肚明,最后,两颗小心脏不约而同地碰撞到一起,竟然有些棋逢对手的感觉。 裘才不想让妻子知道这事,私人小金库里又没有那么多,因此先期付给白美妙四万,剩下两万还是打的欠条。 凭情人节那天裘才送钻戒的气魄,白美妙断定裘才不会这么穷,搞到手了,这又哭穷了,装吧你。白美妙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说了几句风凉话,也就同意了。 没过多久,白美妙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说道:“好歹咱俩处过一场,这一分手,感觉挺难受的,走之前,我想,我想亲你一口,可以吗?” 这女人乍一露出乞求的神色,楚楚可怜,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意外收获啊意外收获!裘才见状,心里有一些小激动,小心脏跟着“怦怦”乱跳,就像关着一只野兔子似的。青春损失费的多与少,什么钱不钱的,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被这女人少见的柔情淹没了,男人的兴奋点一在初交,一在分手,那是最活跃的时候。至于装不装可怜的,根本与怜悯无关。 “亲我一下。” 白美妙的红唇与美眸同时发出召唤。 裘才再也控制不住了,上前一个熊抱,接着,逮住白美妙一阵狂吻,岂止亲一口,真要能黏住,他真想让唾沫变成强力胶啊。 “哎哟,啊?!”突听一声尖叫,就见裘才向后一个趔趄,登时,他的嘴唇就出血了,里外同时开出花朵。 “你怎么咬人啊?”裘才恼羞成怒,喝道。 白美妙嘿嘿冷笑,说道:“做个留念。你这一走,也不能空手呀。” 裘才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索吻,原来是有预谋的。这回他真是服气了,怨恨这个女人,又凄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可他又不能反咬这个女人一口,或者动手打她,只叹在外搞破鞋赚的,仰天长啸啊,悲壮! 伸出舌头舔血,这是怎样的悲情?嘴唇里边的还好说,哪怕掉一块肉,这外边破血渗血的可怎么办?说火气冲的,不像;说被人打的,又没有这么小的耙子;说自己咬自己,他没有这么贱皮;那只能是女人咬的了。 那个时节,当夏天的,不是戴口罩的季节,被这小辣椒疯狂一咬,他可就惨了,到哪都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就像身上挂个了流氓犯牌子,到哪都是低头走路,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就凭这个疯狂而又神奇的吻别,白美妙的辣味无以伦比,裘才却是几天不敢回家,也没脸去单位上班。裘才跟妻子赵大娥谎称:市政府领导紧急抽调他到外地突击检查去了,对单位的下属,他则说最近家里有事不能上班。 猫在宾馆的时间里着实无趣,这个裘大局长的理想好多好多:浮肿快点消,伤疤快点掉,牙印快点消失,胡子快点长,归根结底,就是尽快隐去伤疤。 而白美妙出了这口恶气,心里可就畅快多了。 后来,等到裘才的胡子盖住了伤疤,麻将室里再一偶遇,相视一笑泯恩仇,复又回到从前的牌友关系。望着裘才酒糟鼻下那块草地,白美妙觉得十分可笑,私下里,她悄悄揶揄道:“瞧你胡子拉碴,跟乱稻草似的,抓紧刮呀,你那个赵大娥不嫌刺挠吗?” 裘才一听,大脸盘笑得像是幼儿园里那些喜欢炫富的孩子画的太阳,歪歪扭扭,却是好大的面积。 回味这个女人别样的野味,裘才说话特别恳切,说下次白美妙找他打麻将,如果他有空,他还来。显然,为了再度靠近这个女人,他也悲壮地做好了输钱的准备。至于以后能否重温旧情,要看他这个大局长舍不舍得投资喽。他们所谓的分手,其实也就是一次还原反应,说不准哪天裘才去白美妙住处打麻将赢了大钱,一高兴退还给白美妙,白美妙也是一高兴,就来了个投怀送抱。 这才是真正的牌友啊。 忆及牌场上的友谊,那种又爱又恨的喜怒心结,白美妙拿了裘才的青春补偿款,也不好再说什么,除了嫌钱少,要求裘才打麻将多输几次,再无留恋,说实话,她身边真的不缺男人,就比方说,低端的有袁金林,高端的有韩功课,但是从品质来看,都跟裘才差不多,明面谦谦君子,其实俱是君子版的高仿赝品。 要说这二人分手就分手吧,分手前前还保留一块结晶,白美妙怀孕了。 知道白美妙怀孕的消息,裘才大吃一惊,意思叫白美妙尽快把孩子做掉。当时,裘才正在外出学习,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白美妙一听,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保宫人流的最佳时期是怀孕七十天内,其中对人体伤害最小阶段在三十五天到四十五天之间,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是白美妙保宫人流的最佳时期。 可裘才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若是等他,势必错过最佳时期,眼看这天气一天天变热了,她可不想到时候挺着大肚子去医院,恼怒之间,她忽然眼前一亮,对裘才说道:“人不在,钱在也行。” 裘才巴不得花钱买个平安,连忙接住话茬,说道:“好,好,我这就给你打钱。这钱必须我花,谁要跟我抢,我跟他急!你要多少?” 瞧这后半截话说得有多缺德,意思他知道白美妙背后还有男人,肚子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白美妙只顾往钱上想了,没有听出孬好。又一琢磨:上回青春损失费裘才还没给清,要多了,他肯定还得打欠条。这情债就跟赌债似的,说泡汤随时都可能泡汤,不如少要一点,让他给现金吧。 想到这里,她说道:“你在外地,我估计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这回我紧着点要,你就给两万吧,记住,两万,一分不许少。” “好,好,好,两万就两万,我现在请假去银行给你打钱,这事可不能拖,赶紧去医院做了。” 裘才深怕白美妙怀孕的事情闹大,因而答应得特别爽快。 白美妙一听,心说,嗐,可惜了,这次要少了。看来这姓裘的小金库进账不少,不然,他不会答应得这么快。 扼腕之余,她要挟道:“要我打胎可以,不过,上回你给我打的欠条上那两万块钱,等会到了银行,你得一起付清,不然,我不医院了,我把孩子生下来,抱你家去。到时候,你家好几套房子,起码有孩子一套。” 裘才听后有些后悔刚才的爽快回答,看来,必要的时候不装孬种真的不行。又一想这个小辣椒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真要挺着大肚子去他家,他爹裘常富还不气得吐血?他老婆赵大娥更不用说了,一巴掌就能把他的嘴搧歪。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答应人家,显然是不行了。 “那?好吧,我卡里就剩四万块钱了,全给你。这回,我可穷到卖肾了。记住,那张欠条一定给我。” 白美妙听后,嘴跟着一撇,“哟,哟,哟,你会舍得卖肾?还惦记那张欠条,我是赖账的人吗?快去打钱,别留给我后悔的时间,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话一出口,分明就是将军令。 裘才听后,哪敢违抗?乖乖地打了四万块钱到白美妙卡上。商场如战场,官场如战场,这情场亦如战场啊。 白美妙拿了人家的钱,答应不再究赖了。可肚子里的小东东还在呀,总不能真的生下来抱到裘家吧?就凭裘才那长相,说青蛙嘴就是抬举他的,正宗加强版的蛤蟆嘴,蜜蜂眼,酒糟鼻子,猪食盆脸,别说正室还有一个赵大娥,就是赵大娥出局,她被抬进正室,往后出入门槛也得经常绊倒,真以为他拥有磨盘脸就是好面子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将计就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事实上,裘才根本就没入白美妙的法眼,给他生孩子,呵呵,这可不是这个风流小辣椒的美好理想。 可是,裘才不在身边,这该怎么办呢?这期间,不是还有一个韩功课吗?忽然,她眼前一亮,想到李代桃僵之计。 这一天,白美妙来到韩功课的办公室,见他一个人在,张口就来了一句:“功课,这个世界上有鬼,你相信吗?”接着,她道出家里招鬼之事:半夜醒来,感觉有一个黑影子晃来晃去,再一眨眼,窗帘就一动一动的,有时候,还能听到院子里嘈杂的脚步声,像是小鬼排队做操什么的,声音渐歇,又好像有一两个长腿鬼在院子里蹑手蹑脚c伸头探脑。 说到最后,她要韩功课陪她过去住几个晚上。 韩功课聆听着惊悚的描述,脸色白一阵黄一阵的,极不正常,好像是被吓着了,又好像知道那个别墅藏有什么秘密似的。等到听说要他过去陪宿几天,他忙拿话打掩护:“池怡在家做月子,我这样做,不太合适啊。” 白美妙满脸不悦,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现在留在你身边有什么用?废柴一根,又不像我,能好好伺候你。” 韩功课已然领略过白美妙的芳体深情,知她精力非常旺盛,听到这话,心想,这个女人可能涨潮了,就说:“陪陪你也可以,可是,咱不能过夜啊。” 白美妙说道:“你可以骗骗她嘛,就说你到外地出差去了。两片嘴皮子轻轻磨几磨,又不费什么劲。听着,我今晚就想让你过去陪我。” 韩功课好像担心着什么,还是不肯去白美妙的别墅,就说:“你要真是闷得慌,咱们就去唐州吧,到那里,我陪你好好玩半天,借机打打牙祭。” 白美妙不依不饶,“我才不去唐州呢。既然你老婆坐月子,你离不开,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我现在要你陪我!” “什么?你怀孕了?!”韩功课大吃一惊,起身关好办公室的门,然后走到白美妙跟前,迫视着她,压低嗓门,问道:“那次,咱们不是采取防范措施了吗?” 白美妙说假话也不脸红,眉毛一挑,回道:“还好意思说呢,中途,小雨伞不是被风刮跑一次嘛。” “掉过一次?”韩功课一怔。白美妙马上接腔:“对,掉过一次。” 韩功课目光不知道往哪搁放,举起拳头,他几次想砸自己的脑袋,最后还是算了。 “是我脑子不好使,还是你脑子不好使?切,你记错了吧?”说到底,他就是不肯认账,就差来一句:“你记错人了吧”。 白美妙虎起脸色,喝道:“滚蛋!不承认,我就生下来,然后做dna鉴定,真要是你的孩子,休怪我分你的亿万家产。” 这一听说要分家产,那就形同脖子伸进大铡刀似的。 “可别,别,别。”字不清晰,他却拦腰把白美妙抱住。 “怎么?想行凶,给我挤掉呀?这可是你的孩子!你这是谋杀。” “怎么,怎么,怎么会呢?”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韩老板居然也有磕巴的时候。也许那亿万财产对他太重要了,一个一不小心的意外,就想拿走他的一片家业,这分明是要他的命啊。 “别这样。宝贝,我承认行了吧?坐,快坐下来,要不,你坐我那里?”轻轻拍了拍白美妙的后背,韩功课满脸赔笑,极度蔼然。 白美妙却是誓立牌坊,胳膊一甩,香腮一嘟,说道:“不承认,那你说,我还会跟谁乱搞?你这个混蛋!我白美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就跟你一个人,你的唯一。”责备着,骂着,这个风流小辣椒表起了忠贞。孩子不是韩功课的,她心里非常明白,所以,她需要软硬皆施。 但是,从目前形式来看,她明显占据主动地位。也不客气,果真坐到韩功课的老板椅上。喧宾夺主,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韩功课沦为仆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忠贞,放心,过几天,我有好东西孝敬你。不过,现在火烧眉毛了,咱得先想办法把火扑灭啊。” 白美妙倨傲而问:“那,你想怎么办?” 韩功课说道:“流掉,抓紧流掉。” 白美妙听后冷冷一笑,“站着说话也不嫌腰疼。有这么简单吗?啈!要我流掉不难,你得给我一段考虑时间。在我没有想好之前,我要你先到我家里陪我三天。” 听说要去白美妙的别墅,韩功课似乎真有忌惮,连忙说道:“别等了,姑奶奶。真想要我陪你,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你看这样好不好?美妙,我陪你去上海玩几天,顺便,在那里做个保宫人流。上海那边医疗条件好,技术也先进。做完以后,我再给你买身好衣服,你看行吗?” 白美妙一听,正中下怀。 “我想要一只翡翠镯子。”不讹白不讹,嘿,她趁机勒索一把,极似环保局长裘才对化工老板下套时的情形。 “好,好,翡翠镯子,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买。姑奶奶,咱们明天就动身,行吗?” 此时的韩功课,已经完全成了孙子。白美妙假装深刻地思忖,一边打量韩功课,有一种胜利者高高在上的感觉,想了一会儿,说道:“到上海,先把翡翠镯子给我买了。” 显然,这像一桩不合理的生意啊,签的可是霸王条款。 韩功课虽然心有不甘,却是哪敢拒绝,连忙应承下来。这回,他真要欺骗池怡,说他出差外地谈商务合作去了。 就这样,白美妙通过李代桃僵之计,巧妙地让韩功课背了黑锅。 本来这事也就一张纸掀过去了,不料裘乾不知从哪个坟头里冒出来了,在谈论白美妙时,对韩功课说了一句真话和一箩筐鬼话。 那天下午,裘乾来到韩功课办公室,喝茶闲聊期间,他拿出一张医院检查报告单。 “那是什么?”韩功课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裘乾说道:“你那个老相好白美妙医院检查报告单。” 韩功课一怔,“检查报告单?这女人真是粗心。” 几天前,韩功课刚带白美妙做了保宫人流。这一听裘乾说这话,还因为白美妙一不小心,把报告单弄丢了。 又听裘乾说道:“这是孕检报告,你先看看。”说完,他将一张报告单递了过去。 韩功课接过一瞧,上面显示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孕酮数据,不过,他看得不太懂。这边,裘乾讥笑道:“在你出国商务考察期间,其实,她已经怀孕了。” 前段时间,韩功课带着市里几位领导去巴厘岛旅游一趟,这事,他没瞒过裘乾,不过,要说白美妙怀孕的具体时间裘乾知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韩功课一怔,转过脸,“你怎么知道的?” 裘乾说道:“我当然知道,那时她整天粘靠我大哥。还有,这个单子上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孕酮数据,其实已经告诉你白美妙的大概怀孕时间了,你可以推算出来。如果这张单子推算不准确,还有这张。”说着,裘乾从老板包里又拿出一张单子。 这是一张孕检彩超报告单。一般情况下,通过四维彩超察看孕囊的大小来推算怀孕时间是比较准确的,误差至多不会超过十天。在这张单子上,白美妙的大致怀孕时间已经有了明确说明。两张单子合在一起,更是说明孩子不是韩功课的。 韩功课看过单子,退还裘乾,冷脸问道:“单子是裘局长给你的?”这渣男的人品就像他公司制造的建筑污染。因为公司土石方作业造成的建筑扬尘c沙石渣土及建筑垃圾的运送均与环保扯上关系,他与裘才经常打交道,自然非常熟悉,可他没想到熟悉到共狎一妓的程度,再加上现在替裘才买单,做了冤大头,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裘乾摇头,然后有些替哥哥洋洋得意的意味,说道:“他堂堂一个局长,他的智商不至于这么低。” “不是他,那你从哪搞来的?还有谁好心帮我?”韩功课反问。 听得出来,他所说的好心是句反话,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很厌恶这种恶搞的故意。 裘乾微笑说道:“这个保密。” 这两张单子具体从哪里弄到的,池美丽与裘乾穿一条裤子,自然是池美丽帮裘乾弄的。池美丽在青屏人民医院影像科上班,近水楼台,交际又广,她若搞这种事,那是再轻松不过了。 韩功课能有今天成就,绝不是因为傻人傻福。打量裘乾自鸣得意的神色,他突然说道:“别冒充保密局干部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我那个小孩大姨池美丽让你来的,她心疼我!” 裘乾听后一怔,跟着,大拇指往上翘起,赞了声:“高人!”接着又说:“不过,她更疼我,咱们快要做亲戚了,哈哈哈哈”大笑过后,微笑挂在脸上,好像扫地没扫干净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天外有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确定是池美丽帮裘乾搞到的单子,韩功课的表情特别悲壮,那是一种受了内伤的摇落。当冤大头,背黑锅,别人种的地,他忙操操去帮忙收庄稼,还自作多情,花两万多块钱给白美妙买一只紫罗兰纯天然翡翠扁管手镯。亏得他还是风月场老将,干这等蠢事,除了他韩功课,也没有谁了。 赔了感情,倒贴金钱,韩功课可谓恨死自己了。然后,他就想到复仇。 恰在这时,池怡看见孟帆戴了一个新钻戒,感觉孟帆故意在她跟前炫耀的,就吵嚷着要韩功课给她买一个,牌子c款式要跟孟帆那个一样,但镶嵌的钻石一定要比孟帆那个大,等级要比孟帆的高。 韩功课心说这个女人心态太差,人家孟帆家业那么厚实,别说几万块钱一颗钻石,就是几百万一颗,照样买得起,只是不想张扬罢了。你可好,非要买得比人家贵,斗这口气,有什么意思呢?做事没人家稳练,身材没人家好,脸蛋没人家靓,唯独小心眼比人家多,给你买颗夜明珠搂在怀里,你就是杨贵妃了吗? 韩功课打心里瞧不起池怡,可又怕她回奶以后襁褓中的孩子遭罪,无奈之下,就到“雕刻时光”找到了孟帆。 韩功课交际广泛,生意上有好多应酬,经常带人来这里唱歌,又因是个股东,因此,到这里就像回家似的。不过,这男人确实垃圾,当初他还跟池怡开玩笑,说千万别让她嫂子孟帆输掉内裤,这一见孟帆一个人在办公室,想起那句玩笑话,他的心里就一动一动的。 “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见韩功课落单,孟帆有些意外,故而问道。 韩功课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看看你的戒指。” 孟帆有些诧异,“戒指?你看我戒指干什么?” 韩功课不好道破池怡的小心思,就说:“池怡见你戴得好看,也想买一个,可她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所以叫我来看看。” 孟帆心想,这么点小事,打个电话就行了,大老远的,犯得着跑一趟吗?她不知道韩功课借故前来看她的,更不知道韩功课对她想入非非,只以为人家太闲。再一想她跟池怡闹出的不愉快,颇觉无趣,听说池怡看中她手上戒指,当即说道:“她相中了,那就送给她吧。” 韩功课一听,那个呈现四十五度底角的差评又来了,说道:“可别,可别,你要是送给她,她的脑子更会跑偏。”然后,就要孟帆把戒指摘下来给他看,真若美人动作舒缓,他恨不得亲自动手似的。 孟帆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有多渣,摘下戒指,递了过去。 韩功课接过,顺势碰了碰美人的指尖,人家是指甲碰指甲,他却有一种过电流酥的感觉,自娱自乐,心花怒放个不停。 神摇意夺之际,打量着这个戒指,韩功课心里一愣,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少刻,他蓦地想起白美妙也有一个。对,两个戒指一模一样!坚定这个判断,他就问孟帆在哪买的。孟帆说道:“是你大哥买的,具体在哪买的,你可以问他,可能是他亲戚开的那家珠宝行吧。” 孟帆所说的大哥自然是韩功课的大舅哥池承诺。 韩功课“哦”了一声,心想,同样的戒指白美妙怎么也有一枚呢,她跟池承诺有一腿?不至于吧? 不日,韩功课在一个酒场见到池承诺,私下里便问起有关孟帆戒指的事。池承诺本来保持着坚固的的无动于衷,一听老婆这么被关注,心里不由得一紧,防备顿生,质问:“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干了吗,整天盯着女人的手指干什么?” 这话问得也太直接了,就差没问:你是不是打你小孩大妗子的主意了。 韩功课早就知道池承诺心眼多,特别是猪拱白菜时的复杂心理,他能揣摩出来。池承诺也知韩功课风流成性,人品不行,不能不防。为此,兄弟俩好一番心理博弈。 不过,表面上还得一团和气。 韩功课笑了笑,说道:“池怡见嫂子戴的戒指好看,也想买一个,可不知道在哪里买的,就让我问一下。” “哦,是这样。”池承诺这才放心,告诉韩功课,是在朋友开的珠宝行买的,不过,同款式的可能断货了。 随后,韩功课打听到确实断货了,又知悉池承诺一下子买了两枚,一枚送给了孟帆,另一枚送给了裘才。送给孟帆是天经地义的,送给裘才?韩功课愣怔一会儿,倏然把白美妙那枚戒指与裘才联系到一起,恍然大悟。 第二天上午,韩功课又去了一趟“雕刻时光”,在办公室里,单独与孟帆聊了一会儿。期间,他怀疑池承诺与白美妙有染,就偷偷递话给孟帆,要孟帆留意大舅哥的行踪,并说出他的怀疑缘由。 孟帆听后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跟女人似的,整天疑神疑鬼的。那一枚戒指,你大哥把他送给裘才了。”都跟女人似的,显然,里边包括丈夫池承诺。说到后半截,孟帆声音刻意放小,又说:“单位公关用的,这话不能乱讲。” 韩功课是个红顶商人,商场潜规则,他自然不会乱说。此时,他最关注的乃是白美妙那枚戒指的来路。那枚戒指,一定是裘才送的,看来,那个风流小辣椒与裘才有染是事实。 那小辣椒怀上裘才的孩子,却赖到韩功课的头上,害得韩功课在自己老婆坐月子期间偷偷把白美妙带去流产。这不分明别人种的地,要他韩功课忙操操去收庄稼吗?还前怕狼后怕虎的,非得带白美妙去上海做保宫人流不可,又买衣服又买镯子的,哄她开心。可谓用心良苦啊。 韩功课越想越恼火,就心生一计。不久,他从孟帆那里借来钻戒,说要去趟唐州,一定照原样给池怡买一个让她开心。孟帆感其恩爱,却不知道这个亲戚拿着她的戒指,找老相好帮忙去了,这个老相好,就是白俊杰之外的青屏另一个黑帮头目花姐。 见到花姐,韩功课要她屏退众人,然后,拿出那枚戒指,说道:“你手下人才济济,找这原样,帮我做出一个赝品,要一模一样的,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花姐扫了一眼戒指,胸有成竹地说道:“小菜一碟。你什么时候要货?” 想到白美妙给他下的套,韩功课现在下手都嫌晚,因而说道:“最近两天吧,当然喽,越快越好。” 花姐说道:“好,明天这个时候你过来取。这个戒指,你得留在这里,也好有个比对。”花姐说道。 韩功课颔了颔头。 随后,花姐一挑眉,睃了睃韩功课,酸溜溜地说道:“又想哄骗哪个小姑娘的?瞧你这么大的老板,连个戒指都造假,不至于吧?” 报复白美妙的事情,韩功课不想让人知道,他只说道:“另有它用。”然后,就跟花姐扯到其它话题了。 翌日,同一时间段,韩功课来花姐这里取走戒指,一真一假,真的,他完璧归赵,还给了孟帆,假的,他则藏于身上,然后,打电话给白美妙,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白美妙一听说吃饭,先是问韩功课吃完饭有没有空,要是没空,就不去了,要是有空,就炒点韭菜吃吃,然后才问到哪吃的。听起来,都好像江湖黑话。 韩功课听得明白。他没回答饭后有没有空,而是说道,这次想出去打打猎,听闻唐州有家饭店小虾炒鸡蛋味道不错,他要带白美妙去尝一尝。 小虾炒鸡蛋,那就是瞎操蛋呗。 白美妙听后一笑,乐得屁颠颠的,就把当天的牌局辞掉了,下午好好睡了一觉,单等韩功课接她去唐州打猎。 韩功课财大气粗,又兼长得玉树临风,因此,虏得白美妙这种拜金又风流的女子的芳心并非难事。不过,就凭他这样一个有钱有势而又大脑健全的人物,居然被一个貌似没心没肺的小辣椒涮了一把,何其郁闷,可想而知。 韩功课向池怡假托到唐州接待客人,顺便给她看看戒指,晚上估计赶不回来了。然后,就悄悄去接白美妙,把她带往唐州打野去了。 到了唐州,夜幕刚刚拉下。华灯初上,情醉而又情迷。 韩功课推说路痴,那家小虾炒鸡蛋风味独特的饭店不好找,找着找着,他就找了上次与白美妙住的宾馆附近。 白美妙心照不宣。在宾馆附近吃过饭,开了房间,一切都是轻车熟路。接着,就发生了那个著名的报复事件: 到了夜里,黑暗的行途中,白美妙下身突然有一种热火燎辣的感觉,惊问韩功课,“你搞什么明堂?” 说着,她赶紧打开房灯察看究竟。 灯光倾泻如银,却见韩功课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人人都说你是个风流小辣椒,我不知道你这个小辣椒风流起来到底有多辣,今天,我想尝尝。”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兴师问罪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妙身心受到了双重攻击,不禁恼羞成怒,骂道:“去你妈的,八月十五吃月饼,你妈怎么把你这根青红丝揪出来的?你放什么进去啦?快说,嘶嘶嘶,哎哟。”这女人唏嘘不已,看起来十分难受。 欣赏白美妙痛苦不堪的样子,还有那种无可道及的狼狈,韩功课的心里莫大畅快,暗说,我让你发贱,别人种的地,你却让我帮着收,现在遭罪了吧?活该! “你到底放什么了?韩功课,你快说,快点救救我,天哪,我快不行了。”白美妙跳下床,难受得直跺脚。害怕隔墙有耳,她又不敢扯开嗓门,这一憋气,就更加难以忍受了。 韩功课斜靠在床头,“嘿嘿”直笑,“辣椒面,你感觉不到吗?” “什么,辣椒面?韩功课,你这个大变态,既然这么甩,早年,你爸应该把你甩到南墙上喂苍蝇!怎么办?天哪,怎么办呀?你这个大流氓,快帮我想想办法,嘶,哎哟哟” 甩这个字,在青屏土语中,可作耍流氓的意思。韩功课挨了骂,不仅不生气,心里还美滋滋的,除了怨愤的有序释放,看上去也真够贱皮的。 接着,他拉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别急,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办法,好好想想。”大水淹到的是别人的脖颈,他这个人品低劣的渣男肯定不急。 白美妙已经急眼了,登时回了一句:“难受死了,能不急吗?你妈生你时,你肯定不急。”骂归骂,难耐的感觉,如同火中遭受毒打,痛苦的源头,不单单灼烧一种,把个她折磨的老想撞南墙。 眼见折磨得差不多了,怨愤跟着消散不少,韩功课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盒脱脂牛奶,递给白美妙,说道:“喏,傻妞,解药一直在这呢。洗洗吧,很管用的,实在不行,我给你买瓶醋去。” 脱脂牛奶和醋确实有缓解辣度的作用,所以韩功课早早给白美妙预备这盒脱脂牛奶。白美妙抢过牛奶,也不跑进卫生间,就地蹲身冲洗起来,顾不得丢不丢人,更不管煞不煞风景。 果然,不一会儿,灼热感退去不少。 “你是不是也这样对待你老婆池怡的?说,怪不得池怡脸蛋又白又嫩。”这女人就是不思悔改,韩功课丧尽天良这么对待她,等她稍有好转,竟然还有闲心吃人家老婆的醋。 韩功课涎皮赖脸地说道:“不是,我就是像尝尝你的野味,顺便也刺激刺激你。” 什么,刺激?有这样刺激人的吗? 白美妙听后娇嗔地啐了他一口,“滚!” “那我真滚啦?” 说着,韩功课故意拉出起床的架势。白美妙说道:“不行,我不许你走。” “池怡还在家等着我呢。”这渣男又道,他的显著特征就是会装。 白美妙满脸不悦,诘问:“等你去放辣椒面吗?” 韩功课被这么一呛,老实多了,摇头苦笑道:“好,不走就不走吧。我就喜欢你的与众不同,真的!” 一个“真”字还没说完,他居然一把将白美妙拉到床上,顺势裹住。 白美妙也不管真的假的了,只为玉面郎君的一个主动拥抱,她的心就软了,反手紧紧相拥,说道:“刺激是挺刺激的,就是有些难受,你这个坏男人,太可恶了。”说着,就引颈去吻韩功课。 就像我说的那样: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就会变成弱者。白美妙也是。遇到又坏又帅又近乎变态的流氓大亨,可怜她的硬伤,就这样与人家触碰着。 等到风平浪静,白美妙要去洗澡的时候,韩功课瞅着她手上的戒指,说道:“这戒指挺好看的,摘掉吧,别给洗澡水冲跑喽。” 这枚戒指,正是池承诺贿赂裘才,然后裘才送给白美妙的那枚。因为来路不正,白美妙未免做贼心虚,心想摘下,却又有些犹豫。 韩功课见她表情不安,更加确定她心里有鬼,这时说道:“搁这吧,赶明儿我给你买个大点儿的。” 听到这话,白美妙眼前一亮,心说又要发财了,这才摘下,然后洗澡去了。 接下来的情节可以想象出来,就在白美妙洗澡的当空,韩功课趁机换走了她的钻戒。裘才不是会借刀杀人的嘛,自己造的孽,非要让别人背黑锅,这回,韩功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来一计借刀杀人。 白美妙的戒指可以装一锦囊,都是靠她聪明智慧赚来的,基本上每遇到一个情郎都能敲诈一枚,但裘才送她的这枚钻戒算是最贵的。与裘才分手以后,为了忘记那个牛屎拍子脸,这枚戒指白美妙戴得越来越少,后来,只在炫富的大场面或者赌大博的时候才偶尔派上用场。这次赌大博,她本想拿这枚钻戒压场子,不想被高人识破了,说是假的。你说,她的心里能好受吗? 白美妙无心翻回赌本,离开牌局,找珠宝行的那位朋友去了。 那位朋友是珠宝界的行家里手,见到白美妙,接过戒指,将钻石的晶面放在脑门上蹭了几蹭,然后用手轻摸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再一掂量掂量整个戒指,又摇了摇头。 依照专家经验,正常情况下,天然钻石对油脂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而人的皮肤上分泌着一层微量的油脂,与钻石接触以后,因为钻石对油脂独特的亲和力,就会产生黏胶一样的感觉,如果经验丰富,可以触摸到这种粘性。而至于人造钻石c水晶c玻璃c锆石等,摸上去则是滑溜溜的。 钻石都能辨别真伪,包边的18k白金,鉴别起来就更简单了,凭珠宝行那位朋友的经验,掂量就掂量出来了。 见那朋友将脑袋摇成了慢镜头,白美妙的小心脏跟着受伤地摇落,悠哉不成,那是呜呼哀哉。 经过仪器一验,果然是假的,何止所缀钻石是假的,整个戒指没有一点含金量,那是假得一塌糊涂。 闹了半天,戴的居然是个山寨版,还把她臭美得飘啊飘的,原来是个冒牌富婆啊。 想到这,白美妙气得着实不轻,当着朋友的面,蹦起来大声谩骂。手气不好,输掉大钱,这回她可找到歪理了,几股怨愤拧到一起,小辣椒炝锅,味道怎么样,不说大家也可以想象出来。只是她没有指名道姓说是骂谁,害得那个珠宝行朋友想插刀却找不到敌人的两肋。 白美妙跑到青屏环保局,已经过了下晚班的时间,裘才收拾好手提包,正在恭候她。刚才,她打电话给裘才,问他在哪,说找他谈点事,裘才这才多待一会儿,不然早就到茶楼打牌去了。 这个风流小辣椒好久没跟裘才联系了,这回突然冒出花丛,多少让裘才感到意外。 具体要谈什么事情,在电话那端,白美妙嗓门压得少见的低,裘才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女人不是约他打牌的,约他打牌的电话向来都很阳光。莫非旧情复燃?要不然就是要他请吃饭的,这样,也可给旧情复燃创造出十分有利的条件。约好的那个饭局,要不要先辞了呢?裘才正自作多情地谋篇布局,见到白美妙满脸愠怒进了门,方知不是好事。 “你这个大骗子!什么玩意儿?”见到裘才,白美妙将钻戒往他办公桌上一丢,再也不是细声细气的花仙子了。 裘才眼里的凶器不是戒指,而是白美妙尖尖的嗓门。只见他吓得“嚯”地站了起来,坐的分明是弹射椅啊。说道:“小点声,美妙,还有人没走呢。”说着,他连忙跑到门口伸头张望,见财务室的门还开着,那个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的美女会计想必还在,他连忙撤身关门,做贼似的,心说,可别让那会计听到了。 白美妙不知裘才喜欢吃窝边草,嚷道:“有人听到更好,反正你是个有脸没皮的人。” 有脸没皮?切!裘才不知道这个风流小辣椒想表达什么。他感觉自从与这女人有那么一腿,他的损失可是够大的,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再加上青春损失费,那都够买辆好车了。唉,早知道私家车好,何必非要上她这辆公共汽车呢? 想罢,裘才不由得一声叹息,望了望桌子上的戒指,就更是云里雾里了。 可是,叹归叹,看见白美妙气浪里汹涌起伏的胸围,这个裘大局长还是能够勾起回忆中的美好片段的,某些情景,就像一剂过期的催情药,虽然不是那么猛烈,却也带着骚动的引子,令他心猿意马地算计着买张月票多好,月票既便宜,又能到达目的地,只要有人让座就行。 前后矛盾,令这个裘大局长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短路。等他恢复正常,立刻换了张假脸皮,堆满微笑,说道:“你什么意思?不要发火呀,来,坐下来慢慢讲,快坐下,我给你泡茶。”说着,他的双手就搭到白美妙的肩上,将美人往沙发上推。这架势,若被不知情者看见,指不定就得报案。 “别碰我!” 白美妙被这个大骗子气得心都焦了,把他弄死也不解忿,哪还能接受他的咸猪手?但闻“啪c啪”两声,她毫不留情地打到咸猪手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追源溯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一尖叫,再有它音衬托,从门外听闻,像是裘大局长在屋里施暴似的。裘才一经吵吆,吓得慌忙缩回手,低声哀求道:“姑奶奶你小点声好不好?拜托!你先坐下来,我给你倒茶。” 白美妙打断他的话,“不喝!” 裘才真然无奈,悬着胆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好好好,不喝,不喝。今天是怎么了?刑冲太岁了?”然后又说:“这枚戒指好几万买的,恁么贵,你可别随处乱扔啊,心疼那个人哟。”说着,他的眼神就往白美妙的身上随处乱扔了,非常写意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有点贱。 白美妙不听这话还罢,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前赏裘才几个耳光。 叱道:“贵你个死人头,这是假的。你他妈骗色呀,孬种!” “什么?假,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裘才顾不得挨骂的羞恼,所有的诧异瞬息飞离青屏环保局大院,越过高空,齐集叩击百顺化工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那个隔音门,自言自语:“敢跟我弄虚作假,他还想不想混?” 短暂的否定,接着,又是短暂的怀疑。裘才知道,在这里无休止地撕扯,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让单位同事看笑话,更有可能引发财务科那个美女会计的妒忌,说不定哪天也缠着他要钻戒呢。想到这里,他这时对白美妙低声说道:“走,我带你去找一个人,问题就出在他的身上。” 从裘才说话的高音部分分析,再高也没高过一只马蜂的嗡嗡叫,白美妙就知道这个大局长十分爱惜羽毛。 “我不走,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讲不出道理,你就得赔我一个真的。” 眼看天黑,这女人显然赖上了。可她又不是专为一顿饭那么简单,想起白天输的几万块钱,那么大的一个坑,她得找个冤大头帮忙填上啊。 听说要赔一个真钻戒,裘才吓了一大跳。 他想,关系都断这么久了,她这人怎可以这样?怎么还能赖上呢?万能胶永远没有失效期吗?可笑的是,方才他还心猿意马,幻想重温旧情呢。 裘才不敢应承,只想改换话题。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财务科那个美女会计的声音:“裘局,我先走啦,到那边给你留个座。你这边,请注意工作效率呀。” 语气温存,后又锋芒崭露。听这话,她是去赶饭局的,不过,以下犯上,敢于要求领导注意工作效率,个中韵味,实在耐人寻味。 裘才说道:“我谈完正事再说,估计去不了了。你们先吃吧。” 努力表达铿锵与正义,却被底气出卖了真相,这就是情场庸才的表现。裘才猜,他跟白美妙的谈话,那个会计肯定听到了。搞不好,过几天,她也会向他要戒指呢。这要是双管齐下,他身上就这么点血量,能撑几吸? 白美妙方才是成心要整裘才,财务会计一走,她的小脾气就开始退潮了。 她想,天越来越黑,这办公楼里越来越静,除了她与裘才,整座办公楼恐怕找不到第三个会说人话的动物了。这时候,她发再大的火,对爱惜羽毛的裘才来说,也起不到震慑作用了,相反,极有可能激起裘才的狼性。到时候,那家伙仗着人高马大,强吃她的豆腐,她可吃亏大了。想到这,故而,和缓好多。 趁着白美妙愣神,裘才去了一趟厕所。借这个机会,他四处巡察一遍,东瞅西睃的,确定大家伙儿都走了,这才昂首挺胸地走了回来,往老板椅上强力一躺,大舒一口气,顺势将一只脚翘到办公桌上。 “实话告诉你吧,这枚戒指是池承诺送给我的。在我手里还没来及焐热,我就把她转赠给了你。假不假的,我哪里知道?要想找到原因,现在也只能去问池承诺了。去还是不去,你快点做决定吧。” 裘才这时说话的高声部已经超过一只飞翔中的蜣螂了。结果怎样,要不要去找池承诺?听得出来,他半点没有求白美妙的意思。是啊,他与白美妙的那段往事,既不守规也不合法,偷偷摸摸的,鸡鸣狗盗,过去就过去了。发生后又装作不认识的人,满大街多的去了。这种不知廉耻的行为,盛行于时下,务实一点,叫各取所需;艺术一点,那叫春梦了无痕。有什么可怕的呢? 白美妙看在眼里。从裘才悬空搭在办公桌上的那条腿,她就能看出大局长的傲慢在野蛮地生长。当然,她没有裘才那么高的文化水平,不会领悟到春梦了无痕高超的艺术境界。 既然是梦,总有醒的那一天。 白美妙明显感觉到裘才的态度变化,一前一后,泾渭分明,这若再要纠缠,姓裘的好像真能翻脸似的。又一想,去见池承诺也好,久闻池老板大名,却从未谋面,这下可有一个认识机会。同时,裘才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见面一对质不就知道啦? 想着想着,白美妙没有再作纠赖,就随裘才去找池承诺了。 池承诺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听说裘才找他有事,就在那里等他。 见面以后,裘才一心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拿出戒指,问池承诺,这枚戒指是不是他送的。 池承诺不知裘才问这话是何缘故,支支吾吾,当时没敢承认。白美妙见状,一下子怀疑裘才撒谎诓她,情急之下,她追问一句:“说呀,是不是你送的?” 池承诺聪明过头,思想完全跑岔道了。裘才的问话本就惊动了他的神经,再一听白美妙追问,他的第一判断就是:裘才是不是出事了?他问这话,有点像自首以后,要求立功表现的意味。还带着一个美女,说是朋友,谁知什么身份呢,该不会是个检察院的卧底吧? 这家伙就是这么多疑。一个举止轻佻的女子,他居然误认为巾帼英雄。这若颁奖,白美妙是最佳女主角,他可是最佳评委啊。 正忐忑间,裘才说道:“戒指是假的。” “假的?” 池承诺一怔,这时,复将裘才从一个立案中的罪人推到领导干部的岗位上来,说道:“裘局长真会开玩笑,你带着美女,专程过来试探我的笑点,对吧?好,我也不是一个一本正经的工作狂,工作留给明天去做吧,今晚,我带你们喝点野酒去。”说着,他就开始收拾桌子的东西。 收拾期间,他想,裘才说话是真是假?是不是又要勒索他?是不是玩笑?一连串疑问,都留待酒桌上二八盅以后再说吧。这个钟点,带一个美女过来,既然不是公事,那肯定是来找饭局的。 猜疑多了,很容易出错。池承诺的猜疑一开始就用力过猛,没撑两个回合,他就自陷泥淖了。 这时,裘才满脸较真的样子,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池总。戒指确实假了,假得一塌糊涂。这不,人家找我算账,眼看就要把我生吃了,迫不得已,我这才带她来你这里验明正身的。” 说着,裘才指向白美妙。 打量白美妙,池承诺忽而想起旧事。那一年,裘才本已勒索池承诺一枚钻戒,说是送给老婆赵大娥的。后来,又死不要脸地补了一刀,说那枚戒指不小心弄丢了,要池承诺帮忙再买一枚。那时候,一听裘才说戒指丢了,池承诺就猜测他送给某个野女人了,今天得见,果真没猜错,这个白美妙就是他猜测中的那个二奶。 池承诺深知裘才讹诈有术,有了前车之鉴,这回,见其带一个美人过来,他心说,此君是不是又想勒索来着? 不知裘才所言真伪,池承诺的脑子飞速旋转,又带着万般小心翼翼,就像环保严查下偷开的机器似的,少刻,他说道:“记得你那时告诉过我,说你不小心把戒指弄丢了?怎么,有人拾金不昧,还给你了?” 瞧这话说得多么艺术,既点中要害,又不伤身体,分明一个按摩大师,在官商通衢,他也该拿艺术成就奖了。 裘才是个官场油子,跟着艺术一把,说道:“是的,遇到一位好同志。她捡到以后还给我了。出于感激,我又赠送给了她。” “哦?原来是这样。”池承诺扫了白美妙一眼,说道:“对,好同志,一看就像。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戒指怎么假了呢?” 白美妙本来想借机结交池承诺的,一见他的五官那么凌乱,凌乱中带着罕见的猥琐,比传说还要充满传奇,登时就失去了兴趣。这再听他说这话,言外之意,拾金不昧期间,戒指被调包了呗,因而,她的心里颇为不悦。 “反正,我又不能拾个真的,还个假的。要不然,就是裘局长你拿一个假的骗我!”这女人心直口快,不好对池承诺发火,就朝裘才开腔,心说,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对不起,白女士,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承诺一听,方知人家误解他了,比他小心眼还多,因此,连忙站起来解释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迷雾重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才也能挑出池承诺那句话的不恰当,这时说道:“不管怎样,这戒指确实假了。” 池承诺满脸无趣,兜了好大的一个圈子,他这才确定二人是来讨要说法的,这时说道:“既然这种破事发生了,咱们都是受害者,不要因为这事闹出不愉快。这样吧,过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珠宝店找我那个朋友,他真若卖假货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就打电话给妻子孟帆,要孟帆把钻戒购货发票和钻石等级证书c质量保证书等凭证找出来,也没说要有何用。 离开公司,池承诺嘱咐司机顺道路过家里一趟。取来那些凭证以后,他就带着裘才c白美妙一起找珠宝行那个朋友去了。 到了店里,说明情况。那朋友不敢大意。不过,人家可是大品牌,质量绝对保证。白美妙将戒指拿出来一验,轻而易举就得出结论:赝品,非出自本店!原来,像这种高档产品,都暗藏着特殊防伪标识,常规手段,根本仿造不出来。 显然,戒指是在售卖以后被人从中调包的。 既然源头没有问题,猜疑像个漩涡,注定绕死池承诺了。池承诺感觉事情十分棘手,问题不管出在哪个环节,他与裘才的朋友关系,估计以后都要带双引号了。这种见不得天日的事情,找谁说理去?又不能报案。要想抓获欺骗,求助上帝,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裘才老大不悦,离开珠宝店的时候,脸上乌云密布,就差炸几声雷了。他记得当时池承诺送给他的时候,包装盒子是开封的,谁又能保证没人做手脚呢? 先时白美妙怀疑裘才做了手脚,裘才这又怀疑池承诺。 悬案,一层连一层。 遇到这种躺着中枪的破事,池承诺可是烦心透了。说实话,裘才的人品再差,也不至于采取这种方法勒索他,这种挑战信誉的事情,互损而不共赢,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调包既成事实,这若重新给裘才买一个吧,无疑证明他此地无银三百两;这若不买,环保局长生气了,百顺化工公司生产这块,估计往后小鞋更紧喽。 池承诺左右为难,连说窝囊。随后,他挽留裘才c白美妙一起吃饭,人家也没给他面子,害得他丢了一地鸡毛,怏怏不乐地回到家,一点胃口都没有。 孟帆今晚回来得早,找到购物凭证以后,她没再回“雕刻时光”店里,这一见池承诺满脸不高兴,她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再次追问池承诺要购物发票做什么。 池承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明天,你那个戒指也拿去验一下吧,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孟帆不解,问道:“鉴别真假,为什么?” 池承诺反问道:“还记得我送给裘才的那枚戒指吗?” 孟帆回答:“记得,你让我找发票,已经提醒我了。怎么啦?” 池承诺叹了口气,说道:“假了。”说完,他往沙发上无力一躺,看上去十分疲倦。 孟帆一怔,接着连连摆手,“不可能吧?发票上都写着呢。上市公司,绝对不可能。”孟帆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珠宝行卖了假货,然后问道:“你还没有吃饭,对吧?我给你热饭去。”说着,就欲起身。 池承诺一肚子烦恼,哪有闲情吃饭呢?推说没胃口,接着说道:“叫你去鉴定,你就去下,可别那么主观臆断。”说着,说着,他的疑心病又犯涨起来。 孟帆说道:“真的不可能。你妹妹池怡就是一块上好的试金石。” 池承诺满怀狼狈匍匐的烦恼,却又耐着性子,一直顺从孟帆,这一听孟帆说这话,他可就有些不满意了,瓮声瓮气地说道:“她过她的,你过你的。你说,你往她身上扯什么玩意?闲极了?怨气没生够,还是三天不斗气,心里鼓得慌?” 孟帆冷不防受到丈夫的刺激,有些不适,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温存地说道:“我哪有工夫跟她这种人斗气?嗳,我跟你说,当初,你妹婿韩功课找我借戒指,说是照样子到唐州给你妹妹买一个,这不,我看见池怡戴着呢,一模一样的。那女人一贯斤斤计较,不是她亲自买的东西,她一定验明正身的。想想看,这么长时间,她没发声,这足以证明她那戒指是真的,她的一真,我这个肯定假不了。” 孟帆不拐不骗,也把别人想象得千般美好。韩功课把她戒指借去,会不会偷梁换柱,拿个赝品给她,她从不往这方面去想。这种逻辑,也只有她这种实在人才能建立起来。 一听孟帆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池承诺疑心再大,也不能摆上台面了,毕竟,韩功课是他亲妹婿,明天要是拿去鉴定,真了还好,要是假了,那就更加说不清道不明了,毕竟韩功课借去以后,池怡手上冒出一个真的。 “哦?有这事?也对,也对。别鉴定了。快把保姆叫来热饭。”池承诺若有所思,然后说道。 孟帆接腔说道:“让保姆陪咱女儿多玩一阵子吧。我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池承诺悄悄去了一趟唐州。池承诺听珠宝行那位朋友说,他买的那个品牌的钻戒,唐州市区专营店及其分店共五家,临来前,他要来这五家店铺的地址和电话,逐一跑遍,拿出昨晚那张发票,说想买同款的钻戒。 结果,店员们的说法与那个朋友的口径完全一致:那是二00一年情人节专属定制产品,当年当月就绝版了的,这都几年过去了,是要追忆当年的幸福吗? 店员们那些疑窦与表情,似乎加重了池承诺情痴的存在。 只有池承诺自己知道,他不是情痴,他心里抓狂。往后,见到池怡,池承诺开始留意她手上戴没戴那枚戒指,表情上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终于有一次,他抓了个现行,也就故意夸池怡一句,说戒指戴在池怡手上比戴在孟帆手上好看多了。一字千钧,令人骄傲不已。池怡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乐呵呵地摘给哥哥端详,说是韩功课专程跑唐州给她买的。 池承诺点了点头,一下子想到白美妙与韩功课有那么一段交集,似有所悟。不过,他并没有深究下去,话题随之转向其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过后,池承诺私底下给孟帆下了一道死命令:往后,韩功课再来池家串门,务必有人盯着。 孟帆不解,就问池承诺,韩功课因何令他信任不起。 池承诺羞于启齿妹婿的鸡鸣狗盗,只叮嘱孟帆谨记就行。孟帆替韩功课鸣起不平,埋怨池承诺神神鬼鬼的,一点儿都没有当大哥的样子,接着,她又夸赞韩功课胸襟开阔,经常带朋友到她店里捧场。 可怜孟帆扮演成卫道士,她不知道那是韩功课故意取悦于她。当初,韩功课跑到她家,把她内裤偷穿一回,由此让她感染上了霉菌,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还把责任强加到池承诺身上,而今,池承诺这个嘱咐明明是对的,她又起了辩驳。 而这回,池承诺却是少见的忍让。 真假戒指的事件既已水落石出,但是,低落的水位只存在池承诺一个人的世界。 因为这事,裘才后来又找池承诺几次,问他查得怎么样了。裘才觉得自己确实被冤枉了,又不愿遭受白美妙的轻看,故此想要竭力洗白灵魂。池承诺明知自己也被冤枉了,可是,他却哑巴吃黄连,他不能说出真相,眼睁睁胳膊是被打折的,他却一个劲地往袖子里藏。 池承诺谎称毫无头绪,随后,他多给裘才开的那个凤鸣环保咨询服务公司一些业务,算是间接补偿,这件事情也就一张纸掀过去了。 而裘才行事十分积极,他拿出池承诺所给的大部分补偿,转送给了白美妙,说这是池承诺赔付的,让白美妙亲自去买一枚新戒指。 这个裘大局长说这话的意图非常明显,无非是想证明坏事是池承诺干的。白美妙见钱眼开,听后真的信了,不免咒骂池承诺几句。裘才见状,甚是宽慰,这下,有池承诺给他挡子弹,他的灵魂的污点,在白美妙的心里必将慢慢褪色,不会是十恶不赦的那种了。 可叹那个中枪的池承诺,亿万级别的大老板,调个几万块钱的包,他根本丢不起这个人啊。再说,他既然有心贿赂裘才,怎么可能以假乱真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吗?这个问题,白美妙不要动脑筋,掰大脚趾头就能判断正误。没过几日,白美妙真的这样想了。 上游的水既然都是干净的,问题,就出在中下游。会是谁干的呢?从二00一年情人节到现在,近距离接触最多的当属袁金林了,对,这家伙收入不高c消费不低,诚如青屏现状:工资低c房价高c警察少c贼多。说不准,那戒指就是被袁金林调包的。 想到袁金林,白美妙小心脏往上一跳,顿时起了疑心。心存芥蒂,只会加快移情别恋的速度。仅凭感情,袁金林的炽热眷恋已经融化不了这个风流小辣椒了,加之青屏工业副市长魏奇菲的高频进攻与阔绰引诱,这更注定白美妙往后有意疏远袁金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造人计划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怀疑完袁金林,接着,白美妙又开始怀疑袁茵,她想:袁茵家里本来就穷,这又辞去工作,还怀了身孕,以后光靠喝西北风,西北风也不是天天刮呀。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那一枚钻戒,大好几万的,袁茵看也看过,摸也摸过,也曾讨要戴过一回,戴在手上时,那眼波热得几欲融化白金。这若她耍起鬼点子,瞅我白美妙打盹,偷梁换柱,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白美妙越想越觉得袁茵作案的可能性最大,再加上袁茵对罗建业大为不敬,不知不觉间,她就站在姐夫罗建业这边,就想挑袁茵的刺。 可惜袁茵并不知道白美妙怀疑她偷了戒指,不然,撕破脸皮,她也要与其理论一回。 袁茵怀孕以后,家里的生活一下子紧张许多。还好江桐避开陈君寻,私下里给袁茵一些生活费,算是接济她的生活。巧的是,陈君寻避开江桐,也会给袁茵一些钱。 眼看着姐姐c姐夫如此“有才”与“专情”,袁茵不好说不要,又不能把窗户纸捅破。她明知江桐心疼的是江枫,陈君寻心疼的是她,不同的受众,心疼的含义也不相同。 但是,袁茵也承认,她与陈君寻互有好感。这种好感,几年前她就有了,有时候,看到陈君寻,她不由自主地就会低头看自己的鞋,然后,心里就催发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一年春节她把陈君寻加为qq好友时就有了,往后默默生长,蔓蔓日茂。她知道,陈君寻是一道她想偶尝却又无力举动筷子去夹的菜,她努力恪守着先人传承下来的家训,享受着亲情的和睦通畅,不像谭雁龄对罗建业的追求,那么热烈与义无反顾。 出于对袁茵的爱护,陈君寻多次劝她,别把不好的心情全部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很容易让人看出她的简单。又说,那个皇文汉是他的文友,如果有必要,他可以介绍给袁茵认识。 陈君寻说话时像个兄长,不像裘乾那样,跟袁茵在一起时非要摸一把亲一口的,恨不得把她整个吃了似的。 在袁茵的记忆里,陈君寻最坏的一次是偷看她的事业线,在某个夏天她故意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那时,袁茵认识了裘乾,刚刚开始学坏,望了望陈君寻,她的脸红了一下,一声不吭,算是默许了对方的侵袭。陈君寻也是心照不宣,往后,在袁茵转身之际,他就会偷看袁茵的细腰,她的臀。这让袁茵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 袁茵只是骄傲,并不敢往罪恶的深处去想,因为,她明知这个姐夫爱的是傅忆娇。这么多年来,因为这个男人,她的姐姐江桐与嫂子傅忆娇之间的战争,明里暗里的,没有少打。 有时候,当袁茵打开qq,看到傅忆娇c江桐c陈君寻的头像凑在一起,好像要挤破她的好友圈,她就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也太有趣了,这时,她就会想到那个被她拉入黑名单的渣男裘乾,觉得这种男人挺恶心的,由此及彼,牵连了陈君寻的不正经。这个时候,她就会认为嫁给江枫这种老实本分的男人也挺放心的。 日子就在追忆与现实之间摇摆,平静里泛着微澜,一天,一天,得过且过,永无底止。 要说袁茵名正言顺地避开居委会妇检,离不开江桐的一个绝妙的支招。 与父母的心思一样,江桐也想让袁茵生下一个男丁延续江家的香火。一天,江桐的亲姨娘李淑花找她借钱,说给儿子仉天然筹备婚礼用。江桐听后,心里突然灵机一动。 这个仉天然,就是当初韩功课献计寥飞天猎艳柳云枝时,跟人到“海市蜃楼”假装闹事的那个。整天跟些社会人混吃溜喝,就是一个小痞子。 仉家住在棚户区,穷得叮当响,姨娘李淑花和姨夫仉长生又都要面子讲排场,眼见儿子婚期一天天临近,只得提前租一套商品房布置新房。连租金加必备的新婚摆设,这一算下来不是个小数目。仉家人借了好几个亲戚,人家怕他们还不起,都说手头紧,李淑花逼得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来找外甥女江桐来着。 江桐得悉情况以后,先没说借,也没说不借,而是问道:“姨弟女朋友的家庭条件还好吧?” 李淑花一听,又是皱眉头又是蹙鼻梁的,说道:“别提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家有三百天揭不开锅,打总几十天烟囱冒烟了,喝碗稀饭也找不到避风湾。” 江桐一听,笑了笑,“三百天不开灶,那还不早就饿死了?” 李淑花实在没法证明自己言辞的正确性,这时叹了口气,说道:“你可别不信,咱们仉家算是够穷的吧?在她范家眼里,咱就是财主。” 江桐又是微微一笑,心说,这个姨娘的心态真好。 仉天然的那个女朋友叫范海燕,在自来水公司做临时工,是榆钱镇范家营村文学青年范小船的妹妹,家境确如李淑花所言,比仉家还要窘迫。江桐相信了姨娘说的话,现在她的焦虑是:一个城里,一个乡下,这两户穷人结合到一起,今后的日子怎么过?这只金丝雀真心想拉仉家一把,这时,她突然计上心来,跟姨娘说,她想找姨弟谈谈。 等到江桐找到一家饭店,打电话约见仉天然,又让这个姨弟把他的女朋友范海燕叫来,到齐以后,她就说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江桐想让袁茵与江枫假离婚,然后与仉天然假结婚,目的是想生二胎,等到袁茵生下江枫的孩子,再与仉天然办理离婚手续,与江枫复婚。事成以后,她答应付给仉天然两万块钱,作为他与范海燕推迟婚期的补偿。 其实这个假离婚造人计划江桐早就设想出来了,只因当时袁茵红杏出墙,正与裘乾打得火热,江桐害怕弄巧成拙放飞了那只美丽的孔雀,所以一直没敢提起。现在,袁茵平安归港,回到了江枫身边,而且胜似新婚,刚好姨弟仉天然缺钱,这一离一结,双方各取所需,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仉天然听说如此丰厚的报酬,当时就答应下来,心里一高兴,半斤装的一瓶白酒没够,还老向姨姐讨酒喝。那范海燕凡事让着仉天然,又不爱说话,见仉天然同意了,她也没提什么不同意见。 江桐非常高兴,事后,就将这个计划抖落娘门,并送给袁茵一颗定心丸,答应袁茵,江枫的工作岗位真要年底还原地踏步,陈君寻会尽最大努力把他调到百顺化工公司,那里的工资比吻牌要高,实在调不动,那么,将来,生下孩子就由她出钱抚养。 江桐解决了袁茵的后顾之忧,袁茵与江枫合计了几日,觉得办法可行,于是默契配合着这个姐姐的指挥。 很快,袁茵与江枫高高兴兴地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然后,她与仉天然登记领了结婚证。江桐为表坦诚,先付给仉天然一万块钱作为定金,要仉天然先存进银行,留待将来和范海燕结婚用。 袁茵与江枫离婚后依然住在一起,而且看上去更加恩爱。这天夜里,袁茵偎依在江枫的怀里,试探地问道:“江枫,我和你既已离婚,法律上我们夫妻关系就不存在了,你对我还这么放心?就不怕我孔雀东南飞呀?” 江枫憨笑道:“孔雀真要想飞,把它关在笼子里只会把它气死。结婚证就好比一个大铁笼子,笼子虽然锁上了,钥匙却是夫妻俩每人一把。其实,你和我的户口都是临时的,是暂住户,只有江宇佳的户口是正式的。” 别看江枫平素笨口拙舌,肚子里装的货还挺多。 袁茵听后笑道:“蛮会讲道理的嘛。你对我这么信任,我还真舍不得飞走呢。”说完,她居然“咯咯”笑出声来,柔情眼波,漾出几分热辣,于潮起处,小少妇的风骚随波逐流,不知不觉间就有了一些扩张。然后,她就主动翻到了江枫的身上。 不久,袁茵就有了身孕。 袁茵此次怀孕对江家来说是一个极大鼓舞。江家父母堪称重男轻女封建留毒的典范,当初袁茵生下江宇佳对二老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打击,小俩口结婚时与二老住在一起,怎奈袁茵分娩做月子,婆婆佯装病倒,从那时起,婆媳之间就结下了一个难解的疙瘩,一天天紧张,以致后来发展到离居分家的地步。现在好了,袁茵怀了孕,这让江家上下兴奋不已。 江桐苦夏,每年夏天都显得特别娇瘦,却非常受看。自从经历那场非典,这只金丝雀就效仿西方人生活习惯,早上喝牛奶吃汉堡包。这下可乐坏了陈小柔却苦煞了陈君寻。可是,为了表达婚姻的坚固,陈君寻又不得不配合。是的,模范夫妻的光环,只是镶嵌在婚姻的圆形裂隙里,时而膨胀,时而迸发,时而挑拨,时而诱惑般地眨眼。暂时把秦粉c傅忆娇还有那个未知的白色女士藏匿起来之后,陈君寻,他这个影帝级别的表演家,极力拉出模范丈夫的架势。 这天早上,陈君寻坐在沙发上刚刚看完报纸,这时,旁边花榈木高腿小方桌上搁着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 陈君寻侧过身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袁茵的手机号码,就对餐厅里的江桐说:“找你的,袁茵打来的。” 江桐快步走过来,抓起话筒,只听袁茵问道:“姐,你有空吗?” 江桐脸上笑开了花,忙道:“有空,有空。噢,对了,我刚才又联系一遍池美丽,她九点半在b超室等我们,还早呢。你在家耐心等我,过一会儿我开车去接你。还有,告诉你不要吃早饭,你吃了没有?” 袁茵说:“想吃的,可是我哪敢呢?” 江桐耐着性情,笑道:“忍一忍,等检查过了,我带你吃牛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坠入陷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江桐电话里提到的那个池美丽其实正是裘乾的老相好。江桐不知此人的底细,只知道她是同事池红梅的妹妹,吃过几次饭,感觉是很好相处的那种人。 江桐一心要袁茵给江家生个男孩,因此,她就动员袁茵去医院做b超鉴别一下胎儿的性别,袁茵早知这个姐姐的意思,当时也没有反对。而江桐想不到袁茵这么快就答应了,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袁茵的经济状况江桐是知道的,为了不让袁茵心疼,江桐就把花钱走动之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早前,她就到超市买了五百块钱购物卡,使脸调腚地拜托池红梅给其妹妹池美丽送去。池美丽得知姐姐来意,便问:“袁茵怀孕多长时间了?”池红梅答:“差几天就到三个月了。”池美丽说道:“还好,三个月能分辨出男女。”然后,她就答应帮这个忙,再以后,就有她给裘乾报信的那一出戏。 关于“两非”,即非医学需要鉴别胎儿性别,非医学需要选择性别的人工终止妊娠手术,医院里有严格禁令和明确处罚措施,不过,池美丽在医院是个卖骚装嫩的人物,虽然算不上手眼通天,却也有几分面子。 江桐有了池美丽的准信,就开着陈君寻那辆“丰田佳美”去接袁茵,上午九点半钟准时到了青屏市人民医院b超室。 要说袁茵怀孕三个月肚子变化却一点儿也不明显,尽管是炎炎夏日也很少招眼。江桐敲了敲门,一个实习小女生模样的白衣天使就放开了门。“对不起,只能进去一个人。”那女孩轻声说道。江桐点头,轻轻推了袁茵一下,袁茵就随女孩进去了。 那女孩是池美丽的助手,年龄虽然小却很懂事故,将袁茵领进b超室以后,她说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间,池主任。”然后就出去望风了。 池美丽敦促袁茵动作快些。等到袁茵躺到条形床上,撩起泡袖衫。池美丽急忙往袁茵肚子上涂了一层耦合剂,将超声诊断仪探头放在上面滑动几下,然后锁定了目标。 没过多久,池美丽小声说:“是个女的,看见没有?在这里。三个月的胎儿基本成形了。” 一边说,池美丽一边指着电脑里的图像给袁茵看。袁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凉了大半截。躺在条形床上,她根本看不见电脑里图像,何况她此时没有半点心情,只听她苦笑说声:“不看了,谢谢你,池医生。”然后,就起身往外走。 出了b超室,江桐一见袁茵拉长脸就知情况不妙。江桐刚要张口,袁茵就将她的话拦住了,说道:“别问了,是个丫头片子。” 江桐听后,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不争气的弟媳妇,反正离开医院的路上,她和袁茵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回到家以后,关于袁茵肚子里胎儿的去留问题,江家进行了一场持久的战争,先是口枪舌战,后来演变为心灵对弈。 江枫认为男女都一样,他想保住这个孩子,结果被父母视为大不孝,遭受一顿臭骂。江家二老的态度非常明确,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只能朝一个目标走下去:流产! 当然,他们只在私下里逼江枫,他们得罪不起袁茵,毕竟袁茵在法律上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儿媳妇了,何况抱孙子还要再指望袁茵那个肚子去争气呢。 江父是个粗人,脾气硬得快软得也快,最后,像只泄气皮球,叹道:“流掉,流掉,流掉又能抱孙子?风水被袁家占尽喽,瞧人袁亲家多神气,一下子抱俩孙子,还送啥寄宿学校,换了我可舍不得,我呀,天天看在身边喏。” 老人家想孙子想得就要发疯了。这也难怪,平素聚在一起遛鸟的几个老友身边不乏淘气包,甲说,这个是他孙子,二儿子家的,大儿子家还有一个;乙说,咱孙子今年考大学,再几年,咱就能抱重孙子咯,四世同堂哪,咱没有白活。唯独江父闷不吭声,提起鸟笼,自顾赶他的那只画眉鸟上架。 赶鸟上架容易,赶鸭子上架,难啊! 袁茵现在就是一只上架的鸭子。 江母本来在一旁憋得半死,这一听老伴这么说话,她立刻就开了火,说道:“瞧你说的,忆娇那孩子肯给老袁家下蛋,而且下的是双黄蛋,咱江家人也不抱空窝,公鸡真要能下蛋也就下了,又不是公鸡下蛋,本来是份内的事,咦?瞧人家给嫩的!” 江母指桑骂槐,故意放大声让躺在隔壁房间歇息的袁茵听见。袁茵的意志本来有些动摇,听婆婆如此糟践,就较上劲来,心说:孩子是我身上的肉,叫我流掉,搬梯子上天——没门!你想抱孙子,有本事你再生个儿子然后让他去传种! 这女人伶牙俐齿,骂人也真够歹毒,斗起气来,就是好几天的不理睬。 这一天,袁亦发被老江家的人请去喝了一壶闷酒,然后,他就安排女婿唤来袁茵,开导她,诸如“积谷防饥,养儿防老”“宁被有儿气死,不被无儿叹死”等等等等,一大套封建思想,说到了舌敝唇焦,却没能打动女儿,这令他在老亲家面前颜面尽扫。 要说能让袁茵听进去话的只有江桐了。 平日里,江桐没少接济江枫一家,单在每一年春节,江桐给江宇佳的压岁钱就不下三千两千。袁茵衣柜里挂着的她和江枫那几件上好大衣,也是江桐送的。 这天下午,江桐带着五分企盼五分焦急,将袁茵接到了桃源公寓,晚上,她没让樊姨下厨,姑嫂俩一起包饺子,她擀饺皮,袁茵包馅。 期间,江桐说道:“江枫想调动工作那事,君寻选个合适时机,会跟池承诺提的,君寻说了,希望很大的。君寻今晚外头没应酬,晚上江枫过来吃饺子,他们刚好坐在一起聊聊。” 袁茵说:“你和姐夫多费心了。不过也别强求人家,人家同意最好,不同意就拉倒,别让姐夫犯难。” 江桐看起来非常自信,说道:“什么事情能难倒你姐夫呀?反而我现在有件难办的事。”说着,她耷拉着眼皮,渐渐引入了正题,“其实,爸妈不是故意针对你的。那天,爸在街上因为一点小事和人动了口角,回家后喝醉酒大哭一场,你不在他身边,不知道他有多可怜。” 袁茵说道:“我听江枫提起过。” 江桐“哦”了一声,问道:“他告诉你知道什么原因了吗?” 袁茵摇了摇头。 江桐脸色黯然,说道:“人家骂咱爸老绝户头。堂上二老是活佛,咱得供着他们,不能让他们伤心,你说对不对呀?”说到这里,江桐的眼泪不自觉就掉下来了。 袁茵明知江桐掉眼泪是因为心疼老父亲,这时她说道:“那人真够缺德的。难道说他家生了儿子就确保不打光棍?真是气人。可是,姐,这小东西老是在我肚子里动,她踢我,好可爱。流,我真舍不得,江枫也是这个意思。” 说完,袁茵就默不作声了,只顾包饺子。 两个好姐妹一旦互不搭腔,空气不知道会有多么窒闷。江桐走出厨房,喊道:“樊姨,你接小柔去吧,顺便到‘老王记’买几道熟食带回来,多挑几种,今晚人多。还有,咱家君寻喜欢吃的橄榄菜没有了,你顺道走超市买一瓶,早点回来,别耽误小柔做作业,樊姨。” 交代完毕,江桐又分别打电话给江枫和陈君寻,叮嘱他们下班就来家吃饺子。等到回来坐定以后,江桐不再提及孩子的事情了,倒是袁茵忍耐不住,说道:“姐,我对不起你!我看过一本书,叫《办公桌上思考的脚》,里边有一段话让我深深触动,那话怎么说来着?叫:给漂亮的脸蛋点缀几颗雀斑,让美丽留下一点点遗憾,往往更容易方便记忆,所以,生活不该是完美的。” 然后说道:“老话说得好,命中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像我这种人,天生苦命,过于美好的东西,我不敢奢望。” 江桐明白袁茵想表达什么,这时说道:“别说了,姐理解你。” 袁茵也知道江桐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接着又说:“姐,你放心,这孩子就是生下来,我还可以想办法生第三胎的,第三胎一定会是个小子,到时真要还是个丫头,我就做掉。我能狠下心,真的!”说着,说着,袁茵的眼圈就红了。 乖乖,这二胎躲过妇检,已经花掉天大代价了,还想着三胎? 江桐苦笑。 是啊,政策一时一个变化,到时青屏计划生育是紧还是松,谁也无法判断,再说,姨弟仉天然的婚期又不能久拖。 江桐越想越烦,可她不愿看到弟媳妇在她的地盘受委屈,不愿撂脸给人家看,这时,只好劝道:“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你可别放在心上,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再说了,我现在是老陈家的人,江家的内政问题,你们自己处理最好,我哪有权力干涉呀?好了好了,咱不提这事,等会他们来了以后,咱吃好喝好,不想别的。” 话虽这样说,可是,她的难看的脸色,老是背叛她的心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排污地层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袁茵纠结于孩子的去与留,在她离开吻牌公司以后,吻牌面临一场运营机制的重大转变。作为小职员,江枫也听闻公司要成立一个企业改制办公室,该部门重要职能之一,就是负责向全体员工募集资金。这对于本来就经济紧张的小俩口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一年八月,唐州掀起了国有控股中小型企业彻底转型的浪潮。罗建业号召吻牌食品公司全员参股,一面,自己八方拆借,共筹措一千五百万资金,买下了吻牌公司70的国有股份,剩下的股份,由公司员工集资购得。自此,吻牌公司脱胎换骨为私有企业,而罗建业占股最大,成为真正意义的老板。 企业性质的转变激发了罗建业的昂扬斗志。通过这次改制,政府部门以指导工作为由频频行政干预企业的现象明显减少许多,这样,罗建业就可以起锚扬帆放开手脚发展事业了。 谭雁龄不希望看到沉重的债务压弯了罗建业的脊梁,就把她不多的积蓄拿了出来,大概有十几万吧,说要借给罗建业,罗建业多会有多会还她,没有就算了。 很明显,她是想把那些钱送给罗建业的,结果,被罗建业拒绝了。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一个男人对生命里那个最重要的女人的珍视与爱。 谭雁龄争执不过,只得作罢,她知道罗建业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她也知道罗建业一直渴望企业重新洗牌,现在,罗建业真然成为私企老板了,这位谭大美女就以深情一吻表达着衷心祝贺。然而,罗建业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像神箭化工这种高污染企业,又有一批搬迁到了青屏,青屏这片原本光洁健旺的肌肤又要多害几处痈疽了。这些,无不引起他的殷忧,他担心有朝一日吻牌公司的产品质量会葬送在这些污染企业的毒烟坏水之中。 罗建业并非杞人忧天。这一日,逯敏雅给神箭化工公司老板殷波澜打去电话,说道:“那个被你开除的范小桨又四处宣扬,说神箭化工公司往地层排工业废水。故意破坏环境罪,这个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殷波澜正在北京拜门子跑农药产品登记证,一听这话,忙说道:“花点钱堵住他的嘴不就得了?这些乡巴佬非常容易对付,无非想伸手讨钱。” 逯敏雅说道:“我安排人去打发了,可是,那臭小子好像很渴,他嫌少,不同意。” 殷波澜问:“他要多少?” 逯敏雅说:“一张嘴,他要五十万。” “去他妈的!”殷波澜一听,怒聚眉宇,接着说道:“你放话给他,如果他再瞎嚷嚷,你就找人把他做掉,到时候,出事情我殷波澜一个人兜着,我就不相信治不服一个土包子。” 这话真大,也不怕老天打雷劈死他。 这殷波澜何许人也?神箭化工公司又是什么鬼? 殷波澜的神箭化工公司以生产三氟氯氰菊酯和马拉硫磷为主,规模不大却是臭名昭著,在沿海城市碧波市是个响当当的污染企业。当年,他铺设一条秘密地下管道,将公司工业废水直接排放到海里,曾惹火当地渔民,那些渔民多次联名举报,后又闹到省里,反正动静不小。 后来,随着碧波市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遗产和申请国家级生态旅游城市排上日程,神箭化工公司等一批高污染企业被勒令关停了,并被限令年内必须从碧波市消失。恰好那时蒋耕耘紧锣密鼓搞“招商引资”,神箭化工公司的前景柳暗花明,殷波澜的运势也是峰回路转。通过青屏招商局外聘的业务经理逯敏雅牵线搭桥,他最终与蒋耕耘c常居安达成共识,将神箭化工公司生产厂区搬到了青屏。 像殷波澜这样一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物,连畜生都不如,指望他在青屏做个大写的人,合法守规经营,按常理出牌,这可能吗? 殷波澜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当初,在做搬迁前期工作时,他眼里只有蒋耕耘和常居安,一直忽视一个人,那就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奇菲,其中有一项重要职能,安全环保,也属于魏副市长管辖的权利范围。 这个错误,起自殷波澜对青屏官场的低估,他总认为青屏像他原来常打交道的碧波市那样等级分明,蒋耕耘绝对权力,常居安等而下之,却是行政正职。魏奇菲只是个副职,凭靠权力的力量,常居安单手就能将魏奇菲压在五指山下,更不用搬来蒋耕耘了。殷波澜只顾巴结蒋耕耘与常居安,却不料魏奇菲的能量足够强大,可能蒋c常二人有小辫子在他手里攥着吧,这位老兄浑然不惧单刀赴会。 县官不如现管,这个常识性的错误,殷波澜一不小心就犯了,这令他从此惹上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那魏奇菲义正辞严,以神箭化工公司污水处理车间工艺简单,大量酚化物很难处理彻底为由,在青屏环保局报来的初级环境评估材料上拒绝签字。自然,接下来神箭公司没能通过唐州环保局的环保验收审议。虽然是钱权交易不公引起的较量,也算是他魏副市长为青屏百姓做的一件好事吧。 没有通过环保验收,神箭公司就无法领取排污证,也就无法正常生产运营,在这种情况下,殷波澜只得在厂区开掘一个蓄水池,打上水泥,将工业废水存放进去,明面上说是锅炉熬干,其实是靠自然蒸发,瞅准雨天,就偷偷排放出去。 真要靠天吃饭,殷波澜无疑是在等着雷劈。企业受困,废水处理不掉,产量自然受制,这可不是殷波澜愿意看到的。 不过,这并没有难倒偷排有术的殷波澜。排污是门技术活。思忖着环保局来检查该如何应对,他忽然想到当初在碧波市偷铺地下管道往海里排污的情景,这时,灵机一动。 没过多久,殷波澜指使几个亲信打了一口井,然后又装备了一台多级泵。他授意部下,风声不紧时,就利用这台多级泵偷偷将蓄水池中的废水从这口井强压到地下。 这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做法,遭到了逯敏雅强烈反对。逯敏雅说道:“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都能想得出来,你七大姑八大姨不在青屏,我亲朋好友还得在这里生活呢。我不干,要不,我撤股得了,撤了股,你想怎么做都成,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殷波澜赔笑道:“井不深,才二十多米,反正青屏地下已经形成漏斗区,我这样做无非让下渗速度快点,逯总你也犯不上大惊小怪的。” 逯敏雅一听,嗤之以鼻,然后加重了语调,“可是,我们是在犯罪!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干!” 说着,逯敏雅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这一磕就像敲打殷波澜那个光秃秃的大脑袋似的。殷波澜明知面前这个女人在青屏官场举足轻重,再三权衡,他只得让步,说道:“好,好,我们先把它搁在一旁。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怎样才能做通魏奇菲的工作,那个家伙犟头犟脑,就像谁上辈子欠他家钱似的。” 一听到魏奇菲的名字,逯敏雅自然联想到她的姨夫常居安。魏c常二人的过节,她早已领略过,夹板里的滋味她再不想尝了,因此连连摆手,说道:“那人知道我跟常市长的关系,要做工作,你自己去吧。还有,你的脑子早先跑哪里去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反正,对这个厂子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看,我还是撤出来吧,越早越好。” 很明显,她想金盆洗手了。 这个女人坚决反对殷波澜往地层排污,算是唐州土著居民中比较有良心的一位,然而,等到了月底,当她看见财务报表上大红利润时,她就开始动摇了。 这一时期,除了神箭化工,国内其它几个生产马拉硫磷原药的厂家皆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勒令停产整顿或者限产,一时间,马拉硫磷原药供不应求,这就给殷波澜大幅提价创造了绝好的条件。 “减少环保投入成本,就等于提高企业效益。青屏毁了,你可以移居青岛嘛,要不然,青阳,青州,青田,青海,青藏高原都可以,再不然就移民海外,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都是宜居天堂。国内,好多化工企业的老板都是这么干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有时间,你去打听池承诺c楚千里c尚丰登c吴德他们,他们哪一个在国外没有房产?哪一个没留好后路。那才叫成功人士,生活的智者。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咱们好好努力吧。” 殷波澜也不遮掩,在逯敏雅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最后那句毛主席的经典语录,一经此等黑心老板的嘴里说出来,听得逯敏雅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当殷波澜许以她的年终分红再加一成时,这个习惯早起的商人开始保持沉默了。 人们常说: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殷波澜命人往地层排污的做法伤害了天理,尽管一时半会没遭到天神的惩艾,有一个凡人却找上门来,他,就是范小桨。 范小桨是神箭化工公司招聘的第一批工人,因为口风不紧,透露出神箭化工公司违法偷排之事,被殷波澜开除了,此后,范小桨不依不饶,没有殷波澜的号码,他就打电话威胁逯敏雅,要神箭化工公司拿五十万出来封嘴,不然,就揭发他们。 这事,搞得逯敏雅c殷波澜十分头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跳楼事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城市的美丽,有的来于自然绽放,有的来于刻意掩饰。在青屏有这样一种现象,只要你能看见一片蓝天,那一准是上峰来人检查了。蓝天过后,必定是更重的雾霾,因为对于一个节食者来说,如果减肥与美不是他的个人追求,约束过后,他必变得更加贪吃与丑陋,青屏化工园就是一个被强制节食者。 可以这样说,与西边的县城相较,人家的雾霾是均匀的纱巾,青屏上空,则像是罩着一顶钢盔,那是上帝都无法破解的神元气团。在青屏生活,一年大多数的时间里,明净变成了一个意外,浑浊似乎成了习惯。当呼吸感觉不适,越来越多的呼吸道疾病患者涌进了大小医院和私人诊所,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来,青屏的好些人对抗生素是有抵抗力的。 这一天,一场罕见的雷霆击坏了青屏一个重要变电站,造成全市大面积供电系统瘫痪。坐落于市郊的那几个污染企业的机器被迫停止运转,高耸的烟囱也不再排放有害气体了,待到雷雨洗尽,雨霁风清,天空看上去仿佛一幅水彩似的,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 就在这天下午,一个大龄青年引发了青屏市民对于作家概念的嘲弄。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爬上文联大楼,想要跳楼自杀的大龄青年名叫范小船,是那个正跟神箭化工公司老板殷波澜扳手腕的范小桨的哥哥。 “瞧见没有?作家就是这个样子,书不好卖,就想个促销办法:跳楼。嘿嘿,这个广告打得好。” 人们指指戳戳,嘻嘻哈哈,除了嘲笑,还是嘲笑,茶余饭后注定多了一份谈资,而帮助或是友爱,似乎成了奢侈的词语。敬爱的“110”民警可就忙活不堪了,一部分人忙着给气垫充气,范小船真要跳下来,准备用气垫接住;一部分人维持现场秩序;而几个身手敏捷的则悄悄爬上天台,争取先稳住范小船,然后设法制止。 范小船坐在楼顶天台的边沿上,旁边,背包里装着满满的一包诗集,手里则庄重地捧着一本。 “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这是我写的书,我读给你们听。”他说,接着,就听他大声朗读道:飞翔/在蔚蓝的天空/我飞翔儿时的梦想/梦想是我无法容留的成长/我是鸟,已无疲倦之痛/无痛的疲倦,是我无法舍弃的归港 范小船正自我陶醉,这时,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天台,是陈君寻。 “范诗人?船夫!” 陈君寻叫起范小船的笔名,弓箭一般,半弯着身形,同时,强制自己保持镇静。 刚才,陈君寻路过新华书店,听说有人在市文联大楼跳楼自杀,就过来察看究竟。抬头往楼上一望,猛然想起范小船这个名字。 陈君寻最近听朋友提起过范小船,说他将父母辛辛苦苦积攒大半辈子的八千块钱偷偷从银行提出来,交给北京某文化公司,自费出了一本诗集。文化公司要求范小船包销一千册(其实,总共印量就一千册)。结果一查书号是假的,当属盗版,自然而然,印刷出厂那天就预示滞销。 想到这里,陈君寻判断范小船轻生应该与此事有关,那家伙平素就有些迂腐,已经钻进牛角尖了,这回说不准真的想死。未及多想,陈君寻就上前亮出证件,说服执勤警察,然后,越过警戒线,飞快地爬上楼顶。 “你可以静下心,听我说几句吗,范诗人?”陈君寻小心翼翼地问道。 “沉吟老师!是你!” 见到来人,范小船的眼里蓦然一亮,像是豆油即将耗尽的灯捻儿被铁钎挑拨放大了一回,跟着,燃成灰烬,很快就暗淡下来,大声说道:“你也别过来!” 几年前,陈君寻受范小船所托,曾经推荐他参加唐州市文联组织的作家培训班,因此也算是伯乐,更为熟人。 陈君寻佯作顺从状,蹲了下来,依然十分小心翼翼,说道:“听说你大作问世了,我很想拜读拜读,什么地方能买到呢?抽时间我去买一本?” 范小船听后,眼前又是一亮,这时,他仿佛拨开迷雾,找到了通往文学殿堂的正确方向似的。 陈君寻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继续说道:“我还可以推荐给一些朋友,不过,你可要签上大名呃。” 很明显,这是带着特定目的的恭维腔调,不过,范小船根本听不出来孬好。 就听陈君寻接着说道:“你过来,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一谈,就咱两个人,无视其他人,也无视铜臭气息浓郁的时代。还有,你要加入唐州作协那件事——” 说到这里,陈君寻没再说下去,显然,他在故意吊范小船的胃口。 范小船果然开始动摇了。他的额头上明显展现出水波般的希望,特别是听到作协两个字,就像看到菩萨显灵,脱口而出,“那,加入省作协,也没有多大问题吧?我现在出了专著,有名气了。” 回想自己多年的奋斗,聊以自慰。可怜他以为,只要加入省作家协会,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张扬自己的作家身份了。 对于从事文学创作的作者,加入省作协,要达到一定硬性指标,比方说在国内公开发行的文学期刊或者省级以上报纸发表文章多少;或者在正规出版社出版著作几本,多少字,都有明确规定。范小船远远不够入会条件。 可陈君寻并不想让大好的机会稍纵即逝,这时赶忙说道:“路得一步一步走,努力一把就靠近一步,依你现在的实力,加入省作协阻力应该不会大,不过,如果你跳下去,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中国文坛也可能从此陨落一颗璀璨的新星。你说对吧?范作家,听话,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说着,陈君寻试图向前靠近,这次,范小船没有阻止,很明显,他被陈君寻的一番话打动了。 陈君寻紧紧抓住机会,一边说,一边往前靠,等到靠近以后,就见他猛地抓住范小船的胳膊,将他拉到安全地带,这时,民警蜂涌而至。 范小船的行为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因为扰乱社会公共秩序,应当行政拘留15天。听说要拘留范小船,青屏文联的徐主席亲自跑到公安局。徐主席来到局长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你好,张局,我是来替人求情的。今天,有个叫范小船的文学青年在文联滋事被抓了。这个人搞多年文学没搞出名堂,精神上受到打击出点问题。你们把他放了吧,个人教育问题,交由我们文联来做。” 说着,徐主席扶了扶瓶底般厚的近视镜片。刚才爬楼梯累得他出了一身汗,这时,眼镜架顺着他的低矮的鼻梁骨极不安分,老是往下滑,就像某些行政官员的办事手法。 张局长说道:“不行啊,徐主席,这个范小船影响太恶劣了,跑到你们文联自杀,这不是公然向你们文化阵线叫板吗?孙副市长没找过你?” 徐主席说道:“事情刚一发生时,孙副市长就打电话给我了,说我安全工作没做到位,把我狠批一顿。不过,幸好没闹出人命,这要感谢你们警察同志的大力帮助啊。” 张局长说道:“感谢就免了,不过,既然孙副市长亲自过问,咱得当作大事来抓,所以说,老弟,你就少管点闲事吧,攒足精力挑好你肩上的担子,那才是王道。” 徐主席一听,儒气相加,不依不饶地说道:“范小船正是我担子里的一块心病。张局,你们就是让范小船坐牢,出来以后,他还可能跑到我们那里跳楼。法理不外乎天理,天理不外乎人情嘛,强行管制对于范小船这种人不是最好的办法,关键在于教育引导。我想,将范小船改造成社会新人,让他洗心革面,这也是孙副市长的意愿。” 听口气,实在行不通,这个文联主席要跑到孙副市长那里胡搅蛮缠了。 张局长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我先请示一下孙副市长,听听他的意见。”说着,他就拨打一个电话。 不久,范小船就被释放出来了。派出所训诫以后遣送到青屏市文联接受批评教育。 事后,徐主席想到老朋友陈君寻,他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得把安排范小船工作之事揳到陈君寻的身上,那家伙已经是资深作家了,帮扶后辈他责无旁贷。 陈君寻也有帮助范小船之意。两年前,徐主席就找过陈君寻,请他帮范小船在百顺化工公司谋份临时工作,当时,陈君寻考虑范小船大梦不醒c精神失常,在高危的化工单位上班,范小船自身就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再加上干活缺乏力气,因而就没有答应。 通过此次跳楼事件,陈君寻突然意识到他对文学青年的关心不够,因此,在帮范小船找工作单位时,他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化工单位不能进,那就变个方向,考虑教育系统吧。这时,陈君寻想到了他的一个好朋友,三民乡联中的刘飞校长,于是,就给刘飞校长打去电话,把心里的想法说了。 没过多久,刘飞校长回复陈君寻,说学校领导班子开会研究过了,同意范小船到他们学校干门卫。陈君寻听后,对刘校长连表感谢,一边替范小船应允下来,说暑假开学之前就提前去报到,一边,他又想抽空去看一看范小船的老家榆钱镇范家营,那是一个有名的癌症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癌症村庄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榆钱镇位于青屏东南,离市区大约十里就到了该镇地界。因为地处小青河下游,青屏工业污水和生活污水可以顺流而下汇聚青龙闸,只要一出青龙闸,污水就会稀释于前进河,继而流向大虞县境内,到了人家地盘,可就没有闲心管了,因此,当初在作青屏经济开发区选址考察时,蒋耕耘一眼就相中榆钱镇。 陈君寻开车经过榆钱镇政府门口的时候,对面一辆“帕萨特”老是冲他鸣笛,再一看,开车的是裘乾。 这个裘乾是带工人来镇里一家私人门诊做驱铅治疗的。 前边已经说过了,铅及其化合物都具有一定的毒性,进入人体后,对人体内的金属离子和酶系统产生影响,对机体神经系统c血液系统和消化系统都造成严重的影响,引发植物功能紊乱c贫血c免疫力低下等。 裘乾那个炼铅厂制造的污染,单就空气中飘逸的铅粉,那些尘埃稀释与纷落于青屏市民广阔的视野,可能不被重视,但是,对于近距离接触废渣废液的工人,危害可是致命的。比方说,长期亲触,容易患上肝肿大c白血病c癌症等。 为了减少麻烦,或者说是害怕死人,每隔一段时间,裘乾都要辞退一批工人,至于几个亲信骨干,他则带他们定期做一次医学上的驱铅治疗,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向这些人体内打点滴,输入一种金属络合物,排解超标血铅,以免其中毒死亡。 罪恶的轻判,来于伪装的外衣,隐秘,暂且成为一部灵魂自我饶恕的法典。这不,裘乾将两个亲信带到小卫生室,冒充良心老板来着。 安顿好亲信以后,裘乾回厂里处理事情,刚刚折返,恰好看到陈君寻开车迎面过来。 “你好,陈经理。” 裘乾降下车窗玻璃,干笑道。坏笑里,他努力挤出水分,浇于干枯的面容,多少有些春色。 陈君寻也降下玻璃,只是降的尺度非常下,带有门缝里看人之意,说道:“原来是你呀,裘老板,听说你发财了。” 裘乾一听,爽当将缓行的车停下,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车上带小妞了,怕我看见?”说话间,他的坏笑依然挂在脸上,好像扫地没扫干净似的。然后感慨万千,“女人的心真如秋天的云啊,说变就变。” 很明显,这后半句话,他是故意说给陈君寻听的,他无法忘掉袁茵。 要说袁茵越离越远,迷惑最深的当属裘乾。袁茵当初心心念念向他借十万块钱送孩子进贵族学校,那时他确实寒伧,一时拿不出来。后来,他一把火烧出个金身,炼铅又赚到大钱,一张口要送给袁茵二十万,孰料那女人根本不屑一顾,还警告他以后不要骚扰她,不然,她就报警。 裘乾搞不懂袁茵为什么这么快就由单纯变得如此驳杂。其实,他监守自盗纵火焚烧自家仓库的做法袁茵早有耳闻,那些不义之财为袁茵所不齿。等到他开炼铅厂以后,袁茵更加疏远他,在唾弃这个黑心贼给青屏人们子孙后代造孽遗患的同时,袁茵仿佛看到裘家断子绝孙的景象。 裘乾当然不会知道袁茵的真实想法,他之迷惑,在见到陈君寻以后,突然有了新解。 原来,在袁茵的眼里,陈君寻不单单司职姐夫,她一直把他当成师兄级别的人物对待,又是亲戚又是qq好友的,再加上她时有朦胧的幻觉,为此二人的关系可谓亲上加亲。 关于裘乾的为人,袁茵曾经私底下问过陈君寻。因为关系亲密,袁茵也没有过多隐瞒,她告诉陈君寻,裘乾在追求她,然后问陈君寻,她该怎么办。 有关感情的事,全凭感觉,鞋子合不合脚,谁穿了谁才知道。陈君寻以为袁茵性感又漂亮,身后有男人追求实属正常,也就没发表过多意见,只说裘乾人品有问题,要她多注意。 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 这次见到陈君寻,裘乾忽然想到陈君寻应该知道他跟袁茵的勾当,至于陈君寻在袁茵面前说了他多少坏话,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在陈君寻面前故意耍起阴腔, 陈君寻不知道裘乾说话时会往袁茵身上去想,他只听人说过当年在老百顺农药厂追债办的时候,裘乾可是个有名的流氓,与这种人相比,论风月场上的资历,他陈君寻纯粹是个后辈,加之志不同道不合,他不想与其论战,因而急于转换话题。 “新买的?”打量裘乾那辆“帕萨特”,陈君寻问。 裘乾说道:“玩大半年,都快玩腻了,年底准备换辆‘宝马’。” 这家伙一张口又要买“宝马”,不过,原先吹牛b的时候,他是从外往里吹的,这次有了资本,则是从里往外吹。 吹着,吹着,他的得意之色溢于其表,眼睛眯成两道缝,似笑非笑,得意之间,好像要遗失道德与灵魂似的。 陈君寻看在眼里,说道:“裘老板发财,让人眼热啊。”心里却在骂:这都是你这个龟孙子卖你祖德换来的吧? 裘乾没感觉耳热,续诗似的,居然说道:“金漆马桶外面光,跟你比起来,我只能叫花子夸祖业啊。” 陈君寻听起来觉得好笑,又觉身上刺挠,这时说道:“裘老板过谦了,你现在是老板,可以发号施令。兄弟我只是个打工的,怎能跟你比?我开辆破车也只能叫花子讨驴骑,寻个穷开心罢了。” 裘乾一听,哈哈大笑,话里那根刺更往肉里钻了,不禁干咳几声,这才说道:“还是作家说话有水平,打耳光从来不用手。” 陈君寻感受着对方叫板使横咄咄逼人的力量,这时也不念及昔时同事的面子了,反唇相讥道:“多日不见,我看裘老板的大脑好像移植到脚趾上咯,说起话来有点变味。” 言罢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把骂人的话分流出两种含义,一种是真实的诅咒,一种是蹩脚的玩笑。既不友好,也不明挑想要打架。 这裘乾知道陈君寻文武双全,文的来说,人家是个作家,武的来说,人家是个散打高手,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硬碰钉子,于是,复也哈哈大笑,说道:“开个玩笑,陈经理千万别往心里去。陈经理到我家门口就别走了,中午咱哥俩好好扳一瓶。陈经理不会不赏脸吧?” 裘乾一向口惠而实不至,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次请客,是在他想请陈君寻帮他推销假冒农药的那次,士别三日,此时再一虚作盛情,真假莫论,他的心里自有几分成功人士的傲慢。 陈君寻感觉到裘乾倨傲的冲击波向他袭来,此时此刻,他真想下车过去,把姓裘的揪出来胖揍一顿,可是又找不到胖揍的理由,压了压火气,他冷笑道:“裘老板海量,兄弟本想奉陪,赶巧今天有事要办,这样吧,找个机会咱们好好聚聚,兄弟我做东。我看这里空气这么差,咱就别浪费氧气了,我还有事,改日再聊吧。”说完,不等裘乾回话,他就扬长而去了。 按照范小船所留地址,颠簸了半个多小时,陈君寻好不容易才找到范家营村。 这个范家营村给人的直观印象是贫富差距不太明显。民宅要么是低矮的瓦房;要么是改革开放前的土垛墙房子,多说将原来麦秸屋盖换成水泥瓦,下面,用层青砖拱撑着屋檐。 因为这里遭受的环境污染太严重,那些具体经济实力,能在村里盖得起平房和小洋楼的人家,都搬到青屏市里去了。随着稀奇古怪病症患者与日俱增,能打能蹦的青壮年也大都外出打工去了,剩下的是一帮孩子与老弱病残,皆是最需要关爱最弱势的群体。 到了村头,陈君寻下车打听范小船家位置,刚一下车,从青龙闸方向飘来的恶异的气味裹在三伏天气的热浪里将他团团围住。原来,凭靠几天前的一场大雨,青屏的黑心老板们又在疯狂排污了,小青河旁边那条暗河不断泄下废水,一经晴热蒸发,就变得特别刺鼻。 范小船的家紧靠小青河北岸,与青龙闸口只有几十米之遥。陈君寻一看,屋子都是土垛墙,三间堂屋外有两间厢房和一间火房,院子不大,土垛打围,院门是竹板做的,用铁丝拧排在一起,中间缝隙很大,正如旧时柴门。 陈君寻敲了敲院门竹板,喊了声:“有人吗?”这时,有一个满脸褶子的妇女从堂屋走了出来,打量陈君寻,问道:“你找谁?” 陈君寻说道:“我找范小船,请问,这是他家吗?” “是啊,是他家。你是?” 陈君寻说道:“我是小船的朋友。你是他母亲?大妈!对吧?” “嗯,我是。快进屋说话,进屋。”又扭头来了一句:“小船,你快出来,有朋友找你。”说着,就将柴门拉开了。 没错,她是范大娘。 陈君寻不知道范大娘是位老知青,一位身上藏着秘密的人物。望着范大娘,一见她那张苍老而又慈祥的面孔,他就无比怀念早逝的母亲,因而感觉亲切与悲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书生意气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穷乡僻壤生活习惯了,范大娘不太习惯大妈这个称呼,一听陈君寻这么叫,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 农村人闲来无事总喜欢凑在一起看热闹,这时,聚过来几张憨实的脸孔,朝陈君寻和他的车子打量一阵。等到陈君寻打开车子后备箱,取出两盒补品拎进院子,几个人跟着进去了。这时,有一位老妇人拽住范大娘的褂襟,小声跟她说道:“我说她婶子,人家都叫你妈了,老实交代,你啥时候成了撂蛋鸡,在城里下了个蛋?瞧你儿子都做老板喽。” 范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打掉那人的手,笑道:“去你个寻人的货色,人家是小船的朋友,走吧,都回去吧,别在这里瞎趁势。”说着,她将那些人全轰走了,关上院门。 此际,范小船将自己关在厢房,穿一件大裤衩,正沉浸在诗歌的海洋,母亲的话,他浑然没有入耳。这是间破败的老屋,屋里,一台老态龙钟的落地扇已经转动不得,只作为一件家当陈设。三伏天气,闷在屋里,可想而知,这位范诗人是何等大汗淋漓。 听到陈君寻的声音,范小船才知道贵人来了,但他并不急于迎接,而是学着古时秀才,慢腾腾地放下了手里的纸笔。 “这位大哥,你救救俺这个憨儿子吧。你瞅瞅,花钱印了这么多书,摆在床上又搂又抱,跟娶媳妇似的,村里人都快把俺们笑死了。” 推开房门,范大娘顺手指向靠在北墙的一张平板床。就见床上靠近山墙位置,小山一样高高摞起的诗集摆放得相当整齐,上边还罩着一块方巾。 范小船一听母亲这话,有些恼怒,就说道:“娘你不懂可别胡乱说话。陈老师就是写文章写出名的。我有很多东西跟他交流呢,你快出去吧。”一边说,他一边去拉陈君寻的胳膊,将其拽到书桌前,说道:“这是我刚刚写的一首诗,正好陈老师您来了,烦劳您给我提提建议。” 陈君寻微笑着将礼品放了下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痛。接着,脸转朝范大娘,说道:“大妈,你去忙吧,我一定好好开导他,你放心。” 望着范大娘离开后又转回头来那种乞求的眼神,皱纹,银发,布满补丁的褂子,瘦小的身子骨,陈君寻的心情格外沉重。他没在范小船的作品上做任何点评,只随便搪塞几句,他想这时候任何一句恭维或否定的话对范小船来说都是致命伤害。 接着,他将帮范小船找到工作一事说了,告诉范小船去三民联中报到的具体时间,要求范小船好好工作,诗少写,安心挣些钱找个对象,顺便主动提出帮范小船卖一部分书。 陈君寻交代完范小船就离开了,刚一出房门,这时,站在门口偷听他讲话的范大娘突然上前两步,跪在他的面前。 “他大哥,你可要给我们伸冤啊!”说着,声泪俱下。 陈君寻一愣,如坠五里云雾,待到回过神来,慌忙将范大娘扶起。 原来,范小船的弟弟范小桨因为神箭化工公司往地层排污,勒索不成,就四处推丑扬臭,搞得老板殷波澜名声十分狼藉。盛怒之下,殷波澜买通社会上几个小流氓,誓要做掉范小桨。逯敏雅心善,又不想牵出人命案,知道此事后,就强行改为给点颜色恫其封嘴,不想那几个小流氓力大手重,竟将范小桨一条腿打折了,现在,正躺在堂屋里养伤呢。 听完讲述,陈君寻问道:“你敢肯定是逯敏雅派人干的吗?” 范大娘并不知道二儿子范小桨也不地道,斩钉截铁地说道:“肯定是。起先,他们给点钱封口,小桨没答应,他们很生气,没过多长时间,就出这事,不是他们干的,还能是谁?” 陈君寻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如果真是他们干的,完全可以起诉,到时候,我帮你们找律师。” 范大娘连连摆手,“没用,没用的。人家有钱有势,听说那个逯敏雅的亲戚是大官。” 范大娘所说的大官自然是指常居安。陈君寻这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就说:“那么,那个殷波澜往地层排水,是小桨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的呢?” 范大娘眼里的神色十分坚决,说道:“小桨亲眼看见的!我这个儿子打小就不爱撒谎,我相信他。” 陈君寻完全相信这位形象质朴的农家大娘的话,他也相信那些黑心老板能够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只是,他一不当官二不当将的,手里没有过硬的权杖啊。 感觉事情十分棘手,陈君寻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位母亲期待的目光,只是安慰道:“大妈,老天自有公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讨个说法的。” “你看,你能不能写成材料,往上头新闻媒体递呢?”范大娘问,看来,她挺懂得维权手段。 陈君寻咂了砸嘴,说道:“目前,你最缺少的是证据。” 范大娘也觉不好办,说道:“证据就在神箭化工公司厂区,可是,大门有人把守啊。” 陈君寻感觉实在爱莫能助,就没敢再看范大娘,而是转身叮嘱范小船,叫他多抱一些诗集装到车上。 范小船的作品或佶屈聱牙晦涩难懂或平白无奇无病呻吟,陈君寻心想提携后劲,却无法找到肯定的理由。在经过青屏市郊废品收购站的时候,除了留下两本权作纪念,他将剩下的全部当作废纸卖掉了。 几日后,陈君寻又去了一趟范家营,他这次主要是看望范小桨的。到了范家,他悄悄将范大娘拉到一旁,将两千块钱塞到范大娘的手里,谎称是帮范小船卖的书款,要老人家存起来,存折收牢靠,别再让范小船发现了。 钱虽不多,交代却很详细,就像嘱咐母亲。过一会儿,陈君寻又去安慰一番躺在床上的范小桨,说他已经把神箭偷排的事情反映给了市里的一位领导。 范小桨的遭遇c范家的贫穷以及范家营村恶劣的生存条件,令陈君寻的心里如同灌铅一般,这个时候,再想起范小船那次跳楼事件,陈君寻心里泛滥着的,不仅仅是文学的悲情。 不久,在唐州文联举办的一次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陈君寻由文学青年范小船的现状扯到了青屏环境现状,并针对青屏严重的污染程度抒发了自己的一些愤懑。 讲到范家营村的见闻时,陈君寻说道:“青屏环境破坏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在青屏乡下,有个村庄叫范家营,那里平均每十位村民当中就有一位癌症患者,说到底,那里纯净的水质已经彻底牺牲了,我用触目惊心一词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水体污染直接给我们饮食安全画上问号,被污染的水灌溉农田以后污染了水稻,水稻打成米又摆上青屏百姓的餐桌,再有,河里不少死鱼捞上来也是青屏百姓自给自足了,我们的餐桌,哪一张还是安全的?一些剧毒的高污染的企业在南方本就是毒瘤,被当作魔鬼一样驱逐,而某些领导却将它们视为活佛请进青屏,除了政绩期望值在作祟,我想,应该还有不便道及的私心吧。依我看,这分明是草菅人命,是在拿青屏老百姓的健康换取自己的仕途与利益。” 言辞的锋镝十分锐利,虽然没有点名,话锋却直指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唐州市委书记佟伟业的耳朵里。 一个小小的文艺工作者,竟然敢在公共场合对一个正处级干部说三道四,还想不想混? 有小人不时耳语。 不过,陈君寻那些话却引起了佟书记的高度重视。 这一天,唐州四套班子领导聚集在一起,就青屏经济发展所遇的现实矛盾召开了一个讨论会。 佟书记说道:“经济发展过程中难免遇到一些问题,就拿青屏来说,现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矛盾尤其突出。我们如何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呢,我想全国很多地区也在讨论。现在,想请大家谈一谈看法,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金点子来。” 作为青屏市委一把手,蒋耕耘被特地招来参加这次讨论,会上,他所讲的,无非还是那一套理论:青屏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好企业不愿意来这里扎根,不搞化工企业,青屏经济一时难有起色,唯一的出路就是经历一个从招商到择商的过程 佟书记耐心听完蒋耕耘的高论,微笑道:“耕耘同志从南方调过来,一心帮青屏百姓摘掉穷帽子,这一点难能可贵。不过,你还没有进入今天会议的主题。要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环保工作刻不容缓,我想听一听,青屏的环境,你如何来保护呢?” 蒋耕耘一听,涨红了脸,说道:“大家都知道,目前我国化工界出现这种怪现象:大化工,小污染;小化工,大污染。我招来的可都是大化工。再者,从我来到青屏以后,时至今日,青屏gdp增长三倍,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说青屏的工业废水排放,按照地方标准也是达标的,我相信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完全可以步调一致,我在青屏搞多少城市绿化?青屏现在像不像一座园林城市?大家都是明眼人,一定看得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经济辩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谎言若在权杖上开出鲜花,自私便会在野蛮地结出果实。听到蒋耕耘这些话,佟书记压手示意,要他暂停发言,然后说道:“说了这么多,耕耘同志,你还是没能进入今天的会议主题。既然跑题,我也说说吧。刚才,你谈到了城市绿化,关于这个问题,你们青屏倒是有人站出来说话了,他叫陈君寻,是位作家,我读过他的书,笔锋非常犀利。他就尖刻地指出治理污染和城市绿化是两条裤腿。单一的城市绿化就好比给病人买新衣服买化妆品,而不是吃药打针,那只是城市一张脸,治标不治本,不过,我们的领导干部却能借此拿到双份回扣,从那些污染企业的老板手里拿一份,又从园林绿化公司那里拿一份。当然,作家喜欢杜撰,这些话可信度不高。” 一语中的,点中了蒋耕耘要害,语境中,那个陈君寻就像一只嗡嗡乱飞的马蜂,不蛰蒋耕耘的好肉,专叮他的伤疤。但见蒋耕耘满脸乌云,厚厚的,眼看就要弥漫到脖子上,再不下雨,整个人都好像被闷死似的。 还好,这只是个日常内部会议,哪怕批评,也只在几个人之间展开。 罪恶的轻判,来于伪装的外衣,隐秘,暂且成为一部灵魂自我饶恕的法典。蒋耕耘还要据理力争,怎奈欲盖弥彰。 这时,孙正道市长说道:“去年年底,常居安同志向我汇报工作时,又提到青屏环保工作力度要进一步加大。如果以前是粗放型经济,粗放式发展,现在,我认为筛选优秀企业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我们讨论一下,是不是应该对青屏境内所有企业来一次普遍撒网呢?去粗取精,去伪存真。” 蒋耕耘最不服气的就是市长常居安,一听孙正道在给常居安戴高帽子,他忙接过话茬,说道:“可是,这样做只怕会吓跑后面的大鱼。我的理论也许有些悖谬,但是,这个理论早在西方国家工业革命初期就被应用过,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南方也应用过,事实证明,它对振兴地区经济的确非常实用。再者说,当初青屏招商引资出台一系列优惠政策,就拿税收政策来说,凡是到青屏兴办企业投资超过一定规模,企业所得税地方财政留成部分三至五年全免,现在,眼看要熬到头了,正该我们桃李满树谷米满仓,却突然要清理整顿。这?我们不是自己找亏吃吗?”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适合唱高音,有人适合唱中音,有人适合唱低音。高音的民族歌曲唱得好,不一定就能唱好通俗,低音的通俗歌曲唱得好,不一定唱好美声。只要你在某一方面有所特长,就能有滋有味地生存下去。而在官场混,则是完全不同,在官场混,不仅要求高中低音转换自如,还得要求你同时唱好民族c通俗和美声。 官场就是一个t型台,高音挑不起来的时候,能有大片掌声帮你掩盖,你就是真正的明星。反之,嗓音走调,你必调走。 蒋耕耘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该他压低嗓门的时候,他在飙着高音。 明知蒋耕耘狡辩,孙正道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减免那些污染企业税收,我不禁要问,老百姓得到多少实惠?两三年以后,那些抱定做客思想的企业老板赚得盆满钵满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唯一的裨益就是土地能够出让出去,这样,就可以用土地出让金弥补财政预算外支出。经济量化是好事,但是,咱不能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嘛。下面,我建议我们四套班子同志都积极发表意见。” “我赞同孙市长的观点。我认为,单纯从经济层面,我们看不出一位党员干部的素质修养。”这时,裘民风接过了话茬。 身为土生土长的榆钱镇人,这位裘主任表情非常严肃,就听他说道:“现在,到青屏落户的化工企业中,50以上是原当地政府勒令关停并转的高污染企业,这就说明我们有关同志在工业项目审批过程中思想麻痹,没有依照《环境保护法》严格环境准入。发展经济始终要放在各项工作的首位,这个指导方针丝毫不能动摇,但是,我们万万不能降低环保门槛去盲目发展,不能弱化环境监管力度。近年来国内外重大污染事件接连不断。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日本水俣病事件,我想在座各位同志一定不会陌生,那是一起工业废水排放引发公害的典型事件。” 裘民风说的日本水俣病事件,是人类近现代工业发展史上,环境遭受破坏后报复人类的一个著名案例,被称为世界八大公害事件之一。 原因很简单,当时日本水俣镇有一家化工厂排放的甲基汞废液污染了海水,当地居民食用捕捞上来的体内含甲基汞的鱼虾,造成滤过性慢性中毒,结果,很多人都患上了一种怪病,轻者口齿不清c震颤c步履蹒跚c面部痴呆c手足麻痹c感觉障碍,重者手足变形c失明c佝偻c精神失常,直至死亡。 这家化工厂年产氯乙烯六千吨,产值规模当时在世界数一数二,由此可见,蒋耕耘提到的大化工小污染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只是拉裤子盖脸而已,一经旁征博引,很难站稳脚跟。 “水俣病事件震惊世界,成为近现代工业发展史上的一个沉痛教训。只顾眼前利益而牺牲环境,这本身就是一种经济倒退,其留下的灾难,需要一代甚至几代人去承受和治理。真要到那个地步,我们在座的各位遭受良心拷掠事小,国进民退事大,说心里话,我真不希望青屏重蹈覆辙,经历一次痛苦的经济分娩。我有位朋友在唐州儿童医院上班,他告诉我,那里的白血病患儿和大头娃娃,唐州六县二区,青屏籍的占一半之多,我只想问蒋书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难道说青屏百姓矮人一等吗?还是我替你回答吧,那是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被严重破坏掉了!当路莫栽荆棘树,他年免挂子孙衣。老祖宗的遗训,咱们不能忘啊。” 说着,说着,裘民风难掩激动。他就没好意思说,青屏的污染,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他主政时就开始了,只是,那时工业规模没有现在这么大,人们讨还青山绿水的意愿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罢了。 眼见裘民风发难不止,佟伟业看不下去了,他招了招手,示意裘民风冷静,然后说道:“经济发展中,难免要有所牺牲,当然,那些患儿,我是非常同情的。事实胜于雄辩,青屏走到今天,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耕耘同志披肝沥胆,成绩是不可抹杀的,把所有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是有失公允的。青屏的生态环境积年沉疴,化工城市的雏形,在他前任就已经形成了,他的责任,就是把小鸡快速养大而已。” 话说到最后,无异于抽打裘民风一记耳光。 裘民风脸色一红,刚要申辩,这时,孙正道市长向他递了递眼色,意思是说,蒋耕耘是佟伟业的人,批评几句可以,但不能下狠手,狗疼得嗷嗷叫,主人会跟着心疼的。 裘民风咽了咽唾沫,将火苗压下去,正襟危坐。这时,孙市长说道:“佟书记的话非常在理。青屏发展为经济强县,蒋书记功不可没。青屏化工城市的帽子戴在头上不是一天两天了,高污染的坏名声,在网上曝光率也在逐年增加,不单单是一个陈君寻的问题,现在有成百上千个陈君寻组成了网络监控平台,自律律人,我看,这也未必是件坏事。我还听说,现在,青屏乡下冒出不少小钢厂,非法生产‘地条钢’,蒋书记不会不知道吧?这种事情,搞不好,要捅破天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适当关停一批高污染低产能的小企业,提高新落户项目准入关口,强化污染系统治理,我看是时候了。” 这次会议分歧甚大,虽然带出了盘根错节的幕僚矛盾,却也显示出唐州四套班子对于民生的重视。政绩没被充分肯定,蒋耕耘闷闷不乐,在回青屏的路上,他越想越气。可他又不便单挑陈君寻,于是,隔山打牛,就给池承诺打去了电话。 “池总吗?你好,我是蒋耕耘。” 池承诺正在办公室看财务报表,一见秘书转接过来蒋耕耘的号码,赶忙接听。“噢,你好,蒋书记,我是池承诺,有什么指示,蒋书记请讲。” 蒋耕耘无心跟他浪费口舌,开门见山地说道:“几天前,你们公司的陈君寻在唐州文联举行的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发了一大堆不利于青屏经济发展的牢骚,说青屏环境破坏严重,什么癌症村c污染带,反正没有一点正能量。影响极其恶劣。因为这件事,佟书记专门给我开了个批斗会。当然,老领导的批评是善意的,是为青屏150万百姓的生计着想。这个陈君寻,我听说正在写一本书,意欲故意破坏青屏良好的政治生态环境,他这样做,很有胆量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酒中乾坤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池承诺一听上峰发声,便知老同学戳到老虎屁眼上了,连忙赔笑道:“哦,有这事?听完书记您的指示我就去教育他。事关青屏几万工人吃饭问题,谅他不会不长脑子。” 蒋耕耘说道:“这才对嘛。青屏产业结构单一,历史传承下来的那几个企业又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通过我这几年锐意兴革,青屏经济好不容易步入快车道,他要是把天捅漏了,惊动了玉皇大帝,当心我第一个查封的就是你们百顺化工公司!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做。” 这池承诺是个有名的丑男,身材矮小不说,五官又长得乱七八糟,很难有征服相面大师眼球的地方。但是,此君心机特别重,心眼又多,大有鬼谷子n代徒孙之嫌。听到蒋耕耘这话,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然后,就有螨虫一样的小东西往他心里爬去,驮着一种举足轻重的担心,继而将稍稍凌乱转移到他的灵魂。 就听他毕恭毕敬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蒋书记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好。我的员工给你惹天大麻烦,真对不起呀。” 蒋耕耘依然脸色阴郁,说道:“他不是普通员工,作家嘛,不好惹啊。你要多费点心思,必要时安排时间,我要见一见这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人物。”说完,就把手机挂了。 池承诺轻轻将电话捺下,沉思几分钟,然后拨打陈君寻的手机号。“喂,君寻。在哪里?” 电话那端,陈君寻说道:“我在办公室。” 池承诺听后说道:“哦,好,晚上有空吧?我请你吃饭,就咱兄弟俩。” 堂堂一位企业老板,在单位,对下属绝少以兄弟相称。陈君寻有些意外,就问:“怎么?这个月效益又是大红?” 池承诺说道:“瞧你往哪扯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没事,就是喝点闲酒,突然想起咱们童年时的一些趣事了,晚上咱们去祈福街吃烧烤吧。” “哦,是这样,好啊。”说完,陈君寻挂断电话,然后,看着手机屏发了一会儿呆。 以池承诺的身份,他已经多年没有光顾又脏又便宜的户外大排挡了。大排档,脏乱差的代名词,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这次他请陈君寻去那个地方,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陈君寻也是没能捉摸透,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池承诺心里一定装着事情,而且,与他陈君寻有关。 到了晚上,祈福街两旁出现好多家地摊烧烤。木炭火炉依次排开,偶尔有几家用蒲扇快速地搧着炭火,散发着焦香的孜燃味道,比起烤熟的红白肉更具诱惑。 “我说老同学,咱们能不能步子放慢点?这是逛街,不是短跑,再有,你看看,后边那两个人跟抢爹似的,你怎么也得照顾下他们啊。”陈君寻不想走得太快,又不得不跟上领导的节奏,因而说道。 他所说的后边两个宽肩小子,其实是池承诺的保镖,一直像尾巴似的,深恐主子遭受不测,这令陈君寻十分烦心,又觉可悲。 池承诺停下脚步,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今晚,你是领导,一切听你指挥。” 这个池总又丑又矮不说,走路步子迈得也小,但是频率相当高,两个胳臂习惯在身前钟摆一般左右摇动,一看上去,就是很娘的那种。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他不够沉稳,其实,那是他精于对时间的考量。 不久,二人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卫生的地方坐下来,要了数十串羊肉c又要了几个羊腰c羊球c羊鞭和两大扎生啤。 每人一大杯生啤下肚以后,话匣子就正常播放了。陈君寻点向正题,问道:“我猜,我们今晚绝对不是喝闲酒的,你找我有事?” 池承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你瞅瞅,对面那几家烧烤,顾客星荧稀拉。中间那家,小俩口原先在塑料厂上班,塑料厂倒闭以后,夫妻双双把家还;靠右边那个是煤球厂的下岗工人;左边那个是五金公司的,百货公司倒闭以后,下属的单位五金公司紧跟着关门。青屏企业真要都倒闭了,这满大街还不都是烤羊肉串的?青屏外来人口少,叫花子卖碗,谁买去?” 陈君寻早就知道祈福街又名下岗一条街,这时,他似有所悟,说道:“我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下边要引出什么主题,请说吧。” 池承诺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你别多想。不过,今天蒋书记打电话给我了。” 陈君寻一听,说道:“看来,肯定与我有关。” 池承诺微笑示意,“你听我把话说完。蒋书记听说你要出一本书,说要曝光青屏环境污染的现状,对吧?” 陈君寻没有否认。“是的。我观察过小青河多年,特别是这次去范家营,感触颇深。” 池承诺问:“那么,你考虑过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没有?” 陈君寻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爽当反问:“你什么意思?我没搞懂。” 池承诺依然微笑,说道;“个性是个奢侈品,你可别随便乱耍,特别是你这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人物。你知道,以你目前的影响力,足以将媒体招来,万一企业关停,将会有多少人吃不上饭?青屏的一般财政收入,70以上是企业纳税入库额哪。我们青屏商业落后,想一下转型过来,由化工城市变为商业城市,或者由化工c造纸c冶金转型为食品c高科技电子,那都不切实际。要发展必定有所牺牲,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你这一搅和,蒋书记很生气。直木先伐,甘井先竭,道理你比我懂。小心抢打出头鸟啊,老同学。” 池承诺不提蒋耕耘有多厉害尚可,这么一提,陈君寻登时就想爆粗口。 范家营那些智障儿,范小桨的遭遇,殷波澜之流的蛮横与黑心肠,青屏官员们对环境乱象的纵容与从中淘金,在陈君寻的脑子里过电影似地。官商勾结,背地里丑恶急剧升华,表面上却粉饰政绩的美好。陈君寻越想越来气,怨恨随之汇聚胸膺。 端起酒杯,他冷冷一笑,“得罪蒋耕耘,看来,我有麻烦了?” 池承诺也端起酒杯,跟陈君寻玩起碰撞,说道:“麻烦倒谈不上,只是,惊动了蒋书记,我很被动哪。” 陈君寻毫无示弱,酒杯平端,杯不高举,也不高攀,说道:“我的话最好能给他敲响警钟。现在,我们的脚下已经形成地下水漏斗区了,吃水都无法保证安全,更别说地表污染和空气质量指数了。企业效益提高,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却丢得一干二净,这违背中央发出的节能减排号召,也有悖于保持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方针,明摆着是跟中央唱反调嘛。” 池承诺撤回了酒杯,一摆手,说道:“打住,打住,你的打击面太广了,我可没唱反调,我们百顺化工公司可是通过i14001:1996环境管理体系认证的。” 陈君寻微微一笑。 当初认证公司审核组进驻百顺化工公司,查出污水处理设备运行记录不全,入厂水质和出厂水质报表出现多处空白,结果还不是花钱通融过去了吗?这里边有多少猫腻,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这些话,陈君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带螫的微笑显然刺伤了池承诺。 这时,就听池承诺说道:“你要知道,青屏各个化工厂都在玩障眼法,好多厂子的环保车间平时别说是除磷去氮三级化学处理,能够吃饱开足进行沉淀过滤就很难得了。这本来就是一场失衡的竞争,我们凭啥当冤大头?做到dcb一d达标排放,生活在蓝天白云之下c青山绿水之间,大家都想,可是,真要这样,企业就得赔钱。百顺化工公司的命运同样如此。就说我们公司的二氯喹啉酸原药吧,每出一吨原药,就得产生两百多吨废水,这两百多吨废水,若要靠锅炉蒸干,得花掉我多少钱?那么多废水,真要全部无害化处理,不仅不赚钱,还会剐里肉,不客气地说,现在好多企业的利润,都是靠牺牲环境赚来的,价格的竞争,实际上与环保力度息息相关。” “是的,农药行业的竞争,很大程度取决了当地政府的环保政策。不对等的地方保护主义,造就了大家的心态失衡,于是,猫和老鼠的游戏普遍公演。这点,我承认。” “承认就好,老同学,难得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这次轮到池承诺找陈君寻干杯了,皱眉下咽,展眉品味,啤酒喝出白酒的烈性。 审视池承诺的表情,陈君寻鼻孔喷出微微气浪,“看看,天下乌鸦一般黑是对的,如果,哪只乌鸦生出了洁白的羽毛,它一定得了白癜风。” 这家伙说话足够尖酸,似开玩笑,又似故意刺激领导,真真想造反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犬牙交错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池承诺恨不得把刚喝下的生啤反刍出来,他也真够下贱的,主动敬人家酒,换来人家讥诮。这老板当的,也够窝囊的。 不过,他猜,陈君寻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带着暗器来的,因而,不愿直面回击,而是语速不变c温良照旧,说道: “农药行业市场竞争特别激烈,价格的竞争来自生产成本的竞争,而生产成本的竞争,很大程度来自环保成本的较量,你跑多年业务,哪些地方政策宽松,哪些企业老板手段高明,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还有,即使青屏的水全部变清,青屏是一块净土,一座环保模范城,上游呢,上游的响芭县就能停止污染吗?现在响芭县正在打造一个省级工业园,说是高科技生态工业园,那叫放屁,那里的高污染企业比比皆是,其中就有一家年产12万吨离子膜烧碱的工厂搬迁过去的;下游的大虞县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在大张旗鼓吸收外来企业,什么苯胺厂c硝基苯厂,都落户那里去了。大家都在进行经济赛跑,你又何必太较真,何必去使横劲?在经济大潮中,你最好不要充当什么英雄,所谓的英雄雕像,树立起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他打倒的,这个时代,做人一定要低调。作为老同学,到时摔倒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凭良心说,不管前边所说是真是假,最后两句,池承诺绝对是替陈君寻考虑的,可以说是善意的规劝。 陈君寻也知池承诺身不由己,这时说道:“是的,我承认水至清则无鱼。恐龙之所以早早就灭绝,而蚂蚁还存在,因为恐龙太强大了,而蚂蚁总是低调地活着。我不想当什么英雄,我只想造出正义的语句。其实,如果各个企业都能恪守国家环保政策,纳入良性竞争机制,企业运营成本提高,价格完全可以跟进,这也无可訾议。只是,因为许多企业主追求利益最大化,昧良心贪图一己私利,才使得大家都陷入这个恶性竞争的怪圈,也让身边生存环境每况愈下,我真的不知道,青屏的未来在哪里?” “别怕,有我陪你呢。咱们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先发财了,然后带动大家一起发财,这是我的梦想。” “你成暴发户了,然后给大家开仓放粮?梦想虽好,也得看是谁做的。打小看你吃葡萄,别说不吐葡萄皮了,就连葡萄籽都舍不得吐,我还指望和你有福同享?你可别逗了。对于整个人类社会,一个富人如果不愿剥削自己,必定有成百上千个穷人陪绑。你愿意剥削自己吗?”听了池承诺这话,陈君寻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池承诺说道:“你这种仇富心态要不得啊,老同学,你的思想太偏激了,别把富人都看得那么坏。” 陈君寻说道:“我没有那么武断。即使仇富,仇的也是为富不仁者的富。中国的暴富团当中,有一批是投机倒把的商人,有一批是钻营政策的官员,这里边最大的问题就是官商勾结造成的腐败,这种腐败,老百姓恨之入骨,仇富心理,最早应该源于此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发达了,要看财富怎么来的,干不干净?” 说着,说着,陈君寻就想到了国有企业改制时池家的巧取豪夺,正想开口,池承诺将手一摆,避开这个敏感话题,说道:“怎么,你对现有工作不满意?该不会嫌我没提拔你做销售副总吧?” 这话题一经岔开,陈君寻可就笑了。 陈君寻十分钦佩这个发小的因势利导,微微一笑,说道:“百顺化工公司的销售副总,那该是多大的官啊?” 陈君寻之所以瞧不起池承诺,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池承诺在北京c上海等地买了好几套公寓,不仅如此,加拿大的永久居住权,池家人也通过海外投资的方式取得了,现在,这家伙又大言不惭地说带领大家一起发财,这不是骗人的鬼话吗? 其实,在青屏,不止池承诺一人这样行事,很多老板一边开足马力拼命赚钱,一边千方百计铺设退路,这已经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至于青屏的生态坏境今后何等千疮百孔,反正他们可以避而远之。 想到这里,陈君寻更加气愤了,就说道:“等到经济发展起来,青屏居住环境病入膏肓那天,你们这些大老板还不出国的出国移民的移民啊?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地鸡毛。我们只有一个地球,现在有一种科学的提法叫共享地球村。难道发展经济一定要毁坏生存环境,就没有更好的解决途径了吗?地球可是我们共同的家园,而且,只有一个。” 池承诺说道:“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至于说这种矛盾如何去解决,那是政府考虑的事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我就别杞人忧天了。” 陈君寻冷笑道:“好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们这些老板要做的事情,无非是如何理顺政企关系,让环保局少来检查几次。社会知性,我看那真是能免的就免了吧。” 池承诺已经足够耐心,这一见陈君寻咄咄逼人,就有些不高兴了,说道:“老同学,你一直这样看我的吗?我们可是打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谁不了解谁啊?再说,你手里端的可是百顺的饭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当心一不留神饭碗掉到地上砸坏咯。” 陈君寻听后又是一笑,反诘:“关系没处到一定程度,我哪敢跟老板说这种话呢?” 池承诺的表情依然严肃,说道:“正是因为我们关系非同一般,蒋书记才给我打电话,要我开导开导你。” 这陈君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色,而且看不顺眼的多是领导,是谓犯上。一见池承诺不高兴,又闻对方拿蒋耕耘压他,他的脸色随即代之以蔑视,说道:“看来,那个蒋耕耘真的是请你做说客的。咱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俗话说团圆饺子散伙面,需要我做出牺牲时,你不说,我也会主动辞职的。服务员,上两碗面条!”陈君寻招呼道,接着,他拍一拍池承诺的肩膀,“来,干了!” 也不知干了酒,还是干了那些贪官,或者干了池承诺这个黑心老板?更不知烧烤摊面条怎么煮?不是这老兄醉了,就是酒假了。 池承诺不知陈君寻说的是不是醉话,没再和他碰杯,而是说道:“怎么?嫌我人穷庙小?还是我说话语气重了,呛到你了?要是后者,你就太小肚鸡肠了。哈哈,高一言低一语的,咱俩谁对谁呀,都是好兄弟,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希望对方好。在公司,你把工作干得那么出色,又是一位大作家,是百顺的名片,放走你,我可舍不得啊。再说了,百顺化工公司是纯私有企业,蒋书记纵然手眼通天,政府干预企业总得有度,要适可而止。” 凭直觉,陈君寻感觉池承诺正暗中与他较劲,他暗说百顺化工公司岂止庙小妖风大,分明庙小地滑,根本不是一个适合他待的地方。既然志不同道不合,不如早点离开吧。离开,只是一场竞技的谢幕,然后在另一个地方登台,没有其它,爱或是恨。 想到这里,陈君寻微微一笑,说道:“你要知道,文人的笔杆子永远都是老板屁股底下的一根钉子,没事的时候它横着放,出了事,说不定哪一天会自动竖起来。我不想伤害你,老同学,所以,早晚会有这一天的,我想,应该就在今年年底吧。” “不,不,不!”池承诺连连摆手,“看来你真喝多了,君寻,不然不会说这种糊涂话。好了,辞职二字你别再提了,就准备和我一起做大事吧。实话告诉你,我一直想找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助力百顺上个大台阶,今年三月份,我弟弟池有情在上海给我介绍了一家,说那家老板有意进军青屏化工行业。人家是上市公司,我接触过他们的项目部经理,听得出来,他们确有合作双赢的美好愿景,过一阵子,人家可能要来我们公司考察,具体日期还没定下来,如果到时人家过来,我想请你一起作陪。” 人家主动让步了,陈君寻也不是蛮不讲理之徒,缓了缓语气,只听他说道:“资源互补,对百顺而言是件好事情,人这一生,机遇不是很多的,企业也是如此,所以,老同学,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池承诺笑道:“你说得非常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想请你挂帅。” 陈君寻一听,连忙摆手,“不成,不成,作陪的事情你千万别找我,公司那么多副总,掰手指怎么也轮不到我啊,我不配,哈哈哈哈。” 池承诺一怔,继而笑道:“听得出来,你怪我没给你封官。是,这些年一直没重用你,这是我的失误,在这里,我做深刻的检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怀恨在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想到公司里那几个擅长拍马屁,不,应该说擅长按摩马屁的副总,还有那个闷骚型的女财务科长,陈君寻就觉得恶心,这一听池承诺要给他封官,就更为干哕了,因而不无揶揄地说道:“我的个天哪,百顺化工公司的干部,那该是多少级多少品啊?有没有级?有没有品啊?要我同流合污?手下留情,我还是做我的闲云野鹤为妙。做一个闲云野鹤式的业务员,说实话,这点,我真心感激你。” “好啦,好啦,别贫嘴了,孬话好话我能听不出来吗?我说的是正事。你看,我的企业越做越大,你说你不帮我这个老同学,就忍心眼望老同学累趴下不成?从今往后,不许再提辞职的事情,年底,我有可能召开董事会,讨论聘请你做我的助理的事情。” 其实,陈君寻所说的“文人的笔杆子永远都是老板屁股底下的一根钉子,没事的时候它横着放,出了事,说不定哪一天会自动竖起来。”这些话不无道理,池承诺早就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不让陈君寻进入百顺化工公司高层,就是担心其掌握公司的核心机密。有些机密,确实干净不起来,放在法律层面,那是犯罪证据。池承诺害怕一不小心走进陈君寻的书里成为一个反面教材,故而防备有加。他平素所批评的陈君寻视公司高层领导为马屁精,不注重团结,只是将其挡在心腹之外的最好借口。现在,他突然要提拔陈君寻,这难免让人有一种太阳从西方升起的感觉。 陈君寻也很识趣,一听说要提拔他当助理,微微摇头,说道:“你就宽饶我吧,我根本不是那块材料,再说我也没有精力处理那么多事务。公司高管,上海c深圳或者广州,那些发达地区英才群集,我建议你到那里去请。” 池承诺要提拔陈君寻当助理,也只是他的一个权宜之计,算是留给矛盾一个缓释吧。一句“年底,我有可能召开董事会,讨论聘请你做我的助理的事情。”里边有个词语叫“有可能”,这个“有可能”用得太好了,文字游戏玩得比陈君寻还顺溜,退路留得那是又宽又长。这一听陈君寻婉言拒绝,他也没往下接,话题一转,说道:“合作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是商业机密,我只跟你一个人提起,我知道你嘴紧才告诉你的,你不要跟其他人讲起此事。” 