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我要不爱你》 正文 001 救救我们的孩子 是夜,大雨就像是开闸了的洪水一样从天边倾泻而下,远处惊雷阵阵,给这个雨夜愈发增添了一些凄厉之色。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在私人医院空荡的走廊上响起来,刚走到妇产科附近,就听到了女人绝望的哭声。 “我不相信,战祁不会让我打掉这个孩子的,你们肯定是骗我的” 战祁眼中划过厌烦,刚走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宋清歌死死扒着手术室的电动门不肯松手,甚至连指甲都折断了也顾不得。 平日里瘦弱的连重物都提不了的女人,此时四五个男人竟然都拉不开她。 见他来了,宋清歌的眼中划过惊喜,推开人群朝他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希冀的说道:“战祁,他们说你要让我打掉这个孩子,他们是骗我的对吧?这个孩子也是你的啊,你不会这样做的” “你确定它是我的?”战祁低头瞥了她一眼,不带感情道:“我两个多月没回过家,医生却告诉我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宋清歌,你是想把谁的孽种栽赃到我头上?” 宋清歌心口一窒,急忙道:“它真的是你的孩子,你忘了吗?它是” 战祁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贴近她的脸冷绝道:“别说它不是我的种,就算是,只要是你宋清歌生的孩子,我就绝对不会要。我不会让一个姓宋的女人来做我孩子的母亲,你还不配!” 说完,他反手甩开她,宋清歌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膝盖磕破了她也顾不得,匍匐着爬到他身边,跪在他脚边拉着他的裤脚,哭的凄绝。 “我知道宋家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不待她说完,战祁忽然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径直将她拖向安全出口,头皮传来阵阵锐痛,宋清歌疼的冷汗都沁了出来,甚至都忘了喊。 站在楼梯边上,战祁脸色阴沉的骇人,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宋清歌,我能带你来医院做人流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你如果再敢不知好歹,我不介意用更直接的方法,比如直接把你从这楼上推下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高高的楼梯,整个身体都剧烈的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惊恐和畏惧,不敢想象自己如果从这上面跌下去会是什么情形。 收回视线,战祁转头对身旁的助理道:“叫医生过来。” “是。” 助理点头,很快就带了两个医生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麻醉针。 宋清歌看着又尖又细的麻醉针针头,瞪大眼睛摇着头,喃喃道:“不要,不要这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能这样做” 举着针管的麻醉师朝她步步紧逼,她看着那尖细的针头,仿佛在看着一把能穿透她身体的利剑。 “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不要过来”宋清歌惊恐的向后退着,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里,保住自己的孩子。 麻醉师看她抗拒的厉害,忍不住皱眉,“宋小姐” “你别过来!”宋清歌惊声叫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自己此时站在楼梯口,脚下忽然踩了个空。 “啊” 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在空荡的楼道里久久回响着,就连撞击台阶的闷响都在这个夜里显得分外清晰,让人的心有些发紧。 宋清歌整个人从台阶上翻滚下去,二十几级的台阶,她都记不得自己滚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疼,只能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宋清歌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脸色凄白,额头上不停地渗出冷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已经流出了温热的液体,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也随着那热流一起离开了。 疼,钻心的疼。 宋清歌缓缓抬起手,朝着战祁的方向伸过去,声音颤抖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战战祁救救救我救我们的孩子” 战祁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她身下的鲜血越来越多,最终却无动于衷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医生道:“立刻给她做手术。” 医生连忙毕恭毕敬的点头,“是。” “对了,还有这个。”战祁从一旁的助理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给医生,“手术结束后,等她醒了让她在这上面签字。” 他说完,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便毫不犹豫的走了。 宋清歌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仍然不死心的伸着手,奄奄一息的求救着,“战祁救救我求你” 身下的剧痛越来越强烈,她终于敌不过痛感,眼泪从眼角滑出,她还是缓缓地闭上了眼。 她明明是有点近视的,可是隔得那么远,她却还是清楚无比的看到了那份文件上的五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 进来陪我试衣服 阴暗狭窄的仓库里冒着袅袅的蒸汽,挂烫机上是一件宽大精致的手工男士西装外套,宋清歌手上拿着挂烫机的熨斗,正认真仔细的把顾客试穿后留下的褶印一点一点熨平。 仓库里封闭又闷热,再加上挂烫机源源不断的蒸汽,宋清歌脸上沁出了一层汗。她拉长袖子擦掉额头上的细汗,动作小心且谨慎,生怕会蹭脏那件奢侈的外套。 这里的衣服用奢侈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如果出现一点瑕疵,把她一个月的工资赔进去再倒贴都不够。 她现在工作的这间男装店是一家自主设计经营的纯手工男装品牌店,店主自己就是服装设计师,从日本留学回来后就开了这间店。 手指从那一针一线都极为精致的外套上划过,宋清歌看着眼前的西装,不由得有些出神。 曾经她也有机会可以和这家店的老板一样,只可惜 “小宋!小宋!宋清歌!” 外面忽然传来了店长的喊声,宋清歌这才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急忙关了挂烫机跑了出去。 “店长,你叫我?” “小吴去总店调货了,人手不够,你去跟着那边那位顾客,看他有什么需要。” 宋清歌顺着店长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在看一套西装,他抬手的时候,衣袖滑下来,刚好露出了手腕上那块江诗丹顿的手表,显然是一位贵客。 “好的。”宋清歌点点头,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准备过去。 “诶,等一下!”店长又忽然叫住她,悄悄把她拉到一边叮嘱道:“离闭店不到一个小时了,你今天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成绩!那位顾客不是一般人,一会儿服务态度好一点,他买的多了,你的提成也多,而且还能提升评价!” 宋清歌感激的点头,“谢谢店长,我知道了。” 因为这家店是开在商场里的,商场怕服务态度不好的导购会影响整个商场的形象,所以每家店都有导购打分机制,顾客购物结束后要给自己服务的导购打分,到了月底会统计,不合格的导购会直接开除。 因此在这里做导购,不仅要卯足了劲儿去赚提成,还要放低姿态去讨好顾客。否则他一个投诉,你明天就有可能回家了。 做了个深呼吸,宋清歌走上去对男人热情道:“先生您好,需要什么衣服,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 为了保持合适的距离,宋清歌懂事的站在距离男人两步远的地方,可是仍然能清楚地闻到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和清冽的须后水味道。 很清冷,又很熟悉的味道,就像那个人 宋清歌双手交叠在小腹处,微微走神,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套西装,给我拿一套试试。” 男人声音清淡的开了口,宋清歌急忙抽回思绪,刚想答应一声,抬头对上那人的视线,笑容却骤然僵在了嘴角,瞳孔也反射般的紧缩。 是他 深谙锐利的眼眸,浓烈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峻峭冷毅的脸庞,甚至连嘲讽她时,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略微的惊讶过后,男人转过身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原来是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宋清歌没有想过再见到战祁时的场景。 与其说不敢想,倒不如说是不愿意去想。 这个人给她留下的东西,是她此生都不愿再回忆起来的,她刻意遗忘了五年,可是当他重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回忆还是排山倒水般的涌进脑海,冲击得她耳膜都嗡嗡作响。 她就这么发傻似的站在他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错愕,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宋清歌所有的惊慌失措都悉数落进了战祁眼中,他187的身高,只是随意站着都像是在俯视她一样,这会儿眼神轻蔑的更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用了全身的力气,宋清歌才努力把自己从震惊的情绪当中抽回来,动了动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又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吗?” 战祁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平淡,“那套西装,给我拿一套试试。” 宋清歌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发颤,“请问您穿什么号?” 战祁凝视了她两秒,反倒是笑了,“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用得着问我?”他说完,忽然俯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在床上你还给我量过的,怎么,都忘了?”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宋清歌仓皇的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道:“看您的身材,穿xl的就可以了。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取一套。” 她说完便转头跑进了仓库,从衣架上翻找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指都在不停的抖。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套xl的套装,走出仓库之前,她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极力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宋清歌了,自我激励了一番之后才走出去。 男人依然背对着她,宋清歌提着西装走上去,声线平平的叫了一声,“先生,衣服拿来了,您可以去试了。” 战祁闻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已然没了刚才的慌乱,变得镇静了许多。 看样子,这个女人在这五年中还是有所改变的。 移开视线,战祁道:“去哪儿试?” “试衣间在那边。”宋清歌做了个手势对他示意。 战祁的视线掠过她,直接走向试衣间,宋清歌见状立刻提醒道:“先生,您的衣服” 战祁的脚步一顿,回头对她道:“你进来陪我试。”语气强势,不容拒绝。 他刚刚说什么? 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他说让她进去陪他试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3 装什么圣洁 战祁走出两步之后才发现她还拎着衣服傻站在原地不动,蹙着眉不耐的说道:“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宋轻歌有些迟疑的低下头。 她现在跟他这样站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觉得要窒息了,让她陪他进试衣间试衣服,两人独处在那种封闭又狭小的小隔间里,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战祁挑了挑眉,“你不想要提成?” 钱终究是会压垮人的脊梁,听他说到提成,宋轻歌眼中闪过希冀,有些期待的问道:“这套衣服,你一定会买吗?” “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战祁就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讥诮道:“难道是为了看你吗?” 无视他的讽刺,宋轻歌则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这笔账。导购的提成是按百分之一算的,如果他买下了这套衣服,那她就会得到很可观的提成了。 有了钱,她可以带知了去游乐园,也可以给她治病。 在钱面前,自尊心已经不算什么,这么想着,宋轻歌点了点头,“好,我陪你试。” 提着那套衣服,宋轻歌跟着战祁走向试衣间,门关上的时候,恰好另一位导购苏欣刚从外面回来,看她跟着顾客一起进了试衣间,立刻引起了注意。 “诶,店长,宋轻歌怎么跟男顾客一起进试衣间了?” 店长正在低头整理账目,随口道:“可能只是去拿东西吧。” 苏欣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拉倒吧,瞧她每天扭扭捏捏的样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我看她指不定是进去干什么的,别到最后顾客要脱衣服,她也陪着一起脱了。” 一平米多点的试衣间里,空间狭窄而又封闭,两个人一同进来就显得愈发拥挤,宋轻歌手上拎着套装,抿唇紧贴在角落里。 战祁动作利落的脱下外套,接着是衬衫,很快就裸着上身站在她面前。 他黑色背景出身,常年有健身的习惯,有着健硕的腹肌和精壮的身体,小麦色的皮肤在试衣间里不算亮的灯光下显得愈发阳刚性感。 这是她曾经看过无数次,也抚摸过无数次的身体,可是如今他再在她面前裸露,却只让她觉得难堪和羞耻。 宋轻歌低着头试图回避他光裸的上身,战祁脱下衣服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轻笑出声,“现在还装什么羞涩,当初扑上来给我脱衣服的那个女人哪去了?” 宋轻歌仍然垂着头,只是说道:“可以试衣服了吗?” “衬衣。” 她把衣架挂在墙上,取下衬衣为他穿上,他个子高,她必须要踮起脚才能行。这样的场景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曾经她总是会偷偷比他早起几分钟,然后拎着他的衣服不顾他厌恶的要伺候他穿上。 积极的就像是古代服侍夫君的体贴妻子。 只是她还没从回忆里抽回思绪,只觉得眼前一晕,天旋地转之后就被人抵在了墙上。 战祁一手将她的手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眼里已有了她熟悉的冷厉和厌恶,“宋轻歌,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几年给你的惩罚还不够?” “我没想出现”宋轻歌被迫仰起头,忍着痛道:“在这里是偶然你也清楚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今天无聊走到这里,我还真以为你又是为了勾引我故意出现在我面前的!” 战祁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工装上。其实只是很不起眼的黑色西装而已,下面是一条不到膝盖的黑色一步裙,黑色的小跟鞋,明明是很普通的装扮,可他却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眼眸微眯,他抿了抿唇,直接动手扯开了她的工装外套。 扣子“啪”的一声蹦出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从她v字的衬衣领口探了进去。 “战祁!你不能” 宋轻歌惊慌的去阻止他的动作,却反被他将两只手反剪在身后。 战祁轻嗤一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宋轻歌,你该知道,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的。” 他说着将她翻了个身,又从背后抵着她,宋轻歌的脸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脸颊磨砺的生生发疼,而他的手已经从下面探了进去。 疼 随着他手指的进入,她的身子紧绷成一条线,要不是及时想起这是在试衣间里,她差点都要叫出来。 羞耻,侮辱,宋轻歌只恨自己此时不能死去,这样就不用在这儿任由他欺凌。 “又不是第一次在试衣间做了,你何必装的那么圣洁?”战祁勾了勾唇角,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你都湿了。” 宋轻歌浑身颤抖的厉害,忍了又忍,最后只咬牙挤出一句话,“你无耻!” “我再无耻也比不过你无耻。”他的胸膛贴上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忘了?第一次在试衣间做的时候,还是我跟你去试婚纱。你穿着婚纱跟我做的样子,还真是又纯洁又下贱。” 他的话像一场暴风一样卷起宋轻歌的记忆,也让她悲哀的闭上眼睛。 曾经的床笫之私被他用讲笑话一样的语气说出来,成了羞辱她最好的武器。 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4 我嫌你脏 宋清歌一直都很清楚战祁的手段,他想要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她只有顺从,没有拒绝的资格。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脸色已趋近漠然,毫无感情的说道:“你要做就做,否则就放开我!” “等不及了?”战祁嗤笑。 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被他用强的准备,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一具身体而已,不算什么。 可战祁最后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是松开她,站直了身子,淡然自若的穿好衬衣和外套,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清歌攥着自己被扯开的衣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怎么,没有继续,你好像很失望?”战祁讽笑着睨了她一眼,“宋清歌,现在就算你求着我上你,我都不会上的。我嫌你脏。” 他说完便拉开门准备出去,站在身后的宋清歌却又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战祁身子一顿,转过头冷声道:“你找死?” “这套衣服”她咬紧了牙,好半天才抬起头看向他,眼里已有了坚定不移之色,“你说过会买下来的。” 她既然都已经遭受了他的欺辱,那这套衣服就更得要让他买下来才行。她可以不在乎身体自尊,但她需要钱。 战祁微微眯眼,似乎在打量她的所作所为,几秒之后,用力把自己的衣摆从她手里抽出来,转身出了试衣间。 一直到试衣间的门被关上,宋清歌才靠在墙壁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那枚被崩掉的扣子找不到了,宋清歌勉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走出试衣间。 外面隐隐传来了女人的娇笑,待她走近了才发现同事苏欣正靠在款台上,撑着下巴和战祁攀谈着,也不知战祁说了什么,引得她又是一阵笑。 宋清歌隐隐有些讶异,在她的记忆里,战祁是个性格极清冷的男人,很少和女人搭腔说话,而如今他不仅会和女人闲聊,脸上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兀自扯了扯嘴角,其实她早该知道的,他可以对任何人微笑,温柔,甚至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客客气气的,但唯独对她宋清歌不能。 看她傻站在那里,店长立刻不满的叫她,“小宋你干什么呢?赶紧把顾客的衣服包好,结账!” “哦,好,这就来。” 宋清歌抽回思绪,跑到仓库拿了精致的手提袋将西装包好,双手提着袋子,恭敬地走到战祁面前递给他,“先生,这是您的衣服。” “嗯。” 他只应了一声,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接过那个袋子。宋清歌慢慢收回手,尽管方才在试衣间里被羞辱了一番,但是想到能拿到提成,这个月就可以带知了去吃她喜欢的年糕火锅,她的心情多少缓和了一些。 战祁刷了卡便准备走,出门之前,他忽然对店长道:“对了,记得把提成记到这位小姐的名下,她的服务很好,我很满意。” 说完,他的手指指向了一旁的苏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5 女儿 一直到战祁离开了店里,站在原地的三个女人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最惊愕的,自然也当属宋清歌了。 他果真是兑现了自己的话,到最后还是买了那套衣服,只不过却故意点名把提成记到了别人的名下。 苏欣早就已经惊喜的大呼小叫,连声嚷嚷着自己今天遇到了男神,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而宋清歌则是一脸惊诧,他始终都以报复羞辱她为了,他随口一句话就可以颠覆一个人的辛苦和感情,从以前就是这样的。 店长忧虑的朝她走过来,不明白的问道:“小宋,你怎么得罪那位顾客了吗?为什么他对你这么不满?” 宋清歌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你看这个。” 店长把手上的一个本子递给她,在看到上面的字后,宋清歌立刻愣在了当场。 那个是顾客打分反馈,一共分为bd四个等级,最满意,d最不满。而在宋清歌名字后面的那一行,写着一个大大d,甚至还有六个大字:服务态度恶劣。 店长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道:“哎,咱们这一行不好做,一句话说不对可能就惹人家不高兴了,你以后可得小心点。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替你保密,明天老板来了,肯定要生气的。你到时候好好解释一下吧。” 店长说完便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款台。 被讽刺,被羞辱,把属于她的劳动成果大方的给了别人,到最后他还觉得不够,甚至还要给她致命一击。 回家的路上,一想到明天要面临同事的嘲笑,老板的训斥,宋清歌顿时觉得头痛无比,右耳又开始习惯性地耳鸣。 残阳如血,她转头看了看已经落下一般的太阳,红的有些刺眼,就像是当年她身上那滩滚烫的血一样她看着看着,忽然就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死了算了? 死了,就不用再遭受这样的欺辱。 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妈妈” 一声糯糯的童声拉回宋清歌的思绪,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便已经被一个小家伙扑过来抱了个结实。 她低头看去,一个梳着童花头的小女孩正紧紧地抱着她的大腿,仰头冲她笑着,“妈妈,你下班啦?” 宋清歌看着面前的女儿,眼眶顿时一热,心里懊恼自己刚刚悲观的想法。对啊,她还有知了,还有她的女儿,她怎么能那么自私的就想着去死呢? 吸了吸鼻子,宋清歌蹲下身把她抱起来走向单元楼,“今天有没有乖乖地?” “有啊,今天幼儿园做手工了,老师还表扬我了呢!” “这么厉害,那回去让妈妈看看你做了什么。” 母女俩笑着回家,经过一楼的时候,一位七旬的婆婆探头出来,对她喊道:“呀,小宋回来啦。” “李奶奶。”宋清歌放下孩子,对她感激道:“谢谢您每天帮我接知了放学。” 知了今年五岁了,她没什么钱送孩子去好的幼儿园,只能勉强送到小区里的私人幼儿园。而一楼李奶奶家的孙子恰好跟知了一个班,她上班的时候,多亏了李奶奶替她接孩子。 “不谢不谢,顺路的。要不要来我家吃点粽子?马上端午了,我刚包好的咧。” “不了,谢谢您。”宋清歌礼貌的笑笑,“我给她做点骨头汤就好了。” “哦对了,小宋啊。”李奶奶说着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知了一眼,又压低声音对她道:“幼儿园的老师说,知了今天又抽搐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你得赶紧带孩子看病去。” 宋清歌的心头一紧,好半天才勉强对李奶奶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6 一片狼藉 晚上给知了讲了小王子的故事后,看着女儿沉沉睡去,宋清歌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知了三岁那年被查出了儿童慢性肾功能衰竭,她到现在都记得在医院里得到这个结果时的情景,她就像个疯子一样,抓着医生又哭又喊,求医生救救知了。 慢性肾衰竭到了最后就有可能会导致尿毒症,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肾移植。她当机立断的去做了检查,可是结果很可惜,她和知了的肾并不符合,因此无法进行手术。 当时医生给出的建议是等合适的肾源,可是这一等就是两年,知了的病最后竟然真的拖成了尿毒症,可是还是没有合适的肾源。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的攒钱,想找更好的机会,如果实在不行,哪怕让她去黑市买贩卖器官的人她都认了。 因为要给孩子治病,所以她一直舍不得花钱,马上要到六一了,她本想着这个月底发了工资就带知了去她一直想去的游乐场,结果让战祁这么一闹,她不仅没了提成不说,估计工资也要扣光了。 仰头长长叹了口气,她只觉得前路已经没有什么可盼的,要不是有知了在,她或许早就死了也不一定。 大约是因为遇到了战祁的原因,这一夜她又在混乱的噩梦中度过。 第二天早晨,简单的吃了早饭,宋清歌把知了送到了小区门口的幼儿园后,便去上班了。 如她所想,因为战祁是钻石贵宾,所以他的投诉让商场格外重视。早晨商场营业之前,广播就对她进行了点名批评,整个商场的人都知道了有个叫宋清歌的惹到了一位大客户。 而又因为苏欣看到了她跟着战祁进试衣间的事,所以在人们中间添油加醋,事件渐渐演变成了她勾引顾客不成,反遭客户投诉的丑闻。 开晨会的时候,老板娘气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宋清歌的鼻子警告她以后自重一点,再敢有下次直接滚蛋,这次就先给她记一笔,扣一个月的工资和提成作为惩罚。 一个月就这样白干了,不仅如此,她在商场里也算是扬名立万了,走在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清歌只觉得哭都哭不出来。这种无望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都是战祁赐给她的。 好不容易在流言蜚语中下了班,想到马上就能回家见到知了,宋清歌也不想自己脸色太差让孩子不开心,站在李奶奶家门口的时候,她还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挤出了一个笑容。 “知了?妈妈下班了,咱们回家吧。” 她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很快李奶奶就牵着知了走了出来,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她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甚至还有些畏惧似的。 “李奶奶,谢谢您帮我接孩子。” “不谢不谢。”李奶奶受宠若惊般的摆了摆手,干笑了两声道:“那个小宋啊,以后孩子还是你自己接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了,照顾自己家孙子都快照顾不过来了,没办法帮你带孩子了。” 宋清歌愣了愣,虽然有些诧异,可还是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谢谢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李奶奶连声道:“你你还是赶紧回你家看看吧” 说完她便用力关上了门,就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瘟神一样。 宋清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却也没有多想,牵着知了上楼后才猛然发现自己家的防盗门竟然大开着。 她吓了一跳,松了知了的手便跑过去,闯进屋里才发现家里被翻得一团乱,茶几玻璃被砸碎了,椅子歪到在一边,地上到处是碎玻璃渣,还有知了每天晚上抱着睡觉的熊本熊也被扔在地上,甚至上面还有一个脚印。 宋清歌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家,惊愕的手指都在颤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小偷吗?还是进了强盗?怎么会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7 居然连我都敢骗 宋清歌看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家,脚步虚乏的走进客厅,浑身战栗的把知了的熊本熊捡起来,心疼的拍了拍上面的脚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冷厉的男声就传了过来 “宋清歌,你胆子倒是不小!”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之后,一个木头的相框就在她脚下炸开了花。 相片上,她抱着知了,知了抱着熊本熊,母女俩站在公园的桃花树下,笑得幸福而满足。 宋清歌颤抖的抬起头,战祁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姿态孤傲而又强势,薄唇紧抿,眼里是能碾碎她的恨意,几欲杀人般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都要静止了,就这么动都不敢动背紧紧地贴着身后的墙壁,仿佛她贴的再紧一点,就能把自己融进这泥墙,不被他看到一样。 战祁坐在她对面,微微仰头看着她脸上的惊恐和无措,就像是在欣赏一个亟待死亡的蝼蚁。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宋清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直到一个稚嫩的童声划破了死寂。 “妈妈出什么事了” 知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小姑娘脸上满是茫然,看着满地狼藉的客厅,闪着水光的眼里透着畏惧。 宋清歌先是看了女儿一眼,随后条件反射的看向战祁,果不其然,她看到了他眼中无法抑制的恼火和愤怒。 她心里一惊,一步上前拉住知了,将孩子挡在身后,良久之后才敢出声,“你你怎么来了” 宋清歌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眼中燃烧的怒火,只能极尽一切的将孩子往自己身后藏,仿佛这样战祁就真的无法发现这个孩子一样。 战祁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冷嗤了一声道:“我来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居然连我都敢骗,还敢生下我的孩子。” “知了不是你的孩子!”他的话刚说完,宋清歌就急切的反驳,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抿了抿唇,试图尽力平静道:“我我的意思是,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 “好一个没关系!”战祁一声冷笑,抄起身边的一个小本子朝她扔过来。 本子甩的不偏不倚,恰好砸在了她的脸上,接着又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之后,脸上有些疼,就像是被人甩了一个耳光一样。 宋清歌先是一愣,在看到那个本子后立刻慌了。 那个不是别的,正是知了的出生证明,还有孩子出生时医院给新生儿送的纪念册,就连出生年月日和血型属相都写得一清二楚,容不得她辩驳半分。 她慌乱的神色悉数落尽战祁的眼里,他眯了眯眼,声音又冷了几分,“你还想说什么?” 宋清歌低头看着落在脚边的纪念册,明明还是夏天,可是她却浑身都忍不住在发颤,就连嘴唇都在哆嗦,整个人都像被扔进了冰窟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8 把孩子给我 见她不说话,战祁起身朝她走过来,蓦地伸手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仰起头,她的眼睛依旧澄亮,只是少了五年前的畏惧,多了一份坚韧。 宋清歌仰头直视着他盈满怒意的眼睛,攥了攥拳,还是毫不退却的坚决道:“孩子不是你的。” 战祁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讥刺道:“编,继续编!” 虎口卡住她的下巴,宋清歌觉得下巴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疼的钻心,忍不住蹙起了眉,可语气却没有松懈半分,“那个是假的,只是为了让孩子能顺利上学办的假证而已。你的孩子五年前就已经没了,是你亲手把我送进手术室里的,你忘了?” “你用不着提醒我!”战祁眯了眯眼,周身已经透出了危险的气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宋清歌,看样子我好像还低估你了。” 他的话刚说完,忽然觉得小腿上一疼,接着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愤愤道:“坏人!你放开我妈妈!” 战祁一愣,低头看去,梳着童花头的小女孩气鼓鼓的瞪着他,见他不松手,抬脚又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生气的喊着,“你放开我妈妈呀!讨厌鬼!” 宋清歌被女儿不知轻重的动作吓得脸都白了,急忙低斥了一句,“知了!不许乱来!” 战祁看着还不及自己腰间高的小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忽然松了手。 宋清歌急忙将孩子挡在身后,垂着头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别跟她计较” “我还没无聊到跟一个小孩计较这些,我要计较的人,一直都是你。”战祁对着躲在她身后的小丫头看了看,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宋清歌,把孩子给我!” 尽管心里已经清楚他今天来的目的,可是当听到事实从他口中说出来,宋清歌还是觉得有些心都抖了两下。 深吸了一口气,宋清歌心一横,抬头望向他,“我说过了,孩子不是你的,战先生就这么喜欢替别人养孩子么?” 话音落尽,战祁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宋清歌甚至有些害怕他会突然伸手掐死她。 冷着脸站在她面前,两人互不退让的对峙着,几秒之后,他怒极反笑,“好样的,宋清歌你真是好样的。几年不见,胆子也变大了,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不知道?” 宋清歌垂着眼没说话,其实她哪里敢激怒他,她只想让他放过她而已。 “孩子是不是我的,我总有办法查清楚。”战祁对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清冷,“是你乖乖把孩子送到我面前,还是让我用强来的,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清楚,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我办公室里等你。” 他扔下这最后通牒,视线在她们母子身上逡巡一圈,转身便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行渐远,宋清歌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尽,身体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9 曾经的大小姐 知了从她身后走上来,瘪着嘴用小袖子给她擦脸,“妈妈,你怎么哭了啊,妈妈你不要哭啊” 宋清歌抬手从脸上抹了一把,却摸到了满手心冰冷的眼泪,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落下了泪。 这眼泪到底是害怕还是委屈,又或是庆幸,连她自己都想不通。 知了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站在她面前,“妈妈,那个可怕的叔叔要把我带走吗?妈妈,你不会把我送给他吧?妈妈,我怕” 宋清歌抬头看了孩子一眼,四岁多点的孩子,已经能听懂大人们之间的谈话,包着一汪泪的眼中透着惊恐和畏惧,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她只觉得心头一刺,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一把将女儿揽进怀里,头靠在孩子肩窝,整个人都在颤抖,“不会,妈妈不会把宝宝送给任何人,妈妈会保护你的,别害怕。” 她就这样抱着孩子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外面天色都已经全黑了下来,她才起身去收拾给孩子做饭。 战祁存心要收拾她,家里被砸的七零八落,厨房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锅碗瓢盆都遭了殃,瓷碗都被砸了,连一个能煮饭的锅都没有。 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好用唯一一个勉强能用的搪瓷盆给孩子煮了一袋方便面,又卧了一颗荷包蛋,凑合作晚饭。 老式的木质茶几被推翻了,上面的玻璃也碎了一地,根本没办法用,宋清歌只好搭了一个纸箱子,让孩子趴在上面吃饭。 因为知了的病,她一向是不允许她吃方便面这种垃圾食品的,所以孩子偶尔吃一次,还觉得很开心。 见她只是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知了把自己的小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妈妈,你怎么不吃呀。” 宋清歌扯起嘴角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妈妈不饿,你吃吧。” 大概是因为白天受了惊,晚上知了早早的就睡了。 战祁的人是直接砸了门锁进来的,所以锁子也没法用了。宋清歌从邻居家借了一对锁扣和锁页,从屋里装了一套挂锁才能勉强度过一晚。 上了锁的时候,宋清歌抚着那个冰冷的大锁头,恍惚间有些出神。 曾经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说装锁了,连明锁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见过。那时战祁还曾嘲笑过她,像她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是个废物。 可如今她却已经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技能,会换水管,会修电灯,甚至连冰箱洗衣机坏了都能修。 从前宋家大小姐的光环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她不过是一个为了孩子拼命赚钱的普通单亲妈妈而已。 这一晚上宋清歌没有睡着,脑子里经久不衰的回荡着战祁临走前的那句话,“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我办公室里等你”,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 孩子,她自然是不可能给战祁的,可是那个男人的性格她最了解不过,如果她不遵照他的意思做事,惹怒了他,那后果简直不敢去想。 可如果不把孩子交给他,她还有别的办法能躲避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0 你来晚了,孩子已经被接走了 第二天一早,宋清歌是被女儿催促的声音唤醒的。 “妈妈,快迟到了,你快一点啊!” 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甚至把她的衣服也给她抱了过来。 想起昨天战祁说过的话,宋清歌坐起来,揉着太阳穴道:“知了,今天不去幼儿园了,好吗?” 知了困惑的看着她问:“为什么呀?” 她自然是不能告诉孩子,她怕她一旦离开自己身边,战祁会立刻对她下手,所以才想让她今天不要去上学的。 想了想,宋清歌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没什么,妈妈只是想给你放个假而已,今天就不去了,在家玩好不好?” “不嘛。”小姑娘噘着嘴,一脸的不开心,“今天幼儿园教我们做曲奇饼干,我想去学,妈妈你送我去幼儿园吧,一会儿要迟到了。” 宋清歌总是忙着打工,所以孩子基本上都寄送在幼儿园,知了性格好,老师和小朋友都很喜欢她。 见她这么积极,宋清歌有些为难的问她,“你就这么想去幼儿园吗?” “嗯!”小姑娘重重的点头,“幼儿园有好多小朋友,我想跟他们一起玩。” 孩子态度坚决,宋清歌也不好让她失望,尽管心里十分不放心,但她最后还是向女儿妥协了。吃了早餐之后,便送她去了幼儿园。 老师早早地就已经在幼儿园门口等着了,把知了交给老师之前,她又蹲下身,再三叮嘱道:“知了,记住妈妈的话,下午放学的时候如果有不认识的人来接你,千万不要跟他走,一定要等妈妈来接你才行,知道吗?” 小姑娘重重点头,“知道啦!” 她这才满意的笑了,“去吧,听老师的话。” 目送着孩子进了教室,宋清歌自己也赶紧去上班了。 因为战祁那句话,宋清歌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好在工作日的商场总是会显得冷清一些,如果下班能准时的话,她还是可以去立刻接孩子的。 总算捱到了换班时间,宋清歌跟店长打了招呼之后便立刻飞奔出了商场,赶紧去乘公交车。 路上宋清歌一直在看时间,如果公交车能准点到的话,她就能赶在幼儿园放学之前先去把孩子接走,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再担心战祁了。 尽管路上有些堵车,但好在宋清歌还是在孩子放学的时间及时赶到了幼儿园。 负责知了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正好在门口送小朋友放学,宋清歌立刻跑上去,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赵老师,宋婵呢?我来接她回家。” “哦,原来是宋婵的妈妈啊。”年轻的老师笑了笑,“您来晚了,孩子已经被她爸爸接走了。” 宋清歌一愣,脸色瞬间变得一片凄白,她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你你说什么?孩子爸爸?” 大概是因为太过惊愕,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扭曲。 “是啊,那位先生说他是宋婵的爸爸,来接孩子的。”老师有些疑惑道:“您夫妻俩接孩子之前没有沟通过吗?” 老师只当是孩子父母事前没有相互告知,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毕竟这种事在幼儿园也是很平常的,所以老师也没有放在心上。 宋清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绝望的闭上眼,语气虚浮地说道:“我女儿根本没有爸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1 把我女儿还给我 听了她的话,女老师吓得脸都白了,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您您说什么?宋宋婵没有爸爸?” 宋清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无力地靠在栏杆上,不知道该怎么跟面前的老师解释这当中复杂的内情。 丢了孩子对于一个幼儿园来说可不是小事,赵老师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带着哭腔解释道:“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您也清楚,我刚刚接手中班,对所有的孩子都还不是很了解。我我看那位先生穿着一身西装,长得也很帅气,看上去衣冠楚楚的,而且c而且他还知道宋婵的名字,说得出孩子的生日和属相,我c我才” 说得出孩子的生日? 宋清歌先是有些诧异,可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昨天看过孩子的出生纪念册,会知道这些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她原以为自己只要赶得及就没问题了,没想到到底还是被战祁抢了先,既然这样,那也就是说她不去见他是不可能了。 叹了口气,宋清歌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勉强冲赵老师笑了笑,“没关系,我先去找找看吧,您也不要太担心,应该没事的。” 战祁虽然是恨她,但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她相信他不会无情到会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下狠手。 赵老师闻言,眼中立刻闪现出希望,“您知道孩子的下落吗?” “算是吧。”她扯了扯嘴角,又道:“那我先走了,孩子有消息之后我会告诉您的。” “好的好的,孩子找到的话请一定通知我。” 和赵老师道别之后,宋清歌便立刻马不停蹄的打车赶往了战祁的公司。 正是日渐西斜的时候,闪着金光的夕阳将面前写字楼上的玻璃幕墙镀上了一层刺眼的金色光芒,宋清歌站在楼下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眼睛也有些发疼。 曾几何时,这幢写字楼刚建好的时候,父亲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带着她和妹妹站在楼顶,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胸怀大志的对她们诉说着自己的蓝图和抱负,甚至还拍着她们的肩告诉她们要好好学习和成长,以后帮他一起打理这份产业。 可是再后来,这里更朝换代,变成了战祁的商业帝国,他抢走了宋家的公司,宋家的产业,又将她扫地出门。 宋清歌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了个深呼吸之后走进了写字楼。 “最近留意一下能源局那边的动向,必要的话联系一下能源局的付局长,我跟他好好谈一谈” 从会议室里出来后,战祁一边跟助理高辰交代着工作,一边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了一个怒火中烧的女声 “战祁,把孩子还给我!” 战祁脚步一顿,抬头便看到怒气汹汹的宋清歌正站在他面前,不知是因为跑的太急还是气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微张着嘴喘着粗气,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泼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2 你凭什么恨我 战祁还没开口,身旁的一个高挑妖娆的女人却率先叫嚣起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敢放进来,保安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女人拉出去!” 话音刚落,两个气喘吁吁地保安便追上来,忙不迭的开始道歉,“战c战总对c对不起这个女人说她来找您的,我们拦了半天,没想到还是让她钻了空子。我们这就把她带走。” 两个保安说着便上来拉扯宋清歌,她一边推一边高声喝道:“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放手!战祁,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你这个变态!” 她喊得声音又大又响,眼见战祁的脸色都沉了下去,那个女人顿时气的跳脚,连声嚷道:“还敢在这里污蔑祁哥,把她的嘴捂上拖出去!” 宋清歌虽然是用尽了全力去挣扎,可两个保安到底人高马大,很快就把她钳制住了,拖着她向电梯走去,而战祁则从始至终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看了几秒之后,便转头准备离开。 眼见他就要走了,宋清歌急了,索性豁出去了,敞着嗓子大声喊道:“战祁,你今天如果不把孩子换给我,我立刻去告你绑架儿童!” 话音刚落,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猛然停住了脚步。 宋清歌看着背对她站在原地的战祁,明明看不见他的脸,可光是看着他的背影,她却都莫名觉得有些畏惧和害怕,身体也不由得发颤。 几秒之后,战祁才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加阴沉和晦暗,“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c我说”宋清歌有些畏惧的低下头,可一想到孩子,她却又忽然有了勇气,抬起头笃定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如果再不把孩子换给我,我立刻去告你绑架!” 好,这个女人真是好样的! 战祁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忽然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的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身旁的女人见状立刻道:“祁哥” 战祁却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沉着脸色向前走去。 那女人见他不搭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追上来拉住他,委屈的控诉道:“祁哥你就这样不管我了吗?你可是说好今天晚上陪我的!” 战祁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却冷的骇人,“我告诉过你,在公司里叫我战总。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被他声色俱厉的样子吓得一哆嗦,立刻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却还不忘怨恨的瞪了宋清歌一眼。 这一路宋清歌几乎都是被他拖着走的,他个高腿长,又正值盛怒,宋清歌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整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跌跌撞撞。 一进办公室,战祁便立刻反锁了门,反手将她摔在了墙壁上。 他这一下算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宋清歌整个人撞在墙面上,脑后重重一磕,眼前瞬间黑了一片,右耳也跟着开始耳鸣。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再一睁眼,战祁便掐着她的下颚,脸色阴郁的睇着她。 “看样子你这几年别的不怎么样,胆子倒是长了不少,都敢跑来威胁我了。告我绑架?嗯?你还想干什么!”他说着,手上也跟着一用力,宋清歌只觉得下巴疼得几乎碎掉一样,冷汗都沁了出来。 “我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想c只想让你把孩子还给我” 她的脸被迫向上扬着,因为被他桎梏着,所以连话都说得很艰难。 眼看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战祁终于松了手,转身走向办公桌,拿出一个小本子唰唰写了几笔,撕下那张纸递给她。 宋清歌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这一百万当做你把这个孩子养这么大的补偿,拿钱滚蛋,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清歌攥紧拳头咬牙瞪着他,大概是因为太气愤,整个人都在颤抖,倏地一把夺过那张薄纸,两下撕成碎片砸在他脸上。 “我不是卖子求荣的的女人,收起你的臭钱!我的女儿是无价之宝,你买不起!” 碎纸砸在战祁脸上的时候,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眼中已酝酿着怒火,他强压着才没有爆发出来,“五十万,再不知好歹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呸!”宋清歌忍不住啐他,“别说五十万,就算是五千万都不可能!” “给脸不要脸是吧?”他怒极反笑,伸手扯住她的头发,拖着她朝办公室套间的休息室走去。 他的手劲很大,宋清歌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被拉扯得生疼,连喊得时间都没有,就被他拖到了休息室里,接着便将她扔到了床上。 战祁向来喜欢睡木质的硬床,可现下被摔在这硬邦邦的床上,宋清歌的骨头都差点磕碎了,疼的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坐起身来,他已经倾身压了上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嗯?”战祁冷笑了一声,扯掉领带松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直接动手去撕她的外套。 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宋清歌几乎连呼吸都要凝滞了,挣扎着呼喊起来,“战祁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你你别这样,战祁,我求求你,别这样”她浑身都止不住的在颤抖,哪怕方才再嘴硬,眼下被他这样对待还是会觉得害怕。 五年没有过了,她疼的眼前一黑,忍不住尖叫出来。 她的痛呼并没有让战祁心软,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嗜血的报复,噙着冷笑扼住她的下颚,“怎么,开始有反应了?” “你混蛋”宋清歌咬紧下唇,双眼赤红的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战祁,我会恨你的,一定会!” “恨吧,你尽管恨,你以为我会在乎?”战祁清冷的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笑,眼中的恨意甚至比她还要炽烈,大手下移掐住她的脖子,“宋清歌,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该恨的人难道不是我吗?宋擎天不仅害我家破人亡,还害小苓被杀,这份血债是你宋家几生几世都还不清的,无论我怎么对你,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宋清歌哀绝的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她曾以为他把宋家摧毁,看着她父亲含恨而终,让她妹妹死在国外,就已经达到了自己报仇的目的,可到现在她才明白,是她太天真了。 他的恨是今生今世都解不开的,就算她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拍手称快,说她死的好,甚至不会为她惋惜一星半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3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一夜折磨。 过去他也不是没用这种手段折腾过她,可那时候她爱着他,哪怕心里觉得羞耻,可是为了讨他欢心却还是会生涩的努力迎合。 而现在她却只剩下僵硬和排斥。 这种事情,两厢情愿才有兴致。可她却一直咬紧唇,不肯给出一点回应,战祁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 看着她一副受刑般的模样,战祁心里便充斥了满满的怒火,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宋清歌,他要的是那个会在床上讨好他,会在他身下婉转娇吟的女人。 这样想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噙着笑附在她耳边道:“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女儿吗,不如这样好了,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明天就让你见她,怎么样?” 话音一落,宋清歌果然一颤,视线落在他身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他怎么能用他们的孩子来要挟她做这种事 战祁却只是笑笑,“你不用装得这么惊讶,这都是你的特长,不是么?过去你挖空心思想上我的床,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还装什么矜持。” 她赤红着眼瞪着他,咬牙切齿的恨道:“那也是你的女儿,战祁你混蛋!” 见她依然不肯就范,战祁也恼了,冷着眸色掐住她的下巴,“机会只有一次,是求我,还是不想再见你女儿,你自己选。” 他说罢便起身作势要走,宋清歌眼见着他就要离开了,想着孱弱的女儿,尊严和这副身体似乎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战祁的手已经搭上门把的时候,衣摆却忽然被人抓住,接着便是她颤动的声音,“求求你” 话音刚落,战祁便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起来,回身便将她带到了床上。 她到最后还是屈服了,明明羞耻的恨不得死掉,可是却不得不用尽全力讨好他,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仿佛是个妓女。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终于尽了兴,心满意足的睡着了,而宋清歌却早已体力不支的昏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还是战祁先醒来的。一夜欢愉非但没让他觉得疲惫,反倒是觉得神清气爽。 其实从那次在商场偶然遇见她,他就猛然发现自己对她还有,明明她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他却都已经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燥热。而昨晚的一次,更是他们离婚之后这么多年,他最尽兴的一次。 她明明还是和过去一样生涩僵硬,比不了其他女人的纯熟主动,可是他却觉得这样的她比那些女人更加有吸引力。 这么想着,战祁嘴角便划开了笑,撑着手肘打量着她的脸。 重遇之后他们也见过几次,可是他却都没有仔细地看过她,所以现在才发现她是真的瘦了很多,脸上几乎没什么肉,下巴也是尖尖的,眼窝深陷,脸上还有干涸的泪迹。就连她的头发也没有过去那么好了,发尾干燥且枯黄,就像是一把稻草。他记得她以前头发是很漂亮的,又黑又长,柔顺的披在肩上,睡觉的时候一头青丝总是会铺满床铺,像是缎子一样顺滑。 看她这个状态,就知道她这几年过得不好。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可转念一想,这都是她自己活该。当初他让她把孩子打掉,她偏偏不知死活的偷偷生下来,现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怪得了谁? 尤其是一想到她昨晚说恨他的那句话,他顿时便更加觉得怒火中烧。 该恨该怒的人明明是他,可她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搞得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似的。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跟过去一样会装可怜扮柔弱,看着就让人恶心。 战祁越想越觉得恼火,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便往身上套。 他起床的动作很快便惊醒了宋清歌,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却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准备走了。 脑子里猛然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宋清歌连衣服都顾不得穿,裹着被子跳下床,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等一下!” 战祁此刻本来就心情不好,被她这么一拉便更加不快,转头冷着脸色道:“怎么,还想再来一次?不过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张脸,放手!” 宋清歌一怔,反而抓的更紧了,“你昨天说会让我见孩子的” 战祁恍然般的“哦”了一声,随后却笑着了:“我说过这话吗?” “你!”宋清歌没想到他竟然矢口否认,想到自己昨晚放下自尊去讨好他,可是却换来这种结果,她顿时又气又愤,“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你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战祁伸手扼住她的下巴,眼神凛冽,嘴角带着讥刺的笑,“话又说回来,你的技巧还是有所提升的,至少叫的还算好听,看样子应该跟过不少男人吧。但你昨晚没多久就睡着了,大概没听到,不过没关系,下次我帮你录下来,让你回去可以好好欣赏自己的叫声。” 讽刺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宋清歌红着眼盯着他,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想给他一个耳光。 只是扬起巴掌还没落在战祁脸上,手腕就被他攥住了,他将她顺势一推,她正好踩到了被角,一下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狼狈不已。 “长本事了你,居然还想对我动手。”战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嗤一声道:“就凭你刚刚的做法,你还想见你女儿?做梦去吧!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她一面!” 他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宋清歌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终于落下泪来,“战祁,你把女儿还给我!她身体不好,不能离开我太久,求求你,别走” 只是男人对她的哭求充耳不闻,就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4 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细碎整洁的头发,俊朗温润的眉眼,削薄的嘴唇,特别是鼻梁上那副精致的金丝边框眼镜,更是为面前的男人增添了几分温雅和绅士之感。 隐藏在镜片之下的丹凤眼微眯,男人对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女人上下扫视了一圈,语气带了丝嘲弄,“原来是你。” 宋清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战家的人,而且还是战祁的小叔,战诀。 抿了抿唇,她忐忑的搓着衣角,低下头小声道:“谢谢您帮我。” “用不着。”战诀不再看她,语气淡漠道:“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言下之意,不是为了特意救她的。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店长错愕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宋清歌这才收回思绪,转头和店长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听了来龙去脉之后,店长便立刻通知了保安部,并且报了警。 很快附近的派出所民警便赶到了现场,简单的了解情况之后,警察便对宋清歌道:“你先跟我们去所里做下笔录。”说完又看向一旁的战诀,“这位见义勇为的先生也一起来一下。” 到派出所做笔录也无非就是那几项,民警了解完情况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那个男人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流氓,只是喝多了之后闲逛到了商场,恰好又看到宋清歌姿色诱人,所以在酒精的驱使下才会心生邪念。但即使这样也逃脱不了他猥亵妇女的罪名,即使不会受重刑,关个一年半载的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宋清歌跟在战诀身后走向他的车,攥着自己的皮包的带子,局促的道:“今天谢谢您帮我。” 战家人基本上都对她恨之入骨,所以即便不是战祁,只要是在战家人面前,她就总是觉得有些害怕。 战诀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头干枯的头发随手挽在脑后,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茶色的风衣,平底鞋,背着破旧的帆布包,落魄而又可悲,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俨然没有了过去宋家大小姐的风光。 他对她打量了几秒,忽然道:“时间也不早了,没吃饭吧。” “什么?”宋清歌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战诀漠然的瞥了她一眼,“既然没吃饭,就一起去吧。” “不不用了”宋清歌勉强扯了扯嘴角,忙不迭的摆手道:“我我回家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了,就不打扰您了。” 她怎么敢跟姓战的人一起吃饭?要是去了,恐怕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完便低着头准备离开,可是脚还没迈出去,身后便传来了男人低冷的怒叱,“上车,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宋清歌的身子蓦然一抖,转头对上了战诀已经染上薄怒的眸子,简单的思忖了一下之后,还是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面前的这个男人性格不见得比战祁好到哪儿去,要是惹恼了他,她怕是就又要有苦头吃了。如今的她已经经不起一点折腾,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女儿找回来,苟且偷生的过日子罢了。 这一路上战诀都没有说过话,只是都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他素来性子冷淡,不像战祁那样霸道强势,而是个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 等红灯的时候,宋清歌用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触及他握在方向盘上那双修长整洁的手,这才恍然想起,他似乎是个国际知名的钢琴家。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家极其私密的民国式餐馆门口,把钥匙扔给泊车小弟之后,战诀便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宋清歌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来过这种高档考究的餐厅了,如今的她穷酸而又廉价,和这种餐厅格格不入,面对人们嘲弄和嫌弃的目光,她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战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餐之后便向后一靠,扬起下巴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女人,盛气凌人的开口道:“你现在在那家男装店做销售?” “是” 战诀嘴角划开一个讽刺的笑,嘲弄的看着她道:“曾经衣鲜光亮的宋大小姐,如今竟然沦落到买衣服的地步,真是报应不爽,你说是不是?” 宋清歌低着头攥紧衣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怎么会去那里的?” “当然不是为了救你的。”战诀冷嗤一声道:“我的私人设计师生病了,所以我出来看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礼服。” “哦”宋清歌小声应道。 “话又说回来。”战诀眸光一冷,语气也跟着凌厉起来,“我记得当初你和战祁离婚的时候,他可是再三强调过让你离开榕城,有多远滚多远,怎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不,不是的”宋清歌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我留在这里是因为” “先生,这是您点的鳕鱼肝。”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来上菜的服务生打断了。 这一顿饭吃的宋清歌如坐针毡,明明是名贵又奢侈的饭菜,可她却吃的味如嚼蜡,整个过程都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会惹恼了对面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正当宋清歌埋头吃饭的时候,放在包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是她的朋友辛恬。 “喂?恬恬。” “清清,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边的辛恬显得很开心,声音都是轻快的。 “什么消息?” “这两天我们医院接收了一个脑癌晚期患者,他说他死后想捐献自己的身体器官,而且啊,他的肾源配型和知了完全符合,是最佳的肾源!” “真的吗?”宋清歌又惊又喜,一时间欣喜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握着手机不断道谢,“恬恬,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嗨,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件事我会继续帮你跟进的,过后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啊。” “嗯嗯,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宋清歌脸上终于露出了连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太好了,如果找到了合适的肾源,那么知了的病情就有希望了。 然而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时,手里的手机却忽然被人一把夺走了。 战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此刻正拿着她的手机,眼神凌厉的看着她手机桌面上那张她和知了的合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5 你可真够丢人的 宋清歌以为是战祁又改变了主意,连忙喜出望外的抬起头,可是最先映入眼眸的却是一双细长的jiyh高跟鞋,视线再往上移,便是女人笔直嫩白的美腿。 她下意识的怔了一下,仰起头便看到了一张精致且妖娆的女人脸。上扬的眉尾写满了对她的不屑,女人环着手臂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狭长的眼尾像是淬了毒一样,充满嫉恨。 是昨天陪在战祁身边的那个女人。 宋清歌顿时有些失望,也懒得去搭理面前的女人,裹好身边便开始寻找自己昨晚散落的衣服。 t恤就掉在女人的脚边,她弯下腰刚准备去捡,女人却抬脚踩了上去。 宋清歌眉心一蹙,仰起头说道:“麻烦把脚挪一下。” 女人非但没有动,反而是哼了一声,气焰嚣张的在她的衣服上碾了两下,很快素白的t恤上就出现了一大片脚印。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祁哥是什么关系,但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祁哥不是你这种贱货高攀的起的。”女人说着,忽然弯腰凑近她的脸,一字一句威胁道:“听清楚,赶紧有多远滚多远,祁哥是我的,敢跟我抢,我让你在榕城活不下去!” 充满怨念的警告却并没有让宋清歌感到畏惧,她抬头扫了一眼女人胸前的名牌,挺直腰笑了笑,“姚柔小姐是吧。我也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真有本事,现在应该去好好巴结战祁,而不是来这里威胁我。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你可真是够丢人的。” 宋清歌记得很清楚,这话是当年战祁身边的一个女人讽刺她时说的。 她现在都记忆犹新,那是战祁第一次带女人回来,她在沙发上枯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在楼梯上拦住那个穿着她睡衣的女人,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那女人环起手臂笑了笑,对她说了刚刚那番话。 时过境迁,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也轮到她对别人来说这些话。 “你!”姚柔没想到她看着唯唯诺诺,竟然还这么强硬,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宋清歌懒得和她纠缠下去,索性照着她腰上一推,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拽了出来,而姚柔也被她推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好半天才稳住脚跟。 自顾自的穿好衣服,宋清歌收拾好自己的帆布包便去上班了。 无论如何,工作还是要做的,不然的话即便把知了抢回来了,如果丢了工作她同样没办法给孩子治病。 因为担心着孩子,宋清歌工作的时候也是心神不宁的,快要换班的时候,店长去给楼层主管交销售报表,另一位导购去调货,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便在这时走了进来,对着店里环顾一周之后,摸摸这儿看看那儿的,衣服百无聊赖的样子。 虽然看男人的穿着廉价,眼神也有些贼眉鼠眼的,而且身上还充斥着浓烈的酒气,但是出于职业素养,宋清歌还是走上去礼貌的问道:“先生,请问您想选什么衣服?” 男人转头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触及到她一步裙下那双光滑细腻的小腿,眼中立刻露出了垂涎之色。 “哦,我就随便看看。”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偷瞄她的腿,随手指了一件衣服,嘿嘿一笑道:“那个不如你把那上面那件西服拿给我试试吧。” 男人身材矮看样子也就只能穿170左右的号码,所以她便从底柜里开始翻找。 然而就在她找衣服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一只粗糙的手掌正抚摸着她的大腿。 宋清歌吓了一跳,转头发现男人竟然正蹲在她身后,那个姿势仿佛他从后面抱着她一样,她整个人几乎都被圈在了男人怀里。 “你干什么!”宋清歌推开他便向后躲,一边躲一边厉声道:“放尊重点,否则我叫人了!” “嘿嘿,你在这里才能赚几个钱,不如跟了我吧,我保证你赚的比这里多几倍。” 男人一边淫笑一边朝她靠过来,宋清歌转头便想跑,谁知男人却已经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接着便将她扑倒在了地上,低头朝着她的嘴上凑过去。 男人嘴上充满酒气和恶臭,宋清歌只能拼命躲闪,大声喊道:“救救命!来人啊!” 男人嘴上不停地往她脸上亲,同时手也没有闲着的在她腿上摸着,并且拖着她准备向试衣间走去。 正当宋清歌不停挣扎的时候,男人的衣领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提住,接着便被人用力向后一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肆无忌惮的猥亵妇女,活的不耐烦了?” 男人清冷而凌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宋清歌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连声道谢道:“谢谢您,谢谢。” 男人收回视线朝她看过去,随口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然而下一秒,两个人却都愣住了。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喃,“战先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6 战家的男人 细碎整洁的头发,俊朗温润的眉眼,削薄的嘴唇,特别是鼻梁上那副精致的金丝边框眼镜,更是为面前的男人增添了几分温雅和绅士之感。 隐藏在镜片之下的丹凤眼微眯,男人对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女人上下扫视了一圈,语气带了丝嘲弄,“原来是你。” 宋清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战家的人,而且还是战祁的小叔,战诀。 抿了抿唇,她忐忑的搓着衣角,低下头小声道:“谢谢您帮我。” “用不着。”战诀不再看她,语气淡漠道:“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言下之意,不是为了特意救她的。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店长错愕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宋清歌这才收回思绪,转头和店长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听了来龙去脉之后,店长便立刻通知了保安部,并且报了警。 很快附近的派出所民警便赶到了现场,简单的了解情况之后,警察便对宋清歌道:“你先跟我们去所里做下笔录。”说完又看向一旁的战诀,“这位见义勇为的先生也一起来一下。” 到派出所做笔录也无非就是那几项,民警了解完情况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那个男人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流氓,只是喝多了之后闲逛到了商场,恰好又看到宋清歌姿色诱人,所以在酒精的驱使下才会心生邪念。但即使这样也逃脱不了他猥亵妇女的罪名,即使不会受重刑,关个一年半载的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宋清歌跟在战诀身后走向他的车,攥着自己的皮包的带子,局促的道:“今天谢谢您帮我。” 战家人基本上都对她恨之入骨,所以即便不是战祁,只要是在战家人面前,她就总是觉得有些害怕。 战诀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头干枯的头发随手挽在脑后,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茶色的风衣,平底鞋,背着破旧的帆布包,落魄而又可悲,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俨然没有了过去宋家大小姐的风光。 他对她打量了几秒,忽然道:“时间也不早了,没吃饭吧。” “什么?”宋清歌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战诀漠然的瞥了她一眼,“既然没吃饭,就一起去吧。” “不不用了”宋清歌勉强扯了扯嘴角,忙不迭的摆手道:“我我回家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了,就不打扰您了。” 她怎么敢跟姓战的人一起吃饭?要是去了,恐怕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完便低着头准备离开,可是脚还没迈出去,身后便传来了男人低冷的怒叱,“上车,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宋清歌的身子蓦然一抖,转头对上了战诀已经染上薄怒的眸子,简单的思忖了一下之后,还是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面前的这个男人性格不见得比战祁好到哪儿去,要是惹恼了他,她怕是就又要有苦头吃了。如今的她已经经不起一点折腾,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女儿找回来,苟且偷生的过日子罢了。 这一路上战诀都没有说过话,只是都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他素来性子冷淡,不像战祁那样霸道强势,而是个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 等红灯的时候,宋清歌用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触及他握在方向盘上那双修长整洁的手,这才恍然想起,他似乎是个国际知名的钢琴家。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家极其私密的民国式餐馆门口,把钥匙扔给泊车小弟之后,战诀便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宋清歌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来过这种高档考究的餐厅了,如今的她穷酸而又廉价,和这种餐厅格格不入,面对人们嘲弄和嫌弃的目光,她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战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餐之后便向后一靠,扬起下巴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女人,盛气凌人的开口道:“你现在在那家男装店做销售?” “是” 战诀嘴角划开一个讽刺的笑,嘲弄的看着她道:“曾经衣鲜光亮的宋大小姐,如今竟然沦落到卖衣服的地步,真是报应不爽,你说是不是?” 宋清歌低着头攥紧衣摆,好半天才小声问:“您怎么会去那里的?” “当然不是为了救你的。”战诀冷嗤一声道:“我的私人设计师生病了,所以我出来看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礼服。” “哦”宋清歌小声应道。 “话又说回来。”战诀眸光一冷,语气也跟着凌厉起来,“我记得当初你和战祁离婚的时候,他可是再三强调过让你离开榕城,有多远滚多远,怎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不,不是的”宋清歌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我留在这里是因为”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 是她的朋友辛恬。 抱歉的看了战诀一眼,宋清歌才接起电话,“喂?恬恬。” “清清,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边的辛恬显得很开心,声音都是轻快的。 “什么消息?” “这两天我们医院接收了一个脑癌晚期患者,他说他死后想捐献自己的身体器官,而且啊,他的肾源配型和知了完全符合,是最佳的肾源!” “真的吗?”宋清歌又惊又喜,一时间欣喜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握着手机不断道谢,“恬恬,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嗨,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件事我会继续帮你跟进的,过后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啊。” “嗯嗯,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宋清歌脸上终于露出了连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太好了,如果找到了合适的肾源,那么知了的病情就有希望了。 然而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时,手里的手机却忽然被人一把夺走了。 战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此刻正拿着她的手机,眼神凌厉的看着她手机桌面上那张她和知了的合影。 墨眸微眯,战诀开口道:“这个孩子,难道是当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7 你妈死了 宋清歌抿着唇,仰着头紧张不安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方寸大乱。 当年战祁让她把孩子打掉的事情整个战家都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把孩子打了,现在突然发现了知了的存在,她怕战诀会对孩子下手。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思考着怎么瞒过战诀的时候,他却已经收回了视线,脸上恢复了他惯有的淡漠,抬手将手机扔给了她。 之后的时间里,战诀也并没有再提起关于孩子的事情,而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吃着饭,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越是这样波澜不惊,反倒是宋清歌心里就越是不安。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吃过饭后,战诀便自顾自的起身离开,宋清歌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一直低头在走神,战诀既然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么势必就会告诉战家的其他人,如此一来,她当年是怎么把孩子偷偷生下来的事情有可能就瞒不住了 就在她专心思索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猛的撞了上去。 “啊痛” 男人的背硬的就像是一堵墙,宋清歌忍不住揉着鼻子轻呼一声。 战诀回过头,看到她捂着鼻子一副孩子气的模样,眼里蓦然闪过一丝异样,可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低头拿出钱包,抽出一厚叠钱递到她面前。 “这是”宋清歌错愕的望向他,一脸茫然。 “这些钱你拿着,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战祁面前。” 宋清歌一怔,“我没想要钱” 战诀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蓦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讽刺的看向她,“你把孩子生下来不就是想用孩子来要挟他?