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独孤求败》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小颖】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 │ * * * * * * * │ │ * * * * * │ │ <==== 梅妃*== 整理 *==<<<<<< │ │ * * * │ │ * * * * │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剑魔独孤求败》作者:令狐庸 第一章 痛香魂黄裳托孤 时当中秋.明月皎洁,一名神情落寞的中年儒士,踏着落叶.被着月光,一步一步向临安城外一座土岗上行来。 土岗上竖着一块墓碑,碑后是一坟冢,几株松树稀稀落落地布在土岗周围。 中年儒士走到土岗上来,看到墓碑及坟茔,神情更显黯然,他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口气,径直走到路前席地而坐。 他伸出手,用手指一宇一字地将墓碑上的字擦干净。碑虽是木碑,但用极为坚硬细质的枣木刻成,因此碑上的字迹仍是那般遒劲、滑润,有如刻在大理石上的一般。 中年儒士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那顺着碑上字迹滑动的手慢慢地停住了,两眼直直地看着枣木碑下的几技鲜花,这几枝鲜花显然是有人刚刚放上去的。他最初没有发现.只是因为月光之下他以为那花是从墓旁长出来的,及到伸手轻抚墓碑.才看得清楚.那花是从别处折来,分明不是从土中长出的。 他捡起一枝、花茎断处、渗出细密的水殊,在月光照映之下闪闪发亮,他拿着鲜花的手不由得轻轻地一抖,有一滴露水,便在他的一抖之下从花瓣上掉了下来。 中年儒士更惊,双目摹然之间暴shè精光,电光百火一般地向土岗周围扫了一圈。马上,他的全身顿即处于一种极为松弛的状态,两手伸出来,把那几枝鲜花拢到一处,作为一束,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前面。他做这个动作时缓慢而柔和,好似没有做动作,一直都在停顿,又好似一直都在动,一刻也没有停留,但无论动是不动,在旁边看来,他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岁、二十岁,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好似永远也做不完了。 终于,他的身后轻轻地落下一人、好似一叶落地,又好似一片树叶被风吹得滚动了一下。但中年儒士开始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动作虽然极为缓慢,但从放花到转身根本就是一个动作,没有任何间断。 现在,他们面对面了,中年儒士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道士,五十开外年纪,两手空空,道袍轻轻地dàng来dàng去。树叶没有一丝响动,但那道士的道袍有如鬼魅一般地轻轻飘dàng着,显然内功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中年儒士的灰色长袍却静静地垂着。 道士开口道:“黄裳,都说你的武功已臻化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给亡灵献花这样的事情也做得滴水不漏。” 中年儒士看着那道士,没有开口。.道士言道:“贫道一生从不做逆天背道之事,今日特来向你讨教功夫、还望黄大总管给个面子。”说这句话时,道士的袍子一直dàng着,脚下微微向右挪了一步。 中年儒士向右瞟了一眼,那是他下岗的路径。他又向土岗周围飞快地扫了一眼,土岗周围的山石和树木对他来说不能成为任何障碍,但他的脸色忽然在这一瞥之间由漠然变得凝重,接着又变得狂做万分,好似帝王君临阵前。他轻声言道,“我可以同你比武,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就是魔教的教外尊道乾阳道人,能够向你讨教,亦是我黄某人的宿愿,只是今天不行.我们可否另外再约时间地点?” 道士言道:“为何今天不行,此地不行?” 儒士道:“我不想打扰墓碑后面的人。” 道士微微笑了.道:“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说过,我从不做逆天背道之事,我要和你在这里比武,正是遵从了我的原则。” 儒士道:“我不明白。”他的话声一直很轻,但极为清楚地每个宇都送入那道士的耳中,好似话只是对他一个人说的,更好似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墓中人。 道士仍是微微笑道:“都传黄裳聪明过人,四万八千类道统倒背如流.我想这样的小事不会不明白。” 黄裳又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道士。 道士仍是微笑着,看着黄裳,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说道:“那墓中的人不是与你有着不尽的情爱么?你们不是说过要同赴黄泉么?她不是十年之前的中秋月圆时玉陨香消在这土岗上的么?我选中这个地方,正是为了顺应天意.顺应你的意愿,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 黄裳神色顿即黯然,虽然仍是那么漠然无语.但已不若先前那般站得稳了。开始有点微微摇晃,那一直贴身垂著不动的灰袍此时也微微地飘动起来。 道士的脸上笑意更浓,盯着黄裳的脸.好似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道:“她孤寂地在地下等了十年,那与她信誓旦旦的人却仍然活在世上。虽然每到中秋前来墓前凭吊一时半刻.却是片言只字也没有留下,看来只能理解为那背誓的人是为至高无上的道而活着了……” 黄裳晃动更烈了。那道士的左手已经慢慢地抬了起来.眼睛眨不贬地紧紧地盯着黄裳,就在这时.山道上传来一个少年的话声和一个青年女子的嘘声。少年不明白青年女子为何不让他说话.青年女子尚来不及回答,那少年已是惨呼出声。摔倒在地.那青年女子更是惊呼出声。 乾阳道人纵身而起。挥掌便向黄裳怕落。但仍是稍迟了一步。黄裳听到少年的话声、惨呼声时已然惊觉,从那般迷茫的状态中惊觉过来,双目暴shè精光。一扫适才的黔然之色,这时恰好乾阳道人的掌已拍到了,黄裳顿觉周围三丈之内压力大增,躲闪不及,急忙双掌向下一按又向上翻迎了上去,顿时之间哧哧之声不绝,更有一种尖利的啸声掺杂其间,但见树冠之上,山石之后在这瞬之间飞出了不知多少暗器。齐向黄裳的围身要穴打去。 眼见上有乾阳道人刚强之极的掌力,周身有数不尽的暗器袭来,黄裳若是挥掌隔暗器,势必命丧乾阳道人拳下.若是仍然用双掌迎上乾阳道人,周身势必被诸般暗器打中。 当此之际。乾阳道人为了防他纵起避过暗器。更在双掌之上运了十二层力道,登时脸色紫涨.双掌在灼光映照之中灿灿生辉。 猛然间黄裳哪直垂着不动的灰色长袍顿然向外涨起。黄裳双掌仍是向上迎接乾阳道人的双掌.身体却在这一瞬间急速一旋。 但听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诸般暗器被打飞的怪啸之声。树冠上有人摔了下来.石后更有人惨声低呼,谷种暗器被反击回去击在石上,火星发溅,鸣声良久不断乾阳道人被黄裳一掌震得飞了出去.足足飞出了五丈远近.空中一个转身稳稳地立在地上.脸上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却忽然好似被谁推了下,站立不稳.猛地向后退了两步,却仍是没有站稳,又退了三步,才稳稳地站定了。脸色顿即惨白,没有了半分得意之色。.黄裳仍是那么神情漠然地站着,月光照在他的灰袍上面、圣洁而诡异.使他显得那么庄严难犯.投在地上的影子也凝住了般一动不动。 空气好似顿时凝住了,没有半点声息。突然土岗上传来那青年女子的呼叫声.那声音急切之间略带悲音.虽是中秋月明之夜.却仍是让人听得汗毛直竖。 黄裳嗯了一声。 乾阳道人的脸色在惨白之中又透出一丝欣悦。但随即这一丝欣悦之色又熄灭了。从黄裳的轻轻的嗯声中,谁都听得出他受了伤。但显然并不是乾阳道人的掌力伤了他。 黄裳看也不看乾阳道人,左手伸到背后,从右肩上拔下了一枚暗器.在月光下仔细看着,暗器在月光之下晶莹闪亮,鱼形、银质.三寸余长短,显然并没有喂dú。黄裳看了暗器,略略舒了口气,觉得肩上的伤处虽极是疼痛,却并无麻痒之感,不觉地心中一宽,但转而又即一沉。 乾阳道人掌力无匹,显见是一劲敌,而这发shè鱼镖之人内力可想而知,今番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黄裳向乱石之中扫了一眼,谈淡地说道:“都出来吧。” 一阵沉寂,猛然之间哧的一声响。乱石之后又shè出了一枚暗器。黄裳一惊,忽觉不对.那暗器分明是shè向土岗旁那青年女子的,而不是shè向他。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那暗器已飞临那女子身侧、眼见就要钉在那女子身上,猛听得两声刺耳之极的尖啸之声,黄裳手中的银鱼镖shè了出去.后发先至,向那枚shè向青年女子的暗器追了过去。同时乱石之后亦有一枚银鱼镖也是激shè而出.带着啸声亦是向那女子飞去。‘黄裳痛悔万分.那鱼镖在他用无上神功的反击之下尚且shè入他肩上几近二寸,怎么自己可以这般的掉以轻心,用手中的鱼漂对付枚普通的暗器,眼下这枚鱼镖是无论如何要取那女子xìng命的了。 那女子听到暗器之声,抬头之间,三枚暗器已然同时飞列近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浑然忘了闪避.怔在当场。 但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三枚暗器居然在这一瞬之间撞到了一起,两枚鱼漂在这一撞之际分落在女子脚旁两侧,那枚先前shè向女子的暗器却被两枚鱼漂击得粉碑,已经不知到底是何种暗器了。 黄裳舒了一口气,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发shè鱼镖之人显然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先是shè伤了自己,又反过来相助自己救那女子。当此强敌环侍之际,也不容黄裳细想,他也无暇细想。见那女子无恙,黄裳忽然转身向那墓碑跪了下去。他的这一举动,顿使在场之人皆惊,那受了惊吓的女子此时也疑惑地看着他。 黄裳跪在那里,好似浑然忘了周围的敌人,脸上又现出了那般伤痛yù绝之色,轻声言道,“豌儿,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答应过你的,不再杀人了,可是我今天却非得当着你的面杀人,我是不得不这样做的。待我办成了大事,定来与你相伴,你要耐心地等着我……” 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不要再骗她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齐把目光投注在那女子身上。 黄裳亦楞然回首,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那青年女子。 众人这才看得清楚,原来这女子是一个美貌绝lún的姑娘。虽在月光之下,但她的艳美却仍有一股追人的力量,让人不敢久视。 乱石之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七八个人,都是面上蒙着黑布,树冠之上亦是跃下了四人。众人各选方位站定了,将黄裳及那女子围在核心。 那女子怀中抱着那受伤的少年,逼视着黄裳,又向前跨了一步,声音里满含着怨愤之气,继续言道,“她活着的时候你就这么骗她。让她等着你,她每天都盼着能见到你.每夜都起床点灯。到外面去看你是不是来了,她就是这么给人害死的,如今她死了,你还这么骗她,还这么让她等着你!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你若真爱她,为什么不现在就同她去!”说完了,把怀中的少年放在地上、猛然抽出腰中宝剑,倒转了剑柄,手捏剑尖,把剑向黄裳的面前递过去。 黄裳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两眼盯着那青年女子,手却不由自主地慢慢抬了起来.两脚好似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前移动了两步,终于抓到了那女子的宝剑。’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青年女子随即放脱了手。 黄裳拿着宝剑的手有些颤抖,两眼盯着那递剑给他的女子,口中喃喃地自语着: “是你吗?难道真的是你吗?人死后真的还能再见么?你真的是来约我同去的么?……” 青年女子冷冷地说:“你还犹豫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要与她同赴黄泉,却这般的贪生怕死,我姐姐真的瞎了眼。居然会爱上你这种人!” 黄裳每听列句话,身体就一阵颤动,显然青年女子的每一句话都刺中了他。终了他横起剑来就向颈上抹去,但那女子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他立刻又止住了.颤声问道: “甚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姐姐?婉儿,我只爱你一个人,甚么时候又爱上你姐姐了呢?” 青年女子听了黄裳的话,微一吃惊,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不动声色地盯着黄裳,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好似在一瞬之间变得极为温婉:“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你的心我岂能不知道呢?找在另外的世界中受尽了寂寞.我天天都在盼着你来.我的日子好长啊,为了能够见到你,我受尽了各种拆磨.你快些来吧,快些来吧.我等得你好苦,你快些来吧……” 虽是中秋月明之夜,这些温婉之极的话由一个年青女子的口中说将出来,除了黄裳之外,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场之人听了无不寒毛倒竖,好似一股看不见的yīn气吹在背上,机伶怜地打起寒战来。他们仔仔细细地看那青年女子。却分明是有血有ròu的人.美丽得让人不敢久视,但这一番话说出来、却鬼气森森.温婉之中浸着透骨的凉意。 黄裳听了这一得话,却如醉如痴,看着那青年女子。身体微微有些摇晃;又慢慢地把剑抬了起米,举到颈上。口中喃喃说道:“我就来了.婉儿,我知道你等得我苦.我每年的中秋都看你,是盼着你在冥冥之中能够感知,能够前来与我相会.上天果然没有负我.让我见到了你,好.我这就来。 眼看着一代武学宗师就将要莫名其妙地自吻身亡.在场的乾阳道人及诸多的蒙面人不知为何竞自觉得有些惋惜.同时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因为刚才的jiāo锋中众人已然看得出来,即使今日众人胜了,那也必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猛然之间,黄裳手握宝剑,横向颈间,众人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但惊呼之声未落,众人但觉灰影闪动,眼前一花,顿时惨号之声不绝,仔细看时,黄裳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手提宝剑,衣杉飘动,神态潇洒之极,而他身后的七八名蒙面人却都已倒了下去,摔在地上之时就再也没了声息。 直到最后一个蒙面人摔在地上,众人才明白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响动,树叶披风吹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当此之际.好似这响声大得异常之极。猛地一声轻啸,乱石之后又纵出数人,将黄裳的背后仍是围住了。 黄裳对此视若无睹,他向前跨了一步,盯视着那青年女子,温声问道,“你是谁? 是推让你来的?我甚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必yù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他的声音不是那般的严厉.但自有一股正气。 那女子忽然轻声笑了,道:“你说我是谁?我长得这么象她、连你都认错了.还能是谁?自然是她妹妹。难道只许你假心假意的在中秋之夜来看她,我就不能来么?” 黄裳仍是毫不放松地追问下去:“我甚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必yù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女子听了这句问话,忽然之间不笑了,满面哀戚之色,看着黄裳,冷冷地道,“你甚么地方得罪了我?你还用得着怎么样得罪我?我姐姐若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年纪轻轻地就死了.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你倒是活得自在.她活着时候你骗她,现今她死了,你却还在骗她,你还用得着怎么得罪我?!” 黄裳的身躯又有些晃动,惊问道:“甚么?你说甚么? 婉儿留下丁一个孩子?他在哪?他在甚么地方?”说话之际声音有些颤抖,那提着宝剑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乾阳道人叫了声,“小心I” 那些蒙面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但这次黄裳并没有趁机袭击他们,而是向前跨了一步、急切地等待着女子回答。 还没等那青年女子回答,青影一闪,乾阳道人已将地上那孩子抢在手中,四个蒙面人立即将乾阳道人左石护住了。 黄裳一楞,立时明白过来,脸上的神色立时之间变得万分懊悔,不由分说,立时纵身而起,向乾阳道人扑了过去。 那女子也是一惊,焦急地亦是抬掌向乾阳道人脸前击了过去。‘四个蒙面人各出双掌,向黄裳的单掌迎上,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蒙面人各自向后退了三步,黄裳亦是向后退了一步。 黄裳惊诧万分,想不到这些名不见经传的蒙面人武功居然如此高强,四人联手,就迫得他退了一步。 蒙面人更是叫苦不选,黄裳右肩中了银鱼镖,单出左掌,已然令他们气闷异常,各自退了三步,若是双掌齐出.只怕已然有人尸横就地了。气息尚自没有喘匀,黄裳又是伸手向乾阳道人抓去。 乾阳道人从黄裳及那女子的对答之中知道这受伤的孩子定然与黄裳大有渊源,是以用闻电奔雷手将耶孩子抢在手中,本来也不知用这孩子会不会要挟得住黄裳.及见黄裳发了疯一般地来抢夺这个被子,知道今夜胜负之数全都系此负伤的孩子身上.哪里肯轻易放手,挥手轻轻地化开了那女子拍来一掌.纵身向后倒纵出去。饶是如此.黄裳那抓来的手掌明明距他胸口尚有尺余,却不知怎地突然暴伸而出,撕下了他胸前的一片衣襟。 乾阳道人心中一震、那四个蒙面人却惊骇得怔在那里。 乱石之后的众蒙面人立时又暗器齐出。 这次黄裳是在进攻之时,不是被乾阳道人的掌力压迫之下,手中又有了宝剑.因此暗器自然伤他不得。但见青光闪,剑锋到处.那些暗器尽皆被他的宝剑斩断,散落各处。 黄裳斩完暗器.不禁心中奇怪。本来这些寻常暗器他可以不必理会.只要他用周身罡气护体要穴.哪些暗器自然伤他不得.那么他再次出手就能夺回孩子了。他所忌惮者,惟有那银鱼镖而已,直到他挥剑将全部暗器轻轻易易地斩落,他才知道这其中并没有那枚银鱼漂。待要夺回孩子时。乾阳道人已然纵了开去.同时后面的蒙面人也已纵了上来,同先前的四个蒙面人间将黄裳围在核心。 那女子见了黄裳处境,知道他一时半刻脱身不得,居然飘身向乾阳道人攻了过去,脚下轻功居然高明已极,一眨眼间就攻到了乾阳道人面前。 乾阳道人不yù伤那女子,因此每当那女子攻到近前,只是挥手轻轻地将来式化开,却并不反击,同时留心观察那女子的武功来路。 今晚相斗之人昏穿暗色衣靠。除黄裳是凭吊而来,余人几乎都是有备而来,为了隐蔽行踪,夜色之中尽管月光皎洁,暗色衣服隐在暗处还是不易被发觉的,若不是黄裳发现了墓上鲜花有异,他绝不会想到,在他凭吊意中人时周遭会满布杀机。 那女子却独是例外,她好象是故意为了暴露行迹的,或’者是她好象是故意为墓中人戴着孝的.居然是一身白衣缟素,但见白影闪动,那女子向乾阳道人攻了二十余招.乾阳道人居然没有看清楚那女子的武功路数。 乾阳道人算得上当世数寥寥可数的几大高手.一掌之间就迫得黄裳中了一镖,可是在那白衣女子的连连进攻之下,居然看不清楚招数不说,若是再有十余二十招不还手反击,只怕尚有落败的危险。 白衣女子却是一味地进攻,一招快似一招.脚下更不停留,刚在前胸打了一掌,转眼绕到了乾阳道人背后。 乾阳道人不禁暗暗苦笑。今天晚上明明是来与本教的大仇人黄裳决斗,却突然又杀出了这么一个白衣女子,武功奇高不说,轻功也是奇高,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居然拼了xìng命股的一味进攻。 乾阳道人又闪了那女子的一掌两腿连环三式,还是无法辨别那女子的武功路数,只好沉声喝道:“够了,你再这样不知进退,我可要还手了!” 白衣女子仍是一味进攻.口中叫道:“还我孩子!” 乾阳道人禁不住暗怪自己糊涂,但随即开口说道,“这孩子跟你又没有什么相干,你又何必这般地为他拚命?” 白衣女子道:“这孩子是我的孩子,怎么能说与我没有什么相干?你快还我孩子,否则我定然杀了你!” 乾阳道人道:“你一个姑娘家,这孩子少说也有十二三岁了.却如何说这是你的孩子?”话虽然平淡,没有什么诲骂之类的字眼,但实在是用心险恶已到了极处,那白农女子听了,立时脸色气得铁青,刷地从腰中抽出一柄短剑,快速绝lún地一连刺出了三剑。 乾阳道人在那白衣女子的攻击之下不得不出手反击。 但见他左手接着那受伤的孩子,右手向旁斜斜地拍出一掌,紧跟着侧身退步,好似与己无干似地退在一旁。 白衣女子正自奇怪何以那乾阳道人那一掌是拍向侧旁面不是拍向自己,猛地里一股大力从旁推来,脚下立时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右移去,抬眼看时,乾阳道人正站在自己右侧,自己这一撞去,非得扑进他的怀里不可,情急之下不急细想,急忙纵身而起,从乾阳道人的头顶跃了过去,那股大力却兀自不息,从后推着她,把她直送出了四五丈远。 趁此时机,乾阳道人飞快地查看了一下那孩子的伤势,见那孩子的右胸上钉着一枚钢镖入ròu及寸。显然是因为距离远,又因为钢镖是情急之时所发,否则这孩子只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乾阳道人见孩子只是痛得昏迷,其实并无其他伤处,知道并无大碍,看了一眼被蒙面人众围着的黄裳,猛地将那孩子胸上的钢镖拨了出来。黄裳被众蒙面人围住之后.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容易之辈,一时之间定然闯不出去,立时心神宁定,沉着应战。他的掌力刚猛无傅,右肩虽然受了伤,但一剑在手,立时威力大增,那些蒙面人尽管各怀绝技,却是一时之间难以攻到他的近前。 黄裳本来可以立下杀手,拚着自己身受重伤,掌毙两名敌手而突围出去,但他知道在这些蒙面人之中很有可能就潜伏着那位发shè银镖的绝顶高手,那样的话他的险冒的可就太大了,因此他一时之间不敢贸然出击,而是沉稳地守御着,一面留心观察十几名敌人的武功路数,众蒙面人好似也有所忌惮,并无任何人冒险抢攻,每个人所用的武功招数又都是自己练得最熟的。纵然伤不到黄裳,却都是足以自保的。他们好似也有所等待。 双方的僵持之中,黄裳认出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居然都是出自一些名门大派。其中有四人用的是少林功夫,而且从武功上看竟然是当在少林寺中辈分极高的。另有两人用的武功似是崆峒派的三花擒拿手。崆峒派中高手本就不多,会这三花擒拿手的人更是寥寥可数,黄裳心中更觉奇怪了。 他本来以为既是魔教的教外尊道乾阳道人领头向他围攻.那么这些蒙面人定然是魔教中的高手。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些人不但是各派的好手,而且是人人蒙面,不但不想让他认出对方,似乎更不愿意让他们之间互相认出来。再仔细看他们的阵式,黄裳心下顿时雪亮,显然他们是一些乌合之众,虽是将他围在了中心,也只是围位了而已,并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也实在是难以构成什么威胁,因为他们在进退攻拒之间,很少互相照座,几乎是各自为战的。倒是少林派的四个高手应付起来最为困难,他仍不但功力深厚。荣且进退之际极有法度。 黄裳虽然看明了故手,心中却是愈发糊涂了。想当年他带人围剿魔教之时,各大门派几乎都派人援助过他。没料到数年之后形势逆转,他竟然成了众人围攻的对象。 虽是如此,他仍是闷声不响地沉着应战,出手却多多少少地留了一些情面。当初剿灭魔教之时虽是为朝廷出力,但这些人给过他面子,他不能不管不顾地就痛下杀手。 猛然之间,他听到了一声孩子的惨号,抬跟看时,白衣女子已然发疯一般地向乾阳道人扑了上去;被乾阳道人轻轻地一掌就带在了一边。 白衣女子硬生生地挺住了,不去随着乾阳道人掌力所带来的巨力向前趋奔。立时觉得气闷异常,心躁口干,还是向前奔了两步,待得止住了脚步回头看时,那该子已然醒来、睁着眼看着她,口中叫了声:“妈妈!” 白衣女子更不停留,口中叫着:“还我孩子!”竟是奋不顾身地又扑了上去。 乾阳道人又是挥掌一拍,那孩子惨叫了一声,骂道:“臭道士,你放我下来!”骂完了又是一声惨嚎。 猛然之间,那些围攻黄裳的众多蒙面人惨叫之声不绝地传来。 乾阳道人吃了一惊,回头看时,但见一条灰影在众蒙面人之中连连闪动,人影到处,青光一闪,便有一个蒙面人惨叫着倒了下去,更为可怕的是,有几个人明明躲过了黄裳的宝剑一挥,但随之而来的是黄裳左手突然暴伸而出在那人头上一抓,立时五根手指全部chā进那人脑中,那人哼一声就倒下去了。 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那十几个蒙面人倾刻之间倒下了大半,余下数人不是身受重伤也已桂彩,只有少林寺那四个人缩作了一小团强自撑持着,眼中露出惊恐之极的目光。 黄裳抛下那些惊呆的蒙面人不管,一纵之间已到了乾阳道人面前,冷冷地道:“放下孩子,我不为难你!” 乾阳道人冷声道:“你自裁罢,我不为难这个孩子。”说完了,象是爱抚似地将右手放在那孩子头上抚摸着。 白衣女子知道只要乾阳道人的内力一吐,那孩子就算完了,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孤儿!”猛地向那道人扑了过去,道人当此之际,再也不能手下留情,手掌轻轻一带就把那女子抛了出去。 那孩子叫了一声;“妈妈!” 黄裳本来可以在那女子一扑之际上前动手,抱回孩子,但他被那女子的叫声及那孩子叫声惊得呆了,一时愕在那里,错过了良机,及到明白过来,乾阳道人的右掌又已放上孩子的头顶。 乾阳道人道:“黄裳,我说话算数,你若是今日自行了断,我一定善待这个孩子,在他长到二十岁之前不容任何人伤害于他。” 黄裳知道,乾阳道人尽管在江湖上名声极恶,行事不择手段.却是极重言诺的,若是他答应了保护这个孩子,那么只怕这个孩子要比在自己的身边更为安全一些。一则自己虽则可能比乾阳道人武功略高一些,这几年来却时时遭到围攻,而乾阳道人尽管名声狼籍,敢去惹他的人却极少,二则自己弃官之后,几乎全靠着一己之力在江湖上行走,而乾阳道人却有魔教为其后盾。 但是,如果真是婉儿生了这个孩子,他怎么能够连同他说上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呢?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便到了yīn间,他该如何向婉儿jiāo待呢?想到此处,黄裳定下心来,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放他下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乾阳道人说了声好,将孩子放了下来。 月光映照之下.黄裳盯着那孩子看着,竟是呆了,竟是一字也问不出来。 那孩子忽然开口叫道:“妈妈!” 黄裳猛然惊觉过来,看到那白衣女子正站在自己身畔,禁不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用问了,他同婉儿长得一模一样,定是婉儿所生无疑,谢谢你为我们两人把孩子带得这般大了。”说完了,双手抱拳,向那白衣女子深深一揖。 那白衣女子侧身让在一旁,冷声道:“你也不用谢我、你没有听那孩子叫我甚么吗? 再说你也不问问,这孩子叫孤儿不假,他姓甚么你知道么?就这么为一个不知姓氏的孩子死了,身为一代宗师,你不觉得冤了些么?” 黄裳被那女子一阵抢白,却在心中万分感激,依言向那少年道:“孩子,你姓甚么?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那孩子想要走过来,衣领却被乾阳道人牵着,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衣女子叫道:“妈妈,他问我,我告不告诉他?” 白衣女子道:“孤儿,这个人为了让你活着,他就要死了,他问你甚么,你都告诉他罢。” 孤儿点了点头,忽然轻轻地哼了一声,显是胸口伤处极为痛楚,但他用右手捂着伤口.强自忍住疼痛,冲着黄裳道:“那你要问我甚么,我都告诉你,只是你不要去死,让我去死好了。” 这几句话说出来,顿时使在场之人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几个少林高手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又转头看那孩子,眼中神色,直是比适才看见黄裳用九yīn白骨爪连毙数人还要吃惊。 乾阳道人猛然之间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在怀疑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否错了。 白衣女子道,“好孩子,就应该这样,不要欠人家的情。 宁要人家欠自己的。” 黄裳顿时觉得百感jiāo集,强自忍住了泪水,柔声问道,“孩子,你叫甚么名字?” 孤儿道,“我叫孤儿、从小妈妈就这么叫我的。” 黄裳又问道,“那么我也叫你孤儿罢。”这句话说完了,猛然意识到这孩子可能从今而后真的就要成为孤儿了。自己当初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连同姓氏一起取的,无论这孩子叫黄孤还是叫赵孤,自己都能够从这一独特的名字中把他认出来。现今把姓丢了,单叫名字时居然让人顿觉心酸yù泣。黄裳害怕别人瞧破他的心思.急忙继续问道:“孤儿,告诉我、你姓甚么?” 孤儿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姓甚么?我不知道,妈妈从来没有告诉我。妈妈,我xìng甚么?” 白衣女子看了看黄裳,又看了看那孩子,神色之间满是凄楚,悠悠地叹了口气道: “妈妈也不知道你姓甚么,若是妈妈能够告诉你,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孤儿道,“妈,你别难过,我不喜欢知道自己姓甚么,我喜欢你叫我孤儿.只是他问我,我就不能告诉他了,我答应过他问甚么就告诉他,我若是不知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说完了又痛得哼了一声。 黄裳百感jiāo集.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说甚么好了。 孤儿道:“你还要问我甚么?就快问罢,我胸口痛的厉害,只怕是活不长了,我不想欠你的情。” 白衣女子一下哭了出来,叫道:“孤儿!” 孤儿道:“妈妈你别难过,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我变成了鬼也来陪着你,你不是说人死后变成了鬼就没人敢欺负么,我要是变成了鬼,天天陪着你,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我要先找这个臭道士算帐!” 乾阳道人手一紧,孤儿这一番极懂事的话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惨叫声。 黄裳哼了一声道:“乾阳道人,跟一个孩子这样,你不有失身份么?” 乾阳道人松开了手,哼了一声道:“孩子?哼,我真后悔刚才的决定,只怕他现在是孩子.十年之后就是恶魔了!” 黄裳心中一震.沉声道,“我说话算数,我会自行了断,大丈夫言出如山,我也听闻乾阳道人最重言诺。我想你不会因为一个孩子毁了自己一生的名誉。” 白衣女子感激地看了黄裳一眼,却仍是满脸忧色。 乾阳道人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随着笑声、树上哗哗地飘下层树叶,显见乾阳道人的内功深厚之极。 黄裳看了一眼孤儿.见他险上并无异状.禁不住心中暗佩乾阳道人内功修为已臻化境。 须知少林寺的僧人狮子吼功夫名动江湖,运此功时.声音到处,内力必列。而乾阳道人适才的笑声显见是运上了极强的内功,以至树叶被激得落下了一层,而他身旁的孩子却没有觉到丝毫的内力冲击.这自是比那狮子吼功夫要胜出一筹了。 乾阳道人笑完了,说道:“想不到黄裳也有这种时候,你也用不着激我,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不会侮改。尽管我眼下很想一掌把这小子毙了.以免惹出将来的大祸,但是我既然答应了你饶这小子小命,那自然是饶他,不过我只是答应饶这小子小命,并且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别的事情,我可是从来没有答应的,你听清楚了。” 黄裳听完了乾阳道人的话、心中暗惊,禁不住问道:“那么你想自己伤害他么?” 白衣女子叫了一声,猛向前扑,却被黄裳一把拉住了。 乾阳道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裳道,“你是甚么意思?” 乾阳道人道:“我是甚么意思,为了让你死得心里踏实、告诉你也无妨。我想我若不教这小子功夫,世界上就不会有别人敢教这小子功夫。我要想保护他,自然保护得周全彻底。” 孤儿道,“臭道士,我才不学你的臭功夫!” 乾阳道人道:“好,好,好孩子,正合我意,我们道人最讲究清静无为,这些臭功夫你就不学也罢,定然保你长生高龄,若是学了功夫又不到家,那就定然是短命的了,就象那些人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落得个暴尸荒野,当真不如不学。” 诸人回头看去,那些被黄裳屠戮的人奇形怪状地躺在地上,月光洒在身上,更显诡怖骇人。 孤儿只看了一眼,就将脸扭了开去,朗声说道:“我自然也不学他们的臭功夫!” 乾阳道人道:“我知道的,你想学这个黄裳的功夫。不但你想学他的功夫,江湖上有好多的成名人物也想学他的功夫,包括象铁掌帮的帮主上官剑南都想学他的功夫,可惜呀,可借,他就要死了,不能教你了。” 孤儿眼睛盯在黄裳身上,显然乾阳道人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确是想学这个为了自己击死,又在众人的围攻之中轻而易举地突围出来的人的功夫。 他看了黄裳,又去看那白友女子,眼睛掉来掉去地看着他们,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黄裳看出了那孩子的心思,柔声道:“孩子.没有人教你功夫,你就不能自己学么? 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功夫,都是由那些绝顶聪明的人创出来的,将来若是没有人教你功夫,你就自己创一套出来,也未见得就不如那些东拜师西求艺的人!” 乾阳道人听出了黄裳话中的嘲讽之意,朗声哈哈一笑道:“好,不错,我是有过几位师父,但你难道就没有师父,当真如江湖上传言的那般通读道学经典而顿悟的么?” 黄裳眼中精光进shè,道:“不错,我的功夫虽然不能说都是自创的,但确实也不是师父教我的,我是从道学经典中悟出来的,你懂吗,悟出来的!”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孤儿。 乾阳道人脸色顿时难看之极。 孤儿的眼中闪着又兴奋又疑感的光芒。 猛然之间,孤儿觉得胸腹之间一阵火灼般的疼痛,禁不住大叫出声。‘白衣女子及黄裳都是惊呼出声。黄裳愤怒地指着乾阳道人;“你……” 乾阳道人急忙低头,看了一眼孤儿的伤处冷声说道,“我还不至于这么卑鄙.这孩子中的是一枚dú镖,现下刚好开始发作了。” 黄裳急忙向前奔去。白衣女子亦是满面关切地走上去。 乾阳道人身形不动,猛然之间提着孤儿倒纵出去,稳稳地落在两丈之外,冷声说道: “你们站着别动,他死不了的。” 说完,出手如电.飞快地点了孤儿胸上的几处穴道,孤儿疼痛之感顿消,但脸上仍有惊悸之色,乞求般地看着白衣女子,又看看黄裳。 白衣女子流下泪来,却只是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黄裳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柔声问道:“孩子、你感觉好些么?” 孤儿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头,显然他想告诉黄裳他好些了.却又怕黄裳就此扔下他不管。 乾阳道人道,“黄裳。我说过他死不了。定然不会让他死,我想代宗师不会总这么婆婆妈妈地赖着不守言诺罢。” 黄裳顿了半晌.叹息一声,横剑就向颈上抹去。 “等等!”白衣女子急声喝道。 黄裳顿了下来,抬眼看着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道:“道人.你须得当着我们的面解了这孩子的dú,不是我们不肯信你,生死之事,实在事关重大。” 黄裳脸上略现失望之色,但一闪即逝,抬眼冷冷地看着乾阳道人。 乾阳道人道:“我定会解这小子的dú,但眼下这小子中的是什么dú一时之间难以察明,我却如何解得?我已点了他的穴道,阻止dú质蔓延,三日之内、定保他xìng命无忧。 我想你们不会相信我乾阳道人三天的时间解不了一枚普通的钢镖之dú罢。” 黄裳一想不错,正yù举剑,白衣女子却追问道,“难道这些蒙面人不是你一路的么?” 乾阳道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忽而反问道:“你问这话是甚么意思?” 白衣女子道:“他既是你们一路,钢镖是他们所发.解yào自然在他们身上,你何不现下就叫那发shè钢镖之人出来,解了这孩子身上的dú,而偏偏要等到三日以后呢?” 黄裳暗叫一声惭愧,抬眼看向乾阳道人。 乾阳道人顿了一下说道:“这些蒙面人中大半已死在黄大宗师手下,那发shè钢镖之人想必也已无幸,我如何能够叫得动他?” 白衣女子正yù说,猛然之间,乱石之旁站起一人.朗声说道:“钢镖是我所发、我这就解这孩子的dú。黄大总管,你准备好就死罢。”说完了大踏步向乾阳道人走了过去。 那些倒在地上的蒙面人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哼声。 那蒙面人走到乾阳道人身边,蹲下身来,只轻轻地一撕.就把孤儿的衣襟撕了开来,旋即从腰中摸出一袋yào粉,慢慢地敷在孤儿的伤口之上,又拿出一帖膏yào,贴在那孤儿的胸口伤处。 黄裳和白衣女子又关切地看着那蒙面人熟练地作着这一切,猛然之间见到乾阳道人举起手掌向那蒙面人的头上无声无息地拍了下去,都是惊呼出声。双双抢出。 第二章 美女庄前风流客 突然之间,那蒙面人手一抬,在乾阳道人的手掌距他头顶尚有三寸之时硬生生地将乾阳道人的手掌架住了,同时听得轰的一声响,乾阳道人被蒙面人一掌击得倒飞出一丈开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蒙面人挟起孤儿,飞快地向岗下奔去。 待得白衣女子及黄裳明白过来,那蒙面人已然跑得没了踪影。 但听得在那蒙面人消失的树丛之后尖啸之声大作,三枚银鱼镖同时向黄裳飞到。黄裳正yù纵身迫去,银鱼镖正好迎面追来.两枚封住了他左右,一投向他头顶shè来,距他头顶尚有三尺。显然那蒙面人是怕他纵起躲避下面的两枚银鱼镖之时趁势追击,是以打出上面的银鱼镖.迫得他跃不起身来。 黄裳稍一犹疑,那三枚银鱼镖已然飞临近前,不假思索地急忙向后一仰,伏地平平地飞出五尺,避开了下面的两枚银鱼镖。待得站起身来,那白衣女子已然追了下去,更哪里还有那蒙面人的踪影? 正yù向那女子追下去,猛然之问,乱石之后与树冠之上又纵出了数十名身着魔教服饰,胸前有着魔教标志之人。 这次黄裳更不稍停.猛然之间纵身而起,左掌右剑,不待那些魔教教众脚下站稳,已然狂风一般卷入了人丛之中,乾阳道人盘膝而坐,吐纳了足有半个时辰.方始调匀呼吸。 先前的那些蒙面人看到魔教的大批教众纵跃而出.不禁相顾失色,待看到黄裳出手毙敌时更是不留情面,手掌到处,必有一人受伤,相较之下,他右手的那柄宝剑,倒有如绵羊一样驯顺了。 待到黄裳杀得xìng起,再也顾不得许多,眼前只是孤儿的那双乞求的眼睛。但见他手掌到处、必有一个魔教的教众头颅洞开,地上片刻之间即有四五人躺倒。 有人大叫一声;“九yīn白骨爪!”其声惨厉已极,教众们听到这一声惨呼,竟是比看到黄裳手掌chā入同伴的头颅还要惊骇.立时向后退开,哪里还敢相斗。 此时黄裳已然杀得红了眼睛.那些教众退开也好,不退开也好,他的手指仍是不停地chā入他们的头颅,片刻之间,便又有七八名教众躺在地上。 先前那些蒙面人、除了倒地身亡的.相互搀扶着.都已撤下了土岗.片刻之间已然走得无影无踪,少林派的四名高手看到黄裳那般发疯一般的屠戮,心中暗自侥幸,也己下岗去了。 岗上仍是一片惨号之声。 凡是黄裳yù毙其命的,无有一人幸免,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无论他闪避得多么巧妙,总是在头上洞穿五个窟窿倒地完事。 内中有那轻功极好的.看到黄裳的手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凌空抓来,急忙倒纵跃开、可是平常这一跃无论能够躲开多么凌厉的攻击,现下卸是不起丝毫作用了,明明眼看着已经躲开了那致命的一抓,可是不知为何,那只让人人丧胆的手掌却在这一瞬之间凭空又长了尺余,硬生生地chā入那人的头颅。 眼看着余下的魔教教众再无斗志,就将这般的一败涂地.猛然间一声响亮之极的长啸传来,从树后奔出一个披头散发形貌骇人的怪人,距黄裳尚有四丈之遥便已纵身而起,凌空下击.也是箕张五指,向黄裳的头顶抓来。 黄裳一愕之间,那长发怪人已然改抓为拍,一股刚猛之极的掌力顿时笼罩了方圆丈许之内。当此之际,黄裳身受镖伤不说,又是激战了大半夜,若是绘那些魔教的教众警醒过来、再向他的身上发shè暗器,那他是无论如何也难逃一劫的了。这个念头在黄裳脑中一闪,片刻也没有停留,黄裳身子一仰又是紧贴地面平平地倒飞出去,同时右手的宝剑向上一翻,向那怪人的手上斩去。 但听得铮的一响,众人同是一惊,黄裳固然躲开了那致命的一掌,但那斩向怪人手掌的一剑居然如同斩在了金属之上一般。 那怪人更不说话.见了黄裳避开他一掌的身法,微感奇怪.又是伸手向他的头上抓来。.黄裳急忙又是挥剑向那怪人的手掌上斩去,那怪人手掌一侧,一把抓住了宝剑,伸手就揪,但这实在是一柄极为罕见的宝剑,眼见被掘成了弓形,却仍是不断,在怪人惊愕之际,黄裳的手掌已然伸了出去,抓向那怪人的头颅。 怪人仍是不肯放松已经抓在手中的宝剑,伸出另外一只手来,亦是向着黄裳的手掌抓了过去。众人在这一瞬之间惊得呆了。 就在黄裳及怪人的两只钢铁一般的手爪就要相jiāo之际,猛然间黄裳手臂暴长,抓向那怪人的头顶,眼见那怪人就要毙于黄裳的手指之下,那怪人忽然大叫一声。松了黄裳宝剑,两手抱头,蹲了下去。 这一招纯系孩子要挨打之际的本能反应,可是此时却救了那怪人的xìng命,黄裳一愕之下,手还是抓了下去,硬生生把那怪人的小臂上撕下一块ròu来。那怪人惨叫一声,跃了起来,捧着那被抓伤的手臂号哭不止。黄裳听到他号哭,愕之际,竟然忘了再行攻击,待到想到攻击之时,猛觉背后一股浑厚之极的掌力排山倒海一般地推了过来,急忙将身一侧,横移五尺,那抓向怪人的一掌顺势一带,将来掌卸开,抬眼看时,却是乾阳道人站在身后。 乾阳道人神威凛凛地站在那里,冷声对黄裳道:“本来应该今日取你xìng命,但我本向你保证,要保那孩子平安无事,现下那该子不知下落,我也就不再难为你,你去罢。 若是你找到了那孩子,算是你命不该绝,不过我们会与你再约定时间。若是孩子让我找到了,我会通知你,那时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之约!” 黄裳扫了眼周围,见那些被他吓破了胆子的魔教教众此刻都站在乾阳道人身侧,仍有近二十余众,身后更是站着那个不知来历的钢爪长发怪人.虽然明知道今日若是将乾阳道人及这一干人放走了,必成来日之患,但眼下却是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去.只得冷声说道:“好,无论找不找到孩子,我都会找你的!”话音未落,人已飘然在十余丈外了。 众人见他轻功若此,无不骇然,齐把眼光投注在乾阳道人脸上,这一看更惊,但见适才还是威风凛凛迎风而立的乾阳道人.此刻却是脸现痛苦之色,身子摇摇yù坠,神情委顿之极。 原来乾阳道人并没有痊愈,他是强自撑持着站起身来向黄裳发出那一掌的。及到黄裳去远,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旋即坐倒在地。 由此,乾阳道人几成了魔教的大功臣,其位虽不在教中,其威却仅次于教主。 那怪人上前,对着委顿在地的乾阳道人拜了下去。 乾阳道人道:“你起来罢,你也不用谢我,若没有你的金丝手套,今日我们都难逃一死!” 数日之后,江湖上传言.号称武林第一高手的黄裳在中秋之夜与魔教火并,身受重伤,不知下落,而实力雄厚的魔教也在那一战中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开始数日,人们听到传言,都是将信将疑,及到后来,却不能不信了。因为江湖上再也没有了魔教的消息,更不见那武林第一高手黄裳的行踪。 再到后来,又有人说,那第一高手为了追寻一个孩子,已经死在了海上,有人看见他乘的那艘船被海浪打成了碎片,漂到了海滩上来。面魔教不知什么缘故,也举教迁往海外了。 这些传闻最初不被人相信.到后来就几乎没有人不信了.因为过了两年,再没有了魔教和那第一高手黄裳的消息。 于是江湖上各派纷呈,都yù成为新的武林霸主,高手更是层出不穷,纷纷约斗比武,都想成为新的武林第一高手。 不知有多少生灵惨遭屠炭,更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非命,暴尸荒野。可是,也正因如此,江湖上终于又出现了一位傲视群雄,震古铄今的剑侠。 他就是独孤求败! 五年之后的端午节,号称河南第一大帮的黄河帮,发生了一件让举帮上下皆惊的事情。这件事不但让老帮主觉得棘手,而且也让帮中上下都觉得提心吊胆。 还是在头一天晚上,帮主正聚集帮中的坛主在大厅议事,忽听得外面传来打斗之声。 众人急忙跃出查看端的,却是甚么也没有见到,待得回到大厅上来,顿时全都目瞪口呆。 但见帮主面前的方桌上chā着一枚银鱼镖,一条白绢系在鱼尾上,微微晃动着,帮主荣夷公面色铁青,正自两眼盯着那枚银鱼镖,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弟弟荣夷非见到哥哥神色,知道事关重大,但他是个火bàoxìng子,奔上前去,伸手就将那银鱼镖拔了下来,展开白绢,但见绢上写道:“特投笺帮主荣夷公先生,我乃独孤剑客,闻说你帮中屠门英氏乃河南第一剑客,急yù一睹丰颜,望三日后能令其到黄河岸边金石崖下一会,我乃孤身一人、不属任何帮派门系,想以河南第一大帮主尊的黄河帮不会不敢与一名小辈一见,独孤拜上。” 此笺虽是指名要与帮中的第一高手屠门英决斗,实则是与整个黄河帮为敌,因为若果真是想要单独与屠门英决斗,就犯不上把笺投在帮主的桌上了。 荣夷非看完了,把笺拍到了桌上,喝道:“岂有此理,就让英儿去会他便了,哥哥又何必这么发愁,想他孤身一人,还能把我们黄河帮挑了不成?!” 各坛主把那笺分别看罢,都是拍桌子瞪眼.恨不得现下就见识见识那个自称独孤的狂徒,看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荣夷公却是一直盯着那枚银鱼镖,一言不发。 座下还有一个一言不发的人便是屠门英本人。他二十四五岁年纪,脸色苍白,似有痛苦,两只眼睛却明亮之极,一直盯盯地看着帮主,对众人的喧嚷充耳不闻。 众人喧嚷了一阵,渐渐地停了下来.似乎大家都注意到了帮主的神情,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挑战了。 一时之间静得异乎寻常,好似空气就要zhà裂开来一般。 屠门英仍是那么目光盯盯地看着老帮主。 猛然之间,帮主治眼向他看了一眼。这是帮主自从发现那枚银鱼镖之后向他看的第一眼,也是眼睛第一次离开那枚银鱼漂。 屠门英从帮主的眼神中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ìng,但他仍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帮主。 荣夷公暗暗地点了点了头。这是屠门英能够成为黄河帮第一高手,乃至整个河南第一高手的原因,那就是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对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够这么镇定。 荣夷公终于说话了,他伸手拿起那枚银鱼镖,问他的坛主们:“你们谁见过这枚银鱼镖?” 坛主们一时不明所以,互相看着,猜测着帮主这句话的意思。是了,这枚银鱼镖来的不明不白,只在众人把注意力移到外面的一瞬之间这枚银鱼镖就chā到了帮主的桌上.若是一人所为,那么这人的武功实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也就犯不上向一个小小的黄河帮挑战了。如此说来,定然是帮中伏了帮手。趁着大家起身到外面那一个瞬间,帮手把镖就chā在了帮主的桌上。 这些坛主们大都是一些精明之土,自然有多半想到了此点,因此都是面色凝重,默声不语。 这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抖着站起来,轻声说道:“我见过,不过那是在五年之前了。” 荣夷公面露惊色,问道:“在甚么地方见的?” 老人道:“临安城外,短松岗上。” 荣夷公道:“是中秋之夜么?” 老人道,“正是。” 荣夷公面上犹如罩上了一层严霜.猛地站起来,冲着那老人一抱拳,肃然道:“羊坛主,自从你入帮以来,时近三年,我身为一帮之主还不知道羊前辈的名字,实在是罪该万死!”‘羊坛主道:“人老了,不成器,有没有名字也没有甚么分别,帮主不必多虑,还是早想对策为好。” 荣夷公恭恭敬敬地道:“羊前辈说的是。” 奇怪的是,第二天这件事便传开了。说是江湖上有位武功奇高的怪侠名叫独孤的,投笺向黄河帮挑战,战书已经下到了黄河帮帮主荣夷公的桌上,而且点名要求出面决斗的人恰恰正是号称河南第一高手的屠门英,马上就要成亲的荣夷公的得意快婿。 也就在同一天,以河南第一美女公冶红为首的鸣风帮也受到了挑战。 鸣风帮总舵设在洛阳城边的鸣风庄。庄子周围是一片绿竹,这在北方是极为罕见的,若是到了淮河以南,可能就不足为奇了。 江湖传闻.凡是对鸣风帮的帮主公冶红怀有yín心的人,着想到鸣风庄上去,这庄子周围的竹林他就过不了。那竹林之中到底都有一些甚么古怪,至今也没有甚么人能说详细,原因是无论武功多么高强,凡是进了那绿竹林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日午后,西边官道上,忽然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个个相貌出奇,引得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他们。 那为首的一人是一个年方十六七岁的少年,却长得人高马大,高鼻深目,显然不是中土人氏,却穿了一身汉族书生常穿的白衣。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出他一头还要多的巨人,西域服饰,被少年称作是小人.小人的后面是一个被头散发,落拓不羁的壮汉,少年叫他君子,君子身后是一个贵族公子打扮的书生,满面红光却被少年称作是乞丐,那最后一个乞丐打扮一身臭气的疤脸人则被称作是相公。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骑的并非普通的快马骏骑,而是骆驼,并且是中土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白色的骆驼。驼背上背着不少水袋样的东西。 这一行人所过之处,定然跟上不少孩子,那些孩子又叫又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人还没有到鸣风庄,庄中却早就知道了。及到他们来到庄前,早就有七八个人手持兵刃候在那里。 那少年当先下了骆驼,冲着那为首的阔脸庄丁道:“在下欧阳锋,特来拜会你们鸣风帮帮主公冶红,相烦通报一声!”声音极为尖厉刺耳。 阔脸庄丁打量了那自称欧阳锋的少年几眼,又看了看那四个怪模怪样的随从,面孔顿时就朝了天。 那人高马大的小人xìng子最是火bào,见了那阔脸庄丁神态.几步路上前去,双手伸,顿时把那庄丁提了起来,喝道,“你神气甚么,你道我没做过庄丁看过门么?” 那阔脸庄丁见那巨人走上来、早就做了提防,没料到竟然没有躲过那巨人的一抓,及到双脚离了地、才害怕起来,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样提着我,我怎么向帮主通报?” 其余的庄丁早就吓得傻了眼.早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小人回头看着欧阳锋,欧阳锋道,“小人放他下来罢。” 阔脸庄丁被放下地来,转身就跑,刚好撞到了闻讯赶来的一个胖大和尚怀里,立时被撞得飞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牙刚嘴。 和尚仔细地看了看欧阳锋的四个仆人。发现他们打扮得虽然奇形怪状,却是个个武功不弱。再看那白衣少年欧阳锋.见他骨骼清奇.高鼻深目,是一块上好的习武材料.确又显然不是中土人氏,知道这几个人大有来头,得罪了可能会后患无穷,于是双手合十,唱个大诺道,“小施主来得不巧,我家帮主刚好适才被人约了出去,要到明日才能回来,还请各位明日再来罢。” 欧阳锋盯着看了那和尚一眼道:“我们从西域来此,特来拜会你们帮主,既是他明日才能回来,那么我们就在贵庄借住一宿如何?” 和尚连忙说道,“按说施主远来是客,在敝庄过一夜是份所应当,我们当好好款待才是,只是敝庄有个规矩,自从五年前庄上出了一件大事,庄上从来不留任何人借宿,还望各位莫怪。” 小人听了,奈不住xìng子,又yù走上前来动手,被欧阳锋挥手止住了。‘欧阳锋道: “如此,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和尚你请回去罢。” 和尚多少有些奇怪,但还是唱了几遍多谢,猛然之间觉出不对,看那欧阳锋时,见他从驼背上抽下一条毯子,铺在地上就倒了下去。其余四人见他如此,也是各自从白驼上抽出毛毯席地面卧,立时把庄门及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和尚一看,顿时傻了眼,口中只说,“这..这..这……”却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欧阳锋伸了一个懒腰,对和尚道:“从此以后,我们白驼庄就和你们鸣风庄是邻居了,大家既是邻居么,就该好好相处,你们鸣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庄的人进进出出的,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借个路甚么的,好商量,我们大方得很,不比你们,那么小气,连借住一宿都不成。” 和尚先前还道这少年满斯文的,及到听他说出这番话来,险些气得当场晕倒,正yù张口赐骂,却听得一个洪亮的嗓音喝道:“滚起来!”接着是“碰”的一声响,那高大的小人竟被人一脚踢了起来,摔在了三丈之外,再也爬不起来了。君子、乞丐和相公都是猛然坐起身来,只见小人睡着的毯子上,威风凛凛地站着一个青年,那青年方面大耳,浓眉大眼,腰中悬一柄金刀.身上穿着紫缎,显然是位富家公子,可是刚才那一脚却把一个高大的巨人一般的小人赐出了三丈之外,这实在让人想象不到。 欧阳锋仍是眯着眼睛躺在地上,好似根本没有看见这个金刀青年。 那青年见欧阳锋竟然对他理也不理,也不见他如何纵身,肩膀一晃,人已跃了过来,抬脚就向欧阳锋的腰上赐过去。可是一脚踢空,小腿顿时脱臼,一下跪在了地上,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 看那欧阳锋时,好似他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正盘腿坐在前面乞丐的毯上,面向那金刀青年,口中连说:“不必不必,你只是在我们白驼庄的毯子上走几步,也犯不上行此大礼谢我,请起请起!” 金刀青年用了两次力也没有站起来,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又挣了一次,仍是没有挣起来,急忙就势一屁股坐在毯子上,双手抱住小腿,用力向上提。 欧阳锋向和尚道:“你看我们多大方,把整整一块毯子让给他坐,不象你们,借使一宿都那么小气。” 这时小人终于爬了起来,走过来.伸手就将那金刀青年提了起来,向外一甩,就把他甩出了两丈开外,终于跌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时庄中走出一位红衣少女,打量了众人一眼,见怪不怪的样子,回头对和尚道,“大师父、庄主让你回去,不要理他们!” 欧阳锋道:“小姑娘,你们这个大和尚专爱撒谎,你不要理他!” 和尚道,“出家人不汀人猜语,我和尚撤甚么谎来着,施主不能乱讲!”.欧阳锋道,“你刚才还说庄主不在庄上,怎么现在庄主又让你回去、若不是你撒谎,定然是这小姑娘撤谎,我看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不象是会撒谎的样子,那么,定然是你这大和尚撤谎啦。” 小姑娘吃惊地看了眼欧阳锋.随即脸红了.又转眼看那大和尚。和尚怔了一下,道: “我甚么时候说庄主不在家来?” 欧阳锋道,“你刚才说来,怎么现下忘了?” 和尚想了下道,“你刚才是说要见我们庄主的么?” 欧阳锋道:“正是。” 和尚道:“那我们庄主可是在家的,施主你可要听明白了。” 欧阳锋道:“那我就是要见你们庄主,等一下,你们庄主是不是叫公冶红的?” 和尚道:“那是我们帮主,庄主却不是这个名字。” 欧阳峰道:“你们庄主和帮主不是一个人?那么就是我没听清,而不是你和尚没撒谎了,好罢,我就先见一见你们庄主。” 和尚正yù转身,忽然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道:“施主说来说去还是说我和尚撒谎么?” 红衣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大和尚道:“大师父,你斗不过他的,走罢!” 说完了又回头看了欧阳锋一眼,同大和尚进庄去了。 过得片刻,从庄中摇摇摆摆地走出了一个老翁,手中技着一根竹杖,来到庄前,叫道:“喂,是哪个小娃子要见我?”眼睛却盯着欧阳锋。 欧阳峰见了那老翁,实在没了同他说话斗嘴的兴致,便躺到了毯子上,再不言语了。 老翁盯着欧阳锋问了几旬,见他没有说活的意思,忽然走了上来,伸竹杖在欧阳锋的腿上一点,道:“不是你小子嚷着要见庄主的么?”哪知竹杖尚没有点到欧阳锋的腿上,欧阳峰已然跃了起来,吃惊地瞪大眼睛盯着老人。 老人亦是瞪眼看着欧阳锋,拿起竹杖指着他的鼻子道:“怎么你小小娃子这般没有礼貌,我老人家大老远的从庄子里赶出来,你也不说跪下给我磕头,这也罢了,都怎么能躺在地上装死,若不是我在你腿上足三里吓唬吓唬你,你要让我老人家自走趟么?” 欧阳峰伸手把竹杖打在一边,没料到老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欧阳锋不禁在心中暗暗得意,说道,“老家伙,我要见你做甚么?我又不是没有爷爷,我是要见你们家帮主公冶红的,听说她长得美若天仙,我这次特意来看看,我若是相中了,就娶她做老婆。” 旁边的乞丐却已经脸色苍白,几次yù要上前阻止欧阳峰,连连给他打眼色,却终于没有让欧阳锋看到。刚才欧阳锋伸手打那老翁的竹杖时旁边诸人都看出欧阳锋使上了内力。看到老翁被欧阳峰内力激得向前一个趔趄,都以为那老翁武功低微之极,虽然识得穴位,大概只是个老年医生,是以都存了轻视之心,连欧阳锋自己也是越说越不成话,竟是存了侮辱之意。 只有乞丐看出老翁实非等闲之辈。因为欧阳锋刚才打开老翁竹杖之时,实是用上了白驼山的神功蛤螟功,别说是一根竹杖,纵是寻常的钢杖铁杖,被少主这么一打,也是非断即弯不可,而老翁虽然故意做作了一番,手中的竹杖却完好无损,这不是yù盖弥彰么? 欧阳锋话音刚落,乞丐挥手一掌已然向那老翁的背后拍了过去,这实在是解救少主的唯一办法。 老翁猛然之间哈腰一阵咳嗽,刚好避开了乞丐的一掌,倒是乞丐惟恐伤到了少主硬生生地将掌力收了回来,登时憋得脸红胸胀。 欧阳锋终于看明了那老翁实在是一个大行家,他急忙向后一跃,距那者翁有一丈之遥,冷冷地看着老翁。 老翁仍旧咳嗽,好似根本没看到欧阳锋的神态举止,咳完了,抬头冲着欧阳锋道: “一家有女百家求,你看上了我孙女,我也不能责怪你,只是你小孩子小小年纪这般没大没小,可得教训教训你!”说完了众人但觉眼前一花,啪啪两声.欧阳锋脸上顿时一片红肿,那老翁仍是笑眯眯地站在当地.又抬起竹杖指着欧阳锋道:“小娃子.你还太小,再过十年二十年.你的功夫会是不错的,现在你还差得太远了,还是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送了小命。要知道,江湖上好多高手可都是对我孙女垂涎着呢,不要在这里稀里糊涂地成了他们给我孙女的见面礼!”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进庄去了。 欧阳锋五人被老翁的一席话说得怔在那里,半响不语,那边的金刀青年听了这一番话,却一声叹息,技着金刀,一拐一拐地去了。 几个人正没做理会处,忽听得一个极美的声音说道:“你们几个是来拜庄的么?” 五人都是一惊,抬头看去,有如重锤击胸,顿时都哑口无言,谁也说不出话来。 但见身前两丈之处站着一个秀美绝lún的女人,大约二十左右年纪,红衣短靠,足上秀鞋系着两朵红色的绸花,腰中宝剑亦是红鞘红穗,但凡身上饰物,无有不是红色。红衣女子见他们都怔怔地看着自己,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微微一笑,显然这种情形在她看来,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笑毕又问了一声:“你们几个是来拜庄的么?” 欧阳锋刚yù开口说话,却听得旁边一个响亮的声音冷冷地道:“他们几个被老庄主教训了一顿,仍是赖在这里不走,看来不是来拜庄的,倒象是来赖庄的。” 众人转头看去,见是一个青衣青裤的青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却分明不是书生,那折扇比之寻常书生手中的折扇大了足有两倍还多,拿在手中悠闲自得地扇动着.每扇一下,他衣襟的下摆就被掀起来,显得极是潇洒飘逸。 欧阳锋适才被老翁教训了一顿、气正没处出,目下见了那红衣美貌女子正自不知如何答话,听了青衣青年的话顿时找到了出气的地方,但见他眼一瞪.也不答话,身体已经纵了起来、在空中一个转身,双手在驼背上一按,人已经跃到了那青衣青年的面前,手中却不如何时已然多了一柄钢杖。 青衣青年见了欧阳锋的身手,不以为然的一笑,道:“想要动手打架?报上名儿来罢。” 欧阳锋打量了池一眼,道:“你先说!” 青衣青年道,“我么?无名之辈,区区上官剑南的便是。” 欧阳锋尚没答话,红衣女子已经叫了起来,“上官剑南? 就是那个铁掌帮的大高手上官剑南么?” 上官剑南道:“不敢当.我就是铁掌帮的上官剑南,但不是甚么大高手。”说完了又转身向欧阳峰道:“你呢?” 欧阳锋道:“我么,是你爷爷1”说完了钢杖已然搂头盖脑地砸了下去。 上官剑南听到钢杖带起的风声,知道非同小可,急忙把手中的扇子刷地一合,向那钢杖迎了上去,但听得“当”的一响,两人各自吃惊地退开了一步。 欧阳锋万料不到上官剑南的大扇子扇骨居然也是精钢所铸,这一下相碰只震得虎口生疼.钢杖险些脱手飞了出去。 上官剑南也万料不到欧阳锋小小年纪,居然会有如此内力。他的巨扇是他一柄得意的奇形兵刃.由于扇骨是精钢所铸.扇子的重量大增,足有二十余斤,一般人料不到此点,常常在第一个回合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碰飞了兵刃。而今天的欧阳锋、虽然年纪不大,兵刃却牢牢地拿在手里。 上官剑南点了点头,道:“功夫还说得过去,让他们四个也一齐上来罢!” 乞丐本已瞧出欧阳锋并非上官剑南对手.有心上前相助,又伯少主人不高兴,听了上官剑南的话,纵身跃起,挥掌就拍,口中叫道,“多谢你瞧得起咱们!” 他这一动手,小人、君子和相公也一拥而上,登时将上官剑南围住了。 上官剑南见到乞丐的掌已攻到近前,也是左掌一竖迎了上去,但听得轰的一声响.乞丐向后退了一步,上官剑南身子晃了一晃,终于站立不稳,也是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上官剑南不由心中大骇,刚才这一掌他用上了九成功力、原本想一掌把乞丐击得重伤,叫他们知难而退,没料到他只把对方打得退了一步不说,自己也终于退了一步。对方的一个随从已然如此,那么对方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他扫了那其余的三人一眼,禁不住心中一阵懊悔,暗骂自己装大逞能,这番跟头可就栽得大了。 上官剑南正自懊悔,欧阳锋却厉声喝道:“退下!” 众人都是一愕.四个随从不声不响地退下了。 欧阳锋仍是说了一句;“我的话不听,别人的话却听得够快的,他让你们上来你们就上来么?” 乞丐眼珠转了一转道:“其实我们对付他足够了,犯不上让小主人你老人家亲自动手的。” 欧阳锋道:“我爱自己跟他打!”说完了钢杖已然挥了过去。上官剑南急忙合了扇子,两个人顿时斗在了一起。 本来上官剑南比欧阳锋武功高出许多,自他和乞丐对了一掌之后,知道欧阳锋的四个随从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四人一同上来,自己万万讨不了好去,是以在同欧阳锋动手之际,巳存了相忍之心,并不想出手伤他,两人由此竟是打成了平手。 欧阳锋一心想在那红衣女子面前逞能,钢杖愈挥愈猛,到后来竟是隐然有风雷之声。 上官剑南初时还在容让,二十回合之后,见欧阳锋不知进退,已然猜到他的心思,瞥眼向旁一扫,见那红衣女子正眯起眼来,面带笑意地注视欧阳锋,不知如何,心中竟是很不是滋味,再也顾不了许多,只恨不得一扇将这西域少年打倒才好。 但见上官剑南的大折扇一开一合,正进侧击,地上的大片沙尘立时被卷了起来,登时把欧阳锋裹在中间。 这番相斗可就大不一样了。但见钢杖有如蛟龙出海,变幻莫测,折扇却是诡奇万端,招招难料,地上的沙尘初时只是阵阵被折扇扬起来。战到后来,两人都滚进了一片沙坐之中再也难分你我。 夕阳映照之下,两人愈斗愈猛,眼见天色向晚,那一直微笑观看的红衣女子渐渐地皱起了眉头,最后终于忍不住,抽出腰间宝剑,缓步上前,猛然向激斗中的两人刺过去。 欧阳锋的四个随从见那女子上前,都是神情紧张盯着她,见到她挥剑刺出,都惊呼出声,一齐跃了过来,却怔住了。 只见烟尘渐渐散落,红衣女子的宝剑已然入鞘,上官剑南和欧阳锋都已罢手,吃惊地站在当地,转头看着那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向鸣风庄指了指道:“你们不是要进庄的么?太阳已经落山了,怎么要打到天黑么?” 上官剑南和欧阳锋几乎同时问:“怎么,你让我们进庄么?”问完了,又满怀敌意地对望一眼。 红衣女子道,“我让你们进去?我让你们进去有甚么用啊,我自己都来了三趟了,也没有进去。”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最后还是欧阳锋的嘴快,问了出来;“你不是鸣风帮的帮主公冶红么?怎么连你也进不去这庄子?” 红衣女子楞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袭红衣,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小兄弟,看来你搞错了,原来你们两个刚才是因为公冶红在打架,而不是因为我司马红云。我穿了一身红衣服是不错,不过我可不是公治红,现在你们两个愿意打架就打.我可不爱管了,我要看看怎么能穿过竹林,进到庄子里面去。”说完了转身yù行,脚下却不挪步。 上官剑南看了一眼惊得睁大眼睛的欧阳锋,向司马红云道:“司马姑娘,请等一下。” 司马红云转身微笑地看着上官剑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上官剑南顿时怔住.口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司马红云微笑问道:“上官英雄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也想进鸣风庄?” 上官剑南点头道:“正是。” 司马红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虽不似你们男子,但听说公冶红号称第一美女,也想见见,看看众人所说的第一美女到底是甚么样子的。” 欧阳锋接口道:“我以为你就是那第一美女了。” 司马红云道:“多谢,可借就你一个人这么说。” 上官剑南道:“他们为甚么不让你进去?你自己闯过么?” 司马红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甚么不让我进去,我自己闯了两次,可是这绿竹林实在古怪,刚走进去两步,头就开始晕,吓得我自己退回来了,”说完了,膘了一眼欧阳锋道:“上官英雄也是来娶公冶红做妻子的么?” 上官剑南脸登时红了。急忙道:“我不是。我们铁掌帮有两个人失踪了,传闻鸣风庄中来了不少人,进去就没有出来过,我特意来看看。” 司马红云道,“如此说来.我们三个人要进鸣风庄,都有各自的目的,为甚么我们不可以联手呢,上官英雄进去找人,这位小兄弟.。”欧阳锋接道:“我叫欧阳锋。” 司马红云微微一笑道:“欧阳兄弟去娶那公冶红帮主,我呢,只要看上那公冶红一眼就成了。” 欧阳锋道:“我..我……”却没有说出实际内容来。 上官剑南扫了一眼欧阳锋的四个随从道:“我们联手进庄当然把握更大一些,只是那竹林到底有甚么古怪尚自没有弄清,终究还是进不了庄。” 欧阳锋道,“那倒不一定。。 上官剑南看了眼欧阳锋道:“弄不清竹林,冒险向里闯,定然是凶多吉少,到时候哪怕是你本领通天也来不及解救自己了。好多武功比我们强的人多半是在这竹林中失踪的。” 欧阳锋道:“我说那倒不一定。” 司马红云抢在上官剑南前面微笑问道:“欧阳锋兄弟,定是你有办法进庄,是甚么办法,快讲出来听听!” 欧阳锋道:“我若不想好破这竹林的法子.就不会老远从白驼山跑来了。”说完冲四个随从招了一招手。 四个随从见了,分别把东西从四头白驼的背上卸下来,只留下两只水袋样的东西在驼背上,之后四个随从退开,眼望着欧阳锋。 司马红云和上官剑南都奇怪地看着。 欧阳锋得意地漂了一眼司马红云,又向四个随从摆了一下手。 四个随从把白驼牵着转了半圈,使它们的头都向着鸣风庄的方向,然后从腰中拿出火石火镰,将火绒点燃,最后又从腰间抽出匕首,眼睛一齐转向欧阳锋。等候他示下。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都不觉地回头看去,只见一匹白马上面驮着 团黑糊糊的物事向鸣凤庄冲来,到得庄前,那团黑色的物事猛然之间从乌背上弹了起来,众人方始看清,那原本是一个人。 但见那人身上穿着一件极为陈旧的灰袍,十八九岁年纪,腰上悬着一口同样陈旧的宝剑,却是眉清目朗,英俊之极。他的脸色也同样舱苍白之极、衬着他的灰衣,就愈显苍白而带有忧色,他跳下白马,飞快地扫了众人一眼,在司马红云脸上略作停留,随即向着庄中大声喊道,“晚辈独孤求见公冶帮主!” 他这一喊,使在场之人尽皆楞住了,都是异常奇怪地看着他,同时等待着庄中的反应,一时之间倒把那破除竹林的计划忘了。 司马红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人又喊道,“晚辈独孤求见公冶帮主!” 先前人们以为听错了,因此这次他张口减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来仔细地听着,忍不住好奇地眼睛互相看着。 他们奇怪,这个自称独孤的人显然是姓一个非常奇怪的姓,或者这只是一个绰号,他是“dú孤”而不是“独孤”。他们更奇怪何以这个人自称是晚辈,难道号称河南第 美女的公冶红居然会是一个前辈么? 庄中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独孤又喊了几声,庄中仍是没有回应,他禁不住极为失望地转回身来,正yù上马离去,猛然又抬头扫了一眼众人。 他看到了一双极为动人而又充满情义的眼睛。那是司马红云的眼睛。 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牵马准备离开了,这时候司马红云那好听之极的声音响了起来:“独孤侠士,你想进庄去么?” 独孤怔了一下,道,“我只想见一见公冶帮主,进不进庄去都是一样的。” 司马红云道:“公治帮主在庄子里,她定然是不肯出来的,若是你也不想进去,那只怕这辈子也是见不到的了。” 独孤脸上瞬即涌上来一股极为忧伤的神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立时抬眼向司马红云看过去,道:“人家不想见你,定有人家的苦衷,又何必勉强呢?”说完了,牵着马又准备走了。 司马红云道:“可惜呀,可惜:“ 独孤听了,又站住了,括眼看着司马红云道:“甚么可惜?” 司马红云道:“你没听说那公冶红是河南第一美女么?” 独孤点头。司马红云又道:“你难道不是因此才来见公冶帮主的么?” 独孤听了,又点了点头,仍是不解地看着司马红云。 司马红云道:“因此呢,我才说可惜。” 独孤听了,仍是不解,问道:“我还是不明白。” 司马红云道,“这鸣风庄我已来过几次了,我所见过的人之中,只有你独孤侠士算得上一表人才.说不走那公冶红当真会看得上你呢,你们俩可算得上天生的一对,你这一走……” “你住嘴!”独孤脸涨得通红,愤怒之极地打断了司马红云的话,司马红云一时怔住,不明白自己刚才这番讨好的话何以居然竟把人得罪了。 独孤看了司马红云的脸色,知道自己定是脸色极为难看,随即缓和了一下口气道: “请你不要乱说,找只是来看看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司马红云仍是不解地问: “你不想娶她,来看她做甚么?” 独孤脸色顿即暗淡下来,道,“我是想找一个人。” 司马红云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但她仍是顺着自己刚才的思路说道:“你若不走,一会儿定然能看见她,若是走了.岂不可惜么?” 独孤道:“一会儿能看见她?她在甚么地方?” 司马红云向欧阳锋道:“这回看你的。” 欧阳锋本来极不愿意有这么一个极强的竞争对手,但听独孤言语之中根本没有耍娶那公冶帮主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但仍是觉得好似有些不妥,正yù出言让这位不速之客快走,听到司马红云的话,只好暂时忍耐着,向四个随从点了一点头。 四个随从见了,猛地举起匕首向白驼背上的黑皮袋刺过去。还没等旁人明白过来,那白驼已经发疯一般地向前蹿了出去。背上的袋子不知因何竟是冒出熊熊燃烧的火来,片刻间已将白驼从腰向后的身子全都烧着了.白驼吃痛,更是发疯一般地向前冲去,转眼冲入了竹林,顿时燃起一片火光。 那竹子中来是不易点燃的,时当春暮、竹子已然灌满了水分,更是无法点燃。可是那白驼背上袋中背的乃是西域所产石油.见火即燃不说,更是见物即烧。不用说是竹林,就是一座冰山,那石油也将之融化了。 当下竹林被白驼冲进去点燃了,登时烧了起来,半个天空被映得通红。 欧阳锋看见竹林起火,越烧越旺,忍不住抚掌大笑、连说妙极。 司马红云脸上一直露着一丝微笑,不知是对欧阳锋此举的赞赏还是对竹林被毁的庆幸。 上官剑南则是皱起了眉头看看起火的竹林,又转回头看看抚掌大笑的欧阳锋,面上隐然现出一丝忧色。 独孤冷冷地说道,“你这么霸道。会受到报应的。” 欧阳锋听了这句话,顿时止住了笑容,转回头看着独孤。独孤亦是冷冷池看着他。 欧阳锋道,“你不服是么?” 独孤双眉一竖,正yù答话,猛听到背后一片笑声传来,禁不住回头望去,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身后站着二十余名身穿白袍的人,人人手执长竿,竿上系一红缨,在火光映照之下显得鬼气森森,却在那里相对大笑。 在这二十几名白袍客的身后,有如天上的繁星一般,蓝莹莹的亮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火星,独孤仔细地睁眼看了半天,不明那到底是甚么,及到那些蓝莹莹的火星随着白袍客的口令奔向前来,众人都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无数只巨犬的眼睛。 欧阳锋并不如何惊慌,只是嘿嘿地冷笑了一声,司马红云却已然变了脸色,脸上再没有了适才的微笑。 上官剑南倒提折扇,眉头皱得更紧了,回头看看竹林大火,又回头看看那些巨犬,显然在筹思着对策。 独孤的白马忽然恢儿恢儿地叫起来,把脸在独孤的身上蹭着.同时两只前蹄在地上跑着,独孤正自奇怪,猛听到欧阳锋的随从中有人惨声叫了起来,口中连连喊着:“蛇! 蛇,dú蛇!”喊声惨厉已极,令人毛发倒竖。 第三章 欧阳锋初出江湖 众人低头一看,顿时惊得冷汗直冒,只见火光映照之下,不知有多少条dú蛇从竹林中爬了出来,数十条dú蛇已然爬到了众人脚下。欧阳锋的四个随从之中已经有人被dú蛇咬伤,一个高大身躯在地上来回滚动着,正是那个巨大的小人。 独孤的自马甚具灵xìng,一面恢儿恢儿叫着,催促主人快走,一面踏动着路子,踩死了几条dú蛇。 独孤并不急于上马,他独出腰间宝剑,随手一挥,地上顿时一降抽搐,无声无息中,十几条dú蛇被拦腰斩为两截。 上官剑南见了,亦是把折扇张开,用力一扇,内力到处,地上的沙石连同dú蛇竟被卷了起来,飞落在一丈开外。 司马红云亦是学着独孤的样子,用剑在地上飞快地划动,将一条条dú蛇斩断,只是她没有如独孤那般的恰到好处地斩断了dú蛇,又不使剑尖触到地面。相反的,dú蛇不是被她斩得有皮ròu相连,就是她用力过多,使宝剑的剑尖触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她暗暗地骂自己,其实这把宝剑在她手中向来挥动裕如,今天却让她丢尽了脸面。 再挥几下,她气急败坏地将宝剑一把掷在了两丈外的一条巨蛇身上,把那条蛇钉在丁地上。 这时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道:“你这不是要脸不要命么,一会儿dú蛇将你围住了,看你如何出去。” 司马红云的脸腾地红了,她抬头瞥了一眼独孤,见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全神贯注地向庄子方向看过去,这才略略宽心,同时也觉得有些气愤,忍不住也向庄子方向看过去,这才看清原来说话的人也是一个青年女子。 但见那青年女子也是一身红衣,只是身上绝没有司马红云那般多的饰物。 她没有拿任何兵刃,亭亭地站在那里,身形婀娜,面如桃花,两眼似雾一般地盯着众人。她面容略带一丝忧郁,因此使她与司马红云比起来显得更加抚媚多情。 那女子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只短短的白玉笛,放在口中轻轻吹动了起来、有细鸟鸣一般传出一串清音,那些dú蛇顿时原地不动,伏在地上纷纷昂头向上吐着信子。 那红衣女子道:“我就是你们要见的公冶帮主,单名一个红宇,你们非得逼我相见,对你们有甚么好处呢?” 众人虽已多半猜到她就是公冶红,但听她自己报上名来、仍旧不免吃惊,都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她。 独孤看清了那女子面容,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温声言道:“无端打扰了公冶帮主?还请原谅t在下就此别过。” 说完了翻上马背打马yù行。 猛听得破空之声劲疾,独孤回身一抄,将一枚暗器抄在手中,回头吃惊地看着公冶红问道:“我不yù与公冶帮主为敌,为何用暗器伤我?” 公冶红温声道:“我还没让你走呢。” 独孤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你们庄上的事我也不想多chā手,为甚么非要我留下来呢?” 公冶红道:“你刚才不是嚷着要见我么?怎么我一来了,你就要走呢?是不是因为这里又是蛇啊又是狗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玩了?” 独孤听到她话中在嘲讽自己胆小怕事,忍不住就yù开口顶撞.但他强自忍住了,仍是温声言道,“我适才是要见你的,但眼下我已见过,因此我也该走了,请怨在下冒昧!” 说着打马yù行,猛然间空中扑下两只巨禽,向那白马头上扑过来,白马受惊,人立起来,独孤坐立不稳,只好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看着公冶红道:“在下不明白,甚么地方得罪了公冶帮主?” 公冶红道,“你就这么走了,不后悔么?” 独孤道,“我该做的事已然做了,何侮之有?” 公冶红道,“是不是你看我长得太丑了,因此就想走了,天下凡来此庄的男人,见了我没有不想娶我的,你就不想娶我么?” 独孤愕住了,说不出话来。 那边欧阳锋却干笑起来。 公冶红看了欧阳锋一眼,仍是温声对独孤道:“你是想呢,还是不想。” 独孤道,“我从来就没想过。” 公冶红微微有些奇怪,道:“那你为甚么来看我?” 独孤道,“我是要找一个人,好了,话我已经说清了,现在我要走了,请公冶帮主勿要阻拦。”说完又yù上马。 公冶红道:“等一下。你要找的人美么?” 独弧道:“在我看来,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公冶红道:“因此你听说了我的美名就要来看看我?” 独孤道:“正是。”公冶红道:“你一看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就想走了?” 独孤道:“是的。” 公冶红轻轻地笑了,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会编谎言的人,我真不知道咱们俩人如果不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你的嘴里说出来的还是不是这样一番话。” 独孤终于动了气,冷声道:“我并没有骗你,再说我也用不着骗你,我很尊敬你,希望你也尊敬我。” 公冶红又一次怔了一下,盯着独孤看了一眼道:“好吧,那么你说,我与你要找的人比起来,哪一个更美一些?” 欧阳锋chā话道:“当然是你更美。” 公冶红道:“我并没有问你。独孤侠士,我问你呢。” 独孤道:“我已经说过了。”.众人都自奇怪。他说过了?那么他说的甚么呢?欧阳锋却已经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说道:“他说他要找的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岂不是说过了么?” 公冶红睬也没睬欧阳锋,眼睛紧紧盯着独孤,好似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甚么来。 独孤道:“我可以走了么?” 公冶红道,“你在江湖上只是听说我长得美,你可曾听谁说过亲眼见过我的?” 独孤道:“在下没有听谁说过。” 公冶红道:“你知道为甚么么?” 独孤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公冶红道,“可是我要告诉你,凡是见过我的人,我不会让他再在江湖上露面。” 这句话说得虽是极为温婉,可是众人却都是听得心中一震。 独孤道:“我不想得罪你,因此我也不会在江湖上说我见过你,你看这样好么?” 公冶红道:“不好。你或者死,或者死心塌地跟着我,没有别的路好走。” 独孤轻声笑了,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这人喜欢独来独往、我想有那么多人跟着你,已经够了。” 公冶红道:“好了,我们的事等一会儿再说,我现在定然是不会让你走的,但我暂时不会杀你,你也不用害怕。欧阳锋,是你放火烧了我的绿竹林么?” 欧阳锋道,“是我烧的。” 公冶红道,“你自刎谢罪吧。” 欧阳锋一楞。随即纵声大笑。 众人都是不解地看着欧阳锋,不知他因何大笑不止。 欧阳锋笑够了,得意之极地说道:“就凭你公冶红长得美、要我自刎可是还不够资格,要做我的老婆还勉强可以。” 司马红云和上宫剑南看了一眼欧阳锋,又看了看那成千上万条吐信的dú蛇,都是面有忧色。公冶红见了二人脸色,温声说道,“如果你们谁不想死.就将这个疯子杀了,否则dú蛇可是不长眼睛的。” 独孤本yù自行上马离去,此刻听了公冶红的话,禁不住在心中起了气愤之心,他想看一看这俊美丽之极的女子究竟能够狠dú到甚么程度。 众人惊愕之际,公冶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轻哼一声,将白玉短笛缓缓地举到唇边。 司马红云道:“等一下,我想代劳,只是我手上没有了兵刃。” 公冶红轻声笑了,仍是把短笛放到了唇上。两个极短的清音之后,是一长串傲耳动听的滑音、dú蛇仍是不动.却从空中扑下一只巨禽,将司马红云的长剑衔了起来,飞列她身边,特长剑抛到了她的脚下。 司马红云将长剑拾起来,看丁一眼上官剑南.那眼神充满爱意,抚媚之极。然后她向欧阳锋道,“我们不想赔着你去死,所以只好得罪了。” 欧阳锋在手中把玩着钢杖,笑眯眯地说道:“你可是比她美得多了,也可是比她高贵得多了.你这么听命于她,也不怕报应么?”‘司马红云道:“你自己知道.这不是听命。” 公冶红道:“我可没时间听你们讲理。”说完了,吹响白玉短笛,那些dú蛇立时蠕蠕而动,向前移来。 司马红云顾不得多想,百忙之中向上官剑南抛过去一个媚眼,挺剑便向欧阳锋刺了过去。 欧阳镑挥钢杖挡开了司马红云的长剑,正yù说话.不料司马红云的长剑一翻又卷了上来。欧阳锋连挡三次,司马红云都是瞬即又攻了上去,根本没有欧阳锋说话的机会。 欧阳锋的四个随从之中小人已然被dú蛇咬伤,昏了过去,生死未卜,其余的三人见少主被司马红云迫得没有说话的余裕,再也顾不上少主的面子,都是纵跃过去.伸掌便向司马红云拍过去,却被上官剑南挥巨扇尽数拦住了。 独孤把一切尽皆看在眼里,禁不住叹息了一声,直是摇头。 公冶红并没有去看那相斗的六人,而是一直把眼光盯住在独孤的脸上。 独孤叹息罢了,指头看向公冶红,见她正注视着自己,忍不住说道,“他们不该毁你的竹林,逼你出来相见,可是你也不该这么歹dú地对付他们。” 公冶红道,“我劝你少替别人cāo心,还是多替自己打算罢。” 猛然之间,相斗之中的司马红云惊叫一声跃了开来,吃惊地看着欧阳锋。 欧阳锋冷声道:“我并不想这样做.你逼得我太甚。”说完了,怪异之极地低啸起来。 上官剑南和三个随从也即罢手。上官剑南奇怪地看着欧阳锋,欧阳锋的三个随从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众人正自奇怪,那伏地不动的万千dú蛇听了欧阳锋的低啸,忽然兴奋之极跃动起舞,景象煞是壮观。 公冶红一直脸上不露声色,此时见了这般情景,却是微观惊色,急忙把白玉苗放在唇下吹奏起来。 那些dú蛇顿时象是得到了慰籍,又慢慢地伏下地来,并开始向欧阳锋诸人身边爬动。 欧阳锋的啸声忽而变得尖厉刺耳起来.那些dú蛇再也不理会公冶红的笛声、又跃动起舞并在地上翻动着。.再过片刻,居然莫名其妙地排起方阵,再不是大片大片地向前涌动,而是极为驯顺地数百条涌做一团,顿时之间,一团一切的dú蛇竟是向着公冶红爬丁过去。 公冶红脸色苍白,慢慢地放下了白玉笛、盯着那些向自己脚下爬来的dú蛇。 欧阳锋停止了啸声、得意地对公冶红道:“公冶帮主,想不到吧?” 公冶红轻轻一笑:“我是没有想到,传闻白驼山的主人极善使dú,果真名不虚传,可是你回头看看,就知道该怎么对我说话了。” 欧阳锋回头一看,惊得险些叫了出来。 数百只巨犬已然不知何时掩至近前,在拒几人十米之处蹲伏在地上,二十几名白衣人此刻已然处身在巨葵后面了。 欧阳锋道:“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娶你去白驼山,我们终究要成夫妻,现下就罢手言和如何?” 公治红道:“就凭着你的两手空空和满口胡言么?” 欧阳锋道:“死在狗嘴里总比死在蛇口中好受一些。” 公冶红道,“别忘了,蛇是我的蛇,它们可以听命于你,却不会张口咬我。” 欧阳锋亦是冷冷一笑,向他的三个随从点了下头。 猛然之间,三个随从向巨犬群中投了无数只火球,那些火球沽在巨犬身上顿时bào开,洒下大片火花,一时之间犬吠之声大作,那些巨犬顿时乱跑乱窜,再也不听白衣人的号令了。 欧阳锋对公治红道:“现在你也是两手空空了,我们总算平等了罢?不过我告诉你、蛇虽然是你的,我不能让它们张口,却能让它们活活地缠死你。” 这时庄中涌出了数十人,都是远远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帮主被困在蛇阵之中却无法相救。 独孤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欧阳锋老弟、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罢。” 欧阳锋斜眼看了看独孤,冷笑道,“刚才我就要找你算帐,后来又把你忘了,是你自己又提醒了我、这可怪不得我了。”说完了低啸一声,有两阵dú蛇立时一前一后将独孤夹在了中间。 独孤的白马不安地踏动着蹄子.独孤伸手在自马的额头轻轻地拍了两下,那马立刻安静下来。 独孤道:“欧阳老弟,你想要干甚么呢?” 欧阳锋道:“哈哈,我要干甚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公冶帮主干方百计地不让你走,那是她看上了你,我要娶她做老婆,你道我会放你活着么?” 独孤道,“你不是当真的罢?” 欧阳锋道:“我自然是当真的,但你若发誓永远不见公冶帮主,我可以留下你的命,但要取你的一只手和两只耳朵。” 独孤道:“你只是口头上杀我,并没有真的动手,所以我还不想杀你,尽管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你放了公冶帮主走你的路罢,今天我不与你动手。” 这几句话把众人听得楞住了,公冶红竟是忘了自己置身在蛇阵之中,张大了眼睛看着独孤,不知他何以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欧阳锋开始时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继而猛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够了,对独孤道:“独孤大快,你真的当我是孩子么?” 独孤并不多说,冷声道:“你把你手中的钢杖拿稳了。” 欧阳锋奇道:“干甚么?”话音未落,但听得刺耳的尖啸之声和一声兵刃撞击的响声响起来,欧阳锋手中的钢杖已然呼啸着飞上了半空,远远地飞到二十丈开外去了。 众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欧阳锋抬起被震裂了虎口的右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拾头茫然地看着独孤。 独孤仍是那般平静地冷声道:“欧阳锋,你自信能躲得过去么?”。 欧阳锋尚没答话、那边庄中已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喊起来:“银鱼镖,红儿,别怕,你有救了!”声音苍老.却满怀孩子似的惊喜。 猛然之间,欧阳锋哈哈一阵狂笑,掉头而去,片刻之间已然没入了黑暗之中。 他的随从挟着小人随后追去。 上官剑南看了独孤一眼.本来yù待向公冶红询问,见独孤冷眼看着自己,叹息一声,也是掉头面去.走了两步,忽又回头向司马红云道:“你不走么?” 司马红云道:“我还有事。”上官剑南听了、掉头而去,片刻之间亦是没入黑暗之中。 独孤看了看身周的dú蛇,抢眼向公冶红看过去,公冶红见了.从袖中拿出短笛吹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独孤身边的dú蛇非但没有散夫,公冶红身边的dú蛇却涌动着,问这边围了上来。司马红云见了,急忙转身,掉头亦是没入了黑暗之中。 成千上万条dú蛇将独孤围在中心,却并不上前攻击,只是向着他和白马吐着信子,白马再也不听独孤安抚,不停地嘶叫着,跳跃着,催促着主人.却并不肯自行离去。 独孤若是此时上马,当可安然离去,但他不愿让人说他胆小.更想不到公冶红会让dú蛇向他攻击。 先前的老翁拄着竹杖走了上来,对公冶红道:“红儿,不得无礼,快将蛇赶开了!” 说完了向独孤道:“多谢侠士援手之德,否则今日之事只怕还要多生许多麻烦。”说完了,见公冶红并不驱退dú蛇,回头嘎道,“红儿,不可任xìng,快让虫儿退下!” 公冶红仍是不理,两眼盯着独孤,等着他张口求恳。 独孤却也是默然不语,两眼看着公冶红。 老翁道,“红儿,我可要生气了1”说完了真的沉下脸来。 公冶红无奈,只得先开口道:“我可以放他.但他可不许走。” 老翁听了怔了一下,竟也转身道:“独孤侠士就在庄上盘桓几日如何?” 独孤道:“前辈,恕在下无礼,我从小就不受别人胁迫.因此凡事别人若是胁迫于我,我定然不会答应,再说,我也不想给贵庄添麻烦。” 老翁听了一征,随即尴尬地干笑了几声.终于打个哈哈道:“就是就是,红儿,快让虫儿退下了,请客也没有你这样的请法。” 公冶红的脸此时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羞辱,冷冷地道:“我是不会放他走的,我就是不放,他有本事就用那银鱼镖把我杀了!” 独孤道:“公冶帮主,我是不会杀你的,我们无仇无怨。 请你把蛇赶开了,我尚有事情要办。”声音平静之极。 但愈是他声音平静不动气,公冶红就愈是觉得气愤,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只见她的眼中晶莹莹地似的泪光闪现,叫了一声好,就把白玉笛馒慢地举到唇边吹奏起来。 那些dú蛇听到笛音果真傻慢地向后退了开来,蛇头摇晃着,不住吐着信子。 独孤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回头拍了拍自马,转头向老翁抱拳一揖道:“多谢前辈,晚辈今日告辞,他日再来拜谢……”话没说完已经脸色大变。 但见那成千上万的dú蛇猛然快捷之极地涌了上来,顿时腿已有多处被dú蛇咬伤,张口刚刚说出一个“你”字,人就已经晕去。 独孤醒来时已是第三日清晨,他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处身在一个华丽的屋子里。 墙上挂着当世书法家和著作家翁梦得的字画,窗边剑架上摆着几把古剑。他仔细寻视了一遍,又发觉这屋子并不如何华丽。但是屋子里的饰物和用品却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他想起来自已是被dú蛇咬伤了竞尔昏晕的,那么他现在定然是在鸣风庄中了。 想到此间禁不住苦笑。那个任xìng的公冶帮主为了留住他居然让dú蛇将他咬得昏晕,这真是天下奇闻。 他察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势,发现红肿已然全消,猛然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红肿已然消尽、那么定然是有什么别的蹊跷,否则他不会现在才醒。 他急忙下床,顿然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内力不知何故已然了无踪影,勉强在地上吃力地还可走动,若想奔行纵跃,已是万万不能。 他气愤得几乎流下泪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只花瓶,猛然在地上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碎了。 脚步声急促地传了进来,一个漂亮的丫环推门进来,见了独孤,惊喜问道:“你醒来了?”见到地上摔碎的花瓶,连忙过去抬起来。心疼地说道:“这可是汉代的瓷瓶呢,老爷爷最喜欢的。” 独孤听了,更是悲愤,一伸手,将窗边的花瓶尽数拨到地上,丫环惊呼着急忙上前阻止.这一来他更是气愤,将屋中古器珍品尽数向地上挥去,丫环急得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双腿流泪哀求。 忽然个女子声音温和地说道:“小翠,起来,你让他摔罢。”正是公冶红的声音. 独孤气愤地转过身来,两眼冒血似地盯着公冶红。 可是独孤随即有些惊异了,因为公冶红的眼睛亦是红的,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泪水。 独孤冷声道:“你特别喜欢珍藏?是不是那些前来找你的男人都让你象这些古器 样的珍藏起来了?” 公冶红的泪水流了下来。道:“如果骂我能使你开心,你就骂好啦。” 独孤道:“骂你?我实在是没有这份闲心。我真恨自己当初没有一镖shè死你!” 公冶红止了泪,温声道,“你现在想shè死我就shè死我好了,我不会躲的。” 独孤道:“我shè你谅你也躲不开,现在你倒是会来装好人。你想怎么办罢.我现在连一柄剑都拿不起来。” 公冶红转过了脸,沉默了一会儿道:“都是我不好。不过再过二十天,你的功力就会恢复的,那时你要走我也不留你。” 独孤苦笑道:“二十天?我端午节还有一个约会.你却让我等二十天?我一天也不等,我现在就走!” 公冶红道,“你现在走出去是很危险的,都是我孤陋寡闻,以为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整个洛阳城都在传你的名字,各大帮派都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独孤道:“我的镖呢?”伸手在身上一摸,发现镖不见了.身上的旧麻布灰袍也不见了,此时身上穿的竟然是华丽之极的紫缎袍,这一下更为气愤,伸手就撕。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撕了两下没有撕开。便气愤之极地把袍子脱了下来,使劲摔在地上道: “把我的旧袍子拿来!” 公冶红道,“小翠.去把独孤大侠的旧袍子拿来,”小翠闻言出去。 独孤听了只有苦笑道:“独孤大侠?好个独孤大侠,手无缚鸡之力的大侠!” 公冶红道:“侠之大者,不在力之大小,而在气正与否,我看你气正可冠天下,确可称为大侠。” 独孤听了哈哈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流到了脸上、悲声道:“我不要甚么气正气邪,我只要力量,我从小就让别人胁迫,从来没有自己要办的事,好容易自己能够在江湖上闯了,能够出来找我要找的人了,你却把我弄成了这样,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要甚么气正!我要杀人!我要天下无敌!我不能让别人象花瓶似的想摆在甚么地方就摆在甚么地方!你懂么?!” 公冶红默默地看着他,不知说甚么好。 小翠进来,独孤把旧袍换上,发现袍子是洗了的,而洗了又干了,那么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了,他吃惊地问道:“今天最初几?” 小翠道:“今天是初五,端午节啦。” 公冶红生气地向小翠道:“你出去罢,有事我会叫你。” 小翠莫名其妙地出去了。 独孤两眼直直地盯着公冶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公冶红道:“我求你一件事,你若是答应了我,我就在你面前自刎谢罪。” 独孤道:“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也没有必要为我一个名不见经传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谢罪。” 公冶红顿时泪流满面。 独孤见了,终于不忍,说道:“甚么事?你说罢,不过不论我答应与否,我不希望你自刎谢罪,我担待不起。” 公冶红顿时脸现喜色,尽管脸上挂着泪却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颤声道,“我求你在鸣风庄呆二十天,等功力恢复了再走……”独孤道:“可我今天就有一个约会,我怎么能呆二十天? 即便今天没有约会,我也不会在这里呆二十天的.第一美女若是因此就死了,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么?”独孤说着就向门外走,可是公冶红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根中就没有让开的意思。 公冶红坚决地道:“你若走,我就死。” 独孤楞了一下,但随即明白过来,这只不过是另外一种胁迫。他走到门边,挤开了公冶红的身子,在这一瞬间,他如触电般地怔了一下。 公冶红的身体滚烫,好似在发烧。 但独孤没有留下.仍是向前走,刚走出几步、猛听到宝剑出路之声,他连想都没有来得及想,猛然转身的同时,银鱼镖也脱手飞了出去。 “当”的一声响,公冶红手中的宝剑竟然穿破屋瓦飞了出去,银鱼镖却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毯上。 独孤脸上现出嘲讽的意味,刚yù说话,一口鲜血喷出来,随后眼前一黑,摇晃着倒下了。 他刚才shè镖的时候,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内力。 公冶红悲呼一声扑过去.在独孤摔在地上之前的一瞬间把他扶住了。 傍晚,黄河岸边,金石崖下。 黄河帮的精英都到了。帮主荣夷公今日显得神清气爽。 每次屠门英将要与对手jiāo锋的时候,他的精神特别好。他的弟弟荣夷非站在他的左侧,帮中元老羊舌之站在他的右侧。羊舌之是从那天道出了银鱼镖的来历之后开始站上这位置的。 荣夷公的独生女儿荣萍站在叔父荣夷非身旁,她穿了件紫色夹妖,墨绿色紧身裤.腰悬一柄古铜剑鞘的宝剑,但看剑鞘。便知这把宝剑定然非同凡响。 屠门英单独站在一块石旁沉思。 每次决斗之前他都不与任何人jiāo流一个字。 在屠门英身后五丈外地着各垃坛主。 黄河帮本来已经得到消息说是独孤中了鸣风庄的蛇阵之dú,那么这独孤便有通天的本领.也定然不会来赴今晚的约会了.他只能等二十天以后才能另外选择约会的时间和地点。到时候他也只有两场比赛的机会,如果输了其中的一场,便算是彻底输了。因此黄河帮今晚实际上是可以来也可以不来的,即便是来,也不用这般的严阵以待。 但黄河帮能够成为河南第一大帮,总有他们的过人之处。从不淖以轻心.这便是他们的过人之处。何况今日要面对的,是使整个武林人物闻风丧胆的银鱼镖的主人呢。 太阳贴在山顶;眼看就要沉落,荣夷非道:“我们也守到了时候,该回去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决斗是我们胜了,二十天以后再见识这位独孤剑客罢。”话刚说完,有人接道:“独孤向来信守言诺,有约必赴.岂能让你们白等。”随着话音,从崖后转出一人、正是独孤。 太阳刚好在此时隐没了。 光线变得昏暗起来,此时河面上:雾气蒸腾,漫到崖下,把人们裹在中间,但见黄河帮诸人有如鬼影,yīn沉着面孔站在当地。 独孤脸色苍白,仍是穿着那件破旧的灰袍,只是眼神好似没有了先前的雪亮,似黄河的河面一般也罩了一层博雾。 屠门英两眼闪,明亮之极地盯在独孤的脸上。独孤却没有那般盯盯地看,先是抱拳向荣夷公、荣夷非及羊舌之一礼。然后傲然走到崖下,刷地一声抽出宝剑,这才转头对着屠门英道:“请罢!” 在场之人如见鬼魅一般地盯着独孤,一时竟然怔住了。 先是荣夷非沉不住气,小声说道:“怎么回事,他不是让蛇给咬了么?” 荣夷公向右侧的坛主看去,眼光落在第五人脸上,那人此刻也正在看着他,见他望向自己,便冲他点了点头。 荣夷公缀步走到屠门英身边,轻声道:“他确是独孤.我派人到鸣风庄去看过。谅他受了蛇dú,功力再高也要打些折如,小心点,你会赢的。” 屠门英仍是站在那里。 他不是因为独孤的出现面吃惊。他是因为独孤的眼睛面发怔的。这双眼睛太象他铭心刻骨地爱着的人的眼睛,公冶红的眼睛。 他心神有些慌乱,但眼下他的未婚妻荣萍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缓步定到独孤的近前,又缓缓地抽出了长剑、剑还没有举起来,独孤的剑已然刺了过来。他急忙横剑一封,独孤的剑却一弹,顿即改刺为削、横向他握剑的手腕。他急忙把腕一沉,剑尖借力上挑,刺向独孤的咽喉。 这一下本来是他随意使出来的一招,但却妙到毫颠,旁观的各坛坛主中眼尖的人已经为他喝起彩来。 如果说屠门英有甚么绝技,那就是防守反攻。无论在何种形势之下,他都能在防守的同时寓攻于其中。 独孤无奈,被迫退了一步。开始时抢到的先手立即在屠门英的反攻中丢掉了。 屠门英毕竟是一代剑侠,虽然开始时心神有些恍惚,一动手过招之后,全副心神立刻就集中在那柄剑上了。 独孤刚退了一步,避开屠门英的剑尖,屠门英的长剑就已然象一条dú蛇似的缠了上来,剑尖仍是指向他的喉部,同时颤动不止,他上身的各处大穴,同时有被攻击的可能。 独孤当此局势之下,已然完全处于被动,若是继续后退,屠门英的剑招势必会愈加凌厉.剑尖笼罩的范围也会愈来愈大,退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那定然是必败之局。万般无奈之中,独孤的长剑急挺,竟是不顾xìng命地亦是举剑刺向屠门英的咽喉。 屠门英正为自己已然取得的优势暗暗庆幸,料不到对方会突然出剑刺向自己咽喉.急忙收剑一封,挡开来剑,剑势行去流水一般的乘机刺向独孤的小腹。 没料到对方仍是甘冒小腹中剑之险,剑尖一颤,刺向屠门英的双目。 屠门英再次挡开来剑时终于明白对方是在拼命了。 若是在独孤第一次挺剑刺向他的咽喉时他不回剑去挡的话,此刻独孤已然户横就地了,因为双方都是刺向咽喉,而屠门英的剑又比独孤的快了半尺有余,独孤的剑尚不及屠门英的皮肤,自己巳然在颈子上被洞穿了。 但独孤没有死。因为屠门英失去了这个战机。 他是因为自己的绝技失去这个战机的。 他的绝技就是凡遇来招尽数挡开,同时反攻对方。但这次他忘了自己已经在攻对方了,条件反shè一般的把已经刺向对方咽喉的一剑抽了回来,只不过为了挡开对方来剑之后再刺出去。 屠门英明白自己已然丢失了垂手可得的致胜之机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以后凡是他刚yù举剑刺向对方的任何部位,对方同时必是舞剑刺向他同样的要害。 从剑本身上看,这场比武胜负早巳判定,但是实际的情况是.他们两人拆了近二百余招。仍是没有分出胜负。 这实在是一场惊险之极的比武,双方时刻都有取胜的可能,又都有时刻命丧剑下的危险。双方虽然并非势均力敌,却是拆到了三百余招几自分不出胜败。 荣夷公、荣夷非及羊舌之三老已然看出屠门英剑术比对方高出许多,但他们只有摇头苦笑。 各坛的坛主有那些眼尖的,尚自能够看清双方似在拼命,其他众人却都看得不明所以。他们实在不明白为甚么屠门英明明占着优势,却总是闪避对方的攻击,更不明白独孤何以在要害受到威胁的时候,仍是不管不顾,挺剑出击。 黄河帮中最为提心吊胆的人是荣萍。若凭武功而论,荣萍自不亚于那些坛主中的任何一人。但她看这场比武的心情自是不同于别人。每当屠门荚剑尖指向对方要害,将要取胜的时候,她都在心中暗暗为他高兴。而每遇独孤同样挺剑刺向屠门英的时候,她直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去,替他挡开来剑。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她荣萍最为赞成屠门英的打法。就算把独孤打败了,若是他因此受了伤,在荣萍看来那也是万万不值得的。 众人正自焦急,猛然之间场上起了变化。 但见屠门英右手长剑忽jiāo左手,使开了左手剑法.同时剑中夹掌,右手也催动内力攻了上去,独孤只好右手拼命使剑的同时,左手亦是出掌相抵。 但这样一来,形势可就大不相同了。或许是因为独孤重伤之后功力未愈,或者是独孤本身的功力就不是很强,独孤的掌力显然远远不及屠门英。 先前比剑的时候,两人之所以能够拆到三百余招,只是因为独孤靠了宝剑之利,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现在居门英剑中夹掌。独孤内力不足,根本没有可能一掌击毙屠门英.最多只能将屠门英打伤,而屠门英掌力雄挥,一掌是足可以致独孤死命的。 黄河帮众人脸上尽皆现出宽慰的笑容。 猛然间屠门英长剑斜举.一剑刺向独孤左肩。这一剑剑法中根本就没有这一招。正在独孤一征之下想着要不要也同样挺剑相刺的时候,屠门英的长剑已然倒卷回来,压任了独孤的长剑,同时右掌疾伸而出,按在了独孤的胸口上、只要屠门英内力吐出,独孤定然命丧当场。 黄河帮众人尽皆松了一口气。 可是奇变突起,就在屠门英手掌按在独孤胸口上的时候,脸色骤然之间大变、本来苍白之极的一张脸倾刻之间涨得通红,两眼吃惊地大张着,看着独孤,好似在一瞬间中了魔一般。’独孤亦浑身一震,但随即一脚就踢在了屠门英的小腹上,屠门英向后飞出了一丈多远,跌在地上,爬起身来,脸上仍是通红地看着独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下变起仓促。众人一齐拥到屠门英跟前察看端的,荣萍更是惊叫着挤到了最前面,俯身抱起屠门英,大声地呼叫着。 屠门英缓缓睁开眼来,虽是伤得极重,但脸上竞自露出一丝极为幸福甜蜜的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荣萍顿时惊住了。.这时有人喊,“他好象是中了dú!” 荣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众人这才想到要找那独孤要来解yào,可是回头寻找的时候.却哪里还有独孤的影子。 独孤再次醒来,已是五月初六的中午,他睁开眼来就看到公冶红坐在身边,独孤微微一笑道:“你赢了。” 公冶红微微一笑道:“只是赢的不很光彩。” 独孤道:“你们女人只要赢了就行,也不用讲究甚么光彩不光彩。” 不知因为甚么,公冶红的脸腾地红了,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前胸。 独孤很奇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马上就又把视线掉开了。他发现那不是他应该看的地方,尤其对于公冶红来说,更是如此。 公冶红道:“吃yào吧!” 独孤顺从地把yào喝了,觉得那yào辛辣之极。但瞬即释然。那yào入腹之后在丹田之中立即形成一般势力,在腹中游dàng来去,好似他练功之初,那种初次得气的感觉。 公冶红道:“不要让热气聚在丹田,要散开,散而成空,真气始生,氤氤飘飘,随我蒸腾。” 独孤道:“你这是哪一家的内功口决?” 公冶红道:“我爷爷的。” 独孤道:“你爷爷看来很了不起,练到他那么高的功夫,只怕是江湖上没有凡人,为甚么以前却没听说有他这么个人?” 公冶红道:“你知道他叫甚么?你怎么知道江湖上没听说有他这么一个人?” 独孤道,“他是你爷爷,自然是姓公冶的,江湖上可没听说一个姓公冶的大高手。” 公冶红道:“你都听说过甚么大高手?” 独孤道:“我知道第一个大高手是一个叫黄裳的,再之后有一个乾阳道长.还有一个就是教我使镖的这个人,但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这都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的。” 公冶红道,“我亦听说那黄裳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却从来没有见过,你那么小就听说过他,自然是见过的了?” 独孤道:“只见过一面.是在夜里。” 公冶红险些跳了起来,她原是半开玩笑地略带讥讽地问的,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她吃惊地问道:“真的有黄裳这么一个人么?你怎么会见过他?” 独孤顿时神色黯然。因为正是在那天夜里,他最亲的人,也是他自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与他失散了。 公冶红见了独孤的脸色,知道定然是这件往事让他伤怀,于是又问道:“这些过去的人暂且不说,当代这些人之中,你都知道谁呢?”。 独孤回过神来,想了下道:“以北方而论,第一高手当算是丐帮的老帮主病仙翁.只是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多数江湖豪士都是只知其名而不见其人的。再就是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听说他一把断魂剑下不知死了多少汉人高手。西域有个人叫欧阳明的人,也算是一大高手。只是汉人之中很少人有知道,不知前几日的欧阳锋跟他似乎有些渊源。” 当独孤提到欧阳锋时,公冶红的眼中立即露出仇恨之色。独孤以为定是那日欧阳锋的所作所为让她耿耿于怀,也就没再细想。 公冶红怔了半天,才忽然觉出自己走了神,于是继续问道,“适才你只论北方,那么南方呢?” 孤独道:“南方?南方武功最高的当数大理段氏,闻说段氏六脉神剑冠绝古今,只是没有见谁使过。南少林亦高许多高手。再就是东海之滨,听说有一人自称yào仙,年近九十.鹤发童颜,武功深不可测,兼之行事径异,很难令人接近。” 公冶红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是你师父给你讲的么?” 独孤道:“是听别人讲的,但不是听我师父讲的。我没有师夫。” 公冶红道:“甚么?你没有师父?你怎么会没有师父的呢?” 独孤道:“没有人教我,我也不敢让别人做我师父……公冶红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她实在是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独孤此刻却好似不胜烦躁。他闭了眼对公冶红道,“你走罢.我想睡会儿。”说完了也不管公冶红如何反应.竞自转身向里.再也不言语了,公冶红默默地坐了一会几,才轻叹一声离去。 傍晚,公冶红再次进来的时候,脸上神色有些焦虑不安.独孤看到了,直言问道: “是不是有事情了?” 公冶红道:“没甚么事情.你放心养伤罢。” 独孤盯着她道,“我知道.不会没有事情的,告诉我,是甚么事情?” 公冶红道:“真的没甚么事情,再说、若果真有甚么事情,身为一帮之主,我会处理的。” 独孤明知有事情.却也并不再问了。 公冶红让独孤吃了一味,比前一味yào更为辛辣十倍的yào.然后告之以行功之法.即行匆匆离去。 独孤依言按法行功,果然那yào甚是灵验,只一个时辰之间、他的上身任脉即已畅通无阻。独孤心下宽慰许多。接着运起丹田之气下行过会yīn、闯尾阎,向督脉行去,却无论如何也闯不过身后腰间的命门七穴了,独孤知道那只是由于丹田之气不足所致,试了几次,见冲不过去,也就不再强求,便收功下盘.闭眼倚在枕上假寐。 忽然.小翠推门进来,神色古怪之极,说是他的袍子上破了许多地方没有来得及修补、匆匆地将他的袍子拿走独孤暗想,“看来定然是鸣风帮中有了麻烦,要举帮迁走了,她们知道我定然不会穿她们的袍子,所以只好给我补好旧袍子。”这样想着,又行了一次功,督脉仍是没通,想要下地行走,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开脚步,好似两条腿是别人的一般。 突然,门被撞开.两名身穿紫衣的女子闯进门来,只急急地说了声,“独孤公子,快跟我们走!”就上来把独孤搀下了床,一眼看到独孤只穿着内衣,两名女子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其中一名女子道:“夏香,快脱衣服给公子穿上!” 夏香膘眼独孤,脸色更红,噎道,“死鬼,你怎么不脱?” 先前的女子则向着独孤一笑道,“脱就脱!”真的就将外边的紫衣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绣红的夹袄,胸脯登时显了出来。 第四章 香风艳阵血如海 独孤很快转了头.把衣服穿上了,笑道:“死鬼,谢谢你的衣服。”两女都扑哧笑了,换衣给独孤的女子道,“我叫秋香,她才是死鬼!” 两女虽是言笑,但脸上神色凝重之极,显然必有重大变故发生。独孤尚没来得及相询,两女已然架着他冲出了屋子。 曲曲折折穿过了几道回廊,又过了几道门,才进入一个花园之中,独孤忍不住暗中惊叹。躺在屋中养伤。本以为出了那屋子定然已经到了外面、没料到尽有这许多曲折。 一进了花园,远处立时听到喊杀之声不住传来,火光映红了天空,浓烟遮日,明明才近酉时,却好似已到了夜间。 独孤道,“是甚么人与鸣风庄为敌?” 秋香道,“黄河帮、巨斧帮、长qiāng会、万兽神魔,多啦,但主要是黄河帮。” 再向前走,向沉稳持重的独孤亦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只见庄中到处是身穿赤衣、绿衣、青衣和兰衣的女子、显然都在来回奔跑。收拾东西.眼看着好好的一座鸣风庄就这样毁在烟尘之中了。 再向前行,景况更是惨烈,只见不断有身穿彩衣的女子身上带着伤退进庄中。 再行几步,隐隐地传来犬吠之声和兽吼之声。 独孤明是被两个女子挟着跑动,实则说是被秋香挟持了奔行也不过分、因为他的两条腿实在是没有始毫力气。 猛然间前面传来一声断喝:“独孤大侠,只要你jiāo出解yào,我就免你庄上男女老少一庄人xìng命,你何必再这般强自撑持!” 独孤听了,猛然停步,却发觉自己还在如飞一般地向前奔行。猛地想起,原来自己的两腿已然全部失去了知觉、只能任两女子挟持着奔行。 独孤道:“放我下来,有人叫我!” 秋香道:“快走罢.那不是叫你……”啪地一声秋香挨了夏香一巴掌.立时住口不说了。 独孤奇怪之极,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在甚么地方得罪了这么多的帮呀派的.还有甚么万兽神魔。让他们追着自己要解yào。 可是适才明明是听到有人向自己要解yào,喊自己的名字.难道会是错了么?想到对方找的是自己.自己出面或可解了鸣风庄之危,独孤立时厉声言道,“夏香。秋香.我听到是有人叫我的.事关重大.你们快点扶我过去。” 秋香有些犹豫.夏香道,“是叫你的么?怎么我们没有听见?” 独孤道:“你们没听那人说只要我jiāo出了解yào.鸣风庄的人就可以没事么?快扶我过去!” 秋香已经站住了,夏香道:“帮主要我们带你出去的,我们怎么可以私个做主,你快不要为难我们.跟我们走罢,一旦你有点甚么事情,我们四姐妹可就没有办法jiāo待了呢。” 秋香听夏香如此说,两人竟是脚不停,直把独孤架了起来。 可怜独孤七尺男儿,竟是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 看着到了庄边竹林,三人猛然始住了,只见竹林已经燃起火来。那日欧阳锋只是将竹林烧了一个缺口,今日鸣风庄周围的竹林却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竹林中火势渐盛,火中不时有长箭shè出,发出怪异之极的尖啸之声。想来那定是林中的机关,本是用来防御外敌的.却在熊熊火焰之下尽数破了。 独孤面上甚是焦虑,看来今日之敌非但有备而来,更是志在将鸣风庄一举全歼,想要鸣风庄从此消失。 三人正自焦急,苦于无路可出庄去,忽然听得地上一阵蟋簇声响,阵阵的腥气被一股股热风吹送过来。 独孤顿时感到一阵晕眩。 秋香道:“快走,是蛇!” 一说是蛇,独孤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又是一股热风吹来。这次的气味更是难闻之极,腥臭之中更带有一股焦糊的臭气,显然那些dú蛇平时都隐在竹林之中,一旦竹林火起,躲避不及,便有许多的dú蛇便就此葬身在火海之中了。 独孤闻到了焦蛇的臭气.终于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顿时喷在了夏香的身上。独孤歉意地抬起头来刚yù说话.猛然之间忍耐不住又是喷了一口.尽都喷在了夏香的衣襟上。 秋香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这下好了,夏妹妹,你也脱了衣眼,岂不公平么?” 夏香也只好把衣服脱去,伸手去挟独孤,可是不知为何.独孤竟是站了起来.自已向前迈了两步。 夏香和秋香惊奇得睁大了眼睛。 猛然之间,独孤又吐了一口,顿时觉得腹中空空如也。 刚yù开口说话。猛觉腹中剧痛无比,好似万千条dú蛇在腹中钻动.顿时痛得出了一身冷汗,蹲下身来。 