陈君寻不明白这个池老板今天为什么靠他这么近,看上去连贴心窝的话也掏给他了。他怀疑池承诺跟他打心理战,带着故意钓鱼的嫌疑,但又不知道池承诺的真正意图。酒喝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失去意义了。 只听陈君寻说道:“感谢池总信任,我高兴看到池总的事业芝麻开花节节高。”接着,他醉色酡酡地指向不远处来回走动的两个小子,说道:“你让那两个人过来吃点吧,要不然,让他们抓紧滚开。到哪都带着两个尾巴,丢不丢人?你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做了坏事,怕遭报复?” 那两个人是池承诺的保镖,主要负责池承诺在青屏大街小巷单独行动时的人身安全,平素在公司很少露面。 一见陈君寻借题发挥,池承诺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再刺激我,小心他们过来教训你。” “哈哈哈,让他们两个一起放马过来吧。” 酒高乱性,显然,这哥俩怼上了。不过,还好,陈君寻很快就换了话题,说道:“神箭化工公司往地层排污的事,你知道不?咱们喝的自来水呀,马上就有‘添加剂’喽。” 殷波澜严重破坏环境,用多级离心泵往地下强打工业废水,池承诺也有耳闻。一听陈君寻提及这事,他立马骂道:“那个逼样的缺德种,赚了几年钱还不抓紧跑路?不过,大青屏的地下水确实受到了污染,再过几年,恐怕要改喝地表水了。听说南水北调经过唐州境内,以后,咱们只能喝山塘湖的水了。” 陈君寻说道:“改喝地表水,这个,应该是时代的悲哀吧?不过,蒋耕耘那只啄木鸟,嘴还是蛮硬的,表面上为民捉害虫,其实一直偷吃国家公粮。” 瞧这家伙,胆子真是够肥的,他居然敢说蒋耕耘是只啄木鸟,歌颂呢,还是抨击呢? 池承诺显然被绕进去了,嘘了一声,要陈君寻小点声,然后微笑着将手搭在陈君寻的肩上,说道:“瞧你,都三十好几了,愤青的年龄早该过去了吧?” 陈君寻冷笑置之,拿掉池承诺的手,说道:“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朋友的弟弟因为曝光神箭化工公司往地层排污的事,被殷波澜和逯敏雅指派社会流氓给打了。那些靠拳头吃饭的社会流氓,服务的肯定不是殷波澜一个老板。究竟哪些人干的,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知道,这个忙,你务必帮我。” 说着,他盯住池承诺的脸紧紧不放。 殷波澜是谁无关紧要,可他是蒋耕耘的摇钱树,这点非常重要! 逯敏雅是谁?她是蒋耕耘的情妇,常市长的妻外甥女,这点更加重要。 这两个人,哪一个,池承诺得罪得起呢?是的,作为青屏屈指可数的几个大企业老板,池承诺身后有好多小流氓愿意为他卖命,可他有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范小桨自找麻烦吗? 他不是侠客,他纯粹是一个商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干的。未及多想,他就摇了摇头,说道:“你看错人了,老同学,我可是守法良民啊。” “那好,既然你这么正派,我不为难你。青屏不是有个工业协会嘛,听说你还是工业协会理事,我想请工业协会严肃查处神箭化工公司往地层排污之事,这是你们分内的事情。为民除害,伸张正义,作为土生土长的青屏人,又是工业协会理事,与情与理,这个责任你得扛在肩上吧?” “哎呀,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干。”池承诺一听,又是摇头。 陈君寻一听,逼视,“为什么?除非你屁股也不干净。” 池承诺怀疑这个发小今天吃错药了,不然,说话不会总是这么咄咄逼人,以下犯上不说,还带着一股邪祟的妖风,因而,他不愿与之再纠缠下去,手背勾抬,说道:“下次再来,咱们烤面条,哈哈,喝好了吧?喝好了,走人!” “对,走人!” 陈君寻也不含糊,接着,他铁臂一抬,向远处招了招手,要那两个保镖过来护驾主人。 池承诺见状,更为恼火,心说:我花钱雇的人,你有什么权利指手画脚?瞎逼逼啥? 所谓的戾气,所谓的江湖,于酒后吐出,其实就是一种脆弱,一种自恋,一种矫情,说多了,笑柄而已。 这俩发小既已怼上,虽不明挑,矛盾可想而知。 不欢而散,池承诺憋了一肚子气。 “作为商人,要想成功,无时无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苍蝇的执着和蜘蛛的事业格局,必要时再酿造几滴鳄鱼的眼泪。而你陈君寻非要把我当成奸商看待,我如果是奸商,陈君寻,你就是一只嗡嗡叫的蚊子!” “对于整个人类社会,一个富人如果不愿剥削自己,必定有成百上千个穷人陪绑。瞧你这话说的,你是大思想家啊,给我上课呢?我呸!真要嫉妒我有钱,你就承认拉倒,居然教训起我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呀?” 池承诺一路鬼念叨,到了家门口,他体内的酒精就开始发作了,想起陈君寻的嚣张,气就不打一处出,冲撞摆荡的怨气,也就跟着高涨起来。接着,啤酒泡的强烈翻腾,让他时不时打嗝几回,掩盖着久未爆发的羞恼。 听到第一个打嗝声,佣人忙给池承诺端来一杯水。池承诺摆手,说啤酒喝多了,然后点名要个白兰地水晶酒杯。 佣人忙操操拿来白兰地酒杯,池承诺接过,就要佣人走开了。他则端详着酒杯好一阵子,然后,走到玻璃缸旁边,将白兰地酒杯灌上水,再伸手抓住一条小金鱼,将小金鱼放进白兰地酒杯里,接着,他做出了一个畜生级别的举动,将酒杯放进冰箱冷冻室里边进行速冻。 两小时后,等池承诺一觉醒来,他将白兰地酒杯拿出来,那条鱼已经被冻在冰块里,小嘴大张,一副绝望相。 池承诺凝视着金鱼,冷笑道:“不好好在鱼缸里待着,整天三心二意,还装什么知识分子,真以为我是活雷锋啊?嘿嘿,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现场!对不住了,老同学,本来,我想给你一个舒适的死法,杯子里倒满酒,让你醉死在酒杯,不是挺好吗?谁想,你偏偏喜欢奋斗,那么我就让你好好奋斗吧,我让你一点点挣扎,举步维艰,最后被命运冻僵。”说着,说着,他就收束凶光,代之以一种射落日月的轻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各怀鬼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孟帆正有一肚子火没法出,这一被怀疑,气咻咻地说道:“你妹妹家。” 池承诺听后,不禁稀奇,“嘿,你们和好了?奇怪。” 当初,孟帆与池怡合伙开“雕刻时光”娱乐天地,从开业那天起,生意就不景气,以后每况愈下。由于白美玲所在“皇冠丽都”的强力反击,“雕刻时光”的生意一度陷入低谷,不过,孟帆还是坚持做了下来。 等到池怡临近分娩,她就从“雕刻时光”撤出股份,此时,她投资的五十万已经所剩无几。池怡虽然家财万贯,白白损失四十几万,也是心疼不已,她怀疑嫂子孟帆从中吃私,为此,嫂姑俩闹出一场不小的矛盾。 池怡临盆以后,孟帆剐里肉,从家里拿钱返还了池怡的本钱,还是没能唤醒那个小女人的良知。往后好长一段时间,这二人碰面时,脸不像脸,腚不像腚,就像谁欠谁八百似的。 孟帆虽然心里委屈,怕人笑话,她还是摆出长嫂风度,主动选择了宽容,再后来,她把池怡损失的利息补上了,又适当给池怡一些分红,姑嫂关系这才开始缓和,慢慢回暖,直到今天,池怡突然良心发现似的,要请孟帆到家里吃顿饭。 听说孟帆来家里吃饭,韩功课狼族一样,叼几个硬菜,专门回来伺候。饭桌上,他接近神级,偶然冒出一两句醉话,是有关大舅哥池承诺的,然后,就往美女老板秦粉身上牵扯。 这个池功课,堪称渣男典范,虽然池怡是他的老婆,他却时不时当作别人的老婆来调戏,换位思考,纵情把玩,绮念不断,邪恶发泄处,那种感觉亦是其乐融融。现在可好,他的兴趣潜移默化,移植到小孩大妗子孟帆身上来了,讨好中难免夹杂猥琐,猥琐中难免带着挑拨。 闻听池承诺对秦粉有意,孟帆微微一笑。 孟帆非常佩服丈夫的勇气,心说:就凭他那可怜的长相与人品,硬靠钱砸,找个小家碧玉尚可,就像当初我父母的被俘。可人家秦粉乃是商业大佬的女儿,跟金色集团比,百顺的净资产就是小数点后位数。攀高结贵,也得有自知之明呀。是不是因为我这个空姐当初被泡太容易了,所以,他池承诺总以为池家的金杯可以容得天底下所有的好茶? 想到这里,孟帆带着看悬疑电影的心理,问道:“你的大舅哥真有那么自信吗?”然后,她一再追问韩功课。韩功课一见孟帆动起真格,未予承认,说是喝醉了,瞎猜的。 见嫂子穷追不舍,池怡害怕城门失火祸及池鱼,因此连忙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为:秦粉当初在竞标“金银坊”公寓群时把韩功课打败了,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又来跟池家谈合作,任何人碰到了,都不会高兴的,韩功课的醉话纯粹空穴来风,只当给秦粉贴张桃色咒符吧。 池怡年龄不大,还挺会圆场的,孟帆听后,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唯有半信半疑。 其实,韩功课酒桌上根本没有喝醉,他是故意放话给孟帆的。 事实上,这个时候,池承诺还没跟秦粉打过照面。韩功课之所以这样做,确如池怡所言,他在为秦粉贴一张桃色咒符,说难听点,就是硬将潘金莲往武大郎怀里推。此外,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那就是挑拨孟帆与池承诺的夫妻关系。孟帆一旦生气,势必少跟池承诺过几次夫妻生活。让池承诺那个丑男煎熬几日也好,谁叫老天这么不公平,非让鲜花插牛粪呢?想到池承诺艳福匪浅,韩功课难免耿耿于怀,故而使坏弄绊。 这个渣男的可恶之处就在于,他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轻易得手,包括他的小孩大妗子孟帆,他都不想放过。 可叹孟帆并不知道韩功课恶毒的灵魂,在她的心里,还把这个亲戚当成侠客义士呢,留下的一片阴影,唯有对丈夫池承诺的怀疑,那就是,池承诺在外沾花惹草,然后把病菌传染给她了,让她从此患上一种不可根治的妇科病。 有了这种想法,回到家里,孟帆难免冷眼。 池承诺不解,以为妻子所有的埋怨皆因他速冻小金鱼之事。想到小金鱼,他又不禁想起陈君寻的狂妄自大,气由心生,随之诅咒一回。 池承诺说服不了陈君寻,除了暗地里给陈君寻施放咒语,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没过多久,青屏环保局突然加强对百顺化工公司及其周边几个企业的监管力度,其中,最大一棵树,当属百顺。 环保局环境监察大队的执法人员全天候进驻百顺化工公司,守着公司排污出口,时不时抽检一次,“害得”池承诺空有一堆销售订单,却又不得不限产减产,同时,忍痛全负荷开通环保设备。 环保局长裘才不想弄伤百顺这棵摇钱树,他偷偷告知池承诺,这是市委书记蒋耕耘亲自下达的命令,恳请池承诺谅解局里的难处。池承诺没有怪罪裘才,他明知这是蒋耕耘施压来着,意思是在警告他没有说服陈君寻悬崖勒马,故而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绑架他的企业。 压力挤心的同时,池承诺暗说: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打不起,咱投降不行吗? 公司环保车间每每开足一分钟,那是活脱脱地烧钱啊。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他必须尽快化解蒋耕耘的怨愤,而要送佛归西,一者,他须得以烧高香代替烧钱;再者,他务必稳住陈君寻,这个时期,他绝不能跟陈君寻较劲闹掰,更不能辞退陈君寻。 想着,想着,池承诺觉得搞企业也挺辛苦的,八面玲珑,未必换来左右逢源啊。 那次唐州会议以后,青屏的环境还在持续恶化。百顺化工公司及其周边几个陪绑小企业的限产只是一片晶莹的雪花,其它企业该怎么吃饱喝足,依旧现在进行时。池承诺心里憋屈,却又不敢咬嘴。为了企业尽快恢复正常生产,他只能认输服软,私下里,没少花钱去做蒋耕耘的工作,又赔礼又赔笑的,孙子装得登峰造极,跟陈君寻完全不像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当然,除了像陈君寻这样身份特殊的“坏分子”发声响亮,青屏普通民众的控诉与抗议根本没有下情上达之说,那几个接听举报电话的市长热线接线员分明就是特别法官,电话挂断的时候,本案也就结束了。青屏重度雾霾下的所有阴暗潮湿,在蒋耕耘政绩小太阳光环之下,悉数淹没于绚烂之海,日复一日,依然如故。 一面小觑陈君寻,一面又不放心他刀枪入库,这个期间,青屏宣传部长约见陈君寻两次。 陈君寻与宣传部长熟悉,算是朋友,可一听幕后人物蒋耕耘想见他,他就没有应约,最后,逼得宣传部长空发感叹,说道:“我说陈老弟啊陈老弟,你可以发自己的光,这没有错,甚至值得敬仰,但你千万不要吹灭别人的灯啊。” 一个“甚至”,从宣传口干部嘴里说出来,或褒或贬,那就词义模糊了。陈君寻是个搞文学出身的,思想相对敏感,又听对方叫他不要吹灭别人的光亮,俨然他是一个黑暗使者,一个光明的毁灭者,因此未免不悦。 就听他说道:“吹灯有四种:第一种,损人不利己;第二种,损人利己;第三种,利人利己;第四种,毫不利己c专门利人。损人不利己,如果利于社会,那是高尚的,可在当下,这被视作一种脑残行为,行此事者已经成为社会的偏见。损人利己,那是绝大多数商人的逻辑。利人利己,那是合作共赢,比较高大上。毫不利己c专门利人,那已经成为一个美丽的传说了。如果是三十多年前,毫不利己c专门利人的雷锋精神应该排在第一位,值得首倡。助人为乐,乐,就是幸福。时代变了,人们在用一种新思路给行事风范重新排序。利人利己,损人利己,毫不利己c专门利人,损人不利己。利人利己排在第一位。你叫我不要吹灭别人的灯,其实,是说我在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暗讽我道德低下,对吧?” 联想的巨翅,振动起来,扶摇直上,俯瞰世界,拍打的可不单单是空气啊,还有社会风气。 与作家斗嘴,宣传部长也真是醉了。 针锋相对,毫不示弱,结局只能是不欢而散。 再以后,陈君寻停在楼下的车子,夜里就被人用钥匙划了,划出两个字:找死。笔画有些生硬的拼凑,很难看出具体手法。 这时候,居民小区还不盛行全覆盖监控,“桃源公寓”仅有的一个摄像头装在大门口,根本不具备侦破价值,又无目击者,凭靠陈君寻的个人力量,很难查到肇事者。 这是逯敏雅为了讨好蒋耕耘,指使社会上小流氓干的。陈君寻明知得罪了小人,心气不过,就报了案。可叹他自以为跟辖区派出所所长关系交好,却不知道所长有难言之隐,别说查不出来,就是查到了,那所长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群体事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要想事情水落石出,只怕陈大作家空等了,除非小子再次作案时被他逮个正着。 陈君寻嘴上说要写一部揭露青屏黑暗面的书,这只是他的口头革命,其实,他那本婚姻伦理小说《情人节》还在半带卖身似地赶稿之中,他的情感之路,貌似风花雪月,却是烂字延伸,龌龊地扬尘。 池承诺做了蒋耕耘工作以后,百顺化工公司的机器设备,在蒋耕耘批评青屏gdp受阻的声音中复又灵活起来,周边几个小企业跟着信心重拾,也去进香磕头,于是,污染继续高歌猛进。 貌似漂亮的外表,因为埋藏着一团化脓菌,总有一天,会有脓包鼓出,露出脓头,证明它的症结真实存在。 日月如梭,转眼又送走了一个春季。因为治淤疏浚不及时,清明的前一天,小青河旁边那条专为输送工业废水的暗河堵塞了,方位在榆钱镇水柳村附近。 这条暗河,就是蒋耕耘议标以后,斥资八千万,交给逯敏雅开凿的那条排污暗道。污水漫过地缝汩汩上涌,混入水渠,致使水柳村连同附近几个村庄正在春灌的小麦全部烂根倒伏。 眼看一茬收成无望却难以找到具体索赔对象,这下,饱受污染之苦的榆钱镇百姓终于忍耐不住了。一经串联,结伙成队去镇政府门前闹事,堵住了镇政府大门,口口声声要镇长出来回话。闻听此事,与之毗邻的大虞县百姓,有不少深受毒烟坏水的伤害,也结队过来了,为榆钱镇百姓摇旗呐喊壮大声威。 这时候,信初奴在常居安的大力推荐下,已经就任榆钱镇镇长。遇到这种事,信初奴不敢怠慢,慌忙上报常居安。很快,蒋耕耘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听说此事,蒋耕耘表面上佯装十分镇定,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慌张。事发第一时间,他紧急召开了常委会临时会议,会上表决启动突发性群体事件应急预案,成立事故处置工作组,由常居安任工作组组长。一面,他振振有词,要求尽快成立事故调查组,由政法委的赵书记挂帅,调查取证,了解事情真相,要给榆钱镇人民群众一份满意的答卷。 散会以后,政法委的赵书记悄悄打电话给市委办公室主任夏刚,问夏刚:“蒋书记什么意思,夏老弟你肯定明白,事情究竟如何解决,要搞多大,你得给老哥交个底啊。” 这个赵书记与夏刚平素称兄道弟,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因而也不遮掩,只求底实。 夏刚说道:“对待这种事情,蒋书记一贯做法:雷声大,雨点小。赵书记你心里应该比我敞亮吧。” 赵书记“嘿嘿”怪笑,接着问道:“这次群众闹的动静有些大,蒋书记不会再不来真的吧?” 夏刚小声说道:“我说赵书记,亏得我把你当亲哥看待,咱们心里总该有个数啊,暗河是他主张开的,工程是他钦点逯敏雅承包的,出了事,他能处理谁啊?” “逯敏雅?”一听说那个性感女神,赵书记登时精神百倍。 这回轮到夏刚怪笑了,“对,逯敏雅。” 说到逯敏雅,夏刚狗啃狗头似的,禁不住咽了咽唾沫,喉结带着颤抖翻滚,根本欺骗不了自己的灵魂。 是啊,作为男人,有几个不贪女色的?只要是猫,都喜欢吃鱼,他夏刚只恨鱼不够腥。 政法委赵书记不例外,蒋耕耘也不例外。 能做到青屏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投怀送抱的大鲤鱼自然不在少数,但也有不少外表清高的美人鱼。 蒋耕耘是个外地人,青屏的女人河能否将他淹死,他一时半会试不出深浅,故而涉足时格外小心翼翼。若是遇到像逯敏雅这样让蒋耕耘动心的女人,他就会用一两个眼神去指示夏刚,为此,夏刚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兼秘书科科长的大内总管可没少费心思。 逯敏雅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她对老公的欣赏水平就能看出来,可以这么说,只要她老公的痔疮没有长在脸上,她一定不会嫌其恶心,一定可以接受。 至于逯敏雅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四个字:忍者神龟。只要逯敏雅保证孩子是他的,他才不管这女人跟谁上床呢。 这种夫妻关系的存在,也就挂个名罢了,却给那些暗恋逯敏雅的人物制造出紧张的气氛,故而加大筹码。 逯敏雅第一次跟蒋耕耘发生男女关系,就是夏刚给创造的机会。那天晚上,在书记办公室里,逯敏雅一直在跟蒋耕耘汇报暗河工程进展情况,谈呀谈,谈呀谈,好像有谈不完的话,最后,谈得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夏刚心照不宣地在过道值班站岗。出来的时候,逯敏雅脸色红扑扑的,光艳得跟桃花一般,看起来工作谈得相当顺利。 第二天一早,赶在蒋耕耘上班之前,夏刚亲自巡视书记室的卫生情况,把该他收拾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在蒋耕耘的办公桌上,夏刚发现一根半弯的毛发,依他经验,它不是蒋耕耘的。后来,这根毛发夏刚一直夹在一个工作手册里,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这期间,他通常把这根毛发跟逯敏雅的美臀和那两只颤动的鸽子联系到一起,浮想联翩,就狗啃狗头似的,老是咽唾沫。 赵书记只知道夏刚是蒋耕耘的一条宠物狗,却不知这些龌龊的糗事,一听夏刚提到逯敏雅,未免骚动一阵。 名花有主,鞭长莫及,鹅食盆不让鸭插嘴,唯有望洋兴叹了。这个赵书记颇有自知之明,轻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知我者,夏老弟也,哈哈。” 笑声干瘪,空留余恨罢了。 既然蒋耕耘不想搞大,群众闹事的事情,赵书记调查起来,那是睁只眼闭只眼。睁眼,他是想看蒋耕耘的笑话,闭眼,他在想怎么才能越俎代庖,因此,他并不急于一场大水将火浇灭。 恰好裘民风回家祭祖。 这个唐州人大主任祖籍是榆钱镇姑娘岭的,此次回老家扫墓来了。一部分乡亲得知这一情报,就在他去姑娘岭陵园的半路上,将他拦住告状。 听到乡亲鸣冤一片,裘民风也觉榆钱镇政府渎职严重,就将扫墓之事暂且往后拖了一拖。 裘民风与大伙儿一起去看受害麦田,远远地,他就闻到一股呛嗓钻脑的气味,当他走近麦田,看到被毒水蔫伏的尺把高的麦苗时,他着实为父老乡亲痛心不已。 与闻讯赶来的常市长c赵书记交流一阵以后,裘民风希望青屏市政府全额赔偿百姓的损失,赔偿款,他建议由青屏所有往这条暗道里排污的企业共同出资,按产值比例筹集,也就是说个个鞭刑。然后,他决定回唐州提议开一次青屏经济发展专题会议,研究如何解决青屏经济发展过程中突显的环境问题。 见裘才也在场,裘民风方知裘才无暇扫墓祭祖,所谓的工作紧张,居然是帮蒋耕耘擦屁股来着。知道情况后,裘民风大为不悦,执意裘才随他一起祭扫。扫完墓,刚一离开陵园,他就开始教训这个不争气的侄子。 “你这个婊子养的,成心不让你老祖安宁!咱们祖坟埋的是风水宝地,老祖本可以享受清净,你却让他们天天喝脏水。”裘民风破口大骂,接下来,他问道:“裘乾那个炼铅厂还没关闭,对吧?你是不是要我亲自过去把厂门锁上?” 裘才赔笑道:“叔叔你错怪我们了。裘乾没告诉你他转产的事情吗?他那个厂子已经转型为电瓶厂了,第一批产品刚刚下线,供不应求,人家在财务室排队交钱呢。你侄子现在是大老板,裘家老祖坟头上冒烟了,长出一根蒿来,叔叔你该高兴才对。” 裘民风不听裘才吹牛还罢,一听这话,脸上犹如淤血似的。就听他骂道:“裘老板?我呸!大言不惭,别羞杀了你祖宗。电瓶厂有多大危害,我又不是不清楚。我知道工商局c安监局c质监局都有你一帮兄弟,那些兔崽子们平素花天酒地的,不会不照应你们兄弟俩。可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腐败酒喝多了,当心到时候烂坏肚肠无药可治。真要到了悔青肠子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然而,单凭谩骂解决不了问题。裘民风寝食不安,不几天,唐州四套班子领导再度聚首。会上,裘民风严厉批评了唐州环保局的工作,将其说成行政不作为。 裘民风说:“我省排污总量占全国排污总量58,高居各兄弟省份第一位;而唐州在我省也是第一名,排污总量占全省排污总量20。这么大的污染量,已经远远超出唐州的纳污负荷,可是,我们有些同志视而不见,依然放纵企业胡作非为。我们整天喊提高生活质量,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还会有质量可言吗?摸一摸头上的乌纱帽,我们对得起谁?” 归根结底,这些争论又回到经济发展与环境破坏的客观矛盾上来。如同前次,这次会议佟伟业c裘民风等人依然没有找到合理的解决途径,反倒争辩得面红耳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超额回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作为一座臭名昭著的化工小城,为什么那么多干部愿意去青屏履职?就职演讲又那么激情澎湃?比如说现任市委书记蒋耕耘。这绝不是因为青屏的经济有多发达,多容易出政绩,而是这里的化工基因太强大了,强大到环境整治上的任何一次风吹草动,都会让那些偷排成瘾的老板们硬往主事者口袋里塞钱,塞得他们不好意思伸张正义。这,大概就叫浑水好摸鱼吧。 既能出成绩顺势往上爬,又能浑水摸鱼原被告通吃,这是蒋耕耘之流最想要的结果。由此可见,青屏弹丸之地,哪里是庙小妖风大?分明庙小地滑! 裘民风明知浑水好摸鱼,青屏的腐败土壤就像工业废水腐蚀坏了的良田那样,已经变得十分严重,大为不满,那是在所难免的。虽然他满腹愤懑,却也只能发些牢骚,他的手里的权力,不足以撼动蒋耕耘及其背后那个权力巨擘,再说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他的亲侄子裘才c干女婿常居安屁股是不是干净的,他的心里一清二楚,所以说,他在会上也不敢图穷匕见。 会后,裘民风的老朋友,唐州政协主席私下将他拉到一边,说道:“我说老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还有如此大的激情呢?会上,你那些话让佟书记下不来台,我都替你捏把汗。再有,我要替唐州环保局喊句冤。各地环保局受到地方行政辖制,他们都很被动。青屏环境好与差,那是地方保护主义的结果。如果环保系统行政上是垂直管理,唐州环保局行政不作为另当别论,可是,他们现在不是。尽管现在要求环保系统垂直行政管理的呼声很高,但那毕竟只是一种纯粹的声音,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那唐州政协主席接着又说:“地方环保局作不作为,关键要看当地政府的脸色,这正是他们行政不作为的根源。国家要实现真正意义的节能减排,环境保护部门必须充分发挥监管作用,但是,由于各地环保局受地方政府辖制,在壁垒森严的地方保护主义情势下,环保部门很难独立执法。环保系统只有实行行政垂直管理,方能摆脱地方行政掣肘,各地环保部门才能挺直腰杆对当地政府说不,也才能更严格地依法办事。关于环保系统实行垂直行政管理这一构想,早就有专家提出来,你是市人大主任,又是全国人大代表,完全可以声援这个主张嘛。” 裘民风一听,觉得颇有道理。然而,远水难解近渴,青屏持续恶化的环境状况不容久拖。 不久,裘民风给蒋耕耘写了一封谏政函。在信中,他建议蒋耕耘在小青河下游建立一个污水处理厂,同时加大青龙闸环境监测站执法力度,务必实事求是,报表数据做到准确及时。在小青河上中游地区,他则建议增设几个水质监测断面。同时,在青屏各乡镇建立农村集中水源地水质预警监测系统,并在受害最严重的榆钱乡建设自来水网,让那里的百姓喝上卫生达标水。 裘民风提出治理工业废水要找源头,在如何收取治污费用的问题上,他提出了一些科学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建造小青河污水处理厂以后,污水处理厂在收取治污费用时,要充分借鉴自来水公司经验,实现运营主体企业化,运营管理市场化。这些建议,最终没有被政绩熏晕了头脑的蒋耕耘采纳,却给青屏后任书记何继承留下了一些重要启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无时无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苍蝇的执著和蜘蛛的事业格局,偶尔再酿造几滴鳄鱼的眼泪,则可登峰造极。 在商业战场,秦粉无疑是位女中才俊。 却说秦粉开发的“金银坊”公寓群在合同期内顺利竣工。这时,全球楼市好像丧失了理智,青屏楼价也跟着一路飙升,由二00二年的每平方米六七百元,涨到现在的每平方米两千三四,翻了三倍还多。有人说,开发商疯了;有人说,谁要追风购房,那才脑子有病;有人说,楼价还会涨涨涨。谁也看不到最后的结局,就像捉摸不透的中国股市,更多的人,则是担心楼市轰然倒塌。 是的,经济泡沫确实过于绚丽了。秦粉担心一觉醒来楼价突然暴跌,因此,她采用三三制的经营规则,将“金银坊”七十幢两千一百套商品房先期预售三分之一,三分之一抬价而沽,三分之一捂盘惜售。 结果,中国楼市如同某位大炮所言,果真涨个不停。那捂盘惜售的三分之一部分,更是给秦粉带来了惊人的利润。 总体来算,由于中国房地产市场价格飞涨,“金银坊”至少给秦粉带来三亿利润。 小小青屏,一个县级城市,秦粉用一个多亿资金豪取三个亿,这大大超出了她的父亲秦逾越的意料。秦逾越非常赏识女儿的才干与魄力,高兴之余,他专程从香港飞抵上海,并将女儿从青屏召到身边,专门为她开了一个庆功鸡尾酒会,同时,为当初低估女儿的能力而阻止她进军青屏向她道歉。 觥筹交错。其间不乏阿谀奉承的声音。 秦粉有一阵子没见到父亲了,酒会结束,就陪父亲好好聊了半晌。 聊到最后,秦逾越对秦粉说道:“青屏穷乡僻壤,不过是一个乡野小县,以你的能力,放在那里,是让你在城头上跑马,鸡笼里打太极。虽然你在青屏赚了三个亿,但是对我金色集团整体扩张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损失。现在全球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坐在金色集团大陆区域总经理的位置上,你完全可以赚十个亿,二十个亿,甚至更多,你的责任,就是给金色集团谋求利益最大化。” 秦粉并不赞同父亲的观点,说道:“不,爸爸,山不在高。青屏虽小,但是胜似金矿,潜力巨大,不然,也不会有温州炒房团的大批热钱涌入。现在,青屏招商引资力度特别大,政策也非常宽松,只要我们肯动脑筋,金色集团在那里一定大有作为,而上海这边,有我弟弟秦锦坐镇指挥,生意照样可以做大的。” 秦逾越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做,从你的角度讲,你这是本末倒置,从我的角度讲,我对你是大材小用。你要在青屏加大投资我没有意见,不过,你不能再回去了。现在,卜凡不是留在那里了吗?我看,她负责那里的工作比较合适。为了金色集团的大步发展,你必须顾全大局,挑起金色集团的大梁。再有,你是知道的,金色集团正进军广州和深圳地产业,如果那两块土地都吃下来,我肩上的担子会更重,你要知道,我这个总裁的位子早晚非你莫属,我希望你早做准备,多接手一些事务。” 秦粉说道:“秦锦已经相当努力了。爸爸,你应该对他有足够的信心。” 秦逾越摇头说道:“你弟弟阅历太浅,很难担纲重任,我看,你还是马上回来吧。” 秦粉说道:“可是,爸爸,外面能人太多了。我早就说过,我们金色集团这种家族式的管理模式落伍了,摒弃越早越好。你瞧人家国外大集团——” 秦逾越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不过,金色集团的城堡,是我含辛茹苦一砖一瓦建成的,让我交给外人管理,我绝对不放心。我老了,过两年就要退休了,我不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到这座城堡轰然坍塌。粉儿,你难道想让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吗?你不要辜负我的希望啊。” “可是,爸爸——”秦粉还想继续辩驳,秦逾越打断她的话。“不要有那么多的可是了,叫你回来你就回来吧。怎么?是不是觉得爸爸老了,性情衰落,威严扫地,就不愿听话了?” 秦粉忙道:“不,爸爸,粉儿不敢。爸爸老当益壮。” 秦逾越的话提醒了秦粉用心去观察。看得出来,父亲的健烁是非常脆弱的,因为里边再也藏不下多少精神了,父亲的头发比以前添白与否,她不能肯定,因为她以前没有仔细留意过,可是父亲的胡茬竟然散布开了零星的白色,她敢肯定父亲胡子变白是年内发生的事情。父亲的木偶纹c法令纹c泪沟纹,无一不是沟壑深刻。分别数月,再一重逢,她一下子看出父亲不断衰老的颓势,看见他渐渐隐没于西部山林。 生活就像三级跳,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凌空飞过的,往往都是春天。觑见父亲的老迈,秦粉心情一阵黯然,父亲的提醒也不由得让她犹豫起来,半晌,她说道:“爸爸,你再给我两年时间,好吗?等青屏那边事情理顺了,我一定回到你的身边。” 秦逾越一听两年二字,满心不高兴,说道:“两年?一天都不行,何况漫长的两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缠绵悱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早前,卜凡出卖了李未央,将其骚扰秦粉的事情告诉秦逾越,秦逾越这才将李未央隔开。不过,李未央也不是善茬,在秦逾越严厉批评他时,他将秦粉与陈君寻有染之事抖落出来,是谓同归于尽。秦家千金大小姐与一个有妇之夫厮混一处,难不成要给人当小妾?这是秦逾越断难容忍的。现在,再一听女儿如此眷顾小县城青屏,秦逾越相信李未央所言都是真的。 这时,就见他阴沉着脸,质问秦粉道:“你这么留恋青屏,是不是另有原因?我听说,你在那边有个男朋友,而且,人家还结了婚。真有此事的话,你一天都不可以待在那里。” 说这话无异于迎面打脸。 秦粉听后,一下子变成火凤凰,拔高嗓门,说道:“哪一个缺德的家伙含沙射影打我小报告,是不是李未央那个无赖?” 秦粉的第一判断是李未央,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恶人也是那个畜生,再一害怕被父亲棒打鸳鸯,因而,索性耍起小姐脾性,娇嗔地说道:“爸爸,你相信他!不相信你女儿?我可是你亲生的!哦,李未央不会是你私生子吧?” 说着,说着,这美人的思想突然走偏,怀疑李未央是父亲的私生子了。秦逾越一听,心里的恼怒一下子打了五折,变得哭笑不得,说道:“不瞒你说,李未央确实在我面前诉过一番委屈。不过,你得承认,那孩子的能力确实胜人一筹。当然,我也听到不少闲言碎语,三人成虎,爸爸现在不能不重新考察他了。但是,有一点,未央喜欢你是真的,所谓到我面前挑拨离间,也可以说是因爱生恨吧。” 话中之意,秦粉遭受李未央侮辱的事情,被这个老头子看成凤求凰了。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看来,要么是卜凡当初向老头子揭发李未央时没敢道及事情的真实尺度,要么就诚如秦粉所想,李未央身世有戏。 “这么说,你还是相信他呗?”秦粉忽又体味到遭受李未央欺侮时的屈辱之痛,说话间脸上难免有些失望。 “爸爸眼睛犀利,当然相信你。” 说话时,秦逾越也作了让步,“你说你准备再在青屏经营两年,时间太长了。爸爸最多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以后,爸爸说不准会提前退下来,到时,我会把总裁的位子让给你。” 秦粉一听,心想,还是先应下来吧,一年就一年,傻大姐下棋,走一步是一步,真想耍赖,一年以后再作纠缠也不迟。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由阴转晴,说道:“好吧,爸爸,我听你的。不过,秦锦你要多加鼓励,毕竟,秦氏家业需要他来继承。” 秦逾越一听,微笑了起来,说道:“爸爸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老封建,到时候,你们姐弟俩谁有能力,金色集团就由谁掌舵。” 秦粉明知父亲这句话言不由衷,刚刚,她那句话明显说到父亲的心窝去了,不然,一个小小的微笑,不会笑得他连眉毛都抖动几下。 只听秦粉说道:“爸爸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辅弼秦锦的,金色集团永远姓秦。” 听到女儿这话,秦逾越没有再行辩驳偏袒儿子的心机,但他也不忘提醒女儿:“你别忘了,国外大多数财阀富不过三代,但愿金色集团永远灿烂辉煌吧。” 这次庆功宴吃得秦粉并不是十分开心。原来,她的所谓凤还朝,是为了给弟弟护位子的。父亲心机的暴露,让她多少有些感觉女人地位的卑微,但一想到她的情郎陈君寻,她又有一种做个风韵而又漂亮女人的幸福与知足。 秦粉在上海期间,陈君寻一直在南方出差,不然,她一定缠绕于陈君寻,让其偷偷过来作陪的。不过,隔开一段时间也好,久别赛新婚嘛,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情人身份。庆功宴过后,秦逾越就飞回香港去了,秦粉难得在她别墅里静养两日。静养的时候,她不喜欢公司里任何人打扰,包括她的保镖许健。 滚滚江水穿过了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皈依了胸襟宽阔的海洋。月容岛远离都市喧嚣的肆扰,小家碧玉般地坐落在黄浦江心。站在江边远眺,月容岛宛若一位渔女泛舟江中,朦胧含韵,醉人如歌。 秦粉的别墅就在这座岛上。 在秦粉的眼里,月容岛不仅美丽如诗,而且更像一位吃过绝情药并被点中死穴的处女,永不失身。诚然,这种女人赢得了秦粉的尊重,却也让她时常嘲弄与玩味。 岛上空气很好,清新潮湿带着渔歌闲情的空气夹在微风中被挨户送抵,朝露般地润泽喉肺。院子里满是花圃草坪。季节在变,眼看一年中最好的时光行将远去,没有发情的荼蘼花望眼欲穿地等待着风发,而整个春天都在偷情的野樱花和被园丁修理一遍又一遍依然葳蕤透骨的玫瑰,还在卖弄着生命的激情。院子四周的铁栅栏上,几架葱茏的墨藤,虽然不是红杏出墙,却也百般纠缠不休。 院子里的草坪上,支起一把遮阳伞,秦粉躺在伞下的布袋椅子上安静地睡熟了。她的身旁摆放一张汉白玉圆桌,桌子上放着可乐c干红和一盘腰果。职场拼杀的确让她非常疲惫,就听她打起酣沉的呼噜,像一只沉闷的风箱在宁静的梦陲独奏。 午后的阳光慢慢移走,渐渐爬到了她的头顶,津津有味地咀嚼她的金黄色的大卷发,咀嚼她的俊美的脸庞。这时候,她好像感觉到了被噬咬的痛苦,醒了过来,当她看到阳光爬上她两座山峰,这位美丽而又风流有瘾的女老板有种隐隐的骚动。 秦粉抓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问道:“喂,君寻,你在哪里?出发还没有回去吧?” 此时,陈君寻正在杭州西溪湿地国家公园,由一个浙江客户陪他游玩。 就听电话那头说道:“我在杭州。” 秦粉惺忪的睡眼突儿放亮,“昨天不说还在南昌的嘛,怎么跑到杭州去了?那你抓紧到我这里来吧,我要在上海多住几天。” “好,我尽快争取把事情处理结束,明天咱们就能见面了。” 秦粉耍起嗲来,说道:“还要等到明天?真烦人,我今晚就想要你搂。” 陈君寻一听,心猿挠痒,意马踹裆,又怕别人听见,压低嗓门说道:“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这个风流才子第二天早早就取道上海了。秦粉专门去车站接的他,然后,没去别的地方,径直回到了别墅。 别墅里,少不了吃的c喝的c玩的。还有一些情趣玩具,摆在唾手可得又靠近美梦的地方,看到了,多少有些撩人。秦粉躺在床上,俨然一只发情的母羊。她的两条玉腿像刚从庄稼地里收获然后被洗濯得干干净净的白萝卜,白皙细腻且充满水分;一条酒红色的轻纱裹着她的诱人的玉肌,隐现着她的高原与盆地。 风雨欲来,秦粉紧紧盯着镶嵌在天花板上的镜子,从镜子里面,她可以将原始野性自感觉与感官上双重领略,她将因此而更加疯狂。 这时候,就听陈君寻说道:“莎士比亚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的腰带之上属于上帝,腰带之下全部属于魔鬼。” 一边说,陈君寻一边剥去秦粉身上的轻纱,然后,将秦粉捺在床上,侧腰躺在她的身边,审视着她。 “后来,应了莎翁那句话,女人果真被上帝和魔鬼同时占有了。可是,不久以后,上帝和魔鬼都变得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在一个灰色的午后,这哥俩邂逅酒吧。上帝说,众生皆奉我为第一神灵,其实,坐这个位子也苦啊。魔鬼心领神会,说道,做魔鬼何尝不是这样,何尝不是半个男人呢?命中注定的啊。你说你顶天立地,为什么非得像我这样做半个男人呢?喝酒吧,今天我买单。魔鬼对上帝说。上帝一听,感觉有台阶可下,就故意喝得酩酊大醉。魔鬼见状,心中大喜,自言自语:看来,天下美女非我魔鬼莫属了。于是,魔鬼偷偷溜走玩美女去了,走时连饭钱也没付,而上帝从此又变成一个完整的男人。” 陈君寻讲的是一个有关上帝与魔鬼的故事,讲完,他忽然捉住秦粉胸前一只白鸽子,戏道:“所以,你也逃脱不了魔掌。你希望我做魔鬼还是做上帝呢?” 秦粉娇嗔地捶了陈君寻几粉拳,笑道:“我希望你做狼,一条吃人的大色狼。” 说着,她的臀部就风骚地扭动起来,动作不很张扬,像一条怀孕的美女蛇。 待到云雨过后,陈君寻与秦粉分占半张床,闭上眼睛,静静地躺了好一阵子。 “如果时间可以随便拉长,我会把一天拉长到两百万个小时,我要让你陪我一天,只陪这一天,然后,死了,我也满足了。” 良久,就听秦粉慢吞吞地说道。陈君寻说道:“这一天真够长的,连来世都算进去了。不过,这正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感觉怎么样?” 秦粉佯装糊涂,问道:“什么怎么样?哪一方面?”然后,她半明半暗地又问:“你呢?” 陈君寻回道:“刚才给你一根金条,现在,只剩下一张毛票,我赔尽血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痴情难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秦粉顿悟弦音,面颊潮红,却又扑到陈君寻的身上,笑脸婆娑地问道:“你曾经是大财主吗?说说看,你积蓄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两银子呢?快说,要不然,你就得承认你是个穷光蛋。” 说到最后一个字,这个风流女老板的语气故意加重一些,玉手却十分精准地罩住陈君寻那个“私人储蓄所”。 陈君寻一突儿翻过身来,将秦粉裹到身下,微翘着头,捧住秦粉泛着红潮的脸蛋,盯紧她的带有余电的美眸,说道:“讲个守财奴的故事给你听,关于金币和纸币的故事。”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猥琐男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正经。 秦粉眼里的波澜愈发荡漾,问道:“黑白的,还是彩色的?” 陈君寻微笑道:“出自敝人手笔,你想呢?” 秦粉连连摇头,说道:“不听,不听,天底下最骚的就是你们这号满肚子墨水的文人了,曲里拐弯想占便宜,就像刚才那个上帝与魔鬼的故事,一听就是你的杜撰。”接着,她压低嗓门,半带羞涩地说道:“先讲吧,不妨听上一两句。” 陈君寻坏笑道:“就知道你想听,不过,我还没有编出来呢。” 秦粉一见被涮,说道:“我打死你,打你,打你。”说着,她的粉拳就轻轻敲打陈君寻的后背,擂鼓点似的。不一会,她忽然停了下来,所有的运动都静止了,除了那个任人摆布的姿态,喃喃地说道:“说声爱我,我喜欢听你说这句话,你已经让我灵魂瘫痪了。” 燕声呢喃,春心荡漾,撒娇般的命令又是那么坚强有力! 陈君寻浏览着秦粉的脸,揶揄道:“你美得一点特色都没有,让我怎么记住你?怎么去想你c爱你呢?” 秦粉一听,娇躯上抬,一使劲又推翻了陈君寻的统治,审视着他,问道:“看来,你很讨厌我,对吧?” 陈君寻依然一副嬉皮士相,笑道:“笑话!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放心,我一点也不会讨厌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哈哈” 这家伙说完又笑了起来。若论做生意,他不如秦粉,可若论玩文字游戏,秦粉真的不如他。 秦粉一见又被涮,一伸玉指就扭了陈君寻一下,柔声说道:“讨厌!天底下最让人讨厌的臭男人,除了你,也没有谁了!” 说完,她就正起脸色,“我就喜欢你这副令人讨厌的模样。很幽默,很好看,也很真实。” 陈君寻经不住秦粉的这种表情变化,这时候,他双手扳擎秦粉的脸庞,凝视着她,变得十分认真。 “其实,我很怀念江湖涩郎和野川裙子交往时的那段美好时光。两个人从虚拟的世界走到现实中来,两个赤裸裸的身体交织到一起,太近了,太熟悉了,突然又想回到虚拟的世界中去。若即若离,似真亦幻,那种感觉真好。” “你想和我分手?”秦粉忽然有种预感,于是问道。 陈君寻没有立刻回答她,半晌,说道:“不,我害怕我们彼此厌倦。网络世界有太多新鲜的肉体在诱惑着我,也诱惑着你。” 因为内容的确切,因为回答的迟到,秦粉的双眸慢慢地变得满湖平静。 是啊,自从迷恋网络并在网络世界偷吃禁果,秦粉的心一直不定期地疼痛。爱与痛,欲求与拒绝,毫无章法地纠结在一起,就像上帝与魔鬼,灵与肉,在不停地纠缠。 每当云莅雨至,她的生理上的刺激欲就会空前高涨,而当疯狂的快感稍纵即逝,她就像被巨大的海浪拍向海岸,从浪尖之上翻落,在沙滩上痛苦地搁浅。迷离疯狂与彻悟痛苦,她无法摆脱这种矛盾的自身合力,一种快乐与痛苦冲抵化零的神奇的力量。 “说得对,我也害怕我们彼此厌倦。网络世界有太多新鲜的肉体在诱惑着我,也诱惑着你。” 秦粉说道。说着,说着,她就侧过脸去,她的眼睫开始弥漫一层潮湿的水雾了,是一种盛夏气息的知冷凝华。就听她长舒一口气,轻声叹道:“别让幸福逃得太快!但愿时间是一位宽容而慈祥的老人,让我们永远这样保持下去,谁也不许改变。” 陈君寻无法抵挡如此凄美的侵袭,他紧紧拥抱着秦粉,十分疼爱地说道:“会的。我们身上发生的不寻常的经历,会让我们更加相爱。” 两只野鸳鸯黄浦江洲难得缱绻几日。一如那个青岛之夜的春宵宫闱。秦粉那种淑女外衣下的别样风流,那种如若凝脂的肌肤,那种流线优美的三围,那种床上热烈而又自然的水乳交融,是寻梅与赏牡丹的不同体验,这让陈君寻浑然乐不思蜀。 有陈君寻相伴,保镖许健留在身边反而成为障目石,因此,这期间,秦粉就给他放了几天假。 因为保镖职责,那次李未央对秦粉耍流氓被许健撞个正着,也谈不上英雄救美。李未央强暴未遂,许健却因此无意间看到秦粉受辱后露出的凝脂肌肤,还有秦粉露出的肚脐,还有那片颤动的高原。看到以后,他这个武功高强的铁汉几欲摔跤,自此坠入温柔乡,慢慢地,就中了单相思的魔咒。 许健暗恋秦粉之心饱受非人的折磨。现在,眼见女主人和陈君寻出双入对,他能想象出他们狂欢的情景。作为一名职业保镖,他虽然能保证女主人的人身安全,却眼睁睁地看着女主人的心被他的好朋友陈君寻掠走,他不能出手阻拦,也不能喊叫提醒,因为他的主人和他的朋友正在相爱,而他又是那么痴情地暗恋他的主人,他能做的,唯有极其痛苦地勒停心猿意马。 许健感觉自己无比窝囊,他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失败者,既然失败,就要接受惩罚。以往,从职业性质考虑,他很少饮酒,这一天,他索性浇愁买醉。他极希望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喝到似飞未飞的程度就打住了。 许健觉得这样排遣苦闷很好,想要发泄,就去找沙袋出气吧。 许健记得有一本书里写着这样一句话:如果做不出最好的拳击套,我梦想做出最好的沙袋,就像命运和我。 这是一位生活的智者说的话,这个人叫皇文汉,是位作家,那句著名的“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无时无刻不需要牛虻的勇敢,蚊子的口才,苍蝇的执著和蜘蛛的事业格局,偶尔再酿造几滴鳄鱼的眼泪,则可登峰造极。”就是他说的。 后来,皇文汉成为了许健的合作伙伴,这句“如果做不出最好的拳击套,我梦想做出最好的沙袋,就像命运和我。”也成为体育品牌“拳知音”的经典广告词。当然,这是后话。 如果做不出最好的拳击套,我梦想做出最好的沙袋,就像命运和我。此时的许健只觉得这句话非常走心,又与他的境遇十分相像。得不到秦粉的芳心,那爽当把自己当成沙袋,让秦粉使劲击打!诚如高尔基那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许健越想越悲壮,于是,他打车来到一个叫拳知音健身俱乐部的地方。 进了俱乐部,借助三分酒劲,许健并没有练耐力练爆发力练股肱力量,他径直来到了搏击房。 应该说,在拳知音健身俱乐部,许健的自由搏击水平无人能敌,因为心情糟糕,他也不屑与人过招,就兀自抱起两百多斤重的帆布摔交沙袋猛摔一阵,然后,将所有情绪都聚集到拳击沙袋上。 这位武林高手故意不戴拳击套,他赤手空拳,没完没了地出击,玩一场动物与无生命体的游戏,貌似摆布沙袋,实则摆布自己,直打得沙袋上洇出一块血印。 “先生,你的手出血啦。”一个服务生过来说道。 许健不理不睬。 那服务生是个新来的毛头小子,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连说两遍,见许健还是不理,他的心里未免有些恼火,就想激许健一激,嘟哝道:“弄脏沙袋,你要赔的。” 许健听后大吼一声:“滚开!”接着骂道:“你他妈的,不想欠揍的话,就离我远点!”说完,他一拳电掣击出,险些将沙袋洞穿。 这家伙平素绝少爆粗口,这一开骂,令他身后不远处伫立的一位女子十分好奇。 那是一位温柔无比的日本少妇。站在不远处,偷窥许健好一阵子。等到许健发泄完毕,双手抱头蹲下来,那女人方才碎步走上前来。 “许先生,你的手看来伤得不轻,跟我过去处理一下吧。” 是柳云枝的声音。 柳云枝扫视沙袋上大片血迹,目光落在许健几乎打烂的手面上,不禁一阵心寒。她明知许健心情糟糕,猜度,这大概又是因为秦粉。 柳云枝既心疼她爱着的人许健,又羡慕被爱的人秦粉,感触颇深,但她并不多作询问,心说先将许健的伤势处理妥当为好。 许健一抬头看见柳云枝,有些意外。站起身来,不冷不热地问道:“怎么会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神级爱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柳云枝眼里溢满柔情,说道:“怎么,这是你家开的?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呀?走吧,跟我去包扎一下。”说着,她将手里白毛巾递给许健,声音更柔,“擦擦汗吧。” 她想尽快感化这个伟岸的男人,孰料,人家根本不接她的毛巾,而是反问:“你跟踪我?” 柳云枝盈盈一笑,说道:“是呀。我就长着这么长的腿,这么聪慧的眼睛。这沙袋好多人用过,不是太干净,走吧,赶紧消毒去。” 就听柳云枝温柔地命令道。 这回,许健顺从地跟着这个女人走了,进入甬道,这女人突然十分大胆地靠上前来,用白毛巾给许健搌了搌额头上的汗。显然,这是一位神级少妇,精于房术,一个温柔的擦汗动作,就搞得许健有些措手不及。 柳云枝玉手刚一伸来,一股天然的女人香随之飘进了许健的鼻孔,迷惘着他的大脑。 许健任其摆布,看上去像个木桩似的,随后,一种莫名的反感自心里生发,钻进他的脑子,但听他说道:“以后,你不要跟屁虫似地跟我不放。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奇迹出现。” 柳云枝的心一下子被浇了一瓢冷水,有些拔凉,稍顿,说道:“我有责任表达我的关心。” 许健更为不满,嚷道:“责任?你又不是这里的老板,你有什么责任?” 柳云枝驻足,她想说:不,你错了,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但是,她并没有将窗户纸捅破,她选择了缄默。约莫半分钟过后,她说道:“作为一个结过两次婚的女人,我很惭愧跟你走在一起,许先生!前面不远往右一拐就是医疗室,你自己去吧。”话间,难掩自惭形秽的伤恼。 许健并不怜香惜玉,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带着好多殷勤的故意,她越对他照顾周详,他的心里就越不舒坦。再有,听这女人口气,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似的。 许健根本不去留意柳云枝潮湿的眼睫,不冷不热地说道:“谢谢你帮我问清那个地方。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在他的眼里,只能容下一个女人,那就是秦粉。哪怕秦粉再是水性杨花,她的举首投依然那么令他痴迷,因此,全世界的女人也只配做她陪衬,柳云枝也不例外。 前文说过,柳云枝对许健的好感,起自在青屏许健帮她从抢包贼那里夺回手包和项链。第一眼,柳云枝就断定许健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后来,许健告诉柳云枝,秦粉设计英雄救美其实是想击败韩功课与寥飞天,这让柳云枝更加欣赏这个男人戆直的品格。 柳云枝的第二任丈夫,那个假洋鬼子寥飞天向秦粉示好令她非常不满。按说那时秦粉正与韩功课展开角逐,她应该怨恨秦粉美人计太毒才对,可是,她偏偏换了一个角度,她认为寥飞天风流成性,对她感情毫无专一可言,这样的人,不应该成为生活的享受者,而应该受到命运的惩罚。 其实,在英国利物浦,柳云枝与寥飞天的承欢期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其间,在二人蜜月尚未度完,寥飞天就开始与金发女郎偷情交欢了。柳云枝捉奸好几次,每次,寥飞天怀里搂的都是一张新面孔,听说,都是这个假洋鬼子的旧相好。 寥飞天一再悔过,一再保证改正错误,而柳云枝则一次次在失望中疗伤与复发,这也是她当时返回青屏的主要原因。 秦粉拿下“金银坊”公寓群开发权不久,柳云枝就发现寥飞天与她的义姐,那个青屏黑社会头领花姐有染,等到她亲眼目睹寥飞天与花姐赤身裸体地缠绕在一起,她由失望变成彻底绝望。 柳云枝不知道那是花姐故意勾引廖飞天的,是花姐设的一个局,目的是为了赶她柳云枝离开青屏。 果然,没过多久,柳云枝就离开青屏了,那个“海市蜃楼”酒楼,她则低价转让给了韩功课的老婆池怡。先前,她明确表态不会转让给花姐的,却不知池怡是花姐请来的一个内应。 柳云枝知道实情后,对花姐和韩功课夫妇非常憎恨,就断了青屏的所有留恋,然后,和寥飞天一道返回了英国,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实在捏不到一起去,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分道扬镳了。 按照英国的法律,那次离婚让寥飞天蒙受不小损失,柳云枝分割了他的亿万财产。 那以后,柳云枝再也没有回到青屏。这一消失,失意最深的当属青屏市长常居安。 经过两次失败的婚姻,在柳云枝的心里,许健这种品格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在她心里的分量也越来越重。阻挡不住对这个健硕c敦厚而又善良的男人的思念,不久,她就来到了中国上海。 到了上海以后,柳云枝经常打电话给许健,以大姐的口吻表达着对小弟的关心。 许健有心躲避这个女人,可是一时半会又舍不得那个用惯了的手机号码。 忽然有一天,秦粉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许健,说是受柳云枝委托转赠给他的。 这两百万,正是当初秦粉与韩功课竞标“金银坊”公寓群之前,柳云枝帮秦粉公关常居安,秦粉承诺付给柳云枝的酬金,柳云枝没想自己要,而是要求转赠许健,以报英雄救美之恩。 秦粉道出了原委,她的恭喜般地微笑令许健十分恼火。当她要与许健解除雇佣合同时,许健“嚯”地站起来,坚决不收,还说:“开什么玩笑?如果你真要辞退我,我一定找那个娘们算帐。” 秦粉一听,笑出声来,说道:“算什么帐?人家爱上你了,爱你有错吗?好吧,这钱你不收,我先帮你存起来,等哪天你受够了我给你穿的小鞋,辞职不干了,我再给你。” 许健何尝感觉不到柳云枝对他的绵绵爱意呢?怎奈他心里早已装下秦粉,已经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 从那一天起,许健不再接收柳云枝的电话了,以致柳云枝买下了拳知音健身俱乐部,成为这里的新老板,他却浑然不知。 人就是这么怪。因为恨,可以不顾一切地伤害别人;因为爱,又可以不顾一切地伤害自己。 许健将手面打得皮开肉绽,带着自虐性质,并没有使他女主人秦粉的芳心为之一动,相反,换来了人家的一个鄙视。秦粉要回青屏那天,许健将手面上纱布取了下来,他不想让这个美人看出他有情绪。 然而,秦粉一眼就盯上许健的手。 “怎么搞成这样?还能开车吗?”秦粉半带责备地问道。 许健说道:“皮外伤,疥癞之疾,不妨事。” 陈君寻也看到了,但他更留意许健的内心世界。有些心疼许健,他就对许健说道:“我来开吧,你坐后排歇着。” 谁知秦粉说道:“还是让许健开吧,君寻你跟我坐后排。” 陈君寻本来计划搭顺风车回青屏的,听这语气,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看许健,又看了看秦粉,他突然说道:“噢,我忘记一件事情了,早上我们单位老李给我打个电话,说他晚上到上海,要我陪他一宿,老李第一次来上海,我怕他人生地不熟摸错地方。我看,你们先走吧。” 一边说,陈君寻一边走到车后备箱处。 他想打开后备箱取走行李。这时,秦粉紧跟过来,伸手压住了后备箱,娇嗔地说道:“嗨,你什么意思?嫌我车子档次低?去,去,抓紧上车,想撒谎,你找错对象了。” 说着,秦粉推推搡搡,请君入瓮,硬将陈君寻往车子里赶。 陈君寻盛情难却。但是,为了避免与秦粉亲热,他有意坐到副驾驶位置。他隐约感觉到许健灵魂上的痛苦了,失意c自愧不如c善良的沉落,所以,他以为只有与秦粉分开,许健才不至于更加伤情。 然而,秦粉可不管这些,就听她说道:“他这个人骨头硬,你跟我一起坐后边。” 对于许健的自虐行为,秦粉依然不忘挖苦。说着,她欲将陈君寻拽下来。 陈君寻不知道秦粉故意给许健小鞋穿的,听到这话,有些心烦,坚决回绝道:“我看,还是你一个人在后面坐宽松。我就坐这里,过一阵子,我与许经理换着开。” 真要争执,秦粉哪及陈君寻的力量? 见陈君寻不听她的,秦粉感觉世道变了,兀自坐在后排,憋了一肚子气。等她回到青屏那栋别墅,与陈君寻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无责怪地发难:“为什么向我撒谎?给我一个正当理由。” “你怎么了?我撒什么谎了?瞧你一路跟发烧似的。” 陈君寻佯作困惑,伸手去试秦粉的额头。秦粉抬腕赶走了陈君寻的手,说道:“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老李,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想故意躲开我?” 陈君寻审视着秦粉,“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许健爱你,对吧?而且爱得非常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代理主妇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像这种话,本不犀利,但是,如果它是从心上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如果没带醋意,那必定是一把伤人的飞刀。 种种迹象表明,陈君寻确实没有争风吃醋。 我擦,辛辛苦苦深爱的人,居然没有因为爱而忌恨另一个前来争食的情敌!这也太令人失望了! 秦粉就被身边这个看上去不太在乎她的男人伤了心窝。她不想与陈君寻对视,因为情绪的低落。陈君寻反而加大了攻势,说道:“以前我问过你,我说许健对你有意,你总是否认。这回,我要你老实回答我。” 秦粉本就怏怏不乐,这时紧蹙眉头,嚷道:“你是调查局派来的卧底吗?他高兴爱谁就爱谁,但是,我不容许他当面向我表达。” 陈君寻并不能看清秦粉此时的心理活动,唯有耐着性子说道:“知道吗,许健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在车上,我们当着他的面又搂又抱的,他会非常难受。” “这样也好,这样他就死心了。”秦粉的火气开始转移到许健身上了,有一种逮谁咬谁的意味,接着说道:“我就是要给他小鞋穿,直到他主动提出辞职。” 陈君寻一听,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呢?许健可是个老实人!” 秦粉平喘一口气,“他的故事,你不懂。”接着,忽而话锋一转,说道:“嗳,‘五一’长假快到了,我听说邮电局组织骨干去张家界旅游,你老婆也去,有这回事吧?” 陈君寻有些惊讶,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件事情我没听江桐提起过。” 秦粉笑道:“我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心。” 其实,事情是卜凡告诉秦粉的。秦粉早就安排卜凡,要卜凡派一个手下监视江桐举动,果然,这次收获一条重要信息,江桐“五一”小长假要带女儿小柔出去旅游,这样,秦粉就有机会与陈君寻过几天夫妻生活了。 “你什么意思?真有此事的话,我建议你们俩加入同一个旅游团。”陈君寻开玩笑道 秦粉凝视着陈君寻,过了一会儿,像是命令他:“我要去你家!” 陈君寻一愣,“来我家?做保姆呀?我家已经有保姆樊姨了。” 秦粉美目流盼,说道:“不,我做你太太。” 陈君寻的笑容慢慢僵硬起来,连连摆手,说道:“你真会开玩笑。不成,不成,那不是你去的地方。况且,小区里的人都认识我,万一你被人看见了,我立马就身败名裂。” 秦粉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做一个合格的贼,偷偷摸摸,不被人发觉。我只想感受一下与你做正式夫妻的滋味。还有,你那个老保姆碍手碍脚,到时你给她放几天假,让她回乡下老家去。好啦,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秦粉真不愧老板身份,拍了拍陈君寻的肩膀,犹如拍板似的。然后,她又酸酸地说:“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这一别就是数日,两情依依的,你悠着点。” 陈君寻拿她没有办法,就说道:“你多放点心思在事业上吧。青屏远不及上海,当心青屏懒惰的慢节拍把你拖垮了。” 秦粉脸色由阴转晴,不怀好意地笑问:“能是多慢的节拍,是你搂老婆睡觉的节拍吗?” 陈君寻扭了扭头,作无语状,又指了指秦粉的额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谁知秦粉冷不丁拍了一下陈君寻的屁股,说道:“给你留点余粮,快滚蛋。” 青屏邮政局果然组织一批骨干去张家界旅游,由裘乾的前任大舅哥,那个掳掠了白美妙初夜的局长胡绍德带队,作为宣传科科长的江桐被胡局长钦点入列。江桐带女儿陈小柔一起去了,临行前,她一再叮嘱樊姨,要樊姨照顾好陈君寻。樊姨明白,江桐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监督陈君寻的生活作风。 江桐对陈君寻不放心不是一天两天了,陈君寻心知肚明,等江桐前脚一走,他就动员樊姨回乡下老家过几天。 陈君寻知道这次放假,樊姨上大学的孙子回家过节来着,就以回去与孙子团聚为诱饵,将樊姨说得动了心。的确,老人家十分想念那个一年中超过三百天看不到的孙子,想守着孙子过几天,但是,女主人交代在前,她不好违背,因而一时拿不定主意。 陈君寻说道:“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我外面酒场那么多,基本上不在家吃,樊姨你就放心回去吧。” 樊姨说道:“可是,如果江桐知道,那多不好。” 陈君寻这才明白樊姨的顾虑,这时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等她回来之前,你赶过来就行。” 樊姨是个厚道人,忽然考虑到了工资问题,说道:“我缺几天工,到时江桐给我满月工资,我自个扣下来给你吧,咱们私了。” 陈君寻早知樊姨不是贪小便宜的人,老人家这一主动提出,却让他有些感动。 陈君寻笑了笑,说道:“樊姨你还是拿整月工资吧,劳动节是全世界老百姓的节日,你就该休息,谁也没权力扣你钱,放心去吧。” 樊姨家里不太宽裕,一听说不扣钱,有些不好意思。陈君寻看得出她的心思,就说道:“樊姨你别不好意思。就那几个钱,权当我送给你孙子买书本了。到时候他成绩好了,找份好工作,你再让他请我吃顿饭吧。” 陈君寻惦念着秦粉,扣不扣钱与他的大方与否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一心将电灯泡早点拿扔。樊姨一听,觉得这样也好,心里十分高兴,但还是有些不踏实,说道:“你真不会和江桐说?要是你哪天在枕边不小心说漏了嘴,江桐知道我骗她,我在她面前还能抬起头吗?” “你就放心回吧,我不会说的。”陈君寻感觉这个老婆子太黏糊了,出于尊重,只得耐着性子一说再说,心里却在嘀咕:我还怕你说出去呢。 好不容易将樊姨劝走。樊姨这一走,秦粉就乔装成订牛奶的女工,混进了陈君寻家里。那种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中滋生的兴奋,让秦粉进家以后就跳到陈君寻身上,两条腿盘缠在陈君寻的腰际,双臂勾抱他的脖颈,连说刺激。陈君寻见到秦粉这身老土打扮,也觉得妙然生趣,因此激情折射到墙头,同样迸出火花。 秦粉临来之前将公司里的事务全部交给了卜凡,她关掉手机,只顾行走于两个人的欲望的森林,与陈君寻在家里厮守了三天。 这三天里,秦粉做菜,洗衣服,拖地,家务一应周全。尽管菜做出来口感不佳,衣服洗得不太干净,地拖得邋邋遢遢,但她还是像个家庭主妇那样努力操持,非常认真的样子。 第三天晚上,陈君寻劝秦粉道:“趁天黑你回去吧。江桐说不定会提前回来,樊姨很快也要回来了。”不料秦粉耍起无赖,说道:“新娘子还在花轿里,你就想把她赶回娘家,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吗?” 陈君寻生怕江桐捉个现行,真的有些心急,说道:“你再不走,我就要跪地把你当老娘求了。” 秦粉笑道:“叫我姑奶奶。” 耍嗲卖乖,软硬皆施,秦粉到底赖了一个晚上。那天夜里,两个人彻夜更加缠绵。 第四天,行将离开,秦粉突然对陈君寻说道:“你和你那口子离婚吧,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说着,她抬起手臂勾住了陈君寻脖子,久久不肯放开。 陈君寻说道:“我就知道你脑袋里装着这个问题,今天你到底提出来了。如果离婚真像喝杯冰激凌一样,心凉是为了散热祛火,那就好喽。” 此时的秦粉已被陈君寻完全俘虏,不管肉体还是精神。她凝视着陈君寻,美眸中流露出丝丝怨恨,说道:“你知道,做一个不敢叫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陈君寻无限感慨秦粉的香艳,这美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令他不忍割舍,他不敢再看秦粉那双眼睛,温软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傻大姐下棋,走一步算一步吧。”然后,长吻,久抱,两情依依无可多言。再以后,秦粉又成了送奶工,哀怨地离开了。 陈君寻打扫战场,将小雨衣c卫生纸单独放进一个黑色塑袋清理出户,拖地,检查床单c沙发c地板有无蛛丝马迹,又将锅碗瓢盆摆出原来的架势,工作做得十分仔细。 太阳又照进了窗台,墙角架上的绿萝与吊竹梅永不开口,除了男主人那颗肮脏的灵魂,一切都恢复先前的样子,单等着女主人江桐回家检查。 可没料想,江桐从张家界回来以后,并没有拉樊姨到一旁私下询问有关陈君寻的情况,倒是樊姨心里虚慌,主动夸奖男主人写作劳顿。江桐满意地点了点头,樊姨的心里才算踏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深夜送药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次五一劳动节之旅,江桐经历了一次蒙辱事件。那是沿长沙c韶山c张家界一线玩了三天,准备翌日返程。当天晚上,大家都有些累,江桐提议到当地民俗小吃搞些酒喝聊以解乏,有好事可沾,大家一致同意了,齐往胡局长那里望。 见是小女人江桐的想法,胡绍德不仅满口应允,而且殷勤数倍,主动提出做东。这一高兴,他就喝得有些高了,回到旅馆后,他两腿打飘,每个房间逐一问候,劝说大家早点休息,不要影响次日的行程,遇到美女下属,就多说几句。 有道是:茶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等到胡绍德借靠酒老爷威风,撑起胆量来到江桐住的房间。江桐隐约看出他的脸上屏蔽着几层邪恶。胡绍德屁股刚要沾藤条椅的时候,江桐忙对女儿说道:“小柔,走,咱们出去给你伯伯买些水果醒醒酒去。” 是啊,那么多双眼睛在等着看好戏,粘缠得太久,难免会让人误以为如胶似漆;真要以下犯上娇嗔几句,发发小脾气什么的,又会让人误以为她被上司潜了规则。 江桐害怕胡绍德动手动脚或者说些垃圾话惹出流言,真要这样,她说不好说c道不好道的,又害怕女儿回去将情况告诉陈君寻,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小柔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正傍在江桐身边精神十足地看电视,不想动弹。江桐扯住她的手用力往外拽,一边侧过脸去,对胡绍德说:“胡局你在这里喝杯水等着咱们,咱们去去就回。” 江桐绵里藏针下了逐客令,胡绍德哪敢稳坐钓鱼台?又见陈小柔在一旁碍事绊脚充当电灯泡,他尽管心头犯痒,也只好悻悻而去了。 回到房间以后,胡绍德大肚腩里不停地翻动着花花肚肠,同时不断地提醒自己:明天就要返程了,机会不多,一定要把握住。 煎熬到半夜,约莫十一点多钟的样子,胡绍德猜想陈小柔应该睡熟了,就打江桐的手机,问其有没有胃药。他知道江桐胃不好,经常犯毛病,因而佯称自己胃病犯了,讨两粒药吃,这也是他打开话匣子的一个最好的借口。 江桐正在回忆白天在景区的时候胡绍德悄悄向她说及的事情。彼时,胡绍德告诉江桐,副局长缪防御被他打败了。胡绍德还告诉江桐,缪防御正四处活动准备调走,没把胡绍德扳倒,他缪防御终于失掉了信心。 胡绍德和副局长缪防御明争暗斗好多年,局里所有职工都知道。江桐更能分清是非曲直。其实,江桐和局里每一位领导相处都很融洽。那个缪防御工作能力超强,江桐非常佩服,但是为了逢迎胡绍德,江桐还是违心地说道:“那个人一点能力也没有,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跟胡局您争斗不休。按说副手跟一把手较劲较这么长时间,也只有我们单位才存在,胡局虚怀若谷,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内疚。” 你瞧这番话被江桐说的,要有多暖就有多暖,推心置腹的,看上去没包一颗假牙,搞得胡绍德舒舒坦坦。 江桐说出违心的话,心里却暗自盘算:如果我不想在局里混下去,我一定给缪防御发条短信,祝贺他脱离苦海,仕途升迁赴任唐州。 胡绍德不知江桐怎么想的,还把她当作嫡系对待呢,这时说道:“怪只怪他姨夫欺负我弟弟年轻。”说着,他就把矛头指向了缪防御的姨夫裘民风。 江桐不停地点头,望着胡绍德傲慢的姿态,表面恭维,心里却在说,一个巴掌难拍响,你弟弟瞧不起裘民风,公开的秘密,大家眼睛又不瞎! 胡绍德感觉与江桐越聊越舒坦,就想把他心目中的这只金丝雀当成红颜知己。停了一会儿,他向江桐示好道:“缪防御一走,他那个位置就会空缺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进步,要不要我帮你做做工作,争取年底上一台阶?副科级干部,这个台阶可不好上啊。现在,我想听你说实话。”说着,他就轻拍一下江桐的肩膀,像领导慰问似的。 江桐没有躲闪,说道:“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胡局后台硬,省厅有人,再加上邮政系统垂直管理,胡局有心挑选一个小小的副手,嘴一噘递一句话,还不是有人争着抢着卖顺水人情?” 胡绍德一听,再次抬起手来,轻轻拍一下江桐的另一只肩膀,说道:“就算我有心栽培,你也要努力开花呀。”这一拍,手搭在肩上时间稍微长一些,有点像摸。 江桐想象如果真能擢升为副局长,社会地位及待遇的刻度尺抬升不说,在她的丈夫陈君寻面前,被人局长长局长短地叫着那也绝对堪称美丽的称谓。到那时,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像大葱栽在高粱地里,矮陈君寻一大截了,陈君寻是棵红高粱,她起码也算棵长势喜人的青玉米吧。 说曹操,曹操到。憧憬于仕途升迁之中的江桐正躺在床上想入非非,忽听手机震动的暗响,拿过来一看,是胡绍德打来的。 江桐有些心虚,瞅了瞅熟睡中的陈小柔,她抚了抚胸口,然后,悄悄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进洗手间,轻轻关上门,这才敢接听,做贼似地。 一听胡绍德说胃疼,江桐心想,领导给她提供机会让她表现,她一定要很好把握呀,因而小声问道:“严重吗?要不要看医生?” 电话那端,胡绍德故意装作痛苦,却又说道:“不用,不用。老毛病,吃几粒药就没事了,可别吵吵吆吆c兴师动众,你不也是胃不好嘛,我觉得你身边不缺药,所以才打扰你的。” “是呀,我带药了。”江桐也不隐瞒。随后,她又害怕深更半夜她和胡绍德男女授受不亲,想到胡绍德的司机小钱,她不禁灵机一动,说道:“那,就让小钱到我这里来拿吧。” 胡绍德说道:“小钱喝那么多酒,一定睡着了,别叫醒他,明天还要赶路呢。” 江桐想想也是。酒桌之上,胡绍德解禁,给小钱破开酒戒,请君如瓮,结果小钱不胜酒力,醉得软骨头似的,钻到了桌底,现在正躺在隔壁打着呼噜。 胡绍德看来非常体恤下属,说道:“我自己去拿吧,他们都已睡下了,欢腾一整天,想必都很累,不要打搅他们。” 江桐不知这个流氓领导故意放线钓她,她还真以为对方体恤下属,这时,她咬一咬牙关,说道:“你胃不舒服,怎么能让你过来呢?你等一下,我给你送去。”说着,就出了洗手间。 陈小柔睡得正香,江桐害怕惊醒她,没敢开大灯,只将洗手间廊灯打开,从旅行包里摸出一盒胃药,抽出了一板,然后,悄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来到胡绍德房间前,江桐试着敲门,她的手抬起好几次都没敢叩门板,她感觉本来名正言顺的事情却被演绎出男盗女娼的聊斋,这才后悔没有吵醒众人,孤身前来“救驾”。 犹豫片刻,江桐正要回去,这时,她听到有锁芯的响声,然后,门轻轻开了,悄悄伸出来一只胳臂,招手示意她进去。 原来,胡绍德早就在门后恭候江桐了,江桐犹豫的思想,胡绍德好像能够听出来。快要到嘴的菜,这只馋嘴猫绝不会让它掉了。 胡绍德恨不得一口就把江桐吞下去,见到这只朝思暮想的金丝雀,在没被骗进屋里之前,他还是拿捏着老领导的架子,要江桐进来,把送药也当成了一项重要的工作任务。 房间内只亮着床头台灯,看起来比江桐的房间还要昏暗,隐隐约约还带有几分诡谲。江桐见到这灯光就觉得不正常,她不想进屋,就将药交到胡绍德的手里,小声说道:“你先吃两粒看看吧,胡局,严重的话告诉我们一声,千万别硬撑。”说完,她就想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胡绍德有些着急,却又得寸进尺地说道:“电水壶里的水看样子凉透了,你帮我重新烧一壶吧,就这么点小事,你看,你能不能帮忙?” 这哪里是求人帮忙?分明政治任务。 以顶头上司的口气发号施令,话还没有落音,胡绍德就捉住了江桐的手。 江桐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但她想不到胡绍德会伸过手来牵她,一时半会有些懵了,不知如何摆脱,就糊里糊涂地顺从了胡绍德。 胡绍德欣喜若狂,心说羊羔进圈了,又以为江桐心甘情愿,或是被他的魅力征服,将江桐牵进房间以后,他的另一只手就绕到背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江桐越来越觉得处境尴尬了。此时,她的心里不只是后悔,还有恐惧和自责。顺着胡绍德手指方向,江桐看到那个电水壶,她来不及多加抱怨,走过去将电水壶从底座上取下来,到洗手间将壶身里的水倒掉,换上新水。她心说,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姓胡的若再让我多待一分钟,叫我八百声姑奶奶,我也不能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兴师问罪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想着,想着,江桐忙将电水壶复位,打开电源按钮,然后就要逃离。孰料,胡绍德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她的身后,忽然抱住了她的细腰,热辣辣地说道:“桐,你让哥哥好想!” 江桐心里猛然一震,暗暗叫苦预感太准,又觉十二分肉麻,返起劲用力扳着胡绍德的手,低声喝道:“放手,快点放开。不然,我喊人啦!”一边说,她一边无比恼怒地反抗。谁知,胡绍德突然翻脸,张开双臂,将她的双手一并箍了起来,沉声威胁道:“叫,你敢叫?深更半夜,你在我的房间,谁相信你不是主动找上门来投怀送抱的?” 说话间,胡绍德又换了副脸孔,厚厚的脸皮里堆满了哀求,嘴里热烘烘的酒气喷往江桐后颈,又竭力去拱靠美人的香腮,同时,不断狂热地呢喃道:“让哥亲亲你,宝贝,哥想你好多年了,哥给你加官晋爵,哥让你发财,让你做女驸马。只要你应承哥,让哥搂你睡一次,亲你脸蛋蛋,你提什么条件,哥都答应你,哥想吃你的小咪咪!” 多么强烈的求爱物语啊! 此时的胡绍德,就像一只荷尔蒙到处乱窜的公羊,手忙的程度,远远大于脚乱。这些热辣肉麻的话,令江桐鸡皮疙瘩起个不停,可是呢,前边两句又不无道理。江桐有所顾忌,果真不敢喊叫,但她的愤怒却是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很快就催生出强悍的力量。 听到胡绍德要吃她小咪咪,江桐恼羞成怒,狠狠地掐了一下胡绍德的小臂,挣脱他的熊抱,转身的同时,一抬玉腕,左右开弓,就听“啪c啪”两声,胡绍德结结实实吃了两记耳光。 可怜江桐牙被打掉往肚里咽,胳膊折了往袖里藏。被胡绍德非礼,又亲又摸的,她不敢声张,离开胡绍德房间时也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回,这个哑巴亏吃得也真够窝囊的。 回到房间不久,胡绍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江桐不接,她也没将手机关掉,而是调成静音模式。这一夜,她不知道胡绍德打来多少遍电话,她在惩罚那个老色鬼的睡眠,让他接受良心的拷掠。当然,她也彻夜未眠。细细思考,她才明白,白天这个老流氓跟她说的有关缪防御调走的那些话原来另有所图。 再一想,在单位,这个老色鬼到她办公室检查工作时,瞅着四下无人,或拍拍她的肩以示黾勉,或贴靠她特别近以利教诲,现在看来,这些分明就是! 愤怒之余,江桐倍感恶心。所好大家身累体乏,都睡得像死猪似的,没人听到动静。 第二天返程途中,胡绍德寻找机会,私下里给江桐道歉好几次,连说自己酒高乱了性情。江桐余忿难消,连骂胡绍德老流氓,但是,当回到众人的视线里,她又不敢表现出异样,生怕事情败露闹出绯闻,因此,这一路不知道有多难受。 回到家以后,江桐更不敢将此事告诉陈君寻。她想,陈君寻一旦知道胡绍德性侵,不知会将事情想象得多么严重。陈君寻向胡绍德的任何发难或者猜疑,都会将她江桐的洁白之躯连同事情本身越描越黑,再加上胡绍德苦苦哀求息事宁人的态度,所以,考虑再三,她最终将此事掩埋在了心里。 再说胡绍德,尽管他一再忏悔而江桐也没戳穿他的丑恶行径,回到家以后,他仍然如坐针毡。 胡绍德生怕江桐突发神经揭起他的疮痂,投鼠忌器,但他还是无比悲壮地给江桐发去一条短信:桐,我罪不可恕,如果你能找出处置我的最好办法,我希望被你凌迟。我的心已经形同槁木枯井了。一个心已死去的人,何必在乎保留一个完整的躯壳?我愿意被你分割得支离破碎。 陈君寻正在看晚间新闻联播,见江桐偷偷地翻阅短信,他随便问了一句:“谁?” 江桐难免有些慌张,急忙谎称道:“垃圾信息,做售房广告的。唉,开发商吹牛皮,青屏老百姓饿肚皮也得买房住。”说话间,她努力掩盖所有的紧张,又不无恼火地浏览短信大概,开篇一个桐字,从狗嘴里吐出来,险些把她恶心死了,可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平静地将短信删了。 这要搁在往常,江桐收到一些带着暧昧性质的骚扰短信总会故意炫耀一把,还一再埋怨陈君寻为什么不在意她,不问及她的隐私,这下可好,像是变了天似的,胡绍德发来的这条短信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陈君寻觉得有些奇怪,脸色又有些说不出来的不正常,但他没有深究,目光很快就移到电视上了。江桐瞟见了丈夫的表情,更不敢暴露出半丁点异样的情绪,表面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短信删除以后,她将手机往茶几一撂,有一种畅行天下,谁爱看就看的意思,表现得相当光明磊落。 好不容易盼到陈君寻外出,江桐已经憋得很久了。可怜江桐不知陈君寻幽会秦粉去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胡绍德身上,藏匿于胸的狠劲如虎出山,拨通胡绍德的电话,她声色俱厉,也不管胡绍德旁边有没有人听见。 此际,胡绍德正在洗浴中心排遣着烦恼。从桑拿房出来以后,这家伙简单地冲一把淋浴,换上一身休闲睡衣,然后要了一个单间按摩房做按摩去了。有一位漂亮的小姐正在包厢里给他捏肩,这时,江桐的电话打了过来。 胡绍德料定来者不善,拿起手机,只得笑脸相迎。只听那边江桐开火:“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耻?非得让我起诉你老流氓,你才肯善罢甘休?你若想身败名裂,我甘愿奉陪。” 口角锋芒,江桐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面对新一轮兴师问罪,胡绍德连连赔笑,“对不起,小江,那天我确实酒喝过头。具体做些什么,现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惹你很生气。瞧我现在惶惶不可终日,小江,你就原谅我吧。”胡绍德也不顾忌按摩小姐在身边,一股脑地解释。 还好,这家伙改口小江,不敢单叫桐了,也不像那天夜里,乖儿宝贝乱叫不说,还要亲人家的脸蛋蛋,吃人家的小咪咪,让了听了感觉肉麻。 江桐骂道:“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你家里人身上,你老婆或者你妹妹被人调戏了,你老婆你妹妹兴许能选择原谅!” 胡绍德自觉理亏,反齿的权力好像也丧失了,只得说道:“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小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狗吃青草,生就一副驴心肠。我承认,我认罚,你别往旁人身上扯。说说看,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官?” 江桐一听,嗤之以鼻,说道:“啈,钱官对我都不重要,我要的是我家庭的安宁,工作的平静。以后,不许你给我发任何短信,也不许你对我有任何刁难!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兢兢业业去做的,谅你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胡绍德忙说:“不敢,不敢。小江你给足了我面子,我哪能再屎壳螂戴乌纱帽高高在上呢?从今个开始,在单位咱们平起平做,工作上有困难,咱们相互商量着来。” 江桐又哼一声,说道:“这个不必要。屎壳螂戴乌纱帽,你大小也是个官,总得有人听。只是工作之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你的屎,我吃我的米,咱们鸿沟划得越宽越好。” 胡绍德在张家界吃过江桐两记耳光,这又被江桐借题发挥接住话茬辱骂,他这才领教到一向被他誉为金丝雀的小女人泼辣的一面。胡绍德被叱得心窗怵颤,唯唯诺诺不敢还击,等到江桐的怨忿发泄完了,挂断了手机,他肩上的担子才放了下来,倒吸一口凉气,对按摩小姐说道:“肩胛骨四周,再好好给我捏捏。” 时值五月。为了伺候周详休闲衣单的顾客,按摩房里暖气依然开放,只是蒸汽阀阀口开得很小,像一个生性吝啬的情人微张着樱桃小嘴与人接吻。管道里游走着的蒸汽,像一帮越狱成功的囚徒在逃亡中疲惫;而粉红色的灯光,金迷纸醉里一直在表达着一种暖暖的歌颂。 按摩房里暖意融融。听到吩咐,按摩小姐的香指如同章鱼的腕足爬到胡绍德的肩膀,只是多了酥心的力量。 那小姐的身上早已沁出了细汗,触摸到胡绍德身上一个偷摸而又微弱的冷颤,这时,她的普通话里就夹杂吴侬软语,说道:“老板冷?” 胡绍德猜想他的故事梗概没能逃过按摩小姐的耳朵,将手机扔到一旁,就听他气咻咻地骂道:“这个既想卖身又想立牌坊的贱货,非要气死老子不可。” 按摩小姐善于察言观色,又颇会调节气氛,这时小声问:“那女人好厉害,是老板的老婆吗?” 胡绍德忿忿地说道:“有这样的老婆,我这辈子还不如做牛做马。” 按摩小姐早就猜出事情大概,却柔声细气地说道:“这么说,她给你做小秘你也不会要喽?既然是婊子,谁愿意长相依呢。是呀,我是男人的话,换上我,我也不会那样去做,若说花钱玩玩,那倒可以,但是,一定要弄疼她。”按摩小姐按摩手法很好,说起话来也先察言观色,全挑些好听的解忿的来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按摩小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其实,胡绍德并不是特别眷恋江桐。青屏邮政局,包括下边乡镇邮政所,好多带些姿色的女性,不管小妇女还是大姑娘,他都蠢蠢欲动地想占几回便宜。 对于姿色上等而又小鸟依人的江桐,这个胡大局长的初衷只是站在领导的位置对他喜欢的女下属玩弄一把,玩弄以后,给块肥肉堵住嘴万事大吉。可是,他没有想到江桐现在不是金丝雀了,而是一只喙尖爪厉的白雕。这一听到按摩小姐恶毒诋毁江桐,他的心气通畅了一些,再加上看情势事情好像能够一张纸掀过去似的,他的身子骨也就慢慢舒展开来。 粉红的颜色很容易引发男人们对于桃花运的渴望。 胡绍德的心情从江桐事件中平静下来以后,他的心湖很快就被按摩小姐搅起了水花,猥亵的目光好像无形的手指,随之不断地游走在穿着瘦身短袖t恤和运动短裤的按摩小姐傲人躯壳。 不一会儿,他问:“除了按摩,别的服务,你做吗?” 按摩小姐一点就透,说道:“性服务?对不起,老板,那活我从来不接。” 胡绍德拉出了大叔的关怀,说道:“不做也好,现在艾滋病太多了,注意一点为好。” 谁知那按摩小姐却说:“怕什么?都穿小雨衣呢。老板真需要的话,等我做完活,我给你推荐一个漂亮一点的小妞。” “才漂亮一点点啊?听口气,肯定没有你漂亮。拉倒吧,还是回家搂我那个老木桶睡觉踏实。” 胡绍德挑出了按摩小姐话里的毛病,这一下,可把按摩小姐逗乐了。 按摩小姐说道:“老板真幽默。男人的魅力,靠的就是幽默和事业,现在既成功又幽默的老板不好找呀。如果我向老板你要手机号,我猜老板肯定不赏脸的,不过,老板告诉我你的qq号,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有时间,我找你聊天。” 按摩小姐一口一个“老板”,一口一个“老板”,高粱小烧酒似地,直把胡绍德脑子灌得稀晕,一时走不出她那个小圈圈。胡绍德其貌不扬,小姐避开这点,竟夸奖他的幽默感和事业,又使得他格外振奋。胡绍德心里非常舒服,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没有qq号。我还不会上网聊天呢。” “哟,哟,哟,你骗人。现在的老板,哪个不会上网?像你这样的大老板就更不用说。啈,不愿意告诉人家就算!” 按摩小姐耍嗲卖乖,故作不高兴状,接着,又说好热,站起身,故意在胡绍德面前将裤腰往上提了提。 最后一提,用力过猛,浑圆的臀部一下子现出了隐情。 胡绍德看得眼热,又见这小姐将臀部故意翘了几翘,这才明白她想主动上钩,因而笑道:“上网查一查资料看一看新闻还成,但我真的不会聊天,不骗你。” 按摩小姐说:“网上聊天挺有趣的,山南海北,侃什么都可以。我把我的qq号告诉你吧,有兴趣的话,你找我聊一聊。不过,你得留个记号,我给你取个网名,你的昵称就叫超级大老板吧,到时线上有超级大老板的名字,我就知道是你。” 按摩小姐所说qq号还附带昵称是最基本的常识,胡绍德连这些都不知道,电脑操作又不熟练。多少年来,他只热衷于传统型流氓方式,而且打的全是下属们的主意,今天调戏张三媳妇,明天调戏李四小姨子,张家界旅行途中又想睡江桐。恪守着西门庆式的古老的耍流氓方式,结果却是屡屡受挫。这一有美人鱼主动上钩,向他灌输网恋思想,他心说,这回可要用心学习啊,一定要赶上潮流,千万别掉队。 到了二00五年,其实,这个时候会网友c开房间已经成为情感世界的超级时髦词了,剥去堕落与羞耻的外衣,变得见怪不怪。胡绍德早就听说网上的小媳妇容易上钩,聊对口了,不几天就能上床。这一听按摩小姐主动找他网上聊骚,就像提醒他某时某刻该上床睡觉了似的,他的兴趣很快就被提拔起来,一如他的女下属官场被提拔。 按摩小姐问胡绍德想不想要她的qq号。胡绍德顿了一下,忽然从嘴角流出两串口水,说:“想啊。”又小声调戏道:“我更想你那个。” 按摩小姐一听,装起清纯,低垂着眼帘,非常害羞的样子,轻声娇嗔道:“老板真逗。” 一听没被骂,胡绍德的胆子就壮实多了,兴趣跟着浓烈起来,就觉得原始森林里有一阵热风穿过浓密的树叶,荷尔蒙随之抓狂地抬头。 他心想,这女孩长得干净水灵,可又风情万种,嘴说不卖身,也许嫌这里付费低,想抬高身价吧。真要千儿八百能够搞定,凭他这头老牛,吃了这么嫩绿的青草,那也值得啊。 做着美梦,这个胡大局长两片厚嘴皮胡乱咂摸,咀嚼着满嘴的虚无,看上去也挺疼人的。 按摩小姐洞透胡绍德的心思,就把她的qq号告诉了他。 胡绍德也不客气,随之将按摩小姐的qq号输进手机保存起来。按摩小姐说道:“有时间,我帮你申请一个你的qq号,然后,我加你。” 胡绍德一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问道:“加我?怎么加?” 按摩小姐说道:“到时候我会教你。” 胡绍德的表情更加猥琐了,喉结乱滚,唾沫星烟花流火一样地乱飞,说道:“好啊,好啊。不过,夹我的时候,你两腿可要用力哟。” 按摩小姐这才知道上当,满脸通红,却又漾起眼波,衔笑骂道:“老板你真好色!”说着,她只顾干活,蓬勃的胸被青春的力量牵引着摆动,皆是关不住的春色。 胡绍德的目光跟着女孩起伏的曲线一路颠簸,身子骨随之酥散了似的,禁不住由衷地叹道:“青春真美,年轻真好啊!”又说道:“天下无酒不成席,人若不色人烟稀。老祖宗教给我们的训示,我不敢违背啊。” 那按摩小姐被这个老色鬼看得着急,一听他这话,“咯咯”笑出声来,然后就是一句蹩脚的玩笑:“老板祖上莫非复姓西门?” 我擦,此话甚辣。 胡绍德不是傻缺,一下子就听出了孬好黑白,他不想吃亏,因而冷不丁伸手斜穿按摩小姐的曲线,占了一回触觉的便宜,又过了一把嘴瘾,调情道:“那你就是潘金莲。从现在起,你可要小心喽。” 这是要乱伦啊。 忽听按摩小姐问道:“你说,如果那时候能上网,潘金莲还会遇到西门庆吗?他们俩可是很有缘分的呀,千古奇缘。” 胡绍德说道:“现在像潘金莲和西门庆这样的人物,何止成千上万呢?不过,他们吃的都是昧心食,网络炒掉了王婆,宾馆代替了大郎的家,没人发现,不记姓名,尽管玩。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带着焦尸的味道。只不过那时风流韵事非常少见,偶有炒作,也就出名了。” 按摩小姐没料想一些生活的思考能从胡绍德的嘴里流出来,这时,她说道:“老板你懂得挺多,说话也很有水平。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这话说得好。原来你刚才在装疯卖傻呀。” 胡绍德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们青屏一个本土流氓作家说的,也不知道他剽窃谁的,我只是借用一下。他的老婆在我手下混饭吃,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到那只曾经赞不绝口的金丝雀,胡绍德直恨自己乌鸦嘴。 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这句话,其实出自作家皇文汉的一本畅销书,胡绍德文学细胞贫瘠,一时记糊涂了,硬往陈君寻身上扯,却也起到隔林打鸟的作用,那只鸟,自然就是江桐。说话间,他沉下了脸,就像刚才挨江桐痛骂时一般神色。 按摩小姐来了兴趣,打量着胡绍德的急速嬗变,突然伸直手指点戳他几下,笑着说道:“你一定调戏过人家的老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味很浓的。” 胡绍德不想告诉按摩小姐,刚才骂他的正是那个流氓作家的老婆,哼了一声,说道:“偷腥的猫,现在都到葡萄园偷情了,谁还偷吃葡萄呢?” 按摩小姐一听,又是“咯咯”而笑,说道:“那你也要小心你的老婆,她可别假装摘葡萄,嘻嘻。” 笑音翻转,别有情味。 胡绍德虽然挨了按摩小姐嘲讽,也是心里痛快,分明打情骂俏的男主角,顺着她的话一路走下去,笑道:“跟我在一起,小心你在床边滑倒。” 卧槽,又是一个给力的引用。 按摩小姐险些笑翻,叹道:“老板你的嘴皮比地板还油。” 胡绍德迷上网聊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网络色彩纷呈的两性世界让他很快就淡薄了对江桐的兴趣。这种女人,素质低,没品位,胸像飞机场,屁股小而瘪,一天不化妆就是个黄脸婆,根本不是一盘好菜! 胡绍德吃不着葡萄愣说葡萄酸,诋毁当中,兴趣不知不觉间就消泯殆尽。等他再在单位与江桐相遇,双方都十分冷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欲擒故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此时的胡绍德已经被那个按摩小姐迷住了,对江桐确实已无兴趣。而没有情感投入,事情才真正叫做风平浪静。当然,等到缪防御调走以后,由胡绍德谏言提拔的副局长自然也不会是江桐。 胡绍德感激网聊让他从江桐身上得以解脱,他也真的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网名取叫超级大老板。 那按摩小姐网名叫做贝匆匆,是个网聊高手,在网上特别能够释放情感,一段时间过后,她就开始发送带着倒刺的煽情语言了。 胡绍德心往神驰,隔三差五常去洗浴中心做按摩。每次碰面,那小姐的鬼把戏就多了一出。要么给胡绍德看手相,道及胡绍德这辈子能走多少次桃花运;要么她的手相给胡绍德看,让胡绍德猜她这辈子能生几个娃;要么让胡绍德猜她多重,猜不准就让胡绍德抱她试一试分量;要么就佯装后背痒痒,叫胡绍德帮她挠。反正都是小打小闹的游戏,小鸟依人的那种。 按摩小姐这么懂得风情,胡绍德那颗衰落的心脏就被撩拨地一蹦一跳的,欲望随之蔓蔓日茂。又过了一阵,他试探着约贝匆匆去毗邻青屏的响芭县吃特色菜,果然不出所料,贝匆匆盈盈一笑默许了。这胡局长见状,心花怒放,就选一个天空开明的日子,开车带贝匆匆来到了响芭县的一个风情度假村。 进了包厢,胡绍德给贝匆匆点了两道甜食,又点了两道当地特色菜,看着贝匆匆吃得开心,他则以秀色为餐,只顾喝酒。 等吃罢极富特色的活鱼锅贴,胡绍德就去开钟点房,一张口要四个小时的。闹腾几次,他心里没底,但是,有一个想法是非常靠谱的,那就是完事以后,他想搂着美人好好睡上一觉。 闻听开四个小时钟点房,贝匆匆暗地鄙夷,不过,她没有打击胡绍德的自信心,也不避嫌,站在这个大叔级别的老男人身边,俨然成熟稳重的小三,等到胡绍德拿过房卡,她就心照不宣地随他一起上了红楼。 进了房间,胡绍德打开空调,然后暴露出急不可耐的样子,示意贝匆匆脱衣服,而他也忙着掀开床罩,又是拿纸,又是掏香烟,十分勤快。 那香烟是半盒子,里边藏有两个小雨衣。贝匆匆见状,犹犹豫豫,好久以后,她才动手去脱外套。 “怎么?你不愿意?” 胡绍德坐在床边一边抽烟,一边打量贝匆匆,不冷不热地问道。他本以为很快就会偎香依玉吃到嫩草的,不料贝匆匆脸色越来越古怪。 突然,贝匆匆改变了主意,将脱掉的外套又穿到了身上。 胡绍德见状,忙将半截烟头捺灭于烟缸,起身说道:“你冷?这不怪你,空调刚制热,瞧我急的。外套不脱也行,把裤子脱掉吧。” 半根烟吸过,胡绍德精力大增,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一针见血地直奔主题。 闻听这么粗俗的命令,贝匆匆有些气短,再一见胡绍德动手解腰带,她忙伸手阻止,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吧。” 胡绍德不明就里,将脸一沉,“什么算了吧?你玩我啊?!” 接着,语气放缓,哄劝道:“你害怕了?放心,这边政策宽,朋友也多,绝对安全。” 这一惊一乍的,并没能唬住贝匆匆,但闻她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不想做了。” 胡绍德一见对方不吃他这一套,开始着急起来,慌忙低声下气半带哀求地说道:“小亲,哥不要你全脱,哥就要你那三分口粮田。再说,哥又不是狠手,不会多为难你的。听话,啊,乖,哥的小肉肉。” 小亲,小肉肉,乖儿心肝的,这些叫唤从一个老男人的嘴里发出来,绝对肉麻,再加上他自称为哥,又有暗语陪衬,就更加让人佩服他这死不要脸的精神了。 越喊越热,这个胡大局长也不管自己的腰带有多摇摇欲坠,上去就脱贝匆匆的裤子。 “我真的不做。”贝匆匆忙往一旁躲闪,说话还是那么坚决。 见贝匆匆玩起刚烈,胡绍德复又着急起来,以为她要抬价,忙说道:“我的小心肝,多少钱?你重新开个价吧,只要你脱,多少钱哥都给。你不脱,哥先脱。”说着,就欲脱裤子。 贝匆匆连忙闭上眼睛,“我不稀罕钱。我们回去吧,我我现在真的不想做。” “你不想,我想!你不要钱,老子偏要给!” 人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是拉裤门拉链比拉脸还快。 贝匆匆显然不想看见这个老男人丑恶的部分,忽然说道:“求你了,大叔,别这样。今天真的不行。以后机会很多,走吧。” 话里似有难言之隐,那一声“大叔”,一下子就将胡绍德反跑回春的小心脏碾碎了大半。胡绍德这才想到自己的年龄,打量跟前这个脸上泛起三分稚气的丫头,心想这娃应该和他的儿子胡无敌年纪差不多。 “你叫我大叔,你二十几啊?我看上去真的很老吗?”这家伙再也不自称哥了,像个泄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问道。 眼见胡绍德颓唐衰落的样子,贝匆匆没有说出自己的年龄,而是说:“你别伤心,大叔,其实,我很想跟你交朋友。男人不像女人,大一些没关系的,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成熟的男人。只是,现在做这种事情有些早,我想,我们先做精神上的情人吧,等我追赶你几年,我们再做生活上的伴侣,你说,好不好?” 胡绍德一听,兴致更为扫地,说道:“先做精神上的情人也好,不过,你别追赶我啊,你撵着我走,我老得更快。” “好,好,我不追赶你。我永远这么年轻漂亮,你也别老,永远这么成熟,这么帅,不如,我真叫你大哥吧。” 一听这话,胡绍德苦笑起来,“瞧你,一会大叔,一会大哥的,我都被你搞糊涂了。行,这次,虽然你没有依我,什么原因我就不追究了,下次,不许你再拒绝。”说到这里,他还是心有不舍地撩了撩贝匆匆的下巴颏。 这回,贝匆匆没有躲闪,给了胡绍德这个便宜。 这一得手,胡绍德就像翻塘的鱼儿被重新灌水,登时活泛得忘乎所以。得寸进尺,他又摸了几下贝匆匆的胸。等他手指跨区奔袭,想去摸贝匆匆下体时,贝匆匆严词拒绝了。几次哀求,终不松口。无奈之下,他反手抱紧贝匆匆的腰肢,使劲勒了几勒,这才半带遗憾地放手,而后一起离开了。 回到青屏以后,贝匆匆并没有怕狼一样躲避胡绍德,而是继续与他交往。她也没把胡绍德qq拉黑,反是网上煽情比以前还要荡魄夺魂。胡绍德衰落的心脏又被撩拨地一蹦一跳的,欲望之舟也心惊肉跳地颠荡了起来,越发剧烈,越发渴求,因此对网聊就更加迷恋了。 找到同流合污的入口,很快就有了更深的交集。随后,胡绍德几次给贝匆匆钱,贝匆匆都死活不要。而贝匆匆越是拒绝,胡绍德就越想出手,而且出手一次比一次阔绰,就像在响芭县开房,人家那棵水葱般的身子越躲闪,他这个老干姜就越想粘靠上去那样。 后来有一天,胡绍德给贝匆匆买了一条铂金项链,千劝百哄,连说不是有色交易,贝匆匆这才勉强收下。 没过两天,胡绍德忍不住又去做按摩,没料想贝匆匆不在那里干了。向老板一打听,才知她离开了青屏,与她的同乡结伴远走东北去了,至于到那里是不是干色情服务,可就不得而知了。 心疼那条铂金项链的同时,胡绍德懊恼煮熟的鸭子飞了,又非常后悔没有霸王硬上弓。 胡绍德不死心,随后几日,就抱着一丝幻想在青屏大街小巷苦苦寻找。寻遍所有洗浴中心,都没能看到贝匆匆的身影,上网寻找,她又一直没有上线,好像突然从世间蒸发掉似的,这让这个知天命的老男人彻底丢掉了头魂。 胡绍德感受着网恋新鲜的瘙痒,突然生发年少时的那种怊怅,怊怅之余,他不忘埋怨贝匆匆的不辞而别以及对他的感情诓骗。 可叹胡绍德初识网络就被网络束缚,很快沉沦,随之晚节不保。他不知道:固然网络的红娘十分活泼,可是,键盘是没有自由的,自由的是那个操纵键盘的人。网络爱情只有夏天和冬天,同时,这样的两个季节转变特别快,也许他内心正热烈地心火难禁,一股人类劣根的寒流已经袭击到了他的后心,所以,既已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种种神秘的感情碰撞,虽然激烈c疯狂c刺激c幸福c劲动,却是那么脆弱易碎。 经历那一场与贝匆匆跨越年龄的网络迷情,胡绍德积累一些经验,同时,他也做好充分准备,预防下一次受伤落马。不久,一位网名叫千百媚的女孩主动向他抛来了媚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浮出水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那个千百媚离胡绍德不远,在唐州城里,很快二人就打得火热,先是“空运”咖啡c啤酒c鲜花c红唇等表情图案,随后到了互相称呼心肝宝贝的地步。骚动之余,胡绍德下定决心,这回可不能再让煮熟的鸭子飞喽。 邪念既生,却不知他正走向一个埋藏暗火的大坑。 而将胡绍德引向这个大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网名叫贝匆匆的按摩小姐。 其实,贝匆匆的真名叫戚萌萌,是胡绍德之子胡无敌上大学时交的女朋友,毕业以后,被胡无敌甩了,这次来青屏,也不知她带着怎样目的。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五彩缤纷,黄,只是其中一种。有的人为耻,有的人为荣,有的人把它说成下流,有的人把它说成强大,我独以为它是成熟本应具备的色彩,诚如秋之稻谷。又像儿时喜欢糖果和玩具,长大了喜欢烟酒和玩人,不同的年龄,自有不同的需求,它是体内某种物质的真实表现,除非生命失去了存在的体征。 成年人对性的需求就像孩子对糖果和玩具的喜爱一样,是人生特定时期的自然需求。让一个人对配偶忠贞,就像命令孩子只准吃同一类糖果,或是只准玩同一种玩具,那都是非常困难的。 尤其是在信仰缺失的时代,因为失去了强大的精神支撑,人,跟禽兽相比,并不是比禽兽善于辨别颜色,而只是给颜色作出文字上的说明,黑的,白的,黄的,绿的,或者将白说成了黑,或者将黄涂成了绿。 就说秦粉趁江桐母女外出旅游,扮演成牛奶女工混进江桐家里,鸠占鹊巢,与陈君寻鬼混几天以后,居然生发了结婚的念头,绿了江桐满头秀发不说,也害得陈君寻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这个精力充沛的美女老板,在众人因她欲火旺盛而想入非非的时候,大伙儿,其实都是乌鸦。 上海。秦粉帮她的弟弟秦锦处理完几件公司要务,恰逢陈君寻出差在外,这样一来,她回青屏就缺少了依恋,又兼身上来了大姨妈,也就在上海多住了几日。 这一时期,她忽然想起了跟百顺化工公司合作的事情,于是,就找到助手池有情,提出请他的哥哥池承诺来金色集团上海分部探讨合作意向。 不久,池承诺抵达了上海。 这是池承诺与秦粉的第一次会面,虽是初次,秦粉的精明强干和超凡气质却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特别是秦粉那张俊俏的脸蛋,在其背后强大的财团的烘托下,显得更加自信与迷人。只是一见,池承诺的两只眼睛就像绿光苍蝇屎似的,粘在了秦粉的脸上,然后通过光合作用的逆反方式,浅埋心灵呼喊的呼吸作用,生成了欲望之水,心心念念流淌向秦粉的事业型海沟。 这岂止震撼?简直相识恨晚! 池承诺暗自唏嘘。 记得秦粉初到青屏开发房地产那阵子,他接过弟弟池有情好几次电话,说秦粉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身后有大财阀支持,请他务必多加关照。怎奈那时他把秦粉看成了女土匪,认为秦粉来青屏是想跟他妹婿韩功课抢生意的,就没把池有情的话当回事。后来,果然如他所料,秦粉竞标“金银坊”公寓群与韩功课产生了深刻的矛盾,这让他更不想与秦粉来往了。 可这次一见秦粉如此美艳绝伦,池承诺就悔不当初了,甚至有一种跪拜讨饶的冲动。 不过,他这人看起来十分狡猾,他并没有把复杂的心态表现在脸上。对于秦粉到青屏投资房地产以及与韩功课闹出的诸多不愉快,他更是佯装不知,并且时有惊讶的脸术表演。在秦粉自我介绍,说是青屏的常客时,他深表歉意,又把错误推给了池有情,责怪池有情疏于礼节,没有告诉他青屏财神驾到,然后又说这次回去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尽一番地主之宜,哪怕补,也要补一场盛宴。 秦粉看在眼里,也不虚作客套。谈及合作意向,她说青屏的化工基因非常强大,十分有利于金色与百顺的强强联手,金色集团旗下的镜江农药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厂区面临搬迁,落户青屏完全有可能。当然,合作是否可行,出资多少,谁来控股,等等,诸多重要的环节,须得集团董事局进一步研究讨论。 池承诺相中了金色集团的实力,希望百顺化工公司以后能够借壳上市,一听秦粉这话,自然乐于进一步探讨。 这个池承诺行事远比同龄人沉稳,随后,他与金色集团上层领导又接触几次,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全部由他弟弟池有情从中斡旋。直到后来产生了合作的大体构架,他才在公司董事会上宣布与金色集团合资经营的意向。 百顺化工公司虽然是家股份制企业,这些董事却尽是小股东,只享有池承诺赠送的令牌般大小的股票认证权,既然池老板胸怀大志,掌舵引领这家民营企业驶向更大的辉煌,他们的根本任务就是卖力划浆,划桨,划桨。 早在几年前,池承诺的父亲,老池总罹患绝症,那时百顺化工公司经营不善资金链出现断裂,弥留之际,老池总授意池承诺,让百顺化工公司傍靠一家大企业,以期大树底下好乘凉。池承诺踌躇满志,表面答应,等到老池总去世以后,他却生生闯将过来,度过公司最难捱的阶段。 时隔几年,公司形式一片大好,董事会却突然提出重组方案,显然,这个池老板怀有鸿鹄之志。 得知池承诺相中的竟然是金色集团旗下的镜江农药股份有限公司。陈君寻也真是醉了。 回想起来,当初在祈福街吃烧烤,池承诺曾经跟陈君寻提及联营构想,那时,池承诺说他一直想找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助力百顺上个大台阶,又说他弟弟池有情在上海给他介绍了一家,说人家是上市公司,他接触过那家公司项目部经理,听得出来,人家确有合作双赢的美好愿景。还说,过一阵子,人家可能要来百顺化工公司考察,具体日期没定下来,如果到时人家过来,他想请陈君寻一起作陪。 考擦团没来,池承诺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一时无法验证。反是秦粉曾向陈君寻询问有关百顺化工公司的一些事情,包括公司的真正实力与效益,当时,陈君寻早已生发辞职念头,对百顺化工公司感情已经很淡,只随便敷衍秦粉几句,又对秦粉说起青屏恶劣的居住环境,对蒋耕耘之流深表不满。现在,一听说镜江农药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厂区要搬到青屏,他可就坐不住了。 这天晚上,陈君寻来到秦粉的住处,质问秦粉与池承诺合作是不是真的。 秦粉一见陈君寻满脸愠色,料其兴师问罪来了,故而解释道,这只是金色集团化工版图战略转移的一小步骤,八字还没有一撇,又说她虽有这个想法,但是鉴于知道陈君寻是个环保主义者,怕他不高兴,就没有告诉他。 陈君寻嘟囔道:“怕知道,怕知道,这不到底还是知道了吗?” 谁知秦粉耍起无赖,跳到陈君寻大腿上,微笑着说:“至少,你迟一些时日责怪我,我说得对吧?沉吟作家。”说完,她就搂住陈君寻的脖子。 陈君寻就怕秦粉缠他,软了下来,说道:“我怎么舍得责怪你呢?再说,我又有什么权利责怪你?你们谈的可是正当生意。好一个池承诺,居然和我玩起捉迷藏,城府真是比棺材还深啊!哈哈。”想起那位老同学,他不禁大笑了起来。 逮不到兔子,那就剥狗吃呗。显而易见,责怪转移了。 秦粉明知陈君寻言不由衷,却是一反常态的认真,只听她说道:“我知道你为青屏百姓担忧。我不跟池承诺合作可以,镜江农药股份生产厂区不搬到青屏也行,反正现在到处招商引资,我可以重新选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你到镜江农药股份就任总经理,给你年薪百万,你看怎么样?这可是金领待遇,你考虑一下,我给你三天时间。我还听说你跟池承诺貌合神离,只要你决定下来,即刻就可以走马上任了,省得在池承诺身边浑身不自在。” 陈君寻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好意,粉。不过,我现在是穷家难舍c故土难离,年薪百万对我来说的确充满诱惑,遗憾的是,我很难从命。” 秦粉知道陈君寻非常顾家,醋意微澜时,她的心里,深爱之中,不免夹杂酸酸的埋怨,说道:“不去镜江农药股份也可以,只要你答应到金色集团就职,香港总部也好,其它办事处c分公司也罢,你前脚离开青屏,我后脚跟着离开,绝不再与百顺掰扯,好吗?我要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说着,这美人腰肢轻摇,臀波摆动,带着一种引诱的嫌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与君作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君寻摆了摆手,说道:“别,可别这样,我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去改变一个企业的前进方向。跟百顺化工公司合作,既然你有兴趣,我拦是拦不住的,何况你不合作,总归有人跟池承诺合作。只要到时你能把企业污染治理好,少赚些黑心钱,我就满足了,届时,我一定带领青屏老百姓给你立庙,塑金身,烧高香,叩响头。” 秦粉眼前一亮,“这么说,你同意我跟池承诺合作了?” 陈君寻颔了颔首,“同意,完全同意。” 秦粉微微一笑,“听不出正话反话,我就权当是抬举我的正话吧。其实,我对百顺化工公司感兴趣,不是因为看好它的市场地位与前景,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在百顺化工公司。我只对你饶有兴趣。你不是不想接受我的聘书,不服从我的领导吗?到时候,我成为百顺化工公司的大股东,还是要管着你,嘿嘿。” “什么?你插手百顺就是为了管我?”陈君寻错愕不已。 秦粉笑起来像个淘气的孩子,“对,统治你!不行吗?不过,到时候,我肯定提拔你为公司副总,做我的助手。” 陈君寻又恼又笑,这时将秦粉紧紧抱住,说道:“别为我多想。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企业也是这样,劳资双方一旦不对光,多数是劳方卷铺盖走人。别看我与池承诺表面一团和气,说不定哪一天就挥手说拜拜,可能我主动请辞,也可能我那老同学炒我鱿鱼。” 秦粉抬起眼帘,热望着陈君寻,柔声说道:“放心,他池承诺不敢。你也别想走!你这一走,我再往哪追你去?你瞧我辛辛苦苦追到青屏这个破地方,我多不容易!” 陈君寻听后颇有感触,与之对视,怜香惜玉的温存小船浮于感情之海,越涨越高,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傻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让人又爱又疼。看来,爱情真的可以软化人的性情,并且让人变得天真无邪。” 这一天,秦粉以金色集团投资项目部总代表的身份去百顺化工公司商务考察,池承诺之弟池有情陪同。事前,为了迎接秦粉一行,池承诺事前做了精心分工,由他亲自带队负责接洽,此外,他钦点陈君寻留在他身边,协助搞好接待工作。 陈君寻判断不出他与秦粉的暧昧关系池承诺是否已经知道,这位老同学是在利用他呢,提携他呢,还是另有企图?他一时半会无法下定结论。 但是,忆及以前相关环节,再联想如今的刻意安排,他认为池承诺知道的可能性相对大些。 陈君寻爽当将计就计,故意在池承诺面前佯装糊涂。等到秦粉来百顺化工公司参观的头天晚上,他打电话给秦粉,问秦粉是否在池承诺面前提起过他,或者不小心说漏了什么敏感的词语。 秦粉沉思片刻,矢口否认,她也不能断定池承诺的真实意图是不是只为促成合作这么简单,但她判断,她与陈君寻的关系,池有情一定透露给池承诺了。 作为发小,陈君寻早就知道池承诺极具城府,就像他说的,城府比棺材还深,故而加强防备。 秦粉一行来到公司,陈君寻彬彬有礼,保持着初次谋面的宾主尺度。 秦粉也是佯装不认识,心照不宣地配合陈君寻表演双簧。当二人以宾主之礼握手的时候,秦粉心里暗觉好笑,暗自加力捏了捏陈君寻的手。她觉得陈君寻的手要比别人的温暖,而陈君寻却觉得她的手比别人的润滑。 一行人陪秦粉来到生产厂区,让她实地了解到企业生产规模,然后,回到办公大楼开了一个交流会,陈君寻列席。 中午的欢迎宴会设在青屏最高档的商务酒店。到了晚上,应秦粉要求,池有情则领着考察团一行去吃青屏的特色“农家乐”,除了陈君寻和那个百顺化工公司项目部经理,其他人都是老面孔,因此,吃起来自然谈笑风生。 酒足饭饱以后,池有情执意要请秦粉去“雕刻时光”量贩式ktv唱歌,又说秦粉唱歌好听,不听就亏大了。语言颇具感染力,热情得几乎把人融化了,惹得随员呼声一片。 这“雕刻时光”是孟帆开的。孟帆何许人也?她乃是百顺化工公司老板娘,为此,“雕刻时光”就等同百顺化工公司一个后勤服务站。 秦粉醉色酡酡,经不起抬举,却又不知道陈君寻是何意思,就私底下问陈君寻想去吗。 陈君寻说,“雕刻时光”是池承诺自家店,相当于私人会所,不去白不去。又打诨说池承诺的老婆空姐出身,见一见,比一比,让她秦粉也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以为青屏缺少美女。 秦粉听后偷偷白了陈君寻一眼,心里却是蛮舒坦的。 确定下来以后,池有情打电话给他的嫂子孟帆,预留一个最大的包间,上海方面的来人c陈君寻c秘书卜凡c保镖许健都去了。池承诺害怕客人受拘束,就没去,而是嘱咐孟帆好好招待。 欢歌笑语来到“雕刻时光”,里边歌舞升平。坐定以后,先由卜凡打头阵,唱了一首《甜蜜蜜》。干果与啤酒,水果与美人,金迷纸醉里堪称绝配。 “大家想不想感受一下秦总的金嗓子?”过了一会儿,就听池有情借助酒劲吆喝。 “想。” “那就掌声欢迎秦总来一首。” 领导献唱,手下的手哪还能叫手?能当铙钹就当铙钹了。 秦粉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给我点一首《≈爱》吧。”卜凡已将歌曲点好,这时往上一切,排在榜首,不忘附和道:“好,约等于爱,咱们陈大作家写的词。” 秦粉能够领会卜凡话中深意,敛住笑容,很快就进入角色,倾情唱道: 进行一次感动, 进行一次疯狂, 让生命在46亿年忧患之中快乐受伤。 进行一次冒险, 进行一次放荡, 让爱在白天与黑夜颠倒的世界无罪逃亡。 无论海洋俘虏了陆地, 还是陆地背叛了海洋, 曾经的唇齿相依给易碎的记忆镶上相框。 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 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 无论固守有多短, 无论回味有多长, 只要拥有过就别冀望永远的天堂, 在明日阡陌的路口遗失吧相思红豆, 在缘来了缘又去的尽头是真实的阳光。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略带迷茫的嗓音引领,略显沉沦的气息覆盖。错落有致的音律里,这美女老板的笑与呻吟都有些跌宕起伏,似乎赋予这首歌特殊含义,暗流涌动,最终却又无可奈何。 凝视音乐背景屏,陈君寻亦在追忆江湖涩郎与野川裙子的故事。接着,他想到了那个荒唐的青岛之夜,想到了上海“玫瑰情缘”那个上帝级别的玩笑。原本男主人公的心声,现在被女主人公复述。带着虚伪的掩饰,说不清楚是开心,是幸运,还是不幸。再一注目秦粉投入的表情,就在秦粉向他回眸那一刻,目光撞车,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尤为咸湿。 一曲终结。喝彩声一片。虽然中间出现几次断片,拍马屁的掌声还是挺热烈的。 陈君寻最懂秦粉,做过“玫瑰情缘”电梯小姐的卜凡也能听懂,池有情听得半懂,余下的,都是鼓掌机器人。 “你们能喝的就喝吧,喜欢吃什么,不够再要,别拘谨。”秦粉急速复原,微笑着向大家伙说道。 “这歌真过瘾。来,喝酒,喝酒。”有人拿起酒瓶。 也有嗑瓜子的,吃腰果的,分水果的,附耳说悄悄话的,反正开始分心了。秦粉借机走到陈君寻身边,往沙发上一坐,大腿挨到陈君寻大腿,看上去很累的那种,故意挤兑,又好温暖。 陈君寻害怕被人看破,故意往外挪了挪。 秦粉幽幽怨怨,又想窃笑。池有情一直留意二人,这时十分不爽,心说,他不就是一个穷打工的吗?我没看见他身上长一根金毛啊,啈! 鄙夷的鼻息被音乐覆盖了,让池有情胆魄无形壮大。在座的都是茶叶,唯有池家是只金杯,又让他将陈君寻无限小觑。想着,想着,他就拎一瓶啤酒过来了,当然,他不是打架来着,他是来拼酒的,他要凭靠酒量扳倒陈君寻,肚量不大,酒量不小。 “陈经理,听我哥说你海量,我敬你。”坐定以后,池有情说道。 陈君寻早就看出来池有情对他怀揣敌意,英雄惯斗,爽当来者不拒,回道:“呃,怎么喝?” 池有情说道:“吹一个呗。” 陈君寻讥道:“有美女在,咱们还是注意点形象吧。”然后各倒一杯,一口闷下肚,就不愿意理睬池有情了。 过了一会儿,陈君寻出门跟服务生说道:“去把你们孟老板叫来,就说她的老同学请她的。” 服务生问:“先生你贵姓?” 陈君寻说道:“不用提我名字,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 服务生听后就去了。不久,孟帆进了包厢。份子外,她又安排人送来两个果盘和几提啤酒。 “现在,欢迎本店老板孟帆女士为远道而来的客人献唱一曲,孟帆女士也是我们百顺化工公司的老板娘。”就听陈君寻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美人醒来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孟帆盈盈一笑,修颀的身材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润了润夜莺般的嗓子,唱了一首《美人醒来》: 也许今夜的我走到绝望边缘, 暴力蹂躏善良忽而强吻欺骗, 让蝴蝶与蜜蜂同归于尽吧, 然后请螟蛉和跳蝻来守护花园。 也许昨天的你变得无法扭转, 冷酷浇灭温情然后进入冬眠。 让僵的躯壳与柔的梦魇一起狂欢吧, 直至月球与地球巧妙地周旋。 世人押解爱情站在被告席上, 台上台下皆坐半截男人和半截女人, 上帝派三千使者前往调解, 最后落得一千沉沦一千逃亡和一千骂名。 翌春爱神维纳斯悄悄苏醒, 倾心浇灌皆是古老的情歌, 不如先植一株无花的铁树无果的青藤吧, 花开总有野性点破你的红唇。 在孟帆演唱过程中,陈君寻跟秦粉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皇文汉写的一首歌,怎么样?好听吧?”秦粉关注的可不是什么词曲作者皇文汉,她现在最最关注的是孟帆的举手投足,忽听她问道:“这个孟老板,是你的同学?” 陈君寻点头,“对。” “你发小?” “对啊。” “你当初为什么不追她?” 这神经刀般的一问,把个陈君寻惹得哈哈一笑,继而摇了摇手指,说道:“你呀你,你被青屏美女打败了吧?” 唱完歌,卜凡安排上海方面的来人回宾馆休息去了,许健则开车送秦粉回到她的别墅。 回到别墅以后,秦粉给陈君寻打去电话,要他过来叙话,说有要事。没过多久,陈君寻就打车过来了。这种场合,为了避嫌,陈君寻很少开自己的车。见面以后,秦粉热辣辣地望着陈君寻,她觉得今天戏演得太精彩了,兴奋之余,就与陈君寻进行一次深情的拥抱。 “今天你是司仪,可是,你没把客人陪好,所以,我要你到这里来陪我。”秦粉说道。 我擦,这就是她所说的要事吗? 陈君寻吻了吻秦粉的额头,说道:“这不如影随形跟过来了嘛?你有没有发现,池承诺望我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看来,他一定知道我们的关系,再看池有情那么敌视我,不可能没告诉他哥哥。如果池承诺以我为饵,促使你尽快与他合作,我可就成为青屏罪人了。” 秦粉说道:“合作的事情不是三天两天就能谈妥的。看得出,池承诺这个人相当精明,我更得考虑考虑。不过,他若想占金色集团的便宜,也没那么容易,除非老虎打盹。” 陈君寻脑子转得飞快,微笑道:“你承认自己是老虎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秦粉一愣怔,回想刚刚说过的话,品出了别样滋味,这时就见她腰肢扭动,轻轻捶了捶陈君寻的胸脯,撒娇道:“天底下有这么温柔这么漂亮的母老虎吗?看我,你仔细看我。”说着,她扳正了陈君寻的脸。 陈君寻敛住了笑,深情地望着秦粉。秦粉也深情地望着陈君寻。就这样,二人的目光在双方距离的中点位置碰到了一起,吸引到了一处,渐渐地,被搅和得越来越均匀。 良久,良久,陈君寻拨开秦粉的粉拳,由衷地感叹道:“是啊,从没遇到过这么漂亮的母老虎,这么多情,这么能干,香艳不可方物。” 说到香艳不可方物,陈君寻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他初尝的时候,也是这么感叹的,惊呆得要死。那种淑女外衣下的别样风流,那种如若凝脂的肌肤,那种流线优美的三围,那种床上热烈而又自然的水乳交融,是寻梅与赏牡丹的不同体验。那个女人,不是他的老婆江桐,而是袁金林的老婆傅忆娇,一个本该给他做老婆的女人,一个错位婚姻中不幸摔落的尤物,她就是傅忆娇。 那个尤物在被江桐推进袁金林的怀抱以后,再没得到应有的尊重,而当被精神上的情人陈君寻初尝以后,渐渐失去了吸引。凭这两点,傅忆娇就是不幸的。当然,她还有更大的不幸,究其缘故,要问她的丈夫袁金林。 说着,说着,这应该说到二00五年九月的事了。 袁金林近来行事有些蹊跷,出差回来后,他抽空总往乡下跑。他携带着鱼具,假装对钓鱼饶有兴趣,回来时经过街头农贸市场买二斤鲜鱼冒充抵挡。他只去三民乡,而且目的地是三民联中。就是文学青年范小船上岗做门卫的那所学校。 袁金林时刻留意那个绰号叫小仙女的初三学生,那女孩的一颦一笑,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心肠。 原来,袁金林上中学时与一位有夫之妇发生过一段私情。那妇女本是学校食堂的老板娘,叫谢凤凰。 谢凤凰的丈夫赵新华虽说是个个体户司机,却有垂钓的雅兴,并在自己的老家三民乡承包一方鱼塘,请老爹看守,闲时自己就会架几根鱼竿子陶冶性情。袁金林的父亲袁亦发也喜欢钓鱼,那时,袁亦发还在台上,是国税局副局长,虽然还没有挪正,但是权力也不算小,经常有人请去垂钓。 袁亦发去赵新华的鱼塘钓过几次鱼,这赵新华头脑灵活,又兼天生一双势利眼,见袁亦发被人前拥后簇,袁局长袁局短的,刚出笼白面馒头一样热乎乎香喷喷地称谓,心说来人肯定是个大官。 袁亦发临走的时候,赵新华免费送鱼不说,还时不时送给他一些家乡土特产,一来二去,就混熟了。谢凤凰过够了乡下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趁现在能打能蹦,她想去城里闯一闯,就水蛇一样地缠绕赵新华。赵新华被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就舍下脸面去找袁亦发。 当时,青屏一中校长是袁亦发的一位好朋友,学校食堂正准备承包给私人,于是,这校长就卖起人情,主动找到袁亦发,问袁家有没有掌勺的大厨想混个小老板当当。 袁亦发思虑片刻,自己的亲戚在青屏或高或低都有工作,没有人愿意放下架子做这个厨子爷老板,于是很大方地将此等好事送给了赵新华,当时,他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儿子袁金林在青屏一中念书,吃饭时赵新华照顾点,多给盛几块肉就行。 赵新华满口答应,千恩万谢,屁颠颠回家讨谢凤凰欢心去了。 因为赵新华经常外出跑车,学校食堂主要由谢凤凰打理。赵新华交代谢凤凰,要她一定照顾好袁金林,谢凤凰明知要照顾的是官家子弟,溜沟子舔屁股都得扒门缝看人家点不点灯,因而服侍起来格外小心。 那时,袁金林在食堂吃饭都是免费的,不仅如此,营养还特别丰富。谢凤凰当时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三十多岁,欲火正旺,再加上好日月乍一滋补,丈夫不在身旁,她就有些耐不住寂寞。 袁金林经常到谢凤凰的房间里吃饭,外人都以为他是谢凤凰的亲戚,其实,这是谢凤凰故意立起的幌子。这个女人暗自在打袁金林的主意。既然有老牛喜欢吃嫩草,剩下的老茼蒿就留给牛犊子去啃吧。 谢凤凰单单喜欢袁金林这头怯生生的牛犊。 这一觊觎就是两年多,直到袁金林十八岁那年,谢凤凰才等到机会。 那年眼看就要放暑假,食堂也要关张了,谢凤凰还像往年一样哄着袁金林,说:“金林呀,我们家有一块很大的鱼塘,那里鱼可多啦,过几天放假,我带你钓鱼去。还有,我们家苹果园和桃园可大啦,桃园里还有一季晚桃,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哩,苹果虽然又青又小,现在也能上口了,有红富士,有金帅,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嫩得很。” 谢凤凰心说嫩得像你袁金林,掐一下淌出白水哩,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色迷迷地瞄着袁金林,眼睛里泼出两盆热辣辣的欲望。这一次,袁金林也不知道是被谢凤凰说动了心,还是被她的风韵迷住了,放暑假就跟她去了三民乡老家。 那几天适巧赵新华出车在外。谢凤凰动起骚主意。因为夏天穿衣服少,在桃园洗桃子给袁金林吃的时候,她故意在袁金林面前半露半掩着打油锤般的大奶子,撩拨袁金林。后来,瞅准时机,她就在苹果园看园草棚里与袁金林发生了关系。 三伏天气,苹果园里热得犹如烘箱。谢凤凰将文弱而羞涩的袁金林欺到身下,狼戏羊羔般非常主动。小床吱吱呀呀c摇摇欲坠,就见谢凤凰大汗淋漓,俨然在施行强暴。 那是袁金林与谢凤凰唯一的一次交媾,不曾想打造出一个新生命——小仙女。 袁金林后来一直与谢凤凰保持距离,他不喜欢这个女人腰际那匝肥坠坠的蛮肉c黢黑的皮肤和腹股沟里隐约释放的狐臭味。在他的记忆中,他与谢凤凰那次交媾,就像当时他身边的苹果树上变异出一颗青涩的禁果,而那棵树从此移植到他的心灵深处,成为他无可消弭的隐秘的标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野蛮酒窝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赵新华一直认为小仙女是他的又一茬新粮。谢凤凰也一直隐瞒真相。那以后,她挺起孕妇肚,继续承包食堂,做老板娘。 而袁金林很少再去食堂吃饭了,他对父亲袁亦发谎称学校食堂饭菜不合胃口,回家吃饭就居多了,偶尔也会去校外饭店搓上一顿,并开始接触社会上的一些青皮混鬼,沾染的劣习随之越来越多。 谢凤凰心里十分明镜。留心袁金林很长时间,后来,一个月色漂漫的晚上,趁晚自习课间休息,她在学校操场较偏僻的一隅拦住了袁金林,悄悄对袁金林说:“金林乖,摸一摸,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都快当爹了,傻瓜蛋。”说着,她就欲牵袁金林的手放到她肚子上。 袁金林听后大吃一惊,惊骇之际,随之而来一种懊恼与恶心,于是撒腿便跑,羞愧得真想寻一条地缝钻进去。 随后的年月,袁金林努力去忘记这件事情。谢凤凰知道袁金林这个心思,她没有埋怨,同时深掩孩子的身世。 不过,孩子出生后,左眼皮上一块红色胎记却一直刻在袁金林的心里。半个月前,谢凤凰不幸去世了,袁金林突然有种特殊的疼痛,爱情两个字用在谢凤凰身上固然有些牵强,但是因为小仙女这根纽带,他对谢凤凰的悼念便有一种刺鼻的酸味。 于是,等到开学以后,他开始偷偷去三民联中去看小仙女,虽然这时他不愿意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他站在父亲的位置渴望他的女儿能在丧母的悲痛中站立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三民联中,他认识了文学青年范小船。 “那个外号叫小仙女的学生是不是姓赵,叫赵酒窝?她爸爸叫赵新华,在青屏一中承包过食堂?” 袁金林站在门卫传达室门口,给上来搭讪的范小船敬上一支烟,然后,指向校园里那个与人追逐嬉戏的留着蘑菇头的女孩,问。 其实,这个赵酒窝,就是韩功课在博鑫步行街工程破土动工当天开红的那个小女孩。 前文已经交代过,每次接手工程,工程启动之前,韩功课都有个开红的嗜好,而且,专门寻那些十岁出头的少女,究其原因,一者因为他患有娈童癖,一者图个口彩吉利,开门见红,预示他的生意蒸蒸日上。 韩功课拿下博鑫步行街工程以后,花姐给他寻到的是三民乡的一个雏儿,绰号小仙女,因为黄色网站浏览过多开始思春,又兼欠网吧老板的上网费用,她竟然偷偷告诉网吧老板她想卖身。那网吧老板是个皮条客,见她如此鲜嫩水灵,想卖个好价钱,就将她介绍给花姐。 这小姑娘就是赵酒窝。花姐看见水嫩无比的赵酒窝,首先想到了铁哥们韩功课,她心说博鑫步行街开工时韩功课务必得沾点喜庆,于是就将赵酒窝特意给他留着,事先约好,单等他那种特殊意义的奠基剪彩。 就在博鑫步行街工程破土动工的当天,韩功课来到花姐开的宾馆,见赵酒窝如此姣好可人,一时心花怒放,一边,转朝花姐,翘起大拇指说她不虚。 花姐专门给韩功课安排一个舒适的房间。韩功课将赵酒窝带了进去,连哄带吓,就破了赵酒窝的身子。 那时,赵酒窝忍不住疼痛,哭出声来又抓又挠的非常可怜,韩功课却说:“忆娇,别怕,弄疼你了吧,忆娇?啊,乖,别哭,我爱你,忆娇,你还爱我吗,还留不留恋我们的过去?” 赵酒窝也不知道那个忆娇何许人也,嘤嘤啼啼地说道:“我不叫忆娇,我是小仙女。”谁知韩功课一听,无名火起,骂道:“你他妈的猪脑子。说你是傅忆娇你就是傅忆娇,叫你答应你就答应。” 当时,那赵酒窝也真够倔强,针锋相对地反骂:“你他妈的是畜牲啊?玩我,还不把我当人看。我就是小仙女。我不是傅忆娇!”然后,韩功课就成了泄气的皮球,再无兴趣了,很快就蔫了下来,压迫着赵酒窝,他真想闷死这个丫头。 可怜那次失身,赵酒窝才十二岁,三年过去了,这小姑娘经过蓬勃的发育,现在长得更加好看。 而这个范小船,正是在青屏文联大楼上跳楼被陈君寻救下的那位老兄。 袁金林打听小仙女的身世,引起了范小船的警惕和不安。范小船上下打量袁金林,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防备,说道:“是的,她是赵酒窝,我们学校的校花。怎么,看你年龄这么大,没找到对象?想打小姑娘主意?” 傅忆娇是唐州师范学校校花,赵酒窝是三民联中校花,看来,这美女都与袁家有缘啊。 袁金林听到范小船的话,又气又恼,又觉得可笑,说道:“我见她活泼,随便问问。” 范小船自恃一身保安服,好像会功夫似的,拉出咄咄逼人的架势,仰头说道:“岂止活泼,漂亮也数一数二,不然怎么能叫校花?我警告你,她是我的梦中情人,你哪怕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许下手,她属于我的。” 听到这话,袁金林觉得非常肉麻,再一审视范小船歪歪扭扭的穿着和一身说不清晰的寒酸气,心想:瞧你这熊胎,你才是正经八百的老光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心我搓死你! 小仙女赵酒窝一九九0年出生,十五岁,豆蔻年华,比罗玉珠还要小三岁。如果说罗玉珠与陈君寻的网恋是一种浪漫的滑稽,那么,范小船对小仙女的追求则是一种天堑的情殇,毕竟,他与陈君寻年龄相仿,七十年代出生的,三十多岁,与小仙女相差两个时代。 七十年代出生的,在“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教诲中成长起来的人,与八十年代张扬另类c释放个性的新新人类就有一条偌大代沟,何谈与九十年代的奶瓶子进行一场情感的碰撞呢? 一般情况下,道业深浅与年龄有关系,年长的往往玩转年幼的,不过,以范小船目前的智商,他注定要被赵酒窝猴耍的。 这个范小船,当初在青屏文联大楼表演一出戏,好不容易从派出所放了出来,后经陈君寻介绍,学生暑期一经结束,他就准时到三民联中保卫科报到上岗了,把好学校大门,接收邮局信函,以及负责夜间校区巡逻,工作兢兢业业。 范小船进入三民联中第一天带过去一纸箱诗集,他自称是诗人,给校长刘飞以及各位老师每人都赠送了一本,并且声称与作家陈君寻是挚交。若只看诗集内容,根本摆不上台面也放不进书柜,但是,既然能够跟陈君寻研讨文墨,说明这家伙有两把刷子,至少,刘飞校长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范小船的名气在校园内很快就传扬开来了。诗人c光棍c门卫c老处男,多个名词重叠到一起,恰似一块千层油盐饼,这对于一向惹事生非的赵酒窝来说,绝对是顿免费的午餐。 赵酒窝习惯逃学。经常有不三不四的人物来学校带她出去,有和她年龄相仿的,也有二十多岁的,纠集到一起横行霸道,打架,上网,或者去青屏县城里蹦迪c唱歌。 来找赵酒窝的都是些社会混混,有一天,范小船阻止几个小流氓进学校骚扰,结果,他在学校传达室里被那几个小流氓暴打了一通。刘飞校长天生怕事,躲在校长室里不敢出来,生怕小流氓们祸害他家那两亩庄稼地,或者药死他家那窝猪,摸走他家几只鸡,在他家大门锁眼里塞进口香糖。这些厉害他都尝过,所以他没敢报警。最后,多亏赵酒窝闻讯赶来,冲小流氓们叉腰喷唾沫连骂了数句,几个小流氓这才住手,一边毕恭毕敬地称呼赵酒窝“一姐”。 只听赵酒窝发话:“你们还不快走,真当派出所不敢来人抓你们?赶紧滚蛋。” 一言千钧。 几个小流氓都骑山地自行车来的,一听赵酒窝这声呵斥,连忙骑上车子一溜烟地逃窜了,上了大路,就开始飙车,单手握住自行车把,另一只手作挥师状,或是两手完全放开,大秀车技,时不时拉几声口哨,纯正的社会小痞子形象。 可怜范小船被这几个土流氓捣成了熊猫眼,浑身疼痛难耐,好长时间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抵在办公桌上,居然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瞧你,哪里像个爷们?”赵酒窝觉得可笑,走过去安慰道:“那几个都是我哥们,前任门卫就是被他们打跑的,以后,我劝你少招惹他们。” 正说间,赵酒窝的班长过来了,告诉她,校长要找她谈话。赵酒窝也不耍赖,二话不说就去了校长室。站在门前,她既不敲门,也不喊“报告”,腿一抬,就进去了。 刘飞校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见赵酒窝进来,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说道:“赵酒窝同学,你给我们学校添的乱子还少吗?刚才那几个渣滓是你朋友吧?” 赵酒窝站在刘校长办公桌的对面,搔首弄姿的,一点正形也没有,听到校长训话,她用躯体抵了几下办公桌,狡辩道:“哎呀校长,我哪里知道他们是哪个螃蟹窟里冒出来的呢,走路横行霸道的,连我都害怕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爱河扁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刘校长拍案而起,拔高嗓门,“你给我端正态度,站好!”又说:“他们是来找你的,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赵酒窝一见刘飞校长拍桌子,吓了一跳,连忙将身子往后撤了撤,倒退几步。 不消一刻,她逼了过来,回击道:“校长大人你别吓唬我,好吗?