我现在给你钱,你还拿什么架子?”他说着便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一沓子钱塞给她,“战祁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如果你不想再尝尝五年前的苦头,就拿着钱滚出榕城,听见没有?” “我真的不是想要钱” 宋清歌还想再说什么,可战诀却低头拿出一张便条纸,在上面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她,“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以后有事来找我,不要再去打扰战祁。” 他说完便迈步离开了,再也没有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而另一边 一行人从一个装潢精致的包厢里走出来,战祁和其中一位厅级干部握手道别之后,便目送着他们离开。 姚柔微笑着站在战祁身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视线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狭长的眼尾闪过狡诈的流光,姚柔眼珠一转,佯装无意的惊呼起来,“哎呀,那不是之前来公司里闹事的女人吗?” 话音一落,战祁果然被她吸引了注意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看清远处那两个人之后,脸色瞬间一冷。 那两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战诀和宋清歌!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姚柔唇角得意的向上一扬,故作惊讶的说道:“咦,那个女人怎么会和二爷在一起呀?怎么回事,二爷好像还在给她钱天哪!”姚柔吃惊的捂着嘴,不可置信道:“难道那个女人和二爷” 她故意只把话说一半,可是其中的内涵却已经不言而喻。 果然,下一秒战祁的脸色已经阴郁的骇人,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俨然已是发怒的前兆。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的露台,从这个方向正好能将那两人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尤其是当看到战诀去拉她的手时,战祁更是觉得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了脑门。 看来还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勾引男人的本事,竟然连他的小叔都敢下手,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而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他们居然还有金钱交易。 为了钱,连自己都能出卖的女人,果然是不知廉耻的。 眼见战祁的眼神越来越狠绝,姚柔心中窃笑,脸上又摆出一副鄙视的表情,火上浇油道:“欸,看她装得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连二爷的主意都敢打,祁哥,你可不能被这种贱人骗了!” 她本想以战祁的脾气或许会当场就冲上去给那个女人好看,谁知他却只是冷厉的瞥了他们一眼,转身便向楼下走去。 飞驰的捷豹xk上,姚柔第三次回头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战祁,还是忍不住撒娇:“祁哥,今天让我跟你回铃园吧,好不好?” 铃园是战家的大宅,她曾听人说过,哪个女人如果能入住铃园,那么也就离她坐上战太太之位不远了。可至今为止,战祁身边有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是却没有一个成为铃园的女主人。 好不容易战祁最近对她不错,所以她便想趁热打铁。 然而战祁却连眼都不睁的对司机道:“先送姚小姐回云水居。” “是。” 姚柔听罢脸上便立刻有些幽怨,可战祁此时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造次,只好不甘的握紧了拳。 把姚柔送走之后,战祁便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让司机驱车向着城南方向驶去。 彼时已经快要十点了,因为宋清歌那个女人,战祁本就恼火的不行,回到铃园后,刚一推开家门,接着便听到了小女孩响亮的哭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餐厅里,知了坐在餐桌前不停地哭着,面前的玉米粥和奶黄包一点也没动过,琴姨和小保姆不停地劝说着,可是孩子却只顾着哭,根本听不进去。 “怎么回事?” 战祁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会孩子声嘶力竭的哭着,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先c先生,您回来了。”琴姨无奈的说道:“小小姐两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我们怎么哄都不听,要不您试试?” 战祁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梳着简单可爱的童花头,齐刘海把一张小脸遮去了一半,脸上全是泪痕,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透着一汪泪,哭的一抽一抽的,仰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他看着面前的孩子,强压着火气问:“为什么不吃饭?” 小丫头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抖,小嘴一瘪,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我要妈妈” 战祁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宋清歌,接着便想起了她和战诀眉来眼去的样子。 一瞬间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厉声怒道:“你妈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8 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出去 一声怒喝之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大约是因为太过失控,战祁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面前的孩子抿着嘴看着他,大眼睛里包着一汪眼泪,透着畏惧和惊恐,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呜你骗人,妈妈不会死的,妈妈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的,你骗人” 小丫头一边擦眼泪一边难过的哭着,大概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孩子越哭越凶,怎么都停不下来,最后小脸都涨红了,甚至哭的有些上不来气。 琴姨和一旁的小保姆焦急的面面相觑,两人心疼的看着孩子,可碍于战祁,谁也不敢上来安慰一句。 虽然战祁平时的脾气也不见得怎么好,但还不至于对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发火。今天这也不知是怎么了 “你是坏人,你把妈妈还给我,我要妈妈我要去找警察叔叔” 眼看孩子越哭越厉害,战祁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冲击着他的耳膜,更是让他心烦气躁,觉得脑子都有些闷疼。 闭上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战祁按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摆手道:“赶紧抱走!” 琴姨听了他的话,立刻如获大敕一般的松了口气,抱起孩子一边哄着一边逃也似得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餐厅里总算是恢复了寂静,战祁被孩子的哭声搞得头痛欲裂,按着眉心沉重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烦闷的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带过孩子,更没有做父亲的自觉,可他也知道,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是需要温柔的。 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还不及他腰高的小丫头,他没来由的就觉得憋闷和厌烦。 或许是因为她用那双盛满眼泪的大眼睛望着他的样子像极了宋清歌。 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因为她是宋清歌生的女儿。 他厌恶宋家,厌恶宋清歌,厌恶与她有关的一切。 因为心情抑郁,所以后来战祁又从酒柜里找出一瓶伏特加,大半瓶下了肚之后,才半醉半醒的去睡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宿醉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头痛欲裂,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战祁抬手挡在眼前,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衬衣皱巴巴的裹在身上,甚至连领带都没摘,身上动一下就觉得酸痛无比。 战祁自嘲的笑了笑,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 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身利落的衣服之后,他便下了楼。 知了已经坐在了餐桌前,见他走进来,眼里又出现了那抹畏惧,害怕的向后瑟缩了一下,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战祁不期然的蹙了蹙眉,琴姨见状急忙喊了知了一声,“小小姐!” 知了这才不情不愿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蚊子叫似的哼了一声,“叔叔好” 战祁有些不满的看着她,想对她强调应该叫“爸爸”,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冷着脸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算了,反正她是宋清歌的女儿,叫叔叔还是叫爸爸对他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他也根本不在乎。 大概是琴姨昨晚对孩子说了什么,小丫头今天似乎壮了些胆子,甚至还偷看了他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一直缩着脖子,像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一样,战祁也不去拆穿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望着别处,却用余光打量着她。 果然,没过多久,小姑娘就憋不住了,小小声的问道:“叔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想妈妈了” 战祁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着脸道:“你没家了,你妈不要你了!” 小丫头盯着他看了几秒,眼里瞬间涌上了泪,小嘴一瘪,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战祁见状立刻恶声恶气的恐吓道:“你再哭!你再哭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出去!” 小丫头被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得一抖,低下头不敢再哭,只敢偷偷地抹眼泪。 战祁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可是转头又发现孩子面前的早餐都吃完了,唯独留了一个玉米饼,忍不住皱了皱眉训斥道:“怎么又剩饭?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知了战战兢兢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这个是给妈妈留的。” 战祁愣了一下,随即讽笑一声,“你妈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饿死不成?用得着你给她留东西吃?” “不是的”小丫头低着头,绞着手指轻声说:“妈妈总是跟我说她不饿,把好吃的都留给我吃,但我见过她晚上偷偷起来吃土豆的样子,这个玉米饼好好吃,所以我想留给妈妈” 战祁有些怔忪的看着孩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恰好琴姨将刚做好的燕窝端了上来,他看着那碗名贵的血燕燕窝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烦闷的摔了筷子便出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9 魅惑男人的资本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宋清歌和战诀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因为早晨知了那一番话,战祁这一天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开会的时候也常常走神,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由于晚上还和另外一个实业公司有一场饭局,所以下午工作结束后,战祁便准备赶往银樽。 然而他刚穿上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接着助理许城便走了进来,脸色还显得有些异样。 战祁也没有多想,随口问道:“怎么,还有事?” “大哥,这”许城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随后往旁边一让,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面前。 宋清歌抿着唇站在许城身后,双手紧紧攥着背包的带子,尽管极力掩饰,可是依然能看得出她的紧张和忐忑。 虽然之前战诀严词厉色的警告过她不许再来找战祁,但是知了还在他手上,她实在是不来不行。 果不其然,战祁脸色骤然一变,微微眯眼道:“阿城,这是怎么回事?” 宋清歌见状急忙解释道:“不关城哥的事,是我求他带我进来的。” 当年宋家势力还在的时候,许城的父亲许江滨曾是宋家的管家,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而许城也一直寄住在宋家,由宋家资助念书,因为宋家树大招风,父亲怕她在外会出什么事,所以许城一直跟她同校同班,年少时算是她半个保镖,当然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她原以为战祁毁了宋家之后,宋家以前那些人也都被他驱逐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把许城留在身边做了特助。所以在看到许城之后,她便立刻不停哀求他,让他带她进来。 战祁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薄唇紧抿着,脸上隐隐有些愠怒。 城哥? 他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叫的还真是亲切。 许城尴尬的站在一旁,冷汗都沁了出来,“大哥,抱歉,但是” 他不是不知道战祁讨厌宋清歌,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更何况宋家对他们一家都有恩,看着宋清歌泪如雨下的恳求自己,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她。 他原以为以战祁的脾气,一定会大发雷霆甚至让他滚蛋,但没想到战祁却只是挥手让他出去了。 因为有些担心宋清歌,所以许城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担忧的回头看了两眼,却不想这一幕在战祁看来更是刺眼到了极点。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宋清歌不安的攥着衣摆道:“真的是我求城哥的,你不要为难他,不是他的错” 这个女人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袒护别的男人,当他是死的么? “城哥?叫得够亲密的。”战祁讽笑一声,两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扼住她的下巴,“勾引了我小叔还不够,还要勾引我的助理,怎么,你是想把我身边的男人都勾引一遍才满足?” 宋清歌疼的蹙起了眉,握住他的手艰难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想让你把孩子还给我” 战祁看了她几秒,终于松了手,低头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可别忘了,那是我女儿。” “可你根本就没有承认过她!” “那又怎么样?”战祁邪肆的笑笑,“反正这些年也没有女人敢生我的孩子,现在有个现成的反倒省事了。” “你!”宋清歌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道:“知了是个人,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物品!”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接着许城便走进来了,“大哥,时间差不多了。” “嗯。”战祁应了一声,绕开她便准备走。 “你要去哪!”宋清歌追上去展开手臂拦住他,坚决道:“你今天不把孩子还给我,别想甩掉我!” 战祁见她如此执迷不悟顿时有些恼火,刚想要发作,可是转念忽然计上心头,反而笑了,“既然你这么想缠着我,那就跟上来好了,也许我心情好了,会改变主意。” 他说完便抬步向外走去,宋清歌咬了咬唇,虽然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但是也不愿意放弃机会,还是小跑的追了上去。 寂静的车内,宋清歌低着头不安的绞着手指,随着车子渐行渐远,她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她并不知道战祁这是要去哪里,但是凭着对他的了解,这个时间应该除了应酬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去吃饭。 如果只是吃顿饭的话她倒是还勉强能接受。 很快车子便在一处奢靡华贵的地界停下来,宋清歌下了车之后便愣住了。 银樽? 他来这里,难道是 战祁一下车便看到她正一脸惊愕的盯着银樽光怪陆离的外围,弯唇讽笑道:“怎么?后悔跟来了?后悔的话你现在还来得及。” 宋清歌抿了抿唇,敛去脸上的不安,故作镇定道:“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只要能把孩子要回来,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会去!” 呵,口气倒是不嘴上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只怕到时候就属她跑的最快。 战祁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抬步便向里面走去,宋清歌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正巧银樽的老板关默存在外面送客,见到他后立刻迎了上来,“战大,你来了。” “嗯,他们人都到了吗?” “都到了,老四在里面呢。”关默存说完才注意到跟在他后面局促不安的宋清歌,脸上立刻有些惊讶,“战大,她怎么” “她啊”战祁回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 很快关默存的人便带着他们去了预订的私人包厢,银樽不愧是榕城首屈一指的私人会所,无论是纸醉金迷的装潢,还是奢侈华贵的内设,都让人有一种入了宫殿一般的感觉,宋清歌跟着他们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绕来绕去,只觉得头都有些晕了。 走廊上随处可见穿着细高跟包臀裙,画着大浓妆的妖艳女人,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宋清歌甚至看到了一个矮胖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在接吻,男人的手几乎都要探进女人的衣服里。 宋清歌匆匆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视线,低着头紧张的跟在他们身后,心跳加速的也越来越快。 很快他们便在一个隐蔽而考究的包厢前停了下来,服务生推开门,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包厢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豪华松软的沙发上坐着几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每个男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看上去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只不过他们脸上却是都是猥琐淫邪的笑,每个人怀里都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柔弱无骨的窝在他们怀里撒着娇,整个包厢看上去十分下流。 宋清歌厌恶的别开眼,不想再去看这种令人作呕的景象。 包厢里的音乐忽然被关了,接着一个人便起身朝他们走来,男人比战祁略低一点,衬衣纽扣开到第三颗,露出了精壮健硕的胸肌,领带随意的挂在脖子上,狭长的眼中凝着得意,唇角上扬挂着纨绔不羁的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战家老四,战毅。 “哥,你来了。” “嗯。” 战毅的视线一转,在看到一旁的女人后,脸色立刻变得阴冷而憎恶,“宋清歌?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儿?哥,你怎么把这个贱人带来了?” 宋清歌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不知道战祁是来这种地方,更不知道这里还有战家的人,如果早知道的话,她就不会跟来了 战祁忽的将她推到了战毅面前,笑了笑道:“她来陪酒助兴的。” “哦”战毅恍然大悟的拉长尾音,一个音转出几个调来,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蔑笑道:“怎么,尊贵无比的宋大小姐也出来接客了?” 宋清歌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起来,抿了抿唇,战战巍巍的说道:“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c先走了” 这个地方于她而言太过危险,再待下去她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她说完转头便想走,可没想到战毅却一步上前挡住了她的路,邪佞而阴冷的笑了笑,“宋小姐,来都来了,干嘛那么急着走呢。”他说完,忽然对着包厢里喊了一声,“苏苏,朵儿,带这位小姐去换身衣服过来。” 包厢里很快便走出两个高挑俏丽的女人,战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宋小姐既然是来陪酒的,那么就得好好打扮一下,你俩一定要给宋小姐弄得好看一点,明白了没有?” “是,毅少。”两个女人娇笑着点点头,对着宋清歌挑眉道:“宋小姐,请吧?” 宋清歌攥了攥拳,极力让自己的镇静一些,抬头对战祁道:“我不是来陪酒的,既然你不想诚心诚意的谈,那么我改天再去找你。” 她抬步便准备走,却未曾想战祁忽然开了口,“我忙得很,没空跟你扯皮,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看着办。” 他说罢便面无表情的进了包厢,战毅看着她冷笑一声,转头也跟了进去。 宋清歌进退两难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闭了闭眼还是认命的跟着那两个女人去了化妆间。 宋清歌再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以后了。 包厢里依旧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没有开大灯,只有射灯和频闪灯照来照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战毅正陪着那几个男人喝酒玩骰子,女人们像牛皮糖似的粘在他们身上,而战祁则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着烟,双腿交叠着,姿态矜贵而慵懒,有女人想往他身边凑,可是刚坐过去便被他一个冷厉的眼神吓得躲到了一旁。 叫苏苏的女人走进去把点歌机关了,邀功似的把宋清歌往人们面前一推,得意的笑道:“毅少,怎么样?还满意吗?” 战祁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只那一眼,他的眼中就染上了复杂的神色。 她换了一条黑色的紧身抹胸包臀裙,将她纤瘦窈窕的腰身完全勾勒了出来,露出了她光滑白皙的锁骨和肩头,同时也展现出了深邃诱人的沟壑。裙子很短,只能勉强遮住大腿根部,两条细长的腿暴露在空气里,脚上是一双细长的黑色高跟鞋。头发吹成了大卷,洋洋洒洒的披在肩上,脸上则化了浓烈的烟熏妆,可是却并不显得艳俗,反而是多了一份媚色,耳朵上的大耳环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妖冶。 战祁的目光对着她上下逡巡了一圈,喉结暗自滚动,眼神也愈加晦暗深邃,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收紧成拳。 是他错了。 他原以为她只是个廉价又落魄的弃妇,却不曾想她还真是有魅惑男人的资本。 战毅仰起头对着她打量了一番,随即嗤笑道:“还不错,看样子宋小姐还真的挺适合当坐台女的。” 宋清歌握紧拳头,垂着眼没有说话,却不想一个男人忽然走上来搂住她的腰,对着战祁嘿嘿笑道:“战总,既然这个女人是您带来陪酒的,那让她来陪陪我,您应该不介意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0 任人欺凌 浓烈的恶臭和酒气扑面而来,宋清歌厌恶的别过脸,下意识的避开了男人的触碰,朝战祁的方向看了过去。 澄亮的眼中带着殷切的恳求,虽然她心里清楚,战祁很大程度上是不会帮她的,但她还是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再怎么说他们也曾同床共枕做过两年的夫妻,她只希望他不要这么狠绝,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然而下一秒,战祁便无情的粉碎了她的希冀。 他向后一靠,耸了耸肩,嘴角扬起无所谓的笑容,“赵总既然对这个女人有兴趣,那就请自便,不用问我的意见。” 宋清歌瞠大眼睛错愕的看着他,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失望了。 嘴角蓦然划开一个自嘲的笑,其实她早该知道的,对他不该再抱有任何希望 “好的好的,有了战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男人闻言立刻咧嘴笑起来,如同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连拖带拽的便将宋清歌拉到了沙发上,按坐在他身边。 包厢里虽然已经有了不少女人,但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相比之下,眼带畏惧,一看就很生涩的宋清歌在她们之中就显得格外吸引人。 其他几个男人见状也争相围了过来,嬉笑着七手八脚的给她灌酒,“来啊,宋小姐是吧,别跟我们客气,喝酒喝酒” “唔我不是来陪酒的,你们放开我放开!”宋清歌一边呼喊着,一边不停地挣扎,可奈何四五个男人一起按着她,她怎么也挣不脱。 战毅怀里搂着一个女人,上扬的唇角弯出一个讽刺而又不屑的笑,得意的脸上仿佛写着两个大字,“活该”。 而一旁的战祁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任人欺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显然也不打算出手帮她。 这本就是她应得的惩罚,既然她生性风骚,喜欢四处勾引男人,那么他就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勾引个够! 那几个男人还在不停的给她灌酒,白酒c洋酒c啤酒,一人手里举着一个杯子,搂着她肆无忌惮的往她嘴里倒,仿佛她根本不是个人,只是个供男人们玩乐的充气娃娃一样。 各种味道的烈酒争先恐后的倒进她嘴里,宋清歌被呛得咳嗽起来,只能无力地挣扎着,“放开我,咳咳放开” 然而男人们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恳求而绕过她,反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开始灌酒。 谁都看得出来战祁对这个女人毫不在乎,既然她是战祁带来供他们娱乐的,那他们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乱七八糟的酒液顺着宋清歌嘴角淌下去,她的脖子上,胸口上全都是酒。烈酒从喉管穿过,大概是因为喝得太多,她甚至都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已经没了知觉,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战祁仍旧环着手臂坐在那里,只是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深沉,看到她眼角滑出眼泪的时候,他的心头忽然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男人们的恶行依旧进行着,有胆大的趁乱开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其中一个瞄准了机会,甚至凑过去准备亲她的嘴唇 “够了!” 一声愠怒的低喝忽然在包厢里炸开来,战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脸色阴郁而又冷厉,眼中酝酿着翻腾的怒火。 几个男人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刚刚还在纵容他们的战祁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战祁低头看了看被男人们围作一团的宋清歌,胸口已经被打湿了,裙子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的妆也花了,分不清是酒还是泪,整个人瘫软在那里,几乎有些虚脱。 一股无名火忽然从心底直窜上头,他一把将宋清歌拽起来揽进怀里,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声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先走了。” 他说罢便架着东倒西歪的宋清歌向外走去,方才准备亲她的男人猛的站起来道:“战总,那咱们的合作” 战祁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毫不留情的决绝道:“抱歉,我对你们的项目没兴趣。” 说完便揽着宋清歌先离开了。 宋清歌本来就没什么酒量,这下又是被各种酒混起来灌,意识早就不清醒了,再加上脚下又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这一路都走的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跪在地上,幸好战祁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战祁眼神复杂的看着身旁几近虚脱的女人,心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烦闷至极。 “大哥!大哥!等等我!” 很快战毅便追了出来,挡在他面前,恼火的质问道:“哥,你为什么要拒绝赵总的合作?你明知道这个项目是咱们忙活了好几个月才谈妥的” 战祁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 “哥,你!” 战毅被他气得说不出话,看了看旁边几乎不省人事的宋清歌,愤懑的一跺脚,转身便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他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战毅此时本来就心情不好,被人这么一撞更是怒火中烧,立刻拧着眉怒道:“你他妈走路不长眼啊?” 那人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丹凤眼先是有些诧异,随即眉尾一扬,嗤笑道:“我当是谁家的狗没拴好跑出来了,原来是你啊。” 战毅闻言,立刻怒目圆睁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咬牙道:“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看!” 男人倒也不怒,反而笑得更加放肆狂妄了,倨傲而挑衅的看着他。 “老五!”身后忽然传来了呵斥,接着战祁便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对着他警告道:“不要闹事!” 战毅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男人的衣领,忿忿的站到了战祁身边。 男人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领口,转头瞥见被战祁搂在怀里的宋清歌时,脸色骤然一变,随即讥笑道:“没想到战先生对仇人之女还是这么爱护,过了这么多年还带在身边。” 战祁这才看了他一眼,眼中隐隐有些复杂的痛色,可很快就掩饰起来,漠然道:“她不过是一个下堂妇罢了,时少说笑了。” “呵。”时豫不屑的哼了一声,冷笑道:“战家的男人还是这么虚伪恶心。” 战毅闻言立刻怒道:“姓时的你找死是不是!” 时豫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敛去笑容,对战祁冷声道:“战总,麻烦你看好自己身边的狗,下次他如果再在我面前乱吠,说不定我会让他永远闭嘴。” “你!” 战毅刚要发作,战祁已经先一步淡然开口,“那么也请时少适可而止,否则的话也别怪战某不客气。” 时豫脸上神色交错,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收紧成拳,最终还是憎恨的瞪了他们一眼,带着自己的人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人在走廊上渐行渐远,战毅嫌恶的啐了一口,望着时豫的背影鄙夷道:“切,什么玩意儿,以为进了时家就当上爷了,他忘了他自己以前也姓战了” “战毅!” 战祁恼怒的喝了他一声,见他已是发怒的前兆,战毅这才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战祁目光幽深的看着时豫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后,忽然把怀里的宋清歌推给了一旁的战毅,“一会儿你先看着这个女人,我去找默存问问时豫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他说完便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战毅见状急忙道:“哥!哥!我还有事,你把她推给我算怎么回事喂!” 然而战祁却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头便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战毅愤懑而又幽怨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站都站不稳的宋清歌,眼中立刻涌上了嫌弃之色,厌恶的低声道:“妈的,真是麻烦,我为什么要照顾这种货色!” 战祁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因为还和关默存谈了一些别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银樽每一层都有一个吧台,方才他离开的时候,战毅和宋清歌就在吧台附近,然而等他再回到原处的时候,却不见他们的人影。 他原本以为或许是战毅带着宋清歌找地方坐了下来,然而他在附近找了一圈,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两人的踪影。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担忧,便立刻回到了吧台,恰好楼层经理也在,他急忙问道:“有没有看到战毅?” “您找毅少?”经理笑了笑,“毅少刚刚已经走了。” “走了?”战祁猛然提高声调,有些急促的问道:“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刚刚毅少接到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个女人打来的吧,毅少接了电话之后心情好像很不错,然后就离开了。” “那刚才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 “您是说那位醉酒的小姐?毅少离开的时候就把她丢在这里了,奇怪啊,刚还在的,怎么转头就不见了” 战祁恼火的攥紧拳头,眼中的怒火几乎下一秒就能喷薄而出一样,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在了吧台上。 战毅这个臭小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1 为什么还要救我 若是放到平时,战祁也许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可此时一想到宋清歌醉成那个德行,他心里多少还是疑虑的。毕竟她出什么事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但这是关默存的地盘,人是他带来的,万一惹出来点什么事,那他对关默存也不好交代。 “战先生,需不需要我通知保安部” 一旁的经理见他神色隐隐有些焦急,便识相的为他想办法,然而话还没能说完,战祁却已经转头向着走廊里面走去了。 宋清歌不是常来这种地方的人,对银樽的地理环境又不熟悉,而且就凭她现在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想一个人离开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照这种情况看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已经被人带走了,二是她还在这层楼上。 这么想着,战祁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的加快起来,每经过一个包厢,都会在外面仔细观察一下。 关默存以前虽然也有涉黑毕竟,但自从成家立业之后,为了保护家庭,他便开始慢慢地洗白自己手下的产业。因为怕有客人会在场子里做非法的勾当,所以除了特殊的私人包厢,其他包厢的门都已经换成了有玻璃的那种,从外面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然而在楼上绕了一圈之后,战祁还是没有找到宋清歌的人。 银樽毕竟鱼龙混杂,宋清歌那样一个姿色诱人,衣着暴露,又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在这种地方只怕会很招人惦记。 这么一想,战祁心里就更烦躁了,忍不住一拳砸在身旁的墙壁上,眼中满是怒火。 这个该死的女人,跟她在一起果然没好事发生! 就在他心烦气躁的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又站直了身体。 会不会是她喝多了不舒服,所以去洗手间吐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战祁便立刻抬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正是夜场人最多的时候,战祁却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推开女士洗手间的门便闯了进去,对着里面大声道:“宋清歌!” “啊!” 洗手间里正好有好几个女人在对着镜子补妆,突然一个面无表情的大男人闯进来,几个女人都吓得尖叫起来,一个个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战祁脸色阴郁的看了看里面,并没有听见有人呕吐的声音之后,便恼火的摔门离开了。 像个变态一样闯进女士洗手间,这对以前的战祁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可现在他却身体力行的做着这样的事。 想到就是宋清歌害他如此丢丑,战祁顿时火冒三丈,不断在心里恼火的想着等会儿找到那个女人该给她怎样的惩罚。 找遍了整个楼层的女士洗手间后,战祁仍然没有看到宋清歌的影子,就在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的时候,却忽然听见隔壁的男士洗手间里隐隐传来了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心头没来由的一跳,战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便大步朝着男士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并没有什么人,越往里面走,女人哭求的声音就越是清晰,战祁不由得拧起眉,放轻脚步向最里面的隔间走去。 “嘿,没想到出来上个卫生间都能捡到这么个美女,今天还真是赚大发了。” 男人的淫笑声从隔间里传出来,接着便是女人虚弱无力地声音,“别碰我,放开” “放开?”男人哈哈一笑,“美女,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高级货,你说放我就放?别说,我还是第一次在洗手间做这事,还挺刺激的。” 里面很快里面便传出了男人解皮带的声音,女人气若游丝的说道:“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这个声音是宋清歌?! 战祁只觉得太阳穴突地一跳,立刻大步跑上去,敲门厉喝道:“里面什么人,快点出来!” 男人解皮带的声音一听,接着便是气急败坏的怒喝,“哪来的野狗,老子的好事也敢坏?赶紧滚蛋,不然要你好看!” 说着,“哧拉”一声脆响,显然是裂帛的声音。 一股无名火登时冲上了战祁的脑门,他咬牙暗骂了一句“妈的”,下一秒已经抬脚“砰”的一声踹开了隔间的门。 狭窄幽暗的小隔间里,宋清歌衣衫不整的瘫坐在马桶盖上,抹胸的紧身裙已经被撕开了一半,丰满的沟壑暴露在空气里,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高跟鞋也丢了一只,整个人凄惨又狼狈。 而那个男人则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甚至连裤子都脱了。 战祁看着眼前糜乱的景象,脑中忽然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喉结重重翻滚,垂在身侧的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握成了拳。 男人手忙脚乱的提起裤子,对着他叫嚣道:“你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找死是不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战祁已经一记重拳砸在了他脸上。 男人被他一拳打的栽倒在角落里,嘴里霎时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只是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战祁便已经一脚踩在他脸上,发狠的碾着他的脸颊,阴郁的脸上凝结着骇人的怒气。 “大爷爷爷饶命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而战祁却对他的求饶充耳不闻,拎起他的衣领刚准备再动手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却忽然被人打开了,接着值班经理便带着一众保安闯了进来。 “战先生!”经理跑过来一看到里面的景象,心里便明白了个大概,立刻道:“战先生,这里的事情就交个我们吧,您不必为这种杂碎脏了手。” 战祁眼神幽暗的看了看抖得像筛子一样的男人,忽然把他往地上一甩,狠狠一脚踩在男人的裆部。 “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回响起来,战祁却还觉得不够,眼神一暗,又发狠的在上面碾了两脚,直到男人痛的缩成了一团,他才作罢。 他回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宋清歌,冷着脸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攥住她的手腕便拖着她向外走去。 为了满足一些客人的某些需求,所以银樽的顶楼还有一层客房部,关默存特地为他们几个兄弟每个人都留了一间私人套房,方便他们喝多了之后能休息,战祁便直接拽着宋清歌向他的房间走去。 此时的宋清歌已经不能用凄惨两字形容,高跟鞋丢了一只,衣服也破败不堪,就这么被战祁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走着。 很快战祁便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刷开房门之后,他便反手将这个女人甩到了墙壁上,接着欺身而上。 “为什么不反抗?嗯?为什么不反抗!”战祁烦躁的怒喝着,用力扼住她的下巴,因为太过激动,甚至连额角的青筋都有些凸起,“你就那么想被男人上是不是?那种货色你也下的去口,甚至还毫不反抗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是太气了,一想到隔间门被踹开那一瞬间,他看到的景象,他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 最让他生气的还是面前这个女人,那种情况下,居然还不反抗,他甚至都不能想,如果他当时没有赶到,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于他的质问,宋清歌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抬起头目光漠然的看着他。 说是看着他,可是她的眼中却连焦距都没有,目光空洞而呆滞,仿佛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她这样,反倒是让战祁有些慌了。 “说话!哑巴了?”掐在她下巴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战祁提高音量呵斥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她终于看了他一眼,扬起嘴角兀自笑了,“是,我就是这么贱,所以才毫不反抗的任由他为所欲为。这样说你满意了吗?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吗?” “你!”战祁语塞,一时间竟无话可驳。 “你还救我干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也尝尝白苓当年所遭受的一切吗?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宋清歌面色沉静的看着他,声音平静的有些吓人。 她一直都记得他们新婚夜的时候,她穿着精心挑选的睡衣出现在他面前,忐忑而娇羞的等待着那件甜蜜的事。 而她等到的却并不是想象中的结合,反而大醉酩酊的他从外面回来,冷眼看着她说:“为什么是小苓被,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他不喜欢她,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如此恨她,甚至恨到想让她去死。 “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想让我也试试被人强奸的滋味吗?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所有的怨念和绝望好像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了,宋清歌双眼赤红的瞪着他,像是一只发狂的小兽,“既然这么恨我,你当时转身离开不就好了?只管看着我被人侮辱,看着我被人欺负,只管看我笑话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出手帮我?” 他只看到了她那时的毫无反抗之力,却没有看到她的绝望和无助。 她一个人被丢在走廊上,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也不知道可以找谁求助,只能孤立无援的找电梯,可是还没找到电梯,就遇到了那个男人。 他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害怕,也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悲哀,他只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是她不知廉耻,是她先勾引男人。 “为什么要救我?看我终于恶有恶报遭受了白苓的一切,你不就乐见其成了吗?为什么还要救我,你说啊!为什么!” 眼泪忽然宣泄而下,宋清歌抓着他的衣领失控的大声质问着,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可悲而又可笑。 有那么一瞬间,她倒真的觉得就这样被玷污了就算了,那样他或许就能抵消对她的恨,那样她就不用再活的这么累,一了百了。 战祁被她的质问搞得有些怔忪,一瞬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讽刺她,可是这一刻,那些刻薄的话却好像全都说不出来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啊,为什么要救她呢。 明明他那么恨她,看着赤身的初恋惨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还被虐待过,那个时候他明明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她也遭受那样非人的虐待。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她被人欺辱的时候,他不仅无法坐视不理,甚至还出离愤怒,以至于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呢 他低头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女人,眼前不断的闪过白苓死前的一幕幕。 下一秒,他忽然抬手扼住宋清歌的脖子,俯首在她耳边阴佞的冷笑,“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像你这种女人,我当然要用自己的方法来报复你,小苓所受的苦,我要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他说着,便发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2 难不成你爱上她了 第二天清晨,宋清歌是在窗外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的。 宿醉之后的头痛感依然强烈无比,动一下就觉得天旋地转,她只好按揉着太阳穴缓缓坐起来。 战祁早已不知所踪,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是欢爱之后暧昧的气味和她身上青红交加的痕迹却都清楚地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虽然昨天确实是神智不大清醒,但后来发生的事,她隐隐约约还是记得的。 他似乎抱了她,也似乎吻了她,从开始的强取豪夺,最后动作渐渐变得温柔了些许。 的确是温柔了很多,以至于她酒醒之后都有些怀疑他的亲吻和拥抱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梦。 耳边忽然又响起了战祁咬牙切齿的对她说的那句“我当然要用自己的方法来报复你”,宋清歌不禁摇头嘲笑自己。她大概真的是做梦了,战祁怎么会对她温柔? 他温柔的对象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唯独不会是她。 坐在床上缓解了一下头疼的感觉,宋清歌便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精致的全身镜里倒映着她布满欢爱痕迹的身体,可以想到战祁昨晚要的有多狠。 洗完澡后,宋清歌走出来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xr的纸袋,翻开吊牌一看,竟然是她的size。 宋清歌有些怔愣的看了看那套衣服,最终还是穿戴整齐去上班了。 “你身体不好,今天就不要出去了,等周末的时候我陪你去逛街” “好好好,给你买那个卡地亚的钻戒,你开心什么都好说”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战毅正笑容满面的握着手机打电话,语气宠溺而又温柔,和他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判若两人。双脚随意的搭在办公桌上,整个人都十分的慵懒不羁。 “董事长,毅少正在工作,还是让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吧” 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战毅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下一秒办公室的门便已经被人一脚踹开了,接着脸色阴沉的战祁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战毅的特助卢烊一脸惶恐的跟在他身后,紧张的脸色都白了。 战祁眯着眼看了看无所事事的战毅,侧过头看了看卢烊,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你所谓他在工作?” 卢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战毅见状撇了撇嘴,挥手让他先退出去,起身走向茶几,端起精致的紫砂茶壶倒了一杯递到战祁面前。 “你这是怎么了?脸黑的像刚从非洲度假回来似的,谁招惹你了?”战毅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兄长此时正怒火中烧,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战祁转头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弟弟,登时一股无名火窜上了头顶,脸色一沉,抬手便将他手上的茶杯挥到了墙上。 “啪”的一声脆响,茶杯应声而碎,素白的墙壁上染上了一大片茶渍。 战毅先是一愣,随后也恼火起来,“你疯了?一大清早跟吃了枪药似的,我又怎么着你了?” “你还敢说!”战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目而视的瞪着他道:“昨天晚上我让你看着宋清歌,你后来死哪儿去了?” 战毅没想到他是为这事来的,立刻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躲闪着目光道:“我我接到了薇薇的电话,陪她去了” “这就是你把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丢下的理由?!”战祁怒其不争的看着他,“当初义父就是这么教你的?” 战毅看他摆出一副说教的模样,顿时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振振有词道:“对,我就是把姓宋的女人丢下了,那又怎么样?” “你!”战祁气结,一把推开他,咬牙道:“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差一点就被人” “被人什么?被人上了?”战毅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她被人上了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当初要不是她,白苓姐会出那种事,会死吗?要不是因为宋清歌,估计现在你们的孩子都能满街跑了!” “战毅!”战祁怒火中烧的睇着他,几乎连名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哥,我就不明白了,她可是宋擎天的女儿,是害死你未婚妻的人!为了这种人,你至于跟我发这么大的火,还一大清早跑来找我兴师问罪吗?”战毅有些委屈的白了他一眼,不满的嘟囔道:“难不成你爱上她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战祁顿时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提高声音反驳道,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抿了抿唇才说:“我生气是因为你太不负责了,一点战家男人的样子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那种女人。” “切。”战毅撇嘴。 “这件事我姑且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战祁顿了顿,又道:“对了,冯家可是不止一次的在催你跟他们家二女儿的婚事了,你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说起这件事,战毅眼中立刻染上了厌恶,鄙夷道:“那个丑八怪谁爱娶谁娶,反正我不娶。” “你!”战祁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了。 尽管最近被战祁折腾的差点没了半条命,但是宋清歌工作上却还勉强过得去,尤其是最近她的销售额很高,所以这个月的提成看上去也很可观,并且还得到了店长的点名表扬。 想到这个月能拿到不少的工资,辛恬那边又告诉她,知了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所以宋清歌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看来所有的一切还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接下来她还是要不停地去找战祁,一定要让他把女儿还回来。 然而当她下班从华尔国际商场出来的时候,却意外地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正值黄昏悠然的时候,一身休闲西服的战诀环着手臂靠在自己的车身上,脸上仍然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淡漠表情,迷醉的金色阳光倾洒在他身上,将他俊俏的脸映衬的讳莫如深,让人忍不住惊叹他出色的外表。 宋清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但也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在等别人,所以点头示意过后,便立刻想要赶紧离开。 然而战诀却猝不及防的开口道:“你,过来。” 宋清歌对着周围看了一圈之后,才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您是来找我的?” 战诀有些不耐烦的蹙眉,“不然呢?” 宋清歌抿了抿唇,攥着背包的带子有些不安的走到他面前,拘谨的开口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大概是因为对战家人对她的恨太过深刻,以至于只要是面对姓战的男人,她就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惧。 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深不可测,过去她也不见得和他有什么交集,可是自从他们偶然遇到之后,这已经是战诀第二次主动来找她,因为猜不透,所以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战诀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缩着脖子的女人,忽然沉声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3 跟我回战家 大概是因为战诀的语气太过郑重,所以宋清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站直身子谨慎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战诀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学服装设计的,对吧?” “嗯?”宋清歌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点头道:“对,我是学服装设计的。” 她的母亲甄媛就是一名设计师,受母亲影响,她曾经也立志想要做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而且也确实很有天赋。大学时期也曾申请到了日本的服装设计学院,但后来为了嫁给战祁,她就放弃了留学,甚至在国内的本科都是肄业。 对于自己的专业,她最侧重的就是男装设计。曾经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战祁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她亲手设计,亲手缝制的,只可惜他对她的作品永远嗤之以鼻,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于是一直到他们离婚的时候,她都没能有机会亲手为他设计一件衣服。 “既然这样,那我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战诀的声音打断了她可悲的回忆,她立刻抬起头应道:“您说。” “我的私人设计师石川由里子前段时间生病,所以回日本静养了,但下个月我还有场很重要的演奏会。” 宋清歌心里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问道:“所以?” “所以我需要你暂时担任我的私人设计师,给我下个月的演奏会设计一套演出礼服。” 战诀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说话的语气波澜不兴,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简单随意,可是却结结实实的把宋清歌吓了一跳。 “您说让我给您设计演出礼服?”宋清歌一脸的受宠若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这不大合适吧?” 且不说战诀自身的影响力,单是他的设计师石川由里子就是业界声名显赫的大设计师,曾经担任过不少明星的私人设计师,甚至还在vlent做过总监。也正是因为如此,战诀每一次演奏会的演出礼服都精致的像是艺术品,颇受人们关注,而且演奏会之后他都会将演出礼服拍卖掉做慈善。 这样的重任,她怎么可能担得起? 别说她现在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设计这一块了,就说她只是个设计专业肄业的半吊子,她都没有自信和资格为战诀设计礼服。 宋清歌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国内国外的大设计师那么多,就算石川小姐不在,您也可以找别人,不一定非要找我这种不入流的” “你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战诀凉凉的开口,眼中已经带了些轻蔑,“给你机会都不把握,也难怪你现在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 “就像你说的,国内外的著名设计师数不胜数,但我既然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战诀说着,微微俯首凑近她的脸,循循善诱道:“成为设计师,应该是每一个学设计专业的人都会有的梦想,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不想实现一下?” 不得不说,战诀的话确实是很有诱惑力的,但她还是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还有那个本事。 看出了她的犹豫后,战诀再次加重了筹码,“如果你这次设计的不错,采用之后我会付给你三十万的酬劳。” 三十万?! 宋清歌被这个不小的数字吓了一跳,随后便更加动摇了,如果能拿到这三十万,那么她至少可以保证知了的手术费了 战诀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狡黠,随后便不容拒绝的说道:“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过后我会派人把我的尺寸和过往穿过的礼服样稿送给你,你回去好好想一下。” 他说完便不多废话的转身准备走,宋清歌忽然又开口道:“战先生,我真的可以吗?” 战诀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清瘦的小脸上布满忐忑,眼中既有退怯却也有着跃跃欲试的光。 唇角微扬,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宋清歌被这四个字重重击中了,怔怔的看着面前对她信任十足的男人。 她有多久没听到过这四个字了 一直以来,她都背负着猜疑和否认,无论她做什么都得不到那个人的信任,以至于她甚至开始自我否定,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自己的时候,却有人站出来坚定的对她说:我相信你。 有那么一瞬间,宋清歌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抑制着这种激动而又感动的情绪,她重重的点头笑了笑,“谢谢您,我一定会努力的。” 倾城的夕阳映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眼底喜极的泪照射的熠熠生辉,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是眼中却多了一份坚定和勇气,战诀怔愣的看着她唇角的笑,竟然有些移不开眼,鬼使神差的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后应该多笑笑。” “什么?”他没头没脑的话让宋清歌一愣。 战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头轻咳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淡漠,“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好好想一下。” 他说完便转过头,有些仓皇的开车离开了。 目送着战诀的车开出自己的视线,宋清歌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原本以为生活对她已经很刻薄了,却没想到上帝竟然还给她留了一扇窗。 她有些欣喜地低下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此时所有的表情都已经悉数落进了一个男人的眼中。 回家的路上她都不断的在想着要给他设计一个什么样的礼服,采用什么样的布料,用什么样的款式。每每想到这些,宋清歌就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元气十足的学生时代。 等拿到了那笔酬劳,她就可以给知了换肾,也可以给她更好的医疗环境。 战诀的邀请确实重新燃起了宋清歌对生活还有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有目的的活着了,充满希望的人生真的让人很怀念。 到了楼下,她忽然瞥到了一家药店,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最终还是进去买了一盒72小时紧急避孕药。 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期盼着给他生孩子的傻女人了,知了算是一个甜蜜又沉重的意外,但这样的意外,她不想再来一次。 晚上一回家,她便迫不及待的找出了已经落了尘的参考书,简单的煮了一碗面便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最近几天她不是在找战祁就是在工作,所以也没有时间去量一块新的茶几玻璃,只能把家里的纸箱子用来当桌子。 重新捡起荒废了六七年的专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战诀既然选择相信她,那她就一定要努力做到最好。 然而正当她吃饭的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已经快九点了,这个时候谁会来? 宋清歌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然而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人时,却猛地一愣。 楼道里只亮着一只5瓦的白炽灯,灯光昏暗又凄凉,可是战祁眼中的怒火和冷厉却显得分外突出。 宋清歌心里一沉,有些不安的看着他问:“你你怎么来了” 战祁微微眯眼,蓦地冷笑出声,“不请我进去坐坐?还是说你屋里藏着见不得人的野男人?” 宋清歌眉心一蹙,愠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战祁已经一把推开她,直接闯了进来。 “喂,你干什么!”宋清歌见状急忙追上来拦住他,怒斥道:“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赶紧出去!” 战祁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冷着脸对屋里扫视了一圈之后,在看到客厅里一个大纸箱子上只放着一碗阳春面和一杯水,确定屋里没有其他男人的痕迹之后,他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从华尔国际离开之后便自己开着车去了银樽,烦躁的喝了几杯闷酒之后便开着车在街上乱转,等自己回过神来,车就已经开到了这里。 “看样子这里似乎只有你一个人。” “神经病!”宋清歌忍不住啐他,“你这么晚来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就说,说完赶紧走!” 她脸上满是不耐和嫌弃,比起和面对战诀时的羞涩和温柔简直是判若两人,一想起她在战诀面前的语笑嫣然,战祁立刻觉得心头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掐住她的下颚将她拉近自己。 “怎么,跟战诀幽会的时候就笑得那么开心,对我就是这种态度?”他怒视着面前的女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酸味有多浓。 浓烈的酒气喷洒在她脸上,宋清歌厌恶的呵斥道:“有病你就去治病,别来找我的麻烦!” 呵,真是厉害了,昨晚还像个乖乖猫似的,不过一天就把獠牙露出来了。 战祁看着她,怒极反笑道:“有了男人撑腰就是不一样,都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了。” 宋清歌只当他是又喝多了发酒疯,懒得再跟他纠缠下去,转身准备去收拾碗筷。 他这才注意到那个可怜兮兮的纸箱子,想到知了说她晚上起来偷偷吃东西的样子,他顿时更加恼火,忍不住一脚将那个箱子踢出几米远,上面的碗和杯子也碎了一地。 “你这是装可怜给谁看?嗯?你就是用这幅嘴脸去勾引战诀的,是不是?” “你!”宋清歌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既然他死活要这么想她,那她再怎么解释也没用,索性也懒得去辩驳。 看她冷着一张脸,战祁更是怒火中烧,“你怎么不说话?被我戳中痛处,无话可说了?” 宋清歌冷笑一声,“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懒得去跟你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战祁还想再说什么,视线却忽然瞥见垃圾桶里的一个小盒子,眼神倏然一暗,他大步走上去将盒子捡起来。 72小时紧急避孕药。 他看着那上面的几个大字,只觉得刺眼无比,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复杂至极。 他记得以前她总是说自己身体不好,每次做的时候都恳求他做措施,因为她不想吃药。而他那时候也不想要她生的孩子,再多出一个捆绑他的把柄,为了安全起见也都是他戴套。 可时过境迁,却变成了她不想再怀他的孩子。 她不想要他的孩子,那她想要谁的?战诀的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人几乎都要烧起来了似的。 宋清歌不知道他脑中的百转千回,只以为他又有哪里不痛快,于是便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到底还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人,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她脸上再也没有过去面对他时的羞怯和仰慕,战祁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愤慨和不甘,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宋清歌,他要的是过去那个会追着他,会讨好他的女人。 这么一想,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嘴角划开一个笑,他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不是说,你想见你女儿吗。” 听到他提知了,宋清歌立刻有些惊喜,“你愿意让我见孩子?” “当然。”战祁笑笑,掷地有声的说道:“但你必须跟我回战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4 曾经的家 宋清歌闻言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立刻拒绝道:“我不同意。” 回战家就意味着她要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单是想着未来要天天面对他,她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她要是真的回去了,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战祁倒也不恼,反而是笑了笑,“嘴上说着为了女儿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似的,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样子你这个妈当得也不怎么样。” “我”宋清歌想反驳他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见她犹豫,战祁又加大了诱惑,“只要你答应回战家,我不仅能保证你天天见到她,还能允许你照顾她,怎么样?” 宋清歌终于半信半疑的看向他,“你真的答应让我和孩子在一起?” “当然。”战祁眉尾一扬。 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能答应你。 后半句话战祁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暗暗在心里说了一句。 宋清歌低头犹豫着,这或许是她能见到孩子的唯一办法了,但不管怎么样,能见到孩子就是好的,大不了日后再找机会从战家逃出来就是了。 这么想着,她心里虽然仍然有些顾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答应,女儿算是宋清歌的命门,只要有了这个筹码在手上,她一点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暗自扬起唇角笑了笑,他道:“那好,明天我派人过来接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晚宋清歌睡得很不好,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夏秋交替的时节,外面天色阴沉,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屋里也是闷热不已,让人有些心烦气躁。 宋清歌站在客厅中央,穿着一条天蓝色的dir连衣裙,裙子的腰际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看上去甜美而又清纯,只是这样漂亮的裙子却和她苍白的脸色有些不相称。 有人提着一个皮箱从她住的房间里走出来,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一脚把她的箱子从楼梯上踹了下来。 硕大的行李箱在台阶上跌跌撞撞,发出“咚咚”的响声,宋清歌皱眉看着自己的箱子,心里一阵心疼。 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离婚的时候她被净身出户,不再是战祁的妻子,更不是宋家大小姐。墙倒众人推,如今宋园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战祁,那些家佣自然是卯足了劲儿去讨好这位新主人。 身后传来了轻巧的高跟鞋声,她转头看了一眼,战祁揽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走进来,唇角还带着笑。 手下狗腿的从楼上跑下来,站在他身边谄媚道:“先生,东西都检查过了,都是她自己的,没有带走不该带的。” “嗯。”战祁点点头,视线转向她,挑眉道:“还赖在这里不走?怎么,想让我八抬大轿把你送出去?” “不用了。”她抿了抿唇,上前拉起自己的箱子便准备离开。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战祁忽然伸手揽住她,“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战祁面无表情道:“东西交出来。” 宋清歌怔了一下,“什么东西?” “少跟我装傻!钥匙!”战祁脸色一凛,“这座房子以后姓战,不姓宋。你跟这里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是啊,她跟这里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深爱的男人逼死了她的父亲,夺走了她的家,却又把她扫地出门,甚至临走之前还要派人检查她的行李,怕她的手脚不干净。 宋清歌咬了咬唇,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一个水晶的暴力熊,是战祁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把钥匙握在手里恋恋不舍得看了许久,不知是舍不得自己的家,还是舍不得那个熊。 见她攥着钥匙不肯给,战祁微微眯眼,上前一把夺走了钥匙,尖利的钥匙在她手心划开一道血痕,他也毫不在意。 宋清歌握住手心,垂下眼道:“钥匙已经给你了,我走了。” 她拉起自己的箱子便向外走去,身后的战祁忽然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身上那条裙子好像也是我买的吧?” 宋清歌的身子一僵,半晌,她转过头看着他问:“要我脱下来还给你吗?” 战祁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战祁身边那个女人,笑得轻蔑而又讥讽。 宋清歌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接着便抬手去拉裙子背后的拉链。战祁也不说话,就这么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只是眼神却变得晦暗了一些,隐隐带了些深意。 很快拉链就被拉开,莹白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就在她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那条裙子的时候,战祁终于开口了。 “算了。” 他转过头不再看她,可唇角却带着不屑的笑,“那裙子就当赏你了,毕竟以后你也穿不起这么好的衣服了,留着当宝贝吧。” 他说完便揽着那个女人朝楼上走去,宋清歌站在原地凝视了他的背影几秒,垂下眼重新拉好裙子拉链,拖着自己的箱子便准备离开。 就在她一只脚刚踏出门的时候,一个小物件忽然被扔到了她脚下,她低头一看,是那个水晶的暴力熊。 第二天醒后,宋清歌坐在床上想着昨晚那个似曾相识的梦境,仍然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明明以为自己都忘记了,可是当她即将再次回到那里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痛原来还隐藏在心底,从来都没有消退过。 战祁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他果然派人来接她了,让宋清歌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还亲自一起来了。 刚离婚的时候,战祁处处打压她,没有人公司敢和战祁作对,聘用他不要的弃妇,再加上她偷偷把孩子留下来的事,她也不敢在榕城呆着,于是便偷跑到了槐城。 这些年她带着孩子东奔西走,四处搬家,所以到最后留下来的家当也是少得可怜,收拾完了才发现只有一个箱子而已。 战祁环着手臂站在门口,看着她收敛衣物,忍不住从鼻腔里嗤了一声,“就你那点破烂,干脆都扔掉算了,还留着有什么用。” 反正都是些洗的发白的旧衣服,以后再买新的不就好了。 宋清歌打包的手一顿,冷然道:“这些衣服虽然旧了,但还能穿,战先生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么能理解我们穷人的心酸。” 战祁骤然变了脸色,眼神阴鸷的盯着她,好半天才嗤笑道:“托了你们宋家的福,我带着弟弟妹妹睡水泥管的时候,你还在你爸怀里做你的小公主呢。” 他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宋清歌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也懒得再去和他做无谓的争执。 回战家的路上,两人并肩坐在后座,两人都是面无表情,谁都不说一句话,气氛压抑的让人胆寒,坐在副驾驶的许城和司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很快车子就在一处仿民国公馆的建筑前停了下来,中西结合的建筑风格,院子里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和石榴树,枝繁叶茂的伸展开来,园子里有着大大的池塘,金黄的鲤鱼在水面上扑腾着,长长的青石板路两边种着各色各样的铃兰花,路的尽头便是主宅,大门上挂着一块实木大匾,苍劲有力的写着“铃园”二字。 站在雕花的铁艺大门外面,宋清歌忽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走过这里了,每当想起过去,她就会想到是自己爱的男人害死了父亲和妹妹,继而就觉得羞愧难当。自离婚后,她甚至不敢在回这里看一眼。 当然,如今这里已经改朝换代姓了战,她也没有再回来的资格。 穿过花园,站在主宅门口的时候,宋清歌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铃园”二字,兀自划开嘴角笑了笑。 这里曾经挂着她父亲亲手所写的“宋园”木匾,如今连这个都被改了。 当然,她也理解“铃园”二字的含义。 战祁的初恋白苓最喜欢的花就是铃兰,这院子里的铃兰花,还有这宅子的名字,只怕都是为了纪念他心里那抹白月光的。 一进主宅,扑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气息,琴姨和管家许江滨也立刻迎了上来,欣喜地叫道:“大小姐” 毕竟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长辈,更何况他们在宋家做了一辈子工,宋擎天也待他们不薄,所以便叫出了熟悉的称呼。 只是话音还没落定,战祁已经一个厉色扫了过去,两人立刻改口道:“小宋。” 宋清歌毫不在意的笑笑,拉着琴姨的手关切道:“您过得还好吗?风湿关节病有没有好一些?露露已经该上大学了吧?” 琴姨没想到她还会记得这些小事,一时间感动的眼眶都红了起来,连声道:“挺好的,都挺好的。” “许伯呢?”宋清歌转头看了一眼许江滨,微笑道:“您的高血压好点没有?不会还没戒酒吧?” 许江滨也有些难受,勉强笑道:“好多了,早就不喝了。” 她越是不计前嫌,他们这些人反倒是越发的愧疚。 当年战祁得到宋家的产业后,将宋清歌逼得走投无路,甚至净身出户。他们离婚后,战祁便开出条件,他们这些帮佣和管家可以继续留下来,但条件是必须要和宋清歌断绝关系,谁都不许暗中接济她。 人到底还是有私心的,尽管这样对不起良心,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投靠战祁。 正当宋清歌和他们寒暄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奶声奶气的声音 “妈妈!” 她刚一抬头,一个小家伙便飞奔到她面前,将她抱了个满怀。 “妈妈!我好想你啊!” 宋清歌蹲下身抚着女儿的脸颊,她原本以为战祁会对孩子不好,可是分开的这几天,知了的脸色反倒是红润了一些,大约是因为在这里吃的比较好吧。 “妈妈也很想你,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地?” “有啊!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饭。” 宋清歌立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知了最乖了。” 一旁的战祁看着这母女情深的煽情场面就觉得反感,眼中满是不以为然,不过就是分开几天而已,至于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吗?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跟过去一样爱小题大做。 不屑的瞥了一眼,他道:“这段时间你就先住二楼的客房吧。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便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5 带着你女儿滚出去 “妈妈,我想吃那个果酱面包,要蓝莓酱哒” “好好,给你弄蓝莓酱的面包,但是甜的不能吃得太多哦,这个你自己要知道。” 第二天清晨,战祁半睡半醒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便听到楼下传来了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还有女人温柔的话语。 他站在二楼的栏杆附近,看着下面正在餐桌前吃饭的一对母女,脑中有一瞬间的茫然,恍然间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好半天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昨天他就已经让宋清歌回了战家。 知了坐在椅子上,晃着两条小细腿,正眼巴巴的盯着宋清歌手上的吐司面包,甚至还不时地舔舔嘴唇,模样十分可爱。而宋清歌则在用餐刀抹果酱,间或抬头朝着小姑娘宠溺的笑笑,餐厅里一副温暖人心的景象,就连琴姨和小保姆都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战祁站在楼上看着她们,心里莫名涌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记忆里,自从父母亲被害之后,13岁的他就带着弟弟妹妹不停地东躲西藏。睡过建筑工地,睡过水泥管,也睡过天桥下面,一直过着漂泊无依的生活,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家的感觉了。 后来他夺了宋家,帮佣们对他也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整个铃园仿佛都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之下。 