秋香忙过来道:“怎么啦,独孤公子?”夏香也走了过来,却没有如秋香那般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只是轻声言道:“别是这焦蛇的气味引发了体内的蛇dú罢。” 独孤虽是听到她们说话,却已然无暇回答了。此刻他正经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只见豆粒大的汗珠子不断地从他的头上滚落,他的脸色也愈见苍白,嘴唇已然被自己咬出血来了。 两女焦急地守在他身旁。不知如何才能帮得上他。 正在此危急关头,忽听得兵刃撞击之声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之声,竟是向着三人处身之地而来。 两女急忙拔剑在手,在独孤的左右两边护定了。 猛然之间两女同声喊道:“冬香!春香!” 那边亦有女子喊道:“是你们?怎么还不快走?” 独孤睁眼看去,只见两个与夏香、秋香一样装束的女子正被三个手持巨斧的人追着,逃到了这里。猛然见到三人,想要躲避时已经晚了,那三个手持巨斧的人竟是撇下了两名紫衣女子直奔独孤三人而来。 夏香和秋香忙跃身挡在了独孤的前面。 当先一名红脸汉子见了,脸上顿现喜色,大叫一声:“胡子.在这里了,上啊!” 说完了挥动巨斧霸道强横地劈了过来。 眼见那汉子的巨斧带着风声猛劈下来,力道少说也有四五百斤,独孤料定两女非躲避不可,不料夏香与秋香对视一眼.竟是不约而同地挺剑上举,两剑在半空同时划了 个半圆,“啪”地一声jiāo叉在一起,与此同时,那红脸汉于的巨斧正好也到了,只听“当”的一声响,火光进溅,夏香和秋香同时向后退了一步,那红脸汉子也是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两名娇弱的女子竟是用两柄长剑硬生生地挡住了那红脸汉子的巨斧。 不待那红脸汉子再行出手,夏香和秋香已然双剑齐出,分刺那汉子两胁。那汉子虽然斧重力沉,一斧却难挡双剑.只得向后退了一步。一步才退,二女双剑又已齐到.那汉于只得再向后退。 片刻之间,夏香和秋香已然把那汉子迫得退了五步.但是由于挂念独孤安危。只好做罢。双剑一封,挡住了来势。 那红脸汉子被二女双剑迫得极是狼狈,他的两个伙伴赶上来时,仗着人多势众,三人一同挥斧又杀了上来。 那被迫赶的冬香和春香本拟逃往别处将三个敌人引开.见三个故人竟是一同转身杀向独孤三人。二女急忙跃了过来、从后挥剑攻上。 使巨斧的二人立时陷于前后受敌的被动处境之中。 夏香和秋香的两柄长剑端的是配合得妙到毫颠,转瞬之间,两人分别在那红脸汉子的肩上和腿上刺了一剑。 三名巨斧帮的人最初尚自试图取胜。待到三人都分别中剑受伤,才知已然身处险境.此时再想试图脱身已然不能。 冬香和春香两柄长剑尽数封住了三个敌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退路。适才她二人被三个巨斧帮的人追杀显然是窝着一肚子气的。 此时可就尽数发泄出来。只见二人趁他三人手忙脚乱之机.频频出剑。也不知在那红脸汉子的腿上腰上刺了有多少剑.眼看那红脸汉子身上已是剑花点点,二人义转身去刺另外的两人。 四个女子正杀得xìng起.猛然问那红脸汉子扯起嗓子悲号起来,其声甚是骇人。 红脸汉子一号,另外两名汉子亦是出声相和。 起初夏香以为他们三个男人打不过四个女人就这样放声大哭太是有失风度.但瞬即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明白过来,知道他们这般大声悲号是在呼救,是在招唤他们的同伴。 秋香急道:“快,我们快把这三个臭男人杀了,否则他们人来多了可就糟了。” 其实她们何尝不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可是那三个巨斧帮的人知道已然身处险境,竟是再也不想取胜。只是一面背背相靠一味防守,一面大声悲号呼唤救兵。 四女虽是拼命抢攻,无奈剑短斧长,剑轻斧沉,二个汉子将三柄斧子抡开了,四个女子竟是无论怎么纵跃击刺也难以近身。 这当头把秋香急得似yù掉下泪来.回头看独孤时,见他脸色更见苍白.已盘膝坐在地上,身体摇摇晃晃.汗水似已湿透了紫缎上衣,仍是不断地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来。 猛然之间又是传来脚步声响,三个巨斧帮的人立时停了悲号,挥动巨斧反扑上来.四个女子却是不约而同地叹息出声,齐把目光投在独孤的身上。 三个巨斧帮的汉子已然听出奔来诸人是友非敌.当此之时同是挥动巨斧反扑上来,四个女子转头去看独孤的同时,突然一转身,又同时仰身出剑.身体如虹、剑势如电,好似是看出局势不妙要转身逃走,却在万不可能的情况下同时出剑,转身时避开了巨斧不说,四柄长剑亦同时刺中了三个敌人。 这次三个巨斧帮的人当真是悲号出声了,之后就象布袋一样地摔了下去。 红脸汉子中了夏香和秋香的两剑.都是刺在胸口。 另外两名汉子都是丹田被刺中了。 四个女子返身跃到独孤身边,各挺长剑护在他的周围。 奔到近前的是黄河帮的人众.足有二十余人,为首之人是青龙坛坛主屠门杰,他是屠门英的弟弟。 屠门杰与其兄相较,倒更应该称为是哥哥,他比屠门英长得更为老成不说,更是长了一脸络腮胡子,身穿青衣,但束的却是黄色腰带,正是黄河帮坛主标志。 他手中拿着把钢叉,钢叉的头上分叉之处是一个古怪的铜球、里面放了两只钢珠.钢叉挥动之时,钢珠撞击铜球,发出刺耳的响声。四女一见屠门杰,都是暗暗惊。 屠门杰走上一步.看了地上三个巨斧帮的汉子一眼,脸上神色微变,但随即冷冷一笑,钢叉一挥,黄河帮人众立时将四女及独孤围在中心。 屠门杰道,“鸣风庄四香今日肯于为一个男人护驾,这个男人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啦,能不能站出来,让我们讨教几招?” 鸣风四香中秋香最活泼,但要数冬香最为火xìng、听了屠门杰话中带讽,早就按萘不住,讥刺道:“黄河帮人多势众,光是这群殴的本事别人就学不去。也不用向别人讨教了。” 屠门杰看了眼冬香、把眼光却落在秋香的脸上,冷笑道:“你们想用话挤住我、单打独斗,是么?好。我今日就来领教一下鸣风四香的剑上高招,你们谁先上来罢?” 冬香正yù挺剑出阵,夏香一把拉住了,轻声道:“等一下,我们得拖时间.待独孤公子调理好了,我们就突围出去。”夏香这几句话说得极轻,不想那屠门杰内功已有很深造诣,竟给他听去了部分内容。夏香话音刚落,屠门杰已然笑了起来,朗声道:“鸣风四香今日想拖时间么?但是我告诉你,你们鸣风帮死的死,逃的逃、只怕就剩下你们四个人了,你们拖时间也是没有用的,不会有人来救你们,那中间的男子就能救你们么? 我看他脸色不大好,只怕是命在倾刻,自己活命尚且不能,就更谈不上救你们啦!” 秋香道:“我们帮主会来救我们!” 屠门杰道:“你们不是本来跟着公冶红的么?现在连公冶红都丢了,还指望她来救你们,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夏香道:“单打独斗也好,群殴也好,反正现在我们是逃不掉的,都说黄河帮的屠门兄弟号称是龙兄鼠弟,哥哥是河南第一高手,弟弟却是脓包一个,我看这种说法只怕是有些道理,若是你有些异议、我们不妨划下道儿来比划比划。” 明知夏香是在使用激将法,屠门杰仍是气得胡子根根倒竖,钢叉一挥、哗朗朗一阵响,厉声喝道:“好罢,我今日就用这柄钢叉斗斗明风四香,看看声名远播的四香和我这黄河帮的鼠弟谁的本事更大一些!” 夏香见屠门杰动了气,仍是笑眯眯地道:“屠坛主.你当真要一个人斗我们四个么?”说完了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巨斧帮的尸首。 屠门杰亦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地上,顿时火气没有适才那么壮了,但仍是强硬地说道:“就是我自己斗一斗你们四个,也没有甚么不可以,你当我怕你们么?” 夏香道:“我知道你若是带着二三十人壮胆定然是不怕我们,这样罢,你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若是让他们省些力气.不来群殴.我们也跟你讲道理、一个一个地跟你单打独斗,你若是分别胜了我们四个,我们任凭处置.但若是我们胜了,或是一不小心伤了你.你可得也事先对你的弟兄有个jiāo待。” 屠门杰当真害怕鸣风四香同时出手。须知鸣风四香一直跟在公冶帮主左右,从来没有人知道四人联手到底是个甚么样子,他屠门杰当然也不愿冒这种险。但是此时听说鸣风四香要单独一一同他决斗,他的心中禁不住暗暗高兴。 就算他屠门杰再不济事.也总不会败在公冶红的一个丫环手里,就算她们使用车轮战术,一个女子的力气又能大到哪里去?若是分别把她们打败了.他总是一人打败了鸣风四香,江湖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总该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样一想,屠门杰立时气壮,大声叫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弟兄们听着,若是鸣风四香中有哪一人胜了我或是杀了我.谁也不许为难她们,就放她们走路!怎么样,可以了么?”夏香笑道:“好,屠坛主还算是条汉子。姐妹们,谁先上” 春香默声不响地提剑走了上去。 鸣风四香中要数夏香最富于机谋,虽然大姐是春香.但每遇大事,总是夏香拿主意。 但要说到武功,却数春香为高。 春香一直走到屠门杰跟前、不待屠门杰张口.挺剑就刺,口中说道:“我们也不用客气啦,屠坛主,接招罢!” 屠门杰乍见春香举剑刺来,尚自没有回过神来,剑光一闪.剑尖距离胸前已不及半尺,急忙向后一跃,yù待闪开来剑之后用钢叉反击。 可是春香已然看清屠门杰使用的钢叉乃是沉重的长兵刃,她上前抢攻的目的就是为了与屠门英近身招搏,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此时见一剑逼退了屠门杰。胆气一壮,身形纵起如影随形一般地跟了过去。 屠门杰脚尖刚一沾地,春香的剑尖又指到了胸前,只好一跃又向后退去。同时右手把钢叉一甩,横在胸前。 春香见屠门杰再次向后退去,紧随着跃了起来,本拟再刺,耳边一阵钢铃脆响,屠门杰已然把钢叉横在了胸前.她不敢用长剑与钢叉相碰,知道叉重剑轻,这一相碰定然吃亏,危急间不及细想,双腿连环闪动,踢向屠门杰下腹。 屠门杰横叉封挡春香来剑。猛见剑光一掠,春香双脚连踢,知道不好,猛然把叉一拧,掉转纲叉便向春香腿上刺去。春香见了,只好收势站住。 至此春香连攻三招,屠门杰一直被动地应了三沼。屠门杰见春香三招过后不再进攻,微觉奇怪,但他适才躲避春香进攻之时实在是有些狼狈,当真害怕春香再来进攻,因此见春香挺剑而立,也不答话,钢叉一挺就刺了出去,春香不动,直到屠门杰的招数使得老了,钢叉已刺到胸前,突然侧身出手.左手抓住叉头柄,右手长剑顺着叉柄就削了下去。 屠门杰料不到春香一个纤弱女子出招会这样般霸道凌厉.急忙松手放脱钢叉,同时运力掌上,猛然向钢叉叉柄击了过去。 总算屠门杰变招神速,才没有被削断手指。 春香见一招就迫得屠门杰松手放脱钢叉,正自高兴,猛觉一般大力从钢叉上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拿捏不住,钢叉顿时横飞出去,一怔之间,屠门杰已然飞身跃起,不待钢叉落地已然伸手抄在手里。 黄河帮众禁不住为屠门杰赐起彩来。 屠门杰听到众人彩声,服气顿壮,挥舞钢叉又攻了上来。 春香暗恨自己适才没能见机得快,趁着屠门杰掌击叉柄之时用快剑在他身上刺两个透明的窟窿,竟然死心眼地光是想到了夺叉,眼下再也不能突如其来地出招了,只得挥剑与屠门杰硬拼。 这一下屠门杰可是大占便宜。春香无法近身不说,兵刃更是不敢与他相碰,只得纵跃腾挪,闪避着屠门杰势如疯虎一般的攻击,偶有间隙才能乘机刺出两剑,可是那也实在起不了甚么作用。 春香禁不住心下焦急。四姐妹中以她武功最强,若是她一旦败了,其余诸人将会败得更惨。这样想着,心下愈急,猛听得哧的一声,闪避稍慢,衣袖登时被钢叉撕开了。 场下夏香诸人看到场上春香局势,心中更是焦急,低头看独孤时,见他脸色仍是苍白之极,人也好象在这片刻之间瘦了许多。 秋香道:“实在不行,我们就一起上,同他拼命算了。” 冬香道:“对,就这么办!” 夏香道:“不行。帮主可不是让咱们拼命的,若是独孤公子有何闪失.我们纵使将黄河帮所有的人杀了,那又顶得甚么事了?” 秋香和冬香顿时都不言语了。 忽然听得有人叫道,“秋香,你过来!” 三人同时楞住了,向四下里一看、尽是黄河帮的人。哪里有谁叫她们了? 这时,又听得有人叫道,“秋香,快过来!” 三人这时听得清了,同时惊喜地低头向独孤看去,只见独孤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血色,不似适才那般白了,他正微微地狰开眼睛看着她们,见她们同时看他,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好似在鼓励她们,也好似在问候她们,浑没有大敌当前的那份恐惧。 二个女子见了独孤的神色,好似忽然之间有了依靠,秋香的眼中已然流下泪来,接着满脸的泪水跃到独孤的跟前道:“你叫我么?” 独孤伸手替她抹了一把泪道,“别害怕,我们谁也不会死的。”说完了又是微微一笑。 秋香点了点头道,“嗯.我们不会死!” 独孤道:“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功力、只是还有一条腿上的经脉没有打通.你不要声张、一会儿上去和他游斗.不要正面jiāo锋。他的轻身功夫比你们差远了。” 秋香听了.使劲地点了点头.泪水刷地就流了下来,起身走到夏香身边,想要把这个喜悦的消息告诉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夏香见了秋香的神色.已然猜到了大半。她本来是个极为内向的姑娘。不知因为甚么.此刻也是眼中蓄满了泪水。见到冬香盯着她看,急忙把脸别到一边去了,场上春香已然累得香汗淋漓,仍自撑持着。 屠门杰看到春香已然没有反击的余力,更是凶狠之极地一招快似一招。忽然.他把钢叉横着抡了过来,拦腰向春香扫了过去,春香已然无力后跃.更无力从叉上跃过去.只得伏下身子,让钢叉从头上横扫过去.躲得稍慢了一些.头上青丝被钢叉也带得乱了.披到前面。登时把视线也遮住了。 屠门杰哈哈大笑,正yù举叉再刺.猛听得背后娇喝一声;“看剑!”尚自不及回头.一阵冷风已然自颈后袭来,急忙向前一跃,避开来剑,回头看时,却没有人,正自惊骇,背后又是娇喝一声,“看剑!”‘屠门杰连避了三次,也没有看见对手是谁,待得第四次对方再从后面减声“看剑”时,他看也不看就将钢叉横着向后扫了过去。 这一招果然管用.对方的剑虽然快但也没敢贸然刺过来。因为既便对方刺中了他,他横去的那一叉也势必要了对方的命。 屠门杰正yù转身,眼前人影一闪,已是战得一人,正是鸣风四香中容貌最美的秋香。 秋香中yù在屠门杰转身时跃到他的背后,不料他转身慢了些,而自己实在显跃得快了些,竟然一下子和对方打了一个照面。 屠门杰见是秋香,心下一动,正yù说话,秋香已然一闪身又不见了踪影,正自奇怪,身后又传来一声娇喝,“看剑!” 屠门杰急忙纵跃转身.连转几次,也没有看到秋香的影子,秋香却已然在奔行纵跃之际一连向屠门杰刺出了一十三剑。 黄河帮人众见屠门杰一昧地转着,却连秋香的一个影子也看不到,早已经有人忍不住要笑了出来。 再斗一会儿,猛然间屠门杰一声大吼,把钢叉扎在地上,他却头下脚上地握住钢叉倒立起来,这时刚好秋香的一剑刺了过来,本来这一剑是刺向屠门杰颈项,秋香料不到他会出此怪招,待到看得清楚、剑招已然用得老了,却是正好从屠门杰的两腿之间刺了过去。尚自没有独剑回来,屠门杰的两条腿已然分别向她头上和肩上踢了过来。 秋香一愕,急忙着地滚开,可是屠门杰已然被秋香搞得晕头转向,气得七窍生烟,一旦得手,哪里还肯放松,当下看到秋香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地滚开,也是两手一松,着地滚了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秋香的一条腿,秋香吓得惊叫连连,用力一踢。不但没有踢开屠门杰,却连一只秀鞋也踢了出去。 旁边观战的夏香,冬香和刚刚喘匀了气息的春香,见到秋香和屠门杰滚倒在地,再也顾不了许多,同时提剑跃了上去。一时间三柄长剑同时向屠门杰刺到,屠门杰急忙松了手滚了开去。 那边一直围而未动的黄河帮诸人看到四香一齐动上了手,也是各举兵刃围了上来。 夏香将秋香扶起来,猛地想起独孤来,急yù回去相助时,黄河帮众已然围了上来.急得夏香张口大叫,挥剑乱砍乱刺,想yù再冲回到独孤身边去。 可是黄河帮众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哪里还能让他们四个女子冲出去。夏香已然急得流出泪来,仍是没有能够向前移动半步。 屠门杰指挥黄河帮众将鸣风四香围住了,见四香拼了命一般地向北冲,回头一看,原来北面正坐着那个身穿紫衣的青年,知道这个人能得四香这般全力护持,定然是个重要人物,将此人擒住了,或者可以用来向那独孤剑客讨得解yào。 屠门杰向一个使剑的小厮道:“你过去把那个小子擒住!” 小厮应了一声,提剑向盘膝而坐的独孤走了过去。 这边早就急坏了鸣风四香,秋香眼见独孤身处险境,再也顾不得自身安危,猛然间纵跃而起,从两名黄河帮众的头上跃了过去,挥剑挡开了劈向左肋的一刀,右腿上却被刺中了一剑,鲜血登时流了下来。 夏香在秋香纵跃而起之时,为了替她挡开两名黄河帮众向上刺出的长qiāng,自己的左肩亦被砍了一刀,鲜血立时染红了衣袖。 冬香也在臂上受了伤。 秋香落在地上之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却硬是挺起身子将长剑向那黑衣小厮掷了过去,长剑顿时将那黑衣小厮穿透了。 两名黄河帮众此时已冲到了独孤身边,眼见举刀向独孤的头上劈了下去。 秋香一见,惨叫一声,登时晕了过去。 可是,那刀没落到独孤的头上,两名黄河帮众却登时飞了起来,摔在两丈之外。 众人顿时呆住,一时忘了拼斗。 独孤震飞了两名黄河帮众,却终于没有打通腿上的经脉。他睁开眼来,一眼看到秋香倒在地上,而两名黄河帮众正站在她的身旁,正yù举刀砍将下去,他不及细想,从那黑衣小厮的背上拔出秋香的长剑,单足一跃,人已然飞在半空,众人尚自没有看清,剑光一闪,那两名黄河帮众已然倒在尘埃。 独孤俯身扶起秋香,那两名黄河帮众的喉间才开始喷出鲜血。 秋香睁开眼来,眼看到独孤那张苍白俊美的脸时,尚自以为是在梦中,及到听见黄河帮众的惊呼怒骂之声,才知道是独孤在刀下救了自己,禁不住嘤的一声哭了出来。 黄河帮众惊愕之际,夏香巳然带着春香和冬香跃了过来.三人团团站在独孤的周围。 屠门杰终于清醒过来,指着独孤问道:“你到底是甚么人?为甚么和鸣风帮的人混在起。找死么?” 独孤沉静地看了看秋香腿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夏香肩上的伤口,伸指分别为她们点穴止了血,让春香给她们将伤口包扎妥当,这才冷眼看着屠门杰道,“我是独孤、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用不着你来管,你们滚罢,别叫我再看见你们I” 屠门杰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呆了半天,忽然仰天哈哈地大笑起来,指着独孤道: “你道独孤是甚么了不起的剑客侠士么?也犯得上来冒充他,他只不过是会使一些下三滥的勾当在江湖上蒙世罢了,冒充甚么人不可以,犯得上冒充他么?” 独孤道,“你甚么时候看到独孤使甚么下三槛勾当!” 屠门杰道:“甚么时候?你当我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么? 就在前天晚上我还看见他使那些下三滥勾当来着,否则他早已死在我哥哥剑下了!” 独孤怔住了,道:“前天晚上?我一直在鸣凤庄上,并没有去金石崖下和你哥哥比武,若是你哥哥不愿意和我比武.尽可明言,犯不上这样无事生非,败坏我的名誉!” 屠门杰怔了半晌、忽又大笑起来,道:“鸣风庄上居然出了两个独孤,这当真是可笑之极,我不管你是真的独孤也好,假的也好,送你见阎王就是了!”说着挺起钢叉就刺了过来。 独孤放开秋香,待屠门杰的钢叉刺得近了.突然出剑在钢叉上一按,屠门杰手中的钢叉顿时似重愈千斤,钢叉险些脱手掉到地上,虽然硬是挺住下没让钢叉脱手,脚下却是再也站立不稳.蹬蹬地向前跨了两步,好容易站定了,忽觉右边胁上一疼,已被独孤用剑指住了。 屠门杰顿时惊得魂飞天外,钢叉终于还是掉到了地上。 独孤冷冷地道:“你看明白了,这是下三滥的勾当么?” 屠门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长剑一挥,立时把屠门杰的衣服撕了开来,骂了一句:“滚!” 屠门杰钢叉也没有来得及捡起来,发疯一般地撒腿就跑,片刻就跑得没了踪影。 独孤用眼扫了一圈那些怔在那里的黄河帮众道:“你们在这里等死么?” 那些帮众好似死囚听到了特赦令一般,片刻之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冬香道,“真可惜,把他们都放了!” 秧香亦是颇有同感地叹息了一声。 独孤微微一笑,脸上豆大的汗珠立刻流了下来,再也支待不住,终于又坐在了地上。 鸣风四香同时惊呼出声.这才明白刚才实在是凶险已极,并不是把那些黄河帮众放了,而是不得不如此的。 独孤喘一阵,抬头问道:“你们帮主在甚么地方?” 夏香正自犹豫,秋香已然脱口说出;“她在庄子东边吸引敌人。” 独孤一惊;“吸引敌人?为甚么她不带着鸣风庄的人撤出庄去?” 夏香终于开口道,“好让我们四姐妹护送你出庄.待我们出庄之后发信号给她,那时候她就带人撤走了。” 独孤猛地站了起来道:“这么说她现在还在庄东没走?” 夏香等四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独孤道,“我带你们回去接应庄主,你们敢去么?” 冬香道:“我们敢去!有甚么不敢?” 夏香道:“只是帮主叫我们护送你出去的,我们再同你回去,庄主定然不会高兴。” 秋香道,“而且公子你的伤那么重……” 独孤道,“你们帮主待我这么好,你们愿意让我舍弃她独自去逃生么?我们何不就这样杀回去,要死大家死在一起好了。” 鸣风四香听了独孤这么说,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秋香和冬香的眼睛又红了,夏香轻声自言自语道:“总算帮主没有看错人。” 独孤于匆忙之间竟是没有听清夏香说了甚么。他看了看夏香的肩,血水又渗了出来,显然伤得极重.又低头看见秋香正自用剑按在地上,显然腿上的伤也不轻,而自己的一条右腿到现在仍是经脉不通,光凭一条左腿杀敌显然是冒险之极的。 秋香和夏香已然看出了独孤的心思。目前虽是五人,但三人实际是在重伤状态之下的,不用说杀敌.在乱军阵中自保只怕是仍有些困难。 独孤正自忧虑,猛然之问想到一事,顿时脸现喜色,道:“那天我受伤的时候,我的白马放到了甚么地方?” 秋香道,“跑了呗,我们姐妹四人也没能抓住。” 独孤道:“太好了”说完把两手放在嘴上。 夏香等人正自奇怪,猛然间一种怪异之极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似海边人吹的海螺之声,又好似征风吹过山口之时的鸣声,那声音虽不是十分响亮,却低沉而又浑厚、远远地送了出去。 鸣风四香知道独孤在呼唤他的白马,都焦急而又好奇地四下看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仍是没有那白马的影子.冬香和春香都开始了失望的叹息。 夏香则四处观看着.一面看看有没有别的牲口马匹.一面亦在观察周围形势的变化。 秋香则始终好奇地盯着独孤看着,见他一口气吹了这样长的时间,仍是毫不间歇地继续吹着,禁不住眼睛也是越睁越大。 渐渐地夏香也回头看了独孤一眼、显然她也有些担忧了。 可是.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白马的嘶鸣声。 独孤仍是不停地吹着。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同时也庄严了一些、那马的嘶鸣之声又传了过来。 鸣风四香都是脸现喜色.可是当她们转眼看向独孤的时候,心又沉了下去。 独孤的脸上仍是那般庄严肃穆,啸声也更为低沉厚重了。 那马的嘶鸣之声又传了过来,好似无比的焦急。 鸣风四香终于听得明白了,是独孤在用啸声与那白马对答。白马好似在用嘶鸣声告诉主人.它遇到了困难,希望主人不要着急,要耐心一些;而独孤的啸声则愈见庄重,好似在告诉自马:“快来罢,我现在已经危在旦夕,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那白马的嘶鸣之声好似已经有了悲音,不知为何,鸣风四香听了那马的嘶鸣之声,眼泪似乎都止不住要流下来一般。竟然情不自禁地都在眼眶中含满了泪水。 独孤的啸声猛然停下,双手从嘴上拿了下来,秋香看到,他的眼睛也红了。 鸣风四香都想找一句甚么话来安慰独孤,可是一时之间又都不知道说甚么才好,都只是那么眼圈红红地默默看着独孤。 猛然,独孤好似下定了甚么决心.他又把双手放在了嘴上,闭上了眼睛。 那似海螺又似风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的乡音里充满了坚决和悲壮,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的庄严了。 那马的嘶鸣声又再响起,那是让人听了就再也难以忘怀的惨烈的鸣声。 猛然间,从火海般的竹林中冲出了一个火团,风驰电掣一般地向着五人处身之处奔来,鸣风四香尚自没弄清是发生了甚么事情,独孤已然发疯一般地迎着那个火团纵跃而去。 鸣风四香见了独孤这般情态.也立时明白到底发生甚么事了。她们亦不约而同地向那燃烧着的白马奔了过去。 白马从竹林冲向众人时巳然成了一匹火马。 独孤瘸着一条腿当先纵队到白马跟前。立时扑在了马身上。将马背上的火焰扑灭了,旋即将马颈抱住了.马脖子上立时披上了他脱下来的衣服。 鸣风四香赶过去将马身上的火焰尽数扑灭时.她们都惊得呆住了。 只见白马的背上已经烧得光了.颈上的马鬃也烧去了大半,而马腹上和马腿上却有些湿透露的,显然白马在闯过火海之前已然先将自己浸湿过了。 这也是马能够闯过竹林也还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独孤抱着马脖子亲呢了一会儿,转身把秋香抱上了马背,一回身又把夏香抱上了马背,然后自己才跃上马背,坐在了她们两人中间。 庄东此时正在进行场惨烈之极的激战。 黄河帮近百人从正面正在向鸣风帮众进行攻击。长qiāng会、巨斧帮则分从左右包抄,将鸣风帮的四十余名女子围在了中间。 但是说来也十分奇怪。鸣风帮众虽然只有四十余人,余人都已受伤退了下去,而黄河帮与其他帮会的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二百余人.但这二百余人却无论如何也攻不破鸣风帮的防线。 只见鸣风帮的女子们身着五色彩衣。穿梭一般地在阵中来去,在她们的脚下,则是大片大片的dú蛇。 公冶红腰悬长剑.手待白玉短笛,静坐阵中,在她身旁坐着的人脸色苍白,身穿灰旧麻布灰袍,赫然竟是独孤剑侠。 鸣风帮众女已经累得汗水淋漓,但仍是不能有片刻的停留。只见她们走行的路线似是一个半圆.又似是两个半圆。黄河帮的三位元老在远处指指点点地议论,却拿不出一个具体办法让手下的人攻破鸣风帮的防卫。 猛然之间西面长qiāng会的人大乱起来,只片刻之间就有十余人倒在地上,从他们身后杀进来五人,当真是当者披靡。只片刻之间就杀到了鸣风帮阵前。 公冶红正自惊异,只听得秋香的声音大声叫道:“帮主,独孤公子回来啦!” 第五章 yīn阳阵前决生死 这一声喊不仅使公冶红惊讶,在场的所有人都立时惊得睁大了眼睛,明明独孤就与公冶红坐在一起.为甚么却说他回来了? 趁着大家惊愕之际.独孤纵马进阵,带着鸣风四香来到了公冶红身边。 独孤看着公治红身边的独孤剑客也楞住了。 公冶红见了独孤,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地上的独孤冲马上的独孤嫣然一笑。独孤从这一笑之中立即认出了那是小翠。 秋香与夏香都下了马。秋香忙不迭地向公冶红讲述五人的经历。 公冶红一直看着独孤微笑着。 独孤周遭看了一下,问道:“这是yīn阳五行阵么?” 公冶红道,“你怎么识得?” 独孤道:“我也只是识得,运用却是不行。”顿了一顿.看着小翠笑道,“这五行阵是不错.yīn阳鱼却是假的。” 小翠一听、嘴顿时撅起老高,把袍子一脱摔了过去道:“还你!” 独孤接了袍子披在身上。 外面顿时一阵喧闹,大家此时才知道真的独孤到了,适才只是在与假的独孤相斗。 公冶红道,“这回五行齐了,yīn阳鱼也是真的了,叫这些……尝尝咱们鸣风帮的厉害!” 秋香叫了声;“帮主。”.公冶红看了眼秋香,见她眼睛盯在独孤的腿上。瞬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回头向冬香道:“抉独孤公子下马。” 不待冬香去扶,独孤己然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马上跃了下来,那马立时卧在了地上。 公冶红惊奇地看了那白马一眼,见那白马毛发尽焦,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独孤道:“我右腿的经脉没通,多亏了白马从外边竹林中冲了进来,只是把它烧坏了。”说完了心疼地抚了抚马头。 猛然间呐喊之声震天价响了起来。 外面的黄河帮众及其他诸派人等又向鸣风帮众展开了攻击。 公冶红冷冷一笑,吹动白玉短笛,身穿赤衣的女子立即从阵外向内退了下来,身穿绿衣的女子则补了上去,走到阵前忽然向两边一分,将黄河帮中的数十人让进阵来。 黄河帮众人冲进了五行阵之后,开始时尚自不明,仍旧向前冲去,以为已然将鸣风帮的防线攻破了,待到冲进阵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妙,yù待回头时退路已然被蓝衣女子切断了.正自惊惶失措,忽然有人惊叫掺号连连,已经被dú蛇咬伤了。 还不到盏茶工夫,冲进阵中的黄河帮众已然尽数毙命。 外面的黄河帮帮主荣夷公见到帮众已然冲进了五行阵中,正自高兴,忽然见到从后冲上前去的帮众被挡了回来,立时知道不妙,想要抢救已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数十名帮众就那样死在阵中,被鸣风帮众无声无息地歼灭了。 荣夷公气得说不出话来。 荣夷非道,“一个臭娘们能懂甚么高妙的阵法了,定然只是个唬人的玩艺儿,我就不信咱们破不了!” 荣夷公叫道:“你懂甚么,我们在这里耗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只伯是天黑下来之后就更不好办了!” 羊舌之微微点了点头道,“公冶帮主的yīn阳五行阵确也不能说是个唬人的玩艺儿,当今之世,能懂得此阵的,只怕只有两人。” 荣夷公尚自不及问,荣夷非已然抢先说道,“哪两人,我们去捉了来,让他帮我们破阵。” 荣夷非道:“胡闹,怎么能说捉来,象这等有识之士,我们去请尚且不及,何谈捉来!” 羊舌之微微一笑道:“一个是东海之滨的yào仙,此人年近九十,鹤发童颜,精通奇门之术,养生之道,各家武功更是无有不晓,若他在此,定能破得这yīn阳五行之阵。” 荣夷非已然听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荣夷公道,“我亦听说此人,但我向来不信世上竞能出此奇人,大多是以讹传讹,最后传成了这等模样.若是果真如此,岂不成了神仙么?” 荣夷非道:“正是。”.羊舌之不答,继续说道:“第二人就是堂堂的丐帮帮主病仙翁。他若在此,这yīn阳五行阵法定然是不攻自破。” 荣夷公这次听得也不言语了。‘荣夷非道,“你尽用这些可望不可及的人物来搪塞;那是说这甚么yīn阳五行鸟阵是定然破不了的了?” 羊舌之道:“也不能就说是破不了。”.荣夷公已然听出了羊舌之的话中之意,道: “羊前辈,如何能破此阵,但说不妨,若是今后前辈有求得到荣某之处,荣某定当尽力,绝不推三阻四。” 羊舌之道:“为帮主尽力,乃是份内之事,帮主何必这般客气?” 荣夷公道:“前辈说得是。” 羊舌之道:“这yīn阳五行阵乃是由yīn阳及五行两部分组成。外有五行,内含yīn阳。 外部五行只有不住地变化,才能保得住坚如城墙,难以攻破,你们看到的身穿五色彩衣的女子是谓五行了。五行相生,则坚如盘石。五行相克,则攻如利刃。现在她们取的是守势,守势定然是取的五行相生。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那身穿紫衣的女子为金,身穿蓝衣的为水,身穿绿衣的女子为木,身穿赤衣的女子为火,身穿黄衣的女子则为土。适才紫衣女子少其四,现今那四个紫衣女子到了。紫为金,乃攻守必备之行也,所以在五行之中,以身穿紫衣的女子武功为最高,此是yīn阳五行阵中的外五行。”。 这一番话把荣氏兄弟听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荣夷公才回过神问道,“那么内含yīn阳怎么说?” 羊舌之道:“外物生变皆由yīn阳,因此yīn阳五行阵中的yīn阳乃是相生根变之机也。 此阵中yīn阳由一男一女主持,踏在太极盆中的yīn眼和阳眼之上,两人通常是此阵中武功最高之人,也是布阵之人。他们两人根据周围形势的变化调动外面五行,或攻或守.或进或退,或者调动五行相生,或者指挥五行相克。可以说此阵的关键所在就在此处。” 荣夷公听得直是点头,道:“若是除掉此yīn阳二人……羊舌之接道:“那么此阵不攻自破。” 荣夷公道:“只是五行在外而yīn阳在内,若想除此二人还得先破五行。” 羊舌之道:“这就是yīn阳五行阵不易攻破的关键。” 荣夷公道,“那么这阵就破不了了吗?” 羊舌之道:“破还是能破的。” 这句话一出口,荣夷公和荣夷非顿时来了精神,适才的颓丧气一扫而光,都是两眼急巴巴地盯着羊舌之。 羊舌之微微笑了,莫测高深地说了一句:“常言道,兵不厌诈么!” 荣夷公急道:“还请前辈快些分说详细,只怕天黑尽了她们要突围出去。” 羊舌之道:“只要能够除掉阵中的公冶红和独孤二人,这阵自然就破了.或者不除掉他二人,只要迫得他二人无暇挥动五行,此阵也是不攻自破,所以当务之急是派出得力的武功高乎.混入阵中、佯装被诱入阵的败兵,待到接近了他们二人,再现出本来面目,缠住他二人相斗,此阵也就运转不灵.外面的各大帮派,趁势攻击,此阵定破无疑。” 荣夷公极为兴奋.两眼熔熔闪光,但随即又变得暗了下去,道:“英儿中了那独孤贼子的dú.说话颠三倒四,显然是不能上阵的了,其他各坛的坛主胜得过独孤的人,可是实在没有人了” 羊舌之道,“并非是独孤功力深厚,武功高强,实在是他们的dú太过厉害,若是能够防得了他们的dú,我倒是可以为帮主稍效微劳。” 荣夷非听了,抢先言道:“大哥,咱们那颗碧血珠……”话没说完就被荣夷公打断了,荣夷公道:“羊前辈还怕他小辈的使dú么?” 羊舌之道:“帮主有所不知,表面看来他们的阵中只是五行变比,其实以公冶红的为人,她定然还会在阵中再布蛇阵,那么光是看到她的yīn阳五行阵的人。定然会死在dú蛇的口中,适才被困在阵中的孩子们并没有受到攻击便纷纷地倒下了,那定然是被dú蛇咬伤无疑。” 荣夷非刚yù说话,又被荣夷公伸手阻住了,荣夷公道,“好.羊前辈若是肯于冒此大险.黄河帮上下愿感大德,我荣夷公就将碧血珠借羊前辈一回,望前辈大功告成时将此珠还给荣某.不是荣某小气.此殊乃祖上所传,若是在荣某手中失去了,荣某实在愧对祖宗!”说完了从怀中拿出一颗碧绿的宝珠。 那宝珠碧绿晶莹。一见可知定非凡品。 羊舌之伸手接过了.手掌微微有些抖动.道:“此珠这般珍贵.定然有许多妙用的了。” 荣夷非终于抢到了话头,“那是自然,将此珠含在口中.百dú不侵,将此殊……” 刚刚说列此处.猛然又被荣夷公打断了。 荣夷公道:“宝物纵有干能.备取其一.此时多说无益.羊前辈当知含此珠百dú不侵就是了。” 羊舌之道:“多谢帮关照!”说完准备去了。 公冶红中停地吹动短笛。身穿五色彩衣的女子来往穿梭.看看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庄中的火光映照着相斗的人们,人影幢幢之中.更增了几分骇人的气氛。 公冶红向独孤道:“独孤公子,我们该突围出去了,总不成陪着这些饭桶一辈子。” 独孤道:“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 公冶红道:“我们向南走,南面行人接应我们,而且南面的长qiāng会根本就不堪一击。” 独孤道,“你带人走,我断后。” 公冶红道,“我们同走,用不着断后,有人给我们断后。” 独孤尚自没有答应,外面已然乱了起来。 公冶红看了看,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又是黄河帮的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总以为我们是好欺的!”说着将白玉笛放在了口边吹奏起来。 紫衣女子听到笛声。脚下踏着方应向前面chā上去,前面的绿衣女子则退了下来。 紫衣女子来到阵前.突然之间冲出了本阵,向黄河帮众中冲进去,片刻之间黄河帮中数人已然中剑倒地,待得他们明白过来yù要反击时。紫衣女子已然退了回去。 黄河帮众追到阵前仍自不舍、突然阵中又杀出了队红衣女子,手中长qiāng变幻莫测。 好似火舌乱舞.黄河帮众又倒下了数人,阵中吹着玉笛的公冶红脸上微微的含笑。瞥了独孤一眼。 独孤此时亦正在看着她,公冶红猛然顿、又吹了起来。 黄衣女子们突然向两旁散开、正在向前冲去的黄河帮众前呼后拥,收势不住.又有二十余人闯进阵中,顿时啊起一片惨号之声。 猛然之问从黄河帮众之中纵出一个长须老人.双目如鹰,凌空跃起,双脚刚一着地又紧接着跃起空中.只两个起落就跃到了公冶红近前,伸掌向公冶红头顶拍落。 惊呼声中,小翠的长剑。独孤的银鱼镖同时向那老人递了过去。 老人伸指弹开小翠的长剑,对银鱼镖却不敢掉以轻心,猛然间双掌向空一举啪的一声合在胸前,将独孤的银鱼镖硬生生地夹在了掌心。 但是只在这片刻之间,紫衣女子的十柄长剑同时向那老者刺了过去。 老者料不到五行阵中会有此一变。急忙纵身而起,可是还是稍慢了一步,裤腿被春香的长剑穿了一洞,腿上皮ròu也被擦破,立时一阵剧痛,流出血来。 老者尚在空中、十名紫衣女子的长剑立时在下面组成了一个剑林。 独孤知道遇列了强敌,第二枚银鱼镖又脱手飞了出去。 银鱼镖尖啸着向那空中的老者shè了过去。 眼看那老者身在空中,定然不是中镖就是中剑,决难逃脱一死,外面的黄河帮众人忍不位惊呼出声,一时忘了攻击。 突然寒光一闪,独孤的银鱼镖被劈成了两半,紧接着又是一阵断剑落地之声。紫衣女子的十柄长剑竟然被那老者在片刻之间削断了大半。 那老者落下地来,手中拿着的.竟然是柄闪着紫光的长剑。 在场之人皆惊得呆了。 明明那老者适才手上没有任何兵刃.可是在跃起空中又从空中落下之时,手中却多了一柄长剑,这不是怪么? 可是马上众人就明白了。 但见那老者把长剑横着向上一举、那柄剑竞然象布条一样地弯了下来,又刷地一声响,顿即变得笔直。原来这是一柄软剑,在此之前,一直缠在那老者的腰间的。 公冶红看到老者手中的紫藤软剑,禁不住脸上露出一丝惊色,焦急地向阵外看过去。 阵外此时已然杀声震天,无数只火把从外面涌了过来,从后面向黄河帮众及其他帮众发动攻击。 黄河帮众顿时乱了。 只见那些手拿火把的人众都是手拿棍棒.如驱赶羊群一样地把这些围攻鸣风帮的人赶开去了。独孤奇怪道:“怎么丐帮忽然来了这么多的人?” 公冶红尚自不及回答,忽见空中人影一闪,那个手使紫藤软剑的老者已然凌空向独孤扑了过去。 公冶红惊叫:“公子小心!” 但是已经晚了。那老者的软剑象彩带一般向独孤挥了过击。独孤举剑一挡时,长剑竟然无声无息的断了,他急忙向后一仰,才算没有被那软剑斩中。 也多亏公冶红提醒了一句,否则独孤此时定然受伤无疑。 那老者一斩不中,左掌一挥又向独孤一掌拍了过去,同时软剑向身后一挥.划了一个半圆。 但听得又是几声断剑落地的响声。 春香和秋香为了援助独孤从后向那老者攻击.没料到那老者象是料到她们的所作所为般,看也不看就将她们的长剑尽数斩断了。 春香一连二次躲开了老者的紫薇软剑、第四次终于被他将长剑斩断了.气得她把手中的剑柄向老者的背后掷了过去.又顺手从名蓝衣女子的手中夺过长剑向那老者的背后刺了过去。 那老者的一掌眼看就要拍到独孤的身上,独孤想要后退。却苦于腿上筋脉不灵,急忙运力双掌向那老者的掌上迎了上去.老者一见,登时面上现出一丝冷笑.正yù一掌将独孤打死,猛然背后风声劲急.又一柄长剑向他背心刺到。他急忙将身子一侧、躲开了春香的一剑。但他拍向独孤的掌却也因此减了二分力道。 只听得轰的声响。饶是如此、那老者的一掌仍处将独孤震得跌坐到地上.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夏香、冬香和秋香各自夺到一炳长剑又刺了上来,同时公冶红也放下了玉短笛.挥动长剑形同拼命一股地朴了上来。 那老者登时心中震。又一次举起来准备拍向独弧的手掌在半空停住了。瞥眼向旁边一看.那些身穿五色彩衣的女子此刻再也不去固守外阵.都是手执长剑向自己围了过来。 老者问阵外看去。见外面的黄河帮众及其他诸派的帮众都已被丐帮的众人驱散了。 丐帮人众手执火把.漫山遍野地涌了上来,看人数足有千余人众。 这当儿鸣风四香的长剑已然刺到.老者将紫薇软剑一挥,四人只好将长剑抽了回去,冬香长剑抽得慢了.又己被老者削断。 公冶红避长剑向老者刺到.老者仍是挥动宝剑削了上去,可是只听见挣的一声响.老者的长剑被弹开.公冶红的宝剑却仍是完好如初。 老者惊咦一声、又是挥剑向公冶红的长剑削了上去。两剑相jiāo。又是挣的声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弹开.老者仍是没能削断公冶红的长剑。 老者两次没能削断公治红的长剑。禁不住心下大奇,低头看自己的宝剑片刻,又抬头看公冶红的宝剑。 两剑都是完好无缺.谁的宝剑也没占到便宜。 老者禁不住起了贪婪之心。把紫薇宝剑向腰上缠、挥掌便向公冶洪拍了过去。 公冶红不知老者志在夺剑,以为老者是怕自己的宝剑受到损伤.因此才将剑缠到了腰上.见老者挥掌拍到。剑尖一颤.径向老者的手掌刺了过去。 鸣风四香的四柄长树又分别从四个方位攻了上来。 老者见公冶红的宝剑向自己的掌心刺来,并不收掌。仍是把掌向着公冶红的剑尖迎了上去,公冶红虽觉惊讶,知道这个长须老人武功深不可测.但此时也实在无暇多想。 独孤本就中了蛇dú尚自没有痊愈,如今又受了掌伤.生死末卜,她的心一直在向下沉着,哪里有心思判断长须老者的招数呢? 公冶红的剑毫不停留地向着老者的手掌刺过去,老者却在手掌及剑尖不到一寸的时候猛然向下一沉,用食指和中指顿时就夹住了公冶红的长剑,同时右脚一抬已然踢了出去。 公冶红万料不到对方的两根手指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她的宝剑被夹住.使劲抽了两抽居然没能把宝剑抽出来。这时候那老者的脚也已经踢到了,只得撤手松了宝剑向后跃开,躲开了老者的一脚。 老者宝剑入手,尚自没有掉过剑柄,独孤的银鱼镖又向他shè了过来。 老者急忙挥剑去挡.硬生生地用中食两指夹着宝剑挡开了独孤的银鱼镖。 不料猛然之间剑上一沉.似为千钧重力压上了一般,老者急忙转身一提,但是非但没有能够提得动宝剑,却见两根手指如两把利刃一般地向着他的双目刺来,他急忙仰身躲开了那一刺,却也觉得手上一轻,那把刚刚到手的宝剑又被甚么人夺去了。 老者急忙纵开一丈余远.定睛看时,原来夺去自己宝剑的,竟然是公冶红的爷爷。 老者吃惊地审视着这个老翁,见他弯着身子咳着。手中拄着一根竹枚,明明就是一个病老头。再细看他的竹杖,老者惊得险些没有跳起来,脱口叫道:“病仙翁!你是丐帮帮主病仙翁?”说完了拾眼看了看周围的丐帮帮众,眼中的神色再无怀疑。 独孤吃惊地挣大了眼睛,看了看那手拿绿竹仗的老翁,又看了看公冶红。 公冶红此时亦正看他.见了他的神色,得意地向他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说;“我爷爷的名字你不知道罢?他果然不姓公冶是不是?” 独孤扬了扬眉毛算是回答。 病仙翁把宝剑jiāo还给公冶红、哈哈一笑,冷声道,“童梦牙,你这个大魔头,我找了你足有五年多了,你今日还想走么?” 那老者嘿嘿一阵冷笑道:“鄙人不知道你说的童梦牙是甚么人,我叫羊舌之,是黄河帮的一书小卒,你不要弄错了。” 病仙翁道:“黄河帮的一名小卒能懂得yīn阳五行阵,当真是让人佩服之至.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病仙翁今天就破一次例,动手杀一个无恶不做的无名小卒便了.你准备好了么?” 羊舌之哈哈大笑,道,“堂堂的丐帮帮主岂有说话不算的道理,我现在就是羊舌之,不是甚么童梦牙.你本事大,想杀我就杀,我是决不会还手的。” 病仙翁却当真时之间被他将住了,说不出话来,忽然之间又哈哈大笑起来,道: “好,你说你是羊舌之.那我就信你次。我想黄河帮的一名小卒不会在腰上带着武林大豪的兵刃,那只能惹来杀身之祸,你把紫薇软剑放下,我放你走。” 羊舌之一时证住,嗫嚅道,“这把剑是我替别人保管的,丢了我担待不起,我还是带它回去吧。”说完了脚上纹丝不动,已然纵了起来。 但他纵得快,病仙翁纵得更快,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羊舌之被病仙翁用竹杖打回地上来,至于用甚么办法打的,打在了甚么地方,众人谁也没有看得清楚。 病仙翁道‘“想走么?可没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今天权当你是黄河帮的一只狗,饶你一条狗命,但也得让你把这一口狗牙留下。”说着话伸竹杖便向羊舌之的肩并穴上点过去。 他想就此将羊舌之的武功废掉。 羊舌之如何不知病仙翁的心思,他一面周旋,一面向四周观察着,寻找着脱身的机会,一眼看到独孤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盯着病仙翁的竹杖,早巳在心中有了计较。 此刻忽见病仙翁竹杖点到,他动也不动,任由病仙翁点到身上,却在病仙翁的竹杖着体的那一瞬间,潜运内力将竹杖滑开了。 没料到他狡猾,病仙翁比他还要狡猾。就在羊舌之滑开竹杖的时候,竹杖上面根本没有丝毫内力,而羊舌之觉出竹杖上没有内力,自然而然地刚则将内力一收之际,病仙翁的内力却忽然吐了出来,隔空向羊吞之的肩井大穴刺过去。羊舌之被迫无奈,只得纵了开去,同时也将腰间的紫薇软剑抽了出来。 病仙翁见羊舌之终于亮出了紫薇宝剑,拉开了架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好,好,这才象个武林人物的样子。你刚才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吃饭难以下咽。” 羊舌之道,“你个病鬼吃不吃饭也没有几天好活了,还是给好人省点粮食罢。”病仙翁仍是哈哈大笑,道:“猫吃的粮食总比老鼠吃的少。我就是要多活几天,把你们这些害人的老鼠收拾干净了.给好人多节省一点粮食。” 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病容,腰板亦挺直,两眼放出炯炯神光,好似整个换了个人一般。 独孤看着病仙翁,心中实是对这个老人敬佩之极。 羊舌之知道今日一战在所难免,索xìng也不多说,病仙翁的话音刚落,他就挥着紫薇宝剑攻了上来。 但见那柄紫薇软剑被他用内力一逼,变得立时比普通的宝剑还要刚挺,带着一阵尖厉的啸声向病仙翁刺了上去。 病仙翁两眼放出炯炯神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柄宝剑。 待那宝剑刺到了近前,猛然绿影闪动,病仙翁的绿竹被已经弹了起来,啪的一声搭在了羊舌之的软剑上。 软剑向上一弹,将竹杖弹开了,但不待那柄软剑有何作为,竹杖又啪地一声粘了上去。好似生来就和那软剑贴在一起的一般。 羊舌之再次运内力将病仙翁的竹枚弹开,同时左掌向病仙翁的脸上击了过去。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羊舌之的招式当真是不同于常人,放着那么大个活人的那么多地方不打,偏偏一起子就向病仙翁的脸上打过去。 病仙翁一见,脸上登时现出一层紫色,伸竹杖将羊舌之的手掌隔开了,同时用力一带.趁羊舌之站立不稳,将要转身之际,抬眼就向羊舌之的屁股了踢了一脚,登时将羊舌之踢了出去。 羊舌之虽然落地之后稳稳地站住了,但一张脸已经气得涨成了猪肝色,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锺,宝剑一挥,刷地一声就扑了上来。 尽管两人都是大宗师的身份,但适才jiāo换的几招却是形同儿戏一般。直把公冶红看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众目瞪瞪之下,羊舌之本想戏弄一下病仙翁,让他动起火来之后内力不纯。好趁机与他比拼内力,没料到没打到病仙翁的脸不说,自己的屁股上倒挨了一下。这一下登时把他踢得清醒了许多。 他明白地面临的对手无论在武功上还是在智谋上都可以堪称为不世强敌。 尽管他开始时说得极为可怜,眼下动起手来可是毫不含糊的,但见他把内力逼到了紫藤软剑上,那柄剑顿时变得刚挺之极,一剑紧似一剑地向病仙翁攻过去,此时病仙翁的竹仗再想搭到羊舌之的宝剑上已是极不可能。那柄剑快捷之极地向病仙翁攻过去.病仙翁若是闪避得稍慢,立有xìng命之忧,而竹杖若是被宝剑削上了.也是非断不可。 但无论羊舌之的宝剑如何快捷,总是削不到病仙翁的身上,虽是每次都距离那么一点,却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 病仙翁的拐杖则见机而动,或是点上羊舌之的致命大穴,让他非得回剑自救不可,或是趁势搭上羊舌之的宝剑,让他的宝剑运转不灵。 再斗得片刻,病仙翁的竹杖忽然向左一引.同时向下一伸,险些将羊舌之摔在地上。 羊舌之的神色更见庄重。 病仙翁的脸色却越来越是柔和.好似在玩一次得心应手的游戏一般。 独孤一直默默地看着两人相斗。 起初他只是看到羊舌之的宝剑,对病仙翁的竹杖浑若视而不见。虽然病仙翁称羊舌之为魔头,但他实在是对这个老者极为佩服的。 但见那柄柔弱之极的宝剑在他手中使得极为刚诞不说,更是在比剑之时奇巧万端,往往在应该回剑之时,这个怪异的老人偏偏并不回剑;而是把宝剑顺势再向前递出几分。 最初独孤看不明白他何以硬要如此,于是仔细地盯着他看,猛然之间病仙翁的竹杖又递了过来,这时只要他的宝剑稍向后一封.就尽可挡住病仙翁的竹杖了,但羊舌之的宝剑却是饶了一个大弯,向病仙翁的肩上攻过去,硬是不回剑自救。 独孤更是糊涂了。这次他把日光盯在了病仙翁的身上,不是看宝剑而是看竹杖了。 只见病仙翁在纵跃之际,忽又伸竹杖向羊舌之臆中大穴上点去,而羊舌之在瞻中大穴受到攻击的时候仍是不管不顾。提宝剑向病仙翁的左腿上斩过去。 猛然之间,细电光石火般在独孤的脑中一闪。他兴奋得好似要跳起来。 他终于看得明白了。 但他好似不相信似的仍然两眼紧紧地盯着场中相斗的两人.这次是盯在病仙翁的脚上.而不是盯在竹技上。 果然,在病仙翁伸杖点向羊舌之的时候,他的两脚是向旁边使力的。这就是说.如果羊舌之回剑自救.那恰洽是中了病仙翁的计谋.病仙翁会在羊舌之回剑的瞬间向旁跃起,以无穷无尽的后招来进攻羊舌之,而羊舌之若是不理他的招式而进攻他的去势的话.那么由于他的击势被阻。 总不能自行将自己送到宝剑上去。所以也就只好变式。 独孤看得明白了、抑制着自己的兴奋.不便自己叫出声来,仍是把眼光紧紧地盯在羊舌之的剑上。 本来是极为简单的剑式剑理,但于独孤来说却干难万难,因为至今为止,除了轻功内力和发shè银鱼镖之外,世上没有任何人教他别的武功。 他出来邀斗各大门派的高手,是想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研习一套自己能够赖以行走江湖的功夫、因为他知道.若是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够再次平安的、即便是没有人前来救他,他也可以靠轻功和银鱼镖来救自己。至今为比。 他没有碰到一个不畏惧他的银鱼镖的人。 羊舌之是第一个能躲得开他的银鱼漂的人。 他如醉如痴地看着羊舌之使剑,偶而在羊舌之的剑招他看不明白的时候,他就看病仙翁,从病仙翁那里寻找羊舌之剑招的答案。渐渐地.他的两手不由自主地划动起来。 “你怎么啦?” 独孤猛然惊醒了.如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公冶红.但瞬即认出她来,冲着她一笑.脸却红了。 公冶红以为他的脸红是因为自己,也跟着脸腾地红了,连忙伸手入怀,拿出一包yào来,递给独孤道,“把这yào吃了罢.或许你腿上的筋脉便好了。” 独孤依言把那包yào向口中倒了下去、本以为仍然是十分辛辣的,不料这次却奇苦无比。登时皱起了眉头,想要将yào吐出去,那yào却沽在了口中。 秋香见了独孤脸上的神态.忍不住笑了出来。 独孤猛然站起来yù要去找水.却被公冶红一把拉住了,秋香把个竹筒递给公冶红.公冶红又递给了独孤,顺手将竹筒上面的塞子拔去了。 独孤以为竹筒之中定然盛的是水,因此对着竹简就喝了一大口.立时觉得有些不妙,强自咽了下去.却把泪水也辣了出来。原来竹简之中盛着的是烈酒。 旁边的公冶红和秋香都已笑了起来。 独孤猛然醒悟过来,站起身来在地上走了两步道,“我不是已然好了,却还在受你们捉弄。” 公冶红亦是惊奇万分地盯着他。适才他站起来要去找水的时候公冶红没想到他的腿好不好,只想拉住了他给他酒喝,现下看到他的腿好了,心中自是谅喜万分,却不明白他的腿何以没吃yào没用功就好了的。 秋香道:“他全神贯注地看那两个老爷子打架,看得手舞足蹈,那可是比用心练功还要用心十倍呢,腿自然就好了么。” 公冶红一想不错,看独孤时,见他又全神贯注在了场中相斗的两个老人身上。 此时病仙翁和羊舌之已然斗了有五百余招,仍然是病仙翁只占优势却难以取胜之局。 再斗片刻,猛然间羊舌之快捷之极地攻出七剑,又拍出了八掌,忽然间低啸了一声,手中刚挺之极的紫薇宝剑在这一瞬之间却忽然变得柔软之极,当真是软得有细地上的dú蛇。 病仙翁一见,脸上神色也顿然显得庄重之极,他把竹杖托在两根食指上,两根食指同时向中间一滑.就势用左手把竹杖握了起来、右手掌一直,静静地凝视着羊舌之。 他的左手正好握在竹杖的中心上。 羊舌之的软剑忽然抖动起来,发出有如海潮一般的声响。 病仙翁脸上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冷声道,“你终于练成了。” 羊舌之冷冷一笑道,“你害怕了么?‘病仙翁却再不言语了,只是凝神专地把目光盯在羊舌之的紫薇软剑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看出两人已然到了最后的决胜时刻。 羊舌之的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剑当真有如行将进攻的dú蛇一般颤动着,扭曲着.剑上不时地发出海潮声。却迟迟地不肯进招。 猛然间病仙翁喝了一声:“大家退开!” 但是己然晚了。只见羊舌之的软剑快速绝lún地一闪,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仍是那般颤动着,剑上仍是发出海潮之声,却在潮声之中隐隐传出女子的低诉之声。 看那剑时,剑上不知何时已然变得鲜红鲜红,再没有了先前的紫光。 猛然间众人都是惊讶出声。 紫薇软剑卜竟然滴下一滴一滴的鲜血。 这时候,羊舌之身后丈开外的两名红衣女子才倒下地来。倒地的同时便身首异处了,脑袋摔离开身子、向前滚了几滚。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得呆在了那里,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声息。 第六章 巨魔手下逃一命 猛然间,那些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身穿彩衣的女子惨叫连连,都向后退了开去。 公冶红冷冷地看着羊舌之.把腰间的宝剑又抽了出来。 独孤道:“你不要去送死!”说完了抓住了她的左手。她的左手冰冷之极。 独孤的眼睛仍是眨也不眨池盯着场中的两人。 病仙翁两眼如yù喷出火束.死死地盯着羊舌之.左手仍是横握竹杖不动.右手却已然蓄满了力道。 羊舌之的紫薇软剑仍是颤动着.却好似再没有了海潮之声,只剩下女子的低诉了,那鲜红的血水仍是一滴一滴地向下流着.渐渐地.那血水愈滴愈慢了.直到最后一滴血水时.终于没有流下来.停在了剑尖之上。 病仙翁仍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羊舌之的剑尖.盯着那滴血水。 可是那滴血水却终于随着剑尖的颤动滴落了。 在这一瞬之间,羊舌之的脸上好似立时布满了皱纹,灰败之极。 也就在这一瞬之间.病仙翁低啸一声,右掌排山倒海一般地拍了出来,右手的竹杖亦化做一大切绿光向羊舌之攻了上去。 羊舌之的宝剑亦是尖唬着挥了上来。 从那最后一滴鲜血离开羊舌之的宝剑开始,到那滴鲜血最后滴到地上.两人居然jiāo换了二十余招。 那滴鲜血落到地上的时候,相斗的两人都是一声低吟跃了开来。 羊舌之的脸上一道鲜红的血印.那是病仙翁的竹杖留下的。 病仙翁的肩上被刺破了、鲜血渗了出来。 病仙翁伸手摸了一下肩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微微地冷笑了一道:“可惜呀。可惜.你功亏一篑,还是没有练成,否则我病老头今日哪里还有命在!” 羊舌之咬紧了牙关,脸色紫胀,瞪视着病仙翁,最后终于忍不住向地上吐了一口。 那地上有两颗白色的牙齿滚了几滚。 羊舌之见了.大吼一声挥动宝剑又扑了上去。 这番两人相斗,更是快捷之极,凶险万分,可是旁观的众人看到两人斗在了一起.却都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公冶红的手一直死死地攥着独孤的手.这时候才微微地松开了一些.但随即又握紧了。适才她是无意握紧了独孤的手.只足由于紧张.现在她握紧独孤的手却是有意的了。 但独孤没有丝毫反应。 公冶红禁不住低头向独孤看去,见他此时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极斗的两人.脸上潮红,嘴唇抖动,兴奋不已、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地述说甚么事情。 公冶红奇怪之极,忍不住蹲下身来,将耳朵凑了上去。 却听得独孤在低声说道,“yù进先退,yù前先后,yù上反下,yù左先右.yù手先脚,yù肩先肘……” 开头儿句,公冶红听出是习武之初就须掌握的要领,可是到了后来,就不知他背的是什么了.反复想了半天,也没有能够想明白他的意思。 场中的病仙翁和羊舌之斗到分际,己然看不清到底是甚么招式了.公冶红只看得眼花燎乱,揉了揉眼睛、索xìng不再看了。转头看独孤时,见他仍是那般全神贯注地看着,忍不住心下大奇,伸手捅了捅他问道:“你看见甚么了,你看他们两人谁胜了?” 独孤一惊道:“我看到他们的剑招看似快极.实际上愈来愈慢了,谁胜了不知道,但只怕是两个人这般的斗下去,最后非得斗个两败惧伤不可……” 公冶红向场中看过去.见那相斗的两人斗得更急更快.哪里有什么愈来愈慢的意思。 忍不住心下更奇.问道:“你看他们是愈斗愈慢么?” 独孤奇道:“刚才他们是快极了的,现在却是愈来愈慢了。你没有看到么?”停了一下又道,“只怕会儿两个人都要停下来了。” 公冶红看着那相斗的两人,见他们是斗得那般急、那般快.禁不住看得直是摇头。 忽然她全身震.问独孤道:“你没有觉得有其么不舒服罢?” 独孤两眼不离相斗的两人.听到公冶红询问.随口应道,“没有,丹田中越来越热,看来是yào力发作了,其他没甚么不舒服的地方。” 公冶红愈加奇怪了.可是旋即她的眼睛睁大了;极不相信地向场中看去。 场上相斗的病仙翁和羊舌之此时果然停在了那里,如两只斗累的公鸡那样相持着,互相仇恨地看着对方。 猛然之间。两人同时跃身而起.快捷之极地jiāo换一招,然后两人又各自跃开了.蹲伏在地上。 羊舌之的宝剑上此时再没有了任何声响。只有当他跃身而起,与病仙翁拼斗之时,才发出声刺耳之极的尖啸。 病仙翁的竹杖却在他托动之际无声无息。 独孤看着病仙翁挥动竹杖之时.整个心都跳了起来,好似发现了甚么宝物一般。 就在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的两人根斗.谁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时候,突然之间.羊舌之跃身而起。但不是攻问病仙翁,而是伸手向公冶红抓过来。 公冶红万万没有想到羊舌之会问她攻击,一时间怔在那里、忘了躲避.也忘厂反击就在病仙翁营救不及,羊舌之马上就将得手的时候.猛然间白光一闪,一柄长剑快捷之极地刺了过来,饶是羊舌之闪避得快,那两剑虽然没能刺伤他,却仍是刺穿了他的衣袖。 羊舌之惊疑地回头.料不到这刺穿自己衣袖的人竟是自己曾经想要当做猎获对象的独孤。 羊舌之虽然失去了捉住公冶红的机会.可是他在一瞬之间极为神速地几乎转了有一百个念头,最后终于还是在病仙翁扑到之前的一瞬之间以快剑削去了独孤长剑。并顺势将剑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公冶红惨叫一声就往上扑、却被羊舌之一口喝住了。 羊舌之道:“我今天若能够平安地走出鸣风庄,就饶了这小子的xìng命。” 公冶红又扑到了病仙翁的身旁,叫了声,“爷爷!” 病仙翁今日已然下定了除去这个大魔头的决心.不料正在两人斗到最后.眼看便要立见分晓的时候会出此变故.时间气愤地睁眼看着羊舌之,却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公冶红又叫了一声;“爷爷!” 独孤此时仍在想着适才何以自己的剑会被羊舌之削断的。竟然好似不知自己的处境一般。仍是那样呆想着。 在旁人看来.却好似他被惊得呆了。 羊舌之的宝剑有些抖。他实在是拿不准他手中的法码能不能够让他活命。若是今日病仙翁仍是不行罢休。那么纵是他将眼前的独孤杀了。再杀上几十个人.也定然是难逃一死。 因为病仙翁今日定要除他xìng命,不但带来了他做为丐帮帮主信物的打狗棒,更带来了大批的丐帮高手.纵是黄河帮再加上长qiāng会及巨斧帮的所有高手此刻没有被驱散,那也帮不上他一点忙。 病仙翁被气得当真咳了起来,咳了一阵过后.挥了挥手道:“你走罢!一年之内,我定然取你狗命,你自己准备后事罢!” 羊舌之的手不抖了.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病仙翁会为了这个独孤放了自己.他又低头看了看独孤,见他仍是那般两眼痴痴地望着地上的断剑,好似此事与己无干的样子。 病仙翁道,“怎么,你还不快滚么?” 公冶红亦足焦急地看着羊舌之,只恨中得他马上从眼前消失,但羊舌之非但没行消失。更做了一件让她更为吃惊的事情、他飞快地出指点了独孤上身的穴道,然后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独孤终于从自己的梦幻之中惊醒过来.吃惊地问道,“你做甚么?” 羊舌之并不理会独孤的提问.他向病仙翁道,“我要带他走。并不是我不信任你病仙翁、谁都知道你病仙翁一言九鼎、但我不放心你手下的八大护法.他们做事可是从来不讲还么规矩的.若是我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就先杀了他.若是我到了我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我会放他回来的。” 独孤道:“我的命不值钱.救不了你的。” 病仙翁又咳了起来。公冶红连忙为他捶背。 隔了良久,病仙翁才道,“我答应了放你走自然放你走.你把这孩子留下,我不难为你。” 羊舌之道,“找说过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你的手下。” 病仙翁道:“我会让手下放你走的.你把独孤公子放了!” 羊舌之道:“他们眼下听你.你一转身的时候他们就会迫上我、你知道.我今天和你斗了近千招,现在连个普通的高手都打不过.我不会冒这个险的。” 病仙翁看了独孤,又看了眼羊舌之,忽然仰天哈哈大笑想来.道:“独孤公子,你莫怪我.实在是我老了,不中用了.竟然认这等无耻小人命我的面前欺辱于你!” 独弧道,“前辈切莫自责.生死有命,胜败乃兵家之常,我跟他去就是了,他把一条命押在找身上,未必就不是冒险。” 病仙翁止了笑声.郑重地道:“好!独孤公子。我就在这鸣风庄上等你回来!”.公冶红还等yù说甚么.羊舌之己然挟着独孤跃了出去。 片刻之间隐入黑暗之中了。 白马厮鸣一声从地上跃了起来、向着黑暗之中迫了下去。 公冶红与鸣风四香俱各满眶泪水。 独孤被羊舌之挟持着路向西奔行。仅觉耳边风声劲急,心下暗中佩服这个老人当真是武功高强之极,同堂堂的丐帮帮主斗了近千招,仍是这般奔行如电,说起来当真有些惊世骇俗。 奔了阵,大概是羊舌之也确实有些累了.便将独孤放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息着,也好似夜思虑着对策,或者是在想着去处,独孤道:“我不会逃的,你解开我的穴道.让我目己走罢。” 羊舌之根本不去理他.自顾坐在那里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一抬.将一枚石子弹了过来.破空之声尖锐之极,独孤但觉肩上气户穴一麻。浑身顿感一阵轻松自在.被点的穴道都已解了。 独孤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说道:“你若是与他斗下去,再有半个时辰.你就可以取胜了.你怎么忽然不斗了,却采取这等手段?” 羊舌之猛然一惊,目光如电一般在独孤的脸上一扫而过,哼了一声道:“你能看出甚么来!”但足沉默了阵之后。仍是耐不住,于是说道:“我现在胜了他。那自是容易.但他手下的八大护法一个强似一个,在那种形势之下,我胜他?我胜他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么?” 独孤道:“你好象怕的不只是他的那八大护法!” 羊舌之猛然站了起来。在地上走多几步.忽又停住,指着独孤道,“你不要自做聪明,我若杀你易如反掌.你当我真要用你来当甚么护身符么?” 独孤冷笑道:“那你何不一掌将我杀了,留着我不是累最么?” 羊舌之听了独孤的话忽然站住.两眼死死地盯着他,问道:“你师父是谁?” 独孤道:“你怕我师父来找你么?放心好了。没有人会找你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师父。” 羊舌之又一次顿住了,隔了一阵,问道:“你没有师父? 那么你的银鱼镖是从哪学来的?” 独孤道,“我不如道他的名字.也没有认他做师父,只跟他学了这投镖的法子。” 羊舌之道:“你是说,你从来就没有学过别的武功?是么?” 独孤道,“是的。” 羊舌之挥手就打了独孤一记耳光,顿时把独孤打得眼前金星乱冒.怔在那里.隔了一会才气愤之极地一掌拍了过去,骂道:“疯子。你为什么打我?” 羊舌之道:“你说你甚么武功也没学过7你当我真是疯子么?当我是三岁孩子么?” 独孤脸一扭坐到了地上。不再理会他了。 羊舌之见了他的样子,反倒凑了上来,指着自己的衣袖道,“这难道不是你一剑刺穿的么?” 独孤本来已经决定不再理他、听了他这样问、忍不住顶撞了句道,“这是我刺的,你待怎样?” 羊舌之道,“你一个从来没有学过武功的人能一剑在我童某人的身上一一袖子上刺穿一个洞。你道我也从来没学过功夫么?” 独孤道:“我刺也刺了,功夫确实没学过、你丢下面子是不是.你若是不信我就再给你刺上一剑!” 他这说的本就是气话.不料羊舌之听了.当真从腰间将紫薇软剑抽了出来,递在独孤的手上道,“你刺给我看。” 独孤二话没说,接过软剑就刺了出来。 这一剑当真是剑去如虹、羊舌之的宝剑刚刚jiāo在独孤的手中.手臂尚自没有抽回来,独孤的剑就已然刺了出来,顿时又在羊舌之的袖子上刺了一个洞。 独孤随手就把剑抛在了地上。也正是这个动作把他的条手臂保住了。他的手刚刚离开那柄宝剑。那剑还没有落到地上,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剑尖忽然弹,转了回来.接着又啪地一举绷直了,宝剑才平平地落列了地上,在地上仍自不住地颤动着,落在地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宝剑剑光向着独孤,剑炳向羊舌之。 独孤惊得笨了,羊舌之亦是惊奇万分地看着地上那柄宝剑.颤声问道,“这.这,这是我的剑法.你从哪里学来的?” 独孤不屑地一扭头。道:“你的剑法,多亏是你的剑法、没有刺伤敌人、倒先削断了自己的手臂!” 羊舌之把抓住独孤道:“你快说!从哪里学来?” 独孤立时觉得肩上被他抓得似要碎裂一般,气道,“你放开我!你这么使劲抓我.我还怎么告诉你?” 羊舌之只好放开独孤、仍是紧紧地逼问道:“快说,从哪里学来?” 独孤道:“你的剑法.还能从哪里学来、自然是从你那里学来的。” 羊舌之一时又怔住了.道:“从找这里学的,我甚么时候教过你?” 独孤道,“学你的剑法,不一定非得你教才能学。” 羊舌之终于明白过来,又一把抓住独孤道:“你这么骗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独孤气狠狠的道:“你当我是你的玩具么?想抓就抓,想放就放?要么你就信我。 要么你就一剑杀了我!你当找愿意与你说谎么?” 羊舌之又一次受了震动,他缓缓放开独孤。又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好,我信你。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我这儿学到的剑法?” 独孤道:“这也叫剑法么?你若说这也叫剑法.那我的剑法就是你同病仙翁相斗的时候学求的。” 羊舌之如见鬼魅一般地呆住了。 但他实在是不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聪明之人.居然能够在他与别人报斗之时学到他的剑法。他缓缓站起身来.又把紫薇软剑递过去,道:“我怕你说的话.但你能不能再使几招让我看看?” 独孤看了眼紫微软剑。把头钮了开去,道:“你若想斩去我的手臂就斩好了,用不着这般故做姿态.我学了你的剑招不假,你当我希罕么?”,羊舌之冷笑了两声道: “我若想收回剑法自然会直接了当.只是我不知道你学的是不是我的剑法,莫要拿到江湖上去丢人现眼、却说是我的剑法,那不是坏我的名声么?” 独孤道:“那你这是甚么意思?”说完了伸手一指那把紫薇软剑。 羊舌之道,“你适才是用力过猛.这把剑自然就弹了回去,你只需在收剑时略微向前一送就行了,用不着这么胆战心惊,别人要看一看这把剑我还不肯呢。” 独孤将剑接了过来,先是向前刺了一剑,然后在收剑时又略微向前送了下,果然那柄剑的剑尖就不再向回弹了.他顺势又斜劈直刺,舞了起来,舞到酣处.那柄剑上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声发出来。 羊舌之在旁看着独孤舞剑,愈看愈是心惊,最后竟至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因为独孤所舞的剑法,每一剑都是他今天晚上曾经使过的。 独孤舞了一阵。猛然醒起自身的处境,脸上舞剑所带来的兴奋之色顿消。他又收势站住。将剑递给羊舌之道:“还你,信了罢?” 羊舌之默默地接了剑,半晌说不出话来,猛然间羊舌之道,“有人来啦!” 独孤听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声响,自言自语道,“疑神疑鬼!” 羊舌之冷呼一声.把剑扎在腰间,对独孤道:“跟我走罢。” 独孤站起来,道:“上哪?” 羊舌之道,“去要去的地方。” 独孤知道多说无益,默声不语地跟在他的后面继续向西而行。才走了不到一里,羊舌之又站住了,侧起耳朵听着,道:“追我们来了呢,我倒要看看是甚么人敢追我们!” 说完竟是站住了,向来路上张望。 这次独孤也听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如羊舌之那般地如临大敌,而是满心喜悦地道: “是龙儿,是龙儿追过来了!” 羊舌之道:“龙儿?甚么龙儿?哪一帮哪一派的?” 独孤道:“是我的白马,没甚么帮啊派的。” 羊舌之道,“是白马?你是说光是一匹马?” 独孤再也不理会羊舌之。两手放在口上低啸起来。 那边果然传来了马的嘶鸣之声.是那么欢悦的嘶鸣声。 只过了片刻,那马就奔到了近前,猛然停住了,伸长了脖子和独孤亲眼地挨擦着。 羊舌之仍是不相信地向黑暗中望着,寻找着,但他终于还是相信了.愈加惊奇地看着独孤,又转而看那白马。那马浑身的毛发尽焦.却不见丝毫委顿之状,仍是那么神骏。 两人当下跨上白马,奔行了一夜,又行了一日,到第二日的傍晚,来到一座山谷。 独孤跟着羊舌之走的时候就想到可能要被羊舌之带到某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却不料会奔行这么远。 这座山谷四面环山,显然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但羊舌之一进了山谷,却如同进了自己家门一般,带着独孤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了一个山洞之前。 独孤途中几次要走.都被羊舌之无言地拒绝了,现在到了这个山洞.他才想列定然是洞中藏着甚么人.羊舌之带他来见这人显然是有甚么目的的。 不料羊舌之径直走进了山洞,过了一会又走出来,对独孤道:“你还楞着干甚么? 快进去收拾一下,想让我老头子侍候你么?” 独孤走进山洞,见洞中甚是干爽,且铺得有干草之类。 显然羊舌之以前曾在这里住过的。 独孤道,“你想让我夜这里陪你一辈子么?” 羊舌之仍是不理他,去打了两只兔子回来,剥了皮烧上了。’独孤见了.也就不再问.找了一条小溪把马牵过去。那马喝了一阵水,独孤细心地把马身上的污垢和焦毛洗净了,那马好似顿时精神了许多。 待他回到山洞的时候,羊舌之已然将两只山兔烤熟了,递了一只给他。独孤也不客气,接过去狼吞虎咽就吃了。 羊舌之吃完了就躺在干草上睡了。 独孤也只好躺在干草上睡下。但他实在是睡不着,便翻身坐了起来。 月已初十,shè进洞来,洞中明亮之极。借着月光,独孤看到羊舌之手中把玩着一只碧绿的圆球在沉思着,似是在思考着那只圆球,又似是在寻找着圆球之上的甚么物事。 独孤看见他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发觉,仍是那般全神贯注在绿球上面。 第二天一早,独孤醒来,见羊舌之的床上空着.他起身走到外面,刚一走出洞口,便闻到一股极为难闻的焦臭气息,险些一口又吐了出来。 这焦臭气息比之那日在鸣风庄中闻到的焦臭气味可要难闻得多了。他强自忍住了,抬头望过去,见洞口外不到二十丈的地方羊舌之拢了一堆火.在火上架了一切黑色的物事在烧烤着,他忍不住心中好奇.奔了过去。细看那烤在火上的物事的时候。当真是惊讶得再也合不上口了,终于忍不住还是一口吐了出来。 那火上烤的.竟然是一只碗口大小的蜘蛛。 羊舌之见了他的情状,也不以为意,仍是在那里全心全意地烤着蜘蛛。独孤却不愿再看.到旁边找个地方又烧了一堆火,用银色镖shè了两只山鸡,用黄泥把鸡包了起来,然后放在火上烧着。待到烧得香气四溢的时候.他便把鸡扒出来,在地上一摔,黄泥立刻将鸡毛尽数拨了下来,他刚刚弄完了一只、便被羊舌之伸手拿了去。 羊舌之三下五除二将鸡吃完了,两眼盯着独孤,十分庄重地说道:“你愿意学我的全部剑法么!” 独孤道:“我不是已然学了?” 羊舌之道,“那只是一部分,一小部分,我刚才说的是全部!” 独孤想也没想就说道,“不学。” 羊舌之奇道:“为甚么?” 独孤道,“你的剑法纵是学得全了,也不过是躲在这荒谷之中度日,那还不如不学。” 羊舌之道,“我躲在这里,并非是剑法不精,我是在练一门极上乘的功夫。” 独孤道:“那还不是一样的。若是你的剑法能够将所有的人都打败了.还用练甚么极上乘的功夫?若是非得极上乘的功夫才能办得了的事情,你的剑法又济得甚么事了?” 羊舌之道:“这么说你是不想学了?” 独孤道:“是的。” 羊舌之道:“你可不要后悔。” 独孤道,“没甚么可后悔。” 羊吞之道,“那么我别的功夫你学不学?” 独孤道:“甚么功夫?是不是把蜘蛛拿来烤的功夫?若是那样的功夫我也不学。” 羊舌之沉默了、隔了一会儿,终于问道:“是不是你不想认我做师父?但我的功夫和剑法你还是想学的?你告诉我,是不是?” 独孤想了一下道:“也是也不是,我没有师父、那只是因为我命该如此.我拜过两个师父,都是头一天拜师.他们在第二天就死了.所以我不想拜任何人为师。但功夫我还是想学的.只是我只学我看得上的功夫。” 羊舌之道:“你是怕我死,还是没看上我的功夫?” 独孤道:“都有。”羊舌之猛然跳了起来.挥掌就要向独孤的头上拍落.但是瞬即他又改变了主意.把拍向独孤的一掌顺势拍到了一棵树上、那树足有碗口粗细.却瞬间断了。 羊舌之道,“这样的功夫你不想学么?” 独孤道,“这只是吓唬人的功夫。若人是树,甚么功夫也不用学,就可以打得赢了,但人是活的.任你的力气有多大,最后须得打到人的身上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这几句话把羊舌之听得睁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问了一句话,”你到底想学甚么样的功夫?” 独孤道:“你的剑法我想学.只是我不喜欢你剑法中那些诡异的招式,那些顿式太过危险.看起来极为不正,总是用那些招式.必然要反受其害。” 羊舌之被独孤说得已然有些恼火,他瞪目问道:“那么你到底想学其么?” 独孤忽然觉得片茫然,道,“我想学甚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羊舌之听了,忽然仰天大笑.道:“你不想学甚么。甚么也不想中。不想拜师父、不见认任何人当师父.那么你耍亲自创套武功出来么?” 独孤道:“我知道那很难。可是我想那么干。” 羊舌之忽然不笑了,他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盯视着独孤。 第二天早晨,独孤晨起找了段树枝在那里练剑。 羊舌之过来,看他练了一会儿,忽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说道:“你刚才的一招叫做飞舞云天!” 独孤闻言把刚才的一招又使丁一遍,同时在心中默默地记住了。 独孤又使了一剑.羊舌之道:“这一招叫做灵蛇出涧,你在使的时候太过直白.那样就没有韵味了.这招在使的时候剑尖必须做微颤动,这样在临敌的时候才有可能给对方造成威胁。” 独孤又使了一次,但那树技啪的一声断了。 羊舌之将紫薇剑抽出来递给独孤。 独孤不假思索地接了,依言又将那招灵蛇出洞使了一遍。这次力道对了,又加上使的是紫徽宝剑,那剑在独孤的手中一颤,接着嗡的一声刺了出去。 独孤感到了空气被撕裂的快感。 他又使了一招,羊舌之告诉他叫蛇吐双信,同时告诉他这招在使的时候一定要让软剑颤动一下再行刺出,否则只能叫蛇吐单信却不能叫蛇吐双信了。 独孤依言又使了一遍,果然威力大增,那柄剑如波浪一般涌动了一下刺了出去,但听得嗡的一声,好似感觉到了大块大块的空气被劈成了两团。 如此这般,羊舌之不但告诉独孤那剑招的名字,并同时给他讲解那剑招的要领。独孤都一一地记下了。 最后羊舌上告诉独孤这套剑法叫灵蛇剑法。 独孤听到羊舌之告诉他这套剑法的名字,猛然心下惊,问道:“甚么?你说这套剑法叫灵蛇剑法?那么如果不用你这把软剑,这套剑法就根本没用了是罢?” 羊舌之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害怕我骗你么?这把剑我送给你就是了。” 独孤听了.满是不信的神色.道:“送我?你会把这剑送我?”‘羊舌之道:“就送给你。” 独孤道:“这把剑是你的命根子,若是没有这把剑.恐怕你早就死在鸣风庄上了,你会将这把剑送我?” 羊舌之道,“这话说的不错,若是没有这把剑.我可能就会死在鸣风庄上。但现在我不需要这把剑了。好比一个人在海上有一条好船.可是后来他到陆地上去了。那么这条船再好对于他来说也成了没有用的东西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独孤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可是你不会白送给我这么一把剑罢?” 羊舌之点了点头道,“有两件事情你可以任选一件。你或者替我去杀一个人,或者认我为师父。这两件事你无论选择哪一件;宝剑我都会送给你。” 独孤听完了.想了一下道:“这两件事我都不会做,宝剑你还是收起来罢。” 羊舌之道:“你认我为师夫不是一件难事.我还有许多武功可以教你。”独孤道: “我认你为师易,但尊你为师难。别人叫你大魔头.若是我认你为师则必须尊你敬你.在你面前做得谦逊有礼、但我做不到.因为我只佩服你的武功,不佩服你的人。所以我很难保证能够真正把你当师父待。” 羊舌之听了不怒反喜.道:“行行.只要你肯于叫我一声师父就行.你真的瞧不起我也没有多大关系,他日在江湖上行走.无论你做了坏事好事、有谁问到你,你就说你是我的徒弟便了。” 独孤道,“我不明白,这于你何益?” 羊舌之道,“甚么益不益的,你知道,有些人拜师.是为了借师父的名头吓唬人.并不是为了学甚么本事,而有些人收徒。是为了让徒弟光大本门.并不是为了让徒弟孝顺,古人尚且说不孝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三,无后为大,我这么一身本事.怎么能没有个传人呢?” 独孤盯着他看了半购、终于点了点头道:“反正我已学了你的本事、你又这么说,那就拜你为师,不过咱们事先说定了,你不能因为是我师父,就跟找摆师父的臭架子。 我爱干甚么就干甚么.你可管不着我!” 羊舌之连连点头。道“好好.那咱们就弄点吃的庆祝一下” 独孤道:“好,我去弄。” 羊舌之道:“好徒儿、你在这里等着、让师付去弄!”说完已然串了出去。片刻没了踪影。 独孤直是摇头;,道:“世间竞有如此这样的师父:“自此之后.两人在谷中住两月。 在这两个月中,独孤几乎学到了羊舌之的全部本事.除了内力远远不及羊舌之外,其他方面几乎可以与羊舌之并架齐驱了。 羊舌之见独孤聪明若斯、竞然在四月之间学完了他用数十年苦心习练并钻研的功夫.竟是有些喜不自胜。每当独孤学完了一套功夫.问他还有没有得功夫教的时候,他都象一个孩子似的满脸喜悦之情。 这天傍晚.独孤将他的灵蛇剑法演练了一遍,又在洞外的几株树上纵跃来去地练了半个时辰的轻功。忽然间觉得丹田之气大盛.便纵下地来.认真地练起了静功。 坐了约有一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独孤忽然觉得一股奇异的香气飘了过来。 起初他以为定然是师父又在搞甚么名堂练所谓极为厉害的功夫.但过了会儿。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了、因为师父每次弄这些古怪的时候,都事先同他打个招呼、并且让他到谷口去望望风,再说。师父弄的东西都是一些猩臭之气.很少有这样的香气浓郁的。 一觉出不对,他急忙收了功.还没等挣开眼来。他就觉得有些异样。及到睁开眼来,他首先看到的是月光投在地上的一个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居然是一个女子。 他刚yù起身,忽觉背上一阵刺疼;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别动!”他抬头看时.面前那个投在地上的影子己然不见了.他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象这样的轻功他听都没有听说.更不用说亲眼看见了。适才那个影子还在前面.眨眼之间就已然到了背后。这不是鬼么? 独孤只好一动不动地坐着。 这时他听到师父与别人打斗时的呼喝声。 背后那女子声道:“你不用转甚么心眼,我要是看出你不老实,我就在你身上穿一个透明的窟窿,我师父说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独孤道:“你是谁.你师父就是那个和我师父争斗的人么?” 那女子道:“他?他怎么佩做我师父?我师父可能来也可能个来,但那没有关系.反正我自己对付你足足够了。” 独孤道:“对付我?可我并没有得罪过谁啊?” 那女子道:“我说你们男人没有个好东西,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都在这里说自己没得罪过谁.你当我是十岁的孩子么?” 独孤开始有些紧张.听了女子这样说顿觉释然。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做甚么坏事。 独孤道,“好了,把你的剑拿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因为我从来被没有做过甚么坏事。我即便真做了坏事.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多。” 那女子冷笑道:“我认错人了?你不是名叫独孤的么?” 独孤奇道。”是啊。” 那女子又问道:“你不是使得是银鱼镖么?” 独孤更奇.道:“是啊,可我并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 那女子道:“你自然不认识我。你只认识那个叫甚么公冶红的小贱人。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拜了这个羊舌之为师夫?” 独孤犹豫了下,终于说道,“是、我拜他为师,也跟他学过功夫。” 那女子道,“好,那你还抵赖甚么?我这是认错了人么?” 独孤已yù再说,猛觉百会穴上一阵发热.尚自没有明自是怎么一回事情.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朦朦胧胧之中.独孤好似又闻到了那股特殊的香气。他不愿挣开眼睛,因为这香气让他觉得自己好象置身在梦境之中,又好似比他的眼皮愈发地沉重,好似睁开眼睛是一件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但独孤睁开了眼睛。愈是难事他愈要去做.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他看到自己躺在一片地上。草地上开满了鲜花。远处传来水声、更远的地方是夕阳正在沉落。 他听列水声.这不是水的流动所带来的声音,这是人在水中洗漱的声音。 好象是有某种预感.独孤坐起身来.他的心猛然之间急速地跳动起来。 第七章 误中yíndú识娇娃 他看到一个女子在溪水中洗澡。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见过luǒ着的女人.但他知道世上不会再有谁的身材会超过这个女子。包括他寻找的。那个世界上他认为最美的女子。 他竞然看得痴了.忘了自己是个男子.正在看一个女子洗澡。 那女子忘情地在溪水中洗着。正当酷署。溪水凉爽宜人,她在尽情地享受溪水带给她的清凉和愉快。 她的长发尽湿.会儿垂在水中,象黑色的瀑布;一会儿披在背上。把那女子的肌肤淹映得更为洁白。 猛然间一声马的嘶鸣声惊醒了他.他刚yù回身去看马、却一下子又摔在了草地上,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是被缚着的。 他躺到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因为他知道己然惊动了那个女子。 他听到一陈水声。 他闭了眼睛不敢睁开。他不知道他还敢不敢面对那个女子.面对那个绝美的身体所属于的那张脸。 忽然他觉得脸上湿漉漉的、热乎乎的。接着又是一下、是一个舌头将舔他的脸、他的心猛然一惊.一下子睁好眼来。 他看到的是他心爱的白马,白马见他睁开眼睛.恢儿恢儿地欢快地叫了一声.又在他的额头上舔了一下。 接着他便看到了她。 那女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一袭白色的衣裙随风飘动着。头发还没再来得及梳理。 仍那么披在肩上,手提一柄宝剑,满脸胀得通红。但她即便是愤怒.脸上仍是那般艳美绝lún。若不是适才那么清晰地看到她在水中洗脸.独孤定然会怀疑她是不是仙女。 她走近前来,伸宝剑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白马好似对他无敌意、竞然驯顺地让开了。 她眯起双眼睛来盯着独孤审视着,夕阳映照着她脸上的水蛛.使她的睫毛显得密密层层,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使她的神情难以捉摸。 她问道,“你刚才看到我了?” 独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想要否认,但不知为什么.却点了一下头。 那女子的脸上下子涨得更加红了.挺剑向独孤刺了下去。 独孤身子急忙一侧。但由于手足被缚,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长剑从他的左肋旁刺了下去,虽然没有刺穿他的胸膛.却把他的左肋上刺了一条半尺余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以来。 那女子一怔,但随即拔出剑来又是一剑刺了下去。 不知为甚么,独孤猛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以己这样死了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他不想躲了。也就不再闪避。 他闭了眼睛。 他感觉到胸口阵刺疼。但他知道他的胸膛并没有被刺穿。 他略略感到有点失望。 他睁开跟来。他看到自己的胸口亦被刺得流出血来。但显然伤得不重。这一剑远没有第一剑伤的重。 独孤看着她道,“你为什么不杀死我?” 白衣女子喘息着.提剑审视着他.过了半晌.才缓缓地把剑chā入鞘中。道:“我若想杀你,你早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独孤道:“那么你一开始是想杀我的?” 白衣女子道:“不错。” 独孤道,“为什么现在又不想杀我了?” 白衣女子道:“给你的白马磕头罢。是它救了你。” 独孤看了眼白马。马正在吃草。 那女子扭身,背向着他坐下了,望着夕阳沉思起来,好似有什么事难以委决。 独孤道:“你如不想杀我,就把我放开。” 那女子头也不回地道:“我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杀你.你也不用着急。” 独孤道,“你最好是快些决定。” 那女子道:“你急着去见阎王呢.还是急着去见那些被你残害过的女人?‘’独孤又是怔.但他知道.即便是有甚么误会,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解释得清楚的.独孤道: “随便怎么想,反正是最好快点。” 那女子猛然转过头来。盯着独孤道:“你真的急着快些去死么?”‘独孤看到了她的险,本来无所渭生死的心里忽然受到了震dàng,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白己只有活下去的理由而没有去死的理由。 他那冷漠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用下颅指了指胸上和肋上的伤口道,“我并没有好多的血外流.我想活下去,可是你若思考两个时辰.我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了。那你岂不是白费了脑子?” 白衣女子登时脸上现出一丝歉意。走上来伸指快捷之级地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鲜血顿时止住了,她犹豫了下。想着是不是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独孤道:“谢谢你’能把我的手放开么?我可以自己来。” 白衣女子脸上顿时现出怒意。 独孤道,“我把伤口包完了.你再缚上好了。” 白衣女子道,“你当我怕你么?”说完了伸剑一挑。独孤手上的绳索顿时断了。 独孤伸手飞快地从麻衣长袍中找到了针线,然后伸手一撕把内衣撕开了。就那样弓着身子一针一针地把肋上的伤口缝下起来。 白衣女子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扭了开去。 独孤将伤口缝好.共缝了二十一针,然后向白衣女子道:“帮帮忙好么?”’白衣女子回头见他已然将伤口缝合,正自一手拿着针,针上牵着线.显然他没有利刃,又无法将线用牙咬断.只好要人帮忙。她伸剑轻轻一挥,那线立时断了。 独孤见那女子运剑无声又那般准确无误不差毫匣,禁不住心下暗自佩服。正yù伸手去掏金创yào,一阵香气扑鼻,那女子已是走近身来。从怀中掏出了几帖膏yào,分别贴在了他的伤门上‘独孤感到伤口痛疼立减,不禁心下更奇.暗自猜测这女子的来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见她贴完了膏yào,就又把两手并到一起.伸到了那女子面前道: “请罢。” 白衣女子怔了一下,随即鼻子哼了声,又走到一边坐下了.仍是那般地背对着独孤,面向着夕阳沉思起来。 独孤道:“我看你也不用费脑筋想了,你现在若是杀了我.这几帖这么好的膏yào就白费了。” 白衣女子猛然回过头来,也不见她身形如何动,已然站到了独孤身边,又伸剑指着他道:“你死到临头还贫嘴么? 独孤道,“我自小就被别人逼迫惯了,你爱杀就杀,我却不能因为你在那里想着杀不杀我就闭起嘴来不说话。杀不杀我是你的事.说甚么却是我的事。” 白衣女子听他如此说.好似并不那么生气了.道:“你这么想说么?那么我问你,你..你.共jiān杀了多少女子?” 独孤顿时惊呆了。 他想到了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也想到了这其中定然有人给他裁了赃,但他绝没有想到白衣女子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衣女子逼问道:“是不是太多了,你想不起来了?” 独孤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瞪视着白衣女子,一宇一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问的是甚么意思.我也绝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问我,可以说..可以说.。”可是他脸上一红就再也不说了。 白衣女子道,“可以说什么?你说!你不是要说的么? 你不是要想说甚么就说甚么?” 独孤盯着白衣少子,脸更红了;但仍然诚恳地说了出来;“可以说,在今天之前。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 白衣女子的脸立时腾地红了.挺剑就yù刺下去。但独孤的眼神是那么诚实和坦dàng.她终于没有刺下去。 白衣女子道:“你是禀xìng难改,你知道我……你还看我?” 独孤道,“我并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甚么地万,我起身看的时候.就看到了你……” 白衣女子道,“那你就不该看,你为甚么要看?” 独孤道,“我想不看,但你太美了……” 白衣女子气得几乎要哭出来,当真就yù挺剑刺下去,猛然间一阵响亮的笑声传来。 那笑声刺耳之极,响亮之极,显然发笑之人的内功已臻极高境界。 笑声过后,一个声音学着独孤的话,yīn阳怪气地道:“可以说,在今天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 另外一个声音也是yīn阳怪气地学着白衣女子的话道:“你是禀xìng难改,你知道我…… 你还看我?” 这两句话被断章取义地这么一说出来,立时就变得极为不堪入耳,独孤立时听得怒火填膺、他猛地站起来,可是又立时坐倒了。 他的伤口剧痛难当。他的两只脚还被捆缚着。 白衣女子的脸亦立时羞愧得通红,也说不上是因为懊悔还是因为愤怒,她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衣抉带风之声骤然而至,在距他们三丈远的地方落下二人,一青一绿的装束,这两人都是白净面皮,一副书生模样.但从两人的眼神上看,两人显然是因为纵yù过度。以至虽只三十左右的年纪,但脸上已布满细密的皱纹,下眼袋也松松地垂了下来。 两人都是紧身衣着.虽然一青一绿、但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衣服颜色上的差异,当真难以分得清两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的模样。他们显然是一对双胞兄弟。 那身穿青衣的人手中拿着一只铜锤,这只铜锤当真是有些怪异.锤头不是圆形.也不是八棱形,而是圆柱形.好似是一节紫竹.却足有碗口粗细.看上去足有三十余斤。 铜锤的锤柄靠近锤头的地上系着两根铜链,各接着两只铜球,使他的铜锤乍一看上去倒很象是货郎用的摇鼓。 那身穿绿衣的人手中则拿着一根鱼杆。那鱼杆有拇指粗细。杆上无线也无钩,却在鱼秤的顶端穿着一只银球,在上面微微晃动着,显然那鱼杆纯系精钢所铸,否则定然承受不起那么大的一只银球。 那两人一站在那里就旁若无人地说起来,身穿青衣的人道:“都说香姑冰清玉洁,原来也会偷汉子。” 那身穿绿衣的人道:“别瞎说.人家香姑到处去抓采花yín贼,累得香汗淋漓,汗流挟背,偶而也脱得精光洗个燥甚么的,你可不能说人家偷汉子。” 那青衣人道:“你说她不是偷汉子?那么这么一个好端端的男人被他捆了来这里,尽说一些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的话,不是偷汉于是甚么?” 绿衣人道:“最多能说是抢汉子,怎么能说是偷,偷是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干的.抢则不然,要在光天化曰之下。” 青衣人道:“抓yín贼抓得累了,偷个汉于其么的。也是可以的。” 绿衣人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不应该把人家用剑刺伤了。” 青衣人道:“刺伤了好过去贴上膏yào,这样就可以贴得更近些了……” 两人这样一唱一和地说着,尽已把那白衣女子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终于一转身跃了过去,张口骂道:“两个yín贼.胡说八道……” 显然白衣女子从来没有骂过人.愤怒到了极点也只会骂“yín贼”和“胡说八道”。 青衣人道:“她骂我们yín贼。” 绿衣人道:“那是说她要用绳子捆我们了,捆了之后再脱衣服给我们看。” 青衣人道,“不好,接下来恐伯要遭殃。” 绿衣人道,“是要遭殃,她就要用剑刺我们。” 白衣女子果然挺剑刺了过去,剑势如虹,快捷之极.但显然白衣女子由于太过愤怒之故。那剑刺出去的时候有些抖。 白衣女子的剑快,那两的人身法更快、但听得叮咚一声响,两人各自跃开,白衣女子的剑登时刺空了。 青衣人道,“香姑,有事好商量,别动不动这么刀啊剑的,我们不动手。索xìng让你捆丁算了,只是……” 白衣女子的剑又刺了过去。 独孤先时亦极是愤怒.但他天xìng能够克制自己,只过得片刻,便沉静下来.仔细地查看那两人的武功路数。 听到那两人叫白衣女子为香姑,独孤顿然颇有同感。他不明白何以白衣女子身上总是有一股香气,那么浓郁。那根本不是脂粉之气。而且白衣女子沐浴之后香气更浓,这实在有点让人觉着不可思议。 他觉得香姑这名字很恰当。他心想,不知是谁给她取的这名字。 说话之际,他又听得绿衣人叫青农人为青山,青衣人叫绿衣人为绿水,忍不住心中更是奇怪。 看这两人的武功、当可称得上一流高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虽然所学不博,但他接触的人可以说都是江湖上顶尖儿的高手、却从来没有人说起这两个人的名字。 独孤在那里奇怪地想着心事的时候.这边之人已然斗得难解难分。 香姑的一柄长剑当真是快逾闪电,再加上她高妙之极的轻功,顿然使得她的招式快上加快.看上左使人有些眼花绦乱。 青山的一柄铜锤看似极重;但运用起来却相当灵活,浑没有一般重兵刃的弊端.再加上柄上的两个铜球,灵活地窜来窜去,既有忧改之功.又有点穴之效,顿然使他铜锤的威力大增。 绿水的精钢鱼杆更是使的出神入化.杆顶的银球在相斗之际常会发出一两声尖锐之极的响声,夕阳照在银球之上,银球反shè夕阳的光辉,更是灿然耀目。 香姑在他们两人中间,依仗轻功过人,纵横来去,竟然是攻多守少。 但青山和绿水显然在兵刃上占了便宜,再加上两人是以二敌一,两人看上去并不着急,竟是存了一个长久斗下去的打算。 独孤忍不住暗暗替香姑着急,他解开了脚上的绳子,yù待站起身来前去相助,但刚一稍动,伤口便一阵剧痛,汗便顺着额头流下来,他只好又坐在那里观战。 多亏他用针线将伤口缝好了,否则这样动两次,只怕伤口定然裂开,其状就会更惨了。 白马好似知道主人的心思,看着相斗的三人恢儿恢儿地叫着.用蹄子刨着地,它站立的地方,蹄下已然被它刨出了一个深坑。 香姑身形飘忽,越斗越快,青山和绿水虽说足内力深厚,抵挡香姑这么快捷的进攻也是愈来愈觉吃力。 但他们两人本就是双胞兄弟。从小生活在一起,遇到甚么事情只要一个眼神或是一点甚么别的暗示就能够心意相通。这番心思用在武功上与人敌对却是大占便宜。他们但凡与人动手,必须是两人同出,无论对手多么高强.也无论对手是江湖上三四流的角色,凡遇动手过招,则必是二人同时出手。 香姑与他二人动手看来已然非止一次,因此无论香姑的身法多么快捷,他们只是稳稳地守住了,并且稍有机会,定然出手反击。 渐渐地,青山和绿水两人斗得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相斗之际,青山道:“绿水,你说香姑今天为啥这般同咱们哥俩拼命?” 绿水道:“我也觉得奇怪,显然是有原因的,那是甚么原因?”青山道,“那还用说,定然是她今日偷汉子偷得xìng发.一发也耍将咱们兄弟两人偷了去。” 绿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只是咱们可不比那个小白脸年轻了,只怕是不大方便。” 青山道:“唉,想不到堂堂一个好女子香姑居然变成了这样。” 绿水道:“就是。这要传到江湖上去,说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子香姑偷汉子偷得xìng发,只怕是让人听了觉得有点可惜。” 他们兄弟两人见到一时之间难以取胜,便这般的用言语激怒香姑,以求在香姑心情浮躁之时寻求取胜之机,香姑如何不知?但香姑明明知道他们的用心却仍是不能控制自己,禁不住心火上涌,脚下顿然感到气虚,虽然仍是那般快捷地出剑,但已然没了先前的锋利迫人.脚下虽然仍是那般快捷.但奔行得已然有些毫无章法了。 独孤忍不住替她着急。 双胞兄弟见了香姑的情况,言语却更加下流不堪入耳。 再斗片刻,猛然香姑惨号声,从双胞兄弟那里跃了开去,奔到了独孤身前,大声叫着“都怨你!都怨你!……一剑刺了下去。 独孤万没想到香姑会当真向他刺上一剑,一时间忘了闪避,待到长剑及腹.想要闪避之时已自不及了。 但独孤仍是双足在地上撑把身体向上蹿了几近二尺,香姑的长剑虽然没有刺入小腹,却在他的左腿内侧扎了进去。 香姑顿时呆住了,看着独孤,不知是焦急愤怒,抑或显懊悔.只是看着独孤、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独孤亦是吃惊地看着香姑.但转而目光变得平和了,最后又变得几近漠然,他掉开目光。看着青山绿水双胞兄弟缓缓地站了起来.腿上带着香姑的那柄剑,向前走了几步,冷冷地说道,“你们把刚才说的脏话都收回去。” 青山绿水顿时怔住了.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眼睛呆笨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香姑时证住。 独孤又说了一遍:“你们把刚才说的脏话收回去.向香姑姑娘道歉!”声音冰冷之极。 连独孤自己都奇怪他自己的声音何以变得这么冰冷,以至他以为是别人在说话。 他从来没有这样同别人说过话。 青山绿水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互相挤眉弄眼了一番之后,青山道,“他是谁,从哪儿来的?” 绿水道,“他好象是叫yín贼.是香姑用绳子从甚么地方捆来的。” 青山道:“不对吧,若是香姑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只会哭鼻子发脾气的小女子也能把他从什么地方捆来.他定然不会这么凶.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你弄错了?” 绿水道:“错是没错,只怕是有人弄错了,这个傻小子yín贼才敢这么大胆子.前来太岁头上动士,老虎嘴里拔牙,大象耳朵里抓虱子.鲁班家门前招揽木工活……” 青山道:“够了够了,你没见他小小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哪里做得了这许多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的大事,光在太岁头上动动土也就相当不错了。” 绿水道,“他腿上那是甚么?” 青山道,“那是一把剑,也是一把烧火棍。” 绿水道:“我看也象一把烧火棍,却不知因为甚么象,你却说来听听。” 青山道:“你没见那把剑用来对敌打架一点用也没有,用来烧火也还勉强凑合,向这傻小子的腿上一捅也就进去了。” 绿水道:“怪不得他火气这样大。” 两人一唱一合地说得开心,竟至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见独孤没有丝毫动容,也就不再说了,略觉奇怪地看着他。 独孤道:“说完了么?若是说够了就快点向香姑姑娘道歉.我今天不想杀人。” 青山和绿水又对视一眼、青山道,“你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别人告诉过你没有?” 绿水道:“是,我能长这么大当真不易.若是一天没有人吓唬我我就活不了。” 独孤道:“我再说一遍.这是第二遍了.快点向香姑姑娘道歉。” 他的声音冰冷之极.站在她身后的香姑忍不住打个寒战。 青山道,“香姑那膏yào真是灵验.不但能够止血长ròu,而且作用很多。” 绿水道:“听说对人的心思也可以起到作用。” 青山道,“关键是对五脏六腑起作用、尤其是胆,对胆起的作用更大。” 绿水道,“有增大胆子之功效。” 青山道,“武艺低微,常被人捆住手脚者不可不服。” 绿水道:“不可多服。” 青山刚yù说话,猛然觉得不对,只见独孤已然纵身而起,两人刚yù出掌相击,突然间空中紫光一闪.种怪异之极的啸声响了起来,两人急忙收掌,各挺兵刃迎了上去。 当下青山的铜锤挥向独孤的两膝.铜锤的两只铜球却叮当一声击至,反点向独孤腿后韧带中间的委中穴。 绿水的精钢鱼杆则向上一弹,银球击向独孤的额上印堂穴,鱼杆却弯成弧形,猛地一旋.杆身向前拱出.击向独孤前胸。 看到两人出此凶恶的招式,香姑忍不住惊呼出声,但瞬间她就呆住了。 但见紫光到处。那股怪异的啸声顿止,惨号之声随即代替了啸声。 随即是一阵静默。 看地上时.那柄精钢所制的鱼杆被削成了半尺余长的十几截。更有两根手指落在地上。 青山的那柄铜锤则完好无损地掉在地上.但铜锤的柄上仍抓着青山的只手,那手连着的,是青山的整条胳膊。 一切都变得那么沉寂。 猛然,青山绿水两兄弟一同奔去,片刻之间便没了踪影。 他们逃走时都是心意相通的。 独孤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瞥了一眼地上的铜锤断臂,马上又将目光掉开了。他伸手从腿上抽出香姑的长剑.在腿上擦去了血迹,然后掉转了剑柄。对香姑道:“给你罢。” 香姑看着那炳剑,怔了片刻,猛然将剑接了过去,随手又扔了出去。 那剑尖声啸着落下二十丈外的深谷中去了,独孤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香姑的眼里似乎含了泪,道:“你武功那么好.为甚么早不过来帮我……” 但她话没说完就知道自己错了。 独孤摔在了山坡上,又昏了过去.胸口、腿上、肋下渗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香姑急忙扑上去。 独孤的额头摔破了.嘴角边也渗出鲜血来,她急忙掏出膏yào来贴在独孤的额角上.又伸指点了独孤腿上的穴道.再一掏膏yào时,禁中住心下惊。 原来她怀中的膏yào只剩下一帖了。 她急忙将膏yào贴在独孤腿上的伤口上,却没有能够将伤口完全盖住。 猛然之间、独孤身上一阵颤抖.接着一阵热气扑面吹来。她抬头看天,此时夕阳已沉落.彩霞满天,从山谷溪旁开始蒸腾出一层淡雾。 她不禁心下奇怪,这股热气当真是不知从何而来,攸来攸去.片刻之间就走得无影无踪。 猛然独孤翻身坐了起来.还没等她明因过来.己然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极度吃惊地抬头看去.险些惊得叫出声来。 独孤两眼血红,急速地喘着粗气,那一张原本十分苍白的脸此刻不知何故竟然变得通红紫涨,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好似是极力克制自己,却终于把她猛地拉到胸前紧紧抱住。 香姑当真惊叫出声了。 这声音好似使他清醒了些,但随即他又那般疯狂了.他翻身把香姑压在地上,一伸手就撕开了香姑的衣服.香姑奋力挣扎却如何也抵挡不住他。 他此时好似一头疯狂的狮子,香姑在他怀中则象是一头绵羊。 正在他奋力撕着香姑的衣服。眼看就要把香姑的上衣撕下来的时候,猛然他全身一阵抖动,就此伏身不动了。 香姑惊魂甫定.急忙伸手推开他,站起身来,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服,伸手先自抢起了独孤的软剑,向他的背上刺落。 但她随即把剑收住了。 此时独孤神态安详,四脚舒展放松地停开,平静地卧在那里,却哪里象一个采花巨盗? 看那独孤脸上时.也没有了适才的紫涨,那份幸福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溢,却分明是一个孩子。 香姑放下宝剑。蹲下身来替他检查伤口,由于适才的移动,他身上的各处伤口又渗出大片的鲜血来。 他肋上的伤口由于自己用针缝合,虽是最大的一处伤口.但并没有渗出多少鲜血,倒是胸上的伤口渗出一些血来.但由于她的膏yào已经用完了.换无可换。她也只能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又去检查独孤腿上的伤口,但她眼光一落到他腿上的伤口上.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独孤腿上的伤口由于膏yào没能封住、涌出大片的鲜血。 但这并不是比香姑吃惊的原因,她吃惊的是,这伤口渗出的大片鲜血都呈紫黑色.与胸上及肋上的伤口所渗出的鲜血截然不同。 香姑惊得呆住了。 但随即她又镇定下来,仔细地回想着独孤到底是在甚么地方中了dú。 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因为独孤身上的所有剑伤都是她刺的,而她的剑上根本就没有dú,这她自己是再也清楚不过了。 那独孤是怎么中的dú呢? dú定然是中在腿上的伤口上,而腿上的伤口和胸上的伤口都是她刺的,为甚么单单是腿上的伤口中了dú呢,这当中有甚么关联呢?这样想着,她得出了唯一的结论,独孤身上中的dú定然是与采花双盗青山绿水有关。 因为若是因为她的剑而中的dú,只能有这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的剑原来无dú、在与采花双盗jiāo过手之后就有dú了,定然是青山绿水做了手脚。 可是青山绿水紧盯着她不放。目的非常明确,他们并不想要她死,何必下dú害她呢? 猛然之间.她的脸腾地红了,联想到独弧适才的反常行为,她顿然明白过来,禁不住心中一阵寒颤。 同时她的内心里又是一阵歉疚。她适才还把独孤当成是一个yín贼、想yù一剑刺死他的。 她盯视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他的脸是那般坦然纯真.但她顿又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她听她师父说过,世上有一种dúyào,专门为采花yín贼所用,无色无臭,极是难防,若是中了此dú.纵是极为贞淑的良家女子也必将被yín贼所惑,难以支配自身,甚至沦为猖妓.否则定然会dú气攻心,难免一死。 这样一想,顿时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忍不住偷眼膘了膘地上的曾经拥缚过独孤手足的绳子。那绳子在月光下发出莹莹之光,象是两条dú蛇。 独孤动了一下,她猛然惊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软创。 可是独孤并没有醒来。 香姑眼睁睁地盯着独孤坐了一夜,既没有用绳子捆他.也没有弃他而去。 次晨,独孤醒来.没待睁眼,先自嗅到了香姑身上的独特的香气。 他并没有急于睁开眼来,不知为甚么,他有些害怕这是他的一种幻觉、担心睁开眼来的时候香姑不在。 他就那么静静地卧着。觉得太阳照在脸上暖暖的.同时闻到使他心满意足的香气,他的脸上不由得溢出一丝微笑。 他几乎从来不笑。尤其是从来没有因为满足和幸福笑过。 这时他忽然觉得香气大浓,接着他听到衣裙的簇串声,他感觉到香姑在观看他腿上的伤势,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接着他听到一声叹息。 独孤心上奇怪之极,他实在不明白香姑为甚么叹息。 香姑为她检察完了伤口.坐到一边去了。 他仍然闻到香姑身上的香气,他知道香姑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他身前坐着,他睁开眼。香姑正凝视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碰到了一起。 独孤惊讶之极,他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他还惊为大人的香姑今日变得他都有些不敢相认了.虽然她身上仍然散发着香气。 她的两眼深陷,眼中布满血丝,再也没有了昨日的清澈明亮,而是布满了yīn云一样的忧愁。她的头发散乱之极,脸色憔悴,好似一瞬之间老了几年。 独孤猛然看到她的衣衫,惊得猛然坐了起来,惊问道:“怎么?他们昨夜又来过了? 你为甚么没有叫醒我?” 香姑摇了摇头道:“谁也没有来过,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 独孤更惊,但似乎觉得事情似乎隐隐与自己有关,他盯着香姑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香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你中了dú。” 独孤奇更,道:“我中了dú?我甚么时候中了dú?你的衣服又是怎么脏的?怎么破的?” 香姑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然脏得破得不成样子了,半个胸脯也几乎luǒ露出来,她急忙转过了身将衣服理了一理。 独孤亦猛然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急忙低下了头。 香姑转回身来,衣服虽然遮住了身子,但显然也该换了。 独孤只向香站的肩上望了一眼,看到了香姑破败的衣服下面遮挡的身体,看到了她的雪白的肌肤,猛然之间,好似一般热力突然闯进了他的丹团,他的整个胸腔顿时被燃烧了起来,脸也顿时好象被火烤着一般,脑袋轰的一响,不由自主地就yù向着香姑冲过去。 香姑顿时神色大惊。她看出独孤的dúxìng又再次发作了。 她想要立刻逃开,但不知因为甚么,她坐着没有动。 独孤已然站立起来,正要向香姑扑过来,却忽然站在了那里,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双手使劲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向着香姑吼道:“你快走!快走!别坐在这里!快! 快” 一面吼着一面撕着自己的衣服。指甲撕裂了,双手已满是鲜血,竟然没有再向香姑挪动一步。 香姑此时倒显得那么沉静,她看着独孤,浑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独孤仍是坚持着,拼命地挣扎着,当他抬眼看到香姑仍是没有逃走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扑了上来。 他一下子把香姑拖住了。 香姑动也不动。 独孤似乎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手上撕着香姑的衣服,口中却在不停地叫着:“不! 不!不!……” 猛然之间,他一阵抽搐,又伏在了香姑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香姑并没有立刻把他推开。过了良久,香姑才轻轻地挪开独孤的身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她的衣服已然被撕得不能遮体了。 她沉静地坐着,看着独孤孩子似的安样的脸孔。忽然她想起独孤的灰袍中有针线,便伸手从他的灰袍中把针线拿出来。 她仔细地把衣裙缝好了,把针线放回独孤衣袋的时候偶然摸到一物,禁不住心下好奇,便顺手将那物拿了出来。 这是一幅白绢。她小心翼翼地将白绢展了开来,猛然间惊得呆住了。 白绢上画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稳眉深锁,面有忧容,却掩不住国色天香。 那女子也是身穿白衣。.香姑怔怔地看着这幅绢画,她觉得画上之人似是她极为熟悉的人,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在甚么地方见过。 独孤动了一下。 香姑一惊,面上一红,急忙把绢画折好了又放在独孤的衣袋之中。 她怀着种种疑虑到溪边洗了脸,又去打了一只野兔生火烤了起来,独孤再次醒来时已近正午。他又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他忍不住想起身去看,但终于忍住了。但他马上就听到了脚步声响,闻到了他熟悉的香气。 香姑出现在面前,问道:“你醒了么!” 独孤坐了起来,点了点头。他看到香姑的面色比往日好得多了,脸也洗净,衣服也补过了,但他却面色忧郁,看看自己腿上黑色的淤血,忽然说道:“香姑,你走罢。” 香姑一时怔任了,看着他道:“你的伤没好,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独孤想了一下,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绳子,对香姑道,“你不走也好,用绳子把我缚了罢!”说完了两手并到一起向香姑伸过来。 香姑别转了脸,轻声道:“是我刺伤了你。让你中了dú,你怎样待我,我都不怨你。” 独孤一时征住了。但他实在不知该怎样理解香姑的话,竞至于一时默声呆在那里。 香姑半晌不见独孤回答,便大胆地转过身来,看着独孤,转声问道:“你饿了罢?” 独孤确是饿了。但他实在不知自己所中的dú还要多久才发作,竟自坐在那里不敢稍动。 香姑道:“一时半刻还发作不了.只是……”说完了钮转了脸,竞不再向下说了。 独孤知道一时半刻不会发作.心下顿时释然。至于以后如何,眼下他也不愿意去想,想了也不会有用,这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香姑的那半句话后面定然也不会是甚么好结果。 独孤走到溪边洗了脸,手上的伤一浸到水立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强自忍住了。洗罢了脸回头看时,见香姑正所盯地看着自己.眼中含着泪水。 独孤道:“吃完了东西你就走罢.反正我中的dú是既害别人也害自己的,若是你走了,少害一个人也是好的。” 香姑道:“你身上还有伤没好。” 独孤见香姑仍是坚执不走.也就不再说甚么,把香姑烤的山兔拿来吃了大半。又吃了几尾香姑在溪水中捉上来的小鱼.小鱼甚是鲜美可口,独孤吃完了,竟是有些意犹末尽之感。 香始见了,道:“你爱吃,我下午再捉几尾烤来你吃。” 独孤想了一下,禁不住笑了出来。 看见独孤笑了,香姑大是奇怪.禁不住问道:“你笑甚么?” 独孤道,“我笑你:“ 香始道:“你笑我甚么?我又有甚么地方比你觉得好笑了?” 独孤道,“人家好瑞端地在那里练功,你却把人家抓来这里.又是刀又是剑、给人家刺得遍身是伤,现在呢……”却停住不说了。 香姑道,“现在怎样?” 独孤一笑作答道,“现在么,不怎样。” 但香姑已然明出了他的意思、禁不住气得脸腾地红了.猛地站起身来。 但她随即又坐下了,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现在么.人家真的那么待你那么没有礼貌.你却对人家好起来。对不对?” 独孤点头道,“我是要这么说。但我没说。” 香姑道:“你想这样说激得我生气。让我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不走。” 香姑的话简单明了.独孤听完了禁不住一怔,想了半天,忽然说道:“我怎么会让你走?我见过好多女人,当真就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有你陪着我,我当真是欢喜不尽,怎么还能故意激你走呢?” 香姑已然不再为他的话所动,默默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权当这是真话。我爱听这句话,你再说遍我还是爱听。” 独孤忽然轻声道,“香姑,我求你了,你走罢。” 香姑震,轻声道,“你为甚么一定要我走?” 独孤猛然站了起来,愤怒地说道:“我要到底怎佯做你才会走?你为甚么一定要跟着我!?你觉得你害得我还不够么?” 香姑的泪水顿时流了出来.猛地站起身来,吃惊地看着独孤.然后猛然转身奔走了。 看着香姑消失了踪影,独孤颓然坐到了地上。 过了良久,他扶在地上哭了起来,足足地哭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他才又站起身来。。 他想去一个地方,但他忽然觉得他没有地方好去。 他定然不能再到鸣风庄上去了。呜风庄上尽是女人。