你先听我说,全世界人都认识麦当娜,那么,麦当娜就必须叫出全世界所有人的名字吗?我的观点对不对,你说啊?” 刘校长险些被这个野蛮的丫头拿话噎死,疲软软地坐了下去,一手拍着肺部,一手乱摆,也真是服气了,说道:“好啊,你数学不错嘛,居然跟我扯上正反命题啦。好,我不追究你这个,我听说范小船被打得不轻。人被打伤,得送医院检查,暂且不论住不住院,你说,这检查费你得回家向你家长要吧?” 要命可以,要钱?哼哼。 赵酒窝一听要她掏钱,检查费住院费什么的,真不知要花多少呢,真要去偷去抢,至少也得有所准备,先得采个点啊。因此,她一下子就急了,说道:“既然你也承认我不认识他们,人是他们打的,凭什么向我要钱?你有本事找他们要去。” 刘校长见赵酒窝有些害怕,冷笑几声,说道:“我知道他们经常来找你。别以为学校整不了你们,赵酒窝同学。学校一再忍让,是想让你主动反省的。诸葛亮七擒孟获,放了七次,结果孟获被感动了,甘愿服从诸葛亮的领导,我希望我的宽容也能够感动你。希望你学好。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得起谁?起码,你得树立个远大的理想,人生总得有一个坐标啊。” “别跟我谈理想,一摸到理想,我就手心冰凉c两腿发软。”赵酒窝脱口而出。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对得起谁,现在,她只关心检查费的问题。要想不花冤枉钱,最好的办法就是耍赖呀。 仇视着刘校长,赵酒窝阴死阳活地说道:“我改不好了,我看,校长大人,你还是开除我吧。开除我最好,开除我,你全家就会安宁啦。” 说这话,流氓特质一下子就暴露出来。 刘校长一听,又担心他家那两亩庄稼地,那窝猪,那些鸡,因而连忙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千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成不成材靠你自己,当然,作为一校之长,我还是希望你留校学习,你记住我说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懂得我的用心有多良苦。好,上课了,你回去吧。” 刘校长听到上课铃声,刚好有个台阶可下,其实,他真的害怕赵酒窝辍学后结集社会上流氓报复他,真要某天黑夜蹿出几个人擂他几闷棍,他死都不知道是谁干的,那可不是偷鸡摸狗的小事。 刘校长越想越怕,很快就变得和颜悦色,转而请求小仙女留校,说他并没有开除她的意思。 赵酒窝见对方被她吓倒,笑脸婆娑地说道:“谢谢校长大人宽洪大量。那我学习去了。你放心,那几个哥们不懂事,把范小船修理了,我会让他们向范小船赔礼道歉的,到时,我请你去见证一下,一起上桌。” 刘校长一听,连连摆手,说道:“开什么国际玩笑,我高攀不起,高攀不起啊。抓紧上课去吧,别胡乱幻想。去吧。” 赵酒窝笑了笑,放肆地说道:“我知道你害怕买单,要不然,回到家你老婆一准让你跪搓衣板,小气鬼!”说完,扭头就走。眼望这泼蛮丫头离开,刘飞校长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真想抓起茶杯砸向她的屁屁。 赵酒窝执杖义气,果然在三民乡街摆了一桌酒席,将那些殴打范小船的小混混招呼了过去。推盅摆盏,喝了两口酒以后,她指向范小船,介绍道:“这是我老大,姓范,叫范小船,是位诗人,你几个瞎了狗眼的东西,还不快点道歉?” 那几个小混混一听,不敢怠慢,赶忙轮流起身,向范小船敬酒赔罪。范小船不擅长喝酒,只是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抿,虽说挨了打,此时,有赵酒窝撑腰,他却长足了威风,好像能反踹对方几脚似的。出于对赵酒窝的感激,酒桌上,他当场表态,这顿酒菜由他买单。 那几个小流氓竟是混吃混喝的货色,都是农村出身的,家长是修理地球的敦厚农民,很少给他们零用钱,而他们又没有职业,这次预备的酒钱,是张三砸死人家两只鸡,李四药死人家一条狗,王二摸了人家几只兔子,卖掉以后凑份的。范小船这回喧宾夺主地要求做东,刚好可以给他们省下份子钱,拿去玩些别的花样,比如泡网吧c唱卡拉一k之类。 一听说范小船主动提出买单,小流氓们俱都竖起大拇指,连称“哥们义气”,又因为是不花钱的酒,这几个小动物馋猫逮了只大耗子似的,熊吃海喝,很快就醉意朦胧。 赵酒窝也觉得范小船够意思。她本来脸蛋就娇滴俊俏,这时更像一个逐渐膨大的花骨朵儿。醉色酡酡地扶桌起身,硬着舌头说道:“哥哥的腿借给小妹妹坐一坐,可以吗?” 范小船一直坐在赵酒窝身旁,本来没往这方面去想,这一听赵酒窝说这话,顿感脸热。 赵酒窝见状,忍不住揶揄道:“哟,哥哥还知道害羞?” “对,让‘一姐’表演给大伙看看,‘一姐’真累还是假累,坐一坐,我们就知道啦。” 几个小流氓一齐拍手鼓励。 范小船就像一个毫无意志的碾砣,被现场的气氛推动,慢慢转过身来。这时,赵酒窝顺势一屁股坐到范小船腿上,“你要真是老处男,妹妹我不让你流鼻血才怪?!”说着,她冷不防掏了一把范小船的下体,不等范小船反应过来,又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来,让妹亲一口,妹想让你天天流鼻血。”话音刚落,就噘起红嘟嘟的小嘴。 “嗡啊”,赵酒窝嗓子里发出动情的声音,放了一声空炮,接着,她的小嘴在范小船左眼眉毛中央轻轻嘬了一口。众人见状,连声拍手叫好。 那是赵酒窝十分随意的一个香吻,却被范小船视为爱情的至宝。三十好几岁的大男人了,以前还从没有哪个女孩这样碰过,再一经扑鼻的气息浸淫肺腑,难免神摇意夺,周体蓬勃。等到酒尽筵散,回到三民联中的宿舍,再一回味酒桌上那撩人的一幕,范小船彻底陶醉了。轻轻摩挲眉心,他不敢用力,生怕揩去上面留有余香的痕迹似的,心说:挨顿揍,值! 范小船尝到了甜头,领到工资以后,他还想请赵酒窝一干人等吃饭,结果被赵酒窝拒绝了。范小船不解,就问赵酒窝原因,赵酒窝并不想告诉他。于是,当天下午,他就挑选两张一抖“唰唰”响的百元钞票放进诗集里边,等到放学时,他将赵酒窝叫住,说找她有事。 赵酒窝走进传达室,厉声问道:“什么破事?是不是请我吃饭的事情?告诉你,我不去!” 所好传达室里没有第三个人,没让范小船过于难堪,范小船嗫嗫嚅嚅,说道:“你不去就算了,哦对了,这是我写的书,送给你吧。”说完,他将藏在身后的手伸了过来,手里拿捏他奉为珍品的诗集,递给赵酒窝。 赵酒窝瞥了一眼,没接,说道:“你不是已经送过我好几本了嘛,我送给我爸擦屁股了,还没用完,等用完以后,我一定还会向你要的。” 范小船一听,脸“腾”地涨得通红,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文学,没办法,我不怪你。” 赵酒窝登时接过话茬,“怪我?你凭什么怪我?” 范小船苦笑,没作解释,而是说道:“这书你拿去吧,里边夹着钱呢。” 赵酒窝明白过来了,接过书,翻了翻,果然看到里边夹着钱。 “两百块!啧啧,给我的吗?”她问。 范小船见她不像有气的样子,忸怩不安地点了点头。 赵酒窝仰望范小船,表情越来越严肃,强横地迫视,说道:“你什么意思?想买我?” 范小船更加窘迫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顾自抓挠后脑勺。 赵酒窝见状真然无语了,她不想让范小船更为难堪,于是说道:“你一个月拿多少工资?” 听到这话,范小船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很快就从乌云的罅隙钻了出来,脱口而出:“五百多。” 其实,所谓的五百多,范小船虚报一百好几,在乡村学校做门卫,他一个月才领三百五十块钱。赵酒窝可不是吃素的,上回范小船主动买单后,她就从学校打扫卫生的阿姨那里打听到了门卫的工资,闻听范小船善意的谎言,她不忍揭穿,就说道:“留着填肚子吧,还有,以后用好一点的牙膏,给那口黄牙褪褪色,别买学校商店里的假货。没其它事情,我可要走了,记住,以后没大事需要我摆平的话,少找我。” 说完,她就将诗集完璧归赵了。 可怜范小船连好话孬话都听不出来,错误地以为赵酒窝让他口气清新是为了方便接吻,事后,他跑到三民街超市买了一支最贵的牙膏,一天刷三遍牙,然后,耐住性情等待赵酒窝那个红嘟嘟的小嘴。 现在,袁金林的到来明显让范小船压力陡增。每次见到袁金林,他都把持着一种敌视态度。但是,他又不敢惹怒袁金林,因为袁金林穿衣打扮明显比他高好几个档次,举手投足也不像是个土包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别样情怀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眼见袁金林偷看赵酒窝,范小船一时半会摸不透对方底细。他明知物质上斗不过人家,突然想起高雅的东西:诗。 对,他要用诗歌压死来人! 他下定决心。 自从暗恋上赵酒窝,这个范小船才真正体味到什么叫相思,什么叫醋意大发,什么叫思念与忧伤爱情的滋味,有了深刻的体味,再一被他放进诗里,如痴如醉,晕哉昏也,更像一个财色俱贫的酸秀才。 而袁金林很快就摸透了赵酒窝的行动轨迹:中午,往往有小痞子请赵酒窝去三民乡街上吃饭,多是二三十元一顿的小吃,然后,去一个叫“金迷纸醉”的网吧上网,逃课荒废整个下午。 袁金林很想挽救这个不走正道的女儿,可是,他一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郁闷之时,他偶尔就在三民街赵酒窝常去的一家小吃铺喝闷酒,专等赵酒窝的到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赵酒窝一起误入歧途的还有一个女孩,她是赵酒窝的同桌,被赵酒窝渐染带坏,也喜欢撩拨人下体。至于后来这个女孩南下深圳做了三陪女,以致染上艾滋病客死他乡,就不多说了。 不一会儿,赵酒窝与这个女孩来到这家小饭店,还有几个头发染黄的小子。赵酒窝依然坐在上座,俨然黑社会的“一姐”。几个“黄毛”毕恭毕敬,按照二十元套餐标准点了六个便宜菜,又要了十元钱的烧酒,顺便再硬宰生挖讹占酒店老板一些便宜。 遇到这帮小动物,酒店老板不赔钱就算赚钱了,牌匾没被砸更是给足了他的面子。等到这些小动物走后,酒店老板摇头皱眉连叫妖孽。袁金林看在眼里,对赵酒窝越来越失望了,喝起闷酒就更不是滋味。 又一天中午,酒店相遇。赵酒窝身边那个女孩的手指藏在桌子下边,轻轻杵一杵赵酒窝大腿,“瞧,又是那个男人,他一直盯你。”女孩的嘴附到赵酒窝耳边,低声说。 赵酒窝小声呼应:“去,别大惊小怪的,见到蚊子就拔剑,烦人不?” 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赵酒窝已经留意袁金林好多天了,女孩子家天生都很敏感,不管后天铸就何种性格,凭直觉,她心说,袁金林一定对她产生了兴趣。 几个“黄毛”见二人附耳嘀咕,大声问:“什么事?哪个找扁?” 赵酒窝说道:“去,去,去,没你们的事,倒酒!” 吃喝完毕,袁金林还坐在那里兀自喝酒,看样子,带有六成醉意。赵酒窝遣散了大伙,只留下自己,然后,冲袁金林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她走。 袁金林结过帐,果真跟随赵酒窝离开了小酒店,走起路有些打飘,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赵酒窝引领袁金林一直往偏僻的后街走去,出了后街,就看到一片空旷的平畴田野。这时候,小麦种下去半个多月了,因为缺少雨水,还没有冒青,到处弥漫着黄土地真实的气息,布满乡土原始的真实的颜色。赵酒窝走到地头停了下来,转身望着袁金林,手指用力地打了个榧子,嗓门也变高了,说道:“你过来吧。” 袁金林非常听话,走了过去。等他走到赵酒窝跟前,他依然摇摇晃晃,醉眼朦胧地盯紧赵酒窝,不肯移开。这时,赵酒窝抬起拳头轻轻捣一下他的胸口,低声喝道:“可别亮瞎了你的眼,看什么看?”然后脸色一变,放肆地笑了起来,“哥们,喝那么多,还管用吗?” 袁金林有些醉是装出来的,在小辈面前,他必须保持辨别是非的能力。听到赵酒窝最后那句话,他将脸色一沉,说道:“你这个丫头,不许胡说八道。” 赵酒窝不以为然,说道:“不干那事,你跟踪我做什么?别装正经好吗,大哥?想睡我,就给个价吧,我这个人心不黑,感觉合适就行。说吧,开个价,要不然,你给我买件衣服也行,我就要你身上这个牌子的。”说着,她就拨弄几下袁金林身上的adidas休闲装。 袁金林实在忍不住了,脱口骂道:“我操你妈的!关公战秦琼,你瞎扯些什么玩意?” 赵酒窝冷不丁遭骂,有些猝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俏脸一翻,喝道:“反天啦!你敢骂我?” 其实袁金林骂的是天大实话,可以说一点毛病也没有,这是事实。赵酒窝却不知道实情,一听袁金林骂她,十分不悦,说道:“敢骂我!要变天啦?我看你分明欠揍!现在,我给你一个赎罪机会,你照准自己臭嘴狠狠抽两巴掌。搧出诚意拉倒,搧不出来,我找别人帮你打。” 说完,这个野蛮的丫头掏出了手机,拉开欲打电话的架势。袁金林见状并无惧惮,好像打天官他都能赢似的,说道:“你妈叫谢凤凰,对不对?你没出生之前,我就认识她,我和她是好朋友。” 闻听袁金林叫出母亲的名字,赵酒窝有些好奇,也就暂且搁下召集弟兄助战之念,说道:“你认识我妈就有理由骂她?是好朋友你就得日?那你认识你亲戚不?你姐,你妹。” 骂到煞恨处,赵酒窝兴致勃勃,又有十二分的得意。好像,骂人是一门学问,而她是骂人能手似的,有些炫耀。 见这丫头如此不懂礼貌,袁金林哪还能听得下去,呵斥道:“我和你妈——”话只说一半,另一半,卡在了嗓子眼,像根横放的鱼刺,洞穿了他的咽喉。 赵酒窝打量袁金林,看见袁金林几欲憋死的样子,觉得好奇,便问道:“你和我妈怎么啦?说呀。你这么小,我妈那么大,你不会是我妈的干儿子吧?可惜我妈死了,没死的话,我一定去问她。” 袁金林被气得半死,可又毫无办法,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满嘴胡吣。瞧你这个样子,你爸就不管你吗?瞧瞧,你瞧瞧,人家都在上课,可你在干什么?你,你,你在荒废学业,你在游魂,你在——” 袁金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句表达出他的真实心声。赵酒窝慢吞吞地戏耍一句,“我在和你谈情说爱!” “咯咯咯,你在泡我。”这丫头越说越下道。 袁金林直气得形同吹猪。他感觉不能再跟这个丫头片子说下去了,否则,非得说露嘴皮道出她的身世不可。想了想,他掏出皮夹,从中拿出两千块钱,说道:“以后,人家再若请你吃饭,你不要去了,就跟那些小混混断绝关系吧,回家吃,或者在学校吃,你想吃什么都行。还有,网吧你也不要进了,污七八糟的事情你统统不要沾边。想花钱,就向我要。”说着,就将钱递给赵酒窝。 赵酒窝非常诧异,仰望袁金林,一时无语,而后抬手试了试袁金林的额头,说道:“你喝多啦,还是发热脑子有病啊?平白无故,我为什么接你的钱?喝多了,醒酒后一定后悔的;有病,赶紧看医生去。拿走,快拿走!神经病!”说着,说着,她就拉出极不耐烦的架势,真以为遇到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袁金林还想再粘胶一把,孰料赵酒窝突然嚷道:“滚!别在这里欠揍!” 这回,赵酒窝是真的火了。 袁金林看得分明,生怕这丫头年少气盛真然找人修理他,于是,将钱放回皮夹,赶紧识趣地走开了。走不甚远,他转身对赵酒窝说:“你妈走得早,你爸只认识牌九,学校又不敢管你,总得有人管你吧。富不学富不长,穷不学穷不尽。你以后要想有出息,就得把学上好。过一阵子,我还来,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打我。” “不相信我真的会打你?” 遥望袁金林踉踉跄跄十分狼狈的模样,赵酒窝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心说:这个人看样子不傻,不像范小船那样脑子缺根弦似的,可他也是个情痴呀,喜欢我,或者迷恋我妈。迷恋我妈?笑话!我妈长得那么难看! 想着想着,赵酒窝不禁捧腹大笑,直笑弯苗条但很野性的腰身。暗道:过两天,我看他到底还敢不敢来?要是还来的话,就说明他不怕挨揍,那时我就拜他为大哥。 话过袁金林,回头来再说陈君寻。 那边,袁金林的私生女赵酒窝要跟他结拜金兰;这边,作为袁金林与傅忆娇错位婚姻的推手,江桐其人,她的错位婚姻,还在陈君寻无休止的桃色事件中苟延残喘地向前延伸。 一个月前,袁茵告诉江桐,陈君寻经常出入一栋别墅,那别墅原来是某个化工厂技术科科长的,后来被一位上海老板买去了,是个美女老板,听说叫秦粉。 当然,袁茵是听白美妙说的。 白美妙原来与那个汪姓科长做邻居,后来因为发现庭院里埋有隐坟,她就把别墅卖给了四徒侄翼龙。秦粉与陈君寻出双入对,难免被翼龙以及那些去翼龙家里做客的社会闲散人员看见,诸如白家帮金刚c太保们。艳羡秦粉的美貌,就有人在背后流口水说脏话过几回嘴瘾,当然,也少不了喜欢刨根问底的好事之徒,查出了陈君寻的身份以后私下传说。白美妙就是在一次饭桌上听到的,然后告诉了袁茵。 得知陈君寻偷情秦粉以后,袁茵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涩。这件事情,她先后告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嫂子傅忆娇,一个是她丈夫的姐姐江桐。随后,她又扮演成好人,偷偷打电话给陈君寻,说江桐发现陈君寻与秦粉的风流韵事了,要陈君寻注意点。 经袁茵这么一挑一捺,袁家,陈家,两家人的错位婚姻,由此变得更加有趣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情变风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袁茵之所以把陈君寻移情别恋之事告诉嫂子傅忆娇,理由很简单,她想让傅忆娇对陈君寻死心,从而一刀切断二人多年勾勾搭搭的联系。在姐夫陈君寻与哥哥袁金林之间,她偏向的自然是哥哥。 而之所以把这事告诉江桐,理由也很简单,是因为她想拯救这个姐姐。 至于为什么偷偷给陈君寻打电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也许是对出卖行径的忏悔,也许是对秦粉的嫉妒,也许是一种不愿承认的微妙醋意使然。 江桐早就怀疑陈君寻另有新欢,闻听袁茵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依照袁茵提供的线索,江桐去秦粉住的别墅附近侦查好几次,怎奈陈君寻已知她要来查岗,没敢再去那里与秦粉幽会,故而她老是扑空。 江桐不知道袁茵事先给陈君寻透过口风,抓不住现行,只好在事实与传言之间飘来荡去,如坐秋千,那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态,搅得她一刻也不能安宁。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江桐在大街上看到了陈君寻与秦粉走在一起。那种场景,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故而堪称致命打击。 江桐的心一下子降到冰点,所好她还注重点个人形象,控制住自己,没有追上去撒泼骂街又哭又闹。 再以后,江桐的情绪就变得更不稳定了,鸡零狗碎的家庭琐事,动辄就会引发一场她与陈君寻的口舌战争。外边传扬的陈君寻与上海女老板秦粉的绯闻飞到了她的耳朵里,然后,不绝于耳。傅忆娇还在暗地里与丈夫勾勾搭搭,又来了一个比傅忆娇还会放骚的金狐狸,公开下战书似的,明目张胆邀请陈君寻一起逛街购物下馆子。 有一天,江桐在一个叫“御驾酒楼”的门口守株待兔,再次看到陈君寻与秦粉在一起。江桐偷窥着秦粉,那时的秦粉留着金黄色的大卷发,高贵俊美,傲慢修颀,一身都市贵族气质,与池承诺c陈君寻等人同行,身后跟随保镖许健和女助手卜凡。 秦粉不知被人盯上,从江桐借同事的私家车旁经过,然后上了一辆“宝马”,将躲在车里的江桐比得黯然失色。 江桐自惭形秽的同时,心潮澎湃着对秦粉的嫉妒,等到陈君寻回家以后,她就开始耍起阴腔。 这时候,从江桐有意无意的话里,陈君寻已经知道他与秦粉的不正当关系暴露了,自觉理亏的同时,他不好与之多加理论,怎奈江桐不愿息事宁人。 时常发生的家庭战争让保姆樊姨待不下去了,樊姨主动找到陈君寻夫妇,说明想辞掉工作回乡下种地的意思,并当面夸奖江桐一箩筐的好话,劝说陈君寻收敛一些,好好珍惜这个美满的家庭。 陈君寻夫妇再三挽留没能留住。樊姨请辞以后,少了一个和事佬,战争场面明显宏大许多,战斗次数也越来越多。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巴掌伺候,时不时还会掐抓挠咬。 江桐不依不饶的吵闹在一件事情上得到进一步升级。有一天晚上,她在陈君寻书房的抽屉里搜到一首题为《情变》的诗稿,署名沉吟。是陈君寻写的,诗文如下: 喋喋不休终于演奏雷声大作, 没有眼泪自然你我不需要防汛抗洪; 盟誓的蜜饯已然过期质变, 你在奋力销毁而我却要疯狂收购。 既然我们的爱情已经走到退役的年龄, 我光荣退伍而你也要离开绿营, 流连的迷彩也有花事的刺绣, 我解甲归田而你却说忘记我的兵种! 终于隔阂的景观不能并纳同一季节, 你拿来一把玻璃刀划开记忆的明镜。 你将你那一半摔成齑粉吧, 我会将我的一切认真地保留。 江桐越看心里就越是窝火,将诗稿叠起来,装进衣兜收了起来,等到陈君寻喝罢酒回到家里,坐到沙发上尚未坐稳,但见她满脸乌云地走了过去,质问道:“又去陪那个秦大小姐喝酒的吧,怎么,还开你那辆破驴来家,她没开‘宝马’送你?人都送给你了,还在乎开车被人看见?” 江桐脸色阴晦,说雨不雨说风不风。倒是陈君寻装作喝醉,说道:“舌根底下压死人,那些长舌妇造谣生事,你真相信?” 听到这话,江桐的火气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说道:“造谣?你俩大街小巷地溜达,我眼又不瞎?还有,你到那个贱货的别墅里去了多少趟,别以为我不知道。” 陈君寻一听,装起了糊涂,“真的,假的?这样的话你都说过无数遍了。看见我采野花,你没有上前撒泼纠缠,这不是你的性格啊?”说着,他一下子想到傅忆娇。先前因为他与傅忆娇的来往,江桐不知道喝了多少缸醋,吐了多少句脏话。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经陈君寻如此一说,江桐也一下子想到了傅忆娇,心气难免更大了,就说道:“那是因为我给你留点面子,别给脸不要脸!无赖。” 陈君寻不想再申辩下去了,爽当真的耍起无赖,说道:“我醉了,记不住前面的事了。” 江桐撇了撇嘴,说道:“醉了?要不是跟秦粉在一起,你能醉成这个熊样吗?” 陈君寻慢腾腾地说道:“醉酒饱德,这四个字,你不懂。”然后又道:“天下之大,惟妇人与小人难养也。” “醉酒饱德?我让你醉酒饱德!”江桐气咻咻地将诗稿从衣兜里掏出来,揉成一团,揉之再揉,竭尽全力,像是要搦死谁似的,然后砸向陈君寻,说道:“陈君寻,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多年,我也真受够你了,过不到一块去,爽当离婚吧。不过,我告诉你,陈君寻,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把自己写得多高尚,多无奈,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贬低我!” 陈君寻练散打出身,武功根基好,虽然酒喝得高了,动作仍然利索,见江桐拿纸团砸他,伸手接过,说道:“别再歇斯底里了,江桐同志,你高声部的颤音并不是那么美丽动听。” 什么?高声部的颤音并不是那么美丽动听?这家伙当声乐比赛评委老师了。 江桐的脸色被气得青一片紫一片的,平素的伶牙俐齿也变成渺小的钝器了,不知道哪一颗牙齿可以将人咬痛,她就把那句特供丈夫的话说了出来:“你,你,你就是老鼠屎!”激动至极,说话既然有点磕巴。 “老鼠屎是一味中药,能治你的病。” “积攒你的节操去吧!” 遇到流氓文人,跟他斗嘴皮上的功夫,江桐也真是服气了。 陈君寻不想拿话怼死江桐,姑且让江桐喘口气,这时,他抽扯先前的话题,说道:“贬低你?我哪点贬低你?你能说出所以然来吗?” 江桐明知耍嘴皮子耍不过陈君寻,爽当拿捏小泼妇的风范,又扬手腕又蹦跳的,喝道:“你自己写的东西,怎么可能忘呢?何止贬低,简直是诋毁,是诽谤!我在奋力销毁你却在疯狂收购。你有那么高姿态吗?叫人恶心。” 稍顿,她继续说道:“是的,你解甲归田而我却说忘记你的兵种。已经忘记你了,你现在只有一副躯壳摆在家里,你的魂给了傅忆娇给了秦粉给了乔袖给了所有肮脏下贱的女人,你给了我什么?你给我千千万万根手指,给我千千万万顶绿帽子,不,绿围巾!陈君寻,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这样放肆,是因为我对你的爱过于专注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在外头搞女人感觉我能承受得住,所以就有恃无恐。现在,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你,我看,我们还是离婚吧。” 江桐呶呶不休,说到离婚实际处,她又道不清是不舍的存在还是屈辱的散尽,眼里居然潮涌出伤心的眼泪。 “瞧你长得这么难看,还好意思哭?” 眼见江桐伤恼至极,陈君寻装作没听见离婚字眼。就见他手臂挥舞,抡成半个圆,然后衰落到大腿上,说道:“叫你不要随便进我的书房,不要乱翻我的东西,你就是不听,这不,自寻烦恼了吧?好了,你不听话,又弄坏了我的稿子,我也不批评你,你知错就改就行。现在我口渴得厉害,快帮我倒杯水去,将功赎罪,将功赎罪” 这家伙真够缺德的,耍起无赖也是有条不紊,这哪里醉酒了?分明装的! 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江桐听后,心肺险些气炸了,抬手抹干眼泪,说道:“陈君寻你什么时候学成这样不要脸?!曹操倒霉遇蒋干,胡豆倒霉遇稀饭,我江桐倒霉与你这个白眼狼结婚。天哪,看来我是金簪掉进深海里,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咯。” 说着,她突然感到十分悲哀,回过头来,火气更大了,就说道:“口渴,想喝水是吧?马桶里有现成的,你用手掬起来喝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计划搬迁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江桐越说越气,越想越恼,陈君寻可好,装起醉来惟妙惟肖的,就见他抬起迷离的醉眼,说道:“你说什么?对,抓紧回你妈家,将小柔接回来。让她给爸爸倒水。” 江桐一听,两手叉腰,立马啐了陈君寻一口,拔高嗓门,说道:“你听清楚了,陈君寻,我叫你喝尿去。这下可好,樊姨一走,我从妻子的职位退休了,给你做保姆,然后,让姓秦的贱货来接我班当这个家女主人!” 还好,当初秦粉装扮订奶女工来这里当了几天女主人,江桐不知道。偷了她的男人,睡了她的床,用了她的化妆品,这若是大白天下,还不把她整个人气死? 陈君寻反而时常回味偷腥时秦粉的芳体深情,这一听江桐提起秦粉篡位之事,他的心里难免朝旧事上想。想着想着,反应就迟钝了。 可怜江桐还真以为陈君寻喝多了,又爱又恨的,又有些心疼,转而将怨恨从陈君寻的身上扯下来,抛往秦粉身上,说道:“手机给我,里边有秦粉号码吧?我打电话问她爱你还是害你。陈君寻,你这么醉醺醺地开车回来很容易出事情的。她秦粉是石女?死眼子!我看,她是成心将你灌醉,也不知道这骚狐狸安的什么心?” 江桐骂起秦粉俨然一个泼妇。陈君寻听得出来妻子依然对他很关心,体内不禁泛起一股暖流,这股暖流与肠胃里热烘的酒气混到一起,催发他打了个饱嗝,然后说起软话:“朋友之间喝点酒很正常嘛,再说,人家是大老板,池承诺想跟金色集团合作,把公关任务交给了我。瞧你简直就是一个醋坛子。” 江桐一听,又来了气,反唇相讥道:“你的关公就是睡美女老板吗?都喝到狗黑子不认铁勺子,男女共用一个厕所了,还大言不惭,说是正经朋友。要么她想把你派醉,要么你自己高兴喝醉,反正都贱!” 陈君寻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江桐你没发现你脏话越来越多了吗?” 江桐说道:“鸭子爬树,被狗逼的。再说,我只是嘴脏,你整个身心都龌龊不堪。你考虑清楚,我们离婚。” 一听又要离婚,陈君寻条件反射似地耍起了无赖,说道:“别老是提离婚,最近我太忙,你反正无所事事,要不你先帮我考虑一段时间好吗?” 江桐虽说还在生气,却被这个无赖搞得哭笑不得,说道:“陈君寻你这条癞皮狗!我真想狠狠抽你几个耳光。”说完,她又不忍看见陈君寻焦渴下去,就过去倒一杯水端到了陈君寻面前,像个烧火的丫鬟。这正是:没有底线的忍让与没有原则的宽容,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 “水倒好了,喝吧,不然,渴死了,警方怀疑我谋杀。”江桐说完,想想还有一大摊衣服要洗,就不再理会陈君寻,洗衣服去了。谁知打开自来水的时候,流出的水居然是黑的,里边裹带着不少污泥,污染了洗衣机里的衣服。 福不双降,祸不单行,霉运不断的江桐觉得点子太背了,气得连连跺脚,咒骂几句,撂下手里的湿衣服,就打电话投诉了自来水公司,结果,自来水公司方面给出的解释是:公司正在分片区进行管网改造。 自来水公司给出的解释藏有玄机。 这一天,在吻牌食品公司董事会上,总经理卢安然谈到了青屏环境监测站的一组数据。原来,通过环境监测站检测,青屏城区地下五十米处的水质b一d数值竟然达到2毫克每升,而按照国家饮用水标准,小于1毫克每升才算清洁水体。 当然,这组数据只有环保系统少数内部人士知道,卢安然的一位亲戚在环保局下属的监测站上班,这些数据,是那亲戚偷偷透露给他的。 地下水受到污染,倒霉的当属青屏老百姓。接下来一个时期,青屏市民只知道自来水公司有计划分片区检修水泵,却不知道地下抽水井下延了三十米,当然,蒙在鼓里的包括洗衣服时遭遇污水袭击的江桐。 作为吻牌食品公司的掌舵者,罗建业得知事情真相以后殷忧不已。很明显,在这场漫长的化工企业与食品企业的较量中,一直落于下风的吻牌食品公司生存空间更小了。 为了保证奶源的安全与卫生,罗建业不得不未雨绸缪,计划在三百里开外的布谷县购买一块土地种植牧草,建造栏舍和奶站,然后,准备将奶牛养殖基地搬过去。 那布谷县是个有名的国家环保模范县,在那里,没有一家污染严重的企业。当地政府把招商引资的门槛抬得很高,对于化工企业,一律不予接收,为此,吻牌食品公司搬到那里,可算找对婆家了。 要搬迁,势必需要大量资金。布谷县政府领导答应给罗建业解决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资金,要靠罗建业自行筹措了。 常居安市长深知青屏环境破坏的严重性,但是在蒋耕耘大力发展经济的旗帜下,他又不敢停下手里的棒槌,只得跟着击鼓传花。作为至交,常市长十分体谅罗建业的苦楚,因此,在罗建业请他出面跟银行交涉时,他不遗余力地推助斡旋,努力给吻牌公司多争取一些贷款,并且私下里半带阴谋地安慰罗总: “有人是来青屏镀金的,把青屏当成垃圾收购站了。这人说话很在理,像个巨人,可是做起事情纯粹是个侏儒。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一把手。人家现在如日中天高高在上,在青屏办企业,哪个老板敢逆向纠错,敢不烧香磕头?依我看,你另寻出路实为明知之举,不过,走时尽量静悄悄,省得人家看出青屏的真身。” 罗建业明知常居安的矛头对准的是蒋耕耘,在铁杆兄弟面前,他也毫不顾忌地说道:“看来,青屏的生态真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如果环境破坏殆尽,车子,房子,宽街,花园,霓虹夜景,所有的繁华,都是滚滚浓烟上的海市蜃楼。真要走到那一天,人类会比烤焦的黄表纸更加单薄易碎,会死得很难看。” 常居安说道:“这些大道理,谁都明白,可谁又敢跟那个人说吗?你敢吗?我在他面前提过好多次,建议引进一些高技术含量c低污染指数的项目,要不就偃旗息鼓,干脆保留一块处女地,可是,那个人刚愎自用,只认同自己观点,也许,他感觉青屏人民不够富裕,也许他美国那套别墅的储藏间还不够满。” 罗建业只知道蒋耕耘的老婆在美国陪女儿念书,别墅的事,他没有听说,却也早在意料之中,因而笑道:“虽然不相信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人家妻女每一年中秋不都在外国过吗?裸官不好当,可人家当得有滋有味的,学成报效祖国,那是人家的铮铮誓言。还有,若说兔子和狮子打擂的蠢事,我不干,我看,你也别傻。惹不起,我们总能躲得起吧?我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吻牌公司是时候离开青屏了。” 蒋耕耘化工城市的定位,难免使得罗建业这样的食品公司的老板颇有微词。随着环境的持续恶化,罗建业对在青屏兴业失去了信心,此时,他考虑的不单单是奶牛养殖基地搬迁的问题,毕竟奶源地过远影响生产,他接下来面临的,还有生产厂区的搬迁问题。可是,这么大的一个企业要迁出青屏,耗资巨大不说,一大批工人也将因此丢掉饭碗,这一幕,他是不想看到的。 罗建业听白美玲讲过,那天青屏市政府门口水泥厂工人闹事,要求发放最低生活保障金,老的少的,面黄肌瘦的衣服打补丁的,悲怒重叠。有个代表说:“我们不怕尘肺病,病死总比饿死好。不管多脏多累,能发工资就行,只要能吃上饭,蒋书记就是好领导,我们要求蒋书记出来答谈。” 闹事工人的话让罗建业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届时,如果吻牌食品公司一下子辞退一大帮工人,他有些于心不忍,要都带到新厂区,拖家带眷的又不可能,何况布谷县那边,也会强压给他当地就业人数硬性指标。 人员安置问题令罗建业寝食难安,搬迁后的诸多未知,更是成为他的一块心病。此时,他感到自己有种从未遇到过的孤独。 购置布谷县土地建造牧场之事既已在公司董事会上通过,罗建业便安排总经理卢安然先期动身,去跟布谷县招商局领导接洽。此时,和青屏一样,布谷县的招商引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开展中,各个乡镇都有任务摊派,招商局更是任重道远,因此,对吻牌的引入显得格外关注。 白美玲虽然从不参与吻牌食品公司的事务,并不代表她不关心公司发展。 早在非典时期,“百氏快餐”旗舰店受到致命冲击,那种门可罗雀的惨状,白美玲一直记忆犹新。尽管非典过后生意起死回生,她仍然担心类似的灾难再次发生,一夜之间摧毁脆弱的餐饮行业,那个时候,她就萌发参与吻牌企业管理的念头。 现如今奶牛养殖基地搬迁需要大笔资金,眼见丈夫跋前踬后像是丢了头魂,白美玲心想是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这个青屏黑白两道敬畏的铁娘子极想助丈夫一臂之力,可她又不想丢掉身份,因而时刻等待罗建业向她开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神奇一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然而,罗建业偏偏装着大尾巴羊,避口不谈资金缺口,非得向银行贷款不可,最后,逼得白美玲主动交底: “我想给吻牌公司做点贡献。我再也给不了你年轻的容貌了,可是,我能给你一大笔财富,那是我用聪明才智赚来的,和吃青春饭的不一样,我那是血汗钱,感情钱,它是干净的。我这样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证明我有能力,我不是附属品,也不适合做那种高墙管制的家庭主妇。” 说这些话,白美玲本无任何恶意,哪知罗建业突然想到谭雁龄在省城别墅里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钱固然很重要,如果有时放松心情是钱买不来的,我情愿选择放松心情。 于是,就将这话套用一遍。 白美玲冷不丁被丈夫噎得半死,连怪自己发贱,好心好意的,非得被人家当成驴肝肺,她不知道,这时的罗建业,因为烦恼的缠绕,心里正在思念着谭雁龄。 罗建业希望他的压力能在一个性感的女人身上得到彻底的释放。 昨天夜里,罗建业居然荒诞离奇地梦到了一个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他身边,那双大奶子颤颤悠悠的,活像两个碗大的半圆球,令罗建业心猿意马不能自已。再一看脸,那女人竟然是买断工龄的公司团支部书记袁茵。 罗建业犹豫一下,抖抖瑟瑟地伸出咸猪手,只见袁茵满脸怨怼,就是不给他摸,说他工作上不给照顾。罗建业觉得荒唐,刚想推开袁茵,那双大奶子没动,谭雁龄却飘了过来,覆盖到袁茵的身上,完成重叠,继而更为美化,可劲往罗建业怀里钻,让他这个奔五的老男人这一夜出现少有的梦遗。 第三者的魔力在于,因为他或者她的存在,总有一些配偶的不顺眼成为陪衬浪漫的合理理由。 这个荒诞的美梦,加快了罗建业幽会谭雁龄的脚步,却让可怜的袁茵躺着中了耻辱的一枪。 此时,袁茵与裘乾关系的坼裂,在一件事情上,早已经升格为另一种意义的仇怨。当初,因为江枫夫妇执意要将袁茵肚子里的女孩保住,江枫父母很不舒畅。而袁茵买断工龄彻底脱离吻牌公司本想安安心心在家生孩子,不料整日承受公婆冷眼,婆婆看到她腆着肚子,想到肚子里的女婴,就像看见一坨狗屎摆在祠堂供桌辱没祖宗似的。 办理假离婚以后,虽说袁茵在法律上与仉天然是夫妻关系,但还一直与江枫住在原来家里,为了掩人耳目,江枫考虑再三,决定出去租一套房子,将袁茵安置在那里,并且临时雇佣一个保姆,在他上班时就由保姆照应。 好不容易熬到来年二月,出人意料的是,袁茵竟然产下一个男孩,这与当初b超检查结果完全不同,由此,袁茵在公婆面前由草鸡一下子变成了凤凰。 天地翻覆,海天互换。地位的转换,袁茵得感谢一个人。 自从袁茵与裘乾断绝关系以后,裘乾一直怀恨在心。裘乾知道江家烟脉观念特别强烈,袁茵之所以生二胎,肯定是想要个男孩,检查结果若是女孩,江家势必会让袁茵流掉,所以,那天池美丽找到裘乾的厂里,告诉他袁茵要做胎儿鉴别,他就向池美丽暗授一条毒计:等江桐带袁茵去做鉴别,若是男婴,就说成女的,让袁茵流掉;若是女婴,就说成男的,让江家人做梦中状元空欢喜一场。 这个池美丽,天生与钱币相互吸引,就像磁铁中了铁质的埋伏,当初她喜欢上裘乾,也是看中了这个名字,裘乾,求钱谐音,名字吉利,主发财啊,这点,池美丽偷偷找算命先生占卜过。跟裘乾上过床以后,裘乾穷了,池美丽就离远点,裘乾有钱了,她就靠近点。虽说骗走裘乾小金库里所有的积蓄遭到裘乾的唾骂,因为欺骗袁茵立了大功,旧情复燃似的,很快,她又跟裘乾好上了。 袁茵这一产下男婴,无疑巩固了家庭统治地位。而池美丽被晾晒出来,自然成为江家眼里的一条毒蛇,无论她怎么解释,看走眼了也好,影像分辨率不高也罢,都不足以阻挡江家心有余悸后的诅咒,继而,又影响到江桐与池美丽姐姐池红梅的同事关系。 那池红梅是个老实人,但是脾气很倔,直到后来憋屈得要死,逼迫妹妹说出实情,池美丽才说她吃了袁茵的醋,又拿了裘乾的好处,才这样做的,要怪,只能怪歹人裘乾。 池红梅感觉对不住好姐妹江桐,就把池美丽的话原封不动地跟江桐说了。到那时,两个娘们之间的误会方才破解。 真相大白以后,裘乾彻底弄丢了袁茵。而池美丽出过恶气以后,静心细想,裘乾这人如此恶毒,今天他能这样对付袁茵,说不定哪天也会给她下套,因此,再与裘乾鬼混时,她就多了一层戒备,然后,除了要钱,还是要钱,一个拥抱多少钱,亲一口多少钱,睡一夜多少钱,反正在她心里有一本帐,都是明码标价。 可怜袁茵被裘乾狼窥还好说,她万万不会想到,一向视她为草根的罗建业在她失望离职以后,居然在梦里虎视她的高原。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罗建业那个梦是因为过度思念谭雁龄所致,袁茵只是一个稍有滋味的引子。 说白了,就是白美玲一直不愿与罗建业行房,罗建业想找个倾情伴侣。作为唯一的私密情人,谭雁龄自然促成了他的传奇般的梦遗。 谭雁龄研究生毕业以后就回到了唐州电视台,一半靠个人实力,一半因由唐州广电局局长对裘民风溜须拍马,很快,谭雁龄就晋升为唐州电视台新闻制作一部主任。尽管如此,她还是听从罗建业的意见,准备离开唐州去省城电视台发展。 谭雁龄在跟她的表姐夫罗建业迢迢情递的时候,她给她的表姐白美玲确实带去了巨大的负面影响。正因为这种影响,白美玲认为罗建业性冷淡,罗建业则认为白美玲工作狂,夫妻冷战,谭雁龄与罗建业的鸳鸯戏水就更加专利化了。 缺乏爱情的滋养,白美玲也的确见老多了,她在衰老与褪色的生理漩涡里苦苦挣扎,可是,她认为她的容颜尚可以用美丽来形容,起码,她额头上放眼观物的那三道抬头纹注射肉毒素填平了,尝到甜头以后,美容开始成为她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说起白美玲这样的女人,生意场上操心淘神,加之早已逾过不惑之年,容颜就好比过期食品的标签。而做美容只如更改生产日期,这也可能是她捍卫尊容的最后一道操作规程,美丽,必要时需得采取强制措施实现资本保值。不过,美丽也要经常维护保养,不然,因何万千男人肯花大把钞票金屋藏娇? 二十岁的女人喜欢花钱,这时只需要找一个信用卡般的好老公;过了三十,对镜一看,才意识到应该抓紧攒钱;而一旦四十岁的钟声敲响,她们所要的不只是金钱,更重要的是如何使自身美丽不被贬值,这个时期的女人最希望出现一家生理银行,将自己整个儿存储进去,包括容颜c肌体c健康和感情,难以实现,就会出现问题中年。 女人可能胜花,但是绝对不胜花树,说女人梅开二度,那是男人假借自然现象赋予女人的最大欺骗,而男人,则因为事业有成可以一辈子悬挂魅力的风铃叫嚣与张扬。 不过,白美玲不是那种一天到晚活在妆奁前的女人,美,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美了,丈夫又不懂欣赏,不会发现她柔美的一面,更不会夸一句。这一天,她忽然报名去清华大学职业经理人ba研修班学习了。等到她将这一消息告诉罗建业的时候,她已经收到清华方面学员录取函。 听说白美玲要读ba,罗建业颇为费解,他心想,一个开快餐店的小老板,花几万块钱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将来还真准备做商业界的撒切尔夫人啊?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考虑妻子自信心凛然不可侵犯,罗建业没把反对意见写在脸上,他只是叮嘱白美玲到那里权当旅游散心,别太劳累了。说罢,他像甩掉包袱似的,又考虑如何跟谭雁龄幽会时间更长一些,或者搂她睡一个通宵,或者天相聚一次,毕竟,裘坚出狱了,再没有以前谭雁龄独身时那么方便。 那个裘坚,自从出狱以后,好像完全遗失了个性,再也没有当初在小龙帮混世时那种野性。谭雁龄说一他从不说二,下班后准时回家,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俨然就是谭雁龄的一个生活仆从。 裘坚这一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大口喘气,反倒惹起谭雁龄轻看。谭雁龄不高兴,就提出跟裘坚分居,裘坚听后,没作任何抵赖,这反而让谭雁龄倍感压抑,春心涌动时,心想发火,却也缺乏必要的助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电光火石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过于平静的生活让谭雁龄时常怀念罗建业给予的激情。裘坚回到身边,她和罗建业约会大不如从前那么自由了,就连通电话也转为地下,她与罗建业的每一次见面,每一个拥抱,都要经过缜密安排和漫长等待,这让她很不适应,因此时常生闷气。 这一天,谭雁龄打电话告诉罗建业,说她要去省城开三天会,问罗建业有没有时间陪她。罗建业听后,十分珍贵这个机会,当天下午,他就假借出差之名,悄悄开车去往唐州,把谭雁龄送往湛城去了。 此时的白美玲还在北京读ba,自然不用防备,可是小女儿罗玉珠在家没人照顾呀,因此,临走前,罗建业把小姨子白美妙临时拉过去帮忙。同时,因为是他与谭雁龄的私密幽会,偷偷摸摸的苟且,为了避嫌,他没带司机兼保镖的马登。 从唐州到省府湛城的高速路上,发生的一件小事让谭雁龄难受了好久。 那时候,有两只喜鹊在高速路上嬉戏,喜鹊不知人类现代交通工具的厉害,贴着路面超低空飞翔,结果,后面那只在追逐前边那只的时候,一不小心撞上罗建业前车玻璃的上沿位置。 “咚”的一声,车速那么快,显然那鸟没命了。 那是一对比翼鸟,一只死了,一只落单了。想起这,谭雁龄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们应该下来救救它的,多可怜的小鸟。”谭雁龄念叨。 罗建业说道:“那是高速路,不能随便停车,你是知道的。” 谭雁龄喃喃自语:“本来,它们是幸福的一对。都怪我,要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不让你开车送我,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它们,还是一对情侣呢。” 见谭雁龄放不下内疚,罗建业劝道:“别责怪自己了,好吗,雁龄?要怪,也只能怪它们自己,明知高速路危险,非得在上面秀恩爱,这叫乐极生悲。” 谭雁龄一听,有些不悦,说道:“怎么能怪它们呢?真要它们有这个脑子,像你我这样,也能考驾照了。” 罗建业不想因这等小事搅乱心情,连忙说道:“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我向那两只小鸟道歉,行了吧?也许,它只是被撞晕了。” 谭雁龄还是耿耿于怀,叹道:“那么大的声响,怎么可能呢?唉,但愿如此吧。” 到了省城,已经入夜,住的还是老地方:罗建业过户给谭雁龄的那套别墅。灯下看美女,细品夜来香。这一对相恋多年的冤家也不管路上劳累,一夜缱绻,十分销魂。 第二天拂晓,早起洗鸳鸯浴的时候,谭雁龄看上去还是如此超级美丽和富有活力。这时的罗建业,越来越成为反面的参照物,特别是他日益光秃的头颅,在谭大美人的面前,堪称一个绝好的反衬。 罗建业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他伸手触及那个绝顶聪明的高地,他仿佛看到了骄阳的西沉,他明白,在生命的抛物线上,他正滑行在下坡的路上。再一打量嘴角下垂的木偶纹,他不禁更为失落,唉,年少时的积极向上,帅气有多饱满;现在的衰落,就让人有多沮丧。 是的,生命里,绝对有一条轴线,根植于每个人最旺盛最动情的阳台,有的人几时,有的人几天,有的人几岁,有的人十几岁,有的人几十岁,反正在历史的车轮下,终究都被碾为虚无。 虽然天还没有完全放亮,罗建业却觉得有一缕强烈的阳光被他挡在他与谭雁龄昨夜最初上床的那一刻的外面,当他再度观赏身前的尤物,欲望抬头时,怎奈心余力绌,再无最热烈的激情可言。随后的衰败越来越快,越来越令他颓唐,再经触碰这个三十七八岁生理需求正旺的女人,此时,他心理上的年龄差距就更大了,甚至出现一些变态的狂想。 他渴望返青回绿,渴望重拾青春年华,在他无力回春的时候,他突然渴望谭雁龄快些衰败,最好现在就和他同等秋色,同一天走向坟墓,同一天脱胎雄雌。 这个怪异的念头如锥处囊中。 仔细一想,人生短暂,能剪多少次指甲?能理多少次头发?把一辈子换算成秒来数,那是一种快乐;把一辈子换算成年来数,那时一种苦乐。说某人能活到一百岁,他也许知足,可是,如果说他某年某月某日死,尽管那年他也是百岁,却总是让他提心吊胆。有人活得粗放开朗,有人活得太认认真真了, 人生最大的快乐,莫不如做一位生活的智者,一个懂得生活哲学的人。生死是可以轮回的,胜负可以再来;时间可以伸缩的,悲欢只求速去。痛苦时,一分钟都很漫长(这时候,要把一分钟当一秒来过);快乐时,一天也转瞬即逝(这时候,把一天当一年来过)。 思维方式的不同,就会产生相悖的效果,这就是生活哲学。 生活哲学的魅力,不是每个人都能领悟的,罗建业就在其列。 谭雁龄淡妆素颜,正在洗衣服。罗建业从后边轻轻抱住她的腰肢。 谭雁龄回头轻轻吻了罗建业一下,揉了揉罗建业的白衬衣,说道:“席慕蓉老师有一首诗写得特别好,里边有几句话我特别喜欢,是这样说的:我喜欢岁月漂洗过后的颜色,喜欢那没有唱出来的歌,喜欢在夜里写一首长诗,然后再来在这清凉的早上,逐行逐段地检视,慢慢删去每一个与你有着关联的文字。” 然后,她抽抬手指,展示给罗建业看,说道:“看见没有?这就像被岁月漂洗过的颜色。其实,我就喜欢这种颜色,不是那么白了,却有一种不一样的光亮。它让我习惯了清香素雅粗茶淡饭,就像你一样,越旧越升值,直到在我心里成为爱情的古董。” 爱情的古董?我都成老古董了!罗建业一怔,跟着心理继续变暗,他以为谭雁龄看出他的心灵世界了,这时说道:“我有那么高的收藏价值吗?你高抬我了。” 谭雁龄柔声说道:“我说的是真话,男人越老越升值,女人越老越折旧。” “男人越老越升值,女人越老越折旧?这是你的发明吗?” 这句话其实是作家皇文汉说的。谭雁龄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我真的越来越不值钱喽。” “不,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光彩夺目!一朵永不凋零的花,我不许你凋零!” 生怕谭雁龄察觉他说假话,罗建业极力用虚伪的表情掩蔽,周身绷紧,直到每一个器官都被失望戳痛,这个自私的男人彻底垂丧了。这时候,他无意间看见谭雁龄后脑一根白头发。这根头发只白半截,是从发梢开始枯萎的。 她也有白头发了! 罗建业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拉力,惊悸之余,紧接着伴随而来一种平衡的窃喜。“瞧你也有白头发了,岁月不饶人哪。看来,衰老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他长吁一口气,说道,边说边帮谭雁龄拔掉这根头发。 谭雁龄不是神仙,她不能看透罗建业此时的复杂心理,只是自嘲地笑道:“衰老往往让人无法防备。好在我没长后眼,看不见自己的老化。” 看到谭雁龄不带任何掩饰的纯自然的微笑,罗建业觉得人家比他高尚多了,想着自己方才那个诡秘的念头多么可耻,他未免就有些自愧弗如。 “和你在一起,我老觉压力大,可能是我真的配不上你吧!”他说。 谭雁龄却说道:“多少年都过来了,你怎么还说这话?非得让我变成老太婆你才高兴呀?真要变成老太婆,我还怕你不要我呢。”说完“扑哧”笑了出来,徐娘心灵,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绽放。 罗建业更觉惭愧了,对于无情岁月也就越发无奈,说道:“我听说深圳有一家专业织发医院技术很高,抽时间,我想去那里尝试一下。” 谭雁龄咦了一声,说道:“少臭美,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有魅力,也很真实。如果大家都老了,而你还像个帅小伙,我反倒以为你是个怪物呢。人见白头嗔,我见白头喜,多少少年亡,不到白头死。顺其自然吧,老又怎么样?有我陪着你呢。” 罗建业一听,觉得也对,但还是对无情的岁月耿耿于怀。 下午休会。午饭后,谭雁龄又与罗建业销魂一回。说来,天公也会成人之美,眼看就要进入十月份了,居然来了一场雷暴雨,又是霹雳又是打闪的,刚好掩藏着谭雁龄动情的叫喊。电光火石间,那些叫声,如同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刚好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与她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狂热,奔放,地动山摇,然后万籁俱寂。 谭雁龄甜甜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醒来,正想出去喝杯咖啡,这时,罗建业的手机响了,一个坏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原来,白美妙打电话告诉罗建业,说罗玉珠上化学实验课时在实验室里突然晕倒了,现在,正送往青屏市人民医院抢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致命打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罗建业一听,直感觉天要塌了。上帝要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莫非,这就是天意?罗建业的魂魄一下子丢掉大半,慌慌忙忙穿上衣服,也不顾外面雷雨交加,他定要要往回返。 谭雁龄哪里放心得下?一边提裤子,她一边说道:“要不,让我陪你一起走吧,建业。晚上,我再坐火车回来,雨下这么大,你心里又装着事,就这么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罗建业的心思全部转移到罗玉珠的身上了,个人的安危已经不复重要,表面上却安慰谭雁龄,“你不用担心,雁龄,路上我会小心的,我不能出事,我一定要看到我的小玉珠。” 谭雁龄一听,更不放心了,说道:“可是,路上有个伴,到底好多了。” “放心吧,雁龄,在玉珠的情况未明了之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说着,他就忙操操地出了门。 谭雁龄抓过衣架上挂着的折叠伞,跟着跑出来,帮他打开车门,又打开院门,说道:“那好,回去以后,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那,我走了,晚上你出去随便吃点,快回屋里吧,瞧这么大的雨。”罗建业说完坐到车里。 谭雁龄更不放心了,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车里的罗建业,眼里装着满满的牵挂,这时动情地说道:“记住了,建业,路上一定小心,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罗建业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完全陷进高级座垫的强弹陷阱,心急如焚,出了别墅,开车一路疾驰。 车子在雨水洗濯的高速路上如织穿梭,像一条活水里溯流而上的鱼。三个小时后,等罗建业回到青屏,罗玉珠已被送进重症病房,正在吸氧。 白美妙守在重症病房外边,满脸忧悒,正徘徊不定,看见罗建业来了,她忙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悲痛地叫了声:“姐夫。” 罗建业急忙搀扶几欲瘫软的小姨子,问道:“玉珠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白美妙带着哭腔说道:“颅出血。病情暂时得到控制了,不过,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谁又说得准呢?呜呜。” 罗建业听后,强忍着悲痛安慰小姨子两句,接着就问医生:“医生,我女儿情况严不严重?” 那医生认识罗建业,说道:“罗总,令嫒病情很严重,这是肯定的,白血病,慢性,而且现在已经发展到中晚期,我也不知道你们平时管什么吃的,所好这次出血量不太多,不需要做开颅手术。至于乐不乐观,只有等到复查结果出来再说。这孩子以前没有异常反应吗,还是你们没有注意?” 白血病,短短三个字已经击中罗建业的名门,别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了。等到医生话音落时,他的整个身子几乎凉透了,晃晃悠悠地,眼看就要摔倒,幸好白美妙坚强了起来,在一旁及时将他搀住。 那医生见状,不好批评下去,转而安慰道:“罗总不要过于紧张,也可能我们院设备落后检查结果不准,等孩子病情控制住,你最好带她到唐州复查一下,那里设备比我们这里先进,我一直想当一名好医生,可是,这次,我真的希望是我们的误诊,这个孩子太疼人了。” 罗建业点头,只顾说:“谢谢,谢谢。”然后,他再也没有合适的词语去表达了。 不久,白美玲失魂落魄地从北京飞回了青屏。等到罗玉珠醒来,夫妻二人没敢把真相告诉她。再以后,罗玉珠的身体状况稍微好转,二人就带她直接去了上海红星医院。 到了上海红星医院,诊断结果与青屏人民医院的完全一样。专家建议立刻住院治疗,当得知病人一家来自青屏时,专家轻轻摇头,说道:“青屏!我知道那个鬼地方,那地方稀奇古怪病特别多,我们医院病案科备案的癌症患者当中,青屏籍的不下三百人。” 罗建业听后绝望不说,自然而然将女儿的不幸迁怒于青屏恶劣的生态环境,想想蒋耕耘之流那副一心为民却又大把捞钱的精彩表演,他直接点名骂起娘来。 罗玉珠的不幸给罗家带来了致命打击。白美玲这个生意场上的女强人从战马背上重重地摔将下来,然后被缰绳拖曳一直往前跑。罗建业c罗艳丽的心情,更是不用多言。 吻牌食品公司的职工传扬着此事,紧接着整座青屏城都在沸腾地演讲。可怜罗玉珠风华正茂罹遭不幸,却因为身份的尊贵,一时间成为青屏城乡诸多白血病患者的代言人,青屏恶劣的生存环境,再次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很快,百顺化工老板池承诺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晚上回到家,刚一坐定,便跟妻子孟帆谈起罗家的事。 “知道吗?你那个对手白美玲,她家里出事了!” 说起罗家的遭遇,这个五官长得乱七八糟的丑男,他的灵魂比长相还要乱七八糟。想到白美玲生意场上盛气凌人的姿态,他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因而有一丝笑意挂在脸上,随后再一往罗玉珠身上想,又觉得自己残忍些,因而忙将笑意扯去,眼珠仿佛挣脱眼眶,挂着的玻璃风铃似的,只知道嘲笑别人,却听不到自身丧钟的余响。 孟帆看得分明。对于这个又矮又瘦,腰包鼓起来就不知道自己多粗多长的男人,她只能用为富不仁一词来形容。 孟帆与白美玲的矛盾,起自当初她效仿白美玲的“皇冠丽都”而与池怡合伙开了“雕刻时光”量贩式ktv,同行是冤家,产生矛盾在所难免。池承诺告诉孟帆这件事,本想博取孟帆的一些欢心,不想孟帆根本没用正眼看他,而是带着惋惜说了声:“昨天我就知道了,那孩子挺可怜的。” 池承诺一听,不无责怪地说道:“知道了,干吗不告诉我?” 孟帆不以为然,说道:“告诉你?让你笑话人家吗?” “哎哟,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池承诺又责怪道,紧接着装成正人君子,嗟叹道:“雷打庄稼不留情,麻烦找到食品企业老板头上了,吃的喝的闻的,没有一样是干净的,看来,青屏算是完蛋了。” 孟帆瞄着这个五官越发凌乱的男人,干笑两声,答茬道:“你还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呀?方圆几十里每天都在吞云吐雾,你就没有注意到?事情到这步田地,都是你们这些老板造的孽!” “我造孽?”难忍老婆挖苦,池承诺还以颜色,左右两只眼的内眼角旋即上下错位,申辩道:“你可别把黑锅往我头上扣。你没看见外地淘汰的高污染企业下河鸭子似的,一批接一批往咱青屏涌吗?不知你听说没有,由深圳某固废处置公司倡导的畜牧疾病固体废物无害化处理项目落户青屏了,填埋场设在北风山,蒋耕耘点头同意了,唐州农委领导会同青屏副市长魏奇菲在合同上签了字。这种处置场,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填埋瘟鸡瘟鸭死猪什么的,说是对青屏境内及其周边地区的病死c病害动物进行无害化处理。项目建成以后,病死c病害动物日处理能力20吨,大大避免了传统处理方式带来的污染隐患,如此大规模的处置场,全国只有两个,青屏算一个。” “这么说,以后再若出现禽流感,咱青屏就是一个填埋坑呗?” “可以这样理解。” 孟帆不免愤怒,“日处理能力20吨,青屏有那么多死鸡死鸭吗?这若没有,投资成本怎么收回呢?好歹这也是个大项目。” 池承诺说道:“外地的瘟鸡病鸭,可以源源不断往咱大青屏送啊?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处理范围涵盖青屏境内及其周边地区,地球仪那么小,哪个是周?哪个是边?真的不好说。” “这个蒋耕耘,他到底想做什么?若说防疫本地畜牧,这是好事,凭啥要把外地的污染源带进青屏处理?咱就不能把填埋场设在别的县城吗,为什么非得设在青屏?”说这话,孟帆明显带着本位意识。 池承诺难得有一回洗脱罪名的轻松,想到蒋耕耘派人堵百顺化工公司排污管道,心气不过,又有些借刀杀人的畅快,接腔道:“所以说,咱们得想办法尽早移民。青屏吞云吐雾,要怪,只能怪蒋耕耘太会整事。再说了,我们百顺化工公司才造成多大一点污染啊?要是青屏就我一家企业,小青河完全有足够的生物降解能力,点令箭的是蒋耕耘,而刽子手是吴德c楚千里c尚丰登他们,真要上帝不高兴了,想把一批人打进涤罪所,要进,也得吴德他们先进去。” 孟帆美唇斜牵,满目鄙夷,“这么说,你还是个老实人喽?我横看竖看,怎么都不像呢?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光凭嘴,遮不住日月。对了,你告诉我,那个美女老板秦粉迷倒你没有?如果没有,那就等待上帝年终给你颁奖吧。” 池承诺暗吃一惊,“什么?秦粉?你怎么想到往她身上扯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相互猜疑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人之所以自私与残暴,是因为人生之路是条必死之路;同样,因为自私与残暴,上帝让毕生变成必死。 关于善恶因果,有道是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天道好还。禅宗有语: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那些福,那些爱,我以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爱。恶者,给他好的回报,只是让其更恶,从而善者更加弱小。 池承诺的自私与罪恶,表现在明明他也对生态环境无限戕害,却把责任悉数推向了别人,好像自己是个泡在圣水里的孩子似的,这多少让人感觉有些恶心,有些愤怒。 好汉无好妻,赖汉折花枝,古语有之。可是,这条古语已经作古了,因为现在的社会是:没房没钱没好妻,有钱有权折高枝。而面对这样的丈夫,空姐出身的孟帆,在丰厚的物质利益面前,也只有微笑认栽了。 当然,池承诺对秦粉有意,是孟帆那一次在池怡家吃饭时,韩功课故意放出的一句话。不过,那时孟帆笑了,她非常佩服丈夫的勇气,心说就他那长相和人品,硬靠钱砸,找个小家碧玉尚可,就像当初她父母的被俘,可人家秦粉是商业大佬的女人,跟金色集团比,百顺的净资产就是小数点后位数。也许,她这个空姐当初被泡太容易了,好像池家的金杯可以容得天下所有的好茶。 韩功课那个猥琐男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挑拨池承诺与孟帆的夫妻关系,孟帆一旦不高兴了,起码少跟她老公过几次夫妻生活,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说池承诺对秦粉有意,虽是韩功课杜撰,孟帆却放在心上了。今天因为青屏生存环境的争论,孟帆突然敲山震虎提及秦粉,池承诺难免有些揪心,晚上睡觉时,当孟帆道及明天是她的生日,问池承诺打算送她什么礼物时,池承诺借机问孟帆是谁造的谣。 “造谣?造什么谣?砖窑,瓦窑,还是磁窑?”孟帆笑问。 池承诺一本正经地说:“是谁告诉你,说我喜欢秦粉的?目前,百顺化工与金色集团的合作框架刚刚搭建好,我想知道,是谁在我背后恶意拆台捣蛋?” 孟帆敛住笑容,说道:“不会像你说得这么严重吧?” 池承诺说道:“非常严重,就像后院起火一样严重!是不是你那个老同学陈君寻告诉你的?” 听这话,这家伙分明争风吃醋了,从他弟弟池有情嘴里,他已经知道秦粉与陈君寻睡一张床上了,所以他愤怒,想借题发挥。 孟帆说道:“陈君寻?他也是你的老同学呀,而且,你们打小还是尿尿和薄泥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池承诺嚷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孟帆想了想,说道:“是你妹婿说的一句醉话,我猜,可能是秦粉抢了他的饭碗,他故意糟践人家的。” “那你也不该把坏事往我身上安。夫妻之间,应该相互信任才对。” 说罢,他半晌没再吭声。 他想,那韩功课不是好人,从当初他知道韩功课调包白美妙的钻戒,他就开始提防了。经孟帆枕边风这么一吹,他终于知道韩功课是个坏事精了,也就是在这天夜里,他才向孟帆抖搂这个风流妹婿的诸多破事,比方说这家伙得不到傅忆娇,教唆社会上小流氓用弹弓打坏人家洞房玻璃,又比方每次工程开工时习惯寻小姑娘“开红”,那些做法,分别一条变态的野狗所为。 “对,他确实是条野狗!”孟帆也骂道,这时,她忽然想起有一次韩功课来过她家以后,她在阳台上晒的内裤不见了,再一想,莫非,莫非是被野狗叼走了? 孟帆不敢多想,因为她害怕呕吐,她也不敢跟池承诺提起,只说声:“睡吧。”然后,就背过身去了。 背靠着一个长相与灵魂跟她永不匹配的男人,除了纸上富贵,孟帆不敢说自己婚姻真的富有。一直到半夜,她都没有睡着,虽然她的眼睛闭得很形象,呼吸也很均匀,但正是这种过于认真的均匀过于舒缓的自由出卖了她,因为每一次初入梦乡,她都要打一阵呼噜,或轻或重。可这次没有。由此,池承诺断定她有心事,也可说心里有鬼。 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 这个池承诺也是装睡的,一者,他在假定着他与秦粉的诸多美好,癞蛤蟆吃着天鹅肉,烧心的联想,难免令人焦熬难眠;再者,他在猜测孟帆心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鬼。这个背靠背装睡的女人,此时,她在怀疑他暗恋秦粉呢?还是她自己暗恋上了别人?比如说暗恋上陈君寻。 孟帆喜欢看书,陈君寻恰好喜欢写书,而他俩又是同学。从睡前他说陈君寻一个不字时,孟帆刮起的那股强大的枕边风,又主动出卖了韩功课,他可以判断,这个女人并不讨厌陈君寻。 猜疑与事实一旦对接,就会迸发一些火星儿,引燃与火有关的东西,欣喜或是愤怒。这池承诺生性多疑,注定他经常捡绿帽子戴。最为无辜的当属孟帆,可怜平白无故,她再一次被一个肮脏的灵魂以隐形的方式玷污了。 而孟帆怎么看待池承诺呢?除了唯利是图与良知缺失,孟帆并没有对这个猥琐男的其他人格过多地质疑。此时,她的脑子里展映的全是渣男们出轨后的丑态,由一个韩功课,推算到她的同学,那个花边新闻不断的陈君寻,还有那个已经被白家人打上烙印的胡绍德,她的姑父,再一想平素她在“雕刻时光”包厢里遇到的那么多的苟且,包二奶的,藏小三的,带小姐的,同性恋的,想过来想过去,她觉得还是自己的老公最好。 再一想到那条丢失的内裤可能与韩功课有关,孟帆忽然觉得,跟池怡比起来,那个傅忆娇算是幸福的。 可傅忆娇到底幸不幸福呢?棉袄贴不贴身,鞋合不合脚,谁穿了谁才知道。傅忆娇的婚姻真若是幸福的,又怎么可以红杏出墙呢?而且,主动把一匹狼放进家里。 那匹狼,当然就是让傅忆娇魂牵梦萦的陈君寻了。 自从与陈君寻彻底地进行一次肌肤之亲,傅忆娇甜蜜地感觉到她的体内融合了陈君寻的体格,她的血液里流淌着陈君寻的思想。她觉得自己真正成为陈君寻的女人了,现实与梦想的融会贯通,让她更加沉迷于那个荒诞的梦境,那些羞人的叫声,如同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刚好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与她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这种感觉,让她身不由己地坠入爱的漩涡。 正当傅忆娇幸福地等待与陈君寻第二次春风满渡的鸳鸯戏水,并且偷偷演练放荡的叫床,她以女人的敏锐的眼光判断出陈君寻离她越来越远了,一个她预料过但又不愿出现的结果。 女人上床前都是香的,上床后都是脏的。傅忆娇有一天跟小姑子袁茵聊天时,袁茵一不小心说露嘴了,居然冒出了这句急腔。那时,傅忆娇听说有个男人爱袁茵爱得死去活来,可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裘乾,也不知道裘乾后来追上袁茵没有,但是以她这样一个经常在河边走动的女人的高度敏感,有一点她敢肯定,那就是她的这个小孩姑一定动过红杏出墙的念头。 现在再想起这句话,把它拿过来,安在傅忆娇自己的身上,那真叫无比的贴切。 后来,有一天,袁茵告诉傅忆娇,陈君寻与一个叫秦粉的美女老板好上了,经常三更半夜从那个女人的家里出来。 “要不然我也不熟悉那个地方,在她的隔壁,是白美妙原来住的那栋别墅,因为大白天遇到鬼,后来被白美妙卖掉了。”袁茵说。 袁茵自打离开吻牌公司,逐渐说起白美妙的不是,就连白美妙发现庭院地下埋有棺材的事情,也被她说成遇见鬼了,这一点,跟她哥哥袁金林有那么一拼。当初,在没发现棺材之前,袁金林就曾告诉白美妙,说她院子里夜里有脚步声,又说屋里走动着一个黑影子。 听了袁茵的话,傅忆娇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她不能暴露出她对陈君寻的真实情感,她淡淡地跟袁茵说道:“我知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目的,你是想营救你哥,对吧?放心,你哥是自由的,也是安全的。” 袁茵笑而不答。 那时的傅忆娇是聪明的,她的内心又是痛苦的,她的伤,只有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自我调养,慢慢愈合,没人给她消毒,没人给她安慰,谁要她当初非得吃人家那块小甜饼呢?原来,那块小甜饼带有一种奇怪的慢性毒素啊,吃时甜甜蜜蜜的,嚼得次数多了,就会嚼出苦果的滋味。 傅忆娇记住了秦粉住的那栋别墅。那个地方,袁茵也告诉了江桐,结果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难忘的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记得那是一个蒙松雨天。晚上九点多钟的样子,傅忆娇带着口罩,穿着黑色卫衣,头上罩着卫衣的帽子,像个游魂鬼似的,飘向秦粉住的那栋别墅附近。 昏暗的路灯下,又一个黑影出现了,自不同方向而来,徘徊,飘荡,犹豫,极似幽灵。 忽然,从一栋别墅里窜出一条大狗,追赶一个黑影,那黑影掉魂似的尖叫不断,吓坏了另一个黑影的胆魄,跟着尖叫,那狗听到不一样的惶恐,又去追赶另一个黑影。声音越来越凄迷,显然是两个胆小的女人,跌跌撞撞,几欲摔跤,跑着跑着,两个黑影居然抱到一起。 尖叫声惊动了秦粉c许健和卜凡,也惊动了翼龙。 翼龙跑出来唤住狗,然后,他上前拉开了浑身筛糠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手电筒跟着往二人的脸上照了照。 “对不起,吓着你们了。我家这条牧羊犬很凶的,还好,没伤着你们。” 翼龙以为傅忆娇c江桐一起来的,看她们打扮,又觉诧异。 “没,没事。” 惊魂未定,傅忆娇看清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江桐也听出了傅忆娇的声音。两个女人几乎同时推开对方,就听傅忆娇说道:“我散步路过这里的,有点迷路了。”然后,直觉脸颊发烫,没多解释,急忙离开了。 江桐也觉尴尬,见傅忆娇逃离,她也没有停留,背离傅忆娇,往来时方向去了。那走路姿态,半疾半徐,前颠后簸,显得十分狼狈。 秦粉没出院落,隔着栅栏,她猫腰欣赏外边的情况,掩口窃笑。然后,伸手抵了抵卜凡,回屋去了。 回到客厅后,秦粉忽觉有些不对劲,就问卜凡道:“怎么会是两个?” 卜凡也有些纳闷。从监控录像分析,要说是情敌吧,不可能一起来的,要说是朋友吧,狗追之前又从两个方向过来的,还好像是把对方吓倒了,故而只好说道:“看来,真有可能一个是散步的,迷路了,嘻嘻。” 事情,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这件事情,让傅忆娇丢尽颜面,也让江桐十分恼火。江桐不相信,傅忆娇的出现纯粹是一个偶然;而傅忆娇,则断定江桐和她一样,也是来捉奸的,因此,她把主要责任推到陈君寻身上,更加确立陈君寻移情别恋的现实存在。 事后,陈君寻从秦粉别墅的监控录像里掸眼就认出了江桐和傅忆娇,不过,他只承认认识其中一个,那就是他的老婆江桐。 江桐捉奸,情有可原。若说傅忆娇来捉奸,秦粉知道以后,追问一定一个接着一个。 骗过了秦粉,陈君寻暗舒一口气,不久,他又变得心事重重。他想不到温文尔雅的傅忆娇会去捉他的奸,害怕失去这位美丽的傅老师,他依然隔三差五给傅忆娇打电话,像一位专心致志的三好学生。 但是,在傅忆娇看来,陈君寻那些通话,完全就是一种潦草的敷衍。 这一天,傅忆娇有个同事过生日,几个要好的朋友在海鲜馆海搓一通。酒尽筵残,出了酒店门,巧不可阶,池承诺c秦粉c陈君寻连同招商局一二把手喝完酒,站在酒店门口,正在那里闲话道别。傅忆娇一眼就看见了陈君寻,当时,秦粉醉色酡酡,好像喝多了,一只手搭在陈君寻肩膀上,俨然一对情人似的。 陈君寻也看见了傅忆娇,目光相撞的时候,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尴尬。 傅忆娇佯装不认识陈君寻,目光挪开的时候,她跟着疾步走开了。 一位同事骑电动车追上来,问傅忆娇要不要搭便车回去,她推说吃得有些饱,想散散步,就推辞了。 那边,池承诺抢献殷勤,将秦粉送上了车,一再交代许健开车注意安全,好像他要设伏或者人家许健车技不如他似的。而陈君寻推说有事,让秦粉c池承诺等人先走,等到众人一离开,他赶忙钻进车里,拨通了傅忆娇的手机。 “喂,忆娇,走到哪里了?等着我啊,我开车送你。” “你把客人照顾好就行,我嘛,想一个人静一静。夜里再联系吧。他出发还没有回来,你还可以做午夜牛郎。再见。”傅忆娇说道,那个他,当然指的是袁金林。 “忆娇,你听我说,喂,喂” 陈君寻一听对方口气不对,慌忙解释,这时,傅忆娇已将手机挂断了。 袁茵生下的那个男婴得了肺炎,正在唐州儿童医院住院,出于姊妹感情,江桐到那里帮忙照看去了,女儿小柔还在上晚自习,这也正好留给陈君寻一个向傅忆娇辩解的舒适的空间。 陈君寻回到家,洗完澡,穿上睡衣,然后就躺在床上给傅忆娇打电话。把想好的托词构筑于脑际,以期留住美人的芳心。 此时的傅忆娇正在回味纳兰性德的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诗,原先傅忆娇不明白个中真谛,自从袁茵告诉她陈君寻有了新欢,她越来越有切身体会了,最后感触得细致入微。说曹操,曹操到。见是陈君寻的号码,傅忆娇料定对方是来应卯的,更确切地说,是带着说辞来的,她想知道这个花心大萝卜到底如何解释,因而,就顺妥妥地接了电话。 “忆娇,睡了没有?”陈君寻说道。 傅忆娇说道:“废话嘛,睡了谁还想听你电话。你在哪里?” “在家。” “你老婆呢?没在你身边?” 陈君寻听得出傅忆娇语气不对,赔笑着反问:“你说呢?” 试想一下,傅忆娇是袁茵的嫂子,江桐的去向,通过袁茵之口,她肯定也能知晓一二。 只听傅忆娇说道:“你有没有搞错?她可是你的老婆,被哪个野汉子拐走了,我哪里知道?是在唐州吧?听说因为你跟秦粉的事,那个熊女人最近脾性不太好,还差点咬了狗嘴。老婆不在家,少了个监视器,正好你和秦粉可以放心地进行鱼水之欢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的好事了。你这个人非常要面子,要是她去你家不方便的话,你就快点到她那别墅去吧,紧挨白家帮翼龙的那栋。挂了吧。” 这女人平素绝少骂人,今个突然长本事了,让人有点不适应。听口气,她应该早就知道陈君寻与秦粉那等苟且之事了,就连翼龙跟秦粉做邻居她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这回陈君寻死定了。 陈君寻一惊,猴急地翻身坐起,说道:“先别挂,忆娇,别挂,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这渣男欲语无言。没办法,事实摆在面前了,他现在找不到任何正当的理由来掩饰污点,唯有坦诚认错,或许能够换取对方的原谅。 “忆娇,别挂,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重拾这话,陈君寻有气无力,甚至夹带着满满的沮丧。 傅忆娇好像触摸到了陈君寻失落中的灵魂,跟着轻叹一声,说道:“唉,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那次的事情,我是自愿的。其实,自从那夜我将我的一切给了你,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跟我说对不起的,还记得吧,那夜,我说,我身上有两座坟墓?” 仔细想来,那夜,她与陈君寻是那样的热烈疯狂,可是,一旦得到了,一旦满足了,那男人的指尖,好像只有一滴水的冲动。傅忆娇触摸得到陈君寻爱的力量的变化,也许男人的爱慕仅与荷尔蒙有关。可是,女人不同,面对这个男人,傅忆娇是没有满足的,因为她是用心去爱的,不仅仅生理需要。 后来,她的内心深处越发狂热,火山喷发于心湖之底,水与火的纠缠与喷薄,是那么无可阻挡!可是,陈君寻给她的只有细小的波纹,也许某年某月终将归于平静,甚至连一滴水的冲动都不会再有。所以,当今晚被不该遇见的遇见所伤,她有些懊悔自己曾经的给予了,那两座坟墓,此时,业已成为她的灵魂的冢穴。 那夜,暴风骤雨过后,傅忆娇羊羔般地偎依在陈君寻的怀里。陈君寻的手恋恋不舍地抚摩着傅忆娇高耸的胸,说道:“世界上海拔最高也最难攀登的山峰,我终于攀登上来了,感谢你的宽容,忆娇。”说完,他轻轻吻傅忆娇。 傅忆娇与陈君寻对吻,然后若有所思,慢吞吞地说道:“它不是山峰。它是坟墓!”话间,美人的脸上有一种无可琢磨的悲观。 陈君寻看在眼里,听到心中,搂紧傅忆娇的腰,吻了吻她半睁半闭的眼睛,深情地说:“为了打赢这一仗,我谋划了多年。” 傅忆娇轻轻吮吸陈君寻的肩膀,说道:“不对,我分明是被你骗到手的,许多年前,我就是你的俘虏了,你用一块小甜饼征服了我。” 说着,傅忆娇想起十多年前那次聚餐,她,陈君寻,袁金林,还有江桐。想到江桐时,傅忆娇不禁用力咬一口陈君寻的肩膀。 陈君寻一痛,说声:“小母狗。”说完,他轻轻掐了掐傅忆娇臀部,不舍用力,更像是爱抚。傅忆娇亦然感觉到疼爱的力量,舒了口气,然后说道:“留个印记给你老婆吧,我就是不解气,就想告诉她我勾引她的老公。 当时的情景就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历历在目,让人心动,陈君寻怎么可以忘记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女人的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忆及傅忆娇那时的语态,那种悲观的表情,与现在的傅忆娇再一比对,陈君寻突然有所领悟,这才真心懊恼起来,说道:“既然我跟秦粉的事情你已经知道,我就不多解释了。不过,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绝情,忆娇,我一直深爱着你,真的,包括现在,秦粉的出现并没有夺走我对你的那份感情,也没挤掉你在我心中的最重要的位置。” 傅忆娇苦笑道:“我相信,她的出现是锦上添花。” 瞧这话说的,也太刺激人了。 陈君寻变得非常痛苦,似乎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问道:“难道,你就这么怨恨我吗?忆娇。” “你想哪去了?我没有权利控制你的思想你的心,谈什么怨恨呢?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秦粉的故事,还有那个新疆医生,这些都是我的偶然发现,偶然偷看了你手机上的个人隐私,算是一种不尊重吧,你别怪我。”傅忆娇说道。 关于秦粉和乔袖的事情,其实都是袁茵透露给傅忆娇的,别忘了,袁茵属于陈君寻qq挚友级别的人物,不过,要说把袁茵晒出来,就是打死傅忆娇,她也不会这样做。 陈君寻真的相信了傅忆娇的话,问道:“那你怎么看待我呢?因此恨我吗?” 傅忆娇说道:“真有成见的话,我现在还会听你讲话?放心吧,你该怎么欢继续怎么欢,不管你爱着谁,只要她们中间有一个是我,我就知足了。我不渴求你给我最爱,只要有时光流转,有思想跳动,所有的最爱都不可信,因为前边路那么长,谁又能断定这一生只能遇到一处茵茵绿地呢?有时候,甜的东西吃多了,你会想:呀,吃块臭豆腐也许味道挺不错的。这就是爱。难道你没有这样想过吗?感情知足的女人是幸福的,只要你能把我和那些女人摆在同一个位置,我就是一个幸福和幸运的女人。” “我希望你说这些话是言不由衷的,忆娇,它不是你心里话,因为,我听出了你的悲伤。” 说这话的时候,陈君寻的心里有一种雀击乌云c鸭搏漩涡的挣扎。抚摩着傅忆娇的伤感,他的语气难免酸涩,却听傅忆娇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你别自作多情了,这是我的真心话!” 听得出来,傅忆娇对陈君寻与秦粉的厮混抱有无可饶恕的气恼。 陈君寻心湖的伤感一会儿潮起,一会儿汐落,喃喃地说道:“你原来这么不在乎我对你的感情,看来,你不爱我了,真的,你不爱我。” 傅忆娇说道:“你这种臭男人太自私了,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还想让锅碗瓢盆为你一个人服务。吃醋的事情,留给你老婆去做吧,我懒得找气生。”停顿片刻,她又说道:“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行走,突然间掉进一个山洞,而且明知永远没有指望爬出来,你想到的第一个女人会是谁?” 听这口气,她的心情好像变了。女人的心,真是秋天的云啊。 陈君寻不知道傅忆娇心疼着他,不愿让他过度低落。这时,他微笑着脱口而出:“是你,当然,嘿嘿。” 傅忆娇冷笑道:“撒谎。这摆设般的笑声和这么快的不假思索的回答,都证明你在骗我。你第一个想到的女人应该是你的老婆江桐,因为你有家庭,你爱你的家庭,离不开对家的依赖,尤其像你这样优柔寡断而又十分念旧的臭货。” “不过,我肯定会想到你。”陈君寻松口道。 傅忆娇立马接过话茬,呛道:“怎么样?你承认了吧。还有秦粉,还有乔袖,还有许多隐秘着的暗蓝色的情人,对不对?我绝对不会怪你,如果你不是作家,或许我憎恨你的风花雪月,谁让你偏偏做这一行呢。放心,我也不会吃她们醋的,因为我知道我和她们做着同样的勾当,同样不光彩。” 陈君寻心情复又有些凋残,说道:“让我怎么说你呢,忆娇,你真要这么大度的话,我都无地自容了。也许,这正是你不同于江桐的地方。” 傅忆娇说道:“真要如你所说,你就得好好珍惜你的家庭,要知道,没有人用她的方式那样爱着你,没有人比她爱你那么深!” 陈君寻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与江桐站成一队,大为不解,问道:“她那样对待你,你还帮她说话?” 傅忆娇说道:“我是帮她吗?我是为你好,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结过婚的女人,都听说过‘男人喜新妇,女人恋旧夫’。” 陈君寻一听,顿生联想,说道:“看来,你爱袁金林要比爱我深刻得多。” 傅忆娇没在这个问题上表白自己的态度,而是说道:“我非常爱我的袁重和袁哲,你也不能让小柔失去爸爸,对吧?所以,你应该主动向江桐道歉。离秦粉远一点,不要得陇望蜀!” 想到那天晚上与江桐一起捉奸的尴尬,傅忆娇忽然觉得江桐也够可怜的,防她傅忆娇像防贼似的,一防就是十几年,这又要去防秦粉。累不累啊? 感觉做一个完整的女人太不容易了,因而,她义正辞严地发出了警告。意思是说陈君寻得到了江桐和她,就不要再寻思秦粉了,最后一句话,更是表明了她与江桐同仇敌忾的态度。 陈君寻明白傅忆娇的心思,笑了笑。他以为,女人在感情上永远都是那么小气,一个人独享的东西绝不愿两个人分享,两个人分享的东西,绝不愿三个人共享。 很明显,这位单眼皮美人在嫉妒秦粉。 成年人对性的需求就像孩子对糖果和玩具的喜爱一样,是人生特定时期的自然需求。让一个人对配偶忠贞,就像命令孩子只准吃同一类糖果或是只准玩同一种玩具一样,都是非常困难的。 江桐并不知道秦粉在酒店门口对陈君寻勾肩搭背被傅忆娇撞见的事情,她更不知道傅忆娇居然替她说几句好话。话说回来,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感激这个多年让她放心不下的狐狸精。此时,她正在另一件事情上郁闷难开。 为了江家得个凤凰蛋,江桐让弟弟江枫与袁茵办理了假离婚,害怕袁茵被裘乾之徒勾走,她又极力将袁茵圈在鸡窝里,可谓煞费心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引狼入室的元凶,这匹狼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姨弟仉天然。 袁茵分娩以后,想早一天给孩子上户口。上户口需要填写孩子父亲的名字,仉天然虽然还是个小伙子,但对于把孩子写在自己名下,他倒是没有反对意见。 可是,江桐却不干了。江桐明确表示,孩子父亲名不能写仉天然,必须写江枫。 既然孩子已经出生,又不能被社会抛弃,托一托人,找一找关系,多交点超生罚款(通用名:社会抚养费),再请顿吃喝也就算了,然后,把孩子上到江枫的户头上,万事大吉。这种为了生二胎而耍的假离婚鬼把戏,明眼人一看就懂,钱成,钱成,本来就是烧钱的事,何况又不是一家两家。 而要把孩子安到弟弟的户头上,这个时候,江桐亟需解决的事情就是:袁茵与仉天然解除婚姻关系,与江枫复婚。 这一天,江桐到一家居民小区自来水改造施工工地上找到了仉天然,把他叫到一边,催促他尽快办理离婚手续,谁知这个姨弟竟然矢口变卦,不肯与袁茵离婚了。 江桐有些不解,就问为什么,仉天然说道:“不为什么。范海燕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怎么打扮都蜕不掉土里土气那层皮,你看她要工作没正式工作,要家庭没好家庭,何况,脖子上还有一块白斑,我怀疑是白癜风,所以,我不想和她结婚了。”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江桐一听这话,猜想这个姨弟可能要敲诈她了,沉思片刻,她故意装起糊涂,说道:“你想要找个好一点的姑娘,也应该先和袁茵脱离关系,然后再找呀,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要?何况,不离婚就跟别人瞎谈胡搞,那是犯法的,是重婚罪。” 仉天然摘掉乌黑的手套,点了支烟,三口吸了大半截,然后,才慢腾腾地说道:“我这个样子离婚也是个二婚头,离呀娶呀真够麻烦的,反正有个现成的,我想好了,不离了,就这样凑合着过吧。” 江桐断定仉天然真的是要讹她了,这时说道:“你嫌我给你钱少,是吧?姨弟!” 这姨弟两个字,经江桐这么一叫,听起来十分沉重,分明是向仉天然刻意提示他们的亲戚关系。 仉天然也不傻,好话孬话他听得出来。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到了这个时候,他爽当把话说开:“两万块,我的神,从你们这些有钱人嘴里说出来,够你们塞牙缝的吗?漏风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引狼入室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两万还少?那,那你想要多少?”江桐竭力克制,她清晰地看到自己被动的处境,她在求人家,她不能率先开火。 仉天然扔掉烟蒂,竖起三根手指。 江桐的脸上掠过一丝冷冷的笑意,说道:“三万,既然你耍赖,我做姐的也只好认了,行,三万就三万吧,我给。多出来那一万权作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谁知仉天然摇了摇,说道:“不,是三十万。” 江桐一惊,脸色跟着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天然,别再开玩笑了,好不好?咱们谁对谁呀?瞧你嘴张得够大的。” 仉天然冷笑道:“我哪有闲工夫跟你胡扯,姨姐,三十万对于你来说,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你知道我们家没有像样的房子,以目前的房价行情,三十万差不多可以买一套三室一厅的了,正好给我当新房。你可要考虑好咯,要么你给钱,要么你把袁茵留给我。其实,我心里蛮喜欢那个女人的,既然法律上承认她是我的老婆,我就可以随便睡她。可她却整天跟别人睡一张床,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我要三十万补偿,还算少的。” 说完,他扔掉烟蒂,鞋底逮着烟蒂使劲地揉搓,像是蹂躏这个有钱的姨姐似的,又像是蹂躏那个大奶子姨嫂袁茵。 江桐听得胸口阵阵冰凉,然而她人在下风头,那家伙的话再不中听,她也得活受啊。耐住性情,只听她说道:“天然,你这是在侮辱你姨妈门里的人呀,我不相信这些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知不知道?你让我很伤心。还不抓紧把话收回去,然后道个歉?” 仉天然哈哈一笑,“道歉两个字怎么写?你告诉我,我文化水平低。”然后又说道:“从小到大,你们吃的比我饱,穿的比我暖,我一直埋在心里。现在,你们更加发达了,房子有了还不满足,非得买轿车,你们炫耀给谁看的呢?还不是故意刺激咱们这些穷亲戚?你说,我能不伤心吗?啈,让袁茵与江枫假离婚,与我假结婚,亏你想得出来!可惜你找错了人。” 江桐面色愀然。 “天然,完事没有?快来搭把手。” 一双邪恶的眼睛张望过来,施工队开始有人喊道。那话本来没有毛病,可一经哄堂大笑,登时变味了,像是泡小姐在马路边讨价还价似的。 江桐也听出了别样的味道,更不高兴了,瞪眼扫视那几个工人,强压的弹性也到了极限,这时,她忽然脸色一变,冲仉天然说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我找我姨去,我把你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学给她听!” 一听要找尊长,仉天然的脸色更加邪恶了,讥嘲道:“你去吧,尽管去。多少年前,那个老不死的就看江家娶个漂亮媳妇眼红,整天把袁茵挂在嘴边,这回我把袁茵领到家里,你以为她想放手吗?再说,她又没给我置备什么值钱家业,我凭什么听她的话?让她快点死!” 居然骂自己母亲李淑花老不死的,看来,这小子没得救了,跟他好说就等于白扯。江桐失望至极,爽当撕破脸皮,怒叱道:“你这家伙太坏了!你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并且给你找到一份工作,她容易吗?你居然嫌她给你的不够多!再说,她今年还没到五十,在你眼里就成老不死的了?” “我操,工作!这是人干的工作?你看看,再看看,这多脏啊!”一边说,仉天然一边展袖提裆。 江桐不想看他耍流氓,厉声说道:“不离不行,不离?我去把你家锅底捣漏。” “哈哈哈,把我家锅底捣漏?好啊,我正愁没有吃饭的地方,这回刚好去你家了。”接着,他沉声威胁道:“少废话!钱拿来,一切都好办,钱拿不来,袁茵就是我的女人。我睡她,是我的权力,她若不同意,我就硬干。好了,我要忙了,没工夫跟你胡扯。” 这小子越说越粗俗,一面,眉飞色舞,看来,他果有一颗睡袁茵的心。说完,转身就走。 江桐心气不过,真想追上去抽仉天然几个巴掌,可她这么小的身板,别说很难近对方的身了,即使近身,也是成心让人家讨她的便宜,想了想,她只得袖子一甩,忿忿地走了。 袁茵听说江桐挨了欺负,觉得应该亲自出马。 这女人之所以自信满满,是有一定道理的。想当初,她刚结婚的时候,仉天然还是少年,那时的仉家比现在还穷,一家人全指靠农贸市场摆一个青菜摊为生。江枫父母虽说是普通工人,收入不高,伙食却远比仉家强,那时的仉天然正长身骨,缺乏营养,江家烧鱼烩肉的时候,仉天然经常带张馋嘴过去蹭饭吃。袁茵心疼这个孩子,怕仉天然拘束,往他碗里夹鱼夹肉就特别勤,此外,她还时常偷偷塞给仉天然一些零花钱。那时的仉天然对袁茵特别尊重,从不叫她姨嫂,“袁茵姐”的叫声听起来特别清脆。 袁茵就是带着那份尘封的往事去找仉天然的,找到以后,她和颜悦色好言相劝。 然而,她过于自信了,世事变迁,人心难料,她的话,只能塞进那个懵懂少年的耳朵,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青年人,已经融于金钱社会了,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味道,一半是汗臭味,一半是铜臭味。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汗味越浓,拥有金钱的欲望就越重,这些,都是生活逼的,尚可理解。 不过,仉天然也太粗俗了,他现在跟袁茵说话,就像两口子私房玩笑,当说到抱呀摸呀亲呀睡呀等不雅言辞时,袁茵简直难以相信,更是无地自容。 脏话连篇,几乎填满了一茅坑。这个混混男执拗地不肯与袁茵解除婚姻关系不讲,还居然邪恶地笑起来,小声说:“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只要你答应我,偷偷陪我睡一夜,我也许会放过你。像这样有名无实混下去,简直折磨死人了,别让我梦遗,好不好?袁茵姐!” 这家伙又叫起“袁茵姐”,可味道完全变了,口气也不清新。那时,他是位懂得感恩的少年,现在却是个不喘人气的畜生。 袁茵一听,沉下脸,说道:“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你开玩笑姐不烦,不过,天然,你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头了。” 仉天然敛住笑,“我说的是真话,因为你对我的好,那些年,我梦遗好多次呢,你不知道梦遗过后我对你有多念想,有些话,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家伙说这话时极富认真。 完了,看来喂出白眼狼了。 袁茵的心里甭提有多失望。临来前江桐所说是对的,仉天然变化太大了,光靠磨嘴皮是打动不了他的。想到这,就见她脸色铁青,厉声说道:“别给脸不要脸。你最好闭上臭嘴。孬种!” 仉天然不以为羞,弹射着笑脸,说道:“我妈那个老不死的也经常这样骂我,不过,她骂人时没有你好看。” “好,不离就不离,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这话,袁茵反客为主,开始威胁对方了。 仉天然又是冷笑,说道:“我是长大的,可不是吓大的。好啊,你喜欢骑驴,就去骑吧。我等你出招。” 袁茵斗不过人家,败下阵来。气咻咻地来到婆婆家里,往沙发一屁股坐下去,来了句“这个狗日的仉天然!”然后,就将与仉天然见面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江枫听。 自从生下儿子以后,袁茵在江家的地位直线上升,饭自家也不做了,直接成了婆婆家常驻大使。她和江枫说话,婆婆也没有插嘴的份,此时只能抱着婴儿躲进卧室,一边摇晃孩子哄他睡觉,一边侧耳偷听。 袁茵满肚子火焰,越说心里越来气,禁不住冲江枫骂道:“你姨弟纯粹是个野种!” 江枫一听,心里像被猫抓一把。害怕母亲听见,他赶忙嘘了一声,往卧室里撇了撇嘴,说道:“你小点声,我妈能听见。” 袁茵嚷道:“我就是骂给她听的,亲姊妹怎么啦?亲姊妹能赶上我们真夫妻吗?姓仉的嫌你睡我睡得多,想让你匀几回给他,你愿意呀?” 听说老婆被人绮念,江枫不能再当忍者神龟了,憋得半晌,他终于憋出几句话:“这孩子永远长不大!怎么能这样跟你说话呢?也真是太不像话了!” 瓮声瓮气三句话,没有一句带个脏字,这还真是个好男人啊。 袁茵不听还罢,听了以后,更觉江枫窝囊,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个窝囊废,你就不能骂他几句吗?骂他几句给我出出气解解恨也好呀,瞧你这个熊样,该不是真想做武大郎吧?” 看来也真是气愤至极,她居然自喻潘金莲。 江枫被袁茵的气势喷抵到了南墙,拉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他妈是我亲姨娘,我总不能大不敬,失言骂我姨吧?” 袁茵不依不饶,“那有什么不能的?我就要你骂你姨!” 江枫嘟哝:“你太欺负人了。我不会骂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袁茵说道:“是你姨弟先侮辱我的,他要睡我,你给站岗吗?你不会骂人,我教你,你就骂他狗日的c驴养的c猫操的c万人杂交的!你跟我学呀,就骂仉天然是狗日的c驴养的c猫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求助胡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这小娘们越骂越气,嗓门拔得也就越高,脏话几乎填满一茅坑,在骂人的作文上,她永远都能得满分,这可与她的嫂子傅忆娇不同,傅忆娇永远不会及格。 一阵张狂,携排山倒海之势,确实泄忿了不少。江枫被这个小泼妇彻底激怒了,这时激流勇进,喝道:“住口!” 忽然一声断喝,如同惊雷。袁茵吓得一愣:居然敢朝我吹胡子瞪眼?反天啦! “不许你侮辱我姨。”江枫接着嚷道,看样子,手掌抬起来也不是那么沉了。 眼见江枫的心火点着,袁茵达到了目的,但她想知道江枫的胆子是不是被喂肥了,居然想抬手打她?因而继续攻击道:“好吧,心疼你姨,那你就骂仉天然是石蛋里炸出来的c树桠杈上结出来的c茅草窝里钻出来的。” 江母躲在隔壁卧室窝缩着身形,江枫不想让老人家难堪下去,被爱妻逼得实在受不住了,这时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打脸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这孩子怎么打老婆?!”江母气咻咻跑了出来,显然是来讨好儿媳妇,为袁茵撑腰的。 谁知,那一巴掌,江枫狠狠地落在自己脸上。 “没错,我真是个窝囊废!” 说着,他“嚯”地站了起来,瓮声瓮气地嚷道:“这个遭天灭的仉天然!我,我找他算帐去。”话没落音,他就跑到厨房拿刀去了。 这一巴掌打败了袁茵,也打疼了江母。 围魏救赵啊? 其实,袁茵只是想让江枫骂几句仉天然给她出出气,一见江枫动起真格,她急忙改变语气,夺下江枫手里的刀,说道:“好了,好了,你终于像个爷们了。咱们早晚有一天要跟他算帐的,不过,现在不能去,他这个人猪狗不如,你去了,一定会吃亏的。何况,结婚证还在他手里攥着。” 江枫一听,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又因假离婚之事,不禁抱怨起江桐,说道:“我姐也真是的,你说为了要个儿子,我这大老爷们来回折腾,多别扭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是江桐挑起来的,看来还得找她帮助解决咯,毕竟她和陈君寻头脑灵活,人脉也广。江母也是这么想。 要说仉天然勒索江桐,并不是他的初衷,而是受到裘乾的点拨。 裘乾原先并不认识仉天然。 有一天,仉天然带范海燕到裘才的厂里检验自来水水表,先时,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后来不知为何争吵起来。裘乾好事,就上前劝架,顺便询问原因。范海燕口紧,不想扬出家丑,倒是仉天然话不留量,将他与袁茵假结婚之事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这时候,裘乾才知道面前此人是他梦中情人袁茵的亲姨弟。 利用池美丽的谎言,促使袁茵流掉孩子的计划泡汤以后,裘乾一直闷闷不乐,这一听袁茵离婚了,心中未免大喜。 劝说一阵,等到范海燕走后,裘乾把仉天然叫到办公室,端茶递烟敬为上宾,一边说了范海燕的好多不是。不久,话题就转移到仉天然与袁茵的婚姻关系上。 裘乾对袁茵大为赞美,说袁茵那人他认识,心眼好,嘴甜,身材性感,尤其那两只大奶子,看了就不想再吃主粮。又说仉天然不睡几回实在太亏了,要不就是生理上有缺陷。接着,又提江桐家里富得流油,嗾使仉天然借此勒索一把,也好买套房子,踹开范海燕,然后重新找个漂亮女郎。 如此操蛋的逻辑居然成为屠戮亲情的凶器。 仉天然被说得心里一动一动的,以为遇到了知己,又因裘乾家大业大,从此便将裘乾当成老大看待。 不过,仉天然喜欢袁茵确实是真。少年往事里,袁茵是他夜阑春梦的唯一重要元素,只是后来见到的漂亮女人越来越多,那份情才慢慢冲淡,他也才疏远袁茵,很少登门江家。不过,江桐主导的造人计划重新勾起了他对袁茵的幻想。等到他与袁茵领来结婚证以后,那张红色打底的双人照,突然浓抹了他对少年往事的回忆。范海燕与袁茵放在一起,再经对比,仉天然越看越不平衡,也就越来越想尝尝美人的味道了。 仉天然不知道裘乾与袁茵曾经沮洳不清,更不知姓裘的拿他当枪头使,鉴于范海燕长得确实撩不起欲望,也就狠下心来,不愿与袁茵解除婚姻关系。 江桐被仉天然讹诈一把,果然气急败坏地去找仉家人算账,在姨妈李淑花面前大吐委屈,至于捣漏仉家锅底的豪言壮语,也许没走半路她就遗失了。 李淑花劝说这个外甥女一阵,又说孩子大了,不服管了,听口气,对仉天然毫无办法的样子。江桐疲沓着娇小的身板回到家里,看到陈君寻老太爷似地端坐在书房上网,碗没刷,米没淘,锅没动,瓢没响,她就朝陈君寻耍起脾气,嘟哝道:“早晚勤快一回,又累不死人。” 陈君寻已经从袁茵那里知道了仉天然的事情,见到江桐无理取闹的情态,他笑着说道:“女人当家,墙倒屋塌,这就是女人的处事哲学。我早就警告你不要逞能,别去参与江家内政,这下可好,聪明反被聪明误,掉进亲戚窝打起内战来了吧?我看你到底如何收场。” 江桐本来心情就糟,一听丈夫拿她开涮,就知没有瞒过他,因而问道:“谁告诉你的?” 陈君寻也不隐瞒,说道:“袁茵说你去捣仉家锅底了,她担心你没捣漏人家锅底,头被人家打漏了,所以,叫我赶紧找你去。” 江桐嘟哝:“这个快嘴婆!” “我看你的头没有破嘛!怎么?锅底漏啦?”走到江桐跟前,陈君寻摸一把她的头,继续揶揄。 江桐抓起陈君寻的手,用力搧了下他的手面,又朝手面上啐了一口唾沫,嚷道:“人家头脑都要炸了,你不帮助解决也还罢了,还说风凉话刺激人家,你还算个人吗?依我看,是仉天然的鬼魂附你身上了。也怪我嘴贱,非得告诉袁茵这事。”说着,她摘下眼镜,眼睑居然揉出泪花,饭也不想做,就径直去卧室睡觉了。 陈君寻的手面被搧得生疼,心说,江桐这回是真的受伤了,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停了一会,就去安慰躺在床上的江桐,说道:“我刚才故意逗你玩的,不过,开玩笑选错了时机,是我不好,现在郑重向你道歉。其实,遇到困难,我不帮你,谁帮你呢?天然那家伙也真够损的,居然敲诈起我陈君寻的老婆,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他。” 江桐欠起腰,十分要强地说道:“江家事情由江家人自己处理,这件事我既然挑得起来,自然有办法摆平它,个别人想凑热闹往里挤,我偏不给他机会!”说完,她又躺了下去,脸转向里侧,一个晚上没有理睬陈君寻。 第二天,江桐硬着头皮去找胡珏。胡珏在大街上遇到江桐时还是像往常那般热情。江桐夜里权衡很久,她猜想胡珏一定不晓得其兄胡绍德和她之间的不愉快,就横下心来,领胡珏去了金店,用私房钱买了一套金首饰,项链c手镯和耳环,一共三种,说是送给胡珏的,这让胡珏有些受宠若惊。 然后,江桐又去酒水专卖店买了一箱“五粮液”,说是进贡白俊杰的,要胡珏转交。 这么贵重的礼,一定有大事相求。胡珏也不拐弯抹角,便问江桐什么意思。江桐这才说明意图。胡珏目睹白俊杰帮人做事前许多交易,虚推一阵,然后全收下了,一面安慰江桐,请她大可放心,回家静候佳音。 江桐走后,当晚,胡珏在白俊杰身边吹起了枕边风,提到江桐和仉天然的事情,想请他出面摆平。胡珏将江桐送酒一事告诉了白俊杰,而买首饰一事,她则隐瞒了起来。 白俊杰被人敬奉已经成了习惯,江桐送的酒他并没有当回事,但身边这个女人这么用心,他还是很少见的,因而问道:“那个江桐是你亲戚?” 胡珏说道:“是我最好的姐妹,比亲戚关系还好。”一边说,她一边坐了起来,欲献殷勤地给白俊杰捶腿敲背。 白俊杰看了看胡珏,一摆手,说道:“你躺下歇着吧。罗锅作揖,举手之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安排翼龙处理一下就行了,事成之后,你提醒那个江桐别忘摆个场子,招待一下翼龙他们。” “嗯,那是一定的。” 胡珏恭恭敬敬,勾住白俊杰的脖子,非常感激的样子。 白俊杰接着说道:“以后,这种事情少往我这里招揽,听说青屏公安局要调来一个新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往后一定会紧一阵子。” 胡珏一听,连连颔首。 第二天晚上,翼龙带着白家帮几个小弟兄来到离火车站不远的一个贫民窟,好不容易找到了仉天然家。仉天然的父亲仉长生和母亲李淑花都在,一家三口正围着一张小木桌吃晚饭,见进来一帮青皮混鬼,他们俱都战战兢兢,李淑花最为害怕,就连问话都带着哭腔。 翼龙本以为仉家人都是无赖,一见仉长生和李淑花老实巴交的样子,又衣着简朴,身上穿的工作服也不知从哪捡来的,又破又脏,脸色又都这么惶恐,就不愿欺负他俩。再一看桌子上摆着一盘炒青菜,一盘萝卜干,很难看到油花,他的心里又是一震,就想找仉天然把事情早点解决掉然后赶紧走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翼龙出马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翼龙说明了来意,李淑花听说是亲外甥女江桐找人来的,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连骂仉天然少不更事,不懂做人的道理,又求翼龙一伙网开一面,不要打她的儿子。 可怜李淑花脸色难看得无边无际,话没说完就欲给翼龙跪下磕头,翼龙见状,连忙阻止,也不多作刁难,又知事主双方是姨姐弟,就更不好多说什么了。巡察一回,见里屋有一张旧书桌,翼龙就指使白家帮弟子将仉天然推推搡搡到了里屋,然后,向一个弟子摆头示意。 那弟子心领神会,很快就从文件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笺c水笔c印泥和复写纸,将纸笺铺设到桌子上。 翼龙横脸说道:“按照我说的写!” 说着,就见他将腿架到书桌上,接过那弟子递来的一张纸,按照江桐事先写好的底稿往下念:“离婚协议。我与袁茵于某年某月某日结婚,现自愿与袁茵解除婚姻” 仉天然被这么多小痞子包围,没挨揍已是万幸,就差没尿湿裤裆了,这一听翼龙开念,慌忙动手开写。 可他一边写字,一边禁不住开起小差,朝一个他自认为青屏黑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上去想。 “裘乾你们认识不?他是我哥。” 可怜这个仉天然江湖道业太浅,思想也相对单纯,以为裘乾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邪气旺盛的白家帮众人堆里,冷不丁就抬出裘乾寻求突破。 翼龙不听还罢,这一听,并拢食中二指猛戳一下仉天然的脑袋,喝道:“集中精力,写错一个字,我让你把纸吃下去。还有,裘乾是我的一个兄弟,他现在要是在这里,我叫他当着我的面掌你嘴巴,你信不信?” 仉天然一听,咋了咋舌头,不敢再多说话了,暗说果真遇到一帮煞星。 离婚协议写好以后,按照翼龙指令,仉天然乖乖地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翼龙示意马弁收起协议书,然后,他从老板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放到桌子上,说道:“明天去和袁茵把离婚手续办妥,她是你姨嫂,那女人再好,也只是别人家的老婆,不是你的。记住,袁茵会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不要让我们来请你。” 接着,就从身后抽出一把直出式弹簧刀,保险一打,但见雪刃弹出。 翼龙将弹簧刀往那沓钞票上猛一扎,说道:“家主答应给你两万块钱报酬,预付了一万,这一万,也如数兑现了。你收好,以后结婚买房子也能顶些用场。瞧你爸妈多可怜,咱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这把弹簧刀送你了,留着防身用吧。以后想杀我翼龙,或者想认我做大哥,就带这把刀来见我。走,我们走。”说完,大手一挥。 临走,又不忘撂下一句话:“钱确实是好东西,但是,不属于你的时候你偏伸手,它会咬手的。” 等到翼龙走后,仉天然打电话给他心目中的那个带头大哥裘乾,“乾哥,你认识白家帮一个叫翼龙的人吗?” 这时的裘乾可不是昔时阿蒙了,他的炼铅厂的生意越做越大,制售假农药也是接单不断。先前骗走他全部小金库的那个池美丽,又成了他的盘中餐,此时,他正抱着池美丽寻欢作乐呢,正是水涨船高的时候,手机上忽然显现出仉天然的号码。 裘乾伸长胳臂,抓过了手机,说道:“翼龙?我的一个兄弟。你怎么提起他来着?” 仉天然有些失望,说道:“刚才,他带人抄家来了。袁茵的事情,我看,我只能放弃了。” 裘乾听到袁茵的名字,扫了扫身下的池美丽,没表明态度,只是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记住,千万别跟白家帮玩硬的。” 显然,从裘乾的话里,仉天然能听出来他吃过白家帮的厉害。一招遭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时云豹受白俊杰指令,带人抄了裘乾的家,暴打他于高堂之上,这时回想起来,裘乾依然心有余悸。 仉天然也听说过那些旧事,他还听说过裘乾的前妻胡珏现在服侍着白俊杰。他之所以鬼机灵精地给裘乾打电话,无非有意求证裘乾与翼龙的关系,又借机试探裘乾目前在青屏黑道上的分量。前者得以确认了,后者,因为裘乾的忍让,让他感觉十分失望。 这时,仉天然索性将他在白家帮面前提起裘乾的名字时,翼龙有多傲慢,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裘乾听后,好言相劝道:“我说天然啊,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翼龙与你都是我的好兄弟,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们也会成为好哥们的。既然都是自家兄弟,高一句低一句的,可别往心里去啊。”说罢,他就从池美丽的身上翻落下来。当池美丽向他讨要宠幸时,他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其实,裘乾不是毫不在意翼龙的蛮横,他相信仉天然说的是实话,也明知翼龙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可是,以他现有的实力,根本无法与翼龙明处单挑,更别说整个白家帮了。 仉天然听到裘乾这话,很快就把手机挂了。他心想:姓裘的肚子真能容,爹被仇人祸害死了,他还跟人家称兄道弟;前妻被仇人睡了,他还能当着仇人的面喊嫂子。这么贱的人物,居然成为我心目中的带头大哥,我自己也是够贱的! 仉天然暗自责骂着自己,却不知道风头浪尖上的裘乾,在听到他的描述以后,再去应付旧情人池美丽,心湖是何等的翻澜。 见裘乾扛不起事,仉天然只得继续充当软蛋,第二天,他早早就去民政局跟袁茵把离婚手续办了。至此,由江桐一手导演的假离婚造人事件终于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可叹仉天然的楼房梦与美人梦,随着江桐找人抄他家而变成了风中破絮,在对江桐不可饶恕的错误中,在怒发的混迹黑道的誓言里,仉天然的心灵深处,有一棵恚恨树开始无休止地向上生长。 至于江桐留下的那一万块钱,对仉天然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奇耻大辱。这钱仉天然一直没动,直到后来,他用这钱从响芭县一个铁匠那里买来了一把私制手枪和一些管制刀具,成为他日后发迹的初始囊锥。至于江桐,帮助江家传递烟火的造人计划虽然拉上了帷幕,而自此她却给自己埋下了一个隐形祸根。 这一天,江桐带女儿陈小柔来唐州游玩,刚好遇到顶头上司胡绍德的儿子胡无敌酒后驾驶摩托出了事故,摔成重伤。因为胡绍德是邮政局领导,江桐又喜欢围绕领导身边转悠,所以,没跟胡绍德闹翻之前,她常去胡家做客,久而久之,就与胡无敌混得很熟,而且很喜欢这个孩子。 害怕救护车来迟误事,江桐直接拦了一辆车,将胡无敌送进医院,垫付了医疗押金,一面,她暂弃前嫌,打电话给胡绍德,告知他此事。“五一”小长假旅游途中被胡绍德调戏以后,除了工作上的对接,江桐绝少与胡绍德这个老色鬼有所交集,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胡无敌这次车祸与胡绍德“一树梨花压海棠”有关。 那次“五一”之旅,江桐遭受胡绍德调戏,可是恨死他了。 胡绍德在张家界吃过江桐两记耳光,后来,回到青屏以后,又被江桐借题发挥接住话茬辱骂,他这才领教到一向被他誉为金丝雀的小女人泼辣的一面。胡绍德被叱得心窗怵颤,唯唯诺诺不敢还击,等到江桐的怨忿发泄完了,挂断了手机,他肩上的担子才放了下来,倒吸一口凉气,对按摩小姐说道:“肩胛骨四周,再好好给我捏捏。” 那时是五月天气,为了伺候周详休闲衣单的顾客,按摩房里暖气依然开放,只是蒸汽阀阀口开得很小,像一个生性吝啬的情人微张着樱桃小嘴与人接吻。管道里游走着的蒸汽像一帮越狱成功的囚徒在逃亡中疲惫;而粉红色的灯光金迷纸醉里表达着暖暖的歌颂。 按摩房里暖意融融。听到吩咐,按摩小姐的香指如同章鱼的腕足爬到胡绍德的肩膀,只是多了酥心的力量。那小姐的身上早已沁出了细汗,触摸到胡绍德身上一个偷摸而又微弱的冷颤,这时,她的普通话里就夹杂吴侬软语,说道:“老板冷?” 胡绍德猜想他的故事梗概没能逃过身边女孩的耳朵,将手机扔到一旁,就听他气咻咻地骂道:“这个既想卖身又想立牌坊的贱婊子,非要气死老子不可。” 按摩小姐善于察言观色,又颇懂调节气氛,这时小声问:“那女人好厉害,是老板的老婆吗?” 胡绍德忿忿地说道:“有这样的老婆,我这辈子还不如做牛做马。” 按摩小姐早就猜出事情大概,却柔声细气地说:“这么说,她给你做小秘你也不会要她?既然是婊子,谁愿意要哟。是呀,我是男人的话,换上我我也不要她。”按摩小姐按摩手法很好,说起话来也先察言观色,全挑些好听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爱到深处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其实,胡绍德并不是特别眷恋江桐,青屏邮政局,包括下边乡镇邮政所,好多带些姿色的女性,不管小妇女还是大姑娘,他都蠢蠢欲动地想占几回便宜。 对于姿色上等而又小鸟依人的江桐,胡绍德的初衷只是站在领导的位置,对他喜欢的女下属玩弄一把,玩弄以后,给块肥肉堵住嘴万事大吉。可是,他没有想到江桐现在不是金丝雀了,而是一只喙尖爪厉的白雕。这一听到按摩小姐诋毁江桐,他的心气通畅了一些,再加上看情势,事情好像能够一张纸掀过去似的,他的身子骨也就慢慢舒展开来。 粉红的颜色很容易引发男人们对于桃花运的渴望。胡绍德的心情从江桐事件中平静下来以后,他的心湖很快就被按摩小姐搅起了水花,猥亵的目光好像无形的手指,随之不断地在穿着瘦身短袖t恤和运动短裤的按摩小姐的身上游动。 不一会儿,他问:“除了按摩,别的服务,你做吗?” 按摩小姐一点就透,说道:“性服务?对不起,老板,那活我从来不接。” 胡绍德拉出了大叔的关怀,说道:“不做也好,现在艾滋病太多了,注意一点为好。” 谁知那按摩小姐却说:“怕什么?都穿小雨衣呢。老板真需要的话,等我做完活给你推荐个漂亮一点的小妞。” “才漂亮一点点啊?听口气,肯定没有你漂亮。拉倒吧,还是回家搂那个老木桶睡觉踏实。” 胡绍德挑出了按摩小姐话里的毛病,这一下,可将按摩小姐逗乐了。 按摩小姐说:“老板真幽默。男人的魅力靠的就是幽默和事业,现在既成功又幽默的老板不好找呀。如果我向老板你要手机号,我想老板肯定不赏脸的,不过,老板告诉我你的qq号,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有时间我找你聊天。” 按摩小姐一口一个“老板”,一口一个“老板”,高粱小烧酒似的,直把胡绍德脑子灌得稀晕,一时走不出她那个小圈圈。胡绍德其貌不扬,小姐避开这点,竟夸奖他的幽默感和事业,又使得他格外振奋。胡绍德心里非常舒服,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没有qq号。我还不会上网呢。” “哟,哟,哟,你骗人。现在的老板,哪个不会上网?像你这样的大老板就更不用说。啈,不愿意告诉人家就算。” 按摩小姐耍嗲卖乖,故作不高兴状,接着,又说好热,站起身,故意将裤腰往上提了提,最后一提,用力过猛,浑圆的臀部一下子现出了隐情。 胡绍德看得眼热,又见这小姐将臀部故意翘了几翘,这才明白她想主动上钩,因而笑道:“上网查一查资料看一看新闻还成,但我真的不会聊天,不骗你。” 按摩小姐说:“网上聊天挺有趣的,山南海北,侃什么都可以。我把我的qq号告诉你吧,有兴趣的话,你找我聊一聊。不过你得留个记号,我给你取个网名,你的昵称就叫超级大老板吧,到时线上有超级大老板的名字,我就知道是你。” 按摩小姐所说qq号还附带昵称是最基本的常识,胡绍德连这些都不知道,电脑操作又不熟练,多少年来,他只热衷于传统型流氓方式,而且打的全是下属们的主意,今天调戏张三媳妇,明天调戏李四小姨子,张家界旅行途中又想睡江桐。恪守着西门庆式的古老的耍流氓方式,结果却是屡屡受挫。究其原因,是因为太一ut了。 胡绍德早就听说网上的小媳妇容易上钩,聊对口了,不几天就能上床。这一见按摩小姐主动找他网上聊骚,就像提醒他某时某刻该上床睡觉了似的,他的兴趣很快就被提拔起来。 按摩小姐问胡绍德想不想要她的qq号。胡绍德顿了一下,忽然从嘴角流出口水,说:“想啊。”又小声调戏道:“我更想你那个。” 按摩小姐故作清纯,低垂着眼帘,非常害羞的样子,轻声娇嗔道:“老板真逗。” 一听没被骂,胡绍德胆子变壮了,兴趣跟着浓烈起来,就觉得原始森林里有一阵热风穿过浓密的树叶,荷尔蒙随之抓狂地抬头。他心想,这女孩长得干净水灵,可又风情万种,嘴说不卖身,也许嫌这里付费低,想抬高身价吧。真要千儿八百能够搞定,凭他这头老牛,吃了这么嫩绿的青草,那也值得啊。 做着美梦,嘴皮咂摸,咀嚼着满嘴的虚无。 按摩小姐看透了胡绍德的心思,就把她的qq号告诉了他。 胡绍德也不客气,随之将那个号输进了他手机保存起来。按摩小姐说道:“有时间,我帮你申请一个qq号,然后我加你吧。”胡绍德一听,微笑着问道:“加我?怎么加?” 按摩小姐说道:“到时候我会教你。” 胡绍德的表情更加猥琐了,喉结乱滚,唾沫星烟花流火一样地乱飞,说道:“好啊,好啊。不过,夹我的时候,你两腿可要夹紧喽。” 按摩小姐这才知道上当,满脸通红,却又漾起眼波,衔笑骂道:“老板你真好色!”说着,她只顾干活,蓬勃的胸被青春的力量牵引着摆动,皆是关不住的春色。 胡绍德的目光跟着起伏的曲线一路颠簸,身子骨跟着酥散了似的,禁不住由衷地叹道:“青春真美,年轻真好啊!”又说道:“天下无酒不成席,人若不色人烟稀。老祖宗教给我们的训示,我不敢违背啊。” 那按摩小姐被这个老色鬼看得着急,一听他这话,“咯咯”笑出声来,然后就是一句蹩脚的玩笑:“老板祖上莫非复姓西门?” 胡绍德非常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孬好黑白,可他又不想吃亏,因而冷不丁伸手斜穿按摩小姐的曲线,占了一回触觉的便宜,又过了一把嘴瘾,调情道:“那你就是潘金莲。从现在起,你可要小心喽。” 忽听按摩小姐问道:“你说,如果那时候能上网,潘金莲还会遇到西门庆吗?他们俩可是很有缘分的呀,千古奇缘。” 胡绍德说道:“现在像潘金莲和西门庆这样的人物何止成千上万呢?但是,他们吃的都是昧心食,网络顶掉了王婆,宾馆代替了大郎的家,没人发现,不记姓名,尽管玩。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带着焦尸的味道。只不过那时风流韵事非常少见,偶有炒作,也就出名了。” 按摩小姐听出了一些生活的思考,这时说道:“老板你懂得挺多,说话也很有水平。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这话说得好。原来你刚才是装的。” 胡绍德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们青屏一个本土流氓作家说的,也不知道他剽窃谁的,我只是借用一下。他的老婆在我手下混饭吃,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到那只曾经赞不绝口的金丝雀,胡绍德直恨自己乌鸦嘴。 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这句话,其实出自作家皇文汉的一本畅销书,胡绍德文学细胞贫瘠,一时记糊涂了,硬往陈君寻身上扯,却也起到隔林打鸟的作用,那只鸟,自然就是江桐。说话间,他沉下了脸,就像刚才挨江桐痛骂时一般神色。 按摩小姐来了兴趣,打量着胡绍德的急速嬗变,突然伸直手指点戳他几下,笑着说道:“你一定调戏过人家的老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味很浓的。” 胡绍德不想告诉按摩小姐,刚才骂他的正是那个流氓作家的老婆,哼了一声,说道:“偷腥的猫,现在都到葡萄园偷情了,谁还偷吃葡萄呢?” 按摩小姐一听,又是“咯咯”而笑,说道:“那你也要小心你的老婆,她可别假装摘葡萄,嘻嘻。” 笑音翻转,别有情味。 胡绍德虽然挨了按摩小姐嘲讽,也是心里痛快,分明打情骂俏的男主角,顺着她的话一路走下去,笑道:“跟我在一起,小心你在床边滑倒。” 又是一个给力的引用! 按摩小姐险些笑翻,叹道:“老板你的嘴皮比地板还油。” 胡绍德迷上网聊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网络色彩纷呈的两性世界让他很快就淡薄了对江桐的兴趣。这种女人,素质低,没品位,胸像飞机场,屁股小而瘪,一天不化妆就是个黄脸婆,根本不是一盘好菜! 胡绍德吃不着葡萄愣说葡萄酸,诋毁当中,兴趣不知不觉间就消泯殆尽。等他再在单位与江桐相遇,双方都十分冷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的胡绍德已经被那个按摩小姐迷住了,对江桐确实已无兴趣。而没有情感投入,事情才真正叫做风平浪静。当然,等到缪防御调走以后,由胡绍德谏言提拔的副局长自然也不会是江桐。 胡绍德感激网聊让他从江桐身上得以解脱,他也真的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网名取叫超级大老板。 那按摩小姐网名叫做贝匆匆,是个网聊高手,在网上特别能够释放情感,一段时间过后,她就开始发送带着倒刺的煽情语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情人陷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胡绍德心往神驰,隔三差五常去洗浴中心做按摩。每次碰面,那小姐的鬼把戏就多了一出。要么给胡绍德看手相,道及胡绍德这辈子能走多少次桃花运;要么她的手相给胡绍德看,让胡绍德猜她这辈子能生几个娃;要么让胡绍德猜她多重,猜不准就让胡绍德抱她试一试分量;要么就佯装后背痒痒,叫胡绍德帮她挠。反正都是小打小闹的游戏,小鸟依人的那种。 按摩小姐这么懂得风情,胡绍德那颗衰落的心脏就被撩拨地一蹦一跳的,欲望随之蔓蔓日茂。又过了一阵,他试探着约贝匆匆去毗邻青屏的响芭县吃特色菜,果然不出所料,贝匆匆盈盈一笑默许了。这胡局长见状,心花怒放,就选一个天空开明的日子,开车带贝匆匆来到了响芭县的一个风情度假村。 进了包厢,胡绍德给贝匆匆点了两道甜食,又点了两道当地特色菜,看着贝匆匆吃得开心,他则以秀色为餐,只顾喝酒。 等吃罢极富特色的活鱼锅贴,胡绍德就去开钟点房,一张口要四个小时的。闹腾几次,他心里没底,但是,有一个想法是非常靠谱的,那就是完事以后,他想搂着美人好好睡上一觉。 闻听开四个小时钟点房,贝匆匆暗地鄙夷,不过,她没有打击胡绍德的自信心,也不避嫌,站在这个大叔级别的老男人身边,俨然成熟稳重的小三,等到胡绍德拿过房卡,她就心照不宣地随他一起上了红楼。 进了房间,胡绍德打开空调,然后暴露出急不可耐的样子,示意贝匆匆脱衣服,而他也忙着掀开床罩,又是拿纸,又是掏香烟,十分勤快。 那香烟是半盒子,里边藏有两个小雨衣。贝匆匆见状,犹犹豫豫,好久以后,她才动手去脱外套。 “怎么?你不愿意?” 胡绍德坐在床边一边抽烟,一边打量贝匆匆,不冷不热地问道。他本以为很快就会偎香依玉吃到嫩草的,不料贝匆匆脸色越来越古怪。 突然,贝匆匆改变了主意,将脱掉的外套又穿到了身上。 胡绍德见状,忙将半截烟头捺灭于烟缸,起身说道:“你冷?这不怪你,空调刚制热,瞧我急的。外套不脱也行,把裤子脱掉吧。” 半根烟吸过,胡绍德精力大增,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一针见血地直奔主题。 闻听这么粗俗的命令,贝匆匆有些气短,再一见胡绍德动手解腰带,她忙伸手阻止,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吧。” 胡绍德不明就里,将脸一沉,“什么算了吧?你玩我啊?!” 接着,语气放缓,哄劝道:“你害怕了?放心,这边政策宽,朋友也多,绝对安全。” 这一惊一乍的,并没能唬住贝匆匆,但闻她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不想做了。” 胡绍德一见对方不吃他这一套,开始着急起来,慌忙低声下气半带哀求地说道:“小亲,哥不要你全脱,哥就要你那三分口粮田。再说,哥又不是狠手,不会多为难你的。听话,啊,乖,哥的小肉肉。” 小亲,小肉肉,乖儿心肝的,这些叫唤从一个老男人的嘴里发出来,绝对肉麻,再加上他自称为哥,又有暗语陪衬,就更加让人佩服他这死不要脸的精神了。 越喊越热,这个胡大局长也不管自己的腰带有多摇摇欲坠,上去就脱贝匆匆的裤子。 “我真的不做。”贝匆匆忙往一旁躲闪,说话还是那么坚决。 见贝匆匆玩起刚烈,胡绍德复又着急起来,以为她要抬价,忙说道:“我的小心肝,多少钱?你重新开个价吧,只要你脱,多少钱哥都给。你不脱,哥先脱。”说着,就欲脱裤子。 贝匆匆连忙闭上眼睛,“我不稀罕钱。我们回去吧,我我现在真的不想做。” “你不想,我想!你不要钱,老子偏要给!” 人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是拉裤门拉链比拉脸还快。 贝匆匆显然不想看见这个老男人丑恶的部分,忽然说道:“求你了,大叔,别这样。今天真的不行。以后机会很多,走吧。” 话里似有难言之隐,那一声“大叔”,一下子就将胡绍德反跑回春的小心脏碾碎了大半。胡绍德这才想到自己的年龄,打量跟前这个脸上泛起三分稚气的丫头,心想这娃应该和他的儿子胡无敌年纪差不多。 “你叫我大叔,你二十几啊?我看上去真的很老吗?”这家伙再也不自称哥了,像个泄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问道。 眼见胡绍德颓唐衰落的样子,贝匆匆没有说出自己的年龄,而是说:“你别伤心,大叔,其实,我很想跟你交朋友。男人不像女人,大一些没关系的,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成熟的男人。只是,现在做这种事情有些早,我想,我们先做精神上的情人吧,等我追赶你几年,我们再做生活上的伴侣,你说,好不好?” 胡绍德一听,兴致更为扫地,说道:“先做精神上的情人也好,不过,你别追赶我啊,你撵着我走,我老得更快。” “好,好,我不追赶你。我永远这么年轻漂亮,你也别老,永远这么成熟,这么帅,不如,我真叫你大哥吧。” 一听这话,胡绍德苦笑起来,“瞧你,一会大叔,一会大哥的,我都被你搞糊涂了。行,这次,虽然你没有依我,什么原因我就不追究了,下次,不许你再拒绝。”说到这里,他还是心有不舍地撩了撩贝匆匆的下巴颏。 这回,贝匆匆没有躲闪,给了胡绍德这个便宜。 这一得手,胡绍德就像翻塘的鱼儿被重新灌水,登时活泛得忘乎所以。得寸进尺,他又摸了几下贝匆匆的胸。等他手指跨区奔袭,想去摸贝匆匆下体时,贝匆匆严词拒绝了。几次哀求,终不松口。无奈之下,他反手抱紧贝匆匆的腰肢,使劲勒了几勒,这才半带遗憾地放手,而后一起离开了。 回到青屏以后,贝匆匆并没有怕狼一样躲避胡绍德,而是继续与他交往。她也没把胡绍德qq拉黑,反是网上煽情比以前还要荡魄夺魂。胡绍德衰落的心脏又被撩拨地一蹦一跳的,欲望之舟也心惊肉跳地颠荡了起来,越发剧烈,越发渴求,因此对网聊就更加迷恋了。 找到同流合污的入口,很快就有了更深的交集。随后,胡绍德几次给贝匆匆钱,贝匆匆都死活不要。而贝匆匆越是拒绝,胡绍德就越想出手,而且出手一次比一次阔绰,就像在响芭县开房,人家那棵水葱般的身子越躲闪,他这个老干姜就越想粘靠上去那样。 后来有一天,胡绍德给贝匆匆买了一条铂金项链,千劝百哄,连说不是有色交易,贝匆匆这才勉强收下。 没过两天,胡绍德忍不住又去做按摩,没料想贝匆匆不在那里干了。向老板一打听,才知她离开了青屏,与她的同乡结伴远走东北去了,至于到那里是不是干色情服务,可就不得而知了。 心疼那条铂金项链的同时,胡绍德懊恼煮熟的鸭子飞了,又非常后悔没有霸王硬上弓。 胡绍德不死心,随后几日,就抱着一丝幻想在青屏大街小巷苦苦寻找。寻遍所有洗浴中心,都没能看到贝匆匆的身影,上网寻找,她又一直没有上线,好像突然从世间蒸发掉似的,这让这个知天命的老男人彻底丢掉了头魂。 胡绍德感受着网恋新鲜的瘙痒,突然生发年少时的那种怊怅,怊怅之余,他不忘埋怨贝匆匆的不辞而别以及对他的感情诓骗。 可叹胡绍德初识网络就被网络束缚,很快沉沦,随之晚节不保。他不知道:固然网络的红娘十分活泼,可是,键盘是没有自由的,自由的是那个操纵键盘的人。网络爱情只有夏天和冬天,同时,这样的两个季节转变特别快,也许他内心正热烈地心火难禁,一股人类劣根的寒流已经袭击到了他的后心,所以,既已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种种神秘的感情碰撞,虽然激烈c疯狂c刺激c幸福c劲动,却是那么脆弱易碎。 经历那一场与贝匆匆跨越年龄的网络迷情,胡绍德积累一些经验,同时,他也做好充分准备,预防下一次受伤落马。不久,一位网名叫千百媚的女孩主动向他抛来了媚眼。 那个千百媚离胡绍德不远,在唐州城里,很快二人就打得火热,先是“空运”咖啡c啤酒c鲜花c红唇等表情图案,随后到了互相称呼心肝宝贝的地步。骚动之余,胡绍德下定决心,这回可不能再让煮熟的鸭子飞喽。 邪念既生,却不知他正走向一个埋藏暗火的大坑。 而将胡绍德引向这个大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网名叫贝匆匆的按摩小姐。 其实,贝匆匆的真名叫戚萌萌,是胡绍德之子胡无敌上大学时交的女朋友,毕业以后,被胡无敌甩了,这次来青屏,也不知她带着怎样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出手相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弄丢了贝匆匆,却得到了千百媚。自从迷上网恋以后,胡绍德更加注重个人形象了,整日油头粉面的样子,传统型的大奔头齐刷刷向后梳,啫喱水一喷,就像苍蝇黏板似的。如果哪一天头发被风吹乱一根,他不仅埋怨天气,还要抱怨啫喱水固发效果不好,又往超市老板家里骂。 很显然,过分的打扮让这个半货老头看起来有些变态了。 在网上结识了那个叫千百媚的网友以后,胡绍德很快就知道她的实际年龄二十岁,住在唐州城里,但具体准不准确他不知道,网友就是网友,不能完全相信,否则,挥一挥手拜拜时就不会那么洒脱了。 为了呼应千百媚,胡绍德自称帅哥一枚,二十五岁,在青屏搞装潢设计。千百媚信以为真,顺势邀请胡绍德来唐州帮一个朋友设计装修新居,这胡绍德真不要脸,看到qq留言,出于讨好,竟然答应了。 胡绍德与千百媚在网上越聊越投机,感情一天天加深,裤衩也越换越勤了。可怜他为了避免胡夫人怀疑,继而阻挠他上网,到这个时候,连衣服都不敢让夫人洗了。 相思日盛,这个老男人春回大地,好像害了相思病似的,狂热地盼望着一睹千百媚的芳颜,口头承诺去唐州帮助装潢的事情,那只是胡嗙乱吣,可他一再催促千百媚视频露面,激情燃烧,那是真的,后来,几欲按捺不住。 这一天夜里,还像往常一样,胡绍德又将自己反锁在书房,然后,忙操操地打开电脑。在与千百媚聊天时,他禁不住又问其跟前有没有摄像头,他想视频聊天。 千百媚说最近刚买了一个,接着,诡秘兮兮地问胡绍德知不知道现在流行,说她买摄像头就是为用的。胡绍德兴趣更浓,故意问千百媚什么叫。千百媚发来一张卡通笑脸嘲弄他,告诉他,是一种新的激情聊天方式,就是双方都脱光衣服对准摄像头,互看对方隐私说骚话。 接着,千百媚打出一行字幕,问胡绍德想不想。 此时的胡绍德早已经被撩拨得流了鼻血,热火燎辣的,哪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只可惜那千百媚的脸始终没有暴露出来,只露出一个俊俏而尖尖的下巴颏,这让胡绍德更加浮想联翩,又像一只发情的公狗。 千百媚又打出一行字幕:激情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胡绍德以为对方要看他的相貌,这时心里一阵寒风,揪心地击打着键盘:什么条件? 千百媚敲击键盘:你尿尿给我看! 看到这行字,胡绍德的脸登时窘成煮熟猪肝的颜色,半晌没有回复。 千百媚发出通牒:你干还是不干?给你十秒钟时间,十秒钟之内你不表演,我就闪。 胡绍德盯紧穿着吊带睡衣c胸部饱满c肌肤晶莹的千百媚,哪里舍得让她离开?只要他完成一个动作,那女孩的吊带就会自动解开,然后,然后,然后就燃烧了这个老男人欲火中烧,只纠结了短短几秒,就乖乖地站了起来,对着摄像头脱光下身,然后将小便撒进了烟灰缸。 千百媚见状,讥笑:就这么点?是精子的话,也凑不齐一个连的,不过你很听话,我喜欢你,乖! 胡绍德不顾廉耻,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里千百媚拆解吊带的动作,然后,目光就苍蝇屎似地粘在了她的年轻的玉体上。 看完千百媚上体,这个老色棍还不满足,极度渴望一睹千百媚的芳容,几次要求,结果都被对方拒绝了,这让他狗啃骨头似的,只能尝到荤腥,干咽着唾沫,却舍不得放弃,唯有一个劲地啃下去。 千百媚敲击键盘,对他说:放心,我绝对是小美女。 转而,她要看胡绍德的模样。 满脸沟壑的胡绍德一见电脑屏幕上这行字,吓了一大跳,他岂敢抛头露面呢?眼珠一转,就像应付上级检查似的,他自然想出一些美丽的托词,巧言令色地骗过去了。老脸没给千百媚看,在他心猿意马的时候,亦如蹦极运动一般,心惊肉跳地刺激一把。 胡绍德的儿子胡无敌毕业后,胡绍德走动关系将他安进唐州邮政局。 胡无敌在唐州工作没多久就爱上银行职员逯智慧。这逯智慧不是别人,正是逯敏雅的妹妹,青屏市长夫人柴冬梅的小外甥女。胡无敌庆幸一年内击败众多对手将清纯姣可的逯智慧追到手。双方父母也都见过面,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双方都很满意。不久,胡无敌就将生米煮成熟饭,等拿到结婚证以后,他更料定煮熟的鸭子飞不出锅。 逯智慧上网,胡无敌没有过分阻挠。他想,漂亮的女孩往往脾气不好,一旦惹火,她就会给你颜色瞧瞧。这种事情在逯智慧身上发生过,在胡无敌大学时的女友戚萌萌身上发生的还要多。虽然,上大学时,胡无敌和戚萌萌在校外租房子同居很长时间,感情甚笃,可是因鸡毛蒜皮小事胡无敌委实吃戚萌萌不少闭门羹。现在,胡无敌这么爱逯智慧,逯智慧对他也非常温柔体贴,他可不想惹怒红颜。而且逯智慧看上去特淑女,胡无敌的心大可像腊肉一样挂在南墙放心风干。 胡无敌上午十一点钟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用的是ip电话,看区号是唐州号码。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带拉得有些宽,带着伪装的嫌疑。女人说:“如果没打错,你就是胡无敌吧。” 胡无敌说:“我是胡无敌,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吗?” 女人说:“我告诉你一个qq号,密码是。现在,你打开它,里边保留几张裸体照片。那女人的脸虽然看不到,但她小腹上一颗黑痣你肯定不陌生,她跟这个号的主人是网络情人,两个人一直在。