而宋清歌也不过回来一天,琴姨和小保姆好像都放松了许多。 想到这里,战祁的脸色不禁有些阴郁,楼下的小保姆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他,立刻道:“先生早。” 其他人也跟着抬头看了他一眼,纷纷敛去了脸上的笑,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战祁看着她们这副样子就来气,他不在的时候就笑得那么融洽,一看见他,一个个地都像见了鬼似的,真是让人恼火。 大步走向餐厅,战祁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开始吃早餐。 宋清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再三犹豫还是开口道:“这段时间孩子一直没去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来问了好几次了。反正这个学期也没多久了,所以我想让知了把这个学期上完。” 事实上她只是不想让孩子一个人呆在这大宅子里罢了,送去幼儿园,起码孩子还能开心一些。 战祁头也不抬的冷声说:“随便,反正这是你女儿。” 他一口一个“你女儿”,就好像这个孩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宋清歌登时有些愤然,但碍于在孩子面前,她还是忍了下来。 压着火气,她转头对孩子笑了笑,“知了,吃饱了咱们就去幼儿园了。” “好耶!” 知了跳下椅子,从琴姨手上接过小书包便准备去上学了。 临出门之前,小姑娘礼貌的挥手道:“婆婆再见,小姜姐姐再见,许爷爷再见。” 她跟每一个人都道别,却唯独落下了餐桌前的战祁,眼见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琴姨急忙打圆场,“知了,还有爸爸呢?” 战祁这才阴沉着脸色看了一眼孩子,知了立刻吓得躲到了宋清歌身后,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叔叔再见” “啪”的一声,战祁直接恼火的摔了筷子,倏然起身怒道:“滚!带着你女儿滚出去,少在我面前碍眼!” 他说罢便转身朝楼上走去,楼下的人面面相觑,反而是宋清歌笑了笑,安慰他们道:“没关系,他这样也不是第一天了,你们别在意。” 说完无奈的摇摇头,带着孩子出门了。 按照战祁的公司规定,作为公司法务,孟靖谦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来公司里审批一下合同,指导其他法务工作。 从会议室里出来,孟靖谦便道:“战大,那就先这样,过后公司法务部门有什么需要,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 正说着,孟靖谦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六一的预订座位吗?好,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就让吴铮去办。” 挂了电话,战祁揶揄道:“三十几岁了,还过六一儿童节?” “是我家那俩小祖宗。”孟靖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马上要过六一了嘛,我家月儿想带孩子去新加坡,天天打电话督促我赶紧买机票订酒店。” 六一 战祁被这个节日怔了一下,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梳着童花头的小姑娘。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问孟靖谦,“每次过六一的时候,你都带孩子去哪儿?” “啊?”孟靖谦被他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白冷淡的战大怎么也关注起儿童节了,但还是道:“一般也就是游乐园c水族馆c动物园这些地方吧,小孩子嘛,都喜欢玩的。怎么了?” 战祁不禁又想起了知了早上出门时那句“叔叔”,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无名火。 叔叔? 他明明是她爸爸! 连句爸爸都不会叫,也不知道宋清歌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送走了孟靖谦,战祁回到办公室便叫来了许城,“把六一那天给我空出来,订两张当天往返飞上海的机票,还有一张儿童票,对了,还有迪士尼的门票。” 许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大哥,您是要去陪客户吗?” 战祁脸上一哂,不耐道:“让你订就去订,废话怎么那么多!” “好的。” 许城说完便退出去了,战祁起身走向落地窗,嘴角却不自觉的划开了一个有些得意地笑。 那个女人不是一而再的强调那也是他的孩子吗,既然如此,那他这次就好好满足她一下。以那个女人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想到宋清歌又会用感激而又迷恋的眼神看着他,战祁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正是商场换班的时间,宋清歌刚换了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店长便小跑过来,拉着她小声道:“小宋,那位先生最近经常来光顾你的生意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先生? 宋清歌愣了一下,抬头便看到双手插在口袋里,正百无聊赖站在店外的战诀。 他怎么来了? 勉强对店长笑了笑,宋清歌便朝着他走了过去,“战先生?” 战诀闻声转过头,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淡然道:“下班了?” “嗯,您来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助理忘了给你。”他说着便将一本书递到她面前,“我正好经过这里,反正也没事做,就顺便给你送过来。” “是石川由里子小姐写的书?”宋清歌有些惊喜的翻开扉页,“还是签名书!” “这是石川之前设计的一些名作,里面也有给我设计的,送你了。” “谢谢战先生!”宋清歌爱不释手的捧着那本精致的书,不停的翻看着。 她一直都很崇拜石川由里子,这本书刚上市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买的,但是一本书的价格都够她和孩子几天的饭钱了,所以最终就放弃了。 没想到她现在不仅能拿到这本书,居然还有石川的亲笔签名。 看着她一脸欣喜,战诀也扬了扬唇角,随口问道:“等下去哪儿?回家吗?要不要我送你?” 宋清歌这才如梦方醒,急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惊声道:“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去接孩子!” 她说完便准备跑,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了,转过头,战诀蹙眉道:“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等你赶过去天都黑了,我送你吧。” 大概是怕她着急,去幼儿园的路上,战诀一路都是加速并且抄小路,所以赶的很快。 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战诀随意问道:“孩子今年几岁了?” “四岁多一点,快五岁了。” “是嘛,几月的生日?” “八月末的。” 战诀忽然笑了,“那还是个处女座呢,跟我一样。” 宋清歌有些惊异的看着他,“您是处女座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我以为您是射手座的。” 战诀眉尾一扬,“你对星座有研究?” “不算吧,只是以前挺喜欢星座占卜这些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在知了的幼儿园门口停了一下来,一下车,小丫头看到她便开心的朝她跑过来。 战诀也跟着下了车,看着小姑娘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小家伙儿长得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知了抬头看了宋清歌一眼,看她点头,才道:“我叫宋婵,小名叫知了。” 战诀笑笑,“知了,名字真可爱。” “知了,快问好。” “叔叔好。” 宋清歌有些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该叫小爷爷。” “噗”战诀忍不住笑出来,无可奈何的摇头道:“小爷爷?我怎么一瞬间感觉我老了这么多,都成爷爷辈的了。” 宋清歌也觉得有些尴尬,战诀和战祁其实只差一两岁而已,看上去完全就是兄弟俩,但辈分却差了很多。 “算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战诀摆了摆手,“你也别带着孩子挤公交了,我送你们吧,你现在住哪儿?” 宋清歌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嗫喏道:“我回战家了。” 战诀开车门的手蓦然一顿,脸上的表情一阵风云突变之后,却又趋于平淡,说了句“是吗,那走吧”,便先钻进了车里。 他波澜不兴的反应反倒是让宋清歌有些诧异。 他不是一直警告她不要接近战祁,怎么听到她回了战家,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呢? 回去的路上,战诀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宋清歌也不敢轻易开口,幸好还有个知了不停地说着幼儿园发生的趣事,叽叽喳喳的才没有让气氛变得很尴尬。 很快车就停在了铃园门口,下车后,宋清歌道了谢便有些仓皇的想走。 “等等。”战诀忽然叫住她,“再过几天就是六一了,要不要带孩子出去玩儿?” 宋清歌一怔,“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战诀走过去摸了摸知了的小脑袋,温和的问道:“知了想不想去海底餐厅,一边吃饭一边看鱼?” “想啊想啊!”小丫头眼里立刻亮起来,拉着宋清歌不停撒娇道:“娇娇之前都去过了,妈妈我也想去。” “可”宋清歌有些为难的看着孩子。 这段时间战祁一直都抓着她不放,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总说她和战诀之间不干不净,她怕他们走的太近,又会招来战祁的不满。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旁的战诀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不由分说道:“六一那天早晨我来接你们。” 他说完便准备离开,上车之前,他又回头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路口,一辆黑色的捷豹xk正安静的停在那里。 而车上坐的人,正是战祁无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6 他们就像是一家人 晦暗的车内,许城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脸色阴郁的战祁,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接下来去哪儿?” 他本以为战祁或许会发火,或许会暴怒,谁知他却只是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面无表情道:“去云水居。” 今天他一直在为给知了过六一不断计划着,越是计划,就越是期待。 带着这份期待,他下一班就想回家跟宋清歌商量的,却没想到居然在自家门口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好啊,真是好,都已经肆无忌惮的在他家大门口幽会了,她宋清歌真是好样儿的。 战祁越想越觉得怒火难压,冷着脸转过头,不想再去多看一眼那刺眼的一幕。 第二天早晨,宋清歌像往常一样和知了吃着早餐。 听琴姨说,战祁昨晚似乎没有回来,不过她也并没有在意。她已经不是那个过去会整夜整夜等着他的傻女人了,如今他不回来反倒更好,她还能轻松一点,就连睡觉也能睡得香甜。 早餐吃到一半,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女人尖声感叹的。 “哇,这就是铃园啊,好气派啊。” 姚柔挽着战祁的手臂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对着偌大的客厅环视一周后,精致的脸上布满小市民一样的赞叹,眼中闪着艳羡和占有欲的光。 姚柔还在不停的咂嘴咋舌,反倒是战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宋清歌。 他记得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他也带女人回来过,那时她总是拉着他的手绝望的哭着,不停的说这是他们的家,让他不要带别的女人回来。 而现在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战祁只觉得心口一窒,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失落,还有一点愤懑。 他都这样肆无忌惮的带女人回来了,她就一点都不觉得生气或者难过吗?怎么还能那么冷静地坐在那里吃早餐?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姚柔一脸开心的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昨晚战祁忽然久违的去了她的公寓,甚至还主动提出来让她搬进铃园去住,一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战祁过往的女人里第一个住进铃园的,姚柔兴奋地整整一夜没睡着。 然而视线再一转,她这才看到了一脸漠然的宋清歌。 这个死贱人怎么也在这儿? 姚柔敌视的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战祁,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祁哥,我住哪里啊?” 战祁目不转睛的盯着宋清歌,加重语气道:“当然是跟我住主卧。” 他的话虽然是对着姚柔说的,可是视线却一直胶在宋清歌身上,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表情。 然而结果却让他很失望,她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脸孔,就像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一样。 事实上宋清歌也确实毫不在乎,他们早就已经离婚里,这里也不再是他和她的家,说的更直白点,如今他们只是两个不相关的人,他带他的女人回自己家里很正常,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顾自的吃完早餐,宋清歌便和知了准备出门了。 她越是平静,战祁反而越是不能平静,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战祁忽然一把搂住了身旁的姚柔,刻意道:“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好啊好啊。”姚柔得意的瞪了宋清歌一眼,踮起脚在战祁脸上吻了一下。 战祁下意识的看向宋清歌,本以为她会有什么反应,可她却依旧是那副惹人厌的死人脸,甚至都不曾多看他一眼。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战祁恨恨的咬紧了牙。 这个女人比起五年前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六一那天很快就来了,小丫头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很久了,所以一大清早就欢天喜地的,收拾好之后就拉着宋清歌迫不及待的要走。 宋清歌原本以为战诀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却没想到他原来是说真的,她们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概是为了映衬今天的气氛,他特地穿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刚入社会的男青年一样,年轻了不少。 “小爷爷好” 一见到战诀,知了便毫不认生的主动打招呼,和面对战祁时的紧张完全不一样。 虽说是小孩子,但是却也能分得清什么人对她好,什么人对她不好,所以也会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 战诀笑了笑,主动提议道:“先去趟商场怎么样?” “去商场?”宋清歌有些奇怪。 “先给小公主买身漂亮的衣服。”战诀宠溺的看了一眼她怀里的知了,“毕竟是六一呢,得漂漂亮亮的。” 他这么一说,宋清歌才恍然明白过来,之前她都没什么多余的钱给孩子买好衣服,也幸亏她是学过服装设计,所以知了很多衣服都是她去扯了布料回来亲手给孩子做的,看上去确实寒酸了一些。 “我不是说你做的衣服不好。”战诀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是过节,就应该穿新衣服而已。” 很快战诀便把车开到了恒通广场,进了商场,三个人便直接去了童装区。 各式各样的童装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尤其是小女孩的衣服,更是每一件都可爱的像洋娃娃的衣服。 知了最终选定的是一个brbie的套装,上衣是蜜桃粉的一字领小衫,搭配一条雪纺小短裙,又萌又俏皮,连店员都连连夸小丫头像个小公主。 “对了,这件衣服还有一套妈妈穿的。”店员笑容可掬的把衣服拿出来,“您要不要试穿一下?亲子装现在很流行的。” 宋清歌连忙摆手,“我就算了,给孩子买就好了” 然而战诀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不容置疑的对店员道:“找一套她的号码试试。” 拗不过战诀和知了的再三游说,宋清歌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去试了那套衣服,刚从试衣间出来,小丫头便惊呼道:“哇,妈妈好漂亮!” 确实,不同于童装的可爱,她穿起来显得又清纯且元气,恍惚间有点像她刚升大学的时候。 坐在一旁的战诀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点头赞叹道:“很好看,很适合你。” “我还是去换下来吧,这个太嫩了点。”宋清歌有些尴尬的搓着手,她已经很多年没穿过这种少女款式的衣服了,所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别扭。 “不用,穿着吧,挺好的。” 一旁的店员也站出来劝说道:“真的很好看,而且您先生都已经付款了。” 什么?付款了? 宋清歌错愕的看向战诀,他却一脸的不以为然,转头一把扯掉了她辫子上的橡皮筋,不由分说的将一个水晶发箍戴到她头上。 他们这个姿势亲昵极了,宋清歌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立刻紧张的低下了头,战诀给她戴好之后向后退了一步,看了好半天才满意的点点头。 “嗯,这样就更好了。” 他说完,又让店员找了一个同款发箍给知了戴上,战诀才满意的离开商场。 六一儿童节对于小孩子来说简直就像是第二个新年,他们去的时间已经算早了,但游乐场都已经人山人海了,好在战诀跟这里的老板有交情,所以早就打打点好了一切。 知了虽然看上去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但是却特别喜欢玩一些刺激的游乐项目,并且还要拉着宋清歌一起玩。 女儿如此热情,她只好无奈笑笑,“妈妈玩这些会吐的,你自己去玩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战诀便道:“那我陪你玩。” 之后的时间里,大多都是战诀陪着知了玩这玩那,而宋清歌就在外围站着,跟他们挥手示意。 对于这个孩子,她内心一直很愧疚,因为过得拮据,所以她也没什么机会带孩子出来玩,平时最奢侈的娱乐就是小区门口几块钱一次的摇摇车。 现在看着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忍不住拿出那个像素并不怎么好的手机,对着碰碰车上那两个人拍了一张照片。 只是看着照片上那个男人,她终归还是有些遗憾。 她的童年过得幸福而甜蜜,父亲宋擎天极其宠爱她,记忆里她总是在父亲怀里撒娇,小时候也经常被骑在父亲肩上嬉笑打闹。 可怜她的女儿,从出生就没有感受过一天父爱。 “妈妈!” 正想着,一个糯糯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一看,知了手上拿着一支棉花糖,竟然正坐在战诀的肩上。 宋清歌吓得脸都有些白了,急忙训斥道:“知了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快点下来!” “没事。”反倒是战诀先阻止了她,笑了笑道:“小丫头说她看不见远处的地方,所以我让她坐的高一点。” 宋清歌还是觉得不妥,“可是这也太” 他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让孩子骑在他肩上,未免有点太影响他形象了。 “无所谓,今天小公主最大。” 正说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喊,“那边穿母女装的一家三口,看这边!”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刺眼的光闪过之后,便听到“咔嚓”的快门声。 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人朝他们跑过来,将手里的照片递给战诀,“先生,你们一家三口真是太养眼了,这张照片照的不错吧?三十块钱而已。” “三十?”宋清歌瞪大眼睛,“太贵了吧,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我要了。”战诀说完便掏钱递给他。 宋清歌急的跺脚,“战先生!” “照的还不错,我挺喜欢的。”他淡然的笑了笑,便直接将那张照片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战祁焦急的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了。 明明是准备今天带着宋清歌母女飞上海的,结果昨天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要飞槐城去,尽管坐了最早的飞机回来,可还是因为飞机晚点耽误了一些时间。 一上车,战祁便焦躁的问许城,“让你通知宋清歌,通知的怎么样了?” 许城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道:“今天一大早就开始给她打电话了,但是她手机停机了,我爸说她早早地就带小小姐出门了,现在不知道人在哪里” “你真是”战祁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道:“算了,我打吧。” 他下机之后还没来得及开手机,然而刚一开机,屏幕上便弹出来一长串的消息。然而他打开消息的一瞬间,脸色便立即变得阴沉而又凛冽。 照片上,战诀的肩上扛着知了,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小衣服,手里拿着一支棉花糖,笑得开心而又明媚,而旁边则站着和她穿着一样衣服的宋清歌,她正仰头和战诀对视着,两人的眼神极其深情富有默契。 那一瞬间,他竟然莫名想到了三个字。 一家人。 战祁看着那张照片,就仿佛是在看一团火,只觉得眼睛被炙烤的生生发疼,心头也狠狠一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7 我对你们也是要负责的 深蓝色的海底餐厅里,战诀和宋清歌还有知了三人,正坐在靠近玻璃墙的地方用餐。 “哇,妈妈妈妈,那条扁扁的鱼叫什么啊,好大哦” 宋清歌无奈的笑笑,“那个是鳐鱼。” “那两条呢?” “那是比目鱼。” “那个最大的长得很凶的我认识!是鲨鱼对吧!”知了转过头开心的朝她笑着,像是在要夸奖一样。 从进了这个餐厅之后,小姑娘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一直都趴在玻璃上看着那里面游来游去的鱼,几乎把整个世界都抛在脑后了似的。 宋清歌转头看向战诀,感激的说道:“这孩子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今天真的谢谢您。” 她能感觉得到,有战诀在身边的时候,知了胆子都大了许多,也变得开朗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了。 “应该的,毕竟她也是战家的孩子。”战诀不以为意的笑笑,看着知了,忽然讳莫如深的低声道:“更何况我对你们也是要负责的” 他的后半句话声音很宋清歌没有听清楚,又问道:“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战诀又恢复了他的淡漠,随口道:“一会儿还想去哪儿?” “想去做蛋糕!小爷爷能带我去吗?” 不待宋清歌回答,一旁的知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抢答了,眨巴着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望着战诀。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无奈道:“还是叫我叔叔吧,小爷爷听上去也太奇怪了。” 宋清歌有些迟疑,“可是” “我和战祁年纪差不了多少,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我大哥的亲生儿子,这些你应该很清楚吧。”战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常的叙述着。 宋清歌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头对孩子道:“那就听小听战诀叔叔的吧,以后改口叫叔叔。” “好啊!” 这家海底餐厅其实也就相当于一个海底世界,用餐之后需要穿过隧道出去,而隧道里就像水族馆一样,站在传送带上还可以欣赏各种各样的鱼。 “妈妈你看,还有美人鱼呢!” 小丫头高兴地不时大惊小怪的叫一声,俨然已经是玩疯了。 从海底餐厅出来之后,战诀便带着他们去了手工蛋糕坊,小姑娘在西点师的指导下一边做一边玩,别提有多高兴了。宋清歌在一旁陪着她,也得到了难得的放松。 只有战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看着那对母女围着围裙在认真地往蛋糕胚子上抹奶油,熠熠生辉的目光让人移不开眼。 他看着看着,眼中不期然的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有担心,有不安,也有浓浓的歉疚和痛苦 知了这一天算是玩疯了,一直到吃完晚饭后,战诀才将她们送回去。 站在战家的大门口,战诀对她们笑了,“快回去吧,今天早点休息。” 知了也开心的说道:“谢谢战诀叔叔,叔叔再见” 战诀弯腰凑近她,点了点自己的侧脸笑道:“那亲叔叔一下再走。” 知了一点也不扭捏,踮起脚在他脸上“啾”的亲了一下,嘻嘻笑着,“叔叔最好了” 宋清歌抬头看了一眼战诀,眼中依然充满了感激,再次道谢,“今天太谢谢您了,这么忙还抽空出来带她去游乐园。” “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战诀抿了抿唇,沉吟了一下还是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希望你能来多麻烦我一下。” “嗯?”宋清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很喜欢知了这孩子,不会觉得麻烦。你们也快回去吧。” 道别之后,宋清歌便牵着知了向家里走去,目送着她们离开后,战诀才抬头向那幢小楼的某一层抬头看了一眼。 而那里,窗帘的一角后,正站着目光阴鸷的战祁。 牵着蹦蹦跳跳的知了,宋清歌一进家门就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有些低冷因子,琴姨和小保姆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向她使眼色,她这才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 沙发上,战祁脸色冷厉的坐在那里,而姚柔则挽着他的手臂坐在他身边,一脸不屑的斜眼看着她。 宋清歌也懒得去搭理他,收回视线拉着孩子便准备上楼去。 “站住!” 眼中不耐烦,她还是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有事?” 姚柔立刻在一旁叫嚣起来,“祁哥你看啦,她这是什么态度!跟男人花前月下也就算了,住在你的房子里还敢这么嚣张!” 战祁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睇着她,宋清歌瞥了一眼姚柔,转头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带孩子去洗澡了。” 她说完,战祁才对着她打量了一下,母女二人穿着漂亮的亲子装,头上戴着精致的水晶发箍,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落魄,现在的她温柔恬静,就算说她大学刚毕业都有人信。 他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移不开了,可转念一想,这些都是战诀给她买的,他心里便顿时涌上了怒火。 战祁两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问:“你去哪儿了?” “带孩子过节去了。”她倒也回答的干脆。 “就你一个人?” 宋清歌下意识的蹙眉,“你什么意思?” “带着我的女儿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战祁冷笑一声,“你还有没有一点为人母亲的廉耻?” “战祁你不要血口喷人!”宋清歌气的攥紧了拳头,怒极反笑道:“孩子过节,你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快活,你都没有一点做父亲的自觉性,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你!”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口袋里的机票,明明是想反驳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没错,我就是风流快活,怎么样?这个孩子又不是我让你生下来的,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他明明也想带孩子出去玩,可是那些计划在此刻全都化成了泡影,现在的他只想讽刺她,只想刺激她! 一旁的知了害怕的看着他们,宋清歌心里一阵心疼,想着孩子好不容易能开心一些,她也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这么一想,她只好压着火气道:“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我先上去了。” 她说完便拉着孩子径直向楼上走去,可她这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在战祁看来反倒更像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倏然想起了战诀带她逛商场,给她戴发箍,甚至临别的时候,孩子还亲了他。 这是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凭什么连一句“爸爸”都不肯叫,却要跟他战诀那么亲密? 心里那股火气越烧越旺,他瞪着她的背影,忽然两步上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腕,阴沉着脸色便拖着她阔步向楼上走去。 知了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把妈妈拽走,立刻站在原地大声哭起来,宋清歌心里一紧,回头怒喝道:“战祁你又发什么疯!” 发疯是吧? 他今天就要好好让她知道一下,他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 战祁在心里冷笑,无动于衷的拖着她上了楼,进了房间之后便直接反锁了房门将她摔到了床上,接着便倾身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8 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别怎样?”战祁嗤笑出声,“他也这么碰过你吗?你在跟他做的时候,反应也是这么强烈?”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在她身上,宋清歌霍然睁开眼,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妓女。 她看着看着,蓦地就笑了起来,“你错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反应比这要强烈多了。” 反正她在他心里的形象也不会再烂到哪里去了,还不如就干脆烂到极限,如果能因此摆脱他就是最好。 果然,战祁听了她的话便骤然变了脸色,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警告道:“宋清歌,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这个女人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如今竟然都敢用激将法来反击他了,看样子是他小看了她。 他的手劲儿很大,显然是真的动了怒,宋清歌被他掐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可是还是倔强道:“你打算怎么样?杀了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把我赶出去?可惜啊,现在的我已经哪个都不怕了!” “你!”战祁额角的青筋都有些凸显,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渐渐收紧,怒火一触即发。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觉得战先生人真的挺好的,如果人生能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他那样温柔细心的男人。”她说起战诀时脸上满是仰慕,就仿佛是过去仰慕他的那个女人,可是话锋一转,她又怨恨的看向他,“而不是选择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 战祁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阴沉,最后已经不能用一句难看来形容了。这种脸色她以前也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就是战祁声色俱厉的指控她害死白苓的时候。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能这么成功的激怒他。 宋清歌甚至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战祁逼得有些不正常了,如今的她越来越喜欢戳他的痛处,他越是不痛快,她就越是觉得痛快极了。 “好,好,好得很。”战祁怒极反笑的看着她,眼中透着骇人的冷光,“他战诀就是温柔细心,我就卑鄙无耻是吧?” 宋清歌攥着身下的床单别开眼,可是却被他掐着下巴将脸扳过来。 “既然如此,那我怎么能辜负你的期望,放心,我一定好好让你看看我有多么卑鄙无耻!” 他低头欺近她的脸,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接着便毫不留情的侵入。 疼,浑身都疼,每一根神经,每一根骨头都叫嚣着疼。 第二天清晨,天光都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宋清歌便已经醒来了。 其实与其说是醒了,倒不如说是一晚上都没有睡,战祁几乎折磨了她整整一夜,那已经不能算是欢爱,只能被叫做强暴,以至于她到后来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用力咬紧嘴唇。 宋清歌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没有哭也没有恨,背后则躺着那个折腾了她一晚上的男人。 她看着外面的阳光渐渐热烈起来,直到第一缕光线照进卧室里的时候,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拾起已经被他撕裂的衣服勉强穿上,下床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瞥见了素白的床单上有着淡淡的浅红,不由得有些愣神。 她记得做到最后,她那里疼的几乎没了知觉,甚至疼到她都不能思考了,这样的经历过去也不是没有,凭着经验,她也知道大概是出血了,但没想到还真的是。 她对着那浅浅的血迹看了几秒,终于拖着酸痛的身体向外走去。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冽的声音,接着便听他加重语气道:“以后离战诀远一点,不要因为他是战家最心软的男人,就妄图去勾引他,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弃妇,也配惦记他?” 宋清歌忽然就笑了,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战祁已经坐了起来,正沉着脸色望着他。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她笑着看着他,澄澈的眼中满是认真,“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有更好的女人来爱着,你放心吧,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打算再爱任何人。” 在他的报复和折磨之下,她早就已经丧失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如今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了。 她的眼神那样平淡,甚至充满了无望,就像一汪死水一样,再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那样的眼神战祁是见过的,他带着弟弟妹妹躲避仇家的时候,曾经短暂的进过监狱。在看监狱里,他遇见了一个死刑犯,那时那个人的眼神就像宋清歌一眼,平静,漠然,死寂。 她说她已经不打算在爱任何人了,那么这里面,是不是也包括他? 想到这里,战祁竟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可有时候恶劣的话却比心里的担忧来的更快,讽刺她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条件反射,下一秒,他便冷嗤道:“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知道自己配不上别人,以后就别再想着招蜂引蝶。” 他说完,心里隐隐有些懊恼,可宋清歌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头便拉开门出去了。 “妈的!”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战祁也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床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临走前那是什么眼神?怨念,悲伤,凄凉,只是那样一个眼神,竟然让他的心都沉下去了。 从战祁的房间里出来后,宋清歌便快步走向浴室,她必须赶在知了醒来之前洗个澡换一套衣服,不然让孩子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又会产生恐惧的。 昨天她被战祁拉走的时候还能听到知了的哭声,可后来就再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一会儿换了衣服得赶紧去看一看才行。 然而她刚走到浴室的门口,就被人拦在了走廊上。 姚柔顶着一张怨妇脸站在她面前,眼里的嫉妒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几乎能把人烧死一样。 昨天战祁拽着宋清歌上楼之后,她先是一个人怨念的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着琴姨和小保姆去哄孩子,她便偷偷跑上二楼,趴在战祁的房间外听墙脚。 她以为战祁或许会大发雷霆,甚至于能掐死这个女人才好,她不仅会鼓掌叫好,还会帮他埋尸。 结果呢? 她竟然听到了男女暧昧的欢愉声! 她姚柔又不是什么纯洁少女,对那种声音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但这些还不是最让她生气的,最让她忿忿不平的,还是面前这个贱女人的吟叫喘息声! 虽然这房子的隔音好的惊人,但她仍然听到了女子一声接一声的低泣声,又媚又软,简直能酥到人骨子里似的,跟她在床上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她是情场老手,知道怎么叫才能讨男人欢心,但不得不承认,其中也有装出来的成分。但宋清歌的反应却是最真实最纯粹的。 她一个听墙根的都快有感觉了,更不要提屋里的战祁了!她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心里又是恼火又是嫉妒,最后终于忿忿的转头去了别的屋子。 姚柔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宋清歌,娇嫩的脸上透着被男人宠爱过得粉红,脖子上,肩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吻痕和新鲜的齿痕,不用想都知道战祁昨晚有多凶猛。 想到这里,姚柔更是恨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是演员出身,在一次酒会上遇见了战祁,当时就被这个男人的凛冽和强势所吸引,用了不少手段才留在他身边。为了能防止战祁身边有别的女人,她甚至连演员都不做了,心甘情愿的给他当助理。虽然说是助理,但其实就是一端茶送水的丫鬟,但即便这样,她也乐此不疲。 原本以为她终于能得到战祁的垂爱,趾高气扬的入住铃园,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要先她一步住进这里。 就是她,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面前的女人始终都不说一句话,只是瞪着一双铜铃眼,气势汹汹的看着她,宋清歌终于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让开!好狗不挡道,不知道?” 她绕开碍事的姚柔便想走,却没想到刚抬起脚,头发就被人一把扯住了。 宋清歌疼的仰起头,皱眉斥道:“你干什么!” 姚柔用力扯着她的头发,精致的脸因为愤恨都变得有些扭曲,“说!你到底是用什么下贱手段勾引祁哥的!” “你神经病啊!” 宋清歌咬紧牙挣脱她,恼火的对着她用力一推,姚柔一个不留神,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四脚朝天的跌坐在了地上。 这五年来的困苦生活不是白过的,起码她的手脚都比过去强健的多了。面对战祁那样精壮的男人时,她或许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鱼肉,但这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踩她一脚! 姚柔没想到她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但实际上竟然这么有劲,惊讶过后便更加恼火和气急败坏。 “你!你竟然敢推我!”比起形象尽失,姚柔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气愤,“你不过是祁哥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二手货,竟然也敢对我动手!” 宋清歌听着她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是笑了,“我就算是二手货,起码也是做过战太太的二手货,你只是战祁找的一个替身罢了,说白了和充气娃娃也没什么区别,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曾经的她不止一次的被战祁身边的莺莺燕燕挑衅过,那时候她性格懦弱,遇到这种事只知道哭,甚至都不敢回嘴,因为只要她顶嘴,那些女人就会添油加醋的向战祁告状,如此一来她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责骂。 而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什么,自然也不会再去忍受这份窝囊气。 姚柔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用充气娃娃来形容她 宋清歌蹲下身平视着姚柔,眼中满是怜悯和同情,啧啧感叹道:“姚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战祁之所以会找你,只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他死去的初恋罢了,没有了这张脸,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姚柔脸色倏然惨白,摇头道:“不会的,祁哥不会这么对我的” 其实从她第一次见姚柔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过往战祁也找过女人,那些女人或许眼睛像白苓,或许鼻子像白苓,有的甚至只是姓白而已,都会被他留在身边。 而面前的这位,显然还不知道这个真相。 宋清歌笑笑,惋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啊姚小姐,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在战祁众多的女人之中,你是最不像白苓的一个。”她说完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狼狈的姚柔,字字响亮的说道:“作为过来人,我也想请求你,不管用什么手段,请你千万要留住战祁,不要让他再来纠缠我,因为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一点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一扇门就被人打开了,接着面色不善的战祁就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愠怒。 “一大清早的,你们叽叽歪歪嚷嚷什么?要吵架滚出去吵个够!别来这里扰我清净!”他开口便是怒斥,说完了还有些气闷的看了宋清歌一眼。 这个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一点关系,甚至还教唆别的女人来捆好他? 战祁有些郁结的攥紧了拳头,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看样子他给这个女人的教训还是太少了,日后还得让她吃点苦头才能学乖。 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的姚柔,看到他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诉。 “祁哥,你快来评评理啦,我刚刚不过是碰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就像疯了似的对我动手,还把我推倒了,我现在腰还疼呢,要是受伤了,谁帮你冲咖啡啊” 宋清歌扬起嘴角看着她恶人先告状,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战祁先是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姚柔,又转头看了一眼她,眼中有过一瞬间的惊异。 听到姚柔说她推了她,他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原本以为她依然还是五年前那个受了委屈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却没想到经过这几年,她居然也学会反击了。 墨眉不期然的一扬,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愉悦。 见他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宋清歌,姚柔顿时更加忿忿不平了,气恼的一跺脚,拉着战祁的手臂可怜巴巴道:“祁哥!你得给人家做主啊,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跳舞的样子了吗,让这个贱人推了一把,我现在身上还疼呢,以后还怎么给你跳舞啊” 她噘着嘴一副受了万般委屈的样子,战祁抿了抿唇,搂住她的腰道:“好了好了,何必跟这种人置气,走吧,咱们下楼吃早餐去。我让琴姨给你做美容的燕窝银耳莲子羹。” “可是”姚柔依然有些不甘心。 战祁挑眉,在她腰眼上掐了一把,勾起唇角道:“回头我就让阿城去把prd那个限量款包包买给你,别生气了,嗯?” 听他这么一说,姚柔才算平息了怒火,撒娇般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嗲声道:“那你可不许忘了呀” “放心,一定忘不了。” 两人说着,便动作亲密的向楼下走去,临走前,战祁还侧过头用余光瞥了宋清歌一眼,然而她却根本没什么反应,反倒像个局外人似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勾肩搭背。 他都当着她的面宠溺别的女人,甚至还给别的女人物质奖励,她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先前心里那种忿忿不平的感觉顿时又涌了上来,战祁有些气闷的回过头,而宋清歌也敛起表情转身走向洗手间。 只是谁都没有留意到,姚柔眼中那抹浓重的阴毒和狠厉。 宋清歌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便下了楼,战祁已经吃完早餐带着姚柔走了,餐厅里只剩下知了,看到她来了立刻跑过去抱住了她。 “妈妈”小丫头委屈的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问道:“你昨天去哪里啦?那个坏叔叔有没有欺负你?” 宋清歌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妈妈没事,别哭。” 琴姨告诉她,昨天她被战祁拉走之后,知了先是一直在哭,甚至还要上楼去找她,她和小保姆两个人拦着才没让知了上去。哄了好半天,小丫头才算停止了哭泣,洗了澡之后就睡觉去了。 “谢谢您啊,琴姨。”厨房里,宋清歌帮着琴姨一边洗碗一边道。 “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应该的。”琴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当年先生那么对你,我们也没出手帮一下,对不起啊” 宋清歌毫不在意的笑笑,“没事的,我都能理解。” 谁都有私心,他们毕竟也都年纪大了,在宋家做了一辈子工,再出去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们当年如果真的暗中接济她,恐怕非但没有帮她,反而还会把自己拖下水。 收拾完之后,宋清歌便准备带着孩子去上学了,出门之前,琴姨又忽然担忧的对她道:“大小姐,我看那个姓姚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得要小心一些,别被她钻了空子。” 宋清歌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会留心的。” 战祁刚一到办公室门口,坐在外面格子间的许城便迎了上来,面色凝重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二爷来了。” 战诀? 战祁眼中涌上一抹诧异,有些奇怪他怎么会一大清早就跑到公司里来,但还是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您办公室里。” “去泡一壶银针过来。” 交代完毕之后,战祁便推门进了办公室,果不其然一个颀长的身影正负手站在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听见脚步声,战诀这才回过头,淡淡一笑,“早。” “早。”战祁脱下外套往椅背上一扔,随口道:“小叔怎么这么早就来看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繁琐的礼节和称呼。” 战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掏出一支烟点燃,又抽出一根递到他面前。 “你忘了?我不抽烟。” “哦对,不好意思。”战祁笑笑,揶揄道:“您这大钢琴家注意养身,戒烟戒酒戒色。” 战诀也不反驳,反倒是意有所指的说道:“以后就不戒了。” 他也不知说的是哪一个,战祁点烟的手一顿,不由自主的认定了是“色”。 难道他真的对宋清歌 他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安,心里甚至有冲动想要问他最近跟宋清歌走得那么近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话还没出口,反倒是战诀先说话了。 “对了,下个月我在大剧院有场演奏会,演出结束后还有回国的接风宴。”战诀说着便掏出两个红色信封递到他面前,微笑道:“到时候带着女伴一起来吧。” 女伴 战祁低头看着那两个艳丽的红信封,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女伴人选竟然是宋清歌!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如梦方醒的看着她惊讶道:“接风宴?你打算回国发展了?” “是,国内的爱乐乐团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团队,我考虑了一下之后,决定接受这个邀请,回国发展,振兴祖国的音乐事业。”他说着便眨了眨眼,狡黠中透着一丝孩子气。 战祁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宋清歌形容他时候的那句话,温柔体贴 这样平易近人的男人,恐怕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吧,也难怪宋清歌那个女人也对他动了心。 看他走神,战诀笑着揶揄道:“怎么,不欢迎我回国?” “当然欢迎,怎么能不欢迎。”战祁收回思绪扬了扬唇角,佯装叹息道:“只可惜啊,你就算回国了也不来公司帮我。” “你明知道我对经商不在行,而且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音乐上了。” “是啊,我当然知道,所以您老先生倒是开心的做起了甩手掌柜,我还得天天忙得跟狗似的。” 战诀笑笑,“战家的事业交给你才是最正确的,要是交到了我手上,恐怕早就毁的连渣都不剩了。” 榕城的人都知道,有黑色背景的战门只有战禄和战诀兄弟二人,战禄中年的时候就因病离世,弟弟战诀又对家中的产业毫无兴趣,一心扑在自己的音乐事业上,所以最终便由战家老大战祁扛起了这个家。 而事实上战禄的选择也确实没有错,战祁在经商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再加上他的铁腕作风,没几年就洗白了战门的涉黑背景,慢慢地走上了寻常企业的道路。 不仅如此,战祁之下还有四个弟弟一个妹妹,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却从来没有出现豪门之中兄弟反目争夺家业的戏码,反而弟妹们个个都极其敬重他战祁这位大哥,家庭环境非常和谐。 该说的都说完了,战诀耸了耸肩,便道:“那就这样,我演奏会那天可别迟到,等会儿我还要去排练,先走了。” 他说完便向外走去,身后的战祁忽然又叫住他:“战诀!” “还有事?”他闻声转过头。 “你”战祁低下头想了想,沉吟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好像跟宋清歌走得很近。”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也就是说,他只是在陈述一个自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 战诀脸色沉静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心虚或者躲闪,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我是跟她走得很近。” 战祁蹙起眉,对他的态度有些不解,“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和她之间” 战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敛去神色,漠然道:“战祁,这算是我的私事,抱歉,恕我无可奉告。” 他说完便径直向外走去,战祁看着他的背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嫉恨的情绪,大声道:“难不成你爱上那个女人了?” 战诀的脚步猛然一顿,战祁感觉到了他的迟疑,自己的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生怕他下一刻就会点头承认似的。 然而片刻之后,战诀才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以后,我会站在她这一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说完,转头看了战祁一眼,一字一句的笃定道:“战祁,就连你也不行。” 日渐西斜,窗外的世界已经被夕阳染成了金色,战祁坐在窗前目不转睛的望着外面,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自战诀离开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坐了有多久了。 许城抱着文件进来一趟又一趟,他桌上已经被堆得满满的,可是面对那些冗长的文件,他却只觉得心烦至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中始终不停回荡着战诀离开时的那句话 “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以后,我会站在她这一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战祁,就连你也不行。” 他心里隐隐有些酸楚和刺痛,战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认真坚定,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战祁越想越觉得头痛,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常常叹息了一声。 他战诀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话的呢? 宋清歌的前小叔? 怜悯她的好心人? 亦或者是喜欢,甚至暗恋她的男人? 他懊恼的按了按发痛的眉心,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下去。 再这样瞎想,他怕他会对战诀产生怨念,甚至会影响他们叔侄的关系以及破坏整个战家的安定。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接着许城便推门走了进来,谦恭的说道:“大哥,时间差不多了,需要现在备车下班吗?” 战祁睁开眼看了看外面的黄昏,叹了口气道:“走吧。” 穿好外套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瞥见了桌上放的那两个红色信封,想了想,还是说道:“对了阿城,下个月有二爷的演奏会,替我准备好礼服,再备一份大礼,另外”他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不扭捏,“再挑选一件漂亮一点的礼服裙,不要太张扬太暴露的,最好能优雅端庄一点。” 许城认真地在心里记下,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是给姚小姐准备的礼服吗?” 倒也不怪他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女伴人选就是姚柔,毕竟这个女人是留在战祁身边最长时间的,战祁对她的宠爱也是全公司上下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前几天又被特赦入住了铃园,甚至已经有传言说她肯定会毫无疑问的当上战太太。 既然如此,那么她自然也就是女伴的不二人选了。 然而战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却道:“是给宋清歌准备的。” 门外,一双眼睛已经充满了怨念,就像是淬了毒一样阴厉。 人在繁忙之下其实反而会活的比较轻松一些,因为越是忙碌,就越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情反而会更好,人也会充实很多。 比如现在的宋清歌。 自从被战诀委以为他设计礼服的重任之后,宋清歌便每天都不停地啃资料,想作品,生活中已经除了这件事,就是工作和知了。 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不是能圆满的完成任务,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一事件变换成为她人生的转折点,但就如战诀所说,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她就应该努力去奋斗。 因为想着这些,宋清歌也懒得再去和战祁闹一些有的没的,通常都是吃完晚饭后便借口教孩子功课就上楼去了。 回到屋里她自然就放松了许多,知了或者是玩玩具,或者是看书,而她就做自己的设计,倒也还算平和。 当然,战祁不傻,他自然看得出宋清歌是在找借口躲避他,但是又不能戳穿她的心思。 戳穿她,就代表着他在关注她,在留意她,说明他很在意她的想法。 真是可笑至极,战祁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嗤之以鼻,他怎么会在意她怎么想怎么做? 当初想方设法的把她弄回战家,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突然对这个女人有了点兴趣,更多的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因此才会这么做。他想等他玩腻了,看够了,就会把她甩掉了。 既然如此,她怎么想怎么做,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形势就变成了,吃完晚饭后宋清歌便带着孩子上楼,而姚柔则借机缠着他,让他陪她看那些没营养又低智商的电视剧。 每当这个时候,战祁甚至都有点后悔把姚柔接到铃园来。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几天,直到某天许城给他送文件的时候,忽然随口说道:“对了大哥,您参加二爷演奏会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清歌的礼服也准备好了,您要不要抽空去试穿一下。” “好,你去安排吧。”战祁头也不抬地说。 许城点点头,察觉到他还没走,战祁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许城挠了挠头,有些扭捏的说道:“就是您的礼服,为什么不让清歌设计呢?” 战祁有些莫名,“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前几天我找二爷的助理商量礼物的事情时候,他的助理说二爷这次的演出礼服是由清歌来设计的,而且前段日子二爷还让他给清歌送过一些材料。”许城干笑了两声,“所以我想既然清歌都给二爷设计礼服了,为什么您不干脆让她也给您设计一套呢?” 他只是自顾自的再说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战祁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他握紧手里的万宝龙钢笔,因为太过用力,“啪”一声脆响,金闪闪的笔尖便劈开成了两半。许城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之后,便连忙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 墨眸微眯,战祁咬紧了后牙,嘴角划开阴厉的冷笑。 给别的男人设计礼服,却对他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好,宋清歌你真是好极了! “我吃饱了。” 晚餐的饭桌上,宋清歌吃完自己的饭便站起了身,一旁的知了见状也急忙扒拉完自己碗里的饭,跟屁虫似的站起来,囫囵道:“我c我也吃饱了。” 母女俩照例像之前那样,吃完晚饭就直接朝楼上走去,战祁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上楼的背影,心里仍然有些郁结。 吃完饭后,姚柔便立刻黏了上来,拉着他撒娇道:“祁哥,今天陪我看电视剧吧。” “我今天有事,没空陪你。”战祁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漠然道:“你自己去看吧。” 说完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姚柔便气的咬牙切齿,眼里满是妒恨的光,没有时间陪她,就有时间陪那个贱女人! 房间里,宋清歌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在纸上画着设计图,而知了则坐在床上看着童话书,气氛温馨而恬静。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接着面色不善的战祁便走了进来。 他突然闯进她的房间,这让宋清歌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背靠着书桌,警惕的看着他道:“谁让你进来的!” 战祁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身后,忍不住在心里嘲笑她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她真以为她堵着,他就看不见了?他又不是瞎子! 她这些天一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回房间,原来真的是为了给战诀设计礼服。 脸色一凛,战祁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家,我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还需要过问你的意见?” 宋清歌被他的无理搅三分的样子气的语塞,只好愤懑道:“那也请你下次进来的时候先敲下门!” 战祁冷笑,“怎么?难道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丑事会暴露?” “神经病!”宋清歌白了他一眼,转身合上了自己的速写本。 看这样子,今晚大概是没法再继续画图了,还是带着孩子早点睡觉为妙。 战祁似乎早有准备,忽然提高命令道:“知了,先和琴奶奶去洗澡,我有事情要和你妈妈谈。” 知了放下手上的童话书,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因为怕他又会欺负妈妈,所以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宋清歌也有些气愤,“你又要搞什么鬼?” 战祁两步迈到她面前,低头在她耳边道:“我有事要跟你说,你也不想让孩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吧?” 这个混蛋 宋清歌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但是碍于现实,她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对孩子道:“知了乖,你先去洗澡,洗完了再来跟妈妈睡觉。” “可是”小丫头仍然有些不放心,触及到宋清歌肯定的眼神,这才不情不愿的低头出去了。 一直到房门被关上,宋清歌才抬头看了战祁一眼,冷声道:“你到底要谈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战祁环着手臂睨着她,倒也不迂回,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在给战诀设计礼服?” 宋清歌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件事,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有些心虚的,别开眼道:“你问这个干吗?” “回答我!”战祁看着她躲闪的目光,陡然提高了声调。 “是又怎么样?” 战祁凝视了她两秒,忽然一步上前将书桌上那个速写本翻开,扬了扬最上面那张设计图,“就是这个?” “战祁你想干什么!你把速写本还给我!”宋清歌立刻紧张起来,扑过去想要把本子抢回来。 “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啊,好到你都给他设计衣服的地步了?”战祁将本子举上头顶,怨怼的看着她道:“那下一步是不是要给他设计内衣了?” “你吃错药了你!” 宋清歌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停的踮脚去抢,可奈何他个子实在太高了,她伸长了手却连本子的边角都够不到。 她越是紧张那个图纸,战祁心里就越是觉得嫉恨和愤然,想到她为了战诀居然如此尽心尽力,他心里就仿佛是被人点了一把火,烧的他神经末梢都在发颤。 “宋清歌,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都别想为任何男人设计一件衣服!” 他毫不留情的抛出这句话,接着便将那张图纸扯下来,三两下便撕得粉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9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二更) 战祁扬手一样,白色的碎纸片像雪花一样落在宋清歌的头上肩上,她瞪大眼睛心痛的看着那些纸屑,仿佛一瞬间也看到了自己努力这么久的成果就这样化为了泡影。 太难受,太绝望,以至于她心头都一揪一揪的锐痛着。 整整一个多星期,她翻看了各种各样的资料,冥思苦想,几乎快要想破头了,才想到一个合适的题材。 然而她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就被他随手两下给毁了。 宋清歌看着那些碎纸七零八落的散在脚边,复又猛的抬起头愤怒的瞪住战祁,怒目圆睁的眼中布满猩红的血丝,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控诉和憎恨,她紧紧咬着嘴唇,仿佛不这样做就会忍不住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一样,因为太过气愤,甚至身子都在轻颤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一点就炸的炮仗。 她脸上从未有过这样激动地表情,以至于战祁自己都怔住了。 “好玩吗?”宋清歌紧紧攥着垂在身侧的拳头,红着眼一字一句的问他,“战!祁!先!生!你这样,就那么有意思吗?” “我” 或许是她的情绪太过紧绷,战祁甚至都有些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自然的别过脸躲闪着她的目光。 “一直以来,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不懂得怎么去爱,不懂得怎么去体谅和尊重一个人。”宋清歌抿了抿唇,因为太过愤怒,反而是笑了出来,“现在我才知道,仇恨只是一个借口,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宋清歌你找死!”果然,战祁立刻被她激怒,伸手扼住她的下巴,“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这一刻,没有害怕,没有退却,宋清歌反而是挺直了腰,迎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重声道:“我说!你就是个人渣!” “你!” 战祁气结,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挥起了手,然而面对他即将落下的巴掌,宋清歌却没有半分畏惧,反而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仰起脸迎接着他的暴力。 不过就是一个耳光罢了,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他虽然没对她动过手,但那些冷暴力却比直接的家暴来的更让人心寒和绝望。 当初懦弱不堪一击的她都没有怕过他的暴力,更何况是经过锤炼后现在的她。 两人就这样互相怨憎的对视着,战祁扬在半空中的巴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着,然而到了最后,那个耳光还是没有落下来。 宋清歌看着他垂下的手,扬起嘴角讽笑道:“打啊,怎么不打了?” 战祁别开眼,语气冷硬道:“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呵。”宋清歌大笑出声,眼神同情地看着他,“说实在的战祁,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可笑很幼稚吗?你之所以这么生气,不过就是因为我给战先生设计礼服,却没有给你设计罢了,我说的没错吧?” 战祁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话。 “你生气,只是因为你发现你曾经不稀罕的东西,原来也有人会重视。你曾经嗤之以鼻的人,原来也会被别人看重。就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你不要的,也不许别人要,并非是真的喜欢,只不过是出于占有欲而已。”宋清歌定定的看着他,“我说的没错吧。” 内心被戳穿,战祁脸上有过一瞬间的慌乱,可他便镇定了下来,继而勾起了讽刺的笑。 “宋清歌,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道?” 反正她也说出口了,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干脆挑眉承认了,“你说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过是我玩剩下的,我不要了,别人也不许接手,如果那个人是战诀的话,就更加不行!更何况就你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水平,也配拿出来给战诀设计礼服?到时候只怕会丢了他的人吧!” 她是他不要的弃妇,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喜悦和期盼,都是他所不屑一顾的,既然如此,她又凭什么再为别人展露笑颜? 他不允许,也不答应! 宋清歌不耐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战祁,你不觉得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吗?你大概是忘记了,当年我也为你设计过衣服,是你自己不要的。” 她的话刚一出口,战祁便猛地愣住了。 “战祁战祁,你看我新设计的这套西装怎么样?竖条纹的款式最绅士儒雅了,你喜欢吗?” “战祁战祁,我新给你设计了一款领带哦,是天蓝色白色斑点的,最配你过些天去参加商会的那套西服啦” “战祁战祁,这个西装马甲好不好?过些天你要陪爸爸出席酒会,穿这个一定会很出众的” 是了,她曾经也给他设计过衣服,大到风衣毛呢大衣,小到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她都曾用了百倍的精力去为他做。 可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太丑了c不好看c俗气c你的水平太烂了,以后你还是退出设计界吧,别再给设计界丢人了。” 从最开始的充满期待,到后来的惴惴不安,以至于到最后,她再也不敢拿出自己设计的作品给他看,因为她知道,只要拿出来,只会得到一番嘲讽和贬低。 人们总是那样轻而易举的就说否定了别人的成果,那些话,他大概都已经忘记了,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直到后来,每一次拿起画笔,她都会想起他的话,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越画越烂,所以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画笔。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肯定她的价值,可是他却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宋清歌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才道:“战祁,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 她如果大哭大闹,战祁或许还能找借口拿她撒气发泄,可她却偏偏如此平静冷淡,就像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以至于他再多的怒火都被她一盆冷水浇的彻底,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战祁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再也没有过去期待他回答的忐忑,脸上没有紧张的绯红,更没有会偷偷看他的羞怯,有的只是不耐和烦躁,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一样。 他忽然就觉得愤懑和不甘,仰起头大声道:“你用不着摆出一副圣人的口吻来教育我,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你的水平太差了,以前是,现在也依然是!穿着你设计的东西,完全是在给战诀丢脸,所以我才撕了你的图!” 他说完这番话便别开了眼,自己心里都有些没底气。 因为他在看到那个设计图的一瞬间就被打动了,平心而论,她设计的真的很好,又或者说她从以前就不差。 宋清歌听了他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是笑了,“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战先生还要点名让我来做呢?你不觉得前后矛盾吗?” “那是因为”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后索性道:“反正你设计的就是很烂。” “随你怎么说。”宋清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蹲下身将那些碎纸捡起来,“你放心吧,我设计的再烂,也不会穿在你的身上,你也不用担心丢人现眼。” 战祁看了她半天,一咬牙道:“那是最好!” 说罢便转头摔门走出她的房间,可是站在走廊上,他心里却怎么也不舒坦。 不过就是个设计专业肄业的女人罢了,多得是著名大设计师排队为他量身定制,她连个三流设计师都排不上,这种人设计的衣服他才不稀罕穿! 这么想着,战祁心里终于畅快了许多。 因为白天的时候外面一直都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所以商场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宋清歌拿着那张被战祁撕毁的设计图,有些心疼的坐在一边。 尽管她后来想办法把图纸拼凑起来,又用胶带纸粘好,但是上面的裂痕却是再也祛不掉了。 明明还和战诀越好,他说今天排练之后顺路来看看她设计的怎么样,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仰起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宋清歌觉得心里很是难受。 马上就是换班时间了,因为顾客一直不多,所以其他导购都已经换好衣服迫不及待的准备下班了。 正当这个时候,几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男人却晃悠进了店里。几个人或穿着运动衣,或者是穿着夹克,耳朵上架着眼,露出的小臂上还有纹身,一看就不像是会来这种高端男装店买衣服的人。 店长一向最讨厌这种社会青年类型的顾客,怕惹来麻烦,急忙招呼宋清歌过来服务着。 “几位先生,您想选些什么?” 男人斜着眼对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视线落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时,不由得勾起一抹奸诈的笑。 “那件外套,拿来给我试一下!” “不好意思先生,那件只剩最大号了,您要的话我们现在打电话调货。” “算了算了,真麻烦。”男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把那件拿下来我看看。” “袖子怎么这么长?” “太老气!” “就一件破外套这么贵?你们怎么不去抢?”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几个人已经把店里的衣服试了一半,一边的小沙发都堆满了他们试过的衣服,可几个人还是不肯罢休,不停的找茬。 就这么几个人,她们四五个导购却都忙不过来,其中一个见状立刻道:“你们这店是什么垃圾服务?我在这儿叫了半天了,一个店员都没有?不想做生意你们开什么店?干脆关门算了!” 男人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一件破衣服那么贵,我严重怀疑你们是不是谎报价格!” 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着,导购们在一旁好声好气的劝说着,可是却无济于事。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这种破店干脆砸了算了”,接着那几个男人便一拥而上,疯了似的把架子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到地上,还不停的上去踩。 “先生,先生,您别这样,有话咱们好好说” 店长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可是却怎么也拦不住那些砸店的流氓,情急之下只好跑回柜台去给老板和保安部打电话。 “先生,您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可以投诉,但是不要砸东西” 导购们见状也都上去拉,可那些人却根本不听,仍然沉浸在自己打砸的兴奋中,不一会儿,地上就扔满了被踩了脚印的衣服和外套。 然而这似乎还不够,几个人又抄起一旁的椅子砸碎了镜子,几面镜子瞬间碎成了渣,地上都满是玻璃渣。 场面霎时一片混乱,其中一个小个子男人趁乱跑向款台,竟然还想抢钱,宋清歌见状急忙跑过去拉住他。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们店长已经报警了,把钱还给我!” 她说着就去拉扯男人抱着收款机的手,小个男人自然也不肯放手,两人就这样毫不退让的拉扯着。 “那边砸东西的,都站住不要跑!” 不远处传来了保安跑过来的脚步声,几个流氓见形势不对,立刻停下动作向外跑去,那个小个男人也瞅准时机,抬脚从她的肚子上猛的踹了一脚,夺过收款机便飞快地跑了。 他这一下踹的特别狠,宋清歌一下扑倒在地,正好倒在了一地碎玻璃上,手心和腿上顿时被划得鲜血淋漓。 为首的男人逃跑之前,还回头冲着他们高声喊了一句,“那个叫宋清歌的,你听好了,战先生说了,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要是不老实一点,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男人说完便跑了,一群保安立刻追了上去,宋清歌怔怔的坐在地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难道是冲她来的? 还有他们口中的战先生,难道是战祁? 店里被砸的一片狼藉,混乱中也有导购挨了打,警察接到报警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当然,一同赶来的还有这家店的老板。 看着自己的店被砸得七零八落,老板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拉着警察的手不停的道:“警官,这件事您一定要查清楚,我们这里一件衣服就几千上万,被弄成这样,还怎么卖?我这店还怎么做生意?”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查的。” 跟警察再三强调之后,老板才走向坐在一旁的宋清歌。 她的手被镜子的碎玻璃划破了,腿上也到处都是割伤,鲜血染红丝袜渗出来,这一块那一块的,看上去很是凄惨。 老板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她,愤懑道:“又是你,宋清歌!” 这个时候她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的店被砸成这样,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老板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她直跳脚,“上次就是你跟男顾客进试衣间,结果搞得我这里也受了影响,后来也是你,招惹了酒鬼,引来了警察。好么,这次又是你!宋清歌,你是不是故意来害我的?”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她不停的鞠躬道歉,可是老板根本不听她的话。 “好了好了,你这种人我惹不起,从今天起你也不用再来上班了,出了这种事,你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也别想要了。还有,砸店的流氓是你招惹来的,责任你至少得付一半。”老板说着便向她伸出了手,“赔钱吧。” “我” 宋清歌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拿出钱包递给他一张卡。 那上面的钱也不多,都是攒下来准备给孩子做手术的,这一下也全都泡了汤。 老板用ps机查了一下她卡上的余额,有些嫌弃的撇嘴道:“就这么点儿?” 宋清歌垂下眼,“您也知道我的家庭状况” “行了行了行了,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卖惨,看着就烦。”老板不耐的挥了挥手,“赶紧走吧,真是晦气。” 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宋清歌就这样再一次被解雇了。 之所以说再一次,是因为在过去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她刚和战祁离婚的时候,他四处打压她,谁都知道她是战祁不要的弃妇,榕城也没有人会傻到跟战祁过不去,所以根本没有企业敢收她。 无奈之下她只好去了槐城,那里不算是战祁的权势之地,她本想着大概能好过一点,可是依然有各种各样的人去她工作的地方找麻烦,几年之中她不知道换了多少工作。 战祁,战祁,又是战祁! 商场外面还下着雨,站在大雨里,宋清歌仰头讽笑了一下,看样子这个男人果然是恨她入骨,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过她。 因为排练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战诀赶到商场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在商场楼下等了很久,却始终不见宋清歌的人影,无奈之下之后上楼去找她。 然而在看到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店面之后,他还是惊讶了一下,第一反应竟然是出了这样的事,宋清歌会不会受伤。 随便拉了一个正在扫碎玻璃的店员,他有些焦急的问道:“有没有看见宋清歌?” 店员哼了一声,斜眼道:“您说她啊,被我们老板给炒了。” “炒了?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招惹了社会上的流氓把我们店给砸了啊!您看看这都砸成什么样了,害得我们也得跟着加班,估计接下来好几天都不能正常营业了。切,看她那个样儿就不像是什么好货色,果然!” 那些人是冲宋清歌来的? 战诀脸色一凛,问道:“那些人有没有说他们是为什么要报复?”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临走之前有一个人说是什么战先生让他们来的谁知道那个宋清歌到底惹了什么人,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们店里就没安生过,简直是个灾星。” 战先生? 难道真的是战祁? 店员还在一边抱怨,战诀此时却已经是心急如焚,想了想又问道:“她走了多久了?” “走了有一会儿了吧。” 战诀转头便向外跑去,这个时候外面还在下雨,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坐上车,会不会淋在大雨里 这么想着,战诀便又将油门往下踩了一些,沿着宋清歌回家的路加快速度开着车,不停地左右搜寻着,试图从匆匆走过的人群中找到那个女人。 雨势渐渐有了加大的趋势,宋清歌抱着一个纸箱子神色黯然的走在路上,她没有带伞,整个人都被淋得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彻底湿了,甚至发尾都在滴水,路上的人都奇怪的打量着她。