他身上的dúxìng发作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香姑看到他的这一副洋子他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了,他受不了香站的那种怜悯的目光。 他又跌坐在那里.怔怔地发起呆来。 猛然之间、他的两只眼睛睁大了,定定地看着前面。 在他前面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有一个来回晃动的脑袋,呈三角形,慢慢地向他这边移过来。 第八章 yīn阳jiāo合悟奇功 独孤正自怔怔地出神,猛然间发现草丛之中有一个三角形的小脑袋晃晃悠悠地向他移来。 慢慢地将要移到近前之时,他看得清那是条dú蛇的脑袋。 蛇身足有儿臂粗细,呈碧绿之色.由于适才隔得稍远.他只看到了褐色的蛇头,竟然没有看到蛇身。 那条dú蛇竟然径直向着独孤爬过来。独孤自然不会畏惧一条dú蛇,但他实在是没有看到过这么巨大的dú蛇,因此禁不住仍是有些紧张。他将紫薇软剑抽在手中,静静地等待着那蛇的到来。 dú蛇好似觉察到了甚么.犹犹豫豫地中再向前走了。 独孤大觉奇怪、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条dú蛇会有这种灵xìng,能够感觉到危险的到来。 ‘但是那条dú蛇确实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竟自在那里昂起了头,摇摇摆摆地晃动着,都再也不肯向前挪动步。 若是它再向前挪动半步,独孤的软剑就会闪电一般地将它的头斩下来。但是那dú蛇当真好似感觉到了杀气,终于不肯再向前走了。 可是它也不肯就此离去。 独孤就那么看着它。他也就那么昂着头看着独孤,就是不肯上前。 独孤忍不住苦笑.和它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仍然没有甚么结果,忽然灵机一动,悄悄地将宝剑收了起来。 令独孤惊奇的是那dú蛇果然又开始向前移动.但是移动得缓慢而又谨慎。 独孤悄悄地又把软剑抽了出来。 那蛇竟然顿时又不动了.又成了一个新的僵持之局。 独孤算了一下,此时挥剑.刚好差了半尺,仍是斩不到蛇头。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向dú蛇移动了一下。 可是更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dú蛇非但没有向他进攻,也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向他点了点头.又把身子向后缩了缩.竟然又是保持着让他的宝剑斩不到它那褐色的三角形的蛇头。 独孤惊疑地睁大了眼睛。 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始时他只是猜测着是否这条蛇感到了他身上的杀气.因此试探地抽剑和chā剑.现在他可是确定无疑地相信这条dú蛇是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杀气的。 他不禁苦笑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他天生喜爱动物。可以说他相信他的白马甚于相信人.因为白马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能够欺骗人的动物。 但他实在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dú蛇建立什么jiāo情。 他盯着那dú蛇,想着对策,忽然他心念动。它既然能够感觉得到杀气,那么它定然亦能够做得友善了!这样一想他便对那蛇微微地笑了.说道:“我们jiāo个朋友好不好?” 那蛇居然把头上下移动着,好似在向着他点头。 独孤更是惊奇.又道:“我不杀你.但你也不要用你的dú害我,好不好?”。 那蛇仍是如先前一般地点了点头。 独孤笑一笑,心中忽然撩过一丝苍凉,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想起了香姑来。 dú蛇就在他身前几可伸相及的地方。他却想着香姑,想着她临去时那怨愤的一瞥。 猛然,独孤大笑声,把剑收了起来.对那dú蛇说道:“我就信你一次又有何妨?” 那dú蛇果真是晃动着头问他爬来,独孤暗暗地远气于掌。以防dú蛇向他攻击的时候一掌将那dú蛇击毙。 可是他这样一想,那dú蛇又即不动了。 独孤猛然醒悟。暗骂自己心胸狭窄,背情弃义。 既然信任它.那怕它是条dú蛇。也不应该所加提防。 否则的话你就不要信任、从那天开始。独孤就是这样坚持他的信条的。这个信条使他受了不少苦。但这个信条使他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 独孤在心中暗怪自己番,便卸了手中的力道,坦然地任那dú蛇向他爬过来。 那dú蛇一直爬到了独孤的腿旁,然后把头慢慢地向着他腿上黑色的淤血伸过去。 独孤猛然明白过来。他早就听人说过世界上有好多种dú蛇喜食dú血。若是中了dú。 一时找不到解yào时可以用好多的动物来吸出dú血,比如冰瞻、水蛙等,但他从来没有想过dú蛇也会帮助人吸食dú血。 那dú蛇一把头凑近他的伤口.果然就开始吸食他伤口内的dú血,只是片刻之间,那dú蛇几近丈余的碧绿晶莹的身子就开始慢慢地发出一仲ròu红的光泽。 独孤好奇地看着。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向外流出,只是感觉到伤口周围有一种浸凉的感觉。 那蛇的身子变得更红。 独孤腿上的浸凉之感更重。 终于那蛇的身子变得完全红透的时候,从独孤的腿上把头移了开来,猛然之间在地上开始翻滚跃动。 独孤微感歉意。他当真有些害怕那只dú蛇就此死去。那只dú蛇果真没死.欢快地在地上跳跃起舞了半晌之后。猛然之间把头立了起来,向着他来的方向摇晃着。 独孤心下大奇,向着那方向看过去,他见到了另外一条dú蛇。这条新来的dú蛇与先前的dú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先前的那条dú蛇那般粗和长。 两条dú蛇迫不及待地飞速地游到了起。立刻互相钮结缠绕起来,好似是人们之间的拥抱。独孤好奇地看着、却禁不住暗暗心惊。这两个yín贼的yào也当真众过恶dú了一些。 两条dú蛇欢快地吱吱叫着、在一起盘绕着、扭结着、起舞着。先前的那条dú蛇身子渐渐地暗下去,不再那么红了,而后来的那条dú蛇却变得慢慢地红了起来。 独孤看着那两条dú蛇盘绕起舞。猛然之间想到了自己从羊舌之那里学来的灵蛇剑法。 这灵蛇剑法定然是先人根据蛇的灵动快捷所创无疑。 此刻独孤看着面前的两条dú蛇.再把所习的剑法与之一加印证、更加领悟了不少剑法中的妙谛。可能是创立这套剑法的人只观察单独一条蛇的动作创立了剑法剑招.因此有好多的招式独孤在学的时候就觉得只是一个招式而己,临战之际恐怕未必便能够应用得恰当。 此际看着两条dú蛇在那里起舞,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紫薇软剑峰利之极,且可刚可柔.实乃一件罕闻罕见的宝物利器,但却只和病仙翁的一根竹杖打成平手。足以证明羊舌之并没有发挥出这件宝物的威力。 两条蛇好似是两个老师一般在独孤的面前盘舞着。 独孤刚以绝顶的聪明才智在那里印证着,修改着他所学的剑法的招式。 以前对好多剑招的知半解在这次的印证中他亦理解了。 以前从来没有敢想的招式他现在也想了出来,他忽然觉得以前所学的剑招剑式好似一些极不合体的衣服,穿在身上只有碍手碍脚。 与人所创立的、所学过的剑招剑式相比,在那里盘舞的两条蛇要自然得多,生动得多了。 独孤忽然觉得他悟到了某种东两。这种东西一直是他正在寻找而不可得的.此刻却好似被他找到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但伤口一阵剧痛.他只好又坐下了。 他仍是激动不已.想要拿剑起舞却唯恐惊动了那两条给他灵感的dú蛇。 此刻那两条蛇盘舞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变得缓慢而悠长了.却显然并非是由于疲惫,因为在这些悠长缓慢的动作之中很明显地潜藏着内在的充实的力量。 独孤忽然觉得。招一式固然是羁绊,比那些没有招式但灵动自然的剑术要逊色得多,同时一味地求快也末见是好事.极快就变成极慢了,而极慢中也可能地含着最大的力量。 终于那两条蛇停了。 那条由红变绿的dú蛇又向独孤的伤口爬来。它把头伸在伤口上又开始吸食dú血、渐渐地又由绿变得鲜红鲜红。 那蛇又开始起舞。又与那条后来的已然变得鲜红的dú蛇扭结到一起.可是两条dú蛇突然之间同僵住不动了。 独孤呆住了。他盯着那两条dú蛇看了半晌,那两条dú蛇仍是一动不动,他禁不住一阵难过。移近身去仔细看时.发现那两条dú蛇竞自这般地死了。 独孤忧地睡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被一阵抽泣之声惊醒。 尚自没待睁开眼来.他已然闻到了那特异的香气,他猛然坐了起来。香姑正坐在他身边抽泣。见到他猛然坐起来、竟自吓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乱不安。 独孤见列香姑果真就坐在身边、一伸手就把她抱住了揽在怀中。 香姑的神情更加慌乱了.但竟是没有拒绝。 独孤道:“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好了。我是因为喜欢才抱你的,”说完了放开了她。 但香姑仍是没有高兴起来、她仍挂那般愁容满面的样子.对独孤道:“我们再等最后天,要是医圣还不回来,我们就到东海之滨去找黄yào仙去,若是找到了他,你腿上的dú定然能解了……”说完了扭转了头。 这几句话说得独孤顿然证住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本来以为抱着香姑是种实在在的感觉,香姑这几何话一说完,好似顿使他又陷入了梦中。 独孤道:“你说谁不回来.医圣?我们明明……”可是立时顿住了,因为他是躺在一块山石上.而不是躺在草地上.周围尽是树林,而不是鲜花。那片草地是可以看见落日的、而此处四面yīn气森森。显然是个狭谷,根本看不到太阳。 他醒来时只看到香姑,却不知所处已非昔地,如今见了此等情景.禁不住茫然问道: “我们在甚么地方?我怎么会到了这里的?你又是怎么来的?我不是在梦中罢?” 香姑看着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想yù站起来看个究竟,猛然之间一下子没有站起来,好似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禁不住低头看去,这看只惊得他的头发根根地竖下起来,顿时膛目结舌地呆住了。 他的裤子已然涨破了,他的那条伤腿肿得象小山一般。 他终于明白香姑为什么抽泣不止、满面愁容了。他猜想定然是香姑对他放心不下,于是又回到那个溪边去看他,见到他的腿肿得不成样子.就把他弄来了这里,想耍找甚么医圣给他医治。 他的猜想大致不错,只是他想得过于简单了一些。 那日香姑傍晚又回到溪边,她顿时呆任了。 只见独孤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的周围竟然汇聚了数不尽的dú蛇,那些dú蛇纷纷涌向他的那条伤腿,在那里争食dú血,而他的那条腿那时就已然肿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香姑以为独孤已然死了.顿时悲痛万分.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地就这样将他害死了,终生将难逃这种负疚的折磨。 当时她只想一死了之。 她胡乱地向前走的时候.猛然脚上踢到了一物.抬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丢弃的那把宝剑,猛然之间她又不想死了,她想要用这把剑将那青山绿水两个yín贼杀了为独狐报仇,然后用这把剑自刎向独孤赔罪。 这样想着她便提剑回去,准备将独孤葬了,当她挥剑斩杀了所有的dú蛇之后,伸手一拉独孤的手臂时.她的心险些没有胸膛中跳出来。 独孤还有脉膊。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那许多种dú蛇之dú为甚么居然没有将他dú死。 于是她唤来了白马,把他带到了这里。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二天了.这二天之中香姑几乎滴水未进,甚么东西都没有吃过。 看到独孤醒来,香姑自然心中高兴,但她实在是不敢去看他的那条腿。 独孤终于适应了这种时空的转换,他打量着周围的山崖树木道:“我们要等的人他住在甚么地方?” 香姑向他身后指了指。 他的腿实在肿的厉害,根本无法挪动,他强扭着脖子向身后看去.他看到了个奇怪的小木屋。 那小木屋几乎是建在半空中的。四株合抱粗的松树很恰当地长在山崖下,那小水屋就依傍着山崖,在这四株高大的松树顶端播建而成。 奇怪的是并没有上下那木屋的梯子。 那木屋上面的门紧闭着.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那屋子里有人,独孤道:“那医圣出去多久了。” 香姑道:“不如他出去多久了,反正是三天多了。” 独孤道:“你怎么知道三天多了?” 香姑看了独独孤道:“你已经昏迷四天了,我们在路上走了一天.那医圣岂不是出来三天了?” 独孤这个看清香姑瘦了许多,先前还当是她又没有把脸洗干净,现在才知她是瘦成那样子的,脸色有些发青。 但香姑无论什么时候身上总是香气浓郁的。 两人正自焦急,猛听得几声尖厉的啸出传来。 香姑脸上顿然变色,对独孤道:“我们须得躲一躲!” 独孤道:“我们不是来找医圣看病么,为什么要躲?” 香姑道:“来的不是医圣,是他的仇家。” 独孤还待相问.香姑己然俯身将他抱了起来.轻轻地一纵,就跃到了石下.三转两转就隐身到一块山石之后去了。 独孤一看.此处当真是一处天然的避身之地、周围树藤牵搀、形成一圈天然屏障。 独有前面一道窄缝刚好是两人从中挤进来的入口、内暗外明.从此向外看,外边的切看得清楚之极,外边却看不清里边的事物。 那尖锐的啸声不注地传来,渐渐地听得清了.发啸之人共有三个,面在不停地用响声联络、面渐渐地进入狭谷。逼到小木屋前面来。 猛然声尖啸从头顶掠过.落在了两人刚才停身的山石上香姑和独孤定睛看时,见那人身穿土黄色袍子,白发银须、赫然竟是一个老者。 又过了一会儿,在旁边的大石上亦是落下一人,冲着先到的老者哈哈一笑道:“哈哈,葛兄的是棋高一招,脚快一程,羊某紧赶慢赶,还是落后了一步。” 独孤看这后来之人时.禁不住惊得险些叫出声来,刚yù张口,香姑已然伸手过来把他的嘴给捂住了。 羊舌之话音刚落,衣快带风之声劲疾,又有一人落在那第一个人左边的一块大石之上,口中接道,“若说是落后,还是我老三落在最后了,二哥虽说比上不足,比下却是有余得多多了。”话声响亮之极,显见中气极为充沛。 先来之人道:“三弟武功大进了,不知二弟比之三弟又如何。” 羊舌之道:“我是愈来愈没出息,前些日子与丐帮帮主病仙翁打了一架、还不是让人家打得告饶逃命,想是这事让大哥和三弟见笑了。” 三人说话之际,独孤看到好似是有条灰影一闪,从树上蹿了过去.禁不住心下奇怪,揉了揉跟睛,又好似是甚么也没有了。 .这时树端的小木屋屋门砰地响了一下。 独孤刚yù说话,就听得小木屋中有人说道,“是混世三魔到了么?” 先来之人道,“正是,听说医圣妙手回春,我们三兄弟想请医圣去给几个人治一治病。” 小木屋中人道:“是么?我看你们三兄弟多余为别人cāo心,还是自己保命要紧,你老大司马食的内功越练越有威力,只怕是现下已能单掌断树碎石了,就是肺子有些不太好,吞水吐纳功应该在每年的秋三月练起,此时肺旺肝衰正是保肝练肺的大好季节,但你贪功冒进.一年四季不分寒署,一日之间不辨卯酉,结果练伤了肺经不说.更牵到肾气亏虚。肺属金,肾属水、金中生水,肺气不足,肾气必虚,这道理你司马食不会不懂。 明年此时,你的肝气衰尽,这却是由于你的肾气不生所致,那么你辛苦了几十年练就的吞水吐纳功只怕就从此在江湖上绝迹了。不过你若是听我一句话,从此弃恶从善,不再为恶,让你的吞水吐纳功自行消散,你当可好好地保住一条老命,去山西喂马也还是可以的。” 这一番话顿时说得那三人没了声息。隔了良久,司马食仰天大笑起来,接着猛然向旁挥了下手,向着小木屋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佩服之至.不傀是医圣。” 独孤正自奇怪,何以他说话之际会向旁挥手,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三丈外的一株几近合抱粗的巨松倒了下来。 这般无声无息的掌力竟有这等威力,当真是惊世骇俗之至。 羊舌之望了望那株断松,又望了望小木屋道:“妙手医圣果然好眼力,可否给在下看看,在下可有甚么不治之症没有?”言语之中竟是颇为得意。 木屋小人道:“你身上之dú已去其七.但那剩下的三分却是至为要命的。百dú掌在中原已经没有了传人,听说西域尚有人习得。但那是如何习练的在下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定然不会是你羊舌之那般练的.我曾经告诉过你,若是你能得到黄河帮中至宝碧血球或者尚可习练,但那也不是万全之策.因为百dú掌虽然甚具威力,第一个中dú之人却是习练之人无疑。你现今身上己然除尽无足之dú,但世上有足之dú却是仍然不止干种万种,你却无力将之去除。明中秋季.你将dú发攻心,五年之内功力尽失,七年之内七窍流血.脏腑尽碎,最后只能化作泥土,沃野肥草,成为羊口中的食物了。” 羊舌之的结局可比司马食的结局凄惨得多了,不料羊舌之非但不难过,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言道:“我就知道你妙手医圣是吹出来的,尽在拿大话骗人,羊某人实话告诉你,那碧血珠我已然弄到手了,若是你仍然这样说我,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说完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那木屋中人的话却在羊舌之的笑声中一字一句地十分清楚地传了出来:“我跟你说你身上的无足之dú已然去尽,这绝不是骗你。你说的那颗碧血珠我想大概只是一只副珠,定然不是甚么正珠,否则不会在你身上余下那么多的dú质。” 羊舌之先前仍是大笑.好似有意在与木屋中人比赛内功。笑到后来,笑声嘎然止住了,显然心中定是吃惊不小。 停了半晌.羊舌之道:“你说的副珠和正珠,它们有何不同?”声音竟是微微地有些颤抖。 术屋中人道:“那副珠色里碧绿,中间隐有淡红,一般不知者皆以副珠为正珠也。 其实正珠实呈暗黑之色,拿到正珠之后,须得捉到黄河红鲤一雌一雄,放在水中蓄养,再将正珠放在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那正珠的青衣方得脱尽.露出里面的正珠来。那真正的正珠穿着青衣时你尚没有见过,脱去青衣你就更加不知是甚么样子了,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也就不用讲了。” 羊舌之听了把手一扬.大叫一声狂奔而去。 几人顿时果任了。 独孤觉得有一物打在身上,不待那物落地,忙伸手抓住了。黑暗之中觉得那物甚是润滑,好似是圆球模样,拿在手中甚是浸凉舒适,便握在手中把玩着。 司马食道:“三弟,二弟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去了,也太不讲兄弟情份,你不会也象他那样子弃我而去罢。” 老三道:“大哥说哪里话.二哥也是一时糊涂、说不定待会儿他还会回来的,咱们哥儿三个就我老弟没病没灾,若是不帮大哥这个忙,可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木屋中人不待司马食继续客套,已然把话接了过去道,“段无残么?你放着大理国的皇太子不做,那么好的段氏功夫不练.却专爱结识这些左道旁门之士,江湖败类之属,练甚么九伤功。大理的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神功都是江湖上yù求不得的顶尖儿功夫,你弃宝玉而捡瓦右,绝金银而拾烂铁;却练起这般害人害己的九伤功来。你自认完好无损是不是?你练九伤功才只十年,就巳然耳鸣目花.口鼻生疮.若是再练下去,伤就不只在九窍.而必然达于四肢,祸就不止于自身而必延子孙。人身九窍,是通天上九星,万万不可伤之.伤之必遭天罚,你击别人一掌.别人九窍受伤.内力反震其主.必伤你之五脏。肾脏开窍于耳.你现今耳鸣肾脏已然受伤;肝开窍于目,你现今眼花肝脏已然势衰,兼之你口鼻生疮,心肺必有余dú,还说甚么只你体好无损,若是你也能叫个体好无损,死人就能称之为健康了。你损天之德,不慕生火.天之残你.报应不爽。” 段无残听了这番话.也顿时呆住了。 良久,段无残嗓音沙哑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也没有听说你这么一个人,是我大哥带我来这里的.你却将我的事情知道得这般清楚。若非你不是神仙,定然也不是妙手医圣,你到底是谁.何不现出本来面目?” 木屋中人道,“凭你?你有何本事要看我本来面目?若是你父亲亲至我或可与他一见.我在乎段氏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甚么伤人不足自伤有余的九伤拳也配见我妙手医圣老人家的尊额么?” 段无残尚自没有说话,司马食已然笑了起来道,“你这么老气横秋地说话。定是撒谎无疑,妙手医圣才只四十出头,你却在我们面前自称是老人家。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我老人家已经七十出头了.尚且没敢自称是老人家、你却说自己是妙手医圣老人家,可笑啊可笑。” 木屋中人道‘“你有什么好可笑?我就是妙手医圣老人家、用得着你管么?你七十岁就自称老人家,那才当真是可笑啊可笑,给我妙手医圣老人家当儿子只怕也有所不配!” 司马食一个七十余岁的者头,听了别人这般的骂自己,这口气如何能够忍得,他大喝一声,挥掌便向那架起木屋的大树上拍过去。 猛听得哧的一声响,从木屋之中飞出一件物事,直奔司马食的手掌shè过去,司马食慌忙之间急忙收掌,掌上的力道没有能够发出去,立时脸憋得通红。 那shè来的物事没有shè到司马食的手掌,却shè到了他脚下的巨石之上,但听得啪的一响,火星进溅,司马食竟是一惊。 那物事一直进了进来,黑暗中香姑眼尖,伸手一把抄在手里。 独孤忙凑近去看,一看之下.不由惊得呆了。那物事竟然只是一枚普通的小石子。 这边司马食掌击古树没有得逞,被木屋中人shè出的小石子阻住了,那边的段无残却已然跃到树下,啪啪啪啪四掌、在每根松树上各拍了一掌,然后就跃开了。 那松树及小木屋竟然纹丝不动。 独孤和香姑都忍不住心下奇怪。 猛然之间,那四株松树好似zhà开来般突然从中间断了,一时之间水屑横飞,四棵松树一同慢慢地倒了下来,那小屋亦从空中坠列地上、立时摔得粉碎。 但木屋之中并没有那妙手医圣跃出来。 司马食与段无残对视一眼。都是心下感到甚是奇怪。 猛听得头顶响雷一样发出震天般的笑声.司马食与段无残都是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却见在另外一株树冠上坐着一个老者,鹤发童颜,身穿青袍,也不知有多少年岁了。 司马食与段无残见了那老者都是一惊,随即脸上傲然变色。 老者轻轻一纵就跃下地来,落在了司马食与段无残中间的一块石上。 老者道,“你们逼我老人家出来现身有甚么好处?只是为了叫我爷爷么?” 司马食道,“这却怪不得我们,是你自称妙手医圣.非是我们不敬老人。” 老者道:“你这人太也不够诚实,当面说谎.我只是说我是妙手医全老人家,何时说过我是妙手医圣来着?” 段无残道,“这还不是一样么?” 老者道,“不一样,这有甚么一样?难道你段无残和你段无残的老人家一一你的爷爷是一样的么?” 司马食与段无残虽然知道是这青袍老者强词夺理,却也终于无话可说。 司马食眼睛翻了一翻.似在想在武林这些已然成名的人物之中,这个老者到底是谁.但他想了半天,还是毫无结果.只好直言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老者道,“我是谁?找已经告诉你好几遍了.我是妙手医圣老人家,我今天是特意赶到这里来寻你们三人的晦气来的,如今那羊舌之乖乖地跑了,我只好拿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算帐!” 看着他那一把年纪,却吹胡子瞪眼地叫那另外的两人为“老不死的”,独孤听得直是想笑。 司马食道,“我们也没在甚么地方得罪你.你凭甚么找我们晦气?” 老者指着那摔得粉碎的小木屋道:“我在里面呆得好好的,你们硬是把这么一个好端端的房屋摔坏了.把我从里面进出来。难道还不算是得罪我么?” 段无残道,“你自信胜得过我们两个人么?” 老者道:“打着看、没甚么自信不自信的。”说话间竟然已是一掌向司马食拍了过去,同时食指连弹,两枚石子带着尖厉的啸声向着段无残shè了过去。 老者随手挥洒之间竞是同时连攻两人。 司马食见老者来掌凌厉之极.急忙双掌一立迎了上去。 但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司马食被老者击得向后退了两步,那老者却已然借这一掌之力向后跃起.一个筋斗转过身来,双脚连踢,攻向段无残面门。 段无残见那老者的两腿来去如风.快速之极,异常凌厉,不敢怠慢,只好向后一纵避了开去,那老者也不追赶,立起身来,稳稳地站在石上,风动衣衫,洒脱之极。 司马食与段无残虽是被老者各自逼退、但却不曾落败.稍一喘息,已然同时攻了上来。 顿时之间.三人在一块岩石上斗了起来。 老者显然比那两人的武功耍高出甚多,只是他却并不急于取胜。在保持不败的情形之下与那两个人战成了平手。 独孤虽然武功并没有那么高,但他自幼与高人在起。 自然能够看出那老者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香姑却是暗暗地替那老者担起忧来。 司马食的两掌攻势凌厉之极.直闷声不响地一掌一掌向那老者拍着。 段无残则是每出一掌都是呼喊有声,威力甚是惊人、青袍老者在两人中间穿梭来去.身形快捷形同鬼魅.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才快速闪开,司马食的手掌总是与他擦身而过。 却连他的衣角也没有沾到。 段无残的手掌抬起时,老者定然向他攻出一掌.让他不得不撤掌相还,消去他最初凌厉的攻势。 看得出老者采用的战术是压抑段无残,消耗司马食。 渐渐地司马食斗得已然好似有些吃力.第一掌和第二掌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但愈到此时,老者的脸上却是愈现庄重.竟是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独孤禁不住心下大奇,他看出老者在消耗司马食.现在司马食显然内力消耗过多.巳然内力大减。而那老者的脸上却是愈见慎重.这不是什些怪么? 猛然。那司马食激斗之际口中shè出一股水柱,向那老者喷了过去,当真是去势如电。 竞挟着骇人的啸声。 老者似乎早就在防着此招.见那水柱喷过来.猛将衣衫挥了出去.迎向司马食的水柱.同时双脚连踢攻向段无残.以防他乘势夹攻那水柱快捷万分。利箭一般shè向老者,但一遇老者的衣袖,却如遇到了钢墙铁壁一般立即被挡住了.一时间水花四溅,bào起大圆的白雾.甚是壮观。 那些水滴散落在地上.竟然冒出蒸腾热气.好似开锅了一般。立时蒸气如雾.将三人裹在了中间。 独孤和香姑都是没有见过这般怪异的功夫,香姑忍不住伸手过来抓住了独孤的手。 两人但见白雾之中人影闪烁.再也分辨不出哪个是老者.哪个是司马食及段无残了。 ‘独孤小声问道,“妙手医圣,当然是专门给人疗伤治病的,怎么会结下这许多仇家?” 香姑亦是小声道:“救人亦是杀人、杀人亦是救人,这道理你还不懂么?” 独孤摇头道:“听你说好似这是三岁孩子都该懂的道理,可是不怕你笑话,我却当真不懂。” 香姑道,“咱们先说杀人即是救人。前几日若不是你把那青山绿水赶走了,结果定然是非常坏的,这却不用说了,若是这青山绿水每日里糟踏一个良家女子.若是你那天把他们两人杀了而不是赶走.那么从那天到今天你就救了五个女子了。你只杀了他们两个恶人,却救了五个良家女子。 算起来你是做了莫大的善事,这就是杀人即是救人的道理。” 独孤道:“看来是我错了,那日不该将那两个恶贼放走。” 香姑道:“你也不用自责,这也不能怪你,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将他们两人赶跑,已经是天大的善事,已经很不容易的。” 独孤道,“若是再碰到,我不会放过他们。” 香姑道:“亡羊补牢,犹末晚也。再说救人即是杀人。 我虽然打不过那青山绿水,但你是能够打得过他们两人的,现在我把你救活了。而你把那两个怨贼杀了,我不就成了救人即是杀人么?” 独孤道:“找先前也打不过那两个恶贼,但现下却不怕他们了。” 香姑奇道:“先前你只是腿上受了剑伤,却打不过他们? 现下腿肿成了这个样子,你却说不怕他们.这道理也是不好明白了,再说,你不是已经打跑了他们并斩断了他们的手臂和兵刃的么?怎么可以说先前打不过他们?” 独孤道,“你说的是结果,我讲的是真实功夫。若论真实功夫.我先前定然是打不过他们两人,我只不过占了一个出其不意的便宜.再说,他们也是一念轻敌、没料到我的紫蔚软剑这么锋利。但我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的真实功夫若是胜他们两人我有十足的把握。” 香姑听他实实在在地道来。忽然觉得在他那看似愚钝的言行举止里面.实在是潜藏着过人的聪明、智慧和胆识,她暗自想道:“他将来必定是个让整个武林震动的人物。” 两人在这里小声说话的时候。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面的水雾已然散尽了,两人向外看去,见那相斗的三人出现了另外一番情景。 只见司马食此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口中吐着白沫,每发出一招都似有千钩之力。 段无残则变得如同一只沉默的狮子,两只手掌无声无息地向着那老者拍过去。 那老者的动作刚已然不似先前那般的快捷,而是沉稳异常地挪动脚步,一举手一投足都似乎悭然有声。 司马食的肩头已然渗出血迹。.’那老者的衣袖则已然破烂不堪,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孔。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听得啸声连连响起来。 独孤已然听出这是羊舌之的啸声,禁不住替那老者担忧起来。 果然,没到片刻,羊舌之叉出现在山石之上。 司马食道:“二弟快来,这个老家伙当真不好对付,你可算救了大驾了!” 段无残道,“我们两个已然累得快虚脱了,这个现成的便宜就让给你罢。” 羊舌之看了看三人相斗的局势,知道当此局势之下,若自己出手;那青袍老者必败无疑。但他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竟然毫不相干地问了一句,“打败了这个老家伙之后,你们两个去甚么地方?” 段无残道:“现在岂是说这等闲话的时候?你快些动手,别要夜长梦多!”司马食却已然猜到了羊舌之的意思,不去回答他的问话,却道:“二弟你要帮忙就帮到底,先把这个老家伙料理完了,再跟我去黄河帮,我非把那帮兔孙子们杀绝了不可。” 羊舌之听了司马食的话果然大为兴奋,只一跃就入了战团,连连向青袍老者攻出三掌,然后才问道:“大哥当真也要去黄河帮么?你与他们却怎地结了仇?” 司马食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把这个老家伙灭了,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羊舌之一听,立时来了精神,拳脚并施,雨点一般地向那青袍老者攻过去。 第九章 丽人相陪独孤客 青袍老者本来就与司马食及段无残打成平手,现下羊舌之加入战团立时陷入危机之中.迭遇险招,虽然都是一化解了,但让旁边观看的独孤和香姑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香姑道:“我去帮他。” 独孤一把拉住了她,道:“若是帮他的话该我去,你……你去太危险!”他本来想说:“你去只能添麻烦。”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香姑道,“可是你也不能去。你的腿肿成这样子不谈.你总不能帮着别人打自己的师父!” 独孤道,“不能打师父?这是谁定的规矩?” 香姑时怔了一怔,通:“自然谁也没定这样的规炬,但江湖人都以师为尊,从来没听谁帮着外人打自己师父的。”独孤道,“从今天开始.就会听说了。” 香始一把拉住独孤道:“不要去!你会成为江湖上众人的公敌的,你若是打自己的师父.将会人人骂你是败类.人人以诛杀你为正义之事……” 独孤道:“江湖人物怎么样我不管、你会诛杀我么?你会骂我是败类么?” 香姑顿时怔住。 独孤道:“你适才还说杀人亦是救人。若是恶人。他是你的师父你便杀他不得么? 若照江湖上的规矩.你当向师父去学.难道你师父为恶杀人你也为恶杀人么?” 香姑道:“我师父自然不会为恶杀人……” 独孤道:“可是我师父会,这你看到的!” 香姑仍然坚持道:“你的腿已经……” 独孤忽然奇怪地咦了一声道,“我的腿能动了!这是老天在助我!我去了,你等我!” 三人围着那老者相斗,猛然之间跃进来一人.宝剑动处,紫光一闪.带着啸声劈向了司马食。司马食一见那剑来势飘忽.不敢稍慢,忙纵起来跃了开去.落列另外的一块大石之上。脚下刚刚站稳。抬眼看时,段无残亦被逼了出来,那块四人相斗的大石上此刻站着三人.两老一少。 那年少的青年蓬头垢面.衣衫破碎.裤子撕裂.满身斑斑血迹.却是手提紫蔚软剑站在那里,神威凛然不可冒犯.正是独孤。 四个相斗的老人时呆住了.都怔怔地看着这个自空而降的青年,不明白何以他会在一招之间把相斗着的四个大高手拆开来。 羊舌之先明白过来;睁着眼睛叫道:“徒儿,你、你怎么也来了?” 那青袍老者见他宝剑生风、招式奇妙之极,一个起落就逼退了司马食和段无残,正自以赞赏的神色看着他,听了羊舌之的话,禁不住面上一寒,两眼如电地盯在他脸上。 独孤好似没有听见羊舌之的话,冷冷地道:“你们三人打人家一个,本已大大不该,又没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说是无理。适才这位老人家指出了你们练功中出现的诸般弊端,。你们非但不去感恩图报,却拳脚相加,以怨报德,这当真是不仁不义之徒所为,我虽身为晚辈,武艺低微,却也不能不管!” 这几句话说出来,竞然颇有些大义凛然,那边羊舌之顿时怔住。司马食和段无残开始时听羊舌之叫这个楞头青为徒儿,以为发生了甚么误会,此际听独孤将这一番话说完了,当真是哭笑不得,相互jiāo换了眼色,齐把目光投注到羊舌之的脸上。 那老者则捻着胡须,赞了二声:“好,好,好!” 羊音之道:“徒儿,敢情几日不见你又拜了这老家伙为师不成?”独孤道:“不曾拜这位前辈为师。不过我很想拜他为师。” 羊舌之道,“你不曾拜他为师,该当相助我们一方才对,我们可是有师徒情份的。” 旁边站着的所有人,包括刚刚从山石缝中出来的香姑都惊讶之极他看着羊舌之及独孤二人。 他们当真从来没有见过师父以这般口气与徒弟说话的。 更没有见过徒弟这般对待师父的。 独孤听了羊舌之的话道:“你们三人围攻一个有恩德于你们的前辈已经不仁不义,岂可再让我加入你们一方?今日我帮定这位前辈了,若是你们还是一意孤行,可别要怪晚辈剑下无情!” 司马食已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小子,听着,他是你的师父,我就是你的师伯,你他妈的滚一边呆着去,别在这里播手前辈人的事,否则你师父溺着你,我可要对你不客气!” 独孤把头转向他道:“那你就不客气好了,我用剑接着你就是,你进招罢!” 青袍者者听了.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连叫痛快。 香姑则一直胆战心惊地来回看着他们。 司马食听了,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吼道,“二弟,你听见的,这是他自找,可不能怪我!”说罢双掌齐出,向独孤拍过来、独狐顿时感到胸闷异常.想yù跃开时、却觉得两腿好似重逾千钓一般,竟是定在了那里动弹不了。 危急之中,忽觉身体轻飘飘地被人提了起来,随即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回头看时.见那司马食竟然被老者一掌震得飞了出去,飞了足有丈余远摔在了山石之下。 老者把独孤放下来,又是仰天大笑起来。 这一下包括独孤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得呆了。 老者笑够了,伸手拍了拍独孤的肩膀道:“后生可畏,焉能求者之不如今也。你们三个空活了六七十岁,白长了这许多胡子;还不如一个少年明晓大义,通达事理。我已然告诉你们死期将近,你们偏偏要来这里寻求速死。好罢,我就一个一个地成全下你们,羊舌之。你过来!” 众人这时方始明白,原来适才他与司马食及段无残相斗时陷入的种种困境,纯系做作,为的是将他们两个稳住了.好待羊舌之回来将他们三人一举全歼。 独孤见老者一掌就把司马食击了出去.回头一看,见老者满面红光,双眼闪烁.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联想到老者开始与两人相斗时的种种情态.顿然明白了老者的用意.禁不住暗怪自己多事,转身走下大石,来到了香姑身旁。 那司马食挣扎着爬了起来,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羊舌之见了司马食被老者随便之极地一掌就打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过去,禁不住小声言道:“有事好商量,何必动手,何必动手……” 老者道:“何必动手?你们适才围攻我老家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哼,若不是这位少年侠士出来得及时救了你们,我早已把你们毙,你居然还敢称他为徒儿,我看调个个儿还差不多。” 羊舌之支支晤晤地好似回答又好似否定地玩起滑头来。 者者道:“怎么,怕死不敢过来么?” 他们三人过来动手也不是,想要逃开又不太甘心,一时怔在那里。 终于,羊舌之道:“我们今天是来求医,并非是来寻仇的;请前辈不要误会。” 老者道:“误会,哼,我会误会?你们混世三魔都干了些甚么当我不知道么?你们三日之前就在暗中勾勾搭搭想到这里来闹事,你当我不知道么?妙手医圣只因为医好了你们的对头t你们就非要杀他不可么?” 羊舌之道,“我们并不想杀他,只想向他打听那人的下落。” 老者道:“若是妙手医圣不告诉你们的话,你们会让他好好地活着么?” 羊舌之听了也顿时哑口无言。事情很明显,多说也没有用。 老者道:“你们自己了断罢。” 羊舌之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呆在那里。 单舌之道,“我们向前辈保证不去找那个对头也不为难妙手医圣就是,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司马食和段无残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独有羊舌之求生的yù望最切,每遇到危险,哪怕是刀架到脖子上,只要不是头被最后割了下来,他都不会放弃最后的努力的。 老者哼了一声道,“找那个对头?就你们这点本事去十个只怕也是白送。谅你们今后也不敢再为难妙手医圣。你们的命是这个少年侠士救的,就让他来决定你们的生死便了.若是他说放了你们,我就放了你们。他若是不放你们,那只能怪你们命短,活不到我老家伙这把年纪了。” 三个混世魔王齐把目光投注在独孤的脸上。 香姑也扭过头来看着独孤。她的眼光中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独孤想不到老者会这么做.一时间怔住了。 羊舌之道:“徒儿.尽管你不佩服我的人,可是学过我的功夫的,我的紫蔚软剑还好用罢?” 司马食和段无残尽管听了这句话极是想笑,却使劲忍着没有笑出来。 独孤向羊舌之看去.见他一副可怜习习的样子。又把眼光向司马食和段无残看过去,发现他们的眼光中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愤怒,竟然在期待中挤出许多的友好来。 独孤又把目光转向了香姑。 香姑冲他微微笑,她觉得这件事已然没有了严肃的意味.变得好玩儿起来。 独孤叹息一声,把紫蔚软剑chā入了腰中。 所有的人都是目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 那个青袍老者此时亦是抬起头来看着他。 独孤走过去。向老者作了一揖,道:“前辈,晚辈独孤求前辈再给他们一次悔改向善的机会。” 老者听了独孤的话仰天一阵大笑,笑够了才道:“娃儿,他们改过向善.那只有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不过我答应过让你决定他们的生死,说话自然算数,就给他们这 次机会。” 说完了又仰天大突起来,笑够了继续说道:“这在我的一生中可是第一次。错也好,对也好。我既然信你了.就信到底。”说完了转过身来面对那三个人道:“你们去罢.不用谢我,你们应该谢这位少侠.将来你们功夫练得到家可以找我来报仇.但你们若是有哪一个人敢动这位少侠的一根汗毛,我定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三人不待老者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已然溜得无影无踪了。 那老者和蔼地看了眼香姑.说道,“姑娘可是非常喜食兰草的罢?” 香姑笑了,说道,“前辈不愧是见多识广、不知仙乡何处?” 老者笑而不答,指着独孤道:“少侠的伤可是当真奇怪之极.能够被二十二钟dú蛇咬伤、腿肿得胀破了裤子的人只怕是绝无仅有的.看来你这少年有点邪门.做事邪.遇到的事也邪。若不是那羊舌之一时气愤.那碧血宝珠也不会到你的手里.你的腿也就不会好得这般快了。” 最后几句话把香姑和独孤都听得糊涂了。 独孤猛然醒起了甚么多情.忙起身快步跑入了他们藏身的大石之后,找到了那个适才在手中把玩的圆球形物事。 又奔到了老者面前问道:“你是说这个么?” 这么说着,猛然间他亦呆住了。因为刚才在石后暗处,他根本不知道手中把玩的是甚么东西,此刻拿到外边来,被日光一照,那碧血珠当真足美丽之极,变幻万端。碧绿之中带着淡淡的ròu红不说,不知为什么,此刻那里边倒好似一座水晶宫一般,晶莹透明.好似有备色的小鱼在里面嫡戏。 老者道:“正是这个。这枚碧血珠虽然并非正珠。却也是价值连城。若是没有这枚副珠,那枚正珠定然活不久长。 三五十年就会暗淡无光。不知那黄河帮的帮主何以这般糊涂,居然把这副珠给了羊舌之。那羊舌之混入黄河帮中屈居人下五年多,只是为了得到这枚碧血珠、不曾想今日yīn差阳错,顺手就扔给了你” 香姑听到这珠竟有这许多故事,又这股神奇。便好奇地拿过去观看着。 独孤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香姑道,“我不要,我用不着.你腿上的肿还没有全消、正是用得着的时候。” 老者把碧血球接过去,放在手中握了一会儿,让独孤躺下身来,在他的腿上来回滚动着那宝珠。口中说道:“这珠另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一个奇妙处.用的愈多,便愈好看.也就更为珍贵.现下这珠吸食了你腿上的二十二种蛇dú,再放入怀中温养四十几天.便可以称为宝中之宝了。不但暗夜之中可以发光,而且放怀中自然能辟百dú,练功时镇在丹田之下,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以功御之随经而行.更似有起死回生之能。可比那正珠不知珍贵有多少倍了。” 说话问那宝珠已然在独孤的腿上滚了二十二个来回,那老者把宝珠拿起来,香姑忍不住惊呼出来。 但见那宝珠如同活了一般轻微地颤动着。里面好似有七色彩虹在上下飘动,更有闪闪烁烁的星群。 老者把袍子脱下来,避在那宝珠上面.那宝珠在暗处顿时灿然生光,耀目之极。 香姑和独孤听老者讲述着这神奇的宝珠,一面看着,显得兴奋而又幸福。 忽然,那老者咦了一声,便如被点了穴进一样僵住不动了。 香姑一觉出那老者神态有异,好似有某种预感一般,顿时种不洋的感觉袭上心来。 她神情紧张地盯着那老者。 果然,那老者盯着独孤问道t“在中了这蛇dú之前。你还中了别的dú对不对?” 看到老者问话的神态如此庄重.独孤也有些不安起来.他脸上顿然红了,看了香姑一眼点了点头。 老者亦是看了香姑一眼.好似在破解一个极大的谜团一般.紧锁了眉头.口中念着: “九九,不对,不对……不该是九.。”猛然,老者眼睛落在香姑身上.问道:“告诉我。这下dú的人是男是女?” 香姑顿然明白了老者的意思,脸色腾地红了,道:“是两个男人。”但是她想到此事有关独孤的生死,便大着胆子,将独孤中dú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通,说完了两额徘红.竟自不明白适才何以有勇气把这些事讲得这么顺畅。 独孤听香姑讲这些事.则是另一番心情。 那老者听香姑讲完了,点头道,“这就是了,适才我还不明白何以他能同时中二十余种蛇dú,又何以能够中dú之后不死,现下可都明白了。姑娘,那两人是专门给你下的dú,yào也是专门为你配的。这yào有个名字,叫做十香酥心散。可是我适才无论怎么查也没能查出十香来.只查出有九香。现在才弄得明白,那一香是在你的身上。” 独孤和香姑都听得睁大了眼睛。 香姑看了独孤一眼.心中好生懊悔,道,“都是我害了你.偏偏天生有个爱吃兰草的习惯。” 独孤道:“这不能怪你。他们若存心害人.你便是不爱吃兰草,身上没有香气,他们也会用别的办法配足十香的。” 老者道,“对的。看来这两人处心积虑,打丁香姑娘的主意乙经很久了。他们的十香酥心散定然己经想办法在香姑娘身上用过了。但香姑娘本身的香气将他们的十香破坏了,变成了十一香。也就不起作用了。这次他们这副yào配的是九香。本来是害不了独孤少侠的、但也是少侠该遭此劫.正好少侠中dú时香姑娘在身边,配足了他们的十香。” 香姑咬着嘴唇,眼中已有泪花。 老者叹息了一声.望了望两人。yù言又止。 香姑和独孤都看出来了.但不知老者要说甚么,也就不便询问。 老者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他中dú的时候你就在身边,本来他不会中dú这样深的.你们只要……你们只要……少侠这等毅力.当真令人敬佩……” 香姑娘泪终于流了下来,脸色通红,但大着胆子鼓起勇气问道:“我现在……要救他还来得及么?” 老者似乎被感动了.他沉默了半晌却摇了摇头。 香姑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个不休.却听不到她的抽泣之声。 显然她已然悲伤得到了极点。 老者又是叹息了声,缓缓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他却能抵抗住这十香酥心散。这是一个奇迹。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抵抗这味yào、这是奇迹,当真是奇迹。地地道道的奇迹.嗨,只是,只是这个奇迹却害了独孤少侠的命啊……”老者这样说着,不知是被奇迹感动了,还是为独孤而难过。眼睛竟然红了。 香姑道,“他怎么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老者道:“他所中的dú、本来向外可泄,不会内流。但现在己然内流进入了丹田之中、只怕是他最多也只有三个月好活了……” 香姑道:“你救救他罢.你既是妙手医圣的爷爷,自然只有你才能救他的了!” 老者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我若是能够救他.不用你求我.我自然会救他的、你知道,我今天有两件事是是以快慰平生的.第一件事是认识了独孤少侠这等好人。第二件才是教训了那混世三魔一顿.我若是能够救活他.还用得着这么难过么?” 香姑道,“那么这世上甚么人能够救得了他.还有甚么人?对了,东海之滨的黄yào仙总能够救得了他罢?我们去找他去!”香姑想到黄yào仙.好似是看到了一线希望,顿时兴奋地站了起来。 那老者却仍是那般默然地坐着.过了良久,才冷冷地道,“黄yào仙徒有虚名,他也未必能够治得好……” 独孤本来也是一直在心中想着到东海之滨去找那黄yào仙,但现在听老者如此说、立时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 他中dú之初、曾抱了一个必死之心。 后来dú蛇救了他.他更从dú蛇那里悟到了许多高妙的剑术和武学真学.他又充满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甚至有了活下去的责任感。 后来他腿上的dú发让他绝望。 但他因祸得福.却因此得到了价值连城的碧血珠。 现在他才是真正地跌入了绝望的深谷。 几日来他一直在生生死死的边缘上徘徊.现在忽然有了最终的结局,他非但不是十分的难过。反倒觉得有些困倦.终于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睡着了。 大约睡了两个多时辰.他睁眼醒来,见香姑正伏在他的胸脯上哭泣,他胸前的衣襟被哭湿了大片。 他看到那青袍老者仍是那般木雕似地坐着,好似在这两个时辰之中一丝也没有动过。 忽然那老者动了一下。 香姑和独孤都向他看过去。 老者道:“或者你们去到东海之滨走一趟,但凡有一线希望,总不该放弃。” 香姑好似又有了生气,止了眼泪问道,“可是东海那么大。东海之滨定然也是大的,我们怎么才能尽快地找到那个黄yào仙呢?若是在三个月内找不到他……” 独孤道:“三个月就三个月罢,如果找不到他.我就活三个月便了。香姑.你也不用这么难过,想开了,三个月和三十年又有甚么分别?” 那老者又是叹息了一声道,“嗨.倒是我活了百来岁反不如活二十岁的人想得开些。 我就变你这个小朋友了。。 独孤道:“可是我尚不知前辈仙乡何处,怎么称渭,他日在江湖上行走。总不能说我独孤结jiāo了一位甚是投缘的青袍前辈罢?” 青袍老者忽然又仰天大笑起来。这一笑立现豪迈豁达之态.与适才黯然神伤的老者简直判若两人。 老者笑罢了道:“你先去东海治病。我这里给你画得幅图,缘图当心找到那个被人叫做黄yào仙的人。这段时间我却不便告诉你我的姓名。因我yù去西域雪山办一件极隐秘的事情。绝不能泄露了我的行踪,否则麻烦非小。还请少侠见谅。” 独孤道:“我理会得。到东海之滨时纵有几日好活。也当与前辈多所畅谈,聆听前辈教诲.还望前辈届时前来一会。” 老者点头道:“当然。” 说罢老者绘了一幅图jiāo给独孤.独孤将图揣在怀中。那老者想了想。又从怀中淘出了一只短笛jiāo给独孤道:“若到了东海之滨有何麻烦时可以此示之。”独孤闻言亦接了纳入怀内.那老者最后道:“少侠dú气已入丹田.行宜坐车不宜骑马。卧宜向yīn不宜向阳,应少惹事端息事宁人为上策.该多行善举量力而行勤思虑。宝珠不可或离丹田左右.定有延命之效。软剑理深藏腰际不露.急时方显神功。好了,多说无益,你们赶快上路罢。” 老者说完了身形一闪,已在十余丈外.片刻之间便隐入树冠之中急行而去.香姑见老者去了,顿有一种帐然若失的感觉。老者在这里,她好似有了依靠。老者去了.她觉得有些孤单独孤默默地想着心事。 香姑看着独孤道:“我们这就启程罢。早一日到那里.便多一分希望.独孤忽然笑了、道:“我们应该开心点才是。我以前的日子尽是些不开心的日子。现在只剩三个月了.我们仍是那么愁眉苦脸.可是有些划不来。” 香姑听了独孤如此说、本想说,“你不要这样想的。你不会死.怎么能够只有三个月的命哪!”但是她没有说,因为两个人无论说什么。这般的争执他能活多久都是件愚蠢的事.不愉快的事。 香姑抹了抹眼泪,冲他笑,道:“对.我们应该高兴,你是不是也饿了,我去弄些吃的来!”说完了转身yù去.却被独孤唤住了。 独孤道:“香姑.我求你一件事。” 香姑站住,道,“你说好拉,怎么这般客气?” 独孤道,“我想求你在这三个月中别离开我.不知你会不会答应。” 香姑道:“我自然不会离开你,这根本用不着你求我。” 独孤道:“别人也是这么说的,但最后却离开了我,让我找也找不到了……” 香姑顿然想起独孤怀中的那幅画来,地一时怔住了。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在不停地向下沉。 香姑道:“你想找的那个人,你是不是……很爱她?”说完了。下意识地把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独孤想了下.点了点头.说道:“在认识你之前,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地一个人。 香姑听了,说不上心中是甚么滋味。扭身进入树林之中。 独孤看了看腿上的伤.见肿已经消去了大半.虽是仍然不是很灵活。但走路已然无碍。 他把那宝珠放在丹田之下.盘膝运起功来。 但觉丹田愈来愈热,接着那热力向后腰的两肾上撞过去,再到后来,全身都蒸腾在一种热流之中。 他开始时一直守着丹田,及到发觉周身热流在动.忽然脑中电光石火地一闪,觉得一切该当任其自然,便把丹田之中的意念收了回来.渐渐地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这时他觉得体内的热流在沿着腰间的带脉不停地旋转他觉得带脉在逐渐地加宽。开始时足极细的条线,练了一个时辰之后.那带脉居然已有筷子根细了。 正在此时.他闻到了他熟悉的香气。 他睁开眼来。香姑采了一些野果.两人就在石上分食起来。吃完了。独孤道:“我们便上路罢,只是我们两人的这身衣服都不太雅观.须得想办法换一换才是。” 香姑道:“白天看来是不行了,我们须得到了夜间,找个大户人家去借上几件,顺便借点盘缠。 独孤听了、笑了起来。 香姑道:“你笑什么?” 独孤道:“想不到香姑这么漂亮的女子也会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香姑嚏道:“我不去.银子在哪里?总不成把你的宝剑卖了罢。。 独孤道:“别人都做得了贼,偏偏你做不得。” 香姑道:“我为甚么做不得,我偏偏做得!” 独孤道:“别人没等看到你,就先闻到你了,你怎么做得了贼。” 香姑不禁失笑,道:“那么你就做得么?你往哪里一站.dú蛇呀、蜘蛛啊都来与你亲热。到头来只好倒头大睡。” 独孤道:“我不做贼.自然会有银子使。” 香姑道:“去抢么?做强盗?” 独孤道:“卖马。” 香姑道,“亏你想得出,你真是忘思负义.那马救了你的命你却想把它卖了,只怕是将来没有人敢嫁给你……”说完忍不住笑了。、独孤没有听出香姑后面的一句玩笑,他被香姑的前一句话吸引住了,问道:“白马救过我?你怎么知道?” 香姑叹了口气道:“过去了的事,还提他做甚?” 独孤道:“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怎么能不知道?你快说来听听?” 香姑道:“那么你是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独孤道,“那要看是什么仇.你快说.白马如何救我?” 香姑道,“如果有人想杀你,这样的仇你报不报?” 独孤道:“我若已然被杀如何能报?我若没有被杀.又有何仇可报?那白马到底是怎样救我的?” 香姑悠悠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定耍知道?”说完.便讲起了那日她劫持独孤的经过,以及有关于白马救主的事情。 香姑闻言她的好友梅香君死了,是被人jiān杀死的.于是就出去调查凶手。要为梅香君报仇。 她本来以为定然是极难找到线索的。 没料到才仅几天就找到了线索。 那个做案的人使用银鱼镖、于是她到洛阳城中打听谁人使用银鱼镖.奇怪的是、有许多人主动来找她.告诉他那个使用银鱼漂的人叫独孤。 而且独孤做了许多大案。好杀了许多的良家女子.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然后在墙上留下一枚银鱼镖。 一时间洛阳城中沸沸扬扬。大家都在在找独孤的下落。 她听到黄河帮的人说羊舌之将独孤带走了,并收了独孤为徒。 那个黄河帮的人随即给她绘了羊舌之隐居的那个山谷。 恰巧香姑去的时候,谷中另外去了敌人.将羊舌之缠住了。她便利用绝顶轻功偷袭到独孤身后。制住了他。 她点了他的昏睡穴后.便偕着他出了谷。径向梅香君的墓前行去,准备在那里将他斩杀以祭唯一知已。 不料她这路行来,总觉得有人骑马在后面追赶。 于是她就隐在路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可是那马奔到她隐蔽的地方就停住了.恢恢恢儿地叫着。 香站以为追敌发现了她.知道了她的隐蔽之所.便跃了出来,她发现那马背上空空如也.并无追敌。于是便四处迫寻。 但她甚么也没有发现。 她回到隐蔽之处时,竟被眼前之事惊呆了。 那白马正在用嘴咬独孤身上的绳子,眼中落下大滴的泪水来。 她也是一个喜爱马的人.见到白马对独孤这样忠实,不自禁动了侧隐之心。 于是她对那马说,她暂时不会杀它的主人,要那白马不要难过。 那白马果真止了泪水,并走到她的身边挨挨擦擦起来。 香姑心中顿时就怀疑起来:“一个马都这样爱的人,会是一个那么残忍的杀人犯么?” 香姑便决定待yàoxìng一过,独孤醒时问得清楚时再说。 她算定独孤应是次晨醒转来的,于是便到溪水中去洗浴,把他放到了山坡的草地上,不料独孤却提前醒了转来。 这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独孤听香姑讲完了,方知自己已然到鬼门关去这一回了、若不是白马,他可能已然当真便成了冤魂。 香姑见他沉思不语,以为他定然在想着自己蒙受冤屈之事,便道,“你也不用急,总有水落石出之日,那时冤枉你的人便都明白了。” 独孤道:“我并不在乎谁冤枉我,更不在乎谁害我。我只是不明白,为甚么会有人单单挑中了我而不是挑中了别人。” 香姑道,“洛阳城中,你可有甚么仇人?” 独孤道:“没有任何仇人。只有一次约会比武却因故没有去。” 香姑道:“那么你可有甚么朋友?” 独孤犹豫了一下道:“这和朋友有甚么关系?” 香姑道,“当然有关系。适才我们不是说过杀人乃是救人,救人乃是杀人的么?现在也同样可以说jiāo友乃是树敌,树敌亦是jiāo友的。”独孤道:“我知道了。我朋友的敌人也把我当成了敌人。” 香姑道,“那么你是有朋友的了,是谁呢?” 独孤道:“我不知道那能不能算是朋友。还是不说罢。” 香姑审视着他。过了一会儿道,“你不说我便不能帮你找出那陷害你的人。” 独孤道,“任他是谁好了。” 香姑道:“我们在明,他在暗.你就能这么活得很放心么?” 独孤道:“香姑。你若不离开我,这三个月我便足够了,若是有人害我,知道了我只有三个月的命,他便也不会再费心思了.我们又何必费这份心思呢。” 香姑默声不答,想了一想.转身离去了。 独孤叫道,“香姑!” 但是香姑仍是没有回答,竞自转身去了。 独孤默立半晌,觉得天地之大,当真难寻个值得信任的人,唯有白马是他诚实不渝的朋友,便把两手放在嘴上,低啸起来。 白马片刻之间便来到了近前,他骑上白马。沿着山谷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上大路,本yù放马急奔,但想到那青袍老者曾告诫他不能骑马,便信步任马行去。 白马甚通灵xìng.平稳之极地慢慢走着。 看看天色将晚,来到了一个市镇,刚yù进镇去找客店投宿,却见一家客店的店小二已然迎了上来。 那店小二道:“客官,你可是这匹白马的主人么?” 狼孤奇道,“是啊,怎么?出甚么事了?” 店小二道:“小人可是等了客官很久了,快请进店去歇息。” 独孤忍不住在心里笑出来,他不动声色地跟了那店小二走进客店。果然那店中已然给他安排了客房,并备了酒莱,独孤也不客气,只管享用。 但是直到安寝,他仍然没有看到香姑的影子。 入夜,他翻来覆去地不能成眠,不知何以香姑不与他同行.但却给他安排好了这一切。 第二天,一如昨日,他要列投宿的时候,果然就有人前来接他。 他坦然地吃饱喝足,然后进房安寝。将近二更时分,他猛然惊醒过来。 他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 他急忙坐起来,这时窗外忽然跃进来一人。他凭着浓郁的香气判断这人定然是香姑无疑,正yù开口说话,不料香姑猛然伸手将他的嘴捂上了.伸手向上指了一指。 独孤虽不明就理,但他知道定然是发生了甚么事情,便悄悄地起身,穿好衣服,怀宝珠揣软剑,阿香站一起从那家客店的窗子中跃了出去。 香姑带着他拐进了一条胡同,跳进了一道院墙之内。 独孤心下狐疑起来,心思:“莫非她前来借盘缠,却非要拉着我的么?敢情是怕我笑话她做贼,这样我同她一同进来一同出去,大家便都扯平,谁也笑话不了谁了。”这样想着,便即坦然,放心地跟着香姑向里边走去。 可是瞬即他便发觉自己错了。 因为这并不是甚么大户人家、而是一家客店,和他住的那家一样的客店,只是比他住的那一家客店大得多了,还有一个二楼。 香姑拉着他,,直接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房间。 独孤的心狂跳起来。 香姑进屋之后,返身将门拴上了。然后向独孤走过来。 独孤伸手把她抱住了。 香姑似乎很吃惊,但也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就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到了窗前.伸手把窗子打开了。 独孤这时脸红了,觉得心中不太是滋味。 但他向下一看的时候、顿时楞住了。 原来下面面对的就是他住的那家客店。 这时那客店上面已然有四五条黑影在无声无息地移动着。他住的那间客房窗下也伏了两条黑影。 他简直有些惊奇。但他却更加糊涂了。 尽管他聪明之极,但他天生是个善良大度的人,从来不去想那些江湖上的险恶勾当。 若是让他创立一套武功,可能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别人花费毕生的精力也做不了的事可能他两天就做到了。但是他几乎丝毫江湖经验也没有。 第一次在鸣风庄中被dú蛇咬伤和第二次在狭谷之中被香姑所擒都说明了这一点。 独孤不明白因为甚么他的住处会莫名其妙地被包围。 香姑也不与他解释,只是让他看着下面的变化。 猛然之间、独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住的那间客房里居然亮起了灯光。 他转头看香姑、香姑笑而不语.示意他继续好好看着。 有好戏还没上演呢。 那窗子上的灯亮了一会儿之后,窗口映出一个人影.手中拿着一个圆珠样的东西把玩了一会儿,又放起来.然后看见那个人影又躺在了床上,之后灯又熄灭了。 独孤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房间,可是前后数一数.那的确是自己住的房间。他越发不明白了。自己明明在这里看着,那边的房间之中好似仍有一个自己在把玩着宝洙.这岂不是怪么? 他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伸手在香姑的脸上摸了一下。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香姑的脸上皮肤滑润,微有些凉。 香姑转过头冲他甜甜地一笑。 可是这一笑却让他觉得自己又是在梦境中了。他禁不住又转回头去看那客店中的自己。 这时窗下的两个黑影悄悄地站起来.拿出一只细细的管子,从窗缝之小伸进去,然后把嘴凑上去对着那管子吹了一口。 即便是独孤再没有江湖阅历,他也知道这是外面的两个人在向屋子里放迷yào。 第十章 凶劫险谋侠女心 外面的两个人贴着窗子听了一听,然后打开了窗户。极小心地向里面扔了一块石子,觉得万元一失之后就跃了进去。 外面房子上的几个人见下面的两人已经得手,急忙从房顶上跃了下来,都从外面向房间之中跃进去。 可是他们刚刚跃进去就又都一个一个地跳了出来。 他们进去时是一声不响地进去的、他们出来时却是如见鬼脸一般。哇哇大叫着。纷纷抽出了兵刃。 独孤看到他们进去的时候身穿黑衣。不知为何,出来的时候,竟有几个人变成了穿着白衣出来。 这当真是怪异之极,同时也是骇人之极。 外面的人们大叫大嚷的却是不敢进去、而先前进去的那两个人却是一直无声无息了。 猛然之间,里面有人披赤条条地抛了出来。 众人惊呼声中,又有一个被赤条条地抛了出来。人们正在上前去查看那两人的时候,不提防屋里跃出了两个庞然大物。 那两个庞然大物发出怪异之极的低吼声,一个巨大的头颅足有车轮大小,身子却如人的身子般大。 两个怪物出窗子就跃起来向那些围攻的人们扑过去。那些人急忙惊叫着散开了。 那两个怪物却扑出圈子就再也没有回头,竟是人立起来一路大笑着去了。片刻间没有了踪影。 独孤分明听得出来那是人的笑声、竟是惊说不出话来。 可以说。若那两个人当真是人的话,独孤想象不出他们的武功会有多高。 因为他们的轻功太高了。独孤从未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整个客店立时闹得沸腾起来。 在人们的喧闹声中,香姑却返身将窗子关上了。笑眯眯地问道:“好看么?” 独孤疑惑地问。”到底是怎么同事?” 香姑道:“明天早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独孤道:“这两天你天天为我安排得好好的。为什么却不肯见我?” 香姑道:“我为你安排的好好的?我也正要问你呢!你想想看,若是我给你安排。 会是这么大张旗鼓的么?我想帮你隐藏行踵都来不及,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你的行踪宣扬出去?” 独孤道:“都是那匹白马。他们都是看马认人的,否则店小二怎么认识我?” 香姑道:“把白马卖了罢。” 独孤道:“我不卖。” 香姑道:“你先前可是想卖的。” 独孤道:“那是跟你说着玩的,也是为了骗几个银子花,你知道。那马无论卖给谁、卖多远。听到我用啸声唤它都会回来。” 香姑道:“我是贼、你是个骗子。咱们俩扯平了、好了。 现在好好睡觉,明天好接着赶路。” 独孤道:“睡觉?怎么睡?只有张床。” 香姑道:“那就不睡了么?” 独孤道:“这两天见不到你挺想你。够跟你说说话。” 香姑道:“这两天没见你你好象变了。” 独孤道:“怎么变了。” 香姑道:“变得会说话了。我爱听你这么跟我说话。” 独孤道:“古语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看来有些道理,我觉得你也变了”。 香姑道:“我怎么变了。” 独弧道:“我不知道:“反正是变了。变得我想跟你说话了” 香姑道:“你想跟我说甚么?” 独孤道:“你再不会不辞而别罢?” 香姑道:“不会。” 独孤道:“我的话说完了。” 香姑道:“可是我的话还没完。从现在起,你得听我的。 不能让别人再知道我们的行踪,你知道:“那样太危险了。” 独孤道:“好。我听你的就是。” 第二天一早,那家客店中走出两个阔商模样的人,钻进了一辆带篷的马车之中向东进发了。 这两个人便是独孤和香姑。 当地带篷的马车极为罕见。因此这辆马车从官道上一走,立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香姑今天亦着男装,一件华丽的藏蓝色丝绸长袍,再加上一柄折扇和一顶紫金镶边的文士幅,使她看上去既象一个商人,又象一个富家俏公子。 这打扮实际上有点不lún不类。但她觉得这样打扮起来很合适。 独孤则刚好与她颠倒过来。他穿了一身白衣;却扎了一条镶金的宝蓝色腰带、为的是把软剑藏在里面。 他的脸在内衣的衬映之下更显苍白,但却把他显得高贵之极。 香姑开玩笑说。他的这一身装束看上去有帝王之相。 独孤没有笑,脸上却掠过一抹忧色。 将近午时,两人来到了一个村口。 独孤道:“我们把白马寄养在村中罢?” 香姑道:“不用,让它跟着咱们走好啦。” 独孤道:“那咱们的这些做作只怕是白耽误了工夫了。” 正说着话,忽听得村口有人大声叫:“师妹来啦,是我光看见的。”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先看见的是车,我才先看见的师妹。” 前一个响亮的声音道:“师妹是坐在车中,看见了车就看见了师妹,你连车都没看见,却如何能看见师妹。” 那个沙哑的声音道:“你没听说相马相骨。看英看土么? 能不见而见人,那才叫真本事,真学问、真能耐、真功夫呢。” 响亮的声音道:“你牛不光吹得大,也吹得多、吹得广:吹得死。你看见师妹在车中么?” 沙哑的声音道:“自然看见,她就在车中,正在与那青年男子相亲相爱。” 响亮的声音道:“小声点。不要让师妹听见了打你耳光。 那你还看见甚么,师妹穿甚么衣服。” 沙哑的声音道:“师妹么,师妹没穿衣服。” 响亮的声音道:“啊!” 这时香姑已然从车上跳了下来。脸气得通红,喝道:“你们两个瞎说甚么?看我不打你!” 说着当真过去。在那个矮胖的大头人脸上打了一掌。 这一掌虽然响亮之级,但显然并不如何疼痛,那个矮胖的大头人非但不怒。反而傻笑起来,道:“就是我眼力好,我就看出师妹没穿衣服……是穿着袍子呢。” 那个声音响亮的,是个瘦高个,见了那胖子挨打。也傻呵呵地笑了起来道:“还是我有眼光,我早就看出你要挨打!” 独孤走下车来,被他们搞得糊涂起来。 香姑道:“这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的两个师兄。说完了指着那个高的道:“他叫公羊渊。”又指着那个胖面矮的道:“他叫公羊博。” 转过头向独孤道:“昨天晚上就是他们两个捉弄了那些想要暗算你的人。” 独孤向他们一抱拳道:“多谢两位相助。” 那兄弟两人一见独孤如此客套。竟是楞了一下,但随即来了精神,公羊博道:“没甚么没甚么,这只是举手之劳,也就是在那些人身上扒这么几件衣服,好说好说。” 公羊渊道:“这行当我的轻车熟路之极;每天都练习那么一遍两遍,三遍四遍的,举指之劳,举指之劳,不劳公子柑谢。” 公羊博道:“不劳独孤公子相谢,是独孤,你知道么,我记住了而你没记住。”公羊渊道:“我也知道他叫独孤,直呼其名乃是不懂规矩的小儿所为,你记xìng还可以,就是不太懂规矩,只怕又要吃些耳光甚么的。” 香姑知道他们辩起来要没完,打断了他们道:“东西呢?” 瞬时间灰影一闪,独孤还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人已然不见了踪影,在他错愕之际,两人已然从一棵大槐树上跃了下来、各提着一个巨大的包袱。 这两个大包袱显然便是昨日夜间两人的大头了.香姑把包袱打开,把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 独孤顿时明白了香姑的用意。 他亦过去看着。 但他们几乎一无所获。在这些衣服上面没有任何帮派的标记。 这些衣服都是日常百姓穿的衣服.香姑皱起眉头来。显然这个对头比她想象的要狡猾得多.香姑道:“公羊渊、公羊博,你们两个牵了白马在前面走。记住了,装做好象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公羊渊道:“这事情我是记得牢的;只怕是他到时候要跟你们打声招呼,那我也就不能再装了。”公羊博道:“我记xìng比你好,怎么会先打招呼;定然是你怕记不住先往我身上栽。”独孤唤来了白马。那马对独孤甚是亲热。 公羊兄弟见了,一致要求独孤教他们这唤马的法儿。 香姑道:“你们须得寸步不离白马;若是把马看丢了,我定然找你们算帐。” 公羊渊道:“这么好的马,自然不会丢。”公羊博道:“就是,我丢了,马也不会丢,小师妹只管放心好了。”香姑道:“马既然不会丢。你们也就不用学这唤马的法儿了,快去要。”奇怪的是,那两兄弟之间尽管缠夹不清。香姑说的话,他们却都奉为圣旨一般,听了香姑如此说。牵马向前面去两人便坐进车中,亦是打马向前行走,吃晚饭时,他们刚好来到了一个集镇。 那镇子甚大,独孤本来以为随便找家餐馆吃些便饭。 晚上好趁凉再赶些路程,香姑却道:“我们已经几日没好好吃饭了,今日咱们找一家最好的酒店。好好地吃上一顿,想喝酒时,就喝得尽兴一些,若喝得酒醉时。就在这镇上歇宿罢了。” 独孤道:“晚上多赶些路,明日天午时我们再喝你看如何?” 香姑道:“你道这镇叫甚么镇?” 独孤道:“太白镇。” 香姑道:“是了,这镇还有别一个名字叫醉仙镇,若是在这个镇上不饮酒,可是称不上雅士,若是在这个镇上不醉倒,便算不上仙人呢。” 独孤听了大笑起来。 他几年从来没有大笑得这么开心过。自从在鸣凤庄上被蛇咬之后、他从来没有大笑过。 两人来到了镇中的醉仙楼。 才到楼下,就听得楼上大声叫:“找已经喝到第十八腕,自然是我胜了!”听声音正是公羊渊。 接着公羊博的声音传出来:“你喝了十八腕。你没见我还在喝么?你知道我还能喝几碗?你的十八碗好比是太行王屋二山,而我、我呢,则是那个挖山的老头,那老头每日挖山不止,而山却不再高,最后是那老头,老头胜了。你喝了十八腕,我一碗一腕地喝,总能喝到十九碗,二十腕、那自然是我胜了……” 公爷渊道:“那山不再高。因此处挖山的老头胜了,若是那老头挖山一尺而山长高丈,那么就会越挖越大。你喝一碗我也喝一碗。我现在比你多三碗,再喝下去就会比你多六碗。六十碗、六百碗,那自然是我胜了……” 公中博道:“你能喝六百碗?你真能喝六百碗我就算是你胜了,否则就是你败了! 店家,给他上六百碗!” 香姑和独孤这时走上楼来,见那兄弟俩坐在中央的桌子上,两人身前各摆了老大的摞碗,正自赌酒赌到兴头上,根本没有看见两人上来。 那店家听说要上六百碗酒。马上跪了下来。 旁边的桌上各坐了一些商旅行人之流。都在饶有兴致。 地看那两人赌酒,也没在意两人的到来。 香姑似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拉着独孤到靠窗的一个空桌前坐下,小声把小二叫来。 要了一坛酒和四样小菜。 太白镇地处山西,小菜是当地的美食、极为有名的。因此香姑只点了小菜。 看那公羊兄弟时。却大鱼大ròu地摆满了桌子。 店家走到公羊兄弟桌前,赔笑说道:“两位当真豪饮,当真是海量。这六百碗酒么……” 公中博道:“怎么啦。你怕我们给你银子是不是?”说完了满身掏银子。可是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出来。 独孤就要过去。却被香姑拉住了。 香站小声道:“你好好看着。” 店家见他掏不出银子来。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说道:“这六百碗酒么,我上是上得来。只是二位客官须得把这三十三婉的洒钱先付足……” 公羊渊道:“你当我们要吃你的白食是不是?” 公羊博道:“你当我们两个没钱是不是?” 公羊渊道:“我们钱是多得很的。” 公羊博道:“都在我们师妹那里。” 这边香姑气得险些把一口酒喷出去。 店家马上顺藤摸瓜道:“那么你们师妹在哪里。快把她找来、她不吃饭可别饿坏了。” 公羊渊道:“我师妹自然跟一个镖亮公子在起。” 公羊博道:“自然是有得吃有得穿。有得喝也饿不坏。” 店家道:“你们师妹有钱我是知道的。可是她几时能来付你们的酒钱?” 公羊渊道:“她自然会来。何必几时。” 公羊博道:“她就是不来。也用几时。” 店家道:“她不来你们怎么讨这酒钱。这可得说出道理。” 公中渊道:“我们定然会付你酒钱。办法是有的。” 公中博道:“决不了亏欠” 公羊渊道:“比如说,我们有衣服。” 公羊博道:“对。衣服也是银子。” 店家道:“那几个银子可是不大足……” 公羊渊道:“我们有马。一匹白马。” 公羊博道:“千里宝马,一叫就到。” 店家道:“谁会买你们的马呢?我看那六百碗酒就算了罢……” 这时一个声音道:“我买。那马是一匹好马。耍卖自然就会有人买。” 众人都齐把目光看过去,只见靠近窗边的另外一张桌子上站起来一人,衣着华丽。 满脸却长着黄豆粒大的麻子,奇丑无比。说着话走到了公羊兄弟的桌边。 麻险道:“这两位兄弟,你们的白马当真要卖么?” 公羊渊道:“卖是要卖的,只怕你买不起。” 公羊博道:“那是千里马,定然贵得很。” 麻脸道:“多少钱你说罢。” 公羊渊和公羊博平时说话抢着说。这时却都怔在了那里。 麻脸道:“你们可是说过要卖的,可不能反侮。” 公单渊道:“若是你买不起那可不是我们反悔,这你须得清楚。” 公羊博道:“你若反侮想不买,倒是可以的。” 麻脸道:“我说买就买,次不反悔。” 公羊渊道:“那我们可要说个数了。” 公羊搏道:“你须得站稳了。” 麻脸道:“你说罢,多少!” 公羊渊道:“五千两。” 麻脸道:“五千两银子?这么贵?” 公羊博道:“你不买就算了,我们也不算你反悔。” 众人都把目光投注在麻脸身上。店家的目光自然比别人更为迫切一些。 麻脸终于一咬牙道:“好,就五干两。我买了!” 众人发出一阵稀嘘之声。 公羊渊和公羊博却愕住了,两人jiāo换了一了眼色,公羊渊道:“我是说五千两。” 麻脸道:“对,我就给你五千两。” 公羊博道:“他说的是金子。” 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随即就止住了,因为此时麻脸已经涨成了紫色。 眼看麻脸忍不住就要发作,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买了。” 众人都回头去找说话的人。却见那边靠墙边的二张桌子上各坐着四五个人。根本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麻脸听了这句话,好象得到了圣旨一般,伸出大手在桌子上一拍道:“就五千两黄金,买了!” 那些酒碗在他的这一拍震动之下,立时都跳离了桌面。 升到离桌面足有一尺多高,又哗地一声落了下来,竟是只只完好无损。 独孤和香姑jiāo换了一下眼色。香姑竟然冲着独孤甜甜地一笑。 公羊渊和公羊博立时傻眼了,不知如何回答。 麻脸掏出一大锭银子向桌子上一摔道:“这酒钱你们先付了,之后跟我们到庄上去取银子。” 公羊渊道:“我们可是要现成的金子,不是银子。” 公羊博道:“更不是银票。” 麻脸道:“是金子。算我刚才说错了。” 公羊渊和公羊博再也找不到借口。正yù撤腿逃走,忽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一个声音清脆地说道:“这么好的白马怎么能卖五千两金子,我出一万两金子!”众人听说五千两黄金买一匹马已然睁大了两眼,不相信这是真的,现在又听有人说要出一万两,都是情不自禁地向楼梯上看过去,时间僻噼啪啪一阵响动,凳子倒下了七八只。 楼梯上走上来一人,看上去竟然只象是十七八岁的一个少年。 那少年俊美之极。皮肤白中透红,双眉弯如新月,两眼又大又黑,但长长的睫毛露在上面,却给人一种艨朦胧陇的感觉。 遗憾的是。少年的鼻子和嘴都小巧了一些,让人看上去虽觉得美。却仍嫌美中不足。 具体不是在甚么地方,却有些说不清楚。 少年走上楼来,眼光一扫,在独孤脸上停留片刻又在香姑脸上略作停留。便径直向那中间的酒桌上走过去。 独孤的脸上虽是经过丁香姑的巧手化过妆。但他脸上的轮廓却无论如何改变不了。 那轮廓线条分明。使他显得英俊而洒脱。但却潜藏着一份威严。 独孤在那少年一上来时便认出他是公冶红改装,禁不住心中一动,却不明白何以她也离了鸣风庄来到这里。 在公冶红的眼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候,他禁不住脸上一红。以为定然是公冶红认出他来,但随即他使释然。因为公冶红若是果真认出他来便不会那么快就把目光移升。其实公冶红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以及在香姑的脸上停留。只不过是一个年青女子对青年男子的本能的注意而己。 尽管公冶红自视极高,却仍是免不了般女孩子的那种心理。 公治红走到桌边,对公羊兄弟道:“我出万两买你的白马,你们看如何?是金子!”说完了从腰间淘出一锭大金,足有二十两。放到了桌上。又淘出一颗晶莹闪亮的珍珠放到了桌上。 旁观的众人眼睛顿时睁得如同yù要掉出来一般。 公冶红道:“你们的马我看过了。千里马不假、我的金子你们也看好了,是不是十足的黄金。这买卖公平罢?” 公羊兄弟苦于无法下台。现下见有了两个买主,自然乐不可支,不由得胡说八道一番。 那麻脸已是气得双眼翻白,挥手一个耳光向那公冶红的脸上打过去,都被公冶红伸手抄住了手腕。慢慢地按了下去。 公冶红道:“买卖是谈出来的,可不是打出来的,你若当真喜欢这匹马,我买过去跨个十天半月,就转手卖给你,只收你一千两银子,你看如何?” 麻脸道:“这马该是我买下来,事先说好的,凭什么卖给你?” 公羊渊道:“你这就不对了,货卖识家么。” 公羊博道:“现在你们才两家,至少还能卖八家。” 公羊渊道:“不对不对,是识货的买。” 公羊傅道:“对了对了,是识货的买,我们自然也想多卖点银子。”公羊渊道: “是金子。” 公羊博道:“折算成银子更多些。” 麻脸道:“你们适才可是说过不反悔的。” 公羊渊道:“我们并没有反悔。” 公羊博道:“马还是要卖的,只是不卖给你。” 麻脸气极,又是挥手一个耳光向公羊博打过去。 可是这次他的亏吃得可是更大了。不知如何,他庞大的身躯倾刻间被公羊渊例提起来。又在倾刻之间身上的衣服被公羊博尽数扒了下来,只剩下一条内裤、然后被公羊渊顺手一丢,沿着楼梯就滚了下去、竟是再也没有上来。 公羊渊道:“他怎么不上来?” 公羊博道:“他回家去穿衣服,完了才上来。” 那边店家却早已溜得没了踪影。哪里还取索要酒钱。 公冶红虽为一帮之主,身陷困境而面无惧色,但显然对公羊兄弟的这门绝技却是有些畏惧,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说道:“那么咱们的jiāo易就这么说定了么?” 公羊渊道:“我们要现成的金子。” 公羊博道:“我们不到你庄上去取。” 公羊渊道:“一万两够重的。” 公羊博道:“你背不动,我们也背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 公羊渊道:“jiāo易么。就算了。” 公冶红不慌不忙地道:“两位当真是再聪明不过,我若是当真给你们金子时,你们两个拿着够重的,为了咱们两下方便。我这里有一些宝物,足足比一万两金子有多不少,你们看看如何?” 公羊渊道:“看看也是好的。” 公羊博道:“买卖完了再说。” 公冶红立时从怀中掏出了几样宝物,件件当真是价值连城,一万两黄金看来当真只多不少。 独孤当然知道公冶红拿得出来。那日在鸣风庄上养伤。 他住的那间屋子中的宝物就是以叫人叹为观止了。 今日公羊兄弟一见,竟是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地把玩起那些宝物来。 公冶红道:“那匹白马是不是可以归我所有了?” 公羊兄弟尽管极是喜爱那些宝物,但是一听了公冶红这句话,忙不迭地立时把那些宝物放下了。 旁观的众人如泄了的潮水一般俱各叹息了一声。 香姑一直盯着公冶红看着。好象已然觉出这人大有来头,而且定然与独孤有些关联。 香姑回头看了一眼独孤,见地亦正饶有兴味地看那公羊兄弟。 公冶红道:“这次你们若是不卖,还有甚么道理好讲?” 公羊渊道:“这匹马是好马,大有灵xìng。” 公羊博道:“对主人极是忠诚。” 公羊渊道:“你买完了之后却要转手卖掉,显然并非识家。” 公羊博道:“你只想倒手赚钱,却委屈了马。” 公冶红给气得竟然笑出来,把手一挥道:“好,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这么诚实地为别人看马,不为财所动,真乃义气之士,我只要问你们一个问题,若是你们如实地告诉了我,这些财宝我就尽数送给你们。如何?” 公羊渊和公羊博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但两人家来捉弄别人,因此惟恐也被别人捉弄,jiāo换了一下眼色之后,公羊渊道: “你可不许反悔。”公羊博道:“可是光问问题。” 公冶红道:“不反悔,问问题。但你们须得回答了我才行。” 旁观的众人已然听得喘不上气来。 公羊渊道:“你不能问‘天上零零有几星’” 公羊博道:“你不能问‘地上碌碌有几屋’” 在当时流行的一本书称《小儿论》、其中言孔子问一小儿许多问题,小儿都一一作答,最后小儿对孔子言要请教孔子几个问题,“天上零零有几星”和“地上碌碌有几屋” 便是那小儿对孔子所提的问题了,结果孔于曰,“且论眼前之事,何必谈天说地。” 那小儿道:“若问眼前之事,眉毛有几根?”孔子只好笑而不答。 公冶红道:“我自然不会去问那些毫不相干的问题,我只问你们知道的问题。”公羊渊与公羊博互相看看。公羊渊道:“世上有这等便宜事么?” 公羊博道:“这不是就在眼前么。” 公羊渊道:“好,你问罢。” 公羊博道:“只能问一个问题。” 公冶红四下里扫了一眼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 公羊渊道:“我说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公羊博道:“来了麻烦是不是。” 公冶红轻轻一笑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你想,若是有两个人想买你的马,定然有两个人想知道你的问题,马不能再卖,问题却是可以再答的。若是在这里你们就回答了问题,岂不是让你们兄第少赚了五千两金子么?” 公羊渊道:“有理,有理,我们这个问题只告诉你,别人若是要问么。” 公羊博道:“须得再出一万两金子。” 至此、公羊兄弟从儿碗酒里面硬生生就闹出了两万两黄金来。 独孤忍不住好笑。 香姑却是眉头越皱越紧。她只道独孤结了一个一般xìng的仇家,可是看情形,事情可远比这要复杂得多。 她当然知道那少年公子要问的是甚么问题。 公冶红道:“东西你们收好,别要让人抢去了。” 公羊兄弟一听立时喜出望外,一面向身上揣着那些宝贝,一面一迭声地叫道:“自然自然。” 猛听得一阵冷笑传来,那些看客刚刚松了一口气,此时立即又伸长了脖子向楼梯口看。 可是楼梯上没有任何人上来,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眼前一花,厅中已是多了一人。 但见那人青巾包头。更把脸遮去了大半个,只留下两只明亮之极的眼睛灼灼地闪着光。他一身紧衣,手提长剑,一望可知定是有备而来。 蒙面人一进来就伸长剑指住了公冶红及公羊兄弟三人,冷声说道:“京城的珠宝失窃多年,想不到竟会在此小镇上出现,众目所见,人赃俱获,赶快伏法受缚罢!” 公冶红道:“你是朝廷的人?” 蒙面人道:“正是。” 公冶红道:“哪个朝廷的人?大宋朝廷的人呢还是金国朝廷的人?” 蒙面人手腕一抖已然将剑刺向了公冶红咽喉,口中道:“堂堂大金国信使,岂能容你轻言污辱!” 公羊兄弟乘他向公冶红一剑刺出,故技重演,猛然把那蒙面人提了起来,可是旋即就放脱了手。 公羊渊看手掌时,两手掌心竟是各被刺了一个黑洞,正自流出黑色的dú血来。 蒙面人不待公羊兄弟再行动手,长剑一振,竟然在极不可能的情况下又刺向了公冶红。 公冶红轻跃避开,那蒙面人长剑又是一振,立时中途转向,在公羊兄弟的臂上各划了一道铁长的伤口。 公冶红见那蒙面人伤了公羊兄弟,后又挥剑向公羊兄弟的腿上斩过去,再也顾不了许多,从怀中掏出白玉短笛就向蒙面人的手腕上点去,蒙面人轻嘘一声,只好将长剑收了回来。 但是看来那蒙面人实在是畏惧公羊兄弟出手快捷,轻功了得,是以在躲开了公冶红的白玉短笛之后,挺剑刺向她的面门,紧接着也不管她如何应招,身子一个倒翻,双脚连环踢出,手中长剑仍是斩向公羊兄弟双足。 当此危急之际,公冶红亦是猛然跃身而起,挥短笛向蒙面人的玉枕灾凌空点了下去。 蒙面人要害大穴再一次受到威胁,只好将长剑运回挡开了公冶红的白玉短笛。 公冶红一个翻身落在了蒙面人与公羊兄弟中间。对公羊兄弟道:“你们两个人快走! 告诉白马的主人千万要小心!” 蒙面人听了公治红的话,怔了一下,正即跃身而起从公冶红的头上跃了过去,长剑一挥,同袭公羊兄弟胸前的各大要穴,竟是下了杀手。 这边独孤与香姑已是看得触目惊心。 独孤只道公羊兄弟轻功极高,武功定然也是极为出色的,没料到动手之际象两个孩子一般光是挨打不说。竟然也忘了逃跑。 香姑已然看出那蒙面人武功高极,根本就不象是为朝廷出力的人,那俊俏公子显然不是他的敌手。 可是偏偏那俊俏公子硬是向那蒙面人的剑尖上撞,数次救了两位师兄的xìng命。 最关键是蒙面人显然在俊俏公子亮出了白玉短笛之后知道了俊俏公子的身份来历,是以并不真正与他动手。 那么这中间是什么关系呢? 独孤看到蒙面人武功极高,显然公冶红不是敌手,是以几次想要出手,但都被香姑止住了。 香姑力图要查明真相,看来她竟然有点不顾那两位师兄的安危了。 公冶红连连挡住蒙面人的杀招,那只是因为蒙面人对她手下留情,但她见公羊兄弟仍是傻在那里不逃不避,当真是恼火万分,冲着他们大声喝道:“逃!快逃!” 公羊兄弟好似此时才清醒过来,拔腿向窗子上逃过去,只一转眼就跳出窗口没了踪影。接着外面传来白马的嘶叫声和马蹄跑远的声音。 蒙面人见公羊兄弟走了,再不跟公冶红纠缠,竟然也yù跳窗遁去,但他跃起来向窗口扑过去时,虽然躲开了公冶红的白玉短笛。却有一炳利刃从窗下迎面劈上来。 蒙面人立时退了回去、定睛看时,原来一直坐在窗下的那对青年中的那个镖亮而又矮小的手提长剑站了起来。 这人就是香姑了。香姑料道这个蒙面人定然与陷害独孤之事有关。是以出手阻住了他。 第十一章 众女拱郎饮血贼 蒙面人见两人守在窗口,显然窗子是不能走了,便夺路向楼梯上跑了过去。 公冶红一声轻啸,那蒙面人又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地退了回来。 独孤定睛看时,楼梯上并肩走上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个个手持长剑,身穿紫衣,正是鸣风四香。 蒙面人立时被香姑、公治红和鸣风四香六人围在当中。 但那蒙面人虽然被围却并不惊慌,一柄长剑使开,虽然不能直时突围出去,但六个女子却是一时之间也奈何他不得。狼孤见六个女子并无危险,也就放下心来并不急于出手。他若无其事地把眼光向那些看客之中扫过去,见那些人大多已然吓得缩成一团,更有的人已然钻入桌下去了。 但他凭着一种敏锐的直觉,已然觉出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因此他就更加不能轻易出手。 他的这敏锐的直觉是那日在山坡上中了十香酥心散之后,从绿色的巨蛇那里学来的。 那绿色的dú蛇竟然能够感觉列他身上的杀气。而现在,他亦从那双他并没有看到的眼睛中感觉到了杀气。 蒙面人的剑法当真是高明之极,那六人的五柄长剑非但奈何不了他,他更于防守之际频出怪招,把香姑及公冶红逼得连连倒退。 香姑见六人仍是战不下那蒙面人,心下一急,再也顾不得隐藏身份,猛然之间连刺三剑,剑剑直通那蒙面人要害,脚下更是连连闪动,飞快地进退趋避,更在剑招之中双腿连踢,顿时之间形势立时逆转,蒙面人连遇险招;终至肩上中了春香的一剑。 蒙面人一见俊俏的公子轻功如此佳妙,已然知道今日定然凶多吉少,再也顾不得能不能够伤害到公冶红。一柄长剑忽然之间亦是变得凌厉万分,并发出哧啄的声响,秋香手中的长剑与那蒙面人的长剑一jiāo,那蒙面人长剑过处、竞将秋香的长剑斩为两截,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香姑的一柄长剑却仍是凌厉之极地攻向那蒙面人,尽数接下了攻向公冶红、秋香的招数。 蒙面人见香姑的招式高妙之极、虽是内力不足,不能把那招式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但是已然十分惊人了。 再斗数招,秋香一脚踢翻了那正中的饭桌,空碗四下散去,顿时都跌得粉碎,楼板之上立时立足维艰。 六位女子尚足以支持,毕竟她们人多,且是围攻一人,脚下自然不必太多移动。香姑见了此番情景,也是两足如钉在地板上一般牢牢不动。 但那蒙面人卸不得不闪避腾跃,片刻之间双脚分别踏在那碗碎片上,虽是并没有将脚划破,但脚下一滑、却是臂上又中了香姑一剑。 那蒙面人连中两剑,又是这般艰难,知道依靠自己一人之力定然脱身不得,忽然放声长啸起来。 这边啸声才起,那边立时便有啸声相和。 这一下,不但在场的六位女子吃惊,连在旁一直袖手观战的独孤也是吃了一惊。 那边啸声才起不到片刻,立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干人快步地跑上楼来。 当先一人是个彪形大汉,满脸棕色胡须,手中提着一柄极宽的似剑也似刀的兵刃。 说是刀的话,那刀两面有刃口。说是剑的话,那剑又太宽太重,看上去足有三十余斤的样子。 大汉后面跟着六七人,都是与蒙面人一样的装束,手持利刃,立时从后面将六位女子围住了。 这些新来的人不似第一个蒙面人那般把大半个脸遮住了,因此从他们的长相上看,这些人确是金人无疑。 那大汉将巨剑一挥,立时把冬香与夏香的剑削断了。 六位女子立时停了下来,怒目瞪视着那位棕胡子的大汉。 那大汉点了点头,冷声说道:“都带回去!” 香姑道:“且慢。” 众人都向她看过去,那大汉更是不屑地一撇嘴,上下打量了香姑一眼道:“怎么,你有话说?”香姑:“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去?” 那大汉道:“四王府,去了你就知道了。” 香姑道:“我们要是不去呢?” 那大汉道:“死。” 香姑道:“可是我不想死。” 那大汉道:“你又不去四王府,又不想死,那你想怎么着?” 香姑道:“我想试试你的功夫,我不相信你的功夫会象你的嗓门这么好。” 那大汉一鄂,随即一张脸涨得成了紫色,巨剑一挥道:“你污蔑我便是污蔑我师父,污蔑我师父,便是污蔑大金国,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说着便挥剑斩了过来。 香姑见那大汉的巨剑实在是太过沉重,哪敢硬接,只好轻轻巧巧地跃开了同大汉游斗。 但那大汉不但力大剑沉,兼且内力深厚之极,根本不管地上的碎瓷破碗,只一路大踏步地行过去,那些碗碴瓷片立时都在他的脚下成了粉末儿。 鸣风四香见了这等声势,哪里还敢动手,都吓得躲在了一边再也不敢言声。 公冶红一见香姑马上就要落败,从春香手中抢过长剑就刺了出去,但被那大汉的巨剑轻轻一碰就立时断为两截。 这边观战的客人中一开始都吓得躲了起来,现在听说来了大金国的高手与汉人的少年书生相斗,竟都是大着胆子伸长了脖子观看,再也没有胆怯之心,都是盼着香姑取胜。 北方沦为金人铁蹄之下,汉人气苦已久,每见金人过街,必垂手恭立街边。汉人纵是忍气吞声,但时日一久,积愤日深。今日见竟然有个少年后生大胆与金国的大高手相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心下先已十分兴奋,只盼那后生能一剑将那金人刺穿了,来个十足痛快的。 但只斗了片刻,便已然明白,那少年后生绝不是那金人的对手,禁不住都是叹息出声。那边金人正自为那大汉喝彩,见到这面汉人叹息,都是怒目而视。 眼看着,场上已经不单单是武功高手之间的比武较艺,而是汉人和金人之间的赌气争胜了。 公冶红见香姑已然汗水淋漓,仍在苦战,手中断剑一挥,又攻了上去。 那蒙面人见了,伸剑一挡,把公冶红拦住了。 这边众人已然开始喝骂那蒙面人,那个棕须大汉听了,猛然停剑跃了开去。对那些手下人道:“把这四个女子带到四王府,这两个小子我就用来祭剑。” 那蒙面人上前,好似yù说甚么,没料到那大汉冲他一摆手道:“你也去!” 那蒙面人却站住了没有动。 那大汉道:“汉人就没有一个象样的英雄;我今天用我师父赠我的这把剑杀了你们两个小子,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记住了,我师父是大金国的第一高手,你们汉人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这时楼梯上脚步声响,一人接口道:“还用提起师父干什么,跟这些毛孩子也用提师父么,我们师兄弟走遍了这黄河沿岸,也没见得到象个人样儿的。” 说着话从楼梯上又走上来一人。这人长得更加高大,看上去比先前这个彪形大汉要高出足有半个头。 众人虽是气愤,见了这两人的声势,也只好闭口不言。 那棕须大汉将巨剑向香姑及公冶红一指道:“你们两个自行了断罢!” 香姑这时也没了主意,只是手提长剑,愤怒地瞪视着那个金人。 公冶红亦是异常气愤,胸脯起伏不停。 这时那个蒙面人走向前去,一下子跪在了那个大汉面前道:“彪爷,把这个小子送给我罢,我需要他,只要你把他送给了我,你要我干甚么都行。”说着用手指了指公冶红。 所有的人听了这话都惊讶得张大嘴,睁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大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有何难,就把他送给你。”说完了快如闪电一般地出手,将公冶红及香姑的穴道给点了。 香姑万没料到那大汉的动作竟会如此迅捷,会在长笑之际突然出手,竟然一下子被点中了。 那蒙面人给大汉磕了三个头,正yù回头去拉公冶红时,忽听得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冰冷而响亮地传来。 “孙子,我也求你一件事。”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用目光寻找那说话之人。 这时靠窗的桌边站起来一人,脸色苍白,相貌英俊,一身白衣,腰扎宝蓝色镶金腰带,播摇晃晃地走到了那大汉面前,正是独孤。 那大汉皱眉问道:“做说甚么?” 独孤道:“我说我求你一件事。”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暗想他不是多此一举,多赔上一条命么。那大汉怔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上下打量着独孤,最后好似是有意开心取乐一般地问道:“你要求我甚么事,说罢。”独孤道:“把这些人都放了,从这个地方滚出去。” 这次那大汉不笑了,大汉身后的那些随从却都大声喝骂起来。 那个高大之极的壮汉却眯起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盯向独孤。 独孤仍是那般压抑着愤怒,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蒙面人仔细地打量独孤。 棕须大汉终于缓过神来,冷笑道:“你想当民族英雄? 哈哈,我成全你!不过自从岳飞死了以后,你们都是一些民族狗熊,哪有甚么民族英雄?!哈哈哈……”大笑声中,巨剑一挥猛然向独孤的头上劈了下去。 他想这一剑把独孤劈为两半。 众人都为这个瘸着腿的青年的气魄和胆略所感动,此时见他就要一刻被劈为两半,都是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但是众人眼前白光一晃,接着是紫光一闪,接着是一阵兵刃相击的响声,再接着是一阵沉寂。 看那独孤时,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宝剑,紫光闪闪。 独孤就提着那把宝剑站地那里,仍是那么冷冷地盯着那个棕须壮汉。 那壮汉却是大睁了两眼,极为不相信地看着独孤,他的手上那柄又大又重的巨剑却没有了,手上只握着那个剑柄。众人以为他的剑也被斩断了,不由得一阵快意的稀嘘之声响起来,旋即把目光向地上看去,但地上并没有那把断了的巨剑,众人再仔细看,这次是众人也同样睁大了不相信的眼睛看着地下了。 地上撒着一片一片的金属亮片。 那柄巨剑被独孤在一瞬之间斩成了碎片。 可是更为骇人的事情还在下面,独孤看也不看那眼睛大睁着一眨也不眨的壮汉,回身去给香姑解开了穴道:“正yù再给公治红解开穴道的时候,壮汉身后的卫士们一拥而上,刀剑齐施,向独孤的背上斩去。 独孤回身又是一剑。 如同第一次一样,这次只是没有了那片片金属落地的声响,而是叮叮当当的一支长剑和半支断剑落地的响声。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独孤一剑挥完了是静场,这一次却是一片惨号之声。 那些随从的手臂有一多半随剑一同掉在了地上。 更为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个随从手臂被斩断之后一声惨号回头就跑,却一下子撞在了那棕须壮汉的身上,那棕须壮汉立时直挺挺地倒了,倒在地上的时候脑袋立时和身子分了家,血这时才从脖子上喷出来。 一片惨号立刻就变为了更为骇人而恐怖的静默,好似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接下来是更为骇人的掺号声,那些随从捧着断臂断手立时就逃得无影无踪。 更有一个随从回来捡自己的断手,捡起来一看不是自己的,接着又捡起了另一只如飞一般的逃了。 先前那些酒店中的食客先是一阵叹息,那是一种畅快的叹息,压抑了很久之后的畅快的叹息,接着也都纷纷起身离去了。 独孤找那蒙面人时,那蒙面人早已没了踪影。 独孤给公冶红解开穴道:“却见公冶红盯着他的身后,眼睛一眨也不眨。 香姑的目光却盯着窗边,鸣风四香则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独孤,不知他是甚么人,却又看他有些面熟。 独孤回过身来。他看到除了他与六名女子之外,屋子里还有两个人没走。 一个是那个高大的巨人。 另一个坐在窗边,穿着黄袍,眼睛看着窗外,背向众人。 那巨人见独孤已然为那两人解开了穴道回过身来,便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道: “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独孤正yù说话,后边香姑已然将话头接了过去,道:“无姓,无名,要打架就打好了,有甚么好问的。” 独孤默然,冲那巨人点了点头道:“你要跟我打架?” 那巨人道:“是的,我知道可能会败在你的手里,但这一架我是非打不可的,因为我师父是金国第一高手。从来没有在汉人手中败过,我若是不战而退,无颜面见师父。” 独孤想了一下,说道:“好罢,你也不用跟我打了,你回去告诉你师父,我会去找他决斗的,让他准备好了。” 巨人道:“我会告诉我师父,但这一架我还是要打。” 独孤道:“你师父是叫完颜伤么?” 巨人道:“是的。” 独孤道:“你走罢,我会让他名符其实的。” 那巨人仍是不走。 独孤无奈地道:“好罢,你用甚么兵刃?” 那巨人随便地从地上捡起一支长剑道:“用这个罢。” 巨人的这个举动虽是随便之极,但却立时让独孤警惕起来,他上下地打量了巨人一眼,从腰间缓缓地将紫薇软剑抽了出来,也是随便地捡在手里,对那巨人道:“好了。 进招罢。”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直没有看那巨人的长剑,而是一直把眼光盯在那巨人的右肩上。 这也是他从巨蛇那里悟到的。 巨蛇的头动起来灵动之极,快捷之极,一般人还没有看得清的时候,可能已然被它咬伤了。但那天独孤在那里静静地看那巨蛇嬉戏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巨蛇无论是快捷之极地怎样动,在蛇颈七寸之处总是预先能看到征兆,那里哪一个方向微一跳动的时候,蛇头就会向着那个方向快捷之极地shè出去。 那之后他又观察了那青袍老者与混世三魔的一战,终于悟出了这上乘武学的精奥。 巨人见独孤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肩上,竟然一动也没敢稍动,直到独孤准备停当之后,那巨人仍是手中提着剑站在那里。 独孤没有看那巨人的脸色。若是看了,独孤便知道:“其实他已然胜了。 因为在独孤将剑慢慢地抬起来,同时目光一刻也不稍离地盯着那巨人的肩膀时,那巨人的脸上忽然掠过了一层死灰色。那是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那也是一种对于胜利无望的哀号,一种绝望的显示,但巨人的脸色慢慢地恢复过来,因为他发现独孤并不想杀他。 因为独孤的眼中没有杀气。 一丝希望又在他的心中烧起来。他知道:“若是他的判断不错他定然会胜。 高手往往有这种直觉。 独孤正在心中想着怎么样把这个巨人打败又不让他伤得太重的时候,猛然间感到了一股杀气传来。 好似他把剑抽出来那巨蛇就有所感觉一样,他现在感觉到那巨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正在向他逼近。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同时也明白自己面临的对手是甚么样的对手了,那就是说,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思考怎么样让那个巨人不受太重的伤不但是多余的而且更是有害的。 这个想法险些害了他的命。 正当他刚刚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巨人的剑刺到了。 这是比dú蛇那快捷的一扑还要快速十倍的一剑。 独孤的左臂上立时渗出了殷殷鲜血。 香姑禁不住惊呼出声。这是极为关切的一声惊呼。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因此没有任何掩饰,因此这一声惊呼暴露了她的女子身份。 公冶红听到她一声惊呼,奇怪地转头向她看了一眼,并且抽了抽鼻子。 香姑顿时脸红了。因为她身上的香气更证明了她是女子。若是适才她没有惊呼出声,那么或者能够掩饰她身上的香气,香姑冲着公冶红微徽一笑,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即转头关切地观看场中的比剑。 独孤臂上中了一剑,虽然流了血,但却并无大碍,倒是使他终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那巨人的剑法怪异之极,不但快速绝lún,并且招式奇诡。出剑角度偏、奇、难;运剑放手之际又颇有法度,不但能够随着剑势而行,更是攻中带守,极是严谨,收剑时却劲力外吐,剑势虽衰攻势不衰。 独孤自悟得剑学中的妙谤,踏进这座殿堂之后,这是初次遇到强敌,禁不住抖擞精神把自己的所悟所得尽数地使了出来。 虽然是他自身悟得,不是十分熟练,但亦是因为他自身所悟,江湖上从来不曾见过,那巨人于应付之际也是颇为困难。 两人斗了几近百招,独孤终于把开始时丢掉的优势找了回来。 巨人一见开始时那快如奔电的一剑所带来的优势在渐渐地失去,就明白自己今日必败无疑了。 但池毕竟是一流剑手,非同一般,一面全力应付独孤的进攻,一面于激斗之际寻找新的致胜之机。 又斗了片刻,巨人终于发现独孤内力其实柔弱之极,只是靠了宝剑之利,才把那内力不足的弱点勉强补上了。 但内力与宝剑自不相同。 内力强的人可以在各个方面都强,比如说脚下的步伐;助攻的掌力,战斗的持久力等。 而手持宝剑却只是一件厉害的兵刃而已。 再斗片刻,巨人又发觉独孤的脚下甚是不灵便,其实这一点他该早就发现的,因为独孤从窗边桌旁站起走过来的时候是瘸着腿的,但当时谁也不知道他的剑术会是这么高明,是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腿。 现在生死悠关的时候,巨人要寻找活下去的希望,因此再次发现独孤腿瘸的时候,才注意到那是他胜利的另一个希望。 看到独孤内力弱且下盘不够灵活之后,巨人同时在想依靠甚么样的手段才能攻破这两个弱点。 猛然之间,那巨人快速奔行起来,一如香姑斗蒙面人那样绕着独孤奔跑并出剑攻击,同时左掌也运起内力加入了战团。 独孤登时感到有些吃力。但他的宝剑实在是太过锋利,只要巨人的长剑碰上去,定然非断不可,所以他的内力不足倒也并无大碍。 只是他的内力不足,对巨人的掌力却有点无可奈何。 这时忽听得香姑说道:“这人脸皮真厚,明明人家腿上受了伤。行动起来不方便,他却偏偏要赶在这个时候和人家比武打架。”那边秋香早接上了话碴:“这还不算,看人家中了dú内力发不出来,他更是大展神威。” 其实独孤中dú的事情她并不知道:“而且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带伤出战,奋力杀散金国武士的人就是那个需要她们鸣风四香保护的独孤公子,她只是想替他帮嘴,胡言乱语而已。 香姑听了秋香这么说;却是满腹狐疑地直拿眼睛打量她。 夏香自从独孤出现就一直没离眼地看他。 这里边夏香最爱动脑子,在某些方面她甚至比公冶红还要细致。她发觉这年轻人有点象那天的独孤公子。 看见独孤拿出紫薇软剑,她就更加确信独孤就是那个被羊舌之劫持走的独孤公子无疑。她慢慢地蹭到了公冶红跟前,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但是独孤出剑杀了那棕须汉子之后,她忽然之间又有些拿不准了。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个人的武功会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提高到这种程度。 在夏香犹豫的时候,独孤又同巨人斗到了一起,这时她看到独孤的剑术是她从所未见的,因此已然开始推翻自己最初的判断了。 若是独孤不用剑面是用银鱼镖,那么他立时就会被鸣风庄的五个女子认出来。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眼下非常不想让那鸣风庄的的五个女人认出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甚么。因此他才冒险抽出宝剑了紫薇软剑出战。而没有发shè银鱼镖。 但现在的形势于他可谓相当不利。 他在考虑用不用发shè银鱼镖给自己解围。 香姑道:“大个子,我看你不用再斗了,若是你也象你师弟那样挨上一剑,可就不太好看了,也就没有人叫你大个子了。” 秋香道:“大个子,你师弟的眼睛你怎么不帮他闭上。 我看你别斗了,快点帮你师弟收尸首是正事,他的头和身子分开太久了,下辈子只怕就长不上了,那他多半会怪罪你。一个没有脑袋的身子来找你算帐或者是一个没有身子的脑袋来找你说理,我看那日子都是不太好过。” 香姑道:“大个子,你不是对手,再打下去,非得命丧当场不可,那可就没有人回去给你师父报信了。” 独孤自然明白香姑和秋香的用意,是以心神宁定,越战越勇。 那个大个子巨人与他的这个师弟最为jiāo好。旁人说甚么都无所谓。只是秋香的那几句让他于相斗之际总是走神,好似当真看见了他师弟的一个脑袋在空中浮着,更好似他师弟的嘴唇张动着向他讲甚么话,他却听不到他的师弟在讲甚么。 他这一走神,脚下移动稍缓,登时被独孤抓住了战机。 独孤两脚不动,宝剑忽然向巨人手中的长剑挥过去,那巨人急忙将长剑向下一沉,独孤的宝剑却在这一瞬间突然间“锵”地一声向上一弹、一招蛇吐双信,剑尖颤动着,攻向巨人的两肩。 本来这招蛇吐双信是刺向敌手的双目,但由于那巨人大过高大,独孤的长剑弹起来时才知道若是强求刺那巨人的双目,势必会遗失战机,是以随机应变,将剑尖一颤刺向了那巨人的两肩。 那巨人一见,依仗独孤脚下不够灵活,猛然间向后一跃,避了开去。 但他没料到独孤虽然脚下不够灵活,但还没有到那种不能行走的地步。 独孤在使用蛇吐双信这招剑法时,就已然猜到了那巨人的应招,是以在那巨人向后跃开的同时,独孤脚下亦是向前跨了一步。 那巨人本拟一跃就可避开独孤的剑招,然后乘势反击,却不料得独孤的剑会跟踪而至,这一下判断失误所带来的后果更加严重。那宝剑立时在他的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独孤立即收剑站住了,两眼凝视着那巨人。 那巨人查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势,从怀中掏出一块膏yào贴上了,喘了片刻之后道: “开始时我刺你一剑,现在你刺我一剑,你伤在臂面我伤在腿,咱们等于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再来打过!” 说完了又是挥剑攻了上来。 独孤本yù说服他不再打了,没料到话还没有说出来,那巨人的剑已然再次攻到了面前,只得又振起紫薇宝剑接战,心中却在骂自己适才太也糊涂。 适才他本可以一剑洞穿那巨人的小腹。那么这巨人便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不料在宝剑即将刺入巨人小腹的一瞬间,他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心软剑自软,还没待他的内力通到剑上使剑变招,那剑已然垂了下来。刺在了巨人的大腿之上。 现在他后悔也是没用的了,只能寻求新的取胜之机。 他把宝剑尽力地握住,不使宝剑颤动不休,可是说来奇怪,那宝剑竟然发出低低的啸声。 独孤禁不住心下大奇,他干方百计地颤动那剑,力图使那剑发出啸声之时,那剑只是发出一些嗡嗡之声,而现在他yù让那宝剑不要随便地胡乱颤动,为的是能够把剑招使得简洁时,那剑反倒发出了啸声。 宝剑一有了啸声之后,好似立时比平时轻了好多。这剑本来就轻,此时拿在手中却好似无物一般。 接着,那轻飘飘的宝剑在他的手中开始发挥巨大的威力了。 那啸声一起,便再也不停,随后那宝剑就如同有了灵xìng一般地自发地颤动起来。 这时候,他每刺出一剑,立时发现有些怪异,那剑威力大增不说,往往带动他的手臂,走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招式。 数招一过,那巨人的腿上又中了一剑。接着,肩上也中了一剑。 独孤很想适可而止,把那剑收下来,放那巨人一条生路,可是那剑竟是越走越快,最后好似不是他在使剑,而是剑在使他一般。 他正自焦急,猛然间听到一声惨呼。 他知道出事了。 那剑立时自行停了下来。 巨人的一条手臂被斩断了。 那巨人甚么话也没说,转身如飞地奔去。 独孤吃惊地看着那把宝剑。这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知道么,这就是那羊舌之把宝剑送给你的原因。” 独孤猛然吃了一惊,抬头看时,那说话之人正是那一直坐在窗边背向众人的人,此时他已转过身来。 众人一看他的面孔,都是禁不住大吃一惊。 但见他的一张脸当真已然面目全非。两只眼睛已然成了两道缝,鼻子没有了,所剩的,是一个极为吓人的深坑。 嘴略好一些,坦嘴唇的颜色却是几近黑色的。他的整个脸孔是一种苍白之极的颜色,而且白中泛青,显然那是由于终年不见日光所致。 独孤已然有了一种预感、但仍是问了出来,道:“你说说看,他为甚冬把这把软剑送给我?” 那疤面人道:“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么?”独孤道:“不知道:“你且讲来听听。” 疤面人道:“我不能问你甚么都是不知道:“这也要讲来听听,那也要讲来听听,其结果是甚么也讲不来,而你也是甚么也听不到,所以呢,简单的一句话,这把剑来历极不平凡,铸造这把剑的人也因此流了血,并且把命送在了这把剑上。” 独孤道:“你怎么知道的?” 疤面人道:“这你不用管,你只记住我告诉你的话就行了。”独孤道:“好,你讲!”疤面人道:“这把剑因为铸造时就奇,因此经历也奇,久而久之,这把剑本身就有了灵xìng。这也并不奇怪,所有的宝剑几乎都是有灵xìng的,几乎都是出鞘饮血方归的。 否则持剑之人必受其害。” 独孤听得睁大了眼睛。 疤面人道:“这把剑也是出鞘必饮人血的,只是它还有一个更为特异之处,那就是它饮血之后就自生灵异,不听主人使唤了。若是主人使内力催动了它,它就会发出啸声,可是啸声一起,其剑自活,任是谁人也驾驭不了了,其结果是必到后来钦血方止。” 独孤听得惊心动魄。 回想起第一次看见羊舌之便用此剑时。羊舌之一旦用鸣风帮的女子祭剑之后,连那武功已臻登峰之境的病仙翁也紧张万端,不敢轻举妄动,看来此剑当真是有些非同小可。”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又把那剑抬起来看了一看。 此时那剑上的血竟是挥之不去,好似成了剑的一部分,海潮一般地起伏动dàng着,那剑就在这样的动dàng中低鸣着、微颤着,好似永远也不会止歇。 独孤愈看愈是惊心,禁不住在心下感激那个疤面人,心想若不是疤面人提醒,自己不知这剑尚自有这许多的灵xìng、邪气、那么他日用起来,若不害人亦必自害。 这样想着,独孤向那疤面人一揖到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否则晚辈不知此中秘奥。他日必将自害害人。” 那疤面人楞了一下,随即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笑够了方道:“你也不用谢我。我还有事情要求你。” 独孤答道:“前辈请讲,但凡晚辈做得到的定当尽力施为。” 疤面人道:“你知道我要求你办甚么事情,却答应得这么痛快?” 独孤道:“晚辈承前辈指明了剑中的关窍,前辈即算是于晚辈有恩。前辈要晚辈所做的事情,晚辈自当尽力。” 疤面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笑毕之后道:“你既说得这么好听。那我也不客气了,但愿你说话算数,不要反悔。” 独孤道:“好,我不反悔。” 疤面人道:“那好。我求你用这把剑跟我比武。” 独孤答应了疤面人决不反悔之后。没料到疤面人说,“我求你用这把剑跟我比武。” 当下独孤听了这话怔住了不说。香姑、公治红及鸣风四香也都是吃惊之极。 但独孤旋即静下心来想道:“他要我答应他决不反悔,那定然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我答应得确实也是太过草率了一些。须得想个办法推辞才好。” 独孤道:“若是不知这剑上尚有这许多的秘奥,前辈的要求晚辈该当遵命才是,但现在晚辈既已知晓了这剑中的秘奥,而前辈又是有恩于晚辈之人。晚辈却是实在没法动手,还望前辈谅解。” 疤面人道:“不然,若是你不知这剑上的秘奥,我自然不会要求同你比武。若是我不告诉你剑上的秘奥,你便不会知道。因此我告诉你剑上的秘奥。只是为了要你同我比武,这只是一己私心,于你又何恩之有?所以你尽管出手就是,不必有所顾虑。” 独孤竟是怔住了。不明白他何以非要自己知道了剑中的秘奥之后与自己比武。 香姑好似已然看出了什么,她走上几步对疤面人道:“你只是想与那剑比武,并不是非要与他比武,只是因为他持了这把剑才要同他比武,是不是?” 疤面人好奇地盯看丁香姑一会儿道:“也是,也不是。” 香姑道:“何谓是?何谓不是?”。 疤面通;“我定然要用我的剑来战胜这柄邪气十足的软剑。此谓是。这把软剑并非能够随随便便地到谁手中,也并非是任谁人都能将这把软剑使得出神入化。凡是能够得到这把剑的人,必然与这把剑的上一任主人有些渊源,否则定然无法驾驭这把剑。是以独孤已然与这把剑休戚相关,非得独孤用这把剑我才能同他比,是谓不是。” 疤面人言语之中竟将独孤的名字点了出来,那边公冶红立时神色大变,鸣风四香亦是惊呼出声。 疤面人道:“怎么?难道你们竟然不知他是混世三魔中的老二羊舌之的传人独孤少侠么?受人之恩而不知其名,这可是不太有礼……” 那边公冶红已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独孤的前面,盯着他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才缓缓地说道:“为甚么?为甚么你不早说。难道你没有认出我来么?即便是没有认出我来。你总该认识鸣风四香罢?” 独孤竟然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香姑听见公冶红如此说,一时间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原以为独孤定然和她们有些渊源,是以独孤出手救她们时她并不十分奇怪,但独孤并没有同她们说话。又使她陷入迷茫之中。 现在听见公冶红问独孤。她先还以为是独孤故意与他的朋友假做不识,开开玩笑。 可是当她见了公冶红的脸色和她眼中汪着的泪水时。她甚么都明白了。 女人最易明白女人。 她吃惊的是,这个女人改装成的俊俏小生她到现在才认出来。而且是从她看独孤的眼神中认出来的。 公冶红仍是那么柔情万种地看着独孤道:“你说话,你怎么不同我说话?你当真认不得我了么?才仅仅两个月……”话没说完,泪水已然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独孤料不到才只在鸣风庄上住了几日,公治红就对他钟情若斯,本来在感情上就有些木纳的他一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香姑在旁边一直看着,这时眼光已能变得有些冰冷。 独孤不由自主地向香姑看了一眼。 这一眼没有逃出公冶红的眼睛。 公冶红亦是向香姑看了过去,两个女人短暂地对视了片刻。 虽只是对视了片刻,适才联手拒敌的友情倾刻之间就dàng然无存了。 公冶红顿时明白了独孤为甚么出手救她们却又不与她们相认了。她掏出手帕低下头,瞬即将泪已试干了,冷冷地盯着独孤道:“是因为她么?她就是你那日到庄上要找的人么?”‘独孤看了香姑一眼,香姑亦是冷冷地看着他。 独孤终于开口了,只说了两个宇:“不是。” 香姑一扭身,独孤yù待叫她时,她已然从窗口跃了出去。 独孤yù去赶香姑,却被疤面人叫住了。 疤面人道:“独孤少侠。你的事稍后再做处理,先谈我们的事情,那么你是答应比武了么?” 独孤一见香姑不告而辞。心中竟自生出许多的烦躁来,听了那疤面人又再追问,便不假思索地道:“好,我答应你,你亮剑罢!” 疤面人听了一怔,猛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直响,笑毕了言道: “你当我是甚么人?我便是想要取胜也不会占你这种便宜。第一,你现在为情所牵,心神不宁,功夫定然大的折扣。第二,你适才刚刚已与两名金国高于斗过了,力量也耗去很多。所以呢、我们看来只好另外择定日子了。” 独孤道:“你说定在哪一天就哪一天好了,只是越快越好。” 疤面人道:“好,当真是痛快。三日后午时在西山脚下的跃马台,如何?” 独孤道:“能不能再提前一些。定在今天或者明天?” 疤面人略略停顿,说道:“不瞒你说,我也要做些准备,三日尚可,再提前只怕有些困难。” 独孤听了头一点道:“就依你,三日后午时我到西山跃马台赴约。”疤面人道: “那好,跃马台见,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不散。” 独孤道:“不见不散。” 疤面人道:“告辞。”说完一闪身亦是从窗口跃了出去。 见那疤面人身影消失了,独孤方才醒起。根本就没有问人家的名字。但想到三日后定会再见,那时再问也还不迟。亦就安心。 公冶红又走到独孤的面前。 独孤说道:“我本来不想让人认出来的。” 公冶红奇怪之极,但她想到了香姑,脸上顿时变得黯然。 几个人从酒楼出来,外面己然有些黑了,独孤走到马车边。见里面空空的,没了香姑的影子,心中不觉帐然。 几个人找到了一家客店,把马车安顿好了,独孤便回房休息。 刚刚躺到床上,门上传来剥啄之声,他起身打开门。见竟是秋香走了进来。 独孤道:“找我有事情?” 秋香道:“帮主在哭。” 独孤默然。他亦在难过。不知香姑在在甚么地方。 秋香道:“帮主找了你两个月,最近几日才听说你又在江湖上出现,便跟着寻了过来。” 