这个网名叫超级大老板的人是个超级大流氓,他用的密码是你爸爸的出生日期。过一会儿,他们要在梓榆宾馆306房间会面,你最好阻止他们见面,免得造就第二个唐明皇。” “你是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不认识他们。” 对方诡异而笑,“可是,他们两个我都认识。那个老男人睡过我,我是你妈。你听不出我声音啦?咱们大学四年,你玩弄我四年,我的清白被你毁得一点没剩,你怎么可以忘记?” “戚萌萌!”胡无敌大惊。 这时,女人的声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说道:“我现在是你妈,你不要大惊小怪。你那个女朋友逯智慧也是你妈。不过,在你爸眼里,我叫贝匆匆,逯智慧是他的千百媚。” 这女人,正是给胡绍德做按摩并成为他网友的贝匆匆,但她也确是胡无敌大学女友戚萌萌,同一个人,不同的身份而已。 戚萌萌没有像人们所说那样随她同乡远走东北,那是她故意散布的谣言。她一直隐匿在唐州地区实施报复计划。 想当初,戚萌萌与胡无敌同时进入外省一所民办院校,虽说院校三流,大学生活的浪漫却弥增匪减。戚萌萌将自己献给胡无敌,全心投入,那几年,胡无敌也在真心爱她。毕业时,胡无敌信誓旦旦,他告诉戚萌萌,等他工作稳定下来,他会求他爸爸给戚萌萌在唐州安排一份好工作。 谁知,胡无敌不久就看中了逯智慧,就将誓言抛之脑后。戚萌萌被负心男友抛弃,再加上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心灰意冷,竟起了复仇的歹念。戚萌萌老家扬州,扬州三把刀闻名遐迩:菜刀c剃头刀和修脚刀,戚萌萌就操起先辈传承的修脚刀来到青屏。 戚萌萌以前跟在她姑姑身边学过修脚技法,而且手法练得不错,自恃有两把刷子,她自称修脚师,就在青屏一家娱乐会所落了脚。 第一天,戚萌萌活干得确实漂亮,得到了客人一致好评,可是,第二天晚上,她就不小心失手了,一个客人的大脚趾被她的刀尖划破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屏黑道大名鼎鼎的人物,白家帮帮主白俊杰。 白俊杰伸手一摸,湿漉漉的,流血了。这还了得?就见他另一条腿猛然一蹬,将戚萌萌踹翻于地,破口大骂:“你这婊子,瞎眼啦?想谋害你白爷?”接着,又骂起娱乐会所老板,说老板故意给他派个次品服务生。 这一不依不饶地闹腾,声音带着金属的光泽,像一把利剑,在空中到处乱划,挺吓人的。 此时,有一个人离白俊杰不远,身边,一位盲人按摩师正给他捏大腿,他,就是回家省亲的原青屏邮政局副局长缪防御。 缪防御跟白俊杰的姐夫罗建业交情甚好,通过罗建业,他跟白俊杰也有过面缘。他自认为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有些分量,见戚萌萌可怜,就起身过来帮她说情。 岂料白俊杰根本没把缪防御当个人物,一见他求情,非但怒火未减,反而越发熊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扒灰事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原来,白俊杰知道胡绍德与缪防御关系不睦。胡绍德的妹妹胡珏一直在白俊杰旁边煽风点火,说缪防御如何不识时务,要白俊杰寻机会帮他哥哥出口气。虽说因为胡绍德毁了白美妙的青春,白俊杰戳其一匕首,对其有太多的成见,但是,缪防御与裘民风的亲戚关系一经胡珏说破,他的更大的敌意就落到姓缪的身上。今天,姓缪的不识时务,非得主动往枪头上撞,惹怒了白帮主,这回,看来他的麻烦大了。 白俊杰鹰瞵鹗视,指着缪防御破口大骂。黑虎蹲身给师父捏住伤口,吆喝着,要服务生去拿创可贴。云豹顺延师父的火势,忙率几个白家帮弟子将缪防御围住,揎拳捋袖。 眼看就要开打,这时,裘乾快走几步,来到白俊杰跟前,给他点了支烟,求情道:“消消气,老大,他是我的亲戚,小时候得过脑膜炎,落下后遗症,跟正常人不一样。老大你看,您能不能赏点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白俊杰看了裘乾几眼,半晌,问:“他是你什么人?” 裘乾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说道:“他是我婶婶的外甥。” 这家伙明知白俊杰仇视裘民风父子,故意避开锋芒,只提到裘民风夫人。白俊杰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哼,我还以为是你的至亲呢!” 话是火药味十足,不过,这个裘乾不记前嫌主动交好,一度让白俊杰相信姓裘的已经被他征服了,再加上胡珏傍靠他而裘乾仍能死心塌地为其卖命,他慢慢开始器重裘乾了,裘乾的话,他多少也能听进几句。 白俊杰将火气往下压了压,冲云豹摆了摆手,这时,云豹跟缪防御说道:“看在裘老板面子上,师父今天放过你,不然,你小身板非碎不可。以后,不要在小女孩面前装熊。” 裘乾在一旁连表谢意,一边,忙给缪防御连递眼色,说道:“白老板大人大量,你还不抓紧给白老板赔个不是?” 缪防御听后,连忙向白俊杰低头认错,等到白俊杰说声“滚蛋”,他才敢离开,灰溜溜夹着尾巴,情状十分可怜,往后,再也不敢来这里按摩了。 早有白家帮的人叫来娱乐会所老板,站在一旁候着挨批,缪防御一走,白俊杰转过头来,问:“你是这个会所新换的老板?” 那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说声:“是。” 白俊杰将那只贴着“创可贴”的脚趾抬起,骂骂咧咧,“你他妈的猪啊,从哪找来的次品服务生?不会是个卖身女吧?现在皮肤病那么多,不说别的,只要以后老子脚趾丫里稍微痒痒,老子就跟你没完,我也不管你年年向谁交的保护费,花姐也好,公安局长也罢。” 扯着,扯着,居然扯到保护费上了。 娱乐会所老板哪敢道及自己的后台?连说青屏最敬重的是白爷,慌忙命大堂经理捧来两千块钱,并说今天白爷连同这帮好汉的消费全免了,一面暗自祈祷,求菩萨保佑白俊杰这个天煞星平安无事,不然,白俊杰脚气犯了,他也要倒霉的。 云豹强造狗势,又心狠手辣,上前插话,非要娱乐会所老板赔付五千块钱不可。 白俊杰一听,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眼盯着娱乐会所老板。 那老板感觉白家帮上下个个眼里藏着飞刀,他哪敢不答应?笑颜不改,忙又吩咐大堂经理去前台取钱。等到五千块钱递给云豹,店面总算躲过被砸的厄运。 没等到第二天,娱乐会所老板就将戚萌萌扫地出门了,走之前,扣下了戚萌萌当月工资作为补偿。 那戚萌萌属于“月光族”,没了工资就等于丢了半条性命,那么自信的一刀,又割断了她的所有再上岗的可能,加之她在青屏无依无靠,为此,落破的景况可想而知。 眼看没有了活路,这时,多亏缪防御平地里冒了出来,不遗余力地周济她,才让她重新回青返绿。 缪防御险些挨打让戚萌萌过意不去,他的慷慨解囊又令戚萌萌非常感激。不久,戚萌萌就与缪防御交上了朋友。戚萌萌问缪防御那个一只手的人为什么对他那般凶神恶煞,理出头绪,才知道缪防御与胡无敌的爸爸胡绍德原来是同僚,在同一个单位,缪在胡手下颇不如意。这时候,戚萌萌告诉缪防御她与胡无敌的故事。 得知戚萌萌来青屏是为了报复胡家,缪防御异常兴奋。有着共同目的,同仇敌忾,缪防御就给戚萌萌提供胡绍德行踪。 缪防御将戚萌萌介绍到熟人开的洗浴中心,要她改行做按摩。在青屏洗浴中心做按摩,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张好脸蛋,戚萌萌人长得漂亮,虽然按摩指法只懂皮毛,但她心灵手巧悟性颇高。 戚萌萌进步很快,再加上做起活来肯卖力气,很快就引起头面人物的注意,接触到许多青屏名流,这些人当中,就包括胡绍德。 心遂所愿地结识胡绍德以后,戚萌萌心中暗喜,就在网上非常热辣地挑逗胡绍德,当时,她的胸腔充塞的只有仇恨。等到了大虞县,临到胡绍德要她脱衣服之时,她突然感觉局促不安,矛盾的心理证明她依然爱着胡无敌,爱深成仇,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更别提深字。 戚萌萌将复仇的利刃挥向逯智慧,并在心里拟定一个邪恶的计划。她想,如果她做红娘让胡绍德c逯智慧公媳俩在网上谈情结色,远比牺牲她自身,对胡无敌的打击沉重。 戚萌萌狡黠地冷笑,在黑暗的角落里舔舐着伤口,她的表情看上去已经不再幼稚与单纯了。 戚萌萌要求缪防御设法帮她搞到逯智慧的qq号,但她没有告诉缪防御具体的用意,她只说,到时候他就会明白了,而且一定很泄忿。 缪防御明知戚萌萌不会做善事,没有多问,赶巧他有个远房侄子在唐州建行上班,不久,他就从侄子那里搞到了逯智慧的qq号码。 胡绍德当初与戚萌萌聊天用的qq号是戚萌萌帮他申请的。她告诫胡绍德要设置密码保护隐私,一面旁敲侧击,说密码一定不要复杂,要方便记忆,比如说出生日期c车牌号c手机号后几位等等,胡绍德是这方面新手,就依照戚萌萌的意思去做,很快,他的qq登陆密码就被戚萌萌破译了。 等到戚萌萌知道逯智慧qq号以后,她就偷偷进入胡绍德qq空间,安置了一个可以偷窥聊天记录的流氓软件。 胡绍德乍吃馒头三口生,失误就失误在没有更改密码,因而戚萌萌窥探他的隐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要说这个胡绍德非常贪婪,逯智慧发给他的那些肉麻骚话,他一条都舍不得删除,全留在记录板上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网络情语,遂成了戚萌萌复仇的战果。戚萌萌冷笑着浏览记录板上的乱伦情结,更有价值的是胡绍德与逯智慧时,他竟然将逯智慧拍摄下来放进了qq相册,这也给戚萌萌一个刺激胡无敌的机会。 接到戚萌萌的电话以后,胡无敌打开网页进入戚萌萌指定的qq空间,果然看见逯智慧裸照和那些见不得人的聊天记录,裸照虽然未显示头像,但小腹那颗熟悉的黑痣他再熟悉不过,再加上熟悉的qq号码,足以说明一切。 胡无敌没等下班就提前告退了。然后,他打车直奔梓榆宾馆。 虽然聊天记录里没提到约会地点,但是,胡无敌相信戚萌萌所说是真的。胡无敌进了宾馆,走到总台,问306房有人住吗,总台小姐打量他,说已经有人住下。胡无敌问:“那人是不是男的,姓胡?”总台小姐查看一下登记记录,又打量他,见其气色不对,就谎称姓王。胡无敌意识到自己不够理智,强遏冲动,改变了颜色,说:“我是他亲戚,是他打电话叫我来看他的。”总台小姐这才承认,并说:“刚才也有个亲戚找他,是个姑娘。” 胡无敌听后,头脑“嗡”地一声炸了。 胡无敌拖沓两条灌铅的腿走进电梯,等上到三楼,他几乎瘫软下来。好不容易走到306房门前,门从里面已经反锁。胡无敌敲门。 “谁?”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问话,听嗓音非常警惕。 胡无敌一下子听出是他爸爸胡绍德的声音。这时,他险些绝望死去,变换嗓音,撒谎道:“电工,过来检查一下线路。” 僵持了约莫一分钟,胡绍德才极不情愿地将门打开,就在他看见儿子的一刹那,跟刚才看见儿媳逯智慧一样表情:瞠目结舌。 胡无敌一眼就射中坐在床边抹着眼泪的逯智慧,厝火积薪,这时,他干枯的绝望瞬间燃烧起熠熠愤怒。 逯智慧正为网络乱点鸳鸯,让她与公爹网恋而蒙羞欲死,这时,看见未婚夫出现在面前,她即便想死,死后也落不得好名声了。 “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见她抬起泪眼,说道。 胡无敌冲到逯智慧跟前,气得如同吹猪。他真想伸过手去将逯智慧掐死,但是,就在伸手的刹那,他忽然控制住自己,僵直地站立没动。“记住,你是一个贱货!一个脱光衣服给全世界男人参观的贱货!” 也许,胡无敌对这个女人彻底绝望了。半晌,他的手指磕到逯智慧脸上,转向指向胡绍德,“你欠我一根手指!但我不会剁你,我嫌你脏!”说完,他就冲出房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防不胜防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等到胡无敌从梓榆宾馆出来,他忽然看见前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电脑包,故意在他前面晃了几晃,然后迅速闪开了。 戚萌萌! 对,是戚萌萌。 戚萌萌住在308房间,与公爹c儿媳妇鸳鸯会的306一墙之隔。前文已经交代,胡绍德的qq密码早就被戚萌萌破译,这公爹与未婚儿媳妇的聊天记录,她通过一种特殊的流氓软件,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这对狗男女要在哪里幽会,她就把看台搭在哪里的隔壁。 整个复仇计划,看似简单,却是戚萌萌多日的布设。让那个负心人的父亲网络扒灰现任女友,如此乱伦的毒计,也只有恨到极致的戚萌萌才能想得出来。 戚萌萌待在房间里,一直在看胡家的笑话。胡无敌之所以能够看到她的背影,也是她刻意逗留,想做寒夜明月,在胡无敌心灵冰冷的时刻,在他面前充畅地眨眼。 看到戚萌萌,胡无敌一下子想起那个打电话的人,再一看到充当司机的缪防御,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胡无敌极欲追上前去将戚萌萌暴打一顿,可是,等他跑过去追赶的时候,戚萌萌已经钻进了缪防御的车里。就见她降下车窗玻璃,笑嘻嘻地说道:“祝贺你捡顶绿帽子戴,扒灰有理,太爽了,再见。”一边说,她一边洒脱无比地冲胡无敌摆了摆手,然后扬长而去。 胡无敌愤怒无比,想到毕业后他与戚萌萌的那次分手,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此时,他的心里忽然有种受伤的摇落。 车上,通过戚萌萌录音,缪防御耳闻胡绍德与未婚儿媳妇逯智慧制造的一系列笑话,幸灾乐祸之余,他的心里无比的顺畅。 缪防御调到唐州邮政局以后,单位分派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小了些,孑然一身,也就凑合着住下了。 换了新岗位,有他姨夫裘民风罩着,工作顺不顺利那就不用说了,重要的是看心情。缪防御是被青屏邮政局长胡绍德排挤走的,新的工作岗位哪怕再好,在他的个人历史上,他也是个失败者。这个时候,他更多考虑的是如何找到平衡点,当然,要想心里平衡,报复胡绍德,是他近期最为重要的工作日程。 缪防御与胡绍德的矛盾由来已久,多年前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那次,戚萌萌在娱乐会所给白俊杰修脚时,失手划破了白俊杰的脚趾,缪防御好心上前讲情,不料白家帮的人齐集侮辱他。那个仇,缪防御一直记着呢,至少有一半,他是算到胡绍德的头上的。 胡绍德的妹妹胡珏与白俊杰鬼混在一起,缪防御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多年前胡绍德侵犯过白美妙,为此,白俊杰捅了胡绍德一匕首,还硬讹十万块钱。可笑的是造化弄人,胡绍德玩了白俊杰的妹妹,到头来,白俊杰也玩了胡绍德的妹妹。一来一回,像捣拳击似的,又有一种礼尚往来的讽刺意味。 因为这点,缪防御不敢跟胡绍德硬碰硬,所以就想方设法,玩点阴招。 缪防御受辱以后,戚萌萌有些过意不去,也一直感激缪防御的好,几次饭局小聚,二人就成为了朋友。 赶巧戚萌萌在唐州举目无亲,缪防御就十分慈爱地把戚萌萌当作亲闺女一样看待,并且主动地邀请戚萌萌到他宿舍来住。 戚萌萌也觉缪防御像个父亲,就没有过多顾忌。 男女同室却又划定楚河汉界,寸土不相扰攘,多日交往让戚萌萌认定缪防御是个衣冠甚伟的正人君子,因此,她对缪防御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专心致志,同仇敌忾地进行着他们的复仇计划。 等到复仇成功以后,胡家扒灰事件注定成为无可磨灭的笑记,戚萌萌以胜利者的姿态从梓榆宾馆出来,缪防御便带她去“玫瑰娱乐休闲大世界”好好庆祝一回。喝酒,唱歌,蹦迪,看舞台表演,二人狂欢了整个下午。 然而,晚上回到缪防御宿舍以后,戚萌萌兴奋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就黯淡下来了,无论如何,她都高兴不起来。她无法忘记胡无敌追出梓榆宾馆仇视她时的表情,隐隐约约,那种仇视中的绝望显现了出来,越来越清晰,让她内疚与心疼,俊俏的脸蛋,不禁抽搐几下。 戚萌萌打开电视,从壁橱里取出一瓶“可乐”,坐到沙发上,拧开瓶盖,一仰颈猛喝一大口。 可缪防御始终保持着狂热与兴奋。 缪防御将一瓶开封的“张裕干红”和两只高脚杯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兴致未艾,他跟戚萌萌说道:“别喝那个了,留点空子陪我喝酒。” 说完,他就坐到戚萌萌身边,给每只杯子斟了半杯酒。 “来,咱们碰一杯。” 戚萌萌毫无情趣,说道:“是不是太过分了?” 缪防御不解,“什么太过分了?” 戚萌萌有气无力,“我们对胡家人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缪防御一听,哈哈大笑,说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古来有之。对待他们这种人就应该这样,你有什么可惭愧的?好了,别多想了。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庆祝我们伟大的胜利。” 看着缪防御兴奋的劲头,戚萌萌的情绪反是越来越低落,说道:“下午不是庆祝过了吗?” 孰料缪防御忽然冒出一句天语:“换一种方式,一种肉体与心灵交融的二重奏。” 一边说,他一边往戚萌萌身边挨靠。然后说道:“萌萌,你我接触这么久,你给我一个中肯的评价,说说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戚萌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对缪防御萌生几分厌恶,敷衍道:“挺好的吧,反正对我不错。” “可是,胡绍德那只老狐狸一直压制我,让我在青屏过得人不像人c鬼不像鬼,暗无天日。我就是要找个机会整死他!这还要感谢你,萌萌,来,咱们喝个交杯酒吧。知道什么叫交杯酒吗?” 戚萌萌好像有些麻木了,并没有将不满表现在脸上,只是淡淡地说:“那是新郎新娘结婚那天喝的同心酒。” “知识蛮渊博的嘛,不愧是大学生。” 戚萌萌心情越来越糟,听缪防御一说,更为反感,说道:“别提大学生。提这三字我就心烦!” 缪防御说道:“不就工作难找吗?困难只是暂时的,你就留在唐州吧,我不是答应你了嘛,一定会给你找份工作的。你先委屈一下,谋份临时工先干着,有机会我一定给你转正。” 戚萌萌嗤之以鼻,“就是干临时工,也还在镜子里照着呢,也只能望洋兴叹。” 缪防御赔笑道:“好好好,不提这些烦心事。来,我教你一个标准动作。”说着,他又往戚萌萌身边靠了靠,抓住戚萌萌的手腕,“来,跟我学。喝交杯酒是这个样子,要稳重,也要学会害臊,学会暗送秋波双目含情,别这样板着脸,木痴痴的,没情趣。” 这家伙越说越下流,还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教授着戚萌萌交杯酒动作,他小臂穿插,有些撩拨的冲动,一面,将嘴伸向酒杯,就像一头蠢驴噘唇去够树叶吃似的。 戚萌萌反感至极,猛地抽回手,说道:“你心窝要是热,就抓紧把你夫人接过来吧,让她陪你喝。我还是姑娘家,跟你喝交杯酒,这算哪门子体统?” 戚萌萌面色愀然,一生气,动作难免大了些。缪防御手上酒杯一经震荡,里边的酒就溅到了他的脸上,如同迎面泼一瓢冷水。 缪防御尴尬不已,一愣怔,继而奸笑道:“你不会还戴盖吧?要是还戴盖,我就放过你,我很懂怜香惜玉的。” 戴盖何意,戚萌萌听得明白,娇叱道:“你好讨厌!”说完,她就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 过一会儿,缪防御过来敲门,向戚萌萌赔礼,连说自己酒喝高了乱吣胡话。戚萌萌说道:“既然喝醉,这赔礼也是乱吣的吧?等你醒酒以后咱们再谈。” 门上插销很单薄,戚萌萌害怕缪防御破门而入,就用肩膀抵在门后,同时,手里抱着一个瓷花瓶,心说,一旦缪防御硬闯进来,她定然迎头痛击。 所好缪防御对戚萌萌没有太大的兴趣,冲动的荷尔蒙也没有达到决堤的地步,不久,他就呼呼大睡起来,打起的鼾声简直能够洞透墙壁。 不过,戚萌萌始终没敢合眼,缪防御丑陋的嘴脸现出原形,她感到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逼近。的确,她是想报复胡无敌的,不料被缪防御利用了,成为缪防御与胡绍德明争暗斗的一个刺头。 戚萌萌明白自己应该趁早离开为妙,越快越好,但是,那个伪君子在客厅沙发上躺着呢,也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的,万一在她放门从客厅开溜之际,那个畜牲突然爬起,抓住了她,吃了亏,失了身,都不好说。 整整一夜,戚萌萌都在思考怎么摆脱缪防御这条恶棍。第二天,缪防御又在门外假惺惺地赔起不是,并像狼外婆一样地说早餐准备好了,有热奶,还有白水草鸡蛋,要戚萌萌早点起床,别饿坏了肚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爱的动力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说是热奶鸡蛋,就是山珍海味,被缪防御下了迷药都有可能。 戚萌萌哪敢言吃?等到缪防御上班走后,她才敢将卧室门放开,然后草草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谁知一拉防盗门,那防盗门被缪防御从外面反锁住了,根本无法打开。 戚萌萌又惊又怕,心想缪防御既然起了歹念,等他回来以后绝不会放过她,还是想个办法趁早开溜吧。 所好住的是三楼,而且没安防盗窗,戚萌萌一狠心,就将床单撕成长条接了起来,一端续出窗外,一端系在床腿上,然后爬上窗台,顺着布条缒身下去。 从缪防御的住处逃离以后,戚萌萌并没有马上离开唐州。正是因为认识了缪防御的丑恶面目,她突然冒出了一种毫无道理的对胡无敌的歉疚,她觉得自己太狠毒了,对胡无敌的伤害太大了,由此,撕下了她对胡无敌的美好回忆的封条。 戚萌萌非常明白,真要这样一走,惩罚她一生的可能是她自己,因为她还深爱着胡无敌,她无法卸下对胡无敌的歉疚。她决定去找胡无敌,让胡无敌帮助她审判自己这次复仇行动。此时的她,只想知道受伤的胡无敌到底怎样的一种状况。 那会儿,胡无敌离开梓榆宾馆以后,逯智慧突然如一只发疯的小野猫袭向胡绍德,“你这个老流氓,老扒灰头。” 逯智慧撕破脸皮,又吵又闹,惊动了宾馆工作人员和附近几个房间客人。有人劝说,有人戳其脊梁笑看热闹,胡绍德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好不容易,他才摆脱逯智慧的纠缠。等到夹着尾巴离开梓榆宾馆,他这才感觉脸上热热辣辣粘粘稠稠的,一摸,手上沾着血丝,这时,方知被逯智慧抓破了相。 因为丢了这张老脸,胡绍德不敢回青屏家中了,更不敢去单位,就打电话给胡夫人,随便诌一个理由,说唐州邮政局临时搞一项学习培训,要晚几天才能回去。 胡绍德换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每天打电话约三次“外卖”,吃喝拉撒全在房间里,又是焦心又是郁闷,其形可想而知。 就这样过去三天多时间,眼见脸上伤疤变硬,再加上胡无敌c逯智慧的情况他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两个小东西反天没有?胡绍德实在憋不住了,就出去寻一家高档饭店买醉浇愁。 “雕刻时光”量贩式ktv有一批音响设备落伍了,孟帆来唐州电子商城采购一批。办完事以后,她让司机先回去了,自己则逛了半天街,然后,去一家饭店用餐。刚要进饭店门,胡绍德醉醺醺地从里边出来了,险些与孟帆撞个满怀。 “姑夫!” 孟帆叫了一声,随即就看见胡绍德脸上伤疤阑干。 胡绍德听到叫声,条件反射地慌忙将卷沿帽往下拉了拉,等到看清是孟帆,他的眼皮一跳,面颊跟着抽搐几下。 “姑夫,你喝多啦?” 孟帆又叫了一声。 胡绍德直觉得眼前有一只马蜂嗡嗡乱飞似的,不蜇他的好肉,专叮他的伤疤,他佯装没有听见,低着头,折身只顾逃遁。 孟帆明知胡绍德有意躲着她,就没去追赶。待她到饭店里寻个位子坐定,她赶忙给姑妈打去电话,问道:“姑妈,姑夫怎么啦?” 电话那头传来胡夫人的声音,“什么怎么啦?你姑夫一直在唐州学习培训呢。” 因为至亲,关系太近了,孟帆也不遮掩,说道:“我看见他脸上到处都是伤疤,我跟他打招呼,他也装作不认识我。你们吵架啦?” 胡夫人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暗说坏了,这个老东西在外招小三了。 胡夫人要孟帆在那里等她,然后,急巴巴地坐大巴车赶往唐州,这妇人本来就晕车,这趟过来,等到下车,简直丢掉大半条性命。幸好孟帆来车站迎接,搀扶着她,才不至于吐晕。 下车以后,胡夫人给胡绍德打去电话,对方的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于是,她又打电话给儿子胡无敌。 胡无敌这几天一直没有心情上班,索性请半个月病假。胡夫人由孟帆陪着,赶到了在唐州市区给胡无敌置备的新房,一开门,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屋里一片狼藉。 上次,胡夫人来唐州买的装潢材料,面板c玻璃,都被胡无敌这个倒霉孩子砸得破烂不堪。此时,他正抡起小铁锤,破坏新铺不久的地砖,一块块敲碎,嘴里还叨咕着什么。 “无敌!你这孩子疯了!” 胡夫人心疼不已,话没说完,冲上去就夺胡无敌手里的铁锤。 “到底怎么回事?” 孟帆走上前去,问蹲在胡无敌身边小声啜泣的逯智慧。逯智慧只顾抹眼泪,没有回答。 “锤子给我,你放手,放手!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胡夫人心疼损失,又疼孩子,舍命争夺铁锤。胡无敌到底没有放手,挣脱母亲,又一锤重重地砸向地板,扭头望了望逯智慧,嚷道:“去问她的老男人!” 孟帆看不下去了,满脸不悦,叱道:“你这孩子,怎能这样说话?目无尊长,没大没小的!” 胡无敌真是疯了,也不管孟帆是亲表姐,还是真富婆,怒目而视,朝孟帆撒播威风道:“男女睡觉的事,你要是老实人,就少管!” 一席话险些将孟帆呛死。 胡夫人见状,忙给侄女找回面子,说道:“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帆,他疯了。”转而朝向逯智慧,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 胡无敌料定逯智慧张不开口,嚷道:“她和你老男人睡觉,被我抓了个现行。” 逯智慧脱口而出:“不,不是这样,我不知道是他!”说着,她的泪水就像喷泉似的,极显无辜。 胡无敌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声音,眄视着她,说道:“不知道是他,那你以为是谁?说说看,你想跟谁睡觉?想跟哪个野男人睡呀?反正那个男人不是我!” 逯智慧一听这话,“哇啦”大哭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答应过我,要帮我保守秘密的。” “保你妹!” 不听逯智慧那话还好,一听那话,胡无敌的心肺就欲炸开了,就见他“嚯”地站了起来,骂道:“既然想做婊子,就别指望立牌坊。贱货!”骂完,他将锤子往墙上狠命一扔,反弹回来,险些砸中孟帆。然后,屁股一拍,扭头就冲出了家门 爱情这玩意,真的让人看不懂,吃不透,也摸不准。 戚萌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挂碍胡无敌,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神神叨叨,自言自语的时候,她不无自嘲。游荡在唐州的大街小巷,每天,她都半醉半醒,蓬鬓松髻,像一个智障女丐。 这天夜里,一觉睡醒,醉意尚未退尽,戚萌萌又泉起酒瘾,就起身出了落脚的个体小旅馆,沿着大街一路往前走。她知道前面两里开外有一条小吃街,全部是大排挡,很便宜。 来到大排挡,正遇到有人生发事端,戚萌萌爱看热闹,紧走几步,这才看见是胡无敌与两个光头男子争吵。吵不到几句,那两个人突然动手打起胡无敌,胡无敌招架几下,胆子越变越小了,索性倒在地上,任凭他们踢打。 戚萌萌在一旁看得仔细,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了,身子开始有些发抖,但是,当看见胡无敌抱头翻滚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不够义气,就想帮胡无敌一把。 于是,她就鼓舞着自己迅速打起勇气。 这种慌乱中浮动的勇气,其实不单起自义气,更是爱情。 就见她从附近桌子上抓起一个啤酒瓶,战战兢兢地靠过去,然后,铆足十二分力气,猛然挥向正在踢打胡无敌的那个悍徒的后脑勺。 “咣叽”一声,那个人晃晃悠悠倒了下去,后脑勺被砸出个血窟窿。戚萌萌岂敢多想?叫了声“无敌,快起来。”拉起胡无敌撒腿就跑。 二人跑出大排挡,越过护栏,横穿马路,然后钻进一条小街。所有的动作,都有点像香港警匪片。 穿街越巷,又跑了一阵,终于甩开对方,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是一个僻静的挺立着水杉树的小型公园。二人几乎同时跌坐到地上,背靠着背,气喘吁吁。 “我可能打死那个人了。”戚萌萌有些担心,头向后仰了仰,磕碰几下胡无敌的后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她不敢相信自己当时竟然拿得动酒瓶,而且举起来像是屠刀似的。 胡无敌同样狼狈,说道:“不会吧?那些无赖都特别抗击打,混社会炼出来了,别担心。嗳,你怎么想帮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报仇吗?” 一声“嗳”,好像要重拾爱情了。 戚萌萌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报仇,我就是皮痒痒,专门找你揍的,你现在可以打我,我由着你打,倘若我还一下手,我就不是戚萌萌,是个王八婆。” 说着,她的头又向后一仰,磕碰一下胡无敌的后脑。这个动作,上大学的时候,校外的小树林里,她经常制造。 胡无敌僵直着脖子,一动不动,说道:“你还是那么任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别了爱人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句话,提醒了戚萌萌。 戚萌萌调转过身子,说道:“我就是任性!你起来打我,打我呀,你快起来。为什么不起来打我?”一边说,她一边站了起来,使劲拉扯胡无敌:“你给我起来,胡无敌,你如果不打我,你就是缩头乌龟。你不打我,我心里不好受。” 胡无敌闭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我是想惩罚你。可是,我突然失去了力量。我没劲了,整个生活都没劲了。所以,我突然不想打你了。”说完,他竟然双手掩面,女孩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失恋之殇如果像修理指甲那样简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样的爱情值得留恋呢?失去亲人如果也像修理指甲那样不痛不痒,那么,我们何尝不是指甲? 戚萌萌有种受伤的摇落,她的心一下子被一种叫爱情的东西击中了,再也没有任性可言。她知道事情因她而起,眼前这个男孩所有的悲伤,都是她的原罪,这些哭声,就应该传递给她,因此,她渐渐也难过起来,说道:“还想喝酒吗?走,咱们选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 “你要是不怕被他们找到,我就陪你喝。” 胡无敌担心刚才挨打的那个悍匪带人找他俩算账,因而说道。 戚萌萌说道:“我不怕他们,你也别怕,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胡无敌说道:“还是远一点吧。” 出了公园,背离那条打架的小吃街,打车走了好远,胡无敌才叫出租车司机停下,然后寻到一家上好的酒吧,一直喝到子夜时分。等到晃晃悠悠离开酒吧时,心肠温善的吧台老板见他俩都喝高了,忙让店里伙计追上去,帮他们叫来一辆出租车。 上车以后,出租车司机问:“去什么地方?” 戚萌萌说:“佳和旅馆。” 司机说:“佳和旅馆?我从没听说过,在哪条街,大概什么位置?”戚萌萌醉到不想睁眼,断断续续地说道:“小旅馆,十块钱一夜的小旅馆,你当然,当然找不到,你要能找到,我就,我就脱裤子给你看。我能找到,走,我带你去找,放心,我不是干那一行的,不是小姐。”说着,说着,她就说下道了。 胡无敌比戚萌萌稍微清醒那么一点点,换算成能见度,也就远了十厘米左右吧。就听他说:“师傅,她喝多了,你不,你不要听她的,她是我女朋友,你跟我走,跟我走。” “好,我跟你走,你给我一个地址。” 胡无敌将他新房的地址含含糊糊地说了出来,所好司机知道那个小区,一直将他俩送到单元门口。 下了车,胡无敌搀扶戚萌萌进了电梯,一边勾腰搭臂,一边唱着《两只蝴蝶》。到家以后,除了满眼狼藉,就是不堪入目,胡夫人和孟帆回青屏去了,逯智慧想必已经哭晕在某个厕所。 “这都是你作的恶吧?”戚萌萌问。 胡无敌不接腔,他还是流着眼泪在唱,戚萌萌跟着也唱,唱着唱着,两个人就拥抱到一起了,倒在地上裹成一团,也不怕瓷砖残渣或者玻璃碎片扎到他们。等到有一个遥远的吻无限靠近,继而搅动整湖的热烈,这次哭的轮到戚萌萌了。 戚萌萌推开胡无敌,不住地挥动小拳头擂对方,嘴里念叨着:“不许你再欺负我,不许你再欺负我。”说着,说着,她又抱紧了胡无敌,裹到一起。 醒了酒,爱一下子回到现实,因为清晰的思维而有了正确的判断。是旧情复燃?还是因为恨的参与而使爱弥足珍贵?胡无敌和戚萌萌都选择了拒绝回答。 看到戚萌萌右手臂上一大片烟疤,胡无敌问道:“你烧的?” 戚萌萌说道:“在你宣布和我分手那一天夜里,我整整抽了一包烟,那夜我抽烟抽醉了,烟也醉人。我就烧了第一个疤,就是这个。”说着,她就将最下方那个烟疤指给胡无敌看。 “你非常恨我,对吧?”胡无敌问道。 戚萌萌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你数一数,看有多少个疤痕。要不,我帮你数吧,一,二,三九,十,十一,一共十一个。第一个疤是留给你的,接下来这些全都是我复仇计划中的产物,是我在洗浴中心留给自己的‘逗号’。每一个疤都有一个故事,都有一个男人欺负我。遇到这种男人,我就烫一个烙印,在我身上,也在我心里,我记住了那些男人的坏。但是,我没容他们占有我,除了第一个疤痕,也就是你。你相信吗?” 戚萌萌深知这十一个烟疤中,有一个是为胡无敌的父亲胡绍德留下的。那次在响芭县的宾馆,胡绍德真以为宝刀未老,一张口就订了四小时的钟点房,非要戚萌萌的三分口粮田。戚萌萌实在不好推脱,就赏给胡绍德一些便宜。谁料胡绍德摸几把她的胸未觉过瘾,手指忽而向下奔袭,去摸她的下身,结果,她誓死拒绝了。胡绍德翻塘的鱼儿被重新灌满水,反手抱紧她的腰肢,使劲勒了几下,这才半带遗憾地一起离开了。 想起那个老色鬼动手动脚的丑态,戚萌萌心里就来气。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无心伤害胡无敌了,所以,她隐瞒住她与胡绍德之间发生的事情。人就是这么怪,因为恨,可以不顾一切地伤害别人,因为爱,又可以不顾一切地伤害自己。 听完戚萌萌烟疤的故事,胡无敌的内心无比痛苦。“对不起,萌萌,请你原谅我。我们从头开始,好吗?”他非常诚恳地说,蜕去了所有的社会鲜衣,只想回到大学时代。 戚萌萌苦笑道:“我不是以前那个戚萌萌了。你也一样,你也不是那个胡无敌。我们的感情已经被污染了,再也不会那么纯。” 胡无敌接茬道:“我只在乎现在的你是花蝴蝶,我不在意曾经的那个毛毛虫。萌萌,请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会加倍补偿的。” 戚萌萌说道:“可是,我在乎。看见了吗?这么多的烟疤,它们是祛不掉的,我让它们诞生,就是要证明我在乎,非常非常地在乎。我现在只想出家当尼姑。你说,我出家,有人收容吗?” 胡无敌一听,更加伤恼了,说道:“你真的舍得离开我?” 戚萌萌颔首,“嗯,我舍得,什么都舍得,哪怕是亲生爹娘!你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厌倦了尘世生活。没有忘记的事,我会努力去遗忘的;没有忘记的人,我也会努力抹去;不过,我告诉你,在我要遗忘的所有人当中,我最后忘记的那一个人才会是你,胡无敌。” 戚萌萌不久就悄悄地离开了唐州。她没有告诉胡无敌她要去哪里,她只留下一张便笺,叮咛胡无敌赶紧把房子重新装修好,找一个干净一点的姑娘娶回家,不要再找像逯智慧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花女了。她还说再也不会设陷下套报复胡无敌,说她要去一个让胡无敌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叫胡无敌不要枉费精力去找她。 在匆忙而繁乱的人世间,相聚是短暂的,分手才是一种永恒,即便小恶的相聚成善,大善的惜悯还是成空。 戚萌萌此番诀别对胡无敌的打击远远超过逯智慧的狗血事件。胡无敌知道,他对戚萌萌永远也不可能再拥有了。他哪还有闲心重新装潢呢?他开始自暴自弃,整日沉湎于酒精的国度里。 江桐这次带女儿陈小柔来唐州游玩,刚好遇到胡无敌酒后驾驶摩托出了事故,摔成重伤。 害怕救护车来迟误事,江桐直接拦了一辆私家车,将胡无敌送进医院,垫付了医疗押金,一面,她摒弃前嫌,通知胡绍德这件事情。如此仗义,可谓一种壮举。 此外,江桐还一直守护着病床上的胡无敌,直到傍晚胡无敌醒来,她才带陈小柔返回青屏。 胡无敌睁开眼后,第一眼看的人不是胡绍德,不是胡夫人,也不是开车送姑妈姑夫来医院的孟帆,而且江桐。 一声“江姨”,话音未落,胡无敌的眼泪就泉涌一般。 正因为这一声带着依赖的呼唤,当胡夫人还给江桐押金的时候,江桐没接,她说不要了,留给胡无敌买营养品吧。 营养品一下子哪能买五六千块钱的呢? 江桐那话一出,胡绍德夫妇心里热烘烘且不说,孟帆的心里也是暖暖的,不管人家说的是不是客套话,反正她有点小感动,一面暗赞老同学陈君寻真有福气,找到这样一位既美丽善良又热心大方的好老婆。 胡夫人见江桐不要,硬是塞进站在一旁的陈小柔的包里。江桐想了想,还是留下了几百块钱,连说这是她与无敌这孩子的感情,一点小小的寄托。 回到青屏以后,不几天,江桐就从胡无敌的电话里得知胡绍德与逯智慧的事情,还有那个带走他全部牵挂的戚萌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后院起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江桐感动于戚萌萌的爱情故事,又为胡绍德的网络扒灰事件虚惊一场。因为,此时,她也陷入了网恋的泥淖,与一个网名叫伊甸园卫士的男人正聊得火热。那种提心吊胆的精神出轨,就像是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让她死不得好死,活不能好活。 这个伊甸园卫士其实就是孟帆的小叔子池有情,青屏百顺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诺的弟弟,金色集团上海分部总经理秦锦的助理。这些情况,江桐现在断然不会知道。 池有情也不知道江桐的实际情况,诚如网恋的基本特征,双方都在刻意隐瞒真实的身份。江桐只知道池有情叫伊甸园卫士,池有情只知道江桐叫金丝雀的眼泪,二人是在qq聊天室里认识的。 在此之前,江桐目睹了不愿看到的有关陈君寻与狐狸精秦粉的一幕:一天晚上,陈君寻在秦粉的别墅里厮混一番后,秦粉开车将他送回家,行到半路,陈君寻要求下车改坐出租车,秦粉死活不依,直到一个离桃源公寓不远的地方,她才将车子停下。 “你快回去吧,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陈君寻边说边从车子里下来,不料秦粉跟着下了车,走到陈君寻跟前,勾住他的脖子,勾魂野鬼似地缠着他,脉脉含情地问:“你怕影响?” 陈君寻害怕被熟人看见,忙着推开秦粉,说道:“是的,你这样,我早晚得身败名裂。” 秦粉不愿分离,霸道地说:“我渴望你早一天身败名裂,早一天离婚!”说完,她噘起红唇,深深地吻了陈君寻一下,接着又说:“盖上我的印戳,你就是我的人了,早晚,我会征服你。” 陈君寻明知秦粉猩红的唇膏印在他的脸上了,连忙抬手抹脸,形象十分狼狈,惹得秦粉一阵嘲笑,轻声说:“放心,没有,在我那里早就被你吃光了。” 这个美女老板风情万种,说着,她的芳心就荡漾起来,热辣辣地望着陈君寻,又起了春风满渡的欲望。 陈君寻知道这美人又饿了,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说秦粉此时是感情的强盗,那么陈君寻只是一只偷腥的馋猫,在这个靠近家门口的地方,接纳一个外来美人的红唇,这流氓才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所好四下里没有一个熟人,陈君寻松了口气,“快点滚蛋!怕你还不行吗?”说完,他冷不防拍了秦粉臀部一巴掌,淫笑起来,然后,就匆忙走开了。 偏巧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江桐看见了。 先时,陈君寻从家里出来没有开车,江桐一直想确定秦粉这个骚狐狸敢不敢送陈君寻回家,因而,她就出没在小区附近,侦探般地暗中监视。 江桐看到那些恶心的画面,又气又恼,又是无比失望,腿脚一软,险些坠落万丈深渊。 回到家以后,江桐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平平静静地度过日月,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心破肺裂的声音,破裂时没带丝毫疼痛,她知道,她已经麻木了,因为不可预见的事件而引起的无休止的战争让她身心疲敝,从而彻底失去了斗志。 是的,她唯一爱着的男人,朝秦暮楚的花心大萝卜,彻底玷污了她的专一的感情素笺,同时,这个花心男不断制造的桃色事件又让她在众人面前很难抬头。怨恨这个男人的同时,江桐开始质疑自己的魅力,她想知道,在男人们的眼里,她这只美丽的金丝雀到底还有多少吸引力,当然,胡绍德除外。 正是在这个危险时期,带着这份天真的试卷,江桐踉踉跄跄地越过婚姻雷池走进网络,一面排遣心里郁囿已久的烦闷。 很快,江桐就在qq聊天室里遇到了池有情,二人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机,然后,池有情就将江桐加为qq好友,开始单线联络。 有时候,我在想,在这个网恋盛行的时代,若是梁山伯c祝英台重新投胎转世,他们还会化蝶吗?再忠贞的爱情,是不是没有一丝动摇?再忠诚的誓言,是不是没有一点褪色?是情约束了性,让它不要放纵;还是性产生了情,期许它不要变质?在吻牌时代的漩涡里,任何人与网恋绝缘都是不可能的。网络的诱惑,消磨着正义的人格,风化着忠贞的爱情,在欺骗c浮华c骚动c失望的间隙,每插一脚,谁都无法踏踏实实地点击生活。 所以说,江桐只是一个失足的落井者,哪怕没有陈君寻的造孽,没有池有情的邂逅,总有一天,会有另一个人骚扰着她的生活,并在她前行的路上设下埋伏。 这天,江桐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敲击着键盘:伊甸园卫士,看来你一定很懂情感,告诉我,男人情感的底色是黄的还是白的? 池有情敲击键盘:金丝雀的眼泪,你很想了解你丈夫,对吧? 江桐连忙谎称:不,我还没有男朋友。 池有情回复:我也是孤家寡人。金丝雀的眼泪,看来,我们同命相怜。 江桐问:伊甸园卫士,你为什么不找对象? 池有情春风得意地回复:我一直在读博。 接着,池有情又打出一行字:中国的金丝雀肯定比西方的温柔,也容易受伤流泪,你很受伤,是吧? 江桐敲击着键盘:是的,几乎沦为爱情乞丐。 池有情敲击键盘:爱情乞丐?很富诗意,很伤感。请问,你喜欢文学吗? 江桐想到陈君寻,忿忿地说:文人十有八九是流氓。 那池有情看上去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火上浇油,紧接着打出一行字:不,流氓全是文人。 江桐感觉烦恼越来越少,身子越来越轻,同时有一缕春风不约而至——幸福,原来这么容易找寻! 江桐和池有情就这样交上了朋友,遵循网络爱情的游戏规则,双方刚开始都没有透漏各自真实身份,而是沿袭各自亲昵网名。网聊的时候,池有情经常警告江桐不要再涉足乌烟瘴气的聊天室,当心掉进情感陷阱,并且一再表白自己不准备和别的网友联系,江桐是他等待多年的蓝颜知己。他的意思很明确,他希望江桐只跟他一个人交往。 池有情将网络缘分看得过于较真,他的自私和认真打动了婚姻告急防御工事无比薄弱的江桐,尽管当初江桐一再抵制网络情缘,甘心做一个思想保守的传统型女人。 当江桐认识了池有情,感受到丈夫之外第二个男人给她的一毫安电流流过身体时的颤抖,她才明白感情原来可以找到平衡。 江桐对陈君寻的失望不再是那么强烈了,因为,她将她对陈君寻的爱,悄悄掰一小块,送给了另一个男人。可是每当陪在陈君寻身边,她都有一种负罪的感觉,这种负罪感又驱谴她将那份爱找回来还给丈夫,好好地爱着丈夫,她知道那份爱没有迷失。 江桐暗自承诺着寻找,可是,她也知道,那份爱已经被别人品尝过了,即使找回来,也不是原来的样子,是谓覆水难收,所以,她给自己一个不去找回的借口。她知道,她已经身陷婚外情的魔咒当中了。 不过,胡绍德扒灰事件的败露,时常给江桐敲响警钟,特别是胡无敌那种绝望的表情,让江桐久久难以释怀。公公与未婚儿媳妇的网恋与幽会,看上去多么荒谬的故事,多么打脸的传奇,却是真实地发生在江桐的身边。在江桐对胡家少爷发出怜悯的同时,却发现自己也成为不守妇道的典范了。 灵魂的警钟长鸣于心。 江桐时刻告诫自己,她只是为了测试魅力和排遣烦闷,她不想将操守毁于虚幻的世界,因为她压根底就没想报复丈夫。她害怕胡绍德约炮未婚儿媳妇的经历复制到她身上,害怕她的网友就躲在青屏某个旮旯钓她上钩,所以,当她查清伊甸园卫士ip地址在上海,而自己在上海没有亲朋好友时,她心里的石头方才落地。 江桐与池有情诉说两性物语的时候,感觉想说的话越来越多了。那天,趁陈君寻出差在外,她给池有情又发出了呢哝软语:伊甸园卫士,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伊甸园卫士回复:脆弱,多情,感情世界阅历过浅,很容易上当受骗,特别是你丈夫的谎言。 这时的池有情已经知道江桐结婚了,从江桐言语逻辑中,他看到了江桐婚姻的不幸,因此,他用一句话刻意点中江桐婚姻的死穴。 看到这行字,江桐很难不去猜疑陈君寻,她猜,现在陈君寻说不定正跟哪只骚狐狸偷欢呢,也许是秦粉,也许是傅忆娇,也许是某个更为风骚的未知。 越是往下猜想,江桐心里就越怨怼,想骂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又不忍打击与她交往的这个男人,因而偏转,问池有情:听你这一说,难道你也经历很多女人吗?你也一直在欺骗你的老婆吗?比如说现在。 伊甸园卫士看上去非常狡猾,没说自己玩过多少女人,也没说自己结没结婚,只是回答:只希望你我的经历同步。 接着,伊甸园卫士问:你有视频吗?我想看你是什么样子。 江桐回复:你最好别看到我,我很平凡,平凡得只能用女人两个字来描述,没有任何优秀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良心受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伊甸园卫士打出一行字:我喜欢平凡,它让人活得很真实。 接着,伊甸园卫士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有视频吗? 江桐回道:我没有。不过,如果你看到我,你也不会太失望,起码,我长得并不令人讨厌。 伊甸园卫士看起来有些高兴,回复:是的,我相信第六感觉。那么,怎样才能看到你呢,你的家真在唐州吗?在哪条街道住,我去看你。 江桐突然有所警觉,不说话了,停了好长时间,等池有情几次催她说话,她才敲击键盘:你对唐州很熟悉? 伊甸园卫士撒谎道:不,我是在你qq个人资料上看到你所在地是唐州,我是上海土著居民。我只是对你爱慕,所以,我很关心你家乡,在网上查阅了你家乡的一些资料。 江桐叹息了一声,回复:我们活在虚拟的世界,一切都可以弄虚作假,所以,你别太认真。 伊甸园卫士回复:我会在梦里等待与你约会,那也是一个空幻的世界,可是,它很富灵气,很令人神往。我在那个世界等待你到来,与你相拥,你别拒绝我的拥抱,好吗? 很明显,伊甸园卫士越来越痴狂了,说话越来越直白。江桐毫无蒙羞之感,反而在心里泛起阵阵甜蜜,回复:如果真的有缘,我将学会认真面对。 伊甸园卫士兴致大增,回复:那么,你愿意接受我了? 江桐无法正面回答这个谜一样男人的问题,此时,对于网络虚拟世界里的异性幽灵,她有些爱恋,更多的是慌乱与怵怕。她沉思片刻,然后敲击键盘:我们都需要接受时间的考验。 接着,她又问:你知道青屏这个地方吗?唐州下辖的一座小县城,我家就在青屏,我是乡下人,素质不高,和乡下人交往,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伊甸园卫士沉默半天,然后,才出现一行字幕:对不起,刚才临时处理一件事情,我要下线了,改日聊。我很喜欢你,不管你来自何方。 语无伦次,想必对方打字有些匆忙。江桐不知道,是她报的籍贯吓倒了对方 恬淡美妙的爱情进行曲,流行得疾,唱起来又快了半拍,这让许多网络幽灵慌乱如麻。江桐也是这样。 江桐始未料及自己很快就被俘于伊甸园卫士柔情物语的引诱,掉进网络陷阱以后,她就身不由己了。尽管身不由己只是一个借口,可她不想挣扎却是真的,那种麻酥绵软甘做囚徒的感觉着实曼妙,撒娇耍嗲有人呼应不说,还能敞开心扉邀宠买醉。 就这样,她偷摸而又热烈地与伊甸园卫士交流着情感物语,如饮甘醴琼浆,后来,她不再满足于守望电脑上的小企鹅了,很快,她与池有情互相告知了手机号码,开始互发短信。 随后的岁月,江桐手机短信铃声再也不是那种野狼般的嗥叫了,陈君寻在家,她就将手机调成静音,而且到哪带哪,去趟厕所也要带着,几乎到了机不离身的地步。有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实在没有办法,她就将手机翻过身去,将手机屏扣于茶几上。 所有短信往来,都由张扬变成了藏掖。这自然没有逃过作家犀利的眼光。 陈君寻不久便发觉了妻子的这一变化,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糟糕二字,他知道,他的后院起火了! 担心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陈君寻的心湖一时难以平遏。网络的黑手开始伸向他的妻子,此时,他却不能公然干涉。他想,真要这样,只能让一向传统保守的江桐对网恋更加好奇,更难抵挡诱惑。作为新生事物,认识它总归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每个人都想尝试去做,但愿江桐早一天走完这个过程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江桐心灵的越轨令陈君寻痛苦地感受着网络的瘙痒,但是陈君寻没有公开阻挠江桐,他经历过这个过程,他知道能够帮江桐解脱的只能是江桐自己,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澌灭后院火种,只能靠江桐自制力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君寻旁敲侧击地谈到网上存在太多情感陷阱,说这些陷阱伤害很多人,拆散很多家庭,然后,他列举青屏发生的一些鲜明案例。江桐心虚起来,试探着问道:“你是在警告我吗?”陈君寻笑道:“你只会玩网络游戏,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你对我这么好,我没有理由怀疑你。”江桐笑了笑,说道:“算你还有良心。我是你的影子,你就是拿木棍打,拿鞭子抽,想赶也赶不走我的。” 话虽这样说,江桐已经敏锐地嗅出了丈夫的醋意,可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陈君寻越吃醋,她就越开心,现在,她心里承担越来越重的防御压力,她想,以后再与伊甸园卫士交往,她一定要更加秘密和谨慎,不能让陈君寻抓住任何把柄。 想罢,江桐温柔而静静地靠在陈君寻怀里,又于黑暗中睁大眼睛,毫无睡意。 按常例,陈君寻出发在外,这个钟点正是江桐和伊甸园卫士倾诉衷肠的时候,可是,丈夫回来了,她唯有隐匿那份私情,用尽全力。靠在丈夫胸膛,她的心里却想象与勾勒着另一个男人的模样,慢慢地,慢慢地,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想放声大哭。 这一切没能逃过陈君寻的眼睛。 陈君寻最初陷入网恋时的心情,远比此时江桐的心情糟糕。他想帮助江桐,想安慰她,可是,他又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轻轻抚摩江桐的头发,他故意说:“工作压力太大,睡不着是吧?” 江桐点了点头,然后背过身去,“我睡了。你也睡吧。”她说。 其实,她哪里能够睡着呢?她只能痛苦地掩饰自己的失眠罢了,在自责里处,念想伊甸园卫士的美好;在怨怼旁边,警惕这个花心丈夫。 正可谓:见色而起淫心,报及妻女! 江桐的精神出轨,令陈君寻不得不反省自己。当他偷了袁金林的老婆傅忆娇,偷到人家楼上,看着人家床头柜上的结婚照,睡着人家的老婆,这对于袁金林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此刻的傅忆娇,兴许正躺在袁金林身边装聋作哑,心里念及陈君寻的风情万种。而袁金林,又会忘掉白美妙吗?这个社会,感情实在太滥了,节操碎了满地,大家都在哄抢,到底还有几人愿意坚守着那种梁祝式的忠贞? 当陈君寻因为傅忆娇而对袁金林表达着狼性的忏悔,他不知道,袁金林正四处打探着私生女赵酒窝的行踪。 那次在三民乡,袁金林主动送钱给赵酒窝,赵酒窝以为他想泡她,还说他脑子发热,要找人揍他。想起那事,袁金林心里就窝火,但是,眼看那孩子误入歧途,他又不能不管。 那以后,袁金林照常去三民乡,几次交集,竟与赵酒窝成为朋友。赵酒窝生性直爽,居然称袁金林为老大,这让袁金林十分尴尬。 袁金林几次张口想要阻止,却又害怕赵酒窝再次翻脸,最后,只得把话咽进肚子里,直到赵酒窝辍学回家,他都只字不敢提。 赵酒窝有个朋友苗阿曼在青屏开起一家名为“千与千寻”的网吧,等到赵酒窝辍学以后,那个苗阿曼就聘请赵酒窝给他做网管员。赵酒窝在“千与千寻”做一段时间网管员,心里就开始腻烦了,像她这样习惯了四处游荡的野性子,困在一间大屋子里终究不是办法,苗阿曼也觉不妥,又因他在青屏黑白两道皆通,就由他引见,让赵酒窝投靠白俊杰的四徒弟翼龙去了。 赵酒窝相中翼龙的势力,而翼龙身受大师兄云豹排挤,正致力扩张自己势力,见面以后,他对赵酒窝舐歃血刃的野性十分欣赏,一心将她拉拢过来,所以,一拍即合。 翼龙在放高利贷搞非法融资活动,赵酒窝就连同另几个打手给他压场子。 那翼龙在放高炮月息高达三至五毛,收入十分丰厚,却又从不吝啬。第一个月,赵酒窝就得到翼龙给的两万块钱佣金报酬。 赵酒窝从来没有捞到这么大把银两,异常兴奋,就请苗阿曼等一干朋友熊吃海喝一顿,但她口风很紧,又十分义气,到底不肯透露翼龙的行事作为。 赵酒窝有了钱以后,魅力就更大了,身旁前簇后拥的小混混一时间归附不少。有几个新认识的朋友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一帮小子没钱请赵酒窝吃喝,只好寒伧地卑躬屈膝,请她去网吧打游戏,消遣一遭,算作结交礼仪。 赵酒窝想照顾苗阿曼的生意,就与这几个新朋友去了“千与千寻”。等到小混混们拥趸她从网吧出来,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大家饥肠辘辘,正寻思哪一家饭店允许签字,也好赊欠一顿酒菜。 赵酒窝看穿众人心思,笑道:“小弟弟们想请姐吃饭,我操,这份情姐心知肚明。今晚,我小仙女做东,大家尽情吃喝,烧鸡啤酒大鲤鱼,吃好喝好不想家。我朋友的饭店新近开张,走,咱们给他捧场去。”说着,她又以小仙女自居,把手一挥,颇具战场指挥官风度。几个小混混嬉笑着搔挠后脑,脸上掠过几分尚未蜕尽的少年天真,随后连呼酒窝姐伟大。 酒足饭饱,众人去孟帆开的“雕刻时光”娱乐天地嚎叫几个钟头,也是赵酒窝慷慨解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沙窝淘井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姐,官场上常讲无功不受禄,咱兄弟人在江湖,讲求一个义字,今晚欠姐你一个人情,咱们记在心里了,姐你以后如果有事,要咱兄弟们举刀摆斧,你就招呼一声,随叫随到,保证警犬追不上。”从“雕刻时光“出来,临近分手,有一个头发染绿的高个子小混混说道,这小子是这帮小地痞的头领。 赵酒窝笑道:“哥们的心我领啦,不过,我初到青屏混迹,以后遇到麻烦肯定不会少,到时别帮倒忙就行。还有,你我以后可能不是给同一个老板办事,若是老板泄忿叙仇找到咱们,刀兵相见时,兄弟们挥舞性感的小砍刀,对姐下手可别太狠,姐就谢了。” “哪能,哪能。兄弟们以后都是酒窝姐的人。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把头割下来,系到姐的裤腰带上吧。” 赵酒窝说道:“那不必要,不过,你们给我记住,姐人称小仙女,裤腰上挂你们小弟弟,姐说不定乐意,挂猪头狗脸绝对不行,姐怕形象受损。”这种扬撒泼辣的玩笑一经开起,几个小子跟着狂放地尖叫,又有人拉了一声长哨,显然被撩拨得万分冲动。 深夜的路灯保持着无生命体的冰凉的清醒,似乎在嘲笑人类的教育黑洞。而成年人们,许许多多家长还在黑暗角落焦虑与愆寻。 青屏外来职业乞丐很多,“雕刻时光”所在位置发展成一个新商业中心以后,人流量加大,乞丐也跟着多起来。“哥哥,给点钱买吃的吧,哥哥,我晚饭还没有吃,我饿。”这时,有两个五六岁的小乞丐追上前头一个小混混要钱,手端破旧搪瓷茶缸,里边几枚角币颠簸着发出轻声呻吟。 初冬时节,青屏的深夜越发寒冷,已经是午夜时分,这两个可怜的小女孩还没有睡觉。不远处,有一个鹑衣百结的妇女裹在一床破旧的被子里,下面铺一张烂草席,而烂草席铺在一个窨井盖上,窨井里边,刚好有蒸汽管道通过,蜷在那里,她可以吸收青屏城区流失的温暖,让人更加明白,在这个人情淡漠的世界里,同情似乎成为一个古典的词语。 “她是你们的妈妈?”小混混指向那个妇女问小女孩。 这几个小混混,都是不够级别的小流氓。 小女孩不知道小混混想干什么,不敢回答。小混混说道:“你们只要承认,我就把钱给你们,让她带你们买羊肉串吃。羊肉串,辣乎乎,香喷喷,好吃。唼唼,嗉嗉”小混混戏耍小女孩,装做从滚热的纲钎上咬捋鲜嫩的带着孜燃味道的羊肉的样子。小女孩忍不住流下口水,不住地点头。 小混混们走到那个妇女跟前。其中一个小混混蹲下身来,盯住她要饭碗里几块钱,说道:“阿姨,你别让那两个小孩给我下跪。我给你磕头,你把碗里的钱给我,行不?” 小混混说完伸手拿起碗,掂量几下。乞丐妇女见状,大气不敢出,头也没敢抬,裹在被里雕塑一般。这时,赵酒窝紧走几步过来,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怎么啦?有毛病啊?什么人都想欺负?真够缺德的!缺钱花是不?你们有本事跟姐混去,看姐那个排场。” 赵酒窝说着躬腰往铁碗里放了十块纸钞,怕风吹走,她屈膝将钱压到碗下边。 “是啊,什么钱都想拿,祖上一定当过汉奸!没出息!”那个绿毛小子跟随赵酒窝过来,帮腔骂人,然后捣了二人几拳。 有一小子小声辩驳:“瞧她这样,肯定不是小孩亲妈,亲妈哪有自己焐热烘烘的被窝,让孩子受冻挨饿?一看那两个小孩就是鸡叼骨头,替狗累。” 绿毛小子听见嘀咕,说道:“不要仇视所有成年人。你爸妈要是再早几年离婚,你说不定和这小女孩一样。你瞧瞧我,好好瞧一瞧,从我爸我妈离婚那一天起,我就权当他们被车轧死了。一个金屋藏娇,喜欢睡别的女人;一个红杏出墙,喜欢被野男人睡。都他妈的感情生瘟,一身贱肉!” 赵酒窝有心安慰,“对于那些贱人,既然权当死了,咱就别记恨了。怨恨死人?只能是照镜子发脾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咱至于吗?” 绿毛小子听后觉得很有道理,转而向赵酒窝赔笑道:“往后,咱们都听你的,酒窝姐,咱们跟姐赚大钱。小钱挑不起咱们眼皮,咱们连眼皮抬都不抬,你们说对不对?对不对!” 绿毛小子向犯错的两个小混混喊话。两个小混混双腿并拢,敬礼:“是,记住了,老大,我们一定跟酒窝姐先学做人!” 这伙小子当中,就属绿毛小子身手够狠。赵酒窝看好绿毛小子,一心将其培养成臂膀,于是,没过几天,她就带绿毛小子去了,让绿毛小子见识一下她赵酒窝在那里“放高炮”时如何财源滚滚而又威风八面。 到了,赵酒窝将绿毛小子推荐给翼龙,说道:“这是我一个铁杆兄弟,想在龙哥手下混口饭吃,望龙哥赏个饭碗。” 翼龙打量绿毛小子的身子骨,一拍他肩膀,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暂时不缺人手。不过,以后兴许需要。放心,我会想着小兄弟们的。” 过后,翼龙将赵酒窝拉到一旁,特意交代:“你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带?以后不许这样。最近风声有点紧,行事要处处小心。” 翼龙没有收留绿毛小子,这让绿毛小子有些失望。赵酒窝也觉没有面子,为表歉意,等到黄昏时散局回到青屏,她特地买了十斤大青萝卜和黄瓜,喂兔子似的。又买了好几道卤菜,邀请绿毛小子去她租住的民宅喝酒。 那绿毛小子和赵酒窝年龄相仿,说话十分投机,一顿饭不知不觉就吃喝两三个钟头,白酒喝掉两斤,继而又喝啤酒。 “酒窝,今夜,我就睡这里吧,不走了。告诉你一个秘密,酒窝,我已经爱上你了。”酒一喝多,绿毛小子胆子就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赵酒窝面色酡酡,如桃花映红朝霞,软软地说道:“上床可以,干完事权当撒泡尿。不过,你可别在我面前海誓山盟,装出古人那种缠绵难舍,别提爱情这两个字,讨厌的爱情,如果被我抓住,我真想抽它两记耳光!” 绿毛小子气血上聚,有意撩拨,手伸到半路,却看见赵酒窝目露凶光想要抽打爱情,吓得他赶忙停滞,说道:“你这话太麻辣,也太吓人。看来,你不懂浪漫,不懂。” 赵酒窝看出了绿毛小子的胆怯,笑问:“你真想吃我豆腐?” 绿毛小子嗫嗫嚅嚅,叹息几声,脑袋猛然耷拉,算是承认了。 赵酒窝由嬉笑变成嘲笑,说道:“你这头蠢驴,说我不懂浪漫?浪漫还能找到吗?我告诉你,现代人的浪漫,都是浪的慢动作!” 说完哈哈大笑。 正笑间,袁金林找上门来。 这次,牡丹江客户将二十万货款打到袁金林银行卡,袁金林没有上交,而是截留下来作为赌本,计划大干一场,赢他个十万。他来找赵酒窝,就是想求赵酒窝帮忙找几个保镖托盘护场的。 袁金林在三民乡对赵酒窝实足关怀,让赵酒窝觉得他很够哥们,后来,二人就成为了朋友。这一听袁金林说明来意,赵酒窝才知袁金林也是一条赌棍。赵酒窝虽然不走正道,却劝说袁金林不要涉赌,说嗜赌如命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劝说不成,只得答应下来,并且预祝袁金林好运。 很快,赵酒窝就将翼龙派系中两个骠悍的弟兄介绍给袁金林,敲定佣金三千块,如若袁金林大红,彩头另赏。 拿货款赌博,这犯了业务员大忌。不管请来多少高手壮胆,稳赢不输的,最后都是设局的庄家。袁金林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带去二十万,输了三四万,好在赵酒窝及时制止,才不至于惨败。 袁金林也知赌博有害,可是,除了他,没人知道,他挪用吻牌公司那么多货款,掏了一个很大的窟窿,赌博,已经成为他一种重要的还债方式了。 越是焦渴,越在吃盐。黄鼠狼专咬病鸭子。 这一天,白美妙打电话给袁金林说道:“金林,抓紧打些钱到我账户,我那些股票很快就会全线飘红,要发大财啦!” 要说这个白美妙打麻将输钱,买彩票扔钱,炒股却像个行家里手。涉足股市不到半年,她就赚了十几万,而且伴随中国股市牛气日升,她大有财运亨通之势。 袁金林正在黑龙江出差。在哈尔滨跟客户谈完业务,他就回到了宾馆。几天前输掉的三四万让他痛惜不已,正准备看nba直播提提神,就接到白美妙这个借钱电话。 要说,上次白美妙要袁金林从吻牌公司货款中挪用五万块钱炒短线股,结果没出一个月,她就连本带息返还给了袁金林六万。 那时,袁金林没想到肉包子打狗的谚语可以有另一种曲解,他的心里暖烘烘的,就只收下了本金。而白美妙见他义气,表现得更加慷慨,为此给他买了一身名牌西装。从那个时候起,在白美妙身上,袁金林开始使用信誉的字眼,因此,这次借钱,他也没有过多迟疑,就问:“要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迫在眉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十五万。缔亿股眼看跌破谷底,我想抄底。”白美妙兴不可遏,说话也是十分轻巧,俨然伸手就能捞到两块金砖,一块她自个留着,一块赏赐袁金林。 袁金林一听,愣怔一下,“那么多!太多了,我没有。” 白美妙说道:“不是让你回家向傅忆娇伸手,也不是逼你抢银行,你怕什么?把你手上货款转给我,就十天半月,这回稳赚,绝对捞几条黄鱼。你晚交十天半月的,我姐夫犯不上把你拉出去枪毙吧?” 袁金林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是个新手,这样做太冒险了,咱少投一点不行吗?嘴里有糖慢慢化嘛。” 白美妙显然掉进钱眼里了,不想听那些无用的解释,就见她顺手抓起茶杯往电脑桌子上磕了磕,说道:“我现在正守在电脑前,一句话,你借还是不借?” 显然,这是逼宫。 袁金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我确实没有那么多。不过,今天有个客户打十万到我卡上,你真想用,我就先给你用吧,记住,最多用十天,现在,公司周转资金非常紧张。” 白美妙一听,脸上立马云开日出,说道:“你放一万个心。快把钱转到我帐上来,要快。” 白美妙预判的一点也没错。果然峰回路转,全线飘红。袁金林这次出手相助让白美妙多赚了好几万,心花怒放的同时,这个风流小辣椒决定给袁金林一个疯狂的报答,她特意叮嘱袁金林出差回来以后先别回家,她要给他一个额外奖励。 因为青屏工业副市长魏奇菲的插足,袁金林被白美妙冷落了好一阵子,这一听美人要主动投怀送抱,袁金林一时激动,竟要给白美妙买双鞋。哈哈,其实,白美妙想要的是双筒靴,他非得说成鞋,他是嫌白美妙的鞋经常破呢,还是刻意给白美妙提个醒呢?不得而知。 袁金林有句名言在吻牌公司颇具影响:二十岁到三十岁,女人怕男人;三十岁到四十岁,男人怕女人。这是说两个时期男女性需求程度不同。实践证明他这句话很有道理。等到出差回来,他的第一站果然不是家,而是白美妙住处。 见袁金林提新鞋进来了,白美妙上前就与这个说话算数的男人热拥到了一起,然后就是春宵宫闱之事。 这个女人的荷尔蒙好像神秘之泉取之不尽,放骚起来也有些特色,那就是喜欢一边看三级片一边做爱。“瞧人家老外胸毛多性感。”与袁金林坐在同一张椅子上,白美妙看着电脑里刺激的镜头艳羡不已。 这话无形之中伤害了白斩鸡一样的袁金林,袁金林从后边瞪了她一眼,说道:“黄种人特征就是体毛稀疏,眼睑多有内毗褶,五官没有立体感。喜欢有毛的,日本北海道一带有一个虾夷人部落,据说体毛比猴毛还多,你真想要,我去给你找一个。” 等到云雨过后,袁金林才将给白美妙买的礼物拿出来。这次出差,他跑遍整个哈尔滨好不容易才给白美妙挑中一双筒靴。“39码,马皇后,大脚美女。”袁金林奉承道,一面心想,有句古语叫“金莲要小,牌坊要大。”这话若是用在你白美妙身上,绝对是一种伤害。 袁金林将筒靴拿给白美妙,本想博得美人一笑,不料这女人看后一点儿也不中意,就见她噘起红唇,撇了几撇,“多少钱买的呀?我从没听说这个牌子。打发叫花子的呀?” 袁金林一心诓瞒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这时撒谎道:“八百多,发票在里边。你看看。”为了证明可信度,说话间,袁金林从包装盒里拿出一张发票。 白美妙冷不丁抢过发票,只看一眼就给撕了,嘟囔:“这发票是在假货市场买的吧?你叫人在上面填一万,人家也给你写,你瞅这张发票有多毛糙,撕起来软软的,要多假就有多假!” 袁金林一听,心说:完了,这女人越来越难伺候了。想我袁金林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竟挑站前便宜小旅馆住,省下钱给你买双好鞋,你却鸡蛋里挑骨头,真是好心扒给狗吃了,狗还以为我是鱼肚腩,我,我,我容易吗? 想着,想着,袁金林的心里就窝了一团火,加之荷尔蒙的消退与原始本能的远离,他明显不想继续搭理白美妙,一面又想:若不是你一再电话约我,这次我断然不会一下火车就过来陪你。 又一想袁重c袁哲还在等他的哈尔滨红肠,心说早点回去。刚想跟白美妙张口告别,这时,公司监察室的夏虎仁打来了电话。见此号码,袁金林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慌忙示意白美妙不要出声。 “喂,金林弟吗?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夏虎仁阴死阳活的声音。 袁金林闻听,忙撒谎道:“你好,夏科长,我在长春火车站,正排队买票准备回家,夏科长有何吩咐,弟弟愿效犬马之劳。” 夏虎仁说道:“罗总指示我稽查各地应收帐款,过一阵子,我可能要去你的地盘。” 一听要查帐,袁金林笑容瞬间僵硬起来,但他表面上仍然强作镇定,说道:“公司正准备扩大规模,加强管理是好事。你放心,夏科长,我袁金林的帐目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你夏科长又不是没查过,到东北,别的不好说,小姐嘛,一年更比一年好。” 夏虎仁正起脸色,责备道:“违反原则的事情,千万不要信口开河。”接着,他话锋一转,“上次你给我带的人参,我送人了,我只留一小盒在家,你嫂子拿过去炖鸡,硬说好吃,被我臭骂一顿,其实,不用人参,砂礓炖鸡也好吃,这个不知孬好的女人,硬把我准备泡酒的好料糟蹋了。” 这家伙巧舌如簧,狡诈成性,向业务员索贿已经有了纯熟的技巧。袁金林也不是傻子,听后眼珠骨碌急转,说道:“嗐,夏科长你干吗不早说?赶巧我检票进站了,不过,这事我记在心里了,下次过来,我一定给你多带。” 夏虎仁听后不悦,心想,一分钟前还在排队买票,哪能这么快就检票进站呢。明知袁金林撒谎,他便毫不客气地发出了警告:“不过,工作先要干好,千万别犯错误留下小辫子。” 这个夏虎仁表面上铁面无私,其实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虽说被罗建业委以重任,却竟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颠倒黑白c混淆是非是他的拿手绝活。每当听说某某地区出现坏帐,他定然心中大喜,心说又能捞到一笔外会。 在吻牌食品公司,处理坏帐成为业务员们一个美好的期盼,一旦出现坏帐,他们就从别家客户那里抽取货款装进自己腰包,然后将应收款调到坏帐客户的帐面。事后,再与负责查帐的夏虎仁沆瀣一气,蒙蔽罗建业,等过一段时间,公司处理坏帐,罗建业大骂一通所谓不讲信誉的客户,大笔一挥,即作坏帐处理。事成之后,一般四六分成,夏虎仁四成,业务员六成,这六成中,有两成打理其他管事领导,一成用于出差过程中与夏虎仁之流的潇洒开销。这些业务员当中,当然包括袁金林。 袁金林一听夏虎仁说及小辫子,心里在骂:高僧绮念你老婆!又想敲大爷一竹杠,大爷不违反原则哪有闲钱带你?向大爷要这要那,讨便宜还卖乖。你妈跟马睡觉,生下你这头骡子,你还在叫马妈,放你妈个驴屁。 骂归骂,表面上,他还得以礼相敬,说道:“那当然,那当然,工作务必争先恐后,感谢领导关怀,感谢,感谢!” 说着,就见他脸上堆满虚伪的微笑。 说归说,做归做,桥归桥,路归路。放下电话,袁金林愣了一阵。这次,他相信夏虎仁没有能力帮他的,他在公司所掏的窟窿没有任何人敢帮他遮掩,他自觉大难临头,当前首要任务就是稳住阵脚瞒天过海。随后,他要白美妙赶紧把借他的十万块炒股资金抽出来,这一张口,惹得白美妙大为不悦,说过几天一定给他。 为了还钱,袁金林想出了借鸡下蛋之计,就东拼西凑十几万块钱,继续他的赌徒生涯。他要以赌取胜。 这次,他去的是大虞c响芭c青屏三地交界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并找赵酒窝带几个混混陪他,许以佣金。 “佣金就算了,赢钱,请我们吃顿饭就成。”赵酒窝说道。 一想到袁金林输多赢少,又赌这么大,赵酒窝劝道:“你别老是跟钱过不去,你跟它有仇呀?” 这回袁金林道出了实情,摇了摇头,说道:“公司货款被我花得太多,没办法,也只好碰碰运气了,但愿老天不要灭我。” 赵酒窝这才知道袁金林挪用吻牌公司公款,现在已是山穷水尽毫无退路。无奈之下,她自告奋勇带上两个发育得刚刚有点骠悍的弟兄,以及绿毛小子,去给袁金林压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父女上阵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酒窝。”赌博场上,袁金林提炼精神,大声喊道。 赵酒窝拔高嗓门,应道:“在。” “子弹带足了没有?” “带足了!” “好,上膛!” 一向视赌博场如同兵阵的袁金林,在东北随几个朋友经历过两场大赌,虽然他当时只在一旁钓鱼,黑话却是学来不少。说这些话,他一为提升士气,二为威慑敌胆。怎奈今晚他的手气一直很背,不出两个小时,所带的十几万就输掉了大半。 俗话说:赢钱三只眼,输钱一摊泥。败军中的袁金林一心咸鱼翻身,以致越陷越深,最后完全输成了一摊烂泥。除去眼睛血红c嗓门沙哑以及手臂的机械摆动,他完全就是一根没有生命体征的废柴。 正当袁金林准备孤注一掷,这时,忽听岗哨慌慌张张来报,说警察抓赌来了,要大家快点逃散。 众人一听,登时就乱了,绊翻了板凳,挤破了门框,狼奔豕突。 袁金林抓起跟前尚未输掉的几摞钞票冲出,招呼着赵酒窝等人,挤出门外,飞也似地逃往小树林。 赵酒窝跟在袁金林身后一路狂奔,那个绿毛小子和另外两个弟兄,她则要他们分开跑。 穿过那片小树林,爬上马路,刚好有一辆农用货车经过,因为路不好走,开得有些慢。 袁金林一见来了机会,忙拉赵酒窝追赶过去,等他们爬上这辆货车,这才腾出时间大口呼吸,回想方才的情景,后怕之余,找寻着死而复生的美好。 好不容易回到青屏赵酒窝的住处,进了房间,赵酒窝打量她和袁金林狼狈不堪的模样,以及双方浑身上下沾满的泥巴,这姑娘不禁笑得前俯后仰。 接着,赵酒窝兑了半盆温水,又去拿棉签和白酒。等她倒来一瓶盖白酒,见袁金林正躺在床上,额头沁出细汗,非常痛苦的样子。 “怎么啦,你?”赵酒窝惊问,手里的瓶盖一下子掉了。 袁金林说道:“心绞痛又犯了,躺一会儿就好,不要大惊小怪的。” 赵酒窝不知道袁金林的心理活动。其实,此时,他正心疼损失的十余万块钱,又为未来的前途殷忧不已,毕竟,他挪用吻牌公司的货款非还不可。本来,他想做一条江湖上的鲦鱼,啜一些水面的浮食,不想沙窝淘井越淘越深,无望滑向绝望的渊薮,因而,病灶的疼痛愈发加深。 “你心脏不好?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赵酒窝说道。 袁金林硬是撑持,说道:“老毛病,没事,你忙去吧,我再躺一会儿。” “那你就好好歇息吧,别动,你耳根划破了,我这就帮你擦一擦。” 说着,赵酒窝又去取白酒,取来以后,将棉签蘸满酒,小心翼翼地涂在袁金林耳根伤口处,一边说:“刚才趁乱,我帮你从赌桌上多抢好几万块钱回来,这下,你输得就不至于特别壮烈了。” 袁金林看了看桌子上的好几沓钞票,一万块一沓,还没开封,这钱,应该不是他带过去的。回忆起来,那时他急红眼只顾逃跑,根本无暇观察赵酒窝的举动,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心。 “你为什么这样做?”袁金林问道。 赵酒窝说道:“你比我妈还心细,比我爸对我还好,我欠你一个报答。” 袁金林听后心里一震,沉默片刻,苦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酒窝,谢谢你。不过,这钱是你拿来的,该属于你才对,我不能要。”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心里蛮知足的。 赵酒窝却说:“说啥呢?你都落到靠赌博还债的地步了,我还能往你伤口撒盐?想堵窟窿,你得另想办法,常言说‘花柳巷里出人命,赌博场里出贼情’,他们出老千,那个‘一撮毛’是有名的赌王,你鸡蛋碰石头,不碎也晕,你斗不过他们。” 一边说,赵酒窝一边将毛巾放进温水里摆洗几下,然后拧去水,帮袁金林揩去脸上泥星。 端详着这个知冷知热的小棉袄,袁金林身上有股暖流从眼窝深处向心灵深处慢慢游移。这份激动,让他暂时卸去负担,忘记现实,他竭力把这个世界想象得只有赵酒窝和他二人存在,幸福地感受着这份亲情。为了不让赵酒窝看到他的咸潮的上涌,他将脸转向了墙壁那侧。 赵酒窝捕捉着袁金林糟糕的心情,当看到袁金林眼睛潮湿的时候,她以为眼前这个大老爷们是被债务逼哭的,自觉有些不值,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毛巾。 在她问及袁金林因何挪用那么多钱时,袁金林只说一句“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然后,反问她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赵酒窝站了起来,两臂平展,旋转几圈,故意挺胸翘臀,自塑一条美丽的线条,心里感觉非常良好,就差一个镜子了。 “我这样不好吗?到哪里都吃香喝辣,小鲜肉跟了好几串,还有一个大帅哥陪在身边。”说着,她转到袁金林床前,像要晕倒似的,摇摇晃晃,躬腰故意撩拨袁金林一下。 赵酒窝之所以撩拨,是以为这样可以拨开袁金林脸上忧悒的乌云,换来他的一片阳光。孰料,袁金林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还以为她故意卖弄风骚呢,因此,赶忙努力将她的手磕开,一面委婉地说道:“小心摔跤。” 赵酒窝轻佻而笑,“你在心疼我吗?我听说,像你这个年龄段的老牛都喜欢吃嫩草。现在,我的新叶子刚长出来几片,你是舍不得张嘴吧?”说这话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韩功课。 袁金林的心被一根银针狠狠地扎了一下,说道:“你这个熊孩子,少跟我胡说八道。” 赵酒窝挨了骂,这回没有生气,她觉得袁金林严肃的表情挺好玩的,又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就问:“你不稀罕我?” 袁金林不被心绞痛搞死,也要被这个小姑娘气死了,这时说道:“咱们换个话题吧,别提情啊爱啊,好不好?咱们只谈朋友之间的友谊,我和你,是忘年交。” 赵酒窝可不稀罕什么忘年交,说道:“也好,没有你的在乎,我的生活照样潇洒。” “是,我承认你很潇洒,不过,我更希望你好好学习,做个好孩子。过段时间,你再回学校复读吧,我跟你刘飞校长说说。”以退为进,袁金林说话也只能先扬后抑了。 听说要她返校,赵酒窝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脑门,说道:“可别,可别,算我求你,好不好?我这个脑子,连26个英文字母背起来都费劲,可别提学习。不过,我汉译英的水平还是蛮高的,尤其擅长翻译人名,比如说,把你的名字袁金林三字翻译成英语,那真叫溜溜的。哈哈,你说我聪明吧?”这丫头说着不无自嘲地笑了起来。 袁金林说道:“很幽默,充满生活的智慧,看来,你是挺聪明的。” 这一得到夸奖,赵酒窝有些受宠若惊,蹲在床前,她有些怀疑袁金林说的是反话了,可端详着袁金林的表情,又觉得不像。 “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现在越来越笨,有点不知孬好了。”赵酒窝说。 袁金林说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确实很聪明,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你是说我没有自知之明?”赵酒窝眼睛放亮,歪头笑了笑,说道:“好吧,权当你是夸我的。不过,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活法。也许,我就该这样的命吧。”说着,她开始讲起自己堕落的过程,讲她如何把童贞卖给韩功课的,又如何混黑社会的,跟多少社会上小混混上过床。讲完以后,她的话根又回落到韩功课的身上。 “不怕你笑话,其实,我的初次除了疼痛,没有第二种感觉,我也不知道韩功课那样做算不算强奸。” 想到童贞那么轻易就被韩功课虏走,赵酒窝难免有些遗憾,可一想到收了人家的钱,她灵魂上的那点小纠结很快就被解开了,想必,系着纠结的一定是个活扣,这与1970年代出生的袁金林比起来,想他对傅忆娇的耿耿于怀,显然,两辈人的代沟太宽了。 “对,不应该算强奸,因为我拿了他的钱,不过,他给我好少。”一句自言自语的话说完,赵酒窝不无自嘲地笑了起来。 袁金林看在眼里,刻在心中,就差气得衄血了。 玷污妻子傅忆娇的旧账未结,糟蹋私生女赵酒窝的新账忽又往他头上猛砸,这换作谁,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个婊子养的韩功课,禽兽不如!”袁金林破口大骂,可他又不便挑破他与赵酒窝的血亲关系,因此,只得在痛苦与愤怒的夹板里压榨着自己的情感。 赵酒窝审视着袁金林复杂的表情变化,劝道:“这是我和韩功课之间的个人恩怨,与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犯不上生气呀。本来你心脏就不好,更应该保持情绪稳定。我猜,你一定喜欢我,你一直在装,对吧?”说到这里,她突然晱了几下眼睛,继而不怀好意地微笑起来,一边手指隔空,不停地点拨着袁金林。 袁金林憋了半晌,然后,十分恼火地嚷道:“竟瞎扯!你视力不好,看走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后路被断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赵酒窝看不透袁金林真实的心灵世界,她真以为自己慧眼独具,觑清对方暗恋着她,所以有些洋洋自得。 可是,再一分析袁金林愠怒的表情如此真实,即便奥斯卡影帝也演不出来,她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生发了几分挫败感。 失败归失败,但赵酒窝并未失望。她很快就调转了风向,依然笑目盈盈的样子。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大胆说出来嘛,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我感觉你这人挺好的,像我哥。” 这姑娘是个傻子吗?如若不傻,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调呢。 听到这话,袁金林闷灶的恼火里添了一大堆懊悔的干柴,在底气不足的情况下,他也丧失了发作的资本。半带妥协的抵抗之下,他只得说道:“别再胡扯了。以后,你就叫我叔叔吧,我喜欢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看待,贴心小棉袄,穿在身上暖烘。” 生命里,绝对有一条轴线,根植于每个人最旺盛最动情的阳台,有的人几时,有的人几天,有的人几岁,有的人十几岁,有的人几十岁,反正在历史的车轮下,终究都被碾为虚无。 眼见年关一天天迫近,而货款窟窿越掏越大,袁金林直急得眼球都快挣脱眼眶了。惶惶不可终日,那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词语。恰在这时,青屏的一个居民小区发生了一起纵火案。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个与袁金林在高速公路上赌车牌单双号的司机小刘? 那次,袁金林闷闷不乐地随公司配货车去了东北,满载一车乳制品和方便面。 上了高速公路,没跑多远,司机小刘说道:“袁哥,咱赌一赌如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因为夜里傅忆娇不配合,袁金林满腹烦恼,正想觅个乐子驱逐烦恼,一听小刘说及赌博,正是他的嗜好所在,登时来了兴趣,因而就说:“好啊,怎么赌法?说来听听。” 小刘一指超车道上奔驶过去的一辆轿车,说道:“看见没有?咱就猜下一辆超过去车的车牌尾号,赌它单数还是双数,谁要是猜错了,就给对方十块钱。” 袁金林一听,觉得有创意,就说:“好,就这么定。你袁哥我一向好时运,只怕你到时连裤子都输掉了,你女朋友找我讨要裤子,我这个当哥的可就没脸见人咯。”说着,他不禁打诨起来。 小刘一听,说道:“那个小树杈!袁哥你要是看中了,干脆,我把她送给你算了!” 这个小刘从部队复员才几个月,到吻牌食品公司上岗以后,经人介绍,与公司工会的一个女孩谈起了恋爱。同在一起吃住,在同事面前秀了一段时间恩爱,谁想好景不长,两次争吵,就生发厌恶,分道扬镳了。 袁金林一愣,忍不住问道:“吹了?这么快!才热烘几天呀。你蹬人家的,还是人家蹬你的呢?” “我的个去!”小刘感觉被袁金林低估了,形象受损了似的,干笑几声,旋即“呸”了一口,说道:“她蹬我?她有那么长的腿吗?”继而,他又干笑道:“那女的床上功夫真心不错,我估计是她实战得来的,袁哥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一试。” 看来这个小刘对他女朋友成见颇深,就连女朋友床上功夫好不好,他都告诉袁金林了。 “你上过她了?” 小刘大拇指一伸,说道:“媒人介绍的当天晚上就上了。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稀奇的。” “吹吧你,才几天啊。”袁金林一听,故意刺激小刘。 谁知小刘满脸猥琐,说道:“她大腿腋有颗痣,不信,有机会,我请你看看?” “我才不看呢。”袁金林跟着邪恶地笑了笑,说道:“你吃过的菜,要我给你刷锅,我有那么傻吗?不过,那女孩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可惜喽。” “可惜什么?”小刘接腔申辩:“袁哥啊袁哥,人家才不在乎呢。世道变啦,袁哥,过去,新娘子把第一次留给丈夫,现在,是把第一胎留给丈夫。悲哀呃。搁现在,结婚想找个原装的,你就等着中大奖吧。” 满嘴跑火车,一路鬼吹灯。猜着单双号,行了一阵,两个大老爷们就失去了兴趣,又开始谈论男女之间的事情,好像离开了苟且,菜里就少了油,吃起来不是那么够味。什么谁谁老婆跟别人跑了,谁谁找了小三,谁谁逛花街被抓了,谁谁偷人老婆被狗追了,尽是花边新闻,津津乐道,倒是十分兴奋。 中途睡了一夜。第二天到了沈阳,卸下货,返程之前,小刘执意要去看脱衣舞表演。袁金林佯装不知表演脱衣舞的地方,就带小刘去看二人转。落座以后,其间一些低级趣味的语言,确实勾起小刘的某种渴望,看罢二人转,小刘感觉不过瘾,又纠缠袁金林去了洗浴中心,欢畅到最后,竟然有些乐不思蜀。 从洗浴中心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回到宾馆,小刘意犹未尽,说道:“袁哥,你看人家那些大老板,一根头发,相当于一根金条。再看看咱俩,东奔西走的,两条腿都跑断了,那还不是挑担的蟋蟀?拿着卖白菜的钱,去操卖白粉的心,满天下也只有你我了。下次再送货过来,不如咱俩把货卖掉平分算啦,然后一人找个嫩模潇洒几天,管他二姨寻谁,咱先对得起自己再说。”显然,金迷纸醉的生活,已经腐蚀了小刘的大脑,这个家伙突然想要私吞公款。 袁金林听后暗暗吃惊,嚷道:“别胡扯,这种话,回公司千万别说,不然,你连我也害了。” 小刘也知说话过分,一见袁金林不高兴,连忙改口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纯粹玩笑,袁哥你可别当真啊。” “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这种玩笑,以后打死也不能开。” “好好,谢谢哥哥提醒。也只有咱哥俩感情好,我才说的。遇到别人,我还不跟他出去玩呢。袁哥,爽不爽?”听口气,这小刘根本没把袁金林的话当回事,说着,又提及方才的风花雪月。 袁金林见小刘不以为然,回敬一个不屑一顾,说道:“有什么爽不爽的,我又没沾没碰的。” 小刘没去咂摸袁金林的心理,英姿勃发,只顾自我表现,说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袁哥,我可不是你,怕这怕那的,要玩,咱就放开手脚,轰轰烈烈地干一场。什么小雨伞小雨衣的,统统滚犊子。滚犊子,哈哈,滚犊子比滚蛋好听多了。” 学了句东北方言,小刘感觉挺有意思。他是津津乐道大饱口福了,袁金林却是大吃一惊,问道:“你没戴套?” 小刘点头,“是啊,我没戴,小姐也没要求我戴啊。” “哎呀!你啊你。”袁金林指着小刘,连连摇头,继而揪了揪头发,心说,完了,小姐没主动要求他戴套,那说明小姐有病,现在艾滋病四处流行,这小子可能要出大事了。嗐,下次送货,绝对不能再用他的车。 也就是那个时候,艾滋病上了小刘的身。最初的症状极似伤风感冒,小刘不以为然,也没放在心上。回家以后,他先是传染给了邻家一个独守空房的富婆,不几天,他又传染给了同小区的一个女牌友,接着,这种可怕的痼疾就开始在小区悄悄蔓延开来,没有防范意识的可怜的人儿,即使染上了也不知道。 等到小刘发现自己中标,肠子可就悔青了。 久在江边站,必有望海心。这小刘既然起了侵吞公司财物的念头,铤而走险,违法犯罪,那是早晚的事情。等到他得悉自己离死不远,更想疯狂挥霍一回。 终于,这一年,这一天,小刘拉着吻牌公司一整车乳制品神秘消失了。到后来,他的家里就起了一场大火。这把火,是小刘故意放的,等到大火扑灭,警方发现一具焦尸,经dna鉴定,是小刘本人。那满满一车货物,被小刘变卖以后,已经挥霍殆尽,死,也赚了。 小刘的家人并没有说他得了艾滋病,只说他精神不正常,后来,这个小区连续发现多起艾滋病例,人们才开始往小刘身上怀疑。 小刘侵吞公司货物事件,引起了罗建业的高度警惕。这个时候,吻牌公司对应收帐款管理开始严格起来。罗建业签署一份文件,致函吻牌公司所有客户,要求货款年关前必须百分之百回笼,而且,一万元以上款项须得直接打到公司指定的帐户。 这下,袁金林很难再染指公司货款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即使他想拆东墙补西墙,也被断掉后路。 袁金林矢志赢回赌本,却又一时难以筹措到足够的赌资。作为孝子,他父亲那点养老钱,他绝对不会伸手的。白美妙那个女人就是只母貔貅,想从她那里借,根本不可能。思前想后,袁金林决定去找赵酒窝,求她帮忙借高利贷。 到了“千与千寻”网吧,找到赵酒窝,袁金林说明了来意。赵酒窝早已知道袁金林债台高筑,但具体挪用吻牌公司多少货款,她不知道,心想,若不是太多,也别沙窝淘井了,因而问道:“你欠公司多少钱?” 袁金林刨的大坑,足够埋他祖上三代的,那个数字,连他自己都害怕,正常人更是不可想象。他不想跟一个小姑娘交底,怕吓倒她,就说:“具体数字,你没必要知道,反正不少。” 见袁金林不愿说,赵酒窝也没多问。虽然她不赞成这种以赌谋生c挑雪填井的方式,但是经不住袁金林的苦苦哀求,她还是点头同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老猫钓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赵酒窝领袁金林进了一个包厢,那里有一台电脑和一个双人沙发,既能通宵上网,也不耽误睡觉听歌。坐定以后,赵酒窝打电话给翼龙,把袁金林想借高利贷的意图说了一遍。翼龙也知道袁金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对赵酒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这人已经是条煺毛的白条猪,真要‘放高炮’给他,到时他往地上一躺耍起无赖,咱就是把他劈成八瓣,他也没钱给咱,总不能把他剁了包饺子吧?” 为了不薄赵酒窝的颜面,接着,翼龙叫赵酒窝递话给袁金林,说袁金林借款可以,但是必须拿房产抵押,并要求袁金林和傅忆娇一起过来签立抵押协议。 “好,我问问他。你先别挂。” 赵酒窝放下手机,另一只手盖住手机音筒,小声对袁金林说道:“我龙哥说了,借钱可以,不过,他要你把房产证拿过去抵押,而且,你跟你老婆得同时在抵押协议上签字。你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你老婆领去?” 这么一问,等于白说。袁金林明知傅忆娇不会在协议书上签字的,因而,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一失望,可就难倒了赵酒窝。 赵酒窝想了想,拿起手机,脸上挤满了笑,嘴巴倍儿甜,说道:“我说龙哥,要我哥们的老婆出面,他使不动呀。要不这样吧,他借钱,我当担保人,你看,不作房产抵押行不行?” “你?” 电话那端,翼龙听后笑了笑,“你个小丫头还没成年,担保了,也不具备法律效力。” 翼龙不好意思明说赵酒窝担保不好使,一个出卖色相的小混混女,没钱没房又没车,拿什么抵押呢? 听到翼龙这话,赵酒窝觉得他不够义气,气咻咻地挂断了手机。袁金林站在一旁,一见赵酒窝的表情,就知事情没有谈妥。 “对不住了,哥们。”赵酒窝转脸望向袁金林,塌肩摊手,满脸无奈。 一听赵酒窝叫他哥们,袁金林本来想阻止的,可随着无望的加剧,他也就失去了阻挡的力量。 “别灰心,你已经尽力了,我得谢谢你才对。” 袁金林说道。 虽然,他嘴上规劝赵酒窝别灰心,自己却是一个丧气包。 赵酒窝打量袁金林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怜悯,便一再好言相劝,说她一定会帮他想出办法的,然后,就与袁金林出了网吧,找到一家小酒馆,陪他喝了一瓶“烧刀子”。 酒足饭饱,赵酒窝送走袁金林,而后醉色酡酡地回到了网吧。她一心拔刀相助,怎奈心余力绌,因而,接连几天心情都不太快活。 这一天,赵酒窝正满腹怨气地打着暴力游戏,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喂,小仙女,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舌尖挑卷,像一只饥渴的狗靠近了一个盛奶的盆,心想偷饮,又怕主人发觉,偷窥中有些兽性的凌乱。那是韩功课的声音。 当初拿下博鑫商业步行街工程,韩功课图个开门红,破了赵酒窝身子,时隔几年,眼见赵酒窝出落得楚楚动人,开始显现出女性的曲线美,韩功课思念旧好,突然萌发了再次占有的欲望。 赵酒窝铭记花姐领来的那个韩老板,在她的记忆里,那个韩老板骂她是猪猡比强取她的童贞更让她难以忘记。上一次,她与袁金林从逃回来,还跟袁金林提到花蕊被采的事情。不想,坏事经不起念叨,那个姓韩的恶魔重现江湖了。 一听说韩功课约她去喝咖啡,犹疑之间,赵酒窝难免往马蜂身上去想。对,不能叫蜜蜂,就叫姓韩的马蜂吧。那家伙一看长相就不是好人,叫他马蜂,比叫畜生好听多了。赵酒窝自言自语,又一想: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呢?莫非,莫非他又想打我的主意了? 韩功课是个风月场上的老将,对付一只雏鸟,他的嘴根本不需要打磨得多么尖锐。赵酒窝还在支支吾吾,就听韩功课在电话那头说道:“你如果有胆量,记住,一个人来噢,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说完,他嘿嘿直笑,像是山魈发声于一片古老的森林。 这话更证明韩功课心里有鬼,也证明赵酒窝的猜测是对的。赵酒窝本不想敲韩功课一竹杠,听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声,心里登时来气了,娇蛮无比地对着手机“噗”了一声,大声说道:“我怕什么?你要敢死,我就敢埋!” 这丫头十分看中江湖义气,因为韩功课的出现,她也看到了袁金林的运势转机,所以,心里自有几分豪迈。 咖啡厅见面以后,韩功课果然以金钱为诱饵,先是试探性地提起旧事。赵酒窝装出专心喝咖啡的姿态,韩功课趁势在她身上摸了一把。见赵酒窝半推半就的样子,这渣男的手掌就好像抹了神油似的,在赵酒窝摸过去摸过去的,最后,他直把自己贬为草狗。 赵酒窝喝完自己跟前的咖啡,又把韩功课那份也喝了,这才把脸转向韩功课。见韩功课焦渴难耐的模样,她的小嘴一噘,暗骂一声:渴死你这个狗日的! 见到赵酒窝古怪的神色,韩功课好像听到了她的咒骂,这时低三下四地问道:“你不会把我看成狗了吧?” 赵酒窝觉得奇怪,这骂人,难道还有心灵感应呀?嘴上却不失时机地说道:“狗不狗的,你想当就当吧,不想当,也没人逼你。我最近和几个朋友商定一件事,想开一家抵押贷款公司,但是,启动资金一时凑不齐。” 韩功课正在兴奋处,一听赵酒窝这话,心想,只要钱能搞定的事,那都不是事。因而问道:“你缺钱?” 赵酒窝说道:“是呀,想赚点狗粮钱。” 韩功课一听,哈哈大笑,“要多少?我送你了。” 这话说得也太随意了,像吹牛似的。赵酒窝冷眼看着对面牛人,当然不会相信。 “怎么,你怀疑我?” 赵酒窝点头。 韩功课的精力不在嘴上,他的手上的自由,远比誓言的随意重要多了。一见对方没把他当君子看,他忙手指朝天,起誓道:“想我谦谦君子韩功课,今天若是言而无信,欺骗赵小美人,我就是个孙子。” “打住,打住,停!你也别当孙子,给我当个大儿子吧。”赵酒窝见状,拿话阻击,然后又说:“既然你要送我,我就不客气啦。” 韩功课说道:“钱是什么?钱不就是纸嘛。要多少,你给个数。”讨好之际,他趁势又占了赵酒窝一些便宜。 赵酒窝本来打算向韩功课多借一些的,因为袁金林掏的那个窟窿着实不小。这一听说韩功课要直接送她,她反而打怵了,没敢多要,心想,钓鱼先打打窝,借钱的事以后再说。想到这,她就伸出三根手指,一面暗说,玩一次,就向人家要三万,人家该不会嫌贵吧?因而,手势打开时,看不上并不顺畅。 韩功课已经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一见赵酒窝的手势,忙说:“三十万?不,我给你五十万!只要你把爷服侍好咯,别老娘这老娘那的,爷不爱听。” 一听说给她五十万,赵酒窝先是一愣,继而两眼放射光芒。很快,她就想到了袁金林,暗说:袁金林啊袁金林,你祖坟到底埋哪去了?怎么有这么好的时运呢?认识我赵酒窝,你真是太走运了。 这丫头思想单纯不假,可她真够朋友,发财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为朋友排忧解难,这也算是侠女系列了。不过,她不知道袁金林是她的亲生父亲,真要袁家祖坟埋在风水宝地,应该恩泽于她才对。 正在得意处,忽听韩功课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赵酒窝心灵的花朵陡然合拢,问:“什么条件?” 韩功课说道:“我这五十万,要买你十年的青春。今后十年,你不许搞对象,更不许结婚,只能给我当专属品,为我特供。”说着,他的目光就像苍蝇屎似的,黏上了赵酒窝新出笼馒头似的隆起的胸部。 赵酒窝看在眼里,觉得有些恶心,可为了帮助袁金林,她还得表演下去,就说:“别拿条件压老娘。大乖乖你想吃老娘的豆腐,还不抓紧开房去?” 三两句泼辣的话一说,倒把韩功课喷懵了。 愣怔片刻,韩功课突然大笑起来,说道:“爷刚刚还在警告你,叫你不要老娘这老娘那的乱喊,你偏不听话。” 赵酒窝也是大笑,回道:“我看,你还是回家给池怡当爷去吧。你真要想做儿子,老娘喂得起你十年奶。” “哈哈哈,我的小女人,就是野!” 韩功课咧嘴大笑,不禁回味初占这个雏儿的诸多趣味,那是把这雏儿当成傅忆娇,看来是个错误啊,下次如果占了傅忆娇,就把她当成这雏儿吧,那样一定很有意思。这渣男浮想联翩,俨然患了狂妄症。兴头正劲,他就带赵酒窝开房去了。 开过房,行完事,未待韩功课穿好衣服,赵酒窝就向他伸出了手,慢吞吞地说道:“拿来吧,现货现卖,概不赊欠。” 韩功课笑了笑,问道:“怎么,你害怕我赖账啊?” 赵酒窝也不撒谎,说道:“是的。我观你面相,怎么看,都觉得你不像一个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江湖细浪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靠,咳,咳。” 韩功课听后笑得咳嗽起来,到后来,一口气没顶上,险些断气,也不知道他是被赵酒窝的话噎的,还是坏事做多了,老天要膺惩他。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就听他说道:“五十万现金,谁也不好随身带啊。这样吧,你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我明天安排会计打过去。我堂堂一个韩大老板,不会为了区区五十万输掉人品吧?何况我还想享你十年福呢。” 这个人渣之所以笑得像是有病,继而险些暴毙,原来因为疼钱疼的。话却说得十分中听,显得自己多像个人物似的。说完,伸手过去撩了撩赵酒窝的下巴。 赵酒窝摆了摆脸,甩开了韩功课的咸猪手,一边轻蔑地笑道:“我的个去,老娘还是的时候就被你玩了,你还跟老娘谈什么人格?好吧,明天就明天,我谅你也不敢食言。”说着,她翻出手机里保存的一条信息,把一个银行卡号连同姓名都发到了韩功课的手机上。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账号,你打他账上去吧,打完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取。” 赵酒窝解释道。 韩功课翻开短信,当看到袁金林的名字时,他的眼睛登时就被不明利器扎了一下。揉罢再看,还是袁金林。 乖乖,这雏儿帮袁金林套钱来了!想他袁金林,把我心爱的女人抢走了,这又派人掏我腰包。打劫啊? 韩功课无名火起,也不管是他主动讨饭的,要化五十万买人家的十年青春,这会儿反是倒打一耙,开始怀疑赵酒窝的动机了。 但他毕竟久涉江湖,受伤了也不会轻易在敌人的面前呻吟一声,故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这人是谁呀?你亲戚?” 赵酒窝少不更事,一直努力挥洒身上的义气,这回刚好有了表现的机会,于是,她的心灵的花朵,就有一种别样的绽放,满脸自豪地说道:“不是亲戚。是位江湖上的朋友,不过,我蛮喜欢他的。” “哦,是这样?” 韩功课轻轻回了一声。本来,他真打算花五十万买赵酒窝十年青春的,他都想好了,滚动式结算,比如说第一年给赵酒窝五千,明天就安排会计打过去,第二年一万,第三年一万五,逐年递增,第十年结清,就像中国楼市按揭房贷的一种偿还方式。这回见赵酒窝与袁金林混到一处,十几年前袁金林横刀夺爱留下的伤害,潮汐一样,立马又吞噬了他的生活。他心说,给你钱?你做梦去吧! 赵酒窝却不知韩功课的内心世界,真以为自己从此发达了,出了宾馆,她忙打电话,集结绿毛小子几个人去找翼龙。 此时,翼龙正在院子里练功,透过铁栅栏,见赵酒窝带人来了,还以为像往常一样,是来学艺的,因而,老远就打起招呼,要他们快来过几招。 谁料进了院子以后,赵酒窝开门见山,一照面就扬言带这帮小弟兄另立山头。 翼龙知道他没放款给袁金林,以赵酒窝的个性,必定心里赌气,可他没料想这丫头这么快就心生二念,带一帮毛孩蛋向他摊牌来了,这哪里是学艺啊?分明大张挞伐。 想到这,翼龙的心中不禁大怒。他想,别看现在就他自己,若论拳脚功夫,这几个人加起来也未必赢他,当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旦打起来,这些毛孩子不会考虑后果的,真要动刀动枪的,那就不好说了。 翼龙害怕小子们腰里藏刀有备而来。此外,他也不想在自己家门口生发事端,再三权衡,就没有即时爆发,只说另立门户是赵酒窝的权利,悉听尊便吧。 赵酒窝一直尊翼龙为大哥,见他没有怪罪,也不好再撂冷脸。脸色慢慢又恢复了几分天真,告诉翼龙,她马上就会变成有钱人了。 翼龙听后淡淡一笑。毕竟现在吃青春饭的太多,包二奶的,养小三的,都不好说。依照赵酒窝的情况,能力没有,相貌却是十分姣好,短期内想要发财,求人包养,也许是她的一种暴富方式,因此,就没有问及赵酒窝发财来由,而是说道: “那好啊,酒窝,我先祝你早一天发大财,以后再遇到大好事,别忘了想着龙哥点。不过,江湖险恶,以后遇事你务必三思,特别是钱上的事,一定要亲兄弟明算账。好了,以后,如果你心里还有龙哥在,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尽管来找我。”说罢,他拍了拍赵酒窝的肩膀。 就从袁金林借钱那件事情上,赵酒窝已不再把翼龙看成真正的朋友了,所以,现在,此君的话是不是真心的,都与她的感动毫无相干。出于礼貌,她只是说了句:“以后在青屏道上混,还望龙哥待见。” 翼龙谦逊地说道:“咱们是相互帮扶,相互照顾,说不定,我还得跟你混呢。” 打发走了赵酒窝一伙人,等到了晚上,在派人查明赵酒窝在一家酒楼喝酒以后,翼龙就带几个精干的弟兄开了过去。 这几个白家帮弟子,生得跟翼龙一样,个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说要打架,不带武器,吓也能把人吓得半死,更别说他们每人手里执一截钢管。 几个人进了酒楼,翼龙推开赵酒窝所在的包厢,率先迈步走了进来。身后的彪形大汉随即鱼贯而入,倚靠西山墙一字排开。 “好热闹啊!怎么?这么好的一桌菜,也不给龙哥留点?”就听翼龙声如洪钟地说了一句。 一帮小子正陪赵酒窝喝到兴头,见到这个阵势,吓得脸色土灰,立刻不吱声了。 翼龙扫视现场,见这帮孩子手上没动作,没有反抗的意思,也不刁难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不怕身上溅血的话,就留在这里看热闹,要是想活命,该回学校的抓紧回学校,该回家的赶紧去见爹娘,都给你们爹娘省点心吧,还不快走?滚!” 前边那些话,像是一位黑老大说的,中间那段,语气十分舒缓,像个大哥哥,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的脸色又拉了下来。 一见钢管没砸到头上,这等好事,小子们哪敢逗留?但见他们慢慢起身,一个个低头溜出去了,然后如鸟兽散。 那个绿毛小子瞟了赵酒窝几眼,见赵酒窝面不改色,起初也有些强硬,可当看到其他人都吓跑了,他也沉不住气了,这会儿,但见他慢慢低下了头,然后屁股就与板凳分离开来。 赵酒窝眼见着绿毛小子灰溜如鼠的形态,满脸的失望,就在绿毛小子离开房门之际,她抓起盘子里半张烤猪脸,一下子砸向绿毛小子的后脑,“去死吧你,我真瞎了眼,认识你这个脑壳薄怕敲的胆小鬼,你爹真该把你射到南墙上喂苍蝇!” 赵酒窝无比悲壮地尖声叫道,干枯的绝望瞬间燃烧起熠熠愤怒,又因为势单力薄的烘托,肮脏的话,听起来却是十分凄凉。 江湖的魅力,爱恨情仇,总在刻意之后无意地转换,一次美丽的邂逅,一个身不由己的背叛,一柄断剑,一钩残月,细流,惊波,犹如梦的变势,让七情六欲更加难以掌控。 翼龙目光炯炯地望着赵酒窝,等到绿毛小子走后,他不想吓坏这个小姑娘,故而,将嘴一努。 随行的几个彪形大汉心领神会,就出门靠边站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位身子单薄的小混混女,一位三十出头的叔叔级别的黑道硬汉。真要血拼,这也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啊。 翼龙关上门,走到赵酒窝跟前,问道:“这是你的酒吧?”问罢,也不等赵酒窝回答,端起她跟前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翼龙抹了抹嘴边的酒水珠子,说道:“好了,喝了你的酒,不管是敬酒还是罚酒,也不管你欢不欢迎,酒窝,今晚这顿饭,单子我买定了。” 酒水灌肠,酒气呛嗓,说着,翼龙就坐了下来,然后挪动一把椅子,示意赵酒窝坐到他的身边。 赵酒窝生鼓着香腮,听过吩咐,踢了一下椅子,故意离翼龙远了点,然后一屁股拍了上去,嘟囔:“谁若想讹我,我先喷他一脸狗屎。” 这话明显是说给翼龙听的。 翼龙觉得身旁这个小姑娘稚嫩可爱,微微一笑,说道:“进了江湖门,都是苦命人,就凭你一个女孩子家,酒窝,我不会欺负你的。等你翅膀硬了,羽翼丰满了,再另起炉灶也不迟啊,跟我回去吧,咱们继续合作。刚才那些小兔崽子,只要我一声招呼,明天保准收到我的麾下,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保证今后他们还是你的人,听你使唤。相信我,酒窝。” 一边说,翼龙一边用期许的目光盯着赵酒窝。听得出来,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诚恳。 谁知赵酒窝并不领情,冷冰冰地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哪怕闲着没事去看蚂蚁打架,也不回去了。”再一想那些平素跟在她身边混吃混喝爱说大话的小子,不禁骂道:“那些扛不起事的孬种,从今往后最好别让我遇到,要是让我遇到了,当心我打得他们尾骨骨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大闹韩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哦?尾椎骨折?那会很痛的。对待自家弟兄,你下得了那么重的手吗?”翼龙开涮道。 赵酒窝嚷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我不管。”这姑娘小孩子脾气一发,翼龙失了招数,连连摆手赔笑,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回不回来,你先别这么意志坚定地拒绝我,我会给你足够时间去考虑的。不如,我俩干一杯吧,干了一杯酒,永远是朋友。” 说着,翼龙起身就去墙脚的五斗柜里找空杯子。 赵酒窝说道:“别找了,也别浪费心思,反正我不干。我现在想回去,你要放我走,请把门打开;不放我走,你就放马过来,咱俩单挑。” “单挑?你要和我单挑?哈哈。” 听说赵酒窝要单挑,翼龙眼睛雪亮,觉得这丫头挺有意思的,继而,他推上抽屉,说道:“我知道,我没放贷给你那个朋友,你生我的气。实话告诉你吧,酒窝,那个袁金林是我师姑白美妙的老相好,他现在什么情况,我师姑最清楚不过了。他那种人,现在吃鸡毛都找不到避风湾,谁敢放款给他啊?就连我师姑见他都躲着走,我看,你也离他远点吧。” “凭啥要我离他远点?!钱,你借,是你人情,不借,是你本分,请你不要侮辱人家。我的朋友是用来交的,不是用来损的。告诉你,没有你帮忙,我反倒得到五十万赞助,这真是苍天有眼呀,我那个朋友命不该绝。” “咦?你这孩子怎么不听人劝呢?”翼龙返身回来,审视着赵酒窝,接着说道:“朋友是用来交的,不是用来损的。这话说得好。祝贺袁金林认识你这个朋友,也祝贺你得到五十万赞助,不过,可以告诉我,赞助商是谁吗?人家凭啥对你这么好?” 赵酒窝一听,嚷道:“你管得着吗?” 翼龙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地笑了笑,不再深究。 不过,他依然十分赏识赵酒窝舐歃血刃的野性,见苦口婆心毫无成效,这时改口道:“千里不欺孤,何况你是一个女孩子家,好,你想走就走吧,酒窝,我说过,这顿酒钱我帮你付了,你就不要问了,外边几个弟兄还没吃饭,等会,我再安排一桌,一起结算。往后,谁在青屏刁难你,或者你遇到别的什么难处,你尽管过来找我。” 翼龙说完,走过去亲自给赵酒窝打开门,摆出恭送的姿势,然后叫来一个弟兄,吩咐道:“你去告诉吧台,酒窝这顿饭钱记在我头上,顺便再让老板安排一桌,想吃什么,你们尽管点去,都去吧,每人点两道,想喝什么酒,随便拿。”转而又对赵酒窝说道:“你走吧,酒窝,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别忘了,一定要来找我。” 赵酒窝听后,也不推辞,抱拳高拱,道了声:“谢谢龙哥高抬贵手!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头也不回,甩开胳臂就匆匆离去了。 翼龙目送着赵酒窝的背影从楼梯口消失,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没人明白,在他的心里,相忘于江湖是何等感觉。 赵酒窝一直惦念着袁金林的困局,回到“千与千寻”网吧以后,她通过qq聊天的方式告诉袁金林,明天会有人往他的账号打钱,具体是谁打的,她以身体换来的,而且未来十年已经卖给了人家,当然难以启齿,所以,她就说是帮袁金林借的。 袁金林回道:谁打的?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给人家打欠条啊? 赵酒窝肯定不能说是韩功课,因而回道:别问了。要打欠条,你就打给我吧,反正那钱是我借的。 袁金林将信将疑,再一想,一个黄毛丫头,谁敢借那么多钱给她,因而,就以为赵酒窝是在说梦话,或是编个美丽的谎言故意来安慰他的。 赵酒窝却是十分认真,非要袁金林相信不可,还叫他明天一定保持手机畅通,钱一划过去,她就通知他。 到了第二天,孰料韩功课没有兑现,这也等于她赵酒窝变成骗子了,加之昨天晚上绿毛小子等人的背叛,因此,这丫头的心情甭提有多烦恼了,偶尔也会心想,袁金林若是问她,她该如何回答呢。 其实,赵酒窝多心了。袁金林根本没把她的话放进心里去。有道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又道:妙药难医冤孽病,横财不富命穷人。袁金林知道赵酒窝根本不可能借到那么多钱的,一个黄毛丫头,蓬蒿一枚,人家凭啥相信她?因而,就没有主动问及事情进展。 袁金林这一不闻不问,赵酒窝就更没有存在感了。第三天上午,她实在憋不住了,就亲自跑到青屏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找到了韩功课,一见面,她就厉声喝道:“我的电话,你干吗不接?” 看见赵酒窝气势汹汹的样子,韩功课明知她为何而来,脸上却是一副守法商人和颜悦色的神态,故意问:“手机电池刚才没电了,你,找我有事吗?” 赵酒窝说道:“你答应送我的钱呢,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到帐?” 韩功课故作惊讶,“什么钱?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瞧这话被他说的,真是裤子一提不认账啊。 赵酒窝想不到韩功课竟然矢口抵赖,那天她说姓韩的不像好人,果然不幸被她言中了,加之这两天她被翼龙c绿毛小子等人搞得心情不爽,憋了一肚子闷气正无处可撒,一听这话,拔高嗓门说道:“原来你也在耍我。你想借高僧的手来摸老娘的鸽子?别以为老娘是植物人的智商!到底给不给?” 这孩子,老娘这老娘那的,又来了。 韩功课将脸一沉,低声喝道:“你是谁老娘?你在威胁我吗?” 赵酒窝蹦了起来,大声嚷道:“你吃了我的奶,我就是你的老娘!” 这话一出,可把韩功课臊得不轻。要知道,大上午的,不是休息日,到处都有员工支着耳朵听呢,还有不少是池家的亲信。 韩功课的嗓门更低了,说道:“酒窝你给自己留点面子好不好?你要记住,现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赵酒窝说道:“我只拿回我应该得到的东西,不存在谁求谁c谁欠谁之说。” 韩功课哼了一声,慢吞吞地说道:“那,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不行!不给,老娘——”赵酒窝满脸愤怒的专情,说着,又蹦了起来。 “冷静,冷静,别激动嘛。”韩功课抬手示意赵酒窝控制情绪,然后,装出非常无辜的样子,说道:“我答应给你,但并没说哪天给啊。” “你他妈的,不是说明天安排会计打给我的吗?” “对啊,明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这话说的,不是耍无赖吗?耍过流氓又耍无赖,真不是人啊。赵酒窝的肝火迅速上窜,顺手抓起韩功课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扬了起来。 那杯子里可是滚烫的开水。 “你要干什么?快来人!”韩功课害怕被毁容,慌忙后撤一步,半躬身形,抬起胳臂挡住了脸面,俨然一个即将被捉的恶霸地主。 赵酒窝观其丑态,哈哈大笑,转而喝令前来救场的狗奴才不要进来,说这是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事,然后,手腕一抖,茶杯走偏,顺势砸到墙脚。 砰的一声,玻璃声脆,飞花四溅,像是一颗干净而又透明的散弹,枪决了这个韩氏流氓的灵魂。 “我不发火并不等于我不存在!你很鸟是吧?臭十三,别以为你有钱就是爷。有钱怎么啦?三根屎棍子撑起个瘦肩膀,摆啥臭架子?你那瘦削的肩膀在我这里晃不开的。人渣,垃圾,谷秕子,稀饭!你也不四处访一访,老娘在青屏怕过谁?” 赵酒窝连珠炮似地,脏话填满一茅坑。这骂人的水平,可要比袁茵高明多了。假如在骂人的作文上,袁茵能打个“优”,这赵酒窝可要领到附加分了。 赵酒窝正骂得过瘾,这时候,已经有两个保安和几个身材高大的员工挤进了办公室,声称要把她捆起来送派出所。 赵酒窝一听,脱口而出:“好啊,快报警啊。问问你们老板敢去派出所吗?” 这一招确实狠辣。一旦警方介入,到时候,谁坐牢还不好讲。要知道,当初,韩功课破了赵酒窝身子的时候,赵酒窝还小,娈童罪,那可是大罪啊。 韩功课一听,甩手示意大家回到各自岗位。反正脸面丢尽了,他爽当关上门,说道:“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敢跟我玩这套,是不是嫌你死得有点慢?” 赵酒窝明知现在即便捅韩功课一千刀一万刀,也不会放出他一滴血来。这狗日的是一个实足的商人,对利用价值高的人,他连他老婆池怡都舍得送人,而对一般的小屁民,啈,那是一个钢镚儿都舍不得给。 越想越气,就有一棵恚恨树,在赵酒窝的心里无限向上生长。 不能被这个龟儿子白玩了,实在不行,动一动他的女人,让他感觉到疼!想到这,赵酒窝忿忿地说道:“咱俩谁先死很难说,韩功课,老娘不能白给你玩,你就等着你的家人给你收尸吧。” 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下下之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赵酒窝这一走,韩功课的火气可就大了,窜出了嗓门,差点引燃了整座办公楼。可怜那个保安队长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定性为玩忽职守,随便放一个疯丫头进公司捣乱撒泼,并要开除他。 韩功课语厉词严,骂人的时候还不断摆造手势。 作为青屏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大佬,他这个渣男一般不轻易摆手,摆起手来,姿势非常特别,通常四根指头捏到一起,只伸直一根食指,食指分别向左右斜下方做45度比划,俨然打着差号,对他判断的人或事作出彻底的否定。这个习惯给人差评的鸟人,揪住保安队长的错,就好比逮住一个出气筒,可是一吃到底了。 可怜保安队长被骂得头颅蔫歪,身材枯萎,心情极度衰落,直到即将后悔死去,韩功课才暂且饶恕他。 然后,韩功课打电话给花姐,把赵酒窝闹的这一出戏告诉了花姐,要她派几个人盯住赵酒窝,防止生发事端,必要时把那个疯丫头赶出青屏。 花姐听后,来了兴趣,就说:“哦,赵酒窝?是几年前自称小仙女的那个雏儿吗?” 韩功课一惊,暗说花姐不愧金牌老鸨级别的人物,一个小小的卖身女,她竟能记得。 那时,赵酒窝因为黄色网站浏览多了,开始思春,又因为欠网吧老板的上网费,她竟然偷偷告诉网吧老板她想卖身。 网吧老板见赵酒窝长得水灵,就把她抬价卖给了花姐,花姐又高价卖给了韩功课,并用赚的钱买了个lv手包。那个包,花姐现在偶尔还会用,见包如见人,因此心里有些印象。 韩功课不知这一情况,就说:“是的,那雏儿已经出巢了,不好管理啊。” 花姐笑道:“你叹什么气呀?还有出息吗?你取走了人家的童贞,人家就是你的女人。要是你连一个小女人都管不住,还能称得上什么流氓大亨?再说了,那丫头身板那么弱,估计杀鸡的力气都没有,能起多大风浪?不用怕她!” 作为青屏黑道上的大姐大,花姐的心思大都用在与白家帮的争斗上,着实小觑了赵酒窝,因而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仅如此,她还劝韩功课吃好睡好,该干啥就干啥去。 韩功课听从花姐劝说,以为自己财大气粗,又与花姐结盟,在青屏呼风唤雨,没人不给他面子,也就渐渐忘记。不料,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仙女赵酒窝。 这一天,韩功课喝过半斤茅台,正准备睡午觉,池怡慌慌张张打来电话,说女儿韩毛毛在庙会上走丢了。 韩功课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之兆随之绑缚了他的躯壳。 赵酒窝! 韩功课的第一反应就是赵酒窝下手了。 关于善恶因果,有道是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天道好还。禅宗有语: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那些福,那些爱,我以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爱。恶者,给他好的回报,只是让其更恶,从而善者更加弱小。 坏事做多的人,偶有坏事降临自己头上,总以为这是报应,因而难免慌乱,韩功课就是这种人。 韩家人早已乱成一团,慌忙出动四下寻找,包括池家人和花姐帮内弟子。 过了半个小时,韩功课接到赵酒窝一个电话。 事情果然是赵酒窝干的。 那是在庙会上,池怡斤斤计较的小毛病又犯了,因为几块钱的差别,她跟练摊小贩起了争执,一个盛气凌人的手上比划,刚好松开了韩毛毛。也就是这个大意,给赵酒窝创造一个下手的机会。这人山人海的,丢了一个孩子,到哪找去? “姓韩的,你还记得答应给老娘五十万的事吗?如果你脑子没进水,山口加油站北一里处有个垃圾场,垃圾场右边有个翻卡的废石槽,现在,你赶快把钱送过去,放在石槽下边。不要报警,不然,我保证你的女儿从此在人间蒸发。” “赵酒窝!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韩功课无比愤怒。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硬碰硬啊,故而话只硬个开头,他就软成一枚秋后柿子,赔笑道:“酒窝你不就想要钱吗?别说五十万,再多,我也给。现在,我亲自给你送过去,不过,酒窝,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胡来,一定要保证毛毛人身安全。” 赵酒窝冷冷一笑,说道:“只要大乖乖你老老实实听话,老娘不会捏死你女儿的,不过,如果你耍花招的话,那可就难说了。” 山梁上,赵酒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久,范小船爬上山包,找到赵酒窝。 赵酒窝早前给范小船打过电话,要他中午十二点半之前务必赶到这里帮她一个忙。范小船一听赵酒窝请他帮忙,也不问何事,找人替班后,就从三民联中匆匆赶了过来,怎奈乡下来青屏赶庙会的人多,有一班车没挤上去,这就耽误了半个时辰。 赵酒窝见到范小船,怏怏不乐地说道:“你骑王八来的?这么慢。” 范小船支支吾吾,“车子不好坐。” “那你坐火箭过来!” 眼见赵酒窝可劲刺激,范小船傻笑挠头,没敢再作解释。 也不等范小船问及何事需要帮忙,就听赵酒窝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我给你一个表现机会,帮我看好这个小丫头。我下山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记住,给我守紧点。” 说着,赵酒窝指向绑在树下的韩毛毛。简短交代,就下山到垃圾场取钱去了。 赵酒窝顺着小路下了山腰,到达山脚,正准备往垃圾场拐,冷不丁看见袁金林火急火燎地往她这里奔来。 袁金林得知赵酒窝为了帮他筹钱而绑架韩毛毛,除了替赵酒窝捏把冷汗,他的心里更多的是焦灼与惭愧,因此,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见到赵酒窝,袁金林一把拉住她的手,气喘吁吁地说道:“我的个小乖,你还往枪头上撞啊?韩功课早就派打手埋伏在垃圾场四周了。韩毛毛也被那个范小船放了,现在,说不定韩家人正团聚呢,单等你自投罗网。” “范小船!”赵酒窝一惊,“他还在山上呢,你胡扯些什么?那个傻帽不会背叛我的,再说,他也没有那么长的腿。” “你可拉倒吧,那呆子不呆,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刚才遇到了。那个呆子非常善良,他见韩毛毛可怜,就背着她,顺着另一条路跑下了山。” 赵酒窝返回原处果然不见范小船的影子,不禁破口大骂。袁金林在一旁敦促道:“别再骂了,还是留点力气,趁警察还没来抓你,赶紧逃命吧。你触犯了法律,犯了绑架罪,特别是偷盗婴幼儿来勒索财物,情节就更重了,弄不好,要判十年以上。” 赵酒窝是个法盲,一听这话就害怕起来,连问袁金林该怎么办。 袁金林说道:“要不然,你自首吧。你年纪小,还没成年,再加上主动投案,量刑时可以酌情从轻。” 赵酒窝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坐牢?不,不,不,我不坐牢!你如果把我当朋友,就带我找个地方躲一阵子吧,我怕坐牢。”说着,她就露出了乞求的眼神。 袁金林也不愿把这个私生女送进监狱,见此情状,怜爱顿生,这时,他想到了响芭县有一个朋友,就想把赵酒窝介绍过去。想法一说,赵酒窝连连点头。 为了躲避风头,赵酒窝不得不离开青屏。袁金林将她藏在响芭县那个朋友的家里,然后,他返回青屏打探动静,一面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应对吻牌公司的查帐。 过了年,开了春。袁金林之所以太平了一阵,那是因为老板罗建业心思放在小女儿的身上。此时的罗建业,已经被罗玉珠日益加重的病况熬煞了半条性命,让他看上去十分憔悴与虚弱,仿佛不堪一击。 这期间,有人写匿名信举报公司几个业务员作风有问题,其中,以袁金林最甚。罗建业信以为真,这天,他回吻牌公司处理事务,期间,秘密安排监察室的夏虎仁尽快带财务会计查账落实,并指示东北查帐作为重点。 这个夏虎仁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别看他这头母猪不大,牌子却是不小。说白了,他想让公司所有业务员都买他的账。到哪里吃喝拉撒让业务员全包,顺便勒索钱财,再收些地方特产,找个小姐什么的。不仅如此,逢年过节他还想让业务员烧香上供,俨然是个爷,谁不服软,就想办法整谁。这回老板派他去揭袁金林的老底,他却有所顾忌了,毕竟,他拿过袁金林不少好处。 当天晚上,夏虎仁悄悄把袁金林约出来吃饭,将罗建业的授意抖落出来,叫他提前做好准备,把该交的钱交了,没平的账赶紧做平。 袁金林非常会装,接到夏虎仁通风报信,他称道夏虎仁是个好哥们,一面把胸脯拍得狂响,又赌咒发誓,只为证明自己绝对纯洁,绝对恪尽职守。 夏虎仁见状,心里暗说:没有铁的证据,我会找你吗?少在我眼前装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照片风波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气归气,点到为止,即为江湖高手。夏虎仁心想,袁金林此时心里一定虚慌得很,也就没再深挖。吃完饭以后,老规矩,还是袁金林买单,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一天像一张纸,也就掀过去了。 夏虎仁虽然是只老狐狸,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袁金林自以为瞒过了夏虎仁。嘴上说得好听,可是,一个一百万大的窟窿,他到哪里筹措那么多的资金填满呢?难怪他当初不愿跟赵酒窝提起,说出来,真的能够吓倒人家。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成功来于积累,失败同样来于积累。平素花钱大手大脚,这一化零为整,想要填平,谈何容易啊?指靠傅忆娇那点积蓄,那还不够塞牙缝的。何况,他也没准备告诉傅忆娇。 袁金林如坐针毡,这一张纸,掀得足够艰难。眼看危险越来越近,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赶在夏虎仁去东北查帐之前找到解决办法。补齐资金漏洞是不可能的了,要么他主动交代,要么想方设法改变夏虎仁的行动路线,而能阻止夏虎仁东北之行的,只有老板罗建业。 跋前踬后,袁金林决定亮出底牌。 原来,挥霍吻牌公司货款的时候,袁金林料定早晚会东窗事发,于是,就对罗建业与谭雁龄的行踪格外留心。 自从几年前发现特供罗建业c谭雁龄幽会的那栋私家别墅的秘密,袁金林专门去了几趟省城,守在“圣水雅居”前面那家“悦然四世”宾馆里,偷拍到一组罗建业与谭雁龄手牵手出双入对的照片。还有一组照片,是他在三亚花钱请人偷拍的,照片上的罗建业和谭雁龄穿着泳衣偎依在沙滩上,看样子十分甜蜜。 有了这些照片,就形同有了挡箭牌,为了逃避挪用公款而导致的法律惩罚。袁金林幻想着用它们作为筹码,与罗建业达成一笔交易。 这时的罗玉珠还躺在北京天坛医院,白美玲日日夜夜守侯在那里。大女儿罗艳丽,小女儿罗玉珠,两个孩子,无一在身边,妻子也不在,这个时候,房子越大就显得越空荡,对于罗建业来说,下班回到家里,他就觉得尤为孤独。 心里挂念着罗玉珠,罗建业已经把自身生死看得很轻很淡了,他哪里还需要什么保镖呢?有好几次,马登把他送回家以后,要陪他过夜,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就让马登早些回去了。 保镖不在,这对于袁金林来说,也算天赐良机。 袁金林认为是时候该向罗建业摊牌了,于是,这一天晚上,暗中窥视马登离开以后,他提着补品,以探望罗玉珠为名,揿响了罗家的门铃。 罗建业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从防盗门的猫眼往外看,见是袁金林,他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门开还是不开?为此,犹豫了好一阵子。 袁金林可是抱定单刀赴会的决心来的,他哪能轻易放弃呢?就听他罗总长罗总短的,叫声越发亲切,就差一步喊爹了。最后,他说,他计划最近几天去北京探望罗玉珠。 最后的话对罗建业有些触动,他这才放袁金林进来,动作不是特别利索,显然,他的顾忌没有打消。 进了客厅,放下补品,袁金林一坐定就问及罗玉珠的病况,说了一番暖人心窝的话,然后,抛砖引玉,提到了公司的匿名信事件。 那封举报袁金林等几个业务员作风败坏的匿名信,被人投到公司员工意见箱里,内容由a4纸打印出来的,显然不想暴露身份,信封上“罗总亲启”几个字却是露出了破绽,字迹被袁金林的妹婿江枫认了出来。 写匿名信者是吻牌公司财务科的,江枫也在财务科上班,为此,辨别字迹并不难。那个举报者是袁金林的一位赌友,多少年前,他就对白美妙有意,只可惜没争过袁金林,再一输钱给袁金林,就更为不满了,写匿名信,纯属气急败坏所致。 一听袁金林主动提起匿名信,罗建业害怕打草惊蛇,连忙将话拦住,然后,话锋一转,对袁金林最近的工作表现给予一番表扬,看样子无比信任似的。 袁金林更加确信夏虎仁透风的风声是个事实,此际,他所受到的表扬更像是一枚糖衣炮弹,因此,他爽当跟着演下去,主动说出了自己生活上的一些小毛病。 戏还没到高潮,他忽然不打自招,说那封匿名信的内容是真实的,并对挪用公款之事供认不讳。 他说:“罗总,我工作上出现一些疏漏,也违反了一些原则,货款我确实挪用了,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我得养家糊口啊。你看,你这么大的老板,掉了一根头发,比损失一根金条还心疼。可咱两条腿都跑断了,那还不是挑担的蟋蟀?拿着卖白菜的钱,去操卖白粉的心,除了我,满天下也没有谁了。” 说罗建业头发胜过金条,这没什么,聪明绝顶就是这么来的,叫他罗秃子又何妨?不过,这家伙主动承认挪用公司货款,这又是何居心呢?这让罗建业戒备陡增。 “你真挪用了?” “真挪用了,数目嘛,加起来就算一百万吧。” 越描越轻,越画越淡。说到最后,袁金林大有虱多了不痒c债多了不愁c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坐在距离袁金林两米的位置,罗建业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等到袁金林说完,室内的空气凝滞了少刻,罗建业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别跟我开玩笑了,小袁,真要犯那么大的错误,你还敢来见我?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说着,他故意装起糊涂。 袁金林仍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不跟你开玩笑,罗总,我是来跟你谈交易的。只要你不经公,今后,你还是我的好领导,我嘛,也还是一个效忠于你的马前卒。”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将里面几张照片抖落到茶几上。 “这个人,罗总一定不陌生吧?” 袁金林挑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那是罗建业与谭雁龄在三亚海滩的合影。 罗建业接过看后,脸色越来越沉,直至乌云翻墨,密云而不雨。 空气再度凝滞起来,带着令人透不过气的沉闷。 袁金林静观罗建业镇定背后作何反应,因而,他绝不先开口,他不想主动减少筹码。 “你想干什么?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终于,罗建业打破了僵局,问道。 袁金林说道:“虱多了不痒,疥多了不挠,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豁出去了。罗总,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听说监察室的夏科长马上要带会计去东北查我的账,罗总不如把他们的行程取消了吧。亏空的那些货款,我会分批报成呆死帐的,一下子报一百万也不现实,只要到时候罗总您高抬贵手,签字同意处理掉那批坏帐,这些照片就属于你的了,你与谭雁龄发生的故事,我权当没看见,罗总你看怎么样?” 好家伙,几张生活照换一百万欠款?真够狠的!不过,他既然敢提出这个条件,就证明他的底气挺足c勇气挺大,就像一条只值10元钱的内裤后边被他加了两个零,不是裤衩,而是牛叉了。 “你在要挟我吗?小袁!”罗建业的脸色越发铁青,“嚯”地站了起来。真要会功夫,此时,他恨不得一巴掌下去把袁金林拍扁。 袁金林生性胆小,以为罗建业要出狠招,就见他的屁股迅速划过沙发皮,随之“咕咚”一声,跪在罗建业的跟前,髌骨险些砸碎了。 罗建业吓了一跳。 袁金林话里带着恳求,“我实在没有办法啊,罗总,我也知道揪领导的小辫子为大不敬,可是,不这样做,我就得蹲监狱,我实在没有办法啊。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得靠我养活呢,罗总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说到这里,他居然抬出了合家老小。 如果袁金林不说上有老还好,一说这话,罗建业的心里可就更不舒坦了。 想当初,袁金林的父亲袁亦发在青屏国税局一手遮天,哪家涉税单位敢不买他的账?袁金林之所以在吻牌公司混成东北大区销售经理,也是其父强压罗建业的。这样一个实权派,说他没钱,还要靠儿子养活,谁信呢? 想到这里,罗建业就觉得大不平衡,也有一种别样的霸气,说道:“一百万,我一个车间大半年的产值利润,你叫我大笔一挥就给抹掉?是你傻,还是我傻?