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却发现雨好像变小了,不对,是雨停了! 宋清歌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却发现一面黑色的大伞正笼罩在她头顶上方,将她和外面的大雨彻底隔绝开来,再转过头,战诀手上撑着伞冲她淡笑,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雨里。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他,“战先生” “下雨天不带伞怎么行,你又不是在洗露天澡。” 他一句玩笑话让宋清歌忍不住弯了唇角,可笑过之后却是更多的难过和悲凉,战诀有些不忍的看着她,走上去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肩。 “好了好了,不要哭,工作没了就没了,这样你不是就有更多的时间做你喜欢的事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难过,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下仇恨。”宋清歌靠在他怀里忍不住小声哭起来,“我都已经这样了,宋家都已经这样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战诀有些想告诉她,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其实也未必就是战祁做的。但是看她那样愤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儿,宋清歌的情绪才算平复了一些,上了车,战诀先是给她找了一条新毛巾,又撑着伞向外面跑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杯热奶茶。 “你这样会感冒的。”战诀把奶茶递给她,“喝点热的暖一暖吧。” “谢谢。”宋清歌感激的接过来,小口小口喝着。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战诀看了看外面,不自在的找着话题,“那个你的作品想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宋清歌就更加抑郁了,叹息道:“对不起战先生,那个设计图被战祁撕了。他知道我给您设计礼服后很生气,所以就” 战诀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确实挺像他的做事风格。” 幽暗的眼中慢慢透出了一抹晦暗不明的光,战诀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心里却渐渐的有些不安。 看这个样子,战祁怕是有对她动心的倾向,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件事 “抱歉,我回去会重新准备的。” 宋清歌的声音拉回了战诀的思绪,他转头朝她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设计图画好了,随时都可以去制衣。” 因为不想回去面对战祁,所以宋清歌又在他的车里坐了一会儿,一直到天都快黑的时候,战诀才送她回去。 下了车,她本想自己回去就算了,可战诀却坚持要送她进去。 “你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还要拿东西,还是我送你吧。”说着便直接按了门铃。 大宅里,战祁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节目,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便瞟了一眼,然而只那一眼,他立刻就变了脸色。 宋清歌的头发湿哒哒的,一瘸一拐的走着,而最让人恼火的,还是战诀竟然在一旁扶着她,甚至还关切的问她怎么样! 瞧瞧他们那副郎情妾意的样子,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战祁绷着脸起身朝他们走过去,语气不善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战诀拧眉道:“战祁,真是你” “战先生,您用不着跟这种人说话!”宋清歌冷笑一声,眼神尖锐的盯着他,“他这种人已经没救了,是不是他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句话就把他形容的里外不是人,战祁顿时恼火起来,蹙眉道:“宋清歌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然而宋清歌却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转头对着战诀感激的笑了笑,“谢谢您送我回来。” “没关系,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就好。”说完对着战祁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我先走了。” 琴姨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热心的问了一句,“二爷不留下来吃饭吗?” “不吃了。” 他只是进来送她一下,都已经能感觉到战祁肺都要气炸了,要是真的留下来吃饭,战祁搞不好会跳起来掐死他。 离开前,战诀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战祁一眼。 战祁,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战诀刚一离开,那边的姚柔便凑了过来,站在战祁身边啧啧咂嘴道:“哦呦,瞧瞧她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我一个演员都要自愧不如了。” 战祁转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姚柔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煽风点火。 宋清歌抱着自己的东西刚进了房间,接着战祁便跟了进来,并且还反手锁上了房门,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她受伤了。 墨眉一凝,战祁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这就要问你战祁先生了。”宋清歌讽刺地看着他,“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应该心知肚明吧?还用得着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吗?”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你让人去我工作的店里又砸又抢,害我丢了工作,现在又装得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宋清歌冷嗤一声,“战祁,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两面三刀了?” 莫名其妙的指控让战祁一头雾水,有些恼火的说道:“宋清歌你别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什么时候派人去砸过你工作的店?” “装的可真相,战祁,你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宋清歌瞥了他一眼,继续擦自己的头发。 “你少不阴不阳的,把话说清楚!”战祁上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凛冽的看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是他派人去找她的麻烦,但他敢摸着良心发誓,他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他承认,尽管到现在,他仍然对她心怀芥蒂,但这并不表明他就会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害她。他要真的想折腾她,自然有无数种方式,唯独不会用着一种。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装的呢?是那些人亲口说的,是战先生派他们来的,还让我以后小心点。抱歉,这个世界上跟我有仇,还姓战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宋清歌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他,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说实在的,你不就是因为我给战先生设计礼服才这样的吗?为了这点事,你至于派人去做那种流氓行径吗?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跟市井无赖一样了?” 她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过去那个刚正凛冽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无耻。 战祁攥了攥拳,耐着性子道:“宋清歌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次,那些事不是我找人做的。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气你跟战诀走得那么近,但我还不至于无聊到因为这点事就去找你的麻烦。” 宋清歌耸耸肩,一副“随便你爱怎么说怎么说”的姿态,“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说什么都行。”她说完便冷下脸下了逐客令,“我累了,请你出去。” “宋清歌!”战祁提高声音喝了她一声,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他又放缓声调耐着性子道:“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发誓。”他有些急迫的拉住她的手,眼中甚至带了一丝殷切,“你相信我。” 第一次,他这么努力的在她面前为自己辩解。第一次,他这么急迫的想要得到她的信任。 然而宋清歌只是讽刺的看了他几秒,继而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冷然道:“经过这么多事,你以为我还会再傻到去相信你吗?” “宋清歌” “说真的,战祁。以前的你对我虽然也不见得有多么好,但你还算诚实,至少从来没骗过我。而现在,你为了撇清自己,竟然都开始说谎了,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一点感情,连连摇头道:“嘴上说的自己多么清白无辜,背地里却不断地找人陷害我,你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 战祁点了点头,兀自笑道:“所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我了?宁愿相信那些害你的流氓,都不愿意相信我。”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眼里却堪堪透着一丝受伤和悲凉。 “相信你,我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我才会连累了我的家人。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当初才会嫁给你,然后变成这幅模样。”宋清歌苦笑着摇头,“战祁,我再也不想相信你了。” “好,好得很。”战祁连连赞叹,咬着牙对她决绝道:“你听好了,这件事我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用事实和证据来打你的脸!你最好能一直都这么有骨气,千万别动摇,否则我会瞧不起你的!” “好啊!”宋清歌也丝毫不退让,“我等着你来打我的脸,千万别让我失望!” 她说完便直接指向门口,“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战祁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后又道:“还有,以后离战诀远一点,也不许给他打电话,听到没有?” 宋清歌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战祁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更加生气,一步上前扣住她的肩,在她右耳边喝道:“我让你离战诀远一点,你聋了是不是?” 他明明喊得声音很大,可是她却像根本没听见一样,就连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战祁又用力摇了她两下,“说话!” 宋清歌毫无反应的站在那里,好半天之后,她才不耐烦的推开他,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耳朵道:“我听见了,你喊那么大声作什么!” 战祁这才有些悻悻的收回手道:“我还真以为你聋了。听着,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个交代,以后你有什么事来找我,不许再去找战诀。” 宋清歌赶人似的道:“你赶快出去。” 见她身上有伤又淋了雨,战祁也就不再跟她计较,转身向外走去。 直到他走出房间,宋清歌才捂着右耳靠着床沿,滑坐在了地板上,脸上满是紧张和害怕。 刚刚战祁明明喊得那么大声,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过去她也有着凉之后会偶尔耳鸣的情况,尤其是近两年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完全听不到声音的状态。 如果不是后来右耳又恢复了听力,刚刚甚至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0 曾经的回忆 战祁离开之后,宋清歌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换下衣服去洗漱。 有时候王菲唱的那首歌真是一点错都没有,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本以为他已经下楼去了,却没想到她刚出门就又在走廊遇见了他,有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宋清歌惹不起就只能躲,抱着自己的衣服便低着头快步向浴室走去。 然而还没到浴室门口,她便被一只手臂给截住了。 战祁伸长胳膊抵在墙壁上,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视线移到她露出的腿上,看到她腿上被划破的伤口时,眼神也不由得一凛。 宋清歌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只好耐着性子道:“那个我要去洗澡,麻烦你让一让。” “洗什么澡,跟我过来!” 战祁说罢便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拖着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喂,你干什么!战祁!你放开我!” 然而战祁却对她的叫喊充耳不闻,很快宋清歌就被他拽进了房间里,看着熟悉的布景和大床,先前被他用强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想到那天的痛苦和绝望,宋清歌越发挣扎的厉害了,甚至低头直接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嘶!”战祁吃痛的皱起了眉,一把将她甩到了床上,“你这女人是属狗的吗?” 宋清歌根本顾不得回答他,站起来拔腿就想跑,战祁立刻厉声道:“给我站住!乖乖坐下,你不想见知了了是不是?” 这个男人好像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来威胁她一样,出了什么事就只会把知了搬出来。 但不得不说,蛇打七寸,他到底是拿捏准了她的命门,尽管心中不忿,宋清歌还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顺从的走向床边。 只不过她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万一要是战祁再敢对她用强,那她一定会抄起床头柜上那盏台灯将他砸的头破血流。 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谁怕谁。 然而就在她已经准备要和战祁撕破脸的时候,却见他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来一个蓝色的箱子,面无表情的朝她走过来,直接坐到了她身边,接着便去抬她的腿。 “你干什么!” 宋清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叫了起来,猛的向后瑟缩着,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杀猪呢你?嚎什么嚎!”战祁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霸道的把她的腿抬起来搭在自己腿上,接着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签和碘酒,轻轻给她擦拭着。 “你”宋清歌当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给她上药,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怔怔的看着他。 “不过就是给你上个药而已,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跟见了鬼似的。”战祁脸上满是嫌弃,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因为小腿上被割的这里一道那里一道,也没有办法裹纱布,而且伤口也不是很深,所以就只在几个比较严重的伤口上贴了创可贴。 他给她上药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有那么一瞬间,宋清歌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十年前初遇他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出神。 腿上的伤解决完了,战祁又冷冷道:“手。” “啊?”她茫然的看向他。 “我说把你的手伸出来!”战祁说完便直接拉过她的手腕,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脑子是用来当摆设的?反应那么迟钝。” 比起腿上,她的手上就伤的比较严重了,以为扑在地上的时候正好有玻璃片扎在了手心里,所以伤口很深。 战祁用棉签蘸着碘酒轻轻给她擦拭着,尽管已经很小心了,可碘酒渗进伤口的时候还是有些刺痛。 “嘶”她疼得蹙起了眉,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很疼?”战祁抬头看了她一眼。 宋清歌抿着唇点了点头,“嗯” “疼也忍着。”战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给她上药,可动作却分明比刚刚更加温柔了。 他给她上药的时候会微微低下头,眼神温和又专注,认真地盯着她的手心。这样她便能看到他头顶上那个深邃的发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将她深深地吸引了进去,让她不由得看呆了。 他刚进宋家的时候,她还在上高中,而且还是寄宿学校,只有周末或者假期才能回来。 直到有一次她回到家,看到他带着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子,正跟着宋家的人在楼下听她父亲训话,那时候他还留着很短的寸头,可是站在十几个半大小子里却分外出众,让她一眼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他。 她就站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看着他,明明隐藏的很谨慎了,可是没想到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抬头的一瞬间,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宋清歌看着他那双深邃却冷漠的眼睛,一时间竟然都忘了躲藏,两人对视了好半天之后,她才想起来把窗帘拉好。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跳,她捂着飞快跳动的心脏,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息着,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以至于进来叫她起床的琴姨都以为她发烧了。 第二天她照例躲在窗帘后面偷看他,却在人群中怎么也找不到,情急之下去问了父亲才知道,原来他被派到外地去了。 而后,周末结束,她便不得不回到学校去,可是自那之后,每当她想起那双幽深的眼眸时,就会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而回家也成了她每周最期待的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她周末再回家的时候,他已经从外地回来了,正在她父亲的书房里谈话。 她想见他,可是却又不能闯进书房里去,就在她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终于想起了父亲书房外面有一棵很高大的石榴树。 从小就被养在深闺里的宋家大小姐,父母从小就教育她要淑女,要矜持,甚至连大笑都不敢有。 这样的她,那天为了偷看他,居然爬到了石榴树上,偷笑着打量着他。 很快坐在书房里的宋擎天就发现了她,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立刻拍着桌子焦急地喊道:“大小姐怎么爬到树上去了,快点来人把她弄下来!” 他不喊还好,他这一喊,战祁也跟着转头向窗外看过去。被喜欢的人看到她这样毫无形象,宋清歌顿时又羞又急,差点都要哭出来,脚下踩了一个空,便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外跑去,明明战祁是距离她最远的一个,可是却成了那天跑得最快的,第一个到达她面前的。 那时正值盛夏,她还穿着棉布裙子,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粗粝的树皮划破了她的膝盖,立刻渗出了鲜血。 战祁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按在她的伤口上,抬头问她,“疼不疼?” 因为是屁股先着地,其实她摔得并不严重,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可是她却被他温柔的注视吸引了,甚至都忘了回答他的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战祁以为她当真摔到脑子了,立刻道:“我送你去医院!” 下一秒,宋清歌忽然傻了吧唧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清歌,宋清歌!” “啊?”耳边忽然传来了男人不耐烦的喊声,她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 “你心怀鬼胎的想什么呢?”战祁皱眉看着她道:“手上已经包扎好了,记住最近几天不要沾水,也不要洗澡。” 她刚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转性了似的,还好心的要给她上药,却听他嫌弃的说道:“你自己最好多留心一点,否则回头伤口化脓了或者发炎了你又要说是被我害的。” 一想到她有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战祁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方才好声好气的,转眼就变成了阎王脸。 “好了,你滚吧。” 收拾好药品,战祁立刻面无表情的下了逐客令。 他这一句话瞬间打消了宋清歌想问他的心,算她脑残,居然还心存侥幸以为他可能突然良心发现了。事实证明,像战祁这种人要是有良心,那明天大概就要下红雨了。 第二天一早,战祁去了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交代许城去查宋清歌被害的事情。 这件事已然算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赌局,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干净漂亮,要让宋清歌输的心服口服,以后再也不敢冲撞他。 而另一边,不能再去工作,虽然让宋清歌有些抑郁,但是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设计当中,对她也算是另一种安慰。 没有工作之后,宋清歌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看书和学习,每天除了画图就是陪琴姨做饭,去送孩子上下学。 直到几天后,她接到了朋友辛恬的电话,通知她带着孩子去见一面那个想捐献器官的患者父母。 约定的地点在医院附近的一间小茶馆,宋清歌早早地便带着孩子去那里等着了。 坐在茶馆里,宋清歌仍然有些忐忑不安,知了刚查出尿毒症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愿意捐献肾脏的癌症患者。那位患者是生前就已经在红十字会填写过遗体捐赠书,但是父母亲却并不知道,后来人去世之后,她的父母极力反对,坚决不同意肾脏移植,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 这几年虽然她也一直在寻找肾源,可是却始终都是失望,因为这次是对方主动提出见面的,所以她的期望就更大了。 知了还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仍然无所事事的东瞧瞧西看看。 很快门口就传来了风铃响动的声音,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带着另外两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宋清歌见状急忙起身迎接。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辛恬,齐肩的长发扎了一个低低的马尾,就像是一只刷子。脸上没有一点妆容,眼神带着些凌厉和清冷,穿着衬衣和阔腿裤,因为职业原因,所以习惯了穿平底鞋,可即便这样,172的她也格外出众。 或许是照顾病人的压力太大,对面的两个人脸色都很憔悴,眼下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坐在那里不时地叹着气。 辛恬急忙介绍道:“清清,这是张晓琦的父母。张先生,这就是那个孩子和她母亲宋清歌。” 张先生这才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扯了扯嘴角道:“这就是那位得尿毒症的小姑娘?” “是。”宋清歌点点头,对知了道:“快叫伯伯。” “伯伯好。” “诶诶,你好。”张先生点了点头,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叹了口气才道:“其实按照相关规定,捐赠方和受赠方是不允许见面的,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想看一看我儿子的器官移植到了谁的身上,想知道他为谁延续了生命,所以才拜托辛医生带我们来的。” 宋清歌垂着眼没有说话,张先生又道:“我儿子得的是脑癌,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可能没多少时间了。之前他本来还想捐献心脏的,但是因为癌细胞扩散,所以没有办法了。但你可以放心,他的肾脏是很健康的。” “谢谢您。” “哎,这小姑娘也是可怜啊。”张先生惋惜的摸了摸知了的脑袋,摇头道:“小小年纪就遭了罪。” 气氛一度十分沉闷,张太太更是在旁边忍不住哭了起来,因为还要回去照顾病人,所以见面之后他们便匆匆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去,宋清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辛恬,“恬恬,真的是太感激你了。” “你跟我还说这些干什么?”辛恬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她和宋清歌是初中同学,因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并且各自组建了家庭,所以她就一直跟着外婆。父母双方谁都不愿意管她,后来她一度到了要辍学的地步,宋清歌知道之后觉得她很可怜,回家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恰好当时宋擎天也有资助其他的贫困学生,于是便将辛恬也一并资助了。 从初中到她后来出国留学,所有的费用几乎都是宋家出的,一直延续到了宋家落败。 宋清歌对于她来说不仅是最好的朋友,更是恩人一般的存在。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宋清歌咬了咬唇,有些难堪地说道:“我遇见战祁了,现在回了战家。” “你说什么?”辛恬差一点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宋清歌你疯了是不是?你忘了他以前怎么对你的了?” 她的声音又响又大,引得茶馆里的其他人纷纷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宋清歌连忙拉住她道:“你先别激动。我回去不是因为我对他还有感情,是因为他用孩子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回战家,他就不让我见孩子。” 辛恬恨的咬牙切齿,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拍在桌上,“这个姓战的人渣,过了这么多年还不肯放过你。” “哎,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宋清歌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想让孩子赶紧做手术,等手术结束之后,我就可以找机会摆脱他了。” “你啊”辛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 “对了,下个月你有没有空?”宋清歌忽然问她。 “做什么?” “战祁的小叔战诀,下个月有场演奏会,你要不要也一起来看?”宋清歌笑了笑,“战诀演奏会的门票可是很难得的。” “还是算了。”辛恬撇嘴道:“我这种俗人只适合听东北二人转,音乐会那种阳春白雪的东西,还是留给你这位大小姐去听吧,我去了估计要睡死在现场。更何况下个月有从京都过来的医学专家要开讲座,我要全程陪同的,哪有时间去干那些。” “好吧好吧。”宋清歌拽了拽她的头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劲!” 姚柔感到很不安,坐在办公室外面的套间里,她用一个纸杯贴在墙上,试图想听一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然而却完全听不见。 从早晨许城进过战祁办公室之后,她就觉得战祁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中途她进去送咖啡,他们也跟着停止了对话,她甚至能感觉到战祁看她的眼神都很尖锐。 她有些懊恼的攥紧了拳头,虽然知道战祁手段强硬,但她也自认为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难道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接着许城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姚小姐,大哥让你进去一趟。”许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很是轻蔑。 姚柔点了点头,起身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又补了个妆,确保自己已经无懈可击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战祁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批文件,听见她的脚步声连头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姚柔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站的脚都有些疼了,终于忍不住小声道:“祁哥,您找我有事吗?” “在公司里叫我什么?”战祁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可刚一开口就让姚柔的心凉了半截。 “战c战总”姚柔紧张不安的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战祁总算是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向下转移,然后又回到她的脸上,最终停留在她的一双眼睛上。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一个觥筹交错的酒会上,当时她画着浓妆,一双漂亮的眼睛被妖娆的眼线遮掩了一半,所以他并没怎么留意。后来偶然一次机会再遇到她,她不知怎么的没有化妆,他看着她不加修饰的双眼,一瞬间想到了白苓,于是便将她留在了身边。 起初只是因为她像白苓而已,后来因为她会讨人欢心,又很会说话,带出去应酬总是能哄得那些合作伙伴晕头转向,他想就当做是放了个公关小姐在身边,于是就把她留下来了。 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得姚柔浑身发毛,明明天气并不冷,可她却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战祁放下手里的钢笔,向后一靠,仰着脸问道:“姚柔,你在我身边呆了多久了?” 姚柔结结巴巴的说道:“一一年零五个月了” 战祁毫无情绪的看着她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不不知道”姚柔低下头,小小声的嗫喏着。 “我他妈最讨厌别人背着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战祁说着忽然就发了怒,抄起桌上的一个信封直接砸在了姚柔脸上。 信封“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照片也散了一地。 有她跟流氓交易的照片,也有那些流氓被商场监控拍到的照片,还有宋清歌被推倒在地,她躲在角落里阴险偷笑的照片。 姚柔看着那些照片,已经顾不上微微发疼的脸颊,整个人彻底慌作了一团。 “姚柔,你真当我是傻子是不是?嗯?”战祁起身朝她走过来,弯腰拾起一张照片,在她脸上拍了拍,“就这种东西,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三年?五年?还是一辈子?你真以为你冒着我的名号就查不到你头上了是不是!” “祁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姚柔急忙抓住他的衣袖,梨花带雨的哭起来,“我承认是我做的,是我找人去砸了宋清歌工作的店。但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只是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祁哥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求你了” 她哭的真真是伤心极了,脸上的妆都已经画成了一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妖艳美丽。 战祁一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看着她这样就烦,抽了一张纸塞给她,呵斥道:“别哭了!” 姚柔哭的一抽一抽的,擦了擦眼泪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眼泪还不停地掉出来。战祁本来还想再骂她的,可是看到她用那双和白苓如出一辙的泪眼看着他,他就什么都骂不出来了。 抿了抿唇,战祁余怒未消道:“今天晚上回去就给宋清歌道歉,然后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听见了没有?” 姚柔本来还有些不甘心的,忿忿不平的认为凭什么要给那种女人道歉,可转念一想,现在战祁正在气头上,她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的好,于是只好闷闷的答应了。 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再整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战祁侧眼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眼里隐隐透着一抹厌弃。 其实他是有心想把姚柔赶走的,但是想到他要是在这个时候把姚柔赶走,就好像是从侧面表明了自己很在乎那个女人似的,于是便作罢了。 反正留着姚柔在也没什么不好,还能看看宋清歌气急败坏的模样,何乐而不为? 让姚柔出去之后,战祁坐在椅子上想了想,便拿起手机给宋清歌发了一条短信 “今天晚上我就用事实向你证明我的清白,做好被打脸的准备吧。” 另一边,宋清歌的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几声后,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刻冷笑一声,飞快的回复道 “我等着你打脸,你可千万别手软!” 然而短信刚发出去,一个电话便切了进来。 她刚一接起,那边就传来了战诀温和的声音:“清歌,现在有空吗?我在铃园的楼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1 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战诀说完,宋清歌先是一愣,随即便起身朝着窗口跑去,果然看到了外面那辆黑色的保时捷pner跑车,还有车旁边那位正朝她挥手微笑的男人。 宋清歌急忙道:“您等一下。” 说完挂了电话,随便套了一件外套便向楼下跑去。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战诀对她努了努下巴,笑了笑,“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但宋清歌也确实没怎么犹豫的就上了他的车。 相较之前的拘谨和局促,宋清歌如今已经能很从容的面对他了,所以一路上氛围也很不错,战诀回头看了她一眼,关切的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哦,这个啊。”她扬了扬自己的手,“已经好了很多了,而且您放心吧,不担心我作图的。” “嗯,那就好。” 因为过去的恩怨仇恨,战家人对她的厌恶几乎保持了高度一致,她和战祁的那段婚姻当中,其实压力和痛苦也不仅来自于他本人,很多时候他的兄弟们也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以至于后来她看见姓战的就本能的会抵触和害怕。 刚遇到战诀的时候,她这种心理更加严重,毕竟比起战家那些资历尚浅的小辈们,面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发现战诀的人其实很温和很绅士,特别是他对她和知了处处透出的关心,让她第一次在姓战的人里面感觉到了难得的轻松。 当然,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有些奇怪,当年她和战祁还是夫妻的时候,战诀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甚至同样是站在战祁那一边的,可是这次遇到之后,他却常常帮助她。 很快车便在一幢写字楼前面停了下来,战诀下车之后甚至还很绅士的替她拉开了车门,继而带着她向楼上走去。 这栋写字楼宋清歌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是一个近几年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企业家投资的,因为在中心商业街的地理优势,所以入驻的都是一些律所或者是很有名气的it公司。 战诀刚一走进去,便有前台小姐主动上来迎接,接着带领他进入电梯,径直上了16楼。 宋清歌原本以为他或许是带她来见什么人,可是到了16楼之后,她才着实被惊讶了一番。 战诀带她来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最近几年国内的一家名叫生绡的服装设计公司。 生绡是指没有漂煮过的丝织品,古代时也常常用来作画,因此也指代画卷。这家公司以生绡命名,大概是想表达自家设计的服装精致美丽,犹如画卷一样吧。 因为主打原创中国风设计,所以这家公司在国际上迅速成名,并且接连几年登上了米兰时装周。特别是这家公司设计的旗袍和少数名族风格的服装,极其受欢迎,无论是几岁的小孩子,还是几十岁的老人,都可以穿,受众面积极广。 “战先生,这”宋清歌错愕的看着她,有些不明白。 战诀却只是笑笑。 很快便有一位年轻俏丽的女孩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他之后便毫不客气的揶揄道:“呦,这不是战二爷吗,怎么也有空光临我们这小作坊了?” 女孩看上去和她年纪相仿,个子大概有175,化着精致的酒红色系妆容,留着一头大波浪的长发,在阳光下的映照下,隐约透着一抹酒红色,耳朵上戴着一对复古耳坠,穿着斜肩的浅灰色针织衫,配着白色的小脚裤,细高跟鞋,干练又性感。 战诀无语,“得了,我不跟你贫了,我今天是带个人过来给你看看。” 女孩对着一旁的宋清歌上下打量了一下,平底鞋,布料裤,宽大的t恤外面套着一件肥硕的军绿色冲锋衣,头发用理发店那种大卡子挽在脑后,再加上脸色有些憔悴,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 这种人怎么看着都像是超市里的大妈,女孩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对战诀道:“你说的就是她?” “没错,我带来的人你随便问。”战诀自信的笑笑,“她要是答不上来算我输。” “切。”女孩不以为然的撇嘴,对着她扬了扬下巴,盛气凌人道:“喂,你听说过我们公司没有?” 宋清歌点头,“听说过的。” “那说说的你的想法吧。” “衣服很精致,尤其是蚕丝旗袍上的刺绣非常好看,栩栩如生的,今年推出的龙凤呈祥的中式结婚礼服也非常好,就是男士礼服上绣的那条金龙有些太小气了。”宋清歌说着说着,就发现对面的女孩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立刻求助似的看向战诀。 战诀憋着笑道:“那款中式礼服就是她设计的。” “啊?”宋清歌一惊,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班门弄斧了,您别介意。” “算了算了。”女孩摆了摆手,有些不情愿的承认道:“你说的也没错,毕竟那套礼服上市之后确实被诟病过。那你说说我今天的衣服怎么样吧。” “嗯灰色的斜肩针织衫非常精美,您的长发垂下来,让肩头若影若现,显得很性感,裤子和鞋子的搭配也恰到好处。您今天背的应该是灰色的金属扣小链包吧?不过”宋清歌话锋一转,小心翼翼的说道:“您身上缺少一些配饰,如果能戴个金属的毛衣链之类的就更好了。” 女孩听着她的话,眼睛也跟着慢慢瞪大,惊讶的惊呼道:“你怎么知道要配毛衣链?嗨,都别提了,今天我下车的时候那个链子被车门夹断了,就没法戴了。” 战诀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眼神渐渐变得欣赏和赞叹,随即对着女孩挑眉道:“怎么样?我说她一定没问题吧。” “姓战的,这女人我要了!”女孩说着便上前一把勾住了宋清歌的肩,霸道的说:“她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战诀佯装担心,“那你们薛总” “姓薛的算个p,这里我说了算!”女孩豪爽的拍了拍胸口,对着宋清歌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宋清歌。” “魏莱。”女孩伸出手朝她笑笑,“生绡的副总裁兼设计总监,欢迎你加入我们。” 之后魏莱和战诀又带着她去其他办公室走了走,认识了一下同事,同时也看了看他们工作的环境。 如同电视剧里演的哪样,外围是格子间,周围有很多办公室,每一张办公桌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电动缝纫机,旁边有各种颜色的线轴,会议室里人们则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每一个人都衣着精致,算不上华丽却很有个性。 “那从明天起,你就先做我的助理。”临别的时候,魏莱送他们下楼,又对宋清歌道:“还有啊,明天上班的时候可别穿得像个广场舞大妈似的,你说你又不是奶奶辈的人,能不能穿得入流一点?哪怕你splycldygg我都认了啊。” 宋清歌不好意思的笑笑,“好的,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宋清歌看着窗外,仍然有些不能回神。 战诀转头看了她一眼,挑眉道:“感觉怎么样?” “很惊喜,像做梦一样。” 宋清歌到现在都觉得心情无法平复,那种雅致融洽的工作环境,精致的电动缝纫机,还有色彩鲜艳的线轴,简直就是她的梦想。 “以后就不是梦,而是现实。魏莱很有才华,她以前是做过维密的模特,因为想要振新中国的旗袍,所以才选择了回国。而且她对设计这一块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你跟着她能学到很多东西。” 宋清歌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今天没有戴眼镜,所以显得一双眼睛格外英锐,却又透着丝儒雅,十分平易近人。 “战先生,谢谢您。” 战诀不以为然的笑笑,“这有什么好谢的。” 宋清歌感激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分外真诚的说道:“您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了。” 感谢吗? 战诀眼中闪过一丝内疚和挣扎。 他一点都不需要她的感谢,如果可以的话,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后,不要恨他就好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战诀轻咳了两声,又道:“反正时间还早,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说完,便调转车头朝着商业街开去。 在战诀的坚持下,宋清歌被他拉着逛了整整一下午的街,从包包买到香水,又从衣服买到鞋子,甚至连首饰都买了好几套,花钱花的宋清歌肝都在颤,她怎么阻止都没用。 用战诀的话来说,魏莱虽然是个有点缺心眼的姑娘,但是她最不能容忍别人玷污美学。明天如果宋清歌再穿成那样,魏莱怕是要气到原地爆炸。 车停在战家楼下的时候,宋清歌看着后座那一堆东西,第十万次的叹气,“您说您给我花了这么多钱,以后我怎么还?” 战诀挑眉,“等你有朝一日出了名,再一并还我吧。” 东西买的实在太多,以至于宋清歌两只手都要提不过来了,战诀只好帮她提着送她进去。 听见门响,琴姨立刻跑出来迎接,看到她后便眉开眼笑道:“呀,清清回来了,快点快点,先生好像有事找” “你”字还没说出口,琴姨在看到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战诀时,脸色立刻就变了,紧张道:“二爷也来了” 战诀笑笑,“东西太多了,我来送送她。” 这边话音还没落,那边便传来了战祁的声音,“琴姨,是不是她回来了?” 琴姨紧张的话都不敢说,今天战祁一回来,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反倒是身旁的姚柔一直耷拉着脸,就跟被人虐了似的。许伯这才告诉她,听许城说之前欺负宋清歌的人已经找到了,就是姚柔干的,战祁知道后发了好一通脾气,好像还让姚柔给宋清歌道歉。 她原本想着,战祁既然能维护宋清歌,没准是他们之间还有感情,所以还松了口气的。 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战诀就来了。 听不到回答,战祁有些不耐烦的走了出来,“琴姨,我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等他走到门口,看见那两个人的时候,脸色便瞬间沉了下去。 宋清歌提着大包小包站在玄关口,身后还跟着同样大包小包的战诀,随便扫一眼袋子上的lg都让人瞠目结舌,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战祁暗暗攥紧拳,压着火问道:“你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逛街。”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战祁咬紧牙,又问:“跟谁?” “跟我。”这一次,是战诀回答的,他迎视着战祁的目光,坦荡说道:“清歌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了,所以我带她出去买了些新衣服,顺便给孩子买了点玩具。” 清歌? 战祁被这个亲密的称呼一次,叫的可真是清热。 他忍了好久,才强忍着没有发作,冷声问道:“你跟她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给她买衣服?” 战诀也毫不退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说道:“她女儿还要叫我一声小爷爷,也不算非亲非故吧。” 他袒护宋清歌的行为太过明显,气氛一下凝滞起来,周遭充满了硝烟味,紧绷的箭弦一触即发。 两个男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战诀在战祁的眼里看到了愤怒和妒火,而战祁同样在他眼中看到了坚定不移的维护。 时间无声的流逝着,半晌后,还是战诀先退让了,他把手上的东西交给琴姨,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先走了。” 倒不是他怕了战祁,如果真的要对峙下去,到最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毕竟他的身份和辈分都放在那里,战祁就算是再生气,也不敢真对他怎么样。 之所以主动认输,是因为他知道,这场对峙坚持下去,最后受到伤害的只能是宋清歌无疑。 他答应过要保护她不再受伤害,如果是因为他而让她受伤,那么他一定会更加内疚。 战诀转头便先走了,一直到他走到了园子里,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一回头,是怒气难消的战祁。 “有事?”他淡然开口。 战祁站在他五步开外的地方,园子里的光线不好,只有月光映着他的脸,显得更加凛冽,虽然只是有一瞬间,可战诀也确信自己清楚地在他眼中看到了憎恨和厌恶。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战诀垂下眼,抿了抿唇道:“我说过,我会保护她的。” “理由呢?” “没有理由。” 战祁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随即讽笑出声,“没有理由,所以带她去买了那么多东西。没有理由,陪着她给孩子过节。没有理由,让她做你的私人设计师?战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战诀垂下眼道:“你别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他这幅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让战祁登时来了火,一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咬牙道:“战诀,我们虽然年纪相仿,你辈分上是我小叔,但我一直把你当做长辈,当作兄长,当做最敬重的人!你知不知道宋清歌是我的女人!宋婵是我的女儿!” “你有把她当过你的女人吗?你有承认过知了的身份吗?”战诀平静的看着他,缓缓地陈述着事实,“你们已经离婚了,她跟你再也没关系了。” “那她也是我的女人!”战祁额角的青筋都有些紧绷,“她曾经是我的女人,以后也一直都是。” “那你就拿出来一点她是你女人的样子看看。”战诀伸手掰开他的手指,退后一步理了理自己发皱的衣领,“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会保护她的。” 他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一直走出了很远,身后又传来了战祁的声音,“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可随后却走得更快更坚定了。 战祁在院子里站了很长时间,大约是因为方才太过激动,所以出了汗,一直到一阵夜风吹过来,他感到心里有些发冷,这才转身回到家里。 宋清歌正坐在客厅里,好像在等他,见他来了,便立刻站了起来,“琴姨说你有话要跟我说,你要说什么?” 战祁这才想起来,他今天早早的就拖着姚柔回来,一直在等着给她道歉。 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明明前几天还一副怨妇脸,可是只是一天的时间,她就变得精神了许多,好像心情也很不错,就连眼睛都闪着灵动的光。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得她面目可憎,转过头厌恶道:“没事。” “神经。”宋清歌白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不是说查到幕后主使了吗?是谁?” 姚柔闻言也抬起头紧张的看着他,战祁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毫无感情的说道:“没有谁,你就当是我做的好了。” 反正她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他,如今她只相信战诀,只愿意亲近战诀,那他再说什么做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话音落定,姚柔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宋清歌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到底搞什么鬼?先前还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好像已经抓到了那个人,只等着她后悔不迭了似的,现在又说就是他自己做的。 宋清歌也懒得去思考他脑子里想什么,点头道:“那这么说,就是我赢了?你承认是你背后陷害我了?” 战祁抿着唇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人今天真的很不正常,如果是之前,他大概早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了,今天却这么平静。 他这个样子,宋清歌也没有再多嘴的必要,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便转头向楼上走去。 一直到她快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身后才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战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追了过来。 “怎么?你不会又想翻供吧?”宋清歌挑眉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变的出尔反尔了?” “离战诀远一点。”他面无表情的重声道。 “什么?” “我让你离战诀远一点!”他忽然提高了声调,像一只即将扑上来的豹子,“听到没有?” “你为什么总是在不停的纠结这件事?”宋清歌不耐烦的按了按眉心,“战祁,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谁走得近,跟谁关系好,都跟你没关系了,就像你带着女人回家也跟我没关系一样,你明白了没有?” 战祁定定的看了她几秒,仍然是那句话,“无论怎么样,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他说完便转头向楼下走去,宋清歌看着他的背影,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有些惊讶和可笑的问道:“你这么害怕我跟他在一起,难不成是你爱上我了?” 战祁的背脊一僵,宋清歌见他不说话,心里更加困惑,“不会是让我说中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战祁已经转头大步朝她走过来,冷着脸直接将她抵在了墙壁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让你离他远点,只是因为你不配!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能染上一点污点,如果传出去他跟着自己侄子的前妻纠缠不清,外界会怎么评论他!你自己自甘下贱就算了,别把他也拉下水!” 他说完便甩开了她,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还有,从今天起收起你放荡成性的本性,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宋清歌抚着自己被他捏的发痛的脸颊,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阴晴不定。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战祁便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额头抵着墙壁,懊恼的闭上了眼。 宋清歌,宋清歌。 自从这个女人重新走进他的视线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容易失控,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从前他也不见得对她多么上心,可现在竟然总是为了她激动,为了她生气。 难道真的像她自己说的,他爱上她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战祁冷笑着摇头,过去十年他都没有爱上她,如今这才几个星期,他又怎么可能一扫过去的仇恨,对她产生感情? 他一定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想让她跟战诀有关系而已,他这样做是不想影响了战诀的身份。 一定只是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2 宋清歌,你必须服从我 第二天一早,战祁和姚柔还有知了便已经早早地坐在了餐桌前用餐,以往都是最早一个下楼的宋清歌,今天却迟迟不见人影。 就在战祁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昨天和她说话太重了,所以她又像以前似的哭了一晚上的时候,楼梯上却已经传来了缓缓地脚步声,他便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最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条藏蓝色的阔腿裤,再往上是一件白色的雪纺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素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拎着一个浅棕色的软皮包包,正朝着餐厅走过来。 等她走近了之后,战祁才发现了重点,她今天不仅穿了新衣服,甚至还化了淡妆。 宋清歌的容貌也是很出众的,但不是那种让人第一眼就惊艳的漂亮,不像姚柔那种带有攻击性的美,也不像辛恬那种冷若冰霜的疏离,而是越看越有味道的美,特别是因为她五官很精细,所以稍加修饰就会更加具有吸引力。 只那一眼,战祁的视线便再也移不开了,就这么有些惊讶的望着她,甚至有些失神。 他这才发现,她跟五年前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褪去了脸上可爱的婴儿肥,消瘦的颧骨和尖俏的下巴都让她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尤其是她眼中那抹坚韧,更是让人弥足深陷。 就连旁边的姚柔都惊呆了,以至于不敢置信的用力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人了。 昨天还落魄狼狈的宋清歌,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个气质出众的女白领? 知了也转过身子去看她。立刻叫起来,“妈妈好漂亮呀” “谢谢宝贝。”宋清歌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放下包包便开始用早餐。 坐在对面的姚柔对着她打量了一番,尤其是看到她那个包包和各种名牌加身的衣服之后,心里那股酸溜溜的劲儿立刻翻涌了上来,嫉恨的斜眼瞧她。 战祁微眯着眼看着她,想开口问她打扮成这幅模样是要去做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想起昨天的事便又咽了回去。 她打扮成这个样子总不见得是为了给他看的,既然不是为了他,那么自然就是战诀无疑了。 一想到她为了战诀打扮的花枝招展,他心里就一阵阵的不痛快,自然也就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她既然跟战诀的关系那么好,又是买东西又是送她回家的,那他又有什么可说的? 到最后果然还是姚柔按捺不住了,侧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呦,姐姐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是不是要去见什么人啊?” 她有意将话题往歪路上引,一旁的战祁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紧抿的嘴唇还是说明了他很在意。 宋清歌自然听出了她的话中的冷嘲热讽,只是她更在意姚柔那句“姐姐”。 她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宋清歌是大房原配,她姚柔是偏房小妾吗?还叫姐姐呢,真是不怕自己不够丢人的。 抬头笑了笑,宋清歌反唇相讥道:“谁规定只有外出见人的时候才能打扮?我打扮给自己看不行吗?难道还要像姚小姐一样,以色侍人,只为讨男人欢心?” “你!”姚柔刚想叫嚣,转而想到自己现在还在警告阶段,只好按捺着火气重新坐下来,咬牙笑笑,“姐姐这是哪儿的话,我只是问问而已。” “别叫我姐姐。”宋清歌抬手制止了她,“我这辈子就有过一个妹妹,她已经死在国外了,姚小姐可不要乱叫。” 姚柔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只是碍于战祁的面子只好忍了下来。 从宋清歌坐到那里之后,战祁的视线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目光死死地胶在她脸上,恨不得能看穿了似地。 她穿得这么漂亮是要去哪儿? 重遇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化妆,她又是化给谁看的? 看她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错,昨天的事情对她就一点影响都没有吗?她怎么还能休息得这么好? 他可是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睡踏实。 脑中瞬间涌现出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她,可是看到她那副生人勿近的脸之后,他就开不了口去问了。 罢了,管她是为谁换衣为谁妆,为谁开心为谁忙,昨天她自己都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已经互不相干了,她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才不在乎她打扮给谁看! 战祁气恼的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喝着粥,可是却仍然忍不住在喝粥的空隙用余光去看她。 她这样真的是为了战诀吗? 他到底是按捺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情绪。 放下手里的碗,宋清歌转头看向知了,笑吟吟的问道:“宝宝吃完了没有?吃完了我们去上学了。” “吃饱啦”知了精力旺盛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接过琴姨递过来的书包,拉着她便向外走去。 战祁的目光始终粘在她的身上,一直到她离开家后,他都始终没有问出自己的那些疑问。 送知了去了幼儿园之后,宋清歌便立刻打车赶去了公司。毕竟是第一天上班,她还是有点担心公交车会堵车,所以咬了咬牙打了一辆车。 她去的时候距离上班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原本以为应该已经有了很多同事,却没想到办公室里空荡荡的,都没什么人。 她只好先去了魏莱的办公室,却发现她办公室里简直不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图纸,缝纫机还没关,笔记本也开着。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宋清歌无奈的摇头笑笑,放下包便开始替她整理办公桌,由于不太清楚她的工作习惯,所以她也只是粗略的整理了一下,正忙活着,旁边的休息室门便被人打开了。 “啊” 魏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长懒腰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早啊”魏莱睡眼惺忪的对她招了招手,瓮声瓮气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已经不早了吧?都上班十多分钟了 宋清歌抽了抽嘴角,“魏总监昨晚没回家吗?” “回什么家啊,最近有新品要上市,还要准备发布会,我哪有回家的时间。”接了一杯水喝完,魏莱似乎才清醒了一些,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今天这身还穿的不错。” 换了衣服,洗漱化妆,魏莱便又成了那个明艳照人的女子,去开会的时候,她还偷偷对宋清歌道:“我早晨刚起来的丑逼样子,千万别告诉别人,尤其别告诉薛衍。” “薛衍?”宋清歌疑惑。 “就是生绡的老总,这幢写字楼的投资人。”魏莱眉尾一扬,拍着胸口得意道:“我男人。”说完又撇撇嘴小声道:“虽然他没承认过。” 这场会议是特别为了介绍宋清歌而开的,会议上宋清歌也认识了所有的同事,有穿着裙子留长发的兰花指男造型师,也有理着寸头穿着机车马甲化浓妆的新锐女设计师,可以感觉到这里的同事们都风格各异,但是看上去并不难相处。 从会议室里出来之后,魏莱便对她道:“本来也想让你参与新品的设计工作,但听姓战的说,他好像让你给他设计演出礼服是吧?” “嗯,是的。”宋清歌点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魏莱挠了挠头,将她领到一个格子间坐下来,“既然这样,这段时间你就先专注的给他做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这个办公桌你暂时先用着。” “谢谢魏总监。”宋清歌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魏莱大方的拍拍她的肩,笑道:“别叫的那么矫情,以后叫我莱莱就行。” 目送着魏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宋清歌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半晌后,她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 刚开始学设计的时候,父亲也曾送给她一台电动缝纫机,还专门给她把一个房间改造成了她的书房及工作室,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设计类图书。 回到战家之后,她也曾偷偷去那个房间看过,可是却发现被上了锁,想来已经被战祁一点都不剩的毁掉了吧。 抬手摸了摸那台小缝纫机,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之前设计的那张图被战祁撕掉了,虽然最后被她粘了起来,可她也发现了上面有一些问题,所以最终还是撕掉重新来了。然而灵感这种东西有时候真不是想有就有的,她在桌子前坐了整整一天,一直到下班都一点灵感都没有。 一直没有好的灵感,可是战诀演出的日子却是步步紧逼,宋清歌着急的几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因为之前的争执,战祁也处于一种冷持期,每天都紧绷着一张脸,无论是开会还是干什么,几乎都没什么表情,以至于底下的人每次看到他都神经紧绷。 战祁心中本来就有芥蒂,再加上那天在花园里战诀说的那番话,话里话外都表明自己要做宋清歌的骑士似的,他一想起来就恼火至极,也不愿意和宋清歌讲话。 他都不开口,宋清歌就更不会没事找事的主动去跟他说话了,更何况她这段时间本来就在忙自己的设计,也没有空管他又是哪疼哪痒哪不痛快。 于是冷战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展开了,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却互相都不说一句话,早晚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人出声,吃完饭宋清歌就直接上了楼。 就这样过了几天,直到有一天,战诀忽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设计的相关进展。 她觉得她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耽误战诀的演奏会,于是便问道:“战先生,石川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她大概还得半年多吧。怎么了?” 一想到自己至今都没有头绪,宋清歌顿时觉得很丧气,叹气道“我觉得您还是找她比较好,我大概真的不适合吧” 战诀开始的语气还很好,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电话里就提高了声调,“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你介绍给魏莱?我闲着没事做吗?既然你都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机会,那我也无话可说,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便愤然的挂了电话,骤然响起的忙音让宋清歌吓了一跳,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战诀都以绅士儒雅的形象示人,突然他也爆发了,这让宋清歌有点无所适从。 挂了电话之后,宋清歌怔怔的坐在床上。仍然无法从刚刚战诀的怒火中回过神来。好半天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战诀挂电话之前,那边在排练的音乐声好像是茉莉花。 茉莉花 对啊! 宋清歌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猛地站了起来,双眼充满了激动。 她记得之前战诀的经纪人曾经给她透露过,战诀这一次的演奏会主打中国风,开场是交响乐,后来的节奏就会慢慢趋于缓慢,而且还有和近来走红的钢琴小神童的四手联弹,最后压轴的都是几首传统名曲,像梁祝c茉莉花c小河淌水这样的民乐。 既然如此,她似乎有点想法了。 低下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灵感瞬间如泉水一样激荡在脑子里,让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立刻拉开椅子坐下来开始作图。 一场演奏会会有很多不同的曲子。因此自然不能一套礼服从头穿到尾,针对不同的曲风和曲目,也要有不同的出场礼服才行,也就是说,她这一次要设计的其实不止一套。 因为怕来之不易的灵感稍不留神又会飘走,所以她便趁热打铁,随便在一个便签纸上记下了自己的灵感,然后便开始作图,为了思路顺畅,她直接一鼓作气画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光微亮的时候,宋清歌才终于作好了他三套演出礼服的设计图。 随着太阳冉冉升起,宋清歌也放下了绘图铅笔,坐直了身体长长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这一瞬间,她好像能有点理解那天在魏莱办公室里看到她的状态了。 举起自己画的草图,宋清歌开心的扬起了唇角。 床上的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奶声奶气的问:“妈妈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呀” “妈妈已经醒来了。”她走上去坐在床边,凑过去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又蹭了蹭她的脸,“宝宝早上好。” 尽管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但是有了灵感的宋清歌还是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精力别提有多充沛了,只是脸色有些憔悴,黑眼圈有点重罢了。 吃早餐的时候,战祁不止一次的抬头去看她,可她从始至终都埋头在吃饭,甚至都不抬头看他一眼,而且吃的又急又快,就像有人跟她抢似的,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有心想提醒她小心噎着,可是话还没出口,宋清歌便已经吃完早餐,招呼着知了出门了。 和之前一样,她从坐在餐桌前就没有看过他一眼,一直到她带着孩子出门。 战祁放在桌下的手暗自收紧成了拳,紧绷的侧脸已经染上了一触即发的怒火。先前是他不想开口跟她说话,如今他好不容易想开口了,她却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个死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让人不爽了! 虽然宋清歌最近已经慢慢找回了当初学设计时的感觉,但毕竟也搁置了这么多年,所以在设计出草图之后,她还是先拿给魏莱看了一下,让她提了提意见。 魏莱虽然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唯独在设计方面是极其严格的,甚至于有些变态。 宋清歌原本以为看了她不入流的设计图后,魏莱一定会把她体无完肤,却没想到她只是一边喝咖啡一边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啊,设计的还不错,有点石川刚出道时候的感觉。” 宋清歌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我很喜欢石川小姐,所以” “所以难免会有些模仿的痕迹。”魏莱把她的图拍在桌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刚出道,会模仿别人是很正常的,但是画龙画虎难画骨,你模仿的还是石川的皮毛,真正的内涵很少。这对现在的你来说不是很严重,但如果你想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你就必须要有自己的风格。” 宋清歌虚心的点头,“我知道的。” “好了,把这个拿去给战诀和他的经纪人看看吧,如果他们点头了,你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魏莱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肩,“刚出道,能做到你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宋清歌感激的点头,“那我先去了。” 因为昨天战诀跟她发了一通脾气,所以宋清歌心里一直有些忐忑,握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拨通了战诀的电话。 “嘟嘟”的忙音响了许久,一直到宋清歌都想要放弃挂电话的时候,那边的战诀才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语气还是硬邦邦的,看样子还是没有消气。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战先生,我是宋清歌” “我知道。”战诀很是冷漠。 “那个我昨天有了灵感,所以已经想到要做什么样的设计了,我现在能见您一面吗?想给您看看草图。” “你画出来了?”战诀显然有些惊讶。 “是的,昨天突然有了灵感” “那这样,你先去我的工作室等我,我现在在排练,马上就赶回去。”他说完便急急地挂了电话,连一句“不用这么着急”的机会都不给她。 握着手机摇了摇头,宋清歌只好无奈的先去他的工作室。 战诀一直都没有加入过任何经纪公司,而是有着自己的音乐工作室,尽管是钢琴家,可是他自己也写过一些曲子,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会合作一下。 在此之前,宋清歌一直都没有去过他的工作室,只知道是在市中心,位置倒是很好找,所以她没用多长时间便找到了。 进去之后,便立刻有人上来接待她,引着她到战诀的办公室里先坐了下来。 大约是因为有洁癖的原因,战诀的办公室是通体的白色极简风格,甚至整个办公室里都没有什么东西,桌上只有两台电脑,旁边的书柜里放着一些奖杯还有照片。 和从小就过着东躲西藏生活的战祁不一样,战诀小的时候生活很优渥,大哥战禄又对他很宠爱。所以他从小就接受着很好的教育,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也造成了两人南辕北辙的性格差异。 战祁霸道强势,我行我素,做事从来都是秉持着个人主义,也不看重别人对他的看法。 战诀则温文尔雅,绅士细致,处处都透着体贴,很会为其他人着想。 大约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当年的她年纪太小,所以轻易的就被气势逼人,冷淡强势的战祁所吸引了。 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的话,她或许未必会选择战祁这样的男人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战诀便推开了门。 他大概是一路跑上来的,因为跑的太急,所以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甚至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宋清歌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有些诧异的说道:“其实今不用这么赶的” “没事没事。”战诀不以为然的挥挥手,“你说你已经设计好了?拿出来给我看看,设计的怎么样。” “好的。”宋清歌从包里掏出速写本放在桌上,一边给他翻看一边讲解道:“我跟您的经纪人了解过了,您这次主打中国风,而且还有和别人四手联弹的曲目。我看了一下演出安排,一共三十二首曲子,除了开场的交响乐是已定的黑色燕尾服之外,中间一共有三次中场,也就是说您要换三次衣服。” “所以我准备了三套礼服。第一套是您开始个人演奏时的,是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搭配领带或者领结都很合适。衬衣穿黑色的就可以。第二套属于比较即兴随意的阶段,而且您还和小神童有联弹,所以我想这时候的气氛应该是比较轻松地,所以我想用藏青色的一粒扣西装比较好,里面可以搭配白色的衬衫。第三阶段是压轴的中国风曲目,民乐一般都比较悠扬轻缓,像小河淌水c茉莉花这样的,所以我觉得您穿白色西装比较应景,一来是为了搭配您的曲目,二来这里要直接衔接演出结束,不能穿太随意轻浮的颜色,而白色简洁大方,您觉得如何?” 她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给他讲解着,说完之后便紧张的看着他。 战诀先是低头看着她的草图没有说话,就在她以为战诀要驳回的时候,他却抬头朝她笑了笑。“我觉得很好。” 宋清歌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真的吗?” “嗯,真的很好。无论从风格还是配色,你都做的很认真,也恰到好处。”他说完认可的点头道:“继续吧。” “太好了,太好了!”宋清歌开心的握紧拳,晶亮的眼中满是愉悦,“那我就继续了。” “好的。” 之后又简单的谈了两句之后,战诀随手翻了翻她的速写本,翻到最后,却看到了一男一女的画。 画的不是很精致,甚至有些粗糙,人物也没有脸,只是女人穿着漂亮的礼服,亲密的挽着男人的手臂,微微靠在他的肩上,姿势很亲密。 战诀看着看着,忽然掏出手机对着那张画拍了一张照片。 宋清歌见状一愣,“战先生,你这是” “我觉得这个画挺有意思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境。”战诀冲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笑道:“留下来当个纪念。” 宋清歌有些不好意思,“那只是我随手画的,哪里值得你专门拍下来。” 两人又谈了一些关于礼服的事情,宋清歌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目送着她的背影,战诀终于还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初步的样图画好之后,接着就可以确定下一步的设计方案,接着需要制作样品和样衣。 因为时间紧迫,宋清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去浪费,所以回去之后便开始确定具体的颜色与衣料。也正因为如此,她就更加没空去打理战祁,每天回家之后连晚饭都顾不得吃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一天两天这样也就罢了,接连快一个星期都是这幅德行,战祁压抑了良久的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这天晚上宋清歌回家之后扔下一句“我不吃了”便径直上了楼,战祁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股火在自己的心里突突直跳,几乎要把他的血液都点燃了。 吃饭完后,战祁便恼火的回到了书房里,过去只要他情绪不好,就会用工作来缓解。可是如今看着那些繁杂冗长的文件,他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是更加烦躁了。 抬手将桌上的文件一扫而空,他恼火的按了按眉心,决定还是想先去洗个澡。 回房间的途中,他恰好经过宋清歌住的客房,房门虚掩着,他几乎是没有多想的便侧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战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最近具体在忙什么,但派出去的人回来告诉他,她现在似乎找到了新的工作,每天都很忙似的。 其实战祁也能感觉到,她最近一回家就钻进了房间里,心里也隐约意识到了她大概是在给战诀设计演出礼服。 曾经有无数次,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他都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她的房间里把她画的图撕得粉碎,可是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不由得想起那次她红着眼质问他好不好玩的样子。 想起她那时激动地反应和绝望的神情,总是心中嫉恨的想杀人,他却还是不得不按捺住怒火。 战祁在外面看了看,最终还是忍不住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大概是最近真的很累,她竟然趴在桌上都能睡着,战祁走上去便看到了她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在台灯的映照下像是一把羽毛扇,不停地在他的心头扫来扫去。眼下有着重重的黑影,显然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结果,甚至连嘴唇都有些干裂。 他看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来气,视线一转,他又看到了桌上放的那个速写本。 战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弯腰抬起她的手肘,将速写本从她胳膊下面轻轻地抽了出来。 素白的纸上用铅笔画着夸张凌乱的线条,人物没有表情,只是勉强能看出是个男人,身上是一套西装。 他对所谓的设计和搭配一窍不通,从前她曾经试图想把他拉进她的世界,因此曾经用了很多时间去给他讲解那些杂七杂八的画法,可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并且就此隔绝了她的世界。 如今他再想去看懂她图中的内涵,和她所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却怎么也看不懂了。 战祁有些烦躁的接连翻了几页,却发现都是那种夸张扭曲的模特,没有脸的男人,唯一能看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西装,一粒扣的,两粒扣的,深v的,立领的。 他一直向后翻着,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才发现那是一张上了颜色的,不是图,而是一幅画。 画没有背景,上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像她的设计图一样没有脸和表情,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也没有打领带,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弯在胸前,手臂上环着一只纤细的手。女人一头有着一头长发,穿着香槟色的礼服裙,微微侧头靠在男人肩上,两个人的姿态很亲昵。 明明那两个人连脸都没有,也看不出到底是谁,他看着那个男人,却忽然觉得有些不痛快。 他很有自知之明,因为无论是画还是现实,他都不可能会摆出那样的姿势来,所以画上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那她这画的是谁?战诀吗?那他旁边那个女人呢?是她自己吗? 原来在她心里,对战诀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了吗 不知怎么了,那一瞬间,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人就是战诀。 他看着那画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只觉得眼中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样,生生发疼,下一秒已经不受控制的一把将那副画从速写本上扯了下来,一把揉成了纸团。 “刺啦”一声脆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宋清歌,听见撕纸的声音,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到了自己的图。 转头看见满脸怒容的战祁,还有他手里那个速写本,宋清歌立刻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心急道:“战祁你干什么!把我的本子还给我!”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草稿被毁的噩梦了,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然而战祁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她,手里紧紧攥着她的速写本,没有一点要还给她的意思。 宋清歌视线一转看到了他手里的纸团,心里顿时更加着急,跺脚道:“你神经病是不是?你又把我哪张图纸死了?战祁你还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那个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越说越着急,一想到自己近乎一周不眠不休的成果被他毁于一旦,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战祁看着她心急如焚的模样,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将本子递给了她。 他刚把本子递到她面前,宋清歌便一把夺了过去。紧张不安的翻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被毁的痕迹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宋清歌才意识到他竟然站在她房间里,立刻蹙眉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这是我家,我想进来就进来。”