独孤道:“江湖上不是传闻我到处在做恶么,怎么你们帮主却最近几日才听闻我在江湖上出现?” 秋香道:“那些情况别人信得,我们鸣风帮的人却如何信得,若不是有人故意裁赃,定然也是捕风捉影。我们这些人跟你在一起出生入死闯过来,自然知道你绝不是那种人。” 独孤道:“多谢你们这么信任我,你回去劝劝你们帮主。 我这人第一没什么好,第二也没几天日子好活,别要因我人误了你们帮中和她自己的大事。” 独孤本想说:“不要因为我一人误了她终生大事!”后来一想,她公冶红号称第一美女。江湖上无数英雄豪杰都趋之若鸯,定然不会因为自己而嫁不出去,便没有这么说。 秋香听了独孤之言。眼中立时汪了泪水。难过地道:“公子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帮主想想,怎么能够因为江湖上有几个小人陷害自己就这么糟踏自己,说自己没几日好活啦。帮主没对任何别的男人动过心,却为你这般的寝食不安,你这样说,却怎么对得起她?” 独孤道:“她号称第一美女,自然有好多出色的男人追她,她怎么可能没动过心? 你们鸣风四香中只你的嘴这般巧,这么能说会退让我觉得自己成了天下第一英雄,第一好汉,第一美男子一般。” 秋香道:“我们帮主真是看错了人,难怪别人会这么欺辱你,陷害你。你自己先就这么自轻自贱,定然会是这个结果!” 独孤道:“你们帮主本来就看错了人。” 秋香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极身跑了出去。 独孤话虽如此说,心中却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秋香。 当初他在鸣风庄中养伤的时候,公冶红对他百般温情不说,现在强敌来攻时让她最得力的鸣风四香来卫护自己出庄,她对自己的这份深情当可以想见了。 但独孤自从那日见了香姑在山溪之中洗澡,香姑的清影总是在脑中盘绕着。他总是盼望睁眼时她就在身边,甚至更加盼望着她没有片刻地离开自己,自己沉睡醒来,没有铮眼的时候就能嗅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 他是一个极不喜欢流露情感的人,可是那日听得自己只有三月之命的时候。却禁不住出言要求香姑不要离开自已。 但现在香姑仍然还是离开了自己。 这一夜,独孤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到了公冶红,一会儿又想到了香姑,更奇怪的是,秋香的影子总在公冶红和香姑之间穿梭来去。好容易快到天明睡着了,却奇怪地做了一梦。梦中羊舌之挟持走的竟然是公冶红,而不是他独孤。他在后面追赶着,让羊舌之将公冶红放下来,但是羊舌之哈哈大笑,来到了一个湖边。独孤正yù上前解救公冶红的时候,羊舌之猛然一挥手,立时他的面前布满了dú蛇,全都向他昂头吐着信子。 他急得出了一身汗。却又奈何不了那些dú蛇,猛然之间,那边的羊舌之一声清啸,公羊兄弟跑了上来,顿时将公冶红剥个精光,公冶红回过头来。叫了声;“公子,我……” 说出了三个字,就一回身跳进了湖中。 这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胀得极是疼痛、却听得有人敲门,叫着:“公子,公子!” 他起身开了门,竟然是公冶红站在外面。 独孤的脸腾地红了。他想到了梦中的公冶红。想到了公羊兄第。梦中的公冶红跳进湖中之前竟然和香姑是一模一样的。 公冶红道:“这么晚了还在睡么?该吃早饭了。” 独孤洗漱之后来到饭厅。只见厅边桌上公冶红一人,静静地坐地那里等着独孤。桌上已然摆好了豆浆、点心和几样小菜。 独孤问道:“她们四人呢?” 公冶红道:“出去了。”独孤正yù再问却见公冶红眼圈又红了,便即住了口。 公冶红急忙低下头去,拿手帕擦了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拾起头向独孤道:“吃饭罢。” 独孤卸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饭了。 他勉强吃了几口点心,却见公冶红一直那么睁着两服望着他。却是甚么也不吃。 独孤道:“若是你不爱吃这点心,我也正好不爱吃。我们就喝几碗酒好了。” 公冶红先是奇怪地看了他半晌,好似明白了甚么,道:“好,那我们就喝酒罢了。” 店家一听说两人要喝酒,当真是乐不可支,他开店许多年。从未见过大清早便要酒要菜的人。 片刻之间,桌上的点心和豆浆被撤了下去,放上了两只酒碗,和一坛陈年佳酿。 独孤将公冶红让到里面,为公冶红倒满了酒,正yù给自己倒,却见公治红手指一弹,那已倒得满满的一碗酒瞬即划了一个弧线。从桌上飞了过来。正好落在独孤的面前、而独孤的空碗卸被那只酒碗碰,亦是飞到了公冶红的面前。 第十二章 痴女心伤剑有灵 独孤一愕之际,公冶红已然将酒坛接了过去,为自己倒满了一碗酒。 公冶红放下酒坛,将酒碗端起来,向独孤一举,轻声说道:“公子请。” 独孤心下对公冶红的内功极是佩服。他为了发shè银鱼镖,专门练了内功。可以说暗器方面他不逊于任何当代的一流高手,但是像公冶红这般的用一件物事打到另一件物事之上,另一件物事那般不被损坏地飞到预先指定的地方,他定然是没有把握做得来的。 独孤端起酒碗与公冶红碰了一下,两人各自将酒喝干了。 公冶红将酒坛拿了起来,独孤料定她必然先会给自己倒满了酒,正自筹思着对策,想着用甚么办法把这酒送到公冶红面前的时候。却见公冶红并没有为他倒酒,而是先把自己面前的酒碗倒满了,然后把酒坛放到了独孤面前。 独孤只好给自己倒满了酒。刚刚放下酒坛,那边公冶红已经将酒腕端了起来,两人一碰,又各自喝干了碗中的酒。 独孤为了缓和气氛,拿起酒坛,并没有给自己面前的酒碗倒酒,可是、当他给公冶红倒完了酒之后,公冶红又是手指一弹,那碗酒又是凌空飞来,撞在了自己面前的空碗上,而那只空碗,又是极为准确地飞到公冶红面前。 就在独孤一愕之际,那酒坛又到了公冶红的手里。 公冶红又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碗酒。 一切都同第一次一模一样。 但是独孤低下头去看酒碗的时候,他忍不住心中一动。 桌上掉下了极小极小的一块碎瓷。那是从碗上掉下来的。 独孤并没有看那块小碎瓷是从谁的碗上拣下来的,那其实是一样的。无论从谁的碗上掉下了这块碎瓷,都证明在喝下了两碗无语酒之后,公冶红的心情已是极不平静。 公冶红又端起酒碗,独孤看到她的手微微有点抖了。 两人各自喝下了那一碗酒之后,公冶红又为自己倒满了酒,但却仍是把酒坛放在了独孤面前,不给他倒酒。 这次独孤并没有为自己倒酒。 他沉默着。公冶红一直盯着他看,等待着。她的眼睛此时更加迷蒙,那看向独孤的眼光柔顺而忧伤。 独孤只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转向了酒坛。他实在是受不了公冶红的目光。 独孤道:“你莫怪我。” 公冶红仍是那般柔顺而又忧伤地看着独孤,轻声说道:“我并没有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再说,我想怪你也找不到怪你的理由。就象这喝酒,自己倒酒自己喝,醉了须怪不得旁人,若有一碗酒是别人倒在自己腕里的,那情形就大不样了。”独孤顿时明白是公冶红在暗示那日他被强留在鸣风庄上,结果对自己产生了感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那她是没有理由怪自己的。 但是当真公冶红的酒就没有一碗是他独孤给倒的么? 当真只是公冶红一厢情愿而独孤一直无动于衷的么? 独孤心下顿觉歉然。 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那日公冶红强自留他时,他心中不自觉地有些甜意。 因为公治红是第一美女,第一美女的青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有魅力的。虽然他独孤天生傲骨,但对公冶红的那份心思也不能不有些动心。因为他也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公冶红也似已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柔声问道:“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并不讨厌我?” 独孤听了心中一dàng。他沉思良久,仔细地想着公治红的这句话,想着在他的心中公冶红到底是甚么样子。 公冶红见他沉思,仍是那么看着他。 独孤终于还是点了一点头。 公冶红见地点了头,脸孔一下子涨得通红,喘息了一阵,又再问道:“那么,如果没有碰到她,你会再到鸣风庄上来找我,你不会见了我的面也不相认,对不对?”虽是极力控制住自己,但公冶红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声音的颤抖。 独孤并没有想得太多,他只是顺着公冶红的问话想下去。 他在狭谷之中跟羊舌之学艺的那段时间。一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中偶有空闲,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鸣风庄,想到鸣风帮的帮主公冶红,甚至有的时候也想到鸣风四香。 他想到公冶红的时候绝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般钟情。 他也没有想过要得到公冶红,因为公冶红的名声太响了,追她的人也太多了,因此他独孤就不会再对她投注感情。因为他天生傲骨,他不想让公冶红瞧他不起。 相反的,他倒是对鸣风四香颇有好感。 因为公冶红既是第一美女,她自然是极注重外貌的人,因此她在手下的帮众之中千挑万选,最后选了四个俏丽窈窕的女子出来,教她们习练上等武功,最后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卫,一直跟随在左右,这就是鸣风四香了。 独孤跟公冶红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公冶红太高太远同时也太过霸道了一些,但是和鸣风四香在一起的时候,却觉得自在得多了。 他对她们四人都有好感。鸣风四香虽然穿着丰貌相近,xìng情却是截然不同。春香娴淑文静,但武功最好;夏香聪明多智,豁达大度;秋香活泼多情,温柔细致;冬香泼辣率真,心直口快。 相较而言,他更喜欢秋香多些。 若是不碰到香姑,不中dú受伤,那么习武之后,他是定然要再去鸣风庄的,因为这世上他只有一个亲人,到现还没有找到,他没有别的地方好去。 独孤道:“如果不遇上香姑,我会再到鸣风庄上去的。” 公冶红听了独孤的话,顿时静默下来,再没有了声音,独孤看她时,见她正在盯着自己的酒碗发呆。 独孤正yù说甚么,公冶红已然站了起来,给他把酒倒满了。 公冶红端起酒碗,跟独孤碰了一下,却没有喝,想了一想,好似是有甚么事不妥,终于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我在哪一点上不如她!” 独孤道:“我并不是因为她比你好,她实在是不比你好,你在许多方面都比她好。” 公冶红又流露出那份迷茫和忧伤,问道:“那么为甚么你选择了她而不是我?” 独孤道:“因为她离我更近,我看得见摸得着,我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开她,恨不得在我每夜醒来的时候,没有睁开眼睛,就先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她身上的香气让我觉得陶醉,也让我觉得平安。你虽然使得那么美,但我却觉得像天上的月亮,离我那么远。” 独孤本来不善言辞,但不知为甚么,居然张口就毫不费力地说了这么多。说完了,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公冶红先是惊谔得睁大了眼睛。之后猛然把酒端起来喝了下去,然后慢慢放下酒碗,喃喃地跟独孤说道。“不,不,我不是月亮,我离你很近,我几乎每天都想着你,我每天都梦见你,为甚么你却说我离你远呢?这太不公平了……我不比她好,我一点也不比她好..她拥有你,而我没有,她比我好多了……”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哪里还有半点帮主的风采。 独孤料不到她会变得这么快,怔了一下。对她说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说完了站起身去扶她。 公冶红果真是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一下扑在了独孤的怀里。轻声说道:“抱着我,我求你,抱着我,我太想你了,自从那天你被劫走,我每天都想着你能回来,就这么抱着我……” 但是独孤没有抱她,而是把她推开了一些,扶着她的手臂向房间走去。 公冶红却站住了,硬是不向前走。 正在独孤觉得为难的时候,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你说世界上甚么人脸皮最厚?”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说你脸皮最厚。”响亮的声音道:“为甚么我脸皮最厚?”沙哑的声音道:“因为我不愿意抱你,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你却非要往我怀里拱,那不是脸皮最厚么?” 独孤知道是公羊兄弟来了,正yù出言制止,公冶红已是掺呼一声奔回房间去了。 果然,店门口出现了两人,一高一矮,打扮得花技招展,古怪之极,显然身上的衣服不知又是从哪里扒来的,正是公羊兄弟。 公羊兄弟一见了独孤,立时股上现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公羊渊道:“独孤公子,我们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我师妹非叫我们俩来不可。”公羊博道:“若是不来她就要打我们。” 独孤忙道:“香姑在哪里?” 公革渊道:“她不告诉你。” 公羊博道:“她在生气,不想见人。” 独孤道:“你们快带我去见她。” 公羊渊和公羊博一齐坐在地上哇哇地大哭大叫起来。 公羊渊道:“完了,这下没救了。” 公羊博道:“他们两人推来推去的谁也不管咱们,那是完了。” 独孤道:“喂,你们起来,你们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 公羊兄弟听了独孤说话,一齐把手伸了出来,四只眼睛定定地盯在独孤的脸上。 独孤一看那四只手掌,登时吃了一惊。 但见每只手掌的掌心都被刺了一个小孔,那小孔同围的皮ròu已然发出了腥臭之气,那四只手掌全都肿成了紫黑色,根本就没有了原来皮肤应该具有的颜色。 独孤忙把兄弟两人领到房间,然后从怀中取出碧血珠让他们兄弟分别在手中握着。 两兄弟一时间好似得到了一件玩具,嘻嘻哈哈地争着,最后总算吸出了手掌中的dú。 公羊渊双手把宝珠捧给独孤,说道:“感谢公子疗dú之德。”公羊博道:“感谢公子活命之恩。” 独孤将宝珠收了起来,又再问道:“香姑到底在甚么地方?现在你们两人没什么危险了,带我去罢。 公羊渊道:“师妹听说有个叫鸣风四香的人在到处找她。” 公羊博道:“因此她就躲了起采。” 独孤道:“她躲在什么地方?” 公羊兄弟齐道:“我们也不知道。” 独孤听了,禁不住叹了口气。却猛然想起甚么事来,吃掠地问道:“鸣凤四香在找她?”这时急听身后有人说道:“我们是在找她。” 独孤回过看时,见秋香和夏香站在门外。忙让她们进来了。 她们两人刚刚坐定,冬香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指着独孤问道:“你又怎么欺负我们帮主?” 独孤默然,公羊渊却道指着公羊博道:“你说,到底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公羊博忽然变得似个女人似地依惯在公羊渊身上,学着公冶红的情态说道:“抱着我。我求你,抱着我,自从那天你被劫走,我每天都想着你能回来,就这么抱着我…… 两个人这般作态地表演,虽是没有指名道姓,但聪慧的吗风四香岂能看不出来,当下只听得一阵长剑出鞘之声,夏香、秋香和冬香各自将长剑抽了出来。一齐向公羊兄弟刺了过去。 公羊兄弟这次可学得乖了,不待别人喊他们“快逃?已然早就逃得没了踪影。 秋香恨恨地一跺脚,向独孤道:“亏你做得出来,我们鸣风帮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你却这般地糟踏我们帮主的名声……今天早上帮主还要我们出去,帮你把香姑找回来,你倒好……”说完了一跺脚走了。 冬香亦是哼了一声离去。 夏香叹息了一声,缓缓道:“帮主确是对你一片真心,我们跟了她四年多,从来没见她这么伤心过。”说完了转身离去,走到门边,好似话仍没有说完,回过身来yù言又止,最后说道:“你好自为之罢。”说完转身离去。 独孤却是甚么话也说不出来。 到第三日,这天正是独孤同疤面人约定的比武日期。 巳时刚过,独孤已然来到了西山跃马台。 这里当真可以算作是一奇观。奇石壁立,飞瀑流泉,古松怪柏,构成了一幅幅奇绝的画面。 独孤沿路径来到跃马台上。 这只是一块方圆十几丈见方的大石。石的一面是壁立的山崖,崖上有两块奇石相偎在一起,很象是一人骑在马上,那马人立起来,纵声长鸣。这大概就是跃马石的名称由来了,石的另一面则是万丈深渊,不知究竟有多深,一层云雾遮断了视线。 独孤是一路打听来到这跃马石的,此时方才觉到这里的奇险,他在心中盘算着,那疤面人何以找了这么样的一个地方来与自己斗剑。 正当他思虑重重神不守舍之际,忽听得一人说道:“独孤少侠真乃信人,不愧是江湖第一高手黄裳的后人。” 独孤猛然回过头来,见正是那黄袍疤面人站在身后。 想想他适才所说的话,独孤忍不住心跳了起来。忽切地问道:“前辈,你说甚么? 我是黄裳的后人?这话可真么?” 疤面人奇道:“怎么?你不知道?难道你的养母从来就没有跟你说这么?难道你亲生母亲临死的时候没有把这一切告诉她自已的妹妹么?” 独孤更加糊涂了,但想到自己的身世就要弄明白了,他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强自忍住不让自己太过激动,回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国事,还请前辈详细地告诉我。依前辈所说那养我长大的人并不是我的母亲,那么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呢?你知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姓甚么……”独孤说着,泪水已然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疤面人怔了怔,说道:“这么说来,我也不能说的那么肯定了。在你十三岁时,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江湖上各大派高手在中秋夜聚在临安城外一座土岗上,围剿江湖第一高手黄裳,结果被黄裳用九yīn白骨爪伤了大半,最后是魔教的教外尊道乾阳道人抓住了你,用你来迫那黄裳自尽,最后又有一个蒙面人将你劫定了.。”疤面人这么讲的时候,那晚的一幕幕惨景又好似再次在他面前出现了。 独孤点头道:“这一切我都记得。我妈妈那天带我到那土岗上去,是听说有一个人那天也到那土岗上去,这个人恰恰是我妈妈多年找也找不到的人……”疤面人道:“这就是黄裳。他本来是宫中的文官,丝毫武功也不会的,但大宋的皇帝让他整理道家文献,准备刊行于世,光大道学,却不料那黄裳聪明过分,于整理文献过程中遍读道学经书典籍,居然悟得了一套极精深的武功,终至成为江湖中的第一高手……” 独孤道:“是的,我记得他,他待我很好,他为了让我活下来而宁可拿剑自刎,我至今难以忘怀,也是他让我不要靠别人教,要自已创一套武功出来,他的武功可是极高的。”疤面人道:“但你的亲生母亲亦是因他而死的。” 独孤惊道:“你说甚么?我的妈妈她死了?她是甚么时候死?怎么死的?”疤面人道:“她是十五年前就死了,你怎么现在还不知道?” 独孤听了,反倒哈哈大笑,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尚自与她在一起,想是你认错人了,她不会死的。”疤面人道:“你说的是你姨母,也是你妈妈的妹妹,代你妈妈抚养了你,但却不是你的妈妈,你的妈妈确是在十五年前死了的,那时你才两岁多,自然这一切你都不记得了。”独孤听得怔住了,隔了良久,方始问道:“前辈,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疤面人道:“半点不假。你妈妈进宫的时候你姨母尚年幼,否则以你姨母的姿容,进宫的定然不会是你妈妈一个人,面应该是她们姐妹俩。” 独孤的脸沉了下来,冷声问道:“我妈妈当真进过宫,给皇帝当过妃子?” 疤面人亦是严肃地道:“这种事情,没有人会骗你。后来徽宗、钦宗被掠去金国,宫中的妃傧也都被掠去,黄裳却仗着绝高的武功在千军万马的大军之中把你母亲救了出来,可是。若是你母亲没有亲口说出来,那么你到底是姓赵还是胜黄是谁也无法断定的……” 虽然说来说去他仍是不知道自己姓甚么,但这次他总算清楚那个黄裳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了。他知道了自己这五年来一直思念着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妈妈而是自己的姨妈。 但是妈妈也好,姨妈也好,她总是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了。 独孤道:“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我一直想知道可是没人告诉我……” 疤面人道:“那教你发shè银鱼镖的皇甫雷也没有告诉过你么?” 独孤又是一怔,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当确信没有人听见这番话的时候,方始说道: “前辈连皇浦雷的名字也知道:“定然不是等闲之辈,晚辈斗胆请问前辈怎生称呼。不知能否见告?” 疤面人听了,忽然仰天一阵大笑,独孤又感觉到了他的笑声中所蕴蓄着的深厚内力。 疤面人笑完了,冷声说道:“你想过没有,我为甚么把脸弄成这个样子?” 独孤又是一惊,脱口问道:“前辈的脸是自己故意弄成这样的么?” 疤面人道:“不错,若不是我自己弄成这样子,世界上也不会有哪一种武功能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独孤道:“前辈是怕别人认出相貌来么?” 疤面人道:“不错。所以我自然也就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独孤道:“既是前辈不肯以真实姓名相告,那么晚辈就只好恕难从命了。”疤面人道:“你想不跟我比剑?” 独孤亦道:“不错。我决定不与你比剑,原因是你知道了那么多有关于我的事情,而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自然没办法与你动手过招。” 疤面人道:“可是,你与不与我动手已经由不得你了,因为我的秋水剑也与你的紫微剑一样,是又有灵xìng又很邪辟的一把剑,若是你不动手,那只好自寻死路,却怪不得我,也怪不得这柄秋水剑的。” 疤面人说完果真从背上抽出了一把剑,又从背上解下了一个包裹放在石上。 独孤看了看那柄剑,又看了看那放在地上的包裹,心下忍不住大为奇怪。 那柄剑是一柄宝剑无疑,与其他宝剑不同之处在于那剑竟然发出一种碧蓝碧蓝的光芒,有如镜子一般,当真是光可鉴人。 而地上的包裹之中,显然是装着活物的,把那包裹拱得蠕蠕而动。 独孤见了疤面人的那把秋水剑,忍不住手痒,不由自主地将腰间的紫薇剑也抽了出来。 疤面人见了,微微一笑道:“好,正应该如此!”独孤听了一怔,才知自己已然将剑拔了出来。 疤面人将那地上的包裹一抖,从里面拾出一只赤红色的兔子来。 独孤更是惊奇,赤红色的兔子,不用说见过,便是听也没有听说过。疤面人将赤兔提在手中,把包裹用脚,踢就踢到了独孤的面前来。 独孤正自奇怪,那疤面人何以将包裹踢到了自己面前,那包裹却又蠕蠕地动了起来。 独孤猜想那包裹之中定然又是甚么古怪的动物,正yù低头去看。那包裹之中却有一物,箭一般地向他的脸上shè了过来。 当下独孤躲闪已自不及,急忙将宝刨向那shè来之物上挥了过去。 可是,正与意料中相反,宝剑斩在那物上却是柔软之极。独孤低头看时,却又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原来地上包裹中装着的,是一条巨蛇,色呈绿色,头呈赤褐色,三角形,正与那日他在山谷中见到的绿蛇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眼下这条巨蛇的头已然被他用紫蔽软剑斩了下来。疤面人见了,哈哈地笑了起来,随即挥手一斩,用秋水宝剑将那赤兔的头亦是斩了下来。独孤瞬即明白了疤面人的用意,急忙低头看自己的宝剑时,见那宝剑在紫光莹莹之中,更似是有一层蓝色的浪潮,映衬之下,发生变幻不定的七彩虹光来,并隐隐地发出低鸣。 抬头看那疤面人时,见疤面人亦自己在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把秋水宝剑。 独孤听到那秋水宝剑亦是隐隐地发出低鸣,而那剑光却似乎比之于独孤的紫薇软剑更要艳丽一些。 疤面人抬头望着独孤一笑。 独孤尚自没有笑出来,那疤面人的剑已然挟着风雷之声劈了上来。 独孤又是一惊。 在所有的剑法之中,起手进攻之初,从来都是用剑刺的,这个疤面人的第一招却是就把剑当成了刀劈了过来。 独孤仗宝剑之利,不但不躲不避,反倒将宝剑向那秋水剑迎了上去。 只听得铮的一声,两剑相jiāo,竟然发出了有如龙吟一般的响声。 两人各自跃开,不约而同地看剑。 随后疤面人又是轻啸一声把剑刺了上来。 独孤知道:“原来适才疤面人劈来的一招并非正式的进手剑招,而是意在试剑的一招,现下这刺来的一招才算是真正的进攻了。 为了向疤面人表达谢意,独孤决定连让三招,若是疤面人不再进招,那么今天的比剑就算作罢,若是疤面人继续进招时,自己进手反击,那时也不算缺了礼数。这样想着,便双眼紧盯着那秋水剑的剑尖,待那剑刺到身前不足三寸的时候,将身一侧就避了开去。 那疤面人见独孤避开了,也不再进击,而是把剑抽了回来,用同样的方式向独孤刺了过去。 这次独孤见他剑招没变,害怕他在这招上含有极为厉害的后招,因此待到剑将及胸前时仍是格外小心地避了开去。疤面人仍是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又将长剑抽回,又是一模一样地刺了出去。 独孤见了,正自准备仍是那般地一模一样地避开去,不知为甚么,猛然之间脑海之中电光石火地一闪,已然觉出不妙,忙把手中的宝剑向前挥出,同时身子猛然后跃,面不是向旁边闪了。 但听得一声轻响,独孤身上穿的白衣,左袖已是飘飘dàngdàng地落向地面,竟是被疤面人的秋水剑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去。 原来那疤面人已然知道在三招之内独孤定然不会还手,是以在头三招只用了最为平常的一式“开门见山”来向独孤进招,独孤连避了两避之后,第三次正yù相避之际亦猛然想到了这可能是疤面人在头三招中的有意相让,若是这招再这般轻描淡写地相让恐怕要吃亏,于是就挥剑阻止疤面人攻击的同时向后跃了开去。 但他仍是稍慢了一些,因此衣袖被疤面人割了下来。 疤面人不等独孤喘息便又攻了上来,独孤只得亦是挺剑出击。 可是他猛然间又是吃了一惊。 他的剑好似在这一瞬之间重了好多,他眼看疤面人快到招式已老的时候才出剑相隔。 可是由于宝剑忽然变重,竟而又稍慢了半拍,那秋水长剑竟是把他的衣襟刺破了一条口子,虽是没有伤及皮ròu,但他觉得极是难看。 现下该出现的古怪事情都已出现过了,该好好地比一比剑了。 独孤这样想着,就在疤面人又一剑刺来的时候,用剑把他的剑封住了,同时手中一振,长剑反弹起来,亦是向着疤面人面上刺了过去。 疤面人的剑此刻却好似同他的剑长到了一起,只要他的剑稍稍一动,那疤面人的剑立时就跟了上去。 渐渐地,独孤的剑停了下来,他不再去想剑招及剑势的运行,而是让那剑凝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地停在了空中。 疤面人的剑亦是凝住了一般地停在了空中。 独孤就那么停着。 疤面人的剑亦停着。 两人一丝儿也不动地停了足有半个时辰,独孤终于僵持不住,又挥剑运行起来。 刚开始时独孤是想着把剑比完,不要伤到了疤面人。可是比着比着,他不由自主地就忘了最初比剑的宗旨,竟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悟得的剑上的招数都使了出来。 才刚刚使出两招,那疤面人就咦了一声,再斗数招,那疤面人又是咦了一声,突然问道:“独孤少侠,这几招剑式只怕不是羊舌之传你的罢?他的灵蛇剑法之中可没有这么高妙的招式,快说说看。你这几招剑式是从何处学来的?” 独孤道:“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这是我从巨蛇身上悟得的。” 疤面人听了吃惊道:“当真么?” 独孤道:“自然是真的,除了羊舌之,从来就没有人教过我剑术。” 疤面人不知因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突然剑式一变,快攻起来,再也不把那剑贴在独孤的剑上了。 这一来独孤顿时陷入了被动,凶险的境地,再也想不到如何使用那些自己悟出来的剑招了,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防守,却仍然是守得惊险万分,险招选遇。 再斗数招,独孤的衣袖上竟然又是被疤面人刺了一条口子,虽然没有伤及到皮ròu,但独孤已然感觉到了那柄秋水剑的威胁。 猛然之间,独孤在用宝剑迎向秋水宝剑的时候,害怕紫薇剑软挡不住秋水剑,使在剑中用上了内力。 那剑顿时发出怪异之极的鸣声,猛然贴到了那秋水宝剑上,无论秋水剑如何动,它总是跟在那秋水剑的后面。 独孤忽然发现若是照这样下去,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了。 因为根本不是他变动脑筋,而是那剑如同有了脑筋一样,主动跟在了疤面人的剑后,只要疤面人的剑运行,它便运行。而当疤面人把剑刺向他的时候,那剑却好似忽然有了立场,立时把疤面人的剑吸到别处去了。 独孤忽然觉得无趣之极,好似一切都寄托在了宝剑上。 有了剑他便胜,没了他便只有败了。 但是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成功或者失败。这样想着,独孤忽然将那宝剑抽了回来。 可是说也奇怪,他的宝剑才刚刚离开,疤面人的宝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地攻了上来。好似疤面人的剑也不被疤面人控制了。 独孤看那疤面人的表情。好似被某种美妙的事情陶醉了一殷。 可是他的那柄秋水剑卸不停地发出鸣声,凶恶之极地向着独孤身上的要害部位攻过来。 独孤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有胜负之心了,可是他想尽快地结束这场比武。 这已不是一场比武了。 但是他无法让这场比武结束。因为这场比武实在只是在比剑,是两支剑在比,而不是人在比。 他在想着如何能够让两只剑停下来,可是他这样想的时候,那剑偏偏运行的更加快了。 他试着用他所悟的功夫来将这两只剑控制住,但无论他的剑法多么高妙,那疤面人的剑总能抵挡得了。 最后,他终于明白,他必须用超出常规的办法把两只剑都打败,这样他才能够结束这场怪异万分的比武。 他想到了要抛弃自己的剑,但那实在是危险万分。 他想到了种种办法,都不是让他满意的办法,因为都是冒险之极的办法;因为他们比武的地方是在跃马台上。 那周围是没有出路的。 猛然间,他似乎闻到了一阵香气。 接着,他确实地闻到了那阵香气,那是让他沉醉和幸福的香气。 接着,他便看到了她。她已换上了白色的衣裙。站在崖边,那么关切地向他望着。 现在,他甚么都不顾了,他只想着快点结束,快点让这两柄怪异的剑停下来,他好到她的身边去。 他要告诉她,这三天的分别是他最为漫长的日子。 忽然,他的脑中出现了羊舌之第一次用这柄紫薇软剑之时的情景。 那时羊舌之将剑向后面一挥,斩了两名鸣风帮的女子于是这柄剑就怪异之极地颤抖起来,增加了无穷的威力。 现在,他只想让两柄剑停下来,那唯一的办法是让其中的一柄剑比另一柄的威力更大,把另一只剑击落尘埃,两柄剑才能停下来。 这样想着,他猛然把剑向自己的腿上挥了过去。 却听得香姑发出一声惊叫。独孤觉得自已的腿瞬即便热了,接着一般鲜血从腿上流出来,喷到了紫薇软剑上。 那柄剑瞬即发出了怪异之极的低鸣声,轻微地颤动起来。 面疤面人的秋水剑却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地瑟缩着,退却着。 疤面人好似惊醒过来,脸上再也没有了适才的那种沉醉之态,面是有些吃惊地运力到宝剑之上。挥剑向独孤斩了过来。 独孤将剑一横,同时一胸,顺势向前一送,但听得一声惨呼传来。独孤定睛看时,忍不住呆在了那里。 第十三章 杖败勾魂遇神丐 独孤听到那一声惨叫,心顿向下一沉,睁眼看时,疤面人的秋水剑已然被斩为两裁,半截掉在地上,半截握在疤面人的手中,而那疤面人的右手握剑虽然完好,左手却齐肘而断,断臂竟是跌在了一丈开外。 独孤顿时征住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疤面人先是两声冷笑,继而又再是两声冷笑,接着就是仰天大笑,口中言道:“罢了,罢了,既是人不能胜剑,剑亦不能胜剑,剑有何用!”说罢将半截断剑向深谷中抛去,那剑直坠入云雾之中去了。却是久久没有了回声。 疤面人好似看不到了独孤及香姑的存在,站立崖畔,忽又仰天而叹,叫道:“既是人不能胜剑,留人何用!”说完竟是纵身跃人深渊之中去了。 独孤万料不到疤面人会跃人深谷,他刚yù伸指点自己的穴道止血。猛见到疤面人情形有异,yù待纵身相救时已自不及,他赶到崖边,甚至连那疤面人的衣服也没有摸到。 独孤站在崖边,顿时感到一片茫然。仰天叹道:“人不能胜剑,留人何用,人不能胜剑,留剑又有何用!”说毕竟然将那紫薇软剑挥手抛到深谷之中去了。 那软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在将钻入云雾之际,忽而大放光芒,映得独孤一阵目眩,随即坠入云雾,再也看不到了。 独孤猛然觉得腰上一紧,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接着他便闻到了那极为熟悉的香气,香姑将独孤抱离崖边,这才伸指给他点穴止血,随后将他的裤子慢慢撕开,从怀中取出疗伤膏yào,为他贴好了。 香姑做这一切的时候,独孤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香姑好似并没有觉到独孤在看她,她沉着脸;一直默声不响地给他把伤贴好了。然后扭过脸去坐在了一边。 独孤道:“你到甚么地方去了?这三天我一直都在想你。” 香姑肩膀动了一下,冷声说道:“你何必再来想我?有第一美女相伴,又有那么多的美女护卫。到东海之滨去治病可是平安快乐得多啦,我一个野姑娘,专爱拿剑伤你;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想我有甚么好?” 独孤听了香姑如此说,沉默了半晌,沉声缓缓说道:“我想你只是想你,我并没有因为你的什么地方出色而想你。别人美也好,不美也好,与我已经没有甚么相干了。我在这世上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日子好活了。我也用不着管别人的事情了。你用剑刺我也好,用dúyàodú我也好,都比这般的不告而别伤我更轻。难道你当真不知道我是真心待你么?” 香姑默默地听着独孤的话,尚没有听完,她的双肩已开始抽动,待得独孤说完了。她猛地转回身来,脸上已经泪水滂沱,轻声说道:“你不要说了,我不好,我再不离开你了……”独孤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香姑面前站定了,看着她,良久,伸手把她拉起来,拥入了怀中,他的口鼻之间顿时弥漫着她那特有的香气。 两人下得跃马台,独孤忽然觉得有人在后面。 他正yù告诉香姑,却见香姑亦是不时地用眼角膘着后面。 独孤道:“我有些累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一歇?” 香姑瞬即明白了独孤的意思,她点点头道:“好,前面有家客店,我们先在那里住上两日,待你腿上的伤好些了,我们再行赶路不迟。” 独孤刚yù告诉她不必养好了伤再走,香姑已然凑在他身边低声道:“千万别声张,对方人多,武功又高,你有伤在身又没了紫薇软剑,只好先把他们稳住了再说。”独孤顿时有些后悔,就那么轻易地将软剑抛入了深谷,弄得现下心里没底不说,能不能保得xìng命尚属未知。 但他瞬即坦然。暗怪自己患得患失。姑且不论自己只有三月日子好活,就算自己没有中dú,难道能够一生一世仰仗着那样一柄怪异之极的宝剑来保平安打天下么?若果真如此,他定然是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疤面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人不能胜剑,留人何用!” 猛然间他的脑中又是电光石火般地一闪。 若是用习以为常的兵刃战胜了对手,方始能够让对手输得心服口眼,否则对手又何必服你呢?真正的英雄又岂在乎自己使用甚么兵刃呢? 这般想着,心情立时轻松起来,同时在脑中开始勾画着,若是将他所悟得的剑招剑法用普通的宝剑使出来,到底会是一个甚么样子。 两人回到客店,香姑马上就安排了晚饭,并且将独孤的衣衫及自己的白裙都换下来洗了,非但自己动手洗了不说,还故意找个明显的位置晾上了,做出一副安心住下来好好养伤的样子。两人在太白镇已停留了三日,对镇上的情况已然比较熟悉了。自从那日独孤在醉仙楼上杀了人,官府派人来过两次,但却没有从人们口中得到甚么线索。因为独孤那日化了妆不说,又杀的是金国的武林高手。官差推恐把自已的命也搭上,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就回去jiāo差去了。 独孤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香姑的膏yào也当真是灵验之极,独孤贴上了那膏yào就封皮长ròu不说,这两次出剑比武居然也没有使伤口恶化,那自然皆须归功于香姑的膏yào了。 现在他的腿上又添了新伤,那是很大的一块伤,大腿上的一块ròu几乎被割了下来。 但香姑的膏yào贴上之后痛楚顿减,使得他勉强能够自己行走。 且说那晚香姑将衣服晾出去,一切都好似是要住下来养伤的样子,回到屋子,查看了一下他腿上的伤势,之后就悄悄地出去了。 独孤正自疑感她会不会又是不辞而别的时候,她已然匆匆地回来了,脸上一副莫测高深的微笑。 独孤早就不在意周围的世界了。纵是他还有三十年好活,他觉得也不该在意别人是不是在暗中打他的主意,何况他现在只有三个月了。他一切都听从香姑的安排,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他余下日子中的唯一享受。 他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着他的剑法,想着那个金国高手的剑法和那疤面人的剑法。 偶而他也想到了羊舌之的灵蛇剑法。 这时香姑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套破烂之极的衣服,扔给他小声道:“快穿上,我们今天就走!” 独孤二话没说,就将那破烂衣服穿了起来,香姑在旁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待独孤相询已然跑了出去。 独孤知道自己穿上这么一身花子衣服定然是十分可笑的,但可笑到甚么程度他就不知道了。 这时忽然听得有人敲门,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道:“独孤少侠,有丐帮的使者求见,请开门好么?” 独孤一听,先是一怔;“丐帮的人怎么会来此处找我?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但随即便想起了病仙翁,暗想定会是病仙翁派出了丐帮的弟子打探自己的消息,而在北方丐帮势力宠大。人才济济,要找一个人可也并非难事、这样想着,他便走下床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一名丐帮弟子,身穿破衣,但是洗得甚为洁净,面上布满疤痕,好似没有任何表情一般,但那双眼睛却最灵活之极,好似会说话的一般。 独孤正要相询,猛然间觉出有什么不对了,禁不住抽了抽鼻子。 那丐帮弟子见了,叫了声:“啊呀不好!”回身就跑。 独孤猛然明白了,一伸手已是将那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抓了回来,两手瞬即向那人的腋下抓去。 那人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来,原来都是香姑假扮的。是夜。两人悄悄地在客店中留了些银子,然后悄悄地溜了出来,乘着月色皎洁,悄悄地出了太白镇,一路向东行去。大约行了五里路程,独孤便有些累了,两人便在路边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猛听得后面马蹄声响,香姑忙拉着独孤在草丛中伏了下来。 渐渐马蹄声近了,听得出是四人四骆,飞快地从两人面前跃了过去。 独孤道:“不知又出了甚么事情,这四人行色匆匆,昼夜赶路,前面定然要有事端。”香姑听了独孤的话却是默声不语,只把两只朦胧的大眼睛来回转着。 独孤道:“我们走罢,我歇好了。” 香姑却道:“再等等,我……我也有些累了。”独孤听了禁不住暗中奇怪,但却不再言语了,又默默地在草丛中坐了下来。 草丛中有一股花草的香气,还有一股日间阳光晒在草地上蒸腾起来的微酸微甜的气味,独孤抽了抽鼻子,在诸多气味中分辨着香姑身上的香气。 香姑似乎知道了独孤的心思一般默默地将身体靠了过来,立刻,她身上的香气浓郁地散发出来,那草地上的芬芳气息却淡了下去。 独孤感到一种从未有的甜蜜,他放任自己甚么也不想,只是用全部身心体味香站的存在。 猛然间香姑的身子一震。 独孤正自惊异,却忽然间也坐起身来。 他们又听到了马蹄声。香站仔细地倾听了一会儿,低声道:“还是四人四骑,是他们四个人又回来了。” 果然,那蹄声渐近,月光下四人四骑又奔了回来,却是没有去时奔得那么快了,只听得一个粗喉大嗓子的人说道:“当真是怪事,他们两个没向东去,还能向西走,赶回洛阳去么?”另一人道:“我看回洛阳是定然不会回去的;洛阳城中各大派都在找那独孤,他若是回洛阳。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又有一人道:“定然他们两人还是在客店中没出来,我们却这般的大惊小怪追出来,结果设抓到他们两人不说,反倒打草惊蛇,让他们知道了。” 那个粗喉大嗓的人又接道:“你道他们是三岁的孩子么?他们那般故意的洗衣服晒衣定然是做样子给人看的,若是今夜他们不暗中逃出太自镇,我这个刘宇倒着写,只是他妈的走了那么一会儿神,就给他们两人溜掉了……” 另一人道:“甚么走一会儿神,若不是你定然要去看那董员外的小姐,我们四人八只眼睛定然不会放过了他们……” 那粗喉大嗓的人道:“老兄,话可是哪说那了,若是让帮主知道了,咱们兄弟四人可是谁也脱不了干系。” 香姑和独孤躲在草丛之中听着他们这般说着,始知白天那一番做作是白费心思,若不是他们去看甚么董家大小姐,只怕此刻尚有许多的麻烦呢。 那四人四骑去得稍远,香姑俯在独孤耳边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人已经跃了出去。 独孤正yù叫她,见她已去得远了,谁恐叫声惊动了那骑在马上的四人,只好做罢。 独孤站起身来,想要找一个更为隐蔽的所在躲起来。可是脚下刚刚动两步,便停了下来。 他又明显地感到了一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他猛然转过身来,在眨他三丈远的地方,果然站着一个人。月光下但见那人一袭黑衣,腰悬长剑,头戴方巾,长身玉立,正自向他看着,见他转过身来,把手按在剑柄上,却并没有抽出长剑。 独孤道:“你是谁,为甚么盯着我?” 那人道:“我是我,至于我为什么盯着你,我想我不用说你也明白。” 独孤道:“你想怎么样?”那人道:“我想要把你带到一个地方,在那地方有人正在等着你,若是你明智的话就跟我走,我们两个人都会省下许多的麻烦。” 独孤道:“我在这里还要等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你是谁,要带我去甚么地方,我不会跟你定的。” 那人道:“告诉你我是谁也无妨,你可听说过死亡之神,这个名字没有?” 独孤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人道:“好,算是你有胆量,所有轻视死亡之神的人必死无疑,我虽然不想让你死,但看来你是死定了,因为我在死亡之神手下只是一个小鬼,我的名字难听之极,叫勾魂鬼。我的职责就是专找些在江湖上名声显赫的人物,把他们带到死亡之神那里、丐帮、铁掌帮、黄河帮中的许多人在江湖上莫名其炒的失踪,那自然是跟我有些干系的。” 独孤听了他的话,身上的寒毛忍不住都要竖了起来,但他强自忍住了恐惧,冷声道: “我并没有得罪你们,也不是江湖上的显赫人物,你来找我,只怕是找错了对象。” 那人轻声一笑,声音冰凉刺骨,独孤听了他的笑声,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笑毕那人才一宇一板地说道:“你别以为你那身破烂衣服能骗得了人,告诉你,我已经盯了你几天了,若是你的紫薇软剑在手里,我或者可以稍有忌惮,现在你却是只有任我摆布了。虽然你的名声并非显赫,但江湖上各大派各大高手几乎都在找你,这一点你可能有所不知,实际上你是我找的几个人中最重要的一个。” 独孤听了心中猛然一动,问道:“我是最重要的一个,那么还有谁?” 那人道:“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了,走罢,别再罗嗦了,该讲的我已经给你讲过了。” 独孤道:“你自信你能胜得了我么?” 那人道:“若是没有这种自信,我是不会跟你说任何一句话的。” 独孤道:“若是我手中有剑呢?”那人道:“你学的是灵蛇剑法,你的软剑已然坠入了深谷,就算是你手中有剑;我也照样能够胜你。” 独孤道:“既然如此,可否将你的剑借我一用?” 那人一怔,随即道:“你有剑而我无剑,胜你还是没有把握,所以剑不能借你。” 独孤道:“我借你的剑,并非是为了用来与你动手,我只是借用一下,即刻就还给你。” 那人听了,竟是坦然将剑送了过来。 独孤接过那人长剑,挥手削下一段树枝,将叶子顺手一橹,长剑挥处,又将那枝头斩去了,只留下那长剑长短。 的一段握在手中。然后把长剑抛给了那自称是勾魂鬼的人。 勾魂鬼接了长剑,终于明白了独孤的意思。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道:“好。都说独孤重言诺守信义,看来你是要用那段树枝跟我过招,我若胜了你,你才跟我走。是罢?” 独孤道:“是的。” 独孤刚一说完,那勾魂鬼又是仰天一阵大笑,然后道:“好,我今天索xìng奉陪到底,我若是用这长剑胜了你手中的树枝,谅你也不会输得心服。” 说完了长创一挥。也是斩下了一段树枝,顺手一鲁一折、便已然将那技上的叶子撸尽,然后说道:“我就用这段树枝同你过招,若是你胜了,我便放你走路,若我胜了,你便乖乖地跟我走,你看公平罢?”独孤道:“我看你没有必要这么公平,若是我有软剑在手,我定然不会放弃软剑而选用一柄普通长剑与你过招的。 比武的双方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用长剑胜我,我不会心中不服,使用枝条胜我,我也不会对你更服一些,你自己看着用甚么好罢。” 勾魂鬼听了独孤的一这一番话,竟是一时怔在那里、隔了一会儿,方道:“好罢,我虽然佩服你是条汉子,但我有命令在身,还是得带你走,我只能胜不能败,我就用这长剑跟你过招,若是你当真胜了我,也省得我后侮。” 独孤道:“这才明智;不过还得把下一个问题谈得清楚一些,若是你胜,我自然心所甘愿跟你走,你若是取我xìng命也随你,但若是我用这树枝胜了你,你须得回答我三个问题。” 勾魂鬼道:“好,一言为定。” 独孤话音刚落,勾魂鬼的长剑已然刺了过来。独孤将身子一侧,树枝顺势就搭上了长剑。可是那勾魂鬼长剑忽然之间从右手jiāo到了左手,长剑一弹,顿时将独孤的树枝削去了一截。 独孤心下一惊;随即把手中的树枝一抖,一招蛇吐双信向勾魂鬼的双眼刺了过去。 那树枝是刚刚从一棵大柳树上削了下来;所以极是柔软,在独孤手中使出来,虽然不及紫藤软剑那么顺手,但仍是甚具威力。 勾魂鬼见那树枝一颤,顿时好似有千百条树校同时向自己的双眼刺到,心中暗惊,不敢怠慢。急忙向后跃了开去,后跃的同时将长剑舞成了一个剑花挡在了身前。 独孤禁不住暗叫可惜。 他手中的枝条若是换成紫薇或是随便的一柄青钢长剑,此刻他已然胜了,但他手中的树条若是向前一探,在触及那勾魂鬼之前,定然非得被他的长剑削断不可。 勾魂鬼站定了,背上微感凉意,方知自己己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也不敢大意,剑jiāo右手,脚下踏着八卦方位,稳稳地又是出剑攻了上来。 独孤见那勾魂鬼的长剑刺出时竟然发出哧哧的声响,知道他这番已是加倍小心,尽了全力,于是也将内力运到枝条上面,使那柔软的枝条变得刚挺之极,待那勾魂鬼的长剑刺到之时,在他的剑上面一击,震偏了他的长剑,同时枝条的上内力一泄,顺势向他的手腕上抽了下去。 勾魂鬼猛觉长剑一震,竟是险些脱手掉在地上,禁不住暗中奇怪何以这独孤受伤中dú却仍有如此深的内力。 原来独孤自得了那碧血珠之后,听信那青袍老者的话,将它时刻放在丹田之下,不知不觉间竟是在几天之内内力大增而不自觉。 适才他用力震偏勾魂鬼长剑之时,竟是害怕自己内力不足而使上了全力,不料一击奏效,那勾魂鬼长剑险些脱手,急忙跃了开去,独孤的后招竞变成了空招。 勾魂鬼进攻两次,败退两次,一时怔在那里。独孤却不容他多想,枝条一摆,已是攻了上去。 勾魂鬼急忙用长剑封住了胸前大穴。 独孤的枝条却是猛然间弯了下去,点向他的伏兔穴,伏免穴位于大腿正前居中的地方,若是被点中,勾魂鬼定然非得摔倒不可。当下他不敢怠慢,将长剑顺势向下去挥,仍是向那枝条上拦腰斩了下去。 独孤见他极是谨慎,虽是将长剑挥了下来,却是用剑尖斩向枝条,手腕上提,长剑的去势仍是在身体胸前的各处大穴上,知道他是害怕自己乘他防守下盘之际攻击他的上盘,当下灵机一动,那点向对方优兔穴的枝条没有上弹,也没有收回,而是猛地向下一沉,避开了削来的长剑,却顺势向他的足三里点去。足三里位于膝下三寸,独孤点他此穴,实是冒着极大的凶险的,因为他手中所持毕竟只是一段枝条,对方若是不顾穴道被点,长剑上挥,他不是命丧当场就是身受重伤,面对方至多只是一条腿跪在地下面已。 但是他已然看出那勾魂鬼与他jiāo换了两招之后,心中已然生出惧意来,定然不会在瞬息之中想到要反击,而是必会抽剑继续防守不可。果然那勾魂鬼长剑非但没有反击,双腿也是不由自主的向后跃了开去。 独孤一见,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就在那勾魂鬼向后跃起的同时猛然向上踏了一步,将枝条点了在他的脚跟之前的解溪穴上。 遗憾的是独孤在枝条将及他的解溪穴时,心中一喜。丹田一阵疼痛,手上一松,枝条上的内力也顿时泄了,虽是点在了勾魂鬼的穴位上,却没有将他的穴位封住。 勾魂鬼觉得小腿一麻,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落到地上一个踉跄。但不知为甚么却没有跌倒,虽是小腿一阵酸麻。 却站住了,接着那酸麻之感也渐渐地消失了。 独孤站住了,并没有继续攻击,沉声说道:“你输了。” 勾魂鬼确是输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输得实在是冤枉之极。手中明明握着的是一柄利刃,却让对方的半段树枝点到了自己的穴位上,这纯是由于自己胆小心虚一昧防守造成的。想明了此节,他轻声冷冷一笑,随即把长剑一挥,不声不响地攻了上来。 独孤见他并不认输,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暗怪自己适才大意,没能够将他的解溪穴封住。 若是封住了他的解溪穴,他想要不认输时只怕是也不能够了。当下独孤见那勾魂鬼的长剑又到了,只好凝神接招,可是才接得两招,却禁不住地咦了一声。 但见那勾魂鬼的剑招甚是诡异,一柄剑不但刺出时发出痴痴声响,更似乎挟着森森寒意,剑上的寒芒被白光一照,显得刺眼耀目,那剑的运行也是不按常理。 再斗得几招,独孤的衣袖被刺了一洞,他心下一惊,那柄长剑又卷了回来,把他的枝条又削去了二寸钱的一截,同时把他的裤子又划破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他本就穿得极为破烂,现下勾魂鬼将衣服裤子各刺了一划,愈发地显得象个花子一般。 再斗片刻,独孤见那勾魂鬼的剑招愈来愈奇,知道若是如此下去必败无疑?便一边不住地后退才一边想着对策。 但他所见识过的功夫剑招实在是少之又少,经过的几次战斗都是他使剑而别人躲避他的兵刃,象今天这般的他拿着一根树枝而别人拿着利刃,他一味地躲藏对方的兵刃,实属首次。他挖空心思地想那些拿着兵刃躲避他的软剑的那些人防招式,但觉他们的招式没有甚么适合于他。 正自愁眉不展,苦苦受窘之际,猛然间他的胸前又被勾魂鬼划了一剑,衣衫顿时又被划破了一道四寸多长的口子,胸口亦被划破了二寸长的一道:“虽是划的不深,但已然渗出血来,被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上的汗水一浸,极是疼痛。 他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自怜自弃的情绪来,觉得自己确确实实地是一个乞丐,甚至比之乞丐也还不如,乞丐虽然身穿破衣;却是不能如他这样的没有一刻安定日子,被迫着赶着的,因为丐帮是北方第一大帮,谁想惹丐帮的弟子,那可是自己找事,自讨苦吃。 独孤这样想着,猛然间心中一动,将树枝一伸,向那勾魂鬼的长剑上粘了上去。原来他适才想到丐帮,猛然也想起了病仙翁来。那晚在鸣风庄上,病仙翁用一根小小竹棒,居然与羊舌之的无上利刃紫薇软剑斗了上千招而竹棒丝毫无损,那自然是靠了竹棒所使出的奇妙招数。 在那些招式中。将竹棒粘在剑上的招式病仙翁用得最多,此刻独孤想到了病仙翁,便将枝条当作竹棒,随手一挥,粘到了勾魂鬼的剑上。 勾魂鬼的剑虽是怪异,但被独孤的技条粘上了之后,竟是一时间施展不开。 他挺剑向独孤刺过来,往往在中途就被独孤的枝条带在了一边,而他长剑顺势横挥,原来yù削向独孤的肩头,独孤轻轻一带,他长剑顿时走空,人也向前跨了出去。狼孤被逼无奈,使出了病仙翁对付羊舌之的招式,没料到一举成功,若是他知道一根小小的枝条会具有如此威力,能够将那勾魂鬼带得向前跨出,那么他此刻已然胜了。 此时yù特寻求这样的机会却再不可得。 那勾魂鬼见自己的剑法居然奈何不了独孤,一时间烦躁起来,激斗之际,猛然间剑又jiāo到左手上,在这个瞬间又把独孤的枝条削去了一节,同时长剑亦是向独孤的小腹上刺过来。 但突然间他的右腿足三里一麻,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他的剑同时也刺得低了,从独孤两条腿中间刺了下去中扎到地上。 原来独孤与他jiāo手第一招就被他用这招yīn阳剑削去了一段树枝,因此再次粘上了他的长剑时首先防到了这招,在他淬然使出这一招的时候算准方位,将树校让他削去一截,剩下的半截却趁势点在了那勾魂鬼的足三里穴位上。 这次勾魂鬼却是再也没有站起来,他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我勾魂剑会败在你的手里!” 独孤正yù说话。见那勾魂剑的长剑一掉,竟是向着自己的颈间抹去,忙伸出木棒,将那长剑粘了开去,道:“你须得守信,你答应了若是输给我要回答我三个问题,怎么不等我相问就这么要去了,这可不算是英雄好汉所为!” 那人将长剑缓缓放了下来,叹息一声道:“我岂是不守信约,你的三个问题若是我回答了其中的一个,虽是遵守了你的信约,却是违背了别人的情约,在下只有一死了之!” 说完又yù提剑抹脖子。 独孤仍是将他的长剑压住了,道:“我还没有问你问题,你怎么就知道那是违背你和别人情约的问题呢?” 勾魂鬼楞了一下,终于缓缀说道:“你问罢,左右一死足以抵了。” 独孤忍不住心下暗付;“我若问他是谁叫他来的,那么他定然不会回答,我仍是不会知道不说,反面害了他的xìng命,罢了,我反正也没几日好活,又何必管那许多不相干的闲事,不管是谁叫他来的,又有多少人是所要找的,以及到了那里去要干甚么,我不去就罢了,又何必非要知道?” 这样一想,便轻声问道。“我要问的三个问题简单之极,第一个问题是,你所使的剑法是甚么剑法,第二个问题是,你跟在我身后几天了,这两个问题完了,我再问你第三个问题。 勾魂鬼听了独孤的问话竟是楞住了,半晌没有回答,最后终于哑着嗓子道:“我剑法叫勾魂剑法;江湖上还从来没有人使用过,没想到我今天第一次迫不得已的使出来,却败得这样惨。我跟在你后面已经有五天多了,这五天多来我一直在不断地换行头,同时我脸上化了装,是以你并没有觉察到我在跟着你。你的第三个问题是甚么?”独孤道: “我可以走了么?”勾魂鬼料不到独孤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随即明白了这是独孤有意不让他为难,他向独孤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片刻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独孤见那勾魂鬼走了,心下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松手,手中的那半截树枝掉在了地上,顿时觉得胸口上和腿上的伤口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是随即他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地上有一条人影:在他坐下的时候他方始看到。 独孤没动。 那条人影亦是没有动。 独孤暗暗地将银鱼镖扣在了手中。他实在是不愿意使用银鱼镖,但身后的这个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他方才知道:“所以他再也不敢大意了。 隔了良久,他从地上的影子上看到,身后那人将手缓缓地抬了起来。独孤慢慢地将银鱼镖也抽了出来。 但身后那人的手中显然拿着的并非兵刃,倒好似是一枚奇形暗器。奇怪的是,那人并不是将那件奇怪的物事发shè出来,而是举到了自己的嘴边。 独孤心下大为奇怪。他亦听说有人用嘴发shè暗器,但所发shè的都是松子、枣核之类,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能用嘴来发shè如此大的暗器的。 但他正自奇怪的时候,却听到了咀嚼东西的声音,接着,他便闻到了很香的烧鸡的香味。 独孤不禁哑然失笑。 但他随即便又警觉起来。世间居然有这等人,面前便坐着他的敌人,而他居然能够若无其事地吃烧鸡。但这也正证明了此人的不同寻常。 是的,他定然不是寻常之辈。 独孤道:“我也饿了,打了这半天的架。” 后面那人顿了顿,然后从手中的烧鸡上面撕下了一条腿向独孤掷过来。独孤猛然间觉得一股劲风向脑后袭来,知道是身后那人将鸡ròu当做暗器向他掷了过来,心中想道: “我素以银鱼镖暗器自傲,他这般的将鸡ròu当暗器向我打过来,若是我用寻常的办法接住了,终是让他瞧我不起,须得用一个不寻常的法儿将鸡ròu接住了,好教他不敢轻易与我动手,我正好歇一歇。” 这样一想,待那鸡ròu飞到了脑后,他头也不回地猛然低下头去,让那鸡ròu从头顶飞过,然后把头猛然间闪电般地向前一探,从后面咬住了那块鸡ròu。 直到此时独孤才知对方掷来的是一条鸡腿,是真正的鸡腿而绝非暗器,他略一犹豫大口地将那鸡腿吃了下去。 对方好似也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地接他的鸡腿,并真的将他的鸡腿吃下去,是以一时间也是楞住了没有说甚么。 独孤道:“你来也是要与我比剑么?” 身后那人道:“不是。”口中嚼着鸡ròu,勉强把这两个字吐出来。 独孤道:“那你为甚么跟着我?” 那人道:“我想问你三个问题。” 独孤听了这句话禁不住要回过头去看看那人的相貌,但他强自忍住了,冷声问道: “我为甚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人在说话之间已然将一只鸡吞吃完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好似好生为难地想了半天,最后说道:“那么我们就也来打上一架吧,你若是胜了。你问我三个问题,我若是胜了,我便问你三个问题,如何?” 独孤听他这么说,倒并不想问他三个问题了,觉得这人甚是古怪,但显然不似其他跟踪自己的人那般对自己怀有敌意,于是缓缀说道:“你想问我甚么问题就问罢;我看那架也不用打了,打赢了我也不知道应该问你甚么,输了也是照样要回答你的三个问题,白耽误了许多工夫,还不如这么直截地你问我答来得痛快!” 那人立刻在后面乐得手舞足蹈,口中连叫痛快,之后道:“我这人虽是爱打架,但是更爱结jiāo朋友,咱们既是不打架。那就jiāo个朋友如何?” 独孤道:“我这人名声很坏。和我jiāo朋友;别要连累了你。” 那人道:“痛快!痛快!连累也好,不连累也好,我还真就喜欢你这样的朗友,你比那些没有胆量,没有气魄,畏首畏尾的人可是强得多了!” 独孤到此时方才转过身来,见身后那人亦是穿着破烂衣杉,身材高大,骨骼清奇,气宇轩昂,却在这一切的后面隐着一个活泼的心xìng,禁不住心中好笑,顿觉全身放松,舒泰无比。于是说道:“那好,我就jiāo你这个朋友,你要问我什么问题,请问罢!” 那人道:“好,痛快。你的打狗棒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独孤听了禁不住楞住了,不知道那人问的是甚么意思。 那人见了独孤神态,疑惑地道:“怎么?你不知道你刚才使那枝条粘上那勾魂鬼的长剑所用的招式叫做打狗棒法么?” 独孤瞬即明白了,道:“噢,你说的是这个,这是我从丐帮帮主病仙翁那里学来的。” 那人听了微微一怔问道:“是病仙翁亲自传授给你的么?”独孤道:“不是,是他与别人动手过招时我从旁看着学会的。学的看来很不成样子,比起病仙翁当初用竹棒使出来,其威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那人听了、叹息一声道:“这就对了,这套棒法历来非帮主不传,同降龙十八掌一样,同是丐帮的镇帮之宝,一般人纵是学得了招式,若然不会口诀也属徒劳,若是学得了口决非经帮主亲授招式,也不知口诀用在哪一招哪一式上。你从旁看着别人打架,便学会了,这番聪明可谓古今罕有了。” 独孤听了方始明白病仙翁那日与羊舌之相斗,确也是尽了全力。但他听出对方对自己的话已然生出了怀疑,便道:“武学之道:“愈到高深愈见相通,若是将一种技艺悟到了极高深境界的时候,学习别种技艺便会容易一些,纵是不能学全学精,学个样子唬人还是可以,我其实也并没有学会这套棒法的甚么招式,只是当初病仙翁与人打架动手,对方所使的乃是无上利器,病仙翁手中的竹捧若是不被地方削断,便须粘上对方的利刃,而我今日的处境。与当日病仙翁的处境极是相同。想到病仙翁当日情景。便不由得使了出来,实在是自己也觉得不成样子,只是一时保命的权宜之计罢了。” 独孤这般侃侃而谈,对方听了直是点头,好似是有些信了,未了,又摇了摇头,最后问道:“帮主与何人动的手?” 独孤听到对方的第三个问题问了出来,仍是与这棒法相关,知道对方只是关心这套棒法。对自己并无甚么恶意,又听他称病仙翁为帮主,定然是丐帮弟子无疑,于是将那日病仙翁与羊舌之动手的情形说了遍。 那人沉默良久。好似亦为当时的惊险之情所动,又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帮主将这打狗棒法也使了出来,看来这紫薇软剑的是厉害;不知现在在谁的手中。” 独孤道:“现在没有在谁的手中,以后也不会再在江湖上害人了。” 那人道:“你怎么知道?” 独孤正yù回答,猛然省起与那疤面人在那跃马台上比剑。江湖上绝少有人知晓,若是自己向他说了将紫薇软剑抛进了那深谷之中,定然会牵涉到与那疤面人比武之事。正自踌躇如何回答,忽然想到自己已然回答了他三个问题,而他究竟是甚么人自己却还并不知晓,于是说道:“我已回答了你三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三个问题了,若是你回答得让我觉得高兴,我再回答你的问题不迟。” 那人叫声啊也道:“好,那你请问罢!” 独孤道:“你叫甚么名字?” 那人道:“我叫洪七。” 独孤道:“你在丐帮中之中做甚么?” 洪七道:“甚么都做,只是坏事不做。”独孤听了,心下却觉茫然,不知这甚么都做该怎么理会,看那洪七年龄不到二十岁,似乎比自己年纪还轻,那么他在丐帮之中甚么都做,自然是做那些跑腿打杂的差事。 但独孤心下虽如此想,面上却丝毫对那洪七没有轻视之态。 那洪七相貌出奇,更在言语之中流露出一股豪气,令独孤极是喜爱。 况且从他接近自己而自己不觉,以及自己脑后掷来鸡腿的力道上看、此人武功定然不弱。 洪七道:“怎么,你为甚么不问那第三个问题?” 独孤道:“我一时想不起来该问你甚么。” 洪七道:“怎么会想不起来?你就不想知道我从何而来向何而去?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会看见你与那勾魂鬼比武么?若是你问了这些问题,自然就会永不休止地问下去,因为许多问题都是你极想知道的。” 独孤道:“我已然不想知道那许多问题了。我没几日好活,我知道你叫洪七,是我此生此世结jiāo的第一个知名知姓的朋友,这就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只想知道我要等的人何时回来。” 洪七听了独孤如此说,顿时楞住了,吃惊地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你还这么年轻,又有这等聪明才智,将来必成一代宗师,怎地却这般心灰意懒,竞说自己没几日好活? 难道你得了甚么不治之症?抑或是江湖上有甚么武功奇高的仇家要来找你寻仇的么?” 独孤答道:“若是仇家找我寻仇,我定然不会是自己没几日好活。那太是没出息之至。 我也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但是和得了不治之症也差不多,我是中了十香酥心散的dú。” 洪七道:“甚么?你是说你中了那青山绿水两个yín贼的十香酥心散?这怎么可能?” 独孤听他如此说,知道任是谁人也不会相信那青山绿水会把十香酥心散这样的dúyào下在男人身上,于是便简要地将在山坡上中dú之事说了一遍。 那洪七听得张大了嘴巴,显是对独孤愈加佩服了,轻声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你对那香姑如此情深。” 这时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孤忽然间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气,他的心中一dàng,轻声叫道:“香姑,是你么?” 洪七一楞,十几丈外的草丛之中已是站起一人,向两人立身之处走了过来。正是香姑。 香姑定到近前,见了洪七的装束,随即拔剑刺了过去。 独孤道:“香姑住手。” 香姑住手,对独孤道:“他是丐帮的探子,却容他不得!” 说完又是挺剑刺了过去。 洪七随手从背后抽出一根竹捧,将香姑的长剑轻轻一带就带在一边压住了道:“有话说完了再动手也不迟,我从没见过你。为何你一来就与我动手打架?” 香姑见他将自己的长剑轻轻一压就压住了,用力一抽竟是没有抽出,心下更是气愤,抬起脚来就向洪七的竹棒上踢了过去,可是脚到的时候,洪七的竹棒早已抽了回去,她脚已是抬了起来,手中长剑上的压力没了,身体顿时一仰便yù摔在地上,却被洪七用竹棒在后背上轻轻一托又即站稳了。 这一下香姑顿时觉得难堪之极,想要再去举剑刺那洪七,却觉得若不是他适才托了自己一下,自己定然会摔得狼狈之极,若要就此罢休,却觉得自己终是吃了亏,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四章 洪七巧夺打狗棒 正在这时,却见那洪七将竹棒抛在地上,拍拍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打得极是响亮,口中叫道:“该死该死.就是手痒,险些犯了大错,冒犯了姑娘.那可是大对不起朋友了!” 香姑这一下更加糊涂了,独孤却急忙走上前去,将竹棒拾起来,送还给洪七,口中说道:“朋友误会,大家莫怪。”心中却在暗暗奇怪,觉得他的竹棒极轻极轻,拿在手中浑若无物一般,不知为何,却能压任了香姑的长剑,让她抽不回来。 香姑见他们两人如此,也不好再行动手,但仍是气愤之极地哼了一声。 洪七道:“姑娘定然是叫香姑的了,想是丐帮中人得罪了姑娘,致使姑娘这般气愤;究是为着何事,尚请姑娘仔细说说清楚,也好教在下明白,是替他们哪个人背了黑祸。” 独孤亦道,“是呵,香姑,出了甚么事。” 香姑道,“出了什么事,他们丐帮人多势众,号称北方第一大帮,病仙翁在的时候还成个样子,现下可好了,竟和黄河帮勾搭成jiān,一起来杀人放火,欺辱fù女!” 独孤惊道:“你说甚么?病仙翁怎么了?” 香姑道:“丐帮人传言说病仙翁已经故去了,帮中之人都不知如何是好,黄河帮便拥戴丐帮的执法长老做帮主。那执法长老为了能够作上帮主,竟然为虎做帐,帮着黄河帮的人到鸣凤庄去抢掳fù女!” 洪七听了怒道:“此事可真?” 香姑道:“我亲眼所见,定能不会有假。” 洪七道:“我去看看!”说完了转身便走,一瞬间已然消失在林中。 香姑道:“我看清了,那些跟踪你,陷害你的人都是黄河帮的人,不知道你怎地将他们得罪了。” 独孤道:“想来定是我师父得罪了他们,他们却迁怒于我。” 香姑道:“你是说羊舌之?怎么你……”她本想说“怎么你会拜他为师父”但却没有说出来,她不想刺伤独孤。 独孤却已般猜到了她的话中之意,但并没有介意,只说了一声:“咱们走罢。” 次日,两人正行之间,发现周围的人逐渐地多了起来。 独孤与香姑虽然仍旧是那一身花子装束,但两人相貌殊也不同寻常,兼之香姑身上香气浓郁,根本就没有半分花子模样,所以独孤见周围的人多起来也不以为意。 香姑见那些经商的.赶亲的、讨饭的、逃荒的,跟在他们两人前后一路向东,知道行迹已然败露,便索xìng买了一柄长剑送给独孤,让他挂在腰间。 将近午时,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两人回头看时,见一个身穿花子服色的人站在一辆带篷马车上正飞速驶来。独孤见了,对香姑道:“小心了.看来他们就要动手了。” 那车驶到两人近前果然停住了,香姑与独孤都是手按剑柄侧目以待,却不料那赶车之人从车上跳下来,向两人施了一礼,道:“大哥,姑娘,请上车罢!”说完了诡秘地一笑。 香姑一瞬间怔住了。 独孤却从口音中听了出来,道:“你是洪七?” 那人果是洪七,闻言一笑。 独孤亦是一笑,伸手一拉香姑,两人便上了马车。 那马车里面收拾得极是干净,香姑坐进去忍不住舒了口气,向前看时,却见那洪七将背上的绿竹捧抽了出来,chā在车辕上,随后扬起鞭子打马向前驶去。 正行之间,独孤忽然低声对香姑道:“你看外面!” 香姑抬头向东外路上看去,禁不住暗暗心惊,见那些原来跟在车前车后的人们此时已然不知去向,而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些花子,跟在车子的后面走着,不时地jiāo换着眼色。 香姑细看那些丐帮弟子时,禁不住更是心惊,见他们并非普通的丐帮弟子,显然都是一些在丐帮之中极有身份的人物。有些人身上背了六个布袋,更有几人身上背了七只到八只的布袋。 香姑虽然不懂丐帮之中的规矩,但她知道,丐帮中的弟子是以背上背着的布袋多少来论辈分的;那身上的背着八只布袋的弟子,在帮中的辈分仅次于背负九只布袋曲长老。 前面赶车的洪七若无事一般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烧鸡吃了起来。 其时北方尽为金人国土,不时亦见金兵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地过去。 洪七赶马车的技艺显然并不甚佳,但独孤与香姑坐上了马车之后,那马车便不再快速奔驰,而是缓步慢行起来,那些跟在车后的丐帮弟子虽是步行,却也没被马车落在后面。 午时刚过,前面来到一个山口,两边是极密的树林,虽是盛夏,风吹过树林之时亦是发出怪异之极的吼声,让人觉得似有凉意。 洪七此时却把鞭子甩得山响,那马仍是不紧不慢地接近了那山口。 这时独孤已觉出有些不对了,禁不住回头向香姑看了一眼,香姑也正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猛听到外面一声鼓响,竞是从两边的树林之中各自拥出一伙人来,拦在了马车前面,当先一人骑在一匹高大的红马上,高声叫道,“留下金国钦犯!” 洪七将马车停了下来,将车辕上的竹棒拔了下来拿在手中,缓步向前走了过去,走到那马上之人跟前,冷笑一声道:“你是甚么人,冒充金国狗子,在这里拦路,你知道我最恨甚么人么?” 最初听到喊声,独孤以为遇上了金国官兵,此时方始看得清楚,原来他们一干人中,并无一人着金人装束,更让他奇怪的是,这些人是竟然也有黄河帮弟子与丐帮弟子。 那马上之人听得洪七喝骂,见他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竟敢如此出言无状,顿时大怒,举起马鞭便抽了下来。 便是他的马鞭尚自没有落下来,他人已经被洪七用竹捧从马上摔了下来,在他人尚自没有落地的时候,又在他的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抽了一棒,那人一摔到了地上便起不来了。 洪七不知为何,脸色已然涨得通红,显见极是愤怒,将那人从马上摔下来打得卧地不起似乎并不能消除他的愤怒,他抬起手来,脚下一弓,一掌向那红马拍了出去,那马竟是长嘶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些人见了这等声势,顿时都惊得呆在当地作声不得,先前急着向前抢的几名黄河帮帮众此时也开始悄悄地向后退缩。 跟在独孤他们马车后面的丐帮弟子这时却都缓缓地走上前去,围在洪七的身后。 独孤与香姑亦是被洪七的掌力惊得呆住。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居然能够一掌将一匹高头大马打得倒地不起,他们以前亦自从未听人说起过。看了那些一直跟在后面的丐帮弟子,此时竟是护在了洪七的周围,两人更是惊异,互相jiāo换了一下眼色,却是端坐车中,静观事态发展。 这时那些拦路的人中有人喝了一声:“他拿着打狗棒!”那些丐帮弟子听了都是唏嘘出声。 独孤听了心中亦是一震。昨日洪七问他打狗棒法从何处学来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打狗棒法非帮主不传,兼且他问独孤的三个问题是与打狗棒有关连的,此时想来,这洪七若非新的丐帮帮主,定然也是与帮主大有关连的人物。 这时拦路那伙人中走出了一位丐帮弟子,径直走到洪七面前,厉声喝道:“洪七,你拿着帮主的打狗棒干甚么,快点jiāo出来!” 香姑在车中见了那人,已是恨得牙根痒痒,狠声说道:“就是这个人,他便是执法使者!” 独孤细看那人,果然那人背后背着九只布袋,但见那人四十余岁年纪,一张大嘴,嘴唇厚厚的,占去了大半个脸,眼睛亦是很大,严厉地看人,令人有一种畏惧感,好似在他的身后有着不可战胜的力量。 洪七听了执法长老的话,哈哈一阵大笑,笑毕了朗声说道:“你身为护法长者,应该懂得帮中的规矩,既知这是帮主的打狗棒,为何不拜!”说完了将那绿竹棒高高地举了起来。 洪七身后的丐帮弟子立时都跪了下去;然后起来,走到洪七身边,纷纷向他的身上唾去。 香姑见了,忍不住直是皱眉,终于忍不住,也把头伸出车窗,向外唾了一口。 执法长者圆睁双眼,向洪七喝道,“你敢擅自拿着帮主的信物,罪已当诛,再这般的故作非为,目无尊长,你不要xìng命了么?” 洪七轻声冷笑道:“执法长老,这竹棒当真是帮主的信物么?” 执法长老道:“正是,快些拿来!” 洪七道:“既是帮主的信物,我为何要给你?” 执法长老怔了怔,随即脸色涨红,冷声说道:“老帮主已经故去,我身为执法长老;当然应该掌管这木棒,待会儿齐了其他三个长者选出新任帮主,再把竹棒给他,这是丐帮历来的规矩!” 洪七道,“我没听说丐帮有这样的规矩!” 执法长老道,“你是帮中的无名小辈,自然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 洪七道:“你可知这竹棒是怎么到我手中的?” 执法长老听了这句问话一怔,随即更为强硬地说道:“无论是如何到了你的手中,只要你jiāo出来,我不追究你就是。” 洪七道:“若是帮主亲手jiāo给我的呢?”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之人尽皆怔住。丐帮弟子谁都知道,若是帮主把这竹棒jiāo了给谁,那么此人便是下一任的帮主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说什么也不象是个帮主的样子。 执法长老道,“小孩子不可信口开河,快把竹棒jiāo出来!” 洪七道:“若是帮主jiāo给我,我把它jiāo给了你,我怎么向帮主jiāo待?你倒说说看!” 执法长老yīn沉着脸道,“帮主定然不会把它jiāo给你这样甚么也不懂的孩子,若是jiāo给你,那也是让你转jiāo给我的。快些拿来!”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已是伸手yù来抢夺。 洪七见那执法长者只是一味地要这竹棒,跟他讲也讲不清楚,忽然哈哈一笑道: “好,给你!”说着当真把竹棒递给了执法长老。 洪七身后的丐帮弟子一时间怔住了。 执法长老一拿到竹棒,立时高举起来,冷声喝道:“帮主有令,将这小孩子绑了!” 那些拦路的丐帮弟子立时有一些人拥了上来,洪七举手道:“且慢!”然后指着执法长老道:“明明是你要绑我;为甚么说帮主有令?”’执法长者道:“竹捧在手,是为帮主,这是丐帮历来的规矩,你小毛孩子自然不懂,绑起来!” 洪七道,“可是那竹捧适才在我的手里,你为什么不认我是帮主?” 执法长者眨眨眼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你连竹棒都保不住,硬说是帮主将竹棒jiāo了人你,定是谎话无疑!” 洪七道,“保不住竹棒就不配当帮主么?” 执法长老道:“这还用问么?!” 这时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喝道:“洪七不得无礼,快快跪下!” 众人转头看去,见那面走来了三个老人,都是丐帮服饰,身后备背着九只布袋。 洪七不理这新来的三个老人,仍是向那执法长老道:“我再问一遍,保不住这竹棒就不佩当帮主么?” 执法长老尚未回答,那新来的三人中一个独眼老人道:“自然是这样,自古以来没听说丐帮帮主保不住打狗棒的。” 洪七回过身来,也不行礼,便对那说话的独眼老人道:“龙长老来了。”又转身向另外的两个老人道:“金长者,石长老也到了。”然后又回过身来,向那执法长老道: “我没有问别人,须得你来回答!”执法长老道:“我回答便怎地,若是帮主连自己的信物都保不住,自然不佩做帮主,否则任谁一人都能夺了他的信物发号施令,帮中岂不要大乱么?” 猛然间白影一闪,那执法长老向后退了一步,打狗棒不知如何竟然到了洪七的手中。 执法长老楞住了不说,在场的所有人众都惊得呆了。 洪七将打狗棒举了起来,朗声说道:“适才执法长老已经说了,持此棒者,可代帮主发号施令,现在我命令把这勾结金兵,欺辱fù幼,妄图篡夺帮主之位的执法长者捆了,由龙长老来接替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终于醒过劲来,向那三个长老道:“你们都眼看着他把竹棒从我手中夺过去的,就任这小于胡作非为么?”说完了提掌便向洪七拍了过来。 龙长老一时楞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金长老和石长者来时恰好看见竹棒在执法长老手中,被洪七不知用甚么妖法夺了过去,而先前的事情他们却没有看见,因此竟是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掌各从侧面攻了上去,想要帮着执法长老夺回竹捧。 那些丐帮弟子虽然眼见洪七拿了竹棒过来,并且已然在他身上唾过了,但看见帮中的四个长老倒有三个对那洪七动上了手,也一时间糊涂了起来,都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起热闹来了。 独孤与香姑见了,禁不住都在心中暗骂那些老糊涂。 洪七虽然年不过二十,但在三个长老的围攻之下居然能够撑持得住。但见他把一根竹棒使开了,当真是变幻莫测,奥妙无方。独孤当初在鸣风庄上见病仙翁使过这打狗棒法,那时他只惊叹于这打狗棒居然能与那紫薇软剑抗衡而不被削断,却并没有仔细推究这打打狗棒法妙到甚么程度。经过昨夜与洪七的一番对答,他心下对这打狗棒法便看重了许多,是以今番见洪七使出来,禁不住细细地研磨起来,他愈是研磨,愈是觉得回味无穷,心下对病仙翁生出了许多的敬畏之情。 洪七的打狗棒法虽是精妙,但面对丐帮的三大高手毕竟非比寻常,二十余招之后,接连遇了两次险招,危急中仗着刚猛的掌力虽说是脱了险,但这般斗法,显然是必败无疑。 那金长者和石长者也是没有动甚么脑子便扑上去相助那执法长老,若是稍稍动上一点脑子便会明白,以洪七这样的年龄,若是不得帮主亲授武功定然不会有如此功力,能够一人独斗丐帮三大高手而支撑到二十招开外。 正斗之间,猛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喝道:“住手!你们三个前辈动手围攻一个晚辈,羞也不羞!” 相斗的四人一齐住手跃开,那执法长老在跃开之际仍没忘了伸手向洪七的打狗棒上抓上一把,但被洪七轻轻巧巧地避开了不说,又在他的手背上抽了一记,那执法长者的手立时肿了起来。 四人回头看时,见那辆带篷马车上走下一人,面色苍白,容貌英俊,一条腿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亦是不到二十的年纪, 洪七道:“大哥不用chā手,我尽可以应付得了。” 独孤道:“病仙翁若知他手下的四个长老八只眼睛瞎了七只,定然十分的难过。” 那四大长老乍听了独孤这句话,一时怔住没有明白过来,但随即想明白了,不禁勃然大怒。 那龙长老是唯一没有参与围攻洪七的人.但他是独眼,独孤这句话虽是点明了他剩下的一只眼睛是亮的,还能认得清人,但毕竟是连他那只瞎了的眼睛也骂了进去,所以他听了亦极是愤怒。 一时间四个长老八只手掌几乎同时向独孤的身上拍过去、他们帮内斗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全力.除了那执法长老yù置洪七于死地之外,其他两名长者还是只望能够先将那打狗棒夺回来,然后再分辨孰是非也还不迟。现下四个长老一齐对付独孤的时候可是出了全力。 独孤立时被笼罩在强大的四股掌力之中,想要跃身起来,无奈腿上伤痕累累,实在是跃不起来,若要出掌相抵,出双掌只能抵得住对方的双掌.剩下的六只手掌定然还会击在他的身上,他亦是必死无疑。 香姑在车上看一这般情景,已是脸色惨白;闭上了眼睛。 洪七yù想救时已自来不及,吓得竟是呆在了那里。 可是,奇迹出现了。 只见独孤飞速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快捷之极地挥了出去,紧接着是血花四溅,独孤将长剑拄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洪七已然跃身而起,站在了独孤的身侧,伸手将他扶住了。 香姑睁开眼来,见独孤尚自活着,再也顾不得了许多,从车上跃下来扑到独孤跟前一把将他抱住了。 独孤又吐了一口鲜血才缓缀地睁开眼睛,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香姑,忙伸手将她抱住了,轻声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来看那四个长老,但见他们四人个个面色苍白,满眼的惊恐和不信的神色,互相jiāo换一下眼色,看看对方的手掌.又看看自己的手掌,事实摆在面前,却又不能不相信了。 四个长者的八只手掌竟然被独孤一招之间各刺了一个洞。 猛然间那独眼长老吼了一声道:“你是混世三魔中羊舌之的徒弟!?” 他这一声吼当真是怪异之极,香姑听了浑身极不舒服,知道此事定然不非同小可,正yù阻止独孤的时候,没料到独孤已是说了出来。 独孤道:“不错.我跟他学过剑法。” 没料到他这一句话说完,那些丐帮弟子一下子zhà了营,个个虎视耽耽地围了上来。 洪七听了独孤如此说;亦是吃了一惊。 金长者看了一眼独孤,又看了看洪七和香姑,冷声问道:“龙长者,你可当真看准了,他是那羊舌之的弟子么?” 龙长老哈哈一阵大笑,笑到最后眼泪竟是流了下来,道:“我忘不了,至死我也忘不了;他刚才用的那招就叫做蛇吐双信,只不过他是把两招合在一招之上飞快地使出来罢了,我就是忘了自己姓甚么,也不会忘了这一招剑法的。” 金长老双眼登视独孤,冷声问道,“是么?” 独孤正yù说话,发觉香姑使劲地在拽他的衣袖,回头看时,见她正在不住地摇头。 再看洪七时,见他亦自正疑惑地看着自己,瞬即一般豪情涌了上来,朗声说道:“不错,我适才这一招是叫蛇吐双信,是从羊舌之那里学来的不假,可不是他的那一招剑法。” 执法长者哈哈地大笑起来,笑毕冷声道:“洪七,我说帮主的打狗棒怎么到了你的手里,原来是这小子送给你的。” 洪七道:“这打狗棒是帮主他老人家亲手jiāo给我的。” 金长者冷声道:“就算是帮主他老人家把打狗捧亲手jiāo给了你,那么眼下杀害他老人家的凶手就在人面前,你为何还不为他老人家报仇,却去护着他!” 独孤听得呆住了,病仙翁在鸣风庄时曾救过他的命,否则他早巳死在羊舌之剑下了,他是无论如何不会伤这病仙翁的。再说,病仙翁的武功比他高得太多,他也不可能伤害到病仙翁。. 但眼前好似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了杀害病仙翁的凶手。 香姑见独孤怔住了,而那些丐帮的弟子正在慢慢在围上来,便开口替他辩解道: “他没有伤害病仙翁,我可以作证,我一直同他在一起的。” 执法长老冷笑道,“我们并没有说他伤害了帮主,纵是他有yù害帮主之心,也没有伤害帮主一根毫毛的本事,帮主是死在混世三魔的手里,面他自己承认是羊舌之的弟子,我们自然找他算帐!” 独孤自此方始明白众丐帮弟子何以听了自己是羊舌之的弟子便对自己怒目而视。 洪七道:“昨天你为甚么没有对我说?” 独孤本想做些解释,但见洪七言语之中竟有责之意,一时间如硬在喉,说不出话来。 执法长老道:“洪七,还不快些将这两个妖孽毙了,为帮主报仇,将功赎罪,你想与妖人为伍,背叛本帮么?” 洪七朗声道:“帮主将大权授我,我自然定当为他老人家报仇.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帮主是死在混世三魔的手中,我们若为帮主报仇,须得找到真凶混世三魔,切不可这般的滥杀无辜。” 这几句话声音响亮之极顿时将那些走近前来蠢蠢yù动的丐帮弟子稳住了。 执法长老道:“你说的好听,却在袒护本帮的大敌,若是真个帮主将打狗棒jiāo了给你,你为何不光将凶手除去了,却这般的护着他?定然是他们混世三魔害了帮主,却将这打狗捧让这妖人拿来送了给你,你才这般地回护于他!” 众人听了执法长老的话,又觉甚是有理,禁不住又向前拥了过来。 独孤道:“洪兄弟,想不到我yù帮你却反倒给你添了这许多的麻烦,反正我也没几日好活,你就用竹棒杀了我罢,只是你一定要保护周全香姑娘!” 洪七听了独孤如此说,双眉一扬.朗声说道:“咱们既是兄弟,你又何必说这种话! 大不了一死而已,这帮主我就不做便了,给这些脓包糊涂蛋当帮主,又费心思又没甚么好玩……只是这样须对不住帮主。” 独孤听了洪七的这一番话.才相信病仙翁当真将帮主之位传给了洪七,一时间百感jiāo集,不知说甚么才好, 香姑道:“咱三人切不可多想,那执法长老只盼着将咱们三人一同除去了,他得了这打狗棒,将来好当他的帮主。这还不算,他定然会把丐帮搞成了金狗的帮凶,他好去他金国主子那里去领赏钱!” 香姑已然从洪七的话中听出他极是痛恨金兵,是以把这后面的一段话加了上去,虽是为了激发洪七的义愤。却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果然洪七听了这番话后,脸色又变得紫涨起来,将那打狗捧指定了执法长老道: “你身为帮主的执法长老,可知帮主除了有打狗捧为信之外,尚有一套打狗棒法么?” 执法长老道:“我自然知道。” 洪七道:“那么依你所说,若是这打狗棒不是帮主亲自授给我,定然我就不会这打狗律法的了?” 执法长者道:“打狗棒法高深莫测,连我们这等长者都不曾会得.你这无名小辈自然是不会的,那也没甚么希奇。” 执法长者话没说完,洪七已然跃了起来,但听得啪啪两下,众人尚自没有看明白是怎么一国事,洪七已然用那竹捧在执法长老的脸上左右各抽了一记,然后又跃了回来。 洪七道,“你知道这招叫甚么么?” 执法长老已是气得暴跳如雷,大吼一声挥掌就拍了上来。虽然适才他的两只手掌被独孤各刺了一剑,此刻仍在流着鲜血,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只盼着能将洪七抓住了生吞活剥了才好。 龙长老虽是独眼,已然看清了洪七所使的这一招确是打狗棒法无疑。 但金长老和石长老却并不认得这招棒法,见执法长者吃了亏动起手来,又忍着手掌剧痛加入了战团。 那些丐帮弟子就更是没有人认得这招打狗棒法了。见三长老又联手与那洪七斗起来,虽然chā不上手去;却在一旁为三长者助起威来。 独孤见那三个长老逼洪七逼得愈来愈紧,而洪七显然又不能下重手伤害到他们,一时气愤,提剑yù去相助洪七,猛然间劲风袭体,那个龙长老的一柄龙头扬杖已然劈面扫了过来。独孤只得伸长剑将那拐杖拨开了。 龙长老的一柄龙头拐杖系精钢所铸.重达二十余斤,没料到被独孤用剑轻轻一拨就拨了开去,那拐杖竟是收势不住,仍是向前击去,虽然勉强拽住了没有脱手飞出去,却也将龙长老拉得向前跨了一大步。这一下龙长老吃惊亦是不小。 独孤自从失了紫薇软剑这几日以来.一直在悉心琢磨用普通长剑来如何使灵蛇剑法,同时亦在想着从别般兵刃上借鉴一些招式到剑上来用。适才的一拨就是他从打狗棒法上面借来的招式,本来试着一用:能够将那拐杖拨开就好,不料这一援竟然具有如此威力,禁不住心中暗喜,更将这几日中悟到的,从别般兵刃上借到的以及从原先的剑法中演变的各种招式都使了出来,一时间将龙长者搞的手忙脚乱。 香姑yù待出手相助独孤时,亦被两名八袋弟子拦住了厮杀。 独孤虽是在招式上占了优势,但他脚下行动起来甚是不便,一时间也难以取胜。 洪七却是愈战愈险。他身为丐帮帮主,自不能真个下手伤害本帮长老,而那三个长老却是另外一番心思,只想着三个长辈与这样一个后生相拼甚是不雅,快些将他打倒了就快些收场,是以在招式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好多对敌之时都不留使用的dú辣yīn损招式都使了出来,把洪七气得眼珠都快冒了出来。 独孤已然看出洪七的处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洪兄弟小心为是,这般打下去必败无疑,须得让他们知难而退才行。” 洪七亦是如此想,无奈他的扛狗棒法也是初学乍练,本想用打狗棒将三个长老中的两个点倒了了事,但惟恐自己用力过重,伤到了那两个长老,是以迟迟不敢下手,现在听了独孤如此说,想要点出时,那三个长者的掌力已是将他压得透不气来,如何还能随心所yù地出捧点人,只是强自撑着不被打倒罢了。 独孤见洪七这般情状,心中禁不住暗暗焦急,一边与龙长老的龙头拐杖斗着,脚下一边向洪七那边挪了过去。 龙长老似乎看出了独孤的用意,一柄龙头拐杖舞成了车轮一般地挡在了独孤面前,不让他靠近洪七及三长者。 独孤见了龙长老情态,忽然灵机一动,长剑飘忽,向前刺出时猛然卷了回来,身子一扭,在龙长老一楞神的时候,长剑已然曼妙之极地划了一道弧线刺在了那与香姑相斗的一名八袋弟子的小腿上。 独孤正自暗中高兴,盼着香姑能够趁此机会脱身出来,去相助洪七,猛然间灰影一闪,劲风拂面,又有两名小袋弟子围上了香姑.更有一名八袋弟子舞着钢叉向自己面上扎了过来。 独孤挥剑挡开了钢叉,但身后的龙长老那柄沉重的龙头拐杖又攻到了。 这下他才明白过来,单单打败一名两名的丐帮弟子是没有用的,甚至将四个长者都打败也是没有用的,关健是想办法让丐帮众停止攻击或是想办法突围出去。 想到突围,独孤顿时心下一阵黯然。 因为以香姑与洪七的轻功突围出去自然是极为容易的,而他现在腿上已是伤痕累累。 勉强依仗高妙的剑法尚可立于不败.若是突围逃跑可是千难万难。 猛然间独孤想到白马。若是公羊兄弟就在附近,那么白马是定然可以带他突围出去的。 独孤于相斗之际突然发声低啸起来。 丐帮众人听了啸声先是一惊,接着便更加猛烈地向三人攻了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 他们以为定然是独孤在发啸召唤同伴,而这同伴大概是那混世三魔。 他们的帮主尚且死在混世三魔的手里,那么这混世三魔必然是武功极高的了,丐帮众人大多如此想法,是以竟是不顾一切地向上攻来,想要在混世三魔到来之前将三人除去。 三人立时感到压力大增。 独孤一柄长剑已是舞成了一团剑光。那些丐帮弟子近身不得,就是龙长者的龙头拐杖只要向前一探就立时被弹了回来。但是独孤的脚下不够灵便,他们也就不用担心独孤会攻上来。 他们只要守住了独孤与香姑的联络,以及独孤与洪七之间的联络就行了。 因为他们已然看得出来,无论是多少人向那独孤进攻,终是伤他不得,只要他的长剑够不到围攻洪七的执法长者及金石二长老,那么洪七自然最后非败不可,而香姑也是一个久战必败之局。 独孤的啸声仍是不断地发出。 同时独孤在手中扣了一枚银鱼镖,以备洪七或是香姑遇到危险时能够及时救援。 又斗了将近一个时辰,独孤脚下已自有些站立不稳,但仍旧坚持着。 那边洪七却仍是那般生龙活虎一般地斗着,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香姑又开始游斗。她的轻功的是佳抄,闪展腾挪之际.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搞得那些围攻的八袋弟子手忙脚乱,看来再有一个时辰她也不会显露败象。 独孤卸是愈加艰难,他的一条腿又肿了起来,伤口好似也裂开了,稍一移动便专心一般地一阵剧痛。 独孤使劲咬牙忍着。 那边香姑已然看出独孤的处境,她竟是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被龙长者的龙头拐杖挡了回去,但她仍旧不肯罢休,又是跃了起来向围攻独孤的两名八袋弟子攻了过去。 龙长者见了,将一只独眼睁得滚圆,骂了一声:“贱人,不要命么!”竟是将龙头拐杖从后面向香姑的肩上劈了下去。 香姑的长剑已自递出,回剑不及,兼且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猛地把心一横,竟是对那沉重之极挟着风劈向自己肩头的龙头拐杖视而不见。仍是挺剑刺向那两名围攻独孤的八袋弟子。 她想要拼着一死也要替独孤解围。 龙长安骂道,“是你找死,可怪不得我!”竟是不做丝毫停留地将龙头拐杖仍是向香姑的肩头劈了下去。 洪七见了,急喝一声:“住手!”但执法长老的双掌已是猛恶之极地劈胸击了过来,他只得伸左掌迎了上去.同时右手的竹捧将金长者迫退,又扫向石长者踢向自己的一脚,心中却在绝望之极地叹息一声:“完了,丐帮今日铸此大错!” 那些旁观的黄河帮众及丐帮弟子都已看出香姑虽身穿丐帮服饰,却是女子,现下见那长老的钥杖立时就要击在她的肩上?心下都是暗自可惜,忍不住都是惊呼出声。 正在众人都认为香姑难逃一死的时候,猛然传来一声刺耳之极的破空之声。接着是金属撞击的巨响和龙长老的拐杖飞入空中的尖啸之声。 众人顿时怔住了,所有的人都不由停下手来。 独孤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香姑好似没事人儿一般地扑过去,蹲在独孤身旁,将他慢慢扶了起来。 这时一名丐帮弟子喊道:“是银鱼膘!” 所有的人听了银鱼镖的名字都是耸然动容。 独孤已然许久不用银鱼镖了,因为他知道银鱼镖shè出之后人们的表情和反应。此刻人仍的表情正证实了他的猜测。但是这次他却远远没有猜到银鱼镖竟会带来这么大的震动,使所有的激斗都停了下来。 洪七亦是吃惊地看着独孤,好似刚刚才认识他一般。 那些黄河帮的弟子更是唏嘘出声。 独孤好似并在意人们的反应,他冷冷地对龙长老道:“她与你无仇无怨,你当真那么狠心,yù置她于死地么?”说完了缓缓地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枚银鱼镖。 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龙长老的胸好似僵硬了一般,睁着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独孤手中的银鱼镖。 他们这么恐惧是有道理的,因为至今为止,银鱼镖仍可称为是暗器之王。 没有人能够躲得过它。包括号称第一高手的黄裳也没有能够躲过银鱼镖。 更让人觉得恐惧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说他曾经见过银鱼镖的主人。甚至知道他的名字的人也极少极少.因为无论是做好事做坏事,谁也不会看到那银鱼镖主人的面孔,也不会找到甚么线索!只是能够看到一枚小小的银鱼镖而已。 但是他们今天看到了活生生的银鱼镖的主人,看到了那一枚小小的银鱼镖是如何把那二十余斤重的龙头拐杖击到空中去的,那镖的尖啸之声和钢拐的破空之声好似仍在耳边索绕着,让他们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事实。 独孤将银鱼镖在手中掂着,好似在掂量着那独眼龙长老的份量。 龙长老忽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颤声说道:“是我该死,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您老人家的大思大德我还没报,二十年来我一直时刻记在心上……” 众人都是惊异地看着龙长老。 独孤亦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场面,一时间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那边执法长者已是尖声冷笑起来,说道,“起来罢,龙长老,不要见了泥人就拜菩萨,你也不看看,他到底有多大年纪,二十年前他连娘肚子里还没去呢!他是混世三魔的弟子,不是你的大恩人,你须得看仔细了!” 龙长者听了执法的一番话,一时怔住了,仍是跪在那里,不知自己是该不该起来。 独孤道:“龙长老,你起来罢,我不是你的大恩人,但我也不是你的仇人,我们之间本就没有甚么仇怨,我与丐帮的众位弟兄也没有甚么仇怨,因此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受过你们老帮主的大恩,所以老帮主的大仇就是我的大仇,我在这里把话说在前面,不论是谁害死了老帮主,我定当去找他复仇,不管他是混世三魔还是别人!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向你们表白甚么,我只希望你们相信洪七确是你们的新任帮主,你们要相信他,不要听信馋言,互相残杀!”他这些话极为响亮地说出来,使在场的所有丐帮弟子听了都禁不住为之动容,听完一同把目光转向了洪七。 洪七见众人都看着他,把打狗棒高高地举起来,朗声说道:“众位弟兄看仔细了,这确是老帮主的打狗棒,是他赴混世三魔的约会之前亲手jiāo给我的,他老人家还教了我打狗棒法和另外两套武功,嘱我一定要带着弟兄们与金狗斗到底,直到把他们赶出中原为止。” 丐帮众人立时欢声雷动。 执法长老的声音却压过了众人,冷冷地传了出来:“当真是编的好听,但却否认不了事实!” 洪七冷声道,“甚么事实?”. 执法长老道:“你问问他,可是混世三魔的弟子不是?” 洪七气得已是脸色铁青,冷声道:“你身为执法长老,勾结金狗不说,更是首先带头破坏帮规,欺辱fù女,我没有找你算帐,你却在这里乱咬乱叫.当真是十忍不赦,罪该万死!” 执法长老道:“我说的皆为事实,你说的那些事才是子虚乌有;我身为执法长者,人所公认,你的帮主之位没有一人承认,你说我勾结金狗,人在哪里?我说你是仇人为伍,就在眼前,大家有目共睹!” 洪七正yù说话,独孤已然接过了话头,冷声问执法长老道:“你是说我是丐帮的仇人么?你看见我伤害丐帮的甚么人没有!” 执法长老道:“所有的人都知道帮主系混世三魔所害,而你敢说你不是混世三魔的弟子?” 独孤道:“我不是混世三魔的弟子。” 第十五章 辣女吃醋侠士情 一时间全场哑然。执法长老亦是吃惊万分地看着独孤,好似听到了极为可怕的消息一般。 因为江湖上任谁一人若是背弃师门,都将成为众所不齿之徒,而独孤既承认跟羊舌之学过剑法,现在又说他不是混世三魔的弟子,显然已经有背弃师门的嫌疑。 但这并不是让他们最为吃惊的事情。 执法长老颤声问道:“你说甚么!”独孤一字一顿地道:“我说我不是那害死病仙翁的混世三魔的弟子。” 这一下众人听得清楚了,立时哗然。 龙长者问道,“你适才不是说过羊舌之是你师父的么?” 独孤道,“我是说过。但羊舌之是羊舌之,是一个人。混世三魔却是三个人,此其一;即便是我同羊舌之学过剑法,我拜了他为师父,我当时只答应了学他的剑法,却并没有答应说学他那么做人,此其二,有此二条,我所以敢说我并非混世三魔的弟子,而且我非但敢说不是他们的弟子,将来他们若是做下甚么有违天良的恶事,我定然会反对他们,与他们为敌!” 这番话说出来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得怔在了那里。 应该说这是一番义正词严的话,但由于内中对待师父的那么一种态度,使在场之人听了觉得极是刺耳,一时间众人都哑口无言地怔在那里。 洪七本想应和独孤说几句,但亦觉得对这样的见地无法赞同。 执法长老已一阵哈哈大笑,之后指着洪七道:“你自己听一听你都结jiāo了一些甚么人,帮主会把大任jiāo给你这样人么!” 洪七道:“我结jiāo了什么人?” 执计长老道:“欺师灭祖之徒!丐帮帮主的大任历来由德高望众之人掌管,根本就与欺师灭祖之徒毫无干系!” 独孤冷眼看着执法长老.他实在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香姑见了他的脸色,忙把他的银鱼镖收了过去,纳入自己怀中, 洪七亦气愤异常,但他强自压住了火气,因为他知道若是此时他出手毙了执法长老,必将在丐帮的弟子心中留下一个疙瘩,从此以后便再也无法解开,他的帮主之任也就不会让众人心服,那可是愧对者帮主病仙翁的。 执法长者亦是看出了这一点。但他并不是知道洪七出手之际就能立时毙了他,他只想激得洪七出手,好趁混乱之际寻求机会,夺到打狗棒。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了打狗棒,就相当于是做了帮主。 洪七看着执法长老,忽然灵机一动,道:“执法长老,你依你说,独孤应该怎么做?” 这一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执法长老身上,想看看这位德高望众的执法长者如何回答。 执法长老料不到洪七会有此一问。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处于主动地位的,虽然在细节上流露了一些无赖作风出来,但丐帮弟子显然极是宽宏大度。并没有因为他将竹棒骗到手中又被夺去而责怪他,现在他都不能不正面回答,因为丐帮的弟子绝不会敬重一个拿不定主意的人。 但是他果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因为他若说独孤该尊敬他师父,那显然会令丐帮弟子愤怒,因为丐帮弟子已经恨透了混世三魔,但若是他说独孤应该大义灭亲,与混世三魔为敌,替恩人报仇,那又显然是在打自己的耳光,因为自己刚才还说此等作为属欺师灭祖。众人全都盯着执法长老,执法长老脸上的汗水立时流了下来。 洪七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已然奏效,心下暗喜,正yù开口揭穿执法长老妄图篡夺帮主之位的意图,猛听得周围的丐帮弟子惨号之声接连传来,只片刻之间,就有近十人摔倒在地上,在地上连连滚滚动着。 独孤正自奇怪,猛然间闻到了一阵腥臭之气,抬眼看去,也一时间惊得呆住了,不知是悲是喜。 只见不远的树林之外站着一人,手中牵着他的白马.一袭红色衣裙,却素淡不饰雕琢,面容美艳之极.两眼如雾,正自蒙蒙陇陇地盯着他看着,却是鸣风帮的帮主公冶红到了。 洪七亦看到了公冶红,但他惊异之极,不知公冶红如何会赶着蛇阵来到此地,并且向丐帮的弟子发动攻击。 洪七道,“公冶帮主,我们两帮素来jiāo好,你这是何故?” 公冶红冷声道:“素来jiāo好是不错,那是因为我爷爷做帮主。我爷爷尸骨未寒,你们丐帮就大举冒犯本帮,将帮众掳去十之二三,你却来问我这是何故.我爷爷将帮主之位传你,没料到你这么不成器,竟让属下帮众做出这等事来!”说完了,将白玉短笛又举在口边、悠悠地吹了起来。 一时之间腥风大作,成千上万的dú蛇又向前扑了上来,将丐帮的弟子挤在了一团,又有几名丐帮弟子倒在地上翻滚惨号。 丐帮弟子也往往在布袋之中装有dú蛇,以备在遇到强敌的时候使用,但那只是三条五条,最多也只是十条八条,纵是把数百名丐帮弟子所带得的蛇放在一起,也不过是上千条的蛇而已,却如何见过如此巨大的蛇阵?当下吓得个个睁大了眼睛,脸色紫涨,想逃跑时却已无路可跑.只是两眼盯着那些渐渐驱近的dú蛇、心中默念着老帮主保佑。 洪七道:“公冶帮主且住!” 公冶红将白玉笛放下来,看了一眼独孤,又把目光转到洪七脸上。 洪七道:“你且将那些无耻之徒指出来,主指是谁.我身为帮主自然会严惩这些无耻之辈!” 公冶红道:“你问问你的执法长老就知道了!” 洪七将目光转向执法长老,但他立时怔住,因为执法长老已然了无踪影。 洪七道,“公冶帮主是说那执法使者是主使?” 公冶红道,“不错,正是他在主使。” 洪七道:“好,我定当照帮规办事。这执法长老不但做此无耻之事,还勾结金狗,意图夺取帮主之位,当真是罪大恶极,他日拿获,我亲自押他到贵帮请罪,如何?” 公冶红道,“你话说得好听,却是在变着法儿护短,我适才明明看见他与你在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执.你为何不拿住了他照帮规办事,现下却要这样说,那也不过是因为你们都陷身在我的蛇阵之中罢了!”说完了又yù吹动短笛。 洪七急道:“公冶帮主且住,我实在并非有意放他逃走。实在是适才混乱之际他趁机溜掉了的,请公冶帮主看在老帮主面上,体恤这些无辜弟子的xìng命,赐予解yào。” 公冶红道:“我并没有说要饶你们xìng命,你自身尚且不保,如何却替他们讨起解yào来?”说完了,又将白玉短笛吹起来。 那些dú蛇又在慢慢地向前驱动,又有数名丐帮弟子倒在地上。 洪七又是吃惊又是焦急,却没有丝毫办法,只好跃身到前面,挥竹棒击打那些dú蛇。 丐帮弟子见了,终于相信洪七确是他们的帮主,一时间群情振奋,都是手提兵刃上前宰杀dú蛇,更有几名丐帮弟子主动跃过去护在洪七的同围,惟恐他们这位年轻的新任帮主有甚么闪失。 公冶红见下,微微一笑,短笛忽然变了调子,那些dú蛇瞬即好似有了灵xìng,都停住了不再向前驱动,却偶而地跃起来去攻击那些丐帮弟子。 独孤仔细地观察着蛇阵,看着看着,猛然之间心中大震,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香姑觉出狼孤有异,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罢?” 独孤仍是看着那些dú蛇,并不掉转目光,过了一会儿,方缓缓地说道:“这些蛇并不是公冶红驯出来的。” 香姑听了顿时松了口气,但马上觉得极是奇怪,她盯着看了那些dú蛇半晌,并没有看出些什么异样来,忍不住又问独孤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蛇不是她驯出来的?” 独孤道:“她没有那么高的功夫。” 香姑听了更是奇怪.道:“功夫?驯这些dú蛇也需要多么高的功夫么?” 独孤道:“驯蛇自然不需要功夫。” 香姑道:“那你说的是甚么功夫?” 独孤叹息了一声道:“这蛇阵之中隐藏着一套极高明的剑法,这套剑法由蛇使出来,已是这样难以抵敌,若是由一个武功极高的人使出来,那当真是惊世骇俗之极了香姑听了,亦是心下大震,向那些dú蛇看过去,看了半晌,却仍是困惑地摇着头,不明白那些蠕动着的蛇阵之中到底隐藏着甚么剑法,再看一刻,觉得甚是没趣,便不再看那些dú蛇,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公冶红。 公冶红这时虽仍是吹着白玉短笛,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独孤片刻,好似她不是在驱动那些dú蛇向丐帮的弟子们发动攻击,而只是在吹奏一支动听的曲子供独孤欣赏一般。 但这支曲子实在是难以令人欣赏的曲子,这期间又有几名丐帮弟子被蛇咬伤跌在地上,丐帮的守御圈子变得愈来愈小不说,那些被dú蛇咬伤的弟子被拉入圈子中间,惨号之声不绝,极是扰人心神,令那些在圈外抵敌的丐帮弟子手忙脚乱,被咬伤的人因此愈见增多。 金长老、石长老都是奋力与dú蛇拼斗着,但他们使用的是随手捡到的兵刃,极不称手,功夫自然是大打折扣。龙长者的钢杖已经被独孤用银鱼漂击飞,尚自没有来得及取回来、只好拾了那名被咬伤的八袋弟子的钢叉来用。金长老和石长老刚各捡了一柄长剑,拼命地挥舞着,显然两人对剑术都没有甚么深研,只是那么挥舞,仗着内力深厚,把剑舞得山晌,令那些dú蛇不敢接近,却毫无章法可言。 独孤只是那般呆呆地看着dú蛇,深然忘了周围的世界,更是想不起来用自己怀中的宝珠替那些丐帮弟子疗dú。 香姑忽然道:“公冶红在等你出面求她!” 独孤听了一怔,抬眼看公冶红时,见她虽是吹着白玉笛在不住地向丐帮弟子进攻,两眼却是一直雾蒙蒙地盯着他看着。他的心下一动.正yù开口时,却听得那边洪七已经开了口。 洪七道:“公冶帮主,你真的要将丐帮弟子斩尽杀绝么?” 公冶红放下短笛道:“这些脓包笨蛋留有何用,好事做不来,坏事却做不尽。” 洪七道:“我怎样做才能让你饶得了他们的xìng命?” 公冶红顿了一顿,眼睛向独孤扫了一眼道,“其实你有办法让我停下来的,只是你那些受了伤的弟子在两个时辰之内没有解yào,只怕终归耍倒霉的。” 洪七道:“我有什么办法让你停下来?” 公冶红道:“你只须让你的朋友用银鱼漂打死了我,我自然就停下来了,银鱼漂是暗器之王,谁也躲不过去,我自然也不例外。” 香姑听了,恨恨地哼了一声。 独孤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用银鱼漂打她,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楞住了。 洪七道:“我自然不会要他用银鱼漂打你,我须得怎样做,你才能给这些弟子解yào?” 公冶红仍是那般不喜不怒地道:“你怎样做我也不会给他们解yào的,除非是你的朋友打死了我,或者……” 洪七到此时方始明白这些丐帮弟子是借了谁的光,忍不住也把目光向独孤瞧了过去。 那些丐帮弟子见了帮主的神色,也都一齐把目光投向了独孤。 独孤道:“公冶姑娘,我求你放了这些丐帮弟子。” 独孤说完了这句话,所有的人一同把目光投向了公冶红。 公冶红道:“他们这么围攻你,你不是叫你的白马来救你的么?现下为甚么却替这些粪土不如的东西求起情来了?” 丐帮弟子听了公冶红如此说.脸上均现愤怒之色,但心下却都顿时觉出了一丝宽慰。 因为他们从公冶红的话中感到了一线生机。 那些被dú蛇咬伤的丐帮弟子也都强自忍住了不叫出声来,把眼光可怜兮兮地投向独孤。 独孤正yù说话,却听得龙长老道,“我独眼龙活了大半生,当真是今日才知自己眼睛是全瞎了,独孤大侠,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说着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拜了下去。 金长者和石长老一见,亦是尽皆跪在地上。 这三个老人为自己之事绝不会求人如此的,今日为了本帮弟子却向一个少年行此大礼,足见对丐帮的赤诚之心。 独孤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意,禁不住暗自替洪七高兴,便道:“三位长老请起,在下实在难以承受如此大礼。洪帮主有三位长老这样全心全意不计自己一身荣辱的前辈相助,他日定可光大丐帮,公冶姑娘、我求你是因为丐帮的帮主洪七是我的朋友。至今为止,他是我结jiāo的第一位知名知姓的兄弟。” 独孤这一番话使丐帮的弟子从此后对新任帮主洪七感恩不尽,拥戴倍至。 公冶红听了,亦忍不住暗中点头,道:“想不到几日不见,你说话变得这么好听了。 昔天之下,所有的人都叫我公冶帮主,只你独孤叫我公冶姑娘,所以我本该给你这个面子。但是你这次为你的朋友求得的面子,和你的朋友上次去我的面子正好两抵了,所以我这次虽然给你面子,这些丐帮弟子还是得非死不可!” 在场的丐帮弟子立时间都觉得心下冰冷,那些被蛇咬伤的丐帮弟子好似顿时之间感到了伤处的剧痛,又都嘶声惨号起来。 独孤立时醒起了那日早晨公羊兄弟学着他与公冶红两人的对话的情景,马上对公冶红道:“公冶妨娘,我代公羊兄弟在这里向你赔罪,还望你放过了丐帮弟子。” 公冶红道,“你这么一句话就算是赔罪了么?” 独孤道:“那么我该怎样才算是赔罪呢?” 公冶红默然,过了一会儿方道:“都说独孤聪明绝顶,别人使过的剑术招式他看一眼便学得会了,怎么今日忽然变得这么愚笨了呢?” 香姑听了这句话,已是恨恨地哼了出来。 独孤却仍是没有想起来应该怎么做才算是赔罪,他仍是不解地望着公冶红,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我还是不明白。” 公冶红顿了顿,终于说了出来道:“让三位长老告诉你罢。” 独孤听了,仍是不解,不目光转向了三位长老。 龙长老扑地跪了下去,向公冶红道:“我独眼龙今日给公冶帮空跪下罢,他是独孤,我是独眼,我就算是代他向你赔罪了。” 独孤顿时明白了公冶红的意思,他万万想不到公冶红是这个意思,更万万想不到独眼长老会代他跪下。 但是丐帮的弟子却不是这样想。独孤是洪七的弟兄,而洪七是丐帮的帮主,他们身为弓帮的弟子万万不能让帮主的弟兄为了他们而向人家如此赔罪。 金长者与石长老亦跪了下去。他们身为丐帮的长老从来没有如此求过人,但他们为了自己帮中的弟子,却两次跪在地上。独孤见了,心中大是不忍?但让他给公冶红跪下去,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香姑道:“她并不是为了让你跪下求她,她是别有所求,你便是当真跪下求她时,她也不会让的。” 独孤听了,心下甚是奇怪,不知香姑何以细晓公冶红的心思,也不知公冶红是不是这般心思。 公冶红道:“三位长老请起来,我受不起你们如此大礼,你们老帮主是我爷爷,算起来你们该是我父辈,要跪该我跪你们才是,轮不到你们跪我。” 三位长老听了只得讪讪地站起来,都把目光转向洪七,不知如何是好。洪七道: “独孤纵有不是处,也向你赔了不是,公冶帮主何必强人所难?” 公冶红道:“三位长老如此年纪也做了,他又没有三位长老那样的年纪,这有何难? 若是你们都觉他难时,便认了命罢!”说完了又把白玉短笛拿起来放到了唇边。 独孤道:“等一下,公冶帮主,我……? 那边公冶红见了独孤神色.顿时脸色苍白,不待独孤把话说完已是喊了出来:“别! 不要.。”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楞住了,都不明白这公冶帮主为何强要逼得他跪向自己陪罪,待得他真要跪下赔罪的时候却把她吓成这样。 独孤也不禁怔住,但随即向香姑看了一眼。 香姑嘴角一撇,冷冷一笑。 公冶红顿了一下,仍是那么不悲不喜地向独孤道:“我可以给这些丐帮弟子解yào,也可以既往不咎,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独孤道:“好,我答应你。甚么事?” 适才他实在是难堪之极,现在听说只要他答应一件事就能救得了丐帮弟子的xìng命,纵是上刀山火海他也觉得比之向公冶红跪下赔罪要容易一些,因此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下来。 公冶红仍是那般地用雾蒙蒙地眼睛看着独孤,问道:“你当真答应了么?” 独孤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你说罢,甚么事?” “公冶红道:“你不反悔么?” 独孤已然觉出有些不妥.听到公冶红这般问,禁不住心跳加剧,扭头向香姑看过去,见香姑已是泪水满面,一时间心如五个吊捅打水,七上八下地翻腾起来。 香姑深深地盯看了独孤一眼,然后把脸扭了开去。 独孤道,“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 公冶红道:“好,你跟我走罢!” 独孤道:“去哪里?” 公冶红道:“这你不用管,我只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跟着我走。” 众人一时又怔住了。 人们只想着公冶红会让独孤去杀甚么人,或是去做甚么事,料不到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一时间悄悄议论起来,不知这第一美女到底是甚么意思。 丐帮中有些明白事理的,已是微露笑容,互相jiāo换着眼色,心中却觉得甚是委屈,暗想:“人家青年男女斗气,却险些把我们这些花子的老命饶上,这当真是太也冤枉。” 这种情绪一传十,十传二十,当场的七十八名丐帮弟子瞬即都明自过来,个个脸现微笑,静观独孤如何回答。 公冶红问出了那句话之后,已然猜到了众人的心思和脸色,是以她只把目光盯在独孤脸上,不去看任何人。 洪七在丐帮之中虽任帮主,却是最为年轻的一人,因此是最后一个明白的,他看看公冶红的脸色,再看看独孤,最后又看看香姑.禁不住叹息了一声,为他的这个新朋友发起愁来。 香姑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听公冶红说出来之后,她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独孤一眼。 独孤此时正满怀歉意地看着香姑。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香姑猛然扭转了脸。 独孤并没有如香姑那么难过,他觉得自己只是答应了公冶红为她做一件事,现在他纵然跟公冶红走了,也只是为她做的一件事而已,将来他终会回到香姑身边的。 独孤道:“好,我跟你走,那么你拿解yào来罢。” 公冶红道:“你出来罢,我自会给他们解yào。” 独孤又看了香姑一眼,见她扭转了头看也不看自己,便大步向公冶红走过去,走到蛇阵前的时候,那些dú蛇便自动地闪了开来。 丐帮弟子十分惊奇地看着。 独孤来到公冶红面前站定了,白马长声嘶鸣,把头伸过来在他身上挨挨擦擦地蹭着。 公冶红从怀中拿出一个方盒,向洪七抛了过去道:“把此yào倒入竹筒之中,放在火上烧烤,让受蛇dú之人围坐火旁即可。” 这份解yào也当真算得一奇了。 但公冶红并没有撤去蛇阵,却对独孤道:“咱们走罢,你上马。” 独孤依言默默地跨上白马,刚刚坐稳,却听得耳后风声响动:一双纤手已然环腰将他抱住。公冶红骑在马上。抱住了独孤,回身高声说道:“丐帮主,半个时辰之后,蛇阵自散,好好照护你朋友的朋友。” 丐帮弟子传来一阵惊呼之声。 独孤回头看时,见香姑已然倒了下去,丐帮弟子忙不迭地正自拥上去救护她。他心中顿感一阵酸楚,刚yù下马,公冶红在马后一抱,白马已是跃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白马一路向西;过了太白镇,仍自向西行着;两旁树木村舍不住地向后退着。 公冶红双手使劲地拖着独孤,把头贴在他的背上,双脚不停地踢着马腹,默声不响地只是驱着马飞快地奔驰。 太阳又要落山了,不知为甚么,独孤忽然想到第一次到鸣风庄时正是在这个时间,而第一次看到香姑luǒ着身子在溪水之中洗浴时也是在这个时间,他的一生好似注定了与这个时间牵上了缘分。 两人刚好来到了一座山关,绕过那座山,前面忽然传来隆隆的水声,再向前行了不到几里,竟是来到了好大的一个水潭之旁,左面山崖之上浩大惊人,右面则是长草掩映的一片平原,夕阳悬在上面,艳红而又盛大。 独孤道:“我累了,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罢。” 公冶红道,“也好,我也正要洗个澡,和那些花子打了这半日的jiāo道,不洗澡饭都吃不香。” 独孤瞬即脸红了。他又想到了香姑。 公冶红将独孤从马上抱了下来,慢慢地松开了手,但随即又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独孤道:“我真的有些累了。” 公冶红并没有放开独孤。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背上的衣服湿了.接着传来了强自压抑着的公冶红的抽泣之声。 独孤想不到公冶红会哭,但他仍自沉默着,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 公冶红猛然地放开独孤,终于放声哭了出来道:“你不该这样对我!你本该!我并没有杀她,尽管我恨她,但是我没有杀她,你看到的,我只带走了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把她杀了!” 独孤转过身来,看到公冶红已经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地哭喊着,不知为甚么,心中对她的怨气顿时间尽留消散了。 独孤道:“我并没有怨你,我真的有些累了,你不要再哭了好么?” 公治红立时安静了许多,但仍是偶而抽泣着,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独孤亦是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却不知该向公冶红说什么。 