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天真啦。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遇到这事,没有回旋余地,真要还不上,你就向你老子要去。” 一听说向他老子要,袁金林可就急眼了,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下的错,怎么可以找我父亲?事情已经发生,你要杀要剐都行,就是不能使扫堂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秦粉怀孕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别看袁金林生活作风不好,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孝子。 孝乃百行之本众善之冠。罗建业听袁金林说这话,感其孝道,他本身也是一个孝子,就没穷追下去,只好说道:“那你看怎么办?这么大的一个坑,反正不填是不行的,你先想办法填上,填不填满,到时再说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显然,罗建业有意松口,到时会给袁金林减免一些。当然,他也是有目的的,他亟待拿回袁金林掌握的那些照片,他是一个十分爱惜羽毛的人,看见枕头上掉根头发他都难受三天,现在眼看变成落汤鸡了,想一想,这对他将是多大的伤害? 可对于袁金林来说,花钱如流水,攒钱如凝露。那么高的债台,他确实扛不住啊。 一见罗建业让步,袁金林忙进击一步,说道:“这点钱在公司里不算什么,这么大一个企业,九牛一毛,也别说抵一个车间大半年产值利润,公司一年能赚多少钱,咱们跑业务的没有一个傻子。我在吻牌公司辛苦十几年,没得到多少实惠,眼见吻牌成为罗总私家企业,希望罗总吃肉的时候赏口汤给兄弟们喝,我只想分得这一杯羹,别的,你多给,我也不一定要。” 这话不仅大,还够好听的。一百万,一口汤? 罗建业静静地听,听完冷笑:“狼喂不熟,蛇暖不热。养痈遗患,今天,终于落得全身感染了。刚才你若是求我,金林,说不准我会对你从轻处理,而你偏偏和我讨价还价,哈哈,我没办法接受你的条件。” “那好,罗总,我们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到时,休怪我将照片上传到互联网上。嘿嘿,罗总曝光事小,不过,谭雁龄可是个公共人物,难道罗总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 说这话,袁金林明显耍起无赖。 罗建业哈哈大笑,“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哈哈,袁金林啊袁金林,看来,我们公司果真培养不少英才啊。不过,我罗建业即使不是你老板,论年龄也该是你尊长,你敢这样跟我叫板,在我面前做少壮派,只怕深牢大狱的铁门加厚一寸!你现在向我赔礼还来得及,收回你刚才的话。” 说着,罗建业弄潮舵手的勇武就上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袁金林爽当破罐子破摔,也不示弱,说道:“罗总你不要逼我,船破有帮,帮破有底,底破还有三千钉呢!罗总可以起诉我,公安局也可以抓我,不过,这钱不是我一个人花的,白美妙在里边也用了不少。”“我本不想提白美妙,是你非得逼我。”这时,他忽然补充道。 罗建业早就知道小姨子白美妙跟袁金林厮混在一起。这一听袁金林咬出白美妙,若有所思,半晌,他换了语气,说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我们家出的事情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你的问题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明天你照常上班,夏科长和会计暂缓去东北。好了,你走吧,金林,我想早点休息。” 从先前的小袁,到直呼袁金林其名,再到现在委婉地称呼金林二字,罗建业明显带有妥协的意思,就连逐客令也下得软绵绵的。 袁金林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眼看峰回路转,赶紧起身鞠了一躬,跟着说道:“不好意思,罗总,我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打扰您。只要您真的网开一面,您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领导,我的再生父母,我给你赔礼了。” “好了,好了,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回去吧,有事,明天办公室里再说,快回去。”罗建业极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袁金林干笑两声,赶紧离开,只是,他不知道罗建业以后会布设何种阴谋,因此离开罗家以后,仍然倍感忐忑。 袁金林正闷头往家走,冷不防,身后一辆轿车擦身而过,观后镜边框打到他的胳膊肘上,麻了一下。 哪来的傻缺?袁金林心情糟糕透顶,刚想开骂,却见车子停了下来,车窗玻璃降下了,伸出一张美艳若妖的面孔,向他道歉:“对不起,先生,伤着你没有?” 是秦粉的声音。 袁金林这才看清沪地牌照,认出了秦粉,羡慕嫉妒恨,三者皆有,暗骂秦粉犯骚又来勾引陈君寻那个畜生了,又为江桐的孤立c傅忆娇的失宠莫大畅快。 想到妻子傅忆娇,袁金林将头一歪,甩了甩手,意思是说:你快走吧。 秦粉并不认识袁金林,见状,只以为遇到个哑巴。 回到住地以后,秦粉在卫生间盥漱时莫名其妙地想要呕吐,随后几天,每天都要呕吐一阵,同时,生理上也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凭这些信号,她猜想自己可能怀孕了。 秦粉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陈君寻,但是,她却因此对陈君寻更加依恋了,因而几乎成为青屏的常驻大使。 那天,秦粉开车去唐州人民医院偷偷做检查,果然怀上陈君寻的骨血。在听到医生的恭喜时,她惊涩不已,然后更多的是慌怵的涌来,她想,她该选个合适时间与陈君寻好好谈谈婚姻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该道及她的一些想法,比如说,让陈君寻离婚。 不巧陈君寻去省城作协开会,又遇到韩功课邀约请客。不知不觉,这事就拖了几天。 不打不相识。在竞标“金银坊”公寓群开发权过程中被秦粉击败,韩功课一直耿耿于怀,亏得池承诺从中当和事佬。 其实,与秦粉第一次见面,池承诺就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往后,他曾经试图修好韩功课与秦粉的关系,他在韩功课面前满嘴冒沫地替秦粉辩驳过,又目射银光地夸过秦粉,这让韩功课不能不往凤求凰的层面上去想。 池承诺只承认韩c秦和睦,有利于百顺化工与金色集团的合作,这边是妹夫,那边是理想合作伙伴,他极希望促成两边牵手,故而经常安排饭局。 不久,青屏土地局挂牌招标辖权内一个工程,经过池承诺撮合,竞标时,韩功课和秦粉联合打压其他竞争对手,同时,秦粉充当陪标的角色,有意卖个人情给韩功课,结果,韩功课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拿到了开发权。 这件事情过后,韩功课为表谢意,将曾经派人袭击过许健的花姐介绍给秦粉认识,化干戈为玉帛,众人皆大欢喜,而秦粉在青屏从此出入太平,并且时常成为韩功课的座上客。韩功课这次请吃饭,其实是在帮池承诺一个忙。 近一时期,百顺化工公司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原材料采购要求现款;而生产出来的产品,无论是原药还是制剂,却因为激烈的市场竞争,以赊销居多。 激烈的竞争越来越演变为大集团之间的较量,加之流动资金周转不畅,池承诺与金色集团合作的愿望变得越发殷切。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池承诺本以为老同学陈君寻能够促成这次合作,不料这个老同学越来越不好使,甚至成为羁绊,所以,他只有求助自己亲戚韩功课了。 放弃陈君寻,是池承诺的明智之举。 作为一位环保主义者,陈君寻打心底不愿看到青屏环境污染日益严重,所以他发自内心不希望百顺化工这类高污染企业规模做大做强,甚至上市。 这一天,陈君寻莫名其妙地要带秦粉去开发区参观裘乾的电瓶厂。 不用多说,秦粉也明白陈君寻的用意。青屏污染景况她早已经领教过,当初来青屏投资房地产,第二天,她就与许健c卜凡开车参观了青屏经济开发区,行至开发区腹地,当她打开车窗,多个企业排放的混杂在一起的刺鼻怪味瞬间浓郁,钻进了她的脑子,至今留下深刻的印象。她不知道,那些溟濛烟霾中大概含有多少不明致癌物。 这次听说要去电瓶厂,秦粉说:“还是不去为好,那里的空气太糟糕了。我想让你带我去乡下感受一下田园生活,春暖花开的,我们去踏青吧。听说三民乡有很大一片梨园,现在梨花正开得好看,我们去那里吧,好不好?” 陈君寻沉思片刻,回道:“好吧,咱们就去那里。那是个赛过清泉洗心的地方,可能是青屏为数不多的净土了。去开发区,只怕我们秦总白嫩的脸蛋表情不雅。” 秦粉很自豪地撒娇笑道:“不是谁都有福气陪伴本小姐的,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做就做。不久,陈君寻就开车带秦粉去三民乡梨园赏花了。百亩梨树,素雅的梨花正竞相绽放,如素如玉,又如纯洁流云。漫步其中,秦粉仿佛步入了画境,感受着暗香浮动的美景,不免心旷神怡。不过,她的心事很快就被周围的美景挤压出来,融入不进,反而更加孤独。 不一会儿,秦粉将脸靠在陈君寻的肩上,轻声说道:“君寻,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先问你想不想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幻想破灭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君寻早就发觉秦粉气色不对,听她心事重重的语气,问道:“有心事?说出来给我听听吧,看我能不能帮你。” 秦粉叹道:“你帮不了我的,其实,你要真能帮我,那该多好。” 声音怪怪的,心想撒娇,却有一种莫名的委屈逆袭而来。 “你怎么啦?粉。”陈君寻捧起秦粉的脸,温情脉脉地望着她。 秦粉的眼里慢慢跳动起水花,说道:“我怀孕了。” 屈指可数的四个字,说出来是那么的艰难。刚一说完,她就脆弱地投靠到陈君寻的怀里,抱住陈君寻的腰,像是害怕无力的滑落。 这声艰难的回答看似细柔如丝,可对陈君寻来说,却犹如一声惊雷,一种束缚。 陈君寻惊愕不已,待他回过神来,反手搂紧秦粉,带着颤音问道:“你确定?” 秦粉说道:“我上个礼拜去医院查过了。” 陈君寻一时话噎满喉。秦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惊喜的,或者害怕的,她只感受着他的身体的激动,也不多问。过了一会儿,她仰起脸,突然说道:“君寻,我想生下这个孩子。我要和你结婚。” “结婚?” 陈君寻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说道:“不,不,不,粉,你别冲动。你听我说,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先静下心来,考虑一个最佳解决途径吧。走,咱们回到车里说去。”说着,他就推开了秦粉,继而单臂抄住秦粉的腰,“走吧,到车里去。” 秦粉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用一种乞求的眼神望着陈君寻,说道:“我和你是说真的。你和江桐离婚吧,看得出来,你和她在一起心情不舒畅,你们不会有什么幸福的。只要江桐同意和你离婚,她开出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我可以给她天价补偿。” 陈君寻苦笑道:“粉,别太天真了。婚姻这个东西,不是用幸福或者痛苦这些简单字眼就能描述得清楚的,这里边牵涉到许多复杂的东西,比如说责任,比如说思想传承,小柔是我所承担责任里的一个主要元素,我得为她多考虑,得为她树立起一个好的榜样。” 秦粉一听,更加失望了,就说道:“别找借口了,你是不是还非常喜欢江桐?那么,你对我的爱没有对她的深刻吗?你告诉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陈君寻如实回答道:“你对我非常好,让我刻骨铭心。” “那么,你到底爱我深一点,还是爱她深一点?你回答我!” 秦粉追问。 陈君寻苦笑,“你们两个人,一个爱人,一个情人,没有可比性。我只后悔,我将你毁了。”说着,他的脸上掠过丝丝痛苦。 秦粉不忍看见心爱的人为她负疚,她很快就软弱下来,说道:“你不要自责,君寻,我不会怪你。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的。” 陈君寻还是放心不下,追问道:“那,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处置这词用得多么绝情!秦粉的心就被这个词刺伤了,眼睛又被陈君寻的目光刺痛。她的内心非常失望,所好四下走动着游人,顾及颜面,她没有掉下眼泪,良久,才说道:“我不知道,也许,他想听候他爸爸来处置。” 陈君寻一听,心里倏地难受起来。“流掉吧!”最后,他狠下心来,说道。 听到这话,这时的秦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眼泪簌簌而落,不过,她没有正眼凝望陈君寻,而是扭头佯作欣赏着梨花。梨花一枝春带雨啊,雨,润的是梨花,泪,润的是心灵。 回去以后,秦粉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即使日进斗金,也并不能燃烧起她的生活的激情。 在陈君寻沉默的态度里,她已经找到了腹中骨血的最终归宿。这是她人生遇到的一道特殊的试题,这道题让她对婚姻的渴望尤为强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孩子。 可是,陈君寻已经回答过她了,那男人接下来的沉默是对她重复的拒绝。想让陈君寻与江桐离婚,与她结婚,现在看来,这个念头在她对那个男人的笃深的爱中已经被绝望碾碎了,继而随风而去。 秦粉先是尝试药物流产,遵照医嘱吃了米菲司酮,结果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她只好由陈君寻陪同去唐州做了刮宫流产手术。 当秦粉与陈君寻的爱情结晶在她的腹中残遭扼杀,灵魂上的戕害,远比肉体的绞杀更为疼痛。当一种痛苦抵达她的灵魂最深处,踩着她的心底,继而被绳套吊起,她尖叫着喊出了陈君寻的名字,“陈君寻,我恨你。” 痛苦的呻吟中,秦粉按捺不住心里的幽怨。那时,她的肉体不是最痛的,心灵的伤害却是最重的。从那以后,她的所有的快乐,所有的肉欲愉悦,都将成为那场痛苦绞杀的刽子手。 不过,疼痛过后,这个美女老板对陈君寻还是一如既往的眷恋,对许健还是一往无前地漠视。 许健后来知道柳云枝竟然是拳知音健身俱乐部的新老板,这是秦粉告诉他的。为了摆脱许健的暗恋,秦粉有意促成他与柳云枝的姻缘,就给他放了几天假,提醒他应该抽空去给柳云枝道歉。而秦粉自己,则在流产半个多月以后心情才慢慢好起来,当然,她从没有真正怨恨陈君寻,随着生理机能的恢复和心灵疼痛的慢慢隐遁,她对陈君寻反而变得更加依恋了。 那次秦粉与陈君君在月容岛别墅里的缱绻,惹得许健醋意大发,无处发泄,就到拳知音健身俱乐部逮沙袋撒气,带着自虐性质,将手背打出血花。在他倍感郁闷的时候,不料柳云枝出现在他身后。 “许先生,你的手看来伤得不轻,跟我去处理一下吧。” 柳云枝扫视沙袋上大片血迹,目光落在许健几乎打烂的手面上,不禁一阵心寒。她明知许健心情糟糕,她想大概又是因由秦粉。这女人既心疼她爱着的人许健,又羡慕被爱的人秦粉,感触颇深,但她并不多作询问,心说先将许健的伤势处理妥当为好。 那时的许健一抬头看见柳云枝,有些意外,站起身来,不冷不热地问道:“怎么会是你?” 柳云枝眼里溢满柔情,说道:“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吗?走吧,跟我去包扎一下。”说着,她将手里白毛巾递给许健,声音更柔,“擦擦汗吧。”她想尽快感化这个伟岸的男人,孰料,人家根本不接她的毛巾,反问:“你跟踪我?” 柳云枝盈盈一笑,说道:“是呀。我就长着这么长的腿,这么聪慧的眼睛。这沙袋好多人用过,不是太干净,走吧,赶紧消毒去。” 就听她温柔地命令道。 这回,许健顺从地跟着这个女人走了,进入甬道,这女人突然十分大胆地靠上前来,用白毛巾给许健搌了搌额头上的汗。 一股天然的女人香随之飘进了许健的鼻孔,刺激着他的大脑。 许健任凭柳云枝摆布,看上去像个木桩似的,随后,他的心里突然生发一种莫名的反感,说道:“以后,你不要跟屁虫似地跟我不放。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传奇故事发生。” 柳云枝的心一下子被浇了一瓢冷水,稍顿,说道:“我有责任表达我的关心。” “责任?你又不是这里的老板,你有什么责任?”许健更为不满。 柳云枝驻足,她想说:不,你错了,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但是,她并没有将话点破,她选择了缄默。约莫半分钟过后,她说道:“作为一个结过两次婚的女人,我很惭愧跟你走在一起,许先生!前面不远往右一拐就是医疗室,你自己去吧。” 话间,难掩自惭形秽的伤恼。 可许健并不怜香惜玉,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带着好多殷勤的故意,再有,这女人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似的,她越对他照顾周详,他的心里就越不舒坦。 许健根本不去留意柳云枝潮湿的眼睫,不冷不热地说道:“谢谢你帮我问清那个地方。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在他的眼里,只能容下一个女人,那就是秦粉。哪怕秦粉再是水性杨花,她的举手投足依然那么令他痴迷,因此,全世界的女人也只配做她陪衬,柳云枝也不例外。 听秦粉说及柳云枝是拳知音健身俱乐部的新老板,许健方知当时的态度确实有些过了,他血染了人家的沙袋,侮辱了人家的员工,又对人家的出于义务的关爱冷眼有加,即便人家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的绅士风度也已经遗失殆尽了,为此,不用秦粉提醒,进行一次迟到的道歉,找回彼此的尊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许健明知秦粉告诉他这件事意在摆脱他的感情的束缚,念着好朋友陈君寻的艳福,他不免埋怨这个狠心的美女老板对待他形同亟亟推销出去的即将过期的产品,在其倍受折磨的同时,许健渐渐感受到了天底下所有情痴的痛苦,包括日本少妇柳云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神秘人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上海,拳知音健身俱乐部,经理室敞开着门,柳云枝正在电脑上查阅资料。 “笃,笃,笃,笃。”许健食指和中指交替弹门。 听到叩门声,柳云枝抬起头来,但见许健正冲她微笑。 “柳总,我向你道歉来了,首先感谢那回你对我的关心,老板对顾客的关心。那天,我行事过于鲁莽,希望你能原谅。的确,我太高抬自己,甚至有些不自量力。” 看到许健,柳云枝激动得不知所措,颤着声音说道:“别说这些,快进来坐呀。”说着,她起身迎上前了,过分的惊喜,让她大腿僵硬,几欲跌倒,亏得许健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慢点,慢点,你怎么了”许健问道。 柳云枝感觉有些狼狈,白皙的脸庞腾地一下涨得通红。 “我也不知道,可能坐得太久了,腿脚发硬,抽筋了。”她说。 幸好是许健这样的老实人,换成别人,见人家女老总又像摔跤,又是脸红的,还以为她故施美人计呢。 许健将柳云枝搀扶到红木长条椅子上,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可怜瞧他那身形多么拘谨,不能太远,又不敢太近,这实在难为他了。 等到落座,他对柳云枝说道:“我是专门向你道歉来的,那次,我太莽撞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拳知音健身俱乐部的新老板,真心说声对不起,柳总,谢谢你的关心。” 柳云枝这才明白许健的来意,说道:“许先生你过谦了,你哪有什么错呀,千万别说什么道歉的话。何况说感谢的应该是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这里了呢。感谢你今天赏光,我想,你来看拳知音比看我重要得多了,因为,拳知音非常需要你。还有,我现在已经加入中国国籍了,别柳总这柳总那的,你以后就叫我云枝吧。” 许健一听,错愕不已,“你加入中国国籍了?” 柳云枝笑眯眯地反诘:“怎么,不欢迎吗?”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好一番美丽风景。 许健无暇欣赏,脸色陡暖,连忙说道:“欢迎,当然欢迎喽,中国有五千年的灿烂文明,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又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新时代的领头羊,加入这样一个大家庭,好啊。” 柳云枝微笑不语,心说,别的都是次要的,你才是我点的菜,我这样做,都是因为你这个小冤家呀。要不是你,我可能去美国了,要不就去北欧隐居去,怎么也不可能来上海开个健身俱乐部等你。想着,想着,这女人伸了伸腿,感觉肌肉松弛气血活泛了,她就站了起来,回到办公桌前。 “正好,你也过来看看,拳知音被人家抢注了,以后,我这个俱乐部恐怕得改名字喽。” 柳云枝招了招手,说道。 刚才,许健没来之前,她正在中国商标网上查询有关拳知音的注册信息。不查不知道,一查,心里蛮失望的。待到许健走近,她淑女气质地站起身来,示意许健坐到老板椅子上。 许健很绅士地说声女士优先,柳云枝嘴角衔笑,推辞几次,就坐了下来,没好意思让许健共挤一椅,真要这样,就像秦粉c白美妙之流了。 然后,她移动鼠标,指着电脑屏幕,说道:“看见没有?拳知音,商标持有人:皇文汉;国际分类第41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健身指导课程,私人健身教练服务,健身俱乐部,体操训练。你再看看,21类,24类,25类,28类,35类,43类,44类,都被他注册了,有些全类别的架势,天哪,这个皇文汉,他到底想干什么?” 柳云枝不停地翻动网页。 皇文汉? 看到这个名字,许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此心里不禁一震。细细思量,他猛然想到以前看过一本书,里边有这样一句话:如果做不出最好的拳击套,我梦想做出最好的沙袋,就像命运和我。 书里注解,这话是一位叫皇文汉的作家说的,也就是那位写《办公桌上思考的脚》的作者。 拳击套?沙袋?拳知音?皇文汉?一个是自喻沙袋的作家,一个是给沙袋注册商标的神秘人。诸多的相似,太多的巧合,这不能不让许健把两个皇文汉揉捏到一起。 但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许健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柳云枝,而是探过身形,查看拳知音在各个已注册类别的具体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 第21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牙签,盥洗室器具,擦洗刷,牙刷,化妆用具,手动清洁器具,茶具(餐具),玻璃杯(容器),厨房用具,梳子。 第24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纺织织物,无纺布,丝织美术品,毡,纺织品毛巾,床上用覆盖物,家具用覆盖物,门帘。 第25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服装,手套,帽,袜,领结,柔道服,腰带,防水服,鞋,围巾。 第28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拳击手套,沙袋,握力器,杠铃,运动绳,竞技手套,靶,护面,玩具,游戏机,台球。 第35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货物展出,广告宣传,商业橱窗布置,为零售目的在通讯媒体上展示商品,组织商业或广告展览,特许经营的商业管理,进出口代理,市场营销, 第41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健身指导课程,私人健身教练服务,健身俱乐部,组织体育比赛,书籍出版,演出,体操训练,提供体育设施,体育设施出租(车辆除外),运动场出租。 第43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茶馆,咖啡馆,餐厅,饭店,旅馆。 第44类,核定使用商品与使用项目:按摩,保健,理疗,健康咨询,卫生设施出租,园艺,植物养护,文身。 这么多小项,看似很乱,却有一套潜存的逻辑。 “瞧见没有,有饭店,有宾馆,有健身房,有运动服,有毛巾,有牙刷,有按摩护理,吃的,穿的,住的,玩的,是不是形成了一个配套体系?第28类和第41类是我最想要的,健身房,拳击套,沙袋,还有组织体育比赛,最好有一档中国版武林大会。不过,别忘了,第35类也是非常重要的,这家伙绝不简单,他把网上交易权都垄断了,我认为,他一定有一个庞大的人生规划。” 谈及体育竞技,许健越说越有兴致,分析也非常到位。 “嗯。有道理。”柳云枝若有所思,接着说道:“咱们英雄所见略同。既然有人想在了我们的前头,不妨,你帮我重新起个名字吧,然后,咱们也把商标抢注了,实在不行,也搞个套餐。”说着,柳云枝抬起脸来,侧目许健,柔柔的一个“咱们”,把距离无限拉近了,比二人的身距还近。 许健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身,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他根本体味不到柳云枝的风情万种,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就听他说道:“武林的最高境界,就是打来打去,最后把对手打成朋友,结为知音。拳知音是一种武者的至高境界。我感觉这个名字挺好的,你最好别改。真要害怕侵权,不如你联系那个皇文汉,把商标买下来吧。现在的中国讲求全民健身,很快就会形成一种流行趋势的,而健身运动是体育运动中的重要一环,你真要能把拳知音体育当成事业来做,哪怕是一款运动服,你做得精致了,以后,它必定成为一个不错的品牌。” 柳云枝眼前一亮,“哦,你这个提法好!”接着问道:“你有什么具体方案吗,可不可以再说得详细些?还有,你的人生规划是什么?一起告诉我吧。以后,你别给秦粉开车了,不管司机还是保镖,那都不是你的最好职业,咱们坐下来谈合作吧,就谈体育运动事业上的合作。我这个人头发长见识短,只会开‘海市蜃楼’那样的小饭店,自打从利物浦折回中国,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方向,刚好你来了,指点迷津,让我茅塞顿开。你快请坐,咱们详细谈谈。” 许健嘿嘿傻笑,“你可别抬举我,柳总,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哪会指点迷津呢?我书都没读过三本。” 柳云枝一听,“咯咯”而笑,说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我相信你有真知灼见,比如说刚才你对那个皇文汉动机的分析,非常合乎逻辑。你先谈谈我这个俱乐部的发展方向吧,再谈谈你的打算,顺便,把我剩下的人生也规划一下。嗳,坐呀,快请坐。你站在这里,我有压力呢。” 瞧这女人把话说的,好像人家随便往前一扑,就能压倒她似的,这也太自作多情了。 许健觑不清柳云枝的心灵世界,一愣,说道:“我哪有什么规划不规划的,真要有人生规划,应该是拳知音的商标持有者皇文汉,他既然注册了那么多分类,打出了一套组合拳,一定有他的目的,我看,抽空,你还是约他谈谈吧,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约他谈谈,怎么找?”柳云枝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找到好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许健一指电脑屏幕,说道:“这还不简单?瞧这上面不有商标注册代理公司吗?你先联系上代理公司,自然找到他了。” 柳云枝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怎么样,我说大智若愚吧?你是个聪明人,咱俩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好了,你别在变相夸自己了。还是想想怎么把商标搞到手吧。” 许健心心念念拳知音,柳云枝女人心细,眉头收展一回,立马就多了条心计,说道:“我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谈什么人生规划的,有机会,我想请你出马,你替我找他谈谈。你非常喜欢拳知音这个名字,对吧?” 许健也不撒谎,颔首说道:“嗯,是的,知音的本身,就是一种至高的境界,拳知音,武林中最顶尖的高手。” “既然这样,那好吧。”柳云枝微微一笑,接着软软糯糯地说道:“那我就设法把这个商标买下来呗。还有,我也真不是抬举你,这回,我是认定你了,你的建议很好,投资健身运动领域,咱就从脚下这个健身俱乐部好好做起吧,赚大了,咱就开全国连锁,与国与民,与咱们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说着说着,这个娘们就把许健当成掌柜的了,见许健迟迟不肯回红木椅处就坐,她索性站起身来,要许健坐到她的老板椅上,而她,则想退居次席,傍其身旁,无限靠近,红袖添香,服侍一二。 多情与温柔是这个女人的最大特征。微笑的眸子越发迷离,动人的秋水几欲溢出,只是季节有点晚。 许健不敢去看这个女人的眼睛,他深怕掉进她的温柔的陷阱,或者弄丢了心湖边上那只喝水的羔羊,或者弄溅了陷阱旁边的一池秋水。因而,他慌忙抢步回去,坐到红木椅子上。 “我看,你还是先把健身俱乐部开好吧,先看看效益怎么样,饭得一口一口吃,不过,一个日本商人加入中国国籍,我挺高兴的,我为祖国的强大而自豪,欢迎你加入这个大家庭,放心,在上海这块风水宝地,你尽可吃好,喝好,睡好。” 就听许健像个房东似地劝说客人睡得安心。 柳云枝难得看一回许健这么好的心情,顺着许健的话茬往下说道:“中国早就该有强大的民族自信了,悠久的历史文化更是不可磨灭,不能因为我一个小女子加入了,你才自豪,还有,是加入,可不是嫁入。”说着,她的脸庞就泛起了红潮,扭头躲藏,然后折腰屈膝自办公桌旁的佐柜里拿出纸杯,给许健泡茶。 许健无暇顾看柳云枝炽热通红的耳根,连说不用,怎奈柳云枝盛情执著,笑言服务迟到了,不过,她绝对没有端茶送客的意思。说着,就把一杯滚烫的茶水端到许健跟前。 许健有些佩服这个中国通,接过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身来,一语双关地说道:“谢谢,不用了,云枝小姐,不,是柳总。我就是来道歉的,没有别的想法,好了,既然你接受了我的道歉,我也该走了。” 一见许健要走,柳云枝有些急了,赶忙说道:“先别着急走呀,坐下喝茶,快坐下。拳知音的规划,你还没跟我讲完呢。”说着,她也不烟视媚行了,紧走两步拦住了许健的去路,然后又掺拌温柔地耍起无赖,说,如果真走,许健到哪她就跟到哪,最后逼得许健不得不坐回原处。 等到许健静下心来,但听柳云枝说道:“以后呀,你就叫我云枝吧,先叫声给我听听,叫呀。” 说话间,这女人笑脸婆娑,像是等待一种神秘的召唤。 许健迟疑片刻,打量着静候在他跟前的这个有点犯神经的女人,心想,这个女人不会是正处在发情期吧?要是处在发情期,不应该处子似地站在那里,跟冰雕似的;可如果没有发情,怎么总觉得她心里有只小爪子呢? 别看这哥们平素有点傻,一旦跟女人沾边,还挺会联想的。 “噢,云——枝——不,还是叫云枝小姐吧,我——” 只听许健说道。木讷的语句带不出生动的表情,看了,让人觉得十分好玩。 柳云枝有心玩耍一回,端详着这个傻帽级别的人物,打心里蹦出十二分的喜欢,咯咯而笑,说道:“我现在不是云枝小姐了,我是你云枝大姐。” 说这话,这个日本女人有些调戏良家妇男的味道,竟拿人家老实人把玩于掌心。许健隐约看到这个女人暗藏于心的那只小手伸了出来,挠向他的腋窝,怎奈他笑点太低,没有快乐的感觉,也不过多在意,暗想,什么小姐大姐的,反正没准备跟她成亲,因而,爽当随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想罢,许健正襟危坐,拉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既然你谈到投资方向,我感觉投资运动服装行业挺好的,可惜远景规划我没有,我只是想到了这个概念。不过,我确定那个皇文汉一定有一套方案,不妨,你先查清他的来路,然后设法拜访拜访他。” 说到这,他又想起了那句话:如果做不出最好的拳击套,我梦想做出最好的沙袋。从这句话里分析,思维一经发散,他越发肯定两个皇文汉是同一个人。 柳云枝说道:“好呀,我会查出他的来路的。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先联系上知识产权公司代理公司,然后顺藤摸瓜。到时候,你要打前站噢,给我当先锋官。钱成,钱成,只要咱价码合适,不怕他不卖。” 许健说道:“这可不好说,你也别太自信了,依我看,那个皇文汉并不简单。和你打个赌吧,如果你能从他手里买下拳知音商标,我可以考虑到你这里兼职。” “真的?好,一言为定!”柳云枝好像受到鼓舞,又好像受到威胁,想了想,她慢吞吞地说道:“说实在的,若不是你喜欢舞枪弄棍,我也不会开这个健身俱乐部的。也就是说,如果以后我的投资方向放在体育领域,一定要你先感兴趣才行,计划一旦实施了,我想聘请你过来做总经理,你看怎么样?” 许健听后一愣,这才知道他已经落入这个日本女人的圈套了,情感c事业c乃至他的未来,这个女人都替他设计好了。 天哪,这不明摆着要把他与秦粉强行分开嘛。分开了谁开心呢?跟前这个女人。再有,就是秦粉。噢,秦粉跟他交底,说出柳云枝拳知音新老板的身份,又故意给他放假,引导他回上海给柳云枝赔礼,原来是有预谋的。这两个女人穿一条裤子! 许健似有所悟,一朝坏处去想,他的心里不禁就有些压抑。呷了口茶,就听他说道:“对不起,柳总,我也说句实在话吧,其实,你真的很优秀,可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无法接受你的邀请。” 不说不快,这家伙说出的话,就像他击出的拳风,向来非常直白。这次前来道歉,也是因为上次的出口伤人,孰料人还没离开,老毛病却又犯了。 柳云枝早已习惯许健这种感情宣言,因而也没觉得多大尴尬,只是在她的心湖,失望的暗流随浪潮退却,受伤的姿势有些固定,一时没有舒缓的自由,就听她说道:“我很感谢你容忍我对你那般痴狂地追求,这种容忍对我来说就是恩赐。你可以讨厌我,但是,希望你别讨厌这个‘拳知音’健身会馆,因为你的一句喜欢,那个商标,再高的代价,我也要把它买下来。” 许健摇头,“我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而已。至于你这个俱乐部,我很爱它,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有时间,这里我一定常来,也希望你生意越做越好。” 柳云枝说道:“你既然这么热爱拳脚功夫,就来我这里做事吧,这里很适合你,——” “不,我不会离开秦粉的。”许健脱口而出,秦粉二字叫得特别干脆。 柳云枝一听,没有暴露真实的心灵世界,而是大大落落地付之一笑,说道:“我真羡慕秦小姐。晚上有空吗?如果方便的话,今晚我想请你吃饭。” 许健也很大度,说道:“这样吧,我请你,咱们去南京路吃你们家乡料理,算是我赔情。你有时间吗?” 柳云枝本身厨艺一绝,当初在青屏开“海市蜃楼”酒店的时候,她的厨艺可是被客人捧上天的。这时一听许健这话,未免有些手痒痒了,就见她难能俏皮地搓了搓手,妙然生趣地说道:“好啊,只可惜我没机会亲手做菜给你吃,要是你贪嗜日本料理,我真想回到老本行做厨师去,也不是吹牛,只要你吃过一次我做的菜,保准你往后见我,老远就流口水。” “海市蜃楼”的美谈佳话许健早有耳闻,哪怕花姐接手以后生意大不如从前了,还是有不少客人愿意光顾的,他们去吃的不是菜肴,而是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冤家路窄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听到柳云枝的超级自信,许健扫视她的白皙的手面,再一望她,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许健的第一判断就是,这个女人做饭一定非常有味。至于流口水之说,想想菜还可以,看看人嘛,也就是一道家常菜了。 想到这,许健微微一笑,说道:“晚上我们去‘樱花饭店’吧。不见不散。” 柳云枝有些受宠若惊,“真的?我不信。” 说话间,就见她笑目盈盈,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极其温柔地补充道:“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请我吃饭,就像做梦一样。” “不就一顿饭吗?不要大惊小怪的,就算我的赔情宴吧。” 柳云枝又摇了摇头,满脸的幸福,说道:“不对,你不要把它当成赔情宴,因为你本来就没有错。以前,有好多人请我吃饭,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有目的的,或多或少带着歹意,而你没有,这就是我开心的地方。” 这个柳云枝虽然谈不上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温柔。这种温柔若与情丝编织在一起,就会成为梦幻般的锦绸,暖床特供,令女人妒忌,男人酥软忘返,就好像中了一种旷世罕见的樱花奇毒。 此际,许健真就感觉中了这种樱花奇毒,只是,他不愿承认,也不想珍惜罢了。 许健听到柳云枝的最后一句话,不禁想起当初秦粉为了得到“金银坊”开发权而在“名人堂音乐茶座”设下的那个圈套,那时许健正是以请吃饭为名,骗出这个单纯而又善良的日本女人,从而离间了她与寥飞天的夫妻关系。 想起此事,许健就觉得愧对柳云枝。他以为柳云枝也想起了那件事,旁敲侧击,有些记仇,因而解释道:“今晚吃饭就我们两个人,你大可放心吧,不带目的,不怀恶意,纯粹吃饭,好吗?我给你做保镖,就定在晚上六点吧,六点钟,我在‘樱花饭店’等你。” 柳云枝一听,点了点头,心想,这回可得好好打扮一番,争分夺秒,还是先洗个澡吧。 许健没有食言,晚上,果然在“樱花饭店”等候柳云枝。 柳云枝原以为许健信口雌黄的,但真到了赴约时间,她既紧张又有些激动。为了给自己加分,洗过澡以后,她在妆奁前打扮了好长时间,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最后选中一身休闲皮草,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写意,矜持而又不失浪漫。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窗外霓虹多彩,门里灯红酒绿。 二人在“樱花饭店”大堂里坐着,边吃边聊。 许健不明白今晚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话要说,而且说的多是废话。奇怪的是,再啰嗦的语言,柳云枝都听出了精彩。 聊到兴奋处,柳云枝忽然说道:“给我倒杯酒吧,我好想把自己灌醉,然后大睡一觉。已经好多年,我没有醉过酒了,我想再尝尝翻江倒海满肚子苦水的滋味。”说完,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瓶日本清酒,递给许健,要许健给她斟酒。好像没有对方的同意她不敢喝,又像是一次故意的耍嗲卖乖。 许健接过酒瓶,放于桌角,说道:“你不能喝,吃完饭你还要开车回去。” 柳云枝却软软糯糯地说:“车子不开了,不要了,帮我扔大街上吧,谁想捡就捡去,算是扶贫了。知道嘛,今天我特别开心。你带我来这里,我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有一个我认为最可靠的男人陪我回家,真好。我听说这家酒店的老板也是位日本女人,对不对呀?要不,我今晚不走了,就住在这里陪她聊一宿吧。” 这个大和民族的女人软玉温香,重现了她的至阴至柔的一面。 许健审视着这个春风满面的女人,在她的笑纹亲触的瞳眸里,突然倒映出岁月的沧桑。 自从柳云枝的丈夫在日本被仇人杀害以后,她就离开了本土,已经在外漂泊好多年了,作为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特别是以温柔著称的日人少妇的底蕴,行走于江湖,风险倍增不说,内心的孤独,更让她满身疲惫。 而许健也有些厌倦保镖的生活,在秦粉面前,他很少看到那个女人能像柳云枝,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再鲜的花朵,终究难留饱满的水分;再好的化妆品,终究掩饰不住年轮滚过的辙印。 望着柳云枝眼角隐藏不住的鱼尾纹,许健突然对她萌发出几分怜爱。这种感觉,他曾经渴望发生在秦粉身上,因为,由于纵欲过度,秦粉早早出现了衰老的迹象。可是,在秦粉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干苦力活的下人,他不敢表达怜香惜玉的同情,更不敢当面提醒秦粉清心寡欲。若说同情,他应该顾影自怜才对。想到纵欲过度的身体伤害,许健自然想起了秦粉与陈君寻的花前月下,也许,这就是秦粉漠视他的原因吧。 想着,想着,许健的心里就有一种无奈的感伤。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我脸上美丽的地方很难找到?不像你的那个美女老板。” 也真奇怪,面前这个女人比相师还高级,好像能看透人的心理变化。 许健轻轻说道:“感觉,你比上一回老了许多。” “老了,很正常,哪有越过越年轻的呀?除非时光倒流,要不,就让自己变成妖精。” 说着,柳云枝凝望许健,她的笑容越来越浅了,愁绪忽而抽扯出来,绑架着她的不自信。 这就是实话实说惹的祸。 见证着柳云枝的表情变化,看出了她的失望,这时,许健有些后悔于自己的诚实了,因而连忙说道:“不对,我在读你的寂寞和你的善良。最寂寞最善良的,也是人世间最美丽的。” 柳云枝一听,“咯咯”而笑,“撒谎也不挑个时候。我看要变天啦,什么时候,你学会这么文绉绉的?这句话,是你从书里抄来的吧?不过,也好,我喜欢你的学习态度,许健同学。” 许健一听,憨直地笑了笑,挺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后脑,说道:“昨天晚上没有事做,我路过街头一个小地摊,随便翻了一本书,就学来了,算是生搬硬套吧。” 柳云枝春风满面,“你学来这样的话,是为了取悦我吗?” 许健也不抵赖,说道:“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因为,你本来就很漂亮。” 柳云枝听后,凝脂般的面颊禁不住泛起了红潮,垂下头,接着,又忍不住勾抬脖颈瞄了许健几眼,柔声说道:“我不相信。”接着又说:“好了,我听你的话,不喝酒,晚上我给你当司机,送你回去。” 我擦,一句晚上送你回家,也不知她还想不想回来。 乍听起来,许健觉得很正常,但是,柳云枝脸上的红晕很快就出卖了她的欲望,因而许健又不敢跟着往下胡扯。他正考虑换个话题,比如说如何联系皇文汉,购买拳知音商标的事情,这时,过来的一伙人忽然搅乱了他的思绪。 正可谓冤家路窄。走在前排的是李未央。在其旁边,伴随一个人,是金色集团上海分部的财务主管,李未央炒股挪用金色集团大量资金,正是离不开这位老兄的密切配合。后面几张面孔也不陌生,都是本公司几个白领。 多日不见,这个李未央的阵势大变,就像死去的香港黑道某位大佬鬼魂附体了,走起路来摆臂晃肩特别招摇。 许健有所不知,近期股市牛气冲天,大盘指数冲破6000点。李未央所持的股票一路走高,这让他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狂赚几百万。 李未央办事高明,私下给财务主管几十万报酬,又给其他几个办事员每人一份大红彩头,堵住大家的嘴,并期望再次合作。 众人没有料到会在这里撞见许健,又以为秦粉也在附近,因而俱都有些慌张,其中,脸色最为难看的当属财务主管。 心怀鬼胎的李未央见到许健也是一愣,但很快他的脸上就堆满了微笑,主动上前打起了招呼:“你好,许老弟,你也喜欢吃日本料理啊?秦粉呢?去洗手间了?” 这家伙故意打探虚实,自恃占过秦粉,又不往好处去想。 许健不冷不热地说道:“她在青屏,我想你应该知道,不然,你也不敢拉出这么多人马,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李未央一听,暗自松了口气,眼珠子骨碌碌又转了几圈,说道:“好端端的,你不在青屏护驾,却有雅兴跑到这里泡妞,是不是被秦总炒了?” 想当初,李未央在青屏骚扰秦粉,许健驱不散的幽灵一般,一再搅黄他的美事,尤其是最后一次,秦粉被他按在办公桌上,眼看就要吃定了,这个可恶的许健居然破门而入,还动手打了他,恐吓他,要他永远与秦粉绝缘。那件事,真真让人气得半死,于是,在他的心灵深处,就有一棵恚恨树开始疯狂地向上生长。 那次挨揍,令李未央非常恼火,只因慑于许健的铁拳,他灰溜溜地回到了上海。孰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回到上海以后,没想到股市大红,热衷炒股的李未央正好赶上了这个好时候,正可谓人要发财,前面有座大山也阻挡不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主动出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许健一见李未央走路的架势,猜想这家伙可能发迹了,具体怎么赚的,赚了多少,他才懒着去问。再一听那家伙说风凉话,问他是不是被秦粉炒了鱿鱼,他本想发火的,转念一想对面坐着柳云枝,出于新近才学的风度,他将火苗生生地捺灭于嗓子眼里。 李未央并不认识柳云枝,不知道她的贵妇身份,打量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再一看许健木讷拘束的情态,他心说太好了,许健勾搭有夫之妇了,不然,怎会心虚嘴短呢? 这个渣男自以为捉住了许健的把柄,撒网似地扫视着柳云枝,然后倾长脖颈,将嘴凑到许健的耳畔,用上海方言小声对许健说道:“我说许老弟啊许老弟,看年龄,她都能给你当妈了。” 一听这话,许健也不顾绅士风度了,沉声喝道:“去你妈的!三天不揍,你的皮就痒痒。再不滚,我一拳打扁你!”说着,他的紧攥的拳头就亮了出来,在李未央的眼前晃了晃。 柳云枝隐约听懂了李未央糟践她的话,这一见许健替她伸张正义,也不女性温柔了,连忙帮腔道:“对,揍扁他。” 李未央一听这话,心说:不好,有虎! 不敢逗留,他赶紧抽身,仰头挺胸,追赶那伙人去了。 “这人是谁?行为怎么如此猥琐?”追杀李未央装逼的走路架势,柳云枝忿忿地问。 许健说道:“秦粉的前任秘书。” 柳云枝哦了一声,“他就是李未央?难怪秦粉这么讨厌他。” 许健听后有些诧异,“秦总跟你提起过他?” 柳云枝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女人的天空,没有那么多乌云笼罩。这个家伙真要是发财了,我猜,也是因为最近发疯的牛市。” 许健暗舒一口气,断定秦粉不会那么傻缺的,她不会轻易把李未央猥亵她的事说给别人。接住柳云枝的话茬,许健说道:“是的,街谈巷议,最热的话题就是中国股市,大人小孩都热衷炒股了,你也炒了?” 在乎一个人,总是那么多心。这许健爱秦粉爱得有些糊涂了,明明自己傻不拉几的,反而担心秦粉犯傻。 柳云枝不知许健的心理活动,说道:“我这一生,除了痛恨男人花心,就是痛恨赌博了,还好,这两点,你都没占着。” 许健说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不要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 柳云枝烟视媚行,拉了几个长长的嗲音,“有的,有关系,我说有,就有。” 许健不希望坐在对面的女人把他想象得这么好,因而说道:“你可别高看我。我不花心,因为我缺少资本;我不赌博,同样因为我没有钱。” 柳云枝努了努嘴,说道:“给你一间金屋,你不会用来藏娇的,更不会找人去赌博,我猜,你可能在那里闭关练功。对吧?” 许健一听,哈哈大笑,“有时候,听你说话感觉挺舒服的。” 柳云枝咬文嚼字,“什么叫有时候,应该叫通常。通常我说话都让人舒服。” 许健感觉有些纳闷,敛住笑容就问:“你普通话说得比日语都好,汉字耍得跟杨家枪似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日本长大的?” 柳云枝嫣然一笑,说道:“是啊,是在日本,不过,我是为一个中国男人长大的。”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李未央炒股发迹的呢?” 许健觉得越是扯远对自己就越不利,因而改变了话题。 柳云枝说道:“从那人的面相,我能看出来他喜欢走旁门左道,不过,我只是猜想而已。” 许健点了点头,说道:“你的猜想很有道理,等我见到秦粉,我一定把你的想法告诉她。” 秦粉早就听闻弟弟秦锦怀疑公司财务出了问题。许健回到青屏以后,就将李未央与财务主管交往甚密之事告诉了她。而就在不久前,秦粉听卜凡说及李未央炒股赚到了大钱,但股本来源并不知晓。 几件事情一经联系到一起,她就开始怀疑李未央挪用了金色集团的公款。 为了防止资金意外流失,秦粉电话告知秦锦,要他务必加强财务监管,并要秦锦严格核查近几个月公司资金往来帐项。 秦锦遵从姐姐的安排,这一天,他要来财务报表,依照报表账项查考原始凭证,没多久,他就在摘要栏里发现几笔资金去向含糊。 这几笔资金全部是财务主管签字划拨出去的,两个月后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公司账户。秦锦叫来财务主管,当面质询,那家伙一见东窗事发,先是支支吾吾,最后在秦锦的逼迫之下只好交代了,说钱是划给李未央炒股用的。 果然,李未央是用这些款子炒股狂赚几百万的。 “那要是姓李的炒股赔了呢?赔了,我的钱岂不打了水漂?为了你的膨胀私欲,你居然铤而走险,你想过公司有可能蒙受巨大的损失了吗?你这是职务犯罪!” 秦锦大为不悦,质问声起,他决意辞退李未央和财务主管一干人等,然后诉诸司法。 当然,秦锦当场并没有暴露自己的意图,斥责过后,他又表扬了财务主管的认错态度,尽力稳住对方。他知道,对付这一帮人,凭靠他一个人很难掌控局面,于是,就决定把姐姐秦粉请回来帮忙。 然而,秦锦并不知道秦粉有个小辫子攥在李未央的手里。 财务一经查账,李未央就料定情势不妙。 财务主管被秦锦叫去谈话以后,李未央心说,完了,事情败露了。等到财务主管出来,他悄悄打电话给财务主管,问明谈话内容,当财务主管说出秦锦的态度时,他只给出三个字:别相信。 李未央知道秦锦一贯两面三刀,现在不动手只是缓兵之计,因此,他绞尽脑汁谋求对策,思来想去,最后,他决定还是从那张光盘入手,要挟秦粉,勒令她放手。 那秦锦虽然有些城府,办事却是胆小庸能,李未央正是看穿这些,才勾结财务主管胡作非为的。料定秦粉一定过来助战,李未央秘授公司里一二贴己同事,密切关注秦粉的动向。果然,不久以后,卜凡陪秦粉来了。 不过,这次回来,秦粉的身边少了许健。 此时的许健正躺在青屏人民医院里。 揭发李未央以后,许健想不到有件尴尬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报应呢,还是一次神级的奖赏? 许健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柳云枝而发生一场梦遗,这让他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女人产生一种依恋和幻想。 事情要从这次小手术说起。 许健回到青屏不久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做过阑尾切除手术,第二天,柳云枝居然出现在他的病房里。 许健看到柳云枝,感到有些蹊跷。适巧秦粉c卜凡给他介绍来一个私人男护理,说她俩要回上海处理李未央事件,不能陪他了。正要辞行,见柳云枝进来,秦粉c卜凡心照不宣相视而笑,紧接着就匆匆离开了。 目送秦粉c卜凡二人出门,柳云枝迟迟没敢坐下,而是有所顾忌地跟许健说:“我可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许生气,也不许伤我。”说着,就见她露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许健看着这个比水还要温柔的女人,想生气也失去了力量,平心静气地说道:“我不生气,也不会伤你。只是,这芝麻粒大的事情,你犯不上千里迢迢赶来,你是从哪知道这件事情的?” 一听许健问这话,柳云枝微笑道:“我有心灵感应。” 说着,她就慢慢低下了头,像是犯了罪似的。多情,羞赧,诙谐,而又带着随时挨批的准备。 可怜这个痴情女人,多情的,是一颗滚烫的爱慕之心;羞赧的,是苦苦相思后的与君相见;微笑的,是想告诉许健抬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诙谐的,是不想受责时带有过多的尬尴。 别看许健是个粗人,柳云枝复杂的表情,他居然看懂了几分。眼见柳云枝好心好意,许健不想再像那次在拳知音健身俱乐部一样,存心拿话伤害人家,因此,就没有刨根问底。 不仅如此,他还开始学会容纳柳云枝对他的关怀,学会了感激,苦笑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一定是秦粉告诉你的。拳知音健身俱乐部事务繁忙,你不该来,过一会儿,你就回去吧。” 柳云枝一听这话,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赶我走?这回我不走啦,我会像你伤口上纱布那样粘你不放,等你伤口痊愈了,拆了针线,我再离开你,或者说,你一脚把我踢开也行,不过,你总得身体好了,才有力气踢我呀。” 柳云枝话间软软糯糯,先像耍赖,转而搭构绵绵软语,犹如乞哀告怜的可怜小姑娘。 许健耐心解释道:“我怕影响你生意。” 谁知柳云枝突然孟浪地发声:“我的钱都是为你攒的,当初买下拳知音健身俱乐部,也是想留给你去锻炼的!” 说完,她竟然瞠目结舌,自己把自己吓倒了,身体也一下子僵硬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刷牙绝技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听到这话,许健也是醉了。 审视柳云枝愣怔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这个痴心女子好可怜,又一想自己对秦粉的那种迷恋,剃头挑子一头热,他的心里不禁一酸,也就容纳了柳云枝的存在,柳云枝的话语权,以及她对他的殷勤照料。 同命相怜的感觉,令许健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想象着要是秦粉能够这样待他那会多好。柳云枝对他越好,他就越往秦粉身上去想,奇怪的转换,非爱情莫属,此际,他更希望秦粉陪伴在他身边。 正可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在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深渴望中,眼前的女人只像一个衬托,因此,到了晚上,临近睡觉之前,当柳云枝端来一杯水帮许健刷牙的时候,许健从心里蹦跳出排斥,甚至有些厌恶。 “我自己来吧。”许健挣扎着想要坐起。 柳云枝忙道:“别动,小心伤口。” 又道:“权且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吧,别忘了,当初你在青屏帮助过我。其实我早已发誓不再踏上青屏这块土地,可是,因为你,我还是来了。我很想补全欠你的那份人情,就让我表现一次吧,就这一次。” 这女人的言语软软糯糯而又十分恳切,许健听后,横着的心不由得软化下来,说道:“要不然,让赵师傅来吧。” 确实,除了端尿盆,柳云枝几乎把秦粉请来的男护理的工作做光了。人家赵师傅白拿钱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柳云枝却说:“一个大老爷们帮你刷牙,我猜,你也张不开口呀。来吧,交给我。”说着,她就搬来一个板凳,坐到许健旁边。 这回,许健没再拒绝。 柳云枝心里暗说:听话就是好乖。这时,她起身脱下外套,然后,也不坐下,而是躬腰状,又是递水,又是端痰盂的,动作看上去细腻而轻柔。 许健不好意思正视柳云枝,他只感觉这个女人低领羊毛衫里那两个尤物随着动作的变化在微微颤动,又有盈盈一握小蛮腰,赛雪肌肤温如玉,带着更加撩人的吸引。 许健的目光就在逃跑途中时散时聚,等到柳云枝的腰肢躬得再深一些,他冷不丁见了那两个柔软的面团,几乎一览无遗。 这女人居然没戴胸罩!真真太过分了! 许健的小心脏被跳跃的荷尔蒙柔热地踢了几下,就像飞机撞上了潘多拉魔峰,有一种遭受美人伏击的感觉。他的脸色慌慌张张,散弹一样的目光一时无从着落,显得异常凌乱,一滴水的冲动,很快就搅动了整湖的热烈! 柳云枝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窃喜,表面上,却是佯作没有逮捕许健的慌乱。 许健心潮澎湃。 从那时起,他就像中了邪似的,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柳云枝胸前那两个柔软的面团,颤颤悠悠的,诱导他远离秦粉,投奔与归偎一个温柔的梦乡。 更为邪恶的是,第二天夜里,他居然直往柳云枝的怀里钻,一个劲地向柳云枝讨要奶子吃。他越是急迫,柳云枝就越是不给,不过,那女人搂着他的脖颈也不推开。我擦,这是多么奇葩的酷刑啊。 许健热血贯顶,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来了一场梦遗。 羞涩难耐的许大保镖从那以后开始喜欢偷窥柳云枝了,从那个女人背后窥视她的臀腰,窥视她的细腻白皙的脖颈,又从正面伺机偷窥她的脸,她的高原。 他的目光时常落到柳云枝柔如面团的胸部,由最初一刻慌张游击的游离躲闪,变成后来热烈激进的寻觅与捕捉。柳云枝看在眼里,有一种猎手凯旋而归的幸福,只有她知道那晚帮许健刷牙她没戴胸罩是故意而为的,因为,她知道:女人有一门绝技叫做勾引。 许健出院以后,柳云枝回到上海,应秦粉的要求,她开车把许健也捎带了过去。这时候,她的心情格外阳光,拳知音俱乐部里越是忙活,她就越想低声哼歌。虽然,这时的许健还对秦粉念念不忘,可是,她想,她和许健的距离已经不再遥不可及了,她的人生得到了上帝久违的眷顾,她的怀抱将是许健最可温柔的归港。 而许健的心情却是大相径庭。此时,他的心绪真如线团掉进刺猬窝,那不是一般的烦乱。他突然害怕有一天他的感情触及柳云枝的情欲高压线,然后被这个性感暗蕴的女人迅速击倒。 此种忧悒的里层,包裹着许健对秦粉的不舍,他害怕有朝一日失去对秦粉的眷恋,他知道那将是一种感觉的凋零。 更恼人的是,回到金色集团上海分部以后,秦粉忙于帮助秦锦处理李未央的职务犯罪,又以许健手术初愈为由,到哪都带着女助手卜凡,这就等于给许健放假了,是有意促成他与柳云枝的姻缘。 许健隐约看出了秦粉的心思,赌气之下,就成了拳知音健身俱乐部的金牌会员,虽然他不能披挂上阵,可是,看人训练总可以吧?当然,他还想看一个人,就是那个让他荷尔蒙梦游的女人,每次,吃到那个女人做的饭菜时,他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而在那个女人的眼里,他早已成为拳知音健身俱乐部货真价实的大掌柜了。 有秦粉助阵,秦锦坚定了将李未央报送司法机关处置的想法。这时候,李未央狗急跳墙了,就打电话给秦粉,再度提起光盘一事,并以此裹挟。 羞忿之余,秦粉万分无奈,只得给秦锦打电话,要他暂且放李未央一码。秦锦以为姐姐旧情复燃,不便多问,只有秦粉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这个时候,许健的心里已经放不下柳云枝了。那个柔如面团的女人,对他的屡屡忍让与关爱,如春日煦暖的阳光,将他心头的坚冰一点点融化。 可是,许健心底总压着一块石头。那次在青屏放走李未央,他并不知道当时李未央身上带着光盘,等他知道以后,后悔已经晚了。 当时候,秦粉正在办公室里加夜班,猛一抬头,见了鬼似的,李未央神不知鬼不觉地闪身进来了,龇露着烟渍牙,正冲着她笑。 秦粉直惊得后背冒汗,刚要撵李未央出去,却见他轻轻关上门,然后走过来将一盒光盘放到她的办公桌上,说道:“想听这张唱片吗?我把你那些动听的叫床声刻录成光盘了。” 这家伙诡谲地微笑,边说边往秦粉身边靠。 秦粉料定李未央是想拿个假光盘要挟她,沉声呵斥道:“离我远点,知不知道你说话口臭?!” 李未央收起光盘,不以为然,“别发这么大火,秦总,生气很容易让人衰老的。等一会,我到你别墅去,放给你听,咱俩重温旧情。至于说许健和卜凡嘛,让他们死远点,别误了我们好事。只要你顺从我这一次,这盒光盘就是你的了,手机内存卡也属于你,你爱怎么处置都成,哪怕扔进马桶我也不管。你心里明净,我非常留恋你的芳体深情,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说着,李未央绕到秦粉身后,捧起她的头发,然后抓一把塞进嘴里。秦粉这才知道光盘是真的,恼羞成怒地嚷道:“你放手,这是头发,不是草!” 话音未落,谁知李未央一把将秦粉扯将起来,然后按倒在办公桌上,扑了上去,满脸凶恶。 “你骂我是畜生?是呀,我是畜生,我若是叫驴你就是草驴,我若是公猪你就是母猪,为了金色的烟火传承,反正咱们得交配。”一边淫笑,李未央一边去扒秦粉的衣服。 等到侵入秦粉的内部城池,他居然扯断了文胸的吊带。秦粉实在受不了了,可怜又没有足够反抗的力量,这时,适巧许健买盒饭回来了。 李未央的淫笑许健听得分明。又是这条恶棍!许健怒火中烧,推开门,将盒饭丢到一旁,不容分说,两手合围。上前就掐李未央的脖子,把他拽到了一旁。 李未央正在兴头上,忽被掐得半死,两眼翻白,垂死挣扎处,还想反手掏鸟,这时许健猛然抬膝,一下子击到李未央的后腰的肾部所在。 这分明是想废了他啊。 只听“哎哟”一声,李未央的脸随即黄了,然后,就见许健将他的身子扳转过来,将脸拨正,一拳就摆了过去。 李未央慢慢悠悠转了大半圈,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上,刚一爬起,许健来了个狠狠的前蹬,又把他打趴下了。 几次起落,李未央趴在地上再也不敢站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永远从秦总眼皮底下消失,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滚!”许健厉声喝道,声音带着金属的光泽,像一把利剑,先是在自己的心窝划出一道血口。 李未央一听,慌忙爬起来,狼狈地逃开了。 秦粉倍感屈辱,背过身快速地整理衣服,等到李未央刚一离开,她朝许健发起脾气,喝道:“你也出去!” 当时,许健还不知道光盘一事,但他十分清楚主人的脾性,听到主人的叫嚷,他不敢逗留,只好灰溜溜离开了,临走时劝秦粉一句:“李未央这种人就是戏园里的梆子,天生挨敲的货色。对付这种人,你要以牙还牙,光凭生闷气不起作用,要知道,生气踢石头,疼的是自己的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换取平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秦粉整理毕衣服,杏目圆瞪,说道:“你说够了没有?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妥,用不着你操心,盒饭你拿走,吃完到楼下等我。”话虽这么说,但她知道李未央这只癞皮狗以后一定还会纠缠于她。 爱恨的纠缠,除了1与1的直线结合,剩下的都是怨愤与遗憾的交错,真正表现着高尚,给予对方祝福而又不存一丝杂念的,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李未央占了便宜挨了揍,那是应该的。不过,因为他这个流氓,许健却是捡了便宜,无意间看到秦粉受辱后露出的肌肤,看到以后,坠入温柔乡,几欲摔跤。 从此以后,许健,这个伟岸的男子,他要努力忘掉秦粉露出的肚脐,那片如玉的肌肤,那片颤动的高原,他能做到吗? 想到李未央的坏,许健咬牙切齿。 李未央挪用公款秦粉倍感棘手,可她一时想不出好的对策,又因光盘之事整日惶恐不安,许健看在眼里,他决定帮助秦粉索回那盒光盘,然后再想办法彻底忘记秦粉。 这一天晚上,许健找到李未央的住所。见是许健,李未央知道来者不善,刚想关门,许健硬挤了进来。 “拿来!”许健进门就伸手。 李未央问道:“什么?” “光盘。” “什么光盘?” “别装蒜。信不信,我捏死你?”说着,许健就揪住李未央的衣领。 李未央说道:“我没装。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那好,继续演下去吧,你可别后悔。”许健不想多说废话,环顾四周,取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将李未央绑了起来。 李未央惊骇不已,“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许健威胁道:“只要你胆敢叫一声,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李未央真然不敢叫喊,低声下气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许老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许健说道:“我只想给秦粉解除后患。” “可是,我真的没有。” 许健再也不想理会,绑定李未央以后,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接着,他走进厨房,打开了煤气阀。 “喂,喂,你不要命了?”李未央大骇。 许健仍不答理,将李未央推进厨房,关上厨房门,这才说道:“你不是不说实话吗,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快点交出光盘,要么咱们同归于尽,反正拿不回光盘,我没有脸面见秦粉。” 李未央这下急红了眼,说道:“我真的没有,秦粉逼我这么紧,要是有,我能不给她吗?我承认我拿光盘恐吓过她,可是,那张光盘是空的。我知道你喜欢秦粉,我更喜欢她呀,我和她上过好几次床了,还会害她吗?许老弟呀许老弟,咱们可是同命相怜啊,可别相互伤害。再说,我赚的那几百万还没来得及花,我死了,谁花去?所以,我不能死。”说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许健一听此话,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见许健犹豫,李未央加强了攻势,“要不是陈君寻,我和秦粉早就订婚了。”接着又说:“我和你都是受害者,咱们的共同敌人是陈君寻。” 许健忿忿地睥睨李未央几眼,嚷道:“你不配和我比。你也最好别骗我,不然,我下次还会来找你!”说完,他就关上阀门,松开李未央,然后悻悻而去。 没过几天,法院来了传票。原来,在许健离开后,李未央连喊救命,将邻居招引至家里,诉说许健敲诈他并以放煤气相威胁。大伙闻到煤气味,深信不疑,一想到险被祸及,他们心里俱都十分后怕与气愤,听说李未央要经公,自然齐集响应。 柳云枝很快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想,如果真给许健量刑定罪的话,许健少说要蹲三年五载的深牢大狱。柳云枝心有不甘,忧心忡忡地找到秦粉,再次说及当初帮秦粉竞得“金银坊”公寓群时秦粉兑现的承诺。 柳云枝说:“当初你答应给我的那两百万好处费,我转赠许健,他却不接受,我只好替他存着。现在他吃了官司,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做笔交易吧。那两百万我还给你,我听说李未央那条恶棍挪用了金色集团公款,你也别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作为交换条件,李未央从法院撤诉,也不追究许健的责任。你看怎么样?李未央那边工作,由我去做。”说着,她殷切地望着秦粉。 秦粉若有所思,然后说道:“容我想想,我明天答复你吧,好吗?” 柳云枝颔了颔首,说道:“好吧,我等你的电话。越快越好。许健这个人一点不坏,就是有时候犯些鲁莽。” 对于李未央,秦粉又气又怕。她明白,一旦开庭审理许健,必然牵出光盘事件,而这点恰是她的硬伤。 考虑整整一宿,翌日一早,秦粉就给柳云枝打去电话,告诉柳云枝,金色集团可以免于追究李未央挪用公款罪,但是,务必开除李未央,同时也让财务主管一干帮凶离开公司。 柳云枝也是一夜未尝合眼,一听这话,笑打心来,她知道许健这下有救了,于是,马不停蹄地去找李未央周旋,千方百计争取私了。通过她的努力,最后,李未央同意撤诉。柳云枝那两百万,他是讹定了,补偿金色集团的损失了,混得个全身而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就过去了,接下来,将是一个炎热的季节,带着被阳光呼应的炽烈之恋,将一生中最浓烈的爱,还原为一种焦渴。 二00六年,就是在这一年夏天,许健与柳云枝恋爱了,柳云枝用她那过人的绝技,成功地完成了藤对树的缠绕。而同样一种缠绕,同样轰轰烈烈的一场姐弟恋,则发生在青屏的白家帮。 有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人类天性中最本质的冲动,就是被人尊重的欲望。 白美玲就是一个渴望被丈夫罗建业尊重的人。 在与罗建业的感情历程中,她一路磕磕绊绊,算不上一位被人高看的成功者,但是她驾驭事业的能力,良心经营的态度,遵从社会公序的风范,那是有目共睹的,除了在对付韩功课之流的时候,她秉承以牙还牙的强硬态度。 她深知哥哥白俊杰干的不是正当职业,早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因此,她与白家帮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卑不亢,若即若离,由此可见,她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 她努力行走在商业社会的正道上,在这个艰难行走的过程中,一直希望得到社会的认可。 她也一直希望哥哥悬崖勒马,变轨从善走正道做守法生意。小女儿罗玉珠出事以后,她的心思全部放在罗玉珠的身上了,就将“百氏快餐”的内外事务一应交给白俊杰去打理。 白俊杰经过多年的社会历练,生意场上颇懂手法,因此,“百氏快餐”被他打理得有条不紊,又有黑白两道的双面关照,生意爆棚,财源滚滚,很快,他又增加了两家分店。 这个时候,胡珏回到了“百氏快餐”旗舰店,只不过,早几年,没有服侍白俊杰的时候,她在这里做过面点工,现在扬眉吐气,坐在总台成为了大堂经理。 胡珏坐上大堂经理之位以后,白俊杰敦促她注重提升个人形象。胡珏也有心在众人面前炫耀着地位,一心改变平素老土的形象,就将头发剪短烫出卷花,穿衣服开始追求一流品牌,走路也开始讲求步调,半月过后,效果果然大不一样,白俊杰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可是,不知不觉间,他的肠胃就泛起望梅止渴的酸涩。 看到胡珏,白俊杰四徒弟翼龙的眼神就有些冷漠,也有些神秘。白俊杰在时,翼龙目光很少落到胡珏的身上,而白俊杰不在,他和胡珏的眼睛就会说话似的,从佯装的平淡变成一种神秘的沟通。 一波一沦,眉目传情,这一切,没有逃过裘乾的眼睛。 在众人面前,裘乾称呼胡珏嫂子时内心极备别扭,毕竟,胡珏曾经是他的妻子,婚姻期间凡事都由他做主,现在这娘们成为这里的二号人物,越是人多,她越是对他指手画脚,不给他留一点面子,这让他的心里十分窝囊。 裘乾虽然时常来“百氏快餐”请翼龙喝酒,巴结着翼龙,可在心里,他早已把翼龙设定为敌人了,尤其是在翼龙带人闯入仉家,强制仉天然与袁茵解除婚姻的事情上,他裘乾一点面子都没讨到,倒像是一个反面的衬托。 裘乾敢怒不敢言,感觉心里非常郁闷。等到窥见翼龙热辣的眼神递向胡珏,他登时来了兴趣,心说这二人一定有戏。他很想惩艾这对狗男女,一心逮住翼龙与胡珏的小辫子,因而来“百氏快餐”就更加勤了。 徐娘半老的胡珏想不到她竟然会寻思起翼龙,而且很快就害上了相思。 别看胡珏白天在白家帮面前母仪威严,一到夜里,她的生活就枯槁无比。自从傍依白俊杰,胡珏再没碰过别的男人,而白俊杰当初被裘坚踢坏了裆部,俨然阉人。每天晚上,躺在白俊杰身边,胡珏就好比陪伴一个太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偷心师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更难忍受的是,白俊杰喜欢舔胡珏的脚心,时不时还喊出谭雁龄的名字,咒骂的语言不堪入耳。期间,白俊杰不容胡珏嘲笑也不准她拒绝,若是不听话,他就变个花样折磨她,比如说,把胡珏绑在一间小屋里,让她看一夜的鬼片。 受尽折磨的胡珏有心离开白俊杰,又怕姓白的手腕暴戾令她不得安生,于是只得忍气吞声,白天,还得在人前渲染着幸福快乐。 几年下来,胡珏艰难地挺将过来,不过,到现在她不想再熬下去了,毕竟她已四十露头,没有几年好日月了,她不想再亏欠自己。 成年人对性的需求就像孩子对糖果和玩具的喜爱一样,是人生特定时期的自然需求。让一个人对配偶忠贞,就像命令孩子只准吃同一类糖果或是只准玩同一种玩具一样,都是非常困难的。 情欲燃烧的时候,胡珏就会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为不幸的女人,她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渴望被人爱抚,可是,在白俊杰身边,她不敢流露。她强颜作笑地伺候着白俊杰,每天晚上,都会把脚洗得特别干净,单等白俊杰变态的舔舐。闭上眼睛,她又努力将白俊杰想象成一个正常人,一个热情似火的汉子,一个温存体贴的情郎,那种提心吊胆的精神出轨,就像是在山雨欲来的竹楼上跳舞,在冰火相慕的漩涡里挣扎。 黑夜的掩护下,胡珏臆想不断,突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翼龙与白俊杰光着膀子练武的情景。翼龙那宽阔的肩c雄厚的腰c结满肉疙瘩的胸膛,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那一刻,她几乎无法浇灭狂热的欲火。 胡珏喜欢翼龙也就是从那个荒诞的臆念开始的,她知道,这只是她的本能需求,不料却成了真正的贪慕。 翼龙感觉到了胡珏悄然翻涌而至的爱的力量。其实,几年前,他就爱上胡珏了。 翼龙尚在襁褓之时,他的母亲就过世了,父亲到死也没再续弦。胡珏来到白俊杰身边以后,缺少母爱的翼龙对比他大几岁的胡珏有一种偎依母性的遐想,因此,平日里,在他陪师父练完武功后,胡珏递来一条毛巾也会让他幸福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改变了性质,变成一种咫尺天涯的异性眷恋。翼龙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胡珏,除了胡珏,他不愿意碰别的任何女人,哪怕成群结队的妖艳女包围了他,他也是戴着手套拨开花丛,所以,到了三十好几,他仍然是个老处男,仍然不考虑婚娶。 现在,胡珏也爱上翼龙了,她的那些带着勾魂的眼神,险些令翼龙的热血贯破头皮。 别人不在场的时候,胡珏的眼睛就会说话,而翼龙在对师父忠诚与背叛的纠缠中,特别是夜阑人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寂寞感就弹上弹下的,尤为痛苦,尤难抉择。等到跌至痛苦的谷底时,他偶尔就会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渴望胡珏投进他的怀抱,纠缠不清,一觉醒来,才会明智些。 这一天,翼龙来到“百氏快餐”旗舰店。走到吧台前,他对胡珏说道:“胡姨,师父到大虞县会朋友去了,说是明天才能回来。临走前他交代我,说店里生意好,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我过来帮你照应一下。” 因为白俊杰跟白夫人没有离婚,按房室次序,胡珏只能算是他的二奶,所以翼龙台面上一直称呼胡珏“胡姨”,而不是叫师娘。 看到翼龙,胡珏眼睛开得像桃花似的,说道:“救兵来了。刚好现在人多,我忙不过来,来,你到我身边来,帮我把这几张单子算一下。” 一听胡珏唤他到身边,翼龙心里美滋滋的,又“嘿嘿”傻笑两声,说道:“我数学不好,胡姨你还是饶了我吧,交给我一些体力活,实在不行,我到厨房洗碗去。” 胡珏一听,笑道:“洗碗?你没有那么巧的手呀?就坐我身边吧,陪我聊天就成。”显然,白俊杰不在场,这娘们的胆子大了许多。 刚才翼龙一进门,胡珏就看到他了,再一听白俊杰晚上不回来,她的心堂一亮,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一见翼龙来到她身边,她的耳根不禁一红,莫名其妙地生发一种被压倒的感觉,念想就变得更加坚定了。 心疼着翼龙,又有奇葩的假设,天还大早,胡珏就让翼龙早早回去了。到了晚上,没等打烊,她也离开了旗舰店。她将业务交给了她的心腹小王,回去挑剔地打扮一番,然后就去了翼龙的住处。 翼龙买下小师姑白美妙那套埋有棺材的别墅以后,慢慢将它改成了一个习武会所,客厅也成了他的练功房。此时,他赤膊光背,正在客厅击打木人桩。 小念头c寻桥c标指,三套咏春拳,攻法c手法c步法c腿法,行云流水,融会贯通,练到满身汗渍处,这时,翼龙停住了拳脚。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当然,不会是鬼步。 身后悄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翼龙没有回头,就这样背身站着,他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因为,院子西南隅铁笼子里那条大狗上蹿下跳的动静已经告诉他来者是谁了,那狗没有“汪嗡”的轻吟,证明来人跟那条狗一定特别熟悉,她一定带狗粮来了。 当初,翼龙买下这套别墅不几天,他无意间捡到一条带着阿尔卑斯山牧羊犬基因的野狗。他领养了这条狗,关在院子角落大铁笼里边,也就是先时白美妙要关袁金林的那个狗笼子。因为翼龙归家没有准绳,忙的时候,他就央求胡珏帮他喂那条狗,也可说,胡珏是那条狗的半个主人。 所以,他猜,是那个女人来了。 果然,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成熟女人的魅力映射,格外熟悉的吸引。 终于等来今天!翼龙非常幸福,也有些少见的紧张。 胡珏轻轻走到翼龙背后,温柔地张开双臂,抱住翼龙厚实的腰板,然后,慢慢地将脸贴于翼龙后颈,问道:“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强盗。打劫来了。” 说着,胡珏抚摩翼龙肋部那两条蛇形刺青,一边轻嗅他身上的臭汗味,忘情地闭上眼睛。 翼龙的身子越来越烫,说道:“你随便抢吧,不过,最后,你人得留下来。” 胡珏一笑,随之而来一种眩晕的感觉。当然,那是幸福的摇落。幸好翼龙及时转过身来,钳住她的腰肢,“抢完了吗?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热吻过后,翼龙说道:“我去冲把澡,等我一会。” 孰料胡珏迫不及待地说道:“不,我就要你身上这个味道。”说着,她就引颈吻翼龙肩膀咸咸的汗渍,一边,抚摩他的胸脯。 翼龙被撩拨得岩浆翻滚,一时不知往哪里放的手,无意间竟然碰一下胡珏的臀部,就有引燃的危险,倏然慌乱地拿开。 还是胡珏阅尽风月,含笑盈盈地擒住了翼龙那只逃离的手,劝降以后,由她引导着贴于她的臀部,翼龙的另一只手,她则鼓励着俘虏她的腰肢。 “抱紧我,不然,我会摔死的。”当翼龙完全变得勇敢,胡珏的红唇附于他的耳际,燕声呢喃,于错落言辞里,笑与呻吟也有些跌宕起伏。 忽然间,胡珏万分热烈地跳到翼龙的身上,两腿盘于他的腰际,搂住他的脖子,柔滑的裙裾,随之分拨芳华。 翼龙心灵的花朵就有一种别样的绽放。 三十多年来,这是翼龙与异性之间最近的距离,最亲的热度。此时的他彻底燃烧了,熊熊的火焰,奔放于无尽的狂野,惹得他用力将胡珏抵在墙上,疯狂地呼应却又不敢大意,因为这个女人此时已经酥得不行了,像是风化千年的爱神塑身,一不小心就会散了身架似的。 “老公,老公——”胡珏也不徒儿八孙地叫了,居然用起最亲昵的称谓,细嗓热烈,拖曳长音。情火的复燃与白俊杰的不在,让她不顾一切,野马脱缰,更加肆意地表达。然后,她松开了盘缠的双腿,顺势一个忘情的滑倒。 翼龙害怕胡珏躺地着凉,一伸手将她托住,紧接着,他想把胡珏抱进卧室里,胡珏却是轻轻摇头,瞄一眼墙角的一块帆布垫子,风情万种地说道:“那是给我们准备的吗?我想试一试你武功多高,想知道你舍得杀我吗?” 翼龙亦如脱缰野马,也懂浪漫,接腔道:“咱们一起飘吧。”说着,他抱住胡珏,大步流星地走到垫子上,也顾不得剥光玉米皮。 “老公,又一次。老公,老公。”就听胡珏不停叫唤,也不怕暴风骤雨闹了涝灾。 一个干旱多年,一个三十几载没有中意的田产,干柴烈火一旦相遇,谁也不知道焚毁的是个怎样的心灵世界。燃尽以后,因为雨水的浇泼,灰烬丑陋了形态,才会有歉疚的破败或者幸福的修复。 灵魂一旦失火,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在这个灵魂失火的晚上,一对焦渴的躯体,以水解渴并求灭火,在水与火的缠绵里,一次次死而复生,生而赴死。鸳鸯戏水的妙处,尽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师徒了断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大半个晚上,或站,或躺,或坐,全由胡珏传授技巧,从帆布垫一路往床上疯狂,真如青春年少洞房花烛,激情四射,挥戈纵马,乐此不疲。直到最后翼龙实在困乏低语服输,胡珏才暂且饶过他,睡时却不忘勾缠他的脖子,满脸的知足,如桃花合瓣。 银色的灯光下,两个肉体,在迷离的想象中,融化了似的,水乳渐渐交融到了一起,在宽容中选择放纵,又在爱抚中呼唤原始。 花慵而蝶懒,深情睡去。这二人身心欢畅地游弋于梦乡,却不知危险无限临近。 白俊杰嘴说去大虞县会朋友,其实这乃是他故意放的风。深夜,当翼龙和胡珏光着身子睡得正香,房间里的电灯突然亮了起来。白俊杰带云豹c黑虎几个徒弟突然出现在床前,如从天而降。更尴尬的是,在云豹几人的后面,还站着胡珏的前夫裘乾。 白俊杰阴沉着脸,摆手示意众人出去,只留下他一人,目睹着翼龙和胡珏穿衣下床全过程。等到翼龙二人穿好衣服,他一指胡珏,喝道:“你跟我走。” 说话时,白俊杰看都不看翼龙一眼,俨然没有此人的存在,然后,他先于胡珏转身而走。 胡珏望了一眼翼龙,战战兢兢地随白俊杰出了翼龙的卧室。 “师父,连我一起带走吧。”想到白俊杰回去可能把胡珏打死,这时,翼龙追到厅堂说道。 白俊杰一听,转过脸来,冷冷地说道:“谁是你的师父?现在,我留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连夜逃走,永远别让我看到;要么,明天你去找我,咱们做个师徒了断,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孬种!” 翼龙明白,偷了他的师母,白俊杰一定不会轻饶于他的,说放他走,那是骗人的鬼话,还不知道有多少白家帮弟子埋伏在他别墅周围呢,追随白俊杰这么多年,他能不了解这个心狠手辣的帮主吗? 要说白俊杰带人怎么进来的,这不难解释。翼龙为人敦厚,买了白美妙的房子以后,他一直没有换锁,再加上他给了胡珏一套钥匙,因此,白俊杰想要复刻钥匙的话,无论是从白美妙那里,还是从胡珏那里,那都再容易不过的了,因此,白俊杰带人悄无声息地进了他的屋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有一点翼龙不明白,狗为什么不叫呢? 等到白家帮的人带走了胡珏,翼龙打开廊灯,走向院子西南隅的那个狗笼子。他有些埋怨那条阿尔卑斯山牧羊犬不够义气,随之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走近一看,那条狗直挺挺地躺在了笼子里。 刚刚失去了心上人,这又丢了同命相怜的小伙伴,翼龙心里倍感孤单,因此,当拖出牧羊犬,抱于怀里时,这个血性实足的大男人居然一阵恸哭。 为了讨回心上人,也为了给死去的爱犬报仇,第二天一大早,翼龙就找白俊杰去了。 白俊杰料定翼龙一定会来讨要胡珏的,听到云豹禀报,避门不见,而是由云豹代话,将翼龙约到裘乾那个停产的电瓶厂里,说是十点见面,要跟翼龙来个了断。 翼龙听后,也没害怕,只说,他届时定然带走胡珏。 十点既到,电瓶厂一处钢结构的大厂房里,早有白家帮弟子围上一大圈,交臂跨立,傲慢地等待翼龙的到来。 白俊杰是唯一坐在凳子上的人。正襟危坐在云豹c黑虎等几个金刚面前,抬手一指旁边五花大绑的胡珏,对翼龙说道:“我把她带来了,放心,我昨夜没有动她一根寒毛,你用过的女人,我嫌脏,啊呸。”说着,就照地上噀了一口唾沫。 然后又说:“虽然你犯下帮规,但是,我不会老规老矩地治你。现在是新社会,太平世道,朗朗乾坤,弄死你,我犯法。我不值得为你搭上性命,只是,从现在起,你翼龙不再是我白俊杰的徒弟了。既然不再是我徒弟,这样吧,我们来个约定:今天我白俊杰跟你翼龙在此一决高下,你若打败我,胡珏归你,而且,我在青屏给你让出一块地盘;你若输了,胡珏留下,而你翼龙从此滚蛋,若是以后在青屏被我看见,当心我敲断你的狗腿。” 说着,白俊杰目露凶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翼龙听后说道:“感谢师父宽容,只是,论起功夫,师父未必赢我。” 白俊杰冷笑两声,“我不是你师父,我现在是你的敌人,你尽管放马过来,也别指望我手下留情。”说罢,就起身走到人群中间,摆开格斗的架势。 “出手吧,我先让你三招。”白俊杰说道。 翼龙冷笑两声,说道:“我不欺负你残疾,我应该让你三招才对。” 这家伙真够损的,居然出口伤人。白俊杰一听,气自心来,“王八羔子,你敢笑话我,当心你臭嘴害疮流脓。不过,我徒子徒孙都在盯着我,倘若我先出手敲打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不体面,出手吧,孬种。” 说着,白俊杰大声骂道,内有对翼龙嘲笑的回击。翼龙说道:“看来,恶人只好由我先当咯,对不住了,白老板。”说完,“砉”的一声,就见他的铁拳摆了过去。 一声白老板,其实已经断绝了师父的恩情。 白俊杰“哼”了一声,心说,正好。 “沧海腾蛟”,“猛虎驱羊”,“朱云斩槛”。 翼龙连出三招。白俊杰三招飘过。 既然对方无情,答应让人家三招的,三招已过,白俊杰不再退让,但见他一招“白云出岫”,接着祭出“快马踏月”。拳风到处,一个凌空飞劈,直奔翼龙的命门。 这一凌空劈,分明想把翼龙致残啊。 翼龙往后趔趄两步,紧接着一个慌张的摇晃,惊鸿整羽,心有余悸。 别看翼龙虎背熊腰膂力过人,跟白俊杰过招,他丝毫讨不到便宜。究其原因,一者,白俊杰确实更胜一筹,技不如人,没有办法;再者,昨夜他元气大伤,几乎被胡珏抽干到了骨髓,体力根本没能恢复过来。 但见白俊杰身轻如燕。“江心下钩”c“马跳檀溪”c“飞黄结路”c“跃鲤吞饵”。招招式式,凌厉异常,于闪转腾挪间,每一个避敌动作亦都十分敏捷。 白俊杰腿上功夫非常厉害,攻击翼龙下三路时,出腿特别凶悍。翼龙多次见到白俊杰与大狼狗搏斗将狗活活砍死的情景,因而,决斗之前,翼龙首先在气势上输给了对方。在实战经验上,翼龙也明显比白俊杰逊色一筹,几分钟过后,一不留神,白俊杰一个转身后蹬,接着来了“龙翻潭底”式,翼龙的膝部就被白俊杰的铁脚狠狠铲中了。 白俊杰还想再补一脚,翼龙忙弯身护膝。白俊杰也不留情,干戈倒转,趁势发力往翼龙脸上左右摆腿。“啪啪”两声,翼龙只觉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这时,白俊杰飞身跃起,对准翼龙后背一肘击下,就听“哎哟”一声,翼龙痛苦地倒在地上。 “跪下!还不磕头求饶?快跪下!”云豹厉声喝道。 当初,翼龙受到师父宠爱,云豹c黑龙早已对他心怀嫉妒,这一见他被打败,云豹凶神恶煞地伸手一指,接着,众徒子徒孙齐声叫喊。 白俊杰手掌往上一抬,示意大家住口,然后,他走到翼龙跟前,眼望翼龙挣扎着爬起,也没补上一脚,而是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你走吧。” 翼龙站稳身形,一动不动,说道:“我想知道,我的那条牧羊犬是谁弄死的?” 那条被翼龙捡回家的流浪狗,就像打小混迹街头的翼龙,命运多舛,同命相怜。翼龙把那条狗当成难兄难弟了。他猜,在他与师母被捉之前,那条狗一定被谁下了毒,不然,它不会一点动静都没犯。这时,他想到了当初白俊杰在黄二狗家里杀那条黑贝的情景,他就想知道,牧羊犬是不是死在白俊杰的手里。白俊杰经常去他家,与牧羊犬很熟悉,牧羊犬见到他轻易不会叫的。 白俊杰没有正面回答翼龙的问题,而是冷冷地骂道:“你偷了你的师母,还想让那畜生给你放哨?狗日的,你们一个德行!” 翼龙无语。偷了师母,却又无力带走,他感觉十分愧对胡珏。 见翼龙满脸绝望地转向胡珏,白俊杰又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江湖的魅力,爱恨情仇,总在刻意之后无意地转换,一次美丽的邂逅,一个身不由己的背叛,一柄断剑,一钩残月,细流,惊波,犹如梦的变势,让七情六欲更加难以掌控。 就像那次赵酒窝另立山头时翼龙带人到酒店围堵,破碎了赵酒窝的希望,这次,是白俊杰碾压他翼龙了。命运有时真就这么喜欢开玩笑,狼狈与孤独,在强者的路上总可以随意地反转。 听到白俊杰的喝令,翼龙痛苦地向胡珏望了又望,然后猛然一跺脚,一瘸一拐地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歹人使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此次胡珏出轨事件,对白俊杰刺激之大不言而喻。事后,好长一段时间,白俊杰都没能抬起头来,就好像一个老太监被人当街扒去裤子似的,睽睽众目的视觉之伤,远远越过那条雄性尊严的界线。 这一天,白俊杰在家郁闷难遣,忽然想起了裘乾,就打电话给裘乾,约他过来喝酒。 “醉里乾坤大,壶底日月长。醉酒的感觉真好!腾云驾雾,飘飘欲仙。”酒桌上,白俊杰话里带着酸腔。 尽管锦衣玉食,身体上的缺憾却让他的心湖翻澜着无尽的烦恼。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肯定关上了你的一扇门。白俊杰不禁感慨造化弄人,叹了声:“有酒的地方,就是江湖。来,喝酒!” 这个白帮主与裘乾都被胡珏伺候过,裘乾是前夫,他是后任,这个时候遭遇同一个女人的滑铁卢,难免有种难兄难弟的悲壮。这也是他约裘乾喝酒的主要原因,起码,在他辱骂胡珏的时候,身边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接腔帮衬。 不过,裘乾一直不拿自己跟白俊杰比,一个是正常人,一个残疾,能放在一起比吗?再说了,他玩胡珏的时候,胡珏还是黄花大闺女,而白俊杰呢?白俊杰是来刷锅的! 裘乾暗自得意,见白俊杰脸色蜡黄,他又不禁暗自幸灾乐祸,表面上仍然阿谀奉承的样子,举起酒杯,说道:“老大你可别叹气。在青屏,你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就连神仙都敬你三分啊。” 一手遮天? 白俊杰听后脸色一沉,逼视裘乾,“你是在挖苦我吗?” 裘乾这才想到白俊杰一直下垂的那只秃拳胳膊,连忙搧了自己一个嘴巴,骂道:“瞧我这狗日的臭嘴!老大你可别多想。我是说,老天真要被老大遮住,神仙活得还不如老大自在。” 白俊杰酲红脸色,说道:“你不笑我最好!我谅你也不敢。跟我说说,裘老板,那天夜里,你看见胡珏跟人睡觉,你有什么感受,是不是像我一样?胡珏原先可是你的女人啊。” 听到这些话,裘乾被噎得不轻,端起的酒杯搁到桌子上,继而干咳几声,附在白俊杰的耳边说道:“老大,咱不谈那个贱货,好吗?说点正事吧,我听说,裘坚要来青屏了,他的姨哥缪防御孙子满月了,邀请他和谭雁龄来青屏喝满月酒来着。” 白俊杰一听,头脑出现了短暂的清醒,仇恨随之迅速地会师胸膺。 若不是因为裘坚,他怎会沦为现在这个样子呢?假如他是个正常人,胡珏也不至于焦渴到偷人的地步。丢掉一只手,他可以用暴戾挽回面子,而丢掉男欢女爱的根基,从此再无幸福可言了。 想到这里,白俊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听“啪啦”一声,他将酒杯摔到了墙脚。“不喝了!” 白俊杰将脸一拉,也不曲里拐弯,冷冷地问裘乾:“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事,说,你出于什么目的?若不是有王法在,那个狗杂碎,我一准剁成肉酱,可是,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制社会,做事要有尺度的,你不懂吗?” 说完,他单手猛然拍打一下桌子。桌子上,一盆貌似心灵鸡汤的羹汁,平静的油花,便被震得晃来晃去。 两个貌合神离的仇人坐在一起喝酒,怎会擦亮心灵的火花呢?裘乾被逼视得一愣再愣,忽而,他诡谲地笑了起来,说道:“你别误会,老大,告诉你,虽然裘坚是我的堂弟,我却很烦他。你道为什么?其实,我蛮喜欢他老婆的。” 那个大美人谭雁龄,白俊杰何尝不是魂牵梦萦呢?当年白俊杰潜入谭雁龄的房间欲行不轨,真的就像演电影一样刺激。若不是妹妹白美玲一家捣乱,他早已采了花蕊,也轮不到裘坚那小子享尽艳福。为此,他还丢掉一只手和半个裆部。 白俊杰无法忘记谭雁龄那个光鲜的身子,自己没有得到的,就想送进狼窝,不过,在他的眼里,裘乾充其量是只利齿没有长齐的狼崽子,故而说道:“喜欢你弟媳妇,你就想办法上啊。想睡就睡,想玩就玩,实在没辙,你就像秦王李世民那样,杀弟夺妻。不过,那可是给我刷锅的,你那个堂兄弟也是个千年老二。”说完,他收束凶光,代之以一种射落日月的轻蔑。 瞧这话说的,在胡珏身上,明明裘乾是他白俊杰的前辈,这回,他非得讨还辈分不可,哪怕是一句滴血的谎言。 说到这里,白俊杰冷笑起来,继而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伸脚往上一踩,补充道:“那个万人制造的杂种!” 裘坚出狱以后,回到了原来的单位。单位领导看在他老子裘民风的面子上,不仅没有拒收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肥缺。而谭雁龄虽说想去省城电视台发展,以此摆脱裘坚的生活影子,却迟迟没有狠下心来。 这一天,谭雁龄正在审理新闻稿件,缪防御打来电话,说礼拜天想请她和裘坚去青屏喝其孙子的满月酒,并说十天前就把饭店订好了,专等贵人登门。 听说要去青屏,谭雁龄当时就拒绝了,连说请人代礼即可。 谭雁龄不去青屏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她不愿见到白家人。当年,白俊杰制造的那起强奸案令她伤透了心,那时她就发过誓,远离白家,只要白家人还生活在青屏,她不会踏进青屏半步。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这期间她去过青屏一次,那是白大妈去世时,她参加了舅妈的葬礼。那以后,她在青屏的所有亲情就好像断了,除了那个让她牵挂的情人罗建业。 而今冒出一个大晒亲情的缪防御,谭雁龄拒绝的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没料想这个缪防御挺执著的,好像谭雁龄不去,他家门面撑造不起来似的,说话黏缠絮语,没完没了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是想闻闻这个女人的仙气呢,还是想掏她的腰包?当然,借机多听听美人的声音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见谭雁龄回绝坚决,最后,缪防御居然带着请柬亲自跑到唐州电视台来了,像要抢钱似的,搞得谭雁龄心里直发烦。 谭雁龄是位女神级的淑女,不好意思把厌恶表现出来,只好推给裘坚,说:“你去找裘坚商量一下吧,看他怎么说。” 缪防御听后,就跑到裘坚的单位去了,临走前,不忘多看美人几眼。 见到裘坚,缪防御将来意又说了一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裘坚早就耳闻白俊杰势焰熏天,这一听说要去青屏,不禁毛骨悚然。 缪防御看在眼里,想到借刀杀人之计,不禁暗自冷笑。这时,他又想到了仇人胡绍德。 胡绍德的妹妹胡珏与白俊杰一直在一起,缪防御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多年前胡绍德侵犯过白美妙,为此,白俊杰捅了姓胡的一匕首,还硬讹十万块钱。可笑的是造化弄人,胡绍德玩了白俊杰的妹妹,到头来,白俊杰也玩了胡绍德的妹妹。一来一回,像捣拳击似的,又有一种礼尚往来的讽刺意味。 不过,有了这两层裙带关系,现在这哥俩关系如何,缪防御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胡绍德有恃那个在省邮政管理局做机要秘书的弟弟,缪防御认为胡绍德还恃仗白俊杰的势力,黑白两道夹击着他,为此,他的报复行动远未结束,上次,由他与戚萌萌合作导演的胡绍德网络扒灰事件,只是他生活内容的一小部分。 缪防御与胡绍德的矛盾由来已久。那次,戚萌萌在娱乐会所给白俊杰修脚时,失手划破了白俊杰的脚趾,他是好心讲情的,不料受到白家帮好一番侮辱。那个仇,他一直记着,至少有一半被他算到了胡绍德的头上。 憎恨胡绍德的时候,缪防御自然迁怒白俊杰。当他无力打败白家帮的时候,他想起了当年将白俊杰打残的裘坚,因此,就想挑起白俊杰与裘坚的斗争,他也好渔翁得利。 “瞧你,过去不怕他,怎么现在怕了?连青屏两个字都不敢说了,未曾谈虎,脸色大变,不至于吧?”见裘坚犹犹豫豫,缪防御挑拨离间道。 裘坚被这个歹毒的姨哥将了一军,脸色瞬息涨得通红,说道:“我怎么会怕他呢,他不过是只纸老虎,而且是只三条腿的纸老虎,能吃人啊?去就去!” 说这话,裘坚跟赌气似的,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小龙帮那个响当当的好手。 缪防御见状,心里窃喜。辞别裘坚以后,他给家里打了电话。他知道裘乾与白俊杰关系密切,就让家人给裘乾也下了请帖。有裘乾通风报信,白俊杰很快就知道了裘坚夫妇的行程安排。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需待七年期。 缪防御挑拨离间,本想裘c白两家争得鱼死网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断送了自己一条腿,裘坚也因此成了植物人。不过,出事的地方不是在青屏,而是在唐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美人相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裘坚和谭雁龄来到青屏缪防御家喝喜酒的当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白俊杰并没有挑起事端。 整整一天,这个白家帮帮主都老老实实地待在“百氏快餐”旗舰店打理着生意,徒儿八孙想出面给他报仇,都被他严厉禁止了,他说得非常明白: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制度一定要遵守。既然姓裘的已经受到法律严惩,过去的恩怨,也就一张纸掀过去吧。 一语既出,判若两个。看样子,这个带头大哥真要金盆洗手了。 若是白俊杰带领大伙儿投奔正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众人议论纷纷,那些混在白家帮下层的徒子徒孙们多是满心欣喜。扼腕叹息的,是云豹c黑虎这些横行市井c五毒俱全c作威作福已成习惯的上层人物。 唯独裘乾与缪防御这两个歹人失望最大,好像裘坚夫妇来到青屏就不该安宁似的。 当然,在这貌似平顺的大半天里,裘坚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藏于他手提包里的那把砍刀,在多年劳改生涯以后,已经软得像把塑料尺,只为计量他的隐忍底线,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而谭雁龄则一直牵挂着罗建业。到了青屏,触景生情,她难免想起那个至爱。 避开裘坚,谭雁龄偷偷打电话给罗建业,告诉罗建业,她来青屏了,说她想见他。谁知罗建业说他在北京,坐的是早上的飞机,又嘱咐谭雁龄不要在大街上走动,要她喝完喜酒以后赶紧回去。 罗建业担心他那个凶残暴戾的大舅哥对谭雁龄不利,谭雁龄自然听得出来。白俊杰这样的人物她并不害怕,反倒是对罗建业的思不得见,让她心情一落千丈。 没有罗建业,谭雁龄在青屏也就失去了留恋,因此,喝完喜酒以后,真的就与裘坚即刻返回了唐州。 白俊杰的按兵不动,让好多人都误认为裘c白两家的冤仇成了过去式。失望过后,缪防御也是这么想的。回到唐州以后,为了感谢谭雁龄到青屏捧场,这一天,缪防御又请了她一顿,当然,明面上请的是裘坚。 见到裘坚,缪防御说唐州西郊有家土菜馆风味独特,一个炒鸡,一个烧鱼,那味道,简直绝了。说到这里,他的口水居然流了出来。也就是那两串口水打动了裘坚。 缪防御说的那家酒店位于城乡结合部一个村落的路口,前面是二级省道,交通十分方便,只是路程比较远。不过,这难不倒有钱人,开车呗。 缪防御开车去接谭雁龄夫妇。到了饭店,将车停靠妥当,见时间尚早,他就提议四下转悠转悠,浏览乡野景色,呼吸新鲜空气,陶冶一下情操,也不是坏事。 谭雁龄一直把缪防御看成笑面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听说三个人一起散步,她心有不甘,但又不好薄这个兄长的颜面,只得硬着头皮去了。一路上,她放心不下罗玉珠的病情,无心交谈,只顾低头走路,倒是裘坚与缪防御谈笑风生,不知不觉步行上了二级省道,要去看不远处的一座宗祠。 三人正沿着省道往前走,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辆没挂牌照的黑色“桑塔纳”。那车子开足马力,对准他们直撞过来。 当时候,谭雁龄走在马路最外侧,裘坚走在中间,缪防御则走在里侧。那车子明显是冲裘坚去的。听到身后动静,裘坚好像预感到了危险的无限来临,猛一回头,他看见车子离他们只有四五米远了。裘坚惊呼一声,猛地将谭雁龄推向路边的水沟。紧接着,就听到他和缪防御的惨叫声。 谭雁龄吓得懵了,顺着沟坡连栽两个跟头,落得满身污泥不讲,手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等她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攀爬上路面,那辆车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路上看不到过往车辆,只看见裘坚与缪防御倒在血泊之中,前者被撞得飞到了路边,后者被轧断了一条腿。 谭雁龄跑过去抱住裘坚,看他脑袋流血双目紧闭的样子,好像活不成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想,若不是裘坚推她那一把,也许,他能逃过一劫,生死见真情,就因为丈夫对她这个要命的好,她哭得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救护车来了以后,谭雁龄也成了被抢救的病号,她是伤心过度引发的昏厥。 这次车祸,弄丢了缪防御的一条腿,又让裘坚变成了植物人。这两个受害者,一个是裘民风的姨外甥,一个是他的儿子,高官家人遇袭,由此震惊了唐州政界。 是不是一宗恶意报复事件呢? 唐州市府领导将其列为刑事要案的同时,敦促医院全力抢救,当然,同在一个屋檐下,有的是真心体恤,有的是幸灾乐祸,人心隔肚皮,只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裘坚遭遇车祸令谭雁龄再也无心工作了,台长深表同情,给她特批了长假,祈福裘坚尽快醒过来的同时,还一再嘱咐她保重身体。 这一天,谭雁龄正在医院里守护着尚在昏迷状态中的裘坚,这时,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先前,谭雁龄做电视节目,经常能收到陌生的电话,她都拒接的多,这次不同,这次,她在等待警方的随时问讯。 谭雁龄按下手机接听键,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找唐州电视台的谭雁龄女士,请问,你是吗?”声音至柔,又有些小心翼翼,听口气,明显不是纠错找茬的,倒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谭雁龄亟待交通肇事案的破案线索,这时忙回道:“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吗,是不是与我丈夫车祸有关?” 对方也不急于报出姓名,而是问道:“请问,说话方便吗?” 你来我往,连续几个“请问”,听得出来双方都是高素质的人。谭雁龄望了望沉睡着的裘坚,说道:“方便,请讲。” 对方说道:“我是从青屏来的,我叫傅忆娇,是一名小学教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你可能不认识,但我丈夫你应该认识的,他在吻牌食品公司工作,他叫袁金林。” 袁金林! 听到袁金林三个字,谭雁龄的心里“咯噔”一声。早前,罗建业告诉她,说有个叫袁金林的业务员偷拍了她俩私下幽会的照片,并拿那些照片要挟他。这一听傅忆娇报出袁金林的名字,谭雁龄以为傅忆娇与姓袁的是一伙的,不禁心生芥蒂,语气稍微加重一些,说道:“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傅忆娇听得出来谭雁龄的慌张与嫌怨,赶忙说道:“你别惊心,谭女士,我是来帮你的,我丈夫做了错事,并不代表我同流合污,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先约个地方见个面吧,我想给你一样东西。” 瞧这话说得,好像钻进谭雁龄的心里看过一样,言辞又相当诚恳,谭雁龄沉思片刻,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傅忆娇回答:“我就在你们单位附近。” 谭雁龄说道:“好。你在电视台东边那个报亭等我,我这就开车过去。我现在在医院,恐怕得二十分钟的路程,麻烦你等我一会儿。” 傅忆娇应道:“好的,我等你,路上小心,开慢点。” 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这么关心,谭雁龄一听,心里暖暖的。 初见傅忆娇,谭雁龄认同了苏东坡那两句“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名言。与傅忆娇比起来,不论长相还是气质,她都自感逊色一筹。 英雄相惜,美人不全相妒。傅忆娇也有同感。 傅忆娇经常看到电视里做节目的谭雁龄,不想卸了妆以后,这女人天然去雕饰,比出镜时美得更加自然。跟谭雁龄站在一起,不能说谁比谁更好看,平分秋色,各有味道,这简直就是西施与貂蝉的一场跨越时空的pk。真要有实力,能把这两个美人同时娶回家最妙不过了。 这两个女人初次碰面,就被对方的容貌气质深深打动了,相互之间羡慕不已。当然,她们都没有心情相互赞誉,也不希望对方是有毒的曼陀罗。看看快到中午,谭雁龄将傅忆娇带到了一个环境幽雅的西餐店,进了一个包间,然后,她们要了两份咖喱牛排c水果沙拉c果茶和比萨饼,顺便开始谈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请说吧。”坐定以后,谭雁龄说道。 傅忆娇目送着服务员离开,这才说道:“我丈夫做的事情,不知道罗总跟你说过没有?要是说了,你别把我当成坏人;要是没说,你得提防点我丈夫,我估计,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谭雁龄不知道面前这个陌生人的真实意图所在,说道:“罗总?我表姐夫怎么啦?他有事情怎会告诉我呢。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傅忆娇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把话说开了,你也别不好意思,咱们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好遮掩的。” 谭雁龄微蹙眉梢,“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我真的被你搞糊涂了。” 傅忆娇不好意思跟着板脸,又是一笑,说道:“我丈夫手里有几张照片,是你跟罗总的合影。”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一下。 谭雁龄一听,不好再掩饰下去,脸庞随之涨得通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解除后患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就听傅忆娇接着往下说:“他挪用了吻牌食品公司的钱,就拿那些照片要挟罗总,想完成一笔交易。我不想让我丈夫做坏人,所以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拿走了那些照片。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听到这些话,谭雁龄感觉冤枉了来人,心里难免有些惭愧,但她又十分迷惑,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呢?” 傅忆娇没有回答。她将身旁的手袋从条椅挪到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拉开手袋拉链,然后,拿出一本书,书里夹着一个纸袋。正可谓层层叠叠,真够仔细的。 将纸袋递给谭雁龄,傅忆娇说道:“我丈夫偷拍的照片都在这里。本来我想在家就地烧掉的,后来一想,还是亲手交给你比较合适,交给你,由你烧掉它,你的心里会踏实些。” 这女人考虑得足够周详,说出来的话,柔声细嗓的,又好像把人推进海绵里似的。谭雁龄的隐私被傅忆娇戳穿了,害臊是难免的,但她心里更多的是感激,这时说道:“袁金林是你的丈夫,你不帮他也还罢了,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呢?” 傅忆娇回道:“你是外人不假,可你也是一个弱小的女人,就像现在的我。我帮的既是弱小的女人,也是我丈夫的良心,我不想让他随便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说完,她又从书本里拿出一个叠得整齐的纸包,“这里是照片的底版,你一定收好,千万别落到坏人手里。袁金林那人狡兔三窟,我非常了解他,不过,我把它们全部搜出来了,你就放心吧。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何止只帮一些?简直救了我的命。”谭雁龄非常感激,说道,“太谢谢你了,傅老师,我和建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傅忆娇说道:“以后行事小心点,女人嘛,一旦陷进去了,很容易变得马虎。听说你丈夫出了事情,瞧我冒冒失失地过来打搅你,真不好意思,我看,咱们也别吃了,你打包带回去吧,早点过去照顾他。” 听傅忆娇的口气,显然曾经变得马虎过,那是她上了陈君寻的贼船,没法跟外人说。忽觉自己说露了嘴,她又慌忙改变话题,极尽温存。 从这些话里,谭雁龄判断出傅忆娇跟她一样,外边一定有一个非常心动的男人,而家里那个男人本来缺点就不少,黑白相较,毛病就更多了,这也难怪这个女人选择了背叛,就像她当初背叛裘坚那样。 当然,作为一位苦难中成长起来的女人,谭雁龄考虑的东西确实多了点,她没有道破,同命相怜的感觉,反倒让她更愿意靠近对面这个女人。 这时,谭雁龄也不称呼傅忆娇为傅老师了,而是改口唤她的名字,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千万别客气,忆娇。医院里有人照应,咱们先吃饭吧,招待不周,有点寒碜了。来,快吃吧,牛排都快凉了。” 傅忆娇感觉距离在不断靠近,说道:“好吧,咱们赶紧吃。吃过饭,我也得早点回去,下午,我还有一节课呢。” 谭雁龄说道:“那好,我也要赶回医院。” 罗玉珠命悬一线,罗建业尚未从女儿的病况中回返力量,袁金林的照片风波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天晚上,袁金林以照片要挟罗建业,罗建业表面强硬,内心却是干枯而又脆弱的,这里边,他主要担心谭雁龄的名节。作为一生的至爱,他必须像位铁甲卫士,既要用心爱谭雁龄,更得好好保护她。于是,第二天,他就把夏虎仁叫到办公室,要其暂缓去东北查帐。 罗建业尽管恨透了袁金林,却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袁金林像条疯狗似的。狗急跳墙,先古遗训,因此,他一直投鼠忌器。 傅忆娇这次把照片还给了谭雁龄,明面上拯救的是谭雁龄,对罗建业来说,却是消弭了他的后顾之忧。毫无疑问,对于袁金林而言,这可是一场灭顶之灾了。 几年前,袁金林就对遥控炸弹产生了兴趣,当时候,他花了几千块钱,从大虞县一个赌友,汽车修理工单尕那里学到了汽车炸弹的安置方法和遥控起爆技术,但是,有关制造技术,单尕死活都不肯教袁金林。 这段时间,袁金林又开始与单尕套近乎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学会遥控炸弹制造技术。 得知袁金林的来意以后,单尕跟他说道:“哥,私制炸弹,那是要杀头的。实话告诉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教你的,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袁金林冷笑道:“你小子不仗义。好,我不为难你,火药我自个配制,到时你帮我搞几根雷管总可以吧?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狗日的韩功课,他不是喜欢放烟花吗?到时,我让他飞上天,哈哈。” 听说要杀青屏房地产大鳄韩功课,本就心虚的单尕这时更加害怕了,说道:“哥你真想杀人?你说你,吃不愁吃,穿不愁穿,又看着一个漂亮温柔的老婆,你不搂不抱的,非得想去杀人,这不是成心作死吗?” 袁金林反应挺快,见单尕满脸不高兴,他忙改口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想去中东地区打工。中东人肉炸弹多,要是有机会,我也可能选择献身。” 单尕听到这话,明知袁金林撒谎,也没多跟他废话,而是闷屁筛糠地走进里屋找扳手去了,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沓钞票。 单尕将钱在袁金林跟前晃了几晃,说道:“哥,我总觉得你最近精神不正常。这钱我不要了,依我看,哥你还是拿回去看病吧。”说着,他就把钱扔到袁金林跟前的一张铁皮桌子上。 袁金林睃了睃钞票,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手头不宽裕,如果看得起哥,你就把钱收下。对了,跟你说件正事,上次,青屏发生一起绑架案,你听说没有?” 这一转移话题,单尕的心结就慢慢开释了,说道:“听一个朋友讲过。说是一个绰号叫小仙女的女孩干的,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那个姓韩的孬种也太水了吧?” 袁金林冷笑道:“对,韩功课就是一个水货!当初他糟蹋过人家小仙女,这不?人家寻仇来了。说实话,那个狗杂碎早就该死了,你妹妹要不是被他糟蹋,不可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好了,好了,别想得太多,前怕狼后怕虎的,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是条汉子的话,你就不要杯弓蛇影自己吓唬自己,这钱你就留下吧,你妹妹急着花钱呢。” 三两句话,袁金林又回到正题。在做销售方面,他满嘴跑火车,说一千句不会重复一句的;在泡女人方面,他花言巧语,流氓话可以论斤称;但是,说到报仇,显然,他不是一个浪费语言的人。 说完,袁金林抓起那沓钞票,硬塞到单尕的手里,推搡单尕回到了里屋。 道及单尕的妹妹单丹急等用钱,袁金林说的一点都不假。当初,韩功课到大虞县采红,取了单丹的幽贞。那之前,单尕的父亲被查出肝癌晚期,单尕因为盗窃罪,还被关在监狱里,单丹没钱给父亲治病,就通过一个混社会的同学牵线搭桥,将童贞高价卖给了韩功课,得了五千块钱,然后将父亲送进了医院。 单丹本是个好孩子,学习成绩向来优秀,自从有了这个来钱快的门路以后,她就不思进取了,开始四处卖身。父亲去世时,她用卖身的钱厚葬了老人家,当时,她还给单尕戴了一顶高帽,对外声称,钱是从单尕一个朋友那里借的。 单尕刑满释放以后,知道了这些事,他没有责怪妹妹,要恨他只恨自己不争气,害死父亲,又害了妹妹。 随后,单尕又知道单丹染上了梅毒,只因早先讳病忌医,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后悔之时,单丹已经发展为三期梅毒了。 女孩子家得了这种病,一辈子就毁了。那一天,袁金林路过大虞县,当在单尕租住的筒子楼里看到满脸长着结节疹的单丹时,袁金林才知道将单丹引入歧途的又是韩功课这个衣冠禽兽。 现在,袁金林为了达到目的,突然提起单丹,单尕心灵的伤疤猛然被揭下,一种猝不及防的特殊的疼痛,击打着他的大脑,继而将他面部的表情扭打歪曲。 袁金林还想继续说下去,这时候,单尕用手捂住耳朵,说道:“别说了,哥,我想杀掉那个孬种。哥你想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出来,我全听你的。” 袁金林达到了目的,心中暗自欢喜,嘴上却说:“我不让你担一丝一毫的责任,放心吧,我亲爱的弟弟,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只需要教我造出铁家伙就行。” 眼见单尕被俘,这时候,袁金林想炸的可不是韩功课一个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被迫逃亡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在单尕那里待了三天,袁金林学成结业。炸药是单尕自己用硝铵c锯末渣和柴油炒制的,电雷管c起爆器是从黑市上买来的,当然,造出来的炸弹样式很土,装置也很简易。 袁金林与单尕挑一枚炸弹到野外遥控试爆一次,竟能炸出一个大坑,此等效果,对付韩功课血肉之躯,足矣。 袁金林难得高兴一次,哼着小曲回到家里,却发现他偷拍的那些罗建业与谭雁龄合影照不见了,再一到书柜辞典里扒拉照片底版,底版也消失了踪影。 傅忆娇!一定是傅忆娇从中作祟。袁金林猜想。 临来时,袁金林与单尕喝了不少酒,路上颠簸两个多小时,等他回到青屏家里,身上的酒劲并没有消退多少,这一发现保命的东西不见了,漫屋的酒气一下子虚长了不少。 “拿来!” 袁金林醉醺醺地走到傅忆娇身旁,伸手讨要。 傅忆娇将学生作文带回家,此时正端坐在卧室的书桌前批改,听到问话,她侧过脸打量袁金林,问道:“什么?” 袁金林努力克制情绪,说道:“照片和底版。” 傅忆娇故作困惑,说道:“照片在相册里呀,你这时要它们做什么?” 王顾左右而言他! 袁金林可不吃这一套。就见他将傅忆娇手底正在批改的一本作文簿扯了过来,摔到地上,嚷道:“我要罗建业c谭雁龄那对狗男女的照片和底版,你一定知道我把它们藏在哪里,趁我不在,你给我换了地方,对吧?快还给我,不然,我会倒大霉的。” 前段时间,袁金林跟傅忆娇讲过,说他挪用了公司十万货款,赌博用的,结果输掉了,罗建业可能要找他麻烦。有关花钱养小女人的事,他一个字也不会提。傅忆娇却是心如明镜,她当时就想,这钱肯定花在白美妙身上了,又一想,钱是罗建业的,花给了他的小姨子,肥水没流外人田,狗连裆的关系说不清楚,真要追究下来,等于自搧耳光,所以就没多问。没想到,不几天,袁金林竟然爆出罗建业和谭雁龄的合影照,这让傅忆娇打心里一万个瞧不起。 一听袁金林说要倒大霉,傅忆娇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大霉可倒的?不就少人家十万块钱嘛,也犯不上拿人家的隐私说事。再说你们还是准连襟呢,再怎么斗,那是亲戚窝里斗。可谭雁龄是无辜的,我不想眼见你搞臭她,所以,我把照片和底版都送给她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听说把照片和底版交给了谭雁龄,这还了得?分明断了他袁金林的命根子啊。 袁金林伸手揪住傅忆娇的头发,生生将傅忆娇从椅子上扯了起来,逼视着她,“你也想让我去死,是吧?你明知这是我的一张保命牌,却非要送给罗建业的情人。你这个偷人养汉的贱人,跟谭雁龄一路货色!” 疾言厉色的袁金林显然恼怒至极,话没说完,他一把将傅忆娇推倒在地,又将桌子上作文簿c教案c笔墨统统横扫于地,然后,跑进厨房拎来一把菜刀。 “我告诉你,傅忆娇,我少公司不是十万,是十个十万!不然,我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跟踪那对狗男女。可是,你的一个任性,一个任性把我推向绞刑架。你说,傅忆娇,我现在该不该杀你?敢不敢杀你?我希望你激怒我,我求求你冲我发一回脾气好不好?求你跟我倔,跟我吵,跟我闹,跟我喊叫,跟我夺刀子!” 半蹲在傅忆娇面前,袁金林越往下说就越发火,越发火就越危险,就见他手里的菜刀晃过来晃过去,一根弦稍微拿捏不住,就要砍下来似的。 傅忆娇早已习惯了丈夫的这种暴力行径,她已经过够了,也没怎么害怕,但一听说少公司那么多钱,她的心里大吃一惊,身子一下子凉了半截,索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单等袁金林一刀剁下。 等了半晌,袁金林还不动手,傅忆娇睁开眼睛,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少了人家钱,不管多少,砸锅卖铁也要还,咱们也别充孬种走旁门左道。我不知道你那么多钱花哪去了,但是只要你以后能改好,即使你卖房子,我也不会阻拦你的。” “还,还,还!”袁金林急得两眼冒火,吼道:“一百万!我拿什么还?那么大的一个坑,你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的工资,能帮我填多少?真当是填空题啊。你呀你,你成心整死我!” 说完,他撂下菜刀,双手抱头,看上去十分绝望的样子。 傅忆娇明知丈夫急得要死,说道:“实在不行,找咱爸想想办法吧,他不是有一些积蓄吗?我们家存折上也有十几万,先凑凑再说吧。” 谁知袁金林“嚯”地站了起来,说道:“不行,爸的钱不能动!袁重c袁哲已经讹他不少了,那点钱,还是留给他养老吧。” “好,听你的,咱不花爸的钱。你消消火,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瞧你嗓门这么高,邻居听到多不好。” 命都不想要了,还要什么声誉? 只是,出逃的事情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因而,袁金林压低嗓门,说道:“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事已至此,即使倾家荡产把坑填平了,罗建业还是不会放过我的,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爸刚退休那年,他就想整我。在青屏,我是混不下去了,袁重和袁哲还小,虽然我恨死你了,可我不能杀你,我不想让他们变成少爹无娘的孩子,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说着,袁金林就流露出逃亡之意。傅忆娇听后心肠一软,开始后悔将照片和底版交给谭雁龄了,这时说道:“要不,我去找罗建业说说情,先看看他什么态度。” 袁金林一听,当即打断她的话,喝道:“他不是韩功课,他已经有老姘头谭雁龄了,你再怎么脱,他也不会动心的。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虚情假意啊?你不会是给罗建业通风报信的吧?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丈夫给她定位狠毒,傅忆娇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等到袁金林走开以后,她才坐了起来,支耳细听袁金林忙乱的脚步声。 袁金林忙操操地整理毕行装,正准备出门,这时,傅忆娇强打精神拦住了他,劝道:“你去投案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现在信息这么发达,通缉令都是联网的,你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离我远点!” 袁金林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听说通缉他,更加恼怒了,飞出一脚就将傅忆娇踹倒在地上,临走时撂下一句话:“你给我听好咯,傅忆娇,咱们若是还有一丁点的夫妻感情,你先别忙报案,等我走远了,你再报。” 傅忆娇的小腹被踹得一阵阵疼痛,这绝情的一脚,也是无比绝望的一脚。当然,她并没有报案,她就愣怔地坐着,满脑空白,等候黑夜走向深处。 沙漏的优点在于它有缺陷,即中间那个小小漏洞。从它价值上说,它的缺陷恰恰是最值钱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特征,在日常工作生活中,会暴露这样那样的毛病,当我们看到别人小毛病的时候,比如吝啬,比如耍小聪明,再比如不会说话,请不要太挑剔,也许,这正是他们的求生法则,因为缺陷,他们才有了明哲保身的利器,才能把握机会,借此把握自己。(皇文汉,《办公桌上思考的脚》) 六月六,晒龙单。 谭雁龄在家晒棉衣除霉时意外地发现了裘坚几本日记,非常隐蔽,藏在衣柜最底下折叠整齐的半旧棉服的里层。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裘坚写日记,因而非常好奇地翻开了。 日记共计五本,两本是当初从监狱里带出来的,日期不连贯,定是遴选出来的精华,里面篇幅多是忏悔和对爱妻及父母的思念,剩下三本是出狱后写的,文笔历练得很好,字里行间流露着真情,看得出来他的思想也变得成熟许多,再也不是那个行事鲁莽头脑简单的纨绔子弟。谭雁龄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有一篇这样写道: 3月28日,多云,冷。 今天,我告诉雁龄我要出一次远门,去南昌给一位狱友的母亲奔丧,其实南昌我可去可不去,可我想把机会留给雁龄,当她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我想她一定是在思念罗建业。我知道她和罗建业有染已久,那只秃鹰,长得又老又丑,我一想起来就觉恶心,可是我的雁龄却偏偏傻傻地恋着他。 袁金林找过我,告诉我雁龄和罗建业一些事情,还拿一张合影照给我看。我没往心里去,因为我心里容不下雁龄的污点,在我的心里,她自始至终都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所有瑕疵都是命运对她刻意的涂抹。 擒山贼易,捉心贼难,我知道自己以前对不住她,我没有理由怪她。何况早在认识我之前,她就心有所系,谁要罗建业那么热心肠呢,那么容易就融化了她那颗感恩的心!我给袁金林一些钱,买下了那张照片,警告他不要找雁龄麻烦,顺便给他一记耳光,现在想起来我很后悔。我猜,袁金林那时可能惹上了麻烦,也许到了穷途末路。幸好我及时改过自新,不然,说不定哪一天我比他还要艰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蛇窟惊魂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另有一篇写道: 4月7日,晴。 今天我又去念慈寺听慧空法师说法了,近来有些奇怪,总有一种奇妙的幻觉引导我走进念慈寺。走进大殿,沐浴在佛祖泽被的金光里,我身子一下子轻飘起来,也暗淡下来,所有肮脏的东西都像我龌龊的皮囊一样惭颜秽形c无地自容。谈什么金钱c名利c仇恨与眷恋,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的心里只有无私c虔诚和淡定。佛祖将一颗慈善的心装进我的胸腔,我能感觉到,我哭了,我知道这不只是与人为善的感动,我知道自己脆弱的心还有牵挂! 是的,还有一份感情等待我去舍弃,那是爱,是对雁龄的依依不舍,可我还无法做到。我想现在我还不能那么从容,因为我现在还不愿意,所以,我祈求佛祖再给我一些时间明天就是雁龄的生日,我许了个愿,求佛祖赐福给这个善良的女人,她的身子曾经承受那么多的不幸。佛祖对我说,她会快乐的,天下所有不幸的人都有自己的极乐世界,那个世界就在不远的地方,善良的人都在向它一步步靠近。 谭雁龄慢慢合上了日记。 如此感人的日记裘坚再也没法写了,他静静地躺在医院里,吸氧,打吊针,没有思想,没有语言,但是,如果他胸腔里装着的还是那颗心,他唯一的爱,依然还是谭雁龄。 谭雁龄坐在病床边,脸几乎贴到裘坚的脸上,轻轻捏揉裘坚的手指。她希望奇迹能够发生,他的手指能够抖动一下,极小一下也好,哪怕是她用心灵的触角才能触摸出来的抖动。 “坚,告诉你两条好消息,你一定要仔细地听啊。坚,那个开车撞我们的凶手落网了,说是普通的交通事故,那他为什么不挂牌照?幕后有没有主谋,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不管怎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等待他的必定是法律的严惩。坚,你高兴一下吧,你笑一下给我看,好吗?笑一下给我分享 “如果这件事还不能打动你,那么,接下来这条消息一定能把你唤醒,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坚你一定要听。坚,你快要做爸爸了。出事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不过,我当时没想告诉你,也可能那时对你的爱还不是太深,不是太深,呜呜,坚,对不起。 “我知道我过于迷恋建业,都是我的错,坚,真的对不起。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第一个与我分享这种快乐的人一定是你——孩子的爸爸。你动手摸摸,孩子在动。” 谭雁龄将裘坚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腾出一只手抹了抹眼泪,接着说道:“今天我把你的日记全部读完了,我的坚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坚,坚你的宽宏大量让我内疚,让我汗颜,让我心里好痛。不过,坚,我不希望你悲观遁世,你糟糕的心情是因我而起的,我罪孽深重,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赎罪呢,为什么要救我? “等你康复,我一定让你心情快乐起来,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我的心还有一半留在建业的身上,可是,我会努力一点一点把它扯过来的,如果我累了,没有了力气,就让我们的孩子帮我一把,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突然发现你的不可缺少,那是爱,爱你的爱字,坚,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谭雁龄越说越伤心,情到深处,涕泗交流,可是,她的裘坚并没有像电影剧本里写的那样神奇般醒来,他的眼睫没有感动,他的眼角没有流泪,他的手指也没有些许颤抖,他依然这么静静地躺着,与世无争,与爱无争。 唐州的城市表情没有变化,不因一个人,一件事。 青屏亦然。 胡珏失踪了。这是裘乾打电话告诉翼龙的。 自从与翼龙偷情被抓以后,胡珏的日子一直没落好,这一失踪,不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白俊杰暗害了。 得知这个消息,翼龙冒险潜回青屏,偷偷打探胡珏的下落。不久,仉天然带着白俊杰的原配夫人找到翼龙。白夫人说:“那个姓胡的女人被白俊杰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我只听白俊杰醉酒后提过一次,说什么地下秘室,具体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敢问他,不过,我保证那女人一直还关在那里,你赶快去救她吧,她要是死了,白俊杰的命也得搭上。” 哦,原来白夫人担心丈夫杀人偿命。不过,她的话给翼龙一个提醒,翼龙一惊:难道是那里! 翼龙谢过白夫人,然后,趁着月色,带着仉天然来到青屏城西三十里开外的一个荒废的采石场。 采石场里好石材基本上被轰掘一空,留下一个个二三十米深的大水池,经年雨水蓄积,水面与地面落差很大,悬崖陡坡。这个地方又脏又臭,除了一些化工废料和城市垃圾的运输车偶有来往,平素很少有人光顾。 翼龙下了越野车,从车子里取出绳索和矿灯,三弯九转,走了好几里地,来到西北隅一个深水石塘,借着月光,翼龙指向峭壁上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对仉天然说:“兄弟,帮个忙,等我下去,你留意绳子,当心结头滑脱。” 仉天然有些害怕,不忘提醒道:“那是一个蛇洞,听说里边有条大蛇,你现在进洞,想找大蛇吃你啊?” 翼龙笑了笑,说道:“那是有人故意瞎编的,专门吓唬你们这些胆小鬼。你等着救人就是,再说,我是龙,有翅膀的龙,龙蛇一家,真要斗起来,一百条地头蛇也斗不过一条飞龙啊。”