战祁脸色一凛,眯了眯眼道:“反倒是你最近越来越嚣张了,晚饭不吃,话也不说一句就上楼,你就算住个酒店都还要登记,你把我这儿当什么了?旅馆?” 宋清歌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道:“战先生,麻烦你搞清楚,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住进来,是你逼着我来这里的,你想让我把这里当什么?难不成还要把牢笼当成倦鸟归巢的家吗?” 牢笼? 她把这里形容成牢笼? 见他不说话,宋清歌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真不想住在这里,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立刻就带着孩子离开,绝对不拖泥带水。” 战祁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她这样陌生,陌生到他快有些不认得她了。 她离婚时候抱着楼梯扶手不肯撒手,哭着求他不要离婚,不要赶她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现在她却说,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就这么不想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就这么想摆脱他吗? 战祁拧着眉看着面前的女人,幽深的目光就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宋清歌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就像是在指责她控诉她一样,明明她什么事都没做都要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在了。 退后一步,宋清歌刻意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皱眉道:“你还有事没事?没事就出去,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然而战祁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是又向前逼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宋清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住在我的家里,就必须要服从我。” 宋清歌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退,“你什么意思?” 然而她已经退到了床边,下一秒,战祁向前一靠,她便跌坐在床上,接着战祁便倾身压了上去。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家不是让你免费住的,你也必须要付出一些才行。” 他说着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不停的辗转着。急切中甚至隐隐有一丝深情。 其实很久之前他就想这样做了,自从他们重遇之后,多数都是他强来的,没有一次是她心甘情愿的,就连接吻都变成了撕咬,完全没有了原本的味道。 他莫名就有些想念过去那个会在床上主动勾着他脖子吻她的女人,虽然生涩,却能感觉到她满满的热情和爱意。 重遇之后,他总是不停地用现在的她去对比过去的她,越是对比就越是失望。 他忽然就有些不甘心,明明他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当中不能自拔,凭什么她就能那么轻易从容的抽身而出,好像过去对她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不喜欢这样,他要的是过去那个会殷切讨好他的女人,他要的是过去那个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送给他的宋清歌。 这么一想。他更加加重了吻她的动作,因为太过急切,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 然而下一秒,一个重重的巴掌就扇到了他脸上,接着便是宋清歌羞愤交加的怒喝,“战祁!我不是你想要就要的妓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3 你什么时候对别人不要的破鞋感兴趣了 这是宋清歌第一次扇一个人耳光,当然也是战祁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起初的震惊散去,留下的便是不可置信和怒不可遏,他的身子悬在她上方,眼中是亟待喷发的怒火,咬着牙道:“宋清歌,你找死是不是!” 宋清歌仰头看着他,非但不觉得害怕,反倒是皱眉道:“战祁,外面就有你的女人,你想要什么姿势,想要什么花样,想做多久,她一定都会积极的满足你,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偏偏要来强迫我?” 他很想告诉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发了什么病,明明外面的女人比她更加会勾引人,可是他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哪怕是被诱惑挑逗都只觉得厌烦。而她即便是穿着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他却好像都能透过她层层包裹着的衣服看到她温香软玉的身体。 甚至于只是和她稍微亲近一些,他就几乎要把控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要她。 可是他一低头,便看到她眼中的强烈的厌恶,眉心紧蹙,带着防备,双手挡在胸前,就好像是在提防一个强奸犯。 他看着这样的她,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那样的抗拒和抵触,甚至于主动把他推给别的女人,是不是表明她真的不再爱了? 战祁低头凝视着她。心中翻涌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不甘心,只是觉得十分无力,半晌之后终于放开了她,起身向外走去。 宋清歌没想到他这一次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了,攥着自己被拉扯开的衣领,坐起来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他高大的背影变得有些颓丧,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而从她房间出来后,战祁便直接去了书房,坐在那里怎么也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甚至于嗓子里都像是有虫子在爬一样难受,可是仍然比不上心里的抑郁。 良久之后,他仰头缓缓吐出烟雾,习惯性地伸手去口袋里找打火机,却摸到了一个纸团。 拿出来一看,是刚刚从宋清歌速写本上撕下来的那张画。 他看着那张纸上面的两个人,心里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将那张画重新铺展,半晌后,忽然鬼使神差的走向书桌,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在那个女人穿着的香槟色裙子上又加了一些点缀。 第二天一早,许城例行把今天要批的文件抱到战祁办公室里,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战祁又忽然叫住了他。 他自己随身的一个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他,说道:“把这个给e的设计师,让他按照那个女人穿的裙子,做一条一模一样的出来。” 许城看着那张画,抬头问道:“是准备送给姚小姐的吗?” 战祁抿了抿唇,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是给宋清歌的,战诀的演奏会上,我想让她穿这个。” 许城有些错愕的看着他,触及到他瞠目结舌的表情,战祁立刻皱眉道:“怎么?你有意见?” 许城连忙点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大哥您最近好像对清歌挺上心的。” 对她挺上心的? 有吗? 他说完,又挠了挠头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清歌知道您为她做了这么多,一定会很高兴的。” 战祁听了他的话,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来,可是脸上却依然紧绷着,不以为然道:“谁在乎她高兴不高兴。”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却多少还是有些期待,如果让那个女人知道他准备了这么多,她肯定会感动的不得了。 这么一想,战祁嘴角的笑不由得又深刻了一些。 许城见他笑了,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可是也没有胆子说破,憋着笑鞠了个躬便准备退出去了。 离开前,战祁忽然又叫住了他,“阿城!” 许城转过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战祁脸上透着些红,眼中隐隐有些不自在,好一会儿才恶声恶气的说道:“以后不许你叫她清歌!” 许城愣了一下,想对战祁解释他从小就是这么叫她的,都叫了二十几年了,但是话到了嘴边,触及他杀人般警告的眼神,又生生把那些话咽了回去,连连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一直到许城走了,战祁才敛了笑,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清歌清歌。战诀这么叫她,许城也是这么叫她。一个两个都叫的这么亲热,听着就让人讨厌!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流逝着,距离战诀开演奏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e的设计师一向很有效率,没过几天便通知战祁可以带着宋清歌去试礼服了。 其实那副画上画的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裙子,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画上看可能会显得简洁雅致,但是如果放在现实中还是会有些单调。更何况他们还是要出席重要场合的,穿那样一条平平无奇的裙子,多少有些寒碜。 所以为了能让裙子更好看一些,战祁又自己在上面加了一些点缀,把裙子改成了束腰的鱼尾裙,上面是用层次不齐的花瓣做成了抹胸款式,裙子上面像紫藤花一样蜿蜒着,背后是深v的露背款,他原本觉得这样比较好看。但是后来左思右想。又觉得露的有点太多了,于是又让设计师在背后点缀了一些雪花的样式,就有了一种若影若现的感觉。 接到e设计师发来的成品照片后,他看着上面的裙子,想着这条裙子传到宋清歌身上的样子,转而又想到自己也有参与到设计当中,不由得便有些得意和骄傲。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她主动做什么事,等她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觉得很开心的。 带着这种心情,当天晚上战祁便准备去找宋清歌,告诉她明天带她去试礼服。 他甚至都想好了她到时候会用怎样惊讶的表情来看着他,想到了她也许会开心的扑进他怀里感谢他,想到这也许就会成为他们之间的转折点,两人前嫌尽释 他设想了无数的场景和对话,然而当他站到她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唯独没有设想到一种情况。 宋清歌的房门虚掩着一条缝,有了之前他不敲门就进来,所以惹得她大为光火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他便准备先敲门提醒她。 然而手还没有落下去,屋里就传来了她的声音一一一一 “是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您就可以来试衣服了。” “三套里面有一套是我亲手缝制的,好多年不碰缝纫机了,还弄出了好多笑话,您到时候可别见怪。” 准备敲门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不用问,他也知道她是在给谁打电话。 这么温柔舒缓的语气,除了战诀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战祁顿时感到一股无名火直冲到了脑门上,眼中闪过嫉恨,他刚准备把门踹开,却又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 “演奏会跟谁去?” 战祁听了她的话,动作一滞,抿唇等着她的回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战诀应该是问她演奏会那天有什么准备,会跟谁一起出席吧。 她会怎么回答呢?是主动向战诀提出邀请,还是会有其他人选呢? 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就在战祁有些期待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时,却听她笑了笑说:“我没想过要去的,那种场合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去过了,感觉会不适应。” 战祁闻言多少有点失落,虽然她没有想和战诀一起去,却也没有想和任何一个人去,当然也包括他。 “您说战祁吗?” 屋里忽然传来了他的名字,战祁立刻收回思绪,侧耳认真听起来。 “我不会跟他去的。”宋清歌的声音忽然就冷了下来,语气隐隐带了些讽刺,“别说他不会让我跟他一起去,就算他主动邀请我,我也不会跟他一起出席的。他那人性格阴晴不定,到时候指不定又会怎么折腾我,我不想跟他站在一起。”末了她还觉得自己似乎不够坚决似的,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绝对不可能!” 站在外面的战祁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抬起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他在她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时间有时候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时快时慢的,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迎来了战诀的演奏会。 日渐黄昏的时候,战祁单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烟,明明都已经快要烧到他的手指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视线落在窗外某个远方的地方,他像是在看着什么。可是眼中却空空如也,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后,许城便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他倨傲冷然的背影,心里有些畏缩。 之前给宋清歌准备礼服的那几天,他明明心情好像还不错的,至少每天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开会的时候对那些高管们也都有了耐心,公司的气氛也一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可近来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战祁忽然又恢复到了过去那种雷厉风行生人勿进的个性,稍有不满就大发脾气,脸上也没了笑容,每天都紧绷着脸。 尽管心里怕的要死,可许城还是不得不鼓足勇气小声提醒道:“大哥,明天就是二爷的演奏会了。” 战祁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嗯。” 许城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道:“那个e的负责人打来电话,宋小姐的礼服已经做好好些天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来试穿过,所以想问问什么时候去试有哪里不合适,他们也好及时改。” 战祁只是背对着他,什么都不说。许城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于是心里就更紧张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听战祁淡淡的说道:“等有时间,你去把那条裙子取回来吧。” 许城有些惊讶,“不需要让宋小姐试一下吗?” “她不会去了。”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可是却堪堪透出了一丝苦涩,战祁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明天,让姚柔跟我去吧。” “那姚小姐的礼服” 战祁把手上的烟用力碾碎在烟灰缸里,毫无感情的说道:“随便给她准备一件。” 战诀演奏会当天。作为他的设计师,宋清歌还是被软硬兼施的带到了现场。 战诀这几年本来就发展得很不错,再加上他出众的外表和优异的才华,于是在国内也疯狂吸粉,他回国的首场演出消息一经发布就引来了粉丝的欢呼。 不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钢琴家,演奏会完全可以用座无虚席来形容,台下早早便坐满了观众,一眼望下去人头攒动,无数的荧光棒和led牌子。 后台,宋清歌和他的其他私人造型师都在化妆室里为他做最后的准备。 战诀演出的时候一般情况都不戴眼镜,事实上他本来也不近视,用他的话来说,戴眼镜只是为了显得更加斯文绅士一些。 摘了眼镜的他少了一些儒雅,多了一些阴柔,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一些。于是就显得有些轻浮。 宋清歌原本以为战诀是一个很冷淡的人,然而在看后台看到他对待那些造型师的态度时,才发现是她想错了。 音乐界和娱乐圈多少也沾点边,更何况战诀又是青年钢琴家。长期浸淫在那种环境里,所以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生人勿近,有时候还常常跟年轻漂亮的女化妆师开玩笑,逗得那些女孩子面红耳赤。 很快便有助理来通知他可以上台了,战诀应了一声便起身向外走去,经过宋清歌身边的时候又对她道:“在这里等我。” 没多久,外面便响起了洪亮的音乐声,宋清歌坐在沙发上听了一会儿,便认出了这首曲子是雅尼的夜莺。 悠扬的音乐让全场都静默下来,再加上这曲子有点悲彩,所以人们纷纷屏息欣赏着,唯独最前排的某个男人。 战祁环着手臂坐在椅子上,却一点都没有欣赏音乐的意思,反而不停地在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 他今天是从家里换了衣服赶过来的,走之前他就没见到宋清歌的人影,问了琴姨才知道,那个死女人一大早就出去了,甚至连孩子都没有送。 好啊,真是好得不得了,为了战诀,她居然连女儿都不管了! 一想到这里,战祁就气不打一处来,最终还是忍不住起身直接向外走去,如果她真的来了,那现在肯定会在剧院里。 台上的演出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开场结束后,战诀下台去换演出服。 化妆室里助理已经把一切都给他准备好了,第二套便是宋清歌给他设计的银灰色礼服,里面套着黑色的衬衫,西装口袋里装着一条丝帕,英气而又优雅。 换好了衣服后,宋清歌便主动去给他整理衣服,他个子高,她得踮起脚才能够到他的衬衣领子。两个人相距很近,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他们就好像在亲吻似的。 化妆室里搬来就很乱,恰好有人从她身后经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宋清歌一下扑到了战诀身上,幸好他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没事吧?” 关切的询问从头顶传来,宋清歌抬头便对上了他担忧的眸子,他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脸上,她脸一红,急忙道:“没事没事。” 战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抬手替她理好耳边的碎发,趁没有人注意,忽然低头在她耳边道:“等演出结束后,给你个惊喜。” 说完神秘的对她笑了笑,转身便准备上台了。 一直到他的背影走出视线,宋清歌才忍不住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刚刚和战诀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差点都以为自己要被吸进他深邃的眼中一样。 化妆室里依然忙的热火朝天,谁都没有注意,此时门外站着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 战祁再回到演出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台上的演出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坐在他身边的姚柔忍不住问道:“祁哥,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抽烟。”他面无表情的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战诀。 他的台风一直很好,每当一曲结束的时候,他便会站起来向观众鞠躬致谢,有的时候还会开开小玩笑,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总是惹得台下的观众一阵欢呼尖叫。 独奏的时候,他偶尔会弹一些现在比较流行的曲子,比如曾经很火爆的速度与激情7电影的主题曲see一y一u一aga。 曲子刚开了个头,台下便已经尖叫连连,战祁旁边的两个女粉丝更是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天哪,这个可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没想到战诀今天居然会演奏,好帅啊。” “战诀真的好帅,简直就是国民老公的典范,又有才华,长得又帅,声音也好听,身材也超棒,简直完美啊!对我这种手控c声控c颜控的人简直是福利!而且他弹琴的时候超像王子有没有。就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一样,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吧?” “就是就是,而且他超温柔的,谁要是能被他喜欢上简直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 战祁听着旁边的两个女粉丝讨论,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男人。 战诀弹琴的时候,表情极其认真,骨节分明,修长整洁的十指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跳跃着,弹到曲子高氵朝的部分,他会情不自禁的闭上眼,仿佛整个人都融入进去了一样,特别的专注。而弹到欢快的节奏时,他则会转头冲台下观众微笑,自然也就会引起一番骚动。 就如同那两个女粉丝所说一样,战诀看上去的确很像是王子一般的人。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这里面是不是也包括宋清歌?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刚刚在化妆室外面看到的那一幕,她扑进战诀怀里,抬头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她那样兔子般的眼神他曾经也见过,过去别说抱她一下,他就是稍微靠近一点,她都会用那种既期待又害怕的兔子眼望着他。 可时过境迁,曾经只容得下他的眼中,如今却也能看得到别人了。 战祁忽然就觉得愤然至极,他怕自己再看着台上的战诀会忍不住爆发,于是便直接起身准备离场。旁边的姚柔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也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演出已经趋于尾声,就在两人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却听台上的战诀忽然说道:“今天是我回国发展所开展的第一场演奏会,感谢各位来看我的演出。借此机会,我也想向各位介绍一下我的私人设计师,宋清歌小姐” 熟悉的名字透过话筒传至剧院的每一个角落,正准备向外走的战祁脚步猛的一顿,转过头有些愕然的看向舞台。 纤细窈窕的身影从一旁缓缓而来。一袭香槟色的礼服长裙,鱼尾挂脖款式,裙子上采用了亮片风格,在舞台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绚丽夺目,因为是挂脖款,所以称得她脖子纤细姣丽。长发高高的挽成了丸子头,耳朵上戴着一根细长的耳线,十分优雅。 战诀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宋清歌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却也驯服的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他手上,缓步走到他身边。 他们后来再说了什么,战祁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了,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台上那两个人身上。 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宋清歌身上那条裙子,绝对是以她那副画上为原型的,只不过现在这个款式比他修改过的那个更加闪亮一些。 唇角兀自勾起一个冷笑。难怪她不愿意跟他一起来,原来是早有绅士相伴。 演出结束后,战诀的回国接风宴便开始了。 京都大剧院里面就有宴会厅,因此所有受邀的宾客在看完演奏会之后,便直接被引领到了宴会厅。 走在战诀身边,宋清歌嘴角挂着干巴巴的笑,人们的侧目和指点让她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钻进去,可是偏偏手还被战诀强迫挽在他手臂中,她想跑都跑不了。 “您只说让我给您设计礼服,没说让我做您的女伴啊。”宋清歌压低声音欲哭无泪的说道。 “我要是一早就说了,你肯定不会答应。”战诀一边笑着和客人打招呼,一边侧头对她道:“更何况今天会来一些名流,可以向他们介绍一下你。” 宋清歌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又问道:“可是裙子又是怎么回事?” 战诀笑笑,“你忘了之前我拍的那张照片了?” 宋清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您那天是为了” “我当时第一眼看到那条裙子就觉得很漂亮,挺适合你的,所以就有了把它变现的冲动。”战诀说完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头道:“结果证明果然很好看。” 正说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妈妈”,宋清歌一怔,抬头才看到知了穿着一身漂亮的公主裙,开心的朝她跑了过来。 宋清歌连忙蹲下身抱住她,愕然的问道:“知了?你怎么也来了。” “我派人把孩子接来的。”战诀双手插在口袋里,挑眉道:“今天的酒会上会有很多好吃的,小公主不来就可惜了。” 知了忙不迭的点头道:“妈妈,那边的桌子上有好多好多蛋糕哦,看着好好吃” “你啊”宋清歌无奈。 战诀宠溺的揉了揉知了的头发,直接蹲下身道:“来,宝贝儿,叔叔抱。” 他说完便直接把知了抱了起来,拉着宋清歌向会场中间走去。 因为宋清歌,战祁本来就很烦躁,对于那些来跟他喝酒阿谀的人直接挥手打发走了,一个人端了一杯酒站在窗边,整个人都烦不胜烦。 原本从知了叫妈妈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这下战诀直接不顾影响的带着她们母女,更是让会场里的客人们议论了起来。 战祁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就在他还奇怪怎么宋清歌今天把孩子都带来了,却见战诀居然抱着知了朝人群走了过来。 “诶,战诀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还带着个孩子?” “不会是战诀的私生女吧?看他们三个那样还挺像一家三口的。” “那小姑娘跟战诀长得还有点像,不会真是他女儿吧?” “欸?那个女人怎么长得那么像他侄子战祁的前妻宋清歌?” “不会是战诀跟侄子的前妻搞在一起了吧?连孩子都搞出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战祁握着高脚杯的手越收越紧,甚至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凸起,侧脸紧绷着,整个人已经是发怒的前兆。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三个人,战诀不时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三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俨然是一家三口似的。 他忽然就觉得恼火至极,那是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那里本该是他的位置,可是现在却被战诀抢了先。 战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战祁身边皱着眉道:“大哥,小叔身边那个女人不会是宋清歌吧?难道是我瞎了?”说完转头对旁边的男人努了努下巴,“三哥,你看那个女的像不像姓宋的那个贱货?” “不是像,就是宋清歌!”战家老三战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红酒,说道:“我不过是去美帝呆了几天,怎么宋清歌就勾搭上小叔了?” 战毅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嫌弃道:“我还以为那个贱货已经死了呢,没想到不仅还活着,居然还没改她那骚浪贱的性格,连小叔都敢勾引。” “行了,你先别急着骂人。”战峥瞥了他一眼,困惑道:“小叔怎么还抱着一孩子,难道他们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他们两个都还没见过知了,自然也不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份,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是战诀的女儿。 “草,老子真是看不下去那个贱货装纯的样子了。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还装的跟个处女似的!”战毅说着便一把将手上的杯子拍到窗台上,挽起袖子怒不可遏道:“老子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她这个骚浪贱的真面目!” 他说着便要冲上去,只是刚走了两步,那边的战诀已经看到了他们,继而牵着宋清歌朝他们走了过来。 宋清歌刚一抬头便对上了战祁阴鸷的眸子,特别是触及他眼中隐隐的失望和嘲讽,让她不由得一愣,心里便有些退怯。视线再一转,看到了他身边的姚柔和战峥c战毅两个人,她就更加不想过去了。 她站在原地抵触的看着那边的几个人,垂眼道:“您自己去吧,我带知了去吃点东西。” 战诀只是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下,随即却更加坚决的拉着她的手,朝着那边的人大步走过去。 宋清歌怎么挣都挣不脱,最终还是被他连拖带拽的带到了战祁面前。四个人目光不一的看着他们,战祁的阴沉,姚柔的嘲讽,战峥的不解,还有战毅的厌恶。 停在四个人跟前,战诀笑了笑道:“来了也不跟我打招呼,你们这几个混小子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战毅看了看他身边的宋清歌,哼了一声道:“小叔,什么时候你也对别人不要的破鞋感兴趣了?” 宋清闻言低下了头,战峥也皱眉道:“小叔,你跟这个姓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人家宋小姐魅力无边,一边勾搭着祁哥,一边又巴着二爷不放。”姚柔见势也跟着煽风点火,挑着笑道:“做女人还是得学学宋小姐,婚都离过了,孩子也生过了,却依然风流不减当年,实在是让人佩服。” 战诀眼神一冷,压低语气道:“姚小姐,我们战家的人说话,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触及他阴沉的眼神,姚柔浑身一颤,急忙躲到战祁身后了。 战家的这些男人她都见过,也都接触过,战祁的几个弟弟,她谁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战诀这个小叔。 战祁对他们的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拉着宋清歌的那只手。之前在舞台上的时候,战诀穿的是白色的西装,所以看不出什么,现在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和宋清歌走在一起,愈发的像她那副画上的场景了。 果然,她那副画上的人是她和战诀。 见战诀不说话,战毅又追问道:“小叔,你跟这个骚浪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怀里那小孩又是怎么回事?”他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瞪大眼睛道:“小叔,该不会是这个贱蹄子用孩子来要挟你吧?你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当初我大哥在她身上可是栽过跟头的!” 战诀闻言立刻怒道:“战毅!注意你的措辞!” 战峥也觉得弟弟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也跟着语重心长道:“小叔,这个女人的手段当初咱们可是都见识过的,她把大哥害得有多惨。您不是不知道?白苓姐可就是被她害死的,您不会还以为她是什么纯良少女吧?” 一旁的宋清歌已经听不下去了,深深地低着头,眼泪就在眼中不停的打转,可是却只能咬牙不让它落下来。 就连战诀怀里的知了也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抱着战诀的脖子怯怯地说道:“叔叔,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妈妈是好人,妈妈最好了” 战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没发作,转头看向战祁,咬着牙道:“战祁,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孩子,还有你孩子的妈。她们被别人这样侮辱着,你就真的打算坐视不理吗? 战祁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蓦地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反问他,“那么小叔,您打算让我说些什么呢?” 战祁虽然是笑着,可眼里却透着憎恨和愤怒的光,凛冽的让人有些害怕。他拉着他的女人,抱着他的孩子,还想让他说什么?还嫌他战祁不够丢脸的吗? 战诀没想到真的这么无动于衷,攥了攥拳道:“知了是你的” “是谁的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您这一家三口看上去不是挺和谐的么?”战祁勾起唇角笑了笑,一把搂住姚柔的腰,转头向一旁走去,“走吧亲爱的,咱们去别处转转。” 战峥见状也怒其不争的看了战诀一眼,转头追了上去。 而战毅则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一把将杯子砸在宋清歌脚下,冷笑道:“!” 一直到那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宋清歌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战诀愤怒的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掏出手帕递给她。 “别哭了。” “战先生,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宋清歌擦了擦脸上的泪,抿唇道:“我觉得还是带孩子走吧。” “对不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战诀抱歉的看着她,“原本我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知了接过来,让战祁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孩子的身份的,毕竟以后不能让孩子顶着私生女的名号生活,但是却没想到弄成这样。” 战毅和战峥那俩臭小子,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是战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就知道有他在就没好事发生! 战诀懊恼的按了按眉心,他本以为她们母女被人那样说着,以战祁的性子应该不会坐视不理才对。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毫无反应,看样子还是他太高估他了。 “谢谢您的好意,我想还是算了吧。”宋清歌擦掉眼泪勉强笑了笑,“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带着孩子先走了。” 她说着便从战诀怀里接过知了准备走,正在这时,有两个人却朝他们走了过来。 “二叔。”孟靖谦搂着妻子颜歆月,牵着自己一双儿女走到战诀面前。 “靖谦,你也来了。”战诀也收敛好情绪,转头对宋清歌道:“清歌,这是孟靖谦。靖谦,宋清歌,战祁的前妻。” 孟靖谦转头看了一眼宋清歌,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可是很快就归于平静,淡笑道:“我们见过的。”顿了顿。又道:“在战大的婚礼上。” 宋清歌闻言低下头,小声道:“孟律师,好久不见。” 对于孟靖谦,她并不陌生,毕竟父亲过世之后,他的遗产和遗嘱,都是战祁找面前这个男人打理的。她记得孟靖谦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以前见到她也是冷言冷语的,现在似乎缓和一些了。 孟靖谦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再次抬头对战诀道:“演出真是精彩,我家这臭小子不停的说拜你为师呢。” 说完揉了揉儿子小满的脑袋,战诀也捏了捏小满的脸颊,笑道:“嘿,小子,想学钢琴啊?我的徒弟可不是想做就做的。” 这边他们说着,那边孟靖谦的女儿却拉着颜歆月撒娇,指着知了道:“妈妈,我想跟这个小姐姐玩” 颜歆月有些尴尬的看了宋清歌一眼,“这” 战诀见状急忙对知了道:“宝贝儿,你带着妹妹去吃东西吧,那边有好吃的蛋糕。” 一会儿他还想带宋清歌见见人,不想让她这么早离场。 知了也眼巴巴的望着宋清歌,她只好无奈的点头,“那你去吧。” 知了和小月亮手牵着手跑去吃东西了,战诀看着颜歆月,忽然计上心头道:“颜小姐,我记得你好像是舞蹈演员吧?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教一教清歌?一会儿还有舞会,我想邀请她跳舞。” 颜歆月闻言便点了点头,微笑道:“当然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4 好久不见,我的情妇 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颜歆月放开宋清歌的手,有些意外地道:“宋小姐对华尔兹的舞步很熟悉嘛,以前是不是学过?” 宋清歌不好意思的点头笑笑,“是学过一点,不过是很早以前了。” 父亲宋擎天虽然是涉黑背景,可是却是个慈父,尤其是在儿女教育上面,更是非常看重。她从小就接受着类似民国时期上海名媛的教育,父亲恨不得把她打造成万能的淑女,国标舞c民族舞c古典舞c茶道c插花c语言c钢琴c小提琴,各种各样的特长,她都有涉猎过一点,只不过都只学了个皮毛,唯独画画是长久的。 那时榕城有不少名门都知道宋家有这么一位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也有过不少富家子弟追求她,可父亲都觉得那些年轻后生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所以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 直到战祁的出现 “难怪你一上手就感觉很熟练呢,看样子战先生是多虑了。”颜歆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宋清歌扯了扯嘴角,没有告诉她,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跳舞。现在的她早已经过了爱出头的年纪,恨不得能低调就低调。 正说着,会场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接着中间的舞池亮起了一束大大的舞池追光,轻缓的华尔兹舞曲也随之飘散开来。 一身西装的孟靖谦不知什么时候朝她们走了过来,对着颜歆月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美女,赏脸跳支舞好不好?” 颜歆月抿唇笑了笑。抬手在他手心一拍,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后,这才将手放在他手心里。 “那我们先去跳舞了。”颜歆月回头朝她笑了笑,“宋小姐一会儿也过来吧。” 他们说完便手牵着手朝舞池走去,宋清歌看着他们的背影,怔怔的有些出神。 她记得以前孟靖谦夫妇的感情也不好,他们还一度离过婚,没想到几年之后到底还是在一起了。好像真的应了那句话,过尽千帆,最爱的还是你。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战诀不知不觉得已经站到了她身边,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 “啊?”宋清歌愣了一下,急忙回神道:“没,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的话就去跳舞吧,既然来了,不随大众多无聊。”他说着不由分说的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宋清歌一怔,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弹琴的缘故,战诀的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修剪的非常圆润,好看的就像是艺术品一样,而他的手心也是非常细腻的,只是指尖有些薄茧,手心很温暖。 对比起来战祁的手就显得粗糙一些,由于早年当过兵,他手上的肤色是很健康的古铜色,而且有着粗糙的枪茧,也有受过伤的疤痕,手心总是很凉。或许是性格使然,战诀握手的时候,是很有礼貌的轻握,而战祁的力气总是很大,攥着她手的时候,她常常会觉得骨头都被他握的生疼。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可是宋清歌却莫名的会把他们放在一起做对比。 “走吧。” 战诀温和的朝她笑笑,拉着她朝舞池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转头朝某个方向看了过去,触及某人妒火中烧的目光,他得意的弯了弯嘴角。 他就不信这种情况之下,战祁还能无动于衷。 不一会儿的时间里,舞池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最惹人注目的自然是孟靖谦夫妇,这些年在妻子颜歆月的“关爱”之下,他的舞技自然也提升了不少,再加上两人又默契十足,所以好多人甚至都停下来看着他们。 战诀拉着她站在舞池比较边缘的位置,拉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他也抬手搂住她的腰。 宋清歌还是有些尴尬的,华尔兹虽然算是比较优雅的舞蹈,但是毕竟是交谊舞,两个人又靠的那么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战诀温热的气息和他身上的须后水味道,心里便不由得有些紧张。 相比之下,战诀就显得自然了许多,甚至还低头在她耳边鼓励她道:“别紧张。一会儿跟着我就好了。” 他说完,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 之所以选了这个位置,就是因为站在这里正好能被窗边的战祁看到,而且这是一个斜角,宋清歌背对着战祁,他却能将战祁所有的表情和反应尽收眼底。 音乐缓缓响起,战诀也揽着宋清歌随之舞蹈起来。 虽然有一些舞蹈功底,但毕竟也是很多年不跳了,所以宋清歌还是有些僵硬,战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在她耳边道:“别紧张,随意跳就好了。” “嗯”宋清歌嘴上答应着,可身体却没有半分放松。 这边他们自顾自的跳着舞,那边的战祁看着他们耳鬓厮磨的样子。整个人都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战祁微眯着眼看着那边的两个人,要不是碍于这种场合,他真是恨不得能冲上去把那两人拉开,再把那个言笑晏晏的女人按住狠狠惩罚她一顿。 瞧瞧她脸上羞怯生涩的笑,再看看她脸上那抹绯红,即便在青白色的冷光灯之下都那么明显,简直是刺眼至极。 特别是她今天还化了精致的妆,纤长的眼线将她的眼尾拉长了一些,于是眼角仿佛都染上了媚光,顾盼流转之间都是说不尽的风情。 姚柔转头看了他一眼,薄唇紧抿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边跳舞的两个人,右手紧紧攥着红酒杯,手背青筋凸起,姚柔甚至都担心这杯子下一秒就会碎在他手里。 眼睛一转,姚柔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哎呀,我看这宋小姐和二爷还挺配的呢,尤其是他们跳舞的时候,好像比平时更加默契了呢。” 她特地加重了“平时”两个字,仿佛他们之前就已经很默契了似的。 她说完,又转头看向战毅,挑眉道:“毅少,您觉得呢?” “贱人就是贱人。”战毅不屑的白了他们一眼,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对着战祁道:“大哥,亏你之前还因为这种贱货跟我大发脾气,这下你总能看清她是个什么货色了吧?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抱着小叔就不松手了,搞不好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姚柔抿唇窃笑,随即又摇头愤慨道:“我也觉得那小女孩可能是二爷的孩子,可人家宋小姐就一口咬定是祁哥的,我都替祁哥抱不平呢。” “什么?”果然,一旁的战毅立刻炸了,“大哥,那个贱货真这么说的?居然还想让你当免费的爹,她这不要脸的功力可真是日渐深厚了。” 就连相对比较沉稳的战峥都有些坐不住了,皱眉道:“大哥,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你可不能被她骗了” 战峥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战祁一把将手上的高脚杯拍在了桌上,大概是因为用力太大,细长的杯脚都裂开了一条缝。 战祁愠怒的对着他们三个扫视了一眼,拧眉道:“你们一个个的话怎么那么多?就你们会说?就你们长了张嘴?” 旁边几个人见他发了怒,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着不敢再多嘴。 “这话我只说一遍,你们今天都给我听好了,知了是我的女儿,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以后谁再敢拿她的身世嘴贱,立刻收拾东西滚出去!”战祁眼神一凛,厉声道:“听见没有?” 三个人都不敢再说话,战祁抿着唇平复了一下怒火,须臾之后又起身扣好西装的纽扣,一把拽起姚柔朝着舞池方向走去。 看着战祁走了,战毅这才不乐意的嘟囔道:“切,我们这不是怕他被那个贱人耍了嘛。搞得好像我们怎么回事似的。” 战峥摇头叹息道:“大哥的事情一向不许我们过问,而且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让宋清歌钻了空子的。” 正说着,一个女孩突然朝他们走过来,在战毅身边欠了欠身,柔声道:“战毅” 战毅闻声抬起头,看到她后立刻向后猛的一退,随即眼中便涌上了强烈的嫌弃和厌恶,“谁让你过来的?” 女孩抿了抿唇,垂着眼小声道:“我们说好今天一起来看战先生演出的,你还说要去接我,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来” 战毅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我说去接你你就信?那我说让你去死你怎么不死啊?” 眼见女孩儿眼中都有了泪意。一旁的战争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眉喝道:“战毅!” 女孩咬着嘴唇站在战毅身后,他便愈加恼火了,抬起头呵斥道:“我让你走开听不懂是不是?非得让我赶你走才行?长了那么张脸就不要出来吓人了行不行?” 战峥这才抬头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大概二十三四的模样,声音很甜美,是柔柔糯糯的江南女子嗓音,瓜子脸,眼睛很圆,十分有灵气。留着长长的头发,只是长发遮住了大半张左脸,她低头的时候,能看到左脸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从左眼角一直划到嘴角。几乎贯穿了整张左脸。 如果没有那道疤痕,应该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女孩儿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战峥急忙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冯家大小姐,冯知遇吧?” 冯知遇咬着唇点点头,战峥颔首道:“我是战毅的三哥,战峥,你好。” 这下他总算知道战毅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恶劣了。 面前这位就是战毅即将要成婚的未婚妻冯知遇,且不说她脸上那道影响外表的疤痕,单说她和战毅之间的纠葛,就足以让战毅大动肝火。战毅喜欢的人原本是她妹妹冯知薇,可是最后要娶的人却成了冯知遇。 而这桩亲事是他们父亲战禄在世的时候就定下来的,战祁自然也不允许他悔婚,所以自从订婚之后。战毅就一直心气不顺。 冯知遇尴尬的站在那里,战峥便招呼她道:“你也别站着了,坐下来说吧。” 然而她刚一坐下,战毅便冷着脸站了起来,厌恶道:“那你们坐着吧,我走了。” 他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冯知遇不知所措的攥着自己的手包,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那边战诀正揽着宋清歌跳舞,跳了一会儿之后,她已经慢慢能适应了,甚至找到感觉渐入佳境,于是两个人的动作看上去便更加和谐默契了。 战诀赞赏的朝她笑了笑,“你看,这不是跳的挺不错么。” 宋清歌抿唇笑笑,刚想回答,忽然一股愤然的力道便直接将他们两个人分开了。 战祁拉着姚柔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面前,宋清歌刚想质问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却见他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反手将把柔推到了战诀身边。 “换换舞伴。”战祁理直气壮的看着他们,也不给宋清歌拒绝的机会,拽着她便朝舞池中央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战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弯唇笑了。 身边的姚柔不知所措的茫然四顾,尴尬的扯着嘴角,“二爷,这我不大会跳舞啊。” 战诀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嗤了一声,“我也不想和姚小姐跳舞。”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舞池,独留姚柔一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 “战祁你干什么!你放手!”被他那样生拉活扯着,宋清歌皱着眉拼命想挣脱他的手,“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听见她喊疼,战祁手上的力道这才放轻了一些,回头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低头凝视着她的脸。 精致的一字眉,尖俏的鼻尖,纤长卷翘的睫毛,眼波流转时动人的光,战祁看着面前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她是长得真的很美,比姚柔那种浮于表面的漂亮要美多了,可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过呢? 他眉心微微蹙起,慢慢脸越凑越近,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在一起了,宋清歌只能出于本能的向后仰,越仰越厉害,整个腰几乎都快形成了九十度。 “你你干什么”宋清歌紧张的看着他目光灼灼的眼睛,下意识的躲开自己的视线,“你能不能别别靠这么近” 战祁哼了一声,“怎么,跟战诀又搂又抱就不觉得尴尬,我靠你近一点就受不了了?” “你不要胡说行不行!”宋清歌抬头瞪了他一眼,愤懑道:“我们只是在跳舞而已。” “跳舞跳得恨不得能钻进他怀里?”他怨念的盯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多么酸。 “神经病,我不想跟你说了。”宋清歌气恼的甩开他,转身便准备走。 只是她还没迈出脚,战祁已经一把拉住了她,接着顺势勾住她的腰,弯唇笑道:“不想说,那就跟我跳。” 他话音刚落,便响起了炽烈火热的探戈舞曲,战祁随手将她一甩,宋清歌转了几个圈,还没等站稳脚,他手上一个用力,便又将她拽了回来,宋清歌被他弄得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撞在他胸口上。 “我可不喜欢那种软绵绵的华尔兹,要跳就跳有激情一点的。”他笑笑。拉着她的手原地转了几个圈。 当年跟她订婚之后,遵照宋擎天的意思,他也简单学过一段时间的国标舞。结婚后,他们经常出席一些酒会,自然也一起跳过舞,只是宋擎天死后,他再也没跳过舞,而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再是她了。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当年,每一次跳舞的时候,她总是会趁舞会灯光昏暗的时候偷偷在他脸上亲一下。尽管有时他会厌恶的躲开,但有时候实在躲不开,她得逞之后就会抿着嘴偷笑,就像是偷到了糖的小孩子一样。 战祁低头看着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女人,樱花瓣一样的唇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就低头吻了下去。 温热的触感让宋清歌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想推开他,谁知道战祁紧紧抱着她的腰,有些缠绵的吻着她的唇,就好像找到了味道最好的糖一样,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没有过去那么甜蜜,也没有她主动时的生涩和讨好,但那种令人心动的感觉却是改变不了的。 他吻得轻柔而动情,这是第一次,没有撕咬,没有强迫,甚至有一些深情。宋清歌被他的温柔搞得一愣,几乎都忘了反抗。 他心上一喜,刚要更深入的去探寻她的美好,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盘子碎裂的声音,一个女人尖声叫着“这是谁家的小孩”,接着便是小孩子不知所措的哭声。 孩子的哭声让宋清歌猛然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推开战祁后便转头跑了过去。 战祁站在原地微怔的抚着自己的嘴唇,心里竟然莫名有些失落。 另一头的餐桌前,一个妆容精致,身姿窈窕的女人满面怒容,精致的礼服上有一大块提拉米苏的污渍,地上掉着摔得稀碎的提拉米苏和小盘子,而她面前还站着不知所措的知了和小月亮。 “这是谁家的小孩,还有人管没人管?”女人看着自己礼服上的污渍。气的直跳脚。 见人群中没有人站出来,女人便更加生气,镶钻的水晶指甲戳着两个孩子的脑门,尖声道:“你们妈呢?把你们父母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教养!” 小月亮本来就年纪小,被她这么一吓,顿时便哭了起来。 知了咬着嘴唇低着头,女人见她年纪稍大一些,戳着她脑门道:“你妈呢?叫你妈过来!知不知道我这条裙子多少钱?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人群议论纷纷,宋清歌心急如焚的跑过来,见孩子眼里包着一汪泪,脑门上都已经被戳红了一大片,立刻心疼的将孩子揽进了怀里。 “这位女士,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这样对一个小孩子?”宋清歌看着面前嚣张跋扈的女人愤懑道。 “看样子你就是这孩子的妈吧?”女人对她上下扫视了一圈,从鼻腔了哼了一声,“也不怎么样嘛,难怪会生出来这么没教养的孩子。” “你放尊重一点!”宋清歌神色凛冽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不过就是一条裙子罢了,我赔你就是。” “赔?”女人大笑一声,“我这可是限量款,你赔得起吗?” 知了埋头躲在她怀里,已经掉下了眼泪,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宋清歌一咬牙道:“你说多少钱,我一定努力赔给你。” 女人这才转头打量了她一下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拉长尾音“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当年宋家的大小姐,宋清歌嘛,怎么,被战祁扫地出门了,居然还有脸来这种地方?”她说完又冷笑一声,“这小孩该不会是你跟你情夫生的吧?” “你!” 宋清歌气的扬起了巴掌,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对面的女人却忽然抄起手上的酒杯朝她泼了过来。 周围立刻响起了惊呼声,红酒从宋清歌的脸庞淌下来,顺着她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淅淅沥沥的滴在她的礼服上,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想打我?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王雅希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环起手臂盛气凌人道:“过去你有这你爹给你撑腰,在榕城谁不知道就你宋清歌会装纯。现在你们宋家早就没了,你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名门大小姐?”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她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人忽然挡在了她面前,接着耳边便响起了一个男人恼火的声音。 “王小姐,今天是我的接风宴,你这么闹,未免有点不给我面子了吧?”战诀脸色阴沉的握着女人的手腕,眼中透着愠怒。 王雅希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脸上立刻有些挂不住了,轻咳了一声道:“战战二爷” 战诀微微眯眼,视线落在她礼服上的污渍,沉声道:“小孩子顽皮是很正常的事,弄脏了王小姐的衣服,大可以去换一件,何必在这里闹得这么难看?难道王家的家风就是这样的?” 王雅希梗着脖子没有说话,战诀低头看了看委屈的知了,心里顿时升上了一股子无名火,对着周围朗声道:“在场的诸位给我听好了,你们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是我们战家的小小姐,我侄子战祁的亲生女儿!日后谁再敢说她是没教养的孩子,就是在说我们战家没有教养,也就是瞧不起我们战家!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这个战家辈分最大的人不客气了!” 他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王雅希,冷声道:“王小姐,你先出口伤人,是不是该向她们母女道歉?” 周围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王雅希到底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那我的裙子脏了怎么算?” “裙子我可以赔你一条新的,但你把我家闺女吓哭了,这笔账又怎么算?” 孟靖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小月亮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便更委屈了,立刻扑进了颜歆月怀里,颜歆月和小满急忙安抚她。 王雅希不知道那小丫头竟然是孟靖谦的女儿,顿时更没底气了,整个人都蔫了一半。 战诀微微眯眼,道:“你的裙子脏了,可是她的裙子也没好到哪儿去,更何况你还出言不逊。王小姐,是道歉还是让我发造谣诽谤的律师函,你自己选一个吧?” 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王雅希甚至再犟下去是讨不到好了,只好咬了咬牙,不甘愿地说道:“对不起,行了吧?” “带王小姐去换件礼服。” 战诀对一旁的负责人说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宋清歌和知了向一旁走去。 她的头上脸上全都是红酒,战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手帕,一边给她擦脸一边道:“你这裙子是没法穿了,我带你去换一件吧。” 宋清歌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向化妆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谁都没有看到,人群之外,战祁脸色冷寂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条手帕。 方才看到他本来也是赶了过来的,只是他跑过去的时候却晚了一步,战诀已经先于他站在了那里,他就那样盛气凌人的挡在了宋清歌面前,像是用自己为了撑起了一个世界一样。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人愿意为她挡去灾祸,也愿意为她拭去脸上狼狈的酒渍。 战祁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帕子塞进口袋,正准备走离开,转头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时豫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狭长的眼中染着恨意和嘲弄。 战祁愣了一下,随即敛去神色,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战诀的演奏会,我当然要来给他捧场。”时豫勾起唇角看着他,挑眉道:“毕竟我以前还叫过他一声小叔呢。” “看完就赶紧走,这里没你的事。” “看大哥这个样子。是做骑士却没有成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大哥还是这么喜欢那个姓宋的女人,难怪当年会为了她不惜和兄弟反目。” 战祁眼神一痛,放在口袋里的手暗自收紧成拳,绕过他便准备离开,谁知时豫又挪了一步挡在他面前。 “大哥干嘛这么急着走?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要进了别人怀里,所以心里很伤心?”时豫脸上始终带着笑,可眼中却是一片清冷。 “跟你没关系。”战祁用力甩开他,向前走去。 “我们之间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战祁,你欠我的,我一定会一点不剩的讨回来,我会亲眼看着你生不如死。”时豫说完,又朝他露出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的亲c大c哥。” 他说完,拍了拍战祁的肩,转头向外走去。 因为裙子上已经沾满了红酒,根本没法穿,所以宋清歌只好换了一件新的礼服,一条黑色的小香风一字领裙子,虽然比不上之前那件那么华丽,不过酒会已经趋于尾声,就这样倒也不影响什么。 换了衣服之后,宋清歌便带着知了重新回到了会场,可是找了半天却都没有找到战诀的身影。 正当她四处张望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大声喊她,“清清!” 宋清歌转头一看,竟然是辛恬。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一l裙子腰上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封,看上去要比平时穿白大褂更加有气质。 宋清歌立刻喜出望外的朝她跑过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说呢,我们医院领导请京都来的医学专家看战诀的演奏会,结果把我也给拉来了,这不,刚吃完饭。”辛恬仰头翻了白眼,无语道:“你都不知道,整场演奏会我都是睡过来的,退场的时候差点没被领导骂死。” 宋清歌好笑的拍了她一下,嗔道:“之前我就叫你一起来,你还死都不答应,结果不还是来了吗?” “我是真听不了那种阳春白雪的高雅音乐,我宁愿回家去唱‘好汉歌’。”辛恬撇了撇嘴,忽然又想到什么了似的。戳了戳她的手臂,阴恻恻的笑道:“诶,你那会在台上那件礼服不错啊,真的挺漂亮的,我们外科有个医生差点冲上去跟你要电话了。对了,那个战诀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怎么会呢,我觉得他可能就是看我可怜,所以同情我吧。”宋清歌尴尬的笑了笑。 战诀对她,她想都没敢想过,她已经是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那么优秀的男人,她配不上,也不敢想。 辛恬还想说什么,可是视线一转。脸色骤然一变,扔下一句“清清,我改天再找你”低下头便准备跑。 然而她还没迈出脚,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清晰无比的声音一一一一 “好久不见啊,我的情妇。” 辛恬的脸色一白,浑身都忍不住战栗起来,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走不了了。 宋清歌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再转头向后一看,立刻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们身后,战峥双手插在口袋里,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想逃跑的辛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5 宋清歌,我真的恨你 宋清歌瞠目结舌的转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辛恬,又看了看眼神阴鸷的战峥,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怎么也没办法把这样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就挂在辛恬的头上,华丽的灯光让她所有的慌乱和狼狈都无疑遁形,良久之后她才机械般的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五步开外的战峥。 依旧是和以前一样的清俊沉稳,只是眼里少了过去的温和和怜爱,只剩下浓浓的憎恨,那样尖锐的眼神,让她心里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 辛恬看着他阴郁的眸子,片刻之后才猛然惊醒过来,甚至连一句话都顾不上说,转头便逃也似的向外跑去。 “恬” 宋清歌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刚开口准备叫她的名字,话还没出口,就觉得眼前掠过了一阵风,定睛一看,战峥已经飞快的追了出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脑子里仍然久久不能平复,更加不能理解战峥刚刚的那个称呼。 情妇。 辛恬?和战峥? 她忽然就觉得头痛欲裂,想不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清歌?” 正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肩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转头一看,原来是战诀。 “你脸色不大好。”战诀蹙了蹙眉,下意识的用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是不是不舒服?” 他动作自然随意,可是却没有留意到宋清歌脸上的尴尬,她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扯着嘴角干巴巴的笑了笑,“我觉得有点累了,想回去了。” “也是,你今天一大早就来这儿忙活了。是挺辛苦的。”战诀点点头,“那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酒会还没结束,你还是留在这里” “没关系,反正致辞也结束了,剩下的都是些准备套近乎的,我早走一点还省事。”他说完,蹲下身摸了摸知了的脑袋,看着哈欠连连的小姑娘,宠溺的笑道:“看这嘴张的,能吃进去一头牛了。” 他说罢便抱起孩子向外走去,宋清歌也只好快步跟上。 然而他们刚离开,不远处便有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长款风衣的女人从边上走出来,小巧的脸庞被巨大的墨镜遮住了一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嘴角边的美人痣显得熠熠生辉。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知了已经经不住困倦,趴在宋清歌肩头睡着了,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一直到车停在铃园门口的时候,战诀停下车,沉默了一下才道:“今天真的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和知了受委屈了。” 不管怎么样,他心里始终有些过不去,原本他是想帮她的,可最后却反倒帮了倒忙。 “没事的,您也是出于好心。”宋清歌宽慰的笑了笑,抱着孩子道:“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便推门下了车,一直到快走进园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战诀的喊声,“清歌!” 她闻声回头,“您还有事吗?” 两人离的不是很近,再加上今天有些阴天,所以月亮也不大,她看不清战诀脸上讳莫如深的表情。 战诀抿着唇站在原地,半晌才摇头笑了笑,“没事了,早点休息吧。” “您也是。” 说完,她便转头向宅子走去。 战诀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后才叹了口气,拉开车门上了车,离开了。 宋清歌一回家,琴姨便立刻迎了上来,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琴姨都有些奇怪的问她,“大小姐,没和先生一起回来吗?” 尽管战祁明令禁止过他们不许再这样称呼她,可是战祁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亲切的叫她一声“大小姐”。 宋清歌耸耸肩,一脸荒唐道:“我跟他一起回来才不正常吧?” 她说完便抱着孩子上了楼,给知了换了衣服,又给小姑娘盖好被子,她这才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 然而刚一出门,就遇上了两个人。 姚柔搀着东倒西歪的战祁从费劲的朝主卧走去,他显然是喝的有点多了,脸上透着酒醉的红,眼神也有些迷离,脚下的步伐凌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去浴室就必须要经过他身边,宋清歌忽然觉得自己出来的真不是时候,可这个时候逃也逃不开了,她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快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心里不断祈祷着,希望他因为喝多了所以神智不清醒看不见她,可到底是让她失望了。 和战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接着便将她顺势抵在了墙壁上。 喝醉之后的眼睛就像是蒙了一层雾,他努力的看着,鼻尖几乎都要贴在她的脸上,宋清歌的双手推在他的胸口,可是醉酒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山,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他带着酒醉的眼睛微眯着,呼吸有些粗重,浓烈的酒气喷洒在宋清歌脸上,让她忍不住蹙眉转过了脸,抬手抵在他胸口上,抗拒道:“你又发什么疯!” 战祁对她的呵斥置若罔闻,反倒是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眯着眼凑近她的脸,像是在仔细辨认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一样。 曾经他不断地流连于声色犬马的场所,每一次醉酒之后,他都会死死地盯着那些眉眼和白苓极其相似的女人,在酒精的麻痹下就显得和白苓更加相似了。 可他却时常觉得,自己明明看着她们,可是眼睛里出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羞涩的样子,甚至连看他一眼都只敢偷偷地。 他总觉得那是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女人。 他一直在不断的找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战祁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眼的时候,视线终于清晰了一些,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低低的叫了一声,“宋清歌,原来是你” 宋清歌没有听出他语气当中的庆幸和轻松,只当他又像以前那样,喝醉酒之后厌恶的看着她,对他说“怎么是你”。 “是,就是我,不是你的初恋,不是你的白苓!”她有些烦躁的去推他,“既然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然而战祁却仍然不为所动,只是醉眼朦胧的看着她,半晌后,他忽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料之外的动作。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他就这么猛的低头擒住了她的唇,闭上眼有些贪恋的在她唇上辗转吮吻着,动作很轻柔,也很真挚,就像是在对一个印刻在心头的挚爱一样。 宋清歌被他这个吻吓得呆住了,手上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后背紧贴着墙壁,瞪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吻她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温柔缠绵。 最惊讶的自然是站在一旁的姚柔,她看着面前旁若无人接吻的两人,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有惊愕也有嫉妒。 要知道她跟了战祁这么久,战祁可是从来都没有吻过她的,每一次她幽怨的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都会一脸厌恶地说他不喜欢接吻。 她曾经想过或许是自己还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理想女人的标准,所以他才不屑于吻她,后来又想也许只是因为他单纯地讨厌那种感觉,可现在她才发现是自己大错特错了。 看他现在吻宋清歌的模样,又温柔又细致,哪有半分讨厌的意思? 这个吻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宋清歌的气都快有些顺不上来的时候,战祁才终于放开了她,可是却一头栽在了她肩上,低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半天之后,她才终于听清楚了他的话。 “宋清歌,我恨你真的恨你” 嘴角兀自划开一个笑,宋清歌好笑的摇头,这才对,战祁恨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对她有温柔的时候?之所以会吻她,恐怕也只是喝多了,所以又把她当成了哪个露水红颜了吧。 抬手将他推开了一些,宋清歌转头对姚柔道:“你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把他扶进去?” 姚柔这才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气愤的一跺脚,翻了个白眼道:“用得着你说?” 说完大步走上来,搀着战祁朝主卧走去。 而宋清歌也在嘴上随手抹了一把,低头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衣服,转头走向浴室。 她早就不是过去那个会抱着回忆死死不肯放手的女人了,从他当年有一次喝醉酒之后吻着她叫白苓的名字时,她就知道,他这辈子会认真亲吻的人,只有白苓一个。 第二天一起来,战祁便感受到了宿醉之后的痛苦。 其实他昨晚并没有想喝酒的,但是后来想到战诀和宋清歌母女那么亲密,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是越想越气,于是从酒会上离开之后,又去银樽喝了一点。 印象里他喝的也不是很多。那点分量对平时的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可是昨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就喝多了。 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吻到了一个很软很甜的唇,那种美好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沉迷,可是早晨醒后又想不起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他很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姚柔,那样甜美的感觉,不是姚柔那种矫揉造作的女人能具有的。 想来想去,他觉得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自己做梦了。 按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战祁从房间里一出来,便碰上了正准备下楼去吃早餐的宋清歌。 想起昨天那个吻,宋清歌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下,低头绕过他便准备走。 战祁心里也隐隐有些别扭,可是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清香忽然飘进了他的鼻子里,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嘴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鬼使神差的,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有事?”宋清歌皱眉看着他。 “昨天晚上”他抿了抿唇,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是不是亲你了?” 他的脸上透着一抹尴尬的红,就像是扭捏的大学男生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宋清歌闻言便立刻明白过来,他大概是酒醒了之后就忘记了,沉吟了片刻,她还是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你做梦了吧?”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这种事,但是看他那样,她还是不要承认的好,以免他又说什么“肯定是你勾引我”之类的话来讽刺她。 他羞辱的话,她已经听过太多太多了,再也不想为自己徒增伤口了。 战祁看了她一眼,随后缓缓地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地板讷讷的道:“是嘛” 他的语气中难掩失望,有那么一瞬间,他当真以为自己吻的人是她,甚至还有些期待,所以当听到她说没有之后,他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隐隐有些期盼那个人是她来着 宋清歌并不知道他心中的百转千回,自然也懒得再去猜想他在想什么,转头便事不关己的下楼去了。 由于她在生绡还属于刚入职的新员工,所以为了给同事们留下好印象,她总是去的很早。 毕竟好多年没有在这种比较大的公司上班了,尤其身边的同事不是从时尚之都巴黎回来的,就是在v一gue杂志担任过编辑的,而她却是一个连本科文凭都没有拿到的半吊子,因此她在同事们之间总是觉得有些自卑。 但好在这里的同事都比较平易近人,倒也没有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她,这也让宋清歌多少松口了气。 这天,宋清歌照例给魏莱端咖啡进去,魏莱嘴里叼着一支铅笔,看她把咖啡杯放下,忽然道:“对了,你下班之后有没有什么安排?我带你去个地方。” 其实宋清歌本来想说要去接孩子的,但想到作为上司的魏莱第一次邀请她,她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啦,下班之后我来找你。” 目送着魏莱离开的背影,宋清歌抚着那个杂志上自己的名字,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这是这么多年之后的第一次,她觉得其实人生真的还是有希望的。 魏莱说话算话,一到下班时间,便立刻来找她了,反正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案来,便就此作罢和她离开了。 宋清歌原本以为她是要带她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没想到魏莱竟然是带她来了造型工作室。 “这是” “瞧瞧你这头发。”魏莱随便抓了一缕放到她面前,“黄的草都要哭了,所以我带你来把你那些毛糙的头发剪一剪,不然天天对着你这个脑袋,我强迫症都要犯了。” 她似乎跟这里的老板很熟,进来之后便随意坐了下来,指着宋清歌道:“把她的脑袋给我修剪修剪。” “修剪?”造型师无语,“大小姐,那是颗人头,又不是外面的歪脖子树。” “别废话,动作速度点。” 造型师无奈的看了她两眼,转头走向宋清歌,询问道:“小姐头发留多久了?” “五年多了吧。”自从她和战祁离婚之后,似乎就没有剪过头发,所以一直留到了现在。 “剪掉有点可惜啊,就把发梢开叉的部分修剪一下可以吗?大概这么长。”造型师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五厘米左右。 宋清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可是看上去却沧桑无比,她心里一横,对造型师道:“剪到腰以上吧。” 造型师有些惊讶,“那可是剪了一大半啊,你留了这么久,不觉得可惜吗?” 宋清歌长长呼出一口气,摇头笑了笑,“没关系,剪吧。” 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份感情都已经被她埋葬了,更何况是一点点头发而已。 她回家的时候,战祁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见门响便回头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他便立刻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战祁蹙眉凝视着她的头发,长长的三七分斜刘海,长发软软的垂在肩上,显得恬静了许多,不像之前总是随手挽在脑后,杂乱而又随意。 他伸手在她的发尾上摸了一把,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剪头发了?” “是。”宋清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战祁别过眼,冷然道:“你的头发,你想怎么剪就怎么剪,哪怕剪成秃子都没人管。”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他还是不由得看着她变短的头发。 人生初遇她的时候,她的头发长过腰际,留着齐刘海,有时候会绑成两条麻花辫。有时候就随意的披着。那时候她很喜欢穿改良款的旗袍上衣,下面穿一条亚麻裙子,一颦一笑都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民国少女一样。 他记得她妹妹宋清语还很嫌弃的说过就是因为她头发太长了,所以浴室里到处都是她的长发,看着怪瘆人的,一直要她去剪掉。 那时候她总是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我要等着长发及腰之后让战祁娶我!” 再后来,他们结婚之后,他偶然说过一句很喜欢的时候她缎子一样的长发轻轻拂过他身体的感觉,于是她就更加用心的保养自己的长发,开玩笑说为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剪掉。 可现在她终究还是剪掉了。 斩青丝,斩情丝,她那时,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战祁静静地看着她的头发,不得不说确实变得漂亮多了,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下一秒他便冷笑道:“我发现你最近不仅开始描眉画眼,还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莫非又是勾搭上什么冤大头了?” “你发什么神经?”宋清歌怨怼的瞪了他一眼,换好鞋便径直向楼上走去。 “你给我站住!”战祁两步上去拉住她,眉心蹙的更深了,挑着笑道:“还是说这又是你从哪儿学来的新招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又想勾引谁?” 先前还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自从战诀出现后,她的行为就越来越可疑,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宋清歌看了他几秒,忽然怒极反笑道:“你放心,我就是去勾引路边的乞丐都不会去勾引你的!” “你!”战祁气结的睇着她,可是她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转头朝着楼上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战祁只觉得恼火至极,好样的。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硬气了。 这天,宋清歌刚进魏莱的办公室,就发现她和公关部的总监谈着什么,正当她有些疑惑的时候,魏莱抬头看到了她,立刻招呼她过来。 “嘿,宋宋你不错啊。”宋清歌刚一走过去,魏莱便一把勾住了她的肩,赞扬的拍了拍她的肩。 宋清歌一脸茫然,“出什么事了?” “你看这个。”魏莱把一本杂志摊开在她面前,点着其中的一页道:“你给战诀设计的那套藏青色礼服,上了elsa杂志男装评选榜第十。虽然elsa是近几年才创办的新杂志,不是那么权威,而且你也只是排第十名,但这是个不错的开端啊。” 魏莱笑意满满的鼓励她,“你能上杂志评选。说明你的作品已经受到了外界的关注。继续努力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慢慢崭露头角的。” 宋清歌看着那本杂志角落里那方小小的评选榜单,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重新拾起专业之后设计的第一份作品,没想到就能受到关注,尽管关注度并不是很高,可是却也让她很开心了。 宋清歌抱着那本杂志感激的看着魏莱道:“这本杂志可以送我吗?我想拿回去好好收藏一下。” “当然可以啊,你拿去吧,而且这一期上面还有这一季度的新品,你也可以看看。” 宋清歌连连点头,“谢谢魏总监。” 