公冶红终于止住了哭泣,缓缓地说道:“你让我丢尽了面子.但我怎么也忘不了你,无论如何总是想到你,梦中梦到你。白天只要一闭上眼睛也立刻就看到你,我呆想着能再看你一眼就满足了,可是费尽心思终于见到了你之后,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你,只想着能够与你在一起就行,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都由得你就是了……” 独孤万万没有想到自尊心极强的公冶红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没有想到她爱自己会爱到这种程度,竟然会不顾自己的颜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挟持到了这里。 独孤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公冶红道:“你不恨我?” 独孤道,“我忽然觉得你不象是帮主,倒象是孩子一样,让我恨不起来。” 公冶红追问道:“也爱不起来,是么?” 独孤默然。他确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公冶红道:“我本来可以不这样做,我本来可以做得更象一个女人的样子,等着你来爱我,等着你回心转意,但是我做不到。我从骨子里爱你,你告诉过我,若是没有碰到她,你就会再到鸣风庄上去的。是她把你夺定了,我今天把你抢回来,我也并没有伤害她,我觉得我做得很公正,我想你不会因此恨我。”独孤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恨你。” 公冶红看着独孤.眼泪流了下来,轻声说道,“不,不,不!我要你恨我……” 独孤又沉默下来。 公冶红走过来,慢慢地坐到独孤身旁,柔声说道:“我不怨你。你与她在一起…… 我不怨你,只要你今后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爱你,我从来不知道我会爱得这么深,会不顾一切,不顾任何面子。” 独孤想了一想道:“我更喜欢那个要面子的公冶姑娘。” 公冶红道:“可是那个公冶姑娘她只能在梦中见到你,她活得太可怜了……” 独孤心中被公冶红的这句话震动了,他禁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公冶红仍是那么美艳,睫毛也还是那么长长地覆盖在眼睛上,使她的眼睛显得象雾一般朦朦胧胧,只是在这一切之上再没有了昔日的那份高傲,而是多了一份渴求,那几乎是从灵魂深处生发出来的渴求,这份渴求由于得不到实现,就使她美艳的面孔蒙上了另外一层楚楚可怜的浓雾。 独孤看着她,心中非常奇怪地生出一个念头,想要把她拥入怀中搂抱她。 公冶红好似从他的眼中看懂了他的意思,柔顺地将身子靠了过来。 但是独孤猛然被自己腿上的伤惊醒了。公冶红不小心靠在了他的腿上,他腿上顿时一阵剧痛,顿时使他清醒过来。 他把那向公治红倾身的半个动作改成了俯身察看自己的伤势。 下午的一场恶战,加上适才骑在马上的一阵颠簸,使他腿上的伤口不但被撕开,流了一些血出来,而且已经红肿化脓了。 公冶红哩地一声又哭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喃喃地说:“这又是我错了,我以为这样做,你定然会恨我,你会由恨我而再爱我,我不知道你会这样,对我不爱也不恨……” 独孤道:“爱也好,恨也好,都不会太久的,你又何必这般挂在心上?” 公冶红一惊,止住了哭泣,问道,“你这是甚么意思,你就要离我而去么?你可是答应了的,跟着我走,绝不反悔。” 独孤听一怔,他料不到公冶红竟是存这样的心思,要自己长时间的跟着她。但是随即他就释然,微微苦笑道:“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但那也是于事无补的。” 公冶红道:“为甚么?” 独孤道,“我中了dú,已经没几日好活了,上次就想要告诉你的。” 公冶红顿时变得脸色苍白,但随即她强自镇定心神,颤声问道,“你中了甚么dú,难道当真解救不了了么?” 独孤于是将中了十香酥心散之dú及之后的求医之事约略地说了一遍。甚至连两人一路向东去寻黄yào仙之事也说了出来。 不料公冶红听了非但不难过,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又恢复了昔日的高傲和自信,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再往东海之滨寻访那位黄yào仙就是了,现下且让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说完了竟自跃身起来,几步跳到崖后去了。 独孤正自奇怪.猛听得水声响起,括头看时,那公冶红已是夜潭中游着,抬起白晰的手臂向他招了一招,随即白影一闪,钻入水中去了。 独孤顿时脸上一阵火热,心中想着香姑在溪水中洗浴的情景,紧跟着身上也热了起来。 他盯着潭水看着,希望能够看到公冶红从水中钻出来。虽然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但他忍不住就是想看到公冶红。 那次看到香姑时他实在是无意的,但香姑天然的美让他动心,让他陶醉。 他记得他甚么时候好似跟公冶红讲过了,也好似自己没有讲过,他不知今日公冶红这么luǒ身入潭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确实想看见公冶红。 大约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潭水仍是那么静静的,他忍不住替公冶红担心起来,怀疑她会不会出事,开始时他只是心下暗自担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湖面,到后面竟自是站了起来,慢慢地想到湖边去看个究竟。 猛听得身后一声叹息传了过来,他回过看时,见公冶红已是穿上红色衣裙站在他的身后,那么雾蒙蒙地看着他。 他顿时呆住了,怀疑自己适才是不是在做梦。他回头看看潭中,潭水静静地,瀑布激起的波纹一圈圈地漫到岸边来,再回身看看公冶红,公冶红仍是那么有情有意地看着他,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 公冶红的手中提着两只活甲鱼,而头发也是湿漉鹿的.沾着细细的水珠,在夕阳的映照之下闪闪发光。 公冶红道:“你想看我?还是在为我担心?” 独孤道:“都有。” 公冶红微微一笑,问道,“哪样多些?” 独孤道:“开始时想看你,后来为你担心。” 公冶红仍是那么雾蒙蒙地看着独孤,不知在想着甚么,忽然问道:“你现在想看我么?” 独孤的脸腾地红了,他绝没有料到公冶红会有此一问。他无法回答。 公冶红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你想,是不是?” 独孤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公冶红轻轻地笑了,好似自己已然取得了胜利,她把甲鱼放在地上,开始去找烧柴。 两人吃罢甲鱼,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独孤细细地品味着甲鱼的滋味,觉得鲜美之极,却听公冶红道:“是不是还想吃?” 他点了点头,忽然明自已然黑了,点头公冶红看不见的,便道:“是还想吃。” 公冶红将手伸过来拉住了独孤的手,独孤心下一震,公冶红已是站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向崖后走过去。 转过岩石,两人来到了一个岩洞。 独孤四下打量着,见那山生得甚为奇特,四面都是磷峋起伏的山石,怪样百出,甚是骇人,而中间的地上,却甚是平整,好似是一张巨大的床一般,那床的后面黑漆漆的,不知究竟有多深。 公冶红好似对岩洞甚为熟悉,径直走到那张大石床的后面,竟是摸出了一个烛台来,点亮了拿到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放好了。 洞里立时一片光明。那洞口被一块巨大的岩石遮住了,在外面根本看不出这里是个山洞,此刻方知岩石后面当真是别有洞天。 独孤向洞门看过去,见那岩石的背面竟是刻得有字,仔细观看,认出是“火龙潭春宫洞”几个宇,顿时心下恍然,暗道:“怪不得这里又是有床又是烛台,原来早就曾有人来过了,并在这里刻下了字,却不知这洞何以取名叫‘春宫洞’的,也不见有甚么花草树木,外面的‘火龙潭’名字也不是很恰当的。” 独孤正自想着,却听得公冶红问道:“这里好么?”说完了目光有些怪异地望着他。 独孤道:“看来这里有人住过,只是不知何以叫春宫洞的。” 公冶红微微一笑,没有说甚么。 独孤道:“你以前来过这里么?” 公冶红道:“自然来过,只是从来没在这个地方住过,这洞有些怪。” 独孤一惊,问道:“怎么怪法?” 公冶红道:“我也不知是怎么怪法,反正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敢在这洞里住。” 独孤顿时怔住了,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今夜要同公冶红一起在这洞中过夜了,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说道:“我到外面去,我去给你守夜,你好好睡吧!”说完了就向外面走。 公冶红跃过来将他拦停顿了,眼中汪着泪水轻轻地说道,“我说过我一个人不敢在这洞里住的,你就不能陪我么?” 独孤道,“我守在洞口是一样的,若有甚么怪事时,你叫我一声我也听得到。” 公冶红轻声道:“你身上伤的那么重,我怎么能让你在外面过夜?” 独孤苦笑道:“我在洞中过一夜,伤不会就好了,我在外面过一夜,伤也不会更重些,这又有甚么妨碍了?” 公冶红不再言语,将他拉到石床上,但独孤猛然又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那张石床。 公冶红微笑不语。 独孤伸手又试了试那石床,转头向公冶红道:“这洞中当真是有些古怪,这床怎么会是热的?” 公冶红道:“我也只知这石床是热的,却不知为甚么是热的。每次我来潭中洗澡,洗得身上冷时,在这床上躺个一时半刻就暖了。有这么好的石床,你不在上面睡一夜,不觉得可惜么?” 独孤低头看着那石床,前前后后都看遍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石床无疑,可是那石床同围的石头都是冰冷之极的岩石,唯有石床是热的,这确是让人费解。 虽是夏日,石洞之中仍是有些yīn森的凉意.可是若是睡在这石床上面。定然是非常舒服的。独孤又转身坐在了床上、顿觉一般暖流沿着督脉涌上来,经命门、过夹脊、穿五恍,直达百会大穴。 公冶红不声不响地给独孤腿上的膏yào揭了下来,又甩手帕把他的伤口擦干净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些yào酒在他的伤口上,仔细地替他包好了。 独孤不声不响地任由她帮着包好伤口,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妥,待她包完了伤口,终于站了起来道,“我到外面去帮你守着,你好好地在这张石床上睡罢,这石床对内功好似极有宜处呢!” 公冶红道:“你觉到了么?” 独孤道,“觉到了。” 可是,独孤刚yù走的时候,又被公冶红拉住了,公冶红道,“你为甚么一定要出去呢?是讨厌我么?” 独孤道:“不是。” 公冶红道:“那是因为怕别人见到?” 独孤默然。 公冶红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在石床上睡和在洞口睡其实是一样的,世界上除了我们两人之外再没有第三个知道.况且这石床上也大得很,我们各睡半边,我也不会碰到你的,为甚么你一定要躲着我?”说着话时。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夜半,独孤猛然醒来。他浑身躁热难当。那日在山坡上中dú的种种情状复又在身上一一显现出来。 石床上的热流跃动着,翻腾着进入他的体内,使他觉得体内的一切也都跃动起来,膨胀起来,他顿时明白定然是这石床生出的古怪,因此猛然坐起身来,yù要从那石床上下来。 可是他刚刚坐起身来就被一双手猛然pào住了,接着他便听到了公冶红的痛苦的,煎熬似的呻吟声。 本来他的神志尚且清醒,若是他从床上走下来,便不会有甚么事情了,可是现在他顿然被公冶红抱住了,便立时难以自制。 公冶红的呻吟声更如火上浇油一般重重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在他的心上撞击着,使他的血液更加沸腾起来,无法自己。 独孤亦是忍不住将身体向公冶红靠过去,但是他的手却如仍有理智的一般并没有去抱公冶红。 他知道此时他若伸出手去抱住了公冶红,一切都将是不可挽回的了。 公冶红使劲地抱着他,浑身滚烫,好似是身上忽然之间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更好似地能够将独孤揉碎一般。 独孤亦是忍不住喘息出声。 第十六章 春宫床上逢笑魔 公冶红的嘴唇向独孤吻了上去,顿时两人如遭雷击一般地怔住了,停住片刻,终于独孤忍不住张臂向公冶红抱了过去。 公冶红好似是觉出了独孤的这一个动作,整个身体都似是欢呼着迎接独孤的这一动作,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低鸣。 这是dàng人心魄的一声低鸣。 但是接着两个人都僵住了,再没有发出那般焦灼的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之声。 独孤的手并没有抱住公冶红,而是停在了空中,就那么两手张开着僵住了。 他被人点了穴道。 公冶红也被人点了穴道。 两人片刻之间便明白发生了甚么事情,不约而同地问道:“谁?” 没有任何声息。 公冶红问道,“你怎么了?” 独孤道:“我象是被人点了穴道。” 公冶红道,“我也被点了穴道。” 狼孤顿了顿,问道:“是哪一位前辈在这里,还请出来说话。” 黑暗之中还是没有任何声息。 公冶红正yù说话,猛然之间一阵刺耳之极的笑声响了起来,好似是来自地底深处,又好似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这笑声好似是一个内力极高的人用手将长剑一截一截地折断的声音。 这笑声不绝地传来,二人初时但觉得这笑声只是难听之极,刺耳之极,到得后来,那笑声便好似是那发笑之人用利刃在两人的脏腑之上用力刮割一般。 独孤听了禁不住心下大震,低声说道:“是笑魔。” 这三个字虽是说得声音极低,但显然已流露出了恐惧之意。 公冶红听了亦是心中一震,轻声道:“会是他么?我听爷爷说过,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独孤正yùchā话,那折断利刃似的笑声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同样难听声音传了出来: “你爷爷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公冶红和独孤都是一惊。 两人听得那人的笑声传自很远的地方,却不料这么小声地jiāo谈却被他听了去。 公冶红道:“我爷爷是丐帮的帮主病仙翁。” 笑魔道,“他么,那个病鬼还活着么?” 说话之间风声响动,两人均觉出是有人站在了床前。 公冶红没再说甚么,她不知说出病仙翁已经故去这件事是祸是福,因此她甚么都没有说,只是喘息着。 笑魔又笑了起来,两人被他的笑声搞得难受之极,但又没有办法可想,因为穴道被点,半点也动不了。 笑魔笑够了,于黑暗中说道:“好,好,这当真是天赐良缘,你们两个做了好事没有?” 独孤尚自没有听懂这句话是甚么意思,公冶红已是愤然骂了出来道:“你老不要脸,为老不尊,胡说八道些甚么?” 笑魔又是一阵大笑,道:“听你骂得中气十足,看来是尚自没有做出来,亏得我来得及时,哈哈,及时!” 独孤奇道:“甚么及时?你不是早就在这洞中的么?” 笑魔道:“若是我早在洞中,便不会让你们这般双双睡在这春宫床上啦,你道我会冒这样大的险么?若是我迟来一步,你们两已经做了出来,那可真是千古恨事,哈哈…… 这下两人都被他说得糊涂了。 笑魔一阵大笑之后,又继续说道:“这真是天助我也,老天有眼,老天有眼,送来这么好的两个娃娃,哈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说完了就听得哧的一声响,笑魔点燃了火绒,没有去点石上的灯烛,先自迫不及待地举着火绒向独孤和公冶红脸上照过去。 独孤与公冶红亦是向那笑魔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公冶红竟是如见鬼魂一般地尖声叫了出来,独孤亦是惊得寒毛直竖。 但见眼前的一张脸孔说不上是人是兽。头发赤红,蓬乱地披散下来遮去了大半个脸,那剩下的半个脸说不上到底是甚么颜色,黑黄当中好似混着蓝绿,兼且皱纹密布,纵横jiāo错,在这jiāo锗的皱纹之中有两个深坑,那坑底有两个大珠样的暗红色的眼球闪亮闪亮地在盯着两个人看着。 瞬即那火绒又熄灭了,那个怪物看罢了两人竟是半晌没有出声。 独孤仍然被公冶红抱着,明显地感到了她的心因为恐惧而咚咚地跳着,在这一个瞬间,他觉得好似顿时与公冶红近了许多。 过了良久,那笑魔方始叹息了一声,道:“可惜呀,可惜,多么好的一对壁人,不过,既是上天已是这样安排,你们两人须是怪不得我。” 他愈是这样说,两人心下便愈是紧张,一时间不知那笑魔要如何对待他们。但听那笑魔的口气,两人都知道定然是凶多吉少。 黑暗中公治红亦是叹了一口气。 笑魔听到了,惊异地咦了一声道:“小姑娘,你也叹气,看来你定是有甚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我老人家给你把事情办了,心里好踏实一些,不然这般无端地受了你们恩惠,可是不太好受。” 独孤道:“你受了我们甚么恩惠?” 笑魔道:“我自是受了你们恩惠,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只是现下不能告诉你们,你们须得暂且忍耐一下,小姑娘,你不妨把心事说出来。” 公冶红道:“我的心事么,你来得早了一些,若是你再迟来片刻,我便是死了也甘愿了。” 笑魔怔住了,隔了一会儿方道:“世间当真便有你这样的女子,你是想让我迟来片刻你的心上人便抱住了你么?” 公冶红道:“正是。” 笑魔道:“可是现在我已然来了,这事情却是不大好办。” 公冶红道:“我看也没甚么不好办的,只要前辈帮他解开了穴道,让他抱我一抱,纵是前辈要杀我时,我也心甘情愿了,现在这样子死了,到了yīn间,我定然去找你讨命。” 笑魔听了,又是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好,好,我便偿了你的心愿!”说完了不知如何动作,独孤便觉一阵轻风吹在后背,被封穴道顿解。 当此之际,他脑中电光石火般地一闪,并没有伸手去抱公冶红,而是将手伸人了怀中,但听得破空之声劲急,一枚银鱼镖已是向黑暗中的笑魔shè了过去。 笑魔立时惨呼出声,挥手拍向石床,却立时发觉落了空,待要跃起拦住洞口的时候,第二放银鱼镖已是尖啸着shè了过来,他伸手将银鱼镖便抄在手中,反手向洞门口掷了过去。 独孤在掷出第二枚银鱼镖时,立即带着公冶红跃下了石床,但是一来公治红穴道被封,仍是抱着他,使他行动起来不太方便,二来他的腿上伤口顺他骤然跃起之时立刻裂了开来,他腿上力道顿泄,落在了距离洞口三丈远近的地方,知道不好,立时又回身shè出了一镖。 但那笑魔武功实在太高,第一枚银鱼镖纯是偷袭,又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所发,因而shè在了他的石肩上,第二枚银鱼镖却被他顺手抄住了反shè回来。 独孤灵机一动,并没有向洞口逃过去,而是返身向洞内跃去。 果然,那笑魔向洞门shè出一镖之后立时返回身来,一跃就拦在了洞口,待他落下之后方始听得脚步声急促传来,独孤竟是带着公冶红向洞内逃进去了.笑魔立时睁目大叫,“回来,去不得,快回来,时辰就要到了!” 独孤哪里理会得那笑魔的话,只是带着公冶红一路向洞内逃进去,初时听那笑魔在后面追赶,待到后来,那后面追来的脚步声竟是听不到了。 独孤姑下来,仔细地听了听,那后面的脚步声确然没有了,他禁不住心下暗自奇怪,不明白那笑魔何以竟是不追进来。 一停下来,他立时双腿发软,禁不住坐到了地上,公冶红仍是抱着他,他一坐下来,公冶红亦是靠到他的身上,身子热热的,急促地喘息着,不知是因为骇伯笑魔还是因为那张石床。 公冶红道:“他不会追过来了罢?” 独孤道,“不知道,我先帮你解开穴道。”说完了伸手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公冶红被拍得一震,腿上动了动,可是双手仍是紧紧地抱着他。 独孤暗自惊疑那笑魔的点穴功夫端的奇妙之极,适才明明是笑魔用托穴手法托中了他背上的膏盲大穴,他被封的穴道才解开的,现下他运丹田之气冲开了公冶红的穴道,她的两臂仍是牢牢地抱在他的身上。 “难道那笑魔在一瞬间点了中我们两个人用的竟是不同的手法么?”独孤这样想着,却只好停下手来,惟恐乱拍乱捏不但解不开公冶红的穴道,反倒将她弄坏了。 两人都定下心来,各自喘息着,这时独孤方始想起自己方才竟是带着公冶红逃到了山洞深处来了,至于如何逃到这里面来的,却好似在梦境之中一般,再也想不起来。 此时在黑暗之中向四下里看着,却是甚么也看不见了,除了背后靠着的岩石,他再不知道这洞中究竟还有一些甚么物事。 独孤道:“你还能走么?” 公冶红哑声道:“我想要待一会儿。”说完了竟是自己也吃了一惊,然后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这笑魔在二十年前同江湖上一个叫剑魔的高手决斗,两个人打了一日一夜,最后是这个笑魔败了,然后他就跳进了一个深谷,却不料他竟是还活着。” 独孤道:“那个剑魔呢?怎么没有听说过?” 公冶红道:“听爷爷说自从笑魔被他打败了之后,他从此便失去了踪影,世人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想来他早已故去了,但他的对手却又活了转来.若是爷爷在世,大概也未见得能够胜得了他,他长得也当真是骇人之极。” 独孤道:“他好象是要杀我们,不知是为甚么。” 公冶红道:“总之他是不想让我们活着,我们也不用管他为甚么了。” 独孤道,“你歇好了么?若是歇好了我们须得看看有没有路出去。” 公冶红道,“走罢,只怕是凶多吉少。”说完了,松开独孤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独孤奇道:“咦,你的穴道解开了么?是怎么解开的?” 公冶红道:“自然是你帮我解开的。” 独孤道,“我怎么给你解开的?” 公冶红道:“你一拍我的膏盲穴就解开了,是我故意抱着你的,我不想放开你。” 她说得坦诚而又真实,毫无虚饰之态,令独孤听了心中抨然而动。 当下独孤牵着公冶红继续向洞中摸去,两人愈走愈深,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甚么光亮,但觉得洞中却是愈来愈热了。 再走片刻,独孤已是热得汗水淋漓,伸手所触的岩石,竟然也变得炙手起来。公冶红忽然停住了,道:“别再向里走了,只怕是里面更热,根本没有出路的。” 独孤道:“好,左右也是个死,我们就回去与那笑魔拼命便了。” 正说着,猛然之间洞内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股巨大无比的热力迎面扑来,两个人都被那股热力冲得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站定了,却见黑漆漆的洞中忽然之间亮了起来,整个山洞也颤抖起来,两个人晃动着,再也站立不稳,接着传来了不绝的隆隆的轰雷似的响声。 公冶红吓得紧紧地拉住了独孤的手,神情紧张地看着洞内,极力控制着不使自己摔倒。 独孤的腿上受了伤,再加上适才的一阵奔跑,此刻在急骤的晃动中却再也难以站稳,终于跌坐到了地上,立时觉得地上的岩石滚烫无比,刚yù站起身来,公冶红已是将他一把拉了起来,急切地叫道:“快走,快,你看!” 独孤抬头看时,只见洞内竟滚滚不绝地涌出红色的火流来,远远地轰轰不绝地流过来,立时把洞内照得通亮,也立时把洞内烤得火热。 公冶红扶着独孤飞快地回身跑着,身后红色的火流在后面追上来。 独孤看到,那些突出的岩石在红色火流的冲击下也立时就溶化了,就成了新的火流,汇入汹涌的火流之中向前流来,这景象真是骇人之极。 两人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火流仍是在后面追着,又勉强地向前奔了一段,终于把火流抛在了后面,可是洞内仍是炽热难当,独孤禁不住把身上的破衣脱了下来,赤着两臂仍是一瘸一拐地跑着。 公冶红脸上已是汗水淋漓,眼也睁不开,可是她仍旧搀扶着独孤向外跑着。 猛然前面一阵掌风袭来,笑魔那刺耳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我料定你们必然会回来的!” 独孤见那笑魔的掌风凌厉之极,哪敢硬接,忙把公治红一拉让了开去,却听得身后的岩石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落下来一些碎石。 独孤挥手shè出一枚银鱼镖,趁那笑魔一闪之际,拉着公冶红就跃了过去,却听得风声劲急,那枚银鱼镖已是被笑魔抓在手中反手向公冶红的后心shè了过来.独孤忙回身将那枚银鱼镖抄在了手中,却觉胁下一麻,已是被点中了穴道。公冶红亦是在同时被点中了。 那笑魔立时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岩石的晃动在那里摇晃着手舞足蹈。 里面的火流追了上来,洞内立时又被照亮了,独孤看到。原来他们已然来到了洞口,他们的身后便是那块刻着“火龙潭春宫洞”六个大宇的遮着洞门的岩石。 此时独孤方始明白这潭何以叫做“火龙潭”了,那从洞内流出来的火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酷似火龙无疑。 独孤和公冶红两人动也动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笑魔。 笑魔笑得够了.跳得也够了,见那洞中的火龙已经流了出来,立刻神情端严地停住了,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洞内。 洞内的火流仍是向前流过来,但是愈接愈近洞口的时候便愈变得愈缓慢了,颜色也由先前的赤红色转为深红色。 笑魔看着那流过来的火流,看着看着,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地一下坐到了地上,捶胸顿足地大声号陶起来,显是伤心已极。 公冶红和独孤都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他何故竟是变得如同个孩子一般;看那火流时,好似也不再向前流动了,却是凝在了那里,渐渐地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雾。 笑魔哭得更加伤心了。 渐渐地,洞中的岩石也不再动dàng,渐渐地趋于平稳起来,终于静止不动,好似是从来就不曾动dàng过的一般。 笑魔亦是不再哭泣,只是忧伤地垂着头,好似在这一瞬之间老了许多。 隔了半晌,笑魔忽然仰起头来,哈哈地大笑了三声,然后又俯下头去,忧伤地悲泣起来。 独孤忍不住问道:“前辈,你因为甚么事这般又哭又笑的,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你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笑魔听了猛然一震,好似这才醒起还有人在看着他,他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向岩石上抓去,公冶红与独孤尚自没有看得清楚他要抓的究是何物,他已然把手猛地抽了回来,但听得哧的一声轻响,看那笑魔时,已是手中提了一把剑,掉转身来瞪视着二人。 独孤惊异地看着笑魔手中的那把剑,见那把剑黑黑的,并不是十分的锋利,而且并无剑尖,只是一个圆头而已,不知为何,竟然能够刺入岩石之中。 笑魔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冒犯山神,坏了我的大事,让火龙还没有游到龙床就停了下来!我仍要用你们来祭剑!”说完了,将那柄钝剑猛地向那石床上劈了下去,但听得哧的一声响,那龙床竟被他的剑劈开了,那剑直没至柄。 独孤被那柄剑惊得呆住了,不知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利器。公冶红道:“你既然没有得那火龙炼剑,用我们祭剑又有何用,还不是空自害了我们xìng命,于你何益?于剑何益?” 笑魔被问得怔住了.随即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哭起来。 公冶红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测出了那笑魔捉住他二人的用意是为了祭剑,因而出言试探,不料真是如此,登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好似山洞之中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热了。 笑魔边哭边道,“完了,看来我是赢不了了,看来我是永远也胜不了他了,二十年,我白白地等了二十年……” 独孤见他哭得可怜,问道:“你为甚么非要等那火龙爬到龙床上来?既是非要用那火龙炼剑,你何不赶过去呢?” 笑魔道:“你懂得甚么!只有那火龙爬到龙床土来,才能把这把铁剑炼得没有铁xìng,若不是要等那火龙爬到龙床上来。我何必要在这里等上二十年!”言语之中竟然好似过错都在独孤身上一般。 这一番话却把独孤听得愈加糊涂了,他吃惊地问:“怎么?那是一把铁剑?怎么会是一把铁剑?” 那笑魔再不理他,自顾自地在那里悲哀地哭着。 公冶红道:“你光在那里哭有什么用?你把我们的穴道解开了,我们帮你想想办法,那剑魔未必何是甚么不可战胜的人物。” 笑魔顿即止住了哭泣,转过头问道:“小始娘,你说甚么?” 公冶红道:“我说那剑魔未必便是甚么不可战胜的人物。” 笑魔听了,猛地从地上跃了起来,只一跃就跃到了公冶红的近前,可是又慢慢地将举起来yù给她解穴的手放了下来,冷冷地问道:“你是说你有战胜那剑魔的法子?你不骗我?” 公治红道,“法子我是有的,不过我不会告诉象你这样的人物。” 笑魔道:“为甚么?你嫌我长得丑,没有你的心上人俊么?我先毙了他再说!”说完了当真举起手掌yù向独孤的头上拍落。 公冶红立时惊叫出来,脸色已是吓得惨白,那笑魔道:“怎么,你肯告诉我了么?” 公冶红道:“你若是打死了他,我更是不会告诉你。” 笑魔忽然变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小姑娘,我须得怎样做你才能告诉我? 快点说,我定然听你的话就是了。” 公冶红道,“你二十年也等过来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先把我二人的穴道解开了。” 那笑魔听了,果然依言拍开了二人的穴道。 公冶红与独孤都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公冶红料不到危境就这样容易地就解了,适才的惊险之情一过,她的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失落之感。 回想适才笑魔yù用二人祭剑之时,她的内心中竟是生出些许多快慰?现在她内心的失落之感也就不足怪了。 独孤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他虽是聪明过人,但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在别人身上用心眼,他从来不知道说假话,即便是陷身于绝境之中,他也想不到要用假话和智谋来解除自己的困境,这一点使他外表看上去显得极为愚笨。但他确是如此,任谁也无法可想。现在虽是解脱了困境,心中却不由得暗暗地替公冶红发起愁来,不知她到底想用甚么法子打败那个剑魔。 公冶红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拉着独孤大模大样地坐在了石床上,问笑魔道: “那剑魔可是用剑的?” 这纯系一句废话,独孤听出公冶红是无话找话在转心眼,心想这句话只怕要惹得那笑魔生气,却不料那笑魔听了公冶红的这句话后并没有生气,而是神色庄重之极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公冶红仍是那么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继续说道:“他可是用一把极为特殊的剑,不同于你所见到的任何一柄剑?” 独孤想了想,已然知道这又是公冶红猜出来的,这般问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却不料那笑魔连连地点着头,好似已经对公冶红极为信任.说道:“对对,他使的是一把赤玉剑,色如赤日,剑为玉地,却削铁如泥,是他年轻时在海外一座荒山上所得,是一位异人赠送给他的,你快说对他的这柄赤玉剑如何破法?” 公冶红庄重之极地沉思着,点了点头。 笑魔充满信任之情地看着她。 独孤却是更加为她担心起来,实在不知她将如何收场。 公冶红道:“他既有如此宝剑,便是任何宝剑在他那里都不会生出利器之威了.所以你这般的只想着用剑来同他斗,终究不是妙法。” 笑魔听了,轻声点头道:“有理。” 公冶红道:“你想,纵是你将世界上最珍奇的宝剑弄到了手中,至多也只能在兵刃上与他打成平手,要想战胜他却不能够。” 笑魔听了,连连点头道:“对对!” 公冶红道:“所以呢,你该想着用别种兵刃来同他斗,最好是那种宝剑无法削断的软兵刃,你不妨试试,管教他的宝剑失去了作用碍手碍脚,你却可以大大地发挥出你兵刃上的优势来了。” 笑魔听罢了公冶红的一番兵器大论,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在那里连翻了两个筋斗,口中叫着:“妙!妙!妙!”每说一个妙便翻一个筋斗,说到第三个妙虽是没翻筋斗,但是却又仰天大笑起来,但刚刚笑得几声,便被公冶红喝止了,公冶红道,“你高兴是可以的,只是你一笑我们便不高兴了。” 笑魔听了顿时止住了笑,但却在地上团团地转了起来,显然闷得极为难受。 独孤看了眼公冶红,见她亦是看着自已,眼中的雾似已散尽,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充满顽皮的意味。 猛然间笑魔停了下来,说道:“不行不行,他那么一把年纪活不上二十年以后,我再练上二十年的软鞭,只怕是他已然死了,终究不是办法,这却如何是好,这却如何是好!”说了两个这却如何是好,竟是坐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他只想到别人一把年纪,却不想自己这一把年纪,再重新练二十年软鞭会是一番甚么光景。 独孤见他如此,实是不忍看下去,便温声言道:“前辈,你现下若是练上二十年软鞭,是怕到时候你自己也走不动了……”话没说完,他人已被笑魔提了起来。 笑魔道:“你说我走不动了?你看我能不能走得动!我若是一下子摔死了你,便有些对不起那小姑娘,但你这娃儿说话却是太也不中听了!”说完了就将独孤放了下来。 公冶红道:“他这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说完了过去查看独孤的伤势,轻声问道,“你没事罢?”独孤却没有回答、原来已被那笑魔点了哑穴。 公冶红道:“笑魔,你真是个大大的傻瓜,明明在几日之内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却推到了二十年后,这不是傻到了极处么?” 笑魔道:“你说我怎么傻来?那剑魔武功高超之极,若是我不练上二十年的软鞭,定然胜他不过,如何你却说我傻,莫非你这小姑娘也想尝尝被点哑穴的滋味么?” 公冶红道:“你点好了,胜不了那剑魔可与我们无干。” 笑魔呆了一呆,忽然跳了起来道:“小姑娘是说还有办法可以提前几年胜那剑魔的么?快快讲来!” 公冶红道:“甚么提前几年,那也要花上十几年的工夫,我是说十几日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为甚么要拖到二十年以后呢?也只有你这老傻瓜才会那么想。” 笑魔这次听得明白了,却也听见了公治红骂他老傻瓜,yù待发怒,又恐听不到了那十几日就可以胜剑魔的法儿,yù要不发怒时,又实是不愿承认自已是者傻瓜。他在地上转了两圈儿,最后采取了折衷的办法,突然厉声喝问:“小姑娘!老实讲来,如何才能在十几日间就胜那剑魔!?” 公冶红道,“你把他的穴道解开了我才会告诉你,你也用不着这般的跟我吹胡子瞪眼睛。” 笑魔想了想,衣袖一挥,风到处独孤顿感胸口压力大增急忙运力相抗,不料那股力道在倾刻之间便消失得失影无踪。独孤便觉胸膛猛然之间似要涨开一般,随即身上一阵轻松,被点的穴道已自解开,心下禁不住暗暗佩服那笑魔的功力当真可说是深不可测。 笑魔道:“好了,小姑娘,你快点教我那练剑的法儿罢!” 公冶红看了眼独孤,忽然笑道:“若是你能胜得了他,那么自然那剑魔你也就胜得了,若是你胜不了他,那只怕是今生今世也胜不得那剑魔了,不需十几日,你现在就不必练了罢。” 这一番话把笑魔说得顿时怔在当地,拿眼盯着独孤问道:“你是说他么?是这个傻小子么?”独孤亦是被公冶红的一番话说得顿时呆住,他亦是疑惑地盯看着公治红,不知她是甚么用意。 公冶红仍然那么微笑着道:“我说的就是他,难道这洞中还有第四个人么?但你现在胜他自然容易,若是他腿上的伤养好了,再补充了失掉的内力,你若是要胜他时,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笑魔忽然咯咯地大笑起来,声音刺耳之极,两人想要塞住耳孔时已自不及,被那笑声震得五脏翻腾.眼看就要晕倒的时候,笑声突然止住了,笑魔指着独孤道:“小姑娘,感情你是在消遣我,他连我的几声干笑都抗不住,如何能与那剑魔相比?” 公冶红好容易喘匀了气,绷着面孔道:“笑魔,你听仔细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在这里消遣你,若是你不信我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好了。”说完了就起身拉起独孤就向外走。 但是两人刚走得几步,人影晃动,那笑魔已拦在了两人身前。 独孤不待他说话,已是拔剑刺了出去。 他适才被笑魔的笑声震得极为难受,想到这笑魔喜怒无常,在这里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凶险,因此一出手便使出了他几日来所悟得绝妙招式。 那笑魔一见独孤独出长剑,本能地一跃闪在了一边,却忽然想起来眼前的青年并非是他这二十年来一直假想做对手的剑魔,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傻小子,于是脚下微动;又欺了上来。 他这一退一进只是一瞬间事,但却避开了独孤绝妙的一剑。 独孤一剑不中,长剑斜处,剑光四shè,剑尖顿时化做万点寒星弥漫开来,挡在了笑魔的身前。 笑魔一进之际,本想在一招之间就将独孤的长剑夺下来,不料剑光弥漫,手腕一阵火辣辣的痛疼,竟是已被剑尖划伤。睁眼细看之时见那独孤的长剑虽不是急速地挥动,却已是舞成了一道剑幕,隔在了他们两人与自己中间。 笑魔最初根本没将这个傻小子放在眼里,手腕被划伤之际也只是暗怪自己大意,此刻见了独孤的剑幕,禁不住轻轻地咦了一声。 但见独孤的长剑虽只是舒缓之极地划动着.每一招每一式都似是慢慢地演示给别人看的一般,但在招式与招式之间好似根本就不曾有任何间断,因此那长剑组成的剑幕就如铜墙铁壁一样,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进攻都必将撞到独孤的长剑上。 一般的高手相斗,常常会在对方的招式之中寻到破绽,即或招式上没有破绽,那么在招式与招式之间也必然会留下间隙,于是这间隙就会成为对方格击的目标。 而独孤的剑招本身绝妙之极,那是他以自己绝顶聪明综汇他所见到的各项奇招异式演化而来,自然比他原来所用的灵蛇剑法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更为奇妙的是,他在剑的收式与起式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间断,因此他的剑使起来好似是只有极为漫长的一招而不是由一招一式组合起来的剑法。 笑魔睁大了眼睛看着独孤舞剑,竟是忘记了自己到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要干甚么,只是瞪着两眼,痴痴地看着独孤,嘴唇抖动着,好似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却不曾发出半点声息。 独孤不明白笑魔为何只是那般的瞳目瞪视着,知道这个怪物武功极高,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的掌握之中。因此长剑仍是那段的不疾不徐地舞动着,不敢稍停,同时两眼盯紧那笑魔的两肩。 他不得不这样地舞剑又要节省一些气力。因为一旦笑魔攻上来,他的剑上若是没有了内力便丝毫也伤不到那笑魔。他清楚地看见笑魔的右肩上渗出一滴一滴的鲜血,那是他用银鱼漂所伤。他发shè那枚银鱼镖的财候几乎尽了全力;但只是浅浅地钉在了笑魔的右肩上,好似丝毫没有妨碍到他行动。 笑魔死死地盯着独孤舞动不息的长剑。 独孤轻松但着意地舞动着。猛然公冶红在旁拉了独孤一把,独孤一顿,回头看公冶红时见她一副悠闲的样子,没有丝毫大难将至的恐惧,再回头看那笑魔时,见那笑魔并没有丝毫想要攻击的样子,只是圆睁着双眼盯着独孤的那把长剑。 独孤猛然醒悟过来,知道若是笑魔yù发动攻击.公冶红拉他一把之际定然已把他长剑夺去了,既是那时没有突袭,定然是不会再行攻击了,于是将长剑停了下来,但是仍自戒备地拎在手中。 笑魔子好似没有看见独孤已然将剑停了下来不再舞动,仍那么痴痴池盯视着空中,好似空中有什么幽灵仍在那里舞着长剑。 公冶红也有些觉得奇怪了,她见笑魔那么痴痴池盯视虚空,想了半天,不明所以,忙伸手拉了独孤的衣襟yù要从笑魔的身边绕行出洞。 两人一步一步地绕过了笑魔的身侧,那笑魔手臂一伸yù要抓住独孤的衣袖却抓空了,原来独孤那种百纳衣已然抛在洞中了,只剩下一件背心还穿在身上,被笑魔一抓手臂顿时划出了一道血迹。 独孤不待笑魔再行出手,长剑已然挥了上去;一片剑光暴长,顿时罩向了身侧的笑魔。同时两人的脚下不停,仍是向着洞口跃了过去。跃到洞口时尚自没有站稳,风声枫然,笑魔又已挡在了两人身前。 独孤长剑一抖,立时向笑魔刺了过去,不料笑魔看到长剑刺到了近前竟是没有稍加躲避,仍是那般两眼痴痴地盯在独孤的长剑上。 独孤知道那笑魔武功高出自己甚多,是以长剑并不稍停,仍是向前刺了举去。看看剑尖已然触及笑魔的衣襟之时,那笑魔竟是仍然那般的任凭独孤向前刺着,不闪避,也不还击。 独孤大惊.猛地将剑顿住了,但剑尖已然在那笑魔的胸上刺破寸许深的一个伤口,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独孤忽觉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身子向后飞了出去,身体擦在公冶红的身上,将公冶红带得跌在一旁.自己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公冶红惊叫一声扑到独孤的身边,见他正自惊奇万分地看着笑魔,丝毫没有被掌力击伤的样子,禁不住大为奇怪,回头看看笑魔,见那笑魔亦是吃惊地盯视二人.眼中如见鬼魅。 公冶红顿时糊涂了,不明白是甚么力道将两人莫名其妙地摔在地上,更不明白那笑魔的胸前受了伤而他却仍自不觉。 独孤慢慢地喘勾了呼吸,站起身来,看了公冶红一眼,然后慢慢地向笑魔走了过去。 公冶红担忧地跟在旁边,却是不放心地向两边洞壁上看了一眼。那洞壁上黑黑的,洞中火龙已渐渐淡了下去,洞中显得昏暗了许多,那笑魔的眼窝好似陷得愈发地深了,不如在想些甚么。 公冶红见到洞中确确实实没有旁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是担心吊胆地把眼光盯在笑魔的身上,害怕他突然出手袭击独孤。 独孤好似知道那笑魔不会出手,大着胆子一直走到了笑魔的面前,温声道:“前辈,万事勉强不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傲,不能在这洞中久待,你既无杀我二人之心,便放我们出去罢。” 笑魔仍是那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 独孤叹了口气,道:“剑剑非剑,非剑剑剑。你既是一生不能放下一剑,终是非得丧身剑下不可,何必这样的一点事情也看不破呢?” 公冶红听见独孤这么同笑魔说话,大惑不解,不明自他剑来剑去的到底说些甚么,但她基本也听得明白了,是独孤劝他不要太过痴心了。 猛然,笑魔纵起身来,突然出掌向独孤拍了过去,独孤被他一掌打得向后退了四五步方始站得稳了,却是张口喷出了一日鲜血。 公冶红又是惊叫一声扑到独孤的近前。 可是独孤虽是中了笑魔重重的一掌却并没有摔倒,反倒在喷了一口鲜血之后觉得一阵轻松畅快,好似重压胸口的一块重铅被搬下来的一般。 公冶红见独孤喷了一口鲜血之后脸上竟是露出了笑容,顿时更加糊涂了。 那笑魔却是疯了一般将两只手掌不住地向洞壁上打过去,洞中的岩壁受他掌力所击不住地向下流着细沙。 公冶红左看看右看看,见洞中的两人一个发疯地向那洞壁上拳打脚踢,声音轰轰不绝,甚是骇人。而另一人却又那般希奇古怪地笑着,不明白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独孤忽道:“我的伤好多了,你别难过。” 公冶红听了,见狼孤正自睁眼看着自己,回思他刚才的话,良久才始明白独孤的话中之意,竟是不知是梦是幻。 她自从见了独孤,独孤从来没有这般同她讲过话,她向独孤不知说了多少柔情蜜意的话,可是独孤不是假做没有听见差开了话题,就是垂下头想他自己的心事去了,象现在这样微笑着对她轻声说话,确实算得上第一次。 独孤仍是那么微笑着,轻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人死不了的,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能够活着出去这个山洞。” 公冶红听了,这时开始明白确实是独孤在同她说话,一时间悲喜jiāo集,泪水更是无法抑止地向下流着,心却沉浸在一片温馨暖意之中,浑然忘了两人的处境,好似那笑魔轰轰的掌声变做了风声雨声一般。 猛然那笑魔停了下来,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见那笑魔大笑,公冶红忙用手去塞耳朵,转目看独孤时,见他仍是那股浑没在意地望着笑魔,并没有一丝受那笑魔的笑声折磨的痛苦之色,公冶红大是奇怪,慢慢地松开了手,听得出那笑魔虽是在仰天大笑,但并未在笑声中蕴含内力,是以那笑听来并不十分骇人,倒是有如一个常人在开怀大笑一般。 笑魔笑得够了,忽然止住了笑,两手撑地,头下脚上地倒着身子走到独孤和公冶红的面前来,拧着怪头,翻目看向独孤道:“多谢独孤爷爷,让我得识无上剑法!” 这次独孤是惊得呆住了。 公冶红愈加相信笑魔是突然疯了。 但是那笑魔倒着身子一句话把两人说得呆住之后,自己翻身站起来,快如闪电一般地伸手将独孤的长剑夺了过去。 独孤和公冶红又是一惊,笑魔却道:“傻小子,来陪我练剑,我要试试悟得的剑法,快!快!快!说着舞剑就攻了上来。 第十七章 春宫洞前腥凤起 独孤忙向旁一闪,可是那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独孤略一稍动,那剑定然是向着独孤动的方向刺出一剑,独孤刚yù将身体移向相反的方向时,那柄长剑紧跟着便又刺了过来。笑魔一连刺出七剑,剑剑都是紧贴独孤的皮肤擦身而过,却并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旁边看着的公冶红早就惊得说不出话来,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观看,却没有听到独孤的惨呼之声,不明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急忙睁目看时,见笑魔已然退开了三步,手中拎着独孤的长剑,在那里站定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独孤。 公冶红禁不住心中对那笑魔大是气愤.说道:“笑魔.你既叫他独孤爷爷,就不该再叫傻小子,你既想叫他陪你练剑,就不该那么夺了他的剑来又去刺他!” 笑魔道:“错了,错了,全都错了,你小姑娘不懂,适才他舞剑的时候,我从他的剑中悟得了剑中的无上妙谤,我一把年纪,自然不能同一个晚辈学剑,是以我头下脚上,颠倒了叫他一声爷爷,这样我就可以同他学剑了,好歹我也算是叫了他一声爷爷。现在我又站正过来,我比他大,自然我就是他爷爷,他傻小子就该陪我练剑,我老人家这样一来可是又能练剑又不丢面子,当真可以说是大占便宜,大占便宜,好买卖,好买卖,这当真是一笔好买卖。”笑魔虽疯颠簸地自说自话,公冶红听罢之后想了想,却是终于明白过来,先前的惊奇和迷惑也顿时省然。 独孤道:“你自已有剑为何夺了我的剑?” 笑魔道:“悟处是得处,我从你的剑上悟得了剑中妙法,这把剑自然就该归我所用,你傻小子用一把普通长剑换一把无上利剑,自然也是大占便宜的好买卖,还有甚么话说!” 独孤道:“既是你非要这把剑,那就送给你,我也不要你的无上利剑,也不要同你做甚么在占便宜的好买卖;你只是痛快地让我们走路便了。”说完了拉起公冶红又向洞处走。 笑魔道:“不行不行,小姑娘答应的了,要你陪我练剑,你们不能说了不算要走就走。” 独孤正要说甚么,公冶红却拉着他站住了,冲笑魔说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只是你得听我一句话,否则我们定然不会在这里陪你。” 笑魔道:“你说我说,我听就是。” 公冶红道:“你须得让我们两人住在这石床上,待得他的伤好了才同你练剑。” 笑魔道:“这……这恐怕不大吉利……” 公冶红道:“那我们走了,谁爱在这一个野洞之中受罪陪你!” 笑魔道:“罢了,罢了,我老人家就成全了你们小两口给你仍看门是了!” 公冶红得意之极。独孤道:“可是我还是要走。” 公冶红道:“你可是答应好了跟着我的。” 独孤道:“我并没有说要同你一辈子待在一起的。” 公冶红泪水顿时流了下来,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良久方道:“我不勉强你,你只要同我在一起待上一个月,那时若是你还想走,我定然不再留你。”说完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 笑魔本yù出手拦住她,惟恐她走了独孤会不陪他练剑,但听了两人适才的对话,好似是这个傻小子并不爱同这个天仙一般的小姑娘待在一起,一时间把他搞得糊涂了,只一犹豫,公冶红已然走了出去。 这二十余日中,公冶红仍是对独孤极尽温存,夜间也还是同独孤一起睡在那块方石上,但是不知道为甚么,却再也没有两人初次睡在春宫床上之时独孤的那般激动和难以自制了。 夜里,每当公冶红被情yù所激动起来抱住独孤的时候,独孤就默声不响地下了石床,在地上来回走动着。公冶红就会慢慢地平息下来,伤心地悄悄流泪。 她看到独孤好似在思索着甚么问题。 独孤除了日间同剑魔练剑,有时夜间会突然惊醒,起来拿起那柄重剑挥动几下,然后悄悄地盘膝石床上练功。 他的力量在一天一天地增强,公冶红先前每天只需去抓一次甲鱼,到后来不得不去抓两次,再到后来,几乎是每天抓三次了,因为独孤的伤口已经全好了,劲力也大得出奇,不知是因为吃甲鱼还是因为练剑。 独孤已经可以挥动那柄重剑进退趋避,虽不及用青钢剑时灵敏,却也不似初时那般笨拙。 这日午后,独孤、笑魔在草地上练剑。公冶红在旁边烧甲鱼,一面向两人看着。 笑魔这时忽然跃了起来,连挽三朵刨花向独孤的头上罩了下去。 独孤见笑魔的剑式精妙之极,无论他向任何一个方向闪避,势必都是自行撞到笑魔的剑上,当此千钩一发之际,公治红在旁已是惊呼出声,独孤突然将玄铁重剑向笑魔的剑花中刺了进去。 但听得“哗”地一响,笑魔的那柄长剑断成了无数的碎片,向四面飞了开去,笑魔则向后跃了足有两丈余,才没有被断剑的碎片划到。 笑魔吃惊地看着地上的断剑,哈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呜吗地哭了起来,慢慢地伏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着那些剑片。 公冶红呆住了。 独孤见到笑魔如此悲伤,心下实在不忍,慢慢走到笑魔跟前,把玄铁重剑递过去,轻声说道:“前辈,这把剑还给你罢,这确实是一把无上宝剑,你用这把宝剑定然能胜那剑魔了。” 笑魔仍是那么一片一片地捡着断剑,但是却止住了哭泣。 独孤道:“大巧不工,这把剑练好了,定然能够天下无敌,根本再不用学练任何的剑式剑法,前辈胜那剑魔有望,雪耻在即,何必这么难过?” 笑魔猛地拾起头来向独孤唾了一口道:“你削断了我的剑就臭美么?你傻小子知道什么,那剑魔的招式高出我十倍二十倍;高出你一百倍一千倍,你道用这么一把破剑就能胜他么?” 说完了竟是又吗呜地哭了起来,显是伤心已极。 独孤心下懊悔之极,看到笑魔这二十几日来那一副胜算在握的笑脸被自己在倾刻之间就给变成了这么一副极为伤心的模样,他的心下也立时变得极为难过。 但刚才若不是他用玄铁重刨搅碎了笑魔的长刨,此刻只怕是他已然横尸当场了。 公冶红见到两人都是那般的难过.禁不住有些好笑,忽然灵机一动,朗声说道: “你们两个都不用那般的难过,我有一个办法,管叫你们两人都高兴。” 笑魔斜了她一眼道:“有甚么高兴?这辈子我是胜不了那剑魔了!”说完了反倒哭得更加伤心了。 独孤想了想,等自己到了笑魔的那般处境是一番甚么光景,这么一想,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感极为酸楚,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公冶红走过来,道:“你用不着这么伤心。” 独孤道:“我为他伤心。” 公冶红道:“为他伤心?” 独孤道:“一个人一生想做一件事,到得后来年龄也老了,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却忽然发现这件事他做不成了,这件事不是太令人伤心了么?” 公冶红听了,不知为甚么,竟是忍不住咯地一声笑了出来。 笑魔和独孤都止住了哭泣抢起头来看着她。 公冶红道:“你们两人都不用难过,我说过我有一个办法,管叫你们两人都高兴,你们不想听听么?” 笑魔道:“除非是有法子胜那剑魔。” 公冶红道:“正是。” 笑魔顿时来了精神,但随即又变得极为沮丧,道:“没有用的,我自己知道,若是我用剑不成,别的自然也不成…… 独孤亦是不以为然。他看到这个老人大过可怜,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公冶红拿他开心。 两人现下已无xìng命之优,因此独孤再不愿公冶红欺骗这个痴心的老人。 不料公冶红竟是极为认真的,看到两人对她的主意都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她竟是有些生气了,涨红了脸道:“你们都不爱听么?那我就不说了,你们两个都去哭好了!” 独孤见了,知道她这次定然不会是胡说的法了,说不走她真有甚么办法能让那老人高兴起来,便道:“好罢,我听着,你说罢,甚么法子?” 笑魔亦是神情专注地看着公冶红,显然独孤的神态也影响到了他。 公冶红中yù再卖一下关子,但她一见了独孤的神情便只想着把甚么都说出来,再也没有了别的心思。 公冶红道:“笑魔,你何不收了他做徒儿,这样,你把你的功夫传他,他再把你的功夫光大一番,一但他胜了那剑魔,岂不是比之你胜了那剑魔要光彩么?” 不料笑魔却撇了撇嘴道:“他胜了便是他胜了,又不是我胜了,我有甚么光彩,还不是这辈子胜不了他?” 独孤料不到公冶红是这么一个主意,一时怔住’不知如何是好,公冶红道:“你的徒儿若能胜他,岂不是证明你比他要高明许多么?那自然比之你胜了他要更加光形。” 笑魔道:“当真么?” 公冶红道:“自然是真的。你胜他只证明你的武功比他略强一些,若是你的徒儿胜了他,则不但你的武功不但比他强,也比他的好,而且证明了你的武功有了传人,还证明你比他更聪明,比他会教徒弟,那岂不是更光彩?” 笑魔道:“妙妙,妙极。这当真是一个好主意、那么傻小于,你快侠跪下磕头,我就收了你做徒儿罢,这当真是妙不可言,怎么我以前没有想到收个徒儿胜了他!”笑魔说着竟是在地上翻起了筋斗。 独孤仍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认笑魔为师。笑魔翻了筋斗见独孤仍是站在那里,并不跪下磕头,禁不住大是奇怪,歪着头问道:“怎么你还不快快跪下磕头,你不相信么? 我当真答应了你做徒儿,快磕头罢!” 独孤终于道:“我帮你胜那剑魔是可以的,却不能拜你为师。” 笑魔大是奇怪,道:“你当真是傻不可言。我笑魔的武功虽说是差了点,内功却是天下无双,有多少人跪下求我,我都没有答应,你为甚么却要把这么好的事情给丢了?” 独孤道:“我若是拜了你为师父,不但学你的功夫,亦要学你的为人,我可不想象你那样疯疯颠颠的缠夹不清。” 公冶红听了,倒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笑魔非要杀了独孤不可,可是她却征住了。 笑魔忽然站住了,看着独孤,半响不语,然手摇手说道:“好好.我只教你功夫,只教你功夫,定然不去管你,不过你得好好练功,为我胜了那剑魔;跪下磕头罢。” 独孤道:“我学你功夫,为你报仇,咱们两不相欠,我也用不着给你磕头了。” 笑魔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独孤略略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地起身来。 这一下独孤与公冶红都怔住了。笑魔的动作快捷之极,待得独孤想要躲避之时,笑魔已然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偏要让他欠我的。” 独孤急忙跪下,恭恭敬敬地给笑魔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已磕还你,现下我们还是两不相欠,你可不能强迫我做甚么事情。” 公冶红盯着独孤,听了他的话,心中略有触动,陷入了沉思。 笑魔听罢独孤的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还是欠我的.你这几个头就算是拜师之礼,你就算是再磕上一千个头一万个头也是应该的,而我给你磕的这几个头却是不该,那你是无论如何也还不上了!” 独孤一想,确实不错,脸上禁不住现出一丝极为痛楚的神情来。 笑魔道:“傻小子,我看你练起剑来聪明绝顶,只怕是比那剑魔尚要聪明一些,但做起事来却呆头呆脑,只怕是今后要多跟师父学着点儿。” 公冶红一直盯看着独孤。 独孤默默地坐下身来,望着瀑布发呆。 笑魔定到独孤身边,亦是坐了下来,说道:“徒儿,这剑么,看来我是教不得你了,这把玄铁重剑就算是师父送给你的见面礼罢,你悟得的剑招虽说是有些傻头傻脑不够灵便,只怕是那剑魔也未必能对付得了,只是你的内力太也差劲之极,得学学我的无上宝功自然神功,方能够使动了这把重剑。” 笑魔说完了竟是贴耳同独孤嘀咕起来,一边斜眼向公冶红看着。 可是公冶红好似一直在想着心事,并没有留意他的甚么无上宝功。 猛然笑魔跳了起来,叫道:“糊了,糊了!” 公冶红一看,甲鱼果然烤得糊了。 那边独孤听了笑魔的一番耳语,却顿时惊得呆了,好似是听到了极为神奇的事情,浑没听了无上宝功的惊喜之色。 笑魔笑眯眯地问道:“傻徒儿,听得明白了没有?” 独孤点了点头。 笑魔道:“那么现在就开始练功罢!”说完了猛然在地上旋转起来。 独孤则依照笑魔所说,伸开手脚,仰躺在地上。 笑魔绕着独孤开始旋转.口中不停地在唱着什么,唱着唱着周身好似被镀上了一层银光一般的蒸腾起一团白雾,那白雾裹着他穿来chā去的继续围着独孤绕行,笑魔口中的歌仍是不间断地唱着。 独孤躺在地上,初时动也不动,可是随着笑魔的旋转他的手臂开始微微地颤动起来。 笑魔愈转愈快,到得后来,好似是在空中飘行一般,只见一团白影在空中飞快地盘旋着,而独孤这时不但手臂颤动.脚也跟着颤动起来。 猛然间独孤从地上一下子弹了起来,双脚轮换地在地上踏动着,眼紧闭,眉深锁,两手互握。 笑魔则转得愈加快了,同时也不停地出掌向独孤身上拍击,口中的歌声这时变做了一声低沉之极的长鸣。 公冶红看得心惊ròu眺,却又不敢出声,但见笑魔每招出一掌,便带出一团白雾向独孤身上扑击,一共拍出了一百零八掌。 突然间两人都顿住了。 又是突然之间两人不约而同地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响亮之极,远处的白马听到了笑声大声嘶鸣相和,却在倾刻间就被两人的笑声压了下去。 公冶红极为担心地看着独孤,不知笑魔到底在他身上搞了一些甚么古怪。 突然之间,两人又是同时止住了笑,笑魔张口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睁目瞪视着独孤,独孤则仍旧闭着眼,慢慢地仰身躺倒在地上了。笑魔转身向公冶红走了过来话也不说拿起烤糊的甲鱼就大口吃了起来。 公冶红站起身来yù要过去查看端倪,却被笑魔止住了,笑魔道:“他大睡四个时辰,自然就会醒来,你过去一碰他,那可就前功尽弃,他的小命也得搭上。” 公冶红听了吓得立时站住,当真的不敢走过去看了,但仍是眼巴巴地向独孤望着,只盼他动一动,不要出甚么意外才好。 笑魔道:“这傻小子大有机缘,一点就透,我这自然神功也算是找到传人了,若不是你提醒,我仍是忘了我师父叫我给这自然神功找个传人来着!” 公冶红道:“这功夫就叫自然神功么?我看装神弄鬼又哭又笑的没甚么希奇.若是女孩子学这功夫可要难看死了。” 笑魔道:“不然不然。这门神功见效神速,百日之间可功行圆满.而且临敌之际内力随失随得,天地万物皆为我用,确是千百年,一门天上神功,只是伯这傻小子练不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高不可攀;追无可追的境界。” 公冶红听他胡说八道一番,一时间忘了担忧躺在那里的独孤,跟着问道:“为什么他练不到那甚么追无可追的境界?” 笑魔道:“这门功夫传起来用不上一个时辰,练起来也进境神速,只是练到甚么程度面得看那每个人的造化了,若是聪明人练了,自然会练到登峰造极;就象我现在的样子,但这傻小子傻得可以,只怕是只能练到七成八成了。” 公冶红道:“只伯是你们这门神功到了他这里要前元古人后无来者了,那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追无可迫的境界?” 笑魔尚未答话,突然停住不动,竖门起耳朵听了听,忽然愁眉苦脸地道:“只怕是这傻小子要倒霉,我听到有人来啦!” 公冶红听了亦是一惊,但她侧耳听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除了瀑布的哗哗声就是风的呼呼声,再就是虫鸣声。 笑魔站起来,在地上团团地转了一圈儿,可是仍然没有甚么办法好想,最后拿眼盯在了公冶红的身上。 公治红道:“你刚才还说你的内功天下无敌,怎么现在却伯起人来了!” 笑魔道:“你不知道,来的这个人可是……可是太也不好对付,他的功力不见得就能胜得了我,可是……”又在地上团团地转了起来,公冶红道:“我们把独孤弄到洞中去。不见这个来人便了,你又何必这么害怕?” 笑魔道:“不行不行,第一,现在谁也不能碰我的傻徒儿,若能碰时,我早就带上他走了,我才不爱见这个老dú物。第二,这老事物是听了我的笑声才赶来的,我无论躲在什么地方,他势必能找得到我。这却如何是好,这却如何是好…… 公冶红道:“那也没有甚么大不了,我们就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碰一下他就是了,反正只有四个时辰,到天黑时他也就该醒转来了。” 两人正自说着,猛听得草丛传来一阵阵习习翠翠的响声,紧接着又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腥臭之气。 笑魔猛然从地上眺了起来,叫道:“果然是这老dú物到了,这卸如何是好……” 说话间拔腿就后山石后跑,想要进山洞,可是刚跑得几步就又跃了回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盯视着草丛之中。 公冶红亦是的了起来,但她瞬即就明白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急忙跃到了独孤跟前,向笑魔招手道:“快过来!”一面伸手人怀,掏出了一包yào粉,飞快地洒在独孤身周两丈方圆之内。 她刚刚布置停当,草丛中就钻出了数十条黑色和绿色相间的dú蛇。飞快地向前爬动着。 笑魔已是惊叫起来,一跳一跳地逃避着dú蛇,但dú蛇愈来疯多,他的处境亦是愈来愈凶险。 那群dú蛇爬到公冶红洒下yào粉的地方不再向前爬动了,瞬即开始沿着yào粉绕道而行。 笑魔见了,三跳两眺就跳进了公冶红布下的圈子,落进了圈子之后嘴唇仍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看得出来,笑魔实在是怕极了这些dú蛇。 公冶红亦是有些神色紧张地看着那些dú蛇,她见那些dú蛇一直在沿着她洒下的yào粉绕行,并没一条dú蛇站进圈来,脸色略略地缓和下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她虽赶惯了dú蛇,但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黑绿条纹的dú蛇,她实在是不知道她的yào粉对这些dú蛇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看到那些dú蛇并没有冒犯她的yào粉,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担忧独孤更胜于担忧自己。 猛然间空中传来一声怪异之极的鸣叫,公冶红拾头看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公冶红听到空中传到鸣叫之声,立时抬头看去,但见空中有四只巨大的猛禽在空中盘旋着,眼睛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明亮之极的向下盯视着。 这四头猛禽都是通体白色,翅膀伸开足有丈余长短,利爪粗壮有力,有两只巨禽的爪中竟是抓着一条四尺长的dú蛇,在那里缠绕扭曲着。 更为骇人的是,这四只巨禽的头都是虎头,虽然嘴仍是弯弯的,粗短带尖钩,但它们的头脸却都是圆圆的,加上一对明亮之极的眼睛,活生生是一头白色的老虎一般,却不知为何却在空中飞着。 公冶红只看得汗毛直竖,转头问笑魔道:“这是些甚么怪物?” 笑魔道:“这些都是虎头雕。”看来笑魔只是畏惧dú蛇,对这些怪物倒并不是十分的畏惧,因此公冶红一问出来,他顺口就答了出来。 公冶红见笑魔已然平静下来,又问道:“怎么世间会有这等怪物?” 笑魔道:“这个我却不知道了。世间有了老dú物,自然也该为他预备下这等怪物,否则便没有人会怕那者dú物了。” 公冶红道:“我看你是怕极了那老dú物,他到底是谁?” 笑魔道:“他么,他根本就不是人。” 猛听得一阵刺耳之极的尖笑之声响了起来,那笑声有如金属互击,刺耳之极,好似用断剑在破釜上刮削一般。 那边笑声才起,这边笑魔亦是跟着仰天长笑起来,顿时公冶红又听到了有好象长剑被折断的声音。 两边的笑声都是刺耳难听之极,单单是一种已然足以令人晕感,两种加在一起,更是骏人听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之极。那些地上的dú蛇都仰起了头,吐着信子,急速地伸缩着头,好似对这样的笑声也实在是有些禁受不起一般。 公冶红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始立不稳,立时就摔了下去,刚好就要摔到独孤身上的时候,猛然一股大力袭来,顿时将她横着托了起来,紧接着两个棉球样的物事塞入了她的耳内。 总算笑魔还没有糊涂到家,他塞好了公冶红的耳朵之后,立即两手伏地,仰头更加疯狂地大笑起来,其状如疯虎,踞岩吼渊一般。 公冶红耳朵塞了起来,笑声虽然仍是阵阵冲入耳内,但已然不若先前那般的令入五脏翻腾,难以禁受,她好奇地盯着笑魔看着。 那边的来人仍是没有露面,但笑声仍是滔滔不绝地传来。 公冶红已然感到头上一阵阵的震dàng,好似千军万马正在奔来一般。 空中的虎头雕亦是越旋越低,已在伺机向地下的两人扑击。 公冶红急忙抽出了短笛在手中。同时扣了几枚蝎尾针在手里。 笑魔的四肢开始变得僵直,双脚用力地蹬在地上,两手则深深地陷入了草地之中。 他的笑声开始发出野兽似的嚎吼。 对方的笑声之中夹带着凄厉的雕鸣,那些虎头雕听了,同时向下扑击下来。 公冶红把几枚蝎尾针同时向那最先扑击下来的虎头雕shè去,那雕竟是发出了婴儿一般的啼声又返回天空去了。 其余的三只虎头雕一时间也畏惧地鸣叫着,都似婴儿啼哭一般,听之令人发毛倒竖,但却再也没有向下扑击。 公冶红虽为一帮之主,却也没有见过等场面。一时间也吓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神色紧张地盯视那些虎头雕,再也顾不得笑魔的种种奇姿怪态了。 突然之间,公冶红听到几声怪异的人语之声,好似在笑声之中有人在轻轻地说话一般,她禁不住大为奇怪,看那笑魔时,见他已然裹在一团白雾之中,就如适才传授独孤功法时一样,只是现下他是四肢深陷土中,不似适才那般的游走旋转。 公冶红此时方始明白,原来适才笑魔为独孤传功授功之时,几乎是耗尽了内力。这么看来他的内功当真是如他所说,随失随得的。 空中的虎头雕不知何时已经又高高地飞了起来。 笑魔的吼声和人语之声仍是不绝地传来,那些虎头雕似是对笑魔的人语之声极为畏惧,高高地在空中盘旋着,却再也没有向下扑击,显然它们的主人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它们,使它们再下来攻击了。 那只受伤的虎头雕一面盘旋一面如婴儿一般地啼哭着,突然从空中栽了下来,径向独孤身上落下去。 笑魔正自仰头踞地狂笑着。猛然跃起身来,一掌向那头负伤下坠的虎头雕拍了过去,那雕被他的掌力击得斜斜地飞出有三丈多远,摔到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突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雕儿,唉呀,雕儿!”声音惨厉,好似是受了重击一般。 笑魔站稳了,呼呼地喘着粗气,与给冶红两人一同向发声之处瞧了过去。 只见树丛之中跑出了一个紫衣女子,身形婀娜,容貌高贵俊美,却在紫衣上扎了一条锻金的赤色腰带,挟弯弓,带壶箭,足穿马靴,快步从树丛中跑出来一直向那地上的白雕跑了过去。 公冶红禁不住吃了一惊,料不到笑魔所说的非人非兽的老dú物竟会是这么一位俊美之极的年轻女子。 笑魔亦是看得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紫衣带弓女子、良久又回头看看公冶红,然后再转回头去看那带弓的女子。 那女子一扑到白雕跟前,立即着手施救。 公冶红却轻轻地皱起眉头,因为她知道凡中了她的蝎尾针,若没有她的解yào,半个时辰之内定死无疑,而那虎头雕恰恰是在中了她的蝎尾针之后飞到高空去了,直到支持不住随时候才坠了下来,那么蝎dú定然早巳攻到了那自雕的心脏,只怕是神仙来了,也定然无法解救,何况那白雕坠落之中又中了笑魔的一掌,果然那紫衣女子一阵忙乱之后,终于泪水滂沱地抬起头来,看了公冶红与笑魔一眼.回头向草丛树后叫道:“爸爸,雕儿它已经死了。” 笑魔的一张丑脸不知是甚么表情,但眼中却明显地流露出一丝惧意来,紧张地盯着紫衣女子呼叫的方向。 公冶红立时明白过来,知道真正的老dú物就要出场了,也是神情紧张地张目看着。 但草丛树后并没有走出甚么人,更没有走出任何的动物,一阵风吹过,草丛之中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切都显得愈加静了。 公冶红大是奇怪,禁不住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笑魔一眼,可是这一看不打紧,她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见笑魔两眼惊恐地张着,脸上的肌ròu也一抖一抖地,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公冶红又回头来向草丛之中看过去。猛然之间她张大了嘴,好似呼吸都在这一瞬之间停止了。 但见那紫衣女子呼叫的那片草丛,竟是慢慢地掀起来,好似是一只巨兽一般地从地上站起来一个满身绿草的巨人。 公冶红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可怕的敌人早就在他们近前了,她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勉强镇定住自己,仔细看那满身绿草的巨人时,见那巨人的四肢粗大无比,一个头颅也大得异乎寻常,不但绿草长得浑身上下,甚至一张脸也被绿草覆盖了,看不出到底是甚么颜色,只露出一双眼睛灵活但又明亮地向公冶红看着,好似这世界上只剩了她一个人,再也没有了其它的事物。 公冶红几乎僵在了那里。 笑魔紧盯着那绿色的怪物,大是奇怪他何以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他顺着那怪物的目光看过去,眼光终于落到了公冶红的脸上,他好似是明白了甚么,嘴唇哺动了半晌却甚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 那个紫衣女子亦是回过头来看了公冶红一眼,眼中似是满怀忧虑,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流露出对她的敌意来。 公冶红看了那紫衣女子一眼,心想她定然不知那白雕身上的蝎尾针是自己所发,若知道她便不会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那个绿衣的怪物立起身来,缓慢面又笨重地向前走了过来,眼睛仍是紧紧地盯在公冶红身上,一瞬也没有离开。 紫衣女子见到他看也没看白雕,显然极为不满,忍不住嘟起了小嘴,又嚎了一声: “爸爸,雕儿死了。” 绿色怪物好似现在才听到那女子的话声,侵吞吞地走过去。弯腰看了看白雕,又猛地抬起头来将目光盯在公治红的脸上,兴奋地问道:“这蝎尾针是你的么?” 公冶红料不到他只一眼间就认出自己的独门暗器,并且不是沮丧,也不是充满敌意,而是这般兴奋地问着自己,她看了眼笑魔,在她与笑魔两人中间她没有任何否认的理由,况且她也不想否认。 公冶红道:“是我的。” 绿衣怪物更是兴奋,一双亮眼紧紧地盯着公冶红道:“这么说来你就是鸣风庄的公冶红帮主了?” 公冶红又是一惊,尚自没有回答,笑魔也立时转回头来看着她,眼光中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公冶红虽是二十余日来与笑魔朝夕相伴,但她并没有向笑魔透露自己的身份,笑魔也万万不会想到这个每日里缠在独孤身边,象个野丫头一样天天下潭抓鱼的入竟是堂堂的鸣风帮帮主,有第一美女之称的公冶红。 公冶红又点了点头道:“我是公冶红。” 她表面上乎静地点着头,回答着绿衣怪物的问话,心中却是快速地盘算着.不知这绿色的怪物何以知道自己的来历,也不知这对于自己及独孤来说是到底是祸是福。 绿衣怪物低头看了看那些绕行的dú蛇,轻声说道:“我道是这老怪物功夫大长了,能够百dú不侵,却原来有了公冶红帮主在这里相助,难怪这些可爱的虫儿今日都这么听话,不去咬这老怪物了。” 笑魔道:“欧阳明,有本事你就脱下dú衣我们再对上二百掌看看,是谁的功夫更硬一些。” 公冶红这才知道绿衣怪物叫欧阳明。听到这个名字,她禁不住怔了一征,觉得这名字甚为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欧阳明道:“这身衣服么,我自然是会脱下来的,但不会是因为你脱下来,你这辈子只怕是没福分看见我……我的真面目了。”说完了那对明亮之极的眼睛又向公冶红瞟了一瞟。 笑魔道:“我老人家若不看到你老dú物的真面目,是不会撒手归西的,你听仔细了。” 欧阳明道:“咦,奇怪奇怪,莫非那剑老儿又教训了你一顿么?怎么你改了口了,不说非要胜了他才得螟目的话了!?” 笑魔低头看了一眼独孤道:“我胜他自然是要胜他的,不过他一把年纪,我若亲自去胜了他,料得他定然会认得我把他靠得老了才去胜他,那样胜了他也不会服我.我要用别的办法来胜他,那才叫风光,大大地风光!” 不料笑魔适才那一眼立时使欧阳明和那紫衣女子注意到了地上躺着的独孤。 欧阳明盯着地上的独孤看了一眼道:“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儿么?我知道了,你是想要你的徒儿去胜那剑老儿的,这是谁教给你的?料你那一副脑子里也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来。”说完又转目向公冶红看了一眼。 公冶红却暗暗地焦急起来,心道:“看来这个怪物不但怪得可以,脑子却也聪明得很呢,今番只怕是麻烦大了。” 笑魔一向笨拙,但却自认极是聪明,这时听了欧阳明的一句话,脑中电光石火般地一闪,当真变得聪明起来,问道:“你是知道我在这里的.一直在旁隐着,只待我给徒儿授功的时候便出来找我的晦气,是也不是?” 欧阳明那双眼亮的眼睛盯住笑魔看了看便又移了开去,仍是盯在地下的独孤身上,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是知道你给徒儿授功才来到这的不假,却不是一直等在附近的,我是为了赶赴那黄老儿的约会路过此间,正好听到了你授徒之时的笑声,别要怪我处心积虑,你只能怪自己的命罢。” 笑魔道:“你认定你必能胜我么?” 欧阳明道:“你我,再加上剑老儿和黄老儿。功夫本在仲伯之间,若是你授徒之后我仍然胜不了你,那岂不是枉为老dú物了么?” 公治红见那欧阳明虽是以草为衣,怪异之极,但显然这次只是为了寻那笑魔的晦气,好似并无伤害独孤与自己之意.禁不住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便为笑魔担忧起来,笑魔为独孤授功时她是看到的,不但浑身蒸腾着一层白气,兼且大汗淋漓,显然消耗甚巨,若是他们原在伯仲之间,那么可以断定,现下笑魔定然不是那欧阳明的对手,公冶红正自这样想着,突见欧阳明俯身拾起一条dú蛇拴着蛇尾.挥手便向独孤身上甩了过去。 第十八章 色劫重重侠魔战 笑魔虽内力深厚,武功高超,但是他怕极了dú蛇,眼见那条dú蛇向独孤的身上落上去,独孤就要命丧当场,真好比那dú蛇就要落到他自己的身上还要让他恐惧,他惊恐万状地惨号出来,其声令人不忍卒闻。 当此危难之际,公冶红突伸白玉短笛将dú蛇挑了开去。 这一下笑魔当真是感激万端,直是恨不得给公冶红跪下磕几个头才好。但他害怕欧阳明再行出手袭击独孤,竟是呆在了那里甚么话也没说,两只小眼睛亮亮地睁着,露出哀怜而又恐惧的光来。 欧阳明也是一代宗师,一击不中.自然不会再行出手。再说,他并非真心要把独孤怎么样,他知道笑魔怕蛇,只是想试试笑魔是不是真心爱惜这位新收的徒儿,另外也是想调笑他一番罢了,不料却把他吓得成了这付样子。 欧阳明见公冶红把dú蛇挑了开去,立时把目光盯在了她的脸上,审视良久,方始缓缓地一手一字地说道:“他是甚么人,你那么护着他?第一美女出面帮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这可是天下第一大奇闻,你就不怕传到江湖上去丢了你的面子么?” 公冶红道:“我的面子并不重要,我虽身为一帮之主,毕竟算是一个晚辈,倘若江湖上人们听说一个前辈趁一个后晚辈练功之际突施偷袭,不知人们会是一番甚么想法。” 欧阳明默默在盯了公冶红一会儿道:“你虽然年轻漂亮.但身为一帮之主,所以不能算是一个晚辈。女人就是女人,没甚么前辈晚辈之分,倘若有一天有人叫你前辈的时候,那可当真是大煞风景了。” 公冶红听了他的几句话,不知为什么竟是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想了想,忽然笑着向那个紫衣女子招了招手道:“小妹妹,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那个紫衣女子听了竟是动也不动,仍旧蹲在那里守着那只已经冰冷下来的白雕,其它三只雕这时也都已飞了下来站在紫衣女子身周,如婴儿啼哭一般凄厉地叫着,把头伸向那只已死的雕身上挨擦着。 公冶红并不在意那女子过不过来,但她却好似认准了那女孩子,又好似是对她产生了无尽的好感一殷,仍是耐心地叫着那女子,但那女子显然生了她的气,头也不回地蹲在那里,对公冶红的呼叫好似充耳不闻。 欧阳明听到公冶红一声一声地叫着那女子小妹妹,好似是感觉到了甚么来,他的眼睛闪了闪,盯着地上的独孤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来,把目光盯在了公冶红的脸上。 公冶红仍是叫着那紫衣女子道:“你那只雕儿还没有死,我这里有解yào给你,你不要么?” 紫衣女子听了立时站了起来,盯住了公冶红问道:“你当真给我解yào么?你不骗我么?” 公冶红取出一个小包来拿在手里,向那紫衣女子举了举道:“我不小心伤了你的雕儿,心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也很难过,自然不会骗你,只是你须得过来把解yào取了去,这解yào怕风,抛不得的,只好委屈你了。” 紫衣女子听了立时向公冶红及笑魔处身之处奔了过来,但才只奔得两步,就被欧阳明叫住了,欧阳明道:“雪儿,不要听她骗你,雕儿已经死了,救不活的。” 雪儿站住了,犹豫着问公冶红道:“你当真是骗我的么?这雕儿当真救不活的么?” 公冶红见那雪儿如此问,禁不住心下一动,诚实地说道:“我是想骗你的,但现在我不会骗你了,我的那dú针有一个特异之处,你过来,我教你一个法儿,定然能够将那只雕儿救得活了。” 雪儿看了欧阳明一眼,再也顾不了许多,竟是真向公冶红跑了过去,大声喝止,雪儿如同没有见。径直跑到公治红跟前。 欧阳明料不到公冶红几句话就当真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哄到了她跟前,想要阻止时已来不及,再说既便是来得及阻止他也无法阻止,他身上的绿草剧dú无比,只怕是比地上的dú蛇dúxìng还要大些,他自然不能让这些dú草沾到了她。 雪儿跑到了公冶红跟前。 欧阳明禁不住叹了口气,为失去大好时机婉惜,但公冶红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止,而是当真将一包yào粉jiāo了给雪儿,并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半晌,一面不停地用手指着那yào,又抬起手臂来指了指那些死的活的雕儿。 雪儿待她说完了,迫不及待地跑了回去。把那只倒地的白雕扶了起来、用力把已经僵硬的雕嘴掰了开来.把yào粉小心地倒了少许在那雕口之中,然后把剩下的yào粉小心地包好了。 这边欧阳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扫了一眼公冶红,向笑魔道:“是你出来呢,还是我进去。” 笑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独孤又看了一眼圈外的dú蛇,当真是处在了踌躇难决之境。 公冶红道:“他怕蛇、并不怕你,若是你把蛇都驱开了,凭真实本事你未必便能胜得了他。” 欧阳明道:“当真么?你睹甚么?” 公冶红一笑道:“你们两个打架,那是你们前辈高人之间的事,与我有甚么相干,我只是说一句公道话罢了。” 欧阳明道;‘我也说句公道话,这些蛇我管不了,若是你能让它们退开了,你便驱开它们便了。” 公冶红道:“你管不了?为甚么你又管不了呢?” 欧阳明道:“我本来就管不了。这些蛇是那四只虎头雕赶来这儿的;现在那雕儿让你们打死了,自然再也不能管些蛇儿,你们只能认命了。” 公冶红听了亦不动气,轻声问道:“我赶开了蛇儿,你真的不管么?” 欧阳明的眼睛闪了几闪,但终于还是强硬地说道:“我说过我管不了,不是我不管。” 公冶红再不答话、把白玉短笛放在口中吹了起来,短笛声中,地上的dú蛇忽然乱了阵脚,有的dú蛇继续绕着圈子,有的dú蛇则停了下来,昂起头来四处张望着。 欧阳明不动声色地看着dú蛇,又指起头来看了看公冶红。 笑魔则是又惊又喜地看着那些dú蛇,口中含糊不清地叫着,好似是适才给独孤授功时所叫的内容,但实在是分辨不清到底他叫的是甚么。 公冶红仍旧吹着短笛。开始时她的笛声分外柔婉动听,那些dú蛇的阵脚乱了之后,她的笛声则由柔腕渐变为刚硬,最后,笛声变得清脆之极,每个笛音都似是能够掉到地上之后拾得起来的一般。 那些dú蛇大部分停了下来,都昂起头来四下张望着。 公冶红的笛音忽然由清脆又变得极为锦软,立时间所有的dú蛇都静了下来,紧接着不由自主地互相绞扭到一起,在地上翻腾着,滚动着。先前的蛇阵再也不复存在了。 欧阳明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竟是流露出钦佩之意来,但是瞬间他的脸上钦佩之意就被惊异取代了。 但见那些dú蛇绞扭了一阵之后,又慢慢地好展开来,竟是全都慢慢地向着欧阳明的脚下爬了过去。一时间万头攒动,把欧阳明围在了一片蛇海之中。 公冶红的短笛仍不住地吹着,这时已由绵软变为低沉,那些dú蛇顿时伏地不动了。 这一下笑魔当真是惊喜若狂,又蹦又眺地欢叫着,猛然间一脚险些踏在独孤的身上,立时间变得又安静了下来。 欧阳明虽是不致被dú蛇吸伤,但他亦是动不了。因为那些dú蛇密密层层地围在他的身周.哪怕是挪动半步,也势必踩到dú蛇的身上。他虽是涂了解yào,但若是踏到了dú蛇身上,只伯是也定然非被咬伤不可。 公冶红道:“欧阳明,现在你说是你出来呢,还是不出来?” 欧阳明道:“鸣风帮的帮主果然非同凡响,不但人长得美,功夫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有了如意郎君没有,若是有一个如意郎君便莫名其妙地死了,再有一个如意郎君又莫名其妙地死了,那我劝你还是嫁给我罢.无论如何,我这点微未的功夫虽是管不了蛇儿却不致于让你守活寡。” 公冶红见他终于说了出来,反倒并不十分害伯了,正yù开口,那边笑魔已是大声骂了出来道:“老不死的老dú物,你当真是该天杀地杀蛇杀的,叫人都不屑于去杀你,你一把年纪,骨头都快烂了,却说出这等话来,不害燥么?” 欧阳明道:“男人追女人,天经地义,便是那皇帝者儿,八十岁了也能够娶那三八娇女子,我又哪里比皇帝差了?若是哪个帝王老子敢来反对,我先揪下了他的头来痛打一顿再说。” 笑魔道:“不是帝王老子。便是我老人家看了你这付做派就十分的不顺眼!” 欧阳明yīn着眼睛盯着笑魔看着,忽然冷声说道:“你道我不将你的丑脑袋瓜子揪下来么?”说完了振臂一抖,那些披在他身上的dú草倾刻之间都抖了下来,但见一道黄光闪过,紧接着,便是轰然一声巨响。 公冶红转头看时,见那欧阳明一身金黄色的服饰,竟是与朝庭中天子的服饰全无二致,站在那里如玉树临风,没有半点老态不说,甚至可以说是矫健之极,便在倾刻之间,已然与笑魔对了三掌,此刻笑魔亦是吃惊万分地看着他。 呆了一呆,笑魔方吃惊地说道:“你.你不是老dú物?你是谁?” 黄衫人道:“我姓欧阳,名霄,欧阳明是我家父,我今天胜了你,不但是我家父胜了你,而且是我父亲的儿子胜了你。你道只你会做这样的如意算盘么?”说完了,又是挥掌向笑魔拍了过去。 公冶红在那欧阳霄转身之际,看到他高鼻深目眼大口方,面色白净,最多只有四十岁的年纪,哪里是甚么老dú物的样子,禁不住脸腾地红了。 欧阳霄与笑魔则斗得愈来愈是激烈。 本来笑魔功力比欧阳霄深厚得多,但是一来他刚刚给独孤授了功,二来确实是上了年纪,不比欧阳正当壮年,虽说是他的自然神功随失随得,比之一般的功法不同,能够在瞬息之间纳天地万物之气归已用,以补丹之气不足,但他实在是消耗太多,一时间补充不上来,所以竟是与欧阳霄打成了平手。 公冶红盯着欧阳霄看着,觉得他甚是面熟,就如同听到了欧阳明的名字觉得耳熟一样,却是一时间不知在哪见过了,她转目看了看那些伏地不动的dú蛇,见竟是有近百条的dú蛇已是被那欧阳霄抛下的草衣dú得昏死了过去,禁不住心下骇然。 她看着那些dú蛇,猛然之间想起来初次见到独孤的那个下午,自己也是驱着dú蛇将独孤围住了,后来不知道为甚么,那些dú蛇竟是不听自已摆布猛然一同上去把独孤咬得昏死了过去。此后的一切事情几乎都是与那日的事件有关,鸣风帮与黄河帮的仇怨是因为那次而起。 突然公冶想红想起来欧阳霄象谁来了,他象那个使钢杖的欧阳锋! 那日公冶红怀疑是欧阳锋去后复回指使dú蛇咬伤了独孤,但后来欧阳锋一直没有露面,这一切也就无从证实了。 公冶红恨恨地看着欧阳霄,同时在心中暗自替独孤担忧着。因为笑魔与欧阳霄随时都有踏到独孤身上的危险。 本来笑魔自从给独孤传了功之后,便把独孤当成了儿子孙子一般地看待.心下对他极是珍爱。但他一生嗜武成癣,兼且好胜心极重,这番一与欧阳霄动上了手,便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一切,竟是好几次险些踏到了独孤的身上,吓得公冶红大声惊叫。 可是她这一叫不打紧,非但那笑魔充耳不闻,仍是在独孤的左右来回跳跃奔行着与那欧阳相斗,而且反倒是提醒了欧阳霄,给他以可乘之机。 欧阳眼睛膘着地上躺着的独孤,竟是一面与笑魔相斗.一面把脚步慢慢地向独孤身前移了过去。公冶红大急想也不想就抓起一把蝎尾针向欧阳霄打了过去。 恰好这时欧阳霄飞在躲避笑魔拍来的一掌,听到后面风声响动,急忙把头一低,身子一闪就让了开去,这一把竭尾针立时扑面向笑魔打了过去。 笑魔正自与欧阳宵相斗,万万没有想到公冶红的蝎尾针会扑到他的脸上,及到他发觉时闪避已自不及,急忙指起右掌,准备将蝎尾针逼开却忽然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独孤,只一犹豫之间,手掌上已然被钉上了三枚蝎尾针,其余的蝎尾针则打在了笑魔的衣服上,被笑魔的内力震落到了地上。 这下形势逆转、笑魔先前仅有的一点儿优势立刻丧失得干干净净,变得全力在防守不说,右掌倾刻之间就垂了下去,再也使不出力道。 笑魔一面尽力用单臂撑持着欧阳霄的功夫,一面用内力逼任了蝎dú使之不致继续上行。可是这样一来立时陷入了凶险万分的境地,转眼之间左肩便被欧阳霄擦了一掌。 但是笑魔在求胜之时神志昏乱,几乎忘记了身外的一切,此时已然落败全力守时神志反倒清醒得多了。他一面全力防守,一面脚下移动,把欧阳霄渐渐地引离开了独孤处身的地方。 公冶红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跃身过去,守在了独孤的身旁,心下却禁不住地为笑魔担起忧来。 笑魔将欧阳霄引得离开了独孤,好似是完成了一件极为重大的使命一般,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欧阳霄见笑魔中了公冶红的蝎尾针,己成了必败之局,不知道为甚么,反倒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一口气,心下感到大惑不解,凝神观察着他的脸色,手上的招式禁不住就缓了下来。 笑魔看他的招式稍缓,急忙吐纳补气,一面补充失掉的内力,一面运力向外逼出所中蝎dú,转眼之间右掌变得一片紫黑,滴滴dú血带着腥臭之气,从掌心渗了出来。 欧阳霄见了,急忙又加紧了攻势,两掌挟着风雷之声一招重似一招地向笑魔攻了过去。 公冶红则是愈来愈焦急地看着相斗的二人,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使笑魔脱出险境。 突然,几声欢喜之极的婴儿啼哭之声传了过来,公冶红转目看去。见那雪儿欢喜之极地双手楼紧了那只死而复生的虎头雕,转过脸来向她又感激又喜税地笑着。 公冶红不知为甚么,心下也暗自有些喜悦。 本来她教给雪儿的办法能能不能够奏效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罢了,但是一旦看见那只雕儿当真被雪儿救活了,她的心下却也禁不住一阵喜悦。 雪儿与那雕儿亲热了一番之后,转身向公冶红跑了过来,把剩下半包yào粉jiāo还给她,口中甜甜地叫道:“好姐姐,谢谢你!” 不料雪儿刚刚说完,都立即被公冶红点了穴道。公冶红把雪儿搂在胸前小声说道: “好妹妹,姐姐为了救人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欧阳霄正自把笑魔迫得手忙脚乱,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却忽然听得爱女大声叫道: “爸爸,快救救我!爸爸救我!”他猛然向笑魔接连劈出三掌,这才回过头来向后看去,立时惊得呆了一呆。 只见公冶红一手扼在雪儿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把白玉短笛高高地举了起来,作势yù击, 欧阳霄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叹息了一声向公冶红道:“好了,公冶帮主,我斗不过你,你放了我女儿罢。” 公冶红道:“你道我是三岁的小孩么?” 欧阳霄道:“我说话算数,绝不为难你们就是了。” 公冶红道:“你这人行事太过歹dú,我实在是不能信你,你先带了雕和蛇走路,四个时辰之后,我负责保证把雪儿给你送回去。” 欧阳霄道:“为甚么要等到四个时辰之后?” 公冶红正yù说话,那边笑魔已然将话接了过去:“四个时辰之后我的dú自然好了,那时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冒牌的老dú物!” 欧阳霄气得一掌便拍了过去.道:“我现在就收拾了你这个老家伙!” 倾刻间两人又斗在了一起。 公冶红只好苦笑。她全心全意地替笑魔着想,好容易将欧阳霄制住了,本yù尽快地给笑魔疗dú,不料他却争那口舌之利,竞致又斗得个难解难分。” 公冶红道:“雪儿,你大声叫痛。” 雪儿道:“怎么叫哇,我从来没有叫过。” 公冶红无奈,伸手用力在雪儿的背上拧了一把,雪不但没有尖叫,反倒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公冶红,委屈得眼圈儿都有些红了。 公冶红只好又向着相斗的两人叫道。“你们再不住手,我就送这个漂亮的小妨姐上西天了J” 笑魔听了,竟是仍旧加紧了攻势惟恐欧阳抽出身来,欧阳霄道:“是他硬要同我斗的可不干我的事,你不能拿我的女儿威胁他!” 公冶红险些笑出来,但强自忍住了,大声说道:“笑魔,别同他斗了,疗dú要紧,待我给你解蝎dú你再同他算帐也还不迟!” 笑魔总算是退了开去,欧阳霄哼了一声。转身恨恨地走了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蛇群附近,冷跟看着诸人。 雪儿显然仍想回到父系身边去。但苦于穴道被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霄。 公冶红道:“你过来。” 笑魔听话地走到了公冶红跟前,公冶红拿出磁石,吸出了他掌中的dú针.然后又把那包yào粉打开,倒了一些yào粉在笑魔的掌心之中,伸出纤纤玉手在笑魔粗笨的手掌上揉擦着。 远处的欧阳霄艳羡而又充满仇恨地看着这一切。 公冶红正自为笑魔揉着手掌,突然她惊恐之极地睁大了眼睛向地上看着。 地上,大群的dú蛇已经蜂拥而至。竟是突破了她所洒下的yào圈,向独孤身边爬了过去。 公冶红不及细想,急忙把手中刚刚从笑魔手中起出来的蝎尾针向那爬在前面的dú蛇掷了过去,立时有几条dú舵被shè中了。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虽是有几只dú蛇被shè中了,大批的dú蛇仍是不停地向独孤身边爬了过去。 公冶红抬头看那欧阳霄时,见那欧阳霄背着他们坐在湖边,好似这些事情根本与他无涉一般。公冶红一时间没了主意,急道:“雪儿,快救救他!”说完了拍开了雪儿的穴道。 雪儿尚自没有答话,但听得风声响动,空中虎头雕扑击下来,同时不知何时欧阳霄已是欺到了近前,挥掌向笑魔拍了过去,口中说道:“公冶帮主,你失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杀她的,俗话说,知女莫若父,看来你只好认了命罢,今生今世注定了你我有夫妻之缘,躲不过去的!”说话间已是同笑魔jiāo换了有二十余招。 公冶红懊悔之极,转目看那雪儿,见她已是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再回头看那些dú蛇卸是距独孤愈加近了。 猛听得笑魔怪叫了起来,显然是在与欧阳霄相斗之际不留心被dú蛇咬伤了,紧接着胸上便中了欧阳霄一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强自撑住了没有跌倒,却又是惨声叫了出来,伸手到腿上撕下了一条滴着鲜血的dú蛇,远远地抛了开去。 公冶红眼看着笑魔被打成重伤,又屡遭蛇咬,显然再也没有能力与那欧阳霄对抗,而地上的dú蛇又源源不断地向独孤的身前游过去。一时间万念惧灰,只待dú蛇咬到了独孤便用短笛自击太阳穴上,因此将短笛高高地举了起来。 但是她的手瞬即便被欧阳霄抓住了。 欧阳霄一抓住了公冶红的腕,一切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才算落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公冶红俊俏的脸颊,轻声说道:“为了那么个半死不活的人么?你又何必呢?我又有哪一点及不上他啦!” 公冶红被他抓住了腕脉,中边身子酸麻.动弹不得,一面眼睁睁地看着dú蛇向独孤爬过去,一面又听着欧阳霄的羞辱,一时间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却哪里还能想到甚么主意。 欧阳霄更加放肆,竟是在公冶红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然后故意做出陶醉的样子眯着眼睛看着公冶红。 公冶红道:“我杀了你。” 这句话说得平静之极,欧阳雷听了却越发得意了,轻声道:“就是死在天下第一美女的手里我也心甘情愿。”说着又将嘴凑了上来,准备吻公冶红的脸颊。 公冶红此时已然根本就不觉得欧阳霄的存在了,她的眼睛里只有dú蛇和独孤,她看到一条dú蛇终于爬到了独孤的手边,再也不忍看下去.便闭上了眼睛。 欧阳霄一见公冶红闭上了眼睛.立时欣喜若狂,不停地在她的脸上,唇上,眼上吻了又吻。 公冶红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这一切、她的全部身心都用来倾听她心中最爱着的人的那一声惨叫。这可能是她听到的他的最后声音了,因此她不由自主地倾连了全副心力去听。 但是她甚么也没有听到。 公冶红又睁开眼来,她惊得呆住了。 那些dú蛇爬到了独孤的周围,并没有咬他而是如同最亲近的朋友一般在他的身周游动着,挨擦着,而独孤则仍是那么安祥地仰卧在那里,胸脯均匀地起伏着。 公冶红又惊又喜,激动得流出了泪水。 欧阳雷却以为公冶红的这一切是对他的吻的回报,他又凑上去,吻去了公冶红脸上的泪水。 公冶红猛然感到了是欧阳霄在吻她,忙一侧躲开了。欧阳霄道:“幸福和悲伤都会使人流泪,我不知道你的泪水是属于什么?” 公冶红道:“自然是属于幸福的。” 笑魔在那边惨叫一声,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贱人!” 公冶红茫然地看了过去,不知道笑魔何以骂出这么样的一句话来。 欧阳霄道:“我没有想到我能够这么快就拥有你,现在让我来处理掉这两个死人。” 说完了欧阳霄松开了手转过身来,当他看到被dú蛇环绕着的独孤时禁不住呆了一呆,但竟是仍然从腰间抽了利剑,向独孤身上刺了下去。 公冶红惨叫了一声。 欧阳霄回过头来,惊问道:“红儿,你怎么了?”说罢向公冶红的腿上打量着,但由于雪儿站在公冶红的身侧,那些蛇儿都距她远远的,显然并非是dú蛇咬伤了她。 公冶红颤抖地声音道:“求求你,不要杀他罢!” 欧阳霄道:“晤,原来你是不忍心看着他死,你闭上眼睛就是了,这有甚么难的,雪儿,你帮着她一些。” 雪儿竟是十分听话地走到公冶红身前,为公冶红遮住了视线。 公冶红五内俱焚,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暗道:“倘若他真的被刺死了,我只有不动声色,与这端木霄虚与委蛇一番,寻机杀了他报仇,然后一死而已了。 猛听得当的一声响,接着是一声惊呼和一声喜悦之极的惊叫! 公冶红张目看过去,见独孤手提玄铁重剑神威凛凛地挺立在那里,已是功行圆满,活了转来。 欧阳霄则相形之下立时显得委琐不堪了,只见他手捡着半截断剑,弓着身子站在那里好似是僵住了一般,仍是没有从适才的惊呀之中回过神来。 公冶红惊喜地叫了一声。 便是独孤看也没有看上她一眼,扫量了欧阳霄半晌,竟是大踏步地走到了笑魔跟前,大模大样地从怀中掏出碧血宝珠为笑魔疗起dú伤来了。 公冶红惊诧万分,不明白何以独孤醒来之后会变得对自己这么冷淡,她默默地忍耐着没有言声,指望着独孤为笑魔疗好了dú之后会来救她。 但独孤为笑魔吸出了蛇dú之后立即把手掌抵在他的后心命门大穴上,竟是为他疗起伤来了。 欧阳霄终于缓过神来,挥着半截断剑扑了上去,但被独孤重剑一挥就逼得退了回来。 独孤竟是一面左手为笑魔疗伤,一面右手挥剑拒敌.举重著轻,浑著无事一般。 公治红见独孤的武功在几个时辰之内已然进境若斯,禁不住心中惊喜jiāo集,忧悦参半,为他的武功进境高兴,却又觉得一片巨大的yīn影已然将自已罩住了。 欧阳霄知道若是这青年为笑魔疗好了内伤,笑魔定然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唯一的取胜之望就是趁他们两人正在疗伤之际先除掉其中的一人。 独孤仍是为笑魔疗着伤,头上已是冒出蒸腾的白气,笑魔亦是凝神坐在地上,五心张开,各自向着一个方位,尽心尽力地采气补医疗起伤来。 那些dú蛇在独孤用碧血宝珠为笑魔吸出了dú液之后,竟是团团围在他身同,挨挨擦擦的甚是亲热,再也没有向他攻击。 欧阳霄见他二人已进入了这般状态,再也不敢稍待,竟是呼哨一声唤下空中的四雕,挥动单掌断刀,狂风雨一般的又攻了上来。 独孤单手挥动玄铁重剑,只一刺,便又迫退了欧阳霄的攻击.随即重剑向上一挥,剑上竟然发出哧的一声响,那四只虎头雕知道厉害,竟是转头飞回到空中去了,哪里还敢向他扑击。 但欧阳霄呼哨连连,迫得那四只虎头雕又飞了下来,他自己竟是伸手在地上提了一条dú蛇当做软鞭向独孤挥了过去。 笑魔陡然间闻到一阵腥臭之气,睁眼见了欧阳霄情状,立时脸色大变,立时咳了起来,竟是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独孤飞快地点了笑魔身上两处穴道,又轻轻一拍封住了他身后的命门大穴,缓缀地站起身来,冷声对欧阳霄道:“你非要我与你动手不可么?” 欧阳霄一惮,想不到独孤竟会问出这么样的一句话来。 独孤道,“我也不来难为你们,你若非要决斗.定下日子,我会找你的,现在我要给师父疗伤,你若再行打扰。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了竟是又yù蹲下身去。 欧阳霄的活蛇软鞭却是已然shè了过来,蛇口正对着独孤。 独孤探剑斩去,但蛇头一扭,仍是向他脸上shè了过来。 独孤料不到这活蛇在他手中会是这么一副情态,他原以为欧阳霄拾起活蛇来当软鞭是一时之计,耍的无赖行为,现下才明白这其实是一门极上乘的武功,欧阳霄早就习练得熟之极的,尽管dú蛇是他随便拾得,但他掌握了蛇的习xìng,于挥动之际其实已然与dú蛇开始配合了,若是对手见他这么随便地拾起一条dú蛇挥动就对之掉以轻心,最后势必非得丧身蛇口不可。 独孤一旦想明了此节,便分外小心地应付着欧阳霄,重剑竟是shè出了丝丝白气,将欧阳霄逼在了五尺开外,使dú蛇无法及身,同时左手不时向上发掌,迎击头顶上不断击下来的四头虎头雕。 公冶红见独孤一人应付一蛇一人四雕,仍是丝毫不露败象.直是看得她心弛神往,但她的心也愈是下沉了,因为他知道凭独孤的功力是可以在瞬息之间就能够为自己解开穴道的。 雪儿自从独孤醒来一直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一人竟是敌住了爸爸的活蛇绝艺和四只虎头雕的围攻,禁不住对他愈加佩服,回头对公冶红道: “这位哥哥武功这么好,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你为甚么不要他啦?”声音清脆响亮显然压在相斗的独孤定然已听到了。 公冶红没有回答,她不知如何回答,甚至她连雪儿的为甚么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都不知道。 公冶红把眼光投向独孤。 独孤的神情肃然之极好似根本没有听清雪儿的问话。 雪儿又是艳羡又是惊喜地看着独孤,仍是那么大声地清脆之极地说道:“我想要他,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要我。” 公治红不知为甚么,竟是接过口来说道:“他不会要你的,他的心高得很。”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时候笑魔竟是接口说道:“雪儿,你把雕儿赶开了,不要让雕儿啄他,他自然会要你,不会再要那个小贱人!” 雪儿道:“当真吗?” 笑魔道:“我是师父自然说话算数。” 雪儿当真吹起了口哨呼唤那四只雕儿,她的口哨清脆之极,极似她的话声。 公冶红此刻神志昏乱,她只道笑魔说的小贱人是香姑,她绝没有想到这个笨拙的得了自己许多恩惠的老人会这么骂自己。 四只白雕一被雪儿唤开了,欧阳霄立时连遇险招,他大声叫道:“雪儿你干甚么,快放雕儿过来!” 雪儿道:“爸爸,我想要他,你不要再同他打啦!” 欧阳霄听了;当真的跃了开去,回头向女儿道:“他是笑魔老儿的徒弟,是你爸爸的大仇人.你不能要他的,明白么?” 雪儿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就是想要他,你找妈妈的时候,从来没有问过对方是甚么人,凡是你喜欢了,你就要了,我从来没有管过你,你也不要来管我。”这几句话把欧阳霄听得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说甚么好.只得硬起头皮来强硬地说道:“不行!” 雪儿道:“爸爸说行。” 欧阳霄道:“我说不行。” 雪儿低声对公冶红道:“姐姐适才我帮过你,现在也请你来帮我好么?” 公冶红心下乱极,机械地问了一句:“我怎么帮你?” 雪儿抽出刀来架在了公冶红的脖子上,大声说道:“爸你说行,否则,我就杀了她。”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公冶红万料不到雪儿会是让她这么一种帮法,她想说甚么,却一时之间喉头如硬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把目光向独孤投了过去。 独孤的目光与她相遇了,他的眼中竟似是也有了一层浓雾一般蒙蒙隆隆的。 欧阳霄怔了半晌,方始回过神来,急道:“雪儿不得胡来,爸爸说行就是了!”说完恨恨地回头看了独孤一眼,但却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下竟是如释重负一般。 雪儿听了欧阳霄的话,顿即喜动颜色,她还刀入鞘,悄声对公冶红道:“谢谢姐姐。”然后竞是喜悦无限地跑到了独孤跟前直接就向他的怀中喂了过去。 笑魔哈哈地大笑起来,但立时卡住,又喷了一鲜血,急忙收摄心神,疗起伤来。 公冶红心下虽乱,但面上仍是强自镇定着心神,眼睛如雾似地看着独孤,指望他能做出甚么反应。 但是这次她想错了,独孤竟是任由雪儿靠在怀里,并没有把她推开。 公冶红的脸立时涨红了,忽听得独孤大声问道:“雪儿,告诉我,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雪儿道:“第一个,我从来没要过别人。” 独孤道:“当真吗?”雪儿道:“自然是真的。” 独孤道:“为甚么?” 雪儿道:“因为他们都打不过爸爸,我不爱他们。” 独孤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我的么?” 雪儿想了想道:“不光是为这个,反正我想要你就是了,我自己也说不清。” 独孤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要你的,就这么过来靠在我怀里?” 雪儿道:“我自然知道,因为我长得漂亮。” 独孤道:“嗯.你确实长得很漂亮,但单凭这一点你就知道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准会要你么?” 雪儿道:“那当然,凡是漂亮的女人爸爸见了准要她们。” 独孤道:“若是我和爸爸不一样呢?” 雪儿道:“你们一样的都是男人。” 独孤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毕了将雪儿一把抱住。朗声道:“好,我就学学你爸爸,自在快活地活几天看看。”说完了在雪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的对答一句一句地都听在公冶红的耳内,却如针样的一下一下扎在她的心上,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泪水却挂在她的长睫毛上。 忽听得独孤又是大声说道:“但是雪儿……” 雪儿问道:“你说甚么?” 第十九章 白雕相随江湖路 独孤一字一句清楚之极地问道:“你不会对我又温柔又体贴,又要同我合床睡觉又给我抓甲鱼吃,待我真正觉得离不开你的时候就又去喜欢别的男人,同人家又抱又吻的罢?” 这面雪儿还未回答,那面公冶红已是痛楚之极地哀鸣了一声。 独孤并没有抬头看公冶红,他知道此刻她定然在盯视着自己。 雪儿道:“我要你,我就会待你好好的,无论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会待你好,只是我不会抓甲鱼给你吃,让雕儿给你抓野兔山鸡吃罢,又温柔又体贴我倒是会的。” 独孤道:“那好,让你爸爸他们走罢,我不愿见他们。” 欧阳霄道:“雪儿,你不改变主意了么?” 雪儿道:“不会了。”欧阳霄一直沉着脸看着两人对答,此时听了雪儿的这句话,盯着她看了半晌,叹息一声,便向公冶红身边走了过去。 公冶红闭了眼睛站在那里。 欧阳霄道:“红儿,我们走罢,有了你,失去了女儿我也值得。”说完了伸手拍开了她被点的穴道。公冶红穴道一解,竟是一侧身就倒了下去。 原来她已然晕去,只是穴道被封,因此僵在了那里并没有摔倒。 欧阳霄伸手横抱了公冶红快步离去,片刻间消失在山后去了。 笑魔伤好后一跃而起,睁目四顾,不见了欧阳霄,急迫地问道:“老dú物的儿子呢?” 雪儿道:“爸爸到栖鹰潭去了。” 笑魔听了,竟是二话没说,撒腿便追了下去。但片刻间又转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独孤的面前。 独孤也立时跪在地上,他不明白何以师父会突然之间给自己跪倒。 雪儿也懂事地跪在了独孤身侧。 笑魔道:“我跪你,你是还不上的,徒儿,你跪下也没有用,还是乖乖地听我说罢。” 独孤叹息了一声道:“师父,反正我也没有几日好话了,就索xìng为你做一件事罢,你说,是甚么事?” 笑魔道:“是两件。” 独孤道:“好罢,两件,只是我不一定能办得了。” 笑魔道:“你定然办得了。” 独孤道:“那好,甚么事?” 笑魔道:“第一件,打败剑魔。第二件,打败剑魔。” 独孤大是奇怪,道:“这不是一件么?”笑魔道:“是两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件比第一件要难得多了,不过你现下功力已经很好,百日之后定然会达到炉火纯青,追无可追的境界。” 独孤道:“我以前就是在自觉不自觉地练着师父所授的功法,因此现在才会有一些功力,不知道百日之后会不会再长功力,能不能活到百日之后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尽力去办这件事就是了。”笑魔道:“是两件。” 独孤道:“好,是两件,我记住了。”笑魔道:“对了,马虎不得的,剑魔在熔岩岛上。”说完后快捷之极地起身突去,片刻间便消失了踪影。 独孤看着师父消失了踪影,方才觉得这二十余日来对这个老人竟是生出了感情来,他叹息一声,良久不语。 雪儿道:“熔岩岛在甚么地方?”独孤道:“我也不知道。” 雪儿道:“那我们到甚么地方去找这个熔岩岛?” 独孤道:“我们不去熔岩岛。” 雪儿惊问:“为甚么,你不是答应了你师父去熔岩岛的么?” 独孤道:“我是答应了,不过我们先去了栖鹰潭再去熔岩岛。” 雪儿偎在独孤身上、不再言语了,良久,方始抬起头来问道:“你是因为怕我跟着会碍了你的事么?” 独孤想了想,道:“不是怕碍事?你待我这么好,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熔岩岛上。” 雪儿道:“你可以带我去,自然也可以带我回来,我要你,我不要自己留在那个熔岩岛上。” 独孤只好道:“告诉你说、我只不到两个月的寿命,因此我得先把你jiāo给你爸爸,然后再去溶岩岛,去了之后我就不再回来了.胜也好,败也好,活也好,死也好,我决定就留在那熔岩岛上了,若是我带了你去,我死了之后,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在那熔岩岛上么?” 雪儿顿时泪水盈眶,说道:“我要跟着你,据说过你要我的,自然不该把我丢下不管,我也说道我要你的、死也好,活也好,我都同你在一起……只是,只是你还这么年轻,武功又这么好,为甚么!为基么却只有两个月的寿命了呢!” 独孤道:“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你知道去栖鹰潭的路么?” 雪儿道:“知道的,不过我仍不去那里好么?” 独孤道:“好的,现在我带你去到一个地方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安好听去熔岩岛的路。”雪儿一下子吊在了独孤的脖子上。 是夜,火龙潭边忽然传来一声悠长而响亮的啸声;啸声刚落,一声马鸣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一个人影从石后走出来,仔细听了听,确信洞中之人并没有惊醒之后飞身跃上马背,向东急驰而去。 他就是独孤,经过近一月的疗伤学艺,终于又重现江湖了。 这日,在河南与湖北jiāo界之处的荆关县城内,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在一家酒馆门前乞食。几个小儿跟在他的身后抛石子,唱歌谣,他浑若不闻,脏习兮的脸上看得出他曾是一个俊秀的人。但眼下却是谁见了都要紧皱眉头。 酒馆中的小二从客人剩下来的饭菜之中捡了几样好的拿到门口来,仔细地看了看那个乞讨的青年,忽然皱了皱眉头。把盘子放在地上转身入内去了。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老人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扭身走了,刚刚定得个三五步,又扭回身来,对那个青年乞丐道:“年轻人,现在甚么营生都做得,就是偏偏讨饭这营生做不得.年纪轻轻.学些甚么手艺都来得及,干嘛非得干这讨饭的营生遭人白眼呢。” 那青年乞丐懒洋洋地坐在地上,身子一侧又倒了下去,把嘴唇凑在那个盘子上吃着,不知是因为懒得动手还是因为嫌弃手脏。吃了两口,那青年回身说道:“这讨饭的营生虽说是遭人白眼,总比那些杀人放火的营生好一些,再说,这营生做好也当真不易呢。” 说完又把嘴凑到盆子上去吃起来。 老者道:“就是就是,你道那店小二为何给你拾了这许多好的吃却给你放到了地上,他是先前没有看清,以为你是丐帮的人物,待到看清你身后一只袋子也没有,自然就知道你不是丐帮的人物了,所以才翻白眼给你,唉,这世道,这世道!” 那青年乞丐转过头来盯着老者看了一眼,问道:“老人家,你定然是见多识广,你可知道那熔岩岛在甚么地方么?” 老人道:“在东海边上的月岩庄乘船向北行五十里就到了,那是个很大的荒岛,岛上有很多古怪,你问这个干甚么?不过你算是问得对了,这世上只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个岛,我也是因为跟爷爷出海迷了路才漂到那个岛上的,唉,十多年喽。” 那青年乞丐听了老人如此说竟是猛然从地上跃了起来,在那人老人的脚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咚咚地磕了八个响头。 那老者料不到他的一番话竟会使这个青年如此感激涕零,他怔了一怔,急忙去伸手相扶,但尚自没有将那青年扶起来。一件更加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青年从背上的包袱中竟是掏出了一锭重约五两的金子双手捧着送给那个老人。 老人一惊,险些没有仰面一跤摔倒,虽是强自撑持着站住了身子.但浑身颤抖,根本无法去接那锭金子,兼且嘴唇哆嗦,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老者这一怔之际,旁边的一个过路乞丐已经顺手将那锭金子夺了过去,顺便一脚将那青年踢得仰躺在地上。 老者立时气得脸色通红,指着那个乞丐道:“你,你怎么抢我的金子?” 那个乞丐尚自没有说话,旁走过来一位背后背着八只布袋的中年乞丐,他额头正中印堂穴上刚好长了一颗黑痔,那上面不多不少亦是长了长长的三根黑毛。 中年乞丐接过了那个青年乞丐速过来的金子看了看,冷声说道:“这金子定然是偷盗所得无疑;谅这个臭花子也不会有这种十足的纯金;他如果有就不会要饭了。” 那青年乞丐道:“他还有一个包袱。” 中年乞丐道:“一发拿过来” 那个青年乞丐听了立即跑上前去,伸手就去提那青年的包袱,可是他竟是一下子没能提起来不说,一饺摔了一下,额头撞在地上的石子上,立时流出血来。 那乞丐用手捂着额头的破处,怔了一怔,忽然伸手一指道:“他打我!” 青年一直默声不语;这时候,张目看了看那额头破了的乞丐,又扫了一眼额头带痣的乞丐,什么话都没有说,竞是伸手到包袱之中又检出了一块足有斤重的大金,对那先前的老者道:“老人家,多蒙指教,请收下。”这边一闹的时候,已是立时围上来许多人,大家都惊奇地看着这个身穿破烂衣衫却又挥金如土的人。 没料到那中年乞丐竟是在众目奎奎之下又是一把将金子夺了过去,同时又对青年喝道:“还有多少,统统拿出来!” 青年道:“你把金子还我,这老人有恩于我,我须得先谢过了这个老人,然后我把剩下的金子都给你。” 那中年乞丐一声冷笑竟是一脚又把那青年踢翻了,然后亦是伸手去提那个青年的包袱,但是他亦是没有把那包袱提起来,只提到一半的时候,哪包袱就脱手掉到了地上。 中年乞丐一见丢了面子,抬脚便向那包袱上踢去,但那包袱并没有被踢飞,只是向前滚动了一下,他却立时痛得额头见汗;双手扯在都只踢伤的脚上。他手中的金子也掉在了地上。 青年拾起金子,又是双手捧着送给那个老人,老人急忙伸手接了。青中提起包袱,转身便向人丛处挤去,但是他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了回来。 只见一个高大的壮汉站在他身后,冷声说道:“看来你是zhēn rén不露相,留下万儿再走!”青年道:“我没名字,没万儿。” 壮汉一巴掌向那青年的脸上打过去,那青年吓的急忙哈腰一躲;同时却把背弓了起来,口中叫一声:我的妈呀,打人啦!”那壮汉的巴掌立时就打在包袱上,惨叫一声,手臂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周围看着的人非但不为这三个打人的人气愤,反倒都是一同把目光投注在青年的脸上目光尽是责备。 青年叹息一声,拉起那个老人转身yù行,猛听得一声zhà雷也似的吼声道:“站住了,甚么事!” 青年回头时,见是一个矮胖子从人丛外挤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美艳的女子。 场中受了伤的三个人立时都垂于恭立一旁,再也不敢言声。 矮胖子看了那青年一眼,问道:“你是怎么把他们三人打伤的?不留下几手就想走么?” 青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是金国人?” 矮胖子眼睛一瞪,道:“不错,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美艳的女子却道:“师兄,这等下三滥的花子也要你来动手么?” 矮胖子立即冲那美艳女子一笑道:“不错,是不该我动手。黄五,把这小子抓回去,看看他到底是甚么来头。” 那个中年乞丐立即一拐一拐的上前,指着青年道:“你说,你是甚么来头?” 青年道:“和你一样,要饭的,又和你不一样,自己要饭自己吃,从来不拍外人的马屁。” 那些围观的人竟是有些愤然地盯着那个青年,纷纷议论着:“吆喝,他还狂着呢!” “他这是找死!”“不知他是从那个赃地方来到咱这儿捅漏子来了!”“他死也好,活也好,捅了漏子都是我们大家堵。” 黄五一听,不待矮胖子发话,已是一掌当胸击过去,但听得扑的一声打了一个结结实实,同时他掌变指,飞快地点了那青年身上的数处穴道。 那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立时变得僵硬之极。 人群中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黄五回身对那矮胖子道:“婴爷,我点了他的穴道!” 矮胖子道:“你身为丐帮一名八袋弟子,竟是这般的没用,一个普通的臭花子你一掌都打不死,将来我大金国还有甚么理由重用你们?”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轰声,接着有人说道:“婴爷爷,露一手!”于是众人纷纷嚷着,非要让那矮胖子露一手。 