说着,他就将绳子系到正上方的一块石头的棱角牙口,“兄弟,你把握好。我下去了。” 翼龙说完缒绳下了石塘,缘石壁找到洞口,然后,犹豫起来。 当初,这个采石场是白俊杰开的。炸药炸出这个洞口以后,白俊杰命翼龙进去勘察过。翼龙见里边的空间有一间石屋大小,感到很奇怪,出来以后将情形告诉白俊杰,白俊杰听后,叫翼龙不要声张。 白俊杰欣喜找到一个斗狠秘室,独手胜猿,他经常在这里驯化高徒,命令他们在这里杀狗戮猫,历练野性。采石场荒废以后,翼龙曾经在这里经营过,而且都是豪赌。 后来有一次,大家还准备到石屋里聚赌,一位老兄先下到洞口,这老兄边跟上头赌友说话边准备往洞里爬,突然,他发现岩石缝上有一条蛇蜕,从蛇蜕大小判断,这条蛇有碗口粗细,那老兄大喊救命,一面,老鼠窟里倒爬蛇状往外逃命,逆行出洞,却又掉进水塘。等到被救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蛇,大蛇!”那老兄惊魂未定。 “什么大蛇?” “洞里,洞里有大蛇!” 众人听完他的描述,也都非常害怕,以后,再也没人敢来这里赌博了。翼龙后来知道那条蛇蜕是白俊杰故意放的,而且是条假蛇蜕。翼龙问白俊杰为什么这样做,白俊杰笑而不答,最后只说一句“那个地方原先是一个墓穴,你少去。” 想起白俊杰说的话,翼龙不禁打了个寒噤,但是,一想到胡珏在里边,他就变得奋不顾身。 翼龙打开矿灯,身手敏捷地钻进洞里,爬行六七米,被几块石头挡住了。这几块石头垒叠起来,几乎封住整个洞口。翼龙用力推开石头,空间立刻开阔起来。 石屋里非常黑暗,翼龙用矿灯往四处照了照,很快看到一个人,蓬头垢面。翼龙大惊,当那个人一边尖叫一边瑟抖身子往石壁上撞击时,翼龙认出她正是胡珏。 白俊杰打败翼龙以后,将他清理出白家帮。无奈之下,翼龙远走他乡。对于胡珏,白俊杰只是要求她不要再去“百氏快餐”上班,别的什么也不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突然有一天夜里,白俊杰强令胡珏喝下一碗迷魂汤,然后,命令大徒弟云豹连夜将胡珏带到这间石屋,又将云豹支走。 白俊杰点着蜡烛,候到拂晓。 等到胡珏醒来,看到白俊杰那副狰狞面目,比见到鬼还要可怕。 白俊杰先是讲述这间石屋里生活着一条大蟒蛇的故事,并把那条假蛇蜕从石洞口扯进石屋,吓飞胡珏的魂魄,然后说道:“在这里,我捏死过兔崽子,掐死过狐狸精,也杀过人。这里有很多牛头马面大头鬼。现在,我把你带进来,就是要你陪蟒蛇,陪大头鬼的,以后,你就在这里过日子吧。你可以哭,可以喊,但是,我告诉你,这里是块荒地,没人来。你要真想哭闹,当心引来野鬼。这堆红薯,你省着吃,这样可以多活一些时日。”白俊杰说罢指向云豹带来的一袋红薯。 胡珏一直戴副脚镣,白俊杰将她锁在石室脚落,临走,不忘将石洞封了起来,心想,不出三天,这女人一定吓破胆而死。 胡珏又哭又喊,五指扎煞,不出一天身体就麻木了,精神恍惚,再也没有求救意识,除非饿了啃口红薯,连带红薯皮上泥土一起下肚,剩下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灵蛇报恩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看见眼前的情形,翼龙险些落泪。 胡珏见到来人,连喊带闹,就是不让翼龙靠近。翼龙说:“我是翼龙,胡珏姐,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翼龙啊。” 翼龙说着将矿灯光照到自己脸上。好说歹说,胡珏终于认出来人。翼龙悲感交加,“胡珏,你认识我了!你没被吓傻,你没傻呀。”翼龙抱紧胡珏痛哭流涕。过了一会儿,他搬来石头砸断铁链,然后,抱起胡珏,侧身匍匐出了石洞。 到了石洞口,石塘垂挂下来的那根绳子不见了。 翼龙一惊,喊道:“天然?” 没有应答。 “天然!仉天然!” 还是没有人应。 “嗐!” 翼龙挥拳夯击一下石壁,以为上了那个小子的当。 当初他带人险些抄了仉家,逼迫仉天然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那小子记仇,是假投诚来着,现在姓仉的抽走绳子,分明是要困死他啊。 越往下想,翼龙越是后悔。 其实事情不是翼龙想象那样。 仉天然是被云豹带人控制了。众马弁正要胖揍仉天然,亏得裘乾赶来解释。裘乾说,这是他安排仉天然故意这样做的。仉天然是个卧底,是假投靠翼龙的,博取翼龙信任,才有机会给翼龙下套。 仉天然这次知道裘乾是云豹一伙的,这下可好,他生生被人利用了。这不是害死翼龙了吗?仉天然又气又恼,害怕被灭,又不敢直言。 云豹等人站在石塘上,正为困死翼龙沾沾自喜。倾泻的月华下,一条大蛇蜿蜒而来,闪动金光,是条金龙,另有十几条一米多长的小金蛇紧随其后。 “大蛇来了!啊?”话音未落,忽听一声惨叫,有一白家帮弟子被一条小金龙咬住手腕。 小金龙齐集攻击,那条大蛇,则真奔云豹c裘乾而去。云豹见状,将仉天然往前一推,急忙调头鼠窜。 仉天然跌跌撞撞,好一个趔趄,直往大蛇扑去,不料那大蛇并没咬他,见其晕倒,绕身而过,追赶云豹去了。 众白家帮弟子吓得屁滚尿流,头领一逃,他们更是四下逃散,直被众蛇追击四五里地,不见蛇影,魂却丢了。 云豹没被大蛇吃掉,应该感谢三金刚铁彪。 得知云豹加害翼龙,铁彪悄悄赶了过来。他本来是想救翼龙的,不曾想半路遇到白家帮弟子被众蛇追击。铁彪也是惧怕,正欲逃回,忽听不远处一阵哀鸣,是云豹的声音。走进一看,有一条大蛇将云豹缠住,几欲勒死。 危险时刻,铁彪拔出土造手枪,对准大蛇。这枪膛里装满钢珠,扳机一扣,蛇头被爆不说,云豹也是生死难料。 铁彪正在犹豫,忽然,一条小金龙窜了过来。那小金龙见到铁彪,摇头摆尾,银色月光下,微微泛着金光。铁彪一愣,一下子想起几年前小师姑白美妙别墅院子里冒出的那些小金蛇。当初,翼龙抓住那些小金蛇,放进竹篓,没有合适的地方,曾在铁彪家里放置几天。铁彪受翼龙所托,喂过那些小蛇,算有一定眼缘吧。后来,那些小金蛇被翼龙偷偷放生了,放生的地点就是隐坟骸骨移葬之地,也就是在这个采石场附近。 那小金龙竖立脑袋,望着铁彪,摇动尾巴,接着就爬向大蛇。说来也怪,不一会儿,大蛇就松开昏死过去的云豹,扭头望了望铁彪,然后就走了。 铁彪甚觉庆幸,同时,更加确定这小金龙就是白美妙别墅暗坟里那些小金蛇中的一条,虽然已经长大不少。而一直不见的那条大蛇,今天终于目睹,不加害好人,不放过坏人,这是金龙灵性所在。再一想,这些蛇攻击云豹一伙,莫非义救翼龙来着? 铁彪更觉奇怪,不再惧怕。来到石塘旁边,恰好仉天然从晕厥中苏醒。铁彪找到绳索,垂下石壁,救出了翼龙。见到翼龙,铁彪说出金龙义救的壮举。翼龙听后又惊又喜,他惊的是金龙果有灵性,喜的是它们还活着。 翼龙谢过铁彪,也谢过仉天然,又为冤枉仉天然而向他道歉。想当初迁坟的时候,大家在场,坟茔就在附近,铁彪也是知道的,唯独偷偷把那些蛇放生在这里,除了铁彪,翼龙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时,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让白家帮的人把小蛇抓住吃了。 翼龙向来沉稳,有仉天然在场,听说灵蛇,他这时爽当惊讶到底,装作不知,没有点破。 铁彪见翼龙带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大吃一惊。翼龙说:“她是你胡珏姐。” 在白家帮八大金刚中,翼龙排行老四,铁彪排行老三,铁彪一直尊称胡珏师母。这时,翼龙也不以师母相称了,直接让铁彪称呼胡姐。 翼龙将胡珏抱在怀里,走了几里地,一直走到停靠车子的沙砾小路。仉天然问:“龙哥,要不要报案?这白俊杰也太狠毒了。前段时间,裘坚夫妇遇袭案,听说警方把他锁定为重要嫌疑,他却振振有词,说自己是守法良民,这回,把他谋害胡珏的事情抖落出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讲?” 翼龙摇了摇头,“惊动警方,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之前干过多少丑事,我最清楚,我只希望平平安安带着胡珏离开。” 想到云豹把他推给大蛇吃,仉天然怨恨不减,说道:“龙哥你真的要走吗?白家帮现在闹起内讧,云豹与黑龙争风吃醋闹翻脸了,其他几个重要头目,除了铁彪哥,俱都貌合神离,眼看白俊杰成为孤家寡人,你还怕他什么呢?” 翼龙苦笑道:“我翼龙怕过谁?我什么都不怕,可是,自从我和你胡珏姐好上,我什么都怕了。我只想和胡珏平平淡淡过日子。” 见翼龙去意已定,仉天然c铁彪都有些失落。 翼龙带胡珏离开青屏之前,悄悄去了一趟仉天然家。与白俊杰决裂以后,翼龙便宜处理掉名下的别墅,只卖了六十万。这会儿,他把三十万拿了出来,馈赠给仉天然购置房子以示报答。 翼龙说:“当初,你向江桐勒索三十万块钱,我带人险些抄了你的家。你不记恨吗?为什么还要帮我?” 仉天然笑了笑,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说道:“龙哥你还记不记得这个玩意?你送我的。” 翼龙有些惭愧,“我的东西,当然记得。就这么简单?” 仉天然说道:“这是个好东西,它让我变得很强硬,也很恐怖。” 翼龙一听这话不免吃惊,打量仉天然,半晌,拍了拍仉天然肩膀,叹道:“看来,我已经害了你了。听我说,天然,把这玩意还给我。等你布置好新房,抓紧把范海燕娶过来吧,想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多不容易,别坑害人家。还有,从今往后,你要安心工作,好好孝敬父母,过平静的生活。来,把刀给我。” 仉天然说道:“你已经送给我了,龙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给。我现在在社会上混还指望它呢,拿着它,提起龙哥名字,谁不让我三分?” 见仉天然非要一头撞往南墙,翼龙非常无奈,最后叹道:“那就放在家里做个纪念吧。记住我的话,老老实实过日子,不然,白俊杰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平日骄纵跋扈早晚自取灭亡。我希望你不要学他。” 翼龙说完抬脚就走,仉天然眼见翼龙离开小院,说道:“龙哥请留步。”说着追到翼龙身边,附在翼龙耳边,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龙哥,当初,你和胡珏姐被抓虽然是白俊杰下的套,但早先就有人向白俊杰告过密,说你对胡珏姐有那个意思,那人太坏了,他早就注意到你们俩的一举一动。你那条牧羊犬也是他下药弄死的。他是我老大,我本不该出卖他,不该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可是,一想到龙哥你对我的好,我就憋得难受,我感觉真要捂住不说就等于欺骗龙哥你。” “你说的那个坏人是裘乾吗?” 仉天然颔了颔首,“嗯,就是他。两面三刀,城府深得吓人。” 这小子说话非常实在,脸上没有任何东掖西藏的表情。翼龙听完,笑了笑,照准仉天然的胸脯轻轻击了三拳,说道:“天然你好样的,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仍然感谢你能告诉我。” 裘乾在药死翼龙那条牧羊犬之前,他早已布设了预谋,那段时间他经常买羊肉到翼龙住处喝酒,闲时就用羊肉喂那条牧羊犬。几次过后,那狗就跟裘乾混熟了,特别喜欢吃裘乾拿来的带着孜然味道的羊肉。裘乾跟农药打了多年交道,哪些药三步倒哪些药见血封喉他都懂,因而,对他来说,肉里下毒,弄死一条狗再简单不过了。 也就是那些孜然味,暴露了凶手的身份,翼龙解剖了那条狗,随后,他私底下问一个贴己的帮内兄弟,证实了他的判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拍案叫绝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翼龙走后,白家帮悄悄掀起一场斩蛇行动,铁锹榔头,管制刀具c土枪鸟铳都用上了,到采石场附近拉网式捕猎,却是一无所获。最后,把翼龙迁来的隐坟也挖开了,还是没能找到一条蛇影。 看来,那些蛇足够神奇。 关于那条金色大蛇,还有十数条一米多长的小蛇,曾经发生过一段传奇故事,与蛇窟惊魂c灵蛇报恩连接起来,更可拍案叫绝。 那年,白美妙遭到韩功课陷害,喝了偷放催情药的红酒以后,受尽几个广州佬凌辱,后来莫名其妙地得了重感冒,害得她不由得与艾滋病联系到一起。正值绝望期,白美妙没有想到袁金林连夜从两百里之外的唐州冒雨驱车赶了回来,而且在回来的路上差些丧命。显然,这个男人手上的自由比誓言的随意重要多了。一听说袁金林路遇险情,再看看他嘘寒问暖焦虑不堪的表情,与韩功课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想着想着,白美妙悲感交加,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将头埋在袁金林的怀里,抹起鼻涕。 那一刻袁金林等待多年,激动不已,趁势搂住白美妙。谁想这女人反手将他抱紧,就把他往被窝里拖。 白美妙身上发烧,需要盖被,袁金林却是心里发烧,需要去火。别看这个小辣椒平素野味十足,真要动了感情,那也柔情似水,而袁金林如火,水与火的缠绵,相生而不克。 “传说,这种土方法可以退烧的,你说,你是郎中吗?” 白美妙脱光衣服,贴紧袁金林潴积脂肪白条猪一样的身体,娇滴滴地问道。 袁金林坏笑道:“我是狼,不是郎中。” 白美妙鼻梁一蹙,“狼你个死人头!” 话音未落,她忽然尖叫起来,腰肢摇动,似是摆脱疾患的困扰,又不忍甩开上头人物。电光火石间,那些叫声,如同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刚好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与她想要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等到风平浪静,白美妙又吃了一遍感冒药,就晕晕乎乎地睡了。恍惚间,窗外忽然打起一团白色电光,光里有一双绝美鸟翅,驾着一个骷髅头,七窍流血,接着,自血中伸展艳丽花朵,如彼岸花开,贴着窗玻璃一个劲地往里边张望。像只鬼凤凰。 看见那只鬼头鸟,白美妙大吃一惊,拉开房门,那电光遂化成流彩穿出铁栅栏墙院。白美妙跑出厅堂,却见四五个娃娃站在她的轿车顶,正蹦跳戏耍。 这些娃娃身子不高,都是二十公分左右,光着小屁股,通体发出银光,在微薄的月华里,白得更厚一些。白美妙看后,心想,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银娃娃了?她要发财喽! 这种银娃娃是纯银制造的宝贝,但比银元宝之类富有灵性和人气,是专门投缘命运上佳的贵人的,把财富带给他们,主他们财运亨通大富大贵。这些,白美妙小时候听父辈讲过,不想,今夜被她碰到了。 生性爱财的白美妙就被那几个银娃娃吸引住了,一心要捉住他们。谁知那几个娃娃笑嘻嘻地跳下车,钻出别墅铁栅栏,追随鬼凤凰去了。 白美妙追了几步,就见那些娃娃一边蹦跳,一边回头向她招手,有一个银娃娃说道:“有本事开车追我们呀。” 白美妙来了兴趣,也很听话,便打开车门,欲开车去追。 引擎刚一发动,袁金林突然出来了,揉眼问道:“这么晚了,美妙你要去哪里?”显然,他并没有看到那团白光,也没有注意到那几个银娃娃。 白美妙想要独吞这笔财富,不愿让袁金林知道,就说道:“你别问,快把院门打开,快!” “噢。”袁金林非常听话,跑过去放开门,接着,就要挤到车上,谁知白美妙说道:“你在这给我看家,我去去就回。”语气十分决然,说着,车子飞速驶出院落。 追出豪华别墅区,那几个银娃娃正在马路上等着白美妙。紧追则快跑,慢撵则缓行,相距始终一二十米。 也可能夜深的缘故,马路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一辆过往车。白美妙也不知道自己胆量是从哪里借来的或者偷来的,誓要抓住这些银娃娃。 白美妙开车上了一条高速公路,那些银娃娃围拢一团白光,欢声雀跃,“老师,老师。”娃娃们齐声欢呼。白光渐渐清晰,逐渐聚合出一张娇俏的脸庞,宛若梨花初开,接着现身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长发扎成马尾状,嘴角衔着微笑,十分和蔼。是那只鬼凤凰所化,暂且不知道她的名字,不妨就叫鬼凤吧。 鬼凤扭头向白美妙望了几望,付之一笑,接着,就带银娃娃们向前一路奔跑。起先路上还有一些过往车辆,那些车辆与鬼凤c银娃娃他们擦身而过,却相互视之无物。越往前,车子就越少了,最后,只剩下白美妙那辆车。 四周静得可怕,偶尔听闻几声奇怪的尖叫,又见拳头大小的火球不时擦过车身,速燃,速灭。是磷火。 白美妙越发不安,暗说可能财迷心窍追错地方了,赶紧调头。可任凭她方向盘怎么打,车子就是不肯变向,只顾往前跑。 白美妙的额头慢慢冒出冷汗,喊声“糟糕”。这时,就见鬼凤背身反跑,展开一张纸,往来路一抛,那纸顺风飘来,贴住白美妙的前挡风玻璃,不偏不倚,刚好在她正面贴脸的位置。 定睛一看,那纸上写三个字:胆小鬼。 显然鬼凤看出白美妙的胆怯,故意激她来着。 远近闻名的风流小辣椒,白家帮女豪杰,开车还追不上一个女流与几个孩子,这也够丢人的了。白美妙心气不过,有些争强好胜,暗想,是鬼怎么了,见鬼又能怎样?这世道天天死人,到阎君那里报道也只在偶然之间,一早一晚,谁早晚都得做鬼。想到这,她一咬牙,加快了车速。 不久,白美妙看见一个加油站,那里闪烁着惨淡的灯光,再近一些,见是一个高速服务区,那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弱弱如远际星辰。鬼凤领银娃娃们跑进服务区,那里一个行人都没有,只可听到风声时起,如醉汉鼾声,服务区四周,又不见树梢吹动。 在服务区后边有一条水泥路,通向一片松林。鬼凤带几个银娃娃穿过服务区后门,上了水泥路,然后便钻进松林。等到白美妙弃车也钻进松林,已经不见鬼凤和那些娃娃的踪影,可又隐约闻听她们的笑声就在前边不远,随着林间石板小路一直向前伸展。 那些石板其实都是墓碑,白美妙看不清楚,就沿着这条小路紧步追赶。半晌,她看见前边的路旁有一个商店,青砖黛瓦,独间小屋,屋里尚有灯亮,基色说白不白说黄不黄,只是不太亮堂,在昏暗的林中,又像光明的指引。 偶见店里出入一两个顾客,穿着黑衣,行走无声,步伐飞快。 这时的白美妙肚子咕咕叫唤,觉得有些饿了,不自觉地就走了进去。还好,柜台上饼干c方便面c糖果c饮料都有。那店主是个女流,灯光古怪,看不清楚她的脸,但从穿衣打扮来说也算常人。白美妙要了盒饼干,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过去,接着拆了包装,吃了块饼干,还好,没有怪味。 那店主找了零钱,有好多张,都是小面额纸币。白美妙接过,越数越觉不对,再一定睛,看到的竟是金黄色的冥纸。 那掌柜用冥纸找零! 又见那女掌柜说话时隐约露出半截獠牙,才知这是鬼店。白美妙大惊,嘴里饼干渣滓不自觉地喷了出去,而半块饼干下肚以后,她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晰了。 这也好,这个风流小辣椒反倒抛弃了怵怕。不过,她仍然记得鬼凤和那几个银娃娃,矢志不渝似的,不忘去追赶。 出了鬼店,没走多远,前边就没有路了,两旁松枝密排,胜过围墙,一个废弃的房屋框架挡在面前,像个死胡同。 白美妙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铁架,这才发现那铁架锈蚀得非常严重,人爬在上边,颤颤悠悠,摇摇欲坠,时而遇到蜈蚣c蝎子c赤马陆爬来爬去。 白美妙硬着头皮往前攀爬,好不容易翻过铁架,她看见地上遗留一块折断的木牌,只剩下半截,上面有某某学校的字样,才知这里应该是一所学校的旧址。 沿一条米余宽的土路行了一阵,忽见前边出现一片坟地。在靠近小路的地方,有几个坟茔被齐腰水平削去半截。白美妙走到一个半截坟旁边,想察看究竟,孰料脚下的土突然变得十分酥软,犹如踩着蜂窝煤烬或是风化了的砖粉,来不及后撤,她便一失足扑倒进坟里。 这坟墓腹地是空的,呈圆筒形状,高深莫测。白美妙又蹦又跳,脚蹬手刨,混混沌沌地折腾了半晌,终于爬了出来。说来奇怪,等她爬出来那一刻,才知道坟室很浅,只不过半人多高,只是她身子打飘,立足不稳,看见眼前全是障碍,像是中了鬼咒。 狼狈半晌。好不烦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鬼地蛇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天光依然灰白,月影仍旧朦胧,白美妙越来越晕乎,又跌跌撞撞,斜插坟地,鬼使神差地直奔东北方向。 沿东北走向有一条沙石路,常见行走着纸牛木马,或有纸制华盖花轿,由阴人擎抬向前移走。 向前十里,有一处宅院,全封闭式,朱漆铁门,墙高五米,院子起码有一个足球场大,黑水泥封顶,外墙不留窗户,看了让人窒息。 “叮铃铃,叮铃” 空气中传来自行车铃声。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烟灰色工作服的男子在宅院大门口停了下来,将自行车扎稳,从车后座一侧的邮包里拿出一封信,然后上前敲门,显然,他是一个邮差。 门后响起屈戌与钌铞儿摩擦的声音,很快,有一位老婆婆自大门上的格扇后边露出脸,长着一双蛇眼,没有眉毛。 那老太太将脸塞进格扇,她竟然伸头缩肩探身出来,上身怪诞地不断放大,就像金属管孔里挤出的膨化食品。 那格扇四方形,边长不过半尺,正常成人的头根本伸不出来,何况肩膀?除非这老婆婆会缩骨术。她的腰卡在格扇,仿佛一个面袋,中间被绳子无限勒索,见者又不无觉得残忍。 然而,老婆婆却谈笑风生。接过信,她以冥文签了回执,谢过邮差,又缩身退了回去。 不一会儿,老婆婆开门出来倒垃圾。几辆软顶敞篷跑车“欻拉”飞驰过去,扬造尘土。那是几个阳世飙车断魂的年轻人。小子们只顾玩心跳,根本想不到近距离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更是无法应对。眼见老婆婆性命不保,这时,飞尘中忽然掠起一个人,将老婆婆抄腰抱到一旁。 正是风流小辣椒白美妙,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这么好的身手。 老婆婆立稳脚跟,先是骂了飙车小子们几句,接着,满怀感激地打量白美妙一阵,盛情邀请她进院叙话。 院子里建有不少屋舍,屋舍里坐着许多孩童,此时,虽已夜深,他们却还在上课。原来这是一所全封闭学堂。 白美妙不解,问老婆婆为什么不让孩子们睡觉。老婆婆这时道出了实情,原来,这是座阴宅,这些可怜的孩子都是鬼魂,夜里上课白天睡觉,刚好与阳世相反。 老婆婆叫白美妙不要害怕,说这里的都是好鬼,从不害人,继而扭头说道:“小姐,快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姑娘自游廊后边走了过来,正是领几个银娃娃引诱白美妙的那个女鬼。白美妙早已猜想自己涉足了阴冥,那盒饼干像是迷魂药,又让她晕头鸭子似地忘记了许多人性的弱点,提壮不少阴气胆魄。 “你好,白女士。咱们见过面。”鬼凤也不害羞,自来熟地说道。 “是见过,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里。那几个娃娃呢?” “在念书。” 白美妙想想那几个银娃娃初见鬼凤连叫老师,才知道他们原来真是几个小学生。 “其实,我们眼缘还要早,那次打麻将,你输得精光,鬼魅心窍招呼白家帮的人,把赢钱个那个贪官打了。” 鬼凤刚一提起,白美妙就觉无地自容,说道:“是的,我当时有些晕,好像看到一团电光。” “那就是我。不过,那个贪官真该打,既贪财又好色,打麻将还出老千。” 说来真奇怪,白美妙涉足阴冥见到鬼魅并不害怕,道及以前劣迹,还有一些羞赧,因而说道:“不谈这个,换个话题吧。那个老婆婆看起来挺奇怪的。一个巴掌大的格扇,她竟然伸缩自如,难道她会缩骨术?” 鬼凤笑盈盈地说道:“其实,她是一条穴居坟地的上了岁数的母蛇。” 难怪伸缩自如,就像蛇吞鸡蛋似的! 白美妙听后大吃一惊,问道:“这些孩子?该不会都是小蛇吧?” “不。”鬼凤摇头,说道:“他们都是屈死的冤魂。几年前,一场小小的四级地震,只是四级,就有座教学楼弱弱地坍塌了,把他们埋在下边,再也没能回到父母身边。” “可恶的豆腐渣工程!”白美妙由惊转怒,诅咒,接着问承建商是谁。 “那人叫楼九夜,楼圈圈集团的老总,你不认识,不过,他有一个合伙人你非常熟悉,他叫韩功课。”鬼凤慢吞吞地说道。 “韩功课!” 这时,白美妙才知道楼圈圈在施工时不仅偷工减料,还违规使用了国家明文禁用的地条钢。地震发生时,这么多孩子正在上课,不幸就这样发生了。这些孩子来到阴间,父母先于他们死的,孟婆心软时,他们还能找到依靠;父母还在阳世的,阴阳相隔,他们只好孤苦伶仃飘零荒野,被鬼凤撞见了,鬼凤就收留了他们,为此还专门开了这所学堂。 “天杀的韩功课,老天不灭他,总有一天,我也要弄死他。”白美妙恨得咬牙切齿。 鬼凤说道:“罪魁祸首应该是楼九夜。楼九夜不仅惯于勾结监理沆瀣一气偷工减料,还暗中出资搞了个地条钢厂,生产的劣质钢筋,全被输送出去,有自己工地用的,也有供给其他无良建筑商的,埋下许多社会隐患。追赃溯源,擒贼擒王,我引你过来,一者,希望不再看见更多因为工程质量问题而引发的悲剧,不要出现更多的冤魂了,阴司没有那么多像我这样的好鬼,也没有那么多福利院;二者,希望你们白家帮能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我知道你是白家帮的小师姑,一副侠义心肠,别让我看扁了你。” 白美妙这一被夸成侠女,感觉有些意外,遂觉得不好意思,说道:“凤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其实,我只是一个牌局混混女,比起凤姑娘侠肝义胆,我实在不好意思张口说话。” 鬼凤却说道:“你可别谦虚,谦虚过度等于骄傲。不过,那个楼九夜绝非善茬,对付他,仅靠白家帮是不够的,你须联合诸多社会公知人士,比如说青屏名士陈君寻。当然,要杀楼九夜,我鬼凤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人间正邪的较量,该由你们自己解决,再说,楼圈圈是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其间黑幕,不是一个楼九夜的简单倒台就能偿付清的。” “我明白凤姑娘的意思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相信那些恶人最后都不得善终的。你说的名士陈君寻,我回去一定联系他,跟他商量商量对付楼九夜c韩功课之流的办法,凤姑娘你就放宽心吧。”白美妙直觉得自己越来越高尚,话间,又感觉自己越来越飘。 “团结社会公知,口诛笔伐,舆情助战,那最好不过了,可是,那个陈君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美女一枚,跟他打交道,须得保持必要的距离,不然会吃亏的。”说到最后,鬼凤不忘提醒。 白美妙想不到鬼凤不仅义薄云天,还如此聪明心细,赞叹过后,又说了好多句感激的话。而此时的鬼凤告知白美妙,若想谢她,就更应该帮她了却心愿,帮她揭穿楼圈圈的罪恶,扳倒楼九夜,还孩子们一个公道。 人鬼两界,明枪暗箭,因为侠情,谈吐如此投契。靓妹辣姐,话到别时,难掩心心相惜。 等到鬼凤送白美妙返程,不再走来时的路了,而是走一条花香林荫,缓缓徐行,就差牵手了。 鬼凤引白美妙回到那个高速路服务区,白美妙那辆车子还停放在原处,不过,车上爬满了野鬼,面黄肌瘦,看上去十分可怜。 鬼凤撵走他们,然后告诉白美妙,这服务区的前身是一个加油站,二十多年前,加油站爆炸了,死了好多人。原因是人为的,一个服务员得了艾滋病,不想活了,就拉上一大帮人垫背。这加油站荒废以后,经常闹鬼,很少再有人敢来,后来,阴气越来越重,慢慢就成为阴司属地了。 讲完,鬼凤坐上白美妙的车,一直送她到了正宗的阳世大道,这才告别。 “再见了,凤姑娘,我会一直记住你的,感谢你的同时,我还想说,我很感动于这次相遇,再见。”白美妙说道,潜移默化中,她居然成为侠女了,铁剑柔情,话间明显有些不舍。 “再见?最好不见,嘻嘻。”说话间,鬼凤忽然口如血盆张开,粲然而笑,咧嘴过后,忽而自察失态,忙掩盖半截獠牙。 “妈呀!”一声尖叫,白美妙吓得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 袁金林躺在白美妙身边正呼呼大睡,尖叫声惊醒了他,问道:“怎么了?美妙。” 这时,白美妙好像失语了,掐了掐头皮,只顾摇头。 银娃娃,财迷心窍;韩功课,黑心老板;玷污她的那几个广州人;那些面黄肌瘦的可怜野鬼!还有,几年前,青屏乡下确实有一所学校倒塌了,不过,被抓的那个包工头不是韩功课。楼圈圈?对呀,指不定韩功课是隐秘合伙人呢?找人顶罪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韩功课是她的仇人了,她没法问他。 天哪,一切都像真的一样,不过,可笑的是她被梦里那个鬼凤拜为义薄云天的侠女。 侠女?胆量呢?还有,白家帮被看成正义力量了,陈君寻成为名士了,哈哈。我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小龙现身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美妙告诉袁金林,她梦见银娃娃了。这女人对钱财有关的东西记忆特别深刻,后边的事情,半清半浊的,她只有大概的印象,也就没说。毕竟梦境不同于现实,当时像是真的,过后虚无缥缈。总体来说,足够荒诞的。还好,现在,袁金林的怀抱是一个可靠的避风港,她白美妙只想躲在这个避风港里,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有个男人依靠,就不用那么害怕了,真好。这女人发了大半夜烧,疲倦不堪,埋在袁金林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搂着美人,袁金林睡时也是满脸的知足。 第二天早上,袁金林起得早于白美妙,这回,轮到他尖叫了。 “啊呀,天哪,美妙你快起来,快过来看啊,老天爷!”袁金林慌慌张张地跑回二楼卧室,拽起白美妙,也不管喊声惊动邻里,影响白美妙的声誉。 原来,庭院里有一块铺墁花砖的地方塌陷下去了,十几条金黄色的小蛇到处乱爬,想必是从坍塌的地下钻出来的。 坍塌处,袁金林冒雨开来的那辆轿车斜立身形,前车身上翘,后轱辘位置,已经陷进地下了。四周的地面有一道长长的裂缝,有一段特别深特别宽,塌陷处积了不少水,其中,有一块坍塌的截面看起来特别大,稍一扫眼,就能看见一块断裂的腐朽的棺木。 光是那些到处乱爬的小金蛇就把袁金林吓坏了。袁金林跑回屋里,关上房门,攥紧白美妙的手一味拼凑胆量,至于那块塌陷地,他根本没敢上前去看。 听说院子塌方了,还有好多条小蛇,白美妙一愣,接着一骨碌爬了起来。猛然想到夜里做的那个梦,特别是梦里那个好像会缩骨术的老婆婆,鬼凤告诉她,那是一条穴居墓室多年的母蛇。难道?难道那母蛇现身了?想到这,白美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现在是白天,梦里的鬼话不足为凭。白美妙跑到厨房,一手握紧笤帚,一手抓起拖把,接着,她将拖把交给随之而来的袁金林,要袁金林去打死小蛇。而她,则是躬腰躲在袁金林的身后。 这个被鬼凤誉为侠女的风流小辣椒,对付敌人的至高级别武器也只能是笤帚c拖把之类了。 袁金林反身挽住白美妙的胳臂,相互搀扶着走出厅堂,笤帚c拖把开道,武器之轻,就属他俩了。不过,比起那些见蛇吓得掉魂的人,这两人还算胆大。好不容易凑上前去,掸眼一看,竟看到了那半截棺木。天哪,这个院子地下埋着坟茔。显然,在强降雨的作用下,那辆轿车把棺材压塌了。 一想起在这暗坟上生活这么长时间,白美妙登时哭出声来,两腿跟着发软,摇摇欲坠。袁金林忙去搀持,又像受到怯懦的牵连,跟着软化,很快双双跌倒在地上。 有一条小金蛇不知好歹,或是觉得新鲜,往二人身边爬来。 白美妙吓得连连尖叫:“别过来,走开,快走开呀!”拽过拖把,抬也抬不起手腕,只知道闭眼朝前胡戳乱杵,脸色蜡黄,十分怜人。 小蛇四处乱窜,不知道受了惊吓,还是自由地奔跑? 反正这两个人的魂不知道跑哪去了。“快回屋里,可别窜出来大蛇。”袁金林战战兢兢地说道。经他这么一说,白美妙吓得更加不行了,抱住袁金林的胳臂,连喊救命。 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爬回屋里的。小辣椒失去辣度,侠女变成了胆小鬼。抖抖瑟瑟地摸到电话,打通白俊杰手机时白美妙带着哭腔:“哥,你快过来,我这边出大事了。” 夜里的强暴雨,外加车子的重量,造成地质下陷,这才暴露庭院地下的秘密。想到夜里那个梦,白美妙更加害怕了,心说,鬼凤故意托梦给她的事,看来,那是真的。 听说白俊杰带人过来,袁金林不无担心,说道:“你哥来了,我怎么办?不行,我得走。” 袁金林没做那种怪梦,只道房子盖在坟地实属正常。那些小蛇,肯定是水漫棺底,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也不是多么可怕的聊斋。可他与白美妙私下过夜的事情就不一样了,这种事情属于偷情的苟且,而且他是有妇之夫,带着拉人下水的不光彩,白俊杰要是知道了,能轻饶他吗? 白美妙一听袁金林要走,连忙说道:“不,你不能走,你一走了之,我怎么办?你想吓死我呀?” 袁金林说道:“那,回头你哥看见我俩在一起,还不把我打死?再者,唐州还有客人等着我呢,院子里的车子是我借他的,我得还给他啊。” 白美妙一听,更不高兴了,嚷道:“客人重要,还是我重要?你就告诉那个客人,说你爹突然得病,你开车送去上海了。你就赖了他的车,不去陪他,看他能跳楼不”也许心急的缘故,这个风流小辣椒忽又上了劲。可别说,这一上劲,惧怕削弱不少,声音也不是多么颤抖了。 袁金林被噎得不轻。“你!”他的眼一瞪,带着闪电的锐利,紧接着,就软了下来,低低地说道:“当然是你重要。” 白美妙仍然嘟着双腮,说道:“车子都成那样了,你以为是儿童玩具呀,说挪正就能挪正?情况摆在这,走不走的,随便你。但如果我被吓死了,警方追查下来,肯定认为你是谋杀者。” 瞧这谋杀者的定论,确实合乎逻辑,这也是点人死穴的最好武功。袁金林权衡利弊,本来想走的,这下绝不抬腿。 “好,好,我没说一定要走。咱俩谁跟谁啊?大难来临各自飞,那是假夫妻。”袁金林说道。 白美妙却说:“谁跟你真夫妻?想得美!死一边去!” 袁金林是想表白真心,白美妙却不这么想,她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情呀爱呀的,谁还有这个心啊? 这女人确实没有煽情的心思,她的心思还放在院子里那个坍塌的墓室上,有那么多小蛇出没,说不准,过一会墓室里就会窜出一条巨蟒呢。 白美妙越想越怕,就说出夜里梦到一条母蛇,化身一位老婆婆,自鬼宅大门上的格扇后边露出脸,然后将脸硬塞进格扇,伸头缩肩探身出来,上身怪诞地不断放大,就像金属管孔里挤出的膨化食品。那格扇四方形,边长不过半尺,正常成人的头根本伸不出来,老婆婆却谈笑风生,伸缩自由。睡时梦及,醒来就看见了外边的那一幕,莫非,莫非母蛇就藏身庭院之下? 袁金林本就胆战心惊,一听白美妙说出这等怪事,也以为地下有个蛇窟,因而,身子赶紧往白美妙那里凑了凑,嘴唇连颤数下,说道:“竟瞎说,你别吓唬我。快去试试,看看门关得牢不牢靠?” 这家伙,到这个份上,他居然让一个女人当先锋,他往后缩。这是不是也把白美妙当成女中豪杰了? 别看白美妙平素飞扬跋扈,博得个小辣椒的绰号,这时就是个糖醋辣椒皮,一点硬气都没有,直吓得连头都不敢回,生怕门玻璃上贴靠一张可怖的蛇脸,更别说去试门关得牢不牢靠了。 “我不去,你去。”就听白美妙带着抖音说道。 袁金林吓散了七魂六魄,魂魄归位之前,他也只能抱着白美妙相互取暖了。 鬼怕恶人,鬼怕恶人! 害怕院子里邪祟现形,袁金林忽然渴望白家帮那些恶人从天而降。“你哥怎么还不到?”刚才还害怕恶人出现的,现在,他却巴望白俊杰早点抵达。 白美妙说道:“应该快到了。等会我哥来,你就躲到楼上去吧,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原来,白美妙也不想让白俊杰知道她与袁金林的苟且。袁金林问道:“那,他们要是不走呢?” 白美妙眉宇一蹙,嚷道:“不走,你就死在楼上!婆婆妈妈的,瞧你吓得这个孬熊样,还是不是男人?” 怒火上窜,白美妙伸手推搡袁金林,心想推开的,又怕大蛇来袭,再一回忆夜里那个梦,想到那个化身老太婆的母蛇,推了袁金林两下,然后反而靠得更紧。 袁金林已经彻底被白美妙吃倒了,但他还是担心白家帮的人弄死他,因而问道:“车子怎么办?” 白美妙说道:“我就说借朋友的。” “好吧,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了。”袁金林叹了口气,心想怎么遇到这种倒霉事呢。明明他告诉傅忆娇去唐州办事的,办公桌却是搬到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有这样办事的吗?懊恼之际,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赶在白家帮的人到来之前,他就得想出退路,钻床底,还是躲进柜子,还是爽当反锁在哪间屋里,不管怎样,今天,反正是他隐居的日子。而那个唐州客人,也只能像白美妙说的那样,以一个有损心灵的理由打发了。 不久,白俊杰带着几十号人来了,包括大徒弟云豹c二徒弟黑虎c三徒弟铁彪c四徒弟翼龙,还有好几个太保,剩下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弁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积善余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白家帮一到,白美妙的胆子顷刻间壮实了许多,站在哥哥身边,再也不怕水中窜出大蟒蛇了。 白俊杰见到棺木,浑然没有惧怕的神色,又见几条小金蛇慌张钻入墓地,他心想,鬼怕恶人不假,没想到这些小东西见他也怕,他真有这么酷吗,残酷的酷? 想着想着,这个白家帮的帮主就收束凶光,代之以一种射落日月的轻蔑。 墓室藏金龙,这其实是块龙脉结穴之地,是块风水宝地,若在古时候,这叫做金龙穴。白俊杰一介武夫,不懂这些。指着小蛇消失的地方,他对四徒弟翼龙说道:“翼龙,你不是个抓蛇高手吗?快想办法把这些小金蛇给我抓住,晚上我好把它们炖了下酒。” 这恶人居然要吃生活于坟墓里的蛇? 翼龙一愣,说道:“不知道地下还有没有大蛇?” 白俊杰说道:“有大蛇最好,抓住一起炖了。” 庭院地下发现棺材,又有金龙护穴,从风水学上看,这就是一块风水宝地。翼龙信这些,信则有之,他一心保护这些带有灵性的小金龙,这时说道:“师父,咱们想办法,先把车子抬出来吧。想吃蛇肉,弟子改天到山上给你抓去,这墓穴之蛇,整天与尸骨为伴,阴气过重,要么太邪,要么太有灵气,不适合摆上餐桌。” 云豹c黑虎想想这些蛇整天与骸骨在一起,要吃它们,那也真够恶心的,因此,站在一旁跟着帮腔。白俊杰沉思片刻,觉得有些道理,没再深究。话题一转,他便询问白美妙:“这车子是谁的?” 白美妙想了想躲在楼上的袁金林,就按照先时约定,谎称是同学的,同学这两天回青屏省亲,昨晚喝多了酒,没敢醉驾,她就开过来暂放这里。白俊杰看了看外地牌照,也就信了。 院子里人头攒动,议论纷纷,商量怎么把车子挪出泥潭。楼上,可就苦煞了袁金林,可怜他手机设置静音模式,唐州客人给他打电话,他不敢接,就发去短信,真的像白美妙说的那样,谎称他父亲突然得了重病,他正开车送往上海,明天可以赶回来还车,并一再表达歉意。除了这个狠招,这个倒霉蛋别无它法了,他虽然是个孝子,却也实属无奈之举。 要把车子弄出来,云豹建议去找吊车。黑虎却说,一吨多重的东西,犯不上吵吆,他们兄弟几个可以尝试着用长杠抬出来。 白俊杰想想也对,毕竟家里发现个暗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于是采纳了黑虎的建议。接着,云豹命人找来一些绳索c长杠和木板。木板横跨水潭之上,寻结点绑定以后,几个身材魁梧的弁勇充当掮夫。众徒弟气大力沉,又有翼龙开小车在前边牵引,很快,就将车子挪出了水洼。 车子这一移开泥潭,棺木的轮廓就更加明显了。这墓室沉积半下水,要想看清里边情况,也只能等到积水渗干再说。 众人身上溅湿泥水,胆大的以为沾了风水,胆小的以为沾了晦气。白俊杰叫大家进屋叙话,这时,他对白美妙说道:“你这个院子地下埋着坟墓,韩功课一定知道。还八五折,给你个优惠价?你被骗了,美妙。” 白俊杰也知这套别墅是妹妹从韩功课手里买的。这话一出,白美妙跟着往大骗子韩功课身上去想,不过,她思考的角度不同。她在想,为什么每次她约韩功课幽会,韩功课情愿到宾馆开房间也不来这里,原来那畜生心里有鬼,不敢来。又一想,难怪上次她提及家里招鬼的事情,那畜生脸色看上去不正常,都是藏有隐情的。 想到这里,白美妙恍然大悟。 事实确是这样。当初韩功课开发这个别墅小区,平了好几个坟头,白美妙院子里这个坟墓是个隐坟,也就是早先被人平过的,盖房子时没被发现,因而没被及时迁走。等到发现时,小区硬件设施都已经成型了,好多房子正在促销中,考虑到负面影响,韩功课就将此事压了下去。 再一想白美妙爱占便宜的毛病,韩功课趁机将烫手山芋打折卖给了她。 随后的岁月,韩功课虽然与白美妙勾勾搭搭,可他害怕沾染晦气,所以,一直不去白美妙住的别墅寻欢作乐。 现在想来,说韩功课多么宠女人,多么慷慨大方,哼哼,如果这房子没有问题,他能随便便宜处理吗?可叹白美妙还以为是她拿美色换来的,这也太高抬自己了,其实,她在韩功课的眼里就是一只鸡,每次行欢过后,姓韩的都是按市场价跟她结算的。 可是,事已至此,又有购销合同在,即便白家帮倾巢而出,去找韩功课算账,也只能理论几句算了。人家一句“不清楚“,就能把白美妙的嘴塞得死死的。 “卖房子!” 还没想好去处,白美妙就跟白俊杰说道c语气十分坚决,很明显,她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待了。 这时候要出售房子,可不是什么好时候。隐坟一经暴露,这套别墅无异于鬼宅。既然是鬼宅,有谁愿意买?别说没人愿意买,就连左右邻居的房子都准备卖了。 闻听白美妙要卖房子,白俊杰说道:“房子肯定得卖,不过,卖房子不是捣沙袋,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当下,你先挪个地方安顿下来。依我看,咱家那处老宅就不错,自从咱妈走了以后,那房子一直空着,不如,你搬回去住吧。” “什么?让我梦见我妈?我不去,不去!”白美妙害怕再度见鬼,吓得连连摆手。 白大妈去世以后,白家那座老宅一直空闲着,白美妙去住也是合适的,不过,这时的她已经彻底吃瘪了,除了扎进人堆,她哪都不敢住。 白俊杰见状,也觉无奈,就说:“那,你就到我家先住几天吧。下午,我跟美玲商量商量,给你寻个人口密集的小区重新买套房子。” 白俊杰想得也算周全,事已至此,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白美妙沉思片刻,说道:“这样也好。” 安抚完白美妙,白俊杰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走之前,他留下翼龙和两个胆大的弁勇在这里捉那些小金蛇,一面给白美妙撑造胆量。 既然有那么多的小蛇存在,翼龙相信墓室里一定隐有大蛇。为了捉住这些蛇,他动了不少脑筋。 民间传统的驱蛇方法很多,比如说撒雄黄粉或者石灰,喷雄黄酒,熏艾草。雄黄含有硫化砷,有毒,石灰容易伤害蛇的眼睛。翼龙无意伤害这些灵蛇,就点着几根艾草,放于地缝,想把蛇熏出来。 按理说,雨后是蛇活动的高发期,不用驱赶或者引诱,它们也会主动出洞,怎奈那些蛇好像真有灵性,躲在地下就是不肯抛头露面。 苦等两三个小时,没见一个蛇影。那两个弁勇已是急躁不堪,开始怀疑翼龙的捕蛇神技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把墓室里积水抽干,然后再驱蛇出洞。”这时,翼龙说道。 这个想法刚一说出,当即就遭到白美妙的反对。白美妙说道:“你是成心想让你小师姑见识死人头吗?再说了,这回脏水漫了满院子,我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大热天的,还到处邪气乱窜,成何体统?不成,不成。” 白美妙一万个不愿意。 翼龙颇显无奈地说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有等到墓室里水干再说了。这么高的气温,又是下渗又是蒸发的,也快。” “什么?要等到水干?这是等到海枯石烂的节奏吗?” 一听说要等到水自然消失再说,白美妙可就急了,心想楼上还藏着一个人呢,得想办法让他脱身呀,不然,他会风成干尸的。 打量院子里袁金林开来的车子,白美妙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吧,蛇,你先别忙逮,反正我晚上不住这里。这辆车能不能正常发动,你得帮我试试,等会,我得开给我那个同学。”说罢,她就把车钥匙交给了翼龙。 排气筒确实进水了,但是,车子当时前仰后倾,发动机不会有问题。翼龙做着判断,再一目测,觉得没有大碍。等他发动车辆,果然正常。 白美妙见状,说道:“你们仨先去吃饭吧,等一会我要找我那个同学办点事,就不留你们在家吃饭了。至于捉蛇的事,怎么捉?什么时候捉?你们自己决定。喏,翼龙,这是大门钥匙,从现在起,这个院子暂且交给你打理。” 这女人也是心细,只交出邪乎乎的院子让翼龙来战,房间里贵重东西很多,她则放心不下,就没把那里的钥匙给翼龙。 翼龙接过大门钥匙,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吃饭去了。小师姑不害怕就好。” 白美妙学着壮士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你小师姑女中豪杰,不怕。” 翼龙点头。 遣走了翼龙和那两个弁勇,白美妙赶紧跑上楼,叫袁金林快点下来把车开走。她哪里不怕?她是太怕楼上再添一具死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成就传奇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匆匆收拾几件衣服和生活必需品,白美妙锁上房门,然后钻进袁金林的车子,一起逃走了。晚上,她就到哥哥白俊杰的家里住下来。哥哥家人口多,平素又有众多白家帮的弟子出出进进,人气足以镇住邪气,住在那样的环境里,她难得睡上几个踏实觉。 至于后来墓室积水渗尽,翼龙采用艾熏的办法,将那些小蛇驱出洞穴,继而捉住。白美妙既然铁定出售那套房子,也就不愿亲见了。只是,听说没有发现大蛇,她有一些狼狈匍匐的羞恼,又对那个荒唐的怪梦抱怨不已。 这一天,白俊杰召集众位徒弟来到白美妙的别墅里,商讨房子的处置问题,如果把这套别墅交给房地产中介公司,大打折扣不讲,卖起来定然也十分吃力,所以,他想将它内部消化算了。 “情况大家都知道的,你们小师姑一心要把这房子卖掉,价格嘛,都是自家人,好商量,就是不知道谁有兴趣买。”白俊杰扫视众人,说道。 这些徒弟中,来钱路最广的,当属大徒弟云豹和二徒弟黑虎,但说祖业厚实的,也有不少,买起一套别墅,那也不是费劲之事。白俊杰话一出口,没有人应,又问了一遍,这时,有一个宽肩硬汉走上前来,说道:“留给我吧,师父,刚好我家的老房子面临拆迁,到时候需要一个落脚点。” 白俊杰见是三徒弟铁彪,心里一暖,问道:“院子里埋有棺材,你不怕?” 铁彪回答得十分干脆,“不怕!” 白俊杰说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铁彪。你不怕不等于家里二老不怕。你有案缠身,身体又不好,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住,何况,二老需要我白家帮好好照应,我不能让他们活在阴影里,所以,房子不能卖给你。” 铁彪听后,连忙说道:“我爸妈也不怕,放心吧,师父。” 白俊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若因拆迁没有落脚的地方,以后就住我家吧,咱们是一家人。不过,这个地方,你们绝对不能来。我不同意。” 三年前,白俊杰在一场打斗中致人重伤,铁彪大包承揽,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替白俊杰顶了罪。后来,铁彪在牢里落下风湿性心脏病,白俊杰托人给他办了保外就医。因铁彪江湖义气,且不论助纣为虐,战甲黑白,仅凭代师受过,已经让白俊杰另眼相看。 白俊杰否定了铁彪的好意,目光扫视众人,问道:“还有谁有意买下?放心,我给你们的价格绝对公道。”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到大徒弟云豹身上,很明显,他希望云豹能带个好头。 师父冷峻的目光就是穿心箭,云豹害怕遇见,这时,慢慢垂下了头。 云豹之所以不愿意买,自有务实的想法:一者,他家里不缺房子,再者,看到蛇和棺木,他确实害怕了。若说房子买来不住,留待升值尚可,不过,二00一年的中国房市非常平静,根本看不到暴涨的趋势。他这一买来,无疑是个赔钱的货,他又不傻。 白俊杰满腹不悦,接着,将目光移到二徒弟黑虎身上。 别看黑虎c云豹平素不睦,在接纳这套鬼宅的态度上,这哥俩的想法出奇一致,想着想着,黑虎也垂下了头。 白俊杰刚要发火,这时,四徒弟翼龙走上前来,说道:“师父,小师姑的房子,我想买。” 翼龙武艺高强,在白俊杰众徒弟当中身手最好。这小子两肋刺两条青蛇,形同飞刀,意即甘愿为朋友两肋插刀,又似一双振奋的翅膀,故而得名翼龙。 白俊杰打量翼龙,摇头说道:“不,翼龙,你没有那么多的钱,不要硬撑持。这房子也不是非卖不可的。我不能为难你。不行就算了,暂时放这儿吧。” 翼龙却说:“师父,我认为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哪怕借钱,我也要将它接过来。师父,我是诚心诚意要买的,您老就别替我担心了。” 白俊杰听后,不动声色,半晌过后,他说道:“这件事先搁一搁吧,容为师考虑考虑。” 翼龙看起来毫无敷衍的意思,说道:“师父也别考虑了,这房子,我是买定了。明天,我先给小师姑一部分订金,至于房价多少,由小师姑说了算。” 见翼龙意志坚决,白俊杰不再勉强,这时说道:“房价嘛,她多少钱拿来的,至多也就多少钱出手。装修的钱嘛,我看就算啦,这个我可以做主,你是我爱徒,他是我妹妹,我哪个也不能偏袒的。” 翼龙听后颔首。 师徒二人,生意达成如此之快,没有任何利益的纠挂。铁彪听后在一旁拍手叫好,连说翼龙仗义,众人跟着附和。云豹和黑虎也鼓起掌来,只是脸上的笑是强挤出来的。收束手掌以后,拳头紧握,手使暗劲,想要打人,暗骂:“就你能!抵我们难看啊,什么鸟玩意?” 这套别墅,当初白美妙从韩功课手里接来时花了三十五万,翼龙也就许以白美妙三十五万买下。第二天上午,他东挪西借,凑了十五万块钱先给白美妙送去,剩下的款子,他则瞒过师父,私自找铁彪帮忙,借了高利贷。 翼龙不仅按原价付了房款,又问白美妙装修花了多少钱,然后,硬是把装修钱塞给白美妙,说不想让白美妙吃亏,这让平素少有感动的风流小辣椒颇觉过意不去。 白美妙虽然爱财,看着厚厚几摞装潢钱阵阵眼热,然而,毕竟翼龙太过讲究,思来想去,她到底没要,最后,还是请哥哥白俊杰送了回去。 房子好买,院子暗坟怎么办呢?如若拉土填平吧,不敬不忍;如若当院起个坟头吧,不雅不妥。 翼龙有他的想法。墓室主人下葬于风水宝地,一定不是凡夫俗子,考虑再三,他专程去唐州请来一个最有名气的风水先生,经风水先生点拨,在青屏城西三十里开外择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买下一块墓地。他准备将骸骨移柩那里重新下葬。 迁坟那天,翼龙没去寺庙请法师来做法事,而是请来了一个白事会的“大了”负责起骨。 骸骨入殓,配“”楠木高棺,上罩云纹飞龙图案的红绸,又请一班哀乐“响手”。出殡之时,翼龙像是送葬自己考妣一样,仪式庄严,心情凝重,令人称道。 墓室里那十几条小金龙,翼龙无心伤害它们,捉住以后,他先是放于一个竹篓里养了一阵子,后来偷偷放生了,放生的地点就是隐坟骸骨移葬之地,青屏城西三十里开外,靠近采石场的一个地方。翼龙相信,有这么多的小蛇出现,一定还有一条生它们养它们的大蛇,至于大蛇在哪里,它若是龙,一定还会结穴宝地,而这块宝地,就是与那无名墓室主人结缘的地方。 等到迁坟以后,庭院填满新土,铺墁花砖,重新恢复了平静。 那个白事会“大了”不懂风水,不几日,他又来找翼龙一次,建议翼龙来年春天在院子里栽一棵桃树,说这样可以驱辟邪祟,震慑游魂。翼龙听后笑了笑,谢过“大了”的好意,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翼龙说,此处若有鬼魂真实存在,也是除暴安良的好鬼,不必拿桃木刁难好鬼。他以为栽榆钱树最好,他是榆钱镇的人,庭院里盛放故乡的谐音最好不过了。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浓重的故乡情可以容纳一切,好或者暂时的不好。这些语言,他虽然表达得不是特别准确,但是意思大概如此。 翼龙大发慈悲,虽没见到母蛇,却是偷偷放了那些小蛇。积恶余殃,积善余庆,也许那条大蛇修有灵性,在翼龙被困石屋时,带领孩子们报恩来了,救了翼龙,也灭了白家帮的威风。 这个世界,也许最幸福的事情不在于拥有,而在于抱定一个美好的幻想去不断地找寻。 对于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寻觅并已遇见,短暂的停留,而又匆匆地离开。目送着他们的离开,我一直感觉他们没有失落,离开了,只是一次意外的滑倒。身边的善人是这样,书里的好人也是这样。 罗艳丽对妹妹罗玉珠罹遭绝症悲痛欲绝。这回,她又请了一个月长假,专门飞到妹妹病塌旁照顾她。因为学习紧张,没过几日,白美玲就催促她早日返校,而她说什么也不愿回学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陪伴妹妹度过生命里的最后时光。 “姐,小镜子呢?你把它藏哪里去啦?拿给我,让我照一照,看看我的脸消肿没有。”这一天,做完化疗,罗玉珠对罗艳丽说道。 每个礼拜,罗玉珠都要接受两次化疗,到这时,她的头发稀落怜人不说,脸也肿得像个氢气球似的,稍抓不牢,随时都可能飞起来似的,飞到天国。 每次做完化疗回来,罗玉珠都习惯将枕头底下的小镜子掏出来照一照,挑剔的同时,失望与痛苦随之翻越她的脸,衰落于她的脊背。罗艳丽不忍心妹妹更加痛苦,就把小镜子藏了起来。这会儿听到罗玉珠的问话,她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说:“我妹妹天生就是个美人坯子,镜子留在身边,简直就是一种浪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白色姑娘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罗玉珠有些自嘲,说道:“你是怕我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吧?” 罗艳丽不愿妹妹被低落的情绪击垮,连忙说道:“我们的小玉珠这么天真可爱,九条仙女加起来也不换呀。” 罗玉珠无奈地笑了笑,轻说:“我知道你是在恭维我,不过,跟仙女比,那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罗艳丽说道:“即使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我们的小玉珠也能赢,你就用你的天真可爱打败她们吧,别的什么都不用。” 罗玉珠苦笑,“真若能打赢仙女,人间就没有疾病了。” 是啊,升仙的欲望,无非想要摆脱生老病死,而在这个死神横行的世界,又如何可以跟仙女比呢? 罗艳丽望着妹妹,竟不知如何安慰。 就听罗玉珠继续说道:“不要再喊我小玉珠了,也别说我天真可爱,这样的词语,都是用来形容小女孩的,就叫我玉珠小姐吧,我都十八岁了,十八姑娘一朵花。其实我的心理年龄更大,早已是成年人了,一个比你还大的女人,一个与男人相互呼应的女人。假如你是我的妹妹,那会多好,那样,我就会靠近他的年龄,也不用辛辛苦苦地骗他,自称白色女士,我不想骗他的。” 说着说着,罗玉珠就变得自言自语,小小的年纪,却带着沉甸甸的岁月悲悯。 罗艳丽明白了妹妹的心思,这时柔声问道:“是不是又想那个人了?想他,你就跟他联系呗。” 罗艳丽所说的他当然指的是陈君寻。都到这个时候了,罗玉珠也不隐瞒她的思念,就说:“我现在是快死的人了,又变得这么难看,却还要跟人家谈情说爱,姐你会笑话我吗?” 提及死亡,罗艳丽努力蔽翳内心的痛苦,说道:“爱情是上帝赐给人类的一件神圣礼物,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它,有权利爱自己的王子或者公主,当然包括我妹妹。姐渴望看到玉珠小姐思念她王子时那种幸福的表情,姐想分享那种幸福,可以给我一点吗?罗玉珠同志。”听说妹妹希冀成熟稳练,罗艳丽爽当顺水推舟,更改了称谓。 闻听有人要分享她的幸福,罗玉珠看上去有些害羞,面泛红晕,说道:“这种快乐哪能随便送人呢。” 见妹妹心情好转起来,罗艳丽的心里稍微有些宽慰,跟着说道:“姐尊重你这种高尚的自私。” 这时又听罗玉珠念叨:“本来,我一直克制自己。我只想让他陪我聊聊天,谈谈我的文学梦,听一听我的心声,感受我对他的爱慕与崇拜。我原本就没想破坏他的家庭,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就更没有必要了。我希望我和他的故事成为一个秘密,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咱们的爸妈。好吗,姐?” 一句乞求,就见铁花凋零,随之坠落于风雅。罗艳丽接住了罗玉珠的话茬,说道:“既然是秘密,一定要有戒条的,就像在部队一样。你就放心吧。” 罗玉珠说:“我相信你,姐。不过,等到有一天我死了之后,请你帮我告诉他,那个与他交心的叫白色的女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我不希望他一直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为一个已经死去的恋人不停地等待,他这个人就是让人放心不下,谁让他是位作家呢。” 罗玉珠学着成熟女人一样说话,说着说着,她竟然傻傻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恐惧死亡的变态反应,在没有接到死神的请柬,任何人都不会体味是一种永沉而不是飞天,因为绝望的心情永远都是沉痛的。 “千万别提死字!我问过好多医生,他们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罗艳丽在一旁看得分明,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咸湿。 “别骗我了,痛的落点在哪好找,但它游走到哪里,只有挨打的人自己清楚。”说着,就见罗玉珠将笑收藏起来,然后,听她继续评价陈君寻: “说他多愁善感,你或许怀疑我将他女性化了,他这个人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姐你听过一首叫《爱情邮票》的流行歌曲没有?歌词出自他的同名小说,是这样写的: 既然我已不再是你眼里美丽的风景, 我的脚步只能是我流淌的理由; 你的红唇已不再需要我信誓的唇线, 而我的笑靥还要瘦出两口饥饿的陷阱。 爱你爱你爱你, 人生的路有你才会拉长距离; 爱你爱你爱你, 因为你恨的符号总是变成小于。 既然我已不再是你心里盛发的红豆, 可我仍不想让世界刮起十二级台风; 虽然你的纤手再不愿接收我燃烧的玫瑰, 可我仍希望所有的花店因你而兴隆。 爱你爱你爱你, ” 罗玉珠诵念几句,然后轻轻吟唱起来,非常投入。可怜她大脑受损记忆力减退,唱着唱着,就记不清下边的歌词了,就见她轻拍几下脑门,有些自责地嘀咕:“下边怎么唱的来着?瞧我这脑子多差,竟然连他的东西都敢忘,反正,他这人就是这么多情,这么容易受伤。我要是他笔下那个女人,一定舍不得离开他。”说着说着,罗玉珠忽然停了下来,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陈君寻的才情罗艳丽早有领略,此时,她所关注的不是歌里的风花雪月,她得顺着妹妹的思路走下去,哄其开心,她说:“深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深爱一样,都是非常幸福的,我真羡慕你,玉珠。” 罗玉珠说道:“你的论断不完全正确,深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一种痛苦,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深爱是一种束缚。这话是他教我的,幸运的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姐你的白马王子出现没有?什么时候带过来,也让我欣赏一下。” 听得出来,她想顽强活下去,她要帮姐姐参考婚姻的那一半。 罗艳丽抓住了罗玉珠心灵上这条真实的蛛丝马迹,连忙说道:“好呀,等我发现目标,我一定尽快俘虏他,到时,请你帮我做他思想工作,结婚那天还要请你做伴娘呢。” 罗玉珠也想让姐姐开心起来,接住她的话茬,说道:“到时我一定会去。” 可是,没过多久,罗玉珠又闷闷不乐起来。她躺了下来,侧过身子,将手机竖立在枕头上,用手指固定,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按键。 罗艳丽知道罗玉珠想干什么,就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抚摩着她稀疏的头发,低声说道:“真想见他的话,就给他打电话吧,让他过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 罗玉珠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爱一个人不需要过多表达,爱是用心,不是用嘴。再说,我也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一直骗他,我说我是西安一个单身贵族,我不想让他责怪我,更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继续欺骗下去吧,欺骗越大,他的幸福空间就越大,世界就越美好。如果给爱情注册商标,我真想把它注册成吻牌。” 说到这里,罗玉珠忽然想到了爸爸所在公司的名字,吻牌食品公司,对,就是吻牌,她想给陈君寻一个吻牌爱情的暗示,可是,犹豫了一阵,她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打那个电话。 可怜这个罹患重症的花季女孩想见心上人却不敢见,她只有借助短信电波将爱意传输过去。她央求姐姐将她与陈君寻的亲密交往隐藏起来,不要告诉父母,也不要通知陈君寻,直到临死之前,她仍在扮演着一个思想成熟的女人角色。 那一天,罗玉珠的视力变得非常模糊,木讷的语句,再也带不出生动的表情,她知道,她的生命就要到达终点站了。 恰在这个时候,陈君寻发来了短信。白美玲在场,罗玉珠没好意思打开短信,还是罗艳丽聪慧,看见妹妹脸上的企盼与焦急,就支走了母亲。 白美玲这一走,罗艳丽轻声问道:“是你的白马王子发来的吧?” 罗玉珠芳心忐忑,说道:“世上没有强迫的真心。如果他真心想着我,一定就是他!”说着,她口角衔笑,像一只复活的小鸟,起身推搡罗艳丽,要其出去回避一下。 待到罗艳丽出门,罗玉珠坐了起来,打开短信,果然是陈君寻发来的。 罗玉珠仔细瞅,勉强能够看清字屏,这时小声读道: “白——色——小姐,你——在——做什——么?是在——做——同一件——无聊——的事情——吗?——思念!” 罗玉珠忍俊不禁,念叨:“同一件无聊的事情,思念。无聊的思念,嘻嘻。” 傻笑一会儿,罗玉珠睁大眼睛,艰难地辨别打字键: 不,我正在做梦。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与你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人参加,之所以说它盛大,是因为服装的缘故。你说过给我订做一套皇帝的新装的,我希望我现在就能穿上它,由你亲手穿到我身上,做你美丽的新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不让须眉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陈君寻回复:小器易盈。等我遇到安徒生先生,我会买一件送给你,白色宝贝。 罗玉珠睁着明亮却又模糊的眼眸,回复:我希望我们永远生活在一个童话故事里面,故事的主人公是你和我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天可怜见,医院骨髓库终于等来与罗玉珠相配型的造血干细胞。这对罗家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劫后福音。 这一天,罗建业夫妇站在手术隔离室外,焦急地守望着造血干细胞随血液慢慢输入女儿的体内。等到回输结束,罗玉珠生命体征稳定,医生才放罗建业夫妇进来。 “感觉好些了吗?我们的小天使。从今往后,妈妈再也不一门心思赚钱了,妈妈要把所有精力放在我们的小天使身上,妈妈只想赚到我的小玉珠。感谢上苍给我这个机会,呜呜”做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罗玉珠,白美玲倍感交集。说着,她蹲下身子,伏着床沿哭出声来。 “别吵醒她,美玲,让她好好睡吧,我们的小天使太累了。” 等到罗玉珠醒来,她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她年迈的爷爷。她的第一句话有气无力,却又十分疼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很好,现在感觉痛苦越来越少,好像离家越来越近了。” 白美玲激动得泪流满面,说道:“是的,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罗青山也说:“我的孙女是最棒的。回家以后,那几本评书还等着你读给我听呢。” 罗艳丽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庆祝妹妹的重生,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个弄坏了你手机的谁谁,也该给你换部新的了。” 罗玉珠听后,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没人知道:爱情,在一个生命个体起死回生的过程中,该是多么的重要。 然而,罗家人高兴得有些早了。这次手术并没能让情况真正好转。罗玉珠的体内不久就出现了严重排它性。病情重落,急转直下,她的病情在不断地恶化。 死神一步步逼近,伸出他的罪恶之手。爱情,亲情,无一具备足够的抵御力量,无一能够唤醒死神的良知,赐予一位青春女孩稍多的韶华,罗玉珠,这个可爱的麦琪儿,从此,她的世界之旅定格在19岁。 珠沉渊而川媚,玉韫石而山辉。 这一年,是公元二00六年。秋。 逝者如斯,离开的方式不同,让人生的冷色变得不再单一。罗玉珠的匆忙离诀撕裂了罗家人至爱的心肺。捶胸顿足,椎心泣血,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悲伤;也让许多熟稔她的人怀念不已。回到青屏以后,罗建业迷迷瞪瞪的,整日生活在恍惚的世界里,吻牌公司的事务,他则交由总经理卢安然全权负责。 爱女罗玉珠豆蔻年华便魂归九泉,这让罗建业对青屏的生存环境彻底失去了信心,再加上他无力阻挡蒋耕耘大力培植化工企业的工作思路,他突然生发退隐商海的念头。当然,作为控制吻牌公司80股份的绝对大股东,他不会让大权旁落的,卸任之前,精明能干的白美玲,已经成了他的首选接棒者。 罗建业相信白美玲是个称职的管理者,只是,碍于公司众多元老的颜面,他得选准一个合适时机放言豪迈。 这一天,在公司董事会上,罗建业先是做了一个工作检讨,他说:“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的。虽说生活上的情绪不能带到工作中,可我罗某是人,不是神,是人就得经受人生悲欢离合,经受情绪高低转折,所以,有时候,我把一些不该发的火引燃到了工作上,诸多不妥的地方,还望大家谅解。” 然后,他的一个决定语惊四座,“同时,我也感谢大家多年来对我罗某工作的大力支持。这段时间,我考虑的事情很多,吻牌在食品行业如何立足?食品企业怎样向化工企业索要生存空间?企业老板要向政府部门点多少头低多少头?等等等等,的确,一大堆的问题困扰着我。这些年我太累了,真该好好休息休息,现在,我宣布一个重要决定:从即日起,我辞去吻牌公司董事长职务,新任董事长从在座各位中间选举产生。” 话没说完,会场一片哗然。 接着,尽是倾情挽留的声音,好像离开这个掌舵人,大船就在暴风骤雨里失去了方向。群情激昂,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流下眼泪。 罗建业见状非常感动,但他仍然十分坚决地说道:“我去意已定,大家考虑如何保障公司正常运转吧。现在还是生产旺季,不能因为我罗建业的离开而使工厂停产,更不能让工人饿肚子。” 总经理卢安然见此情景,害怕现场失控,这时,他连忙说道:“既然大家这么爱戴罗总,舍不得罗总卸任,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散会,让罗总回家休息休息,等罗总休息好了,我们再商议,好吗?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把工作做好,大家各司其职将工作搞上去,罗总才有时间休息。罗总你看呢?” 罗建业思考片刻,说道:“先按卢经理的意思做吧,下个月召开股东大会,选举新任董事长。大伙若是实在离不开我,我的股份,我想转让给白美玲。” 罗建业思想脉络十分清晰,很明显,他这是在董事们面前故意放出风声,让大家为白美玲接管吻牌公司做好准备。 其实,罗建业早就知道白美玲想参与吻牌公司的事务管理,他嘴上虽说白美玲空有理论纸上谈兵,心里却十分佩服白美玲的实战能力。回到家以后,罗建业将董事会上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白美玲,随后,二人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 “让我掌管吻牌公司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白美玲说道。 罗建业几乎没作任何考虑就答应下来,“什么条件,你说吧,我先答应你。” “要退,你就退得一干二净,退得像水洗一样,别到时候垂帘听政,让我放不开手脚。“ 罗建业说道:“企业虽然交给你,你是最大股东,可是,吻牌仍然是公司所有员工的吻牌,我的要求不高,条件也只有一个:你搞企业,一定保证公司员工人人有饭吃,吻牌的员工,你一个都不能裁掉。要不然,我退了也不放心。” “瞧你,还没退下就垂帘听政了吧?”白美玲说道,“规行矩步,固守成法,你还保留那种吃大锅饭的思想。要想提高企业竞争力和生存能力,裁员势在必行。不过,我会善待那些下岗工人的,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补偿,甚至说,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我可以代交,直到他们退休,能够颐养天年,这点你放心。” 罗建业态度十分坚定,说道:“如果你有这种想法,我不会将吻牌交给你。你要真有能力,就实现吻牌集团化,现在好多食品企业不都实现集团化了吗?扩大规模,把吻牌做大做强,到时不仅不需减员,反而需要招人。” 白美玲说道:“即使招人,招的也是英才。看来你的思想真是落伍了,企业规模不一定非要与人员数量成正比,现代化的企业,只需要先进的技术设备和优秀的人才。” 罗建业不想跟白美玲争吵下去,虽然他有些不悦,可是,一想起以前夫妻吵架时罗玉珠嘟腮劝架的样子,他就没了力气。他极近温和地说道:“大道理我懂,可是,青屏不是现代化城市,它只是一个经济相对滞后的小县城,这里大多数居民文化水平都不高,他们都该失业吗?当你走到他们的家庭生活当中,而不是只走在厂房车间,你会发现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白美玲隐约感觉到丈夫的压抑,这时也轻化了语气,说道:“正因为一个月才拿几百块钱,所以需要改革,僧多粥少,十羊九牧,大家都饿肚子。与其大家都半饥半饱,倒不如优胜劣汰。企业思路再不变化,再不大胆起用人才,倒闭早晚之说。一旦我掌管吻牌,我不希望穿新鞋走老路。我听美妙说,袁茵离开时,对你抱有老大的成见。” 罗建业说道:“袁茵只是网里一条小鱼,我想提拔她,可是上头有那么多政府领导的亲信等我照顾,我应付不过来,我破不了青屏人情网,你也破不了。有能力的人可以跳槽和买断,我没有权力阻止他们过得更好,我情愿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天下人。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有义务保障那些没有能力没有文化的人不被饿死。” 白美玲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相信,我慢慢会喜欢你的每一个工人的,到时,我可能一个都舍不得裁掉。不仅如此,我会让他们的薪水成几何倍数增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山鸡舞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罗建业说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青屏的官场就是一个大染坊,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不要随便搅动缸里的水,不管哪个缸,不然,你会很被动的。” 白美玲说道:“这一点,我早就领教过。不过,如果吻牌实力强大起来,我会用它的张力撑破青屏的关系网,冲出青屏,实现吻牌成功突围。青屏的环境破坏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作为食品企业,吻牌早晚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早越好,当务之急,我们需要收购一个阳光地带的食品企业作为落脚点。” 听到这话,罗建业的心情慢慢回落,说道:“这个我赞同。如果有可能,将来,就把这里作为分公司吧,我的员工,能带走的就全部带走。” 白美玲说:“眉毛胡子一把抓,往往适得其反。全部带走显然不科学,每个企业都有职工遗留问题,带去的只能是精英,不过,我看,分流一些出去搞三产倒挺现实。” 罗建业颔了颔首,说道:“希望你不是在吹牛皮。” 白美玲反问:“我吹牛皮能吹出来‘皇冠丽都’,能吹出来‘百氏快餐’?” 罗建业心说“皇冠丽都”和“百氏快餐”再好也只是昨日黄花,但他不想伤害白美玲,而是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把我的股份全部给你,是想让你做工作师出有名,你不要让我失望,当然,股份里边相当一部分是你的血汗钱。”说罢,罗建业夹一块笋鸡肉放到白美玲的碗里,“喜欢吃就放开肚量吧,多大岁数了,还减什么肥呢?身体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说这话,罗建业又想起罗玉珠了。白美玲不忍再伤害丈夫,这时,她带着平素不擅表达的生涩的温柔说道:“分什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这个家的?” 说到这个家,白美玲不禁也想念可怜的罗玉珠,随之翻涌悲伤的潮水。 罗建业努力从悲痛的泥淖中拔出脚,调过头安慰妻子一番,然后说道:“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我真担心你承受不住,真要太累,坚持不住,就告诉我一声,别硬逞能。” 白美玲望一眼丈夫,擦了擦眼角,随之表现出巾帼风采,说道:“我喜欢挑战,知道吗,女人最大的魅力表现在工作当中。我的任务就是充分展现自己的魅力,将吻牌公司尽快做大。” 罗建业说道:“我祝愿你早日成功。不过,企业做大了,要回报社会,它应该属于社会,应该共同养育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家庭的儿女。” 白美玲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你比那些化工企业老板强,我认同。我希望青屏所有企业环保工作都能落实到位,跟中央保持步调一致,节能减排,向绿色化工迈进。那种先发展后治理的思想显然是错误的,是不得民心的。” 白美玲欣然接受了罗建业的委任授权书。 等到开股东大会那天,白美玲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中央。白董事长暂时将丧女之痛搁置一旁,重提吻牌公司生产主厂区搬迁到布谷县的事情。她下定决心效益提速,为不久的将来从青屏突围早做准备,并许以员工一系列福利政策。信誓旦旦,巾帼不让须眉,令人倍受鼓舞。 说到搬迁,我们似乎忘记了那个美女老板秦粉。 金色集团这边,在准备将名下子公司,镜江农药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厂区迁往青屏的同时,秦粉牢牢把持着青屏房地产的命脉。 “金银坊”开发过程中,秦粉展开金元攻势,逐渐玩转青屏黑白两道,理顺纵横关系。在与韩功课修好关系以后,包括与韩功课立下盟约的花姐也发誓永不与秦粉为敌了。 秦粉最重要的举措是向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靠拢,逐渐与蒋书记套上了准老乡关系。 借助金元主导攻势,继“金银坊”公寓群之后,秦粉在青屏拿下一块新地王,在那里,她将建造一个更高档的别墅群。 这个时候,全球楼市价格持续高位运作,秦粉踌躇满志,准备再在青屏赚几个亿。而另一方面,在与百顺化工公司的合作问题上,秦粉与池承诺虽然在合作意向书上签了字,但因为在百顺化工公司尽职调查方案和资产评估结果上的质疑,双方都出现了较大分歧。 尽管如此,看情势,金色集团与百顺化工公司合作早晚能够实现,这样以来,作为池承诺的弟弟,池有情觉得在金色集团继续工作下去像个卧底,自觉不够妥当,就一纸辞呈离开了金色集团。 离开金色集团以后,池有情并没有投奔百顺化工公司,像他这种高级“海龟”,投身不到大都市的浪潮,他显然提不起精神,不久,他在上海一家外企找到一份高薪工作。 确信江桐家在青屏以后,池有情一直害怕大水冲倒龙王庙,所好后来江桐将一张生活照发到他的邮箱,他才真正揩掉顾虑。再往后,他与江桐的网恋变得越来越热烈了,竟然到了彼此难以放下的地方。 有一天夜里,得知陈君寻出差的消息,池有情给江桐发去一条热浪般的qq信息:他对你还是那个样子吗?美丽的金丝雀,如果我是你心灵的寄托,你就快点开心起来,为了我,也为了我们。 我擦,瞧这话说的,像两口子似的。 作为金丝雀的眼泪,江桐看到这条留言,居然热泪盈眶。 江桐敲击键盘,回道:我已经很开心了,傻瓜。其实,我不喜欢任何人,包括你伊甸园卫士,我只喜欢平静。 伊甸园卫士:平静不属于人类世界,人类从来没有平静过。 金丝雀的眼泪:那么,你喜欢我什么呢?我可比你大好几岁,我不想在我们之间发生姐弟恋。 伊甸园卫士:我也不想姐弟恋。我现在不敢大胆去爱一个人,我想忘记那个人,却又不自觉地牵挂她,那就是你,金丝雀的眼泪。 金丝雀的眼泪:小冤家,我们只是精神上的寄托,你可别多想。闲的时候,你陪我说说话,解解闷,我就知足了,我不想出轨。 伊甸园卫士:不,美丽的金丝雀,在心理上,我们已经幸福地交媾很久。 金丝雀的眼泪;小冤家,你这是在辱没我们友谊! 伊甸园卫士: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它不是友谊,它是我们应该拥有的爱情,告诉我吧,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金丝雀的眼泪:求求你放过我吧,别再用甜言蜜语引诱我,这样,我想我会真的爱上你。我只想和你保持一段固定的距离,这种距离,比朋友近些,比情人远些。 伊甸园卫士:这种距离我不要。我这么专一爱你,你就忍心不管我?宝贝,真是这样的吗? 三十好几的女人,被人热昵地叫着宝贝,叫者动容,听者酥心。江桐神魂颠倒,如花海邀约之狂奔,浑然感觉不到疲惫,更无羞耻可言。 吻牌时代,因为道德失去了统一的标准,过于自由的爱情,就像脱缰的野马,食与践踏,少有人问,由此,这个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放纵,越来越多的迷惑,越来越多的猜疑。信任二字,哪怕在夫妻之间,也正逐渐变得词义模糊。此时的江桐,就是这个样子。 江桐沦肌浃髓地感受着她对丈夫的背叛的张力。陈君寻的风流成性引燃了她的放纵的火焰,可是,她希望这只在灵魂上秘密发泄,而不会公然凝华为肉体上的报复,尽管有时她紧张而幸福地想象着:如果真有一天,伊甸园卫士突然降临到她身边,拥她入怀,她将多么措手不及c芳心颤抖。 在从伊甸园卫士那里获取甜蜜遐想的同时,江桐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架着一把温柔的弯刀,她知道,这把刀不是用来恐吓她的,而是在等待割断她与陈君寻缔结十几年的婚姻关系。 江桐痛苦地闭上眼睛。 良久,睁开眼眸,她看见伊甸园卫士留下的一句“你怎么啦?你不想和我说话了吗?宝贝。”后边缀及一连串问号。 江桐擦干眼泪,敲击键盘:我不是你的宝贝,我是你的大姐!傻傻的模样,傻傻地与你交往。 池有情回道:不,你长得和金丝雀一样漂亮。因为我们相爱,所以我们才会变成聪明的傻子,才会勇敢地砸碎婚姻枷锁。告诉我,你爱我,你对我的感觉是相思,是幸福,那不是错觉。 江桐回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我们只开花不结果的相恋,你会厌倦我们的隔墙相望。 池有情的心里又酸又辣,狠狠地击打着键盘,犹如敲打一个出气筒:不,我不后悔!我时刻等待你红杏出墙! 我时刻等待你红杏出墙! 我时刻等待你红杏出墙! 我时刻等待你红杏出墙! 天哪,这哪里是在说气话?这分明是在下请柬啊。自己想喝自己的喜酒吗? 江桐下意识地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小柔那么可爱,陈君寻那么英俊,可是,那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不复存在了,于吻牌时代渐行渐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约会受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早些年,因为对陈君寻的超级在乎,江桐率先拉开心窗那层帘,让她的感情世界变得无比透明。她曾经努力挽救婚姻,极度挣扎,可是,后来呢,她累了,沉沦了,投降了,她和陈君寻变成同一类人,金迷纸醉,不负责任。到了现在,她的感情世界是那么的阴暗,掩于北门,不敢放进一丝光亮。 江桐的灵魂突然受到笞杖拷掠,她摘掉眼镜,掩面“呜呜”啜泣起来,害怕被临屋的女儿听见,她又不敢声张。她无法说清此时的心情,快乐或是痛苦,已经不能分离开来,不能单独使用在她身上了,山鸡舞镜,顾影自怜,原来就是这样的感受。 江桐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孤独的山鸡! 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她,她也不想把自己复杂的思想向人倾诉。如果早知道网络这样容易让人堕落,她情愿回归到原始先民们的蒙昧时代,可是,情愿过后,她又心有不甘,她无法否认,她已经爱上了伊甸园卫士,她无力拒绝现代文明里的爱情方式。 池有情并不能看到江桐的现实世界,他对江桐的实际情况知之甚少,他只能通过照片断定对方容貌不俗极似淑女。 江桐连真名也没有告诉池有情。等到池有情坠入爱河不能自拔,在他一再追认下,其终于道出真实身份,随后又将自己连同陈君寻的情况一并说了出来。 池有情也说出了身份。 当江桐知道伊甸园卫士老家原来与她望衡对宇同处青屏时,她的心里既震惊又充满矛盾。而池有情身在暗处,虽然早已知道江桐是他的青屏同乡,也知道江桐已为人妇,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对方的丈夫居然是陈君寻,那个与秦粉风花雪月的浪荡之徒,因此,未免也有些吃惊。 眼见着陈君寻与秦粉眉来眼去,池有情的心里充盈着敌意,虽然他对秦粉没有那种相思眷恋之感,但是,陈君寻的闯入让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遭受掠夺后的空落。再一想,陈君寻是给他哥哥池承诺打工的,只是一个下等人,根本配不上上流社会的秦粉,可人家偏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让他看得眼热,难免生发一些嫉妒。 仅从上面两点,池有情就非常抵触陈君寻,因而,在得知金丝雀的眼泪是陈君寻的老婆时,他就越发容不下陈君寻了,越发憎恨这个渣男对于秦粉的摧残。 出于报复心理,池有情第一时间将陈君寻与秦粉的苟且之事告诉了江桐,一面,他更加坚定与江桐逾墙潜院的意念。 遍体鳞伤的江桐哪里知道池有情心里的小九九?她只以为对方爱她爱得死去活来靡日不思,因而,在看到电脑上池有情打的一行刺眼的文字,明确表达想睡她的意愿时,她没有责怪之意。她的心里只是难过,最后,她还是答应了池有情的请求,下定决心与其见上一面。 按照约定的时间,池有情提前一天回到了青屏老家。老嫂比母,这天晚上,吃饭之前,池有情跑到厨房里,将翌日约会江桐之事偷偷告诉了嫂子孟帆,想听听孟帆的看法。 孟帆一听说小叔子要泡她老同学陈君寻的老婆,自然吃惊非小。 孟帆告诫池有情千万不要毁了自己,不要拿池家声誉开玩笑。池有情却是不以为然,提到好几个经典古代爱情故事,又说孟帆那么高挑美丽,为什么愿意嫁给哥哥,那就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最后说,爱情的最大特征就是义无反顾。 孟帆说不过池有情,又感觉问题十分棘手,等到池承诺下班回家,她就将这件事情悄悄告诉了丈夫,想让丈夫劝劝那个情痴。 池承诺听后也觉不可思议,吩咐孟帆上楼回避,然后,就将池有情叫到餐桌旁,各斟一杯红酒,兄弟二人进行了一次单独会谈。 一番理论后,池承诺说:“你堂堂一个ba研究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与一个有夫之妇勾勾搭搭成何体统?何况陈君寻是我和你嫂子的同班同学,你做这种丑事明显让我们下不来台嘛,再者,陈君寻还是我的得力干将,真要你捅出个娄子,内战是不可避免的。太荒谬了,我劝你赶紧悬崖勒马。” 池有情上次回家还是几个月前的事。这次回来,他本想吃一口用恋情与亲情烙成的双层夹心奶酪甜饼,没想到回家不久就引发一场争执,因此吃饭根本没有什么胃口,酒是一口闷下去了,菜却少有动弹,后来,爽当放下筷子,坐在餐桌边,满心不悦。 酒意轻泛,池友情开始回忆着江桐的美好,于是说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池承诺说道:“网络爱情专门迷惑你们这些书呆子的。我冒昧地问你一句,你见过江桐吗?” 池有情坦言:“只见过照片,带着金丝眼镜,非常文静,又很漂亮,让我心动不已,所以,我极想见到真人。” 池承诺说道:“我听说江桐很爱陈君寻。如果她真的在网上与你谈情说爱,那也是逗你玩的。江桐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相信她的为人。再说,她丈夫陈君寻不比你逊色,无论哪方面,你都争不过他。那个陈君寻,行事老辣,得罪不起。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妄越雷池。” 池有情与江桐在网上聊天已经到了缠绵悱恻c靡日不思的地步,爱意太浓了,浓得化不开来,一听哥哥说这话,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服,轻蔑地说道:“陈君寻?我的个去,那人华而不实苗而不秀,只是个绣花枕头,而且生性风流,到处寻花问柳,就连秦粉也没逃过他魔掌。” 一听陈君寻与秦粉放到一起,池承诺就好像正津津有味吃饭突然嗑到一粒沙子。 池承诺沉默下来。池有情却是不怀好意地审视着他,小声说道:“咱们五十步别笑百步,你也喜欢秦粉,对不对?” 池承诺感情的伤疤一经揭起,疼痛之中,脸色未免一沉,轻声喝道:“你胡扯些什么啊?这几年你留洋学到的就是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吗?难道说,你小时候脑袋真的被驴踢过?” 怀疑他兄弟的脑袋被驴踢过,这不等于贬低他自己吗? 池有情一听,嚷道:“你的脑袋才被踢过呢,不过,我的脑袋是被驴踢的,而踢你脑袋的是骡子。从这点看,我比你聪明得多!” 切!这话说得极富语境,踢他们哥俩的不是同一种动物,一个是纯种,一个是杂交,这不分明说他们不是一个亲爹生的吗? 孟帆在楼上听得仔细,她想不到池有情居然能说出这么高水平的话,也真是绝门了,因而一时间哭笑不得,在确定丈夫对秦粉有意后,心里又不禁一阵愠怒。 池承诺也想不到弟弟这么有才,如此精妙的骂人语句,世界首创啊。在确信池有情的脑袋确实被驴踢过以后,池承诺摆了摆手,说道:“好,好,好,我脑袋被骡子踢了。你小点声音行不行?绕开障碍物,咱们接着谈陈君寻与江桐。” “障碍物?秦粉是障碍物吗?“池有情不依不挠,浑然不予理会,“你阻止我和江桐交往,就是想让江桐拴住陈君寻不放,让江桐阻止秦粉与陈君寻往来,然后,你才有机会向秦粉献殷勤,对不对?” 池承诺满脸涨红,“你!” 池有情冷笑,“不过,话说回来,谈判桌上,有资格和秦粉平起平坐的应该是你,而不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瞧他陈君寻那副神气的模样,和秦粉在百顺公司出双入对,真以为他是百顺老板啊。” 心窗既然被人彻底撬坏,那只好把话挑明了。 池承诺极想敞开心怀彻底释放,可又害怕孟帆听见,故而指了指楼上,嘘了一声,“你小点声好不好?我亲爱的弟弟!你嫂子一直在吃秦粉的醋呢。”然后又说道:“有情啊有情,你知道你如果做律师的话,会害死多少人吗?你连你亲哥都不放过。” 池有情一见对方服软认输,也不再咄咄逼人了,而是笑道:“哥,我这次回来不是专程害你的,恰恰相反,我是来救赎你,劝你不要坠入爱河。” 池承诺扬起剑眉,“天大的笑话。想我少年得志,现在事业正如日中天,我的精力全部倾注到公司事务上了,根本不够用的,哪有多余精力放空地呢?要说爱河,我早就坠入了,幸福地沐浴,快乐地感受,可是,有权利和我共坠爱河的只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你嫂子孟帆。”说到后半段,他故意将声音放大,显然,这些话是说给孟帆听的。 池有情却像一个傻鸟,根本不知道唱双簧的意义,就听他跟着追踪兄长的声音,攀高他,超过他,说道:“虚伪,你不敢承认你喜欢秦粉,中国人说话还是这样言不由衷,唉。” 听他说这话,就像他不是中国人似的,话间还不住地摇头,俨然秀才遭遇大兵,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哪里是无奈的叹息,分明是故意出卖兄长啊。莫非,他想挑拨离间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遭受袭击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池承诺还真的怀疑起弟弟故意的成分,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就听他沉声说道:“凡事不能这么武断,有情,我支持你留洋,送你去读MBA,是让你去学习人家先进的东西,然后学成归国投身民族工业,你倒好?崇洋媚外了!别扒几年洋饭就回来指手画脚,说中国人这中国人那,我们爸妈都是黄皮肤!” 孟帆躲在楼上的楼梯口处,她的上衣角被她嚼出一个小洞,咬牙切齿啊,可想而知,她是多么憎恨丈夫的精神出轨。等到她实在听得不耐烦了,正要下楼吃饭,这时,忽听池承诺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池怡打的。就听她语气急促地说道:“哥,不好了,我和功课被人炸了。” “什么,你和功课被人炸了?谁干的!” 池承诺大声说道。 孟帆一听,忙又缩身回去,心说,这回池家可有好戏看咯。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别看池家兄弟争得面红耳赤,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大名鼎鼎的韩功课,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这么待见他?这哥俩一听这事,不再辩论美女与爱情了,齐刷刷站了起来。在问明大概情况以后,池承诺叫来了他的两个保镖,又打电话给社会上一众打手,要他们扒掉狼皮,穿正常人的衣服,火速赶往“大亨保健会所”。接着,他与池有情一同赶了过去。 到达事发地点,现场已被警察控制住了。这时是晚上十点钟,就见一字排开十余辆警车,车顶闪烁红色警示灯,防暴警察也出动了,划开警戒线,维持现场秩序。 事情发生在二十分钟之前。是袁金林和他的那个小兄弟单尕干的。 傅忆娇将照片和底版交给谭雁龄以后,谭雁龄随之告诉了罗建业。 罗建业稍稍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有所顾忌,等到袁金林畏罪潜逃,他心里悬着的石头方才完全落地,心说,袁金林如果手里还有照片的话,就不会逃跑,这一潜逃,证明姓袁的彻底失去与他叫板的底牌了。后来,他就叫夏虎仁将袁金林的案底报送经侦大队立案侦查。 罗建业一心要把袁金林绳之以法,至于赔偿问题,考虑到傅忆娇的义举,他可以一概不咎,这一点,主要出于对那个单眼皮美人的报答。 这天,袁金林打电话给夏虎仁,提及几年前处理东北坏帐之事,那次,二一添作五,夏虎仁死命下手,从中捞到一半油水。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夏虎仁一听袁金林提及旧事,心说疯狗要要咬人了,连忙说道:“唉,金林弟,你这事情目前虽说是我牵头,我也是被逼得毫无办法,企业不是我家的,你想我犯得着得罪你吗?” 袁金林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反正,趟进吻牌这汪浑水,谁的脚底都踩着烂泥。” 说话时,袁金林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人在自暴自弃的时候,要么死得特别悲壮,要么拉上几个垫背的,反正挺吓人的。夏虎仁一心只求自保,闻听袁金林鼻息喷着气浪,心想,还不如放他远走高飞算了,因而忙说道:“案件虽然报给经侦大队了,但是现在还没去东北取证,我找借口拖着呢。你放心吧,我亲爱的弟弟,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马上通知你。” 袁金林听出了对方的忌惮,这时说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没有走远,现在在大虞县城,你最好报警,让人来抓我。” 夏虎仁赔笑道:“兄弟你把哥看扁了,哥什么人品,你能不清楚?出卖兄弟的事,哥被打死了都不会干的。” 袁金林并不领情,说道:“谅你也不敢,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你可要给我记住咯!”…… 袁金林在大虞县单尕家里住了两天,在那里,他策划着如何炸死韩功课,并把作案工具置备齐全。在他的煽动之下,单尕重新燃烧起对韩功课的仇恨之火,随后,二人就一起潜入青屏伺机下手。 思来想去,袁金林终于想到韩功课习惯周末晚上去“大亨保健会所”做足疗。 “大亨保健会所”生意昌隆,来此消费的多是青屏头面人物。这天刚好是周末,韩功课晚上吃饱喝足才来“大亨保健会所”,因为车挤客多,他只好将车子停在稍微偏远的一个地方,这下正好给袁金林提供下手机会。 单尕盗贼出身。他不仅是个开锁高手,还能让车子防盗器哑口无言,这也算高手中的高手了。 等到韩功课进了会所,单尕来到车子旁边,掏出万能钥匙,二三十秒,就透开韩功课车门。可是,当把炸弹放进车座下边时,他的心明显虚慌了许多,战战兢兢的,像一只发高烧的老鼠,等回到袁金林藏身的那辆面包车里时,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我说哥,这若被抓了,是要吃枪子的,我看,咱们还是别做了,我去取回来吧。”单尕越说越后悔,越想越害怕。 袁金林沉声喝道:“什么?取回来?你疯了?” 夺妻之说,谁夺谁妻尚不好讲。事情虽然不如袁金林想象那般恶劣,可他偏偏钻进了牛角尖,总感觉傅忆娇被韩功课玩弄过,再加上私生女赵酒窝亲口说过童贞卖给了姓韩的,袁金林想不走火入魔,也没有英雄指路啊。 满腹仇恨,袁金林掌控着遥控器的手毫不软弱,只听他说道:“你不想给你妹妹报仇了吗?瞧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熊样,今后注定做不成大事。处理完这件事情,你就跟我去云南混。至于你妹妹,我会给她留下一笔钱的,另外,我再给她找一个保姆,你放心跟我走就是了。” 这家伙不仅疯狂地自燃,还要给同伴添一把柴。 单尕已经被吓住了,害怕远远推拒了仇恨的袭扰。就见他满脸惊慌,如坐针毡,说道:“哥,车里热人难受,我下去走走。”说着,就欲打开车门。袁金林见状,连忙拽住他的衣袖,说道:“外面有保安,你不要招人耳目。” 消熬多时,韩功课从“大亨保健会所”出来了,池怡陪在他身边。原来,“大亨保健会所”近期推出一档优惠消费套餐:凡来“大亨”每月消费额超过五千的男士会员,“大亨”在为其保健服务的同时赠予其妻子或女友“半边天系列”美容美体服务,韩功课是VIP会员,理所当然享受此项优惠。 池怡是个爱占小便宜的货色,生性又特别自私,巴不得全世界的印钞厂都是她家开的。从“雕刻时光”撤股以后,这个女人彻底推翻了贪小便宜吃大亏的古训,她的生活,总能在讨便宜中找到乐趣,因此,一听说“大亨保健会所”搞促销活动,她就乐呵呵地赶过来了,做了面膜,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奶浴。 韩功课做完足疗,池怡刚好泡完奶浴。二人手牵手出了“大亨保健会所”,秀着恩爱。袁金林一见目标出现,目露凶光,握住遥控起爆器,说:“她来了也好,省得年纪轻轻守活寡遭罪,不如成全她吧。说不定韩功课到了阴曹地府,会把她送给阎王做小老婆。你注意跟上他们的车,等会,他们离开,咱们先得给自己选个安全退路,然后,‘砰’,让他们上西天。” 说话时,袁金林只顾盯着韩功课,一直没有留意单尕的举动。单尕的心里老在起鼓,就听他说道:“哥,我去方便一下。”袁金林轻喝一声:“懒驴上套尿屎多。忍一忍,他们要上车了。” 袁金林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外围,话音还没落下,忽听“咣当”一声,单尕突然打开车门。 袁金林大吃一惊,忙道:“你这个王八蛋要干什么?快给我回来。” 单尕哪里还能听进去?但见他跳下车,向韩功课夫妇那里一路飞奔。 韩功课夫妇正打情骂俏,池怡的头靠在韩功课肩膀上,韩功课则是搂着池怡的水桶腰,温情浪漫倒是不像,俨然嫖客与妓女的绝妙组合。正向车子靠近,忽见一个小青年往这边狂奔,嘴里喊:“别过去,小心炸弹。” “混蛋!” 袁金林想不到单尕竟然临阵倒戈,心里难免烈火熊熊,又生怕行迹暴露,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也顾不得太多了,只听他接着骂道:“你想作死,我绝不拦你。”然后毫不犹豫地按动遥控起爆器。 “轰!” 韩功课的车子瞬间升腾起一大团火球。 “大亨保健会所”靠近马路边的窗玻璃震坏许多块,附近受到皮外伤的车子,其警报器则是蛙鼓似地波浪起伏。 单尕抱着脑袋,于火光的掩映下,慢慢地后仰倒地。 “活该!”眼见单尕倒地,袁金林异常恼恼,却也有几分心疼。他不知道韩功课被他炸死没有,心有不甘,接下来,他那辆套牌面包车悄悄地离开现场,很快就逃离青屏城区,消失于外环路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丢矛得戟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关于善恶因果,有道是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天道好还。禅宗有语: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那些福,那些爱,我以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爱。恶者,给他好的回报,只是让其更恶,从而善者更加弱小。 袁金林的报复,只伤及韩功课皮毛,却毁了单尕。 在信仰缺失的时代,失去了强大的精神支撑,人,与禽兽相比,并不是比禽兽善于辨别颜色,而只是给颜色作出文字上的说明,黑的,白的,黄的,绿的,或者将白说成了黑,或者将黄涂成了绿。在整个道德领域,灵魂一旦失火,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韩功课是,袁金林是,傅忆娇是,陈君寻是,江桐也不例外。 虽说婚姻早已经亮起红灯,江桐考虑再三,还是克制住自己,没去和池有情会面,但是,因为这种思不得见的压抑,她对池有情反是越来越难放下了。 到了二00六年,短信交友已经没有几年前那么流行与狂热了,手机单向收费制度的执行,给许多络幽灵语言上为所欲为的冲动表达和听觉上不留痕迹的享受,同时,诸如“八分钟约会”、“钥匙与锁的配对爱情”、“换妻游戏”等许多新鲜而堕落的恋爱方式从欧美国家传了过来,就像令人发烧的病毒出现了变异,令人着魔,疯狂,不知廉耻,继而飞蛾扑火。 江桐与池有情互相告知各自的手机号码,透过虚无飘渺的面纱旋即感知眼眸的迢迢情递。 在络情场的畛域,江桐是个新兵,她在大部队撤离这块恋阵地以后才姗姗来迟,一上阵便遍体鳞伤,可她甘愿承受,宛如染指毒品。在这块废弃的阵地里堆砌着情感,她依然视其新鲜刺激,于是,就给池有情发去一条短信:酸酸的是我对你的牵挂,甜甜的是我对你的祝福,苦苦的是我对你的抱歉,辣辣的是我对你的想象,咸咸的是我对你的思念。 江桐发短信之目的,除了表达她的相思,还暗示池有情,她现在是一个人,是安全的,她想听池有情电话里的声音。 池有情这些年一直埋在本里,在恋的战场,他也是一个新兵。粉色缠绵之中,这家伙也有几分伤感,就给江桐回复一条: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竟是秦观的千古绝唱《鹊桥仙》。 然后,池有情就拨通了江桐的手机。轻轻柔柔的问候之后,便是道不尽的想念。 可怜这一对冤家,还真把自己看得情窦初开了。焦渴难耐的同时,他们一心走进一片浪漫的小树林,他们不知道:络是个化妆师,很多人与事,很多风景,在距离无限靠近之前,络都起着美化的作用。 给玉容点缀几颗雀斑,让美丽留下一点点遗憾,往往更容易记忆,所以,生活不该是完美的。 这是作家皇文汉的一句话,出自他的著作《办公桌上思考的脚》,这句话用在灵魂出窍的江桐身上,此时,又是如此恰如其分。 丢矛得戟。当江桐对陈君寻的感情渐次失落之际,工作上却意外得到了提拔。 这一天,唐州邮政局下文,任命江桐为青屏邮政局副局长。唐州邮政局的杨局长亲自来到青屏,单独找江桐谈了话。 杨局长勉励江桐再接再厉,力争工作上取得更大的进步,同时也赞扬了胡绍德知人善任、唯才是举的高风亮节。江桐这才知道,是胡绍德竭力举荐她做副手的。 江桐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等到杨局长走后,她径直来到胡绍德的办公室。 “你为什么这样做?” 江桐瞪着胡绍德,开门见山地问道。 胡绍德明知道江桐问的是什么事情,看了江桐一眼,就没敢再看第二眼。那女人的眼神跟飞刀似的,穿透眼镜片,杀人还带拐弯。胡绍德正批阅文件的手不听使唤地挛缩几下,脸也跟着搐搦几回。 沉默片刻,就听胡绍德压低嗓门说道:“我有个想法。我准备年底提前退休了,这个秘密我先透漏给你,你不要讲出去。” “你提前退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问你,你凭什么要提拔我给你当副手,要我给你拎包,你配吗?”江桐不依不饶。 胡绍德好像听不懂人话,顺着自己的话茬往下讲道:“以后不跟我在一起共事,你就可以解脱了。你还年轻,把握机遇好好干,其实,你早就应该做副局这个位置,是我成心压制你。” 江桐又瞪了胡绍德几眼,赌气似地说道:“我能力有限。” “你有宽阔的胸襟就足够了,这一点,很少有人做到的。那次,无敌出事,多亏你把他送到医院。” 宽阔的胸襟?笑话我是个太平公主呀。去你妈的! 江桐心里暗骂。 胡绍德感激江桐那会儿救了胡无敌,江桐也知这个意思,可她却老是把这个顶头上司往坏人堆里推,好像对方摸过她的胸,现在反戈一击,故意笑话她似的。 暗骂过后,江桐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就说道:“换了别人也会那样做。你不用感激我,我也不稀罕你的感激。” “可是,活雷锋到底是你江桐啊。那次事情,都怪我一时糊涂。”说着,胡绍德又提起张家界旅游时的不愉快。 江桐不耐烦了,说道:“你如果想报答我,就别让我当这个副局,好不好?这样的交换方式,我不喜欢,甚至有些恶心!” 自此那次伸出咸猪手,胡绍德被这个女人刺激已经习惯了,因为有错在先,他只得苦笑,说道:“你只是讨厌我,又不是讨厌副局这个位置,我告诉你,江桐,等我退下来,过不了几年,正局的位子一准是你的。你就委屈一下吧,先在这个台阶上熬一段时间。还有,无敌这孩子,你能帮我劝劝吗?其实,他很愿意听你话。” 胡绍德所言不假,胡无敌出了那次交通事故以后,江桐又去医院里看望一次,买了好多补品,并好言相劝。那时候,胡无敌十分感激江桐的救命之恩,把他心灵的小世界都给江桐看了,“江姨”的称谓也特别亲切。 一想起胡无敌,江桐就觉得那孩子十分可怜,不知不觉间气就消退一些,问了一句:“那孩子还没找对象?” 对象二字一出,那是“啪啪”打胡绍德的脸啊。 当初胡绍德制造的那起络扒灰事件闹得满城风雨,伤疤这一复被揭起,他的脸皮又像是被那个未婚儿媳妇逯智慧抓破似的,疼痛的感觉还是非常另类。 胡绍德脸颊上的肌肉又开始不规则地抽搐,拿起烟盒的手指在微微抖动。 点着香烟,他猛吸一口,安慰肺腑的青烟,很快就从他的鼻孔长喷出来,袅袅而上,显然,他不想憋死。 待到最上头那个缭绕的烟圈安全套一般悄悄地消逝,他才说道:“一直没有动静。可能,他还在等那个戚萌萌吧。” 江桐就被这种诡异而又怪味的烟气呛坏了喉嗓,她想咳嗽,却又害怕沦为娇喘。 江桐听胡无敌给她讲过有关戚萌萌的故事。胡无敌的不幸,很容易让她顾影自怜,这一再被提及,她突然想到了池有情,原来,天下为情所累的人并不止她江桐一个!这时候,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对胡家父子萌发一种同情,因而,脸色不再是那么阴沉了。 胡绍德说道:“待会和杨局长一起吃饭,你一定拿出最佳表现,你权当我不存在,表现越积极主动越好。” 江桐一听,脾气又上来了,没好气地说道:“工作是用来做的,不是表现给领导看的。你这么上心,怎么?想让我领你的情?” 胡绍德无奈地轻轻摇头,“我用心良苦,完全是为了你好。金丝雀,” “打住!” 一听胡绍德叫她金丝雀,江桐的气登时又上来了,沉声呵斥,“以后不许这样叫我。金丝雀再好再美,也不是给你看的,她叫得再好听,你也不许听,你就装聋作哑当个睁眼瞎吧,估计憋不死你!缺德!” 让人家又聋又哑又瞎,恨不得把人家整个废了,这娘们也够狠毒的。不过,再一细想,觉得这个娘们又挺可爱的,骂人时也不忘孤芳自赏一回。刺激对方的同时又不忘自卖自夸,真是高手啊。 可江桐确实栽在这个金丝雀的外号上,若不是胡绍德这么叫她而她沾沾自喜,也不至于那次张家界之旅中被这个老流氓调戏一回,又亲又拱的,猪啊? 接着,江桐又想起二00一年那个情人节陈君寻给她敲响的警钟。那时,陈君寻提醒她,跟胡绍德这种人打交道务必多长一个心眼,可她偏偏不听。她还替胡绍德辩解,说人家早已洗心革面了,并把陈君寻当成了小肚鸡肠的人物。现在看来,到底她是头发长见识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排查凶手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可江桐偏偏不愿承认错误,她以为,即使有错,也应该先鞭打眼前这个老色鬼。 想着,想着,江桐倍觉郁闷,赖着不走,还想骂人。这时,胡绍德的手机响了,像是来了救兵似的。 “好了,我接一个电话,你先回避一下,好吗?有事,咱们以后慢慢说。”胡绍德以半带商议的口吻说道。江桐眉头紧蹙,脱口而出:“谁跟你慢慢说?想得美!” 考虑到这是在单位,很容易让其他同事产生误解。粘缠得太久,会让人误以为如胶似漆;以下犯上的娇嗔,又会让人误解为被上司潜了规则,尤其是在这个晋升副局的关键时刻,有那么多双血红的眼睛坐等表演。所以,江桐不再干扰胡绍德的工作,转身就回去了,临走时,连门也不关。 目送这个身儿小、气儿大的娘们离开,胡绍德也真是醉了。一边摇头,一边起身关门。响起第二遍手机铃声的时候,他才接电话。 电话是韩功课打来的,说的是合作共赢的事情。 也许大家很怪,这两个渣男怎么混到一起的呢?按道理,他俩都与风流小辣椒白美妙有染,胡绍德取了白美妙的幽贞,韩功课给白美妙下过辣椒面,这二人应该是狗连裆的亲戚,若放在古时候,或可叫共狎一妓,属于老表,而在当代,就不是那么亲了,他们是情敌啊。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两个情场上的对手,却因为商业利益走到了一起,乍听起来,也是挺有意思的。 要说韩功课公司的摊子铺大了,周转资金难免不足,在银行贷款超限之外,他又募集了一部分民间资金,他打电话给胡绍德,就是谈融资的事。 现在再来理顺一下人际关系:韩功课的大舅哥是百顺化工公司老板池承诺,池承诺有位空姐老婆叫孟帆,而青屏邮政局局长胡绍德是孟帆的亲姑夫。就是通过孟帆的撮合,胡绍德与韩功课叙上了叔侄关系,走上了合作之路。 胡绍德放款给韩功课使用,月息二分。跟银行利息比,这是在天上了,高但悬空,为此,胡绍德还在借贷协议上让孟帆作保。当然,孟帆也不傻,担保不是白担的,通过另一份协议,她吃了姑夫的一些好处。 这次韩功课打电话给胡绍德,除了通知胡绍德去他公司财务部拿利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想借胡绍德社会关系用用。原来,青屏公安局新调来的刑警大队长是胡绍德的侄子。韩功课遇刺案件,就是由这个胡大队长亲自负责的。他想通过胡绍德牵线搭桥,晚上请胡大队长吃顿饭。 这吃饭的事,胡绍德晚上还要陪杨局长,就给推掉了,改变日期,算是纯粹帮忙吧,但是,去拿高利贷利息,他是月月翘首企盼。 与韩功课通完电话,胡绍德转而打通胡夫人的电话,要她去广厦房地产公司拿钱。用钱讨好老婆,这是胡绍德对那起络扒灰事件将功补过的最佳方式了,为此,他晚上可以避免夫人打扰,专心致志地陪杨局长喝酒、唱歌、泡桑拿。 想到泡桑拿,胡绍德眼都绿了,刚才江桐冲他耍的小脾气,也就成了他发泄于小姐身上的最佳理由。 韩功课遇刺事件,青屏警方给出的最初猜测是生意场上的仇杀。摄于重症监护室的单尕的照片在电视上悬贴招认,一个礼拜后身份才得以确认。胡大队长带领专案组人员来到大虞县,好不容易才找到单尕住的那幢筒子楼。 这是大虞县老色织厂的职工宿舍楼,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阴暗潮湿,破旧不堪,因为离此很远才有一个公厕,夜间常有人就地小解,等到白天,随处可见小便蒸发后残留的图形痕迹,散发出骚烘烘的气味。 胡大队长一行在三楼背阴的一间房子里找到了单丹。这几天,单丹的病情加重了,听说哥哥躺在青屏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她心急如焚,却又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力气过去探视。 单丹正打着吊针,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以后,就问韩功课被炸死没有,当听说韩功课夫妇只受了点皮外伤,她的眼神很快恢复到原先的黯淡。 单丹年轻幼稚,城府不深,她的问话及其表情的变化,明显告诉办案人员,她是知情者。 胡大队长努力去做单丹的思想工作,要她谈谈单尕近期情况,案发之前跟哪些人密切接触过。同时,他告诉单丹,单尕是为了救韩功课夫妇而受重伤的,很有正义感,值得表扬,也值得人们尊重。 单丹听后,浑身发抖。 此时的单丹,思想斗争十分激烈。她既憎恨韩功课毁了她,又恨哥哥不知好歹,非得救韩功课夫妇,然后,恨袁金林罔顾她哥哥的生死。恨单尕和袁金林的同时,单丹又感激着他俩对她的照顾,爱恨交织,纠结变成了纠缠。 办案人员轮流上阵,给单丹做了大量思想工作,想让她说出幕后真凶。可是,单丹一口咬定她不知道。 无奈之下,众人便折往单尕工作过的汽车修理厂寻找线索。在那里,他们了解到单尕案发前和一个三十多岁青屏口音的男人来往过。回到青屏公安局,胡大队长参照提供线索者给出的肖像描述,让专业技术人员模拟出画像,又拿出韩功课提供的结下梁子的那些人照片,几经筛查,从体貌特征比对,与袁金林最为相象。 第二天,胡大队长带人又返回了那家汽车修理厂,拿出袁金林的照片,让提供线索的那个工人辨认,那人看了以后,点头称是。 众人折道来到色织厂筒子楼,找到单丹,他们亮出袁金林的照片,又故意骗单丹,说单尕没抢救过来,死在医院里了。死字一出,单丹悲痛欲绝,心理防线迅速就被攻破了,承认幕后主谋就是袁金林。 很快,悬赏通缉爆炸案首恶袁金林的布告贴满了大街小巷。 看到通缉令,袁家人脸上无光自不必说,白美妙也是拉低帽檐走路。而夏虎仁,则是火速带财务会计去东北对了账,扎了根,交了底。 这一天晚上,白美妙来姐姐白美玲家里吃饭,当从姐夫罗建业那里得知袁金林挪用吻牌公司货款高达一百零三万时,这个风流小辣椒不禁大吃一惊。错愕之际,她大概计算一下,加上不久前炒股赔进去的几万块钱,这几年,袁金林在她身上至多花了三十万。剩下的七十多万跑哪去了呢?她第一判断就是袁金林拿回家了。 这个臭男人,他居然把钱交给了他的妻子傅忆娇!嘴上还信誓旦旦,说他多么多么爱我白美妙,说他不喜欢他的妻子傅忆娇,这不是故意玩我吗? 猜疑加上嫉妒,白美妙的心里很快就失去了平衡。 她感觉袁金林就是个大骗子,姓袁的给她的所有誓言都是花言巧语,他一直玩弄她于股掌之中,不然,他不会在她身上就花这么点钱。 流氓,骗子,小偷,吝啬鬼! 白美妙暗暗诅咒。 越是比对,她的心里就越不平衡,越不平衡,她就越是怨怼。再一想,侵吞货款,那是要蹲监狱的,到时警方追缴袁金林赃款时,说不定那个臭男人往她身上赖呢,到时候,她会跟着倒霉的。 想到这里,白美妙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 这又杀人又贪污的,白美妙深知袁金林惹下了大麻烦,担心惹火烧身的同时,她在罗建业面前故意试探,问罗建业是不是要经公处理。袁金林已经因为故意杀人罪和爆炸罪被通缉了,这若再追加一个挪用资金罪,无异于火上浇油。几句一过,她居然给袁金林求情。 罗建业深知这个小姨子与袁金林的关系沮洳不净,他和白美玲劝过白美妙多次,这大妮子就是不听,继续我行我素,这一见姓袁的出事了,她还好意思讲情? 想着想着,罗建业的心火就窜了上来。 不过,罗建业还算客气,耐心等到白美妙吃完碗里的米饭,他才开炮。他不仅批评了白美妙与袁金林不三不四地交往,还发誓对袁金林严惩不贷绝不手软。愤懑之余,他还质问白美妙是否拿过袁金林的好处。 一听这话,白美妙吓得连连否认,害怕狐狸尾巴露出来,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撂,拍一拍屁股就闪人了。 罗玉珠之死令罗建业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白美妙体谅着这个可怜的姐夫,因此,离开时她还客套一回,满脸赔笑谢过他的款待。可是,姐夫为何问她拿没拿袁金林的好处呢?难道姐夫真要法办袁金林了?要不,就是袁金林出卖了她,在姐夫面前提过她借钱炒股的事。这个家伙如果想赖账,真能做出这种缺德事。想到这里,这个风流小辣椒就对袁金林更加埋怨了。 “美妙呢?” 等到白美玲从洗手间出来,问。 罗建业瓮声瓮气地说道:“走了。” “这丫头,真不愧带腿东西,说走就走。走前也不打声招呼。我从深圳给她带回来一件衣服,还没告诉她,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嘿,这下省了。” 去了一趟深圳,白美玲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起码偶尔可见笑脸了。抱怨过白美妙,白美玲接着又问罗建业:“你们闹别扭啦?你做姐夫的,让她一让嘛。因何引起的呀?” 罗建业脸上的阴云没见明显的减少,说道:“她居然给姓袁的当说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钱伤感情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袁金林?唉,肉腐出虫,鱼腐生蠹。企业管理不善,难免物腐虫生,出现袁金林这样的寄生虫也就在所难免了。不过,这家伙胆子真够大的,居然掏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一百多万哪,是个柴草垛也得抽好几年的。” 从这些语言分析,罗建业断定白美玲并不知道袁金林搞出的有关谭雁龄的照片风波,因为这女人老是在挑公司的刺,而不是挑他罗建业生活作风上的毛病。这时,罗建业壮实胆量,振振有辞地说道:“我听人说,美妙用了袁金林不少钱,那些钱,可能都是袁金林挪用的货款,她这是助纣为虐啊。” 白美玲可不想抹黑妹妹,一听这话,连忙说道:“瞧你说的,这是哪码对哪码呀?别说没有这事,就是真有,他们之间也只能算私人借贷关系,而袁金林是侵吞公司财产,一个合法,一个非法,性质不同,你可要分清楚咯!” 白美玲平素十分疼爱白美妙,遇事难免护短。罗建业也很喜欢这个小姨子,也不愿往坏处去想,这时就说:“我也没想赶她走,谁想这大妮子年龄越大脸皮反而越薄了。”说罢,他就给白美妙打去电话,要她明天晚上再过来吃饭,语气和缓,算是赔礼吧。 失恋之殇如果像修理指甲那样简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样的爱情值得留恋?失去亲人如果也像修理指甲那样不痛不痒,那么,我们何尝不是指甲? 袁金林的犯罪,自有国法对付。为了排遣烦恼,尽快从丧女之痛中解脱出来,没过多久,罗建业独自开始了一次长途旅行,期间,谭雁龄面临分娩问题。 医学上将三十五岁以上第一次分娩的孕妇称为高龄初产妇,这时的孕妇坐骨、耻骨、髂骨结合部基本已经固化,骨盆关节变硬,分娩时很容易造成产程延长。胎儿滞留宫内,极有可能引起胎儿窘迫症,脑缺氧,脑损伤,或者窒息死亡,难产率明显高于适龄孕妇。对于高龄初产妇本人,则容易引发大出血和妊娠高血压并发症。 而谭雁龄已经是接近四十岁的女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谭雁龄临盆那天选择了剖腹产,因为她从小是个孤儿,至亲当中,谭家已经排除了,可怜裘民风这一支系也是人丁稀薄,这时的裘坚躺在医院里尚未苏醒,最后还是谭雁龄的婆婆在责任上签的字。 那一天,分娩还算顺利。到了晚上,谭雁龄趁着没人的时候给罗建业打去了电话,她告诉罗建业,她生下一个女婴。 这时的罗建业还在欧洲排遣着苦闷,先是奥地利,然后地中海诸国,再后西欧与北欧,他在不停地游走。 当初裘坚的刑释归来,的确给罗建业与谭雁龄的幽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也让二人昔时逾墙潜院的出轨糗事随时显影曝光,故而揪心于裘坚的致命报复。所好裘坚改造得非常成功,洗心革面,脱胎换骨,与入狱前完全判若两人,这让罗建业纠结的心团逐渐舒展开来。 等到裘坚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以后,罗建业一直阴险地幻想着裘坚早一天归西,特别是他想让谭雁龄作陪的时候。 若不是女儿罗玉珠之死,罗建业一准还在谭雁龄的身上找寻着快乐。他一直自私地认为,裘坚遭袭,给他与谭雁龄的幽会带来了莫大便利,为此他有种莫可名状的充畅。可是现在,当听说谭雁龄身边只有裘老夫人照顾时,他的胸腔开始萌发一种非常复杂的良心的拷掠。他明白这不是因由他对裘坚变成植物人的始发怜悯,而是对谭雁龄缺乏男人照料生发了悲情,以及自己愿意充当那个角色但又不能如愿以偿的失望。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谭雁龄母女是平安的。听到谭雁龄报过平安,罗建业告诉谭雁龄,小棉袄贴心,他非常喜欢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罗建业更加怀念罗玉珠了,掩饰住悲伤,他再三叮咛谭雁龄产褥期内一定养好身子。 谭雁龄并不知道罗建业复杂的心理变化,她只知道罗玉珠之死使得罗建业创巨痛深。她很想分担这个男人的深深痛苦,可是,她不能够!她也想再一次对这个男人说:“我好担心你,我依然深深地爱你。”可是,她同样不能够!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放不下另一个重要的男人了,孩子的父亲,她的原配,那个生死关头推她一把的人,与她躺在同一所医院里的裘坚。 她只是说:“早点回来吧,建业,要知道大表姐和你一样,都非常伤心,这个时候,你俩最需要相互搀扶了。还有,吻牌公司的重担,你不能说撂就撂,一走了之,也不是你的处事风格。我听说吻牌公司正在筹划收购净县乳品厂,所有的压力,你不能让大表姐一个人承担。” 说到后来,谭雁龄居然柔热地叫起白美玲大表姐,许多年来,她一直把白美玲当成情敌,从没叫得这么亲切过,这时,因为身边缺少亲人帮助,她突然有一种投奔亲人怀抱的渴望。 这一叫一说,罗建业就听得不顺耳了,隐隐约约感觉谭雁龄在变。 灵魂一旦失火,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 袁金林潜逃在外的时候,白美妙想象得出他浪打漏船颠沛流离的景况,此时,这个风流小辣椒对袁金林的所有好感与身体依恋,已随暴雨洗濯富贵荡然无存了。什么真情至爱?什么比翼双飞?都是骗人的鬼话。纵情放欲时海誓山盟,不信林子起火时还有惺惺相惜的表情。 白美妙最恨袁金林的地方,是袁金林在她面前一口咬定挪用吻牌公司货款因她而起,为此,居然伸手要她还钱。 切,还好没有动手来抢! 还钱?还什么钱?狗肉账呀!人都被你玩了N次,怎么个结算法?想当初,我跟裘才简简单单睡了一觉,他送给我一枚价值好几万的钻戒;跟韩功课睡一觉,我买房子时他能给我打折;跟魏菲睡一觉,他带我出国旅游。跟你睡了那么多次,到头来还欠你钱,天理何在呀? 这风流小辣椒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好像唱赞歌似的,就是不谈裘才送给她的戒指怎么假了?韩功课卖给她的别墅怎么埋有棺材?最大的恶人,唯有袁金林,真真落破就往泥里踩啊。 人情如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 世上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往上追溯,早在袁金林破败之前,因为魏菲的插足,白美妙对他就生发了厌恶,破败以后更不用提了,再一听他要狗肉账,嫌弃之情,尽可想象。 可怜袁金林自以为这一生结识的唯一红颜知己就是白美妙。当初“大亨保健会所”袭击韩功课之后,他给白美妙打去电话,邀功般地说替白美妙报仇雪恨了,然后,不失时机地向她借些钱用。 袁金林在电话那头一个钱字还没落音,这边,白美妙就眉宇紧蹙地把手机挂了。 白美妙属相大概不在十二生肖之列,貌似是属貔貅的,只管进不管出。吃肉时,但得骨子不要吐,她就不吐了,想让她掏腰包,这不是老鼠窟里倒爬蛇吗? 这白美妙真不愧为小辣椒,就见她使劲地按了几下红字键,像要捏死一只秃头虱子似的,挂了手机,然后忿忿地嘀咕:“欠了一屁股债,借了会还吗?还要不要脸?狗日的!” 袁金林“喂”了几声,哪有人理睬?再一打,对方关机了。袁金林非常失望,对着手机屏幕忿忿地回骂一声:婊子无情! 等到青屏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胡大队长带领办案人员找到单丹,袁金林就知道行迹败露了,故而不敢在响芭县继续待下去。 袁金林之所以要灭掉韩功课的,一者为了报辱妻奸女之仇,再者可以想借此洗掉赵酒窝罪责,那恶棍一死,树倒猢狲散,谁还有闲心过问韩毛毛遭绑架的事情?不想韩功课命硬,这下可好,他与赵酒窝真就同命相怜了。 当天夜里,袁金林去朋友家里找到赵酒窝,低语一阵,算是告别。不料赵酒窝甘愿做只跟屁虫,执意要跟袁金林一起出逃。 袁金林也没拒绝,丢给朋友一些钱作为报答,这父女俩就连夜逃走了,一路向南,然后,在靠近广州的一个小镇落了脚。 在那个经济发达的珠三角,袁金林出逃时带的几万块现金根本就不算钱,很快就被花光了,所好此处卖血盛行,他仗靠年富力强卖血尚能进些分文。 在那里,袁金林结识许多血友,这些血友在当地被人们称为血奴,多是南下广州闯荡但又找不到合适工作而落难于此的流民,来自五湖四海,背景也相当复杂。 这一天,袁金林借一个血友的手机给白美妙打去电话,再次提及借钱的事情。 此时的袁金林犹如涸辙之鲋,但他仍然抱有一丝幻想,他不相信白美妙对他一缕感情余温不留,毕竟,他们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 白美妙见是外地号码,不知是谁打来的,就接了,等到听是袁金林的声音,她登时就跳将起来,心说,你都是落水狗了,还找我干吗?想咬我呀?我正准备咬死你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相依为命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白美妙之所以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上午罗建业找她谈话了。原来,有人给罗建业写了一封匿命信,信里说白美妙用了袁金林不少钱,并且列出了几笔具有代表性的账目,有买彩票借的,有炒股借的,有到东北旅游的开支,甚至袁金林在哈尔滨给白美妙买皮草的钱都写了上去。时间,地方,人物,明明白白。 正因为这事,罗建业严厉批评了白美妙,也让他讨伐袁金林的决心发生了动摇,变得有些跋前疐后。 很明显,举报者是袁金林的熟人。 白美妙不知道这是袁茵干的。哼了一声,她对袁金林说道:“上午,我姐夫把我臭骂了一顿,因为一封匿名信。说我跟你穿一条裤子,你挪用公司的钱花我身上来了。你给我说清楚,信是不是你写的?我花你多少钱你都记帐了?证据呢?我打过欠条吗?” 袁金林想不到有个绳套等他伸头进去,还没张口就遭到了吊打。他明知这事是他指使袁茵干的,一听这话,连忙狡辩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呢?可能是有人替我鸣不平吧。好了,电话费蛮贵的,咱不谈那个。你就权当可怜可怜我吧,打点钱给我。” 白美妙冷冷地说:“既然没有证据,就说明我跟你没有瓜葛。没有瓜葛,你向我伸什么手?看我像红十字会里的人吗?你没钱花,向傅忆娇要去呀,她是你老婆,你家财政大臣。还有,你现在是通缉犯,再这样纠缠下去,我就报警!” 狠话还没说完,白美妙就欲挂断电话,袁金林一听,连忙说道:“美妙你别挂,美妙,我近来太紧张了,我给你一个帐号,你打点钱进去吧,以前我投到你身上的钱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你就还我一个零头吧,给我几万,整数我就不要了。” 乞求的声音着实可怜,曾经意气风发的业务经理,风月场常客,段子高手,这会儿失去了一个男人的所有尊严,得能磕头就给白美妙磕头了。 又来了,又说少他狗肉账! 提起旧账,那情债怎么讲?白美妙气得嗓门起烟,说道:“再若纠缠,我真报警啦!” 袁金林一听,连忙说道:“不,不,不,念在多年感情上,美妙你不会这样做。再说,我开初犯错,是因为给你买彩票——。” “你给我闭嘴!” 一听这话,白美妙烦恼至极,连忙打断袁金林的话,接着,就听她绝情地说道:“我告诉你,袁金林,你别随便栽赃!你犯罪砍头与我扯不上关系。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会花钱在我身上呢?好啦,下次不要打电话骚扰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就霸道地挂断电话。 对于一个只知道钱装在身上暖心掏出去痛心的女人,所有的肉体征服都不能使之屈服。 袁金林呆乎乎地望着手机宽屏上的挂机提示,仿佛看到了他的世界正在悲哀地谢幕。 赵酒窝一直在一旁听袁金林和白美妙交谈,见袁金林打完电话脸色苍白,她停下了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游戏,问:“她没同意?她不会报警吧?” 袁金林咬牙切齿,一字一磕地说道:“她自己一屁股屎,你瞧她敢报警?” 这时,赵酒窝将脸靠在袁金林肩膀上,说道:“要不,我也卖血吧,我不想老是花你钱。” 这丫头英雄侠情,一贯崇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江湖道义,现在她与袁金林时运到了最苦厄的时候,生活的重担,她确实不想让袁金林一个人撑扛。 听赵酒窝说也要卖血,袁金林马上回道:“不行,你还小,正在长身体,你身上那点血水,连自己都不够用。再说了,这里不干不净的,太危险了。” “你不怕危险,我也不能害怕。”赵酒窝的义气又蹿跳上来,没往袁金林对她的疼爱上多想,只觉得自己像个胆小鬼似的。 袁金林苦笑道:“我跟你不一样,酒窝。我是过来人,该看的风景,我都看过了;该经过的站台,我都经过了;而你不同,你的美丽人生还没开始检票,你应该静心候车才对。” “不,我们已经是同伴了。我愿意给你打伴,再破的车,我也想一直坐下去。” “傻丫头。” 袁金林叹了口气,如鲠在喉,再说下去,他不能保证他的声音不会颤抖,所以,他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赵酒窝说道:“再若不然,我们挪个窝吧,找个偏一点的地方,摆个地摊,做点买卖,咱们也能养活自己。我有金项链,还有一副镯子,把它们卖掉,可以凑些本钱的。” 想他袁金林,堂堂一个业务经理,靠磨嘴皮吃饭的,只要稍微动点脑子,就不会饿死。可是,正像他说的那样,迎接阳光的求生之门已经关闭了,哪怕摆个水果摊,也只能成为他的一个远大理想。 只听袁金林说道:“做点小生意,我也想啊。可是,我是通缉犯,到哪里都不会安宁,这里人杂,相对安全些。” 赵酒窝说道:“我不也在逃吗?要死,咱们一起死,我给你陪绑。” 袁金林摇头,“不,你不一样,你的案子很快就会了结的,我听袁茵说,韩功课不敢起诉你。那个狗杂碎不想自找麻烦,甚至,他正托人消案也说不准。好了,我睡一会儿,你要是出去的话,可别走远。” 赵酒窝点了点头,心说,去外边转悠转悠也好,真要遇到一个对她感兴趣的有钱人,说不定就会破解目前的困局。 想到卖身,她不敢告诉袁金林,只在自己的心里胡乱琢磨。 袁金林和其他血奴一样,被血头当成一群奶牛圈养。每天。血头除了在饮食上给血奴猛加营养,还要给他们注射一种造血针,这样,就可以保证:一个礼拜的时间里,血奴们可以完成一次抽血,又不会出人命。 在这里,每个血头都领导着一个分会,接受总会大老板的统一指挥。分会会址没有固定地点,一旦风吹草动立马转移,消息灵通,动作迅疾,因此很难被抓住。 袁金林所在的分会不久就转移到了一个叫泷印的小镇。到泷印镇以后,他渐渐感觉身体不支,没过多久,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暂时无法卖血,经济来源一下子就被切断了。不过,血头没有立刻将他和赵酒窝扫地出门。 血头之所以这样做,也可能出于仁慈,也可能感觉袁金林是只成年奶牛,也可能害怕这二人出卖他。 “明天,我上阵吧。真的,有我分担,你的压力会小一些。你不能垮掉。” 坐在床边,凝视着昏恹恹地躺在床上的袁金林,赵酒窝说着说着,就将脸贴到袁金林的脸上。 温热的眼眶,便有露珠爬上赵酒窝的睫毛,继而轻刷这个大男人滚谈而虚脱的脸,既似亲触,又如降温与滋润。 袁金林积攒着力量,慢慢地说道:“不行,你不能卖血。我有我的打算,你再坚持一阵子就好了。”说着,他将赵酒窝的脸托了起来,与之凝视,“以后,不许靠我这么近,给我记住了。” 此话一出,忽听“哇啦”一声,赵酒窝大雨滂沱,刹不住闸了。伏在袁金林的怀里恸哭不止。这又哭又闹的,直把袁金林心都捣碎了。超越身体百倍的痛苦,往往来自灵魂,在这个女孩面前,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失败,好无能。 过了好一会儿,赵酒窝止住哭泣,抹了抹眼角,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答你不行吗?让我温暖你,陪你睡觉。” 赵酒窝听人讲过,有一个土方子可以治疗男人高烧不退的病,那就是脱光衣服贴在男人身上,让其发汗,驱走病魔。逼到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想用这个土方子救袁金林的命。 这种土方子袁金林早前在白美妙身上用过,听赵酒窝这么一讲,他登时拉长了脸,瞪着通红的眼珠,像个恶神似的,沉声喝道:“不许说这种话!你都快长成大人了,害不害臊?” 说着,他的眼里就冒出了两颗亮闪闪的水星星,尖尖的,亮亮的,跟着赵酒窝眼里的水花一起跳跃,一起舞动。 “就因为我快要长成大人了,我才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应该涌泉相报。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不是因为爱吗?” 一句话把袁金林抵到南墙上了。是啊,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这都是爱啊。 袁金林无法启齿原因所在,就说:“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这父女俩落难的样子着实惨不忍睹,小恶与大善的对比,不禁令人唏嘘不已。千里之外的青屏,回忆着这么多年来袁金林的好与不好,傅忆娇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一丁点的牵挂。 其实,最感觉对不起袁金林的当属傅忆娇了。那次将照片和底版交给谭雁龄以后,傅忆娇时常在梦里看到自己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她还听见两个小孩呼喊爸爸的声音。醒来以后,孩子的呼喊声就变成一个女人的声音,骂她是狠心的骚狐狸,只会偷养野汉子,丈夫陷入泥潭,她不仅不拉扯一把,反而用竹竿往泥淖里猛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夜:无情之夜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那个骂傅忆娇的女人,从声音上辨认像是江桐,而那两个呼喊爸爸的小孩,则是袁重和袁哲这对孪生兄弟。 袁重、袁哲都是初中生了,自然知道荣辱美丑,在看到爸爸的通缉令以后,他们就不大愿意与人答谈。傅忆娇害怕孩子闷出病来,每个礼拜六,她都去寄宿学校将他俩接回家,主动开导他俩,要他们正确面对现实。 后来,傅忆娇说:“妈妈看得出来,你们想爸爸,担心爸爸,是吧?” 兄弟二人虽有嫌怨,却也点头承认了。袁金林再坏,终究是他们的父亲。血缘难断,亲情不绝。傅忆娇见后心里非常酸楚,说道:“妈妈和爸爸为有你们这样的孩子而高兴,妈妈有机会一定去见你们的爸爸的,将你们这份心带给他,妈妈想劝他自首,让他早日接受也早日结束法律的惩罚,到时我们也好早日团聚。妈妈希望你们做坚强的孩子,面对现实,战胜自己,能做到吗?