她抱着杂志向外走去,正好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宋清歌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到您吧?” “没事。”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宋清歌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和战祁年纪相仿的男人,嗓音有些暗哑,五官周正,不同于战诀的温和与战祁的凌厉,面前的男人是一种粗犷的长相,眼角向下,所以显得有些凶,看上去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亲爱的你回来啦” 欢快的声音从办公桌后飘过来,下一秒,魏莱已经飞奔到了他们面前,毫无顾忌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两条腿缠在男人的腰上,整个人几乎都悬挂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无奈的看着她,沉声道:“别闹了。” “快说,想不想我!”魏莱摇着男人嬉笑着,一点都不在意旁边的宋清歌。 男人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向前走了两步,直接将她放在了办公桌上,伸手拽拉开了她的手,有些警告似的皱眉道:“魏莱,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这样。” “切”魏莱毫不在意的白了他一眼,跳下来对宋清歌道:“宋宋,这个就是咱们的老板,薛衍。”说完又转头看向薛衍,“喂,姓薛的,这是我的新助理,宋清歌。” 薛衍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先是很随意的瞥了一眼,可是又深深地看了她几秒。 “薛总好。”宋清歌微笑着颔首,识趣的说道:“那您二位先聊,我就出去了。” 她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薛衍看着她消失在眼前,这才转头不悦的看向魏莱,皱眉道:“你什么时候招了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美国嘛,越洋电话那么贵,我才不想浪费钱。”魏莱勾着他的脖子,眨巴着眼道:“这几天想不想我啊?” 可薛衍却只是看着宋清歌离开的方向,又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宋清歌啊,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嘛。”魏莱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一直在关注她啊,都不理我!” 薛衍这才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拉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魏莱,适可而止一点。”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她的办公室,看着他的背影,魏莱气的一跺脚,“不开化的榆木脑袋,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你撬开,把我自己塞进去!” 下午的时候,宋清歌忽然接到了一束花,签收之后,她看着那束花上的卡片,不由得有些出神。 花是战诀送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祝贺你入了elsa榜单,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后面署着他的名字。 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在关注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花,宋清歌心里隐隐有些感动,那是一束很简单的百合,花瓣上还有水珠,看上去娇艳欲滴,非常诱人。 “呦,哪位追求者送的花啊?” 魏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边,笑得有些戏谑。 “战先生送的。”宋清歌脸一红,问道:“有什么事吗?” “哦,姓薛的今天刚回国,大家想给他弄个接风宴,一起去吃个饭。你今天刚见到他,就一起来吧,大家熟悉一下。” 宋清歌下意识的看向薛衍的办公室,那人此时正冷淡的盯着笔记本电脑,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转头点了点头,她还是答应道:“好啊。” 自从那天争执之后,战祁便没有再回过铃园,而是一直暂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一是因为他现在不想看见宋清歌那张可恶的脸,二则是因为公司项目上出了一点问题。 之前他们原本在华北地区谈下了一个风能项目,但是因为那次他把宋清歌带去了银樽,对方的负责人对宋清歌上下其手,所以他一气之下直接终止了合作。 本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如今他手下的产业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委曲求全,现在完全可以看他的心情,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都可以很随意,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前不久他才知道,原本对方的老总还是很想和他们合作的,结果中途被时豫掺和了一脚,不禁趁机败坏了他的名声,还拉拢了对方,所以那个项目最后就到了时豫手里。 对于时豫,他心里总是有些歉疚,即便这些年被他害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可是战祁总是能退让就退让,为此也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以至于那几个兄弟都觉得他对待时豫的态度太软弱了。 可即便如此,当初也确实是他做错了,所以他总想采取一切的办法来弥补时豫。 烦躁的按着眉心,许城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进来,将一杯猴魁放在他桌上。 “大哥还在为时豫的事情烦心吗?” “嗯。”战祁叹了口气,烦闷道:“战毅知道我这次又让步之后,跟我发了好一通脾气,就差提刀去跟时豫决一死战了。” 许城有些不忍的看着他,“其实您大可以告诉毅少他们,你是有苦难言。” “有苦,什么苦?”战祁自嘲的笑笑,“告诉他们,就是因为宋清歌,时豫才和我反目成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这话我如果说出来了,那几个小子会怎么对待宋清歌?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对她恨的咬牙切齿的。我要是再说了这件事,他们岂不是更气不过了?” “可是” “算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许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他道:“对了大哥,有件事您知道吗?” “什么事?” “清歌哦不是,宋小姐之前给二爷设计的礼服,被上了杂志的评选榜单,而且还上了微博时尚热榜。” “那个女人?”战祁挑了挑眉,隐隐有些惊讶。 “是啊,宋小姐能有这样的成绩,我觉得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许城观察着战祁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既然这样,您要不要也给她准备一些礼物,祝贺她一下?” 战祁冷哼道:“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祝贺她?更何况那衣服又不是给我设计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话里却看看带了一丝酸味。 许城抿了抿唇。又道:“其实很久以前,宋小姐就一直想得到您的认可的。” 战祁挑眉,“你怎么知道?” “呃”许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自己挖坑自己跳了,挠了挠头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个您和她刚认识的时候,她告诉过我,她学设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您,因为她希望您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亲手设计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您能给她做点什么,她肯定会更有信心的。” “哦,是么。”战祁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得意。 其实这件事他也知道,只不过现在被别人说出来,他还是有点骄傲,男人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咳,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做点什么好了。”战祁低头想了想,对他道:“让琴姨今天做点好菜,等会我去接她下班好了。” 许城高兴地点头,“那就太好了,宋小姐看到您一定会很开心的。” “哦对了。”战祁又补充道:“记得再订一束花。” 虽然他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花,但是以前陪白苓看爱情电影的时候,男主角去接女主角的时候,总是会随手带一束花,每当这个时候女主角好像都会很开心似的。 宋清歌也不过是普罗大众当中的一个,既然如此,她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混乱嘈杂的包厢里,宋清歌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正在跳舞的魏莱,有点后悔被她拉出来了。 原本她以为吃完饭后就可以离开了,谁知道却又被魏莱和一众同事拉到了银樽来,这也就罢了。偏偏魏莱酒品似乎不怎么好,喝多了之后就闹着要跳舞,结果就是谁都拦不住。她就跑上去。 看着台上群魔乱舞的同事们,宋清歌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再加上现在卡座上只有她和薛衍两个人,于是她就觉得气氛更加尴尬了。 对于这个不苟言笑,又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宋清歌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只能垂着头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莱终于跳够了,从舞池跳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他们。 “哎呀我的妈,晃得我头都晕了。” 见她终于下来了,宋清歌立刻道:“魏总监,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知了在家怎么样,她必须赶紧回去才行。 魏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立刻惊呼一声,“都这么晚啦!本来我是想送你回家的,可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交通法规教育我们,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嗝” 宋清歌抽了抽嘴角,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站起来便准备离开,谁知道魏莱突然又拉住了她,“不行,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说完指了指薛衍,理直气壮道:“姓薛的,你送她回去。” “真的不用了。”宋清歌急忙拒绝。 她原本以为以薛衍冷淡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要送她,却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薛衍就站了起来,不带感情的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6 你生出这样的孩子就是你的报应 宋清歌觉得自己从没感受过比此时更低气压的气氛了。 此时的薛衍正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他看上去似乎不是一个很在意别人想法的人,因此即便气氛降至冰点,他也面不改色丝毫不感到尴尬,宋清歌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个透明人似的。 一路上,宋清歌都绞着手指,只盼望他的车速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好下一秒就能到就好了。偏偏薛衍不是一个喜欢飙车速的人,因此一直都是很平稳的速度。 一直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薛衍才停下车等红灯。 “你叫宋清歌?” 车内忽然猝不及防的响起了薛衍略带沙哑的声音,宋清歌怔了一下,连忙应道:“是,我叫宋清歌。” “宝盖头,下面一个木的宋?”薛衍不死心似的又追问了一句。 宋清歌有一瞬间的困惑,难道百家姓里难道还有别的宋字吗?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薛衍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前方的红灯,不带感情的说道:“我听说你是战诀介绍进来的。” “是” “我个人很不喜欢这种裙带关系和走后门的行为。”薛衍的侧脸有些冷然,“生绡的设计师都不是吃白饭的,魏莱接受你了,但不代表我也能认可你。”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宋清歌低着头绞着手指,就像是被老师训话了的小学生似的。 “日后你是否能在生绡一直呆下去,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要以为你认识战诀就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他的语气虽然很淡,可是当中的严厉却是很浓的,再加上他嗓音比较低沉,于是就显得更加有威慑力了。 宋清歌抿着唇点点头,“是” 其实去银樽的路上,她就听同事们谈起了薛衍,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极其严格而且强迫症很严重的人,虽然脾气不是很暴躁,也不会和大家发火,但是他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感觉比骂你一顿更让人生不如死。 看样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十几分钟后,车终于在铃园外面停了下来。薛衍转过头看着面前那幢恢弘考究的园子,眼中透出了一丝迷惘和茫然,对着外围认真地打量了好一阵。 看够了之后,他又转过头问她,“你住在这里?” “是。”宋清歌点点头,解开安全带道:“谢谢您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她说完便推开门下了车,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直到她跑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薛衍的声音,“宋清歌。” 她转过头,薛衍手里正拿着先前战诀送的那束花朝她走过来,“你的花忘拿了。” “哦,不好意思。”宋清歌连忙接过来,又对他欠了欠身,“您慢走。” 离开之前,薛衍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深宅大院,这才转头上了自己的车,掉头离开。 目送着薛衍离开,宋清歌总算是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个男人和战祁一样让人无所适从,甚至可以说比起战祁有过之而无不及。 抱着怀里的花,宋清歌朝着大宅走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屋里也只亮着地灯,以往这个时候大家该休息也都休息了,屋里像战祁那种不知疲倦的人多数也是在书房里工作。所以宋清歌换了鞋之后便轻手轻脚的准备上楼,然而刚走到客厅,“啪”的一声,方才还漆黑的客厅顿时灯光乍亮。 强光来的太过突然,宋清歌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下一秒,一个低沉的男声便骤然响起。 “你还知道回来?” 宋清歌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转头一看,战祁竟然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双手环在胸前,薄唇轻抿着,鹰隼般的眸子里是盛不下愠怒,甚至还有点担心? 那个表情,就像是看着夜不归宿的妻子一样。 可下一秒宋清歌就连忙摒弃了自己杂乱的思想,她大概是今天喝了酒脑子不大清白了,他们是夫妻的时候,他都没把她当做妻子看待,更何况是五年后的现在。 脱下外套,她不以为意的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 然而战祁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是啊,他怎么还不睡。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应该问她才对么? 因为知道她的设计上了评选榜单,虽然有许城在旁边游说,但他心里也觉得偶尔承认一下她的努力也没什么的。 抱着这种想法,他今天一离开公司,便先去买了一束花,随即又赶到她公司,打算接她一起回家,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让琴姨做了不少好菜,只等着为她小小的庆祝一番。 结果呢? 等他赶到她的公司之后,却被告知她和同事们一起去吃饭了。这也就罢了,他本以为她吃完饭就回来了,可是等了整整几个小时都不见她的人影。 她一直没回来,他也不许其他人吃晚饭,直到知了饿的实在不行了,他才终于确定她一时半刻大概是不会回来了,这才让小丫头吃了晚饭。 如果只是这样,他或许还不会这么生气,可是刚刚他看到了什么? 这么晚了,她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甚至那个男人还递给她一束花。 战祁起身朝她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她怀里那束百合,就在不久前的刚刚,他还有些担心她这么晚不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结果她却在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准备的这些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宋清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花。只当他又是心气不顺,也没有去多想,转头去取了一只花瓶过来,把百合插进去放在了餐桌上。 这是他们每天吃饭都要对着的地方,她偏偏把这花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外面的男人送她的么? 他越想越觉得恼火,忽然两步冲上去,一把抄起那个水晶的花瓶,直接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花瓶在对面的墙壁上炸开了花,花瓶里的水淌了一地,那些鲜艳欲滴的百合也凄凄惨惨的躺在地上,分外狼狈。 “战祁,你!”宋清歌不可理喻的看着他,拧眉斥道:“你又发什么疯!” “这是我家,不要把你那些姘头送你的东西放在我眼皮子底下。”他目光凌厉的盯着她,沉声道:“我嫌恶心!” “你!”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终是闭上眼叹了口气,“很晚了,我不想和你吵。” 她太清楚他的性格,他心气不顺的时候,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口不言。 宋清歌说完,蹲下身准备去收拾一地狼藉,然而战祁却又一把拉住她,顺势将她抵在了墙壁上,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现在不错啊,一边勾搭着战诀,一边还有吊着其他陌生男人。你到底还有多少姘头是我不知道的?” 下巴被他捏的生生发疼,宋清歌被迫仰起脸,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人是我的上司今天才刚回国” “刚回国就被你勾搭上了?宋清歌,我是不是该夸你越来越有本事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宋清歌羞愤交加的瞪着他,一张脸都气的通红,“只是因为时间晚了,他送我回来而已,没有你想得那么下流不堪!” 战祁目光冷凝着她,“既然你也知道时间晚了,那为什么不找我?” 他还记得她以前事无巨细都总是爱来麻烦他,甚至连罐头器都不会用,每次开个罐头都得来找他,眼巴巴的求他帮忙。那时她不会开车,无论去哪里,都要他接送才行,他为此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可她每次嘴上都答应的很爽快,过后却仍然不长记性的来找他。 从什么时候起,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不再是他了呢? 宋清歌闻言一怔,随即笑了笑,反问道:“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会去接我呢?” 战祁一愣,随即别开眼,“我只是那么一说。” “战祁,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即使我不主动找你,你也会去接我的,不是么?” 战祁脸上一哂,嘴上却不肯服软,“你未免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为什么去接你?你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把那束花扔出去,我最讨厌看见这些东西。” “你如果觉得碍眼的话,我拿回我自己房间里总行了吧?” 她蹲下身将那束花拾起来,谁知战祁却一直一把夺了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哼了一声,“不过是一束破花而已,值得你这么宝贝吗?” “因为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宋清歌忽然大声对他喊起来,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她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战祁有一瞬间的怔忪,看着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给很多女人送过花,也知道这种东西对战总您来说不值一提。”宋清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对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对我来说,它是尊重,是鼓励,当然值得宝贝。” 琴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两个人争执,不忍心的说道:“大小姐,其实先生他” “琴姨!”战祁忽然出声制止了她的话,复又转头看向宋清歌,怒极反笑道:“没错,这些对我来说确实不值一提,我可以给任何一个女人送花,但唯独不会给你送,因为你不配。” 罢了,那些所谓的庆贺。所谓的惊喜,就当做他从来都没有准备过吧,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只有恨的两个人,何必再弄那些有的没的? 他这些话说给五年前的宋清歌,她或许还会心痛,可现在她却只是不为所动的看着他道:“没关系,我也不在乎。” 她说完便转头向楼上走去,战祁站在原地,脑中始终回荡着她刚刚那句,我不在乎。 她既然不在乎他,那她在乎的人是谁?战诀吗?还是刚刚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 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战诀的电话。 知了这个时候大概已经睡了,宋清歌不想吵到孩子,于是便停下脚步,站在房间门口接起电话,“喂。战先生?” 只是她刚叫了个称呼,手机便忽然被人一把夺走了,她心里惊了一下,抬头一看,战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把手机还给我” 她刚伸手准备去抢,只是连手机边缘都没触碰到,战祁忽然一甩手,她那个老旧的手机就直接被他扔了出去,四分五裂的摔在角落里。 “想给战诀打电话?嗯?”他面容薄怒的盯着她,上扬的尾音都带着嫉恨和愤懑,“宋清歌你听好了,我不许你和战诀在一起,绝对不允许!” 战祁曾以为自己对她是毫不在意的,不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也不在乎她的眼泪和爱情。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好像想错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想要独占她的一切,不仅想要占有她的身体。更想占有她的心,想占有她所有的第一次,哪怕只是送个花,哪怕只是她被人泼了红酒的时候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 可现在有很多次,他都只能落于人后。 “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你已经一刀两断了!”宋清歌气不过的冲他大喊。 “你做梦!”战祁忽然就提高了声调,目光死死地攫住她,决绝的说道:“你欠我的还没还我,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 宋清歌忽然就镇静下来,定定的看着他问:“如果我说我一定要离开你身边呢?如果我说我爱上别人了呢?”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死寂,战祁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就好像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一样。 她说的别人,是不是战诀?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竟然也就这么说出来了,“你离开我想跟谁在一起?战诀吗?是不是?” “是!”宋清歌提高声调,毫不退怯的迎视着他,“我想跟战先生在一起,我希望他能带我离开这里,离开你。你满意了没有?” “你!”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扬起了巴掌,然而这一耳光还没打下去,一个小家伙却忽然从旁边冲上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你放开我妈妈,你不要打我妈妈!你是坏人!” 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的争执声吵醒了,此时正抱着战祁的大腿嚎啕大哭,“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妈妈,我要让战诀叔叔打你” 孩子说完又抬头看向宋清歌,大声哭着:“妈妈,给战诀叔叔打电话,我要战诀叔叔,我要找战诀叔叔让战诀叔叔带我们离开这里” 战祁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还不及他腰高的小丫头,眼中满是震惊和错愕,甚至还有一丝失望。 他的女儿,此时却闹着要找别的男人,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此时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闷闷的疼着,让他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须臾后他怒极反笑的连连点头,“好,好,你们母女真是好样的!宋清歌,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他猛的抬头看向她,掐着她的脖子咬牙道:“要不是因为之前就验过dna,我现在还真的是有点怀疑了,这个孩子到底是我的,还是战诀的?” 宋清歌气的止不住颤抖,红着眼啐他,“战祁你混蛋!” 他只知道此时的争风吃醋,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她曾经付出过什么。 “你放开我妈妈!战诀叔叔我要战诀叔叔” 知了见他掐着宋清歌不松手,于是便哭的更厉害了,伤心欲绝的样子让宋清歌心都揪疼了。 战祁终于松了手,转头蹲在地上,按着知了的肩大声道:“你给我听好了,我才是你爸爸!把你的战诀叔叔忘了,听见没有?” “我不要,我不要你你不是我爸爸我要战诀叔叔” 小丫头越哭越凶,脸都涨红了,接着便一抽一抽的,呼吸已经开始有些不大顺畅,宋清歌看着孩子似乎有些不对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孩子抽了两下,眼睛一闭,忽然就向后倒过去了。 “知了,知了!”宋清歌吓得声音几乎都破碎了,猛的冲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歇斯底里的喊起来,“知了!宝宝,你醒醒,啊,你别吓妈妈,我的女儿” 战祁也瞠大眸子看着人事不省的孩子,这一刻他心里也乱了,明明只是吼了她两声,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呢 宋清歌的声音几乎都连不成线了,眼泪悬在眼眶里却怎么也落不下来,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知了,醒醒啊,你看看妈妈,啊?” 她的哭喊声总算拉回了战祁的思绪,下一秒,他便一把从她怀里夺过了孩子,抱起来便大步向外飞奔而去。 宋清歌还瘫软在地上,几乎站都站不起来了,战祁跑出去好长一段之后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医院!” 斑驳阑珊的灯光从车窗里照进来,在知了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块又一块的光斑。 耳边是飞驰而过的风声,宋清歌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上,眼泪不停的落在孩子的脸上,她急忙伸手去擦,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完。 知了的身体一直不好,刚得知她得了尿毒症的时候,她捏着诊断书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翻滚出来,她甚至连诊断书上的字都看不清。 再后来,孩子每一次发烧,她就会提醒吊胆,生怕她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宋清歌低下头附在她的胸口,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风声太大,还是她太着急,她听了半天却怎么也听不到孩子的心跳声。 “孩子,我的孩子”她把知了的脑袋按在心口,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不停地低喃着,“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 战祁转头看了看身旁几乎濒临崩溃的女人,心里又慌又乱,一脚油门踩到了头,却始终觉得速度还是太慢。 他看着宋清歌眼里的绝望和荒芜。听着她颤抖不停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这个孩子不在了,她大概一定会跟着去死。 一路疾驰,车子终于在医院停了下来,只是车还没停稳,宋清歌便立刻抱着孩子冲了下去。 晚上的医院静的让人心慌,宋清歌一冲进急诊楼,便心急如焚的哭喊着,“医生,医生,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女儿” 很快便有值班医生跑过来,拿着笔灯掀开孩子的眼睛照了一下,立刻对旁边喊道:“准备抢救!” 移动手术床的轮子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就像是千军万马一样碾过宋清歌的神经,她看着医生和护士推着手术床跑进了手术室,接着头顶上刺眼的红色急救灯便亮了起来。 宋清歌站在手术室外面,双眼木然的盯着“手术中”三个字,片刻之后,腿上一软,整个人便瘫坐在了地上。 战祁见状立刻走上去拉她,低喝道:“宋清歌,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宋清歌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战祁那么健硕有力的一个大男人,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都没办法把她拉起来。 她的眼睛甚至都不会转了,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就好像灵魂都被人生生抽掉了一样。战祁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哪怕他说要离婚,哪怕他带着她去医院做人流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个样子。 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战祁才终于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可她身上已经提不起一点力气,就那样软软的瘫在他身上。没了骨头似的。 他低头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和颤抖不已的嘴唇,心中终是有些不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安抚道:“你放心,知了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音刚落,宋清歌的眼睛动了动,终于有了点反应。 “战祁,你听好了,如果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永生永世都不原谅你。” 她靠在他肩头,目光死寂,毫无感情的对他低声说着。 战祁愣了一下,又凑近她道:“你说什么?” 宋清歌奋力推开他,终于抑制不住的嘶吼起来,“我说,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她一边吼。眼泪一边跟着落下来,眼睛红的就像是能滴出血来,头发凌乱,情绪失控,宛如一个即将爆发的疯子。 战祁怔了一下,随即也皱眉道:“宋清歌你发什么疯!” 宋清歌抬手擦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道:“就是因为当初你一定要我打掉她,我身体受了伤,所以她出生的时候,医生就说她免疫力很低,你知不知道她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她不能受刺激?”” 战祁别过脸,沉声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要让她这样的。” 宋清歌愣了一下,瞠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当年我就让你打掉这个孩子,是你坚持要生下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战祁也被她刺激到了,口不择言道:“就是因为你那么恶毒的害了白苓,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孩子,宋清歌,这就是你的报应”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接着迎面便是重重的一个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划破了医院夜晚的宁静,这一次宋清歌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完之后她自己的手心都又麻又疼,可是还是比不上自己心里的疼。 战祁被她打的偏过了头,脸上就像是针扎一样,一刺一刺的有些发麻。这是她第二次对他动手,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她情急之下的条件反射,那这一次就是打的毫不犹豫。 良久之后,他才机械般的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宋清歌,你找死” “是我错了。”她定定的看着他,明明在笑,可眼泪却不停地翻滚出来,“战祁,是我爱错了你,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战祁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曾以为自己不在乎她的爱情,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的欺辱她,瞧不起她一样。 他以为人如果不爱了,最伤人的话也不过就是“我恨你”,“我讨厌你”,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伤人的话并不止这些。 就像她说的,我爱错了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不仅否定了他这个人,也否定了她曾经那样付出过的爱情。 他心头尖锐的跳着,说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难受。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足有一分钟,战祁才终于不带感情的说道:“无所谓,我不在乎。” 他转头便向外走去,空寂的走廊上回荡着他决然而冷漠的脚步声,宋清歌就这样背对着他,第一次没有看他离去的背影,而两个人终于也离得越来越远,直到他的背影和脚步声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她才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捂着脸小声痛哭起来。 等辛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今天本来就是有她的夜班,听到同事说起宋清歌,便立刻赶了过来,她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宋清歌正望着手术室的门发呆,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一样。 辛恬担忧的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声叫了一句,“清清?” 宋清歌这才像个木头似的慢慢转过头,咧开嘴干巴巴的笑了笑,“恬恬” 她一边笑,眼泪一边扑簌扑簌的掉下来,辛恬看着她这个样子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倾身靠过去紧紧抱住她,不停地安慰道:“没事的,知了那么乖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说这是我的报应。”宋清歌靠在她肩上,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说” 不用去问,辛恬都已经知道她说的是谁了,心里对战祁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她拍着她的肩道:“别难过了,你经受的,我都知道。” 辛恬就这样搂着她的肩,两人坐在冰冷的走廊上,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色的手术灯终于灭了,宋清歌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一步冲到了手术室门口。 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她便立刻心急如焚的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孩子没什么事了,晕厥是因为慢性肾功能衰竭进入末期阶段,全身各个系统都受到损害,所以诱发的。”医生摘下口罩道:“孩子有尿毒症的情况,你作为母亲应该知道的吧?” 宋清歌垂下眼,“是” 医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赶紧准备做换肾手术吧,越快越好,不能再拖了。孩子等会儿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家属先把费用缴一下。” “好的,谢谢医生”宋清歌感激的对医生连连鞠躬,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幸好没事。 “没事了,清清,没事了。”辛恬也欣慰的抱住她,在她右耳边道:“不要担心,知了现在已经有合适的肾源了,等时机一成熟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 她这样说着,可宋清歌却没有丝毫反应,辛恬有些奇怪的松开她,“清清,我刚刚说话你有听到吗?” “啊?”宋清歌茫然的看着她,“你有说话吗?” “有啊,我说知了已经有了合适的肾源,让你不要担心。”辛恬担忧的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太紧张了,没有注意我的话?” 宋清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那种失聪的感觉好像又来了,她只好叹了口气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右耳总是感觉有些不大对劲,耳鸣的情况有些严重,情绪紧张的时候会听不到声音。” 五年前她怀孕的时候,在一个下班的雨夜发生过一场车祸,那场车祸之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时不时地会出现耳鸣的情况,而且也是因为那场车祸,才造成了知了免疫力低下。后来医生告诉她,知了之所以会患上肾衰竭,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孕期出过车祸的原因。 后来耳鸣的情况时好时坏,因为不影响正常生活,再加上她要给知了攒钱做手术,所以也就没有在意过。 可这段时间,她发现好像这种情况变得有点频繁 “怎么会这样呢?”辛恬不安的看着她,“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你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严重了怎么办?” “没事的,习惯了。”宋清歌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她现在整颗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自己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最不济就是聋一只耳朵罢了,又不是死了,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没过多久,便有护士来叫她去普通病房了。 因为辛恬从中帮了一些忙,所以知了被安排在了单人病房里,床头柜上只有一盏小台灯,宋清歌站在门口。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儿,先前那种绝望和悲凉又涌了上来,忍不住捂着嘴小声哭起来。 好半天之后,她才吸了吸鼻子,用力擦掉眼泪,走上去坐在了病床旁边。 小姑娘躺在通体白色的病床上,一张小脸隐在被子之下,那么瘦小,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宋清歌抬手摸了摸女儿有些冰凉的脸,仰头做了个深呼吸,靠过去将耳朵贴在了知了心脏的位置。 平缓有力的心跳轻轻传来,她听着那“嗵嗵”的响声,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翌日早上七点半,当许城打着哈欠走进战祁办公室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宽大的办公室里到处萦绕着青蓝色的烟雾,烟雾缭绕的就像是仙境一样,走近一点就能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要被烟雾包围了。呛得他立刻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抬手挥开眼前的烟雾,好一会儿,才看清坐在椅子后面的那个人。 许城一怔,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大哥?” 椅子后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许城咽了咽口水,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大哥?是您吗?” 好半天之后,椅子才转了过来,战祁抬头看了他一眼,哑声道:“你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低沉粗粝,许城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脚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烟头,桌上扔着好几个空烟盒,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许城愕然的走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青渣,显然是一夜没睡的结果。 许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大哥,您一夜都在这里吗?” “嗯。”战祁闷闷的应了一声。 昨晚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开着车在马路上转了很长时间,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第一次有了一种不想喝酒,不想声色犬马,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的感觉。 转了大半个晚上,他最终还是开着车来到了公司,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夜。 整整一晚上,他都沉浸在宋清歌的那些话里,不断地回想着她抱着孩子哭得悲痛欲绝的模样,越想就越是心烦意乱。 不得不承认,等情绪平复之后,他有些后悔说了那些口不择言的话,尤其是那句“生出这样的孩子就是你的报应”,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即便他和宋清歌之间恩怨再深。但是跟孩子没关系,也不该说出那样狠绝的话来。 可当时他完全被她刺激到了,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等清醒之后才有些追悔。 战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整整一晚上,他都坐在这里抽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到最后嗓子又干又痒,还有些发疼,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才算作罢。 他记得她那时说过,他不知道孩子的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孩子不能受刺激,所以他一直都在思考,是不是知了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因此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这么想着,他抬头对许城道:“阿城,我需要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您说。” “去给我查一下知了的身体状况。还有看看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尽快给我答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7 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许城看了看战祁一脸凝重,似乎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 他说完便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战祁道:“大哥,您的办公室要不要叫人来收拾一下?” 战祁这才回头想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昨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心里那股气怎么也出不了,一气之下他把能砸的都砸了,台灯,茶杯,桌上的文件还有一个当做摆设的磁悬浮地球仪,砸到后来自己的手背上也被划开了长长一道伤口。 “嗯,叫保洁进来收拾一下吧。” 许城又有些担忧道:“那您的手” 战祁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挺长一道伤口,大约有四五厘米左右,大概是砸瓷器的时候被飞溅的碎片划伤的,血已经干涸在了伤口上,成了一道暗红色的血痂。 “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又催促道:“你快点去查,我要尽快知道情况。” “是。”许城点头退了出去。 看着许城离去的背影,战祁仰头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许城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快,几个小时之后,一份文件便已经放在了战祁的办公桌上。 战祁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指尖夹着一支烟,可是他却一口都没有抽,只是任由那支烟一直燃尽为止。 许城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很低沉。 “知了三岁那年被查出了儿童慢性肾衰竭,后来病情加重转成了尿毒症。”许城站在他办公桌后,脸色凝重的说道。 在调查这些之前,许城也不知道那孩子竟然是有重病的,所以在知道事情之后。他也是有些震惊的。 其实许城说的话,战祁都已经知道了。 桌上放的那份文件,他已经一字不落的看过了,看完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很沉闷,闷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以前是听说过尿毒症的,很早以前,他听一个得尿毒症的人提起过自己的病情,得这个病要经常去做透析,有时候透析会流出来很多的水,每次从医院里出来整个人虚脱的几乎都要站不起来。 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小丫头,不过五岁的年纪,就得了这样的病。 接着他又想到昨天晚上他对宋清歌说的那句话,他说,你生出这样的孩子就是你的报应。现在想想,他自己都诧异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 难怪她那个时候情绪会那么激动,甚至否定了自己花费了大半个人生去经营过得爱情。 难怪。 难怪! 许城仍然站在那里,看着他有些颓败的背影,试探性的叫了一句,“大哥?” 战祁这才仰头叹了口气,转头走向办公桌,将燃尽的烟头狠狠碾碎在烟灰缸里,哑着嗓子道:“去医院。” 医院儿科的护士站前,此时几个小护士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方才那个匆匆而过的男人。 大约三十六七左右的样子,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看上去高大冷峻,只是他手里抱着个快要跟他一样高的毛绒大熊,所以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跟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是不搭。 “你们别想啦,看他那个年纪就知道,肯定是有妻有子的了。” “就是,也不抬头看看这是什么科室,儿科诶,人家肯定是来看孩子的。” 一个小护士不服气了,白了一眼道:“切,那可不一定,就不能是亲戚家的小孩啊?” 站在病房外面,战祁抿了抿唇,好半天之后才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地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很安静,他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宋清歌也不在,只有知了一个人正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童话书,听见门响便立刻抬起了头。 孩子到底是孩子,始终学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看到他的一瞬间,小姑娘先是惊了一下,一双又圆又亮的兔子眼里立刻透出了慌乱和畏惧,没有一点掩饰。 “你你”知了抓着被角缩成一团,害怕的看着他,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 战祁有些进退维谷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移动了一下脚步,“我” 他刚走近了一步,知了这才想起自己手边的童话书,抄起来朝他扔过去,壮着胆子朝他大声道:“你你这个坏人不要过来!我妈妈就要回来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着没有一点威慑力,可是却透着病态的无力。 战祁心里微微有些发疼,他的女儿,此时正充满惧色的看着他,就像面对一个歹徒一样,试图用什么东西来击退他。 他不禁想起了先前在楼上看到她亲战诀时候的样子,这一刻不知怎么的,竟然莫名有些佩服战诀,能做到让一个孩子毫无防备,甚至主动接近他。 战祁呼出一口沉闷的气,弯腰捡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童话书。 那是一本正方形的书,不是很厚,封面上画着一只松鼠和一匹小马,印着四个华文彩云的花体烫金大字小马过河。书的边角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了,烫金的大字也被磨得有些发黑,看上去已经是一本很破旧的书了。 他把书拾起来,朝着床边走去。把书轻轻放在孩子的床头。 见他靠近过来,知了抓着被子又往角落里缩了缩,战祁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着,良久之后才抿了抿唇,哑声道:“昨天对不起” 他没有哄过孩子,但是也知道对待小孩子声音应该温柔一些,可是昨晚抽了一夜的烟,所以他的嗓音怎么听都有些嘶哑,一点也不柔和。 战祁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那双一尘不染的眼睛对视,所以只能垂着眼,“我昨天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该跟你发火,也不该凶你的,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知了咬着嘴唇侧着眼小心翼翼的偷看他,似乎还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实性。 战祁沉吟了一下,又试探性的问道:“你能原谅我吗?” 小姑娘歪头看着他,鼓起勇气。像个小大人似的问他,“那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战祁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老实的点头道:“我知道错了。”他说完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急忙把那只大熊放在床上,说道:“你看,我道歉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知了低下头思考了一下,接着又抬起头很认真的说:“妈妈说每个人都应该得到被人原谅的机会,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就原谅你好了。” 战祁看着她板着一张小脸,忽然有些想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到底是好哄,不像她妈妈 想到宋清歌,战祁不禁愣了一下。 小姑娘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大熊上面,小小声的问他,“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战祁急忙收回思绪,点了点头道:“嗯,是送给你的。” 得到了他的肯定,小姑娘这才敢伸手去抱那只大熊,却发现熊的一个脑袋都快有她人一半大,张大嘴惊叹道:“哇,它好大呀” 战祁看她靠在枕头上,便道:“要不要靠在它怀里试试?” 小姑娘立刻点头,“好哇” 战祁起身把她抱起来,将枕头拿到一边,又把大熊放在床角靠好,将两条熊腿伸开,这才把她放下来。小姑娘靠在大熊肚子上,整个人就像被大熊抱在怀里一样。 “好软啊”小丫头抱着大熊的胳膊在脸上蹭着,“它的毛毛绵绵的,真好” 他这才发现她真的是好小的一只,一米六左右的大熊,小丫头靠在它身上,整个人几乎都要被埋进去一样,心里又有些隐隐作痛。 来医院的路上,正好经过一家玩具店,他便下车进去想着给孩子买个什么玩。 一进去,老板就很热情的招待他,问他给谁买礼物,男孩女孩,多大年纪,喜欢什么东西。 可他只说的出来是女孩,5岁左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也不知道她不喜欢什么。 老板一连给他拿了好几个时下动画片里人气最高的玩偶,他都是一脸茫然,甚至还以为hell一kitty是唐老鸭里面的人物。 老板这才有些奇怪的问他,“您真是给您自己的女儿买礼物吗?” 他听了之后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挑来挑去,最后还是挑了一只毛绒大熊。之所以选这个,也只是因为老板说小女孩都喜欢毛绒玩具,这个应该是最万无一失的选择了。 战祁看着孩子对着大熊摸摸这儿抱抱那儿,心里顿时明朗了许多,又将另一个盒子递给她,“这个也是送你的。” 那是一个新买的ipad,他不知道给孩子可以送什么东西,但是以前听凌南霄和孟靖谦提起过,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迷恋电子产品,家里的小祖宗天天抱着ipad不放手,几乎到了出一个新款就要买一个新的地步,各种ipad,psp,任天堂游戏机不知道买了多少。 他想既然孩子们都喜欢,那他也可以买一个送给知了,于是又去体验店买了一个最新款的。 知了抱着那个ipad,拉长尾音道:“哦这个我见过的,娇娇以前带去幼儿园过,有好多好多游戏,还有人可以讲故事听。” 战祁下意识地问道:“那你没有吗?” 知了摇摇头,倒也不觉得自己没有这些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很随意的说道:“我没有,不过妈妈会陪我玩。还会给我讲故事。妈妈的声音可好听了,讲的不比他们差。” 他其实知道这种感觉,有些东西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其实也不觉得自己多么贫穷,越是拥有的多了,反而越是会不满足。宋清歌一个人带着孩子,物质上虽然不能保障什么,可是精神上能给的却都已经给足了。 战祁看着面前的孩子,忽然觉得嘴里翻涌着浓浓的苦味。人人都说他身家过亿,坐拥别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转头看了看床头那本翻得掉页的童话书,别人的孩子都已经在看有声读物了,他的女儿看的却还是这种地摊上买来的二手书。 战祁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又酸又涩的,很不舒服。 知了到底还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没怎么玩过这些电子产品,但不用人指导,就能无师自通的找到消消乐。直接点开自娱自乐的玩起来。 一局通关之后,小姑娘开心的笑起来,“嘿,过关了啊”说完又对他晃了晃ipad,献宝似的道:“叔叔你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愉快的记忆太多,她到现在还是不习惯叫他“爸爸”,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叫不出口。 只是这一次战祁没有太过纠结这个称呼,反而是点了点头,“嗯,做的不错。”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爸爸的,但是他性格就是这样,说不出多么温柔的话来,明明是一句鼓励的话,却让他说的硬邦邦的,就好像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对自己手下的兵似的。 知了倒也没有去纠结那些,仍然自顾自的玩着,战祁这才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孩子。 她低下头来的时候,头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发旋。睫毛就像一萤火虫的翅膀似的,扑簌扑簌的。明明是个挺瘦弱的小姑娘,可偏偏手指有些肉肉的,一节一节的,像嫩白的藕段一样。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孩子的发质不是很好,软软的,还有些发黄,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这个孩子,带着心疼和不忍,鬼使神差的,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知了也怔住了,呆呆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被孩子诚惶诚恐的神色搞得有些胸闷,大手从她脑袋上移开,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软软绵绵的,像是一个小面团似的。 知了怔怔的看着他。她大概是怕说出来会惹得他不高兴,但是不说出来又实在觉得他粗粝的大手抚摸着脸上不舒服,忍了半天很小声的说道:“叔叔,你的手好扎人,摸得我脸上好疼” 战祁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把手拿下来,“不好意思,我以前经常拿枪的,所以手比较粗糙。” “枪?是电视上演的那种会biu,biu,biu的枪吗?”她说着,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有些好奇的问他。 战祁被她可爱的语气逗得弯起唇角,点头道:“嗯,就是那种枪。” “好厉害啊。”小丫头有些崇拜的看着他,视线一转,落在他放在腿上的手,有些吃惊的喊道:“叔叔,你的手受伤了。” 战祁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昨晚伤了之后就一直没在意,也没晓得要包扎,后来就忘记了。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事,不严重。” “会不会很疼啊”知了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一副怕怕的样子,“我小时候摔破了膝盖都好疼好疼的。” “没关系,我习惯了。” “那作为你送我礼物的回报,我给你呼呼吧。” “呼呼?”战祁挑眉,那是什么东西? 知了说着便拿起他的大手,凑上去在他手背上轻轻吹起,孩子温柔的气息呼在他的手背上,软软的头发滑下来在他的皮肤上一扫一扫的,可是却像是扫在了他心上一样,有些痒,可更多的是疼。 战祁摇头摒弃自己的胡思乱想,随口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妈妈教我的。”知了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妈妈说,受伤的时候呼呼就不疼了,我摔倒之后妈妈都会给我呼呼。” 战祁好笑的看着她,不愧是那个傻女人教出来的孩子,简直是和她一样傻,这世上哪有什么呼一呼就不疼的伤口,真是傻的可以。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告诉她,这是你妈骗你的。 可现在他却说不出来了,心里只是觉得有些想笑,却并不是嘲笑,只是觉得面前的孩子很单纯,单纯地可爱。 知了给他呼呼之后,就像医生询问病人那样问他,“叔叔,你还疼吗?” “不疼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重复了一遍,“一点都不疼了。” 知了这才咧开嘴笑了笑,重新低下头继续玩游戏。 战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差不多半个小时了,他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宋清歌大概就要回来了,所以便站起身准备走。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还没有做好去面对她的准备。虽然他在孩子面前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宋清歌毕竟不是孩子,特别是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应对她悲哀和失望的眼神。 见他站起来,知了也抬起了头,问道:“叔叔你要走了吗?” 他点头,“嗯。” “那你还会来吗?”小丫头小心翼翼的试探他。 或许是小孩子比较好收买,一个毛绒玩具和一个ipad就让她放松了戒备,可知了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叔叔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坏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挺温柔的,虽然比不上战诀叔叔那么温柔。 战祁怔了一下,反问她道:“那你还希望我来吗?” 小姑娘歪着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一板一眼的说道:“如果你不再凶我,也不欺负我妈妈,我就想让你来。” 战祁站在原地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有些欣慰的弯了弯嘴角,并没有回她的话,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其实天知道,刚刚他等回答的时候,竟然是有些紧张的。他怕孩子会说出不想再见到他的话,那他真的会很挫败,还好小孩子到底是比较善良的。 果不其然,战祁刚离开病房不久,宋清歌便从外面买水果回来了。 一进病房,她便看到了床头那个极其显眼的大熊,视线再一转,才发现孩子手上还有一个崭新的ipad,愣了一下之后问道:“宝宝,那个熊是哪来的?” “这个是那个很凶的叔叔送来的啊。” 很凶的叔叔? 宋清歌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到了战祁。 从袋子里拿出来两个苹果,宋清歌随口问道:“是不是那个很凶的叔叔让不认识的人送给你的?” 或许是那个男人昨天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良心有些过不去了,所以才差人送来这种东西吧。宋清歌不禁在心里讽笑,她对那个男人太过了解,这些玩意儿或许能打动不谙世事的孩子。但绝对动摇不了她。 特别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彻底认清了自己曾经爱过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从今以后,她对他也不会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然而知了却道:“不是啊,是那个叔叔自己来的。” “你说他自己来的?”宋清歌有些意外地看向孩子。 知了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是啊,那个叔叔还说他昨天心情不好,不该凶我的,还跟我道歉了。” 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战祁,居然还会道歉?而且还是对一个小孩子?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她绝对是十万个不相信,但这话偏偏是从绝对不会说谎的知了口中说出来的,这就让她不得不信了。 怔怔的低下头,宋清歌看着自己手上的苹果,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向来骄傲自负的男人,居然也会有主动低头的时候? 回公司的路上,战祁坐在后座,一直在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背怔怔出神。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血凝固太久了,还是因为心理作用,总之被知了呼呼之后,他好像是真的不感觉疼了。 坐在前面的许城从后视镜上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盯着自己的伤口愣神,不由得道:“大哥,是不是伤口很疼?要不要掉头回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了。”他终于抬起了头,语气都变得轻缓了一些,甚至还隐隐有些笑意,“已经不觉得疼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飞驰的景物,不知怎么的,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好像一瞬间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一样,整个人都轻巧了。 良久之后,他才又开口问道:“对了,知了现在又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 先前得知知了的病情之后,他心理上一时间还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以至于都忘了去问最重要的问题。 许城点头道:“已经找到了,听说是得到了一个癌症晚期患者的捐献,好像挺年轻的,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如果那位患者离世,应该就可以接受手术了。” 虽然这样听上去好像盼着人家赶紧早死似的,着实有点不太厚道,但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为了自己的孩子,终归会有一点阴暗的心理。 战祁这才点了点头,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低低的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了。” 他抿了抿唇,复又抬头对许城交代道:“回去之后你去给那家人送五十万,还有,告诉那位捐献者,等知了接受手术后,我会负责终生照顾他的父母亲,让他不要担心。” 许城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眼里隐隐透着一丝惊愕,却还是恭敬地点头道:“好,我立刻着手去做。” 知了这一病,在医院里就住了将近一个半月多,本来孩子都要放暑假了,结果这一个假期就在医院里过去了,惹得小丫头天天哀怨。 但宋清歌也没有办法,她倒是也想让孩子早点出院的,毕竟医院那地方比较乱,而且病菌又多,她也担心孩子别这个病还没好,回头又染上了那个病,那就麻烦了。 偏偏知了的主治医师一再的对她说让知了再多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加上住院这段时间做了透析,所以孩子的情况也好转了一些,宋清歌也就不得不答应了,甚至还在公司里请了长假。 刚进公司不久就请长假,她自己也觉得很难以启齿,站在薛衍面前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没等她开口,那个向来冷漠的男人竟然自己先说话了。 “我听说了你孩子的事情,要请假是吧?可以,我准了。” 他答应的太过爽快,以至于宋清歌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气过头了,所以直接把她炒掉了。 然而她却没想到,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薛衍又突然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开口,手术费什么的,我可以帮你。”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以我个人或者是公司名义都可以。” 宋清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终是心怀感激的点了点头,又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连魏莱也很是同情她,原本她还准备去医院探望知了的,可是第二天要飞去米兰参加一个时装秀,所以只好作罢了,临走之前还给了她一张卡,上面有几万块钱。 用魏莱的话来说,这就当是她作为上司捐助的。 宋清歌时常觉得自己虽然过得有些凄惨,但是人生路上着实还是遇见了一些很好的人,比如战诀,比如薛衍和魏莱。 只是她一点都不知道,主治医师之所以会说让知了再住院一段时间,都是战祁安排的。 自从知道知了的病情之后,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去网上查了不少资料,也咨询过各种权威医师,但晚上睡觉仍然常常睡不踏实。他知道讳疾忌医是最要不得的,所以最终便去找了主治医师,让他再把知了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病情好转一些再出院。 知了住院期间,战祁没怎么去过医院,又或许他来过,她却不在,总之两个人从来没有碰过面,说来倒是也挺神奇的。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即便是见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让她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的去接受他,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也做不到。 但是如果让她继续恨他,她又有些犹疑,他到底是知了的亲生父亲,让她去恨一个给了自己女儿生命的人,她还是狠不下心。 于是这种不能爱又不能恨的感觉就变得很痛苦,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抱着熟睡的孩子,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就好了。 可是低头一看自己怀里可爱乖巧的孩子,她就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些蠢。 带着这种煎熬的心态,没多久知了便要出院了。 知了出院的那天,是战诀亲自过来接他们母女的。 知了住院期间,来探望她最多的,除了辛恬便是战诀。对于战诀,虽然宋清歌也觉得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但她总是莫名觉得战诀的好似乎有些歉疚的意思,就好像在试图弥补她什么一样,就连看她的眼神也是带着不忍的。 很快战诀的车便开到了铃园附近,只是这一次宋清歌没有让他停在门口,而是停在了还有一段路的地方。 抱着孩子下了车,宋清歌扯了扯嘴角道:“就在这里足够了,要是再被他看到,又要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上一次的争执让孩子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这样的情况她再也不想看到了,所以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战诀也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便也没有再固执下去,对她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宋清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牵着知了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战诀又忽然叫了她一声。 “清歌?” 她转过头,“您还有什么事?” “以后”战诀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宋清歌愣了一下,却还是点头微笑,“谢谢您的好意。” 说完便拉着孩子转身离开了。 战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很想告诉她,其实她真的不必说道谢,毕竟这些,都是他有愧于她。 孩子住院的时间里,琴姨也是十分担心,这下看到小姑娘平安回来,立刻按着心口不停地说道:“谢天谢地,幸好小小姐没什么事,这段时间可把我这老婆子吓坏了。” 宋清歌安抚的笑了笑,“您放心吧,已经没什么事了。” 琴姨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她道:“对了大小姐,您大概还不知道吧?” 宋清歌茫然的看着她,“知道什么?” “您过来看。” 琴姨说着便带着她朝楼上走去,最终在某个闲置的客房门口停了下来。 原本宋清歌还在奇怪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是琴姨打开房间门的一瞬间,她却猛地愣住了。 原来还是一个冰冷陈旧的客房,可是此时却已经被装饰一新,房间的墙壁上刷了粉黄色的涂料,摆了白色的大衣柜,粉色的公主床,床头上都是美丽可爱的花纹,还有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靠窗的位置放了一个崭新的书桌,桌上有新的儿童笔记本电脑,书橱里放着满满的新童话书,全都是时下最受孩子欢迎的畅销读物。 不仅如此,衣柜里还摆满了整整一柜子的新衣服,从冬天到夏天,各种样式,各种颜色,小裙子,小短裤,应有尽有,全都是没有拆封的最新款。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面前装饰一新的房间,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知了先是长长的“哇”了一声,转头看向琴姨,激动的问:“琴奶奶,这个是给我的房间吗?” 琴姨微笑着点头,“是给你的。” 知了立刻挣开了宋清歌的手,飞奔到大床上,一下扑上去,在上面滚了两圈,开心地说道:“妈妈,这个床好软好软哦” 比起孩子的兴奋,宋清歌更多的担忧和不解,转头看向琴姨,“这是” “这是先生给小小姐准备的。”琴姨语重心长的对她道:“这段时间。先生一直在让人装修这个房间,虽然他嘴上没有说,但我们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爱小小姐的。” “是吗” 宋清歌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一丝感动,如果他真的爱这个孩子,又怎么会说出,你生这样的孩子就是你的报应,这样恶毒的话来? 只怕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孩子,只是怕外界会觉得他战祁冷血无情,才会这样做的吧? 想到这里,宋清歌自己都有些吃惊了。 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没有了一丝的信任,无论他做什么事,她都只会从不好的地方出发去想他的动机。 因为晚上有一场应酬,所以战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在玄关换了鞋子,琴姨伸手接过他的外套,替他在衣架上挂好。 因为最近一直在谈一个新能源项目。所以他每天都忙的分身乏术,整个人都疲惫不堪,松了松领带便径直朝楼上走去。 琴姨看着他的背影,急忙道:“先生!” “嗯?” “那个”琴姨搓着手,小声道:“今天是小小姐出院的日子。” 战祁送领带的手一顿,方才的疲惫似乎也因为这句话消散了许多,转过头问道:“已经回来了吗?” “是的,已经回来了。”琴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小小姐已经住在新房间里了。” “是吗”战祁低下头沉思了一下,又问:“那她反应怎么样?对新房间还喜欢吗?满意不满意?” “很满意。”琴姨微笑着点头:“小小姐很开心呢。” “那就好。”战祁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转头朝楼上走去,鬼使神差的就径直走向了知了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宋清歌正搂着孩子靠在床头,手上拿着一本故事书,好像是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 “秋天来了,鼹鼠让拇指姑娘缝制嫁衣。其实,拇指姑娘并不喜欢鼹鼠,因为他喜欢阳光和鲜花,而对他们有反感。拇指姑娘曾经在地道里救过一只燕子,燕子要飞去另外一个国家,于是便问拇指姑娘:你愿意和我飞到另外一个国家去吗?拇指姑娘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战祁站在门口细细的听着,故事讲完了,他才想起来,这个故事的名字好像叫拇指姑娘。 宋清歌合上书,给知了掖了掖被脚,温柔的对她道:“好啦,故事讲完了,该睡觉了。” 小丫头不满意的拉住她,“妈妈,还没唱歌呢!” “你的要求可真多!”宋清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却还是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唱道: 我今天,陪爸爸,带着全家去玩耍 池塘边。荷叶下,躲着一只小青蛙 我快要,长大了,别再叫我小朋友 车窗外,雨好大,青蛙一个人在家 山青青,水蓝蓝,看日出,看云海 搏浪鼓,咚咚咚,妹妹笑得脸通红 彩虹桥,路弯弯,牵着手儿不怕摔 爸爸说,你们是甜蜜的负担 温柔的歌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战祁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听她唱完一首歌,竟然意外地发现她唱歌还蛮好听的。 只是听到那句,“爸爸说。你们是甜蜜的负担”时,他似乎感觉到宋清歌的声音有些迟疑。 这大概是她经常在唱的歌,因为她唱的时候,知了还会跟着轻轻应和,母女俩一起唱歌的样子温馨又温暖,让整个家都变得十分暖心。 虽然战祁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是却莫名觉得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听过,大概是哪个电视剧的歌曲吧。 唱完歌,宋清歌在知了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下可以睡觉了吗?” “嗯,妈妈晚安!” 知了开心的朝她挥手,宋清歌起身走向门口,也温柔道:“宝贝晚安。” 见她要出来了,战祁刚转身便要走,却又忽然听知了问道:“妈妈,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他的脚步猛然一顿,停下来屏息等着宋清歌的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8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战祁抿唇站在知了的房间门口,不撒谎的说,他有些紧张宋清歌的回答。 房间里,宋清歌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她抬头反问知了,“那宝宝想一直留在这里吗?” 孩子用一双澄亮的眼睛望着她,歪着头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好半天之后才说道:“只要跟妈妈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留在这里。” 宋清歌又耐心的问她,“为什么呢?” 知了想了想,像个小大人似的,一一列举的说道:“在这里的话,妈妈可以不用那么忙,可以经常陪着我,也可以不需要那么累,不用晚上好晚了还要去帮别人缝衣服。而且这里还有舒服的大床,可以洗暖暖的热水澡。” 宋清歌听着孩子的话,忽然觉得心里又酸又疼,这些年她一直没有给过孩子优越的生活,她以为孩子年纪小,不会在意那些物质东西,却没想到原来孩子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明白。 眼睛又酸又胀,宋清歌转过脸没有说话。 知了顿了顿,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里虽然很好,但是妈妈经常哭,而且我不喜欢外面那个姓姚的阿姨,我觉得她好凶,而且她身上的香味好呛人的。但不管妈妈在哪里,我都只想和妈妈在一起。” 小孩子不假思索的话总是最容易击中别人的内心,宋清歌忍了好久才忍住摇摇欲坠的眼泪,走上去深深地在女儿脸上吻了一下。 她的女儿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抬手抚摸着孩子软软的脸颊,她努力笑着道:“乖,妈妈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早点睡吧。” “嗯,妈妈晚安。”知了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宋清歌起身走向门口,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孩子恬静的小脸,这才关上灯走出了她的房间。 一出来,方才一直隐忍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就这么汹涌的落了下来。 孩子或许还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所以便以为她们现在能过的好一些,全都是托了住在这所房子的福,因此便觉得只有留在这里,她才能不用那么辛苦。 只是知了却一点都不知道,住在这里,她反而会觉得更加辛苦。 宋清歌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一抬头忽然发现战祁就站在她几步开外的地方,此时正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 她愣了一下,急忙低下头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哑声问道:“你回来了。” “嗯。”战祁闷闷的应了一声,视线依然一动不动的胶在她布满泪迹的脸上。 宋清歌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他,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上,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气氛一时间尴尬而又沉闷。 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宋清歌先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那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她说完便低着头准备离开,可是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战祁又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宋清歌!” 她转过头,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什么事?” 战祁抿了抿唇,脸上有些促狭。方才孩子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的心思竟然会如此细腻。听了知了的话后,他惊讶之余便是有些心酸。 可是比起孩子的话,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回答 踌躇了半天,他才开口问道:“刚刚知了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宋清歌先是怔忪了一下,问他,“什么话?” “就是,你会不会留在这里?”战祁终于抬头看向她,眼里有些凝重,“我想知道你的回答。” 宋清歌静静地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不会。” 之前她之所以没有回答孩子的话,是因为怕伤了孩子的心,所以她就有了诸多顾忌,但这种顾忌显然不会用在他身上。之所以会留在这里,本来就不是她自愿的,如果有机会能带着孩子离开,那么她自然是会走的毫不犹豫。 战祁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先前的紧张这一刻都消散了。