那矮胖子向前跨了一步,微笑着当众把食指竖了起来,当众转了一圈,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眼紧紧地盯在那只竖起来的手指上,良久,那根手指竟是冒出了阵阵白气,接着渐渐地变得血红鲜艳起来,他叫道:“拿碗凉水来。” 有人立即在酒店内取了一碗凉水出来。 矮胖子接过了那碗凉水,将手指向那凉水中chā了进去,那凉水竟是哧的一声冒出大团大团的热气来。 人群中静默半晌,接着是一片响亮的彩声。 那矮胖子并不算完,又把手指拿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竖在那里盯视半晌,待手指又变得鲜红之后,他一手把碗高高地端了起来,然后用那手指在碗底上用力一捅,又去捅,那只碗立即有两条水柱从碗底流了下来,片刻之间就流尽了。 众人发出一片震天般的喝彩之声。 矮胖子把碗顺手一抛,伸着手指指在那青年的额头上,说道:“你若是不说出你是甚么来头,我这一指点下去,你可知道会是一个甚么结果?” 众人喝道:“点下去”“点下去!” 矮胖子微微一笑,回头对黄五道:“你看准了,我的一指之力及得上你的多少掌力!”说完了就yù对着那青年的额头戳下去。 突然那美艳的女人道:“师兄,你这么一下子戳死了他,可就大煞风景了,虽说是百姓们对我们甚是拥戴,倘若我极不以仁义待人?也是有违师训的,可不要忘了。” 矮胖子道:“我一个大金国的高级信使,杀一个蛮花子,又算得上甚么不以仁义待人了?再说百姓们都要我杀他,我若是不杀也有负众望!”众人道:“点死他!点死他!” 青年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突然道:“你们都是汉人,我也是汉人,你们当真就那么希望他一个金国狗杀了我么?”矮胖子道:“你说什么?”人丛中有人道:“我们虽是汉人,可没有你那么下贱,你同我们相比,不害燥么?”人们立时大笑起来,有人道:“真是做梦!”“他以为他也是汉人?”“汉人都象他那样子,可叫人家金国笑掉了牙齿!” 那个受了青年金子的老人转身yù行,却被人群挤住了,矮胖子走到青年跟前,道: “你若是不说出来历,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免你一死。” 青年道:“你是想娶你的小师妹,因此想用我的脑袋来炫耀本事,我无论说甚么,你都会点死我,你也不用卖关子了,这就象你的小师妹无论你怎么样最终也还是不会嫁给你一样,因为你是一个矮胖子,这一点改变不了,你杀再多的汉人也改不了,所以说你师妹就是嫁给我也不会嫁给你。” 青年的这句话说完了,众人一时之问全都征住了。 美艳的女子首先明白过来,脸涨得通红,说道:“你说甚么?我嫁给你?”人群立时又轰笑起来,有人竟然向那青年扔石头,吐唾沫。 青年道:“我是说你嫁给我,我也不会要你。” 矮胖子再也忍不住,已是伸指向那青年的额头上点了过去,但听得喀的一声,青年仍是睁着双目坐在那里,矮胖子却捂着手指嚎了出来。 这下所有的人全都傻了。 那个受了青年金子般老人这时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地念颂着阿陀佛,趋乱钻出人丛走了。 这时空中忽然传来阵阵儿啼之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空中飞临了四只巨大的虎头白雕在空中盘旋着。那些围观的人众有的已悄悄地溜走了,但大部分人不相信这个青中真就是佛爷下凡,仍自留在那里围观,等着看热闹。 青年见了白雕,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但是那个美艳的女人张口喝住了他道:“我知道你们汉人有一种功夫叫金钟罩,称道这门功夫当真就没有人能破得么?” 青年道:“你长得那么丑,只能嫁给你师兄,谁还愿意在这里陪你。”说完了又是转身yù行。但是那美艳的女子已经跃了过来,挥起宝剑但向他劈了过去,口中说道: “你知道莫邪宝剑无坚不催么?你污辱我,须得付出代价!” 对那女子劈来的一剑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不闪不避地站在那里,但是众人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的宝剑擦着那青年的身侧劈了过去,沾也没有沾上他一分一毫。 女子连劈三剑,剑剑都落了空。 众人明明看到那青年并没有躲避,可是不知何故.那女子的剑在将劈到那青年身上的时候,众人都感到眼神一跳.那女子的剑立时落了空。 女子一见,宝剑舞得愈急,直如狂风暴雨一般地向那青年身上倾泻过去,剑刃劈空之声愈来愈见凌厉。 突然那青年问道:“你用的当真是莫邪宝剑么?” 那女子一谔,停下手来问道:“是啊,你为甚么问这个!” 那青年道:“不为甚么,只怕你用的假贷。” 那女子一听,愈加气愤,宝剑更是猛烈地向那青年身上劈过去。 猛然之间,那青年好似转身要逃。那女子心下一喜,宝剑立时挟着风声向那青年连肩带背地劈了过去。 那青年好似并没有发觉宝剑已然从背后劈过去,竟是抬起头来仰天看着那四只慢慢降落下来的巨雕.眼光落在那只降得最快的身体巨大的巨雕身上。 那女子暗喜,手上运上了十层的力道,将宝剑斩了下去。 那剑眼看着已然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众人都是一声惊呼,胆小的人已是闭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那女子的宝剑沾上那青年身子的一瞬之间,那青年将身子轻轻一侧,那女子的莫邪剑一下子斩在了青年背着的包袱上.但所得当的一声响,那女子立时怔在那里不动了。 众人张目看时,见那女子的宝剑只剩下半截拿在手里,剩下的那半截已然飞得不知去向。 那女子楞怔之际,那青年已是闪身躲入了人丛之中。 这时,天空中的四只巨雕竟是都落了下来,众人看得呆住了。 那金国的矮胖子及美艳女子似也忘记了那青年,同时把目光投注那四只怪异之极的白雕身上。 那几名丐帮的弟子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 那四只白雕一落地下来,众人跟前顿时一亮。 只见那只最大的雕背上走下了一个艳美之极的女子,身穿紫衣,黄金腰带,挟弓挂箭,腰悬宝刀,美目流盼,在人众之中扫视着,目所到之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了目光不敢与视。 这女子太也高贵,又是这般怪异地从雕背上走下来,众人别说是亲见,便是听也都没有听说过。 矮胖子和美女子也是惊异地看着。 紫衣女子在人众中找了半天,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转头对那只巨大的白雕道: “龙儿,不是你看错了罢,怎么这些人里边没有他呢!众人这时才知道她是从天上下来找人的。都是惊奇万分地睁大了眼睛,心想这样的女子所找的人不知会是高贵到甚么程度那只叫做龙儿的白雕听了那紫衣女子的话竟是如婴儿一般的碲叫几声,使劲地摇头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人众。 紫衣女子向人众中看去,仍是一无所获。忽然,她的目光落在那个中年乞丐身上,她走过去,声音清脆地问道:“大叔叔,你看到我的大哥哥没有!”那个中年乞丐正是额头长着黑痣的黄五;他听见那紫衣女子问他,立时大有受宠若惊之感,温声道:“谁是你的大哥哥,他长得甚么样子?穿着甚么衣服?” 紫衣女子道:“我大哥哥叫独孤,他长得很漂亮;穿你一样的衣服。”这几句话说完了;只把众人惊得张开了嘴巴合不上,内中的武林中人更是心中暗惊万料不到名动江湖的独孤会来到此间。那黄五听了独孤的名字亦是脸上勃然变色冷声道:“你说的就是那个与洪七结jiāo的半死不活的独狐么?” 这来的紫衣女子正是雪儿,她听了黄五的话,小嘴立时嘟了起来,转过来道:“你说话这么难听,我不跟你说了。” 转头间忽然见到那金国的美艳女子,走到她跟前问道:“大姐姐,你见到我大哥哥么! 那美艳的女子尚没有说话,矮胖子已是将话头拉了过去!“你说的就是与我大金国做对的独孤,我们正要找他!” 雪儿一听,眼中顿时一阵迷惑,美艳的女子已是接过了话头道:“师兄,这女子定然与那大对头极有渊源,我们抓住她不愁找不到独孤。” 矮胖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忍着手指上的剧痛,跨上两步,厉声说道:“贱人,跟我们走罢,否则有得苦头你吃了。” 雪儿迷惑地问道:“你是叫我么?我叫雪儿,不叫贱人,我为甚么要跟你走?” 这句话说来,众人才知道这美艳绝lún的女子虽是容貌高贵,衣着华丽,却是一派天真。猜想她的父母定然是家财万贯的豪门,顿时有的恭敬,有的同情,有几个身手不凡的已是准备出来打抱不平,但看到对手是金国的使者和丐帮的人物,也就暗中咬了咬牙又缩了回去了。 矮胖子道:“好,雪儿……”他刚刚只叫得一声好雪儿,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但听得喀的一声响,一枚石子飞入他的口内,竟是把他的牙齿打了一颗下来。 矮胖子一口将牙齿吐在手里,破口大骂,但是没有一人出来应场。 美艳的女子好似有些看出势头不对,正yù拉着矮胖子离去,却听得人群中儿啼之声阵阵传来,急忙抬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四只白雕将那个用包袱震断她宝剑的青年啄住了,不住地向人群外面拉扯着。 雪儿一见那青年立时惊喜jiāo集,飞身扑过去便把他抱住了。 这青年便是独孤了。 独孤见再也躲不住了,便伸臂将雪儿揽住了。 那些先前自认比这个青年高贵的人们此时使劲地揉着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雪儿使劲抱着独孤亲着,口中说道:“大哥哥,我找得你好苦,你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走了罢?”众人感到是在听天书一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么一个臭花子会把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抛下不管。 独孤道:“实在是你不该找来,这里距栖鹰潭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你去找你爸爸去罢。” 雪儿一听,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现出伤痛yù绝的神色,顿然把腰上宝刀锵池一声抽了出来。 那四头雕儿本来都为小主人找到了意中人而兴奋地叫着,这时竟也都是静下来看着小主人。 雪儿把宝刀在手臂上一拉,白晰的手臂立时被割了一条口子。众人见了,一同惊呼出声。 雪儿宝刀一转.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声音清脆地道:“你说你要我,再也不抛下我。” 她手臂上的鲜血快速地流着,地上瞬时间便流了一片。 四只雕儿一片啼鸣之声。 独孤若是出手制止她、她只要手腕一动,定然已xìng命不在、若不制止她,她就那么让手臂上的血水向下流着,也定然是一样的结果,一时间脸色通红没了主意。 众人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便是那金国的矮胖子和美女子也看得膛目结舌。 丐帮弟子更是张口垂涎地傻在那里。 独孤无奈,只得道:“雪儿,我要你。” 雪儿一下子扑到了独孤身上,独孤急忙点了她手臂上曲池、少海和尺泽穴,为她止血。旁边早有人递上了金创yào,独孤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给雪儿敷上了。 雪儿却掏出手帕来给独孤揩着脸上的污垢,口中说道,“这几日来,只怕是你一次脸也没洗过的。” 独孤抱住了雪儿,指着那金国的矮胖子道:“你以后别让这种狗子叫你雪儿,若是他叫了,你就打掉他的牙齿。” 众人这时方始明白适才那枚无名石子的来历。 矮胖子一楞,正yù破口大驾,但想到动起手来自己定然不是对手,于是强自忍住了,拉起那美艳的女子转身便走。 但才走得两步,只听石子破空之声传来,两人竟是双双跪在了地上。 独孤道:“我适才听说你们正yù找我,为何眼下见了我却要走了呢?” 那几名丐帮弟子本来转身yù行,此时见了那金国的一男一女的狼狈之态,脚下如生了钉子一般,再也挪不开半步。 独孤问那黄五道:“洪七怎么了?” 独孤道:“你不说么?” 黄五听了,脸色立时惨白,颤声道:“帮主贪吃,被执法长老麻翻了困在三宫洞。” 独孤道:“三宫洞在甚么地万?” 黄五道:“从此向西、不到百里。” 独孤道:“你能带我去么?” 黄五道:“这……这……能,能。” 独孤转身道:“雪儿,这两个狗男女送给你,你要不要?” 雪儿道:“我看他们脏得很,我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 独孤道:“他们又脏又没人要,你说怎么办好?” 雪儿道:“放他们走了罢,怪可拎的。” 独孤没说甚么,走到那个矮胖子跟前,伸出一只小指,在破衣上轻轻地点了几个洞,然后把手指竖起来,说道:“拿坛酒来!” 早有人进店,飞快地捧了一坛酒出来。 独孤接过酒坛,对雪儿道:“我身上没有银子了。” 雪儿一怔,但显然她身上也没带得金银,她顺手摘下一只耳环送给独孤,独孤随手抛给那个递给酒他的人,那人惊恐万状地接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 独孤把小手指向那酒坛中一伸,那酒坛立时着起火来。 众人看得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用手一捂,将酒坛捂灭了,衣袖一挥,把那美艳的女子竟是带得向旁飘开三尺,但仍是跪着,好似不曾移动过一般。 独孤用小指飞快地在那只酒坛上点着,那只酒坛如陀螺一般在他另一只手上转着。 众人见他快速地点了那酒坛半晌,那只酒坛仍是没有甚么变化,正自迷惑间,独孤已然点完了,他把空酒坛举在矮胖子头顶上,用手在那酒坛底下一敲,但听得哗地一声响,那酒坛在一瞬间不知生出了多少个指洞,坛中的酒水倾刻之间从指洞中流出来,尽数撒在矮胖子身上。 众人看那酒坛,见那酒坛竟是变做了竹篓一般处处是洞,那些洞孔都是手指粗细;整齐有规律地排列在酒坛上,煞是好看。 独孤将酒坛一抛,那酒坛旋转着飞了出去,却忽然之间如长了翅膀一般地倒飞了过来,慢慢地降落到地上,竟是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有摔破。独孤竖起小指对矮胖子道:“你们的师父是谁? 你们是淮?” 矮胖子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这时听了问话却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师父叫完颜伤,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是他的七弟子阿骨婴,这是我师妹花刺茉儿。 独孤道:“你们师父来中原了么?” 矮胖子尚未回答,花刺茉儿已是抢过话头说道:“来啦,他老人家马上就到,我们是来给他订席的。” 独孤问矮胖子道:“真的么?” 矮胖子阿骨婴只得点头道:“是真的。”说完了回头去看了花刺荣儿一眼。 这时人众中有人喊道:“他们是撒谎,他们师父不会来,烧死他!” 众人跟着起哄:“烧死他!”独孤看着雪儿,见她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好似对周围的世界并不在意。矮胖子阿骨婴和花刺荣儿都是惊恐万分地看着独孤,椎恐他把手一伸当真将火点着了。 独孤看了看自己的小指,当真的向矮胖子身上点过去。 矮胖子吓得惨声而呼,站起身来撒腿就跑,跑得了几步方始明白独孤并没有将他点着,而是给他解开了穴道,独孤随既衣袖一拂,向花刺莱儿的肩上拂过去。 花刺荣儿见独孤衣袖又拂了过来,立时闭住了呼吸。 独孤见一沸竟是没能解开她的穴道.怔了一怔,把衣袖在鼻子上闻了一闻,顿即明白过来,于是说道:“花刺荣儿.你不爱闻我衣服上的臭气么?那你就跪在这儿罢,待会儿等你师父来了自会替你解开穴道。” 花刺荣儿一听顿时急了,忙抽了抽鼻子道:“我爱闻的,你给我解开了罢。” 独孤大大方方地将那只酸臭之极的衣袖向她挥了过去,花刺荣儿哪里还敢闭住呼吸,鼻中尚没有闻到那股酸臭之气,穴道已自解开,她站起身来,忙又闭住了呼吸,却顿感天旋地转。好似周身的穴道毛孔同时被封住了,险些摔在地上,她急忙又打开了呼吸,虽是那股酸臭之气阵阵冲入鼻内,她却如同闻着芬芳之气一样使劲地吸了几口,那股晕眩之感才告消散,她哪里还敢多言,飞快地追她的师兄去了。 雪儿又跑过来抱住了独孤。 独孤道:“我这一身酸臭.那金国女子都不爱闻,你离我远些罢,脏得很。” 不料雪儿顿时满眶泪水,显是委屈之极,道:“我要你,并不是耍你的衣服,你又要抛下我不管么?” 独孤道:“不会,我答应了自不会悔改。” 雪儿道:“你只答应了要我,并没有答应不抛下我。” 独孤道:“所以你就要时刻吊在我的脖子上?” 雪儿道:“这是自然的。” 独孤道:“那我吃饭怎么办!睡觉怎么办?” 雪儿道:“一样的,就这样。” 独孤道:“甚么时候你不吊在我脖子上?” 雪儿道:“你与人打架的时候,那会防碍你。” 独孤道:“好罢,我答应不抛下你。” 雪儿欢叫一声,在独孤的脸上吻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松开了。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地说话固然希奇,众人却更是希奇他们明明看见剩下的事情只是人家青年男女之间的私情,再也没甚么打架斗殴的事情好看,可是仍旧不肯散去。 独孤和雪儿两人也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一个是臭花子却武功绝顶,惊世骇俗。一个美若天仙自空而降,却非要贴在那个臭花子身上,一时间整个荆关县都在传涌着他们两人的事情。 独孤带着黄五走进了那家酒店,店主人忙不迭地给二人端上菜着,黄五知趣地到旁边的桌上吃饭去了,留下独孤和雪儿在那里慢慢地喝酒等那第一高手完颜伤。 看看天色将黑,狼孤仍是不见那完颜伤,料定是那矮胖子和花刺荣儿为了脱身而撒谎,便带着雪儿从那家酒店离去。 三人一路向西,天空四雕,地上白马,午夜之时已是赶到了三宫洞左近座树林之中。 黄五道:“再向前走便是三宫洞了,二位自己去罢!” 独孤道:“你为甚不去?” 黄五流泪道:“我实是没有面目见帮主了。” 独孤道:“你能侮过就好,我也不罚你了,倘若仍是认贼做父,那可是没有这么便宜了。” 黄五跪在地上,咚咚地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去,飞快地消失在林中去了。 黄五才走,雪儿忽道:“大哥哥,我有些头晕。”说完了靠在独孤的肩上。 独孤只道是她累了,抑或是只想靠在自己身上,是以并没有在意,不料手触到她的脸上,发现她的脸竟是滚烫的,立时吃了一惊。 第二十章 yín教地狱情侣难 这时树林中四面慢慢地蒸腾起一片片白雾,独孤四下里一看,好似忽然明白了甚么,急忙把雪儿抱在胸前。 果然,雪儿慢慢地身子不再滚烫了,但是仍旧有些头晕。 独孤游目四顾,见那林周升起的白雾并不上升,只是在树下弥漫开来。显是极为重浓,知道那定是有些古怪,忙抱了雪儿,飞身跃上一棵大树。 白雕则高高地飞了起来,好似看出林中有些不祥。自马嘶鸣一声,似是在呼唤主人快些下来。 但是独孤并不想急于逃命,他低低地啸了一声,那自马立时向东急驰而去,转眼便已冲出浓雾消失在林外了, 月光透过枝技极极照进林中,使林中显得极是诡异。 浓雾四合,渐渐地从树上已望不到地面,只见到一层白色的重雾,紧贴着地面滚动着。 雪儿清醒了许多,双手使劲搂紧了独孤的脖子,将嘴唇凑在独孤的耳边道:“是有人在放dú雾害我们么?”独孤点了点头。雪儿道:“他们为甚么要害我们?”独孤小声道:“是那黄五与好人设了陷井在害我们。”雪儿正yù发问,独孤忽然把脸贴在了雪儿的嘴上,用几乎是听不见的声音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雪儿果然不再说话了,但却仍是把嘴唇贴在独孤的脸上舍不得离开。 但是林中仍是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 雪儿奇怪,正yù说话,猛然听得一个声音在脚下说道:“怎么不见了?”雪儿吓了一跳,仔细向下看,方始看到在浓雾中有几条身穿白衣的人影在无声无息地走动着,有如鬼魂一般。 那儿条白色的人影所穿的衣服几乎和dú雾的颜色是一样的,因此若不仔细看根本就是看不出来。加之他们走路时根本就没有声音,因此适才雪儿险些泄露了行藏。 那白影又找了一圈儿,仍是一无所获,忽听得一个尖嗓子的声音道:“那丐帮的黄五当真会他带到这里来么?” 有人接道:“定然是带来了,否则那四只白雕会自己来么?”说话的是个细嗓子,好象女人。 雪儿心下大海,暗怪自己大意,没有让那雕儿远远地飞开。 尖嗓子道:“那么怎么不见人?” 有人接道:“骑着白马跑了罢?” 细嗓子道:“他们没有跑远,定然还在林中。” 尖嗓子道:“你怎么知道?” 细嗓子道:“白雕没走,还在上面飞着,所以白雕的主人定然在林中。” 尖嗓子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空城计,他让白雕在这里飞着,把我们困在这里,他却到那三宫洞中去救人啦?” 细嗓子道:“那有甚么,反正三宫洞中……” 尖嗓子打断了细嗓子的话道:“你别说了,多说无益,听我的,我们进紧赶回到三宫洞去,走!” 细嗓子好似还要说话,却听得“啪”地一响,接着是一声闷哼。那些人再也没有说甚么,径自走出林外走了。 雪儿道:“他们走了。” 独孤道:“别出声,他们还在,是骗我们的。” 雪儿又不说话了,张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四周。 但浓雾渐散,那几个白衣人却仍是没有回来。 雪儿道:“他们真的走了。” 独孤亦是有些怀疑他们是真的走了,他带着雪儿从技上轻轻地跃了下来.待得站稳了,才想起来,适才若是当真如那尖嗓子所说,此刻怕已是将那洪七救了出来,现下若要救那洪七出来,只怕是要多费一番周折了。 但是瞬即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因为二三十个白衣人已是手提长剑悄无声息地掩了上来,长剑在月光照耀下闪着寒光,已是照到了他的眼睛上。 独孤正yù抱着雪儿再行上树,却见雪儿已是松开了抱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猛听得弓弦连响,白衣人掺呼出声,一瞬间便摔倒了三四人,其余的人则飞快地隐身到树后面去了。 独孤只想着雪儿一派天真,那弓啊、箭啊、刀的,只是做做样子好看的,却不料她的箭法会是如此高明,登时,放下心来,再也不为她的安全担忧了。 倘若雪儿没有丝毫武功,那么他独孤纵有通天的本领,在这些白衣人的围攻之下想保护她周全,只怕也是干难万难。 因为这些白衣人行为诡异yīn险不说,单说是使dú这一招已是叫人防不胜防,再加上他们走起路来直如鬼魅一般,根本没有声息。 独孤更加担忧的,是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突听得树后那个尖嗓子的声音喝道:“独孤小子,你已中了我教的散心香奇dú.活不到两个时辰了,若要活命,就乖乖地跟我们走罢!” 独孤慢慢地吸了吸气,觉得体内并无异状,转头看雪儿时,见她脸色惨白,显有中dú之象,急忙一把抱任了她,悄声问道:“雪儿,你中了dú么?” 雪儿道:“我闻到一股香气,接着就觉得身上没了力气,不知道他们的dú我的yào解得解不得。” 独孤尚未说话,那个尖嗓子已然接道:“散心香乃我教圣yào,无yào能解。” 独孤听了心中一震,忽然脚下一晃,对雪儿道:“雪儿,事已至此,只好试一试了,你把yào拿来我先吃了试试,若能解时你再吃不也不迟。” 雪儿道:“我先吃,能解时你再吃。” 忽听得树后一阵刺耳的笑声传过来,接着一个白衣人从树后转了出来。 独孤见那人笑声虽然极是尖历刺耳,步出树后时却仍是那般的悄无声息,有如腾云驾雾一般,不禁心下暗惊,不知他这到底是一门什么功夫。 白衣人极为放心地走到两人近前,这时独孤方始看清,原来这白衣人的脸色在月光下竟然是绿的。 独孤道:“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白衣人道:“dú龙教,听说过么?” 独孤道:“没有。你们为甚么抓我?” 白衣人道:“奉教主之命,走罢。” 独孤道:“我走不动,须得帮我一下。” 白衣人听了,又是尖声笑了起来,笑毕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尖着嗓子道:“走罢,没事了。” 那些树后的白衣人听到了尖嗓子的这句话都是极为放心地从树后走出来。 两个白衣人一直走到独孤的身边,左右将他梁住了。 雪儿却甩脱了架她的白衣人的手臂,非要自己走,但只走了两步就摔在地上。雪儿乞求地抬眼看着独孤,独孤腾出一只手去,无力地垂着,让雪儿握住了,雪儿方始站起身来。 雪儿猛然间觉得独孤握住他的手极为有力地用力捏了一下,顿时心中一阵欢喜,美目向他的脸上扫过去,对前来扶她的白衣人再也不加拒绝了。 一行人出了树林,又走了将近三里路的光景便转入了一个山谷。 独孤向山谷中两边看去,见这山谷极是险恶,除了一行人脚下走的这条路之外,只怕也不会再有别的通路了。 那山谷越走越狭,再走片刻,竟是来到了一个洞口。白衣人停也不停地就带着二人走进了洞中。 洞中阵阵腥气传来,接着竟是传来哗哗的水声,独孤正自奇怪的时候,但听得一声怪吼,紧接着是泼刺刺的水声和白衣人的阵阵低语声。 独孤觉得出雪的儿手在微微地有些抖,便用力地握住了她。 再向前走,猛然间又是宽敞之极的一片天地,刚出石洞,独孤竟是觉得那月光有如日光一般耀目之极。 环目四顾,这是又一个天地,但见古树森森,屋舍井然,显见这里定是长年有人居住而非一朝一夕之用。 白衣人带着二人来到一座高大的厅堂门前,尚自没有说话,里面已是传出一个女人的娇媚之极的声音:“带来了么?” 尖嗓子道:“回教主,带来了,一yīn一阳。” 女人的声音道:“进来罢。” 白衣人立即拥着独孤和雪儿走了进去。 雪儿这时已经没有半丝力气,完全任凭白衣人摆布着。 独孤的手握着雪儿的手,自然能够感觉得到雪儿的情急,他亦是学着雪儿的样子,把身子全坠在白农人的身上,任凭白衣人将他拖进去。 屋里猛然间亮了,但奇怪的是亮的并非是烛光,而是柔和的粉红色的光,使人看了更是软绵绵没有力气了。 那些白衣人一见了屋中的光竟是开始喘起粗气来了、但显然都在强自抑制着。 独孤见这红光甚是奇怪,但向四周看过去,但见四周星星点点,大大小小地亮起了无数的炭火.他顿时明白过来。 但他仔细又看,发现这些炭火显然并非只为照明之用的,但见那些炭火如星星一般有序又似无序地排列着,或大或小,或明或暗。 猛然间他看到了熟悉的北斗七星,他心下一惊,顿时明白这是一个天宫图,显然这屋子里的主人定是精通天文及星相占卜之术。 但独孤的星相知识实在有限,他只是看出了北斗七星而知道这屋中的炭火布的是星相图罢了。猛听得那娇媚之极的女子声音斥道:“你在偷看我么?好,我让你看够了!” 接着是衣服的唏啐声。 屏风旁的一个白衣人立即粗着嗓子道:“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不敢,教主饶命!” 屏风后仍是衣服的簇簇声,接着是那个娇媚之极的女子声音道:“好了,看罢!” 那白衣人仍是粗着嗓子道:“小的不敢!” 女子声音道:“甚么不敢,看!我要你看?” 那白衣人只得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向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之际,他的身子如遭电击一般地抖了一下,随即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 女子声音道:“看够了没有?” 白衣人道:“小……小的看……看够了。” 女子声音厉声道:“甚么?” 白衣人急忙改口道:“小的看……看了。” 女子声音娇嫡地道:“那是说你没有看够?那好,从今而后你就天天来看罢,本教主的更衣之事就全都依仗你了。” 白衣人已是如捣算蒜一般地磕下头去。 女子声音喝道:“来人,给他净身!” 两个白衣人立即走上前去把那白衣人拖了下去。 独孤到此尚自不明白“净身”是什么意思。 女子声音又喝道‘“五奴,给我更衣。” 那个将独孤带来此处的尖嗓子立时尖着嗓子应了一声:“是!小的来啦。”便一路小碎步跪到屏风后面去了。 独孤惊得睁大了眼睛,至此方始明白净身是甚么意思,也才明白何以白衣人中尽是冒着尖细嗓音之辈。 屏风后面又是一阵簇簇之声,之后听得那个女子声音,道:“好了,你们都退下了。” 那个叫玉奴的人应了一声:“是。”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把白衣人都带了出去。 白衣人一松手,雪儿立即瘫坐在地上,独孤亦是只好学着雪儿的样子坐了下去。 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女子,独孤先看到的是她那半luǒ的胸脯和半透明的纱裙,她的纱裙可能是白色的,但被周围的炭火一映,立时就成了粉红色,她的皮肤在纱裙后面隐现着。 独孤一见了她的胸脯和纱裙,立时有如重锤在胸上击了一下一般地浑身一dàng,他闭上了眼睛,想起了他与香站在何边草地上的那个午后。 那个娇媚的女子声音道:“怎么,不敢看我么?” 独孤定了定神,猛然睁开眼睛向那女子的脸上看过去。 顿时独孤险些从地下站起来。 他实是太过惊讶了。 这个娇媚万种风情面又狠辣的女子赫然便是他日思夜想的香姑。 香姑的头发已然完全披了下来.眯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轻声问道:“怎么样,我好看么?” 独孤脑中一阵晕眩,他又闭上了眼睛怀疑自已是不是在梦中,猛然他又将眼睛睁开了,盯看着这个dú龙教的教主,但无论如何看,她都确然是香姑无疑。 香姑乃是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道:“你没有见过象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么?” 这句话独孤听了一楞,但是他并没有深思,而是急迫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香姑道:“我怎么在这里?这还用问么,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是应该在这里。” 独孤道:“你先把解yào拿来,给雪儿解了那散心香咱们再说话。” 香姑道:“不行,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定然不会给你们解yào。” 独孤道:“并非是我有意不理你,我实在是不能不这样做,你又何必这么在意这件事,我们之间的事情慢慢再说不迟,你快点拿解yào出来给雪儿解了dú。” 香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独孤道:“我说过的。” 香姑道:“我要一个证明。” 独孤道:“什么证明?” 香姑道:“你现在就与我同房。” 独孤道:“你,你快点把解yào拿来!” 香姑道:“我听说你武功很好,没有了确实的证明我是不会给你解yào的。” 独孤气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香姑道:“甚么叫我怎么变成这样?我历来行事如此,从来就没有变过。” 独孤道:“我不想通你,我们之间也用不着这样,快拿解yào来吧。” 香姑奇道:“你逼我?我不知道你凭甚么。现在应该说是我逼你,你懂么?我要你做甚么你就得做甚么,我要你帮我脱衣服,你就得帮我脱衣服,否则我一样可以把你拉出去净身的,你懂么?你在外面是不可一世的英雄,在这洞中却是我的玩物,你懂么?” 独孤想不到香姑会对他恨到了这种程度,竟至说出这么一番无情无义的话来,让他听了顿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楚和失落,他默了半晌,轻声道:“就算我做错了,不该那么伤你的心,你也不该如此待我,你不知道我心中实在是爱你的么?” 香姑道:“那又怎么样,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见了我就爱我的,没有一个例外。我听说你是个例外,见了漂亮的女人也不动心,都是漂亮的女人追你,一身花子衣服,却倾尽天下芳心,就费尽心机把你请了来,没料到也还是一样的货色。看来没有不沾腥的猫这句话可以说算是一句至理名言了。” 独孤被她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待到她说完了,终于忍不住沉声道:“不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身体就动了心,但若不是有了后来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到相爱的地步,你犯不上这么恨我的,其实我心中实在是太看重你的。” 香姑道:“后来的事情?你说的后来的事情就是同我上床么?只有那样我们才能到相爱的地步么?傻子,你弄颠倒了,只有你的最后一句话我才爱听,但那也是一句没有用的废话,天下没有哪一个男人不看重我dú姑的。” 独孤顿时呆住了,道:“怎么,你叫dú姑么?” dú姑道:“难道你连dú龙教的教主叫dú姑都不知道么,我请你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却不同。” 独孤顿时如同陷身在五里迷雾之中,脑中一片昏乱,他强自镇定着自己,仔细地看着dú姑。 但是无论他怎么看,dú姑也好,香姑也好,面前的女子确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无疑。 独孤道:“好,我答应你,你拿解yào来罢。” dú姑道:“事后我定然会给你解yào,但我的解yào先给了她又何妨?”说完了走到了雪儿身前,先伸手点了她背上的两处穴道,然后回到屏风后面去取了一只玉瓶出来,倒了一粒丸yào给雪儿眼了。 dú姑做完了这一切,走到独孤的身前,横着将他抱起,便转身向屏风后面走去,但是走得两步就站住了,把他放在了地上,用手捂着鼻子转过身去,大声叫道:“玉奴,来给这花子把衣服换了,再给他净身。” 独孤吃了一惊。 却听得那玉奴伸头进来,尖着嗓子道:“教主,你说甚么?小的没听清。” dú姑道:“我说给他把衣服换了,再净净身,他身上一股臭气,你聋么?” 玉奴忙不选地应了一声,一挥手叫进来了四个白衣人。 猛听得独孤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响亮之极,声震屋瓦,屋中的所有炭火都在这一瞬之间暗了下去。 dú姑及白衣人一楞之际,独孤已是站起身来,雄健有力地走到雪儿身旁,一伸手便拍开了她被封的穴道,然后把她拉起来缆在怀中柔声道:“雪儿,咱们走罢,从今以后,我只要你,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了。” 雪儿穴道一解,dú亦自解了,脸上顿时恢复了照人的艳美,她脸色涨红地偎在独孤身上向外走了两步,忽然站住了,说道:“你喜欢她么?” 独孤一谔,看了一眼怔在那里的dú姑和四个白衣人道:“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你为什么问这个?” 雪儿道:“若是你喜欢她,便要她罢,我不会生你气的。” 独孤道:“我要她便不会要你,你怎么会不生气的?” 雪儿道:“那我就会生气的;但若是你看她漂亮想要她时,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生气的,爸爸就是这样子的。” 独孤顿时又想到了公冶红,他看了眼dú姑.搂住雪儿道:“别人的女人都我嫌我脏,只有你不嫌,所以我只要你,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了,我们走罢。”说完了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向着厅外走过去。 突然厅门大开,二十余名白衣人同时拥进来,拦在了门前。 独孤猛然转过身来,对dú姑道:“这次是你不要我的,不是我要离开你,你还不放我走么?” dú姑道:“你当我三宫洞是平地么?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给我把他二人拿下了!” 独孤道:“你非要逼得我动手不可么?” dú姑道:“是你逼我动手的.快动手罢!” 独孤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那些自衣人立时如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两人近前。 独孤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定然又中了白衣人的暗算,若是两人都中了dú时,这番羞辱是非受不可的了;想到此处,一挥手将包袱中的玄铁重剑拿在手中。 白衣人一见他手中有了兵刃,一时间不敢近前,也是一阵响动.各自抽出了兵刃将两人围在中间。 独孤一剑在手,再也无所畏惧,拥着雪儿大步踏向厅门。 那些白衣人一见,人影飘忽,立时所有的人都涌到了厅门前来堵截,独孤见了,也不答话,宝剑到处,一片断刀折剑之声,倾刻之间便将白衣人众杀得四处散开。 但是待到白衣人众散开之后,独孤方始看清他所面对的是一面墙壁而不是厅门,回头一看,不知为何,厅门此时却是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独孤也不细想,拥着雪儿又向门口杀了过去,片刻之间又将白衣人杀散了。 可是,白衣人散后,独孤发现他所面对的仍然是一面墙壁。 这下他却不能不吃惊了。 游目四顾,他看到厅门不知何时已跑到他的左侧去了。 独孤略略一想,拥着雪儿便向左侧杀过去,不待那些白衣人散开,他便抱着雪儿纵身跃了起来,向他们处身的右侧墙壁落过去。 他们两人撞在墙上后又跌了回来。墙壁坚硬之极,显是土石打造,这回独孤当真有些焦急起来,他四下一望,不知何时,周围的四面墙上居然现出了四面厅门,连他也不知他到底是由哪一扇门中走进厅中来的了。 看那dú姑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四下一望,那些白衣人都似影子一样在厅中飘忽来去,忽东忽西,或南或北。 但是实在的,他也辨不清厅中的方向了。 突然,雪儿指着那些炭火对独孤说道:“大哥哥,我们进来的时候那颗最亮的金星在西边,现在它仍然该是在西边的,我们走左边的门就对啦。” 独孤听了心下一想,果然不错,禁不住心中高兴,在雪儿脸上亲了一口,便即拥着她向左边的厅门走了过去。 到得门前,驱散了白衣人后,那门卸又变做了墙壁,独孤运气于手臂,把剑便刺了过去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面墙壁竟是被他的重剑撞得塌去了半边,露出了一个仅可容身的大洞。 独孤心下甚喜,挥动宝剑,将那大洞阔得如门大小,携着雪儿便走了出去。 才走出来,独孤方自发见他们并没有走到外面,又是走进了另外一座大厅。 但见厅中明烛高悬,把厅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可是两人寻找出去的路径时却再也没有了。厅中处处是隔扇和床纬,两人无论走进任何一块隔扇后面都会发现一个luǒ身女子,持剑立在那里,独孤见了,心神顿时变得昏乱,虽然每次都强自镇定着自己退出来,但初见香姑的诸般情景总是在心中盘绕着,待之不去,驱之不散。 独孤拥着雪儿站在一片隔扇后面,再也不敢稍动。 这时那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又传了出来道:“独孤大侠,你认输了么?现在悔过也还来得及,若是到了地狱之中,可就没有现在这样风光自在了。”独孤听了dú姑的话,禁不住心下感慨之极。香姑心变了不说,她的声音也变得让人听了心中阵阵悸动。 雪儿道:“她会把我们打到地狱去么?” 独孤此时亦正想这个问题,听了雪儿一问,心中一震,顿然醒悟,说道:“雪儿别伯,她又不是五皇大帝,自然不能将我们打入地狱中去,只不过是她造了一些妖魔鬼怪弄来吓人罢了。” 雪儿道:“你还没去,怎么会知道?” 独孤道:“我既没去,自然是猜到了。” 雪儿道:“你怎么猜到?” 独孤道:“这洞号称三宫洞,那自然是由三宫相合而成的,适才我们处在的宫中满天星斗,又是他们教主住的地方,自然该是叫作天宫,现在所处的宫中到处是迷障我想该叫人宫或是叫做人间,待得我们出去这个宫殿,她就会用地宫来困我们,那自然不会是真的地狱。” dú姑媚媚的声音又即传来了:“独孤果然聪明绝顶,不过遂份聪明只怕是有些太过可惜了。红尘泥土,你们好自为之罢,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们一句,每个女子体内都有一种奇dú,若是你冒犯了她们中的一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独孤听了,不禁心下骇然,不明白这么多luǒ着的女人怎么会都在体内有一种奇dú还不死的。 雪儿道:“她是吓唬我们的,怕我们把她们杀了然后出走。 独孤不再言语,带着雪儿沿着屏风走着,再也不敢到屏风后面去了。 但是这屏风显然是组成了一个迷宫,因此两人走来走去将近一个时辰,仍是没有走出去,倒好似又到了原来的地方。 独孤知道再这样走下去也定然毫无结果,便抱着雪儿坐下休息。 雪儿道:“你现在与人打架,可以放下我来的,不用总这么抱着我。” 独孤道:“我怕放下了你会中dú,那我们就只好又听她摆布了。” 雪儿道:“那你抱着我就不会中dú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 独孤正yù说话,猛然想起来香姑定然能够听到他说话.于是停住不说了,只说道: “我抱着你,若中dú时便会两人一同中dú,那就一起死便了,省得受别人摆布。” 但是独孤在心中却翻腾起来,觉得香姑不但变狠辣之极,不近人情,而她好似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全都忘了。 他怀中的避dú宝珠是同香姑在一起时得到的,香姑自然知道他身怀此珠就会百dú不侵,但不知为何,却又处心积虑地用dú来攻他。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关节,只想着定然是香姑遭到那次变故之后,受到极重的伤害,把甚么事情都忘了。 但香姑又好似是记得他的。 独孤想不明白,便站了起来,仍是抱着雪儿沿屏障走,寻那出厅之路,但走了近两个时辰,仍是没有出路, 雪儿道:“若是我们走不出去,我们会在这里饿死了么?” 独孤听了,知道定然是雪儿有些俄了,他禁不住心中惭愧,却仍是没有办法可想。 猛然间,独孤叹息一声,道:“是我糊涂,我把屏障后面的女人都当成了真的女人了。” 雪儿道:“难道她们是假的么?” 独孤道:“定然是假的,否则把我们饿死了,她们自己不也饿死了么?” 雪儿喜道:“这倒是的,那就可以用剑刺她们了。” 独孤听到雪儿如此说,知道雪儿已然猜到了他的心思,禁不住脸上一阵阵发热。 他想让雪儿到屏障后面去看看到底那些女子是不是如他料到的全是假的,但他实在是担心雪儿,害怕她中了奇dú,只好又拥着他向屏障后面走过去。 一见了那屏障后的luǒ身女子,独孤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正yù转身离去,只听得雪儿说道:“果然是假的呢。” 独孤听了雪儿的话,方始抬起头看那女子,目光到处,仍是脸色涨得通红。 但他仔细看那女人的眼神,见那女人的眼神果然是紧紧盯住了一个方向动也不动,更没有向他瞧上一眼。 独孤禁不住心中暗叹这人像做得极为巧妙,巧夺天工,但是却确确实实并非真的女人。 雪儿伸手一摸那女人的胸脯,然后说道:“是蜡做的。” 对于独孤来说,只要这些女人不是真的女人就好办了,蜡做的也好,泥做的也好,其实并没有甚么两样,他提起重剑,便yù向那蜡像斩过去,但却又顿住了。 雪儿转过头来看着他。 独孤道:“雪儿。你暂且闭住了气,别要这里面当真有甚么奇dú。” 雪儿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先自给独孤蒙在口鼻之上,又自己用衣袖淹住了口鼻。 独孤深吸一口气,重剑一挥,立时把那蜡像打得粉碎,一阵绿色的烟雾立时间腾了起来。 独孤知道dú姑所言非虚,这绿色的烟雾定然奇dú无比,当下不敢呼吸,也不敢稍停,微眯了眼睛以防dú雾进入眼中,左手搂紧了雪儿.使她紧贴在自己胸前,右手挥动着玄铁重剑,一路打了过去。 一时间但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和宝剑挥动时的呜呜风声,空中立时弥漫了赤橙黄绿各色dú雾,地上洒满了女人的肢体手脚甚至胸脯屁股,以及被打得破烂不堪的隔扇。 独孤一路打过去,片刻之间便打到了墙边,重剑一挥,直接向墙上刺了过去,但听得哧一的一声响,重剑竟是chā入了山石之中。 独孤顿然想起来他们来时所经过的山洞,知道此处是无法通行的了,急忙重剑一挥,又身右侧打了过去,待得打到右侧墙跟,厅中烟尘已是将烛光遮住了,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他自己也感到胸口窒息,急忙挥动重剑,向那墙上撞了过去。 可是他所碰到的仍是山石。 独孤只得又向后打了过去,几乎将厅中所有的蜡像全都毁尽了,方始汀到了墙边,此时厅中已然看不清任何物事了。 独孤待得知道是到墙根,挺剑yù刺,却听得对面发出女人的惊呼之声,急忙停住了,伸手摸去,凉凉的确是墙壁无疑,又哪里是甚么女人,急忙又是将重剑提起来。 但是尚自没等刺出去,面前又发出了女人的惊呼之声,独孤再也顾不了计多,重剑一挺便刺了过去,但听得轰然一响,接着哗哗哗哗的一阵响动,那墙上顿然洞开了一门,一股腥臭之气立是便冲了进来,把面前的各色dú雾冲散了。 独孤略一犹豫,便抱着雪儿冲了进去,刚一进去,后面那扇门便哗哗哗哗地一声响,又即关上,接着,那娇媚之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这可是你自找的,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独孤顾不得听那女子都说了些甚么,略一站稳,便即将面上的手帕扯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虽是此时空气腥臭之极,他亦是感到一阵舒畅。 刚喘得几口气,独孤猛然觉出似是有些不对,低声叫了几声雪儿,雪儿竟是没有回答,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伸手摸时,触手处但觉雪儿皮肤已是有些冰冷,这一下惊得独孤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腕脉,心下立时轻松了许多。雪儿的脉搏尚在眺着,而呼吸却已然没有了,显是适才闭气时间过久,致使她竟至晕了过去。 独孤忙双手抱住了她,一面用力在她的背后命门穴上用掌心向她体内震气,一面口对口的向她肺内吐出一口真气;雪儿啊地一声醒了过来。立时用手把抱住了道:“大哥哥,我们这是到了地狱地么?是你同我在一起的么?” 独孤顿时舒出了一口气道:“雪儿,我在这里,别害怕。” 雪儿道:“与你在一起,我甚么也不怕。” 独孤正yù说话,猛然一股腥风向两人袭来,独孤觉得不好,忙抱了雪儿横向里移开了五尺,却听得嗒地一声,好似是甚么东西撞到了壁上。 两人虽是躲开了那无名怪物的一击,但是足下尚自没有站稳,独孤立时觉得他们两人站身之处似在移动,紧接着猛然向上升高了半尺,又立即降了下去。 独孤知道定然是两人落在甚么活物身上了,危急间不及细想,抱着雪儿又即跃了起来,这次独孤惟恐再撞到甚么活物身上,是以用力大了一些,向右跃开了三丈远近。 第二十一章 圣洁yín邪两姊妹 独孤纵跃之中惟恐抱着雪儿撞到了石壁上或是撞到甚么别的东西上,因此重剑亦是向右挥了过去。 但是,两人这次虽是没有撞上古壁,亦是没有踩到甚么活物身上,却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霎时间两人立时感到那水竟是冰冷刺骨,亦带着阵阵的腥气。 独孤虽然水xìng不佳,但是在火龙潭养伤时曾同公冶红学过,好歹也能浮在水面上。 但是眼下他左手抱着雪儿,右手提着重剑,非但不能浮在水面上不说,反而急速向水底坠了下去。 也不知坠了到底有多深,两人的脚总算踏到了水底。独孤仍是抱着雪儿,雪儿也是双臂紧紧搂在独孤的脖子上,一到了水底,独孤知道定然不会有大的活物来攻击他们了,便松开了紧抱着雪儿的手,用力地向上划动着,想要重新升上水面。 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手好似并没有划到水,而且重剑实在是极重,纵是划到了水边也没有办法把它带到水面上去。 雪儿忽道:“我们这时到了什么地方,我们两人死了么?” 这句话一说出来,独孤立时感到寒毛直竖。 他们两人都是明显地知道自己掉在了水中的,但是此刻却是一个人划不到水,而另外一个人竟是耸人听闻地说起话来。 独孤亦是觉得奇怪万端,一方面觉得周身仍是冰凉地被水激dàng着,有些站立不稳,而另一方面却是双手划不到水。 他想了一想,仍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甚么原因,禁不住也想要问雪儿什么,但是实在是害怕一张口那水冲进肺中呛了自己,于是便慢慢地张口试了一试,但是口中干干,并没有冲进水来。 独孤奇道:“我们好似是在水中,但却又能呼吸又能说话,这是怎么啦?” 雪儿道:“大哥哥,我们是死了罢,我听人说死了之后就是这样子的。” 独孤道:“不对,雪儿,我知道得很清楚,我们还活着,只是为甚么会是这一付样子我倒不明白了。” 雪儿道:“我们是在梦中罢,我在梦中常常是掉到了水中又能说话又能喘气的。” 独孤亦是觉得有一神进入梦中的感觉,但试着掐了自已一把很疼,他把手伸到了雪儿的腋下尚自没有去掐她,她已是咯地一声笑了出来。 独孤道:“这象是在梦中么?” 雪儿道:“又象又不象。” 独孤道:“你说甚么地方是象的,甚么地方又是不象的?” 雪儿道:“前几天我整日找你,又找不到,有时在梦中却找到你了,但是每次找到你的时候我伸手去抱你都是即刻就醒了,而现在我抱着你却是觉得实实在在的,但是我总在害怕这是一场梦,别要真醒了的,那样我又得到处去找你了。” 独孤听了心中一震,手臂搂紧了她,道:“放心好了,这不是梦。” 雪儿亦是双臂搂紧了他。 独孤仍自想着这到底是为甚么,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事,突然对雪儿道:“雪儿,你放开手。” 雪儿一惊道:“为甚么?我不放开。” 独孤道:“那么你松开一些,我掏一件东西。” 雪儿一听,没再违抗,略略地松开了一些,独孤勉强把手伸进了怀中,把那枚碧血宝珠掏了出来。 立时间周围的一切好似顿然之间都被这宝珠照得亮了。 雪儿见了禁不住欢叫出声来。 独孤把那枚宝珠拿在手上,立时看得明白了,原来所有的古怪当真全部都在这枚宝珠上面了。只见周围仍是被水里围着,但是在两人处身的丈许方圆之内,竟是形成了一个无水空球,如同水中的一个巨大无比的气泡一般。 雪儿见了,惊得睁大了眼睛,好奇地向周围看着。 那周围的水中显是仍然有许多的水中活物,如同看风景一般地凑在气泡附近来看着。 待得独孤看得明白了,他便拥着雪儿在水下慢慢地向前走去。 那宝珠甚是明亮,将水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水中的天地自是别有一番景致,但眼下两人急于脱些险境,竟是无暇去细细地观览。 渐渐地两人走到了石壁跟前,独孤见那石壁如刀削一般地极陡,显见两人是不可能从此攀上去了。 于是独孤带着雪儿沿着石壁继续前行。 刚走得几步,独孤猛觉得耳中剧震,一片剧大的响声传来,他虽是提着玄铁重剑亦是立身不稳,竞自是被水浪冲得微微晃动起来。 独孤知道定然是水面上生了古怪;拾头看时,禁不住惊得浑身一抖。 但见一头巨大无比的水中怪物已自从水面上向水底俯冲下来,显是宝珠的光亮吸引了它,使它非要游下来看个究竟不可。 可是这一来水中的两人却遭了殃。 独孤但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一般地从水面上压了下来。不及细想,忙运足力道,猛挥玄铁重剑向上迎去。 但见那玄铁重剑上所发出内力竟是将潭中的水轰的一声击了起来,直向那头巨怪扑了上去。 巨怪料不到水下的明珠会突然之间生出这种力道,将身子一翻,向旁边避了开去。 独孤二人却被巨怪掀起的水浪击了三丈余远,竟是滑到了潭中。 独孤急忙又携着雪儿快步走到潭边的石壁那里,但是刚刚站稳了脚跟,那巨大的水怪便又扑了下来。 独孤只得竭尽全力向上挥出一剑。 这次那巨怪竟是迎着重剑所挥出的水浪扑了上来,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独孤与雪儿都撞在了岩壁上,背后一阵剧痛,看那巨怪时,也已被独孤的重剑击得翻回去。 独孤虽是背后被撞得剧痛钻心,一见自己的内力已然将巨怪击了开去,立时信心大增,他左手抱紧了雪儿,再不靠向岩壁,反倒向潭心游了过去。 那巨怪果然并不死心,两人正自向潭心走着它便一个浪头翻了下来,独孤顿感压力大增,急忙调匀呼吸,潜运内力,待那巨怪攻到头顶上时,又是猛然内力将重剑击了出去。 又是轰然一声巨响,又是各自调息。 但这次独孤虽是仍被水浪去得飘出了五丈远近,却没有再行撞上岩壁,而那巨怪则被狼孤的重剑击得翻了一筋斗。 独孤将宝珠递在雪儿手里,雪儿紧紧地握住了,却仍然让那宝珠的光向着水面上照着,以免独孤看不清楚吃了那巨怪的亏。 独孤左手抱紧了雪儿,右手提着重剑,想寻找一个安全的所在躲一下,不料那巨大的水怪才去即回,又是一片巨大的响声夹着巨大的水浪压下来。 独孤只好再次挺剑迎战。 他在上面已是打了几个时辰,因此现在可以说是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每次巨怪俯冲之时他又不得不去迎战,否则两人只怕时早已做了那巨怪的腹中食物了。 那巨怪不住地冲击,独孤便不住地迎战。终于独孤已是累得没有力气了,那剑提在他的手中竟好似有千斤重的一般。 无奈,独孤在奋力打退了巨怪的冲击之后,对雪儿道:“雪儿,快盖住了宝珠。” 雪儿一听,立刻明白了独孤的用意,飞快地将宝珠纳入怀中用手捂住了! 周围立时变得一片漆黑,那巨怪也不再继续攻击了。 独孤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可是这样一来,周围顿时又变成了漆黑一团,根本就甚么也看不见,更别说寻找出去的路了。 但是奇怪的是,独孤喘匀了呼吸,就好似觉得劲力也恢复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暗自提起玄铁重剑来试了一试,那剑在他的手中变得竟然好似是轻了许多。 独孤心下大为高兴,但却又迷惑起来,不明白到底是为甚么。 猛然,他好似是想不到甚么,问雪儿道:“雪儿,你现在还觉得饿么?” 雪儿道:“刚刚还饿的,不知为甚么,现在却是一点也不饿了。” 独孤道:“你说刚刚还饿,那是我们下水之前还是之后?” 雪儿道:“下水之前,在那女人厅里的时候。” 独孤道:“雪儿,告诉我,你现在当真不饿了么?” 雪儿道:“当真不娥了,我不会同你说谎的。” 独孤道:“我知道了。” 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雪儿道:“你怎么啦?” 独孤道:“雪儿,我们有救了,是这宝珠救了我们,我们不会死的,定然能够出去。” 雪儿道:“我知道的。” 独孤道:“你怎么知道?” 雪儿道:“我知道和你在一起定然死不了,若是死了,与你一同死也是一样的,跟不死一样。 独孤没再说甚么,按照师父所授的自然功法练起功来。 他先是将宝珠当做是自己的朋友,默默地与宝珠对着话,刚刚才这么一想,猛然间觉得雪儿手中的宝珠竟是放shè出万道耀眼的光华,照shè到他的体内来,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照得亮了起来。 这样练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顿时觉得腹实如饱,睁眼时竞似是看到水中有物若隐若现的在游来游去。 独孤心下甚喜,又即闭目与水对练起来。 他把自己想象成是水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是自己包围了水,同时又是水包围了自己,但是不管是水包围自己还是自己包围了水,他都有一种无所不在的充实之感。 又过了半个时辰,独孤睁开眼来,忽听得雪儿说道:“我好似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一会儿变成了宝珠浑身闪亮,一会儿又变成了水浑身清凉自在的样子。” 独孤一惊,顿时明白是自己在练功时把她也带了起来。如同师父笑魔初次带着自己练功的样子。但他没有多说甚么。老子说大道自然。中国各家各派的各各门功法都在寻求着通向大道的门径,其实这门根本不用去寻找,老子早就给点了出来,只是各门各派囿于各自的尊严都视而不见罢了。 自从修习了自悟的剑法,他总在想着找一门最好的内功来练;原先他只想着高深的内功自然练起来非常难,现在才知其实不然。 最高深的道理往往是最简单的,他现在终于彻悟了这一切。 他拿起玄铁重剑向前刺了一剑,立时水浪击dàng,好似那个巨怪又扑了下来一般。 独孤感慨万分,忽然低声吟道:“大巧不工,重剑无锋,大道自然,浑然天成:“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悟到了这武功的妙缔之后会导致一生孤苦寂寞,虽然这使他终成为一代空前绝后的旷古奇人,却也使他最后但求一败而不可得,以致最后郁郁而终。 这是后话。 独孤刺出一剑,立使潭中波翻浪涌,他对雪儿道:“雪儿,把宝珠拿出来罢。” 雪儿道:“那巨怪又会扑下来的。” 独孤道:“我正是要它如此。” 雪儿立时把碧血宝珠又掏了出来;顿时光华四shè,那巨大的响声又即传来。两人感到脚下动dàng,抬着看见那巨怪庞大的身躯里果然又扑了下来。 独孤宝剑一挥,一股巨浪向那巨怪迎了上去,那巨怪竟是在这股巨浪的冲击之下滞了一滞,但随即便凶猛地扑了下来。 独孤宝剑向上刺出,一股白色的水柱顿时向那巨怪shè了过去,那巨怪终于被打得翻了转来,游回到水面上去了。 雪儿高兴地欢声叫了起来。 独孤亦是心中甚喜,禁不住在雪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雪儿立即欢手使劲搂住了独孤的脖子。 但独孤使劲推开了她。 雪儿大是奇怪,抬头看时,但见头上黑影幢幢,不知有多少头巨怪扑了下来。 独孤重剑连连挥动,把那些巨怪一个一个都击了回去。 但是在那些巨怪的接连进攻之下,独孤终于有些累了,雪儿忙即把那宝珠又放入怀中,用双手捂住了。 独孤喘匀呼吸之后,又对宝珠和潭水分别练了一阵功,待得劲力增长,便即又与巨怪打了起来。 虽然独孤不能将巨怪杀死、但亦是不致被巨怪吃掉,那些巨怪在相斗中只见逐渐增多,却不见丝毫的减少,到最后竞致增长到二十余只。但是每临独孤力气耗尽,雪儿便急忙把那宝珠藏了起来。那些巨怪便不再向下攻击了。 两人便这样与巨怪斗了不知有多少个时辰,每次相斗完休息之后,独孤都感到自己的劲力又大了许多,到得后来,他用力挥动宝剑之时,便如同使用寻常乒刃一样的轻松自在。 独孤心下暗喜。 这次在歇息过后,雪儿再亮起宝珠的时候,头上的那些黑影竟是不再向下攻击。 雪儿高兴之极;双手楼着独孤的脖子,泪已是流到了他的脸上,柔声说道:“大哥哥,你把它们打败了,它们再也不敢来了。” 独孤亦是激动地搂紧了雪儿,他不知说甚么好,只是使劲地搂着她,觉得虽是与她相处才仅几日,心下已是把她当做了亲人一般。 巨怪只是不再攻击,但两人仍是无法出此水潭,同此两人一阵兴奋之后,独孤禁不住又叹息了一声,抱着雪儿 香姑道:“他已经近二十日没吃东西了 独孤一惊更甚,急忙伸手摸洪七的脉搏;觉得尚有些微的跳动,忙对雪儿道:“快把宝珠拿过来!” 雪儿从怀中掏出宝珠递了过去。立时昏暗的石室之中被映得形同白昼。 独孤把宝珠放在洪七丹田之上,默默地运起神功来了。 香姑见那宝珠猛然间暗了下去,而浊孤的丹田之处却似放出了光来,禁不住暗暗一惊心道:“世间竟有如此奇功,分别月余,他竟是练到了这般地步,也不知他是如何练的。” 雪儿在旁盯着看独孤运了一会儿功,忽然转头迷惑地问道:“那dú姑为甚么要这么饿着他呢?” 第二十二章 洪七公夺刀断指 独孤一惊,回头看时,见夺刀的人却是洪七,禁不住大是疑惑,正yù相询,那洪七已是宝刀一转,快捷之极地将自己的一只食指斩了下来。 独孤只道是那洪七饿得实在急了,急忙出手,飞快地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将宝刀夺了下来。一面又替他点穴止血。 不料洪七竟是大笑起来;一面吸着凉气,一面喘息着说道:“总算斩了它,总算是斩了它。它不但坏我大事,尚且坑害朋友!” 独孤顾不得听他说话,只道是他饿得神志已不清楚了,急忙给他将手指包了起来。 一面回头向道:“这门适才是怎么开的?” 香姑道:“是我开的。” 雪儿接道:“这里不是写着‘地狱之门’怎么你却要打开它?若是那条dú龙不被大哥哥杀死了,你打开了这门,它不进来吃了你么?” 香姑道:“我先时也不敢打开。她把我们放在这石室之中,言明了给我们留了一扇门,若是我们想走时便可以将这门打开了。我不知道这地狱之中当真有多么可怕,还道是她故意说出来吓人的,便将门打开了一次,可是才开得一半就急忙关上了,吓得我再也没有打开过。今日听了里面的剧斗呼喝之声,我听得好似是有人在里面,但一时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人在里面,所以没敢把门打开,直到里面的恶斗之声停下来了,我才敢打开门来看一看,万万没有想到是你们在里面,你们是如何走到那里面去的?想起来真是吓人。” 雪儿听了香姑问,便一五一十地从他们被黄五带路,中了dú龙教的埋伏讲起来,一直讲到他们四人相见为止。 这一番经历自是比之香姑的姐妹相残的骇人之事更要惊人,香姑听得惊心动魄不说,洪七亦是睁大了双目听着,浑然忘了手上的剧痛。 独孤待雪儿讲完了,对香姑道:“把门打开罢,我进去给洪七弄点吃的来。” 香姑竟是惊得呆了,道:“我不要你进去。” 洪七道:“待会该有人送饭来了,每次这时候,都是我最难熬的时候,现在有独孤兄在此我可要大大地吃上一顿了。” 正自说着,独孤忽道:“有人来啦。” 香姑与洪七一怔,独孤已将宝珠纳入怀中,拉着雪儿隐在了墙角。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得外面传来了脚步之声,一阵响动之后,顿然室中一亮,面对地狱之门的那面墙上呀地一声开了一个小窗,一个头从那小窗伸进来看了一看,细着嗓子道:“适才闹腾了半天,我道你们已经给那dú龙吃了,却原来还在这里猫着。你们两人也太是愚笨,旁人看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你们却硬是不肯做,受罪也是你们活该,却连累我们一天跑这两趟冤枉路。” 一面说着,一面把两碗饭两碟菜递了进来。 香姑也不言声,只把饭菜默默地接了过来。 那细嗓子又是一阵嘟嘟哝哝地走了。 那细嗓子的脚步声尚自没有消失,洪七已是跃了上去,把那饭碗抓起来就向口中倒去,独孤尚自没有来得及阻止,一碗饭已被他全都倒完了。 独孤害伯他久不果腹,突然之间这般的吃法会难以消受,急忙伸手阻止他。不料洪七只在片刻之间就将另外一碗饭也倒了下去,伸手拍了拍肚子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 然后把一碟菜端起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品尝起来。 独孤只道他也会如吃饭一样地很快把莱吃掉,却不料他竟是如此吃法,禁不住摇了摇头,不明白到底是何道理。 雪儿道,“你怎么又吃得慢了?” 洪七一面慢慢地品着菜,一面道:“这菜若是也一般的吃法,半点味道也无,却是吃得糟踏了,只这般的慢慢吃才有味道一些。” 不曾想刚说到这里,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中那盘他视为珍馐美品的菜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发疯一殷地撕着自己,猛地向香姑冲过去,将到她的面前时却突然顿住了,口中含混不清的叫着,把头一下一下地撞到墙上。 独孤中过十香酥心散之dú,自然明白现在洪七的处境,他跃起身来,伸指点了他大腿外侧的环邱穴,他立时跳不起来了。 独孤一指点住了他,急忙把他扶着躺了下来,拿出宝珠镇在他的丹田之上,一面镇摄心神,为洪七驱dú收心。 雪儿过来帮忙,洪七霎时又是一阵悸动,香姑见了,立即将雪儿叫了过去。雪儿虽是走在了香姑的跟前,却仍迷惑地看着洪七,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到他身边,他反而会悸动得更加厉害起来。 独孤全力用功,片刻之间洪七便慢慢地安静下来,再过得片刻,洪七竟是打起了鼾声。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洪七一跃则起?忽然见到了地上打破的盘子和菜肴,忙俯下身去捡拾着向口中送,一面说道:“可惜,可惜,这么好吃的东西却都洒在了地上。” 独孤待洪七吃完了,说道:“我们出去罢,总不成在这里待一辈子。” 香姑和洪七一同惊呀地看着独孤,不明白他到底有甚么妙计,能够这般胸有成竹说走就走。 雪儿则信任地看着独孤。 独孤伸手拿剑,却略微皱了皱眉头,香姑忙问:“你受伤了么?” 雪儿已是走了过去,撕下一幅衣巾给他将虎口包了起来。 独孤提起重剑,对雪儿道:“雪儿,照顾好洪七哥哥。”雪儿应了一声将宝刀提在手里,护在洪七身侧。 洪七只有苦笑。 独孤对香姑道:“你行么?” 香姑笑笑;却甚么都没有说。 独孤再也不说甚么,伸右臂将她抱住,左手挺起玄铁重剑便向那有着小窗的墙上撞去,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面墙立时就坍了一个大洞。 香姑和洪七惊得说不出话来。 洪七顿感这些日子来所受的种种折磨和屈辱在这一瞬之间立时变得烟消云散了,竟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独孤可以带着他们从地狱之门中出去,他知道那后面一定能找到出路,地狱宫中的巨怪都被他们打败了,因此可以说那是一条极为安全的通道。 但是想到洪七身为丐帮帮主,受尽了诺般羞辱和折磨,若是这样不声不响地带同他们从地球之门中走了,洪七定然难出胸中恶气,这才决定位剑杀出三宫洞,为好友洪七出气,也为香姑平冤,同时也为自己找那dú姑算帐。 在那白衣人从小窗送饭时他便打定了这样的主意。 在他进来的时候,若是他这样做,那自己也认为是十分莽撞的事,而现在种种情由集到一起,使他觉得唯有这样,才会心中感到畅快。 他的功力也与进来之时相距天差地远。 当下独孤奋然挥动玄铁重剑一路行去,一时之间墙倒屋塌之声轰轰不绝,重剑到处,所向披靡,虽是他左手使剑不若右手使剑时那般灵活和威猛,但已然将香姑和洪七看得心神激dàng,热血奔涌。 又行片刻,独孤不知已然毁掉了多少房屋,突然眼前一亮,竟是来到了阳光之下,拾头看时,日已偏西,大约到了酉时光景。 几个人在洞中都有几日没有见到太阳了,这下来到太阳下面,顿时感到心情舒畅,都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忽然,香姑睫了一声道:“奇怪,怎么我们这一路过来,没有看见一个dú龙教的人呢?只怕是有些不大对头。” 洪七道:“这有些甚么不对头,定然是他们早就被吓跑了,他们几时见过等声势了!” 独孤环视了一下,发现这正是那日夜间他们经过一个黑洞之后的洞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天地,他向左看过去,一看便看见了那个被称为“天宫”的大厅,一股豪气顿然而生,他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等,我去把他们的天宫毁了再说!” 洪七一听,定要一同前往,于是雪儿带着洪七,独孤拥着香姑又向大厅杀来。到得门前也不答话,举剑便刺,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门立时向厅内飞了出去,竟是没有碎裂。 四人刚一踏进大厅,立时觉得情况不妙。 只见厅中的炭火已是暗淡之极,空中飘着一层谈谈的绿气,围围人影幢幢,显是dú龙教的教众已是齐集此厅。 但是既已踏入厅中便无所畏惧了,独孤高声赐道:“dú姑,你出来!” 但是周围仍是人影撞撞,半点声音也没有,独孤又叫了几声,仍是没有回应,他对三人轻声道:“绿雾有dú,我们退出去,放把火把这大厅烧光算了!” 洪七应道:“正是!” 忽听得一个娇媚之极的声音传了出来道:“独孤大侠,你好福气呀,人说太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这话果然不错。” 几人定神看时,但见绿雾掩映之中,dú姑身着物色衣裙,又是几乎半luǒ着身子走了过来,她的脚似是踏在云上一般半点声息也无。 独孤道:“你亮兵刃吧,我来找你算帐。” dú姑道:“不要这么凶么,干嘛一见面就杀啊,打的,我们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鸳鸯尽管没有做成,情份还是有的,再说,我没有做甚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几样事情都是为了你们好,是你们放着天堂之路不走,非要到地狱之中去的,这可怪不得我。” 香姑已是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独孤见了,再也不愿同这个女魔头多言。冷声说道:“你取兵刃也好,不取兵刃也好,我今天是定要与你算帐的。” dú姑不理会独孤,却对偎在独孤怀里的香姑道:“姐姐你好幸福是罢,我只道你今生今世做定了尼姑,却也原来只是清白给别人看的,到头来还是搂在了一个花子的怀里,好罢,我说话算数,你们两人到我的龙床上去睡上两个时辰,我便饶了你们不死,让你们好好的从这洞中出去。” 香姑已是气急道:“你……你真是不要脸!” dú姑道:“要脸有甚么用,还不是为了要男人?若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却不用来勾引男人,那不是同没有一样么?” 独孤不待她继续说下去,已是一掌拍了过去。 dú姑虽是魔头,究竟是女子,又是手上不带任何兵刃,所以独孤终是不便一上来便用玄铁重剑去劈她。 dú姑正yù出言讥讽,猛然间觉得一股大力压了过来,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忙展开轻功向后避了开去。她人虽是避开了,独孤这一掌却是已然把她吓得面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独孤不待她喘匀了呼吸,又是一掌招了过去。 dú姑见独孤的掌力实在是太雄猛,实在是她生平所未见,再也不敢轻薄大意,急忙提气凝神,与独孤拼斗起来。 但说是拼斗,其实只是独孤打她,她则倚仗绝项轻功纵跃闪避。 独孤一面发掌,一面仔细地盯着她的脚下看着。 dú姑的轻身功夫当真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之境,但见她脚不沾地一样地在厅中飘行,忽东忽西,身形婀娜,衣裙飘飘,姿态曼妙已极。 独孤竭力抑制着愤怒的内心,出掌愈来愈是沉雄有力,掌风所及的范围也逐渐加大,最后几乎是狂风暴雨一般将dú姑罩在了掌下。 但是独孤每次愈下杀手时,看到了dú姑的面孔都强自忍住了。 dú姑与香姑长得如同一人一样,几乎是没有任何差别,尽管两人的心思相距天差地远,但从面上又有谁能够看得出来呢? 这时独孤久战不下不说,那边的香姑三人已是被绿雾完全里住了,接着传来了雪儿的惊呼之声。 独孤听到雪儿惊呼,回头看时,见绿雾掩映之中洪七与香姑好似都已摔在了地上,只有雪儿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这一下吃惊不小,待得转身回来,dú姑已是不知去向。 独孤暗怪自己太也大意,竟是又中了这女魔头的jiān计。 他急忙跑到三人身边,见洪七双目紧闭,已是晕了,香姑亦是委顿在地上,半点力气也无。 独孤急忙将香姑扶起来,香姑急道:“快,快抓住了够,要解yào。” 但是绿雾浓浓,想要抓到那女魔头却是谈何容易。 独孤猛然想起一事,问雪儿道:“雪儿,你觉得怎样,没有中dú么?” 雪儿道:“我没有,我只是进来时觉得略略有些头晕,现下完全好了。” 独孤顿时有了办法,轻声道:“雪儿,快躺下来。” 雪儿虽然尚自没有明白独孤的用意,但听了独孤的话,很快就依言躺了下来。 独孤自己亦是躺下身来,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骗得那些dú龙教的人出来,同时也是为给香姑和洪七两个人疗dú。 他默动起自然神功,将怀中宝珠的光华汇入自己的丹田之中,然后向他们三人身上散过去。 才只片刻之间,他便听到洪七轻轻地哼了一声。 独孤心下甚喜,又默默地散着功。 猛然之间他听到了一阵异常的响动,接着他的鼻中闻到了阵阵的腥气。他尚自没有明白过来,已是听见雪儿尖声叫了起来。 独孤急忙一跃而起,四下里一看,立时惊得寒毛也竖了起来。 但见四周不知何时已是围满了巨大的黑色的怪物,正自慢慢地向四人卧身之处爬过来。绿雾之中那些黑色的怪物眼中放出莹莹的绿光,相映之下更是yīn森骇人已极。 独孤急忙提起重剑向一头巨怪物的脑上击去,没料到那巨怪一见了他的重剑立时就避开了,停在那里不再向前爬动,但是亦不肯退下去。 独孤心下顿时恍然,暗道:“原来这些怪物就是那些我在水中已然征服了巨怪,需得想个法儿让它们认出我来方好,否则一只一只地去打,最后只怕亦是非得丧身在这些巨怪的口腹之中。” 独孤这样一想,便立即将怀中的碧血宝珠拿了出来,高高地举在手中,同时将那柄重剑舞得啸声阵阵。 这法儿果然甚是灵验,那些巨怪初时一见那宝珠,立时便卧在地上不动了,待得听到宝剑的阵阵呼啸之声,竟是相继掉头遁去,只片刻之间,那些怪物便走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如此一来,独孤的计谋也被那dú姑识破了。他知道若是自己再这样假装中dú躺在地上,dú姑定然不会上当不说,说不定又会想出更加yīn险dú辣的法儿来;到那时只怕是麻烦就更大了。 独孤抱起洪七,让雪儿扶了香姑,带头向厅门冲了过去。他要先把他们三人送出险境再回来同这些dú龙教的教徒们决一胜负。 但是当他们走到门前时,发现那被他用重剑撞破的厅门已然不见了,不知何时那地上已然被墙壁堵了起来。 这次独孤学得乖了,他知道若是回身去另觅生路定然会陷身到dú龙教的阵中,因此只有冒险向前硬闯了。 他挺起重剑便向那墙上撞过去。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竟是将那墙壁撞了一块五尺方圆的一个大洞出来。 四人从那洞中一同冲了出来,顿时又都怔住了。只见外面竟是汇集了五十余名dú龙教的教众,都是身穿白衣,手执利剑站在那里,一见四人从厅内冲了出来,立时散开,将四人团团地围住了。 dú姑娇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想不到独孤当真是英雄了得,竟然将我教的圣物dú龙也杀了!按照我教的教规,你现下只有两条路好走,再没有别种选择了。” 独孤道:“哪两条路,你说来听听。” dú姑道:“第一条路最好,那是留下来做dú龙教的教主,我……我愿意老者实实给你做妻子;这样子我们大家都好,你说呢?” 独孤道:“第二条路呢?” dú姑道:“第二条路也是要你留下来,因你杀了我教的圣物,我教只好以你为圣物;从今以后,你就和那些乌龟冥龙待在一起罢。” 独孤道,“倘若这两条路我都不走呢?” dú姑道:“dú龙教的全教教众,都在这里,他们不会答应你不走这两条路的,就是我想救你们也救不得了。” 独孤听了她的最后一句话,禁不住心里一动。轻声说道:“dú姑,为甚么你不能如你姐姐一般象好人活着,却非得在这里与妖邪为伍呢?你们的圣物dú龙被我杀死了,那就是说你们dú龙教的寿数也尽了,不正是你悔过自新的大好时机?你何不趁此时机把这dú龙教解散了,同我们一起出去过那光明正大的日子呢?” dú姑道:“若是果真如此,你肯娶我么?” 独孤顿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dú姑见了,忽然一阵大笑,笑到最后,竟是剧烈地咳了起来,好容易将咳止住了,慢慢地喘勾了呼吸,声音凄凉地说道:“你还说甚么呢?人们都全张口去劝说别人弃恶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须知善人成佛尚且千难万难,恶人能够在瞬间成佛了么? 其实放下屠刀自然容易得很,若想成佛时却是千难万难。我现下并非是想要成佛,只不过是想成为一个人罢了!却也终是难以如愿。其实你便是娶了我,你又失掉甚么了?但是这于你来说却又成了千难万难。人们只是不想破坏他已经建立起来的东西罢了。你将我姐姐抱在怀里,那么又疼又爱的,面我只是向你讨一句话你也不肯给我。但是你知道我与我姐姐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么?我们脸的一样,身体一样,身上的每个部位都一样,几乎是没有一处不一样的,但是我却如何如何不能代替她来取得你的爱,这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女魔头么?、仅仅是因为我手中拿得有屠刀么?不!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要甚么便说出来,面你们这些人却是习惯地将自己的愿望瞒起来去一点一点地实现,你敢对我说我说错了么?” 独孤怔怔地仍是说不出话来。 香姑亦是张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站在dú龙教中的自己的孪生妹妹,不知道这个心狠手dú的女魔头尚有这样的一番心思。 dú姑又是一阵冷笑,然后说道:“把解yào给他们送去!”人群中立时有一个白衣人走出采,一直走到香姑身前,把解yào放在她的手里。 香始急忙把解yào分了一半给洪七吃了,自己则吃下了另外一半。 dú姑见他们各自都把解yào吃了下去,便又继续说道:“现在若是我让你们留下来,那便是我求你们,若是你们要我放你们走,那便是你们求我。我不喜欢求别人也不喜欢被人求,因此我们只好各按天命行事。圣龙死了,总是我教的大难,dú龙教或存或亡也是在此一战,你们若有本事便自己杀出去,若无本事便得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从此不得反悔,若是相斗之中有人死了或是伤了,那只能怪他自己短命,你们看这样还算公平么?” 香姑忽然道:“小妹,同我们一同走罢,我们愿意同你在一起。”说完了转过头去看独孤。 香姑的意思是再也明确不过了,那是说她愿意与她共同嫁给独孤。 dú姑听了这句话一楞;亦是目光投在了独孤的脸上。 独孤心下立时翻腾起伏。但是他尚且没有说话,却听得雪儿的声音已响了起来;“大哥哥,你就娶了她们二人罢,我不会生气的。” 独孤听了这句话;立时觉得有些不妥,yù说话时,那dú姑已是一阵疯狂地大笑起来,这次她笑得更是厉害,一面笑着,一面用手摸着眼中笑出的泪水,笑毕了,声音硬咽地说道:“想不到我dú姑的一命竟是系在了一条dú龙之上,唉,dú龙死了,我竟是变得这般下贱,向一个臭花子求起情来。”说完了,猛然一声断喝:“你们还等甚么!?” 那些白衣人轰然应了一声,立时散开,迅捷之极地围了上来。 香姑香了雪儿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雪儿迷惑地看着独孤道:“大哥哥,是不是我适才说错了?” 独孤仍是没法回答。 洪七道:“你自然是说错了。你的大哥哥如此英雄了得,怎么能娶她这样下贱又狠dú的女魔头呢?你别看她现在鼻涕眼泪的,杀起人来可是连眼睛也不眨呢!” 说话间众白衣人已是攻了上来。 独孤只得挥起玄铁重剑迎战。 那些白衣人知道独孤重剑厉害,都不敢正面与独孤jiāo锋,却都仗起利剑去攻另外的三人。 雪儿手中有柄宝刀,尚且足以自卫;洪七和香姑手上没有兵刃不说,又是刚刚走出石室,身上半点力气也无,立时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独孤见了,一面挥动重剑驱散那些白衣人,一面催动掌力将那些白衣人逼开,使他们的剑刃难以及身。 但那些自衣人个个轻功极佳,才退又进。众人穿梭一般地来来去去,几个人仍是处在危险之中。又斗了良久独孤仍是毫无办法。猛然间独孤想道:“怎么斗了这么久我的重剑却一柄他们的兵刃也没有斩断?” 他仔细地看那些白衣人,发现他们或一或二,或三或四,很有规律地组合在中起,每当他的玄铁重剑攻向一伙白衣人时,左右的两伙白衣人则必然前来相援,即便是左右的两伙白衣人不来相援,那么前后的两伙白衣人也定来相援。 他禁不住心下犯愁,因为如此一来,他便是等于时时刻刻在与众位白衣人相斗,面那些白衣人则相对来说倒是有时间休息。那么这最后的结果几乎可以说是可以想到的,那就是说他必败无疑。 因为他没有片刻的时间休息,累也累死了他。 这又不同于在水中与那些巨怪相斗。与巨怪相斗时他可以暂时藏起宝珠,那样冥龙便不再进攻,他便可趁机恢复体力。 但这些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并非那些愚笨的冥龙,非但是他不能有片刻的休息,便是他有一个不慎,那些白衣人便可立时把他剁成ròu酱,或是将他们四人中的一人伤了。 雪儿尽力地挥动着宝刀,护在了洪七与香姑的身侧。 另外的三面则都由独孤来照料了。 又斗了半晌,忽听得洪七小声说道:“这好象是神龟阵?” 香姑道:“神龟阵?那是甚么阵?怎么破法?” 洪七道:“我只知道这是个神龟阵,至于如何破法却不知道。” 香姑听了,想了想,抬眼间见到独孤正自审视着白衣人的进退趋避,心下一动,暗道:“独狐聪明绝顶,他亦是定然已发觉了这是一个阵,只是不知这是甚么阵,如何布法,如何运行,倘若是他知道了,以他的聪明,自是不难找到破法。”想到此处,忽然大声说道:“洪七,你说这是神龟阵,可知这阵是如何布局,又如何运行的么?” 洪七听了一楞,但随即明白了香姑的用意,于是也大声说道:“这确是神龟阵无疑,听说这是一个相当深奥的古阵,源出于古图洛书,相传那洛书的来历甚是奇特,说是古时候本禹治水,有一只巨大的神龟背上带着图浮上了洛河的水面?那幅图就是后来相传的洛书了,这洛书的布局到了龟背,于是文字样是以龟形之,宫其数是载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人为足,五居其中,你不妨按照这数画一画,便会立时得到一个九宫图了。” 香姑听了,果然在地下画起来: 4 9 2 九 3 5 7 宫 8 1 6 图 待得画完了,便大声说道:“嗯,我画完了在这里。” 独孤于相斗之际听得他二人大声说话,如何不明他们两人的用意,此时听见香姑如此说忙趁相斗之际偷空向地上看了一眼;默默地记住了。 独孤记住了九宫图上的数字之后遂抬起头来在白衣人中验证,一看那些白衣人人果如九宫图上所列的样组合在一起,看似无规,实则有序,最多的九人,最少的一人,距他最远的为九人,距他最近的为一人,他的左面是四人、三人和八人,右面是二人、七人和三人,与他正面面对的恰好是五人。 他刚刚看得清楚了,却忽然听得香姑大声道:“洪七,那么这神龟阵又是如何运行的呢?” 洪七道:“自古龟蛇不分,这神龟阵虽是叫了一个龟字,用法却是类似于古代阵上所用的一字长蛇阵。你无论攻击任何一伙人,则必有临近的两伙人前来相援,而且相援的两伙人再加上你正在攻击的一伙人,正好是十五人,你把九宫图上的数字相加一下就知道了。在九宫图里,横顺直斜,任何三个数加在一起为十五数,共是八组,以之暗合八卦。这样你就该明白了。神龟阵其实是由八个长蛇阵相合成,保证在任何时候独孤所敌对的都刚好是一十五人。” 香姑听了,心下暗暗为这个严整无缺的古阵感到震惊。 独孤则一面与白衣人相斗,一面印证着洪七的话,见到果真是他攻击到任何一伙白衣人时总有另外的两伙白衣人过来相援,而三伙白衣人又刚好是十五人。 这实在就等于是独孤时时刻刻在同十五人相斗,而白衣人则是有很多的余裕时间休息, 独孤终于弄明白了神龟阵的布局和运行之后,略一宁神,猛然之间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电光石火般地一闪,他顿时心中一阵喜悦,长啸一声,挥剑向正面的五人攻了上去。 立时间周围的各组白衣人都向中间五人援助上来,独孤的玄铁重剑虽是神勇,同时抵敌几近五十人的攻击,毕竟尚自显得十分吃力,况且又是在用左手运剑。 但是只这样一试,独孤已是成竹在胸了。 须知他无论攻击其他任一组的人都不能牵动神龟阵的全阵,他攻击三人组时,自有四人组和八人组前去相助,若是四人组和八人组相助不及时,尚有五人组和七人组来援,他攻之三人组时,则自有八人组和前面的一人前去接应,若是恰巧八人组和中间一人赶不及时,才得有七人组和二人组相援,四人组和中间的五人组虽然同样是同六人组并称为一个长蛇之阵。却没有必要舍近求远。余此类推。 但是独孤眼下却并非是畏惧这神龟阵,而是在担忧其他三人的xìng命安危,因为他相斗的,终是保持着十五人之数,其他诸人则时刻有可能去袭击那几乎毫无抵抗之力的三人。 因此独孤总是在想尽办法调动神龟全阵,而不是始终被动地在那里防守。 独孤一试之后,立知调动这神龟大阵的关键所在是进攻中间的五人,那么,按照神龟阵的运行规律,周围各组人则必得趋中相援,那么实在说来他是以一人之力在同神龟大阵相斗。 独孤正yù如此。 独孤一进即退,神龟大阵随即散开,又向四人包围过来。 但是刚刚散开,独孤一声清啸,人已是凌空跃了起来,挥剑向中间的五人攻了下去。 其他各小阵中人见了,哪里还有余暇去顾及香姑三人,立时都向中间围了上去,竟是用剑组成了一片庞大的剑幕,向独孤迎头罩了下去。 独孤一见果真如他所想,立时放下心来,再也不用担心香姑三人的安危,又是一声长啸,猛然挥起玄铁重剑,以万钧之势向上迎了上去。 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声撼人心魄的长鸣,好似一面无比巨大的铜锣被谁用力敲了一下一般。 那些白衣人竟是被独孤的重剑震得各自后退了一步。 独孤的左臂亦是被震得有些酸麻。 也亏得他手中所握的是玄铁重剑,换上了其它任何一般兵器,无论是甚么样的神兵利器也好,只怕是亦难以撑得住如此众多人的合力一击。 白衣人一退即进,又是一道剑幕向独孤罩下去。 独孤来不及喘息,只是奋起神力,又把玄铁重剑舞了起来。 但听得又是一声巨响,又是一声刺耳的长鸣,众白衣人又被独了用重剑震得退了一步。 这次独孤忍着手臂酸麻,不待白衣人再行攻击,重剑挥开,向南便行。 中间的五人血ròu相连,独孤向南一行,南方的两人顿时被重压得难以喘息,只得又是向退了一步,其他的三人也只得跟着向南移动。 如此一来,整个神龟大阵都得向南移动,独孤竟是这般的带动着众白衣人离香姑三人愈来愈远了。 香姑见独孤把神龟大阵带得离他们三人越来越远,知道他是怕那些白衣向三人发起攻击,心下禁不住替他担起心来。 每一次白衣人的剑幕罩下去,她都在担忧独孤是不是抵挡得了,但是每一次独孤都奋力将白衣人震得退了下去。 香姑看着看着,泪水禁不住汪满了眼眶。 洪七亦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那神龟大阵的变化,惟恐有甚么奇变发生独孤应付不了。 其实他只是在心中担忧罢了,倘若独孤果真遇到了危险,他也救不了。他目前的处境,自保尚且不能,就不用说助人了。 三人中只有雪儿满怀信心地看着。 她相信大哥哥定然能够胜了这些白衣人,只是时间或早或晚而已。 潭中的巨怪那般的威猛骇人,大哥哥尚且将他们打得怕了,每见立避,这些白衣人没有甚大不了,比起那些巨怪来,可是逊色得多啦。 独孤此时已是将大阵带距三人已有二十余丈;但见他将一柄玄铁重剑使开了,在白衣人丛之中,便是有如一阵黑色的旋风,刮得那些白衣人摇摆不定,动dàng不息。 白衣人则如层层选迭的涌浪,一层比一层更高,一层比之一层更是浩大,剑阵组合在一起,便如涌浪的最后冲破石,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剑阵散开来,便如水花四散和浪潮退却,发出哗的一声响。 独孤一面相斗,一面想起海中巨浪,想起了海潮。 猛然间他的体内好似被注人了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玄铁重剑运起来,再也不是无声无息,而是发出了轰轰不绝的海潮之声,把那些白衣人逼得顿时退开了。 猛听得dú姑的声音道:“龟游于海,浮波万顷。”声音再也不是那般的娇媚万种,面是充满一种凛然之气,但仍是蕴满了女人的韵味。 那些各自为斗的白衣突然之间将手臂连在一起,顿时间长剑挥处,有如巨浪袭石,向独孤拍了下去,竟是没有等到与独孤的玄铁重剑相jiāo,已是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独孤顿然感到有如泰山压顶,知道若是仅凭一己之力,定然难以支撑如此巨大的压力,急忙双腿用力,猛然纵了起来。 这一下竟是纵起了有三丈余高。 但听得又是一声巨响,白衣人的剑阵竟是将适才处身之处击出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 香姑、洪七都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雪儿这时眼中再也不是那般宁静,亦是流露出惊惧之色。 独孤跃身空中,虽是躲开了白衣人雷霆万钧的一击,但是俯身下望,不由得倒吸了一般凉气。 只见那些白衣人个个长剑上指,竟是已在下面为他布下了一道剑海,他无论落到甚么地方,定然都是难免利剑穿心之祸。 已是有人惊得叫了起来。 众人听得了这声惊叫,当真是比之看到了独孤当真被利剑穿心还要惊谔。 这惊叫人之竟是dú姑。 那些白衣人显然极为熟悉他们教主的声音,是以都是一怔。 独孤哪敢稍慢,立时抓住了白衣人剑阵的一懈之机,头下脚上的落了下来,玄铁重剑猛地一挥,但听得哗的一声响,竟是七八柄长剑同时被独孤的玄铁重剑震断了。 立时场内一片寂静,好似没有了半点声息。 突然,那距独孤最近的五个白衣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独孤惊得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剑竞有如此威力,使得白衣人的剑断不说,人亦亡了。 但是猛然间他的心都在慢慢地收缩了。 那五个倒在地上的白衣人,身子都在渐渐地萎缩、扭曲,竟是越来越小,最后突然间冒出一股黄烟。 独孤惊谔之际,突然闻到一股焦臭之气,急忙屏住了呼吸。 那股黄烟逐渐散了开去,黄烟所到之处,那些白衣人都是纷纷地倒下了。 独孤再看面前的五个白衣人时,惊得头皮发麻,汗毛根根倒竖起来。 第二十三章 隐身菩萨显神成 地上只余下五堆极小极小的枯骨,哪里还有一点白衣人的影子?! 其余的相继被五名白衣人体内所冒出的黄烟熏得倒下的白衣人此时也渐渐地萎缩,扭曲,越变越小,最后亦是突然之间冒出黄烟,然后便燃烧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的枯骨。 独孤强自撑持着自己,没有使自己倒下去。 举目望去,但见遍地是焦黑的枯骨,竟是一个白衣人的影子也没有了。 香姑、洪七、雪儿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若不是独孤把那白衣人的神龟大阵带得远离了他们三人,此时只怕他们三人亦变成了三堆枯骨。 三人思之,都是不寒面栗。 猛然间听得一声巨响,身后那座大厅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焰。 几人正自惊谔,dú姑已站在面前。 但见她此时亦是一身自衣,脸色在白衣映衬之下愈显得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独孤,低声说道:“你胜了,江湖上从此不再有dú龙教了,但我dú姑还活着,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转身便行。 香姑急忙叫道:“小妹!” dú姑站住了,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香姑道:“你看我可怜?你又来同情我?告诉你,其实你们才真正可怜!若不是我……”你们现在只怕是早就和它们一样了!”说完了向地上的枯骨指了一指,转身飞快地奔去,转眼便消失在古树林中。 香姑楞了一楞,抬头看了眼独孤,随即向着dú姑所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洪七见那香姑已是去远,不见了踪影,而独孤仍是怔怔地提着玄铁重剑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禁不住叹了口气,心下为这对离多合少的恋人惋惜。 雪儿道:“大哥哥,你要去找她们回来么?我去叫雕儿来帮你。” 洪七道:“雕儿?那是谁,在哪里?” 独孤没有言语,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无论是香姑离他而去,还是他离香姑而去。 其实都是迫于无奈。 他不知是香姑是因为雪儿离他而去,还是因为甚么别的原因。 栖鹰潭畔。 苍鹰落满了岩头。 空中仍然盘旋着无数只无处可栖的苍鹰。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父,都说这栖鹰潭古怪,潭水深红,波如赤血,怎么现在看来,却是黑糊糊的,与传说的大是相异,汉人就是说话没准儿,说是在这里搞甚么英雄大会,到现在可还是连个人影也没有。多半是他们怕了您老人家了。” 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道:“不可妄言。汉人多圣贤之士,历代高手层出不穷,能人所在多有,我们大金国之所以能够胜了汉人,那只是一时之势罢了,倘若汉人同心一德,我们金国没有了可乘之机,定然还得败出关外。” 女子声音道:“师父怎么这般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是让师伯他们知道了,只怕又要怪你……” 猛然之间,那些落在崖上的苍鹰都惊慌失措地飞离了崖头。 那男人的声音奇怪地咦了一声道:“怎么回事?定然是有猛禽来犯了。” 女子的声音道:“师父尽说话吓人,甚么猛禽能够把这么多苍鹰都吓得飞离了崖头了,定然是甚么武功高手到了,再不就是师父您老人家搞的鬼,是不是?” 那女子的话音刚落,突见四只巨大的白雕扑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了崖头,有几只跑得慢一些的苍鹰,被那白雕用翅膀一击,就扑棱棱地坠下潭中去了,顿时间崖上一片血红,所有的苍鹰都飞了起来,露出了岩石本来的颜色。 原来那岩石的颜色竟是鲜红的如血。 那女子惊疑万分地叫了一声。 那男子也是一声慨叹。 原来此时潭水映着红崖,当真是色做深红,波如赤血了。 那男子声音道:“此潭当真奇妙。这次你可知汉人所言非虚了罢?” 那女子尚未答话,却听得一阵阵刺耳之极的笑声传了过来,那笑声如同长剑被片片折断了又跌落到了地上一般。 那男子声音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功力深厚之人,看来今日当真不可大意了。” 那女子声音道:“师父,你老人家从来没有碰到过对手,这些人自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只是大喊大叫的出来吓人罢了。” 女子话声刚落,但听得有如一叶落地,一人已是站在那女子面前,尖声问道:“你说谁?” 那女子见了那来人相貌,尖叫一声躲到那男人的身后去了。 那男人做书生打扮,一派儒雅的风范,满面慈和,但见了来人相貌,脸上却仍是露出一丝惊色,随即温声问道:“阁下便大名鼎鼎的笑仙了罢?” 来人抖着破衣,眨着一双怪眼,又是一阵怪笑,皱纹密布的脸上更显怪异,笑罢了说道:“汉人书生已是酸臭无比,我老人家猜想你们金人的书生也许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不料一样的是又臭又酸。你只叫我笑魔便了,甚么笑神笑仙的,你看我身上有哪一处有半点象仙的样子?” 那金人书生仍是面含微笑,说道:“传闻你们汉人之中有的仙人都貌似魔鬼而实乃仙人,八仙中的铁拐李便是一个实例,单就这一点来说,阁下就该是仙人了。” 来人正是笑魔,听了那书生的话?怪眼一睁道:“好,好,好!你转着弯儿骂我是魔鬼,那魔鬼就与你斗上千合再说!” 说罢一掌便向那书生拍了过去。 那书生见笑魔一掌拍来,挟着风声,猛恶之极,不敢大意;急忙气运双掌,向前一挥,拟待笑魔的掌力到时将之拦在身外。 不料双掌挥出,立知不妙,想要收势时却觉得面前被一股大力吸着,使自己要想立稳身形当真是千难万难。 但他临危不乱,左脚抬起猛然向前踢出,身形却借这一踢之力站稳了;抬起头来看着已是退向一边的笑魔。 笑魔见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那书生的鞋子说道:“阁下当真是好脚法,见了面便给我老人家露了这一手,不愧是金国第一高手,不愧是金国第一高手……”说了又笑了起来。 这书生正是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额伤。 他身边的女子正是那日在荆关街头被独孤折辱了一番的花刺莱儿。 完颜伤见那笑魔只是一味地指着自己的鞋子大笑,忙低头看向自已的鞋子,这一看忍不住脸色腾地涨红了。 他的鞋子已是裂了开来,半个脚趾竟是露在外面。 笑魔得意之极,仍是笑着,并且手舞足蹈起来。 猛然听得一声极为怪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笑魔一谔,睁起怪眼四处搜寻着,最后眼光落在了完颜伤腰间别着的竹筒上面。 完颜伤微微一笑,伸指向腰间的竹简上弹去,那种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笑魔竟是被震得浑身一颤, 笑魔一见,立即尖声嘶叫了一声,有如晴空里打了一个霹雷,完颜伤的女弟子花刺荣儿立时被震得昏了过去。 那些高空盘旋的苍鹰立时一震,随取飞得更高了。 完颜伤则强自镇定住心神,神色自若地又在腰间的竹筒上弹了一下。怪声又起。 两个当世高手便是这般地你音我叫地比拚起内力来了。 嘶声嘹亮,简声沉郁,两声相和;有如雷鸣裂空,巨浪击石,一时间苍鹰再也不敢低旋,都远远地飞了开去, 那崖头停立的四只白雕,也如婴儿一艇的低鸣几声,终于忍不法如此强大的声浪相击,远远地飞走了。 两人正自相持不下,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极为哀婉的笛声。 这声音虽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也不是特别响亮,更不怪异,但却哀婉之极,好似是突然传来的一声咚哭,随之而起的笛声则有如一个fù人的如诉如泣的诉说,悲伤之极,难以言表,一行清泪,立时便从笑魔的眼中流了下来。 完颜伤见了笑魔的神态,又仔细地听了一听那哀婉之极,悲伤之甚的笛声,忽然脸色大变,再没有了先前的镇定自若。急忙伸指向腰间的竹筒上弹了上去。 立时从那竹筒上传出一串音韵铿将的乐音。 哀婉的笛声一顿,随即又如行云流水地响了起来。 就只是这么微微地一顿,笑魔立时醒悟,他停止了做哭,侧着头倾听着那不断传来的悲伤之音。 完颜伤神色庄重地又伸指向那筒上弹了过去。 可是那笛声竟是丝毫不为竹筒的铿锵之声所扰,仍是那般毫不间断地娓娓传来。 但是笑魔好似是已经完全从伤痛之中解脱了出来,不住地侧耳听听笛声,又抬头看看完颜伤那悬在腰间的竹筒。 完颜伤腰间的竹筒只有手臂粗细,尺许长短,但是在两边的孔颈上居然镶着极为珍贵的白金。 此时完颜伤的面色似已有了一丝忧戚,他尽力地掉开目光不去看那已经倒在地上的花刺莱儿,不住地伸指向那白金竹筒上弹击着。 笑魔听着看着,看着听着,忽面目中放出异彩,猛然间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虽仍是那般的难听刺耳,但是显然却开心之极,欢悦之至。 完颜伤禁不住一震,随即伴着笑声,节奏欢快地弹了起来,竹筒顿时变成了一件乐器,发出明快而又动听的乐音。 忧伤的笛声滞涩地响了一阵,终于抗不住笑魔和完颜伤的联手相攻了停了下来。可是完颜伤仍是没有住手,仍是那般欢快之极地弹着竹筒。 笑魔也是仍旧不停地仰天笑着。 他笑着笑着便变了脸色,他的脸色再不是笑声初起时那般欢悦,而是变得渐渐地板为难看起来,虽是仍然笑声如旧,身体却是扭曲着,颤抖着,显然极为难受。 花刺莱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睁眼看到了笑魔的神态,迷惑地看了看师父完额伤,接着又揉了揉眼睛。 笑魔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怨恨和绝望,可是他仍是那般开心地笑着。 完颜伤则和颜悦色地微笑着弹着竹筒。 这时一个悦耳之极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堂堂金国第一高手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忘恩负义么?” 这声音虽是那般的轻柔且悦耳动听,但完颜伤听了却是浑身一震,不由得将手停了下来,脸色灰败,冷冷地盯向笑魔的身后。 笑魔终于停止了狂笑,但他竟是来不及说话;急忙就势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花刺莱儿见了完颜伤脸色,大为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向笑魔身后看过去,不由得愈加奇怪了。 因为笑魔的身后根本就甚么也没有。 花刺莱儿回身看看师父,见师父仍是那般冷冷地盯向笑魔的身后。 完颜伤盯着看了良久,冷声说道:“阁下这么久还不现身出来,难道当真便是传闻之中的隐身菩萨么?” 花刺莱儿奇怪地看着师父,不明白师父何以会这么问出一句。她转过头来,仍是顺着完颜伤的视线看过去,她仍是甚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一个声音当真在笑魔的身后响了起来,娇媚之极,动听之极,却把花刺莱儿吓得浑身抖动不止。 那声音道:“甚么阁下阁下的,说到底还是个蛮人。你既叫我隐身菩萨,怎么能睁着两只眼晴叫我阁下,你不知道我是女人么?” 完颜伤听了这几句话,不但不惊,反倒舒了一口气。他继续盯着笑魔的身后,冷声道:“我叫你阁下,你却叫我蛮人,足见你并非真主的隐身菩萨。因为据我所知,真正的隐身菩萨是男人面非女人,你不要再在那里装神弄鬼了,赶快出来罢。” 花刺莱儿大是奇怪,紧张地盯着笑魔身后,不知那隐身菩萨是何以把身形隐了起来的。 隐身菩萨道:“你再说这样没有礼貌的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要想杀死你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因为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虽然眼睛睁得老大的盯着我,其实甚么也没有看到。” 完颜伤一震,但仍是强自镇定位心神,冷冷地看着笑魔的身后道:“你何不现身出来一见,那样我们说起话来不就方便得多么?” 隐身菩萨道:“你可听说这世上有谁见到过我么?你知道凡是见过我的人都是甚么结果么?” 完颜伤道:“我正要请教。” 隐身菩萨道:“你还是不要请教的好。” 完颜伤正yù说话,眼睛在瞬息之间睁大了,奇怪地看着笑魔的身后。 花刺莱儿亦是非常奇怪,顺着完颜伤的视线看过去,猛地里她尖声叫了出来。 只见笑魔身后的树丛之中缓步走出一人,竟是身做花子打扮的青年,完颜伤正自惊异的时候,花刺莱儿已是大声叫了出来:“师父;他叫独孤,不是甚么隐身菩萨,他是那个对你不敬叉羞辱我师兄的人。” 完颜伤看着独孤,点了点头。 独孤却是如同没有看到她一样,眼光一直越过了完颜伤的背后看过去,那目光居然是惊异而又忧郁的, 完颜伤道:“你是独孤,也是传闻之中的隐身菩萨,怪不得我的几个弟子都栽在你的手里。” 可是独孤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是把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 完颜伤只道是独孤已经变得痴呆了,微微一笑,伸指便向腰间的竹筒上弹了上去。 怪声立起,独孤闻之一震,张目看了完颜伤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完颜伤身后。 完颜伤大奇,禁不住亦回头看去,他的脸色立时僵住了。 他的身后竟是站着三个女子,其中的两个女子竟是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二十余岁年纪,艳美绝lún,若是此时不是同时见到她们二人都站在身前,他真不知道世间竟会有 如此相同却又美貌之人。 她们中间亦是站着一个女子,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比那两个女子年纪稍长,容貌端丽却毫不逊色,一袭黄衣,鲜而不艳。 中间那黄衣女子道:“完颜伤,你看我是阁下么?” 完颜伤这时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才是真正的隐身菩萨,他的汗毛都惊得竖了起来。 隐身菩萨要取他xìng命,看来当真是只是举手之劳。 完颜伤顿了一顿,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看来隐身菩萨轻功果然佳妙?只是不知别的功夫到底郊何?” 黄衣女子听了完颜伤的话后轻轻地笑了一笑,道:“你相信我的轻功好么?”说完了竟是不再看他,面是把目光投注到了独孤身上。 独孤此时正自有些茫然地盯着香姑看着。 他凭着她们的神情认出了香姑;但是他不知应该同香姑说甚么,便更不知道何以香姑姊妹会与那黄衣女子呆在一起。 隐身菩萨见了独孤盯着香姑的那痴痴的神情,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傻小子,你见了我还不过来领罪,却在那里傻看甚么,你想要我动手么?” 独孤一怔,把眼光从香姑脸上挪开,有些吃惊地看向那隐身菩萨,问道:“你说甚么?” 隐身菩萨的脸上顿然泛起了一层红晕,极为温和地笑道:“我叫你过来请罪呢!” 独孤见了隐身菩萨的脸色,亦是脸上现出一丝微笑道:“我不知自己为甚么要向你请罪,还望指教。” 香姑见了隐身菩萨脸上的红潮和她那温和的微笑,则立时惊得花容失色,颤声道: “师父,你不要杀他!” 隐身菩萨听了香姑的话,脸上则笑得愈加甜蜜了,扭头向香孤道:“你为他求情么? 看来你妹妹所说都是实情了,是么?” 香姑立时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独孤听了香姑叫那黄衣美貌女子为师父,已然吃了一惊,此时见了香姑的神情举止,吃惊更甚,不明白何以黄衣女子那般温和却把香姑吓成了那个样子。 隐身菩萨瞥了香姑一眼,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冷冷地道:“你起来罢,这是尽多外人,你这么跪着,不是丢我的脸么?” 香姑听了隐身菩萨这般冷冰冰的话,反倒如释重负般地倒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隐身菩萨,并不站起身来,却道:“我求师父不要杀他。” 隐身菩萨看了独孤一眼,又转目看了一眼香姑,猛然见她的身子微微一动,但听得哧的一声轻响,香姑的衣袖不知为何已然被撕了开来。 微风过处,香姑的衣袖顿然被掀开了,雪白的肌肤立时露出来。 完颜伤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独孤看到香姑的衣袖破损,手臂露了出来,她不但不管不顾,脸上反倒似是露出了一丝欣悦的神情;抬头向这面看了过来,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隐身菩萨向香姑的手臂上很随意地膘了一眼,脸上神情立时变得端庄起来。 虽然只是随意地一漂,但她已然看清了香姑臂上的守宫砂依然那么鲜艳地印在手臂上。 隐身菩萨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起来罢,我杀不杀他,那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香姑闻言站了起来。 隐身菩萨眯起眼来看着独孤。 那双美丽的眼睛好似在这一瞬之间变成了另外一双眼睛,再不是先前那般的威严难犯,此时竟是立时涌出万般风情,比之dú姑的那双娇媚的眼来只怕是犹有过之。 独孤只向那隐身菩萨望了一眼,心中忍不住一阵剧跳,两眼再也离不开了,紧紧地盯着隐身菩萨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如醉似痴,脚下亦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着。 完颜伤看着独孤,又看了看隐身菩萨,惊奇地等待着下文。 隐身菩萨仍是那般风情万种地看着独孤。 独孤又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 香姑焦急地看着。 dú姑则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可是,独孤终于站住了。 隐身菩萨道:“你喜欢我么?为甚么不过来?你看得出来,我是从骨子里喜欢你的……” 独孤站定了,轻声说道:“你是想试探我么?你想知道我是不是该杀么?你尽管杀我好了,又何必这样做出一番情态来试探我?就算我此时真的为你的情态所动,那只是证明我喜欢你,能够证明我就该被你杀掉么?” 隐身菩萨眼中更具风情,温声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又何必做出甚么情态来试探你?” 独孤道:“反过来说,此时若是我并不为你的神情所动,那么就能够证明我以往的一身清白么?” 隐身菩萨仍是那般娇媚地看着独孤,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甚么?你看不出我是真心么?” 完颜伤看着隐身菩萨,他已然被隐身菩萨引逗得阵阵心跳,不由得愈加奇怪地看着独孤使他的眼睛瞬间便睁大了。 独孤此时正自向他看着。 香姑和dú姑都是奇怪地看着独孤。 隐身菩萨虽是仍然那般风情不改,但她此时亦是不再说甚么,静静地看着独孤与完颜伤。 独孤道:“你就是完颜伤么?” 完颜伤道:“是。” 独孤道:“你适才伤了他么?” 说完了回身用手指了指笑魔。 完颜伤道:“我不知道他因为甚么受了伤。” 独孤道:“你与他共同抗敌,而你却趁机伤了他,你是不是想把他除掉了,减去一个对手?” 完颜伤道:“人没有对手是很孤独的,这你不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向你多做解释。不过我不明白,倘若我真的伤了他,又与何干呢?” 独孤道:“他是我师父。” 完颜伤一震,但随即面色慈和说道:“如此说来,你该叫我前辈。” 独孤道:“我本该尊你一声前辈,但待会儿我们势必要动手过招,我若是叫你前辈,你定然在动手之际会有所顾忌,那岂不是大煞风景么?”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独孤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因此都是非常吃惊地看着他。 完颜伤微微一笑道:“这里自然有人要与你动手,我没有与你动手的必要,所以你但叫我前辈无妨。” 独孤道:“只因为你伤了我师父,我就该叫你前辈么?” 完颜伤一时怔住,但他眼光向隐身菩萨一膘,便即接口说道:“我们三人各自带得弟子前来约会,你不尊我们是前辈,那显然是自有打算,我也犯不来多管,只由你便了。 隐身菩萨,你喜欢他,那很正当,他虽狠年轻,但自愿与我等同辈,所以你当真喜欢他也不算过分,我们就只当那笑魔已经死了便了。” 隐身菩萨脸上泛上了一层红潮。 香姑惊惧地看着,嘴微微张开,却不知说甚么好。 dú姑则似笑非笑地用眼膘着独孤。 隐身菩萨刚yù说话,独孤已是抢在前面对完颜伤说道:“你想用我的一条小命来与别人试招么?” 隐身菩萨立时不动,微笑地看着完颜伤。 完颜伤道:“别人与动不动手我不管,但我没有与你动手的必要。也没有与你动手的理由。” 独孤道:“我却非得先与你动手不可!” 众人更是一惊。 完颜伤道:“只因为我伤了你的师父么?” 独孤道:“我害怕我与别人动手之际你从旁暗算,所以我宁愿先与你动手。” 完颜伤不怒反笑,轻声道:“你非要激得我动手么?我偏偏不与你动手,我历来不与没有伤害到我的人动手。” 独孤冷冷一笑道:“我虽然没有伤害到你,但我杀了你的一个徒弟,伤了你的一个徒弟,又羞辱了你的两个徒弟,你难道当真无动于衷么?我却宁愿相信你是怀恨在心的,只是你不愿与我正面为敌,你想利用你的智慧,趁别人与我动手之际好除掉我。” 完颜伤仍是轻声笑道:“我与你辩了半晌,已经很失身份了,随你怎么想好,俗话道:“身正不怕影斜,脚正不怕鞋歪;君子不畏诺言。’你爱说就说好了,又与我何干?” 独孤道:“我真怀疑你大金国的第一高手是不是徒有虚名,怎么这么胆小,不敢面对面的挑战,非得寻找机会实施偷袭?” 完颜伤终于收敛了微笑,但只是一瞬之间,他的脸上微笑又再重现,不再答话,只是那般微笑地看着独孤,又向隐身菩萨膘了一膘。 隐身菩萨此时亦正向完颜伤看过去,她微笑着,风情不减,好似是对独孤的那份真情实爱仍旧无法自消,以至眉梢眼角都带着情意,看别人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独孤道:“我并非书生,所以也不用讲甚么礼仪规矩,江湖上的规矩我更不是懂,所以我想打你就打你;看看你能把我如何!”说完了独出一柄黑黝的笨重之极的长剑向完颜伤就是一剑。 他这一剑学的正是那个在醉仙楼上的彪汉所用的剑法,那是完颜伤的大弟子,用的是一柄似剑似刀的兵刃。 此时独孤虽是用剑,但这一剑竟是毫无章法地从上到下直来直去的劈。 完颜伤见自己所做的一切忍耐都告无效,这个神秘青年还是何自己动上了手,不禁暗向隐身菩萨又膘了一眼。 隐身菩萨见独孤那毫无章法的一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但是所有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剑所带来的结果。 但听得一声刺耳之极的长鸣,也不知是两人兵刃相jiāo相击了究竟有多少次,接着但见人影一闪,完颜伤已是跃了开来;脸色灰败,吃惊地看着独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把鲜红夺目的宝剑。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齐把目光投注到了完颜伤的脸上,接着又都把目光投注到那把鲜红的夺目的宝剑上。 隐身菩萨道:“这就是那把断魂剑么?” 完颜伤听了这句话,脸色更见灰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断魂剑,然后又抬头向独孤手中所提的古怪的黑剑。 独孤冷冷地一笑道:“你想一剑就削断我的剑,连同削断我的手臂么?这样你就可以让隐身菩萨不敢轻易与你动手了。可是你错了,这是你今天所犯的第三个错误。”说完了又把剑向完颜伤一剑刺了过去。 但听得哧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传来龙吟一般的低鸣,众人听了无不脸上变色,料不到独孤所刺出的一剑竟会有此等声势。 隐身菩萨禁不住暗赞一声。完颜伤本来灰败的脸上不知为何听到了独孤剑上的龙吟之声后,反倒立时泛出了一片光华,双目精光暴shè,断魂剑一挥,但听得有如海啸一般哗地一声,一片红光顿起,将独孤罩住了。 完额伤本想一剑结束独孤的纠缠。因为他心目中真正的敌人是隐身菩萨,还有那尚未露面的人物。 但他一剑非但没有削断独孤的宝剑,自己反倒险些伤在他的剑下,他立时就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真正的对手有可能就是面前向自己挑战的这个青年。 这样一想,心下顿时换成另外一番心思,立即用剑学大宗师想要取胜的心情替代了想做武林第一人的深谋远虑和忍辱负重。 猛听得哧的一声怪响,好似甚么被撕开了。那是一种金属被撕开的声音,接着是无数次极细小的兵刃撞击之声。 众人看时,场中相斗的两人已是各自站开了。 独孤面色严峻,说不上来是一种甚么表情,但他脸上的忧郁却是仍然那么显明。 完颜伤的脸上微微露出笑纹,那是一种由衷的微笑,只能发出心底。 香姑更为担忧地看着独孤,她已是有些站立不稳,身体徽徽晃动,猛然闻得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道:“香儿,不用那般担心,他没事的。” 香姑向身边的隐身菩萨看了一眼,见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完颜伤,脸上流露出狐疑之情。 dú姑此时则神情欣说,好似地最为美好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一般。 独孤仍是那般严峻,沉思着。 完颜伤道:“你虽是练出了绝世神功,但我看今日的剑就不再比罢,我们不妨再约个日期,待你的余dú尽除,我们再行约斗,你看如何?” 独孤道:“不。” 虽然独孤心平气和的说了一个宇,但听得众人的耳中无疑如同zhà雷一般。 所有的人都受到了震动。 此时独孤的脸上已慢慢地在向下流着珍珠般的液体。 那是汗,冷汗。 隐身菩萨道:“完颜伤,我看你的剑法当真是妙不可言,你的剑更是一件神物,不知我的无影剑同它相较会不会让人开些眼界。” 完颜伤笑道:“隐身菩萨当真是多情多义,正如传言的那般热如炭火。但不知传言中的冷若死灰是不是属实。” 隐身菩萨道:“属实,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完颜伤道:“我只道隐身菩萨当真如传言那般的来去无影,已到了凌空渡虚之境,却不料只会用一些假嗓子来说话骗人,不知无影剑上的功夫也会不会一样的让人失望。” 完颜伤的话一说完,隐身菩萨立即敛了笑容,怔在了那里。独孤一时不明白完颜伤的话中之意,他吃惊地看着完颜伤,叉转头看看隐身菩萨。 完颜伤此时充满了自信,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隐身菩萨。 隐身菩萨则默然地看着完颜伤,先的那份潮弄之色尽去,代之以冷静的观察审视。 猛听得一声娇呲,香姑已是跃了起采,挥掌便向完颜伤拍了过去。 完颜伤不动。 但独孤的玄铁重剑已举了起来,有如海啸,铺天盖地的向完颜伤压了过去。 完颜伤跃开。 香姑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好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怔怔地。 独孤则用宝剑按在地上,身体仍是微微有些晃动。 独孤强自撑持着自己站住,胸腹间烦恶已极,汗水不住地流下来,滋滋地掉在地上。 猛听得耳边一个声音说道:“你坐下;再不可乱动,一会儿有任何事情出现都不要管,否则xìng命不保!” 这个声音是隐身菩萨的声音。 但就响在独孤的耳边。 独孤看到隐身菩萨并没有张口说话。 但是他终于明白为何会是如此了.他始头向完颜伤看过去。 完颜伤已似非笑地看着隐身菩萨,又扫了一眼她的两个绝色弟子。 果然隐身菩萨开口了:“完颜伤,你既已知道我并非真的会隐身,而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来骗你,,那么你定然是会用你的断魂剑来向我挑战了?” 完颜伤仍是笑着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既已知道你的秘密,并没有笨到了想不战就全身而退的地步,你亮剑就是了。” 隐身菩萨道:“我不怕你泄露了我的秘密,我本来就没有甚么高妙的隐身功夫,只会你说的传音入密功夫,是江湖上的人物把我传的那么神乎其神;所以你能够到江湖上给我正名我是求之不得。” 隐身菩萨也不等完颜伤再说甚么,直言道:“你走罢,我不想向你挑战。” 这次完颜伤是真的吃惊了。 他没走,但他也没有向隐身菩萨进攻。 他一时僵在那里。 dú姑劳尔一笑。 完颜伤猛醒过来。他知道自己的xìng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了隐身菩萨手中。是dú姑一笑证实了这点。 完颜伤将断剑一颤,指向了隐身菩萨。 隐身菩萨盯看了dú姑一眼。 dú姑的脸色煞白,恨恨地看着完颜伤。 隐身菩萨道,“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那么你完颜伤为了做第一高手;竟然将你一贯的规矩全破了么?” 完颜伤甚么也说不出来,猛听得嗡的一声响,那柄鲜红的断魂剑已自颤动起来。 隐身菩萨脸色一寒,娇躯一扭,已是提了一柄剑在手中。 独孤看那剑时,禁不住心下大奇。 那柄剑只有剑柄,没有剑。 但是马上他就明白了。原来那柄剑已敛去了一切寒光,好似透明之物,剑锋剑刃在空中似有似无地晃动着,只有剑柄实实在在地握在她ròu红的手中。 这当真是一把无影剑。 完颜伤虽是生平第一次挑战出剑,但见了隐身菩萨的无影剑;仍是心中一震,并没有先行进招。 两人僵立着。 独孤强自拄着剑看着,脸上的表情闪烁不定。 香姑和dú姑都是面色优急如焚。 猛然间完颜伤和隐身菩萨跃开了,众人尚自没有看得明白,两人又如闪电一般冲在一起,紧接着是有如火焰升腾一般的响声。 独孤见隐身菩萨身形飘忽,竟如鬼魂一般,而完颜伤的一栖断魂剑本来的颜色是鲜红如血的颜色,此时却不知为何,骤然间bào出阵阵寒芒,将他的身形紧紧地罩住了,因而阻住了隐身菩萨快愈奔电的进击。 隐身菩萨此时手中有如无剑,但她快捷之极地忽进忽退。 当进之际,但听得两剑快捷之极的jiāo击之声,响脆悦耳,几不可数。