妈妈认为你们能够做到的,妈妈也一定能做到。” 说到这里,傅忆娇开始学会安慰自己了。袁哲从脖子上将平安佛解了下来,递给傅忆娇,说道:“妈,等你见到爸爸,你一定给他戴上这个。” 显然,这个孩子不希望袁金林多灾多难,他不愿看到爸爸一路坎坷,哪怕是在罪恶的逃亡途中。 傅忆娇接过以后,又戴到了袁哲的脖子上。最后,也就是因为袁哲的这句话,坚定了她去见袁金林劝其自首的决心。 “大亨保健会所”爆炸案影响恶劣。所好单尕活过来了,除了脑袋破了个洞,并未造成重伤害,池怡虚惊一场,脖子上被碎玻璃划破一个口子,所好没有切中颈动脉,韩功课则更是命大,根本就没有受伤。 傅忆娇咨询过律师,袁金林已经构成爆炸罪,但是,因为没有造成重大死伤,量刑应该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至于挪用吻牌公司的货款,只要袁金林愿意赔偿被害人损失,真诚悔过,获得被害人的谅解,可以进行刑事和解。 不死就好,不死,就会留给孩子一个念想,傅忆娇心说。只要袁金林一息尚存,她就会等,为了孩子们心目中一个完整的家,即使她与陈君寻情深似海,她也只能与袁金林固守这片荒凉的戈壁了。 上帝总是把最大的幸福分给那些不愿回忆过去的人,尤其是你路过一片结满禁果的园林。如果我说的这句话是对的,那么傅忆娇的生活注定充满不幸。 这一天,袁茵找到傅忆娇,悄悄告诉傅忆娇,哥哥托一个叫赵酒窝的小女孩给她打来电话,要她转告傅忆娇设法送些钱过去。 傅忆娇知道这事后没打半点犹豫,她用袁茵给她买的一个新号码给赵酒窝回了一个电话,要袁金林亲自接听。这个新手机号不捆绑身份证,可以躲避警方监听。 自从那从挨了袁金林的打,傅忆娇再没听到他的声音,这一说话,感觉袁金林像个气儿不足的皮球,再也不威风八面了。傅忆娇心里发软,问明袁金林的具体落脚点,然后,她说,赶在礼拜四之前,她一定把钱送到。 听完以后,袁金林将信将疑地挂断了电话。 怀疑傅忆娇串通警察来抓他,过了一阵子,袁金林又让赵酒窝给袁茵打去一个电话,问明傅忆娇的最近表现,甚至问及有没有招蜂引蝶,特别指出了陈君寻,搞得袁茵无从回答。 然而,傅忆娇言出必行,真的把钱送过去了,她不仅没有报警,反而机警地躲过了警方的监视。 担心被便衣跟踪,傅忆娇不敢去银行取钱,就拐了几个弯,找到陈君寻,由陈君寻临时转两万块钱给她用。第二天,她就坐上陈君寻的私家车直接去了省城,然后,再从省城坐火车转道广州。 临上火车之前,陈君寻塞给傅忆娇五千块钱以供急时之需,说是送傅忆娇的。又说傅忆娇生平第一次出远门,让人放心不下,一再叮咛傅忆娇路上小心,也别亏待自己。 依依送别,陈君寻说起话来像个娘们。傅忆娇明显感觉到了情郎的挂碍,因为心里装着事,她也无意缠绵。 好在路上没有遇到坏人。几经周折,傅忆娇到达了泷印小镇,在血头租赁的一栋民居里,她见到了大病初愈的袁金林。此时的袁金林虽然高烧退了,面部依然虚肿得厉害,走路也有些晃悠,看上去非常虚弱。 人们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不管过去有多少摩擦和怨恨,毕竟她和袁金林做了十几年夫妻,因此,当傅忆娇见到丈夫这个样子的时候,难免一阵心寒,特别在听赵酒窝说起卖血为生的事情,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出来了。 “实在不行,你就回去自首吧。欠吻牌公司的钱,咱们卖房子还它,咱爸也说了,他还有一些积蓄,虽然不多,也能凑凑份子。”情到伤心处,傅忆娇劝道。 谁知袁金林听后登时翻脸,嚷道:“不行!我爸那点钱留给他养老用的,你不要碰它!” 傅忆娇知道袁金林是个孝子,忙作出让步,说道:“好,我不碰它。我也没打算要。这些年来,袁重、袁哲花了咱爸那么多钱,我都不好意思见他。你少的钱,我帮你扛着,所好韩功课那边没有死人,哪怕你进去了,不几年也就出来了。” 逃难当中,傅忆娇能来看他,袁金林本来有些意外,难免有点小感动。但一听那句“所好韩功课那边没有死人”,俨然是说“我真高兴,韩功课没死”,真不愧是初恋情人啊,就差跳起来鼓掌了! 袁金林如芒在背,以往的过节,教科似的,立刻在他脑子里又翻开了,很快就起了火。 “我进去了,正合你的心意,对吧?你就是巴望我早一天死!我一死,那些男人又能围你身边嗡嗡叫了,你就等着吧。” 袁金林明显误解了傅忆娇的意思,多少年来,只要提到有关韩功课的字眼,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刻意误解。这回,他更加愤怒,把穷途末路的绝望与苦难都掺和进去了,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恨不得眼睛吃人。 傅忆娇被噎得不轻,潮湿的眼睫还没风干,很快又被打湿了,豆大的水珠子顺势滚了下来。 赵酒窝在一旁看得分明,这时,她开始替傅忆娇抱打不平,说道:“你看你,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刚一见面,你就死了死了的,你是日本鬼子呀?这么横!” 一句话,就将袁金林挑于马下。 袁金林憋得翻了翻白眼,半晌没有做声。至于回去自首的事,显然不在他正常思维之内。 那一夜,赵酒窝将她与袁金林合住的那个房间留给了袁金林与傅忆娇。傅忆娇考虑到袁金林体质虚弱,她本来不想行房的,谁知袁金林缠她不放,非要做那事不可。无奈之下,傅忆娇只好熄了灯,依从于他。 黑暗的夜,没有一片月色愿意同情落破的浪子或是念旧的故人。人情淡漠的世界里,同情似乎成为一个古典的词语。 埋在袁金林的怀里,傅忆娇没有任何激情可言,她只是满怀怜悯地将自己送到冠名丈夫的男人身下,做一回他的泄欲工具,其间,她又提到自首的事情,劝袁金林早日浪子回头,为袁重和袁哲多想想,并转达了这两个孩子们的思念。 傅忆娇越是劝袁金林自首,袁金林发泄起来就越显狂乱,看那情势,近似一种折磨。傅忆娇心说他焦渴多日,竭力忍耐着,慰安妇般地顺从于他,直至他人困马乏地瘫软了下来。 赵酒窝担心袁金林身体吃不消,第二天早上,她专门买了两屉牛肉馅小笼包子和两杯热奶。 回来的时候,袁金林、傅忆娇已经起了床。袁金林打开门,接过塑料袋里的包子,对傅忆娇说: “快吃吧,吃过早些回去,十点多钟有一班广州开往唐州的火车,你就坐那班车回青屏吧。还有,你别以为你和陈君寻之间那些破事我不知道,你背地里买一部手机,专门用来和陈君寻通话,是不是?我出差你就把手机拿回家,我回家你就掖着藏着放回学校,你以为我傻呀?你的通话记录我查看过,我找人破译了你的手机密码。我警告你,傅忆娇,你以后最好收敛些,还有,你回去以后不要碰袁重、袁哲、袁茵他们,你离袁家人都远远的,别弄脏了袁家的人!” 这家伙自己一身毛,非得说别人是个老妖怪。说话不紧不慢的,却是字字利刃,说到陈君寻时,他的眼里又不禁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这一大早晨,爬起来就找茬,自己裤门拉没拉好还说不准呢,分明想害人啊。 袁金林这么一说,傅忆娇如何还能吃下? 傅忆娇推说不饿,袁金林也没硬派。 但是,很快,袁金林眼里愤怒的火花就被傅忆娇苍白的神色覆灭了。他不忍心看见妻子被人撕去伤疤时露出的血淋淋的表情,甚至懊悔夜里愚蠢的报复。接着,他又庆幸及时捺剑,未向妻子道出复仇的秘密。 的确,他非常憎恨陈君寻。他一直怀疑陈君寻早已经上过傅忆娇,并且经常与她幽会,因而想借刀杀人,让陈君寻因傅忆娇而死。 此时,袁金林的心脏仿佛一个擂台,承受着两种懊悔的激烈格斗,最后怜悯弱了,仇恨少了,他也成了一个泄气的皮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临近分手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袁金林吃饱以后就离开了房间,显然,他没有送傅忆娇去车站的意思。赵酒窝一直站在一旁看景,心说,这个袁金林,脑袋里有根弦可能断了。鸣叫不平,最后还是她将失魂落魄的傅忆娇送到车站的。 傅忆娇走了以后,赵酒窝无精打采地回到了袁金林身边。她觉得那个女人挺好的,人相当漂亮,又能体谅别人的难处,临走时还塞给她三千多块钱,要她买身花衣服穿,剩下的,给袁金林买补品。 从这点可以看出,傅忆娇对袁金林挺好的,可不知为什么,袁金林的态度却是一点也不好,掳掠傅忆娇的身子,还时不时拿话呛她,故意让她吃不下饭,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赵酒窝不明白什么原因,就想问问袁金林,还没张口,这时,袁金林将傅忆娇留下的两万块钱分成了两半,一半他自己留着,一半推给了赵酒窝, “她走了,我们也该分手了。” 赵酒窝一怔,“分手?你要去哪?” 袁金林有气无力地说道:“去我该去的地方,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还有大事要办?什么大事?”赵酒窝听后眼前一亮,黑社会小混混的激情一下子就迸发出来,接着说道:“正好带上我呀,我给你帮忙打下手。我的能力,不说你也知道。” 袁金林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得留下来。” 赵酒窝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要去哪里?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我注定做你的跟屁虫,一天都不会离开你,放心吧,我是心甘情愿的。别对我像对待你老婆那样,床头还没焐热就赶她走。” 这时,袁金林突然苦笑起来,说道:“我和她之间的故事已经结束了,爱恨情仇,一切的一切。不过,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我感染上了艾滋病,和我在一起,你得注意点。” 说到这里,袁金林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绝望。赵酒窝听后大惊失色,问:“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卖血卖的?” 袁金林说道:“不是。前段时间,我到阿月屋里去了。” “阿月?”赵酒窝又是一惊,“她吸毒,你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注意保护自己?” 袁金林本就无精打采的样子,现在更没有精神了,慢吞吞地说道:“我早就不想活了!瞧我这样,说人不人说鬼不鬼的,多快活一天就等于多赚两个半天。癞蛤蟆趴在热鏊子上,我也就自在一时算一时。想想人这辈子,吃喝嫖赌图个痛快,死后喂狗喂猫,还是烧成灰摆在供桌上给人敬奉,都是虚空一场,反正死人没有感觉。阿月是个弃妇,经历很多坎坷,我感觉她比我还可怜,所以,她要我陪她上床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当时她问我,说她如果有艾滋病我敢不敢不戴安全套,我以为她开玩笑,就竭力表现出信任,没有戴,谁知,她真的有。” “这个垃圾,她在报复社会!我找她算帐去!”赵酒窝义愤填膺。 “算了吧,行将就木的人了,找到又能怎么样?不过,这样也好。” 说着,这家伙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眼见袁金林苍白的笑脸没有一丝血色,赵酒窝嘟起香腮,嘟囔:“都到这个份上,你还能笑出来?你也不想一想我什么感受。”说着,说着,她竟然眼圈发烫。 袁金林敛住了笑,说道:“我笑的是傅忆娇。我想她会来看我的。我承认她很善良,只是,她太对不起我了。”说着,不知不觉,这男人的伤感就掺合到仇恨里处,搅动,很快混合得均匀。 赵酒窝大惊,想到昨夜隔壁的响动,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没戴套?” 袁金林却不正面回答,说道:“你等着看热闹吧,好戏还在后边呢。” 赵酒窝的心凉了大半截,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不再那么美好了,有些狠毒,甚至有些令人生厌,因而冷冷地说道:“她千里迢迢来看你,送钱给你花,还让我给你买补品,而你却置她于死地!你太狠心了。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袁金林没有回答。 赵酒窝追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其实,你这个人心肠一点也不坏。” 这姑娘一心找到答案,她不希望误解眼前这个大男人,不想冤枉他,不想忘记他的好。 可是,事实又让她没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袁金林说道:“不要问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只惩罚她这一次。这一次,她若躲得过去,算她造化;躲不过去,是她罪有应得。她不是喜欢偷人养汉吗?这回真还敢脱衣劈腿,就会有狗杂碎和她一起私奔黄泉路,比如说韩功课、陈君寻!人活在世上太累了,我早就想好好歇息。你的事情我已经为你想好了,有两条路:第一,你可以回去自首,你的罪是有起因的,又没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再加上是未成年人,量刑定谳可以轻判,我希望你回去。” 赵酒窝绑架韩毛毛一案,在池怡督促破案的时候,韩功课却暗地里找人撤销了报案记录,他考虑娈童罪在先,故而投鼠忌器。等到池怡知道丈夫主动销案以后,问其原因,韩功课只说赵酒窝结识的小混混太多了,为了减少车玻璃被划、家门锁被塞这样的小麻烦,他不想与江湖为敌。 池怡反问:“你身后不是有花姐给你撑腰吗?堂堂一个房地产大老板,养着一大帮打手,怎么害怕一个黄毛丫头?你胆子跑哪去了?” 这娘们不知道丈夫在外头做了多少龌龊事,故而满心不悦。韩功课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保镖虽多,咱俩睡觉干那事的时候又没人盯着。” 言之成理,神色猥琐。池怡经不住韩功课的戏弄,又怕睡梦里遭到暗算,就没有追究下去。 这件事情,逃亡途中的袁金林自然不会知道,为此,他还处心积虑地为赵酒窝设计人生。 其实,不需要袁金林的谩骂,赵酒窝也能猜出韩功课与傅忆娇有故事。早年,韩功课取她童贞时,嘴里“忆娇”、“忆娇”地忘情呼唤,当时她不明就里,还挨了韩功课好一顿辱骂。显然,那时,韩功课把她当作傅忆娇对待了。她当时还小,搞不明白,后来仔细一想,明显感觉到韩功课非常喜欢嘴里呼喊的那个女人。 等到赵酒窝与袁金林混熟以后,她得悉傅忆娇竟然是袁金林的老婆。袁金林伙同单尕炸袭韩功课,以及现在报复傅忆娇,其中的情孽定然很深,赵酒窝想揭开端倪,但她又不忍心伤害面前这个落破男人的尊严。至于那个陈君寻是谁,她就不得而知了,看袁金林恼怒的样子,反正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人。 与两个坏男人有染的女人,会是一个好女人吗?赵酒窝开始怀疑傅忆娇的端庄与矜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说道:“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你身边。第二条路呢?我走第二条路。” 袁金林说道:“第二条路,你去投奔我广西的一位朋友,他开了一家服装厂,你可以到那里落脚,打一打下手,也能养活自己。喏,我找一个甘肃朋友给你伪造一张身份证,以后,你就是甘肃人了,可要收好咯。” 一边说,袁金林一边将一张假身份证掏出来,递给赵酒窝。 这个算不上伟岸的男人,退路给赵酒窝找好不说,连安全措施都帮她做到位了,可见他考虑有多周全。 赵酒窝这才明白袁金林逃亡为什么不选东北,在那里他朋高路广,只要有人愿意拉一把,躲在哪个小城镇,混口饭吃总可以的。这一往南逃,无非是想送她一程。 赵酒窝越想越恼,愣是不接,说道:“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不嫌弃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袁金林听后,脸上堆起满足的微笑,摇头说道:“我是故意杀人犯,全国通缉,只能是癞蛤蟆趴在热鏊子上,自在一会算一会。我自作自受,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明天,你自己动身吧,我没法送你了。” 听说要赶她走,赵酒窝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不,我不走,我不能撇下你。我,我爱你。”心里一急,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尽管吐字时没有足够的胆量与底气,话到最后,音调有些轻,有些长,像彗星的尾巴。 袁金林不禁一愣。要知道,这丫头片子可是他的私生女啊,她居然说爱他,这不是遭天谴吗? 等到袁金林回过神来,他的心口一阵阵绞痛,表情也是极度痛苦。 “说什么傻话?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袁金林嚷道。 赵酒窝倾长脖子,定定地仰视着袁金林,不依不饶,“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从你开初到三民乡想泡我的时候,我就留意你了,我感觉你就是我的菜,老是老了点,可老而不皱巴。老了才懂疼人呀。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你了,越陷越深,直到现在爱得发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相忘江湖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说着,这姑娘的野性又犯了,说到后边几个字时,胆量忽然肥壮起来,嗓门也亮得特别高。 再一强烈,疯的可就是袁金林了。就见他眼里的痛苦是那样的无法形容,抖动的嘴唇绝难启齿。 这他妈的造孽啊,私生女爱上生父了。说闺女是爸爸的前世情人尚可溯源,说到今生爱恋,这不遭雷劈吗?想着想着,袁金林直觉得荒诞离,懊恼至极,他一时无法控制,抬手就甩了赵酒窝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可把赵酒窝抽得不轻。 赵酒窝被打懵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盯着袁金林抖动的嘴唇,她恼也不是,哭也不是,骂也不是,回敬也不是。这时,就见袁金林突然蹲下身去,抱头“呜呜”哭了起来。 赵酒窝如坠五里云雾,一时不知所措,半晌,她也蹲下身去,说道:“你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平白无故的,你哭啥?是,你打我了,你有些害怕,可我并没要打你呀。这里不是三民乡,不是我的势力范围,你千万别吓成这样?真要吓尿了裤子,我还得帮你洗呢。” 这姑娘说着就想起了当初带的那帮不争气的小混混,心说现在要是有几个陪在身边将会多好,也不让他们前呼后拥强造狗势,起码心烦的时候多了几个出气筒,想骂时骂几句,想打时踢几脚,蛮能释放的。跟面前这个比她大将近二十岁的男人斗气,她有些大不敬啊。想着想着,她就不那么怨恨绿毛小子那几个人了。 “你他妈的还有闲心开玩笑。” 这时袁金林抹净了眼泪,站起身来,然后,伸手轻轻摩挲赵酒窝挨打的半边腮,轻声说道:“对不起,酒窝,我的心情一团糟,可我不该动手打你,我太冲动了,真的对不起。还疼吗?” 赵酒窝审视袁金林揉得血红的眼睛,突然大笑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小时候脑袋是不是被门挤过?时好时坏,蛮吓人的。”说着,她乐得扭了几下屁股,像只小狗撩拨主人拧几下尾巴花。 袁金林将脸一沉,回道:“以后不许说这种脏话,怎么瞧,你都是一个清纯漂亮的姑娘,一定要注意形象。说脏话容易感染,起粉刺,长雀斑,让你变成丑八怪。” 说着说着,袁金林就吓唬起赵酒窝,像是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赵酒窝咯咯而笑,说道:“我清纯?嘻嘻,你现在拉我去一个墙旮旯,到那里,你叫我脱,我立马就脱光。有什么好遮掩的?” 然后,她似有所悟,说道:“哦,说一句‘我爱你’,就把你震懵啦?放心,我赵酒窝在感情上拿得起放得下,你不爱我,我也不勉强,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这姑娘说着痴语。 袁金林见是哄不好也吓不住她,直觉得脑子越来越疼。到这时,他感觉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于是,马上改变话题,说道:“傻丫头,咱们赶紧谈正事吧。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就要离开这里。傅忆娇迟早会让警察来抓我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和你一样,这么恨韩功课吗?等你到了广州,上了火车,我就告诉你。听话,小乖。”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告诉赵酒窝,他不是开玩笑,他是非常较真的。 赵酒窝慢慢敛住了狂放,与袁金林对视,她的脸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听话,小乖。”袁金林靠近赵酒窝,又说了一遍。他的慈爱的目光撒落在这个丫头片子俊俏的脸上,无限亲近,这回,再也没有刻意的遮掩。 这话听起来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在赵酒窝儿时的记忆里,母亲谢凤凰这样望着她,靠近她,然后叫她“小乖”。次数很多很多,机械的重复,却是同一份温暖,与跟前这个男人的语调非常相似,几欲重叠。 赵酒窝隐约触摸到一种神圣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她慢慢低下了头。她的眼睛发烫,她哭了,她不想让眼前这个百般呵护她的男人正视她的悲伤。 然而,分手是注定的。 在匆忙而繁乱的人世间,相聚是短暂的,分手才是一种永恒,即便小恶的相聚成善,大善的惜悯终究成空。 等到第二天,赵酒窝到了广州,上了火车以后,她给袁金林打去电话,当然,他们俩的手机卡都不是青屏警方监控的号码。只听赵酒窝说:“袁叔叔,我已经上了车,你也走了吗?不管你到哪里,等你安顿下来,记住,一定给我打电话。袁叔叔,我会想你的。” 这次,赵酒窝改口了,叫起袁金林叔叔。 袁金林没想到这孩子一下子懂事许多,他的心里暖暖的,尽管体内艾滋病毒一直动摇着他的活着的意义。 “我会的,酒窝,车上乱,你补张卧铺吧,还有,钱一定要收好。到那边埋头好好干,不要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一定要像哑巴拜年那样,少张嘴,多磕头。” 袁金林再三叮嘱。赵酒窝好像放不下一件事情,说道:“袁叔叔,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兑现呢,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妈死之前,包括现在我爸都没有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袁金林听后一愣。 他不由得犹豫起来。他该怎么回答呢,难不成告诉赵酒窝,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他该给她一个或对或错的背影,还是让背影驮着这个答案进入坟墓,让赵酒窝保留尊严地活着? “因为,因为我一直把你看成我的女儿。”最后,他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袁金林突然勾起了对谢凤凰的想念。这时的他开始对谢凤凰滋生丝丝感情。虽说赵酒窝的出世给他的生活点缀了零星的污斑,致使爱的玫瑰在他与谢凤凰之间万难浪漫开放,但是,自从接触赵酒窝以后,他慢慢改变了这种看法。他发现这个女孩原来是上天给他的赏赐,比玫瑰更有意义的花朵。所以,谢凤凰即使是一台生育机器,他也应该感激。 穷途末路的袁金林突然感觉对不住谢凤凰,这个时候,他对那个女人的那种特殊的酸痛开始转化成了一种与之交欢时肉体愉悦的回味与依恋,旧情的重温,带着岁月的悲悯。 赵酒窝听说袁金林把她当成女儿,心里一热,迟疑片刻,然后苦笑道:“下次见面,我就认你做干爹吧。干爹,我现在就叫。干爹,干爹……干爹一路顺风,我会一直想念你。” 叫着叫着,赵酒窝不禁热泪盈眶,到这个时候,她的叛逆气质几乎消磨殆尽。 袁金林听得心都碎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此时用在他们父女俩身上,那简直再贴切不过了。 “我也会一直想着你。”袁金林跟着说道。说话时,他也是热泪盈眶,却又不住地微笑。他明白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惘然,心里在说: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再见吧,我的孩子!随后,他不禁咬牙切齿,暗自念叨起一连串的名字:韩功课、罗建业、白美妙、陈君寻…… 将艾滋病毒传染给傅忆娇,坐等傅忆娇把病毒传染给陈君寻,此等报复,以逸击劳,基本不费吹灰之力。但若传给韩功课,那只是袁金林的一个猜想。他早知道,傅忆娇讨厌韩功课,就像躲避一坨狗屎一样,只是他一厢情愿地生拉硬拽。接下来,他得想办法做掉韩功课,然后,再设法弄死罗建业和白美妙。 他的复仇计划已经拉开序幕了。 人的大恶,有时候真的在于心结的郁积,置于绝境,会让恶念急剧膨胀。 其实,倘若白美妙别把钱看得太重,袁金林也不至于负债累累;倘若罗建业能宽容一点,也不至于袁金林抛弃妻子;倘若陈君寻、韩功课之流多积点阴德,不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也不至于袁金林那么讨厌妻子傅忆娇;倘若袁金林出逃之前听从傅忆娇的规劝浪子回头,也不至于现在走上了不归路。正因为那么多小善的缺失,才使得袁金林对小恶之人怀着这么大的怨愤。 爱与恨的交缠,是一种别样的风景,金钱的浇注,只会让人类社会堕落的主线更加清晰。 袁金林与赵酒窝的父女诀别是感人的,当初罗建业与罗玉珠的诀别也是感人的,只是离开的方式不同,这让人生的冷色变得不再单一。 此时的陈君寻,已经与罗家搭上了关系,就是因为罗玉珠,那个跟赵酒窝年龄相仿的花季女孩。 罗玉珠死后,罗艳丽找到了陈君寻。那一天,她约陈君寻到青屏中央公园里见的面。在公园西北隅一个僻静的地方,二人站了很久,这个期间,罗艳丽向陈君寻道出了友“白色”的真实身份。 陈君寻这才知道与他热烈交往自称白色的女人竟然是罗建业的小女儿,比他小一旬还要多的花季少女罗玉珠,近在咫尺。 “她就是白色?!”陈君寻错愕不已。 “她已经走了,永远离开了我们。” “走了?” 听说罗玉珠已经离世,陈君寻更是难掩震惊的声色,“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悲怆地问道。 “十多天前。”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啊!那时,她还向我要一身新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好让我见她一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惊弓之鸟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失恋之殇如果像修理指甲那样简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样的爱情值得留恋?失去亲人如果也像修理指甲那样不痛不痒,那么,我们何尝不是指甲? 回忆起罗玉珠跟他说的那些话,那种包裹着疼痛的浪漫,那些刻意表现出来的坚强,陈君寻不禁黯然神伤,眼睛随之潮湿起来。“多么可惜的芳华,她的美丽人生还没开始检票呢。”一边念叨,他一边竭力遮掩凄怆的神色。 罗艳丽嘴唇开始不停地抖动,“临死前,她一直想看你一眼,可又不敢告诉你,她还一再叮嘱我,叫我不要把真相说出来,可她又担心你会误解白色抛弃了你,她不想让你失魂落魄,到死,她都是满腹矛盾,她是带着遗憾走的。我妹妹年纪不大,却是这么善解人意。她太善良了,太不幸了!呜,啊——” 罗艳丽岔劈着嗓音,说完掩面痛哭流涕。 一位青春女孩的永逝,一位白翅天使的永生。 待到罗艳丽悲恸的情感释放完结,陈君寻的身架险些倾垮。他背抄着手,站在原处形同朽木,自言自语:“她还是个没有阅遍韶华的姑娘,多么可怜的姑娘!” 罗玉珠之死一度让陈君寻倍感苍凉。人命危浅,朝不保夕,生命的脆弱再一次撞击这个忧患意识尤为强烈的男人。他的心里失落了一位天使般的情人,他的心在痛苦的漩涡中苦苦挣扎着。当他苟延残喘地爬上岸来,他的身心开始剧烈地蜕变。在他的心灵深处,罗玉珠已经不再是他的络情人了,他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是的,他更愿意以父亲的身份表达着对罗玉珠的爱与怀念,这个美丽而又痴情的安琪儿。 然而,陈君寻毕竟生性风流。那次与傅忆娇的鱼水交欢,时常勾起他的欲望。品味着傅忆娇床上的别样风韵,那些卸去端庄后盛开的妩媚,那些拨开矜持后流溢的狂热,无不撩拨得他神摇意夺。 陈君寻心心念念要与傅忆娇再行亲热,怎奈对方推三阻四,也许是因为对方发现他与秦粉有染以后,不愿让他近身了,这让他冒充癞皮狗也有些不好意思。 等到袁金林犯事潜逃,他的机会又多了起来,比方说他送傅忆娇去省城转车,若不是不想乘人之危,他那会儿就把这个单眼皮美人凉拌了。没过几天,听说傅忆娇回来了,他把持不住,就去了傅忆娇家里。 傅忆娇在广东与袁金林分手以后,孤零零地坐车辗转回到青屏。陈君寻进她家里拥抱她时,她有心拒绝,但是,想到袁金林骂她偷人养汉时那种狰狞的表情,她就心生骄蛮,突然涌起红杏出墙的冲动。 傅忆娇主动帮陈君寻脱掉衣服,她自己的衣服也脱了,然后,亲吻陈君寻胸膛,吻他喉咙,热烈地与之裹成一团。 正准备鸳鸯深戏,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陈君寻伸臂帮傅忆娇抓过手机,递给她,是一个从广西打来的长途。 “喂,你是傅老师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傅忆娇停止妖娆,说道:“是呀,你是哪一位?” “我是酒窝,昨天早上送你去车站的那个女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傅阿姨……” 电话是赵酒窝打来的。昨天,听到袁金林说出被阿月感染艾滋病的事情,赵酒窝非常震惊,对于袁金林因何报复傅忆娇,赵酒窝不表达自己的看法,但她觉得傅忆娇并没有袁金林说得那么坏,特别是傅忆娇掏钱给她买花衣服,那种眼神,那种语气,俨然就是亲妈的疼爱。 离别袁金林,赵酒窝在车上纠结了一路,等到了广西,她终于下定决心,将袁金林染上艾滋病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傅忆娇,叫她早点想想补救办法。接着,又安慰傅忆娇,说袁金林的话不能全信,要傅忆娇最好到医院里查一下。 袁金林一石二鸟之计中藏着借刀杀人,他是想借着傅忆娇与野男人幽会的机会,让那些渣男死于非命。这种辐状传导式杀人的连环计足够恶毒,不料傅忆娇真的不是什么好女人,此时正心生骄蛮地反击袁金林。 傅忆娇接到赵酒窝电话以后何等表情,我们完全想象得出来,因为,她接到的是一份死亡判决。她的心情一下子从头皮凉彻脚跟,然后,宛如冰雕一样,拿手机的胳臂凝滞半空。 手机音筒的声音不大,赵酒窝说了什么陈君寻听得有些模糊,但是傅忆娇绝望的神色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陈君寻感觉事情蹊跷,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是袁茵的电话,袁茵带袁重、袁哲正在路上,就要到家了,你抓紧穿衣服走吧。” 良久,傅忆娇谎称道。只是在她的心湖,失望的暗流随浪潮退却,受伤的姿势有些固定,一时没有舒缓的自由 陈君寻当然不信,说道:“既然是袁茵的电话,你作为嫂子的,自然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哪里犯得上问哪位?别骗我了。” 陈君寻没好意思说刚才睃见的是个外地号码,以为傅忆娇骗他,这时动作更加狂乱了。 可怜傅忆娇出于对她情郎的保护,左推右拒,眼见陈君寻如狼似虎无可阻挡,这时她乞哀告怜地说道:“你快走吧,袁金林快到家了。” 一听男主人要回来了,陈君寻脑子里有根弦“嘣”地断了,他不知道傅忆娇是不是故意吓唬他,可审视着傅忆娇乞求的神色,显然有难言之隐,哪怕不是袁金林回来,那两个孩子回来也有好景看啊。 想到这里,陈君寻不忍再伤傅忆娇,不敢怠慢,慌忙穿好衣服,然后,匆匆溜走了。 等到送走陈君寻,防盗门刚一关上,傅忆娇就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回想离开泷印她就感冒,她忽然恍然大悟,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天一下子塌了下来。 这种对死亡的深深恐惧,在没有接到死神的请柬,任何人都不会体味是一种永沉而不是飞天,因为绝望的心情永远都是沉痛的。 傅忆娇时时刻刻将艾滋病早期症状和自己联在一起,想到哪里,哪里就感不适,比如头晕恶心,比如关节疼痛,每想一处,臆象瞬间成为现实,不由人地惊出一身冷汗,整个夜晚,她都辗转反侧。 再往后,她的感冒迟迟不见减轻,一直持续半个多月方才好转。等过了两个月,度过艾滋病检测窗口期,这一天,傅忆娇避开熟人,忧心忡忡地去唐州人民医院做了HIV检查。 傅忆娇早有悲壮赴死的思想准备,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侥幸逃脱,甚至渴望袁金林是个谎言家,大骗子。 三天后,傅忆娇去取结果,化验单上赫然盖着阳性印戳。 当医生与傅忆娇单独交谈时,傅忆娇傻笑不止。医生建议傅忆娇过几天再来做一次复查,并且重言承诺为她保密。傅忆娇忘记了说谢,周身僵硬,木讷地回到青屏。此后,她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惝恍地教了一段时间课。 这期间,陈君寻给傅忆娇打过好几次电话,傅忆娇小灵通和手机总是关机状态。陈君寻焦急万分,心说袁金林逃亡事件对傅忆娇的打击太大了,因此他更想安慰,一面伺机调戏几回。 这一天,陈君寻在朝阳实验小学门口拦住了傅忆娇,小声对傅忆娇说晚上去她家里,叫她电话别关,方便联系。 到了晚上,陈君寻给傅忆娇打电话,傅忆娇的小灵通和手机又关了。陈君寻心说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听话了,就想以一种猥琐的方式修理她一遍。 陈君寻壮起胆子,再一次来到傅忆娇家门前。害怕制造动荡,他不敢揿门铃,还是像往常一样,轻敲几下门。 傅忆娇一个人在家里惘然静坐,她在思念与等待着陈君寻。 可是,她又害怕面对。听到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时,她知道陈君寻来了,她能够听出声音里边的紧张与神秘,多少年来,她和陈君寻都是这样心有灵犀。 沉思片刻,傅忆娇起身给陈君寻打开门,将他放了进来,一语未发。 等到陈君寻坐定,还是他先开口:“忆娇你近来瘦多了,瞧你满脸憔悴,看了就让人心疼,你凡事一定要想开点啊。” 傅忆娇料想对方不知道她的病情,仍然面无表情,说道:“过一段日子,我可能也要出差了,走很远很远,你会想我吗?” 声音怪怪的,比她冷漠的表情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忆娇你振作一点,好吗?你现在这样子,我好担心。知道吗,我打你手机你不接,打你小灵通你也不接,我心说完了,这个世界好像到了末日,你振作不起来,我也会跟着沉沦,你知道吗?宝贝。” 一边说,陈君寻一边往傅忆娇身边挪,他想拥抱傅忆娇,用男人坚实的胸怀呵护她。傅忆娇往沙发那端撤身,当听到这声“宝贝”的时候,她再也按捺不住了,突然掩面而泣。 陈君寻见状,伺机忙凑到傅忆娇身边,劝道:“忆娇你别这样,袁金林对你不负责任,不是还有我吗?一个多年如一日爱你的人。我知道我对你的爱还不够深刻,不够专,往后,我给你的爱会越来越多,我会竭力补偿你的。忆娇,请你相信我。”说完,陈君寻伸手抚摸傅忆娇的头发。 忽听傅忆娇尖声道:“别碰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焚琴煮鹤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尖叫过后,傅忆娇就有些懊恼了,凝视陈君寻尴尬的表情,她真想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可是,她不敢,因为她现在是一个危险人物。 “袁金林将我传染上了艾滋病。” 终于,她道出了实情,话既出口,反而止住哭泣,看上去格外冷静,也轻松多了。 迫视着陈君寻,她在审讯这个平素装备森严的男人的真实的心理变化。 “有时间,你一定要去答谢一个叫赵酒窝的女孩,是她救了你。” 陈君寻一愣,如坠万丈渊薮。这时,傅忆娇斜靠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告诉陈君寻,那天晚上的神秘电话是赵酒窝打的。一个来得无比及时的电话,对傅忆娇毫无意义,可是,对于陈君寻太重要了,无形之中救了他的性命。 然后,傅忆娇又将广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陈君寻听。 “怎么?你害怕啦?” 等到讲完,傅忆娇睁开那双漂亮的单眼皮,见陈君寻仍在发呆,复又闭上,干笑起来,“要是害怕,抓紧离开这里呀,离我越远越好,快走吧。” 笑里带泣。 这时,陈君寻忽然看到了这个单眼皮美人的无限善良。 那天晚上,就在他意志坚决地直捣黄龙,这女人却苦苦抵抗,那种近乎哀求的拒绝,披着美丽的谎言,是对他的倾心保护啊。 震动至巅,感动至深,陈君寻绝望地说道:“天哪,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活脱脱地被袁金林毁掉了,这是焚琴煮鹤啊!” 接着,他又说道:“忆娇你先别怕,对于这种病,现在医学界通用一种高效联合抗逆转录病毒疗法,采用蛋白酶抑制剂与核苷类逆转录酶抑制剂等多种抗病毒药物综合治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鸡尾酒’疗法,这种治疗方法最佳下药时间是在病毒刚侵入人体尚未破坏人体免疫力之前,就像你现在这种情况。明天我就带你去上海治疗,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 傅忆娇听后,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去!我已经是个被宣布死刑的人啦,够丢人现眼的,让我去上海,跟光身子游街有什么区别?不去,不去!” 陈君寻劝道:“忆娇你听我说,现在,你只是一个艾滋病毒携带者而已,只要咱们配合医生及时接受治疗,事情一定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甚至说完全康复都有可能。‘鸡尾酒’疗法最显要的两大特征就是阻止病毒攻击人体免疫系统和恢复已经被破坏的免疫功能,所以,你不必太惊慌。” 傅忆娇哪里能听得进去?说道:“你别再劝我了,也别给我定心丸吃,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这种病我了解。君寻,以后,我们最好距离远一点,我怕坑害你,也怕害了小柔。” 多么善良的女人! 心灵的洁净,让人无以定论感情是非。 陈君寻听后无比伤感,说道:“忆娇你一定要学会坚强,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我恨为什么不幸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是那么爱你,你的坚强存在也是为了我,这样,我才有快乐可言。你懂吗?” 哈哈,他那么爱傅忆娇,那秦粉呢? 说着,陈君寻抬起胳臂,揽住傅忆娇的脖颈,然后,格外疼爱地抚摩傅忆娇的秀发。 傅忆娇脸色越发苍白,此时,看上去更加孱弱了,无力地倾倒在陈君寻的怀里,分明就是一只疲倦的羊羔。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以后,你就权作我死了,别再来找我了。”挪了挪娇躯,傅忆娇躺在陈君寻的怀里,反手搂住他的腰板,说道。 “不,我不能失去你,忆娇,如果你爱我,你就不能撇下我不管。” “我埋在你的怀里,就像埋在世界上最壮丽的一座冢穴,超过埃及的金字塔。你的手别松开,就这么搂紧我,多好,多温暖。真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永远躺下去。” 这美人嘴角衔笑,说着说着,她就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陈君寻端详傅忆娇疲惫的神色,无限悲悯地说道:“那你就睡吧,亲爱的宝贝,等你做完美梦,我再把你唤醒。这个晚上,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与其他任何人毫不相干。” 说着,他不禁口嗓发咸,可又欲哭无泪。 岁月的时光,相当难熬。 傅忆娇身体抵抗力很差,加之精神上濒临崩溃,因此,艾滋病毒很快就在她的体内发作了,意欲尽快将她击溃。 眼见傅忆娇由艾滋病感染者发展为艾滋病患者,陈君寻再也不顾流言蜚语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公然出入傅忆娇所在的玫瑰新村,向傅忆娇表达着关爱,有的时候,会被他和傅忆娇的共同亲戚袁茵撞见。 不过,这个时候,众人都还蒙在鼓里,他们不知道傅忆娇得了这种病,只以为她不知廉耻地红杏出墙。 陈君寻坚决要求傅忆娇接受抗病毒药物治疗,好说歹说,傅忆娇终于同意了。 在陈君寻的陪同下,傅忆娇住进了上海艾滋病特护医院。当然,考虑到声誉影响,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告知几个至亲和知己,没跟别的任何人讲。 怎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种事情,美女与性病中的癌症一旦联系到一起,更容易成为小城热门话题。 消息先是袁茵告诉江枫的,江枫又告诉了江桐,然后就被江桐以泄愤的方式传扬出去,很快传到了吻牌公司老板罗建业的耳朵里,继而惊动了谭雁龄。 这一天,谭雁龄去了一趟省城。这次省城之行,她是专为变卖罗建业送给她的那套别墅的。随着这几年房价不断上涨,此时,那套别墅价格已经飙升到三四百万。谭雁龄通过房产中介公司找到买主,等到木已成舟,买主将钱打到她的帐户,她才决定告诉罗建业这件事情。 此时,罗建业已经从欧洲回来了。旅行的快乐是短暂的,回到故乡,很容易触景生情,想起罗玉珠,这时的他仍然悲戚难绝。 罗建业在艰难地承受着岁月的压迫,因为对谭雁龄矢志不渝的爱恋,他对奔逝的时光越发体味出更深的无奈,又对返老还童的说法充满无尽的遐想。 这天晚上,罗建业在盥洗间里对着镜子刮剃着胡须。 疯长的胡须与萧条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该疯狂的地方绝似狂野,不该衰败的地方恰如逃兵,这让他不能不对自己日益老化的形象越发挑剔与失望。 失望之余,他又想到谭雁龄的年龄优势和雕刻出来的永远不会改变的美貌。此时,谭雁龄虽然没有站在他身边,他依然想象得出他俩在一起是如此的不般配,如此难以等量齐观,就像对方是新时令,而他是反季节。 想着想着,他开始怨恨人生苦短,在镜面背后,似乎隐匿一锥坟墓,那是说不定某个黄昏之滨,他与谭雁龄阴阳离诀后,他的孤独归宿,稍稍伸臂,触手可及。 不敢再照镜子,罗建业放下了剃须刀,神色沮丧地回到客厅。 罗建业在紫檀木沙发上惘然坐了几分钟,然后起身泡了一杯浓茶,端进房,刚一坐定,这时谭雁龄给他发来一条短信,问他现在哪里,说话方不方便。 罗建业给谭雁龄打去电话,告诉谭雁龄,他一个人在家。 这时候,谭雁龄的胆子才大了起来,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几分,不再像个小偷。 谭雁龄说:“建业,我将圣水雅居那套别墅卖了。对不起,这么大的事情,我事先都没跟你商量一下。” 罗建业也不再像是一个偷杏的毛贼,听到谭雁龄这话,不以为然地说道:“是你的东西,你当然可以自由支配咯。裘坚还在医院里,手头紧,再所难免的。” 谭雁龄没有多少积蓄,罗建业是知道的,裘坚住了这么长时间院,医院里花钱如流水,地球人都知道,因此,他以为谭雁龄被逼无奈行此下策,所以极力宽慰。 谭雁龄却道:“不,你猜错了,建业,这些钱,是我送给傅忆娇看病用的。若不是当初她避开袁金林将照片和底版交给我,袁金林不会这么狠心对她。她的病情现在非常严重,我应该给她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建业,你别生气,好吗?” 说到这里,谭雁龄停顿下来。 罗建业说道:“我怎会生气呢?你的事情你做主。雁龄,你可别把我看成小肚鸡肠。” 谭雁龄听后,长长舒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这么大一笔钱,傅忆娇看病估计花不完,袁金林挪用吻牌公司那一百万货款,就记到我的头上吧,以后由我替他补上。你们公司就撤回对袁金林的诉讼吧,他也没有多少活头了,刑事和解,对你,对袁家,都有好处。” “刑事和解?” 一听这话,罗建业可就不乐意了。 傅忆娇的不幸确实令人同情,同情之余,罗建业更加憎恶袁金林毫无人性,所以,一听谭雁龄帮袁金林求情,他马上说道:“刑事和解,我做不到。钱花在傅忆娇身上,花多少我认为都值,但是,对于袁金林那个畜生,花一分钱我都疼得扎心。雁龄你不要抱有妇人之仁,像袁金林那种人,注定要在逃亡中结束生命的。再说了,即使我放过他,韩功课也绝不会轻饶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渐行渐远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听到罗建业这些话,谭雁龄刚刚舒坦的心情一下子又纠结起来,满腹不悦地说道:“你是你,韩功课是韩功课,人能跟狗一起比吗?就凭韩功课对待傅忆娇那样,袁金林没炸死他,算是便宜他啦。我也听说韩功课到现在还没有起诉袁金林,尽管动静闹得那么大。而你呢,非得把人家往死里逼。” “袁金林的案子与韩功课起不起诉没有关系。就算韩功课反过来帮那个畜生求情,人民检察院同样可以提请公诉。那个畜生的所作所为已经对公共秩序造成极大危害,性质太恶劣了。” 显然,袁金林偷窥罗建业与谭雁龄的隐私,并以照片要挟,那口恶气罗建业还憋在肚子里,故而一直希望袁金林早日落。 这时,谭雁龄说道:“我听说袁金林经济问题暴露时,韩功课曾经找过你,他有心帮袁金林偿还债务,有这事吧?” 罗建业回道:“是有这事,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短路了。我听说韩功课一直喜欢傅忆娇,他们上学的时候还谈过恋爱,韩功课殷勤与忍让,无非是想博取傅忆娇好感而已。你虽然是研究生,可是,法律上的好多事情,你不懂。” 这话说得,就像他是法学博士似的,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还好,听话的是他多年老相好,对他某些时候的自高自大已经习惯了。 有关韩功课私下里去找罗建业,要帮袁金林偿还债务之事,确实发生过,后来,不知怎地就被袁金林知道了。知道这事以后,袁金林不仅毫不领情,反而认为韩功课故意羞辱他,要不然,就是韩功课与傅忆娇真有那么一腿,不然,他不会随随便便在空头支票上画漫画。 心气不过,袁金林打电话把韩功课狠狠臭骂了一通,并扬言要收拾他,不久,果然就出现了“大亨保健会所”门前惊险的那一幕。 谭雁龄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只是说道:“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法理不外乎人情。懂也罢,不懂也罢,我这样做只是想报答傅忆娇。不过,我感觉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宽容大度仁爱善良的罗建业了。百事万物总是在不断变化,人也是。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日渐疏远,才加速了彼此改变吧。” 罗建业执拗起来,说道:“我对你的爱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传统的忠贞不渝,不带任何信息时代肮脏的干扰,除非你有了新天地,比如说交上新朋友,年轻人嘛,难免。” 猜疑与事实一旦对接,就会迸发一些火星儿,引燃与火有关的东西,欣喜或是愤怒。 谭雁龄可就笑了,非常惊讶地问道:“你说我移情别恋?建业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你不应该诋毁我们的感情。我还年轻,去你的!我还是黄花闺女呢,你信吗?” 说到这里,谭雁龄自己都笑了,是哭笑不得的笑。 罗建业也觉说话过了头,这时赔情道:“对不起,雁龄,不知什么原因,我开始学会了嫉妒群芳,也许我真的老了。” “不,你一点都不老,建业,如果没有年轮的记忆,我们的心态是一样的。” “那我为什么对自己失去信心了呢?” “是因为你需要给自己的人格魅力值加分了。多一些宽容,多一些善良,补充容颜的流失,你还是那么潇洒,那么帅。” 罗建业一听,苦笑道:“绕过来绕过去,你又把我绕进去了。你呀你,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谭雁龄也是苦笑,回道:“难道你真的那么仇恨袁金林吗?讨厌一个人,就好比讨厌一个鸡蛋,当你觉得这个鸡蛋的的确确令人厌恶,也许它就是个错误;但是,鸡蛋一旦孵成小鸡,有了可爱的生命,你再那么嫌恶它,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给袁金林一个孵成小鸡的机会吧,法制改造也无非是想让人改过自新,你只要高抬一下手,就可以给傅忆娇保全一个完整的家,女人的要求都不高,真的,家庭完整就足够了,哪怕非常短暂。” 说着说着,谭雁龄就想到了自己的昔日景况,那时裘坚身陷囹圄,她一个人扛起一个家,背后多少闲言碎语,眼前多少狼眼虎目,美人自知。一个完整的家,就像一块完整的盾牌,躲在盾牌后面,避免外界伤害,那时她多么渴望。 罗建业好像是王八吞秤砣铁了心肠,谭雁龄的劝说他根本听不进去,他也不想对谭雁龄多作解释,只是说道:“敢对我大不敬,不是找死吗?好了,在这件事情上,你就别浪费口舌了,我不会做出让步的,说多了,只会让我更烦。” “我就是话唠!专门惹你烦的!”谭雁龄不满地说道,“难道你是封建帝王吗?君主专治?一言堂?” 罗建业有一种存在感被掴了几巴掌的感觉,他听得出来谭雁龄有情绪,不过,这次他没有退让,而是冷冷地说道:“凡是威胁我的人,注定都没有好下场。” 谭雁龄一向外柔内刚,是个非常要强的女人,一听这话,就变得更不高兴了,说道:“听你口气,肯定包括我在内喽。但愿我很快忘记这句话。” 罗建业呷口浓茶,顺一顺脾性,佯装心平气和,说道:“我没有朝你身上想。姓袁的想整死我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反过来帮他,雁龄你这叫助纣为虐。现在,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他想害我们太容易了!像他这种人,只有往死里治,我们才会安全,不然,下一次挨炸的就是我俩。” 谭雁龄看上去非常失望,显然,她说的话,罗建业根本没有听进去。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她的那颗芳心之所以被罗建业征服,完全因为罗建业的善良,在她洗衣服时,他帮她端盆,那动作多么潇洒,在她被白美妙羞辱后,他给她钱然后轻抚她的头发,那轻抚多么令人触动。 那时的罗建业完全就是一个男神的化身,可是现在,眼看袁金林在劫难逃罗建业却穷追猛打,她开始怀疑罗建业当初给她的关心是否披着伪装的迷彩了。 谭雁龄说道:“你的话听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你那么害怕报复,就多请几个保镖吧,马登一个人确实不够用。反正,我不怕。” 罗建业说道:“你不会是专门找我吵架的吧,雁龄?看来,我说话你不愿意听了。” “听你的话?凭什么?” 谭雁龄一听,立马反戈一击,没好气地说道,“要听,等裘坚醒过来,我只听他的话。你的话还是留给白美玲董事长,还有吻牌公司那些员工去听吧,他们端你碗属你管。” 说完,谭雁龄就挂断手机,紧接着气咻咻地把手机关了。 这时的谭雁龄,已经把傅忆娇当成生命里最好的姐妹,芝焚蕙叹,松茂柏悦!感情达到一定高度,就会变得息息相通,这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就像她刚才说的,讨厌一个人,就好比讨厌一个鸡蛋,当你觉得这个鸡蛋的的确确令人厌恶,也许它就是个错误;但是,鸡蛋一旦孵成小鸡,有了可爱的生命,你再那么嫌恶它,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谭雁龄要给袁金林一个孵成小鸡的机会,看来,这也只能成为她的一个美好幻想了。 当初,在傅忆娇出事之前,因为秦粉的插足,江桐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等到陈君寻成为傅忆娇身边常驻大使,江桐再也容忍不下了。 江桐不再单纯为吵架而吵架,吵得越凶,她对池有情的倾诉就越多。 这时候,池有情完全就是一个吹黑哨的裁判,他在对陈君寻的不断诋毁中吮吸着江桐孱弱柔情。而陈君寻却是个不知看家护院的货色,这个时期,他与江桐的婚姻看样子真如一张薄纸的坚固。 等到陈君寻说服傅忆娇去上海治疗,他做出一个大胆举动:搬出桃源公寓,与江桐分居。这让江桐更难接受。也就是在这期间,江桐带着一种报复的心理,与池有情的感情急速升温,就差上床那一出戏了。 而陈君寻也显得不顾一切,隔三差五去上海看望傅忆娇。为了傅忆娇,他甚至想象着可以殉情地接吻与鸳鸯戏水。 陈君寻有他的想法,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染上艾滋病,觉得很有必要远离江桐母女,由此可见,他与江桐的分居也带着呵护的成分,只是,他不愿将话挑明罢了。 傅忆娇也害怕伤及无辜,在她得知陈君寻与江桐分居之事以后,她并没有反对,她只是责备陈君寻对她过分关爱,这种责备,在二人见面不久,就转换为一种深刻的提醒,警告,乃至哀求。 她总是警告陈君寻与她保持距离,这种警告,断然流露出她对陈君寻疼痛的依恋。一想到死亡,她的眼睫就开始弥漫一层潮湿的水雾,哀求陈君寻离她远之更远。那是一种盛夏气息的知冷凝华,其哀之深,其眼之凄,胜似托孤寄命的乞求,让人无法抵挡凄迷的侵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枯萎颜色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鸟衔春音,百花连香。一切新的生命都因为春的感召而蠢蠢欲动。病毒亦然。 转眼就到了二00七年三月,阳光明媚、物语喧腾的大上海,某艾滋病特护医院,则显得少有的静谧。 住院部A区,某个特护病房,傅忆娇坐在床边,面朝窗口,正目不转睛地端详袁重、袁哲的合影照。 这时的傅忆娇已经弱不禁风了,条形纹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看上去格外肥大虚空。她的脸十分憔悴,眼圈泛青,又有些浮肿,与瘦弱的身材相较,像是充斥着生活的矛盾。 生活背对着她,她却不得不艰难绕弯,继而面对生活,凝视时光。 窗台上静穆地生长着一盆兰花,是谭雁龄从唐州带来的。谭雁龄一共买了两盆,送给傅忆娇一盆,另一盆,她则留在裘坚的病房里。至今,裘坚还没有苏醒,那盆兰花还在鼓舞与衬托着一个改过自新的男人生命之绿。 与袁金林一样,体内艾滋病毒的横行,也在一直动摇着傅忆娇活着的意义。只是,她没有选择报复,而是选择面对与等待,一边思考着如何与世上那些至爱的人殷殷告别。 傅忆娇陷于沉思之中,以致谭雁龄走进病房时她丝毫没有察觉。直到谭雁龄走到她身边坐下,她这才如梦初醒。 “雁龄姐,你来了。” 傅忆娇刚欲起身,谭雁龄忙上前捺住她的胳膊,让她坐着别动,试探问:“怎么,想袁重兄弟啦?” 听到袁重的名字,傅忆娇眼里蓦然一亮,像是豆油即将耗尽的灯捻儿被铁钎挑拨放大了一回,跟着,燃成灰烬,很快就暗淡下来。 “没,没有。”傅忆娇苦笑。 谭雁龄叹道:“别装,要不,下次我把他们带来给你看看?” 傅忆娇摇头,“别带他们来。我看看他们的照片就行了,照片上的和真人一样,都是我的孩子。”说着说着,她的眼睫就有些潮湿。 谭雁龄看在眼里,说道:“我知道你想让他们来,可又怕他们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难过,对吧?哦,你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布,照你的意思买的,喏,土赭色的。” 说完,谭雁龄就从包里取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布料,然后又取出一个针线盒。 傅忆娇伸手接过,放在被子上,说道:“雁龄姐,谢谢你,你看你一趟两趟地跑过来,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侄女太小,需要你照料,我看,你回去就别来了,再说,这里也不是你来的地方。” 谭雁龄笑道:“没关系,我没有那个本事,小宝宝喝的是奶粉。也别说不该来,忆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比来这里看你重要。我早就告诉你,别把我看成外人,我把你当成亲妹妹,姐姐多来看几回妹妹难道不行吗?” 傅忆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她开始摆弄被子上的布料,念叨:“土赭色,枯萎的颜色,坟墓的颜色,生命的终极色调,好啊。剪刀呢?”她忽然问。 谭雁龄坐在一旁,一边听傅忆娇说话,一边察颜观色,揆度她的心思。 一听傅忆娇问剪刀怎么没带来,谭雁龄心里“咯噔”一声,嗫嗫嚅嚅:“哦,瞧我这记性,来前赶车有些匆忙,我把它撂在家里了,真不好意思,忆娇。” 傅忆娇聪慧过人,她也不想让谭雁龄进退两难,因而说道:“我知道医院有规定,危险物品不让随便带进来。你也怕我割脉自杀?是吧,雁龄姐?放心,我不会让我的血随便流出来的,我知道我的血不干净。” 说着说着,她又傻笑起来。 谭雁龄再一次感动于傅忆娇的善良,过了良久,问道:“可以告诉我,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的吗?” 这时候,傅忆娇起身,绕过谭雁龄,走到病床的另一侧,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谭雁龄这才看见塑料袋里装的全是枯萎的玫瑰花瓣。 傅忆娇将塑料袋放到床上,说道:“这里边的花都是君寻送的,我将它们全部晒干了,我想做一个枕头。发生的一切都可以逝去,唯有枯萎的颜色才是永恒的颜色,才会永远真实地存在。看见了吗,美好的东西都在这里边,都被我装起来了,我会一生一世用心珍藏的,等到我死去那一刻,我会枕着它安然睡去。” 轻声念叨,何其悲凉! 芝焚蕙叹,物伤其类,一席话说得谭雁龄潸然泪下,“傅忆娇你别说这话!天哪,红颜薄命的魔咒为什么五千年打破不了啊,老天你觉得你这样对待忆娇,公平吗?”谭雁龄探望窗外,仰天长嗟。 发生的一切都可以逝去,唯有枯萎的颜色才是永恒的颜色,才会永远真实地存在! 这些话确实打到谭雁龄心坎上了。 谭雁龄突然想到了尚未醒来的裘坚。枯萎的颜色,永逝的色彩,在她将两个命运相同的人联系在一起,她的丈夫无力领略的生命里的葱茏,赞美或者留恋,企盼或者张望,皆如美梦发于哀愁。 接着,就听她对傅忆娇说道:“你等我一下,忆娇,我给你带来一样重要的礼物。我马上给你拿来。”唏嘘而叹,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当陈君寻一左一右带着袁重和袁哲出现在病房门口,傅忆娇才明白谭雁龄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两个孩子,傅忆娇有一种受伤的摇落,喜极而泣,眼泪夺眶而出。等到她回过神来,想掩饰激动的情绪时,已经晚了。她赶紧背过身揩净眼泪,然后冷下脸对袁重兄弟说道:“你们俩不安心在学校里学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说,是不是缠磨你们陈叔,让他带你们来的?” 说这话时,傅忆娇突然冒出一种怪的幻觉,想起了当初那场娇的绮梦。 在那场离的梦里,在她被陈君寻强奸之前,她遇到了一条长着两个头的小蟒蛇,那条双头幼蟒,该不会是袁重与袁哲这对孪胞兄弟的化身应验吧? 因而“陈叔”的叫法,险些变成“亲爹”了。 再一扫视陈君寻释手孩子的模样,这位昔时美丽无比的傅老师痛苦而又幸福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更像孩子的父亲。如果当初没被袁金林下药,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她孩子的父亲,对,是她孩子的亲爹!她也不用精神出轨这么多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一种行将就木的姿态,在家人面前预备着倾倒。 想到这,傅忆娇的心里就有些难过。 陈君寻看出了傅忆娇的表情变化,可他并不知道傅忆娇想的是什么,还以为她真不想让孩子来,为此,赶紧抢在两个孩子前头说道:“孩子想妈妈,来看看妈妈没有错。忆娇,你就别要强了,袁重,袁哲,赶快到你妈妈身边去,给她看看瘦了还是胖了。” 别看陈君寻跟傅忆娇相好这么多年,女人心灵的细节,他并不是十分洞透,傅忆娇怕就怕两个孩子近身,而陈君寻却像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缺似的,冒充高手,比隔壁老王还高的高手。 两个孩子听了陈君寻的话,就往傅忆娇身边靠。傅忆娇见状,连忙往一旁挪趔两步,有意与孩子保持一段距离,几句话讲过,她就说道:“好了,让妈妈看几眼,妈妈就满足了,妈妈想静一静,你们跟陈叔回宾馆去吧。记住,不能调皮,也不要乱跑。” 袁重、袁哲不停地点头,他们知道妈妈和爸爸患的是什么病,老师在课堂上讲过,这种病一旦染上了必死无疑,因此,妈妈不让他们靠近,他们就没敢往她怀里偎靠。 转而,傅忆娇央求陈君寻带袁重兄弟回宾馆,陈君寻这才明白过来。 为了不让傅忆娇担忧,陈君寻即刻就应允了,而谭雁龄则说,这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出了趟远门,上海是个国际化大都市,对孩子来讲,可以开阔视野长长见识,她要带他们去黄浦外滩转一转。 谭雁龄是个有心之人,其实,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想给傅忆娇多留一些向陈君寻单独倾诉的时间,就像她当初在爱的漩涡里对罗建业诉求。 傅忆娇点了点头,叮嘱袁重兄弟务必听谭阿姨的话,又央陈君寻开车把他们送去。此时的陈君寻对傅忆娇言听计从,虔诚领命,匆匆而去,只为匆匆再来。 下楼以后,谭雁龄故意落在后边,看到陈君寻引袁重兄弟钻进车里,她突然想起了袁金林,继而又想到了罗建业。 自从裘坚出车祸以后,谭雁龄隐约感到她与罗建业的感情基石开始松动了。放不放过袁金林?这件事情上的分歧与争执,让感情的松动有了更加明显的动摇。再一看如今袁家妻离子散的景况,不愿出现的感觉偏偏重现了。不,不能松动,不要动摇!她努力用美好的回忆来抵挡这种感觉的重现,不料回忆却沁出了淡淡苦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情敌相遇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谭雁龄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等到了黄埔外滩,陈君寻驱车回去以后,她心血来潮,突然想给罗建业打个电话。 随后,几次冲动都被她强行压制住了,目盛水波的缓缓摇动,她的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放松,释然,这种平静,似乎暗示着她和罗建业的爱情不会再有多大波澜。 傅忆娇的遭遇还让一个人夜不能寐,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功课。 多年来,被韩功课开红的处女不下百余,年龄从十岁到十五六岁不等。 韩功课知道他这种娈童癖已经构成嫖宿**罪。小仙女赵酒窝绑架韩毛毛一事让他哑巴吃黄连,他不仅不敢听从妻子池怡的话,敦促警方追查赵酒窝的下落,还得花黑钱找人销案,因为,只要赵酒窝落,一定会抖落出他的不光彩,一条嫖宿**罪,足以让他身受囹圄之苦。 销案以后,韩功课心境一敞亮,又开始打起傅忆娇的主意。 韩功课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法抹去对傅忆娇的爱与关注,等到获悉傅忆娇得了艾滋病,他感觉青屏上空的天要塌了。 傅忆娇住进医院以后,韩功课的思想斗争越来越激烈,最终,他决定去见傅忆娇一面。得了这种病,结果怎么样就不用说了,他想,也许,这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次美丽遇见,也许,这是他遗憾中最不想看见的再见。 这一天,韩功课向妻子池怡随便诌诓一个谎言,然后,就带着一个保镖来到了上海。 驶进医院,在住院部附近,韩功课让保镖找个泊位将车停下,又让保镖在车里等他,他则从后排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将一束蓝色妖姬取了出来。 蓝色妖姬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爱,不同的数量,意义不同,比方说:单支寓意相守是一种承诺,双支寓意相遇是一种宿命,三支寓意你是我最深的爱恋,七支寓意无尽的祝福,十一支寓意一心一意,十二支寓意爱你的心与日俱增,九十九支寓意天长地久恩爱相守。 韩功课这束花里足有九十九支,意即他爱傅忆娇爱到地老天荒。 捧着硕大的一束鲜花,试了几次,韩功课都没有勇气上楼,只得围着车子来回徘徊,时而轻抚几下鲜花,时而对着观后镜照照脸,时而抬头往高楼大厦的窗户找寻,时而倚车发愣,全然一个初恋时的青涩少年,这都惹得保镖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时,赶巧陈君寻送完谭雁龄、袁重兄弟以后开车回来。前边有辆车,唐州地区的车牌号吸引了陈君寻。 是老乡啊。 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陈君寻的车子就抵向那辆车尾,方向盘一打,在距其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了车,猛然看见韩功课。 要说,他陈君寻也太大意了,青屏大名鼎鼎的韩大老板,其车牌号上有好几个零,江湖传说灵车,他怎么可以无视呢? 韩功课方才是背过身的,这时,转过身往回踱步,刚好与陈君寻打了个照面。 这对情敌,就这样“对上光”了。 “你好,韩老板。” 陈君寻主动打起招呼。虽然他俩是情敌,在一位单眼皮美人身上,陈君寻得到了傅忆娇的全部,而韩功课只是过一过嘴瘾,所以,陈君寻以为他没必要选择敌视的态度,真要羡慕嫉妒恨的应该是对方,他现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难得在这里见面,怎么,来看人?” 看到韩功课手捧鲜花,陈君寻补上一句,就像战场上把敌人打趴又补了一刀,心里却说,这家伙该不会给傅忆娇送花的吧? 虽说韩功课多年商海鏖战,作为情场上的败将,这一刻,他手里的鲜花,更是成为自裁的武器,错愕的表情又让他多了几分忸怩。 “来看看忆娇,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 爽当,这家伙说出实话,坦率的表达,却给陈君寻一个措不及防的耳光,又把陈君寻反衬成了心胸狭隘的小丑,狗肚子盛不了四两香油似的。 不像往昔,韩功课说两句假话藏三句真话,作为一个谎言家,他的偶尔的真诚,会让人把真诚也当成欺骗。 陈君寻不知道韩功课说这话什么意思,是真话呢,还是假话呢?是发表宣言呢,还是故意刺激他呢?一切都未可知。 但韩功课心里一直装着傅忆娇,这一定是真的。每每想起,陈君寻心里总是酸溜溜的,韩功课宣言似的开场白一经出口,不下战也下战了,为此,他立马迎战。 “忆娇对你有成见,你不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希望你绅士一点,让她把剩下的路平静地走完吧。” 说这话,陈君寻一点也不客气,显然,这不是单纯的情敌过招,他这是点死穴啊,要了人家的命,又把人看得一文不值。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指不定就会有一场决斗。韩功课怂是怂点,可他是有钱人啊,车里坐着一个保镖,真要动手,陈君寻未必讨到便宜。然而,又一想,鲜花若是还没送到傅忆娇手里就被打残了,这不是碎了美人的心吗? 韩功课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忍了忍,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说道:“我不是来刺激她的。我很懊悔以前伤害她,这次,我是专门来送祝福的。这些花,希望你能帮我送给她,还有,一定不要跟她说是我送的。” 瞧这话说得多有意思,这都要跟傅忆娇天长地久了,还不想让她知道,这哪里是个骨灰级的流氓,分明一个含羞带怯的青涩男啊。 陈君寻思忖片刻,说道:“好吧。” 从韩功课手里接过鲜花,掂量一下,暗自发笑,继而转身便走。 “请等一下,陈经理。”这时,韩功课紧追两步。 陈君寻回过身来,不冷不热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韩功课从老板包里掏出一个皮夹,又从皮夹中取出一张支票,说道:“这是一张空头支票,我签过字了,需要多少钱,你随便填,只要让忆娇的生命尽最大可能往后延长。” 这下可好,有钱的和有才的两个渣男碰到一起了,一不小心,有钱的变成了君子,有才的反而变成了粗人。 陈君寻扫了扫韩功课的脸,又扫了扫那张支票,极力表现出不屑一顾,说道:“心情领了。你让我送花的事情我可以代办,别的,恕难从命。失陪。”说完,扭头就走。 陈君寻不知傅忆娇现在什么样了,心想早点见到。 那会儿,陈君寻送谭雁龄和袁重兄弟去黄埔外滩,傅忆娇想做点针线活儿,就到护士那里去借剪刀。当时,护士怀疑傅忆娇有自杀倾向,剪刀借是借了,却是守着她裁剪完枕皮布料,然后就将剪刀收了回去。 傅忆娇心灵手巧,做起针线活一点儿也不含糊,不一会儿,就将一个心形枕皮缝制出来,然后将那些干枯的玫瑰花全部填了进去。 傅忆娇躺在床上,将心形枕头盖在脸上,正闭目轻嗅枕头里那些枯萎玫瑰花的惨淡的余香。 “土赭色,枯萎的颜色,坟墓的颜色,生命的终极色调。”她又在喃喃念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那是陈君寻的脚步声。 傅忆娇对陈君寻的脚步声特别敏感,又非常熟悉。她好像天生就有这种特异功能似的,但是,只为她生命里那个最重要的男人保持着警醒或者沉醉。 “进来吧,还在门口楞站什么?” 听到陈君寻的脚步声停下来,傅忆娇说道。说完,她翻身侧卧,依然闭着眼睛。 陈君寻进了屋,将花轻轻放到床头柜上。 闻到花香,傅忆娇侧过脸来看了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说道:“这花不是你买的,你只送我黄玫瑰和白玫瑰,你知道我就喜欢这两种。这蓝色妖姬应该是另一个人让你代送的。” 陈君寻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傅忆娇吃吃地笑,“我就要做鬼了。鬼都是很精的,要不然,哪有鬼精灵透之说,你是作家,比我懂得多。“ 陈君寻有些伤恼,说道:“别乱说,忆娇,咱们的路还长着呢。再说,你那两个孩子还等你照顾,你不许胡思乱想。” 傅忆娇继续她的话题:“如果没猜错,是韩功课送给我的,对不对?” 陈君寻又是一惊,只好承认,然后问道:“你看见我们说话了?” 傅忆娇摇了摇头,说道:“人死之前有回光返照,灵光闪现,看问题特别准。” 陈君寻听后愈加伤感,脾性随之钝化不少,说道:“你别瞎讲,忆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反是傅忆娇笑了又笑,说道:“是啊,我也不想离开你,可这只能是一种奢望。列车既然就要到站,舍不得也得舍得。” 然后又说:“你让韩功课回去吧。告诉他,花,我收下了。这蓝色妖姬也够可怜的,前身是月季和蔷薇,人类将它们随意攀折不说,还让它们吸收染色剂,变成加工花卉。不是自然生成的花朵,越好看,越是虚伪。你再告诉韩功课,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原谅他了,跟他说,回去的路上小心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卿的远行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既然坎儿过去了,德怨两忘,恩仇俱泯,傅忆娇与韩功课的故事已随风逝。她说的前半截话还能让陈君寻满意,可这后半句带着关心,还没说完,陈君寻就潮起了醋意。 只听陈君寻气咻咻地说道:“他若有诚意,就让他多站一会儿!” 傅忆娇又是吃吃傻笑,“从你的话里,我闻到一股醋味了。你说,我这么脏,这么难看,你们还会为我决斗?像西方国家男人那样潇洒地决斗?不可能吧?有点搞笑了。” 陈君寻坐到傅忆娇身旁,满脸认真,轻声说道:“我会的。” 话如一阵柔热的春风,说着,他就欲亲吻傅忆娇的脸。 傅忆娇睁开眼睛,见陈君寻向她无限靠近,慌忙警告道:“艾滋病也是从西方传来了。注意,离艾滋病人远一点。” 声音悲凉,神色凄迷。 其实,傅忆娇何尝不想接受这个吻呢?何尝不想躺在她深爱的男人的怀抱?可是,她不能够!正是因为深爱,她才不能够。 审视傅忆娇痛苦的表情,陈君寻弯身倾颈,柔声问道:“忆娇你怎么啦?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 傅忆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害怕你靠近我,非常非常害怕,也害怕袁重、袁哲靠近我,害怕谭雁龄靠近我,害怕生命里所有对我好的人离我太近,所以,我需要变得冷酷,冷之再冷,最终冰冷。” “忆娇,你的心思我完全明白,咱别往那里去想,好吗?其实,这病并没有你想象那么可怕,只要咱们变得强大,它就会变得弱小的。” 傅忆娇苦笑,“我累了,再也强大不起来了。” 陈君寻说道:“有我帮你,你别怕。” 傅忆娇无奈地摇头,“都没用的。”舒了口气,释然许多,接着,她又说:“如果没有痛苦,人们会更加留恋这个世界,上帝明白这点,所以,他非常聪明地撒下了疾病的种子,他就是要人们临死前经受痛苦,这样才会心甘情愿跟他走。不过,在我记忆当中,早就没有痛苦这个字眼了。艾滋病毒固然可恶,但它们奔我而来,托付给我身体,就成了我身体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了,我将它们看成家人,我要养活它们。只要把它们看成肉体的一个组成部分,那么,痛苦就不会占据我的心灵,我也就能平静地面对死亡,平静地等待慢慢变冷。” 此话一出,确实怜人。 陈君寻无法再听下去了,悲愤的潮水,不知不觉袭向一个逃亡中的浪子。“袁金林这样对待你,你心里真的没有仇恨吗?当一个女人对她的孩子和家庭产生了过分依恋,那种恨真的可以相抵吗?”他问。 傅忆娇也不虚作掩饰,说道:“也许会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委屈求全,你不也在这样做嘛?这大概是大多数中国人的婚姻态度吧。” 陈君寻说道:“好了,不谈这些。你起来活动活动吧,忆娇。咱们下去走走。说不定那个姓韩的还在楼下等你呢,要不,你去见见他?” 傅忆娇说道:“还是别去了。我害怕你一不小心掉进醋缸里。为一个行将就木的丑八怪争风吃醋,你说你值得吗?” 陈君寻斩钉截铁,“不,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永远都是。” 傅忆娇一听,咯咯笑了几声,“那秦粉呢?” 这一问,险些把陈君寻噎死过去。 眼见陈君寻满脸狼狈,傅忆娇敛住笑,赶忙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君寻,我本想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陈君寻无比沮丧地说道:“不,忆娇,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傅忆娇淡淡地与陈君寻对视,说道:“好啦,好啦,不刺激你啦。你就这样守着我睡去吧。我就这样睡着离开,多好呀。知道吗?你送我的花现在全部装到这个枕头里了。枕着你送的花,到死都是你的人,除了你,所有的男人都是多余的,都是会走动的躯壳,只有你装着一个多情的灵魂。是的,只有你,一个让我时刻思念与牵挂的男人,一个可恶的花心大萝卜,你把我的心夺走了,装进你的胸口,然后捧出你多情的心与我交换,我也变成情种了,放荡,风流。可我又感觉非常非常地幸福,也非常非常地幸运,你不愿意与我一起分享这种快乐吗?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那种文人的艳遇,我愿意给你。” “我当然非常愿意与你一起分享那种浪漫,所以,我,我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念了两句苏轼的诗,陈君寻满目怜爱,小心翼翼地冲破了傅忆娇的无力阻挠,轻轻抚摸一下她瘦削的脸庞,说道:“我一直渴望与你同时走进那个天国,如果可以放弃责任,我现在死都嫌晚。” 说完,倾斜身形,就欲亲吻傅忆娇的面颊。 傅忆娇一见,赶紧翻身坐起,说道:“君寻你不能这样,你要珍惜自己的健康,学会保护自己。其实天国与人间很近的,它们只隔一道地平线。是的,只隔一道地平线,一个无限接近的距离,在地平线的那一方,我会一直守望你,看着你快乐,也看着你健健康康。”然后,她又说道:“想给你看一样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看?” 说着,她就掀起枕头,拿过一个精巧的绣花荷包香囊,在陈君寻眼前晃了晃。 也不等陈君寻回答,傅忆娇说道:“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那个青年联谊文艺大赛的晚上?那天晚上,聚餐的时候,你夹给我一块小甜饼。那块小甜饼我当时没舍得吃,就用一块手帕包了起来,带回了宿舍。这个绣花香荷包的面料就是那块包小甜饼的手帕做的,我给它染成了黄色,我喜欢黄色,它代表浪漫、幸福、希望和活力,没有忧伤,没有痛苦,没有黑暗,也不后悔。” 将香荷包递给陈君寻,傅忆娇又说道:“这个荷包里边装的不是荷叶,也不是艾叶,它装的是我毁灭的童贞。” 接着,傅忆娇给陈君寻讲起袁金林请她和江桐吃饭,酒桌上将她灌醉的事情,讲了她酒后失身以及后来被迫嫁给袁金林的大致经过。 在讲到自己失身之事时,她说:“那块床单我没有洗,我把带血迹的地方剪了下来,一直保留着,直到后来我把它缝进这个绣花荷包,钉在耻辱柱上。我想,如果这个荷包里装的不是我的处女血,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相夫教子,做你最贤惠最忠诚的伴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第一次给了谁,如果不是自己的主观情愿,她的人生注定充满遗憾,注定不会幸福,我就是这种女人。” 说完,她的脸上露出谜一样的微笑。 陈君寻一直静静地听。遥远的青春,因为故事真相的打开,青春又是那么弥足沉重! 而整整一个下午,傅忆娇完全掩盖住了见到儿子时那份母亲的喜悦与满足,也掩盖住了儿子与情人同时登场给她带来的团圆的臆幻,就一直在讲她的故事。 既然就要死去,既然还在死亡的路上,轮回的窗口已经打开,金钱、权力、谎言、暴戾,一切为享乐服务的自私的工具无不在六道轮回中重新分配。有的被锈蚀,有的被翻新美化,但是,总有一种东西,在人神鬼三界永垂不朽,那就是尊严。 为了死出尊严,这一天,傅忆娇写完一封长信以后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并没有等到病魔将她摧残到香消玉陨、花残无形的那一步,她在袁重兄弟离开上海后的第七天选择了自杀。在对袁重、袁哲的牵挂和对陈君寻的默默道别中,她服用了超大剂量的安眠药。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枕着她所说的带着生命终极颜色的枕头,枯萎的颜色,永恒的颜色!在枕头底下,压着她留给陈君寻的一封绝命。等到陈君寻发现,她已经永远睡着了。 陈君寻守在傅忆娇冰凉的尸体旁,看着傅忆娇留下的遗,不禁潸然泪下: 君寻,我要走了,十几年来,感谢你给我这么多的生命支撑。也许,在众人眼里,我们的交往是肮脏的,但是,我们本应该比雪还要洁白……就是在那个我告诉过你的雪夜,我才失去了纯洁……你多保重。以后,你对江桐要好一点,现在我和她打成平手了,她把我推进袁金林的怀抱,我勾引了她的男人,分享她男人的爱。我不再怨恨她了,我也从不后悔我与你相爱相拥…… 还记得你第一次偷偷摸摸跑到我家的情景吗?我就喜欢你当时那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只有那样,才能证明你不是老将。后来,尽管你对我不是那么专情了,可我并不怪你,你对我那么好,我已经知足了,因为,我也不是一个好女人…… 感谢生活让我们可以相互遥望,感恩世界允许我们彼此看见!这句话是你教我的,我非常喜欢,现在,我要把它带进坟墓里去,就作为对人生的怀念吧。一生有你,我已经知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名花有主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进行一次感动, 进行一次疯狂, 让生命在46亿年忧患之中快乐受伤。 进行一次冒险, 进行一次放荡, 让爱在白天与黑夜颠倒的世界无罪逃亡。 无论海洋俘虏了陆地, 还是陆地背叛了海洋, 曾经的唇齿相依给易碎的记忆镶上相框。 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 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 无论固守有多短, 无论回味有多长, 只要拥有过就别冀望永远的天堂, 在明日阡陌的路口遗失吧相思红豆, 在缘来了缘又去的尽头是真实的阳光。 在一个阴霾的秋日上午,陈君寻在电脑上听着这首“约等于爱”,就好像参加灵魂的葬礼。 他想,歌曲里叫嚣的缘分,如同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的性解放,无非是回归钝化的原始罢了,而他背向婚姻,自始至终扮演一个罪恶的鼓手。 陈君寻突然对这首歌生发一种厌恶,并且间杂着社会负面影响的焦虑与恐惧,情绪低落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陈君寻摘下耳麦,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沉吟老师吗?”对方的问话小心翼翼。 陈君寻一下子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乔袖,那个声称要嫁给外星人,临分手之前,在他跟前脱得一丝不挂的女孩。 想到那个光鲜的身体,陈君寻不禁为之一动,但是,就在转瞬之间,他就镇静下来,故意问道:“是的,我是沉吟。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一听,语气立刻生动起来,“我是乔袖呀。怎么,吟哥哥,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啦?” 听到乔袖还在叫他吟哥哥,音质还是那么干净,不带任何虚伪的成分,陈君寻的心窗慢慢打开了。他想高兴,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到这时,他已经没有几年前那种兴奋和激情了。 络爱情有时就像一道填充题,括号里的情人随时都可以变更,乔袖走后,罗玉珠填了进去,罗玉珠走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被推进弹匣,可是,只要是婚外情,括号里永远就没有正确答案,做这道题的人就注定要受伤与承受痛苦失眠,因为,这道题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些许的震动稍纵即逝,陈君寻平静地说道:“声音变得成熟了。真希望是你,但我又不敢确认。” 乔袖嘻嘻而笑,说道:“是呀,变老喽。嗳,吟哥哥,你的那本《情人节》进度怎么样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上关注你的消息,这么久,怎么还没出版呢?赶快出呀,我想看看作家笔下,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已为灰烬,陈君寻不想再提有关那本的事情,这时说道:“工作一直很忙,我没坚持写下去。” 乔袖有些失望了,说道:“这么说,我没有眼福咯。”继而又说:“告诉你一件事情,说之前,你先答应我,你别伤心,好吗?” 陈君寻一愣,然后问道:“什么事?你说吧,我不难过。” 是啊,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至爱之人的永逝更让人难过的呢,傅忆娇的远行,让陈君寻深尝切肤之痛,悲伤再来,再大,也大不过如此。 “那,我说了?”乔袖还是有所顾忌,说道,“吟哥哥,我,我准备结婚了。” “哦?准备结婚了?” “是的,日子选在元旦。说好不准伤心的,你答应过我的,吟哥哥。”隐约触碰到陈君寻掩藏不住的颤音,乔袖不忘提醒,她依然喜欢这样称呼陈君寻。 就像一枚成熟的柿子,红红地挂在高高枝头,很美,大家都在欣赏,自己得不到的时候,就对别人说:“嗨,别碰它,它现在还很涩。”其实是希望它永远孤独地悬挂着。突然有一天,柿子熟透了,自然落了下来,找到了它的归宿,却让人心有不适。陈君寻此时就在远处遥望这枚柿子坠落,安然而伤感。 “哦,元旦?恭喜你,傻丫头。其实,你早就应该凤栖梧桐,三十岁了吧?老女孩喽。”这时他开起了蹩脚玩笑,他在极力掩饰灵魂上的踉跄姿态。 乔袖说道:“是啊,三十了,谢谢你能记得我的年龄,吟哥哥。” 陈君寻赶忙否认,“我随便猜的。”又问:“那棵梧桐一定很挺拔很葱茏,是吧?他可以给我们的乔袖挡风遮雨。我们的乔袖慧眼独具,若不中意,她绝对不会要的。” 乔袖说道:“长相比你差一大截。不过他很有才华,我和他也很有缘分的。” 陈君寻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女貌方得男才配,真心好,你们在一起工作吗?” 乔袖说道:“不在同一座城市。这个人你认识,我若说出来,这回你肯定难过。” 陈君寻心里又是一颤,说道:“你讲,我不介意,若是你真心喜欢,我应该祝福他才对。” 乔袖说道:“是崇子鹤。” 陈君寻一愣,半晌,才唔出声音,“哦,是这样。” 乔袖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你听到之后肯定会有感觉!” 陈君寻没有理会乔袖,而是自言自语地念叨:“他早应该告诉我这件事。” 乔袖听出了陈君寻小声责怪的语气,这时,她为崇子鹤打起圆场,说道:“他怕伤害你们之间感情。我跟子鹤认识真的很有缘。原来,他也是安徽人,我们是老乡。” “那么,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乔袖叹了口气,“是你做的月老。” “我做的月老?” “嗯,是你。” 接下来,乔袖给陈君寻讲述一段往事。 原来,当年,非典过去以后,赶上不少台湾老兵到大陆寻根,乔袖的爷爷也在其列。乔爷爷通过大陆政府穿针引线,找到了他安徽老家的亲人,其中就包括他的亲生孙女乔袖。 乔袖与陈君寻分手以后,心情可谓糟糕透顶,赶巧这时从天上掉下一位有钱的爷爷,出于散心的目的,她就去台湾她爷爷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在台湾,乔爷爷家族企业有好几家,确实算得上一个非常富有的商人。乔爷爷很喜欢这个又勤快又懂得医学护理的孙女,不久,他就出资送乔袖到美国留学去了,学的是企业管理,很明显,偌大的产业,他有意留给这个孙女一份。 去了美国以后,乔袖断绝了与陈君寻的一切往来,原来的手机号码,她是彻底停用了,在陈君寻看来,她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杳无音信。 她想将陈君寻从记忆中彻底抹去,怎奈思念如蔓而爬。 与陈君寻的那段络情缘,更是让她珍惜,只是,她将其深埋于心,害怕拿出来晾晒时熏惹了眼睛。 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停用的那个安徽地区的手机号码,乔袖一直印在脑海里,就像天津车站初遇陈君寻,陈君寻背诵《爱情邮票》序文时那副“烦人”的表情。 不巧的是,等到乔袖两年后回到祖国,那个手机号码因为闲置太久,已经从她名下消掉了,换了新的主人。 乔袖很想要回那个号码,就按那个号码拨通了电话。一问方知,号码新主人是崇子鹤。 得知乔袖想法,崇子鹤非常爽快地将手机号码还给了她。乔袖觉得崇子鹤心肠好,就跟他建立了联系,开始交往,后来,经过时间助推,说话越来越投契,话题也越来越多。崇子鹤才华横溢,而乔袖呢,眼看就能分到巨额财产,一经交底,相互吸引力就更大了。 就这样,慢慢地,崇子鹤取代了陈君寻,占领了乔袖的芳心。 要说崇子鹤人在广州,为何非得买一个安徽地区的手机卡,说来,这小子的动机有些不纯。 这个崇子鹤音乐细胞丰繁,优点很多,但他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就像娱闻八卦里一些刀笔客,喜欢抠名人肚脐眼里灰骨碌,或是掏名人耳垢,造势做秀,让人烦心。 当初,陈君寻把那首《≈爱》歌词通过Emile传给崇子鹤,崇子鹤看了以后就猜陈君寻走了桃花运。就像那些句子:无论海洋俘虏了陆地,还是陆地背叛了海洋,曾经的唇齿相依给易碎的记忆镶上相框。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 还有那些句子:无论固守有多短,无论回味有多长,只要拥有过就别冀望永远的天堂,在明日阡陌的路口遗失吧相思红豆,在缘来了缘又去的尽头是真实的阳光。 如果没有亲身体会,陈君寻绝不会写得那么深入骨髓,感触也不至于那么真切动容。 狡诈而又生性好色的崇子鹤心想,那个与陈君寻有染的女人,品味一定不俗,再一想,陈君寻来广州,他几次做东请陈君寻泡小姐都被拒绝了,就更加坚定陈君寻身边常伴高品味的女人。 不知道那些女人究竟何方妖物,崇子鹤坐等机会揭开谜底。 机会终于来了,就在那次送陈君寻回宾馆途中,乔袖发来一条热辣辣的短信,陈君寻打开时,崇子鹤半开玩笑地夺过手机。 这小子记性超群,只看几眼,他就记住了乔袖的号码,记忆这个号码,就像记忆动人的音符。 这小子猎心重,回到住处,他就在上搜索乔袖手机号码的归属地,一查,竟然是安徽老乡。这下,他就更有兴趣了,心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私欲渐旺,也就产生了夺人所爱之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分道扬镳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感谢生活让我们可以相互遥望,感恩世界允许我们彼此看见!这句话,风流才子陈君寻曾经跟好多女人说过,比如说秦粉、乔袖、罗玉珠,还有那些一面之识的粉色女郎,这一被痴情女子傅忆娇刻骨铭心地记住,并且作为临死前的真情告白,打到陈君寻的脸上,那是“啪啪”直响。 陈君寻羞愧不已,眼泪旋即打到遗上。 将遗上凄美的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一想起当初撞见秦粉对他勾肩搭背傅忆娇说的那些话,陈君寻的心情糟糕至极,歉疚至极。 “我不渴求你给我最爱,只要有时光流转,有思想跳动,所有的最爱都不可信,因为前边路那么长,谁又能断定这一生就只能遇到一处茵茵绿地呢?有时候,甜的东西吃多了,你会想:呀,吃块臭豆腐也许味道挺不错的。这就是爱。难道你没有这样想过吗?感情知足的女人是幸福的,只要你能把我和那些女人摆在同一个位置,我就是一个幸福和幸运的女人。” 耳畔,傅忆娇的声音不停地响起。她的宽容,她的看远,她的受伤后的坚守,而今裹在远足的疼痛里,被死神全部卷走了,让一个风流才子后悔于自己的不专,后悔没给傅忆娇那么多的好,后悔莫及! 这个时候,陈君寻才发现傅忆娇对他来说多么重要,他失去人世间最爱的一个女人了,他连殉情的念头都有,可是,他又不能撒手人寰,他得忍受痛苦,处理好傅忆娇的后事,然后照顾好她的两个孩子。 百星不如一月,因为这个女人的消失,从此群星失去了月华;因为这个女人的枯萎,所有的鲜花都失去存在的意义。江桐、秦粉、乔袖和罗玉珠,没有一个能够取代傅忆娇在陈君寻心里的位置,因为,正如这个女人所说,他和她本来应该成为一对伉俪,即使错过姻缘,他们一直在相思相恋。 不一会儿,陈君寻捧起傅忆娇留下的一张年轻时的照片,久久注视。单眼皮,含羞带怯,和羞而笑,偕青春之美,美到无法形容。望着照片上的姑娘,陈君寻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然而记忆里的那次初见,却是越来越清晰: 那时,傅忆娇坐在陈君寻的身边很少抬头看人,她脸上时而不时地飞起红晕,夹菜时十分忸怩,简直与舞台上大方自然的她判若两人。 第一次与傅忆娇目光相撞的时候,陈君寻的身上就有一股电流从胸前贯过。 单眼皮美人! 从来没有哪位单眼皮女子比傅忆娇更耐看。仔细打量她,陈君寻忽然发现以前的审美观原来都是错误的,所有的双眼皮原来都是赘疣,都多了一层不必要的重复。 这位女子的眼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鼻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嘴皮微薄,嘴不算小,却只觉得稍微大了一点点,超过鼻翼三分之一的宽度,可是,因为那张漂亮的长方形脸的掩护,又有柳叶秀眉的修长呼应,存在又是那么合理,那么恰到好处。而那隐形酒窝,左右各有两个,一大一小,圆形相切,只有说话时才肯露出来,分明温柔的陷阱。 她的皮肤白皙且充满水分,又因水分的饱满而愈显弹性,不用触碰,就已触电。最美在她侧眸观物的时候,本是十分合理的黑白眼珠的比例,因为明澈的扩张,水晶的翻转,在单眼皮的括弧里,给人的选择,不知道是该填写嗔怒呢还是填写撒娇。 单眼皮的妙处在于,我们可以将它忽略,然后尽情欣赏眸子里的纯粹。陈君寻就被傅忆娇这对眸子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女子的所有的美丽,都经过她这单纯的弧线慢慢向四周扩展,越看越有韵味,越看就越想看。 这张照片,就是傅忆娇当年在青屏企事业单位青年联谊文艺大赛那天留的影,保留着单眼皮之美的完整证据。也就是在那天的晚宴上,陈君寻的心里刻下了她的形象。 若不是袁金林设下陷阱,她这个单眼皮美人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这样,他们这对小冤家再不必隔墙相望这么多年了。也许因此他会一生忠于妻子,也许江桐会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好男人,也许袁金林不会带着那么多的怨气生活,也许没有今天傅忆娇的悲惨离世。错位的婚姻,有时会带来整片的灾难,人在其间,真的难辨孰是孰非。 越想越恼,陈君寻收起了傅忆娇的遗和照片。 思绪总与记忆里那番风景纠缠不清,蹉跎过后,伤感如影随形,看懂了,起伏于暗夜,失眠越来越多,越来越长。 然后,郁结又与生活的背影恋恋不舍,在酸涩的品味中化不开来! 傅忆娇火化以后,骨灰运送回青屏安葬下来。不久,陈君寻就向江桐提起协议离婚之事。江桐知道,这么长时间,这个龌龊的男人一直陪伴着那个她所忌恨的女人,盛怒之下,就说:“离就离,谁怕谁呀。”说这话时,江桐突然想到了池有情,蓄势待发,她的身上一下子来了十二分的力量。 是的,这个时代,男渣女浪,满大街比比皆是,挤进市场就是商品,贴个商标就是吻牌。若论犯贱,谁怕谁呢? 只是,有关财产分割,江桐没作任何让步。 陈君寻隐隐感觉江桐外边有个男人,他没有追问,也没有颜面过问。自己一身毛,何必说人家是老妖怪呢?此时,他仍沉浸在傅忆娇远逝的悲痛里,替傅忆娇报仇雪恨大可不必,却想化开她的幽幽怨气。 于是,就在这一天,他问起十几年前那件事情。 陈君寻说道:“当初把傅忆娇灌醉,然后由袁金林送她回宿舍,是不是你和袁金林合谋设下的陷阱?” 江桐一愣,半晌,申辩道:“我也不希望出现那个结果。” 陈君寻说道:“你害了她,你才是真正凶手!就在那个晚上,你让你的闺蜜,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从此失去幸福,你知道吗?” 江桐不能听到陈君寻说傅忆娇任何一个好,这一听他厚此薄彼地责难,旋即晦起脸色,气急败坏地说道:“那时,我,我比她更爱你!” 陈君寻勃然大怒,咆哮道:“这么说,你承认了你的罪孽?你应该敢于承担责任。” 雨,想不到下得这么快这么大,显然先时积聚很厚的云。 一见陈君寻大发雷霆,江桐跟着也起风了,拔高嗓门嚷道:“你吼什么?怎么,她死了,你想让我偿命吗?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算啦。再说,她死也是被她的男人**的,与别人毫不相干。她这么多年一直纠缠我的男人,我没跟她算帐,算是便宜她了,她死了罪有应得,这种下贱的女人,天生短命。” 江桐越说越泼蛮。 陈君寻眼见小女人撒泼的形象,尤其听到那些辱骂傅忆娇的语言,他再也按捺不住了,抬起手来就赏给江桐两个嘴巴。 “你这个女人比蜂虿还毒。没有同情心,没有宽容,没有善良,中国妇女的优点你一概都没有,简直不可理喻。” 陈君寻本是练散打出身,再加上怒火中烧,出手难免有些重,江桐的嘴角登时就被打裂个血口子。 江桐一抹嘴角,见手上沾染很多血,心里一震,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掌拊地,一边哭闹唠叨:“陈君寻,你这是在施行家庭暴力,是犯法的,我要起诉你,让你做牢,让你一辈子粘不到女人荤腥。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死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哦,专门来家找茬是吧?那好,我们离婚!” 别看江桐平日文静淑雅,一旦撒起泼来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灯。随后几日,她跟陈君寻闹得没完没了,不甚值钱的什物,她时不时往地上摔砸一件,直搅得四邻八舍鸡犬不宁。 当然,有暴风骤雨就有风平浪静。没过多长时间,二人就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非常平静。遵照双方协议,陈君寻将房子过户到陈小柔名下,他只留下那辆半旧轿车和五万元现金,江桐得到存折上的八十万存款,同时抚养小柔。然后,陈君寻打叠行李,永远离开了桃源公寓。 精神出轨的时候,你若不能沦肌浃髓地感受到背叛的张力,注定你永远不会长高。 听说陈君寻离婚之事,池承诺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就像老板椅凭空出现一个怪的洞,他坐着坐着就要漏下去似的。 很显然,江桐的离开,秦粉拨云见日。她留一个空鸡窝给秦粉了,真若秦粉嫁给陈君寻,那家伙不就一步登天了吗?到时候,谈判桌上,跟他一起平起平坐的,可能就是昔日打工仔陈君寻了。这么好的艳遇,他池承诺怎么就挨不上号呢? 一想到美女老板秦粉将会嫁给陈君寻,池承诺的鼻孔就要衄血了,内心的狂乱,带动肉体抽搦,更显得他五官乱七八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趁虚而入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其实,早前,在知道陈君寻与秦粉的情人关系以后,池承诺就对陈君寻耿耿于怀了,秦粉与陈君寻的频繁相约,更为池承诺所不容。池承诺责备陈君寻太见外了,这种事情,在秦粉第一次来百顺化工公司商务考察之前,陈君寻就应该向他交底的,那样更方便工作开展,可是,这个发小偏偏热衷演戏,跟他演一出无间道。 再后来,合作意向进一步加强,金色集团委托一家会计事务所进驻百顺化工公司查验资产情况,池承诺刻意交代财务科长离陈君寻远点,意即拿陈君寻当贼防,省得他从中作梗,偏袒了秦粉。 孰料隔墙有耳,这种不信任,通过陈君寻的一位故交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那时,陈君寻就觉得继续留在百顺化工公司已无多少意义了。 傅忆娇得病期间,陈君寻经常请假去照顾她,工作态度上完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美人这一去世,心灰意冷的他更是无心上班了,等到与江桐办理完离婚手续,第二天,陈君寻就主动向池承诺递交了辞呈。 池承诺明知陈君寻去意已决,看着这个发小满脸疲惫的样子,他仍然殷殷挽留。他说:“遇到这种事情,你休息一阵,出去散散心也好。这样吧,这份辞职报告我帮你撕了,我批准给你休一段时间假,你的位置,我还给你留着,等你散完心回来,你仍然做大区经理” 说这些话,池承诺别有一番心思。目前,金色集团是否愿意与百顺化工公司精诚合作,人家还没有最终表态,谈判仍然像是马拉松长跑。而陈君寻在秦粉心中地位特殊,吃醋归吃错,嫉妒归嫉妒,利用陈君寻促成谈判,这是他池承诺最大的夙愿,陈君寻这一走,只怕与金色合作之事就此泡汤了。 睃了几眼池承诺惺惺作态的表情,又见他拉开撕纸的架势,陈君寻单手一摆,连忙说道:“池总你千万别把它撕掉。撕了,我还得重新打一份,浪费你一张纸不说,也让我多走一段老路。我这人脾性你是知道的,一旦做出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不过,你的好意我必须得说声谢谢。放心,不管以后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拆百顺后台的,我会非常怀念与池总一起共事的美好时光。” 池承诺说道:“明知怀念,你还执意离开?留下吧,君寻,别以为我玩虚的,我是真心实意想留你,也许,以前我有一些做得不到的地方,一直让你误会了,现在把话说开,咱们可以推倒重来嘛。” 陈君寻一听,笑了笑,“咱俩从小就在一起尿尿抟泥人,说起伤口,不至于三天两夜还不愈合吧?池总你太多虑了,我离开百顺,是因为外边有更大的事情等我去做,你别忘了,除了销售员,我还是一个码字工。” 池承诺长吁一口气,“一位大名鼎鼎的作家,振翮高飞的鲲鹏,怎能困在一个笼子里呢?走吧,走是对的,我尊重你的抉择,不过,百顺的大门永远都是向你敞开的,在你飞累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到我这里束束翅、喝口水,你在百顺休息十年二十年我也不撵,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瞧这话说的,多么感人肺腑,与他池承诺杂乱的内心一点都不吻合。 陈君寻是个性情中人,一听这话,倒也勾起几分兄弟义气。 但是,傅忆娇已经去世了,他和江桐也分道扬镳了,除了女儿陈小柔,所有的人与物对他来说好像都已经失去了引力,其中就包括重污染级别的黑心老板池承诺。 因此,他很快就让义气沉降下去,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百顺化工公司。 目送陈君寻离开,池承诺的心里无比狂乱,心说,今后与金色集团合作的路上要多出来一块大石头咯。 想到陈君寻与秦粉的恋情,不只是池承诺一个人嫉妒欲死,还有一个内心狂乱的人,他就是池承诺的弟弟池有情,那个与江桐有染的伊甸园卫士。 早在傅忆娇上海住院期间,卜凡告诉秦粉,陈君寻一直在照顾傅忆娇。后来,陈君寻就给秦粉兜了底,承认他爱慕傅忆娇,又把袁家的真实情况说了。秦粉算是大度,听说是十几年前的一场错位婚姻,那时,她还不认识陈君寻,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谁叫人家认识先于她呢? 现在可好,傅忆娇死了,江桐离了。两个对手,一死一伤,秦粉不禁欣喜若狂,没过几天,她就去找陈君寻,跟他提出订婚之事。 本来,秦粉是乘兴去的,她以为登堂入室,成为老陈家明媒正娶的女人顺理成章,却不料陈君寻有一搭没一搭的,俨然把她当成了添头。 对,是添头,比小妾还卑微的添头。 秦粉有些懊恼,以为陈君寻的心被傅忆娇带走了,恰在这时,池有情回青屏约会江桐,安慰江桐,帮她治疗婚姻墙垣倾圮带来的伤害。 听说秦粉也在青屏,池有情找到她,向她道及了陈君寻与傅忆娇的深层关系。 经池有情这么一讲,那二人何止是情人?简直是性伴侣! 池有情添油加醋,想把秦粉完全引爆,借机将陈君寻踩到泥底,既阻止了秦粉的爱恋,又替江桐解了气,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秦粉有些迷惑,因而问道。 池有情说道:“江桐亲口告诉我的。他老婆说的话,不会是假的。” 秦粉听后不禁诧异,连声问道:“江桐?你认识江桐?你俩怎么认识的?” 池有情一见说漏了嘴,不好隐瞒下去了,嗫嗫嚅嚅地说道:“上,偶遇,偶遇。” 秦粉听后微微一笑,“偶遇,偶然的艳遇,你们恋了?” 池有情俨然受到秦粉蹩脚玩笑的鼓励,这时摆脱了忸怩的姿态,半带炫耀地说道:“是的。我们还上过床,在陈君寻和她离婚之前。” 这家伙还挺会吹牛的! 当然,这牛吹得带着十二分恶意,一者,池有情在诅咒陈君寻,睡人老婆,那是骂人的话啊;再者,他向秦粉宣告:我爱的人并不是你。 作为一个看上去素质颇高的男人,戴着眼睛,文质彬彬,却在一个女人面前说起跟另一个女人睡觉的事,春风得意,趾高气扬,这本身就是一种病,一种自降身价的变态。 而这话被秦粉解读为: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好像我秦粉没见过男人,没经过风月场似的,是损我呢,还是抬举我呢? 要说女人吧,有时候颜值与智商真的成反比,特别是用心去爱一个人以后,那简直就是白痴。诚如我说过的那句话:两性往来,不论是谁,一旦动了真情就会变成弱者。 久经商战的秦粉也不例外。 不过,秦粉还没沦落到白痴的地步,她想,既然好多消息是池有情从江桐那里得来的,除了江桐,无可考证,现在池有情与江桐穿一条裤子,杜撰多少,全靠他俩的良心了。因而,她也没有完全相信。喝过咖啡,与卜凡一递眼色,卜凡去吧台付了帐,然后,就此别过。 再往后,秦粉与陈君寻的交往继续进行,主动出击,招摇过市,有点故意引惹池家兄弟发怒的嫌疑。 而陈君寻呢,应付秦粉之外,他在集中精力撰写那部叫《情人节》的情感探索小说,吃喝秦粉差遣卜凡给他送去,缺钱秦粉甘愿为他补给。至于说傅忆娇患病及治丧期间,他那种带着乘人之危性质的越俎代庖,人家丈夫袁金林对他抱有多少成见?多大仇怨?他则知之甚少。 千家落照,暮鸟投林。 微凉的夜,没有一颗星星陪伴,总感觉新月比满月柔弱,满月比新月臃肿。 一轮满月,不见一颗星星,寂寥的长空,青屏化工区排放的工业气体,很快就变成雾霾,模糊了整座城市的夜空,让人更无心念及夜空的存在。 废水靠蒸发,垃圾靠风刮。无风的夜,被大小污染企业恣肆蹂躏的青屏天空,更像是一场风暴的前奏。 沿着响芭县通往榆钱镇的一条小路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在颤抖般颠簸着。车子是袁金林租的,黑车,比正常出租车便宜三成。这个上通缉的逃犯潜回青屏来了,他不敢做火车,也不敢经过公路客运站的安检,只能采取这种相对安全的方式。 来之前,袁金林先去了一趟响芭县。他躲在响芭县一个现已经倒闭的窑厂里,那窑厂是他一个叫王克来的朋友开的。 袁金林从身上仅剩的一千多块钱中分拨几张给王克来,封住了王克来的嘴,并拜托王克来打听青屏警方的情况,风声紧还是不紧。 初见袁金林,王克来吓了一跳,连问他怎么瘦成这样。 袁金林撒谎道:“胃病犯了,吃得不多,又消化不良。” “哦,看起来挺严重的。”王克来念叨一句,老朋友的话,他真就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5章 真实背叛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秦粉哪有什么文学爱好?说她喜欢看陈君寻的,其实就是想从中捕捉陈君寻的隐私。离开陈君寻,谈别的作家,咳咳,她真没有什么兴趣,这时转入正题,“游荡一段时间以后,我希望你重回百顺,销售部老总的位置可以给你留着,我给你足够的考虑时间。” 说着,满脸期许。 “可别!” 陈君寻一摆手。继而沉默了,他没有延伸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以后,和池承诺共事,你要多长一个心眼,我那个老同学,我非常了解,他的城府比棺材还深,鬼都比不过他,何况常人?其实,你真不该来青屏。” “对付池承诺,我想我游刃有余。城府深不好对付,不上锁的城府,走进去更容易丧命,你就是那种让我有来无回微笑着死在你怀里的男人,你把我的身子骨都卖了,我还帮你数钱,不过,我愿意去做,我心甘情愿让你挥霍我的青春。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 听得出来,这话说得特别伤感。 陈君寻也知他将秦粉害得太深了,这时说道:“对不起,粉,我们必须分手,我知道这种做法没有理由,也不合道德,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你还是早一天把我忘记吧。” “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江桐,你还爱她,对吗?” 秦粉接过陈君寻话茬,追问。 此时,她真想扑入陈君寻的怀抱,她一刻都离不开他了,可是,因为这个敏感的问题和这个问题可能出现的答案,她变得坚强,她没有这样做。 陈君寻回道:“我和她已经没有权利再谈爱情了。我只是心里放不下小柔,我也不想让这个孩子往不健康的方向发展,毕竟现在她生活中少了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不是常有人将中国社会的三口之家比喻成一个三角形嘛,其实,更确切地说,它应该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如果说中国社会三口之家真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话,那么婚外情就像一把利刃,抹去一个主角,将它变成四边形。四个角色:爱人、情人、孩子和自己分占一角。这样以来,生活的内容也许变得很丰富,很精彩,可是,它的构架却远不及从前牢固。江桐那边,我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怎么去想,也可能她的内心世界还有另一片天空的存在,她的络生活依然那么精彩,可是,我相信她不会再沉湎下去了,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因为,她和我一样,也非常非常爱小柔。” 秦粉眼泪一下子滚过面颊。 “那么,你还爱我吗?”这时候,在她心里,依然抱定一种幻想。 陈君寻突然想到了乔袖。乔袖和崇子鹤结婚之前,陈君寻收到乔袖一张大红请柬,可是,结婚那天,他却没有勇气去赴宴。现在一想起来,他就觉得愧对乔袖。 陈君寻望着秦粉,说道:“如果你结婚,结婚之前我会非常失落的,但在你结婚那天我一定去参加你的婚礼,送去我的温馨祝福,我想给你做男傧相。许健人品非常好,又那么能干,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文化水平有些低,可这不能怪他,怪只怪当初他家庭困难,没有机会进高等学府深造。你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大脑充充电,他完全可以变得更优秀。李未央现在还纠缠你吗?” 秦粉说道:“李未央死了,被人抛尸在上海外滩,警方初步怀疑是他债主逼债不成,行凶泄忿。不过,许健也被列入嫌疑对象。” “什么?怀疑许健?”陈君寻先是一惊,然后连忙摆手,“不,不,许健不会做这种蠢事,你要相信他。” 秦粉紧顺话尾,“我也不希望他鲁莽。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而且做事情非常沉稳冷静,我相信他。” “他一直在等你,你就别再装傻了,答应人家吧。” 这时,秦粉苦笑起来,“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已经和许健解除雇佣合同了。你那个好朋友与柳云枝走到了一起,计划下个礼拜订婚。柳云枝将拳知音健身俱乐部交给他打理了,他现在是那里名副其实的大掌柜,他有这个能力,前段时间,他还拉我去投资,说要开创什么拳知音体育运动模式,一个很大的构想。” 陈君寻有些诧异,“哦,是吗?许健不是一直逃避柳云枝吗?” 秦粉脸上堆满祝福的微笑,说道:“爱情这东西真的不好说。柳云枝怀孕了,是许健的孩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秦粉明显加重了语气,脸上又有一种莫名的羡慕。 是啊,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次在唐州医院做人流的情景,那可是她生命里的第一团难以舍去的骨肉: 当那团她与陈君寻的爱情结晶在腹中残遭扼杀,灵魂上的戕害,远比肉体的绞杀更为疼痛,当一种痛苦抵达她的灵魂最深处,踩着她的心底,继而被绳套吊起,她尖叫着喊出了陈君寻的名字,带着恨字。 痛苦的呻吟中,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幽怨。那时,她的肉体不是最痛的,心灵的伤害却是最重的。 从此以后,她的所有的快乐,所有的肉欲愉悦,都将成为那场痛苦绞杀的刽子手。 秦粉隐隐约约听到上苍发出这样的警告,现在,将往事再一过目,再一梳理,果然应验了。 陈君寻捕捉到了秦粉的复杂表情,半晌没有作声。其实,说柳云枝怀孕了,这几个字明显是说给他听的,他也想到了那次秦粉在唐州医院做人流之事,他的脑海里浮现了秦粉手术前痛苦的神色,他知道其间饱含着对他和那个行将被绞杀的骨肉的疼爱,那是一种无比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抉择。 陈君寻不敢往下多想。回到现实中来,他也不敢流露出对秦粉的依恋之情,他慢慢伸过手,将秦粉被风吹翘的大卷发拢了拢,接着双手捧起秦粉的脸,在她的额上轻吻一下,然后,一咬牙关,走过去,钻进车里。 “生意上许多事情固然离不开络,但还是让感情的鸵鸟远离络吧,野川裙子,江湖涩郎,还有许许多多的上爱情跳蚤,都别在络里舞蹈与游荡了。”降下车窗玻璃,陈君寻说道。 秦粉说道:“那是一群迷途的鸵鸟。” 陈君寻说道:“不,它们没有迷途,至少有一只没有迷途,它是无辜的,只是被一大帮自私的名叫欲望的猎手用络束缚了自由。” “是的,我们现在就释放那只鸵鸟,让它回归自然,自由地呼吸与享受阳光,自由地感受生命存在。”说到这里,秦粉努力平抑心情,努力使那股翻澜的暗蓝色的潮水归于平静。可是,望着陈君寻开车远去的踪影,那个或许永远也不能再放大的的黑点,她的泪水又一次履行着真实的背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不速之客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就像现在好些人感染了艾滋病毒连自己都不知道,王克来只是个眼界狭隘的庄户人,他根本就没往那里去想。真要知道袁金林患有艾滋病,他绝不会容留,更别说保持着亲密接触了。 眼见袁金林又咳嗽又喘,王克来有些揪心,就说道:“要不,我带你找个医院查查吧,可别是肺癌什么的。” 这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不会说话,袁金林没有怪他。袁金林苦笑几声,说去医院无异于自投罗。王克来想想也是,就没多说什么,念及朋友情谊,他也没想多占便宜,就用袁金林给他的钱,买只老母鸡炖汤给袁金林喝了。 袁金林心存感激,在窑厂焦熬了三天。他感觉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趁还能走动,他必须尽快拿出复仇方案。 正当袁金林焦躁不堪,苦于无计可施,这天傍晚,有一个人幽灵般从地缝里钻了出来。 你道是谁? 竟然是李未央! 当初,李未央被秦逾越扫地出门以后,秦粉并不解忿,于是,她暗地派人联系上一个黑社会组织,出高价购买了一次貌似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复仇,要那些黑社会分子好好修理李未央一顿。 在一个十分休闲的茶馆,一个布局雅致的包间,一个白面生打扮的人物找到了秦粉,给她看一张清单,割鼻子多少钱,挖眼多少钱,卸胳膊多少钱,剁脚多少钱,上面都有明码标价。等到秦粉看罢,那人小声问她,想要李未央的鼻子还是眼睛,卸胳膊还是卸腿? 秦粉看得心里一阵慌乱,仇恨随之遁离了不少,说:“致人伤残要判重刑的,那倒不必,但是,那个无赖太可恶,一定不能轻饶。” “那就说他皮痒痒呗?成!”那人明白了秦粉的意思,收了订金,感叹秦粉过于仁慈。不久,秦粉就收到几张照片,上面全是暴打的李未央的镜头,看到这些,秦粉的心里甭提有多舒畅。 李未央也不知吃了谁的闷棍,既然落得个鼻青眼蓝的下场。他估计他的挨打与秦粉干连,但又苦于找不到证据,那些办案警察好像也是酒囊饭袋,因此李未央心里甭提有多郁闷。 所好炒股消耗着李未央的精神,也消耗他的烦恼,随着股市行情的牛气,他那颗沉沦的心很快就高涨了起来。 李未央股海劈波斩浪,眼看大盘指数突破历史最高点,他就从朋友那里筹措几百万,连同自己的所有家当全部押了上去。不料该他倒霉,没过多久,风云骤变,股市遭遇大地震,股价暴跌,半个月之内,他的纸上富贵几乎蒸发殆尽。 朋友跟在李未央屁股后边要债不成,就把他起诉到了法院,无奈之下,李未央逃离了上海,最后,躲债躲到了经济落后的响芭县,靠赌博打发着日月。 这时的李未央仍然深爱秦粉,时常回味与秦粉床上缱绻那种成仙感觉,爱恨交织,自然迁怒陈君寻。 因为袁金林也有嗜赌的毛病,对响芭县赌局很熟悉,李未央混迹响芭县赌局的日子里,时常听赌友议论袁金林的事情,提到袁金林在青屏制造的那起爆炸事件,有的叹其鲁莽二货,有的赞其勇猛英雄。 李未央问明事情原委以后大加赞赏,随后,他认真研究起通缉令上袁金林的照片,誓要结交这个人物。天可怜见,今天,终于等来了。 现在的袁金林骨瘦如柴,与照片上那个肥胖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王克来喊出袁金林的名字,李未央真不敢认。 当然,这也是袁金林没被路人认出与举报,继而换来短暂平安的重要原因。 王克来引李未央来到窑厂西南隅一排空瓦房前,在靠近烟囱的一间门前,他停了下来,然后窸窸窣窣地解下一串钥匙,开锁,示意李未央一起进去。 袁金林就藏在这间屋里。 见王克来带来一张生面孔,袁金林先是一惊,忙从砖块上铺着的一张草苫上爬了起来,打量着李未央,添满警觉,惴惴不安。 李未央受不了屋里臭烘烘的味道,抬手搧了搧空气,不等王克来介绍,他就推推搡搡,将王克来支开了。 等到王克来走远,李未央返身回来,审视着袁金林,然后摇头叹息:“这哪里是一个敢做敢为,敢于给仇人喂炸弹的英雄?” 袁金林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也不多废话,问道:“你是谁?” 李未央说道:“你不要问我是谁,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但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 袁金林心窗忽而闪现一缕白光,随后断电似地,暗淡了下来。 就听他慢吞吞地说道:“敌人?我确实有一个,他叫杰。” “敌人?杰?狄仁杰。”李未央一听,嘿嘿而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袁金林不以为然,反问:“那你说,我们的共同敌人是谁?说给我听听。” 李未央盯着袁金林不放,慢腾腾地吐出三个字:“陈君寻。” “陈君寻?” 袁金林心里一震,沉闷一阵,忽然摇起头,问:“陈君寻?谁叫陈君寻,是人,还是哪块高粱地里长出的谷秕子?我不认识。” 李未央早已牵住袁金林脸上掠过的那一丝仇恨,一本正经地说:“你可别猪鼻孔插棵葱,装什么大象?陈君寻的种子早就种到你家地里了,你装什么糊涂?我听说,傅忆娇死后是他领头治的丧,多丢人啊。他睡了你的老婆不说,还抢走了我的女人,这条色狼,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多留在世上一天,世上的美女就少一天安全感。” 这家伙,把秦粉当成他的专属品了。 袁金林心头又挨了一棍,想朝来人发火,却又强忍下来,只说:“是的,他该死。但是,他不是第一个目标。” 李未央说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不为最,这么说,该死的那个人必须得死,说出来听听,我可以帮你解决掉。” 袁金林是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业务员,丰富的社会阅历提醒他一定要防备眼前这个不速之客。这时,就听他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跟你从无交情。” 李未央说道:“可是,我们的女人却跟同一个男人有染!” 袁金林问道:“你对复仇很感兴趣?” 李未央回答:“当然。” “那么,我们一起干吧。”这时袁金林好像满血复活了,说话的底气明显充盈。 是的,他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帮手,今天终于出现了。 不料,李未央冷冷地说道:“不,我和你不一样。瞧你现在这个身板,你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了,而我还想多活几年。” 此语一出,就像点名说袁金林得了绝症似的。 虽然李未央不知道袁金林得了艾滋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袁金林感觉来者就是这样讽刺他的,因而突然怒火填膺,骂道:“操你妈的!你在嘲笑我?” “你别骂人。我说的是实话。你敌视嘲笑你的人可以,但是,你不能拒绝他对你的帮助,我知道你现在最想修理谁?是韩功课,对吧?这里有一瓶好东西,你足以让那个渣男下半辈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什么东西?” “***。这里边足以毒死几十号人,你好自为之。” 李未央边说边拿出一个大概100毫升的瓶子,里边装半瓶白色晶体。袁金林知道铊这种东西毒性比汞大,一旦进入人体,会对人体神经系统造成极大破坏,若不及时治疗,将会造成致命摧毁。 袁金林伸手欲接,李未央却将手缩了回去,“我有一个条件!” 袁金林问:“什么条件?” 李未央咬牙切齿,一字一磕地说道:“其实,你的头号敌人是陈君寻。让陈君寻吞下去!我要看到姓陈的生不如死。记住,剂量不要下得过大,过大会死人的,真要弄死他,那就不好玩了。” 让陈君寻生不如死,李未央无非是想惩罚秦粉,令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痛不欲生。失宠和嫉妒曾使天使堕落,更别说他这个生性缺德少行的货色了。 稍顿,李未央又说:“再来说说韩功课吧。韩功课那人我知道有个开红的毛病,每次开红,他都呼叫同一个女人的名字,这说明他爱那个女人极深,但也证明他只是YY,他并没有得到那个女人的身体,那女人就是你的老婆傅忆娇。韩功课确实想给你扣顶绿帽子,可他没有那个本事;而真正将绿帽子戴到你头上的是陈君寻,你老婆的最后时光也是陈君寻陪伴走完的,你想想看,真要没上过床,他会这样做吗?这事过后,陈君寻还和江桐离了婚。我认为,韩功课没有陈君寻可恶,想要复仇,孰轻孰重,你自己权衡吧。” 这家伙分析的条条是道,令袁金林还想骂娘的嘴无力张开。 接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钞票,约有一万块钱,丢给袁金林,说道:“找一个可靠的帮手,顺便,再买些制造炸药的材料。” …… 李未央第二天就从响芭县神秘消失了,直到消失之前,袁金林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只告诉袁金林,他叫李强。 拿了李未央的钱,袁金林抱定孤注一掷的决心潜回了青屏。这时的他已经被艾滋病毒折磨得毫无人样了,可是,因为有仇恨烈焰的给养,他依然充满力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找到帮凶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袁金林现在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滴血的骷髅,他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了,只剩下复仇的理念依附于骷髅之中,让他把那些仇家一并带走。他回青屏目的只有一个,复仇!完成生命结束前的致命一击。首当其冲,他选择了白美妙。 那个无情无义,比韩功课之流还要蛊毒的女人,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袁金林认为自己一定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白美妙那般薄情寡义,不仅不借钱给他,还骂他狗日的,一万个鄙夷! 盛怒之中,袁金林完全容不下白美妙的幸福存在。 接下来的三个目标分别是韩功课、陈君寻和罗建业。 李未央把陈君寻设定为袁金林的头号敌人,主要出于对陈君寻的仇视,他所说的陈君寻睡了傅忆娇,因为证据的苍白,复仇之剑执端起来略显无力。 可韩功课不同。多年来,袁金林对韩功课的积怨太深了,尤其是韩功课当初撒播的那些谣言,很难让袁金林辨别出来傅忆娇的第一次到底给了谁,这也让韩功课成为袁金林复仇计划里的第二号人物。 然后才是陈君寻,最后是罗建业。 黑名单顺序就是这样。 解决白美妙相对容易些。剩下三个人对付起来就困难了: 自从那次在“大亨保健会所”被炸,韩功课增加了安全防范,走到哪,身后都有几个保镖。 杀一儆百,敲山震虎,罗建业的胆子一下子也小了许多,几乎与马登形影不离。 而至于陈君寻,虽然陈君寻没有雇保镖,可这家伙一身散打功夫,很难对付啊。 袁金林一无足够钱财雇买杀手,二无贴己之人甘愿代他赴死,很明显,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让那三个人同时从人间蒸发。 他想,目前,他迫切需要一个帮手先把白美妙做掉,这个人既不贪财,又得死心塌地听从他的遥控指挥,会是谁呢?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范小船。 此时的范小船已经染上相思病了,整日失魂落魄的样子,俨然想赵酒窝想成神经病。 当初,范小船救走韩功课的女儿韩毛毛令赵酒窝大为恼怒,范小船想,赵酒窝这辈子都不愿意见他了,明知伊人恨他,他却痴痴去爱,陷入这个可怕的漩涡,他的任何情诗都救不了自己。 就在赵酒窝神秘失踪不久,范小船的心魔又跳起舞蹈,就像当初他欲卖老宅自费出诗集那般狂乱。 解不开对赵酒窝的相思与哀愁,不久,范小船就辞掉了三民联中门卫的工作,然后回到了老家。 韩功课虽然流氓成性,在不带利益交换的前提下,却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毕竟他也接受过“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教育,他非常感激范小船的救女之恩,为此,还专门买了好多东西去了趟范家营村。 当看到蓬门荜户的范家,韩功课主动出资将那几间岌岌可危的老土屋打倒,然后翻盖成三层小洋楼。 这幢小洋楼是韩功课留给范小船找对象吸引姑娘眼球用的。此外,他还想方设法在青屏市区帮范小船寻找工作。 要说韩功课搞了多年房地产,自然跟各个物业公司的经理熟悉,很快,他就在天源公寓给范小船找到一份门卫保安工作。 得知范小船的工作现状,袁金林打通了天源公寓门卫的电话,告诉范小船,说他是赵酒窝的朋友,他知道赵酒窝在哪,然后,又给范小船留下一个地址,约范小船到城外一个偏僻的地方见面。 一听有赵酒窝消息,范小船干瘦的灵魂立刻跳进了一泓清泉。 范小船精神抖擞地骑自行车去了,半个多钟头以后,如约到达指定地点,却看到半旧“桑塔纳”里的袁金林。 “你是?” 范小船心里为之一震。 袁金林制造的那起爆炸事件轰动整个青屏,为此,范小船所在的保安队还专门接受一期反恐警训。 “我是袁金林!怎么,认不出来?” 范小船感叹,“看你样子快要瘦成人干了。酒窝和你在一起?” 袁金林这才下车,说道:“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很安全,安全到你见她一面很难很难。”说完,他拍了拍范小船高翘的肩胛骨,切入主题,“魏菲在你们小区有套房子,对吧?” 范小船颔首,“听说,包二奶专用的。” 袁金林问道:“是白美妙吗?” 范小船说道:“太多了,分不清。不过,确实有个姓白的,听说她姐夫是罗建业。” 袁金林很满意这个答案,接着问道:“白美妙早上喜欢吃‘陶记馄饨’,而且习惯让伙计送到她的住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往你那个小区送馄饨?” 范小船点头,说:“有一个。有时还送两份,我想那时魏菲一定在她身边。” 袁金林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离开男人一天都活不下去的骚货!” 接着,对范小船说道:“这样吧,你想办法与那个送外卖的伙计套一套几乎,瞅机会,将这个放进馄饨里边。” 说完,袁金林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这玻璃瓶封闭得相当严实,里边装的是***溶液。按照掌握的知识作番推算,袁金林将***晶体取出大约1g溶于水,然后装进这个玻璃瓶。这个剂量用在一个成人身上,足以让其死不得好死,活不能好活。 听说要投毒,范小船大吃一惊。 “你让我杀人?我不干。不干……”一边说,范小船一边连连摆手,少刻拔腿就走。这时,忽听袁金林冷冷地说道:“真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胆小鬼!这一走,只怕你永远见不到你的心上人喽!” 别说,这句话真如点穴神功,范小船一听,前腿踢紧后腿蹬直,果然停滞下来。 袁金林一见话有功效,不失时机地说道:“赵酒窝现在身边有一个毛头小子,年轻,帅气,我来之前,那小子追她追得好紧,你可要努力啊!” 切,这家伙开始做编匠了。 范小船犹豫了。半晌,折身回来,说道:“我犯死罪吃枪子,同样不能和她一起生活。” 袁金林听后心想:霜死你娘的苗!少玷污我女儿。 可他脸上却是暖起颜色,哄骗道:“谁让你杀人了?你放心,这不是毒药,是一味中药,那女人骚气太重了,我只想给她败败火。你想一想,酒窝那么喜欢你,我要是成心害你,酒窝绝不会轻饶我呀。我跟白美妙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坎坎,只不过做了几回床上伴侣。这女人现在移情别恋了,我只想惩罚她一下,让她禁欲几天,没有其它意思。她喝下去只会性欲减退而已,绝对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你就把一万人心放肚子里吧。” 说着,就轻轻拍了拍范小船的肩膀。 听说小仙女还喜欢他,范小船将信将疑。 但范小船毕竟江湖道业浅,考虑问题欠缺火候,经过袁金林一番巧妙的说词,他的心就开始动摇起来。 袁金林看在眼里喜在心中,继续加强攻势,说道:“当初,你救下韩毛毛,赵酒窝确实恨过你,不过,她很快就原谅你了。在我临来时,她还念叨你,夸你才华横溢。你是文化人,思想敏锐,你说,这不是喜欢,能是什么?” 说完,故意留给范小船一段找回自信的时间。 范小船脑子不太好使,确也自信满满,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这是一种表白爱情的委婉的方式。” 袁金林顺着范小船的话茬说道:“对啊,所以说嘛,你得努力。只要你依照我的意思去做,我保证你不久就能见到你的心上人,而且有可能心想事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要快点拿定主意哟,我的时间很贵的,只能给你一分钟,现在计时开始。” 范小船手一抬,“打住,先别忙计时。” 袁金林见状,感觉这个傻缺上钩了,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范小船慢慢放下了手,“你说你和酒窝在一起,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哦,原来想要证据?说的也对。”说着,袁金林从身上取出一张照片,“我见你可怜,就给你看看你的心上人吧,你瞧瞧,你瞧瞧她多俊啊,最近照的。” 说递不递,故意撩拨。 范小船抢过照片,果然是袁金林和小仙女赵酒窝的合影,上面的袁金林很瘦,与现在差不多。 “不假,看上去是新近拍的。”范小船点头说道。端详着赵酒窝,他的目光几乎黏在高光相纸上了。 “这回相信我啦?好,计时开始。”说着,袁金林就开始看手机上的时钟。 范小船心里狗抓猫挠,犹豫不决,像是热锅里的蚂蚁转来转去,最后,他一跺脚,说道:“你说过告诉我酒窝地址的,你可要守信用。” 袁金林抬手跟范小船三击掌,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范小船回去以后陷入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中。他在恐惧与渴望搏斗的角斗场进入梦乡,梦里出现许多恐怖的幻象,有开枪杀人的,有警察追逃犯的,有人吃老虎的,还有人吃人的。 后来,范小船梦见自己长出一双神的翅膀,从乱哄哄的人群中飞了起来,飞到一个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在那个世外桃源,他看见赵酒窝张开双臂迎接着他,与他拥抱到了一起,吻他左眼眉毛中心位置,也就是当初他在三民乡联中被小混混暴打以后,那个外号小仙女的小女孩初吻他的地方。