听到她的回答之后,他反而轻松了。 其实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可是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时,他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一丝失落。 宋清歌想了想,很认真的对他道:“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希望能放我和孩子离开。” “你想都不要想!”战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驳斥她,说完之后又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过激,平复了一下道:“这种事我不会答应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宋清歌也不再多言,绕过他便准备走。 “如果我说,我会遣送走姚柔,那你会留下来吗?” 他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身后响起,宋清歌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遣送走姚柔?他把他的女人送走,只为了让她留下来吗?他又发什么神经? 战祁的脸上有些窘迫,别过脸道:“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战祁,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我不想留在这里,跟姚柔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或者说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单纯的不想留在这里而已,因为这不是我的家,我来这里也不是自愿的。就像你说的,这是你的房子,你想让你的女人住进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需要顾虑我的想法。” 她说的那么平静淡然,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暂住在这里的房客一样,他怎么样都跟她没关系。 战祁看了看几秒,忽然就讽刺的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不过我想搞错的人是你,我说遣送走姚柔,不过是说着玩的,为了你遣散我喜欢的女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说完,脸色一凛,转身便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宋清歌微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清晨,几个人坐在餐桌前正在吃早餐。自从知道了知了的病情之后,琴姨也开始很注意食谱,所以都挑选一些既有营养,又不影响孩子身体的东西来做。 一盅香喷喷的玉米浓汤放在比较远的位置,小丫头个子低,餐桌又长又高,她每次都得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得到。 见她拿的这么困难,宋清歌刚想起身给她盛一碗,旁边的战祁却先一步拿起了孩子的小碗,盛满给她放在面前,甚至还将汤盅都推到了她跟前。 宋清歌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知了捧着小碗礼貌的道:“谢谢叔叔。” 战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弯了弯唇角,反倒是一旁的姚柔不乐意了。 姚柔最近一直都怨念得很,自从这个小崽子病了一场之后,战祁对她们母女的态度就大大的改变了,尤其是对那个孩子,简直是和从前判若两人。就连吃饭的座位都能看出猫腻来,先前都是战祁坐在前面的位置,她陪在身边,现在可好,战祁直接坐到了旁边,和宋清歌一左一右陪在孩子身边,俨然是一副一家三口的模样,把她一个人晾在了边上。 不仅如此,前些日子战祁还旁敲侧击的暗示让她搬出铃园去,她只能装傻充愣当做没听懂。 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住进这个园子来,再想把她踢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姚柔怨念的白了知了一眼,姚柔不阴不阳的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连句爸爸都不会叫,祁哥真是白疼你了。” 话音一落,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冷了好几度,知了不知所措的看向宋清歌,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宋清歌闻言也顿时恼火起来,刚想回嘴,还没开口,倒是战祁先冷着脸说话了。 “吃着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怎么着,就你会说?” 姚柔先是愣了一下,噘着嘴的看着他,“祁哥!人家是在为你抱不平,你怎么还” 战祁对她的撒娇熟视无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吃饱了撑得实在没事做,就去外面把池塘里的鱼喂了,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的食欲。” 一旁的琴姨和小保姆闻言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姚柔顿时颜面扫地,忿忿不平的一跺脚之后,摔了筷子起身上楼去了。 知了有些不安的看着姚柔气氛离去的背影,战祁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扭过来,又夹了一块培根放在她碗里,面不改色的说道:“别管她,吃这个。” “哦”知了乖乖地应了一声。 吃完早餐,战祁便准备去公司了,宋清歌又叫住他,“战祁!” “有事?” “那个”宋清歌抿了抿唇,“暑假快结束了,又到知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了。我想这次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幼儿园。” 战祁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便让宋清歌有些失落。 只是她并不知道,战祁转身的一瞬间,嘴角却蓦然划开了一个笑。 她遇到事情会找他商量,这倒是让他挺惊喜的,尤其商量的又女儿上学的事情,第一次让他有了一种身为人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因为之前宋清歌一直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让孩子上好一点的幼儿园,所以孩子只能在那种小区幼儿园读书,说是幼儿园,其实老师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托儿所。而现在她有了新的工作,每个月也有了比较可观的收入,于是就开始考虑着给孩子换一所教学质量比较好的幼儿园。 一整个下午,宋清歌都在翻看各种各样的幼儿园招生简章,现在的幼儿园实在是太多。她看了一圈之后觉得自己都要挑花眼了。 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宋清歌都没有做好决定,只好无奈的收拾好一堆招生简章,准备下班。 “在给孩子选学校?” 低沉的男声忽然从头顶传来,宋清歌抬起头,薛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依然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表情。 宋清歌微笑着点点头,“是啊,马上要开学了,但现在的幼儿园好多,感觉哪个都很好,都不知道选哪个才好。” 薛衍低头看了一下她桌上放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册子,沉吟了一下,抬手指在其中一个上面,“这个好像挺不错的。” 宋清歌低头一看,是一家叫伊莎贝拉的私立国际双语幼儿园,据说这家幼儿园的园长是个美籍华人。在美国的时候就是研究幼儿心理学的,而且幼儿园里还有特聘的外教,不管是从教学设备还是师资来看,都是非常最一流的。 其实她也很看好这家幼儿园,但是学费实在是太贵了,所以还是有点望而却步。 虽然她现在住在战家,知了也有战祁那样一个身家过亿的亲生父亲,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依靠着战祁生活。她还想有机会能带着孩子离开战家,所以不想欠战祁什么。 薛衍难得好心给她出主意,她也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面子,只好点头道:“那我回去再看一看。”说完又笑了笑,“没想到薛总竟然还会留意这些孩子的东西。” 薛衍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是最终却只是平淡道:“没什么,只是听人说挺好的。”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宋清歌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耸了耸肩。 和薛衍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这个冷淡的男人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相处,虽然确实严苛了一点,但是一个非常负责的人,而且也经常会给她一些指点,性格有点外冷内热的意思。 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战祁按揉着眉心,样子很是疲惫。 战毅从会议室里追出来,气不过的拦住他,“哥,这次关于新城区新能源的竞标,你为什么又退出了?” 战祁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没有为什么。” 他说完便目不斜视的向前走,战毅又不死心的向前追了两步,站在他面前质问道:“是不是又是因为姓时的那个小子?!” 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他本来就很心烦,被战毅这样不停地追问着就更烦了,没好气的说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没关系!” 他绕开战毅径直向电梯走去,战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油盐不进的背影气的直跳脚,怒不可遏的大声道:“这些年那个姓时的害咱们害得还不够吗?这么多年了,每次遇到和他做竞争对手的时候,你都会默认退出。你已经什么都不欠他了,为什么还是要次次忍让他!你究竟还要忍他忍到什么时候?难道他骑在你头上拉尿撒泼你都无动于衷吗?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战祁却始终无动于衷,一直到进了电梯,脚步都不曾停顿一下。 因为公司的事情,他最近情绪也不怎么好,回家的路上,许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闭眼假寐的战祁,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后座的战祁从上了车就一直闭着眼在睡觉,至于有没有睡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对于时豫,他是有愧于心的,所以这些年无论做什么,他都无止境的忍让着他,不知是在求得心安,还是在试图弥补时豫。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很多时候时豫都是在故意和他作对,比如说出高价撬走华臣的企业高管,比如安插行业间谍盗取他公司的客户资料,再比如让流氓去战毅新开发的楼盘里闹事,简直是数不胜数。 当然了,就时豫做的这些事来说,如果他真的想怎么样,那时豫绝对是把牢底坐穿都够了。但偏偏他每一次都选择了息事宁人,以至于董事会的那些股东们个个都要气疯了,他却依然不为所动。 大抵也是知道他无论怎么样都会选择忍让,所以时豫也变得越来越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他的底线。 但是他能怎么办?那是他的血缘同承的亲弟弟,他已经背弃过他一次了,即便像战毅说得,就算时豫骑在他头上拉尿撒泼,他也得咬牙忍着。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父母被害后,他带着自己的一弟一妹逃亡时候的样子。他们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夜里他只能带着弟弟妹妹缩在水泥管子里睡觉。 他还没成年,两个弟妹年纪更小,根本找不到营生。三个人常常几天几天的吃不上东西,最小的妹妹缩在他怀里,流着眼泪说:大哥,我饿了。 他那时候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不停地安慰她,再忍忍,再忍忍,等大哥找到活儿就好了。 一旁的时豫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腿坐在一旁。可是晚上却忽然不见了,就在他带着妹妹拼命找他的时候,时豫却又回来了,从怀里面包和牛奶还有火腿,一股脑的塞进妹妹怀里。 时豫冲着妹妹嘿嘿直笑,可脑袋上的血却汩汩的流出来,淌在他脸上,显得分外刺眼。 后来他才知道,时豫趁着晚上超市人多的时候跑去偷东西,结果被老板逮住,被生生打了一顿,可即便被打的头破血流,他都抱着那些食物不肯松手。 最后那个老板吐了一口痰在他身上,鄙夷的骂道:“滚吧,那些东西就当我喂狗了。” 那天晚上,他和时豫坐在空无一人的工地上,远处有看管工地的狼狗在狂吠,周围是呼呼的风声,又圆又大的悬挂在头顶上,小妹瑟瑟发抖缩在水泥管子里睡着。 时豫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像是承诺,又像是在发誓,他说:“哥,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儿来,一定要让你和小姝过上最好的生活。” 结果到最后誓言还没兑现,他们兄弟就反目成仇了。 “大哥?大哥?” 耳边突然传来了别人的呼唤,战祁费劲的睁了睁眼,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铃园门口。 他坐直身子按了按眉心,哑着嗓子问:“我睡着了?” 许城点点头,“是。” “可能最近有点累吧。”他自言自语的低喃了一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月亮已经快圆。 战祁站在铃园的门口,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忽然问道:“是不是快阴历七月十五了。” 阴历七月十五,也就是俗称的鬼节,按照他老家的风俗,这一天是要祭拜家中逝者的。 许城点点头,“好像是快到了。” 战祁站在原地看了看,终是没再说什么,收回视线向大宅走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客厅里亮着灯,却没有什么声音,战祁以为是琴姨在等他,走进去才发现原来是宋清歌。 她不知道等了他多久,只是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两条腿还搭在地上,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他看着她那个样儿,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起了他们曾经还在一起的日子。宋擎天死后,他已经把宋家的产业收入囊中,因此也就毫无顾虑的开始夜夜笙歌,常常夜里三四点才回来,或者干脆就不回来了,而她却永远像个傻子似的,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好像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终于走上去,想把她拍醒,可是手伸在半空中却又收了回来,最终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脚腕。 宋清歌本来睡得也不熟,被他这么一碰便立刻惊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瓮声瓮气的问:“你回来了啊。” 不过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是却让战祁愣住了,恍惚间,他竟然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回了五年前一样。 收回思绪,他点了点头,冷声道:“你在等我?” 大约是因为想起了时豫,所以他看着她的脸总觉得心里那种不得劲的感觉又上来了,因此语气也不大好。 只是宋清歌好像并没有在意,站起身对他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知了上幼儿园的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 “幼儿园我已经看好了,有个叫伊莎贝拉的挺不错的,教学环境挺好的,离得也不远,而且私立学校的安保系统做的也比较好。” 这些年他在商场上结下了不少仇家,且不说曾经战家留下来的私仇,再加上他夺了宋家之后,宋家那些旁系亲戚也把他恨的牙痒痒的,一旦有人知道了知了的身份,难保不会对孩子下手,所以安全问题也是他极其重视的条件之一。 宋清歌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想的这么周全,意外之余也有些动容,垂着眼道:“但是那个幼儿园的费用太高了” 战祁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你是说我战祁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清歌连忙解释,低下头道:“我只是说我负担不起而已。” “谁说需要你来负担了。”战祁冷嗤一声,“知了也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孩子过得那么凄惨。” 他说完便转身准备上楼,宋清歌却又开口叫住他,“战祁?”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的转过头。 “谢谢你。”宋清歌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甚至还极其真诚的给他鞠了一躬,发自内心的说道:“你能这样对待知了,真的谢谢。” 战祁有些怔忪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那些是他的女儿,给她好的生活,是他的责任也是义务,可是这么一点小事,却让这个女人对他感恩戴德起来。 他心里又酸又涩,可嘴上却没有放松半分,“用不着,就当是我弥补过去五年欠她的。” 他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不知道怎么了。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永远都学不会放低姿态,每一次心里明明是想说一些软话的,可真正说出来的永远都那么尖锐刻薄。 只是这一次宋清歌没有在意,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那也要谢谢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这好像还是他们重遇之后,她第一次对他说晚安,他站在楼梯上愣愣的看着她,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回应道:“嗯,你也晚安。” 到底是全市最优越的私立幼儿园,开学之前,便已经开了好几场家长会,并且还发给孩子们发了新的校服。 幼儿园的校服做的也非常精致漂亮,是那种英伦风的校服,外面是深蓝色的小外套,里面是干净整洁的白衬衣,女孩子是蓝色的百褶裙和长筒袜,男孩子则是长裤,配上黑色的小皮鞋,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霍格沃兹学院的学生。 开学的那天早晨,知了一早迫不及待的把校服起来,穿上之后摸摸这儿,拽拽那儿,别提多开心了,拉着宋清歌不停的问好看不好看。 “好看好看,我们知了最美了。” 宋清歌忍不住微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旁边的许伯和琴姨也一脸欣慰的看着她们。 正说着,楼上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众人们抬头一看,原来是战祁下来了,身后还跟着摇曳生姿的姚柔。 他们一下楼,知了便有些欢喜的朝他跑过去。洋气的在战祁面前转了个圈,歪着头问:“叔叔,新校服好看不好看?” 知了现在已经能很平和的和他相处了,虽然还是不肯叫爸爸,但是也已经算是很和谐的父女关系了。 看着一大家子人都围着这个小屁孩,俨然把她宠成了小公主似的,姚柔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说道:“就那样呗,不就是个校服嘛,能有多好看。” 战祁眉心一拧,冷声道:“你今天不是还闹着说嗓子疼吗?怎么话还这么多?” 姚柔脸上一哂,灰溜溜的先出门了。 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她的背影,战祁这才低头看了看孩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夸道:“好看,很漂亮。” “嘿嘿” 小丫头开心的笑起来,转头背起自己的小书包,便拉着宋清歌闹着要上学去了。 正准备出门,战祁却又忽然道:“等一下。” 宋清歌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却没想到他竟然说:“我送你们。” 毕竟是孩子第一天上学,他以前没有做父亲的自觉性,也没有接送过孩子上学,偶尔下班的时候看见路上有年轻爸爸拉着蹦蹦跳跳的孩子,他竟然也有些羡慕那种感觉。 宋清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讷讷的点了点头。 去幼儿园的路上,知了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不停的在问她幼儿园怎么样,小朋友怎么样,老师怎么样,宋清歌又没办法敷衍她,只能每一句都耐心的给她解释,而战祁则从始至终都静静的看着他们。 很快他们便到了幼儿园门口,为了欢迎新生。幼儿园早就已经装饰一新,一大早就有老师在门口等着,给每个小朋友发入学礼物。 带着知了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班级,宋清歌微笑着朝她挥手之后便准备走,谁知道却又忽然被老师叫住了。 “爸爸妈妈等一下,因为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所以我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让宝宝和爸爸妈妈一起合照一张,共同见证新学期的开始。” 宋清歌没想到幼儿园还有这样的规定,回头看了一眼战祁,顿时有些尴尬的想解释,“还是算了吧,我们已经” “我们已经离婚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战祁却忽然一把揽住了她的肩,面无表情的说道:“可以,照吧,怎么照?” “那就请爸爸把小朋友抱起来,妈妈再靠近一点,对,很好,笑一下。” “咔嚓”一声之后,一张立可拍便出来了,照片上,战祁抱着知了,宋清歌微笑着他们身边,温馨而又和谐,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那样美好的合影,是宋清歌从很久以前一直在期待的,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她看着那张照片,却只觉得有些心酸,连忙对老师道:“那孩子就交给您了,下午我来接她。”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战祁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头对老师说道:“这张照片能给我吗?” 老师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原本想说照片都是要贴在后面墙报上的,但是看他一副不给就要杀人的眼神,最终只能点了点头,双手将照片奉上。 看着那张照片,战祁嘴角蓦然划开一个笑,随手便将照片放进了钱夹里面。 自从给战诀设计了礼服之后,宋清歌跟着公司的一些设计师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成绩渐渐也得到了认可,开完会后,薛衍忽然把她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跟着魏莱,应该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最近我想让你跟进一下旗袍那边的设计,你有没有兴趣?” “旗袍?”宋清歌有些讶异的看着他,摆手道:“还是算了吧,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块,上学的时候也是做男装比较多,感觉会不大适合” 过去她一心活在战祁的世界里。万事都是以他为中心的,甚至于自己的事业都有着他的影子。 薛衍蹙眉看着她,“男装?你怎么喜欢做这一块?” “因为”宋清歌抿了抿唇,有些丢脸的说道:“因为以前我一直想让我前夫穿上我设计的衣服,所以” “我明白了。”薛衍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又道:“但是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为别人而活吗?你也说了,是前夫,既然是前夫,也就是说你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何必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旗袍是生绡最为重视的一块,你不想试试看?” 宋清歌低头思考了一下,隐隐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虽然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些担心,却还是点头道:“谢谢薛总,我会努力的。” 薛衍这才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嗯。对了,旗袍也是魏莱负责的,你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就可以了。” 对于旗袍的设计,宋清歌其实一直挺感兴趣的。母亲甄媛生前就很喜欢穿旗袍,因此她年少时也穿过不少,各种各样的改良旗袍都穿过,后来离婚时大概都被战祁给扔掉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有机会设计出那样像艺术品的旗袍来,她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地,更多的则是轻松,仿佛有一种再也不必为别人而活的感觉了。 从办公室里一出来,她便迎面遇上了一群人,为首的女人有些眼熟,正在和魏莱谈论着什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听出来她们说的是日语。 那个女人一身高雅的一l装,头发挽在脑后,利落而端庄,年纪看上去大约有四十上下了。宋清歌站在原地看了好半天,才辨认出她就是自己最崇拜的石川由里子。 之前还听战诀说,石川由里子生病了,一直在日本静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们的公司里? 难道是痊愈了? 魏莱恰好看见她从会议室出来,便立刻招呼她过来,热情的给她介绍道:“宋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石川小姐。”说完又用日语对石川道:“您好,这是我的助理,宋清歌。” 石川很客气的向她伸出了手,用日语道:“你好。” 宋清歌急忙伸出手,辛亏她以前也是学过日语的,因此在石川面前才避免了丢脸。 简单的问好之后,宋清歌还是出于关心问了一句,“对了,您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我的身体?”石川有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啊。” 宋清歌一愣,“可是可是您不是前些日子生病了,一直在日本静养吗?” 石川闻言更奇怪了,“我没有回过日本,从去年战先生的演奏会结束,我就一直都在中国。” 明明之前战诀还说石川一直在日本,所以才找她设计礼服的,可是石川却说她一直都在国内。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她,脑子里瞬间一团乱,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9 战祁,我疼……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她,脑子里瞬间一团乱,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一 去幼儿园接知了的路上,宋清歌脑子里都始终回想着石川说的话,她说她从去年就一直在国内,从来没有回过日本。可不久前,战诀却还清楚地告诉她,石川现在仍然在日本静养, 她现在忽然有些搞不懂了,到底是石川在说谎,还是战诀在说谎。 按理说,石川跟她毫无关系,甚至还是第一次见面,没必要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撒谎。那么撒谎的人也就只能是战诀了,可他明明是在帮她,为什么又要骗她呢? 不得不说,宋清歌忽然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本来她不是一个喜欢深究到底的人,但这件事到底是跟她自己有关,所以她还是想问问清楚。 战诀的工作室恰好和知了的幼儿园比较顺路,于是她和薛衍打了个招呼,便提前下班了。 这里她之前是来过的,所以也算是熟门熟路,被战诀的助理带领到了他办公室门口,宋清歌站定脚步,组织了一下语言,刚准备抬手敲门,里面却忽然传来了战诀冷漠的声音。 “让你们光呈派其他经纪人过来,我不想看见你。” 接着便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去,你以为我想看见你啊?就你这一副便秘的脸,见你一次我得反胃三天!要不是我们陆总点名要我来,你就是把金山银山码在我面前我都不来。” 战诀的声音更冷了,“那正好,你可以滚了。” 女孩哼了一声,反唇相讥,“不好意思,我不会,你先滚一个给我示范一下看看。”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下。很快宋清歌便听到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接着便是女孩的怒吼,“我靠,姓战的你放开我!你丫属螃蟹的啊!抓的我好疼!” 宋清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办公室的门便被人猛的拉开了,接着一个人便被推了出来。 女孩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到地板上来个亲密接吻,幸好宋清歌及时出手拉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 女孩抬起头,宋清歌这才看清她的脸,很小的一张巴掌大,一双大眼睛十分有灵气,狡黠而又乖张,耳朵上挂着精致的耳饰,显得很是张扬。只是嘴角有一颗美人痣,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古典气息。个子很高,年纪和她相当。 女孩看见她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直起身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说完又看向门口的战诀,叉着腰道:“我告诉你,既然你现在签了光呈,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爱咋咋地,不服憋着!” 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女孩甩手便走了。 战诀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宋清歌,收敛好情绪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噢,我有点事想问您。不打扰您吧?” “没事,进来吧。”向后退了一步把她让进来,又目光幽深的看着刚刚那姑娘离开的方向。 宋清歌有些局促的站在他办公室里,视线瞥见他桌上的文件,有些意外的问道:“您要签经纪公司了?” 她听说战诀一直都不喜欢把自己的作品商业化,所以始终没有签过任何公司,向来都是以个人名义在活动的。 “嗯,既然要回国发展,就得顺应一下国内的行业规则。”战诀打开小冰柜,随口问道:“喝点什么?” 宋清歌连忙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今天来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宋清歌攥着手指。抿了抿唇,良久才道:“我今天见到石川小姐了。” 战诀怔了一下,可很快就恢复了淡然,微笑道:“是吗。那你没有跟她聊一聊吗?” “战先生。”宋清歌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正肃道:“石川小姐说,她从去年就一直呆在国内,没有回过日本,可您却说她一直在日本静养。我想石川小姐应该没有必要骗我一个陌生人,那么,请问您为什么要撒谎?” 她第一次用这样疏离漠然的语气和他说话,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带了戒备,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不设防了。 战诀脸上依然是那副面不改色的笑容,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谎言被拆穿而觉得心虚和紧张,反而是一派淡然的开口了,“清歌,从我遇见你之后,我有做过什么害你的事情吗?” 宋清歌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回想起这段时间,第一次见面他就帮她吓退了喝醉酒的流氓。第二次让她帮忙设计礼服。第三次引荐她去生绡。带她参加酒会。陪着知了过六一儿童节,送她花祝贺她获得成绩。 半晌,她才摇了摇头,“没有” “我隐瞒石川在国内的事情,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让你帮我设计礼服,并且借着这个机会让你重新找回自己的梦想。你愿意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帮你吗?” 战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太过坦荡,以至于宋清歌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误会了他一番好意,毕竟到现在为止,他确实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但想归想,宋清歌终归是有些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那您能告诉我您这么做的理由吗?” “很抱歉,不能。”战诀毫不犹豫的回驳道,沉吟了一下又说:“但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理由,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说的这么陈恳,宋清歌也自知自己再问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下,宋清歌还是随口打破了沉默,“对了,刚刚出去的那位小姐是?” 战诀的脸色微微一变,没好气道:“一神经病!”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恶声恶气的语调来形容一个人,宋清歌诧异之余,却更加留意到了他眼中莫名复杂的情绪。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了几天,自从宋清歌被安排去做旗袍设计之后,她的工作就变得更忙了,而战祁似乎也很忙,总之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也轻松了许多。 这天宋清歌正在开会,却忽然接到了幼儿园打来的电话,那边的老师心急如焚的说,知了和小朋友打架了,而且还有人受伤了,让她赶紧来一趟。 一听说孩子受伤了。宋清歌当即便坐不住了,立刻和魏莱请假赶了过去。 宋清歌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之后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向老师办公室,几乎是推开门的同时她便叫了起来,“知了!” “妈妈!” 小姑娘从一旁的小板凳上站起来,飞奔进她的怀里,立刻委屈的抱住了她的腰。 “哪里受伤了?啊?让妈妈看看。” 宋清歌急忙蹲下身查看着孩子的身体,翻看了一圈之后都没发现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您就是宋婵的妈妈吧?” 一旁的老师起身朝她走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您误会了,受伤的不是宋婵。” 老师说完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孩子,宋清歌这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两个小男孩,两个孩子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只不过其中一个个子低的显然要更严重一点,眼角青了一块,嘴角也肿了,哭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嘴里黑洞洞的一小块,应该是掉了一颗牙。 宋清歌有些茫然了,“这是” 老师扯了扯嘴角,欲哭无泪道:“这两个孩子因为宋婵打起来了,所以就把您也叫来了。” “你就是宋婵的妈妈吧?”一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贵太太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环着手臂走到她面前,盛气凌人道:“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宋清歌蹙眉。 “我家孙子因为你女儿被打了,你总不能说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吧!”贵太太瞪圆眼睛看着她,搂着自己孙子道:“这件事是因为你女儿而起的,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宋清歌有些无奈,“这位女士,打人的并不是我女儿,如果您觉得我的孩子有错,那我替她向您道歉,对不起,这样可以了吗?” “欸,你这是什么态度!”贵妇立刻叫嚣起来,“你女儿小小年纪就勾搭的两个男孩子为她打架,这长大以后还得了哦?人家说三岁定八十,看你女儿现在就是个小狐狸精,长大以后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什么你!”宋清歌气的指尖都在颤抖,怒斥道:“把你的嘴放干净一点!” “怎么着,被戳中痛脚了啊?”贵妇哼了一声,“那怎么别人家的小孩就不会这样?说明你女儿本身就是个小狐媚子。”说罢指着知了道:“快给我家蛋蛋道歉!” 知了攥紧了小拳头,壮着胆子道:“明明是张子轩先欺负我的,不是我的错,我才不道歉!” “你这死丫头还敢嘴硬!” 贵妇说罢便扬起了手,宋清歌立刻冲上去挡在孩子面前,愤然道:“看你也是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这么没素质!”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给我让开!” 贵妇说着便推了她一把,因为知了就站在身后,宋清歌下意识的护了一下孩子,结果脚下的高跟鞋一歪,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先前那个打人的小男孩忽然冲了上来,展开手臂挡在她们面前,扬起小脸正义凛然的说道:“是和张子轩打架的,跟宋婵没关系!” “嘿,你这小赤佬儿,我没找你的事,你倒是主动冲上来了!” 贵妇说着便扬起了巴掌,小男孩吓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巴掌还没落下来,就被一个人稳稳的接住了。 “我是薛西宁的爸爸,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熟悉的嗓音让宋清歌一愣,抬头看到那个人之后不禁叫出了声,“薛总?” 薛衍弯腰将她扶起来,又走到贵妇面前,淡然道:“抱歉,因为一些公事来晚了,如果是我儿子先动了手,那所有的医药费住院费,我都会负责,但是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贵妇翻了个白眼,“能是怎么回事?就是你儿子先动手打人呗!” 薛衍转头看向儿子,沉声道:“薛西宁,是这样吗?” “不是!是张子轩先欺负宋婵,我看不过去就让他不要这样。男生不能欺负女孩子,他说我多管闲事,还推了我,我才还手的。”小男孩说着低头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你看,这里撞了个大包,现在还疼呢!” 薛衍神色一凛,“这位女士,您都听到了?” “这” 贵妇顿时很尴尬,正说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拉着贵妇道:“妈,您干什么呀!” 贵妇有些委屈,“他们欺负蛋蛋,我” “事情经过我都听老师说了,跟人家小姑娘没关系,您说您在这儿胡闹什么,丢不丢人呐?”年轻妈妈说完对宋清歌和薛衍抱歉道:“真对不起啊,单位有点事所以来晚了。老人都比较溺爱孙子,做事有点冲动了,两位别介意。” 年轻的父母大多都识大体,经过老师的调解之后,年轻妈妈拉着不情不愿的母亲道了歉,还提出要带薛西宁去医院做检查,被薛衍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男孩子打架受点皮外伤,不是什么大事,回家贴个创可贴就算了,没那么娇气。 从办公室里出来,薛衍这才蹲下身,平视儿子问道:“木木,你跟爸爸说实话,为什么打架?” 木木撅了噘嘴,小声嘟囔道:“张子轩抢了宋婵的发卡,我让他还,他还不还,宋婵都急哭了。我看不下去了,就” 薛衍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难得笑了笑,“你小子还学会英雄救美了。” 两个人带着孩子一起向外面走去,时间还早,木木想和知了再玩一会儿,于是两个孩子便去操场上玩滑梯了,薛衍和宋清歌则坐在边上。 看着玩的高兴的木木,宋清歌微笑道:“没想到薛总竟然已经当爸爸了。” 难怪之前他会那么清楚哪个幼儿园比较好,她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薛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木木的妈妈呢?怎么没见到她。”宋清歌随口问道。 “她去世了。”薛衍看着远处的孩子,声音很平淡。 宋清歌愣了一下,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薛衍的脸色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她叫林苏,是得乳腺癌去世的,走的时候还不到27岁。我们在一起之后。一直都没想着要孩子,等想要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她说她不想做了一回女人,却都没有感受过当妈妈的是什么滋味,所以我们就去领养了木木。” 林苏,难怪孩子的小名会叫木木。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青海的西宁,她是一个旅游作家,因为捡到了我的钱包,所以就认识了。”他说完,弯唇笑了笑,转头看了宋清歌一眼,“说起来,你和她还有点像,都是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样子。” 宋清歌有些怔忪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她一直觉得他是个不会显山露水的男人,在此之前她几乎没怎么见他笑过。哪怕是公司的新品上了排行榜第一,他也只是点头说还可以,魏莱的作品被评为最佳,他也只是嗯一声,连一句“真不错”都没有。 用魏莱的话来说,薛衍上辈子大概是南极洲的千年寒冰投胎转世的,冰箱在他面前都要跪下给他叫爷爷。能得到他的赞扬,大概只有她得了诺贝尔吹牛逼奖。能让他笑出来,大概只有她得了两次诺贝尔吹牛逼奖。 而她今天却两次见他微笑,一次是因为孩子,一次是因为亡妻。 或许面前这个男人也没有她想的那么薄凉,他的赞许和微笑,大概只会给他在乎的人。 宋清歌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您呢?” “那时候木木还没有回来。前几年他一直在我母亲那里,最近老人家身体不大好,没办法再带着孩子了,所以我就把这小子接回来了。” “噢”宋清歌了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黄昏的幕帘渐渐降下来,将幼儿园的操场上染成了一片金色,两个孩子在夕阳下奔跑玩耍,温暖的就像是一幅油画,让人的心都变得柔和起来。 玩够了,木木才拉着知了朝他们跑过来,开心道:“爸爸,咱们走吧,我饿了。” 薛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两个人一同站了起来,只是宋清歌刚走了一步,就险些摔倒,幸好薛衍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了?” “好像是扭到了。” 宋清歌扯了扯嘴角,本来以为走两步就好了,却没想到这次扭得很严重,越走就越是疼的钻心,短短几步,额头上的冷汗都沁出来了。 薛衍这才想起来,先前她好像确实被那个贵妇推了一把,跌坐在了地上。 “你先坐在这儿。” 薛衍把她按在椅子上,蹲下身不由分说的脱下了她的高跟鞋。脚踝处确实是肿起了一大块,看样子有可能是扭到筋了。他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将她的脚搭在膝盖上,轻轻按揉起来。 “薛总” 白皙娇嫩的小脚被男人握在手心里轻揉着,宋清歌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立刻想抽出来,可薛衍却握的很紧,根本不给她机会,找准位置便用力按了下去。 “嘶”宋清歌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薛衍蹙眉,“很疼?” “有有一点” “那我动作轻一点。” 夕阳之下,女人坐在花坛边的椅子上,光着一只小脚,男人半蹲在她面前,以近乎是求婚的姿势为她按揉着受伤的脚踝,姿势很是温馨。宋清歌看着男人低头时的发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扭到了脚,父亲好像也是这样替她按揉的。 父亲离世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再那样疼爱过她,嫁给战祁,她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愿意怜惜她的人,到最后却是她自己想错了。这么多年来,唯独这一瞬间。她莫名有了一种被人心疼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就在薛衍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按揉了一下之后,薛衍抬头问她,“可能是扭到筋骨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吧。”宋清歌急忙摇头,“我回去看看情况吧,如果明天还很疼我再去医院也不迟。” “那也好。”薛衍点点头,替她穿好鞋子,又叮嘱了一句,“如果明天情况很严重,就不用来上班了,我提前准你的假。” 宋清歌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感激的点头道:“嗯,谢谢薛总。” 因为扭了脚,所以宋清歌原本打算打车走的,但是薛衍执意要送她回去,再加上知了和木木两个小屁孩也在一旁劝说,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宋清歌坐在后座和两个孩子聊得很开心,大约是她本来就是比较温吞的性子,所以特别容易亲近孩子,因此木木也很喜欢她,一口一个“小宋阿姨”,别提叫的有多亲了。 后座的三个人其乐融融,却没有注意到坐在前面的薛衍也不时抬头从后视镜瞟他们一眼,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出于好意,薛衍甚至还在途中停下车找了一家药店,进去买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品,还有红花油药膏之类的。 他这样细心,宋清歌对他的印象就又改观了不少。 很快薛衍的车便在铃园门口停了下来,木木一下车便惊呼起来,而薛衍则像上次一样,讳莫如深的看着这幢考究的园子,眸光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宋清歌从车里钻出来,本以为这一路上可能会缓和一下,结果脚下刚一踩到地面,便疼的呲牙咧嘴。 薛衍伸手扶住她,蹙眉道:“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我” 宋清歌摆摆手,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低冷的男声打断了一一一一 “在我家大门口就这么你侬我侬的,怎么,当我是死的?” 宋清歌一震,转过头一看,战祁一脸阴郁的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车就停在身边,旁边还站着一脸嘲讽的姚柔,看样子他似乎也是刚回来。 “战战祁”宋清歌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推开了薛衍的手,“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战祁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冷着脸朝他们走去,一把将她从薛衍的怀里拽出来,紧紧地扣住她的腰,眼神阴郁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她公司的老板吧?” “薛衍,初次见面,你好。”他淡淡的报上名字,客气的伸出右手。 战祁只是瞟了一眼他的手,虎口处有些粗茧,个子很高,站姿笔直,脸上的表情很漠然,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但直觉告诉战祁,面前的男人应该是部队或者公安出身的。 从鼻腔里轻嗤一声,战祁直接无视了他的手,勾唇冷笑,“这位叫薛什么的先生,我的女人我自己会负责,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慢走不送。” 他说完,一手抱起知了夹在臂弯中,一手拽着宋清歌便面无表情的朝主宅走去。 薛衍见状立刻皱眉道:“她的脚” 只是战祁对他的喊声置若罔闻,大步朝着宅子走去。宋清歌脚上本来就有伤。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整个人几乎都是被战祁拖着走的,好几次都险些扑到地上去。 薛衍站在原地看着战祁动作粗鲁的把她拉走,拧起的眉心布满疑惑和斥责,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宋清歌是什么关系,但也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对她不好。 手里还提着刚刚买的药,看样子也没法给她了,薛衍耸了耸肩,和儿子上了车便离开了。 战祁一路生拉活扯的把宋清歌拉回家里,一进屋便先把知了放在了地上,琴姨从厨房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坏了,急忙道:“先生,这又是怎么了呀” 战祁攥着她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晚饭不用等我了。” 经过他这么一拖拽,宋清歌脚踝疼的已经快要麻木了,只能拽着他的衣袖颤声恳求道:“战祁,你走慢点好不好,我脚疼,求你了” 脚伤疼的已经让她无法支撑了,上楼的时候好几次脚下一软都险些跪在地上,甚至膝盖都在台阶的棱角上磕到了。 战祁径直把她带到了自己房间里,一进屋便直接将她甩到了大床上,烦躁的抽掉脖间的领带。 “宋清歌你真是好样的,胆子大到敢在我家门前跟男人卿卿我我了,嗯?”他恼火的解开衬衣纽扣,眼神阴厉的像一只被激怒的豹子。 “战祁,你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薛总只是送我回来,因为我受伤了”宋清歌心急的从床上坐起来,焦灼的向他解释着。 “就只是送你回来?那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战祁冷笑一声,接着一叠照片就砸在了她脸上。 照片的棱角划过她的脸颊,宋清歌愣了一下,低头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不久之前在幼儿园,薛衍给她揉脚时的场景。 那些照片一张张都拍得极其暧昧,角度找的很好,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可薛衍抬头询问她时的关切,她低着头轻轻点头的样子,看上去竟然像是大学里正在热恋的情侣一样。 宋清歌先是有些惊讶,接着便是愤怒,“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你?你未免也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战祁哼了一声,嘲弄的看着她,“要不是我收到了这些照片,还及时封锁了消息,明天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就变成你了!”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他准备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封匿名的快递,打开一看便是这些照片。 她那样温柔的看着面前的薛衍,而薛衍也仰头看着她,那个对视的场景,那样温馨美好,就像是一对璧人一样。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他们那么般配,让他觉得心都被揪紧了。 没有人知道他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震怒,怨怼,恼火,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嫉妒和心痛,总之就像是有一把火在他心底熊熊燃烧一样,让他几乎要不能思考了。 攥着手上的领带,战祁脸色阴郁的朝她一步步走过来,“宋清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我我” 他的表情太过骇人,宋清歌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杀了她,吓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下意识的向后退着,满目惊恐的望着步步逼近的男人。 她几乎要退到了床边,战祁墨眸微眯,忽然一步上前攥住了她受伤的脚腕。接着便用力将她拖到自己面前。 那里本来就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一样,被他这样用力一握,宋清歌只觉得眼前一黑,疼的心都缩成了一团,带着哭腔恳求道:“战祁,我疼,真的疼我求求你放开我,求你了” 古代里写,女子的脚几乎是和私处一样私密的地方,绝不能让男子看到,否则就是要嫁给他的。甚至于有些里还把女子的小脚看作是一种性暗示。年少时候他还不是很懂,一只脚而已,怎么就能引起男人的,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懂了。 战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脚,莹白细嫩,小巧的可爱,五个脚趾修剪的圆润平滑,真真是珠圆玉润的感觉。 他越是看着,和怒火一起在心头升腾着,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起薛衍握着她小脚时的样子,就在那一瞬间,愤怒几乎达到了最高峰值,下一秒,他眼神骤然一冷,手上一用力,忽然按在了她肿起的伤处。 “啊一一一一” 宋清歌几乎是撕心裂肺一样的痛叫出来,眼中瞬间落出了泪,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疼么?” 他面无表情的询问她,看着她嘴唇哆嗦着,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也一刺一刺的疼着,接着便用领带束缚住她的双手。 他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宋清歌再清楚不过,过去不是没有被他用强,可唯独这一次让她羞愤欲死。 “求你了战祁,求求你,别这么对我。我求你”眼泪不停的翻滚出来,她绝望的恳求他,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战祁冷眼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没入她。 身上很疼,脚腕上也很疼,可是更疼的是心里,她泪眼迷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没有一丝温情,决意的要给赋予她最痛的感觉。 战祁却还觉得不够,在她耳边一遍遍的问着:“疼不疼?” 宋清歌后来疼的意识都快要不清醒了,碎发黏在额头上,整个人凄惨而又狼狈,声音细细弱弱的求着他,“疼战祁我真的疼求你了,饶过我吧” 战祁一手一手握住她的脚腕,狠戾的动作着,俯身在她的耳边阴佞道:“宋清歌,你给我记好了,不管是你的脚上的痛。还是你身体的痛,这种痛都只有我一个人能给你,你的身体永远都是我的!” 他后来再说了什么,宋清歌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因为她就这样毫无前兆的彻底昏了过去,整个人都没有知觉了。 随着一声闷哼之后,战祁也终于结束了对她的刑罚,有些心满意足的直起腰,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物,嘴角噙着笑问她,“宋清歌,今天这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以后你如果再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保证你会比现在还要痛苦几倍,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他说完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便有些不悦的蹙眉道:“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仍然没有回应,战祁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头发凌乱的粘在脸上,眼角还有泪痕,脸色苍白的几近吓人。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视线再一转,才发现她身下还有着隐隐的血迹。 心头微微的颤了颤,战祁靠过去,将她扶起来倚在自己臂弯里,拍着她的脸颊,低喝道:“宋清歌?宋清歌!你醒醒!”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战祁他着她一副被摧残过后的模样,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知怎么的,她那个样子竟然让他想到了白苓死前赤身凄惨的死状。 将她抱到床上躺好,战祁这才看到她手上的脚踝,肿起很大一块,大概是因为被他拉拽过,上面还有着淤青,看上去分外刺眼。 原来她是真的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沉闷的叹了口气,战祁有些懊恼的咬了咬牙,心里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愧疚和抱歉。 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家居服,战祁给她换好衣服,又从药箱里找到药油,在手心里搓热了,给她细细的按揉在伤患处,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脚腕,他越想越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手腕上还有被他领带勒出来的一道红痕,看样子他刚刚盛怒之下大概是困的有点紧,以至于都有些发青了。战祁的眼中隐隐有些内疚,抿着唇轻轻在她手腕上替她按揉着,像是在试图为她缓解痛感一样。 不得不承认,一开始他确实是被那些暧昧不清的照片给刺激到了,后来在家门口又正好撞见了她和薛衍,心里那份妒火就更加旺盛了,那一刻,他只觉得怒火中烧,几乎有一种把妻子捉奸在床的愤怒。甚至他都忘了他们离婚都五年多了,她早就已经不是他的妻子。 心里只是有个念头在不停的叫嚣着,一定要给这个女人好看,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因为正值盛怒,以至于忽略了她的恳求和伤痛,就那样残忍的强要了她,甚至还弄伤了她。 想起她那里都出了血,战祁就更懊恼了。 那样的事曾经也出现过,和她没离婚的时候,每一次看见她的脸,就会想起白苓死前揪着他的衣领,声音颤抖的在他耳边说:“宋清歌是宋清歌” 他不能杀了她,更不能给她像白苓那样非人的遭遇,于是就只能在床上发狠的折腾她,让她用嘴,用手,当然也让她用过很多屈辱的姿势,他想尽办法作践她,折腾她。可无论他做的有多狠。她都强忍着去迎合他。 战祁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拂开粘在额前的碎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第一次对她产生怜惜和内疚,难不成就像她自己和战毅说的那样,他真的对她动心了,甚至爱上她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擎天害得他家破人亡,父母辈双双炸死。宋清歌又是害死白苓的始作俑者,他怎么会对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动心?绝对不可能。 他之所以会迟疑,只是因为他没有顾及她的伤痛,而且强要一个瘦弱的女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所以他才会觉得懊恼。 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烦躁的点了一支烟,战祁用力吸了一口,却引得昏睡中的宋清歌皱眉咳嗽起来,他顿了一下,随手便将那支烟熄灭在了烟灰缸里,继而拿起了那些照片。 那一叠照片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其实他不是很清楚,但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有意而为之,并且故意刺激他的。 一双眸子的颜色越变越深,战祁将那张照片发狠的揉成了一团,他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作梗。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0 从今天起你搬到主卧来睡 疼很疼 宋清歌头上不停地渗出冷汗,半梦半醒之间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嘴唇都在打颤。 小腹坠痛拧绞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疼的瑟缩起来,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会这么疼呢 她睁了睁眼,最终又沉沉的闭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宋清歌是在外面的麻雀叫声中醒来的。 房间里很安静,她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对着周围的陈设环视了一圈,精美奢华的大吊灯,宽大却有些发硬的大床,两边床头上放着像艺术品一样的台灯。太过熟悉的房间,以至于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也是这样的地中海装修风格,只不过要多一些温暖的色彩,不像现在色调基本都是深蓝或者黑色的冷硬色。那时她每天都会在这个屋子,这张床上醒来,然后贪恋的从背后抱住那个男人 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接着神色漠然的战祁便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草莓燕麦粥和红糖蛋,培根,以及一杯热橙汁。 宋清歌看到他之后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瑟缩起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的事,她被盛怒之下的他拖回房间里,他像是施暴一样的用了强,后来她就疼晕了过去。印象里后半夜好像也有过半梦半醒的时候,再之后的事情她就全然不记得了。 战祁走上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跟着坐在了床边。 见他又过来了,昨天那种无助和锐痛好像又重新席卷而来,宋清歌一边向后退,一边惊恐的看着他,“你你别过来” 她小鹿一样惊慌的眼神让战祁的心紧缩了一下,眼神也晦暗了几分。这个女人如此惧怕他,忽然让他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她脸上戒备的表情。就仿佛是在看一个对她欲行不轨的歹徒或者强奸犯。 他虽然以前也待她不怎么好,她却也总是笑眯眯的,无论他多么冷淡,她都一副有十足信心能把他暖化的架势,从来没有让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来。 而五年之后的现在,他似乎常常看到她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一想到这儿,战祁心里就愈加不痛快了,拧着眉道:“过来。” 宋清歌咬着唇拼命摇头,战祁又加重语气喊了一声,“我让你过来!” 他这么一喊,宋清歌更害怕了,不停地向后瑟缩着,眼见她再往后退就要掉到床下去了,战祁不耐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探身过去伸手将她用力拽到了自己怀里。 谁知战祁刚一碰到她,她就抱着头尖叫起来,“啊&s;&s;我疼,战祁,别碰我,求你” 她那么害怕,甚至让战祁都怔住了,心里一阵阵的泛着酸劲,他蹙着眉心道:“你别喊了,我不碰你。” “不你会的”宋清歌仍然向后瑟缩着,不停地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她折腾的那么厉害,战祁也有些恼火了,提高声音怒斥了一句,“你再吵吵我立刻上了你!” 被他这么一吼,宋清歌缩了一下脖子,垂着眼像个被训了的鹌鹑一样,不敢再说话。 “非得让人对你耳提面命你就老实了。”战祁不忿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夹起碗里的红糖蛋送到她嘴边,语气不善的命令道:“张嘴,先把这个吃了!” 宋清歌警惕的看着那个红糖蛋,一脸的拒绝。“为什么要吃这个”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战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放下筷子,一把掀开了她的睡裙。 “啊&s;&s;你干什么!”宋清歌立刻条件发射的尖叫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捂自己暴露的身体。 “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他说完,宋清歌怔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底裤,却发现上面赫然贴着两个小翅膀。 她来事了? 战祁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昨天做完之后她那里隐隐有着血丝,他还以为他又把她弄伤了。结果到了晚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胡言乱语起来,捂着肚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嘴唇也是青白的吓人,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以为她生病了,穿好衣服便准备带她去医院,结果掀开被子才发现原来她是来那个了,不仅如此,还弄得他床单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 他向来有洁癖,让他睡在一张沾满女人经血的床上。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无奈之下他又帮她清理了身体,换了床单,折腾了大半宿。 宋清歌胡乱的理好自己的睡裙,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愕然的看着他,“那那卫生经” 难道是他给她换的? 战祁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 一想到他对她做那么私密的事,宋清歌脸上立刻红了一片,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见她脸上染满绯红,战祁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嗤之以鼻道:“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进都不知道进去过多少次了,还有什么可害臊的。” 她本来就是皮薄的女子,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她脸上更加挂不住了,羞愤的几乎要哭出来。 “行了行了,一大清早的,能不能别哭哭啼啼的。”战祁不耐烦的斥责她,又夹起那个荷包蛋递到她嘴边,“快点,张嘴!” 宋清歌不自在的道:“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是想让我直接填进你嘴里,还是想让我用嘴给你喂,自己选一个。” 眼见他的耐心已经宣布告罄,宋清歌也不敢再扭捏下去,乖乖地张开了嘴。 战祁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催促她,甚至还颇有耐心的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把那个红糖蛋吃完,又把橙汁递给她。 这还是他们认识十年来,他第一次主动为她吃东西,受宠若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害怕和不安。她不知道他这样莫名其妙的耐性和细致是从哪何而来的,但凭着对他的了解,她总觉得有些蹊跷。 事实上战祁今天之所以会喂她吃早餐,只是因为昨天冲动之后觉得有些懊悔和不忍,再加上她昨晚痛经时候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样儿。他莫名就有些心软了。 于是他吃完早餐之后不仅破天荒的给她端了上来,甚至还跟中了邪似的主动喂她。 宋清歌本来就是教养极好的大小姐,吃东西的时候从来都细嚼慢咽不露齿,战祁低头看了看她窝在他怀里吃东西的小模样儿,第一次觉得竟然也挺可爱的,文静娇嫩,当真像文艺小说里形容的那样,就像是一朵细细弱弱的娇花儿。 “那个,我喝完了”宋清歌把小瓷碗递到他面前,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 明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可不知怎么的,他看着她嫣红的小舌尖在嘴唇上绕了一圈,却生生是看出了一种勾引的味道来,特别是她嘴角还有白色的奶渍,简直是说不出的诱人和内涵,他下腹那股火就更旺了。 见他没反应,宋清歌抬起了头,“战祁唔”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又被他生生给堵了回去。战祁闭着眼,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在她的后脑上,让她的唇压向自己,而他自己则贪恋的吸吮着她的甜美。 她的口中还有草莓牛奶的清甜,就像是很久以前白苓给他吃过的一种奶糖,那么甜,有种初恋的纯美 宋清歌抬手抵在他的胸口,刚要推开他,门口便传来了知了脆生生的声音,“妈妈,快起床啦,上学了哦” 孩子稚嫩的呼喊惊醒了两人,战祁急忙放开她,别过头轻咳了两声,掩饰起脸上的窘迫。 知了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妈妈?” 还是战祁最先反应过来,起身道:“你妈妈脚上受伤了,今天要在家里休息,不能送你了,一会儿我送你去幼儿园。” “喔”小姑娘讷讷的看着他。 “那什么,你先去楼下等着,我一会儿就下去。” “哦。”孩子点点头,关上门便乖乖离开了。 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战祁敛去脸上别扭的神色,去衣帽间取了一条领带扔给她,坐到她身边,不容置疑的命令道:“给我系领带。” “哦。” 宋清歌应了一声,拿起领带认真地给他在脖子上打理起来。 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胶在那个不起眼的结上,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脖间穿梭着,不时地会碰到他的喉结,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喉头莫名就有些发紧。 他记得以前她也拿着领带欢天喜地的跑过来要给他打领带,但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给过她机会,如果那时能让她试一次,应该就像现在这个场景一样吧。 或许,比现在还要温馨一些 “好了。” 她的声音惊醒了走神的战祁,他低头看了看领口那个精致的结,竟然莫名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快得让他有些失落。 起身套好外套,他说道:“既然受伤了,今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待着。还有”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不容置喙的说道:“从今天起你搬到主卧来睡。” 宋清歌一惊,连忙问:“为什么我在客房挺好的” “让你搬过来就搬过来,废话怎么那么多?”战祁不悦的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可没有碧血洗银枪的癖好。” 之所以让她搬进主卧,其实只是因为昨晚她痛经的时候,他一直都抱着她。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抱着她睡觉,她本就娇缩在他怀里的感觉竟然还不赖,于是他突然就觉得每天晚上抱着她或许挺不错的。 更何况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抱着她睡罢了。她现在还在生理期,他即便再想要,也还不至于对一个见着红的女人下手。 虽然宋清歌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反正她现在是特殊情况,也算是有了个护身符。他要是这种时候都能不顾她的身体状况,那也就算是她过去十年真真瞎了眼。 闷闷的点了点头,她算是答应下来了。 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战祁扔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站在门口,战祁有些莫名其妙的弯了弯唇角,只是那抹弧度还没弯好,便被一个不识时务的人打破了。 “祁哥,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住进你的房间!” 一抬头,姚柔正叉腰站在他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那姿态就像是正房太太在质问老公为什么宠幸小妾一样。 墨眸一眯,战祁冷声反问她。“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 姚柔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是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触及到了男人的逆鳞,立刻换上一副娇弱的表情,缠着他的手臂道:“祁哥,人家只是替你抱不平嘛,那个女人昨天还在家门口和别的男人幽会,给你脸上抹黑,你都忘了呀?” “这种事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战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又道:“还有,从今天起你搬到东客房去住。” 东客房?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最偏的客房了,离着主卧有十来八万仗远! “祁哥!”姚柔不甘心的跺脚,凄凄切切的看着他道:“你就这么狠心的吗?没有我睡在你身边,你晚上睡得着吗?” 她说着还勾魂似一边抛媚眼一边咬了咬唇,可是战祁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冷然道:“姚柔,你在主卧到底是怎么睡的,不用我说穿了吧?” 姚柔脸色一僵。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 战祁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不带情绪地说道:“是搬到客房还是直接从铃园里搬出去,你自己选吧。” 战祁是什么样的男人,姚柔那点小心思他能不知道?她死活就要赖在这园子里不走,他自然很清楚她想做什么。之所以没赶她,只是因为宋清歌那个死女人每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留姚柔在这里,他也只是想让宋清歌有危机感罢了。更何况这里也不多她一个吃闲饭的人,权当是养个会说话的充气娃娃了。 他说完,不再多看她一眼,径直下楼去了。 而站在他身后的姚柔怨念的一跺脚,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憋屈。 去幼儿园的路上,知了一路都很安静,不怎么说话,和她跟宋清歌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候判若两人。 战祁能感觉得到孩子对他的疏离和漠然,虽然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却又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该从何下手。最后也只好作罢。 很快车子便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来,战祁跟着知了下了车,老师就在门口等着,知了主动朝着老师走过去。 战祁看到旁边的小朋友分别的时候都会亲一下家长,他忽然也有些蠢蠢欲动,出声叫住了孩子,“知了!” 小丫头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她,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她面前,扭捏了半天,才学着别的家长那样,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然而知了却歪着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显然没明白他几个意思。 战祁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又点了点自己的侧脸,“能不能亲我一下?” 知了咬着唇,双手背在身后,显然有些不情愿,一旁的老师见状立刻对孩子道:“知了,怎么回事啊?爸爸让你亲一下呢,不要害羞呀。” 战祁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几乎都带了丝恳求,知了在老师的鼓励下最终还是踮起脚,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下,虽然很浅,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孩子的嘴唇软软热热的触觉。 老师微笑着解释道:“您不要介意,小姑娘有了模糊的性别意识之后,是会有些疏远爸爸的,觉得和爸爸相处有些别扭,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战祁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也没办法跟老师说,是因为他和孩子最近才相认,所以才会有这种隔阂。 看着知了跟着老师一起走了,战祁微微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转头便看到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薛衍,以及他的儿子木木。 一看到这个男人,战祁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战诀,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姓薛的要更有威胁力。或许是他比较清楚战诀的性格和为人,知道他不会对宋清歌真怎么样。可他对薛衍完全不了解,所以就更加仇视。 而且他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薛衍和宋清歌的相处,冥冥之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密和和谐。 比起他的敌视,薛衍则显得淡然了许多,微微颔首道:“战总。” 战祁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视线一瞥,看到他身边的孩子,蹙眉道:“你有儿子了?” “是。”薛衍摸了摸木木的头,“他和知了是同班同学。” 战祁微微眯眼,凑近他沉声警告道:“奉劝你一句,离宋清歌远一点,她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薛衍眉心一蹙,“可我听说她已经离婚了,目前是单身。” 战祁眼神骤变,“她一天是我的女人,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我是她的上司。”顿了顿,薛衍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的儿子还缺个妈妈。” “你!” 战祁神色一凛,还想再说什么,薛衍却已经牵着木木向幼儿园里面走去了。 看着他倨傲的背影,战祁忍不住咒骂出声,他猜得一点都没错,看样子这个姓薛的果然要比战诀更难搞! 战祁走后不久,宋清歌先是看了会儿书,可是很快就觉得无聊,于是便下了楼。没几分钟,她便接到了辛恬的电话。 电话里,辛恬朝气蓬勃的告诉她自己今天不上班,问她有没有空,说是要找她出来坐一坐,在得知她伤了脚在家里休息时,便立刻说要来看她。 宋清歌觉得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挂电话之前,辛恬忽然又警惕的吻了她一句,“战峥不在那里吧?” 当年战祁刚得到宋家之后,为了能照顾弟弟妹妹,于是便让那几个人都搬进了这里,宋清歌也曾跟他们一同生活过一段时间,当然那段生活的记忆其实不怎么美好。战家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战家的男人,都是要去部队历练的。他们离婚后,老四老五先后入了伍,老六和小七也是前两年刚入伍不久,于是便陆陆续续的搬出去了。 宋清歌虽然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说:“放心吧,他不在。” 辛恬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开心的告诉她,自己一会儿就过去了。 辛恬这姑娘一直都是个利落的性子,果不其然,挂了电话还不到四十分钟,外面便响起了按门铃的声音,接着辛恬便来了。 “呦,亲生闺蜜,好久不见啦!” 一见面,辛恬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将自己带来的拿破仑蛋糕递给她,“喏,你最喜欢的。” 宋清歌感动的笑笑,“你还记得呢。” “那可不!” 辛恬一挑眉,恰好琴姨端果汁过来,她便热情的打招呼:“琴姨,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琴姨走上来摸摸她的脸,感慨道:“都这么大了,漂亮了,也长高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啊,你还不如大小姐个子高呢,现在比她高出来好多。” 辛恬笑了笑,“那时候您还有宋伯伯都说我以后肯定比清清个子低,看走眼了吧。” 当年辛恬和宋清歌算是全校闻名的好闺蜜,宋家不但资助她上学,上高中的时候,她外婆病重,也是宋家出了医疗费。那段时间她在宋家短暂的住过一段时间,一来是给宋清歌做陪读和玩伴,二来是在宋家做一些家务,当做报答。 因此对于宋园和宋家的所有帮佣,她都一点不陌生。 “大小姐,那您和恬恬聊吧,我去做饭。” 有了辛恬的陪伴,宋清歌这一天才不至于过得太闷。两人在铃园转了转,虽然这里已经大变样了,但是依然能依稀辨认出从前的模样来。 她们曾躲在阁楼上一起偷偷看向日本漫画。 也曾在园子里的池塘边一起喂鱼。 一起在花架前的秋千上荡着秋千背单词。 一起在花园里种下了她最喜欢的,尽管那些花最后都被战祁锄掉,改成了白苓喜欢的铃兰。 两人拉着手在园子里一边转,一边回忆着曾经上学的年月,越是回想,两人就越是感慨时过境迁后的变化。 “清清,你知道么,其实对于你嫁给战祁这件事,我一直都挺内疚的。”辛恬握住她的手,叹息道:“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留学,或者我那个时候能及时赶回来阻止你,或许你现在就不会过得这么艰难了。” 宋清歌和战祁在一起的时候,她恰好在美国读医学,因此并不知道战祁的为人究竟是怎样的。只是宋清歌给她写的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对这个男人的深爱和迷恋。 恋爱中的女子大抵都是这样愚蠢和痴傻,一味地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面,无限放大那个人的优点,哪怕那个人冷漠至斯,她也要不断地找理由为他开脱:他晚上不回家大概只是为了工作他不回短信或许只是因为没看到他不接电话或许只是在开会。 那时辛恬能感觉到宋清歌对战祁的深爱,基于对朋友的信任和祝福,她觉得宋清歌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爱上一个人渣,于是便鼓励她去追求幸福,结果最后反而是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宋清歌扯着嘴角摇了摇头,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别这么说,那时候是我不顾一切要爱上的,怨不得任何人。” 辛恬还是生气,“可是他把宋家害成这样,还夺了你的家业” “我曾经有个哥哥,但是在五岁那年被仇家绑架撕票了。我妈妈的身体状况一落千丈,生了我之后不久就过世了。那时候我还我爸觉得家里不能没有女人照顾,于是便续了弦,继母后来又生了我妹妹宋清语,但是她生小语的时候伤了身体,然后就再也怀不了孕了。我爸膝下没有儿子,大女儿懦弱,小女儿年幼,都不足以撑起这份复杂的家业。”宋清歌拉着她坐在园子里的石榴树下,缓缓说道:“其实我爸爸一直都希望我能找一个撑得起宋家的丈夫,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我嫁给战祁的原因。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本事,也不懂得经商。那时候那么多人盯着宋家,即便这份产业不落到他手里,也会落到别人手里。战祁是个商业奇才,宋家落在他手里,或许反倒是个好事,至少不会被人糟蹋了。” “清清”辛恬心疼的望着她。 “其实他有没有夺走宋家,我不是很在意,反正我也没想着要跟钱过一辈子。”宋清歌仰头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在意的,是他为什么要诬陷我害了白苓,为什么要亲手拔掉我爸爸的氧气管和害死小语。” 辛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在这棵树底下埋过一个盒子。”宋清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辛恬也兴奋起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铲子。” 她说完便去找许伯要来了铲子,两个人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代一样,在石榴树底下挖起来。凭着当年模糊的记忆,她们果然找到了一个四四方方已经生了锈的铁匣子。 带着期待和紧张,一打开匣子,两人便笑了起来。 水晶卡子,珍珠耳环,辛恬上高中时暗恋过的男神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宋清歌参加全校设计大赛得到的第一块奖牌。