当退之际,响声立止,衣据带风之猎猎而响;显然她手中仍是握着剑的。 完颜伤断魂剑上的寒芒渐大渐长。猛然间听得一声短笛的鸣声响了起来。两人正自相斗,听得笛声,顿时止住了。 笛声悠悠传来。 猛然完颜伤纵跃而起,凌空下击,但听得空中似是响起了一声zhà雷,紧接着是一片红光暴涨罩向了隐身菩萨。 那片红色的剑光势力宏大,光芒耀目,挟着那一声雷鸣,光真是令人闻之断魂,见之失魄。 隐身菩萨万没料到完颜伤会暴起突袭,一征之间,那片红光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是罩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黄yào师鸳梦重温 那片红色的剑光势力宏大,光芒耀目,挟着那一声雷鸣,当真是令人闻之断魂,见之失魄。 隐身菩萨万没料到完颜伤会暴起突袭,一怔之间,那片红光已是罩了下来。 香始和dú姑惊得没有了呼吸。 猛然间破空之声劲疾,但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完颜伤跃开了。 隐身菩萨仍是那般好端端地站着,只是脸上已由潮红变为苍白,眼中的幽怨之色尽除,代之以淡谈的,媚人的微笑。 香姑和dú姑终于喘出这口气来。 香姑把眼看着地上。 地上是一枚独特的暗器,银质、鱼形、三寸余长短。 完颜伤亦是怔怔地盯着地上的银鱼漂。他向同围扫了一眼。眼中一丝惊惧之色一闪而逝;代之以先前那般儒雅的微笑。 隐身菩萨此时也是极为吃惊地看着地上的银鱼漂。她不相信自己是被这样一枚暗器所救,或者是她不相信能够在这种场合看到这样的一枚暗器。 这时只听得咕略的一声。香姑抬头,拿时惊呼出声;向着已摔在地上的独孤奔了过去。 隐身菩萨没有阻拦。 独孤倾尽最后一丝气力shè出银鱼漂、顿觉头晕目眩,终至撑不住摔在了地上。朦胧之中,他的鼻中忽然灌满了他日思夜想的香气,睁开眼来,见自己正躺在香姑的怀中。 香姑的泪水滴在独孤的脸上,泣问:“你没有事吧?” 独孤凄然一笑,道:“你这么抱着我,不怕你师父罚你么?”说完了,向隐身菩萨看过去。 隐身菩萨道:“香儿,过来。” 香姑慢慢地放下独孤挪到了隐身菩萨跟前。 完颜伤道:“难道阁下想自己亲自去向独孤大快表达谢意么?” 隐身菩萨微笑道:“我该谢谢堂堂金国第一高手给我创造这样的机会。应该说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 独孤道:“不必了。” 隐身菩萨道:“你先不用客气,有两笔帐我要跟你算,你先说,这银鱼漂是你的罢?” 独孤道:“不错。” 隐身菩萨道:“那我先谢谢你的救命之思,这是第一笔帐……” 猛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帐算得太多了人会得病的,命乃生之本,这笔帐就够人算一辈子了,何必再算?” 不知何时一个青袍老者已然站在了场中;长须飘飘,手持白玉短笛,神态洒脱之极。 独孤好似瞬间有了力量,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前辈,是你?!” 这老人正是那日在山谷之中独战混世三魔的妙手医圣“老人家”。 完颜伤道:“原来是黄yào仙黄老前辈到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惊。 隐身菩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黄yào仙脸上。 香姑和独孤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原来您就是黄yào仙么?” 黄yào仙冲香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目看了眼笑魔,又看了眼独孤,问道:“他已经做了你的师父?” 独孤点头。 黄yào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盯着独孤看了一会儿,方始缓缓说道:“少侠真乃奇人,武林中能将这许多奇遇集于一身的;只怕唯少侠一人。”说完了走过来,伸手将独孤的右手握住了。 独孤顿感手掌上似是被寒冰裹住了一般,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完颜伤看到隐身菩萨看黄yào仙的眼神,又看看地上打坐的笑魔;微笑说道:“各位都在忙,难有我是闲人,既然如此,请怒在下先走一步了。今日一睹中原各位高人尊范,真乃三生之幸,他日再会,定当一一讨教。”说完了,转身便行。 黄yào仙道:“阁下留步。” 完颜伤微笑转过身来。 黄yào仙看也不看完额伤,继续说道:“阁下号称金国的第一高手,想来定有许多过人之处,那偷袭的本事已领教过了,能不能再显露一点其他的本事,也好让中原武林开开眼界?” 完颜伤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瞬即变得苍白,才只一瞬,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微笑一道:“黄老前辈刚才提到了中原武林,在下虽为晚辈,但亦知道武林原本一家,并无中原金国之分。况且在下也绝对没有与中原武林为敌的意思,请不要误会了。” 黄yào仙仍是头也不回地道:“与中原武林为敌?谅你也不配!你不是专能乘人不备实施偷袭的么?我今天就是想领教阁下的这项绝艺来的。” 完颜伤的脸上仍是接着微笑,道:“黄老前辈是想惹起公愤,让大家一同出手么? 好吧,在下奉陪就是。” 黄yào仙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完颜伤,冷冷地说道:“没想到大金国的高手是这样的高手,中原武林人想都不愿想的问题你也能够说出来。好吧,既是你不愿意趁我给独孤少侠疗伤的时候展示你那项偷袭的绝艺,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让你十招;若是你在十招之内胜不了我,那就只好认命了。”说完了伸指点了独孤肩上的两处穴道,又在两腿的环跳穴上各点了一指。 完颜伤道:“常言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我既然已经败给了前辈,与前辈动手,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众人这时才知道原来两人在此之前已经jiāo过手了。 隐身菩萨一直盯着黄yào仙看着,目光半点也没有离开过。 黄yào仙冷笑道:“我劝你别要错过了机会。你上次败给我,那只是一招之失,之后你不是又练了许多的绝艺么?我说这次让你十招自然会让你十招,下次见面的时候,可就没这样的事了,你看我这一把年纪,九十多岁了,我死之前,是不会让你这样的败类留在世上的,所以……” 完颜伤道:“那好!” 他的这两个宇是跃起在空中的时候说的。话音未落,断魂剑一dàng,已是刺了出来。 黄yào仙本来是知道完颜伤会偷袭的。但仍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偷袭法。见那剑光弥漫,发出一种尖细的响声,知道完颜伤已经尽了全力,当下便凝立不动。 完颜伤的宝剑没做丝毫停留,径向黄yào仙的胸前大穴上刺过去。 但是他眼前一花,第一剑便刺空了。 独孤此时忍受着煎熬。黄yào仙虽然已为他点了穴道,dú血暂时被阻在双臂上,但他的两条腿却仍在颤动,胸膛里好似有一块烧红的烙铁在那里炙烤着。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了完颜伤和黄yào仙的决斗。 他知道若不是黄yào仙恨极了这个金国的第一高手,是不会中途停止为他驱dú而与完颜伤决斗的。 完颜伤一连刺了四剑,都被黄yào仙用同样的身法避开了。到第五剑的时候,他仍然没有看清黄yào仙是如何避开的。 完颜伤跃开,道:“能不能请前辈告诉我,这是甚么绝艺?” 黄yào仙松了一口气,道:“终是蛮人,连堂堂的中原乾坤易位都不知道……” 完颜伤已是跃了起来,一片剑光弥漫,但见红光暴涨,只听得完颜伤道:“请前辈看一看这招鬼神泣!” 这正是适才偷袭隐身菩萨的那一招,红光耀目,挟着巨大的雷鸣之声,令人见之断魂、闻之失魄的一招剑法。 黄yào仙原可以用乾坤易位之术躲开这致命的一击,但是适才他的一口真气已然松了下来,危急之间不及凝聚,那完颜伤的一招鬼神泣已经攻了过来。 危急之间黄yào仙不及细想,身体向后便倒,在身体将要贴近地面的时候忽而后移,平平地飞出了五丈余远,躲开了完颜伤的致命一击。 黄yào仙立身之处无声无息地立时出现了一个文许方圆的深坑。 隐身菩萨轻轻地咳了一声。 但是谁都没有留意此时的隐身菩萨,因为接下来的变化更是令人心胆yù裂。 黄yào仙虽是避开了完额伤的一击:但不知为什么,竟是满脸愤怒与懊恼之色,恰在此时,他听到了隐身菩萨那轻轻的“咦”地一声。 这对于黄yào仙来说,不蒂是一个zhà雷。 但是没待黄yào仙去看隐身菩萨,完颜伤的又一剑攻到了。 这时不知为什么,完颜伤那红色的断魂剑竟然悄无声息地发出一片盛大的蓝光。 黄yào仙一见那蓝光袭近,想也没想就飘身纵了起来。 完颜伤唱道:“鬼神惊!” 黄yào仙纵起空中尚自发现完颜伤的剑光已是笼罩了丈许方圆之内。但见蓝光层层选选,有如海浪汹涌,涛涛不绝。 完颜伤脸上终于真正流露出一丝笑意来,可是他的笑意瞬时在脸上凝住了。 跃身空中的黄yào仙不知因何竟是平平地向右飞出了丈许,眼看就将脱离险境,平安地落下地来。 这真是骇人之极。 纵是完颜伤的“鬼神惊”使众人真的大吃一惊,也没有众人看到黄yào仙在空中无所凭借地横移丈许感到吃惊。 但是猛然之间,更加令人吃惊的事又出现了。 完颜伤不待这招鬼神惊使老,手腕一抖,深吸一口气,zhà雷也似地吼了一声,又是一剑刺了出去。 但见那柄断魂剑顿即化做了一道彩虹,散shè出赤、橙、黄、绿、蓝五色剑光,发出龙吟般的一声长鸣,又向黄yào仙攻了过去。 隐身菩萨发出一声叹息。 独孤此时亦是惊得睁圆了眼睛,浑忘了自身所中的剧dú。 黄yào仙的身子已开始下坠。 完颜伤唱道:“鬼神魂断去来生!” 但是黄yào仙并没有丧生在他的“鬼神魂断去来生”之下。 黄yào仙在无所借力又无法闪避的情形之下,突伸右手,向他身侧的一株柳树上抓过去。 众人只道这是黄yào他的一个本能反应,济不了甚么事的。因为他的手臂伸直了,距那柳树的枝条亦尚有近二尺的距离。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臂忽然暴长,硬生生地长出了几近二尺,刚好抓到了那条微微颤动的柳枝。身体顿即一个转身,曼妙之极地飘落到地上。 一时间场内静默,接着是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并非来自完颜伤。 这声叹息竟是黄yào仙发出来的。 完颜伤怔在当地,没有叹息,但是也不再微笑了。 黄yào仙脸上亦是无尽的落寞之色。 完颜伤终于缓缓地说道:“我败了,任凭前辈处治罢!”说完将断魂剑抛在了地上。 黄yào仙道:“你还有两招没使,何不一发的使出来呢?” 完颜伤猛然跪了下去,道:“但求前辈赐我速死!” 黄yào仙惨然一笑,向前跨了两步,衣袖一拂,一股劲风立时将完颜伤托了起来。” 突然之间,黄yào仙轻轻地哼了一声。 众人皆惊。 谁都能够听得出来,黄yào仙显然是受了伤。但是如何受伤却是谁也没看出来。 黄yào仙道:“这就是阁下的最后两招么?” 完颜伤道:“不错。应该说我并没有输给前辈。前辈言明了要让我十招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黄yào仙轻轻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完颜伤向隐身菩萨点一点头,扭身便行。 这时一个压抑着的声音喝道:“站住!” 完颜伤再次回过头来,把目光投向了独孤。可以看出他的目光之中有些犹疑。 独孤脸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采,他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黄yào他的面前,低声道:“前辈,给我解开穴道。” 黄yào仙略一犹豫,伸手拍开了独孤的穴道。 独孤但觉通体一阵舒泰,不由得感激地看了黄yào仙一眼。 黄yào仙道:“余dú没有尽除,但我yào仙徒有虚名,已经尽了全力了。多亏你练的是笑仙的自然神功,否则只怕是早已经命归黄泉了。因为你无论是意守任何部位,都会在那个部位留下dú灶,唯有自然神功不会在你的体内留下dú灶,并且能够帮助你驱dú。十香酥心散能够中而不死的,只怕你是第一人。” 隐身菩萨惊问;“他中的是十香酥心散么?” 黄yào仙点了点头。 隐身菩萨冷冷一笑,道:“他是个地道的傻瓜,因此才会中dú,只怕是世间除他之外,再不会有别人能够中此奇dú!” 黄yào仙吃惊地抬头看隐身菩萨。 香姑和dú姑亦是奇怪地转目向隐身菩萨看过去。 猛听得一人叫道:“谁是傻瓜?你才是傻瓜,我的徒儿把自然神功练得那么好,自然不是傻瓜!”说毕一阵大笑。 原来是笑魔疗伤已毕,跃身起来。 独孤见笑魔无事,心中一宽,便向完颜伤道:“阁下的鬼神泣、鬼神惊、鬼神魂断去来生当真可以算是一项千古绝学,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抵挡得了。” 笑魔道:“傻小子,你自然抵挡不了,你没见这个老头快九十岁了,仍然被他的筒中箭所伤么?” 众人尽皆一惊,方知黄yào仙是被暗器所伤,不约而同地看那完颜伤,又转目看黄yào仙。 黄yào仙微微一笑,道:“剑也好,箭也好,总是十招之内的,只能怪我习艺不精,怪不得旁人的,独孤少侠,放他走罢。” 独孤恨不得一剑将这个yīndú虚伪的金国高手杀了,但听了黄yào仙的话,却又不好再说甚么,只好道:“那么把解yào留下!” 完颜伤朗朗一笑;“用dú非大丈夫行径,诸位放心好了。” 猛听得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道:“谁这各胆大包天,敢背后说我dú魔的坏话?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听得dú魔的名字,心下更惊,急忙四下搜寻,却不见说话人的影子。 完颜伤最先明白过来,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行;竟是没有同任何人告别,连他的女弟子也不顾了。 笑魔道:“傻小子,乖徒儿,快跟我定,是那老dú物来了,走慢了可讨不了好去。” 独孤转目看香姑。 香姑看隐身菩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隐身菩萨不知为何,竟是满眶泪水,盯着黄yào仙看着。 黄yào仙见了隐身菩萨的眼神,吃了惊,但顿时好似明白了什么,猛然浑身一震。 隐身菩萨道:“你就不能现了本来面目么?” 黄yào仙道:“甚么本来面目?” 隐身菩萨道:“你本来不到五十岁,为甚么已经须眉尽白了呢?” 黄yào仙身形微微有些晃动,良久,方道:“人生苦短,相思漫长,但生有义,其死何伤。只有已死的人才会永远保持那个年龄,对于度日如年的人来说,一夜间须发尽自的事情也是有的。” 隐身菩萨道:“那么真的是你?我相信你也不该隐瞒的。你的功夫世间没有第二人会得,只有自己悟出来的功夫,才会是这般的。” 黄yào仙定住了,深吸一口气,仔细地看着隐身菩萨,良久,道:“是你呢,还是别人,或者是你的妹妹?若真是你时,你变得已经让人认不出来了。” 独孤等人听着两人对话,登时如坠五里雾中,禁不住在心下甚是惊骇。 黄yào仙看上去九十余岁了,而隐身菩萨至多只有三十出头,两个人在那里如同恋人一般地说着一些莫明难懂的话,不是骇人之至么? 猛然间听得完颜伤的啸声阵阵传来。 笑魔道:“傻徒儿,快跟师父走罢,迟了只怕是来不及了。” 独孤神态痴痴地看着黄yào仙和隐身菩萨;好似没有听到笑魔在叫他。 这时白色的雾气渐合,把所有的人都围在了中间,更有阵阵腥气传来。忽而又传来了阵阵白玉笛声。 独孤猛然一震。 香姑用那般如雾的眼睛着着他。 隐身菩萨终于叹息一声;道:“香儿,咱们走罢!”带同香姑和dú姑转身离去。 黄yào仙看着阵阵浓雾渐合,本yù离去,但他转目看到笑魔和独孤,又停了下来;拿眼看着独孤道:“你还不走么?” 独孤道:“前辈,你先走罢,我还有事情。” 黄yào仙终是不忍离去,想了一想,从腰间拿出白玉短笛,悠悠地吹了起来。 外面的笛声忽停,接着,又响了起来,好似对答一般的此起彼和,悠悠阵阵。 白雾之中,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是师父么?” 黄yào仙道:“是红儿么?”先前那女子声音道:“是我,师父别来可好么?” 黄yào仙没有说甚么。独孤已然听出来人是公冶红无疑,但他万没想到公冶红的师父竟会是这位神秘的又对自己充满好感的黄yào仙。 公冶红道:“师父同甚么人在一起,那金国的第一高手被你打败了么?” 黄yào仙叹息一声,道:“红儿,你怎么会和dú魔混在一起?” 只听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道:“黄老儿,那金国的第一高手刚才说我的坏话,我已经给他吃了两碗面条,你怎么还敢背后说我。” 黄yào仙道:“老dú物,你真是恶习难改,你道我怕你的虫儿么?” 老dú物道:“你是不怕,不知那笑老儿怕不怕、怎么这么久听不见他说话,八成是变做了乌龟,缩到哪个石头缝里去了。” 笑魔竟是没有言声,好似他们所讲的笑老儿与他无关的一般。 猛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大哥哥!” 老dú物那尖细的嗓子叫道:“雪儿,别过去!” 但是雪儿已冲进浓雾之中,转眼间已吊在了独孤的脖子上。 笑魔猛然间咯咯地笑了出来。 老dú物道:“怎么笑老儿胆子忽然变得大了,你不怕我让你吃面条么?” 笑魔道:“你孙女吊在我徒儿的脖子上,你能把我笑老儿怎么样?” 独孤此时方明白来的人并非几日前见到的欧阳霄,面是他的父亲欧阳明。 雪儿把十个棉团样的东西放在独孤的耳内。 独孤把那棉团拿出来,给笑魔塞进去了。 笑魔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但只笑得几声,便止住了,连蹦带跳地向独孤身边靠过来。 欧阳明道:“笑老儿,知道厉害了罢。” 黄yào仙道:“独孤少侠,你既然无事,我就先行一步了,少侠好自为之。”说完了纵身而起,叫了声:“红儿!” 可是公冶红竟是没有回答。 独孤见众人都已离去,更有阵阵腥气传来,知道是该走的时候了,问雪儿道:“雪儿,你跟你爷爷罢,我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办一件事情,之后我再回来找你,好么?” 雪儿道:“大哥哥,你走不了的,他们那些人待会儿还得回来。” 独孤奇道:“为甚么?” 雪儿尚未说话,隐身菩萨曲声音已是响在了耳边,道:“老dú物已经下了血本,方圆五里之内都是dú蛇,只有这栖鹰潭畔算是比较清静的。” 笑魔听得立时睁大了眼睛,道:“甚么?” 欧阳明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道:“我这也是做一件好事情,让你们这些新老情人来一次聚会,哈哈,这当真是妙不可言。” 隐身菩萨道:“你们几个魔头在这里争风吃醋,与他们小一辈的搭不上干系,犯得上这么大动干戈么?” 欧阳明道,“小一辈的?哈哈,我本yù网开一面,可是我的那些虫儿可不知谁是长一辈的,谁是小一辈的,今日各位就只好认命罢。” 隐身菩萨哼了一声。 独孤道:“前辈这样大开杀戒,不是没有理由的罢?” 欧阳明道:“别人不知,少侠当知,理由么,那就是你的负心薄幸,我的女弟子非要你的小命不可。” 黄yào仙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道:“红儿,不得无礼!” 公冶红的声音道:“师父,你莫怪我!” 独孤听了几人对话,长叹一声道:“公冶姑娘,一切因我而起,你只找我一人便了,何必让大家一同受累呢?” 公冶红道:“我没有那么好心肠,你现在就是跪下来求我,也已经晚了。” 独孤大吃一惊、想不明白何以公冶红那日跟欧阳霄走了,竟会对他恨到这般田地,他看了一眼香姑,悠悠地道:“香姑,想不到我的dú今日解了,今日便成了我的末日,我很后悔这些日子没有和你待在一起。” 香姑道:“这是命该使然,不要怪自己。” dú姑道:“我们大家死在一起,便没有甚么分别了。” 隐身菩萨道:“有分别。但现在不是谈论死的时候,我们未必便冲不出这dú雾、蛇阵。” 独孤心下一动,道:“请跟我一同走罢。”说完了发出一声低啸,领先穿破dú雾,向蛇阵中走过去。 欧阳明的笑声尖细地不住传来。 独孤在前领路,笑魔一步不停地紧紧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隐身菩萨,香姑和dú姑。 众人走了近一里路,dú雾渐淡,可是并没有发现甚么dú蛇。 笑魔有些得意,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几声,摇晃着头道:“老dú物当真会吓人,哪里有一点蛇的影子!” 话音未落,听得dú姑冷声道:“你低头看看。” 笑魔低头一看,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地上不知共有多少条dú蛇,齐都把头昂了起来,向着众人看着,好似是众人来到了一大片草丛之中,而那草并不是草,每一株都是一条dú蛇一般。 但这些dú蛇并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 笑魔见那些dú蛇并没有向他们攻击,渐渐地定下心来,回头看去,见身后尽皆是蛇。 原来他们一直是在蛇阵中走过来的,但不知为甚么,竟是没有受到丝毫的攻击。 笑魔禁不住心下好奇,问道:“乖徒儿,这些dú蛇为什么都一下子变得乖起来,它们是跟你学的么?”独孤道:“正是。” 笑魔道:“你快把这法儿教我一教,也好让我也能摆布这些蛇儿。” 隐身菩萨道:“亏你是师父,倒要向徒儿请教。” 笑魔道:“孔子有言,三人行,则必有我师,如今我们大家可是有六人在行了,这中间定然有我的老师,所以我向这一行六人中的哪一个人请教问题也未尝不可。”隐身菩萨道:“那你就叫他师父得了,又何必让他叫你师父?” 笑魔道:“那不一样,我请教他问题,更说明他是我弟子,韩愈也说,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乖徒儿,快讲,快快讲来。” 独孤道:“这办法师父会的。只是师父一直怕蛇,想不起来罢了。只要师父默念自然神功,把这些dú蛇都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与这些dú蛇对练就行了。” 笑魔叫声啊也,立时站住了,道:“我真真是没想到,真真是设想到,这下我可不怕那老dú物了!”说完了竟是撤腿向回跑,寻那老dú物算帐去了。 隐身菩萨道:“独孤少侠,你去哪里?” 独孤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隐身菩萨道:“那么就一路走好了。” 独孤道:“我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我要找我该找的人,今天你们又使我想起她来了。”隐身菩萨道:“我们中间没有你要找的人么?” 独孤顿住,良久方道:“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若是找不到她,我一月之后就要回到我该回的地方。我本来以为自己活不上三个月的。所以后来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 隐身菩萨道:“你回到你该回的地方,那是甚么地方?是不是那个教你使银鱼漂的人那里?” 独孤吃惊地看着隐身菩萨。 隐身菩萨道,“你要找的人是甚么样子的,我们或许见过,或者能够帮上你的忙。” 独孤怔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来。 香姑看着那幅画像,猛然间好似明白了甚么,抬头看着隐身菩萨。 隐身菩萨拿着画像的手微微地有些抖。 香姑充满期待地看着隐身菩萨。 独孤道:“前辈见过她么?” 隐身菩萨叹口气,道:“见过。” 独孤急迫地道:“她在哪里?请前辈快些告诉我!” 隐身菩萨默然良久,终于缓缓说道:“东海之中的熔岩岛上。” 香姑不解地看着隐身菩萨;想要开口却终于忍住。 独孤尚自没有说甚么,雪儿已是接道:“大哥哥,你不是正要去那里找一个叫剑魔的人么?” 独孤正yù说话,但觉眼前一花,面前已是站得一人。 独孤见来人满面红光,慈眉善目,身穿一袭藏蓝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柄折扇,纯是一派书生打扮,看上去,有五十岁光景,不自禁地对他生出了一分好感和敬意来。 隐身菩萨道:“阁下有何见教?” 来人道:“朝面不能不见面,否则江湖上传开了,可说我欧阳明是非礼之人。”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尽惊。 独孤道:“我师父在哪里?” 欧阳明道:“放心,他好好地活着;这要怪他自己,徒儿本事没学到家,又要壮起胆子充好汉,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独孤道:“那么阁下是甚么意思?” 欧阳明道:“听闻隐身菩萨的女弟子美若天仙;又听闻隐身菩萨号称第一美女,连武林第一人的黄裳也对之颇为垂青,所以么,不能错过了机会……”隐身菩萨道:“那是说,你想娶我,或者是想娶我的女弟子?” 欧阳明道:“这话么,可不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隐身菩萨道:“我要是现在就杀了你,你还有这样的心思么?” 欧阳明看了看隐身菩萨,又扫了独孤一眼,笑道:“若是你同笑魔或者黄老儿联手,或者我能给你些面子,现在么,我看你就别说大话吓人了,把自己弄得凶神一样,难看死了……” 隐身菩萨一晃无影剑,已是攻了上去。 欧阳明脚下微动,只听得锋的一声响,竟然用手中的折扇将无影剑弹开了。 隐身菩萨一怔,看了看周围的dú蛇,道:“阁下号称dú魔:那么使dú的功夫定然天下无双,我这人有些伯蛇,今日没心思陪你,改日定当登门拜访,请阁下讲些道义,让我们过去。” 欧阳明道:“道义么,是要讲的,不过,不能光是我老dú物讲道义,你菩萨却不讲。” 隐身菩萨道:“我有甚么地方不讲道义了?” 欧阳明道:“你有甚么地方不讲道义,你当真不知道么?”说完了,看了隐身菩萨身后的dú姑一眼。 dú姑这时脸色苍白,怔怔地站在那里。 隐身菩萨道:“你是说她么?我不知道,我只是收留一个弃恶向善之人,有甚么不讲道义?” 欧阳明道:“但如果她是我老dú物的弟子,你该怎么说?” 隐身菩萨怔住了。 独孤也怔住了。 dú姑道:“有甚么事你直接冲我说好了,我跟你学过使dú不假,但我并没有当你做师父。就算我当你做师父,我现在也跟你没什么干系,你也犯不上用我来要挟人。” 欧阳明道:“是不是这个傻小子把圣龙杀了,你看上了他,就连师门都不顾了?” dú姑道:“是,那又怎样?” 欧阳明怔住,良久,猛然哈哈地大笑起来。然后点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xìng格,所以你还是跟着我罢,我告诉你,象你这样的xìng格,想向善时,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因为别人都不会喜欢你。” dú姑道:“我并没有要求谁来喜欢我。” 隐身菩萨看了一眼dú姑,显然颇为不满。 欧阳明笑了。dú姑看了独孤一眼,咬一咬牙道:“我并没有想要依赖谁。”说完扭身便走。 香姑道:“小妹!” 隐身菩萨看了香姑一眼,香姑没有说甚么。 dú姑眼中露出一丝蔑视之色,道:“那么现在我走了,与他们这些人没关系了,是不是你就可以放他们走了?” 欧阳明道:“他们同意么?”说完了看向隐身菩萨。 隐身菩萨没有做声。 欧阳明道:“好,那么你们走罢。” 隐身菩萨哼了一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香儿,孤儿,我们走。” 独孤一怔,道:“你叫我甚么?” 隐身菩萨道:“难道我不该叫你孤儿么?香儿那么盼着你好?” 独孤道:“谢谢你告诉我妈妈的消息,不过我不想听到你叫我孤儿。” 隐身菩萨道:“为甚么?” 独孤道:“只有我爱的人和我尊敬的人这么叫我才高兴。” 隐身菩萨怔住。 独孤道:“dú姑姑娘,我看你倒是可以这么叫我的,因为我也只学我师父的武艺,而不学他们的做人,我们倒是很相似的。” dú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脸孔涨得通红,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欧阳明猛然尖细地笑了出来。笑毕道:“看来你这傻小子想要出来护花了,你没掂掂自己的份量么?” 独孤道:“多说无益,我今天心情特别坏,同我jiāo手,你小心就是了。” 雪儿一直吊在独孤的脖子上,这时说道:“爷爷,你要同大哥哥打架么?你打不过他的。” 欧阳明道:“雪儿,他那么傻,你怎么单单看上了他?爷爷今日把他除去了,明日给你找一个又温柔、又漂亮,武艺又好的,你说行么?” 雪儿叹了一口气,从独孤的脖子上滑下来,平静地说道:“你说要杀他,那是你不好,我不再管你了。” 独孤道:“雪儿,我杀了你爷爷,你不会怪我罢?” 雪儿道:“我不怪你。” 两人的对话把隐身菩萨和欧阳明听得怔住了。 香姑轻叹一声,走到了dú姑旁边。 dú姑道:“我好象才听到几句顺耳的话。” 独孤道:“欧阳前辈,你准备好了么?” 欧阳明怔住,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把独孤当做一个儿戏一般,现在看到众人都那么认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要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独孤道:“我本来是极不愿意杀人的,但是有三条理由我非杀你不可。第一条理由是dú姑姑娘本来已存了向善之心,你不但又来加害她,更让她感到一种凄凉,让我尊敬的人变得我不再尊敬了。第二条理由是,雪儿这么善良,而你又这么dú,这么恶,雪儿不该有你这样的爷爷。第三条理由是,你是一个使dú的高手,但你破坏了大道,按我师父的自然神功来说,你把这些蛇驱来赶去的,它们本来的天职就丧失了,所以你有背天道,只有一死。” 欧阳明终于笑了出来,道:“你是甚么人?你也没问问,江湖上谁敢这么跟我dú魔说话?包括你师父,谁不敬我三分,你以为你这么一番大话说出来,我就会给你解yào么?” 此言一出,隐身菩萨等人皆惊,禁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当真觉得有些滞碍,不由得脸色大变。 这时白玉笛声传来,是公冶红到了。 公冶红道:“师父,这些人被你制住了么?把他们jiāo给我好了。” 第二十五章 独孤重剑会dú魔 公冶红仍然是一身红衣,嘴上说着话,眼睛却只盯在独孤一个人身上,好似这个世界上就只独孤一个人一样。 独孤道:“公冶姑娘何时又有了这么多师父?” 公冶红道:“师父多了只是多学一些本事,总比有些人情人多了好一些,到头来总是一个负心薄幸的下场。” 独孤默然,他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想起那火龙潭春宫洞中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尽管那时他心中时常想着香姑,但仍然觉得和公冶红在一起是那么美好,想不到才只一个月的时光不到,面前的公冶红尽然是满脸的冰霜。 公冶红道:“你后悔了吗?” 独孤终于道:“若是你只为了我一个人,那么请你把解yào拿出来,让这些人走吧。” 公冶红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面子?” dú魔哈哈大笑,道:“我的徒儿才跟了我几天,本事没学到家,我为人处事的方法倒是学到了,真让我开心。” 隐身菩萨道:“人之向善,如逆水行舟,人之向恶,如江河归侮,那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dú魔道:“恶亦善,善亦恶,世上善恶本就没有分别,自古有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僧。’不能一概而论,为王即恶,为僧即善,有时候为善也要杀人,为恶却要救人。 那要看行为本身的目的了。” 独孤道:“多说无益,前辈今日定是要我们几人xìng命的了?”dú魔道:“那要看我的女徒儿怎么说。” 公冶红冷冷一笑。 独孤道:“若是我胜了前辈,那要怎么说?” dú魔道:“你说什么?” 独孤道:“既然是你的女徒儿要找我,那么就由我们两个人来决一胜负好了。” dú魔猛然间暴发一阵笑声,良久方止,道:“就算你真的有一些本事,太也小瞧了我dú老儿的九dú白雾了,你喘一口气看看,难道你真的还有力气打架吗?” 独孤原本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闻言禁不住心下暗惊,深深吸了口气,却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心中奇怪,脸上却不露声色。 隐身菩萨听了九dú白雾几个宇,脸上微微变色,看了眼香姑,又把目光盯在独孤的脸上,不知为什么,眼中竟是流露出浓浓的怜爱来。 dú魔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 独孤道:“不用说是九dú,十dú、二十dú我也中过了,前辈既然是名满江湖的高人,就不该把这些下三滥的勾当,当作是本事。” dú魔怔住,眼睛盯盯看着独孤,缓缓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我的女徒儿那么巴巴地要来找你,看来你这小子真的有点邪门,好,我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独孤什么也没有说,从背上抽出玄铁重剑;踏上两步;道:“前辈用什么兵刃?” dú魔正要张口,公冶红抢着说道:“师父当心、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重剑。” 独孤仍然看着dú魔,好似没有听到公冶红说什么。 dú姑道:“贱人,从来没有看到象你这样不要脸皮的人。” 公冶红道:“看来你也爱上了这个人,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的时候,独孤已走到dú魔的面前,脚步沉稳、思毫没有中dú的迹象,dú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疑。 公冶红道:“师父不用伯他,他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内功能抗dú雾,只是他怀中藏着避dú的宝珠罢了。” dú魔的脸上那一丝惊诧消失,带之而起是一丝宽慰和一抹贪婪,手中拆扇一摇,笑吟吟地道:“想不到!想不到!” 独孤道:“想不到什么?” dú魔道:“想不到我今天还能有这样的福分。” 独孤道:“前辈若是胜了我,我自当把宝珠奉上;若是我胜了前辈,那又怎么说?” dú魔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独孤再不答话,玄铁重剑一挥,便刺了上去。 dú魔想不到独孤说打就打,看他来剑极是缓慢,却不明白是什么招势,怔得一怔,那剑已是刺到面前,顿然感到劲风袭体,忙挥折扇向那剑上磕去,立时手上剧震,竟是没有磕开,那剑仍是向着面门刺来,这一下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腰身一摆,向后便倒。 旁观的众女子见此情形,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但瞬间又都惊讶地张大嘴巴。 看那dú魔时,不知怎地,却仍是好端端地站着,适才独孤那凌厉的一招;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只是他站的地方,又距独孤一丈之外了,好似两个人没有jiāo手一般。 独孤亦是心下暗惊,不及细想,重剑一挥,又攻了上去。 这次dú魔再也不敢大意,脚下微动,人已闪开,折扇一张,欺近身来,抬手向独孤胸间大穴点了下去。 独孤重剑一沉,虽是来不及收剑,剑柄却已向dú魔肩头撞去。 dú魔欧阳明毕竟是一代大豪,见到独孤变招奇速,脚下微动,闪电般的竟是转到独孤身后,手上折扇去势不变,又向独孤的笑腰穴点去。 旁观的众女子又是一次惊呼。 独孤在瞬间不见了dú魔的影子,正自奇怪,听到众女子的惊呼声:知道不好,不及转身,重剑一折,从腋下向背后刺去,但听到“当”的一声响,刚好挡开了dú魔的精钢折扇,同时腰上一疼,衣服已被撕裂一道口子。 他的重剑虽然将折扇磕开了,笑腰穴没有被点中,但腰上还是被划伤。 dú魔哈哈一笑,折扇一挥又是点了过来。 独孤不及细想,重剑一横,便迎了上去。 可是猛然间又不见了dú魔的影子。 独孤几乎是想也设想就纵身跃起,一片黑色的剑光向dú魔罩去。 dú魔料不到才只jiāo换两招,这小子就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路数,一时间被他迫得手忙脚乱,连使三招,方才避开这一击。 若不是独孤手中握的是玄铁重剑,只怕是已经败了,两人在内力上虽是不相上下,但独孤在经验上显然比dú魔差得太多,全仗手中的重剑之利,才迫使dú魔不敢冒然欺近,饶是如此,已是迭遇险招。 dú魔却是再也不给独孤任何机会,脚下不停,绕着独孤奔走,手中折扇幻成一片白光,将独孤罩住。 旁观众人直是看得透不过气来。 公冶红初时一直冷冷地微笑看着,此时也是收敛了笑容,脸上竟然有一丝懊悔之色。 香姑也是面有忧色。 只有雪儿仍然是那么无忧无虑地看着,不为她自己的爷爷担心,好似更不为她的大哥哥担心。’ 这时候场中相斗的两人已是起了变化,dú魔的身形快速旋转着,但无论他怎样快速旋转,也终是沾不到独孤的一丝一毫,众人都是非常奇怪,不知为什么dú魔那么飞快地奔行出招,而独孤只是站在原地,却竟然伤不到他一丝一毫,只有香姑心下明白,低头向独孤的脚上看去。见独孤脚中正是跺着八卦方位。 隐身菩萨见到dú魔的轻功如此高明;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初时她还想凭着自己的轻功,同dú魔游斗!此时见了dú魔的身法,方知那当真是危险万分之事。 独孤但见dú魔的身形越奔越快,脚下虽是踏着八卦方位,仍是感到背上袭来阵阵凉意,禁不住长啸一声,催动内力,挥动重剑,胸中豪兴顿发,剑光激dàng,竟是隐隐发出海潮之声。 雪儿听到海潮之声,脸上露出宁静的笑容。 其他诸女尽皆惊诧。 公冶红脸上懊悔之色消失,又泛起冷冷的笑容。 隐身菩萨脸上带着疑问,扭头向香姑看去。却见香姑全部神情都倾注在独孤身上。 独孤剑上的海潮之声,却越来越大。 dú魔越斗心下越惊,不明何以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内力,听到他剑鸣之声越来越大,禁不住引发胸中豪兴。掌上加力,扇中加掌,更加凌厉地向独孤攻去。 但是,无论他攻势多么强烈,却始终攻不到独孤丈许方圆之内。 独孤此时心无旁逸,倒是觉得是在练剑一般,玄铁重剑在手中渐渐地好似没有了份量,身体也好似变得越来越轻,一个多月来体中的不适之感,已dàng然无存,内力更如江河澎湃,滔滔不绝。 初时独孤亦是感到奇怪,但随即明白是黄yào仙给自己疗dú的同时,亦为自己加了内力,禁不住心下对他充满了感激。 但是,不知为什么,尽管他心中感激黄yào仙,却总是觉得不满足,因为什么不满足,他却是不知道了。 这个人从一见面就对他充满了好感,他也对这个人怀着一种特别的敬意,但是,今天听到了他和隐身菩萨的对话,他隐隐地觉得这两个人和他有着某种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却怎么也不明白了。 因此,不论黄yào仙和隐身菩萨用怎样的态度待他,他都觉得自己是受了欺骗。那是一种不真实的存在。他自己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心里。 尽管心里这样想,他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剑上涛声也没有中断。 dú姑这时候发出了惊疑的一声“咦”声,眼睛盯着地上的dú蛇。 香姑等人顺着dú姑的眼光看去,亦是惊得呆了。但见地上那些dú蛇,不知为什么,此时都僵卧在地上,再过得片刻,竟是慢慢的化了,化成了一摊一摊的黑水,再过得片刻,那一摊一摊的黑水,也都渗入到地下去了。 地上倾刻间什么也没有了。此时,雾已散尽,阳光照在地上,微风吹来,几茎枯草在地上滚动,好似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没有dú蛇、没有dú物,什么也没有,只有阳光和微风。 但是,香姑却感到一丝凉意,那不是因为风,那是因为背上出了冷汗的缘故。 公冶红见到那些dú蛇瞬间就消失了,再回头见到独孤剑上所发出的煞气,马上就明白那些dú蛇是被独孤的煞气激化了;心中这份震惊直是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更甚些。 dú魔本来以为纵是独孤没有中他九dú白雾的dú气,功力也自有限,没料到内力竟是这般深厚,比之当世的任何高手也绝不逊色,愈斗愈是心惊,心下不免焦躁起来,掌力加重,但听得轰轰之声不绝,极是骇人。 猛然间激斗之中的独孤亦是出掌,两人掌力相撞,尘沙弥漫,真气激dàng,隐身菩萨仍是站在那里,其他众女却忍不住向后退去。退到三丈之外;仍觉劲风扑面,极是疼痛。 两人掌力相jiāo,拼了足有二十余掌,仍是一个不了之局,dú魔心下更是暴燥,猛然怪叫一声,一柄折扇好似一瞬之间化成千万柄折扇,向独孤罩了过去。没料到,被独孤重剑一挥,举重若轻就给破了。 本来两人斗掌之际,独孤心下极是震骇,但料不到dú魔竟是沉不住气了,若是两人比斗内力,时候一长,独孤自是非败不可,现下两人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动起了兵刃。 对于独孤来说,这正是求之不得。 而对于dú魔来说,这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但这番短兵相接,比之适才的游斗,却大不相同。 适才欧阳明对独孤的童剑心下颇为忌惮,因此依仗轻功过人,形如鬼魂一般的只是围着他游斗。是以两人在招式上,并没有见出高下: 现在则不同了,但见dú魔手中一柄折扇,点打勾挑,刺划劈盖,极尽变化,其中不但有点穴撅,判官笔的精妙招式,而且尚有刀剑矛盾的诸般变化。 隐身菩萨是用剑的大行家,看了dú魔折扇中所蕴藏的剑法,也禁不住暗自钦佩。 雪儿本来脸上一直都是非常宁静的,此时见了自己爷爷的神情态势,一张面孔已涨得通红,显然极为焦急。 但是当众人都为独孤担忧的时候,独孤自己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当下展开灵蛇剑法,其中四分是羊舌之所授,倒有六分是自己在中了十香酥心散之后,从蛇那里悟出来的。 羊舌之号称混世三魔之中的老二,自然在武功招式上比之dú魔逊色不了多少,这一套灵蛇剑法若是用紫薇软剑使出来,那更是非同小可;但是武功之道愈是到得高级境界,愈是朴直率真,正所谓返朴归真,反倒没有那么多繁复变化,因此同世上极高的高手过招,那些旁人看来奇妙精奥的招势,反倒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也是合该dú魔命有此劫,独孤现在所使的灵蛇剑法,既是多半从蛇那里悟出来,正是应了大道自然那句话,其中的招式虽然比之羊舌之所授的招式没有那么诡奇玄奥,却气势宏大,刚朴纯正,不但与笑魔所授的自然神功暗合,而且使得玄铁重剑如虎添翼。 独孤与羊舌之不同,恰好玄铁重剑也与紫薇软剑不同。 但是这样一来,dú魔可就要倒霉了。 但见dú魔的折扇奇招选出,招招不离独孤身上的要穴,而独孤的玄铁重剑大开大合,刚好克住了dú魔的拆扇,任是dú魔怎么样挖空心思改变招式,独孤挥起玄铁重剑,横劈直刺,便即破了。 独孤实在是悟到了武学中的最高境界。 但是他的招式看在dú魔眼里,却变成了对他的百般蔑视和戏弄。 但见两人一个在那里纵跃进退,身法形如鬼魂,一个却如不会武功一般,站在那里,不挪不动,玄铁重剑横劈直刺。 可奇怪的是,两人仍然是斗了个旗鼓相当,dú魔仍是没有占到便宜。 再斗得片刻,猛听得dú魔大叫一声,双掌齐出。 独孤心下一惊,重剑一横,顿时将dú魔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消于无形。 却见dú魔将折扇一抛,瞪视独孤。 众人皆惊,不明白相斗两人是谁胜谁败。 忽然dú魔仰天大笑,笑声直冲云霄,声传数里。 独孤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明dú魔何以如此,可是看着dú魔渐渐的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众人初时都是非常疑惑,此时看着dú魔,竟然脸上尽皆震骇。 看那dú魔时,却见dú魔仍然是笑着,眼中、鼻中、耳中,却都不停地流出血来,眼中流出的鲜血,把他的一张脸染得极其恐怖骇人。 独孤觉得自己的头发根根竖起来,心下比之适才与dú魔相斗时更是惊骇万分。 那dú魔笑着笑着,扑地倒了。 但这并不是让众人最为恐怖的事情。 众人见dú魔倒了,正自骇疑,那dú魔已是化作一缕黄烟,散去了。 地上再也没有dú魔的影子,只有一柄折扇静静地扔在那里。 独孤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咽喉,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口中喃喃自语:“是我杀了他吗?是我杀了他吗?” 好似回答独孤的话一般,远处传来黄yào仙的声音:“哈哈,老dú物死的当真是怪异,他是胆破了,肺也破了,竟然是给气死了。” 却听得笑魔的声音传来道:“黄老儿别走,你的法儿可得教我一教。” 黄yào仙的声音道:“老dú物已死,这法儿你学不学也没有什么用了。”说话间声音竟是越去越远。 却听得笑魔的声音道:“黄老儿别走,我非学不可。”竟跟着去了。 独孤转过身来,看着雪儿道:“我杀了你的爷爷,你不恨我么?” 雪儿道:“我不恨你,我爷爷是气死的,不是你杀的。若真是你杀的,我也不恨你,那是因为他要杀你的时候,你才杀他。” 尽管雪儿这么说,独孤心下默然,不知该说什么好。雪儿好似知道独孤的心境,走过来,又挂在他的脖子上,忽听得背后一声叹息,回头看时,那公冶红竟是转身去得远了。 独孤看着香姑道:“你也要走了么?” 但是香姑几人却不动,隐身菩萨口唇yù动,好似要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雪儿冰雪聪明,走过去,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绿的玉盒来,说道:“这是九dú白雾的解yào,你用吧。”说完了递到隐身菩萨的手中。转过身来,又走到独孤的身边,偎在他的怀里。 隐身菩萨打开玉盒,问道:“这yào是怎么用的?” 雪儿道:“每人吃一粒就可以了。” 隐身菩萨从玉盒中拿出三粒绿色的yào丸,分给dú姑和香姑每人一粒,自己也服下了一粒。 独孤又道:“你要走吗?”眼睛紧紧地盯着香姑。但香姑好似不知他要说什么,默默地摇了摇头,独孤叹息了一声,拥着雪儿,快速地奔去。 瞬间消失了踪影。 两个月之后,东海之滨。 这一日同雪儿来到海边,望着茫茫大海,独孤叹道:“不知那熔岩岛在什么地方?” 雪儿道:“这里的渔民知道,我们去问问好了。” 可是,两人向渔民打听熔岩岛的时候,一连问了两人,那两人都是面露惊骇之色,转身便行。倒好似他们要打听的熔岩岛是一个地狱一般的去处。 独孤心下不明,雪儿道:“你那么急切地问他们,想是他们心中害怕,便不告诉你,让我去问吧。”雪儿走到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面前,问道:“老爷爷,那熔岩岛是怎么走,我爷爷在那岛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我要去找他,请你告诉我。” 那老人目光呆滞,但听了雪儿的问话,却是眼睛一亮,显然心中极是震骇,但见雪儿一片天真可爱,于是说道:“你说那熔岩岛么?从这里向北行一百四十里,哎,可是女娃儿可不要去那样的地方。”说完了摇了摇头,又向独孤这边看了一眼,雪儿回来跟独孤说了。 独孤道:“那么我们去,得有船才好。” 雪儿又走回老人身边,道:“老爷爷,我们借你的船用行吗?” 那老人又是一声叹息,道:“借,借,也就不用说借了,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从来没有看见谁去了熔岩岛,又活着回来的。” 雪儿道:“那么我买你的船可以吧。”说着,从衣饰上摘下一颗拇指肚大小的珍珠来,那老人见了珍珠,竟是有些颤抖,声音嘶哑的道:“姑娘,当真你要用珍珠买我的船么?这可是价值连城的玩意,不用说买我的一艘船,就是这渔村的所有的船,都买得也尽够了。” 雪儿道:“我不买那许多船,只要爷爷的一艘船就够了。” 那老人兴高采烈,竞是箭步如飞跑到港湾避风的地方,摇出一艘双桅大船来。 独孤道:“雪儿,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么?” 雪儿怔住,呆呆地看了独孤一会儿,缓缓说道:“不用说要我答应你一件事,就是要我答应十件、百件,我也不会犹豫的,你说吧。” 独孤道,“但这件事有些特别,须得你先答应我,我才能告诉你。” 雪儿点了点头。 独孤道:“我要你答应我;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离开,一个月之后,若是我还不回来,你就去找你的爹爹罢。” 雪儿道:“我不在这里等你,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独孤道:“你可是先答应好了的。” 雪儿泪光莹然,说道:“大哥哥骗我。” 独孤道:“不是我骗你,若是你同我一起去,只怕我们两个人,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陆地上来。你没有听那老人说,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去了熔岩岛又回来的。”雪儿道: “所以我才要跟着你去。” 独孤道:“但是你若在这里等着我,我心中没有牵挂,不必为你担心,怀中又有避水宝珠,自然能够回来。那些没有回来的人,第一因为他们武功不好,第二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船,就没法回来。但是我有避水宝珠,不管有没有船,我都是一样能够回来。 所以你放心好了。” 雪儿怔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独孤扬起船帆,向北行去。 雪儿的身影渐渐的小了,直到看不到雪儿的影子,那四只虎头雕,却仍在头顶盘旋。 天色将暮,独孤独自航行在海上,想着雪儿、香姑、公冶红以及隐身菩萨诸人,心中感慨万分,不知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正行之间,忽听船尾传来一声巨响,独孤尚且没有明白端的,那船已是慢慢地下沉,转瞬之间,就沉到海中去了。 一个月之后,仍然是那个渔村、那片海滨、那片沙滩。 一个渔民清早起来出海,走到海边,大叫一声遁去。又有几人也是一样走到海边,也是一样的发出惊叫,四散逃去。 谁也不知海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村里的渔民,一传两,两传三,片刻时光,便全都知晓,纷纷走到村边,向远处海滩望着,却谁也不敢走到近前。 猛然间众人惊疑地睁大了眼睛,看那海滩时,竟是走着一个白衣少女。 这白衣少女正是香姑。 几月来,香姑变得已是憔悴,虽是仍然美丽动人,但却面有忧色。 这一日她来到东海之滨这个渔村的海滩上,见到遍地都是尸首,心下震骇,但她非但没有离去。反倒俯身查看,伸手将一个尸首翻过来,又去将另外一个尸首翻过来,但见这些尸首都是身穿青衣,背上也都有一个“日”宇,翻看胸前时,胸前都是有一个“月”宇,香姑越看越惊,不明白何以这些日月教的徒众,在江湖上失踪了五年之久,又以这样的面目在江湖出现。 而显然与这些日月魔教教徒为敌的人,是绝顶高手,看那些日月教教徒的身体,身上并没有什么伤,但几乎每具尸首的头上,都有深深五个指洞,她听师父说过,知道这种功夫叫九yīn白骨爪,禁不住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喜悦,难过的是,她要找的人仍然是杏无音讯,喜悦的是她所找的人的亲人倒好似有了一丝线索。 香姑正自沉思,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响,那脚步沙沙地踩在沙上,甚是轻微,知道来人武功不弱,急忙转过身来,却见来的是两人。 这两人一老一少,老的一缎长,飘过胸前,满面红光,神采飞扬,正是黄河帮的帮主荣夷公;少的长身玉立,眼睛明亮之极,显得极是精明干练,正是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屠门英。 两人见香姑转过身来,不由得都是轻“咦”一声,料不到海滩之中,乱尸堆里,会站着这样一个俏丽的少女。 荣夷公道,“姑娘,怎么你会在这里?” 香姑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荣夷公道:“姑娘,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想去哪里自然去哪里,谁也不能管得,只是眼下这片海滩,却是一个是非之地,姑娘孤身来此,只恰有些不便。” 香姑道:“我一人来此不方便,那么你们两人来此就是很方便的了?” 荣夷公道,“我们自然也是不愿来这是非之地,只是受人之约,不得不来。” 香姑道:“二位可是知道是什么人约你们来的么?” 荣夷公心下一惊,问道:“难道约我们来的人就是姑娘不成?” 香姑道:“是,两位果然是信人。” 荣夷公道:“这老夫就不明白了,不知姑娘约我二人大清早的到这乱尸堆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香姑道:“我约二人之时,并不知这里会有这些尸首,想是这里昨夜刚刚发生一场激战。” 荣夷公道:“好,姑且不说这些尸首,那么姑娘约我们到这里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香妨道:“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怎敢劳动两位大清早跑到这里来。” 荣夷公道:“请讲。”香姑正要讲话,屠门英chā口道:“帮主,这人来历不明,我们不要中了她的jiān计。” 香姑一听;顿时微笑不语。 荣夷公道:“英儿,不要chā言,且听她说些什么,想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yīn谋。” 香姑道:“荣老英雄大人大量,不愧为一帮之主,不似有些人;满肚子yīn谋诡计;鬼祟勾当。” 屠门英想要发作,却又找不到借口,现在若是他发火,那无疑是承认自己是一肚子yīn谋诡计,鬼祟勾当,是以只好住口不说。 香姑见屠门英不再言语,微微一笑,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用半边身子遮住了,不让屠门英看到,却放在掌心,递到荣夷公面前,问道:“帮主,您认得么?” 荣夷公大惊,道:“怎么会在姑娘手里?” 香妨道:“那么说帮主是认得了?” 荣夷公脸色涨得通红,道:“我自然认得,这是我黄河帮的镇帮之宝,是祖上传下来的,我怎会不认得?!” 香姑道:“帮主看仔细了,可不要花了眼睛。” 荣夷公禁不住心下有气,但却极力忍住,呼吸却已经有些粗重,沉着嗓子道:“姑娘有话请讲,莫不是想要戏弄老夫不成?” 二人说话之间,屠门英极力想看清香姑手上所拿的到底是什么物事。但他转了几转,却终是没有看清。 香姑脚下微动,总是挡在他的面前。 听到荣夷公之言,屠门英再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忍耐不住,挥掌向香姑背上拍去。 香姑轻巧地一闪身,躲开了,回头笑道:“都说屠门英是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却想不到也会对一个孤弱女子实施偷袭,看来这第一高手的名头,也不是用什么正当的手段挣来的。” 屠门英道:“对堂堂君子,自有堂堂君子之行,待卑鄙小人,自有待卑鄙小人之道。” 香姑不动声色,道:“你说我是卑鄙小人可有什么证据?” 屠门英道:“你刚才的行为,鬼鬼祟祟,难道能说是君子之行?” 香姑道:“帮主明鉴,非得要我把给帮主看的东西给你看,才能说是君子么?” 屠门英道:“谁知你这妖女搞些什么勾当。” 香姑道:“荣帮主,他可是连你也一起骂了。”荣夷公斜目瞪了屠门英一眼,说道: “英儿,不得无礼。”但他显然此时巳对香姑心存戒备,是以嘴上说着屠门英,眼睛却不离香姑片刻。 没料到香姑此时,却大大方方地把手中的物事伸到屠门英的面前,说道:“你要看么?那就看好了,不过,这东西并没有什么新奇,你早就见过的。” 屠门英瞪目看时,却见香姑手上的物事竟然是自己丢失半年的蓝玉坠,一时间竟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香姑道:“怎么样,你认得吧?” 屠门英省悟过来,伸手便抢,口中说道:“我的东西怎会到了你的手上?!” 香姑道:“这是你的东西么?” 屠门英道:“这自然是我的东西。世上不会有第二件。” 香姑道:“荣帮主也这样说么?” 荣夷公道:“一点不假,这是我亲手送给萍儿的,萍儿又送给英儿,作为订亲的礼物,绝对假不了。世上纵是有蓝色玉石,也不会如这块玉石一般透明,而且在玉石之中,尚有一块红色的心形暗记。” 香姑道:“那么这块玉石确是你黄河帮的无疑了?” 荣夷公道:“一点不假。” 香姑在一瞬之间变得满面悲愤,厉声问道:“屠门英,你这jiān贼,你可知这块玉石从哪里得来?!” 屠门英神色慌惑,竟然有些茫然。 荣夷公道:“姑娘请讲。” 香姑道:“你问你的英儿,他自然会告诉你,他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总不成会忘了,一件也不记得。” 屠门英立时涨得满脸通红。 荣夷公道:“姑娘不可乱说,传到江湖上去,这可是有损我黄河帮声誉之事。” 香姑道:“荣帮主,我告诉你,这块玉石是我从我的好友梅香君手上拿到的。她是被jiān杀的,她死的时候,手中紧紧地摸着这块玉石。” 荣夷公听罢,顿时张口结舌,谔然地瞪大了眼睛。 香姑道:“几月来,我一直明查暗访,到今天我总算证实了。你的英儿,不但是个无恶不作的好贼,而且是个认贼作父的败类;他认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做干爹,你们黄河帮的声誉早就被他败坏殆尽了。” 荣夷公一张本就红通通的脸,此刻已涨得发紫,半晌说不出话来。 屠门英好似也被眼前的少女惊呆了,不知她何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更不知她是什么来历。荣夷公终于喘了一口气,道:“姑娘这样处心积虑的找我黄河帮的不是之处,可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香姑道:“我从没有受到任何人指使,只想为我所爱的人洗清冤枉。你的英儿坏事做尽也就罢了,却每每在他做案的现场,留下别人的名字,用心险恶至斯,自当会有报应。” 荣夷公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香姑道:“独孤少侠。” 荣夷公恍然大悟,好似在一瞬之间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却听得屠门英一声大叫,已是抽剑向香姑扑了过去。 香姑早已料到屠门英会如此,斜身一纵,躲开了屠门英长剑,但听得“挣”的一声响,长剑已然出鞘,顺手向屠门英刺了过去,但被屠门英挡开。 屠门英右手挡开香姑的长剑,左掌一掌拍了过去。这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得意之作,剑中加掌,防守反攻。 香始本来向他刺出一剑,是随心之作?并非有意向他攻击,但却招来他的凌厉反攻,一见之下,立时纵开。 屠门英却再也不肯放松,剑中加掌,一招紧似一招。 两人在那里相斗,荣夷公却怔怔地站在那里,对面前相斗的两人,竟然熟视无睹。 香姑初时尚可应付,斗了几招之后,发现那屠门英招招很辣,几近拼命一般,禁不住心下存了畏惧之心,展开轻功,左右趋避。 那屠门英号称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又得金国第一高手完颜伤传授武艺,功夫自是非同小可,现下又存了拼命之心,非得要了香姑的xìng命不可,一时之间险招选出,狠辣异常。 这一来,香始纵是轻功高妙也是难已应付;稍一疏乎,但听得“哧”的一声响,肋下白裙,已是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香姑心下恼怒;展开师父所授的无影剑法,同屠门英对攻,但她内力与屠门英相去甚远,才只斗得数招,又听得“当”的一声响,手中长剑,竟然被屠门英削断了。 香姑惊呼出声,斜眼看那荣夷公,见他仍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似呆了一般,只这一瞬间,屠门英的宝剑又已劈到,香姑只好又向后纵了开去,但屠门英又是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香姑左闪右闪,终是摆脱不了屠门英的攻势,只好扭身一纵,向那些躺在沙滩上的死尸之中纵了过去,屠门英此时已是杀红了眼睛,想也没想就随后跟到。 香姑在死尸堆中纵跃来去,她轻功极高,屠门英一时却也奈何她不得。 屠门英紧紧跟在香姑后面,见她赤手空拳,一个弱女子,自己手持利刃,竟然奈何她不得,一时心下焦燥,手上更不留情,挥剑向香姑的背心刺到,却见香姑猛然转身,“当”的一声磕开了他手中的长剑。 原来香姑在游斗之余,竟然偷空将尸首堆中的长剑捡了起来,回手向屠门英发出反攻。 但是,两人斗得几招,又听得“当”的一声响,香姑手中的长剑又被屠门英削断,香姑心下震骇,只得回身再逃,屠门英仍是在后紧迫不舍,正行之间,香姑猛见眼前红光一闪,睁目细看,见一柄长剑chā在地上,色作赤红,香姑心中暗喜;急忙奔了过去,伸手向那宝剑抓去,一提之下,禁不住心下大骇,不知为何,那宝剑竟似生在地上,竟然没有拿得起来。正自惊疑,猛听得后边追赶的屠门英一声惨嚎,回头看时,那屠门英已经呆呆地站在地上,竟然已被人点了穴道。 第二十六章 剑魔血战日月教 这一下不但香姑吃惊,一直怔怔站在那里的荣夷公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看那屠门英,他虽是被点了穴道,脸上的惊骇之色,实不下于在场的两位。 但是,这并不是让三个人最为吃惊的事情。 让三个人更加吃惊的事情是,那尸首堆中的尸首,竟然有一具站了起来,目光明亮之极地扫了三人一眼。 屠门英虽是被点了穴道,在那尸首的目光逼视之下,背上的根根寒毛都竖起来。 香姑一时惊骇万分,如粳在喉说不出话来。 三人中倒是荣夷公经验老到一些,一惊之下,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双手抱拳一躬,朗声说道:“何方高人,请恕在下不知之罪。” 那尸首道:“凭你这句话,就想让我放了他吗?” 香姑这时才喘了一口气出来,知道这人并非是尸首,而是躲藏在尸首堆中的一个大活人。 看那人时,见那人长得极是丑陋,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那人的目光却是明亮之极,黑黑的瞳仁如点漆一般,身上穿的也是日月教的服色,青衣的背面,印着日宇,正面印着月字。 荣夷公道:“老夫在这里代犬儿,向阁下陪不是了。” 那人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么?”说着将手中的长剑挥了一下。 那柄剑正是适才香姑提之不起的那柄剑,色作赤红,映日生辉,在那人手中只是一挥之间,便大放光华,显然是柄宝剑。香姑见了这柄剑倒不觉得怎样。 那荣夷公见了这柄宝剑,却立刻大惊失色,颤声说道:“赤玉剑,你是剑魔……不不……你是剑……仙……” 那人听了荣夷公的话,顿即仰天大笑,笑态祖豪,笑声却不象他的笑态那般,却是极为尖细的。 香姑禁不住心下奇怪,却听得那人道:“对,我就是剑魔,我最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后说不定用什么难听的话来骂我,在我面前,却这样颤颤微微叫我剑仙,难听死了。” 香姑听到此人自称是剑魔,再看荣夷公的神情,知道他定是剑魔无疑,禁不住心下惊骇,不明白他何以会躺在这乱尸之中。 没料到,那剑魔这时已转过身来,赤玉剑向她一伸道:“小姑娘你如果恨他,就将他杀了吧。” 香姑楞住,料不到剑魔会如此。那剑魔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更让香姑心下疑惑,不知他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荣夷公惊道:“姑娘不可!” 剑魔理也不理荣夷公,好似这一帮之主的荣夷公在他眼中,不如这地上的一具尸首,他只是盯着香姑道:“怎么,你不敢么?” 香姑道:“前辈,我现在还不能杀他。” 剑魔道:“为什么?” 香姑道:“我要留着他,为我所爱的人洗清冤枉。” 剑魔冷冷一笑,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独孤么?” 香姑惊道:“前辈怎么知道?” 剑魔道:“你们适才的对话,我句句听在耳中,自然就知道。”说完了又是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还道那独孤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却原来也是这般胆小如鼠。” 香姑道:“前辈为何这么说他?” 剑魔道:“他既然敢到熔岩岛上与我比武,自然是有一些本事,那就该承担起自己的恶名,何必再让你这样一个弱女子为他洗清冤枉。” 香姑道:“前辈误会了。我替他洗清罪名,他并不知道。” 剑魔道:“那么你是特别爱他的了?” 香姑虽是和剑魔初识。但不知为何,却并不嫌恶他的丑陋面孔,相反的倒好似人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得到了一丝慰藉;是以听了他的问话,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剑魔道,“那么你这么爱他、想必他本人知道的了?” 香姑默然,但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剑魔道:“我本来对他还有一丝好感,现在看来,我倒是该一剑把他杀了。” 香姑惊道:“怎么前辈你见过他么?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剑魔见香姑的脸上关切之色甚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担心,他还是好好地活着,只是我不知是何人让他到熔岩岛上去找我。” 香姑道:“那么前辈是见过他了,他可是从那熔岩岛回来了么?” 剑魔道:“我要是见过他,就不会让他那么好端端地回来,你道我剑魔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么?你可呀说过,江湖上有什么人见了我还好端端地活着的?” 香姑听了这番话,禁不住替独孤暗暗的担忧,荣夷公和屠门英听了这番话,却感到背上阵陈发谅。只道今日定是凶多吉少。 剑魔道,“姑娘,你太傻了。” 香姑道:“可能是的,但不知前辈因何这样说我。” 剑魔道,“这个人作恶多端,行径卑鄙,罪不容诛,现在有了杀他的机会,你却不杀,他将来还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么?只怕是一离此地,他就会干方百计来对付你,杀你灭口,甚至毁尸灭迹。” 香姑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一定要向天下人昭示他的罪恶,替独孤洗清罪名。” 剑魔道:“那么说独孤是清白的了?” 香姑道:“当然,是这个恶人每当做了恶事,都在做案的现场,留下独孤的名字,和他所用的独门暗器。” 剑魔道:“既是你爱他,又知他是清白的,何必再为他洗清罪名?难道你想让天下的人都来爱他么?” 香姑谔然,良久方道:“我并不是要让天下人都来爱他,我只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没有作恶事。” 剑魔道:“那又为了什么?” 香姑又是怔住。剑魔道:“你是不是想让那些侠义道上的英雄豪杰都知道他最好人,好不与他为敌?” 香姑想了想,点了点头。 剑魔道:“姑娘,我告诉你,那你就更傻了,你道那些侠义道上的人物,会因为他不是恶人就不来找他的麻烦么?” 香姑又是谔然, 剑魔道:“你可听说,哪个侠义道上的人物,来找过我?” 香姑摇头。 剑魔道:“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那是因为他们怕我,那是因为我的武功比他们好。 你道那是因为,我在江湖上没有恶名,他们才不来找我的么?。其实江湖上尽是些虚伪无能的伪善之辈,他们专爱找那些武功不及他们的人来比武较量,只是为了出名,他们专爱找那些武功不高,却受尽冤屈的人来欺负,以证明他们的行侠仗义。而对那些既有恶行又有恶名的人,只要是武功比他们高的,他们历来是避而远之。世上这么多行侠仗义之士,江湖却有那么多的魔头,你道是偶然的么?” 这一番话,只把香姑听得膛目结舌。 剑魔对香姑说了这一番话之后,转身向荣夷公道:“你适才是聋了还是哑了?” 荣夷公谔然。 剑魔道:“你们这些人自称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为什么眼看着他持剑追赶这个小姑娘.你却是熟视无睹?!” 荣夷公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适才……适才……我实在是……” 他想说我实在是被这个小姑娘的话惊呆了,但终是难以说出口,是以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剑魔哼了一声,说道,“我虽是痛恨作恶之人:但也没有比恨你们这些伪善之人更甚一些.你既然是代他求情。那么他所做的恶事.终究会有报应的。这报应就由你来承担好了。”说完了,也不见他如何做势,但见灰影一闪,荣夷公一声惨嚎,一条右臂已是被砍了下来。 香姑料不到这位第一大帮的帮主,竟然在这剑魔的手下连半招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已被斩下了手臂,一时间,又是谔然怔住。 剑魔悠去悠回,赤玉剑归鞘,对香姑道,“这个人我今日不杀.你看他来日会如何待你。” 正说之间,忽听远处啸声连连,显然是又有极强的高手到了。 剑魔向荣夷公道:“非是我对你不留情面,实在是你今日纵容手下人作恶,坏我大事,不斩一臂,难泄我心头之恨,你去吧,他日相见,绝不轻饶。” 那荣夷公被斩了一条手臂,脸上已现一片死灰之色,听了剑魔之言,竟是不敢相信似地睁大了眼睛,待得明白剑魔放他定时,脸上竞露出喜色,飞快地蹦过来,伸左臂挟了屠门英,连穴道也来不及给他解,竞自奔去了。 剑魔对香姑道:“你也走吧。” 香姑脚下部不挪动,心下好似有很多话,要对眼前这个人诉说一般。 正自犹豫,但听得衣挟带风之声劲疾,两人已然被数人围在了中间。 剑魔冷冷地哼了一声。 香姑看那几人时;见他们都是明教服色,东首那人紫色脸膛;手中拿一柄漆黑的钢鞭,不知那鞭是不是有dú。 他旁边的那人是一个瘦高个子,手中亦是拿一柄长剑,只是那剑甚是怪异,在剑尖的地方,有一个锋利的倒勾,香姑知道这种兵刃叫做勾剑,但却从未看见谁使过。 南面一人,是个矮胖子,手中拿着两柄铜锤,那锤头如同水瓢一样,是个半球形,倒好似是两柄铜锤是一柄,被人从中间割开一般。 北面一人,手中拿着巨大的银球,看那银球少说也有三十余斤重。银球之上,钉满了指头粗细的孔洞。 西面那人,一张面孔甚是骇人,竟是硬生生的分作两半,一半色作碧绿,一半青紫。 他手中所拿的兵刃,是一个狼牙大棒,但也和他的面孔一样,被分作两色,一半银白,显是白银打造,一半金黄,却不知是不是黄金所造。 见这五人都是怪模怪样,香姑心下暗暗地惊疑,却听得剑魔道:“不知来的这几个人,都是什么路数,小姑娘你可认得么?我这么多年,隐居海外荒岛,却原来中原,又出了这么多妖魔鬼怪,看来今日我可要大齐杀戒了。” 说话间,竟是浑没将这五个人放在眼里。 香姑心下稍动,说道:“来的可是明教五奇么?” 东首那人,接过话头道:“正是,在下欧阳善,人称dú龙无敌的便是我。”说完仰首看着剑魔,脸上竟是没有丝毫表情。 他旁边的那个瘦高个子道:“在下李悔,大家叫我勾魂剑。” 南面的矮胖子道:“我叫半只铜锤,至于姓什么,叫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北面那个拿着银球微微一笑,道:“江湖中人所说的千手dú王,便是我.我姓任,叫千手。” 西面那人冷声道:“我是富贵阎罗。” 听了这几个人自报家门,香姑当真是惊骇万分,她初时只是猜测这几个人中有可能有明教五奇的人在内,但她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五个人竟然便是明教五奇。她听师父说过,明教五奇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说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都有自己一番惊人的艺业,她师父就曾败在这五人中的二人手下,一人是干手dú王,一人是富贵阎罗。而且,她也听人说过,明教五奇每一个人都是独来独往,自视极高,武功当在魔教的八大护法之上,料不到今日五奇却一同到了。 那么,他们的对手,定当是非同小可之人。 这样想着,转目向剑魔看去,却见剑魔仍是那般面无表情,好似浑没将这五人放在眼中。 香姑道:“前辈,这五人的功夫当在他们教中的八大护法之上。” 剑魔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怕我吃亏么?我本事再是不济,也不至于伯了这五个跳梁小丑。” 说完了,转头向dú龙无敌欧阳善道:“你们教主没有来么?” 欧阳善道:“教主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区区小事,何必劳动他老人家大驾。” 剑魔道,“那么你们的教外尊道,乾阳道长总该到了吧!” 欧阳善道:“乾阳逼长嘛……” 矮胖子半只铜锤chā嘴道,“乾阳道长自然也很忙,再说我们的乾阳道长,号称乾阳,自然是不能跟女人打jiāo道,所以么,打发你们这样的娘们,就成了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完了,两锤互击,发出了“挣”的一声巨响。这响声怪异之极,撼人心魄,香姑一时不备,险些被这一声巨响,震得摔倒在地上,幸好被剑魔伸手扶住了,却感到剑魔的一双手,纤细之极。 剑魔听了这一番话,眼中却如同要喷出火来,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身躯却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极是愤怒。 却听得欧阳善道:“胖子,不可乱说。” 千手dú王任千手摆弄着手中的银球,跨上一步,冷声说道:“就是,剑魔虽说也是魔头,毕竟和我们这些小鬼不一样,他是专找大人物来比武较量,虽说也是女流,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和黄裳有过瓜葛的人,众位可不该小看了。” 剑魔压低声音道:“任千手,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任千手道:“这话我可不是听谁说的。” 剑魔道:“那么你承认是你胡言乱语的了?” 任千手道,“可也不能说我是胡言乱语。”说着,一指地上的尸首,继续说道: “世上会使九yīn白骨爪的,只怕只有黄裳一人,而你敢来同我们见面,自然是要替黄裳架这梁子,若是一般的感情,能够这么做么!” 剑魔仰天大笑,笑毕言道:“那九yīn白骨爪当真便只有他黄裳一人会使么?” 任千手道:“在下孤陋寡闻,不过确实没有听说过除黄裳之外,还有第二人会得。” 猛然间,灰影一闪,众人尚自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那任千手已是惨嚎连连,倒纵出一支开外,他的肩上不知为何,竞被撕下一大块ròu,肩膀骨白生生地露在外面,脸上神色恐怖之极。 这一下变起仓促,五人虽然将二人围在中间,却不料剑魔会暴起伤人,见了此等情景,尽皆脸上变色,兵刃纷纷出手,看那剑魔时,见她仍是好端端站在香姑身边,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一样。 香姑也惊讶地微微张开嘴,看看任千手,再看看剑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事是真的。 剑魔却好似要证实一般,举起一块血淋淋的ròu,放到鼻子上闻一闻,说了声:“真臭。”就又抛到了地上。 猛然间听得“呼”的一声怪响,香姑但见一道白光,从面前划过,带起巨大的风声,向剑魔扑了过去。 剑魔身子一侧”伸掌一拍,只听得“澎”的一声,那道白光立时放shè出五色烟雾,又怪叫一声,飞回到任千手的手中去了。 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任千手手中的银球被他抛了出来,又接了回去,剑魔一见那银球中放shè五色烟雾,立即伸手一拉香姑纵了开去。 香姑但觉脚下风声浑然而起,知道是五奇之中又有人挥兵器攻到,她手中没有兵器,正自不知如何是好。但听得“当”的一声响,那兵器已被剑魔用赤玉剑削断了。 两人这一落下地来,明教五奇不待两人喘息,又纷纷挥兵刃攻到。 dú龙无敌的一柄dú鞭,刮起一阵巨风,向两人当头罩下;千手dú王的银球又是发出一声怪叫,向剑魔劈面打到;半只铜锤的铜锤,此刻当真只剩了半只,但亦是伴着尖啸之声,向剑魔的腿上劈了过来,却原来他的铜锤,如同刀剑一般,周围都是利刃,若是被削上,自是非同小可;李悔的勾魂剑,却从背后向两人攻到。 五人之中只有富贵阎罗尚且没有出手。 香姑手中没有兵刃,见四个人凶神恶煞般的一同攻到,立时惊得脸上没了血色,正yù闪避,却觉得身子一轻,已被剑魔提着纵了起来,轻轻巧巧地躲开了四般兵刃的一同进攻。 本来dú龙无敌的那柄钢鞭,是向两人当头罩下,剑魔在跃起之时,只用赤玉剑轻轻一跳,便将钢鞭dàng了开去。 但是两人尚且没有站稳,突觉背后破风之声劲疾。 剑魔来不及回身,腰身一扭,回剑便挡,但却立时觉得手上一空,知道不好,但她临危不乱,左掌拍出,赤玉剑一托,竟然在极不可能的情况下,将赤玉剑托在香姑的腰上,带着香姑向前飘行了五尺,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回头看时,却见富贵阎罗一张诡奇的脸上,含着微笑,手中正在摆弄着那只狼牙大棒。 剑魔冷冷地看着五人,低声说道:“各位号称教中五奇,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角色,却怎么能对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下此dú手?” 矮胖子半只铜锤道:“什么小姑娘?看她那样子倒有八成象个娘们,她不是你的女弟子么?怎么你倒称她是小姑娘?倒好似你们师徒两个心狠手辣的魔头,很是无辜的一般。” 剑魔道:“你们既是来找我,那么一切自当由我承担,和这位小姑娘没有关系,再说,我和她也是素不相识,她并不是我的女弟子,让她先走,我再和你们一决胜负如何?” 任千手咬着牙道:“怎么,难道你剑魔也有害怕的时候?” 剑魔道:“非是我害怕,只是我不愿拖累无辜,各位都是成名人物,难道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么!” dú龙无敌欧阳善道:“想不到,想不到。” 剑魔道:“想不到什么?” 欧阳善道:“想不到剑魔今天也会讲道理。这真是大姑娘上轿,破天荒头一遭。” 剑魔道:“不管你说什么也好,只要今日让这小姑娘先走,各位划下道来,我奉陪便是。”矮胖子半只铜锤哈哈大笑,却被欧阳善一日喝住了。 欧阳善道:“好,我们答应你。” 剑魔道:“多谢。” 然后回过身来,对香姑道:“此处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有要事在身,不要受此拖累,快走吧。” 不知为什么,尽管适才香姑选遇险招,已是惊骇得变了脸色,但此时剑魔让她走时,她却仍是有些不忍离去。 剑魔怒道:“快走,你再不走,我可不来管你了。让这些人杀了你算了,免得你站在这里,碍手碍脚,坏我大事!” 不知为什么,香姑猛然间觉得心下甚是委屈,竟然涌了满眶的泪水。 剑魔见了香姑这般情状,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说道:“你不走便不走,却也不用这般委屈,待会儿这些人伤到了你,那可是怪不得我。” 说话间,人影候忽一闪,已是从那些尸首中捡起一柄长剑递到香姑手里,香姑伸手接过,脸上又是露出笑容。 剑魔回身向任千手道:“你们看到了,这九yīn白骨爪我也是会的;这地上的人也是我杀的,现在还有什么话就冲着我说好了。” 五人听了剑魔这番话,面面相翘,忽而发出一声大喊,五般兵刃一同出手,齐向剑魔和香姑二人攻了上来,竟然是不分青红皂白,连香姑也给捎上了。 香姑见矮胖子半只铜锤有如利斧般的拼命砍来,知道厉害,不敢用剑去挡,脚下一挪,便向旁边闪了开去。却见那柄铜锤竟然毫不停留,发出“呼”的一声怪响,去势劲疾,向剑魔腰上劈去。 剑魔正在面对三太高手,料不到背后又有一人偷袭,这一下真是惊险万分。 香姑向旁一闪,见矮胖子的铜锤劈向剑魔,脚下不停,斜身一纵,挥剑便向他的手臂削去。 这是攻其所必救,若是他的铜锤仍是不停地斩向剑魔,一条手臂非得被香姑斩下来不可。但那矮胖子知道剑魔实是劲敌,今日一战,实在是有关明教的生死存亡。是以竞然向上一纵,拼着肩上给香姑斩上一剑,也非要将剑魔斩在锤下不可。 香姑不及细想,觉得剑上一软,“噗”的一声,一柄剑已斩在矮胖子肩上,看剑魔时,却见剑魔已经同时躲开了四般兵刃的袭击,向旁站开了。 剑魔冷冷哼了一声。 至于她是如何躲开的,众人谁也没有看清,就连站在她身后的香姑也没有看清。 明教五奇只和剑魔jiāo换一招,就立时惊骇地震惊当地,不知该不该再上前与她jiāo手。 剑魔又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声说道:“五奇果然功夫了得,但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奇妙过人之处,只不过是一些虚张声势之徒罢了,和江湖上那些行侠仗义之徒,并没有什么分别,谈到和我动手,你们还欠了一些火候。我也不为难你们,让你们的教主和你们的教外尊道出来。” dú龙无敌欧阳善道:“我们再是本事不济,今日也要和你同归于尽。”言罢,钢鞭一挥,又是攻了上来。 其余四人,也是各展兵刃攻了上来。这一次存了畏惧之心,再也丝毫不敢托大,是以一出手便都是各人成名的杀手绝招。 但见dú龙无敌手中的一柄钢鞭,忽然之间好似变做了千百只钢鞭,竟然暴出了一片蓝色光华,发出一声怪响,向剑魔攻了过来。 任干手的银球,尚且没有出手,便已在各个孔穴之中,喷出五色dú雾,发出一声怪响,被他抛人空中。 矮胖子的半只铜锤,本来双锤合使,此时被剑魔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了一只,只剩下锤柄,那剩下一只,却仍然是劈头盖脑地劈了下来,胸前的门户却被他用手中的锤柄护住了。勾魂剑手中的一把剑,也在极不可能的角度刺了过来,竟然是直接刺向剑魔的太阳要穴,剑尖颤动,脚下步法奇诡,显然是隐藏着极厉害的后招。 富贵阎罗那柄狼牙大棒,再也沉不住气,不在那里伺机而动,竞也是横着挥了上来,挥动间上下颤抖,发出尖。厉的啸声。 香姑见了五人招势,知道厉害,猛然提身纵了起来,却觉得脚下被剑魔用手一托,耳旁风声响动,这一下竟是纵起了五六丈高,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躯,随风飘动一般,向距相斗的几人二十丈外的岩石上落了下去。尚未落下身来,便已听到五奇之中又有人发出惨嚎。 显然是剑魔将香姑推出了战圈,心下再无顾忌,出手也再不容情。 香姑心下正自惊骇,剑魔内力如此了得,出手之间竟然将她推出二十丈外,猛然间肋下穴道一麻,竟是被人点了穴道,接着听到了两声冷哼。 剑魔借着香姑一纵之力,用手一托将她送了出去,手上再不容情,挥手间便已削断了富贵阎罗的一条手臂,赤玉剑一圈,将其他四人逼了开来。 她心下暗恨富贵阎罗在旁边暗施偷袭,是以出手竟然对他毫不容情。但对其他几人,倒是留了一些情面,否则,只怕一招之间,江湖上的明教五奇,便都会立刻变成残兵败将。 那富贵阎罗也甚是了得,一条右臂被削了下来,不待一柄狼牙大棒落在地上,左手一抄,已将狼牙大棒接住,跨上一步,不顾断臂伤痛,竟然伸出狼牙大棒向剑魔的环跳穴点去,出手dú辣而无礼。 剑魔凝立不动,待他狼牙捧点到了,伸赤玉剑在他狼牙棒上一搭,狼牙棒忽而转向,向急飞而至的任千手的银球上迎了上去,球棒相撞,发出一种刺耳之极的巨响,剑魔却在自响之中,纵跃而起,向五奇之中每个人都攻了一招。 五人但见剑魔人影一闪,都觉一道红光罩向自己的面门,不约而同的都向背后退开二丈,抬头看时,见剑魔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这一下五人气愤之极,均觉面上无光,各挺兵刃又一同杀上前来。 猛听得一声大吼:“住手。” 五人都被这一声吼叫震住了。 剑魔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满面红光的道士,用拂尘托着香姑,如飞奔到近前,竟是足不点地一般。 道士冷冷说道:“你们当真是五个废物。” 明教五奇被这个道士一喝,非但不恼,反倒低下头去。 剑魔道:“想必阁下就是明教的教外尊道乾阳道长了。” 来人正是乾阳道长,闻言接口道:“正是贫道。”言罢将佛尘一摆,香姑娇小的身躯如腾云驾雾一般,被他只在沸尘一摆之间便轻轻送到了欧阳善面前。 剑魔道:“道长当真是贵人,我这么几次三番请你来,却终是难以如愿,想来道长定然是很忙的了。” 乾阳道长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听闻剑仙剑术冠绝天下,容貌美艳绝lún,今日一见,与所闻殊异,想来是剑仙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了。” 香姑听了乾阳道长的话,心中略略一动,知道他说的是剑魔的容貌。她也是心中暗自奇怪,不知何以剑魔的手纤细美丽之极,容貌却丑恶之极。 剑魔道:“芸芸众生,知音廖廖,我以什么面目示人,还不都是一样,常言道: “琴为知音者奏,女为悦己者容。如道长这般日理万机,本人难得见上一面,既不能说是知音,又不能说是悦己,本人若是示以真面目,那岂不是自作多情么。” 乾阳道长哈哈一笑,道:“当然,似我等敝陋之人,与黄裳那样的高人雅士,自是难攀高下,不过不知剑仙为何几次三番的非要逼得贫道出来相见不可?” 剑魔道:“道长何必明知故问。” 乾阳道长拂尘一摆,声音极是诚恳,朗声说道:“贫道确实不知,但请剑仙垂告。” 剑魔道:“无它,只想打听一故人的消息。” 乾阳道长道:“剑仙所说的故人是黄裳么?” 剑魔道:“正是,还请道长奉告。” 乾阳道长道:“黄裳与剑仙形影不离,江湖上几乎众人皆知,却要反倒来向贫道打听他的下落,这可是有点为难贫道了。” 剑魔道:“六年之前,道长遍邀教内教外的众多高手,在临安城外的短松岗上,对他大举围攻。从此他便杏无音讯,我自然该向道长打听他的下落。” 乾阳道长听了剑魔的话,紫红的脸上,忽然现出一阵苍白,身躯竟是有些微微摇晃,良久,终于嘶哑着声音道:“那一役中,黄裳虽是身受重伤,但并无xìng命之忧,我教却在那一役中,折损了许多高手,之后便因故迁移到海上。去六年,只在半月之前;才又返回到中原。不用说是黄裳的消息,便是贫道自己友人的消息,也少有听闻。” 剑魔道:“你是说你们那次围剿,他只是受了伤?” 乾阳道长道:“正是,黄裳聪明绝顶,武功已入化境,那一次他是见了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却好像是他的儿子,因此上他心中激动,神智大受刺激,所以才受了伤,否则的话,便是贫道再约得十倍百倍的高手,只怕也难伤得他的分毫。” 剑魔听了乾阳道长之言,身躯微微有些晃动,良久不语。 乾阳道长接着说道:“那个白衣女子显然是与黄裳有着极深的渊源,是以黄裳一见了她,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变得神智也不清楚了。” 剑魔长长叹了一口气,神情之中满是落寞凄哀,既而低沉着声音道:“道长若是早来,与本人说这几句话,世上便会多活了许多无辜之人,而yīn间便会少了许多冤鬼。” 乾阳道长道:“剑仙屠戳无辜,已触怒我教教主,今日之事只怕是难有善了。” 剑魔道:“道长自信能留得下我么?” 乾阳道长道:“贫道自知技不如人,但身负教主之命,只能按教规行事。” 剑魔此时眼神之中满是落寞消极。凄声言道:“道长想要群打群殴,用对讨黄裳的法子来对付我么?我正求之不得,请吧。” 乾阳道长道:“剑仙与明教为敌,贫道也是身不由己。” 剑魔仰天长笑,但笑声之中,竟也是含着落寞之意,斜眼见到香姑,忽而止住笑声,对乾阳道长道,“乾阳道长,在了断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乾阳道长点了点头。 剑魔道:“无论结果如何,请道长不要为难这个小姑娘。” 乾阳道长道:“好,我答应你。”言罢,沸尘一挥,招距二丈之间隔空解开了香姑的穴道。香姑穴道一解,身上一松,心下却是颇为剑魔担忧。 她冰雪聪明,已然听出乾阳道长的那一番话,是有意说出来的,目的是扰乱剑魔的心神,是以心下大急,想要帮助剑魔,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剑魔见香姑的穴道已解,对乾阳道长说道:“请吧。” 香姑只道乾阳道长就要和明教五奇一同上前围攻剑魔了,却不料乾阳道长只是向任干手点了点头。 任千手将手中的银球用力一旋,那银球立时光华四shè,发出“鸣”的一声怪响,紧接着被他抛入空中,直升到三十余丈高,又是发出“鸣”的一声怪响,猛然暴出十片红色的烟尘。 香姑正自奇怪,不知任千手此举是什么用意,猛听得远处蹄声阵阵,举目看时,但见海滩远处,乱石之后,一时间沙尘弥漫,烟雾腾腾,不知又有多少明教的高手到了。 明教五奇不待援兵到来,已是散开,将剑魔围在中间,脚下踏着五行方位,进退趋避,无不按着五行相生相克之理。 剑魔攻向任千手时,自有半只铜锤和欧阳善在旁策应;她要攻向欧阳善时,自有任千手和富贵阎罗在旁策应;待她要攻向富贵阎罗时,又有欧阳善和勾魂剑左右策应。 此时五人,却也再不向前攻击,只是牢牢地守在那里,将她困住了,因此剑魔yù要寻到五人之中的薄弱环节,将他们各个击破,却也是难上加难,倘若他们五人进攻时、难免顾此失彼,以剑魔的眼光;寻到他们的薄弱环节各个击破,当非难事。 现下他们五人只守不攻,互相照应,便等于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剑魔心下焦燥,目光一扫,见那些后来的援兵,又在更大的一圈外围上,将五人围在中间。 这一下围上加围,简直是固若金汤,只怕剑魔生有三头六臂,也无生理。 乾阳道长见了此等情形,哈哈笑道:“剑仙号称剑中无敌,当真是天下难有敌手,不料今日便要丧生在这海边荒滩上,一代剑仙,与那些贩夫走卒,又有什么分别。”说着用拂尘一指海滩上的尸首。 剑魔虽是心下凄苦,本已了无生趣.万念俱灰,听了乾阳道长之言,忽然冷冷笑了,沉声说道:“奇门五行阵,便可以救得了各位,困住了本人么?!” 此时辰时已过,海滩上晨雾散尽,阳光斜斜地照在海滩上,已是有些灼热。剑魔将赤玉剑缓缓抬起,指向烈日,口中吟道:“赤玉向阳,剑女无双,所向天下,独来独往。”吟罢赤玉剑一挥,但见红光暴涨,剑魔旋身而起,那片红色的剑光,立刻笼罩了方圆二丈之内。 明教五奇见了那片红色的剑光,立时心下大骇,急忙向后退去。 猛然间,那片红色的剑光忽敛。 剑魔又站在当地,手中赤玉剑拄在地上,身躯竟是有些微徽摇晃。 任千手一见剑魔的情形,立时用手抚着肩上伤处,咬着牙齿恨声说道:“我道剑仙内力深厚,百dú不侵,已经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身,却原来也不过如此,你好好的记住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剑魔好似没有听到任干手的话一样,竟是将近千名明教的众多高手,视同无物一般,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功驱dú,只是片刻之间、头顶上便冒出蒸腾白雾。 香姑见剑魔大敌当前,不管不顾,仍是盘膝坐在地上运功驱dú,知道她中dú甚深,生命危在旦夕,禁不住心下难过之极,泪水夺眶而出。 明教五奇亦知道剑魔在运功驱dú,但震于她的神威,却是谁也不敢近前。 乾阳道长见剑魔头顶上的白雾愈来愈浓,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再也顾不了许多,沸尘一挥,竟是指挥着众多的明教徒众上前围攻。 那些明教徒众见了剑魔的赤玉剑所发出的剑光,竟然笼罩了方圆二丈之内,是以对她也颇为忌惮,不敢近前围攻,竟是隔着二丈之外纷纷将手中的兵刃向剑魔掷了过去。 一时之间但听得尖啸之声,不绝于耳,不知有多少件兵器一齐飞向剑魔。 第二十七章 奇门五行斗风雷 猛听得剑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接着纵身而起,但见红光暴涨,断刀残剑四散飞shè,立时十几名明教徒众受伤倒地。 香姑看时,见剑魔一双眼睛发出疯狂的光芒,头发披散开来,不断地发出凄厉的惨嚎,面对明教近千名高手的围攻,作困兽之斗。 明教众多高手,此时却也再不向前进攻。他们知道只要剑魔不运功驱dú,必将dú发身亡。 此时的剑魔,好似已然变得神智不清,知道今日难逃一死,是以疯了一般的向那些明教众多高手发出攻击,竟是抱了多杀一个是一个的心理。 明教徒众虽是不断地倒在地上,但知道剑魔只是强留之末,撑持不了多久,是以在明教五奇的率领下,牢牢地将她困住,防止她突围逸出。 香姑眼含泪水,缀缓地将手伸入怀中。 明教徒众困住了剑魔,乾阳道长暗自庆幸,知道若不是他的一番话使得剑魔心神慌乱,剑魔定然不会中了任干手的dú雾,那么明教再是人多势众,想要将剑魔除去,必得付出惨痛十倍的代价。 正在乾阳道长心中暗自得意之时,猛然听得空中传来“鸣鸣”的响声,抬头看时,见香姑将一只牛角号,放在嘴中吹着。 那是一只银质的牛角号,响声甚是奇怪,不似是海螺之声,也不象是真的牛角号之声,清越响脆之极,声传数里。 乾阳道长正自不知香姑此举是何用意,猛然看见渔村的后面尘沙弥漫,人声吼叫连连,情知不妙,忙对欧阳善道:“快将这女子拿下。” 欧阳善闻言,立刻向香姑奔去。 香姑见欧阳善奔到近前,不待他出招,便已挺剑向他刺去。 但欧阳善的钢鞭一挺,香姑便觉一般大力,将她的长剑向钢鞭吸了过去,“当”的一声和那钢鞭粘在一起,她用力回夺,手中长剑却如同生在钢鞭之上,心下震骇,猛然间觉得一股大力自剑柄上传来,立刻半边手臂酸麻,紧接着人影一闪,竟是已被欧阳善点了穴道。 那欧阳善只是一招之间便制住了香姑,禁不住得意万分。哈哈大笑,将手中钢鞭举起来。香姑的长剑,竟然仍是粘在钢鞭之上。 香姑此时才明白,原来欧阳善的钢鞭,纯是磁铁打造,剑魔乃使赤玉剑,因此欧阳善和剑魔jiāo手时,香姑在旁并没有看出来;及至自己的长剑猛然间被他的钢鞭吸住,还道他的内力深厚之极,慌乱之间,竟已着了他的道儿。 这里香姑的穴道被点,却听得有人高声喝道:“黄河帮的各位英雄、快把人放了,丐帮决不与你们为难。” 乾阳道长环目一扫,见竟有近千名的丐帮弟子,又将明教教徒和明教五奇以及剑魔和香姑一发的围在中间。 他并没有将这些丐帮的弟子放在眼里,听得丐帮中人问话,也不答话,只将沸尘一摆,便有近百名的明教高手,反身向丐帮的弟子杀去,其余明教徒众却仍是将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魔和香姑牢牢困在中间。 那些冲向丐帮的明教高手,个个身手非凡,显然明教的奇门五行阵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大阵,是专门用来对付江湖上的高手和帮会门派的,用它来困任谁,便等于给谁判了死刑。 猛然之间听得一个响亮之极的声音大吼道:“布阵。” 那些丐帮的弟子,.听到这声号令,立刻奔行起来,他们脚下不停,快速奔跃,如同一座巨大的圆环,将明教徒众牢牢的圈在中间。 那些冲向丐帮的明教徒众,撞到丐帮不停奔跃的人墙上,不是命丧当场,便是身受重伤。那些侥幸没有受伤的,立刻跌跌撞撞地退了下来,脸上神色,如见鬼脸。 乾阳道长心下奇怪,看那些丐帮的弟子,都是背上负着五只六只袋子,并不能算是武林中的高手,可是片刻之间,就将明教数十位高手屠戳在海滩上。 乾阳道长看着看着,脸上渐渐现出惊骇之色,脱口惊呼道:“风雷水火阵?!” 那些丐帮的弟子,一经运行,脚下便难再停留,但见他们奔行如飞,手中兵刃jiāo错纵横,好似组成了一面铜墙铁壁,明教徒众凡是撞上这面铜墙铁壁的,任你是多高的高手;便都命丧当场。 香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见了此等情形,心中大慰。本来她见了明教的众多高手,知道丐帮的弟子定非其敌,是以她迟迟不用银号唤他们出来相助,但她见了剑魔疯狂的情状,听了她凄厉的惨嚎,心中大是不忍,才将这些丐帮的弟子唤了出来,那也是迫于无耐,本来没料想这些丐帮的弟子,会敌得过明教这些众多的高手。 却不料这些丐帮弟子一上来,就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竟然以少胜多,非但敌住了明教的众多高手,而且将他们牢牢地困住了。 这些丐帮的弟子是丐帮的帮主洪七受香姑之约带来的,是香姑用来对付黄河帮帮众的,却不料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香姑约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屠门英和他们的老帮主荣夷公在海滩上相见,害怕他们在恶行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所以就预先防了一手。 本来香姑说有洪七和龙长老也就够了,是洪七非得要聚集大批帮众前来相助,他知道黄河帮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害怕香姑吃亏,就带了这许多人来。这风雷水火阵本来也是丐帮用来对付极强的高手和强大的帮派的,若不是遇到强大的敌人丐帮从不使用。 虽然黄河帮号称江湖第一大帮派,与丐帮相比,毕竟是稍逊一筹,丐帮能够延续千年,自然有其独到过人之处,除了帮中高手众多,弟子善于使dú用蛇之外,这风雷水火阵便更是丐帮隐藏不露的煞手绝招。 明教徒众的奇门五行阵用来对付一般的武林高手,那是游刃有余,可如今被风雷水火阵围上了,顿然施展不开。 一时间海滩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那些丐帮的弟子,不但将明教徒众紧紧困在中间,而且在逐渐地向里收缩他们的包围困。 紧靠外围的明教高手,不断地有人受伤倒地,而在里边围攻剑魔的明教五奇,见了风雷水火阵的骇人声势,再也没有心思对剑魔进行围攻,一时间都停下手来,怔在那里。 剑魔借此时机,稍事喘息,却也不能坐下运功驱dú,当此之境运功驱dú那当真是危险万分之事,适才若不是她一时不慎,深深吸进了任千手的dú雾,以至于dú气攻心,命在倾刻,也就不至于在大敌当前的情形之下,旁若无人地运功驱dú了。 她刚刚将任督二脉上的dú气驱除到奇经八脉之中,尚且不及排除体外,便已遭到明教徒众的围攻,至使她身受极重的内伤。好在;她现已离危境,一时半刻不至于dú发身亡。 饶是如此,她在那里强自撑持,额头上已是滚下大滴冷汗。丐帮帮主洪七见到明教徒众已经住手,不再围攻剑魔和香姑,亦是想让这风雷水火大阵停下来。 但是,无论他怎样呼喝指挥,丐帮的徒众却仍是运作不息,继续奔行,机械一般地挥舞兵刃,每个人的脸上都肃穆庄严,全神贯注,好似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风雷水火大阵,他们再也不知道别的。 这正是风雷水火阵的弊端,一经发动,便难止歇。 因为那些丐帮弟子听到帮主的号令之后,便即全神贯注开始运行,投入到风雷水火阵之中,每个人都是脚下踩着固定的步法,手中兵刃按着固定的套式规范挥舞运作。 不管敌人攻向他们某一个人,自有其前后左右的人,为他补上了招式中的破绽,所以阵中之人只须按着自己的意念行事,不必考虑自身安危、敌之来路去向,便能自然地安然无恙,并致敌于死地。 这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听了风雷水火阵之名,便谈虎色变的原因。 因为这风雷水火阵虽是人力所组成的,然非人力所能抗拒,以乾阳道长武功名头,听了风雷水火阵之名,尚且脸上变色,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风雷水火阵中的每一成员必须全神贯注按着他们的意念行事,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命令了。 他们只能够在将敌人完全消灭的情况下,才能自发地停下来。 因为那时风雷水火阵已经缩合为最小的范围,阵中成员兵刃相接,再也不能运行,不停也得停了。 可是眼下香姑也被困在风雷水火阵之中,你让洪七如何不急。 危急之间洪七挥掌将一个丐帮的弟子托了出去,但那名丐帮的弟子所留的空缺,立时被另一个丐帮的弟子补上。 洪七自己却被一股巨力,震得向后倒退了三步,肩上也被兵刃划破,只惊得他脸上变色,怔在当地。 那风雷水火阵由于圈子越来越小,运行收缩得也更加快了。 明教徒众纷纷有人倒在地上,而风雷水火阵中的丐帮弟子也是有人不断受伤,但立刻有其他丐帮弟子补了上去。 由于风雷水火阵的圈子越来越小,丐帮弟子伤得虽众、风雷水火阵的威力却不见减弱。 眼看着一场旷世惨剧就要在沙滩上发生。 明教徒众和丐帮弟子,就要用尸首将这片沙滩覆盖,而香姑和剑魔,也难脱此困境,猛然间,一种奇怪的声响,自海上传来,回dàng在海滩的上空。 海滩人众,尽皆一惊。 这声响势力宏大,骇人已极,如海潮、似雷鸣,撼人心魄。 明教徒众纷纷有人拾起头来向空中望去,却见天上一碧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看海上,见海上一波也无。 可是猛然间他们惊骇了,睁大了眼睛,但见距他们所在的海滩不到二十丈远的海面上,不知因何竞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巨浪涌起达四五丈高,正自发出轰轰不绝的响声。 一时间明教徒众竟自忘却了身处险境,停下手来,看着海上的巨浪。 乾阳道长、明教五奇、剑魔和香姑诸人,也是被这神奇的景象,震骇得呆住了。 剑魔见那巨浪越升越高,直向海滩上扑了过来,使得明教徒众和丐帮的弟子都纷纷停下手来,再也无心他顾,马上抓住时机,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疗伤驱dú。 猛然之间,海上巨浪消失了,可是让众人更加吃惊的事又出现了。 但见海水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衣青年,这白衣青年浑身洁白,腰带上chā着一柄黑悠悠的玄铁重剑,缓步从海水中走出来,身上衣衫竟然是滴水不沾,纤尘不染。 众人既惊且骇,此情此景,若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会相信,以乾阳道长这般见多识广的人,看了那白衣青年从海中走出的情状,也是满腔疑惑。那白衣青年,见到海滩上竟有数千人众在厮杀,脸上微微一惊,但旋即他的目光就定定地看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香姑。 这从海上走来的人,就是独孤了。 他依仗怀中有宝珠避水,竟然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之下,硬生生地从海底走了回来。 将近海边,一时兴发,挥起玄铁重剑,搏击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在无意之间,阻止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独孤一踏上海滩,在千余人众之中,一眼便发现了香姑。 一别数月,骤然相见,一时间百感jiāo集,只是定定看着她;口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香始见是独孤,目光中含满万般柔情,却苦于穴道被点,身子挪动不得,只在口中哺哺说道:“是你么?当真是你么?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独孤一步一步地走到香姑近前,闻声言道:“香儿,怎么你也会在这里?” 千余人众一直默默地看着独孤,此时听了独孤说话,方始缓缓地透出一口气来,知道他也是凡人之躯,并非神仙之体。 香姑道:“是你么?你总算回来了。”她一时间神情痴迷,只是喃喃重复这两句话,不知说什么好。 独孤怔怔地看着香姑,正yù说话,猛然间看到香姑神色大变,接着一股巨力袭体而至,他想也没想,挥掌向后一拍,身体借着这一掌之势,便已转了过来。 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乾阳道长偷袭不成,竟然被独孤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脸现苍白之色,蹬目看着独孤,惊骇于才只六年之间,中原便又出现了此等少年高手。 独孤也在这一掌之间,知道遇到了强敌,他料不到在如此众多的人众之中、会隐藏着此等高手,及到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顿然想起来他便是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岗上,将自己捉住了弄得自己极为难受的那个道人。 独孤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虽是心下气愤,但仍自镇定着心神,冷声说道:“道长之举,只怕有欠光明磊落。” 本来乾阳道长见到他从海中出来,身上衣衫滴水不沾,知道他定然是个身怀奇能之士。及至见到他与香姑两人相见的情形,知道他是敌非友,只盼能一掌将他毙了,免得他chā手明教与剑魔之事,多生出许多麻烦。 没料到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掌,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化开了,听他一问,立时脸上阵红阵白,不知如何回答。 香姑听了独孤之言,接口说道:“卑鄙小人,又能有什么光明磊落之举。” 独孤回身向香姑一笑,道:“香儿,这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香姑闻言,鼻子一酸,泪光莹然,但她强自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剑魔只是初次相见,却能够在她面前流泪,而她深深爱着独孤,却不能在独孤面前让眼泪流下来。 独孤见了香姑的神情.心下漾起一丝暖意。却听得乾阳道长身后,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小姑娘,你身中剧dú,却这样来说我们的尊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独孤闻言,顿时脸上变色。 香姑听到说话之人是欧阳善,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丹田之中剧痛钻心,自己当真是中了剧dú。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的dú。 欧阳善号称dú龙无故,自然是使dú的高手,他是点香姑穴道之时,运指力将dú质送入香姑的穴道。 香姑只感肋上穴道一麻,却如何能够猜想得到已然中了他的dú手。 独孤看到香姑的脸色,知道她果然中dú,心下暗惊,但却临危不乱,回身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阁下想来就是明教中的五奇之首dú龙无敌了?” 欧阳善道:“正是,你小子知道我,我却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喂,小子,你叫什么?” 独孤道:“在下独孤。不知阁下能不能看在在下薄面,赐予解yào?” 欧阳善哈哈一笑,正yù再出言讽刺,惹得独孤恼怒,却听得乾阳道长接口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独孤道:“什么条件?” 乾阳道长道,“你带着这个小姑娘,马上离开此地,不得chā手我教与剑魔之事。” 独孤一惊,这时方才知道剑魔亦在人众之中,拿眼一扫,见有一丑陋之人,盘膝坐起地上,正自运功。她膝上横放着一柄宝剑,在阳光照耀之下,闪shè着红色光华,知道她就是剑魔。 这一下他心下更惊,看那剑魔情形,不是身受内伤,便是身中奇dú。 剑魔尚且如此,敌手就可想而知了。 独孤心下虽惊.但却不想退却,转目看香姑时,却见香姑已是泪痕满面,缓缓摇头说道:“孤儿,你要帮她。” 其实香姑不这样说,独孤也不会便此离去,他定然要为香姑讨得解yào,但也不会轻易放了眼前的仇家,可以说,他已然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 因为自从六年之前临安城外那一个晚上之后,。他心中温馨的一切便已破碎了,而之后的岁月,更让他的心中含满离愁悲绪,酸辛凄苦。 他将腰上的玄铁重剑摘出来,冷冷对乾阳道长道:“道长,无论我chā手不chā手贵教与剑魔之事;我想与道长之间,先了却一笔旧帐。” 乾阳道长一惊,料不到独孤会如此一说,他定定地看了独孤一会,哈哈笑道:“我与少侠初次相见,我们两人能有什么旧帐?” 独孤缓缓地摇了摇头,悲声说道,“难道道长当真忘了,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岗上,道长抓住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乾阳道长顿然脸上变色,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地上的剑魔,又看了一眼独孤,他苍白的脸色,就又变得红润了,朗声说道:“澳,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六年之前,那个与黄裳有瓜葛的女人所带着的孩子。” 独孤不知乾阳道长为何这样大声把话说出来,此刻他心中悲愤已极,听了乾阳道长之言。只冷冷说道:“那么乾阳道长用什么兵刃?” 乾阳道长又是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你不但那时是一个孩子,现在说来也仍然是一个该子,怎能了解大人之间的情仇恩怨,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然后也不待独孤回答,竟是转目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欧阳善道:“给他解yào。” 欧阳善一扬手,将一个绿色的蜡九向独孤掷了过来,独孤只好伸手接过。 欧阳善道:“捏开蜡丸,放入口中舌下,待yào物化开,纳气送入丹田。务须小心在意,照此行事,否则小命就要没了。” 独孤听欧阳善说得郑重,只得依言将蜡丸捏开。蜡丸中滚出粒金黄的丸yào来,他伸手递给香姑。香姑却不动,只是拿眼看着他,将口张开。 独孤不知香姑的穴道被点。还道是她故意如此,心中一时泛起一股暖意,适才的悲愤情怀,扫而空。急忙仲手将丸yào放入香姑的口中。 香姑见独孤那么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满是甜蜜.依言将那粒丸yào放入舌下化好了,然后纳入腹中,顿然觉得通体舒态。肋下软麻穴上又是一麻一跳,不但所中的剧dú已解,竟然被点的灾道也解了。 欧阳善道:“孺子可教也。” 独孤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多谢。” 欧阳善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满面含着微笑,说话间,猛然右手一扬,将一枚暗器抛了出去。 独孤见他满面笑容,却忽使暗器,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 一怔之间,忽觉那枚暗器并非shè向自己,而是shè向一直坐在那里运功驱dú的剑魔。 这一下非但独孤惊讶,香姑已是惊呼出声,就连那些明教徒众,也都惊讶地睁大眼睛。 看来dú龙无敌当真是dú的可以。 可是,那枚暗器才只飞到中途,但见乾阳道长拂尘一摆,竟然在干钩一发之问,将那枚暗器击落在地上。 独孤看时,见是一枚蛇形暗器,与他手中所使的钢鞭一样,通体缴黑,显然是喂有剧dú。 看来dú龙无敌的绰号便是由此而来了。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更为惊讶,谁也没有料到乾阳道长会出手,为剑魔阻住了暗器,此举与他先前的作为,简直是判若两人。 乾阳道长微微一笑,对欧阳善道:“你看她头顶上已然冒出紫色云雾,正当治伤疗dú的紧要关头,这一枚暗器发过去,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香姑此时也糊涂了,不明乾阳道长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但她知道,乾阳道长此举不会安着什么好心。 既然先前他能够在剑魔疗dú之际。指挥明教徒众上前围攻,那么此刻他决不会因为欧阳善一柄dú龙漂会要了剑魔的命,而阻止他发出去。 香姑想明此节。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乾阳道长对香姑的哼声置若阐闻,仍是脸含微笑向独孤道:“便请独孤少侠,挟同这位姑娘。离此是非之地,我们之间的误会,容贫道稍候登门告罪.如何?” 独孤虽是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听了乾阳道长此言。却也立刻怔住了。不知应该留下来与乾阳道长算那笔旧帐,还是应该就此离夫。 香姑见乾阳道长阻止欧阳善偷袭剑魔在前,对她与独孤两人宽怀与容忍在后,也是如坠五里雾中。 独孤香姑两人正在疑惑之间,猛然听得一声清啸,那剑魔运功疗伤驱dú已毕.圆满功成,跃起身来,双目精光暴shè,紧紧地盯在独孤的脸上,冷声问道,“你是独孤?” 独孤道,“是。” 剑魔道:“是你要列熔岩岛上找找比剑的么?” 独孤道:“是我。” 剑魔道:“黄裳是你什么人?” 这下独孤怔住。 因为这个问题也正是六年来直苦恼他的问题。自从六年前短松岗上的那一个夜晚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黄裳,也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所以六年来,他也就直没有对这个问题有个明确的答案。 剑魔见他对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回答,又接着问道:“那么隐身菩萨是你什么人?” 独孤怔住.他实在是想不到剑魔会这样问,但他马上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睁大眼睛。 转目向香姑看去。 香姑此时也是非常惊讶地在看着独孤,等着独孤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这两个问题是独孤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上来的。 猛然间,人众中个尖细的声音接口道,“我看你也不用问了,他就是黄裳的儿子,就是那个黄裳与你的情敌所生的儿子。” 听了这一声说话,所有的人都惊得呆住了。 香姑以为这句话定然是明教五奇所说的。目的是挑拨剑魔与独孤相斗,好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但她看那明教五奇时、见他们也都是目光慌惑地在搜寻着说话之人。 乾阳道长虽是料到剑魔会对独孤如此发问,但却没有料到会有人在暗中帮自己这个大忙,闻言心中暗喜,脸露微笑,但也是颇感疑惑,拿眼向人众中扫去,见所有的人,都在寻找说话之人。 剑魔问独孤道:“是真的么?” 独孤仍是没有回答,却听得那个刺耳的声音道:“这当然是真的,你也不用问了,这件事一点假不了。就如同你被抛弃了一样,这件事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那个黄裳弄得你神智迷乱.痴心地在海外荒岛上等着他,他自己却又和那个小娘子好上了,你能放过他们两个人的儿子么?” 独孤听了这个尖细的声音,脸上非但不怒、反倒满是羞惭。 剑魔终于听出这个尖细的声音是来自丐帮的弟子群中,她拿眼盯视着丐帮的弟子,冷声问道:“是谁在那里说话?怎么不站出来?” 那个尖细的声音道:“要我站出来,你还不配,若是你打败了我的徒儿,我再站出来也不迟。你连我的徒儿都不敢惹,却站在那里凶巴巴地同我叫f号,不觉得丢人么?” 剑魔听了此言,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满含怒意,冷冷说道:“好,那就让你的徒儿出来领死。” 那个尖细的声音道,“你人称剑仙,一言九鼎,xìng情孤傲,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实,不但被那黄裳弄得神魂颠倒,没了什么xìng情孤傲之说,而且只在那里虚张声势,谈到动手,却指东划西,磨磨蹭蹭。” 剑魔怒道:“那么你就快滚出来,躲在人群之中,冷言冷语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个冷冷的声音道:“我说过了,你打败了我的徒儿,我自然会出来见你。” 剑魔道:“那么就让你的徒儿滚出来。” 那个冷冷的声音道:“我的徒儿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尚且不敢和他动手,还说什么滚不滚?” 剑魔拿眼一扫,见眼前除了独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脸上愤然,正yù张口喝骂,猛听得那个声音又道:“你当真是有眼无珠,我的徒儿明明就站在那里,你却东找西找,就你这样的眼神,也难怪那黄裳不要你。” 剑魔好似猛然明白过来,盯视着独弧问道,“你当真是这个卑鄙之人的徒弟么?” 独孤满面羞色、不知说什么好。 剑魔目光一寒,冷声说道,“好,那么你也不用去熔岩岛了,我们就在这海滩之上一决胜负。” 独孤道,“我现在不想和前辈动手。” 剑魔一惮,道,“为什么?” 独孤道:“我与前辈比武,是受人之托,须得公平较量,现在前辈重伤未愈。又有强敌环伺,心念不能专,那自然不能算是公平。” 剑魔尚且没有说什么,那个冷冷的声音已是哈哈笑了起来,笑毕言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看连我的徒儿都不愿占你半点便宜。” 剑魔怒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只是哈哈大笑、却并不回答。 剑魔问独孤道:“他是谁?” 独孤仍是神情慌惑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个声音冷冷说道:“我徒儿不会告诉你.不过你想知道我是谁,也很容易,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剑魔急yù知道说话之人列底是谁,闻言当真回头看去。 猛然听得破空之声劲疾,剑魔知道不好。急忙转身,赤玉剑挥出。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枚暗器和她的赤玉剑相jiāo。 那枚暗器跌在沙上,而剑魔竟然被这枚暗器震得手臂酸麻,赤玉剑也险些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看那暗器时,见那暗器鱼形、银质、三寸余长短。正是江湖人闻之丧胆,见之失魄的暗器之王银鱼漂。 剑魔看着地上的暗器怔住了。 乾阳道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皇甫雷兄到了。” 皇甫雷尖细冰冷的声音又传过来道:“少说客气话,我可不与和尚道士之类的人物攀什么亲戚,那早晚非得吃大亏不可。