尽管那个初吻是赵酒窝的一个免费的随意,也尽管那个随意带给他一场久远的爱恋。 然后,他们就结婚了,好多的客人,好热闹的场景,放鞭炮的,喝酒的,闹洞房的,再以后更不用说了,他的身边围绕一群娃,一家人过起无拘无束的幸福生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美妙不妙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这个梦助长了范小船脆弱的魔爪,养肥了他的怯懦的胆子,梦醒不久,他终于下定决心,琢磨着如何以一介小草根的方式,尽快完成袁金林交给他的任务。 不几日,范小船找到了响芭县乡下的那个窑厂,给袁金林带去一条好消息:他让***顺利地流进了白美妙体腹。接着,他讲述了事情大体经过: 昨天早晨,“陶记馄饨”送外卖的伙计照例经过门卫,自行车后座的配送箱里放着一个盛放馄饨的广口保温壶。范小船和那外卖小哥比较熟悉,打趣道:“人家说不定现在还在亲热,瞧你抢爹似的,你赶过去看现场直播呀?” 送外卖的伙计说道:“也是,也是,今天来得的确有些早。”然后,他就问范小船:“赵师傅呢?他可答应我要买我这辆旧自行车的。”范小船一听这话,心想机会来了,连忙说道:“赵师傅刚刚出去,可能屙屎去了,你去找找,可别让他走远了。车子放这吧,我给你看着。” 送外卖的伙计早上太忙,没来及大便,这一听赵师傅去厕所了,想着想着,他的肚子就不舒服起来,说道:“你帮我代一下眼,我也去屙泡屎。”说完,就将自行车推到靠近门卫窗户的地方扎置下来,然后,捂着肚子屁颠颠地去了公厕。 范小船见状,暗笑:天助我也! 范小船将广口保温壶提进值班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使命。等到将保温壶放回原处,不久,同事老赵就回来了,范小船提着橡胶棍到小区里转悠去了,顺便把外卖小哥代看的事情交给赵师傅,心想,即便日后警方怀疑,也应该先怀疑老赵才对。 这一年五月末的股市震荡成为股民们一场无法消泯的噩梦,现在看来,这一天正是深红转绿的拐点。从这一天起,白美妙炒股一路滑倒,待到解套,她几乎赔损殆尽。 此时的白美妙幸好粘靠魏菲,有赖魏菲慷慨解囊,她的个人存折才保住小数点之前的六位数。 为了报答,白美妙最近一直与这个魏副市长住在一起,房术尽施,成为魏菲一只宠鸽。 鸽子喜食馄饨,正是那个外卖小哥告诉范小船的,几次敲开房门,白美妙冷冷的面孔俱都打击那个小哥的尊严,风摆杨柳的体态摇动又像是带着故意的挑衅,晃晕了小哥的头脑,又将小哥的视线夹死在门缝。心疼与眼热的交织,就像一块夹心冰淇淋放于油锅,小哥不自觉地就多了一些城市底层人物的诅咒与嫉妒,因而在范小船面前没说白美妙一句好话。 白美妙不敢再去炒股了,然而积习难改,她重新进入**的圈套。她幻想有一天突然中了五百万那将多好,捞回股市险些赔尽的血本,剩下的钱,周游世界看帅哥去。 范小船下毒没几天,这天上午,白美妙睡完懒觉,怀揣头天晚上精心编排的几十注号码去彩票站投注。出了彩票站,没走多远,她的肚子就隐隐疼痛起来,并伴有恶心的症状,说是怀孕吧,却是不该疼痛。情急之下,就打电话给魏菲,说了具体情况。 魏菲担心弄大了白美妙的肚子,听后,问白美妙有没有吃生冷食物。白美妙想了想,说道:“还没吃早餐呢,临出来时我吃了一个香蕉,刚才在路上又买一串葡萄吃了。” 魏菲沉思片刻,说道:“可能受凉引起的。过一会就好了。我马上要下企业安全检查,你忍一忍吧。晚上,我再补偿你。” 我擦,这家伙,以他惯有的经验妄下结论不说,还想在晚上拯救人家,真以为自己逆生长啊。 白美妙想不到魏菲这么快就挂掉电话,对着手机屏幕噘起嘴。心说,实以为魏菲这样的老男人懂得体贴,平时心肝宝贝地喊来叫去,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也是个裤子一提不认账的货色。 事到如今,指望谁都没有用,靠别人疼,哼哼,沙漠里做梦,泡温泉去吧。 白美妙也以为昨夜与魏菲折腾时间有点长,加之吃些凉性水果,难免不舒服,就没往别处想。 谁知疼痛越来越厉害,后来,腿脚也疼痛起来,一步一扎心,就像光脚踩蒺藜。好不容易回到住处,刚一躺到沙发上,她忽然有一种要死的感觉。疼痛难捱,极度恐惧,她赶忙挣扎着拨通了“120”求救电话。 救护车来了,大名鼎鼎的风流小辣椒被抬了出来,好事者指手画脚,说是魏副市长的房子,魏菲难免扫尽颜面。 送进青屏人民医院以后,白美妙怀疑有人投毒,想报案,魏菲一听,急忙阻止,要她先治疗,治好再说。 魏菲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他害怕事情闹大以后阻断了他的前程。然而,青屏人民医院毕竟只是个二级甲等医院,检查化验水平不高不说,医疗水平也是不敢恭维。根据症侯表象,主治医师以周围神经炎和脚端红痛症给白美妙确诊治疗的,结果,几日下来迟迟不见好转。 得知妹妹被送进医院,白美玲携罗建业很快就赶了过去。 魏菲在场,不能不成就彼此的尬尴,凝固了本不协调的政企气氛。 白美玲也怀疑有人投毒报复,但当听白美妙主动承认被魏菲包养,羞恼之余,白美玲深怕声誉受损,在报不报案之间举棋不定了。 就这样,在魏副市长、白家姊妹、罗建业等人精神压抑与保持沉默中,范小船所在的小区门卫一直平静下去。 既惩罚了白美妙,又羞辱罗建业,这对袁金林来说,无疑是一石二鸟。 范小船嘴边唾沫星乱飞,他的精彩描述令袁金林莫大畅快。 袁金林越是高兴,范小船就越是不安。如果白美妙丢掉性命,他范小船可真得吃枪子了,想到这,他问:“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毒药?” “放心,她死不了。” “那么,我要的东西你该给我了。”这时,范小船突然伸出了手。 袁金林明知故问:“是酒窝的地址吗?” 范小船回道:“是的。” 谁知袁金林突然说道:“不,你现在还不能去找她。” 范小船一听,登时就恼了,问道:“为什么?你想耍赖?你要出尔反尔,当心我揭发你!” “什么?揭发我?坟头上耍大刀,你吓唬鬼啊?” 一听范小船要报案,袁金林觉得好笑,他量范小船没有那么肥的胆,冷笑着往下说道:“咱俩现在是一条贼船上的人。揭发我,你不是自掘坟墓吗?我不让你去找酒窝,是为了你好。想想看,白美妙出了这种事情,警方早晚要介入调查,你现在辞职不干,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眼下,你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按兵不动。静观棋变,以静制动,方可稳操胜券。还自诩什么文人呢,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话里明显连哄带吓,却也不无道理。 范小船听后沉思片刻,意志一软,语调跟着往下降了降,说道:“即使这样,你也得先把酒窝的地址告诉我呀。先前,咱们可是约定好了的。” 袁金林轻轻摇头,“不,不,不,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你得再替我修理一个人。” “什么?再修理一个人?” 打量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病夫,范小船开始留一个心眼,就问道:“你还想害谁?说说,目标哪一个?你不就临死想拉几个垫背的嘛,这点小心思,我知道!” 这话说得也够狠的。 很明显,范小船想激怒袁金林,然后跟袁金林干一架。他想,以他这个身板,打赢别人没把握,若说打趴这个病怏怏的瘦鬼,他的成功率百分之一千也不止。 袁金林好像看穿了范小船的心灵世界,笑了笑,说道:“你想打我?打死我,只怕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赵酒窝。” 一句话,足以化解范小船所有进攻招式。范小船刚刚雄起的身姿弯曲下来,语气跟着一软,“你想修理谁?说吧。” 对啊,第二个目标会是谁呢? 袁金林自始至终坚信韩功课先于他玷辱过傅忆娇的身子,不仅如此,姓韩的更为可耻地摧残了他的私生女赵酒窝。辱妻奸女,此等深仇大恨,非他亲手灭掉方为痛快。 虽然他心余力绌需要帮手,怎奈韩功课资助范小船一家在范家营盖起洋楼树起威风,他料定范小船不会帮他除掉韩功课的,弄不好还会通风报信,因此,就把韩功课暂先隐匿一旁。 至于罗建业,范小船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况且白美妙是罗建业的小姨子,惩罚了白美妙,想必罗建业已成惊弓之鸟,防范措施一定加强不少。杀鸡儆猴,仇恨也可以暂时搁到一旁。 而陈君寻则不同。 那天听闻李未央分析,袁金林也觉得陈君寻肯定睡过傅忆娇,故而暗说,此人必须死! 恰好范小船与陈君寻同耍笔杆子,又有些交情,范小船真要下手,那可比谋害白美妙轻松多了。 狗屎运的机会不是时时都有。弄死陈君寻,任务交给范小船最为合适不过了。 因此,当范小船追问修理谁时,袁金林慢吞吞地说道:“陈君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渣男险境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声音缓缓落下,却又掷地反弹! 然而,袁金林低估了范小船与陈君寻的交情。范小船一听,大怒,“什么?你让我去害陈君寻?滚吧你,我不干!”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令袁金林错愕不已,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这家伙到底跟陈君寻什么关系,是单纯的文友呢,还是有其它的深层交集,袁金林真然不得可知。 害怕被人听见,袁金林忙沉声喝道:“小点声好不好?你这么激动干吗?嗓门高得跟驴似的,要是嗓门大就能吓倒人,驴早就统治世界了。” “你瞧你这个熊样有多燥热,陈君寻跟你什么关系?”少刻,他又问。 范小船说道:“文友,外加好兄弟。” 袁金林听后冷笑起来,“文友加好兄弟?操!他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带你几回?你吃的不照样是煎饼卷咸菜疙瘩?再有,围他身边转悠的女人那么多,送一个给你玩玩了吗?真正牵挂着你的朋友只有一个,她就是赵酒窝。” “赵酒窝!”范小船眼前一亮,随之脸上云开日出。 袁金林见状,掏出手机,当着范小船的面拨打赵酒窝的电话,打通以后,他先是到一旁小声嘀咕几句,等到回来,就把手机递给范小船,“喏,酒窝想跟你说话。” 一听赵酒窝想跟他说话,注意,带一个“想”字,范小船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转念一想,人家小仙女凭啥想跟他说话呢?是要骂他才对。 范小船害怕赵酒窝骂他,责怪他当初背信弃义救走韩毛毛,因而,拿手机的手未免有些不规则的抖。 刚刚与袁金林窃窃私语中,赵酒窝已经明白了袁金林的意图,因此,在跟范小船通话时,没有发一句狠话。 范小船多少有些意外,误以为赵酒窝真的原谅他了,或许对他真有挂碍也未可知。 之后,赵酒窝说道:“只要你遵照袁金林意思去做,事成之后,我就嫁给你,咱们远走高飞,离开青屏那个破地方。” 她要嫁给他!天哪,天鹅想要自虐吗? 范小船大喜过望! 诚如我说的那句话:男女双方,不管是谁,一旦动了真情就会变成弱者。为情所困的范小船心理本来就不强大,听到赵酒窝带着诱惑的口吻,就变得更加弱小了。 但闻赵酒窝下了最后通牒:“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只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 三秒啊,我的神,这分明是让范小船表演脱口秀啊。 范小船不敢犹豫,在男女的情与朋友的义之间,他首先抚摸的是那个爱情的疖,他要拯救爱情,拥抱爱情,于是,他赶紧答应赵酒窝,遵照袁金林的意思去办,几乎不假思索。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赵酒窝追问。 范小船挺会装乖的,反问:“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动手?” “我认为今晚最合适。早一天完成任务,早一天见面。好多时间没见面了,你不知道我又多么想你。” 听这口气,人家分明爱上他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正是因为在梦中情人柔热的话里,范小船彻底酥了,所有的顾忌在爱情面前土崩瓦解,唯一的勇敢,就是不顾一切。 “好,我回去就约他。正好,我有几篇诗稿想拿给他看看。这也是个机会。”回忆那天夜里做的怪的梦,范小船以为真要与赵酒窝结婚了,为此越发勇敢。 打量范小船丑陋的神态,袁金林眼里藏着一万个蔑视,随后,他仰望苍穹,极目眺望陈君寻痛不欲生的悲惨活法,同时,穷思预设着韩功课一家死亡的场景。 回到青屏以后,范小船打电话给陈君寻,邀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不巧陈君寻为了排遣烦恼,正随一个旅游团在外地旅游。袁金林听到范小船汇报,诅咒几声,计划不得不往后拖延几日。 且说白美妙的事情惊动了一个人,她就是秦粉的秘卜凡。 卜凡从青屏一位土著同事那里得知白美妙得了一种怪病,心有不安,就告诫秦粉,青屏社会治安相当混乱,她还怀疑白美妙是被人投毒报复的,劝秦粉少去参加饭局。秦粉听后,又把这些话交代给了陈君寻。 没过两天,秦粉有一位在大学任教的朋友打电话给她,落实一件事情,说李未央到他们学校找过他,请他帮忙搞点***。秦粉的这位朋友和李未央交情也不错,他当时对李未央说***是剧毒类东西,实验室管理严格,不给随便动,并问李未央做什么用。李未央说,他在乡下搞了一个化工厂,做实验用的。当朋友问做什么实验时,李未央有些不高兴,只说这是项新技术,还没申请专利,无可奉告。 那位朋友将信将疑,就没答应李未央。没过多久,大学实验室里的***晶体神秘地丢失一瓶。那位朋友怀疑是李未央买通人干的,于是,就打电话给秦粉,问秦粉,李未央是不是真的投资一个化工厂。秦粉与李未央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位朋友尚不知晓,故而认为他们走得还是那么近。秦粉不便道破,只说李未央是个江湖骗子,要那朋友少去招惹。 现在,一将李未央、白美妙联系到一起,秦粉不寒而栗,好像一下子看到自己餐桌有多危险似的,但她不明白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物如何搅到一处,如此逻辑似乎无法成立,为此又摇了摇头。 白美妙在青屏人民医院治疗半个月病情仍然未见好转,并且开始成束成束地掉头发,像是鬼剃头,身上还出现很多皮疹和痤疮。白美玲感觉情势严重,赶紧将白美妙送到省城疾病控制中心做检查,在那里,白美妙血、尿、头发和指甲检测同时进行,显示同一个结果:铊中毒。 金属铊已经在白美妙全身扩散了,若想排净,无异于把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 想到李未央,秦粉隐约预感到危险离她和陈君寻越来越近。等到陈君寻旅游回来,秦粉担心他的安危,就打电话给他,问他在什么地方。 陈君寻回答:“一位朋友给我接风的,我们正在一起吃饭。” 秦粉问:“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陈君寻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吃饭吗?我在城北‘马家羊肉馆’。” 听说秦粉还没吃,陈君寻本想叫她过来的,可考虑这里是个小吃铺,环境不好,又有一个不修边幅的范小船在场,就压低嗓门说道:“这里不太卫生,还有一点,你不太喜欢吃羊肉,就让卜凡在家里做给你吃吧。” 说着,又害怕羊肉馆老板听见。 秦粉说道:“吃不吃饭次要的,你等我,我有事情告诉你。” 陈君寻说道:“那你现在就说呗。” 秦粉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 陈君寻哦了一声,心想可能这事不太敞亮,就说:“那,回去再说吧,你就别过来啦。” 谁知秦粉不依不饶,“我担心你。你就是约会,我也要做个电灯泡。” 这时的陈君寻确实正在“马家羊肉馆”喝酒,范小船说要请他的,他想,最后还得他买单。 可怜陈君寻还替范小船考虑拮据,却不知范小船害他来了。 二八盅一过,范小船提起一件事。 陈君寻曾经答应过范小船,说尽早帮助范小船加入省作家协会。这事范小船一直记着,未泯的文学梦,经酒精一烧,于是多了几分热度,因而问陈君寻帮他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君寻反问道:“难道加入省作协对你真是那么重要吗?作协里头,有很多人都是混进去的,自诩作家,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范小船听得出陈君寻话外音,难掩失望的神色,说道:“看来,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对吧?陈老师,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的申报没有通过?” 陈君寻见状,不忍诓骗下去,说道:“今年新入会会员名单已经下来了,没有你。”见范小船拉长脸,转而慰藉道:“你听我说,小船,要说作协会员证吧,那只是一张硬纸,那些不学无术靠拉关系混进作协的,一辈子也写不出一篇像模像样的文章,到头来只落个沽名钓誉的笑柄。你的作品真要脍炙人口,你就称得上作家。关键要有好作品,那是硬件。” 范小船一听,苦笑道:“我懂,陈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说着,他就想起在三民联中因诗与赵酒窝结缘的那段浪漫往事,想到甜蜜处,不禁热血澎湃。 想起赵酒窝,范小船情愿相信袁金林的承诺,再加上陈君寻答应的事情没有兑现,他的心灵天平迅速倾斜了。先时他一直惦念着加入省作协之事,心存幻想,所以迟迟不肯下手,美好的幻想一旦转移到梦中情人赵酒窝身上,耳畔响起赵酒窝的语令,杀气跟着开始浮动了。 刚好陈君寻出去小解,机不可失。 范小船狠了狠心,背过耳目,悄悄将***倒进陈君寻那碗羊肉汤,搅了几搅。然后,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一想到不久以后就能见到梦中情人,范小船未免兴奋难遏。正做美梦,忽听外面响起警笛声,由远及近。范小船大惊失色,正准备逃跑,几辆警车风驰电掣般依次从羊肉馆门前呼啸而过。 陈君寻小解回来,刚好看见范小船脸上古怪的表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金林之死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陈君寻和范小船算得上同龄人,开起玩笑来狂荡不羁,欣赏范小船古怪的表情,不禁揶揄道:“怎么,还没从文联大楼事件中彻底摆脱?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比喻用在此时虽不恰当,不过确是这个道理,瞧你脸色土赭,看来,文联大楼该削去两层啊。” 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把人往好处想,看来城府真真一般啊。 范小船一听,急忙掩盖,“是啊,是啊,一听到这种声音,我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陈君寻哈哈一笑,“千万别形成条件反射。”说完,他就用汤勺搅动羊肉汤上的辣椒油,将嘴伸了过去。 才喝两汤勺,秦粉和卜凡走了进来。 见到二人,陈君寻起身迎接,又向服务员要两套餐具,接着说道:“胖头陀大驾光临,小庙只怕容不下。老板,过来我问你,还有什么特色菜?再炒几个。” “喝酒吗?”坐定以后,又问秦粉。 卜凡开车,滴酒不沾,陈君寻知道。秦粉摆手,说道:“以后,你少出来吃饭。听说李未央那个流氓没有?他在大学实验室里搞到一瓶***。我怀疑白美妙铊中毒与他有关。” 陈君寻“哦”一声,说道:“白美妙是铊中毒?” 秦粉说道:“是。我感觉李未央魔爪正伸向你,我很担心你。” 陈君寻哈哈一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一无冤二无仇,甚至说,连面都没见过。八竿子都打不着,你别疑神疑鬼的。” 听到这话,秦粉噎得不轻。又见陈君寻傻笑,心说,你个傻缺,他是你的情敌,一个战壕待过,怎能没关系呢? 可是,李未央睡过她的事情,她敢讲吗? 倒是卜凡眼头分筋,又会打圆场,忙说道:“既然你是秦总的朋友,那就是李未央的敌人,那人极其偏执,好使扫堂腿。” 陈君寻听后,真的就相信了。可笑的是,他以为秦粉考虑过于周详,为此还无奈地感叹几句。 人啊,因为隐私与谎言,有时候就是这么有趣。 听着众人谈话,范小船在一旁如坐针毡。 “这位是?” 望一眼范小船,秦粉满脸疑虑。 “哦,瞧咱们只顾说话,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一位文友,写诗的,叫范小船,笔名船夫。”陈君寻说道,继而手势偏转,又将两位美人介绍给范小船认识。 秦粉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卜凡,一者在于她的颜值,一者在于她的身价。范小船头一回近距离接触如此高雅而又不拘小节的超级富豪,一位风姿绝佳的美女老板,她的一个释放友善的随意的浅笑,足以迷死一窝色狼。 范小船受宠若惊。就在秦粉说声“你好”时,他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点头致意。 说来真巧,就在范小船站起身时,装在他裤兜里的那个盛着***的小玻璃瓶居然鬼使神差地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卜凡的脚前。 出手友好,卜凡屈身帮范小船捡了起来。 “里边是什么?” 卜凡有些好,拿捏瓶子的时候,信口问了一句。 不料她一个无心却是震碎了对方的有意。 范小船本就做贼心虚,这一误以为被人抓住把柄,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卜凡见状,戒备顿生。 别看卜凡表面文静,其实,许健不在秦粉身边的时候,她就充当保镖的角色,这一见范小船神色慌张,她忽然变得十分敏感,递过去的小瓶子复又抽缩回来。 仔细观察瓶子里物质。瓶子里边还残留一些溶液,显然已经使用过了。 卜凡拧开塞子,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酸味随即向她发报一桩投毒案件。 “说!你干了什么坏事?” 逼视范小船,卜凡一惊一乍地问。 范小船更加惊慌了,语无伦次,吐字也越来越不清晰,“治,治胃病的。我肠胃,肠胃不好,肠胃不好。” 卜凡说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你这瓶子里装的分明是化学试剂,快说实话,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人家给我的。” 这家伙,心里一急,一下子就说露了嘴。 到这个时候,陈君寻方才如梦初醒,嚷道:“范小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会想害死我吧?”说完,好像是心理作用,隐约有些眩晕的感觉。 范小船本就胆小,一见行迹败露,哪还敢赖着不走? 恨不得脚底生风,拔腿就跑。 “打死他!” 秦粉顾见陈君寻,一见范小船逃走,连忙说道。 卜凡眼疾手快,绰起的凳子“砉”地就飞了出去。那凳子结结实实击中范小船后背,竟将木牚折断。 范小船痛得怪叫一声,踉踉跄跄地颠仆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忽听“轰隆”一声,从市区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 事后,陈君寻、秦粉他们才知道爆炸发生在韩功课家门口,肇事者是袁金林。 袁金林近来身体越发虚弱,他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这个时候,要想同时杀死韩功课和罗建业已经很不现实。既然已经毒害了白美妙,也等于刺痛了罗建业,再说,钱是他袁金林挪用的,也不能怪人家逼债,考虑再三,袁金林决定率先除掉辱他妻女的恶棍韩功课。就在指令范小船投毒陈君寻的当晚,他铤而走险潜回了青屏。他要亲自炸死韩功课。 夜幕之下,在距离韩功课家门口不远的一个地方,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袁金林付了车费,要司机开车走了,然后,他拎下来一个仿真皮提包。 除了袁金林自己,没人知道包里装着一捆牛皮纸裹成的圆柱形黑火药,长二十多厘米,直径五厘米,共计八根,用透明胶带缠绑在一起。若论爆炸杀伤力,足够韩功课死几回的。 袁金林来到韩功课家门口,见韩家大门紧闭,院子上空又覆盖一层高目数不锈钢防护,带着陡峭的坡度。 看这坡度,把炸药扔上去,很容易滚落下来。 有高目数防护在,若存侥幸掉进院子里,那更是痴人说梦了。 该怎么办? 是放在韩家门口,轰他的门,还是放在后墙,炸他的房子,还是潜伏起来,相时而动,炸他的人? 袁金林正一筹莫展,这时,韩家房内,从洗手间出来的池怡通过闭路电视突然发现了他。 “那个姓袁的来了!功课你快过来看。”池怡尖叫。 韩功课正在房审理公司帐务,听到妻子叫声,连忙跑过来。 “在哪?” “就在咱家门口。看,就在那!” 池怡惊慌失措,指向五斗柜上的电脑显示屏。那是监控接收器,通过装在门楼上的隐形针孔摄像头,袁金林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韩功课定睛辨认这个瘦得刷腮的男人,心想,还是女人眼尖心细。 “我们该怎么办呢?”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池怡当初在“大亨保健会所”捡回一条性命,每每想到袁金林,梦里很容易遇到鬼,所以,一见到这个鬼人,她就有十二分的害怕。 眼见胖墩墩的娇蛮妻变成了受惊的小肥羊,韩功课眉头紧皱,“你慌什么?他不过是一根扎在手掌心的草刺,找根针挑出来不就得了?真不愧是个娘们。”说完,他就给保镖打去电话。 池怡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快点报警吧,这个人太恐怖了,三两个人恐怕制服不了他的。你瞧,他那包里鼓鼓囊囊的,可别再有什么炸弹。” 一边说,池怡一边瑟瑟发抖地拨通“110”。 韩功课觉得也对,就没有阻止池怡。 “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电话,马上把通缉犯袁金林出现在青屏的信息上报给市公安局。很快,案发地派出所民警会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专案组成员迅速出击。 听到警笛声,袁金林没有跑。 他只是惨然一笑。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的,他也没有奔跑的力量,他选择了韩家的大门。 贴身在韩家大门的门框一侧,袁金林静静等待着死神的迎驾,他的脑海里,好几张熟悉的脸庞放电影似的,过了一遍又一遍,有袁重和袁哲,有父亲,有母亲,有妹妹袁茵,有赵酒窝,单单没有傅忆娇。 没过多久,警察就把袁金林包围了。 面对一排枪口,袁金林仇不得报,显得十分悲壮,不过,他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 踢了几脚韩家大门,袁金林冲院子里大声叫道:“韩功课,你欠老子的血债,老子记在心里,老子没把你弄死,没办法报仇雪耻,那不是老子窝囊,是你狗日的命大。老子会在奈何桥上等你,一年之内你若不去,老子就变成厉鬼来索你性命,韩功课,老子先走一步。千年字据会开声,你给我记住,二十年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绝望地引爆身上的炸弹,空含断骨抽筋之怒。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韩家的大门和护墙被炸坏了,而袁金林则就此灰飞湮灭。 一条生命就这样葬送了,游丝系虎,以卵击石。远观的群众,有不少人认识袁金林。他们怎么讲呢,有人说袁金林是个孝子不该死,有人说袁金林死有余辜。更多的人说袁金林这个人对外人不是太坏,对内人不是太好,原因就在于他一直怀疑妻子不忠。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因为感情恩怨而引起的惨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山雨欲来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听者有意,无不唏嘘感慨,又细思极恐。 范小船被抓以后,供出了投毒陈君寻的幕后主使是袁金林,可是袁金林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随后,他又供出了白美妙中毒事件始末。 这一开口,竟将青屏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菲牵了进来,本来,白美妙是从魏菲住处抬出来的,令人怀疑,做个笔录实属正常。 魏菲接受侦讯时,言辞非常模糊,对包养白美妙一事他坚决予以否认,只说白美妙是他的朋友。至于白美妙为何一个人待在他的住所,久经沙场的魏副市长居然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尴尬之至,声称要给公安局长打电话。 鉴于魏菲在青屏政界所处的位置,公安局长十分谨慎。 办案民警接到公安局长的电话以后,在案件调查中也难得糊涂一回,最后,在有关魏菲的口供笔录上,帮魏菲把白美妙待在他家的原因写成业务公关,其它地方,看上去俱都雾里看花, 那个陈君寻,幸好秦粉来得及时,那碗羊肉汤他没喝多少,加上秦粉果断地将他转院到了上海,接受国内最先进的排铊治疗,才免于就此报废。 专家告诉秦粉,好在陈君寻毒性物质摄入量不大,又救治及时,毒素没有伤及陈君寻的大脑、四肢和视觉神经,康复估计只是个时间问题。 秦粉问:“能不能完全康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只得承认,这要看陈君寻的造化了。 秦粉一听,悬着的小心脏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落点。 直到一个月以后,出院多时的陈君寻应邀与秦粉来一场巫山云雨,健硕的体魄与敏捷的思维一并通过秦粉考验,秦粉方才长长舒了口气。 而白美妙可就悲惨多了。几个月以后,人们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白美妙,她的头发长出来不久,复又开始脱落,像是挽留不住。她的肢体开始变得僵化,眼睛呆滞,反应非常迟钝。 病毒已经侵占了白美妙神经,她不具备独立活动能力了,她的视力和记忆力正如落潮的江水急速衰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白美玲只得将她送到美国治疗,抱最后一线希望。 一代风流小辣椒,因为还不起的风流债,遗憾地就这样草草谢幕了。 在匆忙而繁乱的人世间,相聚是短暂的,分手才是一种永恒,即便小恶的缠斗终将从善,大善的惜悯终究成空。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造化弄人,命中有数。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适合唱高音,有人适合唱中音,有人适合唱低音。高音的民族歌曲唱得好,不一定就能唱好通俗,低音的通俗歌曲唱得好,又不一定唱好美声。只要你在某一方面有所特长,就能有滋有味地生存下去。 而在官场混则是不同。 在官场混,不仅高中低音要转换自如,还要求你同时唱好民族、通俗和美声。 官场就是一个T型台,高音挑不起来的时候,若有大片掌声帮你掩盖,你就是政治明星。反之,嗓音走调,你必调走。 青屏官场的T型台上,早已山雨欲来了。那些官椅下锈蚀的螺丝钉,已经到了非换不可的时候。 这一天,常居安去唐州拜望他的老上级,唐州市长孙正道,顺便向老领导汇报近期工作成绩。 刚一见面,孙正道就说:“常市长,你来得正好。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找你呢。” “哦?” 常居安听后一怔,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从孙正道不太真实的笑容里,他觉得坏事居多,迟疑片刻,便问:“领导有什么指示,请讲。” 孙正道说道:“不能叫指示,是民主商榷。昨天,佟记和我碰过头,听他话音,他有意将你调到唐州工作。” “调到唐州?”常居安颇感意外。 他想,这么大的事情,老领导不提前给他通通风也还罢了,身处唐州组织部的柴冬梅怎没听到一点风声呢? “咝——” 常居安倒吸一口凉气,福祸交替上提,七上八下的,更让他忐忑焦灼。 然而,这家伙毕竟是名优秀的官场歌手,见过大场面,处变不惊。就见他转了转眼球,旁敲侧击地问道:“是跟在老领导您身边,鞍前马后伺候您吗?真要给老领导当助理,那可是我常居安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老领导枝繁叶茂,如果你不弃,我愿毕生做您一片长青的树叶。” 给老领导当助理,那就是唐州副市长呗,升了哈! 这家伙,厚黑学吃得精透,一霎时,由官场歌手变成官场抒情诗人了。 捧高别人,无非为了提升自己。一见常居安装逼,孙市长的笑容慢慢搁浅,浪潮退去,开始变得有些真实了。就见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走上前来,拍了拍常居安的肩膀,温吞吞地说:“做好思想准备吧。”然后就不说了。 常居安一惊,如鲠在喉,“怎么?这?” “本来,这只是领导的大概意向,我当时没有同意呢,可是,后来,佟记给我看了一些与你有关的材料。” 说着,孙正道起身走向文件柜,取出一个文件夹。 孙正道并不急于打开文件夹,而是说道:“我听说春雷化工集团就要搬到你们青屏了,是吧?” 常居安答道:“是的,那可是我们招商引资钓到的一条大鱼。” “一条大鱼?” 常居安不说钓到大鱼还罢,这一表功,孙正道不禁“哼”了一声,“听说,你们青屏政府与春雷集团私底下达成一份内部协议,你们同意春雷集团搬到青屏后,工业污水不经处理可以直接排放出厂,而且是你签的字,有这事吧?” 常居安一怔,“这?” 孙市长表情格外严肃,磕了磕桌子,诘责:“你有什么权力签字直排?” 常居安额头不住地沁出细汗,这时爽当王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我冤枉啊,孙市长!这是有人想整我,所以故意在老领导面前煽风点火,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不要胡乱猜疑!”孙正道猛一拂袖,然后,嗓门压低,“这是政府所在地,你说话要注意场合。谁告状并不重要,关键看你有没有做。这些材料你自己翻翻吧,看一看上面有没有你的大名。” 一边说,孙正道一边伸出中指弹扣文件夹。说完,将文件夹直接丢到常居安面前。 常居安战战兢兢,自觉理亏,哪敢翻动? “那是蒋记专门安排的,我不能不从。春雷化工集团未被关停之前,在当地可是上税过亿的大户,大虞和响芭等地争抢着邀请春雷前去落户,结果被蒋记成功抢了过来。并不说蒋的能力有多强,这里边是有条件的,春雷化工集团之所以选择青屏,直排两年是我们唯一优胜的筹码。” 孙市长满脸不悦,“不要动辄就拿蒋耕耘作挡箭牌,别忘了,你才是青屏最高行政长官。大虞和响芭之所以没把春雷集团拉拢过去,不是说当地政府很无能,很失败,而是说明人家不拿百姓健康开玩笑,他们是有良知的,那才是真正的党员干部。再看看你们?我只能哈哈了。我警告你,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搞得青屏环境还是一团糟,休怪我们启动政府问责制度。” 常居安说道:“是,是,我完全接受老领导的批评,没有批评就没有进步啊。说实话,我打心里希望经常听到老领导教诲,这就像一个懵懂孩童站在慈父面前接受批评,我知道慈父的教诲对这个孩子成长有多重要,而你就像这位慈祥的父亲。” 卧槽!瞧这家伙,为了保住头上乌纱帽,居然自降辈分,做起儿子了。 孙正道听后有些于心不忍,平了平气息,说道:“多年感情在,我当然会照顾你的,居安。不过,你现在麻烦确实不少,签字直排只作其一,比如说你那个妻外甥女逯敏雅的经济与生活作风问题,背后颇有议论,我都不好多讲。给你换个位置,其实是领导对你的爱护。佟记非常珍惜人才,你若真想保住原来位子,就到他那里争取吧,不然就要求一个平调。还有,这个消息暂且保密,你回去不要乱说,继续踏踏实实埋头苦干,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这里边,变数还有。” 领导的安慰确实暖情。 常居安失落的小心脏扫划地面,在风中一蹦一跳的,“是,是,我全听老领导的,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唯唯诺诺,窝缩脑袋,一副十分认错的姿态,又暗示着矢志不渝地效忠。 常居安惴惴不安地离开唐州市府大院。青屏这块沃土让他淘金滤银实惠不少,多年来罗织的人情也使他在青屏一呼百应,如此一走,他确实难以接受。 沮丧之余,常居安打电话给妻子柴冬梅,埋怨柴冬梅耳目闭塞。 消息果然被封锁住了,身在唐州组织部的柴冬梅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官小了,无足轻重。 常居安可不管这些,二人相约在唐州买的房子里见面。见到以后,常居安将孙正道的话原封不动地讲了出来,然后就是埋怨,要柴冬梅抓紧去求助她的义父裘民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藤缠老树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常居安的不安恰是柴冬梅的烦恼。 当天晚上,柴冬梅就去找裘民风,直言常居安想留任青屏的想法。 裘民风早就知道常居安与蒋耕耘貌合神离,对柴冬梅说:“过一阵子我就可能退休了,青屏的官场棋局不好走动,关系历来错综复杂,而我已经陈年刀钝,单靠我一个人的手法很难破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居安的事情何去何从,主要还得靠他自己啊。” 谁知,听到这话,柴冬梅的手慢慢放到裘民风膝盖上,好像欲抱佛祖大腿,一边幽怨地说道:“当初如果没有干爹提携,居安不会平步青云走到今天,现在,居安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在青屏学习,没有干爹在后面支撑,居安很难站稳。省委张铠铭记不是你的老朋友吗?只要你递句话,居安就会少走好多弯路。离开你,居安眼前一抹黑,更别说有没有前途。” 觉察柴冬梅手心的力量,裘民风干涩的眼神扫了扫她的手,沉思片刻,说道;“这是佟记的意见,还没开会研究呢。再说,只要居安急流勇退,干净利索离开青屏也未必是件坏事。” 柴冬梅一惊,“干爹听到什么动静啦?” 裘民风说道:“有人将检举信寄到省纪委了。我问你,逯敏雅是不是参股搞一个化工厂?那厂子不顾环保,往地层排废水不说,还将检举人致残了。这件事情让人捅到省里,张记也知道这件事情。” 柴冬梅听后嘟哝:“那群小老百姓闲着无事,苍蝇似的,整天闹闹哄哄,他们的话能信吗?要信,也只有你才信,因为他们是你的老乡。” “老乡不老乡的,与工作侧重点没有关系。你先告诉我,你那个外甥女逯敏雅,有没有串通化工厂老板,一个叫殷波澜的南蛮子,干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 说着,裘民风的表情不禁严肃起来。 柴冬梅可不吃裘民风这一套,见裘民风动真格的,她爽当撒扬几分风韵,扭几扭腰肢,又摇几摇裘民风的大腿,喊冤叫屈:“我在单位整天累死累活,哪里知道下边的事情,天都要塌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你不说拉倒,反正天塌有你顶着,谁让你是干爹。倚老卖老!哼。”说罢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气是佯作。 一阵耍嗲卖乖,反是吹皱裘民风心湖微澜。 裘民风眼神不再枯干干的了,微微一笑,抬手捏住柴冬梅手腕,说道:“坐下,快坐下,瞧你都快到五十岁的人了,耍起脾气来还像个小屁孩似的。” 话间,语气最重的当属“五十岁”和“小屁孩”两个短语,听起来相互矛盾,褒贬难辨。 柴冬梅不爱听这话,娇嗔地啐了裘民风一口,“嫌我老啦?那你十几年前为什么不说?早说了,我好有思想准备。” 说话听声,鸣锣听音。裘民风混迹官场多年,一不小心,难免做出荒唐事,这一听徐娘半老的干女儿幽幽怨意,他的一只手忙抬了起来,想示意柴冬梅住嘴,却坏坏地笑了笑,皱巴里带着骄傲,没好意思张口,滞空少刻,那只手顺势衰落到柴冬梅的大腿上。 这一搭到干女儿的腿上,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衰落的呢? “好吧,好吧,告诉你吧,冬梅,检举信是魏菲写的。居安嫌位子不够高,想越俎代庖,取代蒋耕耘,可人家魏菲不嫌矮啊。青屏这锅粥就是粘稠!” 柴冬梅一愣,“哦?怎么会是他?!” 常居安与蒋耕耘貌合神离由来已久,柴冬梅早以为蒋耕耘暗遣手下耍阴使坏,却不料是魏菲从中作的梗。 裘民风说道:“青屏市政府几个副职当中,就属魏菲权力最大。生米恩,斗米仇啊,权力游戏也是这样。” 话有几分道理,听得出来,此乃他裘民风经验之谈,官场感悟啊。 又听他说道:“居安的敌人不止一个。冬梅啊冬梅,当下,你得看清形势。最大的敌人,总是先让喽啰出手,等到对手体力消耗差不多了,他才拔刀。这个敌人,你和居安都是知道的。当下,你俩务必保持镇定,别急于出招,后发制人一招毙命乃大智慧。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这老头儿兵法熟稔,朗朗上口,字字用心,像位私塾先生,故意装逼也未可知。 继而又道:“以后,你叫居安走路多看看鞋底,可别踩着狗屎了。还有,明面上,别让他跟孙正道走得太近,太近了,佟伟业会不高兴的。” 柴冬梅也是官场油子,却是故作虚心,说道:“哦?知道了,谢谢干爹。” 裘民风说道:“官场上的事,不能用常人思路推理。将军额上可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件事情先搁在心里吧,记住,认准你的主要敌人,后发制人一招毙命,这是大智慧。” “嗯。” 柴冬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也不知道居安急成什么样子。” 裘民风旧情复燃,正想接着燃烧,忽被泼了一瓢冷水。 柴冬梅十分熟悉干爹的燃点,却是毫无心情,只得说道:“对不起,干爹,我真得回去了。” 一个“真”字,假了包换。 裘民风虽然依依不舍,还是表达着干爹的大度,说道:“回吧,用心开导开导他。告诉他,过几天,我带他去趟省城。” 这回,这个老家伙也不昵称“居安”了,直呼为“他”,显然带着几分不爽。 男人的心胸一经女色透视,没有几个是宽广的。 柴冬梅无心风月,佯作糊涂,“那最好了,谢谢你,干爹。” 裘民风皱起眉头,说道:“先别说谢。省委张记跟我虽是老朋友,但他生性耿直,居安的未来,就看他在张记跟前能争多大面子了。” 一句话,送礼呗。 礼物是块试金石啊。 柴冬梅一见裘民风信心不足,跟着犯起愁来,走时,那是垂头丧气,脸上一点血色没有。 金色再好,最终还是胜不过金黄色! 眼看丈夫政治生命临近尾声,柴冬梅心有不甘,过了几日,她又去纠缠她的干爹裘民风。 柴冬梅为丈夫喊冤叫屈,又问裘民风,上回说要带常民风去省城拜望张记的事怎么迟迟没有成行。 裘民风听后,不想让干女儿更为失望,就没有告诉她实情。 其实,裘民风已经偷偷去了一趟省城,见过张记,送一副字画,可人家没收。 那是林则徐手,上有名联: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张记,这可是林公真迹啊。你瞧,这有资深鉴宝专家,H市博物馆馆长签名的鉴定。” 说着,裘民风打开字画。 欣赏字画,张记大加赞赏,“不错,字如其人,林公,宦海真君子。”转而一望裘民风,“老伙计,你可不要让我犯原则上的错误,如此贵重的东西,收起来,拿回去吧。‘山登绝顶我为峰’,我不是最高峰。林公的话,是说给圣人听的,我等不可企及。看见没有?我更喜欢这样的文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说着,指向墙上他自个的亲笔手。 不收礼,事情就难办了,尤其提到原则问题。 柴冬梅不知裘民风也很着急,她只是蒙在鼓里,心存幻想,这时,便使出女人独门绝技:勾引。 适巧裘民风的老伴到外地省亲去了,窝正空着。柴冬梅亲自下厨,给干爹炒了好几个他喜欢吃的菜,因为心情不好,陪干爹喝酒时,她一不小心多喝了几盅。 裘民风明知这个干女儿醉酒后一定会有节目,因此就没阻拦。 果然,没过多久,柴冬梅醉色酡酡地挪到了裘民风的身边,又是耍嗲又是卖乖的,慢慢地从干女儿回归到情妇的位置上。 有时候想想,这人啊真是搞笑,就比方说那个常居安吧,可怜常居安遇到美女时两眼放光,那绿光苍蝇屎似地粘在美人的脸上,然后通过光合作用的逆反方式,浅埋心灵呼喊的呼吸作用,生成了欲望之水,在美人明眸善睐的时候,又故意流淌向美人的事业线。这是他的一贯做派。 那些美女,有的是政府办公室秘,有的是公司老板们聘用的公关小姐,有的是下属供奉的小妞,当然也有一些女老板亲自上阵的。反正在绚烂多姿的权色交易中,他这个常大市长没有输过。不想这种肮脏的交易同样适用于他家后院,在阴暗的北门,他的老婆柴冬梅同样喜欢这种游戏。 这正应验了那句老古语:见色而起淫心,报及妻女。 就这样,黑幕之下,柴冬梅完成了枯藤对老树的成功缠绕,当然,予取予求,算是一笔生意吧。 可笑的是,常居安春风得意的时候只顾玩弄别人的老婆,却不知自家花早就被人采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探听虚实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第二天,裘民风来到佟伟业的办公室,说是想交流一下工作经验。 裘民风没有提及常居安的去留,而是大谈蒋耕耘工作思路何其错误,说,若论处罚,蒋耕耘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佟伟业放任蒋耕耘为所欲为的做派,作为唐州人大主任的裘民风早就看得不顺眼了。佟伟业何等聪明,一听裘主任说的全是蒋耕耘的不好,心说这明显是围魏救赵嘛,这个裘主任给常居安讨官印来了。 佟伟业虽然对常居安失去了信心,但是,考虑到裘民风的位置,柴冬梅与裘民风的义父女关系,更重要的是省委张铠铭记与裘民风的非一般关系,把常居安这枚棋子放哪比较合适,他不能不慎重考虑。 不等裘民风再说下去,佟伟业主动提出来,对于常居安如何量才使用,他和孙市长在常委会上一定认真研究,然后报请省委省政府,常居安同志工作经验十分丰富,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称职的岗位。 裘民风听后,反而虚推一回,连说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 过了一段时间,佟伟业利用去省城开会之机,将如何再使用常居安的问题报请张铠铭记,请他作批示。 张记想了想,说道:“常居安这人眼头好使,脑袋瓜也挺灵便的,不过,他的工作能力太一般了,原则性也不强,若是放手让他主抓党政建设,非出乱子不可,我看,还是安排他到唐州做个闲职吧。” 佟伟业点了点头,说道:“张记看人很准。” 忽听张记说道:“我听说,青屏那个地方现在被搞得像个垃圾场,民间杂音很多。这里头,你责无旁贷,而且要负主要责任啊。” 张记开始批评佟伟业。 佟伟业一听,连忙低头认错,“是,我知道自己失职,我接受领导批评,虚心向领导检讨。” 佟伟业深知裘民风与张记过从甚密,心说,这可能是裘民风说他坏话了。他并不知道裘民风代常居安送一副字画到张铠铭家里被回拒之事。 不过,知悉张铠铭对常居安的盖棺定论,不失此行最大收获。省委记打了评语,常居安官场分量究竟几斤几两,佟伟业心里总算有了底。 佟伟业不动声色地回到唐州,不久,他就和孙正道市长谈起了针对常居安重新起用问题上的一些看法,他说,唐州陉坞区副区长尚有空缺,那个位置比较适合常居安,不妨让他去那里发挥潜能吧,具体抓哪一片工作,想请孙正道定位与安排。 一把手既已发话,孙正道明知道常居安气数将尽,现如今安全着落,又有路可退,也不失为善终,因此也没提出反对意见。 张铠铭记提到青屏像个垃圾场,是有根据的,在此有必要细讲。 要说这个青屏吧,城市不大,县级市,名气却是非常响亮,究其原因,一者,它是一座污染极其严重的化工城市,再者,青屏领导争创园林城市和生态宜居城市的口号喊得十分响亮,几乎成为麦霸。 而事实情况呢,到了二00七年,青屏的空气和地下饮用水源已经相当糟糕,后人有诗为证: 青宇嵌玉一眨眼,兴云吐雾重污染; 毒药南郊迎清风,西郊烟囱不新鲜。 自诩化工第一城,大嘴争霸富强县; 通解政令起廉明,专案组来吓破胆。 关停财政喝稀饭,饱腹须睁半只眼; 前任挖坑后任填,今世欠债谁买单? 畸形智障白血病,无辜孩童最可怜; 最恨排污地层下,你爹游行在黄泉。 这里提到的排污地层,说的是神箭化工老板殷波澜之流。这个殷波澜,因为环评通过不了,排污证迟迟下不来,他就利用多级离心泵将工业废水直接排入地层。 此种做派,在青屏不止殷波澜一人。行径实在令人发指,简直是猪狗不如,若论业障,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其爹九泉之下抗议发声,想必被那污水熏呛不轻。 就是这样一座臭名昭著的化工城市,市委记蒋耕耘却是敢于出手,一边申请创建国家级精细化工园区,一边争创全国生态宜居卫生城市,卧槽,睁眼说瞎话,那是绝不脸红。 迎风臭十里,讽刺更浓啊。 争创园林城市和生态宜居城市,这里自有玄机。 早年,青屏市容市貌确也舍得投入,不合意的地方,那些名贵树种拔了又栽栽了又拔,基础设施拆了又建建了又拆,鲜明的例子就是:只要领导一换,立刻草坪改铺花砖,花砖改造草坪。真恨不得大树底下栽小树,路灯底下扯灯泡。 反而言之,只要草坪改铺花砖,花砖改造草坪,市里一定换领导了。 说是惠民工程,实则让人哈哈。骗取上峰财政补贴的同时,誓当包青天的口号从没停止。 怨声载道,讥嘲连片,终于,脓包鼓出来了。 当初水柳村及其附近几个村庄麦苗被排污暗河漫漶之水毒死,就是一个典型。 那起麦苗毒死事件是根导火索,榆钱镇政府虽已处理,却没完全浇灭,时有百姓因环境污染问题闹事,随着镇里白血病患者逐渐增多,人们开始意识到事态严重性。 生存环境受到严重挑战,要工资活命,还是要青山绿水存命?越来越多的人有了认真的思考,随后,结队上访成为习惯,闹闹停停,越走越远。 这一天,一帮榆钱镇人驾驶十几台手扶拖拉机去唐州信访告状,每台拖拉机上都插有数面彩旗,声势浩荡,像是赶庙会玩社火。 在最前头的那台拖拉机车斗里,坐着被殷波澜唆使黑社会分子打瘸一条腿的范小桨。 这些人开着拖拉机给不给进唐州城不说,影响却是极其恶劣的。得知众人要去围堵唐州市政府大门,常居安勃然大怒,“你不是拍胸脯说处理妥当了吗?怎么如同天兵降临唐州地界?我把你提拔起来,是想让你给我撑造门面的,不是给我添堵造罪的。遇到这种事情,你先软拖,拖你不会吗?实在不行,就硬化处理,该绑的绑,该押的押,统统遣送回来,再不行,送精神病院去,这些还要我教吗?” 抓紧电话,气急败坏的常居安大发雷霆,在珍惜与奢侈的矛盾漩涡中,直把榆钱镇镇长信初奴骂得狗血喷头。 信初奴点头哈腰冒充尊重,咂嘴道:“可是,常市长。” “可是什么可是?不就一撮草民吗?警察呢?管什么吃的?实在不行,把养的那些打手都给我派上去,剿了他们!反了天了。好啦,你不要再电话汇报了,处理不好,我撤你的职!” 常居安大发雷霆,竟然耍起黑老大的威风。 一听动用黑恶势力,信初奴屏住呼吸,别说喘口大气了,连个微型屁都不敢放。挨训以后,他亲自带领一帮便衣和打手,风风火火地赶往唐州,在通往唐州的省道上,赶在众人进城之前拦截住他们。 身处异地,信初奴不敢指派便衣警察公然动武。带的那帮黑社会打手,也只是吓唬人的,充其量造了个包围圈。 就见信初奴沐猴而冠,站在一台拖拉机上,于群众中间,时而大轰大嗡,时而低声下气,答应:今后按空气污染程度细分,各村庄每人每年发放接毒费五百元至一千元不等,这些钱由榆钱镇政府出面协调,从榆钱境内各污染企业收取后统筹分配。同时,他应承尽快建造一座自来水厂,保障受灾群众饮水安全。 话到最后,说得要多体恤民情就有多体恤,看上去没包一颗假牙。 好说歹说,就差指天发誓了。 一听说有钱领,就有人意志动摇了,到底能领五百还是一千,居然有人歪脖子正脑地争论。 不团结! 看出这些情况,信初奴心里窃喜。嘴上就更是抹蜜了,好说歹说,上访百姓陆续折返回去。 等到上访群众回到家乡以后,信初奴将脸一翻,好一个大打出手。真如常居安所言,该送看守所的送看守所,该送精神病院的送精神病院,各个击破,又软硬皆施,买了几个刺头的歪嘴,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 不料浪急更高,民情再起。 原因在于信初奴言行不一,推说财政吃紧工作不好开展,对于当初承诺补偿之事,他一拖再拖,发放接毒费之说,更无兑现之意。 群众感觉再一次上当了,俱都义愤填膺,连骂青屏狗官当道,竟说人话不干人事,占着茅坑不拉屎之类。 这天,众人又一次上路了,这次不去唐州,而是直奔省里告状。 事情放大,可就吓坏了青屏市委市政府一众领导。 常居安给青屏公安局长下了一道死命令:劫访,将那帮乱臣贼子全部绑回来关进看守所,漏掉一个,他要撤公安局长的职。 公安局长哪敢怠慢?就在去省府湛城的路上,青屏警力劫持了一帮。 可是,上访群众早就把坏事想到了前头,就在常居安调兵遣将的时候,其中,一部分精干力量早已分散开来,乔装打扮,分头坐汽车到达了省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5章:潜水之敌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别这么凶,你们蹦不了几天。就是把我当精神病人治死也没用,我们的人,已经到了省里。”被抓的群众表示不服,有人说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狡兔三窟啊。常居安真真服气了,下令逮捕漏之鱼,冠以罪名有组织有预谋的寻衅滋事,抓住后一律收监。 然而,群众的力量无穷大。 不一日,混进省城的上访群众躲过青屏警方劫访便衣,齐聚省委大院门口,打着好多条标语,诸如:青屏青屏,化工盛行,榆钱百姓,离怪症,村村污染,家家心痛……是对是错?是福是祸?只讲耕耘,不谈收获……经济发展了,环境流产了……叩请撤职常居安,跪拜法办蒋耕耘……等等。 这次斗智斗勇的非正常上访惊动了省委记张铠铭。 张记早有耳闻青屏环境脏乱差,不然,上次佟伟业过来,他也不会当面批评。张记亲自接见了上访者代表,聆听他们带来的青屏声音。在了解情况,特别是听说这两年神箭化工公司时不时往地层偷排工业废水,张记大为震惊。 与汪省长交换意见以后,张记答应严厉查处青屏环境犯罪,给来访群众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然后,汪省长吩咐下属妥善安排上访群众吃饭住宿,并给他们购买了次日的返程火车票。 此次上访事件,彻底击垮了常居安继续宦游走动的意志。为了达到安定民心之目的,不久,唐州市委常委会开会研究,决定免去常居安青屏市委副记职务,同时,提请青屏人大免去他的青屏市市长一职。 唇亡齿寒。榆钱镇群众上访使蒋耕耘身背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不过,当蒋耕耘看见常居安半天云倒栽一个跟头,他的心里还是收割了些许安慰。 神箭化工的环境犯罪,汪省长特意安排省公安厅给青屏公安局下了咨询函,要求严查严办。 一经立案侦查,作为神箭化工公司合伙人,逯敏雅自然脱不了干系。 不过,逯敏雅虽然官司缠身,却始终没有浮出水面暴露她和蒋耕耘的暧昧关系,这让蒋耕耘非常感激这个性感女神的侠义之举。为了帮逯敏雅脱身,明里暗里,蒋耕耘使了不少力气。 蒋耕耘力压青屏司法界,安排青屏公安局回函欺骗省公安厅。私下里,他跟公检法的相关领导说,常市长既然已经受到处分,在逯敏雅身上,就不要一味穷追猛打了,毕竟逯敏雅是常市长的妻外甥女。 这些话像是体恤常家却又绵里藏针,青屏公检法一干领导平素与常居安交往过密,又对逯敏雅怜香惜玉,一听此话,无一不从。 与此同时,蒋耕耘放话给殷波澜,要殷波澜尽快摆平范小桨之事。 然后难免一番批评,“农药废水毒性大成分复杂,是典型的难降解有机废水,将其排入地层,良心何在?你这种做法已经构成故意破坏环境罪,真要上纲上线追究下来,你是要坐大牢的。” 殷波澜自始至终没有承认往地层排污,事情闹大以后,他赶忙命亲信废掉那口井,抽掉井口管道,用水泥封住,又在上面添造一个花坛,消灭了所有现场证据不说,还在编织着绿色化工的谎言。 自信斗得过范小桨,殷波澜底气十足,说道:“蒋记你可要明断,说我往地层排水,那纯粹是范小桨含沙射影胡说八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勒索,我没起诉他,已经给他天大面子了。要花钱找人弄死他,我承认,我当初放过话,但那只是一时之气,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当时情况你是知道的,企业摊子铺得那么大,却无法正常生产,我急呀,我的蒋记。” 这个狗日的丧尽天良,却是不断往脸上弹水珠冒充眼泪,俨然一个少有疼爱的黑孩子。 神箭化工从开初在碧波市被勒令关停,到青屏的慷慨接纳,蒋耕耘收受殷波澜一大笔贿赂,现如今出事了,不管遗祸多大,也是在青屏招商引资的大旗下开进来的,蒋耕耘不好做出打脸的举动,无论是自己的脸,还是对方的脸,他都不能碰,只得说道: “不管做没做,单就冒出这个念头就非常可怕。你们情况我都知道,我也很同情你们,不过,企业想正常运转,你就应该加大环保设施投资嘛,只要你们硬件跟上去了,我敢保证,不管魏副市长也好,唐州方面也罢,都会给你们打开绿色通道的。再有,范小桨的腿被你指使坏分子打瘸致残,这事千真万确吧?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影响很坏,这个范小桨,我命令你必须尽快安顿妥当,处理不好,不要怪我封你的厂子!” 先是笼络人心的官腔,后又语厉词严,听起来像要动真格的。 殷波澜心想,他的内迁企业在青屏扎根时间不长,投资成本还没有完全收回来,这若关门,还不等于白玩?因而唯唯诺诺,全然按照蒋耕耘意思去办。 要说这个范小桨是个财迷心窍的小人物,也难怪被殷波澜看得一文不值。从当初勒索殷波澜不成反被打断腿,到后来夹在上访群众中间积极揭露神箭化工恶行,范小桨都抱有耍赖讹诈等待谈判的心理,并非正义当头一心向民,因此,在殷波澜抬高价钱达到他的期望值以后,他很快就与榆钱镇上访群众撇清关系,继而消失于公众视野。 上访之事影响巨大,殷波澜尿了裤裆有钱可赚,那个一心直排的污染大户,春雷集团落户青屏的计划可就不得不中途夭折了。 蒋耕耘惊吓一次,已不是毫无忌惮,私下里,他授意青屏环保局长裘才:“今后,环保工作不能光靠罚款,对于那些低效益、高污染的企业,可以适当选择几家关停整顿。关停整顿的时候,动静一定要大,要上青屏电视新闻,上互联,让那些妒忌青屏成绩的人听到雷鸣。” 一句话,树典型呗。 想到榆钱镇那帮闹事群众,蒋耕耘不禁来气,就想招至跟前每人擂五十杀威棒。 “这也难怪,落后地区就是落后地区,穷山恶水,泼妇刁民,食古不化啊!”蒋耕耘一边嘀咕,一边拿青屏百姓和他老家百姓比较,脸上流露一丝轻蔑的微笑。 调查结束了,青屏无环境犯罪!貌合神离的政治对手常居安被发配了,逯敏雅伺候起来更加用心了,蒋耕耘难得岁月静好。筋骨舒展,精神爽朗,做起工作来,自然得心应手。 怎奈好景不长,这一天晚上,逯敏雅的私人别墅,客厅里,淡绿色大理石地板上无息延展着的香茗,与静静躺着的紫砂陶片,浸泡透顶的“大红袍”,构成一幅绝妙的泼墨山水画,有血,有肉,有骨,有筋。 紫砂壶是幽会中的蒋耕耘摔的,当然,不是因为躺在沙发上露着大奶子的逯敏雅。 画上的风景在作美丽变换,蒋耕耘的心却在痛苦搁浅。 房子是逯敏雅的,也可说是蒋耕耘利用手中权力送给逯敏雅的,茶壶却是蒋耕耘自己的。 这是蒋耕耘入仕以来第一次摔自己的杯具,一直以来,这杯子与他心手相牵、荣辱与共。 我有一段警句:也许,人生中最大的失望带来不了最大的痛苦,但却给生活本身带来最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怎么形容呢?它就像:当你和你一生中最爱的人第一次行房的时候,在你快到高潮的顶点,她却突然潜水了。 正与逯敏雅鱼水之欢的蒋耕耘受伤了,发怒了,萎靡了。 潜水的不是逯敏雅,她还赤裸着呢,潜水的是上峰领导的信任。 在官场混,领导的信任远远大于情妇的给予,道理非常简单,一次信任的提拔,可以换来N次不同女人的给予。 几天一过,蒋耕耘明显苍老许多,满脸沧桑,精神恍惚,像一张陈旧的照片在风中飘曳。真要像佟伟业电话里所言,潜水的若是省委张记的信任,那,麻烦可就大了。 蒋耕耘并不知道,他提出的“先发展后治理”的口号以及“小化工大污染,大化工小污染”的理论,几年前就被常居安作为政治标枪投掷到省政府大院,然后通过汪省长传给张铠铭记。 为了让全省GDP数据养眼,张记本是护着蒋耕耘的,可自从榆钱镇百姓上访到省委大院,看那些标语,听百姓真实心声,张记不得不对蒋耕耘的工作成绩产生怀疑。 这次,佟伟业电话里兜底给蒋耕耘,说张记要来唐州突击视察,其主要目的,极有可能是想考查蒋耕耘工作成绩,顺便对青屏工业发展和城市建设做些调研。 因为小人捣鬼,有可恶的政敌,有不起眼的草民,仕途多了个未知大坑,蒋耕耘难免发怒。 其后,佟伟业一再叮嘱蒋耕耘,要他提早防范,蒋耕耘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打脸上峰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怎奈不知张记哪天来,此时又是生产旺季,总不能一下子停得干干净净吧?那样的话,用于考核蒋耕耘工作成绩的青屏工业总产值可就影响大了。 而青屏好多企业老板,在利益驱使下,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开足马力昼夜生产,排放的废水大量积蓄于小青河下游范家营段,这也成为蒋耕耘的一块心病。 矛盾重重,难免引惹蒋耕耘忧心忡忡。加之前途未卜,满脸沧桑也可理解。 这一天,听说张记已到唐州,蒋耕耘可就慌了神。火烧眉毛,他赶紧请求唐州方面无论如何拖张记一拖。青屏这边,他则安排魏菲通知各个中高污染企业单位即刻停产,那些单位事前都接过通知,停产下来,早有准备。已经上了黑名单的重污染企业,不听话的话,则通知供电局直接断电。 当然,企业不能全停,全停就变成死城了。样子一定要装得像,所以,那些轻度污染企业,蒋耕耘还是要求正常生产的,条件是即刻开动污水处理设施,减少高空排放。 一边,蒋耕耘直接打电话给水利局局长,命其调度下辖的河道管理处,火速打开青龙闸,无论如何,将小青河连同暗渠里的工业污水全部排掉,排掉以后,从上游银杏埔开闸引水,将小青河置换成一股清流。 一切安排妥当,蒋耕耘依然忐忑不安,毕竟,他感觉官椅摇晃啊。 张记等人来到青屏以后,蒋耕耘先带他们参观青屏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和市容绿化,并谈及未来几年他将青屏建成绿色化工城市的蓝图构想。张记听完汇报,点名要去吻牌食品公司看看,算是突击检查的那种。 青屏化工业发达,蒋耕耘本以为张记要去化工园区,不料点名要去一个食品企业,为此有些猝不及防,赶忙安排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菲打电话给白美玲,让她准备一下。 蒋耕耘多虑了。 事实上,在白美玲的严格管理下,吻牌食品公司一直运转良好,无论市场营销还是生产流程,都保持着健康的态势,根本不需要玩那些紧急应付。 在吻牌食品公司生产厂区转了一圈,张记感到很满意,到了公司会议室落座以后,针对当前食品安全事故频发现象,张记一再叮咛白美玲行业道德务必高于一切,要求白董事长严把产品质量关。转而,他对蒋耕耘说道:“像吻牌这种发展前景广阔的大企业,我希望青屏未来几年多出现几个。” 蒋耕耘一听,当即就要立军令状。 见此情状,白美玲心里有些不舒坦,暗说:你有什么资格立军令状?脸红不红?吻牌公司被逼无奈到布谷县建了个新厂子,你姓蒋的又不是不清楚。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这都要大迁徙了,你反是要挂帅了,你以为你是谁呢,我会听你指挥吗? 想罢,又觉好笑。 在张记面前,白美玲没让蒋耕耘下不来台,算是给蒋耕耘天大的面子,只有她的心牖最亮:不久的将来,吻牌公司必与青屏拜拜。 视察完吻牌食品公司,蒋耕耘提出带张记参观经济开发区建设,张记点头,特地提出看看榆钱镇生态环境,于是,蒋耕耘就带张记参观榆钱镇境内小青河中游一段水域。 当看到小青河绿水盈盈,张记满意地颔了颔首。 陪同在张记身旁的佟伟业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连说小青河水质几乎可达优三级饮用水标准。 蒋耕耘趁机诉苦道:“我们的开发区还只是唐州批文的地市级开发区,我们多次上报省里,希望晋级为省级开发区,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张记沉思片刻,说道:“只要你们注意保护生态环境,生产上安全无事故,环评、安评双达标工作又能做到位,回去,我会重新考虑的。” 通过这次视察,在张铠铭记眼里,青屏被蒋耕耘治理得井井有条,并不像小报告里反映的那样污染成祸,也不像榆钱镇老百姓那么夸张,把蒋耕耘描绘成一个善于钻营的大滑蛋,又说小青河俨然一个染坊。 也许,榆钱镇的麦田污染只是个例吧。 张记心想。 将蒋耕耘嘉许一番,他当天下午就返回省城了。 也该蒋耕耘点子背。张记回到省委以后,没几天,新闻媒体突然曝光一组大虞县食用水面源性污染实景照片。原来,蒋耕耘命人青龙闸泄洪以后,大量劣五类污水顺流而下,污染了前进河下游的大虞县水域,进而波及它的饮用水源地。 大虞县环境检测站数据显示,前进河大虞县境内监测断面水体总氮超标30多倍,汞、镉、铅等重金属污染物也都超标,而城中百姓饮用水水体BOD每升高达5毫克。 这不是要一个人的命,这是要一个城的命啊。 一时间,民意喧腾,整座大虞县城闹起水荒。 这宗严重的环境污染事件被拍成图片率先上传到互联,很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大虞县食用水面源性污染事件惊动了中央政府,很快就问责到省委张记那里。得知事情真相的张记感到被蒋耕耘狠狠戏耍了一回,他的脸上被蒋耕耘贴上一张镶着金边的擦腚纸,从外面看,这张张纸风光无限,但是,在里边,他说话分明就等于尾遗。 不仅如此,张记还认为佟伟业、蒋耕耘沆瀣一气欺蒙于他,青屏隶属唐州管辖,又离唐州那么近,蒋耕耘修筑排污暗河的事情,佟伟业不可能不知道。 颜面尽扫的张记因羞生恼,因恼生乱,因乱又生出一层怀疑,就拨通佟伟业的办公室电话,语厉词严,将佟伟业狠批一通,然后,他召开一次常委会议,会议一致通过:勒令佟伟业立刻写一份深刻检查报送省委。 张记给佟伟业打电话的时候,佟伟业正在训斥蒋耕耘,佟伟业将跟蒋耕耘通电话的手机搁在旁边,并没有挂断,又将张记的来电按成免提模式,他是想让蒋耕耘也听一听张记批评有多严厉。 佟伟业态度诚恳地接受老领导批评,等到张记挂断电话,他抓起手机,对准蒋耕耘又一阵雷霆,诚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攮沙。 “你都听见了吧,张记就差没生吃我。我在唐州好不容易做出些成绩,一夜之间被你蒋耕耘抹杀殆尽,唉,你这个蒋耕耘,让我怎么说你呢,局面怎么收拾?你自己拿主意吧。” 蒋耕耘还在狡辩:“您听我说,佟记,大虞县事故责任很大程度与响芭县有关,响芭县工业废水直接排入前进河,作为下游的大虞县,能不受危害吗?只不过,它们分属两个省,不易行政问责。而我们青屏和大虞属于同一个省,出了事,同门师兄弟容易受过代罚,这不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的吗?” “听你这么说,看来,要处理的话,只能处理响芭县领导干部咯?就像你说的,响芭县属于兄弟身份管辖,不易行政问责,不过,国家环保部可以管得了吧?环保部特别行动督察组马上就要到了,所有的道理,你都留着跟督察组领导说吧,不要一大串一大串地全跟我扯,到时候理屈词穷,肚子里一个字都没有。” 说完,佟伟业忿忿地将手机扔到一边,一屁股坐下。而电话那头,此时,蒋耕耘隐约看到他仕途列车的前一站即是终点。 果然,不几天,省纪委领导在省委、省政府召开的环境与安全生产紧急电视电话会议上对造成大虞县食用水面源性污染的相关责任人处理意见予以通报:责成唐州市委、市政府向省委、省政府作出深刻检查,责成唐州市委副记、市长孙正道向省委、省政府作出深刻检查,给予青屏市委记蒋耕耘党内记大过处分,建议免去潘高峰青屏代市长之职。 这当中,最冤的当属潘高峰,常居安调走以后,他的青屏代市长位子还没焐热,这又马下了,替罪羊不好当啊。 大虞县食用水面源性污染事件牵出了青屏真实的环境灾难,同时,也揭露出青屏环保局长裘才严重的渎职行为。 迫于社会舆论压力,青屏市政府不得不将裘才调离工作岗位。没过多久,唐州纪委稽查小组进驻青屏,声称将对裘才是否存在职务犯罪进行深入调查。 不日,裘民风接到唐州政协主席的一段密语,说佟伟业与蒋耕耘结对去了省城,听说是向张记当面做检讨的,送没送礼不知道,反正他们到张记那里参了老裘家一本,说裘才是裘民风的亲侄子,青屏的环境污染那么严重,青屏环保局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言外之意,裘民风也要负责任呗。 礼确实送了,不过张记没有收,还批评了佟伟业、蒋耕耘的工作作风。对于诋毁裘民风时二人展露出来的嘴脸,张记看得分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翼龙复仇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考虑到青屏化工生产基地的实际价值,达到多大经济规模,完成多少利税,张记认为并非一个小小的环保局长可以左右的,真正的舵手,乃是市政府领导,甚至更高,在风起云涌的经济大潮中,裘才只是一个背着黑锅的小偷。 这个定位,绵里藏针,话里有话。 聪明绝顶的佟伟业显然能够看出来老领导对他袒护蒋耕耘表示不满。 回到唐州以后,佟伟业私下里对进驻青屏的纪委稽查小组重新做了部署。至于说了什么,从裘才后来平稳工作调动就能想象到。 在青屏官场,裘才若是倒了,拿过他好处的人都得倒。他这次躲过“双规”的命运,想帮他擦冷汗的大有人在,为此,在他工作调动时,送行宴,接风宴,那是排得密密麻麻。 裘才算是重踏征程,不过,失去他这个环保局长的照应,他弟弟裘乾那个电瓶厂可就麻烦大了。唐州市政府下发的即刻关停的青屏高污染企业名单中,裘乾的电瓶厂赫然在列。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裘民风居然亲自点名,建议直接吊销电瓶厂营业执照。 裘民风建议吊销裘乾营业执照本非坏事,可是,偏偏下边一帮一线小吏是裘乾的朋友,迟迟不肯动手。就在大虞县食用水面源性污染事件平息不久,青屏经济开发区各个企业像一群憋劲多时的野牛,能使多大劲奔跑就使多大劲,甚至巴不得注射兴奋剂,把关停限产时耽搁的行程找补回来,就在这个时候,裘乾的电瓶厂出事了。 裘乾那个炼铅厂虽然转型为电瓶厂,但是,他私下里并没有放弃炼铅,以获取生产电瓶所需铅板。 这一天夜里,裘乾正带着五六个工人在偷偷炼铅,炼铅熔炉突然发生了爆炸,那些工人当场全部炸死了。 裘乾还算命大,不过,他也没落多大好看,爆破的碎片炸瞎了他一只眼不说,喷溅的金属溶液还毁了他大半张脸。这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应验了那句先人遗训: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下子死了五六个人,这可不是小事。按照《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中的相关规定,事故划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特别重大事故、重大事故、较大事故和一般事故。 像裘乾电瓶厂这样造成3人以上10人以下死亡的当属较大事故。青屏安监局接到事故报告后,要逐级上报到省级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然后由省里拿出处理意见。 特别重大事故、重大事故要上报到国务院。 值得提及的是一般事故。一般事故是指造成3人以下死亡,或者10以下重伤,或者1000万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 如果把较大事故降一等级,变成一般事故,那么政府责任只需要上报到唐州安监局。 当然,这也正是蒋耕耘所渴望的。大虞县食用水面源性污染事件刚刚平息,蒋耕耘脊背的汗珠子还没晾干,他可不想再度成为省委省政府的焦点人物。 唐州市委记佟伟业也不想再挨省委张记的批评。第二天上午,唐州安监局派来了事故调查组,来青屏之前,调查组长带着佟记的秘密授意:务必将电瓶厂爆炸事件定性为一般事故。 由于裘乾涉嫌违法生产,青屏公安机关也介入了调查,工会的,劳动局的和检察院的有关人员也来了。 依照《刑法》第135条规定:安全生产设施或者安全生产条件不符合国家规定,因而发生重大伤亡事故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特别恶劣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按此法律条文,构成重大责任事故罪的裘乾应该坐牢的。 有裘民风这把大红伞支撑,裘乾在青屏的社会关系就不用说了。现在真正揪心的是舆论上的厉害考量:政府监管不力,企业生产混乱,地方GDP亟待增长,利税需要上缴。处于风头浪尖的青屏化工园区,一个创造与破坏并存的矛盾结合体,不能再被外界曝光了。 封锁消息,压制舆论,最大限度地削弱负面影响,刻不容缓! 综合考虑,几处人马聚到一处,一碰头,决定留给裘乾一个选择:要么,他坐牢;要么,他花钱消灾。 很显然,他们像引蛇一样,张开口袋等着裘乾往里钻。 不用考虑,当然,裘乾选择了后者。 那些死去工人的赔偿事宜,由检察院出面私下调解。对外,事故调查组则宣称:此次事故为线路起火引发的意外爆炸事故,无违规操作,死亡1人,剩下的正在医院抢救,无生命危险。 操作得当,耐人寻味啊。 前苏联有位作家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的谎言是纯净的,不掺和一丝真相。 这句话用在裘乾电瓶厂事故调查报告上,绝对是一个完美的讽刺。同时,也助长了青屏小化工企业老板的勇敢力量:大树底下好乘凉,大胆地往前冲吧,天塌下来,有大企业扛着,反正不会关停整个经济开发区的,出了事,至多钱受点罪。 这场爆炸事件,赔了裘乾大半个家底。大致算下:经过检察院协调,死去的五六个工人,每人赔偿三十万,安监局开具罚款四十五万,裘乾本人的治疗费二十多万,至于厂里直接损失及其经办人员的打点费,就不用说了。 然而,裘乾的霉运远没有结束。 福不双降,祸不单行。等到裘乾伤愈出院,有一天夜里,与韩功课及几个小钢厂老板喝完酒以后,在回家的路上,他竟然遭到一个不明身份人的袭击。 第二天,人们在郊外一块庄稼地头发现一个麻袋,打开一看,麻袋里装着的是裘乾,此际,他已经被人挑断脚筋,五花大绑,嘴缚胶带。 裘家人自认为裘乾这么多年来做了不少亏心事,坑害不少人,结下不少仇家,一时找不准凶手是谁。 其实,事情是翼龙干的。 翼龙将胡珏从采石场解救出来以后,带着胡珏远走东北,躲到长白山脉一个偏僻的山村隐姓埋名,成为了一条爬虫。 后来,每每与胡珏行欢,想到胡珏的前夫,那个渣男裘乾日子滋润得很,翼龙心里就觉不爽。 毕竟裘乾出卖了他和胡珏,否则,也不会被白俊杰捉奸在床继而背井离乡。翼龙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当他把复仇计划告诉胡珏时,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悲伤的,郁闷的,开释的,纠结的,反正很复杂。 “放心,我不会弄死他的,我只要他吃点苦头。”翼龙补充。 胡珏听后,没再反对,连说白家帮势力庞大,叮咛翼龙务必小心。 翼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青屏,跟踪裘乾多日,终于在这天夜里找到一个下手的机会。 厂子爆炸,家业破败,裘乾心情不会落好。这天夜里,裘乾与韩功课一起在外喝酒,喝得有些多,临分手时,韩功课问要不要送,裘乾说,他想出去打打野,就没让韩功课管。 韩功课也没多作理会。行将落难的人了,他不想深交下去。 裘乾走路打着飘,想着初时袁茵的美好,叹了口气,就去找袁茵的替身池美丽去了。 走着,走着,看见路旁停下一辆车,裘乾晃身过去撒了泡尿。 酒壮英雄胆,这家伙以为青屏是他的天下,料定车的主人不敢跟他龇下牙,就专对车轱辘上尿,尿过以后,还准备让车主人送他一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开车的是翼龙。 裘乾提上裤子,走到驾驶室位置敲了敲车窗玻璃,不想看见一个围着面罩帽檐压低的人。 裘乾大惊,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长贯他的命门。 救命! 情急之下,他想喊人,恰好路上不见一个过往人影。 车玻璃还没完全降下,裘乾还没撤开步子逃跑,但见风驰电掣,一个铁拳从车里飞出,不偏不倚,打向裘乾的太阳穴。 一声惨叫,稳稳地,裘乾就被击中了,随即晕厥过去。 等到醒来,裘乾发现自己被捆住了,稍一动弹,脚后跟特别疼。 麻袋蔽翳了微薄的光,偶尔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显然,这还是夜。 裘乾又惊又怕,想呼救,嘴被封住了,再一蹬脚,脚后跟就像刀割一般。嗖嗖酒醒,他才知道,他的肉真被刀割了,挑断的是他的跟腱。 妈呀! 翼龙痛苦之至。 更为可怕的是,在这个寒冷而恐怖的长夜,有只野狗就能把他生吃。这时开始,他的脑海里过电影似地,不断回忆自己做的缺德事。 可怜他只说自己坏事干多了,不得好报,到最后都筛查不出是哪个仇人干的。 惩艾完裘乾,翼龙悄无声息地离开青屏,从此没有再踏入青屏半步,真像一条穴居的爬虫,隐于东北的某处山林。 关于善恶因果,有道是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天道好还。 禅宗有语: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那些福,那些爱,我以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爱。恶者,给他好的回报,只是让其更恶,善者更加弱小。 裘乾的恶报,是个正确的结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被你所虏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在信仰缺失的时代,失去了强大的精神支撑,人,跟禽兽相比,并不是比禽兽善于辨别颜色,而只是给颜色作了文字上的说明,黑的,白的,黄的,绿的,或者将白说成了黑,或者将黄涂出了绿意,故而模糊了善恶美丑。 就说江桐的前夫,那个花心大萝卜陈君寻吧,傅忆娇之死,眼见他的专情与沉沦,作为本作者,我却一时无法褒贬。 失恋之殇如果像修理指甲那样简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样的爱情值得留恋?失去亲人如果也像修理指甲那样不痛不痒,那么,我们何尝不是指甲? 当初傅忆娇去世以后,烧完“五七”悼亡纸,陈君寻仍然感觉傅忆娇的阴魂不散。他老感觉,傅忆娇好像躲在某个旮旯窝偷偷望着他,神色凄迷,嘴唇微动,时不时有些听不清楚的话语。 就在受范小船暗算之后住进医院,这种幻象仍然时常出现,出院以后,依然存在。 这一天夜里,傅忆娇托梦给陈君寻。 她说,她非常想念陈君寻,她想给陈君寻打电话,想跟陈君寻聊天,就像久远的午夜传情,可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她要陈君寻帮她充电。 陈君寻这才知道,幻象中那几次凄迷的神色里,傅忆娇到底跟他说些什么,原来她是想跟他通电话了,她想听到他的声音。 陈君寻非常悲伤,问道:“手机放在哪?” 傅忆娇幽幽怨怨地说道:“在合欢床上呢,这床是你亲自帮我挑选的,我们结婚还准备用它,你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陈君寻困惑不解,问道:“床在哪呢?我看不见啊。” 这时,傅忆娇改变了语调,温情脉脉地说道:“就在你的跟前,傻瓜。” 陈君寻听后,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过去,果然摸到一张合欢床。 “可是,我没摸到手机,手机到底在哪里啊,忆娇。”陈君寻温存地问。这时,他忽然听到傅忆娇娇滴滴的笑声,接着变成一种嘤嘤哭泣,再一看,那床蓦地变成一个骨灰盒,傅忆娇不见了,他的手被那骨灰盒盖紧紧卡住了,他越想抽出来,就卡得越疼。 陈君寻惊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睛时,他正在反手扒拉着床杩头,相当用力。原来,他做了一场怪的梦。 此梦谈不上可怕,故而他不想称之噩梦。 情绪低落到了谷底,他甚至感激这种梦境的出现。 起码,在梦里,他能看到那个单眼皮美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像他不知道的一件事情:傅忆娇活着的时候,时常感激于一个少妇梦,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里边,她纵容着他的狼族放纵。 傅忆娇遗体火化以后,陈君寻将他与傅忆娇午夜传情的那部手机连同号码放进骨灰盒里一起殉葬了,当时,他幻想如果真有六道轮回,他和傅忆娇做不成夫妻也可做万年情人。如今风物依旧而人事全非,留下的只有一个不再活泼的生命体,和一片可以感知的孤独。 打开床头灯,待到完全清醒,陈君寻突然伤恼回到现实中来。坐起身,他试着拨打傅忆娇的号码,仍旧无人应答。 陈君寻伤感越来越浓了,他想傅忆娇可能换了新号,换号没来及告诉他,他就惊醒了。 陈君寻格外懊恼自己怯懦的惊醒,这怯懦的惊醒撕裂了他和傅忆娇的深情相会,寄托思念,唯有独白! “忆娇,你想说话就打电话给我,手机没电了你自己充吧,我会一直等你的。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是孤家寡人,我们可以敞开心扉说出各自的小秘密,包括我给你的伤害,对你的背叛。对不起,忆娇,都是我的错,今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往常,这个时间,正是你俏皮的时候,忆娇,我在等你说话……” 冥冥九泉室,漫漫长夜台。陈君寻殷切等待着傅忆娇从阴间打来电话,渴望与傅忆娇再度进行午夜时分的电话传情,一次冥界与阳世电波鹊桥上的相会。这种渴望有时令他将生命看得很轻很淡,甚至渴望早日赴死。这时,他才领悟到:原来所有肉体的愉悦真当那么短暂而简单,唯独精神上的牵手,可以贯亘六道轮回。 “有一种成熟叫沧桑,有一种思念叫想你,我们本可活得更好的,忆娇,因为你的远行,我只能不好不坏。”说这话时,陈君寻,这个花心大萝卜,渣男行列的排头兵,居然热泪盈眶。 唉,也许,天底下有情人寄思那个远行的逝者,都是这样伤感吧。 就这样,陈君寻对傅忆娇思念越是热切,他心头的郁结就越难散释。后来,虽说他对傅忆娇的思念随着时间推移不再那般浓烈了,然而疲惫的皱襞却如同河床里干涸的淤泥,越来越深刻地分布在他眼角和前额,猛看上去,他的生活好像在发生分裂。 事实确也如此。 这一天,陈君寻突然向秦粉说道:“我看,我们分手吧,粉。我这种人,毛病太多,不值得你全身心投入。” 秦粉本以为陈君寻和江桐离婚后她可以趁机桃代李僵,谁料想这个男人的热情一天天消退。这一听陈君寻说出这样的话,不禁一怔,问道:“分手?为什么?我哪点做得不好,还是相处久了,你对我产生了厌倦?” 陈君寻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都不是,我就是感觉有些累。” 的确,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陈君寻疲于应付,更让他疲惫于吻牌时代的情感生活。生活稳定下来以后,陈君寻开始了一场沉痛的情祭。在对罗玉珠、傅忆娇的缅怀,对乔袖的回忆,对秦粉的刻意逃避和对江桐母女的内疚之中,他完成了长篇小说《情人节》的初稿,这时,已经到了二00八年秋天。 作品杀青不久,陈君寻在该的名前加上“俘虏”二字,定名为《俘虏情人节》。 是的,为了这部情感探索小说的横空出世,他铤而走险,频频逾越雷池进行大胆的感情冒险和青春回访,结果,他毁掉了家庭,同时也给诸多情人带去了爱恨纠缠,尤其是愧对蓝色情人傅忆娇。他想,在他灵魂被女人们俘虏的同时,他也成为这本的囚徒。 将自己关在租赁的房子里,陈君寻看着手稿,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活像一个落破的流氓。 屋里,满地皆是凋零的烟蒂,青雾缭绕,几乎令人透不过气来。 陈君寻还在深刻地思考。 发生的事情乖舛而刺激,也许,写这本的初衷就是一个荒唐。单就作品破坏性和建设性,弊大于利,陈君寻已有权衡。而且,他还肯定一点,在他洗尽铅华,作品依然无法到达理想高度,更别谈经典流传万古足音,这些,都不能不令他陷入深深的苦恼。 陈君寻守望手稿久久发呆,当瞥见稿序文时,他对其间慷慨激扬的爱情宣言重笔删刈: 我发现自己成为侵略者,但我只在自己的领地掠夺别人。在我尚未死亡,尚无勇气自我量刑之前,只好请出本的男主人公代我受罚。 我不是思想家,但我渴望我的所有情人和我一样都是思想者,所以,我不得不帮助她们思考。 情人,身体震颤远未及精神撼动,情人节不需要真实的肉体。 如果爱情是一场男人和女人必须进行的战争,我渴望在战争最后被女人所虏! …… 百事万物,从发生到最终消亡,不管美好还是丑陋,最后都是同一个结果。陈君寻游历了丰富的感情世界,经受了太多的激情碰撞,并由此带来一本情感实录,随着爱人情人的一个个离开,这本实录越来越像一件赃物、一种罪证、一笔鸡鸣狗盗的不义之财。 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时代,他与传统的东方伦理道德背道而驰已经甚久甚远,几年来随波逐流,已经让他变得与世俗同等浮躁,同等肮脏。 “仔细一想,人生短暂,能剪多少次指甲?能理多少次头发?把一辈子换算为秒来数,那是快乐;把一辈子换算为年来数,那时苦乐。活一百岁就死不可怕,但是,如果说某年某月某日死,尽管也是一百岁,却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前者生活粗放开朗,后者活得太小心翼翼了,可见,表达方式与思维方式不同,就会产生相悖的效果。人生最大的快乐,莫不如做一位生活的智者。生死是可以轮回的,胜负可以再来;时间可以伸缩的,悲欢只求速去。痛苦时,一小时很漫长,快乐时,一天也转瞬即逝,所以,别指望我感激你的同情,时光!当然,我更不会跪求你的宽恕,若说有何乞求,我只求快乐速死。” 怒怼时光,陈君寻神神叨叨,起身提来一个小火炉,然后,将稿一页页撕掉,丢进火炉里。 火光熠熠,映红陈君寻凝滞的脸庞和僵硬的躯壳,似乎并没有焚及他的痛苦,其实,他的心早已经到达一个阴暗的地方,那是他无比自私的灵魂的冢穴。 歌曲《≈爱》几年前就已上市,不匪的销售业绩使崇子鹤名利双收,也给陈君寻带来不少实惠。除了著作权上的利益商讨,出名以后,崇子鹤很少与陈君寻联系了,时位移人,陈君寻颇有感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0章:过眼烟云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崇子鹤买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用它给乔袖发过几次暧昧短信,心想试探乔袖轻浮几许,结果对方一直没理睬他。 而陈君寻呢,不知道乔袖去了美国,他曾经主动联系过乔袖几次,每次打手机,服务台小姐都提示乔袖的手机号码是空号。 陈君寻心说乔袖真的不愿意理他了,或者乔袖早已经嫁为人妻,不方便再联系。这样也好,省得再次伤害她,因而也就收了心,没再打扰。 崇子鹤色心不死,壮起虎胆,干脆直接跟乔袖通话,一打,也像陈君寻那样,服务台小姐提示手机号码是空号。 傻缺!逮短信发个球? 自嘲中,崇子鹤搧了自己一巴掌。仍不死心,他专门打电话给老家堂弟。那堂弟在通讯公司上班,崇子鹤请堂弟帮忙,查出了号码主人叫乔袖,从身份证上看,漂亮,又很文静。 听到堂弟描述,崇子鹤心里窃喜,要堂弟留意这个号码,单等这号码闲置一年,超过公司规定的有效保留时间,务必将这个号码转到他崇子鹤名下。 崇子鹤相信,只要拥有这个号码,或多或少,一定有乔袖的熟人打过来,这样,说不定他就能顺藤摸瓜,泡到乔袖了。当然,因为害怕露出狐狸尾巴,表面上,崇子鹤不动声色,依然与陈君寻保持着君子之交。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传来伊人佳音,乔袖的处女之身归他不讲,宝岛台湾,还有一大笔财富等他伸手去拿。该有多喜,只有他崇子鹤最为明白。 乔袖不知崇子鹤心怀鬼胎,满脸幸福地讲完了手机号码的曼妙遇。 是啊,那号码因为陈君寻才停用的,因为停用才换了新主人,又因为讨要结识了崇子鹤。若不是陈君寻,怎会有这番周折,陈君寻不是月老,谁敢担当? 陈君寻听得真的醉了。 那个号码若是落到陌生人手里尚可理解,但是,居然落到崇子鹤手里,他想相信机缘巧合,可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啊。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需待七年期。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只是木已成舟,陈君寻不愿意凿开疑窦,倾覆一条爱情的小船罢了。 陈君寻没在电话里多说无谓的话语,此时,留给他去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该如何痛苦跋涉,完成对乔袖从情人向朋友的置换。只可惜乔袖仍然天真地认为她与崇子鹤的结合确是缘分的天地造化,幸福地等待着崇子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婚姻宣言。 公元二00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陈君寻给江桐送去了九十九朵玫瑰,这时,他们办理离婚手续已经一年多了。 这天晚上,陈君寻约江桐去城南的“情感部落”咖啡屋,二人要了一个小包厢。坐定没有多久,陈君寻问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桐摇头,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陈君寻深邃的眼里,仿佛一个毫不相干的旁观者,凝视着他眼里的冬去春来。 见江桐不回答,陈君寻说道:“十六年前的今天,这里还是市郊一片菜地,我们俩在这里有了初吻,然后确立了恋爱关系。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你是第一个与我有肌肤之亲的女人,所以,你成了我的妻子;所以,我们有了家,有了爱情的结晶小柔。” 陈君寻语速很慢,也很温暖。 他的眼睛空不见底,江桐从他的瞳孔里很难找到自己原来的美丽影子,撒娇的,甜蜜的,抑或吵闹的,现在他的眼波那么平静,让江桐也只有满脸平静地面对。 “你邀我来,就是想说这些吗?”江桐问。 陈君寻苦笑道:“当然不是,美好的东西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都不要轻易忘记它,至少别去后悔与诅咒。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两条平行线上行走,其实,只要任何一方稍微让一步,倾斜一点,两条线就会有了交点,就有可能进一步沟通,甚至合并成一条直线,可是,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任何一方让步,也许这就是我们各自的生活轨迹吧。现在的中国社会,三口之家,三条线,三个交点,本来可以构成一个非常美观的等边三角形,一个稳固性特强的结构,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做到。没有任何交点的两条直线是无法真正结合的,所以,我们的婚姻注定要破裂。这破裂不能叫做分手,它只是事实状态的真实保持。” 这家伙真不愧是个写的,说话条理十分分明又颇有道理,婚姻的失败是他和江桐两个人的错固然不假,可他偏偏拉起了平均。 江桐偏偏不要这个平均值,一听陈君寻说那些话,她的心里就特别激动。 江桐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就说道:“我对你的倾斜还不够吗?这么多年来,我难道还不像一个仆人?你的确非常优秀,你的优秀让我时常感到自卑,我无法找到信心肯定自己。我知道这也许是你不愿意向我靠近的原因,或者说,我越是将你仰望,你就将头昂得越高,直至连你目光都由傲视变成一种蔑视,消融了我身上仅有的一点尊严。是你一直在不停地远离,是你!” 听这么一说,陈君寻方知面前这个跟他生活多年的女人,当初心里怎样的思维。 陈君寻说道:“其实,我不想改变,是时间老人给我们的生活不断添加新的内容,调剂出非同寻常的味道。这个世界没有永恒的不变,可这个世界却宽容了不变的永恒,比如许多人执拗地将婚姻看成一种禁锢,希望像从前一样过着无拘无束的单身生活,既想打碎婚姻的枷锁又不舍损毁既成的拥有。而络正好应运而生,所以,我们都成了中之鱼。不管怎样,曾经的婚姻,在我的心里已经打上深深的烙印,任凭岁月怎样磨漶,那个印记永远留在那个位置,无人可以替代。生活,本身就处在自相矛盾当中,人生其间,挣扎与寻求突围都是无可厚非的。还在上吗?” 陈君寻继续着有关络的话题,问道。一面,往江桐跟前的咖啡里放进一块方糖,用小勺子搅了搅。 江桐佯装毫不在意这个男人的殷勤释放,“是的。”她脱口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如实地回答陈君寻,她和陈君寻已经离婚了,远离了陈君寻的错误及其为自己过错所作的成套辩解,她完全没有必要再活得那么累。 但她还是这么身心疲惫。 也许,她心里依然爱着陈君寻,她只是不想承认。 陈君寻的关心,让江桐更加执拗地否决自己心里生发的某种渴望——复婚,现在,江桐必须拿出异常的坚定,给陈君寻看,让他死心。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我。我想知道,过去,你一直抵制络爱情,到头来你为什么也陷了进去?是池有情向你发起攻击的缘故吗?我希望你是被动的,你是络受害者,是的,我相信。” 说到这里,陈君寻不停地点头,像是用谎言来安慰自己。 江桐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坚决,“不!我没有受伤,络里也不存在被动,那里的一切都是自由的。有些幸福,在现实生活中是找不到的,也没有人愿意给我!不过,在络里就不同了,在上,我无拘无束,我可以大哭,也可以大声喊叫。当我哭的时候,有人来安慰我,和我说说知心话,帮助我排遣郁结的烦恼;当我大声喊叫的时候,有人呼应我,帮助我发泄牢骚。” 越说,江桐表情就越激动。 陈君寻不想让眼前的气氛变得那么浓烈,低低地插了一句:“可是,那里很多人都是在游戏,在把玩感情,欺骗,捉弄。” 江桐说道:“现实生活中就不存在欺骗与捉弄吗?离我最近的人距离我最远,与我最亲爱的人是我生命里最陌生的那一个!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是络将它诠释得更加明白,将人类的本性暴露得更加彻底,络是坦荡的,我喜欢这种自由情怀。”说完,她不无苦笑。 关于恋这个话题,我在前文已经说过: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的络流行,到二十一世纪初端的络疯狂,短短几年时间,这个时期的婚姻与爱情正运动着一场革命,那是丘比特骑着信息的鸵鸟在飞奔与漫射,背囊里装满了神箭,那些箭镞不管是金做的还是铅做的,也不管你疗伤还是中毒,幸福还是忧悒,我想告诉你:那只是丘比特的一次童趣的玩耍! 许多人痴迷于这场情人入彀的爱情革命,络的力量让丘比特神箭的射程远到天涯。迷离的人们随时随处都可能被箭中伤,被爱纠缠。爱情,就像络电波一样围困着人们,有些人希望这场革命能够成功,也有人将它看成洪水猛兽,希望它失败。先恋爱然后性爱,还是先性爱然后恋爱?在络的世界里,人们似乎已经模糊了这两个问题的本质区别。 江桐就是这样被络迷惑的,遍体鳞伤却又如痴如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1章:未来已来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凝视着江桐,陈君寻沉默了。片刻过后,他说:“可是,自由向来都有限度,没有限度的自由对别人而言就像一种束缚。别再聊了,络世界里的爱情固然充弥无法抵御的时代诱惑,但是,它给谎言提供了过于肥沃的土壤,那里有太多的温柔陷阱。得到时固然怦然心动,但失去的东西未必不弥足珍贵。” 江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你想错了。你认为我还在找寻什么呢?是的,我的心还在不安分地跳动,不过,我不再是那个恪尽职守的感情间谍了,时时刻刻去搜寻所爱人的一举一动,我也不再想做猎人,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命过客,一个人守在电脑桌前,乘坐络快车,欣赏自由世界每一天精彩,我想时间会将我的心情慢慢净化的,它会让一颗不安分的心变得平静。” 陈君寻彻底失望了。也可能为了拉这个昔日枕边人最后一把,他说:“猎的渴望我也有过,每个人都要接受络时代的洗礼。因为没有经历,才会萌发尝试的冲动,当然这不是我叛离这个家庭的正当理由,不过,该发生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让它早点过去吧,现在,我们同时撤离这块阵地,好吗?任何蓄意的战争都将摧毁对方脆弱的心理防线。”说这话,陈君寻像是在求江桐似的。 江桐呢喃:“战争已经结束了,就在我们去拿离婚证那天。” 想想也是:善于发现爱人的优点,善于寻找情人的缺点,婚姻方可长久,这一点,江桐与陈君寻无一做到,同时,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因而,分手是必然的,最终,从表面来看,也是释然的。 不愿继续讨论婚姻的话题,江桐说道:“工作丢了这么长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袁金林指使范小船投毒报复陈君寻之事在唐州文化界一度成为爆炸新闻,江桐虽然与陈君寻离了婚,当时却也有几分揪心,不过,她听说秦粉一直表现得过于殷勤,恨恼交加,所以,就一直没过问陈君寻的身体状况。 陈君寻说道:“过几天我要去北京了,我有一个朋友在那边经营一家影视传媒公司,他邀请我过去和他共同发展,我对前途充满信心。青屏环境污染太严重了,已经不适合居住,等我在北京的事业一有起色,我想把小柔接过去,当然,如果,你——” 陈君寻没有把话说完,呷一口咖啡,“味道还是苦,还要加糖吗?”他问。 江桐低下头来,说道:“我不想喝了,这里太闷,早点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陈君寻的关心就像一杯温热而苦涩的咖啡,江桐如方糖,掉进去就会融化掉的,找不回自己个性的格式。 江桐害怕掉进去。 她被陈君寻伤透了心,况且池有情的影子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还没有下决心完全抹掉。可是,陈君寻不久的北上让她突然感觉心一下子空了,好像一只风筝在天上飘来飘去突然断了线,少了一份寄托,她这才明白她失去了什么,也许,那是她以后注定要找回的痛。 走出咖啡屋,陈君寻按了按车子电子锁防盗器,说道:“送你回家吧,小柔学习成绩怎么样?不可否认,家庭的战争对孩子成长的影响太大了。”说着,陈君寻满脸愧疚。 江桐说道:“看得出她心里留有阴影,家庭变故对她肯定有影响,她的成绩一直在下降;再者,这孩子可能学坏了,上次她将一个男生给她写的情夹在本里带回家,被我发现了,我再三逼问,她终于承认她学校有个大年级男生追她。你说孩子这时就学会谈恋爱,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管教。” 陈君寻听后一惊。 正可谓见色而起淫心报及妻女。陈君寻明知自己这些年来风月场上做孽不少,或许就该这种报应,因而心里格外痛苦,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接着,他为江桐打开车门,“明天我去看看小柔。先把你送回家吧。对了,好长时间没看见江枫和袁茵了,江枫升职了,袁茵又生了个胖小子,双喜临门,你们江家肯定很热闹。” 陈君寻所说袁茵生下第三个孩子是近来的事情。 袁茵自从买断工龄,就把生孩子作为一项工作任务。原先,她生二胎的时候,青屏的计划生育政策算是比较严的,所以才闹出假离婚这一出戏。等到后来,计生工作莫名其妙地松懈了一阵,袁茵并不知道这是国家为放开二胎而提前释放的信号,她爽当趁着青屏计生部门的半睁半闭态度,又生下一个儿子。 袁茵连打胜仗使其在公婆面前昂高了头颅,在江家的地位也一天天提升,却不知两个儿子得扒她和江桐两层皮。 江家二老这边,自从袁茵生下第一个男婴,二老就屁颠颠地退居次席,二老喜欢上了这个会下蛋的媳妇,完全不考虑培养三个娃儿的生活成本,只道他们的老宅早晚要拆迁,依照航拍图上实际建筑面积,一比一来算,赔三五套商品房不成问题。 江家二老乐观积极,江枫更愿意做个好丈夫。 江枫的职场晋升一半缘于在吻牌公司长期压抑后的激情迸发,一半来自家庭和睦的鼓励。 陈君寻早知江枫职场升迁的事情,因此,他暗自对袁茵和江枫巩固的婚姻表达着歆慕。上车以后,陈君寻从老板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对江桐说道:“这个红包,我搁着好多天了,你帮我带给袁茵。” 说着,他将红包递给江桐。 江桐看了看陈君寻半带命令的表情,犹豫片刻,到底收下了。她不明白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会对这个花心大萝卜选择服从,只在心里暗骂自己不长记性。 陈君寻不知道江桐在想什么,也无权过问她的心灵世界,只是问:“孩子乳名起了吗?” 江桐说道:“起了,叫江来,” “江来。将来……”陈君寻意味深长地念叨几句,若有所思。 江桐声音越变越小了,说道:“是我给起的。” 说话时,她不敢再看陈君寻的眼睛。 陈君寻却不知江桐是不敢还是不想,只是说道:“三个孩子的妈妈,真够辛苦的,这回江枫上班的地方远了,在家时间不多,你就多过去照应一下吧。”他这么一说,仍把袁茵当成小孩妗子,感情上,还觉得像一家人一样。 提到江枫的命运,不能不讲白美玲。 白美玲掌舵吻牌公司以后,喜欢江枫忠厚的人品和他的敬业精神,等到江枫通过考试拿到注册会计师证,白美玲就将江枫从普通科员直接提拔为财务主管,也不计较袁茵曾经对吻牌抱有怎样的成见。 吻牌公司生产厂区在布谷县做大以后,白美玲斥资在那里盖起办公大楼,将总部搬了过去。也就是那时,江枫随之跟到那里工作,只有休息日才能回青屏与袁茵团聚,这也是陈君寻担心的理由。 江桐心说,江家跟你陈家已经断绝来往了,你还瞎操什么心呢?袁茵更是跟你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江桐不知道陈君寻与袁茵曾是超级QQ密友,她好想大声说出心里话,刺激一下这个曾经无比强势的男人,但是,一想当初吵了那么多次嘴,干了那么多回架,能耍的阴腔,能说的风凉话,她都发挥得淋漓尽致,现在再想说那些话,她发现自己少了许多倔强的力气。 而江枫与袁茵虽说聚少离多,工作待遇却是相当不错的,再也不像袁茵当初说的那样:每个月拿那几张钞票,还不够擦眼泪的。三穷三富过到老,看来,这句老古语说得一点也没错。 吻牌成为知名品牌,吻牌还在前进的路上。 吻牌公司之所以取得巨大的成功,除了与它的掌舵者白美玲休戚相关,还与一场重大的食品安全事件关系密切,那就是震惊世界的“中国奶制品污染事件”,又称“三聚氰胺事件”或者“三鹿毒奶粉事件”。 二00八年前后,全国各地婴幼儿肾结石病例不断增多,时有肾衰,或者尿液有颗粒现象,后来发现,这些孩子大都食用三鹿集团出品的婴幼儿配方奶粉。 事情持续发酵,终闻人道强音,有正义之士揭开了三聚氰胺的神秘面纱。 三聚氰胺,一种有机化工原料,俗称蛋白精,无色,无味,添加后不容易被察觉和检测,比方说在面粉里添加适量的三聚氰胺,能使不合格的面粉变成粗蛋白检测合格面粉。 这一“重大”发现,先时被一些畜生级别的老板用于提高动物饲料中的含氮量,迷惑人们,让人们误以为饲料里的蛋白质丰富,是好饲料,后被广泛借鉴于中国食品行业。 这时候的中国食品行业,蛋白质检测主要依据是含氮量检测数据,而三聚氰胺恰恰可以提高含氮量检测值,在投机倒把者的眼里,是一个非常好的科学障眼法。 富贵险中求。 就是在强大的利益驱使下,一双双罪恶的黑手伸向了最弱小的群体——中国婴幼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2章:异军突起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东窗事发前,那些带着光环的明星企业家争相扮演着婴幼儿的护卫英雄,行迹败露后,又开始狗咬狗。 有人说,罪魁祸首是原料乳供应商,是他们往原料乳里添加三聚氰胺以求数量造假。有人说,乳制品生产企业一直玩猫腻,他们往产成品当中添加三聚氰胺是为了降低成本,通过低价倾销抢占市场。 除了良心上过不去,其它都可蒙蔽过关。 人体如果长期摄入三聚氰胺,已经证实的后果是:造成生殖、泌尿系统损害,膀胱、肾部容易产生结石,并可进一步造成肾衰竭,引发膀胱癌。 健康的成人,肾功能已经非常成熟,身体的排毒功能也很健全,食用含有三聚氰胺的食物以后,一般能排出体外,因此受到的影响不是太大。 但是,婴幼儿可就不同了。婴幼儿各个器官处于发育初期,非常娇嫩,三聚氰胺一经吸收,很难排出,因而,就滞留在体内,形成了结石,严重者肾衰竭导致死亡。 毋庸置疑,还会有其它致病影响,只是医学水平还在未知阶段。 那些无良企业家或是商人,真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人前装君子,人后当畜生,大行其道。 作为中国乳制品行业的领头羊,三鹿集团就是这么带头干的。令人发指,天理难容,沦丧至极,举世震惊。 此等特重大食品污染事件,中央政府高度重视。二00八年九月十三日,国务院启动了国家安全事故一级响应机制,在承诺严惩相关责任人的同时发出号召,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非母乳婴幼儿免费检查治疗运动。 “三鹿毒奶粉事件”造成的影响十分深远,为此,许多国家和地区全面禁止中国奶制品及相关产品的销售或入口,中国民众的信心指数也严重受挫,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事件曝光以后,越来越多的人热衷购买洋奶粉了。比如说谭雁龄,她的孩子也因食用“三鹿”奶粉而患了肾结石,她本是支持民族企业的,可是却被坏人坑得不轻,望着病怏怏的孩子,她再也找不到民族自信。 这种带着焦虑的不自信,在中国民间一直持续好几年,直到二0一一年,中央电视台《每周质量报告》调查发现,仍有七成中国民众不敢购买国产奶粉。 由此可见,影响之深远,叹为观止。 这种置生命为儿戏的做派,归根结底,利益使然,是典型的投机倒把,同时也给中国餐桌的安全问题再一次敲响了警钟。在给“金钱至上”啪啪打脸的同时,它注定要接受全世界的惊呼、忧虑与拷问。 “三鹿毒奶粉事件”刚一被曝光,整个世界都惊呆了。 新闻联播每晚都在公布国家质检总局市场抽检的乳制品企业三聚氢胺含量报告,每晚都有数家婴幼儿奶粉生产企业被曝光三聚氢胺超标,其中不乏行业内明星企业,而吻牌公司被抽检的批次产品合格率均为百分之百,这让吻牌公司迅速成为市场的新贵。 看着新闻联播,有人愤怒,有人惶惑,有人哀叹,有人绝望,白美玲却是偷着咧嘴乐! 国家有难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笑得出来,这就完全暴露了她的商人本色。她想,贵人天佑,这是吻牌公司抢占全国乳制品市场争做行业老大的最佳时机了。 白美玲对罗建业经营之道素有诟病,因此,在她接手吻牌公司不久,就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创新。 惟独当初罗建业否决鹿安然献计添加三聚氰胺抢占贫穷农村市场一事,赢得了白美玲的尊重。说到底,也就是罗建业的品德修行,给吻牌公司带来了巨大的飞跃。白美玲承认这点。 正当国人为“三鹿”之流败类企业感到羞耻的时候,风景秀丽的布谷县,吻牌公司新落成的大礼堂里,白美玲正在做企业大干总动员。白董事长特别提及罗建业远拒三聚氢胺之事,当然,考虑到负面影响,她有意避开总经理鹿安然的名字及相关细节,只赞赏罗总多年来对于奶源始终如一严格控制。 白美玲说:“三聚氰胺,举国汗颜,一个小小的化合物一夜爆红,被人昧着良心利用了,掀翻了整个中国餐桌。幸好政府及时出手,不然,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化合物定然毁掉整个下一代,毁灭我们民族的希望与未来。近来,每晚新闻联播都有市场抽检的乳制品企业三聚氢胺检测数据实时报告,我想,大家一定看到了,我们的产品抽检合格率百分之百,这等于面向全世界给我们打广告呀,免费的广告! “眼下,我们的产品倍受青睐,市场上供不应求,我想,如果不是秉承罗总以质量求发展的经营理念,如果没有一种高尚的职业操守,吻牌就不会迎来今天这个巨大的发展契机。 “俾众周知,许多奶农的鲜乳卖不出去,最后只有白白倒掉,这多让人寒心哪。现在,我们每天多出一吨奶粉,奶农们就会少倒七八吨鲜奶,吻牌公司的实力就会向上迈出一大台阶。所以,我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振奋精神。 “次贷危机还在肆虐着欧美金融市场,次级抵押贷款机构破产,投资基金关闭,股市震荡,可是,我们吻牌呢?吻牌公司,风景这边独好!只要我们黾勉同心,拧成一股绳,铆足劲好好干,我保证:没有住房的同志,五年之内一定买得起房子;想将两轱辘换成四轱辘的同志,三年之内一定买得起车,当然,‘宝马’、‘奔驰’咱们暂时不要奢望了。” 讲到这里,白美玲诙谐一笑。话音未落,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三聚氢胺事件”使得消费者信心受到重挫。白美玲高掌远蹠,利用这个机会,打出了“维护民族企业尊严”“喝放心奶,赚良心钱”“让健康走上餐桌”“呵护我们的未来”等诸多响亮的口号,斥资一个多亿,利用电视、互联、报纸、户外广告等诸多媒介重拳出击,很快,吻牌形象就深入人心。 要说自从白美玲掌舵吻牌公司以来,极短的时间里,公司神话般地赢利了两亿四千万,其中,百分之九十就是“三聚氰胺事件”曝光后所得。 有了雄厚的财力,吻牌公司于二00八年冬季一口气收购了五家濒临倒闭的食品企业,从而实现了企业的集团化。 一时间,白美玲管理能力和领导气质成为青屏、布谷两地企业界一种遒劲的鞭策,生意场上铁娘子的称号终于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罗建业的“禅让”和白美玲巾帼不让须眉的魄力传为了佳话,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们并不知道白美玲陷入了婚姻的危机。 白美玲也根本不会料到她的巨大成功会撕裂她与罗建业稍有愈合的情感伤口。此时的罗建业正准备移民法国。 经历那次长时间的欧洲之旅以后,罗建业喜欢上了法国这个浪漫国度,也许,他真的需要这个逃离,唯有离开青屏恶劣的生存环境,他才不会触景生情想起小女儿罗玉珠。 当然,罗建业并没有向白美玲提出离婚,他计划大女儿罗艳丽今后也去法国生活,然后找一个华裔作为终身依靠。不离婚而又永久离家,显然,罗建业在给妻子制造难题。 白美玲本以为干出一番事业能够抬高自我身价,不想,罗建业对她狂赚两个多亿根本不感冒。 罗建业说:“我一直猜测这里边的水分到底有多大,也可能它大得让我无法想象。两亿四千万,天文数字啊。” 白美玲不解,“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财务报表你不是没看过。如果你怀疑财务数据,那么,吻牌并购的所有子公司以及银行帐户上的一个亿现金是怎么回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好吧,算我相信了,可是,我认为吻牌不应该这么张扬。” “啈,怎么叫算你相信?”白美玲更为不悦,“还有,这也不叫张扬,这叫实事求是。吻牌的效益成几何倍数增长,吻牌也如愿以偿地成立集团,我们如实地报上去,以此争取更大的政策支持,我想这不为过。” 罗建业说道:“你可以多赚钱,多多益善,但是,你不该如实上报。” 白美玲说道:“我现在是大企业老板,可不像当初钻营装潢材料和餐饮业那样,现在,企业如日中天,偷税漏税我绝不会再去做了。” 罗建业说道:“我不是让你去违反国法,可是,我搞企业,凭我的能力,千心万苦,一年能赚一千万那就等于上天了,你不到一年赚个小两亿,这可能吗?” 白美玲想不到丈夫竟然说出这种话,哈哈,原来,他一直把她踩在脚下,一直认为她就该做小矮人! “哦,我明白了,我让你丢脸了!如果我将吻牌搞垮,让公司从青屏百姓视野中消失,就会显出你罗建业很有本事,对吧?看来,在你面前,我就不能比你强!你在青屏混不下去了,想移民法国,也是这个原因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3章:结束长跑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都是精英,罗建业却不知白美玲怎么想的。在他看来,白美玲借题发挥的能力,完全可以击败一位悬疑作家。这时,就听他冷笑道:“你一辈子也改不掉那颗逞能的心。妇道人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三件事情能做好,你就算个成功女人。” 卧槽,大男子主义又来了。 白美玲一向难容罗建业这种对妇女封建性质的偏见,反唇相讥道:“恰恰相反,是你虚荣的胸腔里淤积太多的争强好胜。” 白美玲有些话都是九画加一画,但她的点穴手也太高明了,竟点罗建业死穴,揭他的短,要他的命,这让罗建业情何以堪呢? 罗建业被妻子凌厉的攻势逼得狼狈,这时耍起了急腔:“一座山上生活两只同性的老虎有仗打,想不到生活一公一母也有仗打。” 意思是说,妻子是母老虎呗。 白美玲想不到丈夫变个花样骂她,恼羞成怒地说道:“你骂我是母老虎?罗建业,罗秃子!亏你做过多年企业老板,自称高素质深涵养,话说得这么难听一点也不脸红。你不就想离婚吗?告诉你,没门!” 显然,祸水引向表妹谭雁龄了。 罗建业不是认为自己没有错,比方说他与谭雁龄的鹊桥相会。不过,白美玲也过于强势了,一个他想踩在脚底的女人,却总骑到他的头上颐指气使,这样的家庭三天两头不起风才怪。 年龄一大,罗建业的话也就多了,甚至有些泼妇的胡搅蛮缠。 就听他说道:“可我不同,我受够你了,也许,问题中年是我们两个人必须面临的考验,可是,你的更年期症状看来没完没了,似乎要陪伴你整个后半生。有时我在想,能有什么好办法阻止我们无休止的争吵,思前想后,除了离婚,没有第二种解法。其实,离婚不好吗?离了婚,你这个事业型女强人再也没有人与你争吵让你分心,你可以集中精力做大你的事业,而我从此抵达我的天堂,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哈哈。哄三岁小孩呢? 白美玲真的气坏了,不顾一切地咆哮:“你的更年期已经向你宣战了,罗建业!” 然后,谿刻地说道:“你以为天堂很好进吗?裘坚死了,谭雁龄成了寡妇,这回你可以放开手脚了。不过,你以为谭雁龄还会爱你吗?她精力正旺,难道还会向一个半货老腌瓜投怀送抱?送房子送车,能换你身上二两三钱肉?你做梦去吧!” 这话无疑是颗冰凉的子弹,将罗建业与谭雁龄的关系以事实击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罗建业也不遮掩,爽当摊牌道:“即使她不爱我,在我心里,她仍然是我唯一装下的女人,我把她当作精神依托,也当作红颜知己,与她生活一天,好过与你这个印钞机生活一辈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白美玲讥道:“这是你多年前就想跟我说的心里话吧?藏着掖着,还没捂臭?这若挂在嘴边,当心你嘴皮有朝一日风成腊肉!你不就喜欢看我变老嘛,这回正合你意。” “你!” 争吵,暂时看不出哪一方占据上风,这似乎是一场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的永久的战争。 正当罗建业夫妇进行着激烈争吵,这边,百顺化工公司与金色集团进行的马拉松式谈判终于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这个时候,由于省委省政府对于青屏环境现状高度重视,青屏市政府引导搬迁百顺化工公司老厂区的工作,已经变成勒令搬迁红头文件。老板池承诺急于寻找一个资金雄厚的合作伙伴作为靠山,因此,在合作条款上,难免作些让步。 而至于金色集团,此时日子也不太好过。于前一年出现的美国次贷危机已经演化为更具规模的金融风暴,致使建筑行业哀鸿遍野。金色集团资金已经有数十亿套进房地产业,秦粉频繁遄返各地,她的精力主要放在金色旗下上千套空置楼盘运作上,多方促销的同时,她在苦盼楼市回暖。 楼市萧条让秦逾越下定决心进军青屏实体企业。在金色集团发行第三期公司债券期间,其名下的子公司,镜江农药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厂区搬迁到了青屏经济化工园,与百顺化工公司新厂区合为一处,并由秦粉代表金色集团与池承诺在合同上签字并互换了文本。 按照双方约定,镜江农药与百顺化工合资以后,百顺化工公司易名为百顺化工集团。按出资比列,由原有的百顺化工公司一方控股,但是,为了牵制百顺,金色集团建议再寻求一家合作伙伴,最终,这一方案也被认可了。 这样,百顺占股45%,镜江农药占股40%,另有台湾一家化工公司参股15%。这家台湾公司,法人其实是秦锦,与镜江农药两位一体。 格局既已形成,明面上池承诺是最大股东,可如果他有损集团利益,其它两方联合起来同样可以控制他,这是金色集团总裁秦逾越铁定的一步棋。 这一天,百顺化工集团举行揭牌及新厂区奠基仪式。青屏市新任市委记何继承,以及发改委、招商局等单位领导来了一大帮。唐州市市长孙正道带队的一干人马也来了。 高朋满座,百顺化工集团董事长池承诺红光满面。 不过,百顺化工集团第二大股东,金色集团总经理秦粉的缺阵却让仪式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遗憾。 秦粉并没有因为陈君寻提出分手而停止追随陈君寻。此时,她正在陈君寻租赁的商品房里帮他收拾行李。 不一会儿,陈君寻的手机响了起来。秦粉拿过手机,看了看显示屏,见是池承诺的号码,就对陈君寻说道:“告诉他,说你没有见到我。” 打量着秦粉,陈君寻云里雾里地接通了手机。 就听池承诺焦急地问道:“喂,老同学,看见秦总了吗?要是在你那里,请她赶快接我电话。” 果然,是找秦粉的。 陈君寻眼见秦粉不停摆手势,这才明白过来,会意点头,紧接着回道:“你开什么玩笑!池总,她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你那边今天不是揭牌吗?她是跟百顺合作的,又不是跟我合作。我现在不是百顺的人了,她怎么可能跑我这里指导工作呢?你打她手机问一问吧,池总,祝贺你家大业大年年发大财啊。”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百顺化工公司的扩张,无疑加大青屏污染,这是陈君寻不想看到的,因而,后边那两句客套话,纯粹违心所说。 池承诺还想追问,没来及张口,就听到挂机的忙音,看了看手机屏,心里着急,不禁大骂陈君寻狡猾玩狎不够义气。 这边,陈君寻停下手里的活,转而问秦粉,“你关机了?” 秦粉不以为然,又对陈君寻的机敏表现十分满意,因而笑盈盈地说道:“不关机怎么做贼呀?” 陈君寻正起脸色,“你给我听好,秦大经理,你在百顺化工集团投资了五千万,五千万啊,它不是一个小数字,现在该你拿龙头的时候,你却躲到这里陪一个天涯浪子,你这样做无疑是在支票上画漫画。” 秦粉本来只把赚钱看成玩数字游戏,五千万对于一个资产数百亿家族的千金小姐来说根本就是个小数点,加之她受到陈君寻影响,对化工产业的兴趣渐次衰退,合作签字也只是被父亲逼迫,字已签定,揭牌仪式上与那帮脸上硬挤微笑的政客走在一起,助手卜凡足以代表了,她去不去的,现在更是不以为然。 又一听陈君寻说起天涯浪子,她的伤感复又潮起,生离死别的,真不知以后的路在哪里。 “五千万全淹死又能怎样?空头支票上画漫画,我乐意。最初我想跟百顺合作,完全是因为你,现在你走了,把钱投给池承诺,已经上升到集团的层面,就我个人来说,所有的意义都不重要了。再说,我在青屏搞房地产赚到几个亿,我可以一分不带走,将它全部回馈青屏社会。只是,钱没了可以赚回来,人走了,还能回来吗?” 说着说着,这位美女老板就说到了伤心处。 “如果花五千万能够陪在你身边,我愿意用它去买一天的时光,如果空头支票上能够画出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我愿意天天画你。你是作家,你告诉我,会有这个童话故事吗?” 陈君寻无语。 “我的手太笨了。明天走,好吗?算我求你了,就陪一天,让我好好伺候你,亲自下厨房。这次我做菜肯定比上一次好吃,那次偷偷摸摸,我放不开手也直不起腰板,这次不同,这次我要抬起头来做一回你的女人。就让我做一回家庭主妇吧,让我好好伺候你。” 秦粉乞哀告怜。想起那次江桐去张家界旅游,她装扮成订奶工混进陈家之事。一经回味那种热烈,那些缠绵和提心吊胆,秦粉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4章:依依道别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陈君寻想以另一种方法抚慰秦粉的伤口,就微笑着揶揄:“你说你做菜好吃?吹吧你。”接着又说道:“好吧,我们去唐州,最后的快乐时光就留在那里吧。” 说着,陈君寻想到了江桐、傅忆娇、罗玉珠,还有他的女儿陈小柔。待在青屏,他感觉那几双眼睛一直都在注视他,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在人间的还是在天堂的,眼睛都睁得好大。他说不清其间感受,反正在青屏他没有与秦粉拥抱的气力,他想逃离那几张张望的脸庞,虽然,他已经决定与秦粉分手。 陈君寻将房东叫来,退掉房子,然后与秦粉一道去了唐州,在唐州一家五星级宾馆里,他开了个豪华套房。双方都关掉手机,无人打扰,也不打扰外边的花花绿绿,这完全是两个人的世界。 陈君寻深觉愧对秦粉,他动容地给秦粉宽衣解带。 秦粉也给陈君寻脱去衣服,然后,她拉着他的手,一起去洗鸳鸯浴。抚摩,接吻,两只赤裸的羔羊从洗澡间一路疯狂到床上。那种淑女外衣下的别样风流,那种如若凝脂的肌肤,那种流线优美的三围,那种床上热烈而又自然的水乳交融,是寻梅与赏牡丹的不同体验。因为绝望所以热烈,因为太近所以太远,没有多余的语言表达,狂热激烈的肢体对话让他们暂时遗忘了一切。 如果只有性而没有性爱,生活只可谓活生;如果只有性爱而没有情爱,世界没有未来。这是陈君寻的一句至理名言,可是,现在他却为情所累,为情,他不得不选择孤独地远行。 翌日,一前一后两辆车驶向唐州外环。就要过收费站上高速的时候,陈君寻选了个宽阔地带停下了车。 秦粉的车只好也停了下来。 其实,秦粉非常希望陪陈君寻一同去北京的,俗话说“两人不看井,一人不上路”,有了她,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陈君寻一个人走,她真的放心不下。 可是,陈君寻执意拒绝了她,原因很简单,他渴望安静下来,进行着他的孤单的情感之旅。 秦粉和陈君寻都下了车。走到陈君寻跟前,秦粉说:“青岛那一夜过后你不辞而别,上海那次‘玫瑰情缘’的约会,你又狼狈逃窜,等我追你追到了青屏,你又要去北京,你就不怕我追到北京去吗?” 陈君寻笑了笑,“看来我真的有点像逃犯。不过,你不要再通缉我了,因为你有你一大堆的事业要去做。这一点,你应该多向吻牌集团总裁白美玲学习,淡泊情感,做个事业型的铁娘子。为了金色集团,你该收心了。” 说完,捋了捋秦粉卷曲的长发,“收一收心吧。”凝视着这个气质超凡的女人,他的眼睛似乎说着同一句话。 秦粉说道:“你就放心吧。过一段时间,我要去香港了,爸爸打算从董事长位子退下来,他要我掌管金色集团。我不能再不听话了,不想看见艳阳天下他的满头白雪。” 不想看见艳阳天下满头白雪?陈君寻一怔,点了点头,“是啊,我们都有老的时候。既然这样,你就应该彻底脱离这里。青屏这个地方本来就够浑,加之金融危机的冲击,你不应该再挽裤管趟进来。” “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国家已经划拨出相当一部分资金用于企业节能减排的激励投入。你放心,环评不达标,我绝不允许池承诺将工厂运转起来的,我不怕企业利润大为缩水,我会安排卜凡做好监督工作。大虞县水污染一事,蒋耕耘最终调离,裘才也换了工作岗位,现在青屏官场看上去一片清明,加之一批高污染低效益的小化工企业被依法取缔,足以看出青屏的民生已受重视。何继承记毕业于名牌大学环境监测与保护专业,上任伊始就将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向环保设施倾斜,将地面水场建了起来统一调配工业用水,封掉一批工业取水井,防止污水通过地下漏斗区进一步下渗,同时,他又准备在青龙闸附近建造一个污水处理厂,凡此种种,都是好的开端,从这些我敢断言,青屏的生活环境肯定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陈君寻却说:“青屏百姓都在期待。不过,青屏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山头众多,地方保护主义又十分严重,只怕何记曲高和寡、孤掌难鸣啊。作为百顺化工集团的大股东,你有此思想境界,我替青屏百姓谢你,可是,每吨高达五六毛钱的污水处理费用,你真舍得掏吗?” 秦粉一听,问道:“你对我没有信心?” 陈君寻说道:“这不是信不信心的问题。哪怕你再有良心,工业废水又不能转化为饮用水。借用我朋友皇文汉的一句名言:工业废水台面上说可以无公害处理,但是,废水与废水一旦混合在一起,到底会生成哪些物质,我们看到或是发现的都是毛毛雨,剩下的,就连上帝也不会知道。皇文汉这些话我完全认同。前几天,我亲眼看到一批废铁从一家倒闭的农药厂拉出来,然后送进一家炼钢厂,再以后烟囱冒出巨龙般的黑烟,我不认为那些黑烟升到天空化身白云。但愿未来环境保护法庭审判的黑名单上,不会出现你秦粉的名字。” “是的,我承认,如果竞争不公平,到时我也许会选择妥协,也许会违背自己的良心。你说的皇文汉是谁?是不是写《办公桌上思考的脚》的那位?” 陈君寻答道:“是的,刚才那段话就来自他的《办公桌上思考的脚》。” “办公桌上思考的脚?名字怪怪的。我有一本,但是没认真读过,我认识皇文汉,也是他送的,他那个人极富理想化,又有些狂放不羁,一贯声称教师当中写得最好,作家当中教得最棒,还自称什么营销专家。他再有才,还能跟我们陈大作家比吗?” 显然,这是替陈君寻抱打不平来着。 陈君寻连连摆手,“你不了解他。我与皇文汉是文学圈里很好的兄弟,这次说不定能在北京相聚呢。他确实志向远大,是个大心脏。不过,有一点我很纳闷,你怎么会认识他呢?” 秦粉说道:“也谈不上认识。他是农业大学的一位讲师,几个月前,我们镜江农药公司的业务员培训时,销售部经理请他去讲过课。” “哦,原来是这样。”陈君寻颔了颔首,“还有一点,他祖籍也在青屏,老家三民乡周王庄的。” 秦粉眼前一亮,苦笑,“哦,青屏流氓文人多呀。” “不,你错了,他写的是通俗文学,很大众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5章:真实背叛 最快更新北门最新章节! 秦粉哪有什么文学爱好?说她喜欢看陈君寻的,其实就是想从中捕捉陈君寻的隐私。离开陈君寻,谈别的作家,咳咳,她真没有什么兴趣,这时转入正题,“游荡一段时间以后,我希望你重回百顺,销售部老总的位置可以给你留着,我给你足够的考虑时间。” 说着,满脸期许。 “可别!” 陈君寻一摆手。继而沉默了,他没有延伸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以后,和池承诺共事,你要多长一个心眼,我那个老同学,我非常了解,他的城府比棺材还深,鬼都比不过他,何况常人?其实,你真不该来青屏。” “对付池承诺,我想我游刃有余。城府深不好对付,不上锁的城府,走进去更容易丧命,你就是那种让我有来无回微笑着死在你怀里的男人,你把我的身子骨都卖了,我还帮你数钱,不过,我愿意去做,我心甘情愿让你挥霍我的青春。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 听得出来,这话说得特别伤感。 陈君寻也知他将秦粉害得太深了,这时说道:“对不起,粉,我们必须分手,我知道这种做法没有理由,也不合道德,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你还是早一天把我忘记吧。” “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江桐,你还爱她,对吗?” 秦粉接过陈君寻话茬,追问。 此时,她真想扑入陈君寻的怀抱,她一刻都离不开他了,可是,因为这个敏感的问题和这个问题可能出现的答案,她变得坚强,她没有这样做。 陈君寻回道:“我和她已经没有权利再谈爱情了。我只是心里放不下小柔,我也不想让这个孩子往不健康的方向发展,毕竟现在她生活中少了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不是常有人将中国社会的三口之家比喻成一个三角形嘛,其实,更确切地说,它应该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如果说中国社会三口之家真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话,那么婚外情就像一把利刃,抹去一个主角,将它变成四边形。四个角色:爱人、情人、孩子和自己分占一角。这样以来,生活的内容也许变得很丰富,很精彩,可是,它的构架却远不及从前牢固。江桐那边,我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怎么去想,也可能她的内心世界还有另一片天空的存在,她的络生活依然那么精彩,可是,我相信她不会再沉湎下去了,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因为,她和我一样,也非常非常爱小柔。” 秦粉眼泪一下子滚过面颊。 “那么,你还爱我吗?”这时候,在她心里,依然抱定一种幻想。 陈君寻突然想到了乔袖。乔袖和崇子鹤结婚之前,陈君寻收到乔袖一张大红请柬,可是,结婚那天,他却没有勇气去赴宴。现在一想起来,他就觉得愧对乔袖。 陈君寻望着秦粉,说道:“如果你结婚,结婚之前我会非常失落的,但在你结婚那天我一定去参加你的婚礼,送去我的温馨祝福,我想给你做男傧相。许健人品非常好,又那么能干,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文化水平有些低,可这不能怪他,怪只怪当初他家庭困难,没有机会进高等学府深造。你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大脑充充电,他完全可以变得更优秀。李未央现在还纠缠你吗?” 秦粉说道:“李未央死了,被人抛尸在上海外滩,警方初步怀疑是他债主逼债不成,行凶泄忿。不过,许健也被列入嫌疑对象。” “什么?怀疑许健?”陈君寻先是一惊,然后连忙摆手,“不,不,许健不会做这种蠢事,你要相信他。” 秦粉紧顺话尾,“我也不希望他鲁莽。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而且做事情非常沉稳冷静,我相信他。” “他一直在等你,你就别再装傻了,答应人家吧。” 这时,秦粉苦笑起来,“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已经和许健解除雇佣合同了。你那个好朋友与柳云枝走到了一起,计划下个礼拜订婚。柳云枝将拳知音健身俱乐部交给他打理了,他现在是那里名副其实的大掌柜,他有这个能力,前段时间,他还拉我去投资,说要开创什么拳知音体育运动模式,一个很大的构想。” 陈君寻有些诧异,“哦,是吗?许健不是一直逃避柳云枝吗?” 秦粉脸上堆满祝福的微笑,说道:“爱情这东西真的不好说。柳云枝怀孕了,是许健的孩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秦粉明显加重了语气,脸上又有一种莫名的羡慕。 是啊,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次在唐州医院做人流的情景,那可是她生命里的第一团难以舍去的骨肉: 当那团她与陈君寻的爱情结晶在腹中残遭扼杀,灵魂上的戕害,远比肉体的绞杀更为疼痛,当一种痛苦抵达她的灵魂最深处,踩着她的心底,继而被绳套吊起,她尖叫着喊出了陈君寻的名字,带着恨字。 痛苦的呻吟中,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幽怨。那时,她的肉体不是最痛的,心灵的伤害却是最重的。 从此以后,她的所有的快乐,所有的肉欲愉悦,都将成为那场痛苦绞杀的刽子手。 秦粉隐隐约约听到上苍发出这样的警告,现在,将往事再一过目,再一梳理,果然应验了。 陈君寻捕捉到了秦粉的复杂表情,半晌没有作声。其实,说柳云枝怀孕了,这几个字明显是说给他听的,他也想到了那次秦粉在唐州医院做人流之事,他的脑海里浮现了秦粉手术前痛苦的神色,他知道其间饱含着对他和那个行将被绞杀的骨肉的疼爱,那是一种无比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抉择。 陈君寻不敢往下多想。回到现实中来,他也不敢流露出对秦粉的依恋之情,他慢慢伸过手,将秦粉被风吹翘的大卷发拢了拢,接着双手捧起秦粉的脸,在她的额上轻吻一下,然后,一咬牙关,走过去,钻进车里。 “生意上许多事情固然离不开络,但还是让感情的鸵鸟远离络吧,野川裙子,江湖涩郎,还有许许多多的上爱情跳蚤,都别在络里舞蹈与游荡了。”降下车窗玻璃,陈君寻说道。 秦粉说道:“那是一群迷途的鸵鸟。” 陈君寻说道:“不,它们没有迷途,至少有一只没有迷途,它是无辜的,只是被一大帮自私的名叫欲望的猎手用络束缚了自由。” “是的,我们现在就释放那只鸵鸟,让它回归自然,自由地呼吸与享受阳光,自由地感受生命存在。”说到这里,秦粉努力平抑心情,努力使那股翻澜的暗蓝色的潮水归于平静。可是,望着陈君寻开车远去的踪影,那个或许永远也不能再放大的的黑点,她的泪水又一次履行着真实的背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