你现在看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就这么恭敬我,只怕过一会儿,就要变本加利地找我算账了,我那徒儿看不破你这套技俩,你道做师父的也那么傻么?!” 乾阳道长被皇甫雷一阵抢白,面子上自然下不来,但他仍自面含微笑,缓缓说道: “银鱼漂的漂主,非同小可,贫道自然该恭敬一些。至于漂主给不给贫道薄面,贫道也不计较。” 皇甫雷道:“我也不管你计不计较,你这么一打岔,你没见那个被称做剑仙的小娘子就又开始偷懒了么?她显然是不敢与我那徒儿比武较量,却推三阻四的在寻找各种理由。” 剑魔明知皇甫雷和乾阳道长没安好心,但如何能忍得下这样的羞辱。只见她将赤玉剑缓缓地举了起来,指向烈日,口中吟道:“赤玉向阳,剑女无双,所向天下,独来独往。” 独孤知道当此情境,只有一途可走,再无他径可寻,也将玄铁重剑缓缓举起,口中吟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大道自然,浑然天成。” 他吟诵这一段话.那自是表明了他此番与剑魔比武,是代替笑魔的.而非他自身甘愿。 剑魔听了独孤的吟诵,微微一怔,旋即将赤玉剑挥,一片红色的剑光,声势浩大之极的立即向独孤罩了过去。 独孤只得挺起玄铁重剑向那片红色剑光迎了上去。 但听得嗡然的一声长鸣,赤五剑相玄铁重剑相jiāo,不知在这一瞬间相jiāo了多少次,那片红色剑光忽敛义涨,将独孤紧紧罩在剑光之下。 旁边相观的香姑,见之下,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却见独孤挺起玄铁重剑,从那剑光之中杀了出来,紧接着独孤的玄铁重剑又暴出一片黑色的光芒,向剑魔迎了上去。 众人但见独孤横劈直刺,招式之间甚是古朴、拙厚.但不知为何,他的玄铁重剑竟然也能暴出一片黑色的光芒。 剑魔见了这片光芒,不退反进。挥起赤玉剑迎了上来。 两人在海边的沙滩上,以快打快、不知在这一瞬之间又jiāo换了多少招。 众人无不看得惊心动魄。 两人正自相斗,猛然间又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尖啸而起,但听得“当”的一声响,相斗两人又分开了。 剑魔怔怔地看着独孤,眼光中流露出疑惑不解,而独孤的脸上却尽是愤然之色,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暗器。 那地上的暗器竟然是一枚银鱼漂。 香姑本以为发shè暗器的定然是明教中人,是他们趁剑魔和独孤相斗之际,向独孤暗施偷袭,被独孤挡开了。 却不料地上的暗器竟然是一枚银鱼漂,这一下香姑也糊涂了。 明教教徒也都向丐帮的弟子望去,只听皇甫雷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怪声说道: “傻徒儿,我好心助你,你为何反倒坏我大事,去帮着那个娘们?” 独孤愤然道:“我虽是向你学了发镖,却并不想学你的为人,你这么做,算得上是什么英雄好汉?” 皇甫雷道,“什么英雄好汉!和短命鬼又有什么区别?要想百战百胜,只有采取出奇制胜的办法,什么偷袭不偷袭的,全是那些伪君子编出来骗人的东西。” 独孤闻听此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已羞愧到极点,他回身向剑魔抱拳说道: “前辈包涵,今天是我败了,请前辈走吧!” 剑魔转身便行,又猛然站住了,回身看了一眼香姑,向香姑点了点头,这才又转身离去。 可是,她才走得两步,破风之声立起,不知有多少位明教教徒立即出手,千百件兵刃同时向剑魔身上攻了过去。 这些兵刃里面有dú龙无敌的钢鞭、任千手的银球、矮胖子的铜锤、勾魂剑的勾剑和富贵阎罗的狼牙棒。 这些兵器里面甚至也有乾阳道长的银丝拂尘。 剑魔赤玉剑一圈,向那些兵器迎了上去。 在这同时,猛然听得一声长啸,独孤亦是挥舞着玄铁重剑,向明教徒众杀了过去。 可是独孤才只冲到中途,便听得尖啸之声刺耳响起,又是一枚银鱼漂飞到,竟是向着他的太阳大穴直飞过来。 独孤挥起玄铁重剑将银鱼漂磕开了,可是他的腿上却也被明教教徒不知用什么兵刃划了长长一道口子。 独孤看着地上的银鱼漂,怔住了,好似在这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他仰天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事情,拿眼向丐帮弟子群中看去。 但此时不知为什么;丐帮弟子们开始有些骚乱,不知他们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剑魔挥剑抵挡着明教徒众,她重伤初愈,又和独孤相战一场,内力损耗颇大,因此上应付众多明教教徒的围攻,竟然有些力不从心。 香姑挥剑斩了两名向独孤偷袭的明教教徒,见独孤木然地仍是站在那里,眼神紧紧盯着地上的银鱼漂,不知何故如此,心下大是奇怪,正yù上前叫他,猛听得独孤一声大吼:“住手。”反身纵跃而起,挥起玄铁重剑,向明教的众多高手中间挥了上去。 立时有数十般兵器被独孤用玄铁重剑磕得飞入空中,而那些明教教徒却没有一个人受伤。 这一下声势夺人,那些明教教徒纷纷停下手来,瞪目看着独孤。 独孤道:“究竟为了何事,我们要互相残杀?” 在场之人尽皆呆住,不明白何以独孤会问出这句话来。 更没有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香姑眼睛紧紧盯在独孤的身上,似有所悟。 剑魔的目光闪烁不定,好似也在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问题。 可是,猛然之间、又有六七名明教教徒中了暗器倒在了地上,更有众多的暗器从丐帮的弟子群中,向明教徒众之中shè了过来。 明教徒众初时左右躲避,但到后来,他们再也忍耐不住,等不到乾阳道长发号施令,便纷纷出手还击。 海滩之上,数千人众刹时之间开始一场混战。 剑魔见混战已起,再也无法阻止,轻轻一纵,纵到香姑身边,挥剑斩了一名明教教徒,挟起香姑转身便行。 独孤见剑魔如此,不知她是何用意,一怔之间,那剑魔已是跃出人众,去得远了。 用传音入密之功,在他耳旁说道:“请到熔岩岛上来找我,那时我自会让你们相见。” 海滩上明教徒众和丐帮弟子混战正酣。 这一场混战直杀到当日的深夜,不知有多少冤魂因为这一场混战,伴着涛声在海滩上游dàng。 次日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看到,这片美丽的海滩,已经改变了颜色。 一半变成了红色,一半变成了青色,再也不是原来的金黄。 那些红色的,是血;那青色的,是尸体。 自此以后,明教与丐帮都元气大伤,明教再次迁徒到海上。长达十年之久,江湖上再也没有明教的消息。 而丐帮直到三十年之后,洪七练成了降龙十八掌,才又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有了立足之地。 黄河帮便因此成了江湖上的第一大帮派,而不是北方的第一大帮派。 两天之后,独孤又在渔民那里,借了一艘小船,向海上行去。 他再也不敢借大船,有了上次的经验;使他更多地知道了一分江湖的凶险。 就在独孤乘船离开的那天下午,雪儿乘着白马,带着虎头雕,又来到那片海滩。 见到海滩上的情景,她惊诧万分,但马上她就平静下来,好似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充满了杀伐争战,若没有时,反倒不正常了。 雪儿在海边上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对白马说道:“马儿呀,大哥哥还没有回来呢,他说过的,到一个月的时候,他就会回来,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好么?” 白马好似听懂了雪儿的话一般,对着大海仰首嘶鸣,又向着雪儿点了点头。 雪儿就安静地坐下来,眼望着大海在那里等待着。 可是雪儿一连等了七天,也不见独孤回来。 这七天之中,她饿的时候,就让雕儿去弄点吃的来;渴的时候,就到渔村里去要碗水喝;困倦的时候,就躺在马腹之下睡了。 可是,这样一连过了七天,她还是没有看到他大哥哥的踪影。 终于在第八天的早晨,雪儿又对白马说:“马儿啊,我就要到海上去找大哥哥了,你在这片海滩上等着我好么?” 白马仍是望着大海,发出长长的嘶鸣之声,好似是对雪儿的回答。 雪儿到渔村里去买了一条船,驾着它向海上驶去。 她满怀着喜悦之情,以为到海上定然能找到她的大哥哥。她不知大海广大,辽阔无边,她更不知道此行使她终生再也没有见到她所热爱着的大哥哥。 雪儿驾着船,渐渐地远了,消失在海平线上,而她的那四只虎头雕,一直盘旋在小船的上空。 这些雕儿也不知海的广大无边,他们不知道海上跟本没有歇脚的地方。 (雪儿的事迹在《九难十魔》之中,另有叙述。) 在雪儿驾船出海的第二天,海上掀起了风暴。 第二十八章 白衣少女迷侠士 独孤正自驾着船在海上行驶,猛然间小船被巨浪掀了起来,独孤粹不及防,险些被巨浪掀入海中。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独孤惊骇万分。抬头看时,见天空晴朗无云,而海上一丝风也没有,他实在是不知道这巨浪因何而起,响声从何处而来。 举目看时,见远方的海面上,有一个黑点在逐渐的变大。 那黑点大到能够看清的时候,独孤方知那是一个岛屿。 那岛的上空,布满烟尘,而且仍有烟尘在那岛上不断地升入空中。 独孤知道,这就是熔岩岛了。 猛然间又是一个巨浪掀了过来,将独孤掀得跌入船中。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声骇人心魄的巨响。 看那熔岩岛上,一股浪烟冲天而起,喷入高空达数十百丈。 这时独孤方始明白,那响声是来自熔岩岛上;而这巨浪,显然是与响声有些关连。 独孤渐渐地接近了熔岩岛,巨浪越来越高,响声也越来越大。 距离熔岩岛将近百丈之时,独孤看到,海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物事,禁不住心下奇怪,不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及到近前,距离那熔岩岛将近五十丈远近时,独孤方始看得清楚海上所漂浮的物事,禁不住心下大惊。 这些海上漂浮的竟然是大大小小的鲨鱼,这些鲨鱼显然是被这巨大的响声震得晕了过去。 独孤yù要伸手捞了一条鲨鱼,上来看个究竟,把手伸人海水,又猛然缩了回来。 不知为何,这海水竟然是变得滚烫之极。 岛上飞起的尘雾,遮蔽了太阳,天空变得一片yīn暗。 不断地有灰尘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到独孤的身上,竟然也是灼热的。 独孤不知道熔岩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显然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降临,从日期上看来,剑魔和香姑早就该到了熔岩岛上。 独孤这样想着,禁不住心中大惊,但是此时,岛上炎热之极,气压升高,而海岛四周,气压反倒变得低了,无论南风、北风、东风、西风,都是由岛上吹向海面。 因此上,独孤要想靠近熔岩岛,当真是干难万难,那船非但不靠近海岛,却反倒向后退去,距离那海岛竟然是越来越远了。 独孤只得将船帆降下来。 巨浪掀起不断,巨大的响声也更加频繁,独孤再也按耐不住,竟是将玄铁重剑chā在腰带上,弃了小船,纵身向海上跃去。 此时海水如滚沸的油锅,若是掉到海里,哪里还有命在?! 但见独孤腾身而起,这一下跃起足有七八丈远近,看看将要落到海中之时,伸脚尖往那漂浮在海面上的一条巨大的鲨鱼背上一点,身体旋又纵了起来,如此这般七纵八纵,竟然给他纵了上去。 一踏上海岛,独孤顿感气闷灼热,如同进了火炉一般。 但见海岛之上,处处烟尘弥漫,原先的鲜花、草坪此时已然变得焦枯溃烂;原先的野兔、山羊,都变成了一团一团黑色的焦炭;更有一股巨大的岩浆,发出轰轰不绝的响声,在距他二百丈远的地方,流入海中。海水因为这股岩浆的注入,泛起蒸腾白雾,发出巨大的尖啸之声,熔岩岛此时已然变得成了人间地狱。 独孤来不及细想,一踏上海岛便向海岛的冰泉岩洞奔去。 他来过这里,知道剑魔正是居住在那个冰泉岩洞之中。 那个岩洞之前,有一冰泉,景象奇丽,堪称岛上一绝,无论春夏秋冬;那冰泉之中的泉水都甘凛清凉之极,而且四周都结有一层薄冰,想那冰泉之名便由此而来。 可是此时独孤到得冰泉之前,见那冰泉水气蒸腾,如滚沸一般。 转目再看那岩洞,顿然脸上色变,那岩洞竟然已经不在了。 但见七八块巨石,如同小山一般,堆砌在那里,将岩洞紧紧地堵住。’山颠之上,仍有巨石轰轰不绝地滚下来。 独孤心下焦急,却也不能在此久留,想到这里已经变得成了人间地狱,剑魔和香姑定然已经不在岩洞之中,躲到别的地方避难去了。 这样一想,独孤转身便行,但才只走了两步,他便又猛然站住了。 虽然是山石滚动的响声轰轰不绝,但独孤却好似仍然听到了有人声传来。 这人声似求救、似哀鸣,显然甚是凄厉,但却好似来自地底深处。 这人声本来独孤不可能听到的,但是在这荒岛之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独孤正身历极大的凶险,整个的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况且他正全身心的在想着香姑,是以这人声便让他听到了。 也可以说这人声不是被他听到的,而是被他感觉到了。 独孤一怔之间,转身向那些岩石之中奔去,挥掌拍向一块巨石,但立时石屑纷飞,那块岩石纹丝不动,独孤却被震得退了七八步远;脊背撞上另一块岩石。 独孤被那岩石震得倒飞出去,身体飞向另一块岩石,料定自己非受重伤不可,却不料脊背撞上岩石,竟然发出“当”的一声响,身体丝毫没有受伤。 独孤这才想起来,后背上chā有玄铁重剑,适才慌乱急切之间竟自忘了。 他反手抽出玄铁重剑,反身一纵又扑上了那堆岩石,重剑挥处,将一块巨大的岩石竟是劈成了两半,反手一挑,一块干余斤重的岩石,竟然被挑得飞了起来,扑通一声,落入那眼冰泉之中。 这一下成功使独孤信心大增,他剑劈掌击,不到盏茶时分,竟然已将堵在洞口的岩石大半清除,半边洞口显露出来。 独孤迫不急待地从半边洞口中钻了进去,急切地呼叫着:“香儿,香儿,前辈,香儿!” 可是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才只行不到四五文远,便已感到气闷灼热之极。 这山洞之中,显然比外边又热上了两倍,独孤心下焦急,神智似乎也不清楚了,径自向洞中摸去,双手摸到岩石之上,猛听得“吱”的一声响,顿然觉得剧痛钻心,接着他鼻中闻到了皮肤被烧焦的气味。 这一下他虽是吃了大亏,却顿然变得清醒;转身向洞口行去。 岩洞之中热到这般田地,任你是傻瓜,也不会待在洞中,独孤适才只想到洞中找人,因此上没有想明此节,此刻他转身走向洞口,距离岩洞洞口不到两丈远近时,只觉脚下一绊,伸手一摸,果然是一人躺在地上。 独孤的手指触到那人的皮肤,觉得那人的皮肤滑润细腻,显是女子无疑。 独孤心下一喜,抱着那女子,便纵了出去,一出岩洞见他怀中所抱的女子果然是身穿白色衣裙,独孤再也不及多想,抱着她转身便行。 他想那剑魔武功高强,当此大难临头之际,定然已不在这座岛上,所以他救出了香姑,一颗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可是,他才只行出了不到五十丈远,便猛然定身站住,因为这个他怀中所抱着的女子身上并没有那般香姑身上所特有的使他迷醉的香气。 他扳过那女子的脸来一看,这女子虽然也是艳美之极,却确然不是香姑,他急忙将那女子放了下来,如飞一般地再次奔回原地。 这一次他很快地便找到了香姑。 因为他一进岩洞之后,不似先前那般的伸手去摸,慢慢去寻,而是只管用鼻子来闻了,只嗅得一嗅,他便在那洞口三丈远的地方,找到了香姑。 独孤将香姑抱起来,再次蹿到岩洞之外,来到先前他放着白衣女子那个地方,亦是将那白衣女子抱了起来,瞬间如飞地奔向海边。 尚且没有到得海边,独孤便听得巨响声声传来,烟尘遮天蔽日,知道将有更大的灾难降临到这座岛上。 他脚下不停,如飞奔向海边,到得海边之后,见自己的那艘小船,仍自在五十丈外的海面上,随波起浮,时隐时现。 他心中一喜,没有余暇细想,竟是挟着二位女子,重施故技,向海上跃去。 这一下他肋下挟着两人,纵跃之际,自然是比先前费力得多,待得他纵上小船之时,已然是大汗淋淋,浑身酸软,将两位女子刚刚放在船上,他已是站立不稳,同样地摔了下去。 他觉得身下一软,竟然是摔在了那名白衣女子身上。 那名白衣女子醒睁地一声,竟然是醒了过来。 独孤慌忙站起,但是他尚且没有站稳,猛听得一声巨响,又是一个大浪掀了过来,小船被高高地托起来,又向下一跌,独孤被这巨浪掀得竟是又跌在那女子身上。 他心下对自己甚是恼怒,才要站起身来,却听得耳边一个声音道:“趴着别动。” 独孤转目一看,见那个白衣女子,眼神明亮之极的,正自看着自己。 独孤感到窘迫之极,但他实在是没有力量站起来,只好就那么卧在那里。 由于小船狭窄,他的多半边身子,倒好似卧在那女子身上。 若是在平时,就是比这再大一些的巨浪,独孤也不会惧怕,他自是能用千斤坠的功夫,在小船上站得稳稳的。便是他用玄铁重剑掀起的巨浪,也比海上掀起的巨浪要大一些。 可是此时他的内力经过适才的那一番折腾,几乎已然耗尽了,当此巨浪汹涌的海上,却教他如何能够站得起来。 虽是如此,独孤半边身子贴在那女子身上,却感到尴尬之极,脸色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因为羞傀,竟然涨得通红。 那白衣女子好似是看透了独孤的心思,脸上微露笑意,缓声说道:“不必xìng急,待你内力恢复了,再站起身来,也还不迟。” 独孤闻言心下稍宽,闭目运功调息,但当此之境,却让他如何能够静下心来,眼睛虽然是闭上了,身下却感觉得那白衣女子的身躯好似在轻轻颤抖。 独孤紧紧地闭着眼睛,运功调息,可是顿然觉得自己的真气乱走乱撞,不能寻经而行,知道再这样下去,非但不能恢复元气,而且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独孤强自忍耐着,不到盏茶时分,实在无法再继,只好睁开眼睛,却见那白衣女子已是将脸扭了开去,不再看他。 独孤心下稍慰,便再不再闭目调息,但也没有把目光转向别处,那女子青丝玉颈,竟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将独孤看得痴了。 但见那女子的皮肤洁白如玉,似乎自得有点过了分,虽然不能说是苍白,但确实是少了点血色,如玉雕一般的光滑柔润之极,只怕比之香姑的皮肤,在白的方面,犹有过之;再看那女子的青丝,虽然是有些凌乱,但经此大难却仍然是那么明亮,油黑之中,好似透着一种暗蓝,与她的皮肤相映,使她显得娇美之极。 独孤看着看着,猛然觉得自己身体之中好似是有一只猛兽在来回冲撞着,这只猛兽在控制着他,想让他伸手去搂抱这个娇美的女子。 但是烟尘之中,海的腥昧之中,独孤觉得香姑身上的香气幽幽不绝地传过来,使他心中一震,顿然变得清醒过来,身体里边的那个猛兽好似也在这一瞬之间逃走了。 独孤顿然感到羞惭万分,身体一挺,竟然是又站了起来。 但是他方自没有站稳,巨浪一掀,又是摔了下去。 这一次竟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那白衣女子的身上。 那白衣女子呻吟出声,显然是被他砸得疼了,候然转过脸来,瞪目看着他,眼神之中满含怒意。 但她见了独孤脸上羞惭慌傀的神色,眼中怒意顿消,只是冷冷说道:“你不要再折腾了,没有用的,你再这么折腾几回,我虽是被你救了出来,却非得被你砸扁了不可。” 独孤听那白衣女子如此说,只得卧在那小船上不动,害怕自己站起来当真的站立不稳,再次摔在那白衣女子身上。 但是两个人就这么在那里躺着,肌肤相接,气息相闻,却是觉着甚是尴尬。 这一次他又不能闭着眼睛自去调息。 那白衣女子也不就此将脸扭开,只是定定看着独孤,好似独孤的脸上有什么值得她探究的奥秘。 独孤被她看得有些窘迫,张口说道:“没有风,为什么在这海上会掀起这么大的巨浪?” 那白衣女子道:“这海上的巨浪便不一定非得由风而起。” 独孤道:“那是因为什么?” 白衣女子道:“是海啸。” 独孤闻言大惊,他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海啸,知道在海啸发生时,巨浪涛天,海水上涨,不下于百尺,那处在海边的渔村房舍,便常常因为海啸的到来,而淹没于汪洋大海之中,人畜尽催其难,悲惨已极。 想不到这么悲惨壮烈的场面,会被自己今日遇上。 独孤道:“这海啸是因为熔岩岛上的响声引起的么?” 白衣女子道:“火山喷发和海底地震,都能够引起海啸,你听到那巨大的响声,是由于熔岩岛上的火山喷发所传出来的。” 独孤道:“姑娘,怎么你也会在这熔岩岛上?” 那白衣女子听得独孤如此一问,顿时脸现怒意,挥掌向独孤打去,“啪”的一声,竟然打在独孤的脸上。 独孤粹不及防,被她一掌在脸上打个正着,半张面孔立刻变得紫红,那没有被打的半张脸,却顿时之间变得苍白。 但是独孤此时已是累得身上没有丝毫力气,又不能还手打她,只能恨声问道:“姑娘何故如此?在下并没有得罪姑娘之处!” 那白衣女子打了独孤一掌之后,见独孤的半边面孔瞬间肿了起来,心下颇为不忍,脸上现出歉然之色,但听了独孤如此一说,脸上怒意耳起,挥掌yù要再打,终是强自忍住,冷声说道:“你便是救了我,我自会报答你,咱们一命抵一命,却也轮不到你来对我这般出言无状。” 独孤道:“姑娘,在下实在不知有什么地方出言无状!” 那白衣女子道:“你这么姑娘姑娘地叫我,还不是出言无状么!” 独孤料不到那白衣女子会因为自己叫她姑娘而打了自己一掌,思前想后,觉得这一掌挨得甚是委屈,于是问道:“那么我不叫你姑娘,该叫你什么?叫你前辈?叫你女侠? 叫你女魔头?!” 那白衣女子道:“随便你叫。只是你不能叫我姑娘。” 独孤看那白衣女子,至多有二十五六的年纪,比之自己年长不了几岁,却一口咬定不让自己叫他姑娘,禁不住心下大奇,便想要拿她取乐,一泄适才一掌之愤,因此说道:“女魔头,怎么你也会在这熔岩岛上?” 不料那白衣女子并不恼怒,却脸上微微一笑,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熔岩岛上?” 这一下倒把独孤问住了。 但独孤既要拿她取乐,言语之中自是不能循规蹈矩,听了那白衣女子的一句反问,立刻冷笑说道:“我道那剑魔,孤身隐居在海外荒岛,却不料她自身长得丑陋,偏要找些美丽的女子与她为伴。” 那白衣女子好似看透了独孤的心思,非但不怒,脸上笑意更浓,轻声问道:“你何时与剑魔见过,知道她长得丑陋?” 独孤道:“只在半月之前,她当真是长得丑陋之极,不忍率看。” 那白衣女子听得独孤如此一说,竟是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一下如春花绽放,使她更加显得美丽娇柔之极,只把独孤看得心神dàng漾。 那白衣女子笑毕言道:“不忍率看?你说的不忍卒看是什么意思?那是不是说如果那剑魔长得好看,你就要盯着她看起来没完?” 独孤本意是要惹得那白衣女子生气,却不料被那女子一句话就抓住了话柄,听得那白衣女子如此一问,猛然怔住,既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下他心中的怒气顿然消了,对那女子道:“那么女魔头你叫什么名字?终是不能让我总这么叫你,我又不敢叫你别的。”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颊。 那白衣女子见了,脸上顿然一红,笑容一敛,低声说道:“我叫楚天姬。你爱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好了。”说完了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似有无尽的往事,尽皆潜入忧伤的心头。 独孤见到她渭然长叹之中,满含着伤怀之意,不知为什么,也是顿感心头酸楚,于是柔声问道:“楚姑娘,那剑魔是不是你的师父?” 楚天姬听他说出“楚姑娘”三字时,脸上一怔,但却没有再次发怒,听他问完了,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独孤道:“是了,我早该猜到了,若你们是她的弟子,她断不会在太难临头之际,只身逃去,扔下你们在那冰泉岩洞之中不管。” 那楚天姬闻言面上一寒,反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说她?” 独孤道:“我救你们出来时,那冰泉岩洞已被巨石堵得密不透风,熔岩岛上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岛上原来的鲜花草坪都被侥得焦桔不堪,山羊野兔的尸体遍地都是,但是我唯独没有看见剑魔本人。难道她不是只身离去了么?若是她还在那座岛上,我为什么连她半点影子也没有看到?” 楚天姬冷声道:“你虽是几次三番地要找她比武较量,但你却不了解她的为人,想不到你们堂堂男子,却也这么信口开河,去胡乱猜度人家的心思。” 独孤道:“她既然不是你的师父,那么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来这么为她辩护?” 楚天姬道:“她是我的敌人,我对她恨入骨髓,她又是我的朋友,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对她爱到极至;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敬佩的人,她经历了许多别人无法经历的磨难;她也是我最为鄙视的人,她被自己的感情困扰着,不能自拔,毕生甘苦,皆系于其上。” 这一段话把独孤听得大是疑惑不解,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面前这个白衣女子和剑魔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若说她们是恋人关系,那显然纯属无稽之谈,因为那剑魔是女儿之身,而且年纪至少在五十开外了;若说她们是师徒关系,面前这个白衣女子又否定了。 那么看来他们只能是母女关系了。 独孤道:“剑魔是你的母亲么?” 楚天姬盯着独孤看了半晌,叹息一声道:“我是她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女儿。” 这一下独孤更加糊涂了,思前想后终于不明白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得说道: “那么看来你是非常了解她了?” 楚天姬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我也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感陌生的人。” 独孤听得她如此说,仔细想了想,顿时明白是受了她的捉弄,于是冷冷一笑,柔声说道:“姑娘当真是聪明之极,只是不知何故却被愚蠢地困在那石洞之中?” 楚天姬与独孤谈了这几句话,好似突然之间沉入到无边的往事之中,脸上神情肃穆已极,听到独孤如此一说,见他脸上满是轻薄之意,想也没想,便一掌向独孤胸上击了过去。 两人肌肤相接,独孤万难躲避,竟然被她一掌从船上击得飞了出去,跌入滔天的巨浪之中。 楚天姬一掌将独孤打得跌入海中,方始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事情。 她猛然坐起身来,见那香姑仍自昏迷未醒,她想也没想,便也跟着纵身跃入海中。 此时海水之中浑浊之极,虽然距那熔岩岛已有千丈之遥,但那海水却也仍然甚是灼人。 楚天姬搜寻了半天,不见了独孤的人影,心下极是懊悔,正yù将头探出海面换气,猛然间见一个巨大的圆球,从海底斜斜地升上来,直向自己的脚下冲到。 这一下楚天姬惊骇万分,见那圆球光辉灿烂明亮之极,不知到底是一只什么怪物,她手上没有兵刃,只得挥掌向那怪物击了过去。 可是她的手掌击到那怪物身上,顿然掌力一泄,那巨大的圆球,好似竟然无物一般,着不上任何力道。 她心下一怔,方自没有缓过神来,突觉手臂一麻,腕脉竟是被那巨大的圆球抓住了,紧接着她整个的身躯便被拖入了那个巨大的圆球之中。 这一下楚天姬惊骇万端,竟然失声叫了起来。 可是猛然间她便觉得自己娇小的身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了,转目看时,见这个楼住她的人,正是她要下海寻找的独孤。 独孤此时正自微笑地看着她,脸上神色满含着得意和嘲讽。 这一下楚天姬虽然是觉得心中甜蜜,却也顿然感到糊涂之极,正自奇怪,却听得那独孤在她耳边说道:“姑娘,你没有想到是不是?” 楚天姬吓了一跳,料不到在这海底深处,独孤还能说出话来,可是回想适才自己惊叫出声,她好似又顿时明白了,看看周围,果然周围环绕着蓝黑的海水,只他们处身的丈许方圆之内,是一个无水的圆形的空间,便如同一个巨大的气球在海水中漂浮着,回头看见独孤的衣襟之内放出灿灿的光华,知道他怀中藏得有避水的宝物。 楚天姬看明白了,冷冷哼了一声道:“宝物避水,算不得什么希奇,又不是你自己的本事,我看也没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独孤道:“虽然这宝物避水,算不得本事,但若没有时,我不是被人家一掌打死,便已经被这海水煮熟了。” 楚天姬道:“你出言无状那自是该打,却也怨不得别人。” 独孤道:“还好,还好,我虽是挨了打,衣服倒是干的。” 楚天姬一看,见独孤的衣衫果然滴水不沾,而自己的衣裙却尽皆湿透了,贴在身上。 她脸上一红,便yù挣脱独孤,向海中游去,但却被独孤拉住了。 独孤道:“你不怕被海水煮熟了么?” 楚天姬只得任由他抱着,在海面上游去。 可是,两个人的头刚一露出海面,便立刻惊得面上失了颜色。 此时的海面上,巨浪滔天,乌云低低地垂了下来,闪电雷声不断,显然一场暴雨就要降临。 而他们的那只小船,却早已了无踪影。 独孤不见了小船,看见乌云密布,浊浪排空,只道香姑是凶多吉少,一时间满面悲伤,泪水竞自流了下来。 却听得耳边楚天姬柔声道:“你不用难过,她一个人躺在船上,不会有事的。” 这个岛是一个不大的小岛,方圆不过一里之遥。 独孤才一踏上这个小岛,便走遍岛的东西南北,前后左右,因此说对这个小岛已是了如指掌。 小岛地势成东高西低,东面临海处是一片绝崖;西面是一处沙滩,从沙滩上再往东行,是一片方圆二十余丈的乱石;岛的北面是一片草坪;岛的南面,是一片树林,树种为中原内地难得一见的紫桐,那紫桐木质坚韧之极,技茂叶繁,把这个小岛装扮得葱葱郁郁,一片盎然景象。 独孤不知这个岛叫什么名字,而楚天姬却好似对这个小岛甚为熟悉,在独孤前后左右查看这个岛的时候,楚天姬安静地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此刻已是距他们离开熔岩岛之后的第四天,海啸已经过去,风暴已经止歇,大海一平如镜,天空浮云万朵,被夕阳映得满天霞彩。 独孤坐在海边的石上,想起他与香姑初识的时候,也正是这样将晚的时刻,心中更是帐然。 楚天姬好似知道独孤的心境,所以并不来打扰他,任由他在那里静静地坐着。 独孤就这么坐着,一连坐了两日两夜。 到第三天的傍晚,楚天姬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你不用再等了,她不会有事,但也不会漂到这个小岛上来。” 独孤仍是眼望大海,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漂到这个小岛来?” 楚天姬道:“若是我们也乘船漂到这个小岛上,那么香姑也定然会漂到这个小岛上,但是,我们有宝珠避水,是从海底深处顺着海流来到了这个小岛,而香姑却在这海面上漂dàng,现在是夏季,正刮着南风,只怕是香姑早已回到了中原陆地,而我们走的恰恰是与香姑相反的路径。” 独孤听到楚天姬如此说,知道在这个小岛上定然等不到香姑,但香姑若真是已回到中原陆地,那自是比漂流到这荒岛上幸运得多,他愁帐之意顿消,如释重负一般的舒了一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楚天姬道:“你当真心里是那么爱着那个姑娘么,还是只这么做做样子?” 独孤没有回答,楚天姬却哼了一声。 独孤回头问道:“你哼什么?” 楚天姬道:“我哼天下的男子都是假仁假义之徒,今日尚且爱你,明日便去爱别人,他们所要做的只是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使得自己心里安宁,不受良心的谴责就是了。” 独孤有些吃凉地看着楚天姬。 楚天姬继续说道:“那香姑为了替你洗清冤枉,明查暗访达半年之久,几次身历险境,险些把命丢了,而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才只存这海边上等了她两天,就如同一个功臣似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独孤心中奇怪,不知何以她对香姑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多,猜想她们两人定然在熔岩岛上这几日相处得很亲近,香姑跟她说的。 楚天姬说完竟是看海不再理他。 独孤道:“我听到她平安无事.心里自然是轻松。” 楚天姬道,“她平安无事,你如何见了?” 独孤惊问道:“难道你刚才是骗我的?” 楚天姬道:“我自是不会骗你,但你若心里真的有她时,听列她早巳返回到中原内陆,只怕是巴巴地赶去与她相会,而你现在却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显然是只求良心平安,心里上说得过去就是了,至于说到怎么爱她,我倒是一点也没有看得出来。” 独孤不知何以楚天姬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但听她言语之中鄙视天下男子,料想她定然是在感情上受到过伤害,是以不忍心这样冷言冷语待他,只是诚恳地说道:“我虽是这么急着去见她,总不成就这么自己走了,把你一个孤女子扔在这荒岛之上。” 楚天姬谔住,料不到独孤会这么说,但她看独孤的神情,显然是没有半点说谎的意思。 独孤说完这句话,便又转目看海。 楚天姬良久不语,最后竟是叹息一声.转身去了。 不列半个时辰。独孤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转目看时.见那楚天姬不知用什么办法抓列了两只海鸟,已经将羽毛退掉了,在火上烘烤着。 独孤咽了口口水,感觉到自己当真是有些饿了。 楚天姬将海鸟烤熟了,拿过来,速给独孤一只,两个人默默地吃着。 吃罢海乌、楚天姬又转身离去了,盏茶时分便又回来.将一海螺递到独孤的手里。 独弧不明所以。伸手接了,见那海螺之中竟然盛着水,将口凑了上去,轻轻地暇了一小口,立时惊疑地睁大眼睛。 这海螺之中盛着的水。并非是海水、而是淡水:并且是甘甜之极的淡水。 独孤才只嚼了一小口,便觉得通体舒态,紧接着仰首将那海螺之中的甘泉口饮尽了。楚天姬一直默默地看著 独孤,独孤喝完了。将空海螺递到楚天姬的手上.问道:““这水你从那里弄来?” 楚天姬道:“你没有喝够是不是,那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到明天这个时辰。” 独孤心下奇怪,瞪目看着楚天姬,楚天姬道:“这是紫铜树汁、并非泉水。接这么小小的一海螺。便得要十二个时辰。” 独孤心下一惊,问道:“那么你已经一天多没喝水了?” 楚天姬一笑道:“那也比你要好一些,你只怕是有四十八个时辰了。” 独孤想想,自己果真已两天没有喝水了,但不知为什么却并不觉得渴。 楚天姬见了独孤痴痴的神情,又是微微地笑了。 独孤见楚天姬一笑,又是心神一dàng,但旋即他又把目光转到海上.看着苍茫的大海,道:“不知何时我们能离开这座荒岛。” 楚天姬听到独孤这句话,面露帐然之色,沉默良久,方始缓缓说道:“再过得半月,海底暗流便转了方向,即便是没有船只,你也就能再回中原了。” 独孤一惊,问道:“那么你呢,难道你不回中土么?” 楚天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哪里都是一样,须知人群之中的孤单,比之荒岛上的孤单,还要难耐一些。” 独孤听那楚天姬话中之意,好似要长久住在这荒岛之上,禁不任心下暗惊,问道: “难道你要在这无名的小岛上,了此终生么?” 楚天姬惨然一笑道:“这岛是有名字的,并非是无名小岛。” 独孤又是一惊,但觉心下好奇,问道:“那么这岛叫什么名字?” 楚天姬道:“离魂岛。” 独孤道:“怎么这名字好似是武林人物取的?” 楚天姬道:“是的,是那个被人们称作剑魔的人取的。” 独孤道:“那么剑魔是来过这个小岛的了?” 楚天姬道:“江湖上的许多人想要成名立成万,他们纷纷前来熔岩岛找剑魔比武较量,其中不乏恶名昭著之徒和行为不端之辈,剑魔不想让他们脏污的血ròu弄赃了熔岩岛,便将他们带到这个小岛来。” 独孤道:“那么说那些前来找剑魔比武的人,没有一个人胜得了剑魔?” 楚天姬脸上帐然之色更浓,道,“有一个人胜了。” 独孤道:“是谁?” 楚天姬道:“黄裳。” 独孤顿时默然,因为黄裳这个名字也同样唤起他许多酸楚的回忆和如烟的往事。 楚天姬沉默良久,问道:“你为什么非得要找剑魔比武较量?” 独孤道:“我是受人之托。” 楚天姬道:“受人之托?受何人之托?” 独孤道:“笑魔。” 楚天姬道:“笑魔?他是你什么人?” 独孤道:“他是我师父。” 楚天姬一惊,冷冷问道:“那么你到底有几个师父?” 独孤道:“三个。皇甫雷教我暗器,但他没有教我任何其它的功夫;羊舌之教我剑法,但不是我要拜他为师,而 是他非要收我为徒不可,我同他讲好了,只学他的本事,不学他的为人;笑魔是这三个人之中,我认定算作是我师父的人,他教我内功,赠我玄铁重剑。” 楚天姬道:“这三个人之中,倒算是这笑老儿要好些,是不是他赠你玄铁重剑之时,要你答应他代他去找剑魔比武较量?” 独孤心下暗惊,觉得这楚天姬不但见多识广、而且冰雪聪明、居然连这一节也猜到了。 楚天姬见独孤默认了,又继续问道:“那么他告没告诉你,他为什么非找那剑魔比武较量?” 独孤道:“当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打败剑魔之时。难过已极,痛不yù生,但他却真的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找那剑魔比武较量,不过……” 楚天姬心中似有所动,脸上现出沉思之色.问道:“不过什么?” 独孤道:“江湖中人大多嗜武成辟,把己胜败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大有人在。” 楚天姬冷冷一笑道:“那么你和剑魔比武若是败了,便要死在这荒岛之上么?” 独孤道:“我不会。我只要尽力而为,并不在乎结果如何。” 楚天姬道:“那是不是因为你是代别人比武的缘故?” 独孤道:“自己比武也好,代别人比武也好,胜就是胜了,败了也终究是败了.胜荣败辱之心,人皆有之。不过,人之生于天地之间.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天时、地利和自身的才力,就已经定了,任何事情不可以强求,只要做到‘尽心尽力’就足够了。 凡事只要尽了心力,虽败犹荣;若是没有尽到心力,那便要懊悔终生了。” 楚天姬默然,眼睛紧紧盯着独孤,良久问道:“那么无论早晚,你是非得要找那剑魔一决胜败的了?” 独孤点了点头。 楚天姬转身离去,径自走到那块巨石之旁,倒头睡下了。 翌晨,独孤醒来,不见了楚天姬的影子,他只道楚天姬又是去捕捉海鸟,抑或去寻那紫桐树汁,但是,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也不见楚天姬的影子,独孤心下焦燥起来,站起身来,yù要去寻,却猛然间怔住了。 但见距独孤身前一丈远近的地方,沙上chā着一段树枝,那枝上的极叶尽除,树皮也给剥去了,显然是有人故意chā在那里的。 独孤走近那段树枝,不敢伸手去取,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却见那枝上刻得有两行小字:“今日午时,剑魔必到,此枝为证,影杏人现。” 第二十九章 剑魔战败离魂岛 独孤紧紧地盯着地上的树枝。 那树枝笔挺刚直,因此,若是太阳直照下来,那么树枝就不会再有影子了。 此时已近午时,地上的枝影在慢慢地缩短,到剩下钱币大小时,独孤抬头看海,海上仍然是苍茫一片,没有半点船的影子。 独孤心下渐渐地感到焦急起来,他不知这段树枝是何人留下来。 若是楚天姬留下来的,那么楚天姬定然已去找寻剑魔,无论剑魔在什么地方,她午时必然会赶到这个海岛。 也可能这段树枝是剑魔留下来的,那么剑魔的武功当真已到了深不可测之境,她不但带走了楚天姬,而且留枝遗简,自己于沉睡间却毫无所闻,若她想要向自己暗施偷袭,自己只怕是早已成了这离魂岛上的游魂。但是这树枝无论是楚天姬留下来的,还是剑魔留下来的,独孤都不担忧,他所担忧的是这段树枝不是楚天姬和剑魔留下来的。 那么楚天姬定然是被掠走了。 独孤正自胡思乱想,猛然觉得身后发出“曝”的一声轻响,这响声轻微之极,有如一粒细沙落在地上,又好似人们常说的“一叶落地”,但是却被独孤明显地感觉到了。 独孤不是听到这响声,而是感觉到了这响声,他知道有人来了,但不知来人到底是不是剑魔,低头看时,chā在地上的树枝恰好已经没有任何影子。 独孤没有回过身来,但却把手放在玄铁重剑的剑柄上,他知道来人若是剑魔,他此举自是多余,但来人若是其他武林高手,他冒然转身便可能会遭到致命的一击,那无疑是拿生命作赌注。 是以他只是把手按在剑柄之上,凝立不动,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在这离魂岛上,你不必这么小心在意,那些惯使偷袭伎俩的人,不会有胆子到这小岛上来。” 独孤听到说话之人,噪音嘶哑尖细,正是自己在海边上所见到的那个剑魔的声音,便放心地转过身来,将手垂在身侧。 来人正是剑魔,她站在离独孤五丈远的地方,丑陋的面孔上一双明亮之极的眼睛紧紧盯着独孤,那眼神之中竟然隐含着淡淡的忧伤。 她穿的也是白色衣裙,但她的白色衣裙却甚是洁净,不似楚天姬的衣裙,经历了熔岩岛上的那场磨难之后,被弄得满是脏污,又经海水一泡,留下盐渍,若不是楚天姬天生丽质,只怕是有碍观瞻。 剑魔道:“我们非要动手不可么?” 独孤道,“是的。” 剑魔道:“可是我们已经动过手了。” 独孤道:“那时强敌环伺,你我形同鹤蚌,都没有尽到心力,所以不能算数。” 剑魔叹了口气道:“江湖人事,称我是剑魔。可是在我看来,这剑魔的称号我是不配的,倒是独孤少侠更配一些。” 独孤道:“前辈分什么会这么说?” 剑魔道,“剑中之道,可以修身、可以养xìng、可以寄怀、可以求名,凡人练剑,必在此四项之中,求得其中一项,唯独独孤少侠.全不为此,只为剑之本身,那还不能称作剑魔么?” 独孤从没想过.自己练剑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入江湖以来,不到年时光、自己便经历了诸多坎坷。 他还没有明白,自己想要干什么,便被推到今天的地步,若说他练剑是为了修身养xìng,他没有这个必要;若说他练剑是为了寄怀,那也是毫不相干的事情,因为在他的思虑之中,有着滨纷的心事和诸多的面孔,他更没有想到要用剑来求名。 那么他练剑当真只是为了剑的本身么? 想到此节。独孤言道:“我也不知我练剑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我十二岁开始.我做的每一件事,几平都是被别人、强迫着做的,唯有件事不是被强迫的,那就是和前辈比剑。” 剑魔听了独孤的话,怔了半晌,说道:“据我所知,这件事你虽然不是被迫的,但也是为了遵守诺言。” 独孤道:“我仔细地想过了,即便不是为遵守诺言,这件事我还是要干的。” 剑魔道:“为什么?难道独弧少侠也热衷于江湖上的虚名么?” 独孤道:“我自问不是为了虚名,但是人做一件事情,既然他做了,他就要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得好还是不好,不管他做这件事的最初动机如何。” 剑魔道:“好。我明白了,那么说你若是将我打败了,还会再去找别人?” 独孤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会那么做。” 剑魔道:“那么你若是败了呢?” 独孤道:“我若是败了。我倒并不是很在乎,因为那证明这件事情我没有做好,没有做到尽善尽美,因此我还可以继续做这件事情,直到把这件事情做好为止。” 剑魔叹息一声道:“你这样想,当真是很不幸的一件事情,因为终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很孤单,到天下所有的人,都被你打败了,你更会觉得了无生趣,因为我猜对了,你单单只是为了剑本身,才练剑的,而不是为了别的。” 独孤默然,他心中想着香姑、想着雪儿、想着公冶红,甚至想着最近认识的楚天姬,因此他觉得自己思虑重重。 但是,一旦这些人谁都不想的时候,他应该干什么呢,他当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因为从小的时候,没有人教他博取功名,及到拜师学艺,那些教他本事的人,都怀着自身的目的,没有人告诉他学好了本事应该去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或者是为民造福,他自己也并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一个长远的目标,觉得自己学好本事之后,应该去做一件什么事情。 他所要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为他心爱的人做事,那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并非是一件很长远的事情。 想到这里,独孤道:“我希望前辈能够打败我。” 剑魔点头道:“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因为那样的话,我们两个人就都有事情可做了。” 独孤将玄铁重剑抽出来,看着剑魔,剑魔却走上几步,走到独孤面前,将地上紫桐树枝拔出来,握在手上。 独孤一惊,问道:“怎么,前辈要用这段树枝……” 剑魔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独孤顿时心下愤然,若是剑魔带得赤玉剑来,以独孤现在的心境,独孤未必能胜得了剑魔,可是眼下剑魔所用的一段树枝,虽是刚挺之极,终竟是一段树枝,在任何武林人物看来,那都是对自己的轻视,独孤亦不例外。 这一下立时激起了独孤豪情,独孤将玄铁重剑一挺,说道:“前辈小心了。” 剑魔道:“请吧。” 独孤重剑一挥,“鸣”的一声,便已攻了上来。 但一招才使到中途,却不禁脸色大变。 不知为什么,他的玄铁重剑在这一刹那之间,好似丝毫没有了分量,倒似是他手中所拿着的是一段树枝一般。 惊诧之间,那剑魔手中的紫桐树枝已是挟着一股劲风,劈面刺到。 独孤急忙闪避,但是沧促之间,人虽然闪开了,衣服却已被剑魔的紫桐树枝“噬” 的一声刺开了两个洞。 剑魔站开,眼睛盯着独孤看着。 独孤怔住了。 他料不到是这个结果。 他看看剑魔手中所拿着的紫桐树枝,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玄铁重剑,不相信似的将重剑拾起来,挥动了几下。 那重剑同适才一样,仍然是没有半点分量。 独孤抬头望空,心中恼怒之极,只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前,他尚自以为自己对胜败是无所谓的,可是眼下自己在一招之间便即败了,那份伤心难过及沮丧的心情,令他几乎不yù再生。 他若是已经倾尽了全力,被剑魔打败了,他的心情或许会好受一些。可是眼下他心中只能有太多的懊悔和沮丧。 独孤挥起玄铁重剑,恼怒之极的向一块巨石上劈去;那块巨石被他一剑劈为两半,玄铁重剑虽然已经没有了分量,但却仍然是玄铁重剑,威力不减,独孤恼怒之间,乱砍乱所,乱石滩上的大块巨石,倒有一半被他劈碎了。 独孤劈了一阵,停下手来,却听得剑魔说道:“你并没有失败,我们可以再来比过。”言罢,不待独孤说话,竟是挺起那段树枝刺了过来。 独孤挥玄铁重剑迎了上去,重剑和树枝相jiāo,非但没有将树枝削断,反而发出“当” 的一声响。 独孤心下一惊,却再也不敢大意,展开灵蛇剑法和自创的玄铁重剑剑法,同剑魔相斗。 这一下独孤有了心理准备,小心应付,五十招之内,居然再也没有让剑魔占到便宜。 但是剑魔手中的一段紫桐树枝凌厉之极,又轻巧灵动,而独孤手中的玄铁重剑,却沉重之极。 只要独孤将内力运于剑上,那剑顿即好似没有了分量,与往常大异。 因此两人斗得愈久,独孤吃亏愈大。 那玄铁重剑独孤初用时,觉得沉重之极,极到用得称手,便如普通兵刃无异,不但灵动之极,而且有重剑的威力。 可是此时重剑在这离魂岛上,猛然之间,怪异之极的减轻了分量,却让独孤感到极是别扭,招式使出来,也变得极不准确了。 平时刺出的一剑,刚猛凌厉之极,因此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妙招,可是,同样是一招“蛇吐双信”,此时刺出时却轻飘之极,顿感胸前门护大开,留下老大破绽。 独孤心下气恼,不再向剑魔发出攻击,而是挥起玄铁重剑,向一块石上劈了过去。 那块巨石立刻被他击得石碎纷飞,有如暗器一般的,劈面向剑魔打到。 剑魔将紫桐树枝一挥,数十块石块,立刻在她一招之间,被打成了一片烟尘。 剑魔一惊,正yù出言安慰独孤,却见那独孤又是挥起玄铁重剑,向一块石上击了过去,又有数十块石头,向剑魔飞来。 剑魔只好挥起紫桐树条,又将石块击作一片烟尘。可是尚自没等她喘息过来,但听得尖啸之声不觉于耳,数十百块石块,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向剑魔飞了过来。 剑魔将紫桐树条舞成了一片光幕,将自己罩在其中,竟是将这些石块尽皆挡住了。 独孤将更多的石块,击得飞向剑魔,剑魔则用紫桐树枝条抵挡着独孤的进攻,两人就是这样以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展开了一场惊世骇俗的激战。 独孤击得那些石块不绝地飞来,剑魔便是想接近独孤也不能够,只好就这样挥舞着枝条抵挡着那些石块。 一时间但见石块纷飞,烟尘弥漫。 只一会儿的工夫,剑魔脚下便厚厚地堆积了一层石粉,那些石粉在不断增多、加厚,把剑魔的脚已埋在了里面。 可是独孤仍是不断地用重剑挑起石块。 那些被独孤劈碎的石块,己被独孤用剑挑得罄尽,独孤便一面用剑去劈碎那些巨石的岩石,把岩石剁成石块。一面将石块击得飞向剑魔。 这一下他虽然是做两项工作,但是那些飞向剑魔的石块却不见减少。 剑魔初时以为独孤用重剑击石,颇耗内力,他坚持不了多久,却不料他竟然越战越勇,那些飞向剑魔的石块,不但丝毫不见减少,而且破空之声好象越来越响。 剑魔心中惊骇万分,只好继续挥舞技条,但她却不再去击碎那些石块,而是将石块挑得向独孤飞了回去。 她只道这样不但可以省去自己许多内力,而且能够向独孤反攻。 不料被她挑得飞回去的石块,又被独孤用重剑击得飞了回来。 这一下剑魔大是吃亏、那些飞向她的石块,在瞬然之间,增加了一倍还多,剑魔再也来不及将那些石块击碎,更来不及将那些石块挑得飞回去,只好将那些石块用枝条接了,抛在地上。 只是片刻之间,剑魔脚下已是碎石遍地,纵跃起来也是极不方便。 这时候,那独孤不但将石块挑得继续飞向剑魔,而且脚下踏着五行步法,纵跃如飞。 但见四面八方乱石尽皆飞向剑魔、有如满天花雨。 本来剑重技轻,独孤和剑魔两人相斗,独孤颇为损耗内力,现下独孤甩重剑碎石击石,重剑合当其用,为独孤省去了不少内力。 而剑魔用树枝拨石碎石,却是大为损耗内力的。 因此两人长久相战,剑魔大是吃亏。 剑魔也想明了此节,但她究是无法脱身。 那些石块不断飞来,不用说是让她停下手来,就是她稍有不慎,不是骨断筋折,便是皮开ròu绽,你叫她如何能停得下手来。 剑魔正在苦思脱身良策,而此时独弧却象疯了一般,只顾用重剑击石。 剑魔脚下的石块越积越厚,简直已经到了令她无法立足的地步,剑魔再也忍耐不住,猛然间,一声长啸,纵身而起,向海滩跃去。 但是,她双脚刚刚落上沙滩,尚自没有站稳,猛然听得“膨”的一声响,一蓬黄沙挟着劲风,又是迎面击到。 剑魔只得跃起身来;这一次她却是跃向了海水之中。 但是,身体尚自没有落下来,剑魔已开始有些后悔了。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独孤时的情景一一 那时候,丐帮和明教正自相斗,无法罢手,是独孤在海水中掀起滔天巨浪,令众人皆惊,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然后独孤便从海水之中走了出来,身上衣衫,滴水不沾、纤尘不染。 果然剑魔一落入海水,便听得海潮之声骤然而起,睁眼看时,一座巨浪涌起达三丈余高,已是迎面扑了上来。 剑魔避无可避,将内力尽皆倾注到紫桐树枝上,向那巨浪迎了上去,但听得“啪” 的一声响,那枝条竞自断了。 剑魔怔住了,海上巨浪顿消。 独孤站在齐腰深的海水之中,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剑魔。 剑魔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嘶哑的道:“是我败了,不过我是败给了独孤少侠,而不是败给了笑魔。你用来打败我的已经不是那笑老儿的功夫,而是你自己的功夫了。” 独孤道:“我用的确实是笑魔教我的功夫,今日与前辈一战,虽然是惊险万般,但我确实没有用其他功夫。” 剑魔道:“胡说,那笑老儿何时懂得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即便是他懂得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却又如何懂得五行反克之道?” 独孤道:“我不知道前辈所说的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到底是一种什么方法,也不知道五行反克的道理,但我所用的确实是我师父的功夫。” 剑魔道:“看你一脸诚恳,却原来心地这样jiān诈,你既不知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却如何用那些石头,来对付我的木剑?” 独孤道:“我无意之间,将一块巨石击得飞起来,见那巨石被击碎之后,石块纷飞甚剧威力,便这么做了,至于这中间隐藏着什么道理,我确实不知道。” 剑魔道:“那笑老儿可给你讲过,他同我在这离魂岛上比武的情形?” 独孤道:“没有,他从来没有讲过。” 剑魔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此岛叫做离魂岛,处在海水中央,水旺生木,因此岛上紫桐木,坚韧之极,不下于中原所带来的任何神兵利器,但是却有一条,世上一物降一物,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便是这个岛上的石头,属旺水之金,能够克得了此岛之木;而适才我手中的木剑,没有被石头击断,反而被海水击断了,便是这个五行反克的道理。水本生木,但是水旺木弱,水为海水,木为枝条,遂成其反克,所以树剑便断了……” 独孤心中暗惊,静静地听着。 剑魔叹口气道,“若是那笑老儿自来,只怕是今生今世他终是难以胜我。” 独孤道:“我没有前辈懂得的那么多,但我师父的自然神功,除了遵行大道,有其独特的练功法门之外,其中最为讲求的就是‘一切认其自然。万物当其所用’。在此荒岛之上,面对前辈神技.重剑怪异。无以施展,能够取用的,便只有这些石头了。” 独孤亦是叹息声,继续道:“所以,前辈终究是败在我师父的手里.而不是败在晚辈的手里。” 猛听得剑魔仰天大笑.其声其哀。 剑魔笑毕言道,“今日一战,不能说是你败、但也不能说是我败了,更不能说是那笑老儿胜了我。” 独孤吃惊地看着剑魔。 剑魔道:“我要你到这海岛上来,原是为了让你的玄铁重剑发挥不了威力,却不料倒成了我作茧自缚。反而吃了大亏。两月之后,我在焦山紫霞洞相候少侠,到时再论。” 言罢,竟是转身遁入海中,没了踪影。 独孤料不到剑魔说击便去;心中暗惊她水xìng了得、想到剑魔适才之言.终于明白了笑魔对他所说的“你要打败她,再打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月之后,河南洛阳,黄河帮的总舵。 今天是黄河帮大喜的日子,因此帮众尽皆喜气洋洋,兴高采烈。 本来,黄河帮老帮主在一月之前,突然亡故,江湖上众说纷纷,黄河帮的帮众们不但脸上yīn云密布,心中也满是yīn影和猜忌。 但是,今天的日子实在是一个非同一般的日子,所以帮众们尽皆笑逐颜开。 今天是他们新任帮主屠门英就任的日子。 今天也是他们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屠门英与他们老帮主的女儿荣萍成婚的日子。 这是双喜临门,目的是为了冲一冲黄河帮丧失龙头的晦气。 本来江湖人物,便不受什么礼法约束,现今有了这个理由,更觉得若是不在今天举行这个婚礼,倒似是对他们老帮主大为不孝了。 所以,尽管黄河帮的老帮主去世才不到一个月,她的女儿就和新任的帮主成婚,却仍然是贺客如云,江湖上许多成名人物和各大门派的主要首领都到了。 黄河帮毕竟是江湖上第一大帮。 一时间,聚客厅上人声吵闹,汇聚了有二百多人。 大厅的左首,坐着各帮各派的头面人物,其中比较著名的有铁掌帮的帮主上官剑南、巨斧帮的帮主公孙立、五dú门的门主孙万生、长qiāng会的龙头青也等。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或是靠着一技之长,或是靠着帮会门派壮着神威,在江湖上可以算是响当当的角色,因此,这些人便被排到上首之位。 右首坐着的是来自江湖上的散仙独神。 他们没有加入什么门派,但却都有各自的一番艺业。或是独霸一方的豪杰,或是独来独往的怪客,比较著名的人物有从西方白陀山来的欧阳锋、陕西的万兽神魔、百变美女司马红云、湖南的笑面佛东门简、湖北的太湖神龙吴波,甚至连混世三魔之中的羊舌之和司马食,两人也都到了。 众人之中,不时有人把眼偷看那羊舌之和司马食,私下里悄悄议论着为什么这两个大魔头也会来参加黄河帮帮主的婚礼。 司马食和羊舌之,却只是在那里吃喝,好似丝毫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猛然听得一名黄河帮的帮众,高声喝道,“帮主到!” 厅上群豪,除了司马食和羊舌之仍是坐在那里,其余众人尽皆站了起来。 但见门帘掀处,走进一个衣饰华贵的青年,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目光却明亮之极,正是黄河帮的新任帮主,亦是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屠门英。 一时间厅上群豪欢声雷动,但是当众人看清楚,随在屠门英身后进入大厅的人的面貌时,便立刻变得哑口无言,他们如见鬼脸一般的脸现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骇之色,定定地看着,竟然忘了自己是来贸喜的。 那些不认识屠门英身后之人的,仍在捧场欢呼。但是马上他们就感觉到了异常、相互看着,停下手来,亦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一时间厅上群豪,鸦雀无声,不相信似的定定地看着屠门英和他身后那人。 屠门英抱拳一揖。朗声说道:“在下谨代黄河帮和在九泉之下的老帮主,向各位致谢,望各位在此豪饮三日,为敝帮助兴增辉。”然后回身微笑看了身后那人眼,高声说道:“在下的义父、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久慕各位英雄之名,有心结识,还忘各位看在我黄河帮薄面.不要见弃。” 来人正是完颜伤,仍是一派书生打扮。听得屠门英介绍完了,儒稚之极地走上前来。 抱拳上前恭了一恭。 众人初时见到完颜伤。好多人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此都怔在那里。及到听了屠们英的介绍、方始知道他确是完颜伤无疑。 完颜伤向众人恭身行礼已毕.众人竟是怔在那里,没有人应声还礼,一时之间甚是尴尬。 屠门英脸色更加苍白,但却镇定心神.高声说道:“武林本一家。何论国与族!义父所爱慕的是众位英雄的胸怀,所以他老人家不避金汉之嫌,不远千里前来与各位英雄结纳,这份胸怀在下自叹弗如。” 听得屠门英如此说,那些与黄河帮jiāo好的帮会门派群起响应,巨斧帮的帮主公孙立和长qiāng会的龙头青也,两人叫得尤其响亮。 一时间厅上欢声雷动。 完颜伤再次抱拳鞠恭向众人行礼,但听得噼噼啪啪的一阵乱响。厅上群豪都来还礼,仓促之间,由于坐得拥挤,竟是将几十条板凳倚子踢倒在地上。 完颜伤平静地说道:“各位英雄、众位豪杰,适才我义儿已经说过了,天下武林,本是一家,中原武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中原武术的精神,在于扬善抑恶、立身为本,我乃一介陋疆草民,若蒙各位英雄不弃,倘有用得到在下之处,在下赴汤蹈火,鞠恭尽瘁、死而后己。” 群豪正自欢呼,完颜伤这几句话.竟是不急不徐的,送列各人耳中。 这段话倒好似他附在每个人的耳边轻轻叙说一般,这份高深的内力,把群豪尽皆震骇得怔在那里。 完颜伤说完了,大厅上静默片刻,接着暴发出轰雷也似的彩声。 完颜伤面露微笑,频频额首。 屠门英苍白的脸上,亦是现出了一抹红润。 猛听得门外高声报道:“鸣风帮帮主公冶红到!” 屠门英听得这一声喊,微现红润的脸上,顿即变得苍白。紧接着又“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厅上群豪大都听到过公冶红的名字,知道她号称第一美女,听说她来了,一时间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厅门。 门帘掀处,众人眼睛尽皆一亮,但却立时怔了一下。 门外走进两名紫衣少女,都是艳美之极。 众人正自惊谔,却见又一名红衣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面如桃花,长睫修目,眼神如雾,一身红装,当真艳美之极,令人一见失魂,正是公冶红到了。 公冶红身后仍是跟着两名紫衣少女。 四名紫衣少女都是腰悬长剑,神态娇美,正是与公冶红形影不离的鸣风四香,夏香和春香在前引路,秋香和冬香手捧一只红色玉盒,跟在后面。 厅上群豪见公冶红进来,都是敛息屏声,内中有人不慎将桌上的一只筷子,碰到地上,竟是发出轻脆之极的响声,那人赶紧慌惑之极地弯腰拾了。 公冶红向屠门英敛袄一礼道,“恭贺屠帮主双喜临门。” 屠门英万没想到,公冶红会前来给他贸喜,一时间神情痴痴呆呆地怔在那里。 公冶红却向秋香和冬香点了一下头,秋香和冬香缓步上前将手中的玉盒,放在屠门英面前的案上。 屠门英仍是怔怔地。 公冶红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屠帮主过目。” 屠门英这时方才缓过神来,早有黄河帮弟子上前将玉盒打开了,捧到屠门英面前。 “ 屠门英一见玉盒之内的物事,大惊失色,看着公治红,颤声说道:“这是真的?” 公冶红道:“当然是真的,帮主双喜临门,莫非我们还能捧了一个假的玉马不成?!” 屠门英的脸一下子又变得苍白之极,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他猛然将玉盒举起来,向厅上群豪展示了一圈,高声说道:“众位请看!” 厅上群豪见那玉盒之中,竟然放着一只红色玉马,尽皆一惊。 内中有知道底细的,高声喝道:“赤玉马!此乃鸣风帮的镇帮之宝,能避百dú,真乃价值连城。” 一时间厅上群豪又是欢呼雷动。 但是,此时的屠门英却已然有些后悔,因为人前焰宝,此乃江湖大忌,轻则惹来无尽的烦恼,江湖上的许多情仇恩怨,便是由争夺宝物所引起,重则招来杀身之祸。但是,实在是屠门英适才太过激动,才会犯此江湖大忌。 乍一听到公冶红到来,他只道公冶红是来找麻烦的,而且可能带得极厉害的帮手,及到看见公冶红只带了鸣风四香前来,他又立刻变得心猿意马。 因为那天傍晚,公冶红代替独孤,女扮男装,前去与他比武之后,他的一颗心,便整个都系在公冶红身上,但是,公冶红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独孤身上,对他竟是睬也不睬。 所以他绝对没有想到,公冶红会真的来给他贺喜。 他只道那玉盒之中,定然是装着dú蛇、dú蝎之类的东西,却不料那玉盒之中,竟然是货真价实的赤玉马。 因此他想也没想,便把赤玉马向厅上众人展示,那一半是由于他的心情激动,一半却也是在炫耀。因为江湖上还没有听说,第一美女公冶红给谁送礼贸喜的。 若是按着江湖的规矩,他无论是收到任何礼品.都不应该在众人面前展示.因为那样做大有嫌疑。若礼物轻时,会使送礼之人面上无光;若礼物重时,又会使其他送礼之人,心下猜忌犯疑。似这种价值连城的礼物,就更不该在众人面前炫耀了。 屠门英冲动之间,心下狂喜,哪里还能顾得上这许多、但是,瞬间屠门英又冷静下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公冶红为什么会送这么重的礼物给他。 他冷静地盯着那玉马看了一会儿,抬头向公冶红道:“闻说这玉马,不但能避百dú,而且疗伤也甚具灵验,不知是否如此?” 公冶红微微一笑,向秋香点了点头。 秋香独出腰间佩剑,挠起衣袖,在臂上一划,嫩藕般的玉臂上,立刻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臂白血红,极是醒目。 厅上众人见了,都是惊呼出声。 虽然厅上众人都是身经百战,对残酷血腥的场面已经见得太多,但如今天这般的,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竟是举利刃自残手臂,而不稍皱眉头,却是谁都没有看过。 因此,竟然尽皆惊呼出声。 那秋香把手臂划得出了血,立即还剑入鞘,微笑着走到屠门英面前,言道:“屠帮主,请借玉马一用。” 那屠门英把玉马捧到秋香面前,秋香伸手接了玉马,在手臂上抹了几抹,蹭了一蹭,便把玉马仍旧放着屠门英捧着的玉盒之内,回转身来,面向群豪,高举手臂。 厅上群豪见了,又是欢声雷动。 秋香手臂上的血迹,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而且她的手臂仍然光滑如玉,竟然连伤疤也没有留下。 厅上群豪彩声良久不绝。 屠门英的面上终于露出笑容,对公冶红道:“公冶帮主,如此重礼;在下当真有些愧不敢受,今后你我双帮修好,倘若有用得到在下之处,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全力施为。” 公冶红微微含笑,缓缓说道:“不用今后,便是眼下,我有中事相求,也不用帮主赴汤蹈火,不知帮主能不能康慨大度,答允本姑娘。” 屠门英立刻怔住了,厅上群豪也立刻静了下来,大厅上一时间又变得鸦雀无声。 完颜伤一直静静地看着公冶红和屠门英,这时竟然是面露微笑。 屠门英呆怔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好似在这一刹那之间,变得清醒了,虽然面孔上仍然是含着微笑,但是话语间,却已经平静了许多,道:“不知公冶帮主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公冶红道:“没有大事情,只是想向屠帮主要一匹马。” 此言一说,厅上群豪尽皆大笑。 屠门英一怔之后,也即刻笑了,声音又变得不似先前那般冷静,说道:“公冶帮主漫说要一匹马,便是十匹马,一百匹马也无妨,黄河帮共有马三干四百二十四匹,可以任由公冶帮主挑选。” 公冶红道:“我所要的是那第三千四百二十五匹马。” 屠门英立刻又怔住了,厅上群豪又变得鸦雀无声。 屠门英收敛了笑容,冷冷说道:“公冶帮主是有意为难在下么?明知我帮共有三干四百二十四匹马,却非要那第三千四百二十五匹马?” 公治红道:“不是我有意为难你,贵帮确实有这第三干四百二十五匹马,那是一匹白马,是贵帮的弟子在东海之滨捡到的。” 屠门英脸上立刻又现出一阵苍白,声音竟是变得冰冷之极,说道:“此马非为敝帮所有,既是敝帮捡到的,它日定会有失主前来认领,敝帮若是将捡来之马;送之于人,岂不是失信于江湖么?!” 公冶红轻轻一笑道:“适才我听屠帮主说,你我两帮修好,又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么现下竟然又变了,居然为区区失信于江湖之小事担起忧来?” 厅上群豪已是有人发出“噬哧”的笑声,但是,旋即又忍住了。 屠门英道:“公冶帮主差矣,在区区在下看来,赴汤蹈火事小,失信于江湖事大,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怎能失信于人?” 屠门英一番话说出来,铿锵有声,话声一落,厅上群豪正刻喝彩。 公治红待得吵闹声小了。厅上群豪又静下来看着她,缓缓说道:“既然是失信于江湖事大,那么屠帮主刚才当着众多英雄之面所说的肯于为了本姑娘赴汤蹈火,现下却为了一点小事,畏惧退缩,难道就不是失信于江湖么!” 屠门英股上一阵红一阵自,居然被公冶红抢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冶红继续说道:“再说,那白马非为贵帮之物,乃是在下友人之物,若是那马的主人前来向贵帮要马,屠帮主只说那马已经让本姑娘带走了,由本姑娘代为收管就便了,却何谈失信于江湖?” 屠门英道,“江湖众人皆知,那白马为敝帮所得,若是那马的主人前来向敞帮索取,敝帮却拿不出白马,推三阻四,那还不是失信于江湖么?” 厅上群豪又是有人捧场,但只是零零落落几声。 公冶红道:“可是眼下众位英雄面前,屠帮主将那白马jiāo由鸣风帮收管,那马的主人自然不会再来向贵帮要马。屠帮主难道信不过鸣风帮,还信不过这厅上的众多豪杰么!” 屠们英又是怔住,正自不知如何回答,猛听得门外又有人叫道:“香姑娘前来贺喜……!” 屠门英道:“有请香姑娘!”其实这个香姑娘到底是谁,他跟本不知道,他是顺口将“有请香姑娘”说出来,他只是为摆脱他尴尬的处境。 厅上众人听得来的又是一个女子,知道又有好戏看了,都是睁大眼睛看着门口。 却不料门帘掀处,进来的却是一高一矮两个男子。 这两个男子高的精瘦,矮的肥胖,却都是穿着女人服饰,身上衣衫花里胡哨,甚是滑稽。 他们两人才一定进厅门,厅上群豪便即有人笑了出来。 却见他们两人才一进门,便即闪在两旁,矮的肃手恭立,高的掀起门帘,两人的神态,便如两个侍女。 鸣风四香见了,先自忍不住笑了出来。 厅上群豪更是发出哗然大笑。 但是,鸣风四香认清了两人的面目时,瞬即便止住了笑容,转目看她们的帮主公冶红。 公冶红此时亦是全神贯注盯着厅门,神情竟然显得有些紧张。 厅上群豪正自笑着,猛然之间尽皆止住了。 但见门外又是走进一名白衣女子。 这女子亦是艳美之极,虽是身穿白衣,不若公冶红那般艳丽,但自有一股超尘脱俗的韵味,直如仙女下凡一般。 和公冶红不同的是,这位白衣女子面带忧色,好似有着不尽的心事。 来人正是香姑。 厅上群豪心中暗惊,目光在香姑和公冶红之间,来回扫视,不知何以能够在一日之间,见到两位如此绝色的女子。 公冶红一直把眼光定定地看着香姑身后,但是香姑身后再也没有人走进来。 香姑见公冶红亦在厅上,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屠门英道:“屠帮主双喜临门,小女子特来道贸,请帮主怨小女子不速之罪。” 屠门英面孔涨得通红,正自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又有一人说道:“我师妹大老远的来给这人道喜,怎么这个人粗脖子红脸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矮胖子公羊博。 高个子公羊渊道:“只怕是这屠帮主取了一个老婆还不够,还想再娶,见了小师妹美貌,光在那里打主意,却忘了说话也是有的。” 屠门英脸色又是一阵红一阵白,正yù发作,早有黄河帮的弟子,按耐不住,向他兄弟两个冲了过去。 可是也不见他兄弟两人动作,但见人影一闪,那名黄河帮的弟子,衣衫竟是脱得精光,浑身赤luǒ的便被兄弟两人从厅中扔了出去。 那名黄河帮的弟子,发出凄厉已极的惨嚎,接着,那惨嚎之声便去得远了。 显然那名黄河帮的弟子是因为惧怕,受了惊吓,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发出如此骇人的惨嚎之声。 香姑道:“两位不得无礼。’ 公羊兄弟立即肃手站在一旁,神态谦恭已极,显得极是娇憨可爱。 这一下鸣风四香又是“痴痴”地笑了起来,而厅上群豪却再也没有笑得出来。 屠门英本yù发作,见了兄弟两人神态,竟是发作不出来。 香姑又道:“小女子也有贺礼献上,请屠帮主过目。”说着,向公羊兄弟点了一下头。 公羊兄弟变魔术一般地,不知从哪里竟是掏出一个蓝色玉盒,两人争来抢去,最后竟是四只手指着那只精巧玉盒,谦恭地走过去,放在屠门英面前的案上,然后又退了下来。 公羊兄弟方自退下,那边早有黄河帮的弟子,上前把蓝玉盒打开,捧到屠门英面前。 屠门英小心翼翼地张目向那玉盒中看了一眼,惟恐那玉盒之中,蹿出一条dú蛇来咬他一口。 可是,才只一看,他立刻惊得神色大变.急忙双手捧过玉盒,盯着玉盒看了半晌,然后向着香姑道:“姑娘大恩,在下必当重报。”言罢,竟是谦恭之极地向香姑鞠了一躬。 第三十章 独孤求败美名传 群豪见了屠门英这种神态,心中尽皆一惊。 因为适才公冶红献,赤玉马的时候,屠门英也没有这般地向她鞠上一躬。 那么看来这个被称作香姑娘的人,所献上的贺礼,只怕比公冶红的赤玉马还要贵重一些。 屠门英向香姑鞠了一躬之后,马上把那蓝玉盒盖上了,却听得群豪有人说道:“屠帮主何不把香姑娘的礼品让我们看上一眼” 众人之中,倒有大半以上随声附和。 屠门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捧玉盒竟是僵在那里。 香姑道:“屠帮主,是不是公冶姑娘是帮主你便把她的礼品,拿来向众人展示,而小女子人微言轻,送你的礼品你便私藏之,便是有人要看时,也不能够了?” 群豪听香姑如此一说,更为活跃。 屠门英一时拿不定主意,求救似地回头看了完颜伤一眼。 完颜伤微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道:“义儿,既是众位英雄要看,便拿出来,又没有人要偷你的、抢你的,再说,众位英雄都是贵客,岂有不遂众位英雄之愿之理?” 屠门英只好把玉盒再次打开,向众人展示一圈。 众人顿即变得哑口无言。 原来玉盒之中,并非放着价值连城的宝物,而只是放着一枚心形的玉坠,那玉坠色蓝、半透明,虽然也可以说是一件宝物,但比之适才公冶红所送的赤玉马,却可以说是相差得远了。 内中有知道底细的人,小声说道:“这蓝玉坠,也是一件能避百dú的宝物,但明明是黄河帮的东西,却如何到了这位姑娘的手里?” 屠门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作不知,伸手将那玉盒盖上了。 却听得一人说道:“英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物事?” 众人听得说话之人又是一个女子,齐都一惊,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女子身穿艳服,浓妆丽色,站在厅中,正是新娘子荣萍。 众人只顾看那玉盒中的物事,却不知她是何时进来的,此时见了她,立时欢声雷动,有向她贺喜的,亦有向她调笑、敬酒的。 这荣萍是屠门英的浑家,又是老帮主荣夷公的女儿,算得是个江湖人物,因此众位群豪竟是不避男女之嫌,见她来了,大声吵嚷,纷纷要她吃酒。 但荣萍对众人的吵嚷之声只作不闻,径自走到屠门英的面前,问道:“英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屠门英道:“是客人送来的礼物,你怎么也跑到大厅上来了?”言语之中竟是颇为不快。 荣萍顿即觉得甚是委屈,眼泪汪汪半晌说不出话来。 香姑走过来,把手抚在荣萍的肩上,对屠门英道:“屠帮主,今日是你们夫fù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嫂夫人说话?” 荣萍立时泪水就流了下来,情不自禁地靠在了香姑的身上。 香姑道:“嫂夫人不要生气,男人们就是这个样子,当着众人之面,指东喝西,为的就是要那点面子,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就该对你软语相求了。” 这下不但荣萍心里甚是受用,屠门英也是心下一宽。 不料却听得香姑继续说道:“嫂夫人,这蓝玉坠你认识是不是?” 荣萍抹了把泪水,点头道:“是啊,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瞒着我,说是客人送来的礼物。” 香姑道:“你说这蓝玉坠不是客人送来的礼物?” 众人尽皆诧异,不明白香姑问荣萍到底是何用意,却听得屠门英道:“萍儿,你快到后边去吧!” 荣萍同香姑正自说得亲近,听了屠门英如此说,嘴一撇道:“我偏不,我要同这位姑娘说话。” 香姑道:“是啊,我们两个说话与他们男人没有干系,你说那蓝玉坠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萍道:“那蓝玉坠是我们黄河帮的宝物.是我爹爹送给我的,我送给了他,却让他给弄丢了,不知今日被哪个客人给送了回来,他却在那里骗我。” 荣萍的话清脆之极,众人尽皆听在耳中,顿觉心下大奇。 屠门英道:“你再不回去,我可要生气了。”脸上神色竞自颇为焦急。 荣萍见了屠门英的神色,有些犹豫,却听得香姑继续说道:“这蓝玉坠是我带来的,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的?” 荣萍道:“是啊,我想知道。” 香姑道:“那么你先告诉我,那蓝玉坠当真是你家的么?你真的看仔细了么?” 荣萍道:“当然是我家的,我自小戴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认错?” 屠门英喝道:“回去!”脸色已是涨得通红、香姑道:“屠帮主这么急着逼嫂夫人回去,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屠门英道:“香姑娘待屠某人如何,屠某人自会牢记在心,今日香姑娘大思,他日屠某人必报,但今日乃众位英雄在此聚会,还请香姑娘不要当此众多英雄之面,拉些琐碎家常,惹得众位英雄笑话。” 香姑道:“屠帮主报恩的方式,小女子早已领教过了。”说完转过脸来,仍是向着荣萍柔声说道:“我告诉你,这蓝玉坠是我从一个女子手中拿到的。” 荣萍闻言大惊,道:“一个女子?她是谁?” 香姑尚自没有说话,屠门英已是一掌拍了过来。 但是,他的那一掌才只打到中途,便被公羊兄弟四掌齐出,化解开了。 公羊博道:“这小子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只怕要尿到裤子里。” 公羊渊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却栽在别人头上,自然伯他老婆知道,便是尿到裤子里,那也没法儿。” 这里公羊兄弟挡住了屠门英的偷袭,香姑却将声音提得高些,对荣萍道:“你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么?我告诉你,那女子便是我的好友梅香君,她是被jiān杀的,她死的时候,手中紧紧撰着这枚蓝玉坠。” 这段话香姑不急不徐地说出来,清晰之极地送到群豪耳中,群豪听罢,脸上尽皆惊得变了颜色。 荣萍也惊得呆住了,但她好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香姑,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香姑道:“嫂夫人,你的蓝玉坠丢了有多长时间了?” 荣萍一谔,呐呐地说道:“有半年多了。” 香姑道:“我的好友梅香君,正是在半年之前被人jiān杀的。” 荣萍大叫一声,晕了过去,仰面便倒,但却被香姑扶住了。 屠门英脸色苍白之极,颤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却不料你竟是这般的来陷害于我。”说完手一挥道:“将这妖女拿下了!” 立即有十几名黄河帮众扑向前来,但被公羊兄弟挡住了。 那些黄河帮众适才见了公羊兄弟的手段,对他甚是忌惮,竟是不敢上前。 香姑道:“你们两个退开了,让他们过来拿我好了。” 公羊兄第依言退开。 屠门英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 那些黄河帮众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yù要擒拿香姑。 猛听得群豪之中,有人仰天大笑。 那些黄河帮众神色一惊,便即站住不动了。 但见群豪之中站起一人,手持巨大的折扇,正是铁掌帮的帮主上官剑南。 众人齐把目光投注到上官剑南身上。 上官剑南道,“在下不才,虽是没有本事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但也不愿与禽兽为伍!”言罢,踢翻座椅,扬长而去。 一时间但听得椅凳僻僻啪啪,群豪之中竟是走了有二十余人。 但是仍有大部分的人,神情木然地在那里端坐,更有几人竟然为黄河帮呼喝助威。 巨斧帮的帮主公孙立道:“这小妖女来历不明,显然是受了哪个仇家的指使。” 长qiāng会的大龙头青也道:“今日是屠帮主的大喜的日子,这小妖女竟然来此胡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孙立接道:“我辈人众,被屠帮主奉为贵宾,屠帮主大喜的日子,不便与人动手,我们却不能眼看着屠帮主受人欺负。”说着,竟是离凳起身走向前来。 群豪之中,竟然有大半跟着起哄响应,立时又有几十名江湖汉子走向前来,将香姑围在中间。 香姑见了此等情形,顿即想到了在东海之滨剑魔所说出的一番话来。 她神色忧伤,万念惧灰,竟是闭了眼睛,存了一死之心,缓声说道:“公羊兄弟,你们走吧。” 那公羊兄弟,一直对小师妹唯命是从,此时听了香姑的话,却是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公孙立和青也哪肯错过如此良机,双掌一错,一齐攻了上来。 看看他们两人的手掌,就要抓到香姑的肩上。 猛然听得一声长啸,破空之声劲疾响起。 公孙立和青也双双惨嚎,其声骇人已极。 众人看时,尽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透不过气来。 但见公孙立和青也四只手臂上,不知给chā进了多少只筷子,那筷子透臂而出,把他们两人的四条手臂弄得如同刺猖一般。 香姑睁目看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 众人惊骇之间,群豪之中已是站起一个青袍老人来。 那老人虽然是须眉尽白,腰板却极是硬朗,一面仰天哈哈笑着,一面走上前来。 香姑知道是这个老人出手救了自己,正yù出言相谢,却听得那老人笑声之中,好似隐藏着极大的悲愤,禁不住怔住了。 老人笑着笑着,竟然变得有如嚎哭一般。 他一直走到香姑跟前,伸手一抹,竟然把脸上的眉毛胡子全都抹了下来。 这一下众人皆惊。 香姑一惊之下,竟是流了满脸的泪水,颤声说道:“孤儿,怎么会是你呢?” 此人正是独孤。 他亦是满眶的泪水,对香姑说道:“香儿,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让你受这些无耻之徒欺负。” 香姑道:“你早就在这里了?” 独孤道:“是的,一切我全都听到了,一切我全都看见了。” 公冶红的一张脸已是涨得通红。 自从香姑出现,她一直紧紧盯着门外,但是没有想到她急yù一见的人,却早就坐在座中,此时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独孤,再也不肯离开。 独孤抬头之间,正与公冶红的目光相遇,轻声言道:“多谢公冶姑娘,为在下找马。” 公冶红仍是盯着他看着,好似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这时群豪已缓过神来,他们手中没有带兵刃,呼喝叫喊的又是赤手向独孤攻了过去。 独孤将身上的青袍脱了下来,里面穿的仍然是一身白衣;青袍挥处,立有六七名江湖汉子,被独孤的内力击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再也不哼一声。 香姑道:“孤儿,你饶了他们吧。” 独孤道:“好,那我就饶了他们,他们能饶得,他们的罪魁祸首却不能饶得。”说完了。抬头向屠门英看了过去。 屠门英哈哈大笑,高声说道:“想不到独孤大侠,也来给在下捧场,请怨在下不知之罪。” 那些江湖汉子,见了独孤这等声势,哪里还敢chā手,都灰不溜丢地各自退回座位上去了。 独孤道:“屠帮主,我既是来给你贸喜,就不能不带来礼物。”言罢,仰首发出长长的啸声,群豪被独孤的啸声震得耳鸣眼花,顿时之间,厅上大乱。 但是,马上他们又安静下来。 因为独孤已经停止了啸声。 众人正自疑惑,但听得马嘶之声阵阵传来,紧接着马蹄声渐渐地近了。 猛听得“哗”地一声响,一匹白马竟是撕下门帘,冲进大厅之中。 黄河帮的弟子猝不及防,竟是给那白马撞翻了两人。 白马直冲到独孤的面前,在他身上埃挨蹭蹭,神态亲热之极。 独孤从白马背上,拿下一个红布包,双手捧着,走到屠门英的面前,放在了屠门英面前的案上。 独孤道:“在下的礼物,虽然比不得公冶姑娘的赤玉马和香姑娘的蓝玉坠那么贵重,但却正是屠帮主眼下所最为需要的。” 屠门英心中疑惑,却早有黄河帮的弟子不知趣地上前将那红包打开,把内中的一个红色物事拿了过来,双手捧到屠门英的面前,让他过目。 屠门英一看那红色物事,立刻脸色大变,反手“啪”的一声,打了那名黄河帮弟子一记耳光。 那名黄河帮的弟子被屠门英一掌打得蒙了,神情怔怔地,不知为什么会挨打,待他低头看手中所捧着的物事,立刻大叫一声,把手松了。 那物事立刻跌在地上。 群豪此时也已看清,那跌在地上的红色物事,竟然是一只精巧的红色棺木。 立时之间,人人脸上变色。 须知,喜事送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木,可算得江湖大忌。 此举定然会结下永远也解不开的死仇。便是与仇家有着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也很少有人这么做。 独孤孤身一人,居然给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派的黄河帮送此“礼物”,那不是自取灭亡么! 独孤道:“这可是屠帮主的不是了,便是在下的礼物,值得不了几两银子,那毕竟是在下辛辛苦苦送来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摔在地上?” 屠门英摇头苦笑道:“你我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何故出此下策?” 独孤又是仰天大笑,笑毕言道:“你作恶多端,残害良家fù女,简直禽兽不如,却每在作案的现场,留下我的名字,陷害于我,你我之间,除了仇恨,还能有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屠门英听了独孤的话,脸色变得苍白之极,没有丝毫血色,他看也不看独孤,竟是把眼睛盯到公冶红的身上,凄然说道:“怪只怪独孤大侠,与在下定好了约会,却不能前来赴约,反倒让公冶姑娘替你前来。” 独孤至此,方始明白,他与屠门英的那次约会,是公冶红穿了他的衣衫,女扮男装,代他去了。 想到那时公冶红对自己深情款款,独孤禁不住抬头向她看了一眼。 公冶红此时也正在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他看着。 独孤转头冷声说道:“光是这一件事,你已经罪不容诛,那另外两件事,却更是让江湖中的人,人人切齿,个个痛恨。” 屠门英yīn寒着脸道:“在下不知,独孤大侠所说的那两件事,到底是什么事f” 独孤道:“那第一件事,便是认贼作父,助封为虐;那第二件事,便是你为了灭口,为了谋夺帮主之位,竟然残害了黄河帮的老帮主荣夷公。” 荣萍已经清醒过来了,一直坐在地上,痴呆地看着,听了独孤此言,又是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那些黄河帮的弟子更是脸上变色。 江湖群豪亦耸然动容。 屠门英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抬头指着独孤道:“独孤,独孤,你我之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结下了仇恨,却何来这么陷害于我?” 独孤凄然笑道:“在下之言,句句为实,你认为在下陷害也罢,胡言乱语也罢,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取尔xìng命,让你这样的败类,在江湖多活一天,江湖上的良善之人,便多一分凶险,而那些九泉之下的冤魂,便不能早一天投胎转世。” 独孤看了一眼完额伤,继续说道:“我所遗憾的是,我今天少带了一份礼品,我不知大金国的第一高手也在这里。” 屠门英满脸死灰,但听了独孤最后一句话,好似遇到了救星一般,回头看了完颜伤一眼。 完颜伤正自含笑看着,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屠门英胆气一壮,向独孤说道:“半年之前,你我之间的一场约会,到今天方始才能实现,虽然晚了点,但能够和银鱼漂的漂主一决胜败,也仍然是一件使人兴奋的事情。” 独孤道:“屠帮主错了,银鱼漂的镰主虽然也在这大厅之中,但却不是我。”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尽皆惊讶之极地眼大了眼睛。 须知银鱼漂在江湖上太过响亮骇人,众人皆知银鱼漂在江湖上号称暗器之王,没有人能够躲得开,就连号称江湖第一高手的黄裳,也伤在银鱼漂之下,其威力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众人万万没有料到,这银鱼漂的真正主人,今日竟然也来到了黄河帮的大厅之上。 可是众人搜寻了半天,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那银鱼漂的正主人到底是谁? 屠门英也在大厅上搜寻,却听得独孤说道:“屠帮主心里明白,却故意在那里装模作样,让人看了恶心。” 屠门英谔然道:“独孤大侠说的,在下不明白。” 独孤道:“你义父到底有多少本事,难道你当真不明白么?” 此言一出,不但厅上群豪吃惊,完颜伤和屠门英亦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完颜伤道:“看来独孤大侠,今天不但想要杀我义儿,却是连我也想杀的了?” 独孤点头道:“是的。” 厅上群豪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会向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挑战,而且是在黄河帮的总舵之中。 完颜伤道:“但我不知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独孤高声说道:“我要杀你的理由有三:其一,你欺骗了我,也欺骗了我的母亲,处心积虑,可恶之极;其二,你意图残灭中原武林,挑拨中原武林人士互相残杀,许多中原武林高手,丧生在你的手下,你的双手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其三,你这人行为卑鄙,表面上,一派儒雅风度,暗地里yīn险jiān诈,与人动手,从来不能光明正大,多是暗施偷袭,你多活一天,中原武林便多一天腥风血雨。” 完颜伤道:“独孤大侠所说的话,令我好生糊涂,我与独孤大侠,才只见了两面,自问并没有什么地方,欺骗了大侠。” 独孤凄然笑了,说道:“完颜伤没有欺骗我,皇甫雷却欺骗了我。” 完颜伤道:“皇甫雷欺骗你,你却何以把帐算在我完颜伤的身上?” 独孤道:“完颜伤就是皇甫雷,皇甫雷就是完颜伤。” 完颜伤听罢,忽而仰天大笑起来,笑毕对那些黄河帮的弟子道:“守住厅门,厅上之人不得放走一个。” 黄河帮的弟子竟然对完颜伤唯命是从,立即有几人飞快地跑了出去,片刻之间,大厅上又拥进了二十余人,有些是黄河帮的弟子,有些却是金国武士打扮。 厅上群豪个个胆战心惊,知道今日遇到了麻烦,都在暗暗苦思脱身之策。 完颜伤见金国武士和黄河帮的高手已经守住了厅门,大厅之上已经固若金汤,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脱出去,好整以暇地向前蹬了两步,对独孤说道:“不错,我就是皇甫雷,我也是完颜伤,但我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独孤平静地说道,“你并没有露什么马脚。” 完颜伤道:“我既没有露什么马脚,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孤仍是平静的道:“我也是一直是在猜测,只是适才才得到了证实。” 完颜伤闻听此言,脸上顿现懊悔之色,但旋即他又微微笑了,对独孤道:“便是猜测,也得有些猜测的证据吧?” 独孤道,“江湖上谁也没有看到过银鱼漂漂主的面目,便是前辈教我发shè银鱼漂时,也没有让我看清面目,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一个月之前,在东海之滨,明教与丐帮伙并,互相残杀,死了千余人众,致使元气大伤,这一个月之间,再也没有音信,那全是由皇甫雷一手造成的,当时皇甫雷既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个人得利,而只是想让江湖人物互相残杀,我便开始怀疑皇甫雷到底是不是中原武林人物。” 完颜伤道:“于是你就猜到了那皇甫雷是我?” 独孤道:“我并没有马上猜道是你,我到今日才猜到是你的。” 完颜伤奇怪地道:“今日?可是今日我什么也没有干?” 独孤道:“也并不能说今日你什么也没有干。” 完颜伤道,“我干了什么?” 独孤道:“号称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对你唯命是从,难道还能说你什么也没有干么?” 完颜伤点了点头。 独孤道:“当我猜到了那皇甫雷不是中原武林人物,便仔细回想;除了中原武林人物之外,武功能达到如此高境界的,还有谁。于是我便想到了大金国的第一高手,眼下能够达到皇甫雷和完颜伤这般武功境界的,屈指可数,因此上判断起来就比较容易了,再说,大金国的第一高手是使剑的,却从来没有听说大金国第一高手使用什么暗器;而皇甫雷所使用的暗器,既然被称作为暗器之王,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听说,这暗器之王还会使用别般兵刃,这未免有点不太合乎情理,只有一种可能,才能使这两件事合乎情理,那就是这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和那银鱼漂的漂主本来是一个人,却故意掩入耳目,偏要扮作两个人。” 完颜伤听罢,哈哈笑了,道:“独孤大侠当真是聪明过人,不愧为黄裳的后人,但自古有言‘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但自己就要死了,还拖累了这许多江湖同道。”言罢,向厅上群豪扫了一眼。 厅上群豪,此时个个心中发毛,倒有大部分暗中怪那独孤多事,竞自拖累了自己。 亦有一部人知道今天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纷纷把那桌椅板凳摔碎,将桌腿凳腿之类的,抄在手中。 独孤向香姑、公冶红以及鸣风四香看了一眼,从白马背上将玄铁重剑抽出来。 香姑道:“孤儿,你要小心。” 独孤点点头。 屠门英正自回头看完颜伤,却听得完颜伤道:“英儿,不用伯他,有义父在此,你尽可放心。” 屠门英服气一壮,接过一名黄河帮弟子递来的长剑,缓步走了上来。 独孤道:“屠帮主,请吧!” 屠门英笑道:“独孤大侠对在下既是非常了解,那就该知道在下的规矩。” 独孤顿时想起来,屠门英的拿手绝技,是防守反攻,剑中夹掌。 他点了点头,说道:“小心了。”便击剑刺了出去。 众人看那独孤手中的玄铁重剑,黑缴缴的显是极为沉重,又不见得如何锋利,可是,独孤这一剑刺出时,却发出“痴痴”的响声。 那屠门英也不敢硬接,急忙向旁闪开了,又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反击。 紧接着独孤又是一剑刺了出去。 屠门英又是向后退去。 屠门英一连退了三步,也没有还上一招,他最为拿手的得意绝学防守反攻,竟然在独孤重剑逼迫之下,半点也施展不出来。 旁边一直观斗的群豪吃惊不说,完额伤见了,亦是脸上变色。 他料不到两月之间,这个少年的武功竟然又精进若斯。 猛然听得一声长啸,那屠门英忍耐不住,终于反攻。 但见他将手中的青锋长剑,舞成一片白色光幕,向独孤迎头罩了过去。 可是,独孤竟然对他的剑光不管不顾,仍然是挺起重剑直刺过去。 屠门英剑光顿敛,但听得“澎”的一声,人已欺近独孤怀中,一掌击在独孤的小腹之上,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可是瞬间他脸上的神色,便由狂喜变为灰白。 独孤没有受伤,仍是站在那里,手提玄铁重剑,面含微笑。 而屠门英的左手却已经垂了下来,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胳膊上。 他小臂和手上的骨头已经被独孤尽皆震碎了。 猛然间屠门英一声大喊,其声有似嚎哭,又是挥剑攻了上来。 同时之间,破空之声劲疾响起,完颜伤已然出手,同时向独孤shè出三枚银鱼漂。 三枚银鱼漂说到就到,左右两枚分向独孤的两肋shè到,另有一枚却是shè向他的小腹当此之际,头上有屠门英的青锋长剑,独孤既不能左右闪避,又不能纵跃而起,眼看不是伤在屠门英的剑下,便非得伤在完颜伤的银鱼镖下不可。 香姑、公冶红和鸣风四香已是惊呼出声。 猛然之间,独孤的玄铁重剑暴出片黑色的光华。 屠门英惨嚎一声摔了出去,而完额伤的三枚银鱼漂却已然被独孤在刹那之间不知绞成多少块,散落在地上。 厅上一时鸦雀无声。 只有屠门英在喘着粗气,显然是强自忍耐着没有出声。 遍地碎银在闪闪发光。屠门英已是呕了两口鲜血出来。此时他的脸色已不再苍白,反倒有了血色.谁都看得出他伤得极重。但是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受的伤,以及伤在何处。 眼看他已然不行了,鲜血一口一口地吐出来,脸色却愈见潮红,气息微弱.眼神暗淡无光, 黄河帮的弟子和那些金国武士仍是紧紧把守着厅门。 而完颜伤却仍是面含微笑。冷冷地看着。 屠门英又呕了几口鲜血.手中长剑抬了一下,却是没有拾得起来,突见他眼睛一亮、盯着公冶红道:“公冶姑娘、我就要死了,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厅上人众尽皆怔住了。 但公冶红似乎并不如何吃惊。她只是犹豫着.并没有上前。 屠门英又道,“公冶姑娘。无论你待我如何。我这么铭心刻骨地爱你一生,现在我就要死了,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就这么最后一个愿望,你也不能满足么?” 公冶红看了独孤眼.缓缓地走向前来,走到两人身前,却是站在独孤面前。不再向前走了、只把眼睛盯在独孤脸上看着。 众目瞪瞪之下,公冶红就是那么定定地看着独孤,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来。 独孤却已然被她看得脸上红了,转目向香姑看了过去。 香姑此时亦是看着两人,满脸关切之色。 公冶红叹息一声,转身向屠门英走了过去。 屠门英见公冶红走近了,嘴唇孺动,好似要说什么,但却没有力气说出来。 公冶红回头看了独孤一眼,再回头看屠门英时,却见屠门英也正在向独孤示意,让独孤也走过去。 独孤才只向前走了两步,却见公冶红已是脸色大变。 他知道不好,正yù上前相救,猛听得破空之声劲疾响起。 完颜伤的银鱼漂又是shè了过来。 同时之间,躺在地下的屠门英双目神光暴shè,手臂一震,但听得“哗”的一声,那柄青锋长剑被他震得断了不知多少节,化做了数十百件暗器一般的四散飞shè。 独孤挥重剑绞碎了shè向自己的银鱼漂和断剑,睁目看时,那公冶红已是受伤倒在地上,脸色苍自如纸,却正自微笑地看着自己。 屠门英发出嘶哑的尖笑之声,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气无力地说道:“我死了,我爱你一生,在这人世之间没有得到你,但在黄泉路上我们却是同路人。”说完了,竟是面含微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便此不动了。 独孤见公冶红胸前已满是鲜血,不知她到底受了多少处伤,心中难过之极,正yù走上前去,猛听得破空之声又起,完颜伤的银鱼漂又是shè了出来。 但这次银鱼漂并非是shè向独孤,而是shè向了香姑。 香姑正自全神贯注地看着独孤和公冶红,听到暗器破空之声,转目看时,银鱼漂已是飞到面前,劲风扑面,想要躲避已是不及。 可是猛然之间,刺耳的尖啸之声传来,又是一枚银鱼漂飞来。 这一枚银鱼漂后发先至,两枚银鱼漂相撞,尽皆跌在香姑的面前。 香姑看着两枚银鱼漂,呆住了。 厅上群豪这时已然缓过神来.猛然之间喝得一声彩。 可是彩声才起,尖啸之声立即不绝于耳地响了起来。 那完颜伤又是挥手将不知多少只银鱼漂向独孤shè了过去。 而独孤亦在同时之间向完颜伤shè了三枚银鱼漂。 完颜伤shè来了银鱼漂被独孤用玄铁重剑击得倒shè回去,而独孤shè向完颜伤的银鱼漂却被完颜伤伸手抓住了,又向独孤shè了回来。 一时之间,大厅之上,尖啸之声此起彼伏。 两人都在向对方发shè暗器,又把对方的暗器反shè回去。 厅上群豪哪里见到过这等壮观的景象,尽皆看得目瞪口呆。 但见得大厅之上银光闪耀.银鱼漂雨点一般地穿棱不停,织出了一道道光幕,发出了阵阵鸣声。 独孤的玄铁重剑,当真是当者披糜,那些shè向他的银鱼漂,渐渐的都被他用重剑绞作了细碎的银块,滔滔不绝地向完颜伤飞了过去。 完颜伤却仍是不停地向独孤发shè着银鱼漂。也同时把那些银块向独孤击得飞了回来。 那些飞回来的银块、有些并没有飞向独孤。而是飞向了那些群豪之中。 但听得群蒙之中,惨嚎之声不绝响起。竞有有二十几人被完额伤击中。 独孤见此情形,只得伸道剑将那些银块拢住了,又一发向完颜伤shè了过去。 猛听得完颜伤一声长啸、在瞬间抽出了断魂剑.旋即使出了那招令武林人物闻之丧胆的断魂绝技。“鬼神魂断去来生”。 但见那断魂剑挥出,五色光华立起,耀人眼目,轰然一声巨响,那些shè向他的干百块碎银,被他用断魂剑击得成了千万碎块,向独孤铺天盖地打到,这惊世骇俗的一招,把厅上人众惊得心胆俱裂。 可是一 猛然间,独孤的玄铁重剑竟然无声无息地立时暴起一片黑色的光华,方圆二丈之内的桌椅板凳,以及桌上盘盘碗碗、杯杯碟碟在这刹那之间.尽皆被独孤用玄铁重剑绞碎了,接着平地春雷一般的发出一声巨响,连同完颜伤shè来的那些碎银,一同向完颜伤飞了回去! 接着一一 一声惨嚎。一声巨响。 众人看时,除了地上有一滩血水,却哪里还有完颜伤的影子。 完颜伤背后的墙上,破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洞,大洞的周遭,接着一些破碎的衣片。 猛听得群豪之中有人赐道:“好徒儿,乖徒儿,这才是我羊舌之的徒儿、什么大金国的第一高手、什么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全都打不过我的好乖徒儿!” 紧接着。是一阵怪异之极的大笑。 众人看时,见在那里发笑的正是混世三魔之中的老二羊舌之。 羊舌之笑着笑着,猛然之间停住了,接着,便“扑”的一声摔在地上。 得意忘形之间,他竟是笑死了。 司马食俯身抱起羊舌之,二话没说,转身便即离去。 猛听得群豪之中,又是有人说道:“中原竟有这等奇能之士,我欧阳锋二十年之内,绝不再踏上中原一步。”话音刚落,一个大个子青年,高鼻深目,带着四人,亦是离去。 其他江湖豪客,见屠门英和完颜伤尽皆死了,发一声喊、向那些黄河帮的弟子和金国的武士,拥了上去。 而此时的独孤,对这一切却早已不闻不见了。 他正自眼含着泪水,蹲在公冶红的身边。 鸣风四香个个眼含泪水,围在他们两人身侧。 独孤伸指为公冶红点穴道止血,公冶红伸手将独孤的手抓住了,平静地说道:“没有用的,你不用忙了,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 独孤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公冶红伸手为他擦去脸上泪水,轻声说道:“你不用难过,我是故意的。” 独孤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公冶红道:“我就要死了,你抱抱我好么?” 独孤怔住。 公冶红道:“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独孤猛然伸手将公冶红抱住了。 公冶红在独孤的耳边道:“也只有这样,你才能真心实意地抱我一次。” 独孤将公冶红抱得更紧了。 公冶红道:“对,抱紧一些,千万不要松开,你知道能够这样死在你的怀里,我有多么快乐,这要比我空活一生,又得不到你强得多了。” 独孤的泪水流到公冶红的肩上。 公冶红道:“那屠门英太过可怜了,就是因为他爱我,他才做了许多恶事,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不爱你,但是你知道我比他还要可怜,我这么全心全意地爱你,却得不到你,所以他要我过来的时候,我明知道他要杀我,却还是过来了……” 独孤此时急yù看到公冶红的眼睛,但他才只一动,便被公冶红紧紧地楼住了。 公冶红道:“不,不,你千万不要动,不要松开我,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我不会……你知道我全部的身心都是爱着你的……” 在公冶红的低语声中,独孤感到胸前的衣衫已经被公冶红的血水湿透了。 接着,他感到公冶红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再接着,他感到公冶红的身体在慢慢地冷却下来。 他知道生命在渐渐地从这个美丽的躯体之中退出去。 但是,他感到公冶红一直还活着。 鸣风四香已经尽皆泣不成声。 独孤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终于看见了公冶红的面孔。 但他却永远也看不到那双使人惊心动魄的眼睛了。 公冶红面含微笑,眼睛微闭着,长睫覆盖下来。 此时厅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香姑和公羊兄弟也已不知去向。 独孤一直那么抱着公冶红,把她抱出了黄河帮的总舵,把她抱进了鸣风庄中。 呜风四香一直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 第二天,江湖上便到处传言,号称江湖第一大帮派的黄河帮被一个叫独孤的人, 日之间便给挑了。 江湖上从此再没有了黄河帮。 又有人说.那个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被这个叫独孤的人,一剑给斩成了万千个碎块,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江湖上的传言,越来越是不实,直是把那独孤传得成了一个神仙。 而此时的独孤,正满面忧伤。走在去焦山的路上,他径直来到紫霞洞之前。 紫霞洞处于焦山绝顶,一处断崖之下,此时正当将晚时刻,夕阳晚景,令人触目伤神。 独孤本就伤心难过,此时此地,更是百感jiāo集,再也不及多想,只向着那紫霞洞门高声喝道:“晚辈独弧前来赴约,请剑魔前辈开门一见!” 只叫两遍,那洞门便豁然打开。 可是,独孤一见那开门之人,却顿即怔住了。脸上亦喜亦忧。 这开门之人竟然是香姑。 那香姑将门打开,只看了独孤一眼,便即转身入内去了。 独孤心下一沉,叫了香姑两声,香姑却理也不理,他只好跟着走入洞去。 两人在洞中走着,拐了几个弯,眼前一亮.但见灯火通明,已是来在了一座大厅之上。 一个女人身穿白衣,脸上奇丑,坐在地上的一个蒲团上,正是剑魔。 香姑只对剑魔说了声:“他来了。”便即转身离去,走入侧旁的一道小门之中。 独孤见香姑如此,顿觉心下烦乱之极,剑魔说了一句什么,他也没有听到。 剑魔道:“独孤少侠,你没有听见么?” 独孤道:“是,前辈适才说什么?” 剑魔道,“我是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独孤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就开始。” 剑魔道:“好。”说完站起身来,走到侧旁的石壁上,一伸手“噬”的一声,将赤玉剑抽了出来。 独孤从背上抽出玄铁重剑,对剑魔说道:“前辈请吧!” 剑魔道:“少侠小心了,你说过的,凡事只要尽了心力,才能够没有遗憾,我们约斗两次,都没有一个结果,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拼出个结果来。” 独弧道:“前辈所言极是。” 剑魔道:“我听你言语之中,有气无力,莫非是有什么心事?若果真如此,你还是没有尽到心力,我们不如改约下次吧。” 独孤听得剑魔如此说,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前辈请吧!” 独孤说完了,竟是不待剑魔发招,抢先一剑刺了过去。 可是这一剑才只刺出一半,独孤顿然心下大惊。 他一剑明明是刺向剑魔,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偏向石壁,好似石壁上有一个人在那里拉扯一般。 独孤急忙收剑退了回来,手中玄铁重剑虽是没有被那石壁夺去,脚下步法却已然乱了。 这时候,那剑魔已经挺剑攻了上来。 独孤心潮起彼,思绪烦乱,竟是“当”的一声将玄铁重剑抛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剑魔的赤玉剑已是化作一团红光,向独孤当心刺到。 眼看独孤就要丧生在剑魔的剑下,猛然问一条人影激飞而进,“当”的一声,将剑魔的赤玉剑磕开了。 独孤脸上惊喜万分,脱口叫道:“香儿!” 剑魔道,“小贱人,让你不要出来,你偏要出来,你当真的不怕我罚你么?” 香姑顿即跪在地上,说道,“师父,你饶了他吧,把他送给我吧,这一生一世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愿望,你要我怎么我便怎么,便是为你作中作马,我也心甘情愿。” 独孤也怔住了,不知心中是喜是忧。 剑魔道:“小贱人,谁要你来求情,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 香姑道:“是啊,我猜想师父定然不会杀他,因为他的剑是他抛在地上的,又不是这石壁吸过去的。” 剑魔斥道:“你走开,谁要你来这里多嘴多舌。” 那香姑看了独孤一眼,竟是不声不响地站起身来,由那侧旁小门之中走了出去。 独孤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魔道:“你一定是把她当成香姑了?” 独孤惊道,“难道她不是香姑么?”可是瞬间便想了起来。 剑魔说道:“她确实不是香姑,香姑是她的姐姐。一踏上中原我便到处去打听香姑的下落,没有找到香姑,却碰到了dú姑,于是我便心生一计,把她带了回来。” 独孤听得心下暗惊。 剑魔叹息一声道:“想不到这次,仍然是我败了。” 独孤道:“这次是前辈胜了,怎么前辈却说是败了?” 剑魔道:“其实我这次跟你比的,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武功谁高谁低,而是谁能够称得上‘剑魔’二宇。”说完了转过脸去。 独孤心下疑惑,但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楚天姬楚姑娘在什么地方” 剑魔道:“你想见她么?” 独孤道:“是,我特别想见她。 剑魔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独孤道:“我问过她,可是她没有告诉我。” 剑魔道:“她已经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听懂。” 独孤更加糊涂,但他忽然想起来了,楚天姬在海中船上,同他讲过的那一番话来,可是,现在他仍然不明白楚楚天姬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及楚天姬和剑魔到底是什么关系。 剑魔道:“说实话,你对楚天姬是不是有着许多好感?” 独孤想了想,点头道:“是。” 剑魔道:“那么你还是不要见她为好。” 独孤道:“不,我还是想见她。” 自从那日海岛上一别之后,独孤时常想起楚天姬来,两个人虽然才只相处了几天,但是楚天姬的影子却留在独孤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那日楚天姬不告而别,使得独孤一直替她担忧,此时听到剑魔说能够见到楚天姬,独孤哪有不见之理。 剑魔再次郑重地问道:“你真的确实想见到楚天姬么?” 独孤仍是点了一下头,坚定地说道:“是,请前辈成全。” 但见那剑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卞,便即转过身来,独孤只惊讶得显些叫了出来。 此时剑魔的那一张面孔已不再丑陋,反倒成了一张美艳之极的面孔,只是脸上没有了血色,显得太过苍白。 这正是楚天姬的面孔。 独孤终于缓过神来,惊道:“是你!?” 楚天姬道:“是我,我就是剑魔,我一直是带着面具在江湖上行走,江湖上很少有人能看到我的真面目,你是在无意之间看到我的真面目,我也就不再瞒你了。” 一时间独孤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楚天姬道:“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独孤摇了摇头,但旋即又点了点头。 楚天姬道:“这正是我的悲哀之处。面对一张美丽的面孔,谁都会产生感情,可是那感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就难以判断了。” 独孤道:“楚姑娘……” 楚天姬道:“你不要再叫我楚姑娘了,这虽然是一种悲哀,但我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你现在心中对我还有着许多好感,但我若告诉你,我已经五十多岁了,你还会对我有那么多好感么?” 独孤顿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下骇然之极,瞪目看着楚天姬。 面前的这张面孔,不但美艳之极,而且连一丝皱纹也没有,哪里象五十多岁的样子。 楚天姬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十几年前,黄裳也不相信,直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有五年之久,后来终于有一天,他相信我比他大得多了,便离我而去了。” 说到此处,楚天姬脸上满是帐然之色,叹口气继续道,“你知道一切都应该顺其自然,象我这样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面容却仍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便不自然了,所以注定要忍受孤单寂寞之苦。” 独孤道:“那么黄裳确实是我的父亲么?” 楚天姬道:“是,你们两个人长得象极了,但你和他却又是不一样的。我是实实在在地败给了你,但我却没有败给黄裳。” 独孤道:“前辈并没有败给我。” 楚天姬道:“你看香姑对你那份冷淡的样子,便立刻万念俱威再也没有了斗志,足见你把男女之情,看得比生命还重,那么,你便不能称作是剑魔。从此一点上说,我还是败了。须知人生在世,所为者只是一个‘情’宇,便是富甲天下,若没有情时,金银珠宝只是寒透心间之物;便是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若没有了情时,也只是落得孤单寂寞。” 独孤心中一时间颇有感慨。 楚天姬继续说道:“那黄裳便是因为一份感情,几次出生入死,多次改换名头,只因为和我有这段情,他们便夫妻反目,从此不再相认。” 独孤更是惊异,问道:“你说黄裳几次改换名头?” 楚天姬道:“是啊,他们两人又要不相认,又要在江湖见面,所以只能改换名头,戴上面具,什么黄yào仙啊、什么婉儿啊、隐身菩萨啊,花样翻新。” 独孤道:“是不是他们两人只为了不和对方见面,便连我也不认了?” 楚天姬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们若真的与你见面而不相认,那也只是为了一个情宇。” 独孤道:“两人连面也不能见,却还能有什么情?” 楚天姬道:“愈是不相见时,情便愈深,人间之事,就是这么怪法,要我说时,我也讲不出道理,什么时候事情落到了你的头上,你也便知道了。” 独孤心里更加乱了,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默默地弯腰,将玄铁重剑拾了,转身向洞外走去。 楚天姬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独孤听到楚天姬叹息,立即想起一事,回头问道:“那么前辈与笑魔比武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天姬道:“他要是赢了我,我便嫁给他。”说完凄然笑了。 独孤便此转身离去。 从此江湖上便多了一个独孤大侠。 他xìng格孤傲,武功已练到登峰造极之境,达到了天下没有敌手,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孤单寂寞之极。 最后,他将全部的情怀都寄托于武功剑术之上,希望天下有谁能打败他,好让他继续精研剑术,有寄怀之事。 但他终竟但求一败而不可得。 于是,他便隐居到襄阳城外的一个无名峡谷之中,与雕为伍。 二十年后,在独孤隐居的无名峡谷之外,有一个年轻的道姑来此结庙而居。 这个年轻的道姑容貌美艳之极,身上透着香气。 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可是,她在那无名谷外住了十年之久,却仍然是那么年轻美丽。 因此,她到底有多大年纪,便成了一个江湖上的千古之谜。 这个道姑特别喜欢兰草,因此,她在山坡上种了许多兰草。 每到春天来临,庭前庙后,一派鲜花盎然景象,谷内谷外,香气浓郁,可传数里之遥。 后 记 从《风流老顽童》出版,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多年来,我一直想着两个问题: 汉文化的传统在香港还是大陆? 艺术的目的和最高境界是什么? 那第一个问题之所以苦恼我,是因为我要用自己的笔名写作时,曾经遇到了许多困难,也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那其中有我的朋友和我所尊敬的人。 大陆的读者在书摊上翻书时,往往先看看作者的籍贯。 因此好多文笔相当不错的作者,在写完了自己的作品之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署上。他们必须冒充哪个成名的大侠,戴上面具,在江湖上行走。 那么这些戴着面具的人便几乎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 于是那些真的假的港台武使小说作品,有许多是让人不忍卒读的。 再加上印刷质量上存在的一些问题,有些作品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的。 有人说武侠小说是chéng rén的童话,面对现在这滨纷的世界和人类的困境,我相信这话是对的。 最起码,武侠小说作为文学的一个种类,和其他的文学样式是在原则上截然不同的。 说艺术在于模仿,这句话也许对于武侠小说之外的艺术都有几分道理。 那是说模仿现实。 而在武侠小说之中,想象力则是被奉上至尊王位的。 人们用想象力构筑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扬过、小龙女、老顽童和独孤求败。 我写老顽童和独孤求败可能犯了一个错误。我但愿我没有损坏了读者已经认识的这两个人。 人们都喜爱金庸先生。我对他更加喜爱到了崇拜的程度。他几乎达到了武侠小说,甚至所有艺术的最高境界。 那是宗教和哲学的境界。 面对的是生死爱yù和生命本身的逻辑,生命在运行过程中所受到不敬都被有意地忽略了。 我所以写老顽童和独孤求败,那是因为感情。 我多年以前认识的朋友.无论是他们发达了还是陷入了困境,都会给我带来许多感情。而在武侠小说当中,我们这样的朋友太多了。 金庸先生介绍我们认识了他们之后,便不再告诉我们他们的行踪了。 但再次提起他们,并不是我写作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写女人。 《风流老顽童》中的汪碧寒、有琴闻樱、杨执和这部小说的公冶红、香姑、雪儿、dú姑以及楚天姬和隐身谷萨一一 写她们是我的目的。 我希望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们肯定是这个童话世界以前所没有的公民。 chéng rén世界和儿童世界的差别就是女人。 因此chéng rén童话之中便少不了各类的女人。 也许今后我只写她们,或者介绍几个新朋友到这个世界中来,而把那些我们所认识的老朋友搁置在一边。 算是一种忏悔罢。 令狐庸  一九九四年八月一日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 │ * * * * * * * │ │ * * * * * │ │ <==== 梅妃*== 整理 *==<<<<<< │ │ * * * │ │ * * * * │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颖)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673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