全都是年少时的回忆。 除了这些,还有两个玻璃瓶子,里面放着纸条。她们都还记得,这里面是她们曾经对未来的期望。 辛恬的那一张,上面只有一句话:学医不为救天下,只愿他日能自赎。 而宋清歌的那一张上面则写了一句诗:愿岁月无可回头,且把深情共余生。 两人的期望便已经把各自的性格表现的很清楚,辛恬一向是个豁达潇洒的女子,也不曾为他人而活。而宋清歌从一开始就只想找到一个能与她共度余生的人,平稳的度过一生。 两个姑娘看着曾经写下的期愿,一时间心中都是百转千回。辛恬终是没有能自赎,而宋清歌也不曾找到那个能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长长呼了口气,辛恬扯起嘴角笑了笑,对她道:“既然找到了这个瓶子,不如我们就再写一句话放进去吧。” “嗯。”宋清歌也点了点头,两人找来了纸笔,分别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把纸条放进瓶子之前,宋清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张纸条上的话。最终终是叹了口气,把瓶盖塞上了。 两人把铁匣子重新埋回石榴树下后,宋清歌本来还想留她吃晚饭的,结果她中途接了个电话,是一台比较急的手术要等她回去做,所以她也不得不走了。 “清清,那我就先走了啊,改天再来看你。” 辛恬正准备走,这时却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门口,一身休闲西装的战峥正神色漠然的站在那里,看到她之后,显示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便只剩下讽刺和怨怼。原本他是来找战祁商量战毅的婚事,和小妹马上要回来的事,却没想到会碰到她。 这个让他恨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而辛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嘴上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嘴角,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这还是他们在战诀的演奏会之后第二次见面,想起那次他直接在他的车里就强迫她发生了关系,辛恬整个人都不能自已的颤抖起来。 琴姨听到脚步声,立刻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后也有些诧异,“三少,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大哥。”战峥面色森然的看着辛恬,目光都没有移开过一寸。 “先生还没回来,要不您坐下来等一会儿?” 战峥的眼神让辛恬浑身不自在,她甚至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大概早就在战峥杀人般的目光之下在人间和地狱之间轮回几百次了。 辛恬觉得自己再呆下去怕是真的要死于战峥的目光之下了,一把抓过自己的包,低着头匆匆道:“清清,我走了,再见。” 宋清歌转头看了一眼外面阴云密布的天,急忙道:“恬恬,外面要下雨了,我给你拿把伞”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辛恬已经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战峥墨眸微眯。站在原地看了几秒她的背影,忽然也转头飞快的跟了出去。 “欸,三少”琴姨有些莫名的看着相继离开的两个人,不解的摇了摇头,“这都是怎么了” 而宋清歌脸上的担忧则越来越浓郁。 由于铃园地处比较偏僻,所以辛恬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打车,只是一路低着头飞快地走着,像是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赶她一样,她觉得自己心脏加速的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脚下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 然而刚跑了没几步,“哧”的一声刹车之后,一辆黑色的奥迪8就横在了她面前,接着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了战峥阴郁的脸。 “上车!” 辛恬咬唇看着他,攥紧背包带,绕过车头便准备跑。可战峥的速度却比她还快一步,她还没跑出去。他已经从车上下来,两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战峥眼神阴鸷的看着她,“让你上车,你他妈聋了?” “战峥,你,你放开我,放开!” 辛恬咬紧牙去挣扎,可是一个她怎么能敌得过维和部队出身的战峥?于是很快便被他钳制到了车上。 发动引擎后,战峥便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辛恬不知道他是要去哪儿,大声喊道:“你放我下去,我一会儿还得回医院,有手术等着我!” 战峥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是加快车速往医院相反的方向开去。 “哗啦”一声响之后,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涓涓细流从挡风玻璃上淌下来,像一道道泪痕似得。 眼看他的车越开越远,辛恬急了。索性豁出去了,“你停不停车?不停我现在就跳下去!” 战峥情急之下忘了下中控锁,她说着便真的拉开了车门,脚下猛的踩紧了油门,车子一个刁钻的大摆尾停在了路边,战峥一把将她拖回来,关上车门下了中控,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你他妈找死?” 他把面前的女人桎梏在座椅和车门的夹角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辛恬毫无惧色的迎视着他,“你不停车,我就一定会跳下去。我向来敢说敢做,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战峥怒极反笑的看着面前平静的该死的女人,“毕竟你嘴上说着敢嫁个丑瘸子,事实上也就真的嫁了个丑瘸子,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辛恬的心头刺痛了一下,脸上却面不改色。“既然知道我是别人的老婆,就请战三少自重一点。” “自重?”战峥嗤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那么他妈的搞笑呢?前一天还躺在我怀里说爱我的女人,转身就嫁了人了,你也配跟我说自重?” 辛恬闭上眼咬了咬牙,极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战峥,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么?” “放不下你?你白日梦没醒是不是?”战峥哼了一声。 包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医院的电话,辛恬懒得再和他争下去,心急的说道:“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放我下去。” 战峥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她脸上,同样的话,让他又想起了多年以前,他像个傻逼似的抱着她不肯松手。她却毫无感情的说:“你还有事没事,没事就放开我,我未婚夫还在等我去做结婚注册。”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神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将战峥心底的那根刺又加深了几分,下一秒,他已经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薄唇抿成一条线,两只手紧紧地掐在她的脖子上。他的手劲儿很大,有那么一刹那,辛恬甚至毫不怀疑,他是真心想要杀了她的。 肺里的空气渐渐被他挤出去,辛恬的脸色都有些青紫了,双手抓着他的大手,艰难的呻吟着,“战峥放放开我放手” 手在半空中乱抓着,腿不停地乱踢着。就在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远处忽然一个惊雷乍起,战峥像是被蛰了一下似得,终于松开了手。 空气一股脑灌进口腔,辛恬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嗓子尖锐的疼着,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战峥不愿再去看她那副狼狈的模样,别过脸冷声道:“滚。” 辛恬没有说话,战峥忽然就发了怒,转过头厉声怒喝道:“滚!老子让你滚下车,听见没有!” 辛恬只是用凄白的脸色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尽管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她却推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去了。 战峥向后退了一点距离,看着她狼狈的站在雨地里,却还觉得不够,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脚下把油门踩到了底。立刻溅起了一丈高的水,将她彻底淋了个湿透。 他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开走了,而她始终孤傲的站在大雨里,战峥冷情的从倒车镜里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彻底看不到位置。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砸在车顶上,雨刮器几乎都快要忙不过来似的。 战峥冷着脸看着前方,良久之后终是一拳愤恨的砸在了方向盘上,调转车头开了回去。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1 你是我的女人! “商人的儿子回到树林里来,坐进箱子,飞到屋顶上,偷偷地从窗口爬进公主的房间。紫阁公主正躺在沙发上睡觉。她是那么美丽,商人的儿子忍不住吻了她一下。于是她醒来了,大吃一惊。不过他说他是土耳奇人的神,现在是从空中飞来看她的。这话她听来很舒服” 晚上,宋清歌照例像以往一样,给知了讲了睡前故事,看着女儿恬静的睡去,她才微笑着抽出手臂,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关灯出去了。 按照战祁的命令,她从现在起就要搬进他的卧室去睡,虽然白天的时候已经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是等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无比的别扭。 主卧里空空荡荡的,战祁好像还在书房工作,看到他不在,宋清歌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打开衣柜刚想把家居服换成睡衣,趁他不再赶紧先去睡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套间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知了睡了?” 战祁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随口问了一句。 宋清歌吓了一跳。急忙收回了自己开衣柜的手,转头一看他竟然着上身,而下面也只围了一条浴巾,整个人都散发着男性阳刚和性感的气息,立刻别过了脸。 常年健身的战祁完全可以用“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来形容,健硕的胸肌,轮廓清晰的六块腹肌,还有深邃神秘的倒三角人鱼线,再加上因为刚出浴,身体上还有细碎的水珠,整个人看上去都极其魅惑人心。 宋清歌用力吞了吞口水,脸上霎时染上了绯红,结结巴巴道:“睡睡了” 战祁看着她脸上羞赧的神色,墨眸微微眯起,忽然大步朝她走过来,宋清歌立刻条件反射的向后退。可她身后就是衣柜,退了两步后背便撞到了柜门上,战祁伸出手臂直接抵在了衣柜上,微微俯首凑近她的脸。 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吧? 以前魏莱还说,如果能让薛衍壁咚她一次,她就是当尼姑都甘愿了。 可宋清歌此时没心情泛滥什么少女心,战祁的男性气息越来越浓郁,她只觉得危险和害怕,下意识的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她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抽回了手。 “你你别再靠过来,我今天不不方便” 看到她都结巴了,战祁忽然玩心大起,伸手扭过她的脸,噙着笑凑过去,直冲着她的唇就去了 “别这样”宋清歌难堪的躲开他的吻。 战祁低头看着她绯红的脸,真真就像她第一次偷看他时的表情一样,羞怯,惊慌,还有纯真。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可是却总能表现出那种单纯无害的表情,而且还能装的那么像,他忽然就很好奇,到底是她真的这么单纯,还是她的演技真的就这么好,能演的如此逼真。 越想越觉得没劲,战祁松开了手,冷哼了一声,“得了,又不是没上过你,别装的跟贞洁烈女似的了。” 他重新拿起毛巾,擦着头发问道:“我不是给知了买了有声读物,你怎么还天天给她讲故事。” “有声读物读得太僵硬了,孩子听不习惯,而且我也挺喜欢给她讲故事的,这是妈妈和孩子之间良好的互动。”宋清歌撸下辫子上的发圈,随口道:“你没有带过孩子,自然不能体会这种心情。” 他本意是想给她减轻负担,看她每天晚上画图画的那么晚,孩子还缠着她讲故事,他觉得她会累,所以才买了那些有声读物,现在听起来好像反倒是他不会做人了。 战祁心里陡然升上了一股无名火,把手里的毛巾一甩。怒道:“是,就你会做人,就你是个称职的妈,可以了没?那孩子又不是我让你生的,现在怪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情。我连你都不爱,还想让我爱你生的孩子?” 话一出口,卧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窒息而诡异,宋清歌怔怔的看着他,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放下了,已经不在乎了。可是当他说出“不爱”两个字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 大概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吧,因为曾经那样爱过,所以怎么都不肯真正的死心。 战祁说完就后悔了,现在他也很重视知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找到做爸爸的感觉,可是也在努力着,他本意并不是想说那么尖锐伤人的话,可是不知怎么的,恶劣的话语却总是比理智要来的更快更凶。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起初的错愕和受伤渐渐变为了一片死寂,随后归于平淡,心里也有些急了。 “宋清歌,我不是那个意思”战祁有些仓皇的想要解释,可是却连一个合适的语言都找不到。 “时间不早了,睡吧。”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掀开了被子,背对着他躺下了。 战祁仰面躺在床上,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不多时耳边便传来了宋清歌清浅平稳的呼吸声,可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转头看着她落寞单薄的背影,想跟她道个歉,和她解释自己只是一时失言,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终是愤懑的背对着她。 罢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她怎么想,有什么好解释的,更何况他也没说错,他本来就不爱她。 明明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没底气,甚至还有点心虚呢 大抵是因为昨晚睡前的那场争执,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宋清歌脸上依然是那副该死的漠然,就算战祁站在她面前,她都能当做没看到一样,以至于战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有好几次战祁都想开口和她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她那张要死不死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越想越觉得恼火。他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她都这样了。那他也不可能腆着脸倒贴上去,所以吃早餐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跟她坐在一起,而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坐到了姚柔身边。 这可把姚柔高兴坏了,她自然也感觉到了他们两个之间流动的诡异,一想到他俩睡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就闹不和,她开心的差点就笑了出来。 “祁哥,喝豆浆。”娇嗲的给他把杯子递过去,姚柔脸上满是贤惠和讨好。 “嗯。”战祁应了一声,抬起头看了宋清歌一眼,故意说道:“到底还是小柔最贴心了。” 姚柔一听,险些就扑在他身上感激涕零了。瞬间梨花带雨的感慨道:“祁哥能这么说,我真是好感动。” 其实战祁根本没听进去她说什么,两只眼睛一直粘在宋清歌脸上,见她果然是没什么表情,心里那股子不忿又起来了,一把摔了筷子便豁然起身。 “王叔,去公司!” 还有什么好吃的,看着她那张脸,气都要气饱了。 一直到他出了家门,宋清歌才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深叹着摇了摇头。 由于昨天琴姨给她用药油搓了搓扭伤的部位,再加上辛恬来的时候又带了些膏药。所以今天她已经勉强能走了。 她本来也不想在家憋着,于是把知了送到幼儿园之后便去了生绡。 知道她扭伤之后,魏莱本来给她放了三天假,可没想到她第二天就来了,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进来,魏莱立刻上去迎她。 “哎呀,你这个死女人,不是说让你在家好好修养的嘛,怎么又跑来了,作死啊你!” 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魏莱便插着腰开始数落她。 宋清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家实在太闷了。所以就想来公司。” 魏莱一挑眉,有些得意地问:“说吧,你是不是想我了?其实你是为了来见我的吧?” 宋清歌哭笑不得,只好点头,“是是,就是为了来见你的。” “我就知道,姐姐我这么讨人喜欢,这世上除了姓薛的眼瞎之外,谁能不喜欢我。” “你一天不念叨我就心慌是不是?” 正说着,一个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魏莱口中的瞎子,薛衍。 他今天穿了一身很随意的休闲西服,也没有打领带,看上去也比平时闲适一些,也显得清润了许多。 看见他,宋清歌急忙起身,“薛总。” “你坐着吧。”薛衍一把按住她,低头看了看她的脚踝,“感觉好一些了吗?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天。” “已经没什么事了。对了,那天的药真是不好意思。”想起那天薛衍送她回去的路上还给她买了药,结果全被战祁给搅得一团乱,她就觉得万分丢人。 “没什么,那些还在我办公室里,等会拿给你。” “什么药什么药?”魏莱好奇的凑上来,眼巴巴的瞅着他问:“我生病的时候你怎么从来都没给我买过药啊?” 薛衍瞥了她一眼,“你的病无药可医。” “我得什么病了?” “神经病。”他又冷冷的补了一句,“晚期。” 魏莱甩了甩头发,眉飞色舞的看着他,“薛哥哥,这你可就诊断错了,我的病确实是晚期,但是还是能医的。而且只有你能医。”她阴测测的一笑,“因为我的是薛衍迷妹综合征。” 薛衍的嘴角抽了抽,懒得再和她说话,黑着脸转身出去了。 宋清歌看着薛衍的背影,转头问道:“莱莱,你喜欢薛总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着维密小天使不做,跑来这里给他打工啊,当然是因为我看上他了啊!”魏莱笑眯眯的看着薛衍离开的背影,眼里的少女心都快要冒出粉泡泡来了。 宋清歌忧虑的望着她,“可他已经有儿子了啊”而你还这么小。 “有儿子怎么了?追男人要有恒心,他有女朋友可以分手,有老婆可以离婚,有儿子我可以当后妈呀!”魏莱一脸的不以为然,“更何况有儿子挺好的啊,省的我再生怀孕,毁了我这走维密秀的大好身材。” 宋清歌微笑着看着她。不知怎么的,竟然隐约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那么坚定,那么果敢,那么不见黄河不死心。 因为过段时间上海会举办一场“大上海名媛旗袍展”,展会上不仅会有各种大设计师,还有民国时期的名媛们穿过的旗袍展示,诸如宋美龄c张爱玲c赵四小姐等等。所以魏莱也一直马不停蹄的在出作品,希望能参加那个展出。 接连开了两个会,魏莱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成了一个废人了,而宋清歌则在她后面翻看着自己的笔记。 “哎呀,这小子是怎么了?” 走着走着,魏莱突然叫了一声,宋清歌急忙抬起头,发现薛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怀里还抱着木木。小伙子大概是病了,弱弱的趴在他肩头,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脸色也不大好看,和那天在幼儿园打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宋清歌急忙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中暑了,还有点烧,刚从幼儿园接回来的。”薛衍回头看了虚弱的儿子,满眼心疼。 “去医院看过了吗?” “看过了,医生给开了点药,我倒是想让他打针的,他死活不干。” 宋清歌走上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轻轻叫了一句,“木木?还好吗?” “宋阿姨”小孩子一看见她便瘪起了嘴,伸出双手要她抱。 薛衍低头看了看手表,抱歉的对宋清歌道:“我一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你能不能帮我先照顾他一下?” 宋清歌点点头。 一旁的魏莱立刻自告奋勇,“我也可以啊!” 薛衍瞥了她一眼,“等你先生过孩子再说吧。” “切”魏莱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我没养过孩子,但我养过猪狗猫兔子,还养过小狐狸呢,而且还把我自己养的这么白白嫩嫩的。” 小孩子虽然喜欢宋清歌,但也不想离开爸爸,细细弱弱的撒娇道:“爸爸,我想跟你在一起。” 薛衍顿时有些无奈了,想了想,只好道:“那你跟我去视频会议室吧,等一会儿你就坐在摄像头外面。” “好。” 魏莱原本也想跟进来的,但是薛衍怕她一会儿搞不好会叫起来,所以没有答应。 视频会议的连线方是一个投资集团,其实这算是一场挺保密的私人会议,整个会议室也就只有薛衍一个人,但是他却丝毫不顾身份。就这么让宋清歌进来了。 宋清歌则抱着木木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镜头里看不到她,不过薛衍则能看得到。 孩子大抵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男孩还是女孩,生病的时候总是柔柔弱弱的,还爱撒娇,木木平时看上去是个挺坚强的小伙子,可生病的时候也和女娃娃似的,抱着宋清歌的脖子就不撒手了。 宋清歌也一点不扭捏,完全把他当做了知了,不停地拍他的背,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给他哼歌。 薛衍的耳朵里虽然听着会议内容,可两只眼睛却早就飘到了那边那个女人身上。不得不说,宋清歌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韵味,大约是因为做母亲的缘故,她那种温柔和平易近人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就连眼中都散发着慈爱和坚毅的光,让人移不开眼。 薛衍看着看着就呆住了,会议还在进行着,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中暑无疑是非常难过的,头疼又反胃,木木趴在宋清歌肩头直哼哼,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宋清歌见孩子实在难受的不行,刚想让薛衍送他去医院,孩子却“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这一下吐得猝不及防,宋清歌半个身子几乎都被吐上了污秽,薛衍见状急忙跟对方道了个歉,挂了视频便跑过来。 “怎么回事?” “可能太难受了吧,吐出来会好一些。”宋清歌抱起孩子向洗手间走去,非但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脏污,反倒回头安慰他,“没关系,您别着急,我带孩子去洗手间处理一下。看看他还能不能吐出来。” 果不其然,木木之后又吐了两次,吐完之后小脸都白了,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让人心疼。 宋清歌把孩子抱回薛衍的办公室,让他平躺在沙发上,又对薛衍道:“有没有藿香正气口服液之类的?” 薛衍看了一下药袋,立刻让助理下去买。 很快助理就回来了,戳开瓶口,宋清歌对孩子先温柔的安抚道:“宝贝,这个药可能有点难喝,你忍一下啊,你是男子汉。咱们捏住鼻子一口就喝完了,好不好?” 孩子仍然细细弱弱的呻吟着,像蚊子哼似的。 她把瓶子递到孩子嘴边,捏住他的小鼻子,不由分说的给他灌进去,孩子立刻苦的呲牙咧嘴,她急忙伸手,“水!” 木木一口灌了大半杯水,这才好受了一点,宋清歌让孩子躺到沙发上,哄着他睡了,这才松了口气。 “那个药挺管用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药,但见效很快,以前知了中暑的时候我给她喝过。”宋清歌起身微笑着对他道。 薛衍有些出神的看着她熠熠生辉的脸,讷讷的指了指她的裙子,“那个你的衣服脏了。” 宋清歌低头一看,“呀”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方才都忙着照顾孩子了,把这茬给忘了。 薛衍看着她窘迫的脸,心里有些动荡,温声道:“我已经让苏羽去给你拿套新的过来了。” “谢谢薛总。” “没什么。”薛衍低头看了看睡得很痛苦的儿子,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天在你家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前夫吧?” 宋清歌怔了一下,讷讷的点头,“是。” 薛衍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良久才低低的说道:“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么好的女人,他不配拥有。你值得更好的。” 宋清歌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您说什么?” “薛总,衣服拿来了。” 恰好助理苏羽突然推门进来,薛衍抬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你去换衣服吧。” 宋清歌说的没错,木木喝了药之后确实是好了许多,到了下班的时候。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留下来陪了孩子一会儿。 薛衍则一直在办公桌前办公,看着那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温柔的给他的儿子换冰袋,悉心照料着,他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因为身体不舒服,木木睡得迷迷糊糊的,快回家的时候才睁开眼睛。 大概是因为烧的有些糊涂了,孩子朦朦胧胧的看着宋清歌,竟然脱口叫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不仅把宋清歌叫愣了,也把那边的薛衍叫愣了。反应过来急忙走上来低声训斥道:“木木,瞎叫什么呢!” 宋清歌倒是毫不在意的摆手,“没事,孩子生病时候比较脆弱,想妈妈了很正常。”她说完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宝贝,你清醒了一些没有?我是宋阿姨啊。” “宋阿姨”木木瘪了瘪嘴,明显有些失望。 外面天都已经黑下来了,宋清歌见时间不早了,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一会儿等孩子的汗散了您再走吧,下去的时候记得把孩子包好。夜里风大,别再着了凉。” 薛衍急忙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 之前战祁的恼火现在还历历在目,再让他送一次,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见她态度坚决,薛衍也不好再执着,只好点头道:“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之后给我发个短信。” “好。”她说完便背起包向外走去,薛衍看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又叫了她一声,“清歌!” 这一声亲昵的称呼把宋清歌叫愣了,回头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反倒是薛衍显得比较镇静,面不改色的说道:“谢谢你。还有你真的是个好女人。” 宋清歌愣了一秒。看着他面无表情一板一眼说出这样的话,忽然觉得有些滑稽,不由得笑了:“谢谢您的夸奖。”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薛衍始终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蓦然抬头摸了摸胸口,发现心脏竟然跳的有些快。 自妻子死后,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 宋清歌回到家的时候,知了正坐在茶几前做作业,而战祁则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给她指导功课,画面看上去竟然还有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幼儿园的算术题,简直幼稚的不能再幼稚。战祁看着知了掰着小指头冥思苦想的算着,嘴角不知不觉的就划开了笑。 他没来由的就想起了昨天和她争执时,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知了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又懂事又暖心,有时候他还会莫名其妙冒出有这样一个女儿也是不错的想法。 尽管她的母亲是宋清歌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有啊?”琴姨一边接过她的包,一边关切道。 “吃过了。”之前在薛衍的办公室,他已经给她叫过外卖了。 战祁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第一反应就是她穿的衣服换了,明明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衬衫和小西裤,怎么晚上回来就变成了连衣裙? 难道 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两步逼到她面前。拧眉质问道:“你这么晚回来到底去哪儿了?” “加班啊,还能去哪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宋清歌下意识的撒谎了。 “加班?”战祁眯了眯眼,“加个班怎么连衣服都换了?我记得你早晨出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件,你不会是加班加到哪个男人身上去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清歌愤然提高了声调,“工作的时候弄脏了,所以换了一身,而且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不是不清楚。再说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战祁也恼了,厉声道:“什么叫没关系!你是我的女人!” 简单,直接,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宣示了他的所有权。 宋清歌红着眼睛瞪着他,像是控诉,又像是责怪,“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也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是你的女人,你昨天还说过,你从来就不爱我!” “谁说的,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战祁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她的话。 宋清歌愣了一下,讽刺的笑了笑,“怎么,难道你还想说你爱我?” 战祁抬头看着她,她眼里满是轻蔑和不屑,再也没有从前的仰慕和期望。 他心里一疼,定定的看着她,鬼使神差的反问:“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上你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你”宋清歌瞪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惊愕和不可置信。 正当战祁等待她回答的时候,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回来了!”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2 跪下,给她磕头 精巧俏丽的鱼骨马尾辫,脸上不施粉黛,满满的胶原蛋白就足以看出女孩年轻且姣丽,一双星子似的大眼睛在客厅的水晶吊灯下显得熠熠生辉,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明明是一个挺软萌的姑娘,偏偏身上穿了一身英姿飒爽的橄榄绿军装,于是整个人又增添几分巾帼女子的气息。 可不就是战祁的亲妹妹,战姝。 松开手上的行李箱,战家小妹像是归了巢的小鸟儿似的,一下扑进了战祁怀里撒起娇来,“大哥,我都想死你了!” 见到自己最宠爱的妹妹,战祁脸上也有了难得的温柔和怜爱,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 战姝在医学院读了两年之后就入了伍,现在是一名部队的军医。当年战祁其实死活不让她入伍的,觉得一个女孩子去部队太苦了,可战家小七偏偏不信那个邪,瞒着战祁,在四哥战嵘的帮助下偷偷入了伍,她去部队那天,战祁心情抑郁到了极点,甚至都没有去送她。 用战峥的话来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那天那么难过是要嫁女儿了。 “嘿嘿,想给你个惊喜嘛。”战姝眯着眼笑着,转头才看到旁边的宋清歌,立刻瞪大了眼睛,“嫂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俩复婚了?” 话一出口,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战祁皱了皱眉。呵斥道:“小姝!不许乱说话!” 宋清歌也有些尴尬,笑了笑道:“小姝,好久不见了。” “呃是,好久不见。”战姝看看自家哥哥又看看她,有些懵逼。 怎么自己就在部队呆了小半年,这外面就跟过了几千年似的,什么都变样了? 先前躲进屋里的琴姨也走了出来,看到她立刻眉开眼笑,“七小姐回来了?我这就上去给您收拾屋子去。” “谢谢琴姨。”战姝甜甜的笑笑,忽然瞥见了茶几边上写作业的知了,有些惊讶的问道:“大哥,那是谁家的小孩儿啊?” 宋清歌这才想起来这茬,连忙招呼知了过来,“知了,这是小姑姑,快叫人。” 知了礼貌的鞠了一躬,“小姑姑好。” 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刻让战姝心都萌化了,连连应了好几声,看着孩子的岁数,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盯着战祁问:“大哥,这小丫头不会就是当年的” 此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战姝立刻明白自己已经猜的差不多了,这也就能解释宋清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战姝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姑娘,看他们俩人之间气氛不对,特别是战祁脸上还余怒未消似的,心里便猜到了两个人大概是又吵架了,结果被她突然回来给打断了。 好一会儿,战祁才问她,“这次回来呆多久?” “不会呆很久的,七月十五给爸妈上个坟,参加了五哥的婚礼之后我就走了。” 战祁有些不满了,“部队里又不是就你一个医生,怎么不多呆一段时间?是不是老马又扣你的假了?回头我给你们师长反映一下情况。” “别别别,大哥,我的亲大哥,您千万别打。”战姝连忙制止他,“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有点事,不能呆太久。对了,我四哥回来没有?” “老四说过后天就回来了。”战祁怨念的盯着她,“你怎么每次一回来就先问你四哥?到底我是你亲哥还是他是你亲哥?” 宋清歌转头看了他一眼,所有人都知道战祁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小妹,似乎也只有在战姝面前,他才会放下自己的架子和脾气,变成一个最普通的大哥。 “哎呀,你怎么一把年纪了还吃这种醋?幼稚!”战姝白了他一眼,察言观色了一下情况,又柔声问知了,“小美人儿,洗澡了没有?跟小姑去洗澡呗?” 她太知道自家哥哥是什么性子了,他发起脾气的时候可不管周围有什么人,为了避免他们一会儿再当着孩子的面吵起来,她还是赶紧带着这个小家伙远离战场比较好。 知了本来也在等宋清歌回来,战姝这么一说,宋清歌便点头道:“跟小姑去吧。” 看着战姝拉着知了上楼去了,宋清歌也觉得自己很疲惫,叹了口气便也朝着楼上走去。 宋清歌洗澡出来之后,战祁正坐在床边抽烟。缭绕的烟雾映衬的他脸色有些晦暗不明,尽管亲妹妹回家冲淡了他方才的怒火,可是也看得出他此时心情依然不大好。 他既然心气儿不顺,宋清歌自然也是能躲就躲,吹干了头发之后便准备上床睡觉了。 然而她刚掀开被子一角,一个东西就朝她砸过来了。 “把这个换上!”战祁面无表情的命令着。 宋清歌怔了怔,有些疑惑的展开一看,却发现是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裙,裙子不是很长,大概也就是到膝盖边上,胸口还是蕾丝的,妖娆又性感的款式。 为了能保证平安度过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日子,她这几天都穿着很保守的长裤长袖的秋季睡衣,甚至连胸罩都不敢脱,晚上热的冒汗都不肯换。现在为什么要穿这个? 宋清歌攥着睡裙,讷讷地说道:“我我穿我自己的就挺好的,不用换了。” 战祁微微眯眼,压低声线道:“你是想自己脱,还是让我给你脱?” 眼见他已是发怒的征兆,宋清歌终于道:“我不想穿别人的衣服。” 这里曾经睡过姚柔,他的房间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件女人的衣服来,难保不是别人穿过的。她虽然贫穷,但还没有穷到要捡别人的衣服来穿的地步。 她的话在战祁耳中却成了她介意姚柔的意思,这个女人,看来也没有她面上表现的那么毫不在乎。 战祁脸色微有缓和,可是嘴上却不饶人,“那是新的!你眼睛瞎的?” 宋清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吊牌还在上面挂着,vict一riassecret,她曾经最常穿的牌子,甚至连尺寸都是一模一样的。 心知自己今天大约是逃不过了,宋清歌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我去浴室里换。” “就在这儿换!”战祁恼了,提高声调喝道:“你身上有哪一处是我没见过的?睡都睡了两年了,用得着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一想到她防贼似的放着自己,战祁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宋清歌被他吵得头都有些发闷,不想再这样争执下去,只好背过身将睡衣脱下来,而身后,战祁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像一束红外线一样追在她身上。 莹白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之中,她躬身的时候,背上的肋骨都凸显出来,就像是骨架子外面裹了一层皮一样,几乎能数的清她到底有几根骨头。瘦成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这些年是真的过得不好。 按照他的要求换上他给的睡裙,宋清歌才转过头,颇有些无力地问他,“这样可以了没有?” 黑色的细吊带睡裙包裹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她肤白胜雪,一对绵软在蕾丝的衬托下十分魅惑动人,特别是她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让她有了一种慵懒不羁的美,战祁的喉结重重翻滚了两下,只觉得下腹莫名一紧。 先前只是不想让她穿着一身老姑婆似的保守睡衣,可是现在看她换成这样,他又有点后悔了。 这个女人,简直好看的该死! 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战祁急忙别开眼,粗声道:“睡觉。” 这两个字总算是让宋清歌如获大敕般的松了口气,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怕他又会怎么样,她几乎是贴近了床边的,稍稍动一下就能掉下去的地步。 女人洗过澡之后诱人的体香和清新的洗发水味就像是丝带一样缠绕在战祁的鼻息间,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宋清歌,大半个背部着,像是一块晶莹的白玉。 越看就越是心动,下一秒,他已经不受控制的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 “啊一一一一你干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嘴上就被他温热的唇堵了个严实,战祁有些急切的在她口中肆意掠夺着,手也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她窈窕的曲线上游走。 又深又长的吻让宋清歌几乎都有些喘不上来气了,一处火热而坚硬的东西就抵在她的腰腹上,宋清歌吓得脸都白了,瞪大眼睛惊慌地看着他。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宋清歌觉得自己嘴唇都有些发麻的时候,战祁终于松开了她的唇,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 “战祁,你,你冷静一点”宋清歌止不住的战栗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我,我还在那个,你不能”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她生理期他还敢用强,那她真的会恨他一辈子的。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战祁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粗声粗气的呵斥她。 宋清歌胆战心惊的缩在他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坚挺的地方终于慢慢软化下来。她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去,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平稳的呼吸声渐渐传来,战祁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视线触及黑色睡裙包裹着的深邃沟壑,他喉头一紧,动作轻缓的松开她,转身进了浴室里。 真的是奇怪,从前他也不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反应,怎么现在却变得越来越没有自制力了? 一晚上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好在什么都没发生,宋清歌也算是松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宋清歌下楼的时候,战姝已经和知了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餐了。 听琴姨说,昨晚知了是和战姝一起睡的,经过一晚上的同床共枕。战小七似乎已经和知了拥有了革命战友一般的情意,一大早姑侄俩就坐在一起乐呵呵的聊着天。 看得出战姝是真的喜欢知了,而知了也很喜欢这个有点不着调的小姑姑,总之两个人相处的不错。 战姝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下面是一条牛仔热裤,脱了军装,换上普通的日常装,她也终于有了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该有的青春明媚。 宋清歌笑了笑,主动打招呼,“早,小七。” 当年她和战祁结婚的时候,战姝是唯一一个肯和她站在统一战线的战家人,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肯支持她的人。 见她下楼,战姝一边往嘴里送了一块黄桃,一边打招呼道:“清歌姐。早啊。” 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没了父母,是这个大哥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的,战祁为了他们兄妹受了多少苦,她心里太清楚了。所以作为妹妹,她没有别的想法,唯一的期盼就是大哥能过得好。 和几个哥哥不一样,她对宋清歌的恨倒并没有那么深。大约是出于亲妹妹和一个女孩敏感的心思,她看得出宋清歌是真心爱着她大哥。他们结婚的时候,战姝年纪不大,还在读中学,战祁时常不在家,都是宋清歌在照顾她。第一次接到情书的慌乱,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的心动,第一次被拒绝的单恋,这些都是宋清歌见证过的。 或许是因为她年少时也单恋过男孩子,所以她能理解宋清歌的悲哀和无奈。宋清歌对战祁的等待和痴情,别人或许看不到,可跟她住在一起的战姝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战姝太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宋清歌,大约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那么掏心掏肺不顾一切爱着战祁的人。哪怕是他那个过世的初恋白苓都未必能做得到。 刚坐下来没多久,战祁就从楼上下来了,后面还跟着走一步扭三下的姚柔。 两人一同落座,姚柔立刻挤到了战祁身边的,自从宋清歌搬到主卧之后,她的危机感就强到爆表,甚至恨不得按个雷达在战祁身上。 一坐下,战祁第一句话便是关切妹妹,“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还是家里的床舒服,比部队的硬板床好多了。”她说着灌了一大口豆浆,笑眯眯看向姚柔,“呦,姚姐儿,你还在我大哥身边呐?” 一句“姚姐儿”,让姚柔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她知道战姝是故意恶心她,“姚姐儿”通“窑姐儿”,听上去好像是在客气,其实是在骂她。 但她能怎么办,在这个战家集体宠爱的七小姐面前,哪怕是战姝扔了狗便便在她面前,她也得咬牙吞下去。 抽了抽嘴角,姚柔干巴巴的笑了笑,“小姝回来了,好久不见。” “不见挺好的,眼不见心不烦嘛。”战姝依旧是笑意不减,一脸单纯无害的看着姚柔,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 战姝不喜欢姚柔,又或者说战祁身边那些不三不四的莺莺燕燕她都不喜欢。那些个女人缠着战祁是为了什么,想都不用想,每次那些女人曲意逢迎的讨好她,她就觉得膈应的不行。 她曾经也劝过战祁不要这样自甘堕落,可战祁任何事都能宠着她顺着她,唯独在这件事上,他不许战姝多一句嘴。 姚柔恨恨的咬了咬牙,战姝还觉得不解气,又转头对战祁可怜巴巴的道:“哥,我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昨天下飞机吹着夜风了?”战祁闻言立刻放下筷子去摸她的脑袋,一脸的关切,“还好,不烧。要不等一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就是姚姐儿这香水味太浓了,我连豆浆的味道都快闻不出来了,所以有点难受。”她说完,眨巴着眼睛看向姚柔,人畜无害的看着她道:“姚姐姐,能不能麻烦你上楼去吃啊?你在这儿呆着,我有点反胃。” “你!祁哥” 姚柔气的脸都青了,刚想向战祁求助,却见他直接面无表情的道:“回你房间吃去吧。” 心知在这里也讨不到好,姚柔气哼哼的拿了两片面包,端了一杯豆浆便上楼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战姝得意的挑了挑眉。 战祁很清楚她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但是也懒得去拆穿她,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道:“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你早晨早点起。要去迎安园给爸妈扫墓。” 话题陡然变得有些沉闷,战姝轻轻“哦”了一声。 “还有,你也来。”话锋一转,战祁忽然看向了宋清歌。 “我?”她有些莫名,“为什么我也要去?” “宋擎天当初是怎么害我家的,不用我给你重复了吧?”战祁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明天你给宋擎天上了坟,就去我父母墓前谢罪,这是你作为宋擎天的女儿应该做的!” 他说完就拍下筷子起身准备去公司,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俗称的鬼节,道教成为中元节,佛教称为盂兰盆节。 或许是因为天都知道这一天是比较沉闷死寂的一天,于是从昨天夜里就下起了大雨,当天清晨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不停下着。 宋清歌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正装。又给知了换了一条黑色的小裙子,小丫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妈妈,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去见外公。” 因为战祁要看着她,所以便让战姝和老四一起走,他自己开车带着宋清歌去了另外一个陵园。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宋清歌抱着知了坐在后座,目光一直落在窗外,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宋擎天所在的墓园不是什么好的墓园,地理位置很偏,几乎已经到了榕城郊外的地方。当年宋擎天死后,战祁便随随便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地方,匆匆忙忙的就葬了,并且把宋家其他人也迁了过来,宋清歌曾经恳求过他不要这么狠心,逝者已矣,可是战祁终归是不肯。 车子很快就在墓园门口停了下来,宋擎天的墓在很远的地方,三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 很简陋的一个墓,除了大理石的墓碑上刻着“慈父宋擎天之墓”以外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生卒年月也没有立碑人的名字,光秃秃的,很是凄凉。 宋清歌站在墓前,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腿上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哀哀的叫了一声“爸”,眼泪汹涌的淌了下来。 和战祁离婚后的几年,他处处打压她,她不敢再踏入榕城一步,自然也不敢来给父亲扫墓。如今坟头杂草丛生,想起父亲当年的温和慈爱,她更是难过的不能自已。 宋擎天虽然有涉黑背景,也结过不少仇家,但是却真真是个慈父,饶是他有千般不好,万般辜负,作为一个父亲,他都足够合格了。 战祁冷眼站在一旁看着她,视线落在墓碑上“宋擎天”三个大字时,他都觉得厌恶至极,鄙夷的转过了头。 给父亲上了香,又放了供品,宋清歌又到旁边母亲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头,接着又去旁边一个不太起眼的墓碑前鞠了一躬。 墓碑上的碑文也很简单。“爱子宋长宁之墓”,就是那个比宋清歌大了七岁,很小的时候就被绑架杀害的长兄之墓。 “可以了没有?”看她都祭拜完了,战祁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可以了就赶紧走,那边还在等着。” 宋清歌原本还想让知了去和父亲说两句话,战祁却根本不给她机会,阴沉着脸拽着她便向外走去。她有些不舍的回头看着父亲的墓碑,终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去迎安园的路上,宋清歌一直都很忐忑,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摆,小心翼翼的问他,“战祁,我我不去可以吗?” 战祁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毫不犹豫的扔出两个字,“不行!” 他那样斩钉截铁,宋清歌知道自己今天大约是死活躲不过了,闭了闭眼只能握紧了自己的手。 迎安园可以说是榕城最大最好的墓园,一下车就能看到举着黑伞络绎不绝来祭祖的人,战祁撑着伞,抱着知了走在前面,宋清歌则惴惴不安的跟在他后面。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让她来祭拜过他的父母,刚结婚的时候,她想尽一下做媳妇的本分,可是他却说她不配,说她没有那个资格,于是她始终也没有来过。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战家其他的人早就已经等在了墓园门口。 一走近,宋清歌看到那些人,便已经害怕的有些想哭。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战诀,还有那天宋清歌在他办公室门口遇到的那个女孩子。老三战峥,老四战嵘。老五战毅和他即将成婚的未婚妻冯知遇,老六战炀因为还在特种部队封闭训练所以没有回来,最后一个便是七小姐战姝。 战祁扫了一圈,沉声问:“人都来了?” 战嵘点头,“都来了。” “那走吧。” 他说完,还没抬起脚步,那边的战毅便已经不满道:“大哥,你怎么把这个贱人也带过来了?不怕她脏了景叔的墓碑?” 宋清歌低着头没有说话,战祁冷着脸道:“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 旁边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战诀皱着眉训斥道:“老五,你废话怎么多?今天把你那张嘴给我管好!” 说罢担忧的看了宋清歌一眼,便大步向里面走去了。 因为墓园是按照姓氏的首字母排序的,所以战禄的墓碑在最里面的地方,可是却也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墓碑周围非常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专人常常在打扫的。 战诀带着他们兄弟几个人站在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沉声道:“大哥,我带他们几个来看您了。” 战祁带头上去献了花,双手交叠在下腹处,面色清淡的看着眼前那个精致考究的墓碑,心里有些发沉。 当年他带着弟弟妹妹死里逃生之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那时他还不叫战祁,而是叫景祁,年少的他莽撞而又桀骜,为了给父母报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带着一身的倔劲儿,他投诚于当时榕城最大的黑老大战禄门下。 一开始战禄是不愿意收他的,因为他不仅年纪小,还带着比他更小的弟弟妹妹。后来在一次血拼之中。十五岁的战祁豁出命为战禄挡了一枪,战禄看出这个后生具有的血性和韧劲儿,终于松口收了他,并且送他和他弟弟景豫去了部队。 战禄一生潇洒狂妄,却唯独在女人方面极其痴情。他的原配妻子莫晓雯年轻的时候受过一次伤,后来就再也无法怀孕,可是战禄却并没有因此嫌弃她,反而是愈发的心疼怜惜她。 因为没有孩子,后来战禄便将战祁三兄妹收为了养子,并且让他们改姓战,同时也是因为有了战门的头衔,可以躲避宋家的追杀。 战禄为人豁达,又讲义气,黑社会争夺地盘难免会有死伤。后来他的部下被害,他便将他们的孩子收养。当做自己的孩子养着,战峥战嵘两兄弟就是他结拜兄弟之子。战毅则是他一个发小的孩子。老六战炀是战家曾经的管家捡来的一个孤儿。 战禄膝下无子,只有战诀这一个亲弟弟,可他又偏生不想插手商场上的事。战禄看出战祁是个有担当又有商业头脑的奇才,于是战禄便把自己的产业都交给了战祁。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做对了,这些年如果不是战祁,战家或许早就已经树倒猢狲散了。 祭拜过战禄之后,按照惯例,他们兄弟几个便要去祭拜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 战祁径直走向宋清歌,一把拽住她便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去,战姝见状只好拉着知了也跟了上去。 战祁一路上面无表情的走的飞快,宋清歌只能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或许是因为想到了父母当年的死因,他心下那股火也越来越旺盛,几乎都是拖着她在走。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目前。战祁看着那两个自己亲手立下的墓碑,看着上面“慈父景梁”和“慈母林楠”后,当年那种绝望和痛苦又翻涌上来。 对着宋清歌厉喝道:“跪下,磕头!” 看着眼前的墓碑,她转过头悲愤的瞪着他道:“凭什么要我跪?” “你还敢问凭什么?”战祁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我父母是怎么死的,你应该不陌生吧?” “是,我后来偷偷查过,景梁和林楠曾经确实供职于宋氏,也的确是宋氏的骨干高管。可是他们盗取商业机密,私自挪用大量公款也是真的!我爸爸确实是把他们赶出了宋家,但他绝对没有害过他们!”宋清歌红着眼冲他低吼着,眼泪不停的在眼中摇摇欲坠。 战祁曾经说过,他的亲生父母是死于家里的液化气爆炸。他和弟弟妹妹因为出去玩而逃过了一劫,可是当他们回家之后,看到的却是冲天的火光,以及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家。 他说他后来调查过,这一切都是宋擎天出于报复而一手策划的。 可她不相信,她那样慈爱坦荡的父亲,哪怕他做的是黑色背景的营生,可是他也绝对不会做这种害的人家破人亡的事情。 “你还敢说!” 战祁咬牙看着她,指着父母的墓碑厉声道:“跪下!”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紧紧咬着唇,死活不肯跪。 跪了,就表明她承认了父亲的错误,跪了,他们宋家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两个人互不相让的对峙着,不一会儿战姝便抱着知了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对他道:“大哥,你别这样。你们都离婚了,她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战祁仰头咬了咬牙,对着妹妹哑声说:“你先陪着爸妈,把知了看好,我还有个人要见。” 他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攥住宋清歌的手腕,神色阴鸷的朝着另一边大步走去。 其实在他说“另一个人”的时候,宋清歌心里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惊恐万状的连连摇头道:“我不去,战祁,我不去!你放开我!”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战祁面无表情的扔下这句话,将她的手攥的更紧,拖着她便往墓园深处走去。 很快他们便在一处静谧的墓碑前停了下来,宋清歌刚一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心便立刻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上面用朱红的楷体字写着几个大字。 “爱妻白苓之墓”。 宋清歌看着那几个字,心忽然就针扎一样的疼起来,眼睛又酸又痛,刺的她想要落泪。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也知道这个墓是他们结婚之前,战祁就立下的。 爱妻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那个精致的像是艺术品一样的汉白玉墓碑,如果白苓是他的爱妻,那当年和他同床共枕,结婚证书上写下名字的她又算什么? 战祁转头看了一眼她脸上死寂一样的表情,心头隐隐有些异样,可是很快就被对白苓的愧疚冲淡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她反驳的机会,趁她走神的时候,他直接一把将她按住跪在了白苓的墓前。双膝狠狠的磕在地面上,宋清歌疼的眼泪差点都落下来,一抬头,便是那一方圆圆的黑白照片,白苓笑得甜蜜而又单纯。 她看着那张照片,不受控制的就想到了当年,他和白苓手牵着手走在前面,而她只能傻傻的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他会给白苓买甜筒,也会在她嘴角沾了奶油的时候细心地为她擦掉。走路的时候会贴心的让她走在里侧。下雨的时候他会把伞都倾向白苓那一侧,哪怕自己半个身子都淋湿了也无所顾忌。他会趁着白苓走神的时候偷亲她,也会把她放在肩上,去摘树上的花。 那都是她曾经最羡慕的事,她甚至曾经想过,如果人生能许一个一定会实现的愿望,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成为白苓,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战祁同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个单纯漂亮的姑娘,曾经那样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要报仇,不要执着,可是他没有听她的话,所以才会害她那样凄惨的死去。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人做的。 如果不是她当年引诱白苓去码头见面,白苓也不会出事,更不会惨死。 为什么是白苓?为什么不是她? 战祁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咬牙呵斥道:“磕头,给她谢罪,听见没有?” “我没错,我不知道要谢什么罪。”宋清歌红着眼睛望着他,“白苓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信,这句话我已经对你说过一万遍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还敢狡辩!我再问你一遍,磕不磕!” “不磕!”宋清歌也毫不退让。 下跪已非她本愿,她从来都没有害过白苓,更没有做过那些事,凭什么要为莫须有的罪名买单? 战祁眼神一暗,按着她的头便朝地面上磕去。 “咚”的一声脆响之后,他只听得宋清歌闷哼了一声,半晌后,她再抬起头,鲜红的血迹便从额头上蜿蜒的淌了下来。 那么尖锐又刺眼的红色,战祁猛然一愣,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3 战祁,不如你就一刀杀了我吧 雨点不知不觉得变大了,泛白的水泥地上有一块小小的血迹,经过雨点的冲涤,很快便晕染开来,像是人流出来的血泪一样。d7cfd3c4b8f3 宋清歌跪在粗糙坚硬的地上,隔着薄薄的料裤,膝盖在粗粝的水泥地上磨得生生发疼。温热的液体缓缓淌到了眼角,她颤抖的抬手抹了一把,果然是一把刺眼的猩红。 深叹了一口气,她终于仰头看向战祁,声音淡的有些虚无缥缈,“可以了没有?这下你满意了吗?” 战祁怔忪的看着她额头上的血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原本没想那么用力的,可是盛怒之下的力气好像总是有些控制不当,本以为自己只是轻轻按了她一下,却没想到就让她磕出了血。 “你”他一时间有些无措,好半天才讪讪的道:“你起来吧。” 冰冷的雨地里那样跪了半天,宋清歌只觉得自己膝盖都疼得快要没知觉了,腿上也发麻打颤,双手撑着地板好半天才站起来。 大概是因为磕了头,起身的一瞬间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她直挺挺的就向前栽倒过去。 “宋清歌!” 战祁瞪大眼睛大喊了一声,丢开手上的伞,一步冲上去将她揽在怀里,皱着眉拍了拍她的脸,“喂,你没事吧?” 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宋清歌用力睁了睁眼,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的男人。 墨眉拧成一团,一双深沉的眸子紧紧锁定她的脸,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神复杂且晦暗,有懊悔,有不安,甚至还有一些关切和紧张? 不不不,肯定是她看错了,战祁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抬手推开他,宋清歌艰难的支起身子,强撑着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细雨中又是站又是跪的。宋清歌的头发已经湿了,衣服也半干不干的裹在身上,风一吹就冷的打颤。战祁蹙着眉松开了她,看她抱着手臂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几步,膝盖一软就要往前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眼疾手快的又扶住了她。 见她脸色不大好,战祁神色阴沉的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手臂穿过她的腿弯,直接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缓和了一下,她也算有了些力气,双手推在他的胸口,气恼的低吼,“松手,我自己可以走!” “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战祁没好气的呵斥她,见她瑟缩了一下,又平缓了一下脸色。 他们这个样子自然是没办法打伞的,战祁索性也就不打了,抱着她径直向出口走去。墓园的人越来越多,两个人就这样毫无遮蔽的走在雨里,来往祭拜的人都纷纷转头看向他们,诧异又惊奇。 他执意要这样,宋清歌也懒得去跟他争执,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可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其他人就在出口的地方等着他们,战姝也早就回归了大部队。见他们就这样不为所动的淋着雨,战姝和战峥立刻举着伞朝他们跑了过来。 战峥把自己的伞举到战祁头顶上,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的伞呢?” “扔了。”战祁面无表情。 “清歌姐,你受伤了?”战姝一眼就看到了宋清歌头上的伤口,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纸巾捂在她的额头上,担忧的问:“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战祁转头对妹妹道:“一会儿你带着知了坐老四的车,我先带她回去了。告诉他们明天都回家吃饭。” 他说完便抱着宋清歌向外走去,经过战诀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向前一步挡在了他们面前。他先是看了看宋清歌额头上那块被洇湿的纸巾,又看了看她膝盖上沾满了泥土的痕迹,就知道战祁做了什么事。 “战祁!”战诀眯了眯眼,压低的声音布满愠怒,“你过分了!” 战祁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掠过周围的弟弟妹妹,还有一旁那个神色漠然的女人,面无表情道:“小叔,你越界了。” “你!” 战诀还想说什么,忽然察觉到了身旁那道讽刺的视线,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嗫喏了一下嘴唇,终是没有再多说话。 “呦,今天的人怎么来得这么齐?稀奇啊。” 戏谑嘲弄的男声从旁边传来,所有人都循声转过头去,时豫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他们五步开外的地方,嘴角挂着惯有的不屑,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狂放不羁,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他们身后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高大保镖,替他们打着伞。 那个女人,他们知道的,是时家的小女儿时夏,听说一直都很喜欢时豫。 一见到他,气氛顿时便有些剑拔弩张,战家的男人们眼神都变得阴郁起来,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最后还是战诀先淡然的开了口,“你也来了。” 时豫勾唇笑笑,“那是,毕竟中元节得祭祖呢,我得来看看我的父母,顺便再给他们讲一讲,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是如何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亲情手足的。” 他说完,眼神怨憎的看向战祁,可战祁却别过脸,侧脸染上了一片阴影,喉结重重翻滚了一下,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战姝看到了他,红着眼,哽咽的叫了一声,“哥哥” 时豫怔了一下,转头看了战姝一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痛楚,可很快就散去了。缓步朝她走过来,时豫抬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可伸到一半,又握紧拳头收了回来。 “你回来了。” 饶是有再多的牵挂和心疼,也终是化作了一句平淡无奇的问候。 战姝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像是小时候央求他买糖那样,轻声恳求他,“二哥,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回来吧,只要你肯回头,你还是战家的人。” 时豫的目光凝视着她,恍惚前又想起了很久以前,战祁还在部队里面,她暑假贪玩做不完作业,战禄下令把她关在房间里,不做完作业不许吃饭。 所有人都听义父的话,没人敢帮她,只有他偷偷潜进她的房间里,替她做作业,结果被战禄发现之后一顿好打。 后来她一边流眼泪一边给他上药,似埋怨似感动的问他,为什么不和其他哥哥一样,扔下她不管就好了。 时豫裂开嘴嘿嘿一笑,照着她头上拍了一下,“你傻的啊,他们又不是你亲哥,当然说不管你就不管你了。我跟他们能一样吗?” 回忆说来就来,时豫一时间有些出神。 战姝见他不说话,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道:“二哥,你回来吧,好不好?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时豫看了她一眼,抽出自己的袖子,神色淡漠的说:“小姝,好好活着,部队的生活不好过,受了委屈跟哥说,哥找你们常队。” 战姝的眼泪滚滚而落,哀绝的叫他,“二哥” “好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时豫强忍着心疼收回手,不带情绪道:“我去见见义父,墓园温度低,你也赶紧回去吧。” 战毅闻言,当即便啐了一口,“呸!不过是一个背叛战门的野狗,你这张嘴不配提起义父!” 时豫倒是一点也不恼,反而是笑了,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旁边唯唯诺诺的冯知遇,视线又落在了战毅愤怒的脸上,笑意更浓,“这就是传说中的弟妹吧?听说你们就快要结婚了?” 冯知遇不安的站在战毅身后,时豫抬手替战毅理了理衣领,慢条斯理地说道:“放心吧,好歹你以前也叫过我一声二哥,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上一份让你们意想不到的大礼。” 他说完,低头在战毅耳边道:“拭目以待吧,我的弟弟。” “你!” 战毅目呲欲裂的瞪着他,刚要发作,时豫身边那两个保镖已经走了上来,战峥和战嵘见状也一同上前,两方人就这样互不相让的对峙着,仿佛是古代即将开展的两国士兵。 “好了,我们走。”时豫懒洋洋的看了他们一眼,拥着身旁的女人便向里面走去。 “二哥!” 战姝不死心的追在后面又喊了一声,可这一次时豫却连脚步都不曾停顿一下,她终是忍不住委屈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战嵘走上来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柔声安抚,“好了,不要为那种人渣难过。”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战姝抓着战嵘胸口的衣料,拼命摇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疼我的” 战祁目光惊痛的看着时豫离开的方向,良久才收回视线,对战嵘道:“老四,一会儿你把小七和知了送回铃园,明天大家都去那边吃饭。我先走了。” 说罢便抱着宋清歌朝着停车场大步走去。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战祁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宋清歌则无力地靠在车窗上,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空空的,像是什么都看进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进去。不哭也不闹,仿佛被硬生生抽走了魂儿似的。 战祁转头看了她一眼,先前战姝给她捂伤口的纸巾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这会子血又绵绵密密的渗出来,看得让人心烦意乱。 脚下猛的踩紧了刹车,战祁一个漂移便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里就备着崭新的毛巾,他从储物格里翻出来,倒了些矿泉水在上面,用手指包着毛巾,倾身过去给她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 “你干什么!” 宋清歌被他的动作一惊,猛的转过了头,他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戳在她伤口上,疼的她眼泪都险些掉出来。 看她呲牙咧嘴的,战祁心里也甚是懊恼,没好气的训斥她。“你突然转头做什么?我就给你擦一下血,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 他说罢,一把将她拉近自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红肿的伤口,怕再碰疼她了,他只能轻轻地点着伤口周边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替她清理干净。 好在她伤的不严重,伤口也不是很深。 男人的手指到底比较粗大,不经意的时候还是会碰到伤处,她立刻疼的吸气。 “那时候让你跪你就乖乖地跪,非要跟我拧着来!吃了排头就爽快了?”战祁气不打一处来的训斥她,手上的动作却轻了许多。 宋清歌转过视线,硬着声线道:“我没害过白苓,凭什么要给她下跪?” “你!”战祁被她刺激一了下,手上又没了轻重,让她立刻痛呼出声。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战祁蹙了蹙眉,放缓动作,一边在她伤口上吹气,一边轻轻替她擦拭,“知了教我的。她说受伤的时候呼呼就不疼了。” 想起那孩子当时天真无邪的模样,战祁不由得就弯起了嘴角,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宋清歌愣了一下,可心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限的悲凉。 她轻轻地拂开他的手,声音淡的几乎没有感情,“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战祁微怔,抿了抿唇,硬声硬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管你?还不是你这女人太麻烦,总是给我找事!不给你处理好了,回头让知了看见了,又要哭。” 宋清坐直身子,转头看向窗外,忽然幽幽的飘出一句话,“战祁,你是真的很恨我吧?” 战祁闻言一愣,看着她悲哀的近乎死寂的表情,只觉得心脏跳一下就痛一下。 扪心自问,如果是五年前,他怕是早就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可现在他却有些说不出口。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自己都在问自己,现在真的还那么恨她吗? 答案是不知道。 对她的恨意和怨念,随着时间的流逝,好像也没有过去那么强烈了。白苓刚死的时候,对她的恨仿佛已经成为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活着,就是为了恨她,为了折腾她,为了报复她。 后来他们离婚了,她走了,从此就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他似乎在一夕之间找不到了生活的意义,于是便开始了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生活。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莫名觉得自己在想着谁,却又不知道自己想的是谁。 再后来,他们重遇,他好像又找回了生活的乐趣,那就是继续折磨她。可这一次显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以为折磨她能让他快乐,可为什么看着她流血的伤口,看着她落泪的眼睛,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喜悦呢? 甚至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心里反而是愈发沉痛了。 战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宋清歌看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又问了一句,“战祁,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真的就能放下一切恩怨了?” “宋清歌,你!”战祁陡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声音就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一样,飘渺的找不到调,“战祁,不如你就一刀杀了我吧,这样一了百了,谁都不用痛苦了。” 战祁看着她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一时间张口结舌,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知了呢?你说死就死,你的女儿你不管了?” 他黔驴技穷,好像也只能把知了搬出来了,那是她的软肋,也是她唯一的牵挂,他就不信她放得下。 是啊,她死了,她的女儿怎么办 “呵呵呵哈哈” 宋清歌看着窗外,忽然就笑了起来,她越笑越厉害,整个人笑得几近癫狂,眼泪终于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疯了似的。 战祁看着她这个样子,又哭又笑的,整个人都被震住了,心里又慌又乱,抓着她的肩强迫她转过身来,用力摇着她的身体,冲她低吼:“宋清歌!你发什么疯!你镇静一点!听见没有!” 被他这么一喊,她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回了神,看着他的脸,忽然冲着他哭喊起来:“战祁,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过就是年少的时候爱上了你,爱一个人是这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她越哭越凶,拳头巴掌一起往他身上招呼,对着他又是推又是打。她有几天没剪指甲了,推打他的时候指甲划在他脸上,很快就出现一条红红的道子,又辣又疼的感觉,可是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他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样子,心里闷闷的,沉声叫了她一句,“宋清歌” “我说我没有害过白苓,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的拳头再重能有多疼?不过都是花拳绣腿罢了,落在男人钢筋铁骨一般的胸膛上,根本撼动不了他什么,可她还是不停的打他,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一并发泄出来一样。 战祁皱了皱眉,又低喝了一句,“宋清歌!” 她根本听不进去,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却因为这些折磨我这么多年,我真的恨你,我恨死你了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你干脆杀了我吧,杀了我就一了百了,知了我也不要了,你杀了我吧” 她当真这么恨他?恨到恨不得能一死了之,恨到连自己最在乎的女儿都不要了。 原来被人恨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心痛,悲哀,无奈,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战祁,我知道错了,我不爱你了。也不敢再爱了,我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他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听着她决断的话,再也忍不了,忽然就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不想听她那些话,不想听她说“不爱”两个字,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上她的嘴。 凶猛的亲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他吻得又凶又狠,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不安,深深地吻着她的唇,有些痴狂的在她唇上辗转吮噬,不断地在她的领域攻城略地。和以往的和掠夺不一样,他就像是在不停的证明什么一样,恨不得吻到她灵魂深处去似的。 宋清歌只觉得自己舌根都被他吸的发麻,小兽一样痛苦的呜咽着,双手想推开他,可是整个人都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根本动不了。只能任他鱼肉。 战祁吻的动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状况,等他喘息着松开她的时候,宋清歌已经晕过去了,双眼轻阖着,脸上还有憋气之后的红晕和娇弱的泪痕,就像是被雨水打过的蔷薇花瓣似的。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脸上的泪,俯首痛惜的用唇吻去,又咸又涩的眼泪,让他心里有些抽疼。大约是因为情绪激动,她额头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迹,他的唇凑上去,轻轻地吻着她的伤口,将她的血舔干净,唇却贴在她的伤口上,久久不愿离去。 许久,战祁才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口,附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的说道:“宋清歌,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我的女人。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我身边!” 他说的那样坚定决绝,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回家的路上,宋清歌一直都是昏睡着的,也不知是因为头上有伤所以晕过去的,还是被他那个深吻给吻得窒息晕过去的。 战祁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揽着她的肩,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偶尔开车的空挡还会回头去看她一眼。 其实他觉得她不省人事的状态倒也挺好的,如果是她清醒的时候,他们只会有无尽的争吵和猜忌,未必能由现在这样的平和。 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就像两只刺猬一样,越是靠近,反而越是会刺伤对方。 战祁抱着宋清歌回到家,琴姨立刻从厨房跑出来,看见宋清歌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垂在自己的胸前,双眼紧闭着,整个人都奄奄一息似的。 “这这这这是怎么的了”琴姨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见宋清歌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以为她是发烧了,急忙伸手探她的额头。 “没事,就是在墓园着凉了。”战祁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淡声道:“我抱她上去洗个澡,您给她煮碗热汤吧,驱寒。” “诶诶,好。”琴姨连声应着,双手紧紧绞着,担忧的看他抱她上楼去。 战祁抱着宋清歌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浴室里开了热水,又脱了她的衣服。给她脱裤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膝盖上那两块青红的伤,知道那是他强迫她下跪时候磕的。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娇嫩,这才一会儿淤青就出来了,两个幼圆的膝盖上又青又红,看着着实让人不忍。 他记得以前在战家的时候,战禄十分宠爱妻子莫晓雯,哪怕是当着他们这群养子的面,也是肆无忌惮的秀恩爱。战禄曾经跟他们说过,这女人就像那清晨里的第一朵娇花儿似的。花瓣儿就是那一碰就出水儿的脸儿,身体就是那细细软软的根茎,经不得一点儿风吹雨打,就得在男人给的玻璃罩里好好珍存着。 其实宋清歌何曾不是一朵娇娇弱弱的花,又娇气又矜贵,磕碰一下都哭的嘤嘤的,真真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这朵花就要凋败在他眼前了,而且还是他一手把她摧残成这样的。 战祁忽然觉得头很痛,轻叹了一口气,手指抚上她的膝盖,轻轻给她按揉着。 给她洗了个热水澡,战祁又为她换了一身清爽的睡衣,第一次,看着她赤身躺在自己面前,心里一点都没有,看着她瘦的不及一握的腰肢,他只有无尽的感叹。 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发丝,他起身向外走去,关门的时候。他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宋清歌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有人仿佛在她额头上涂着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清歌姐,你醒啦。” 一抬眼,战姝正坐在她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玻璃瓶,她盖上瓶盖,开始收拾着自己的家伙什儿。 额头上的伤口还有些疼,宋清歌下意识的抬起手想摸,战姝急忙拉住她,“诶,你现在可不能碰你的伤口,我刚给你擦了药的。你膝盖上也给你擦过药了,应该过两天就会好了。这是我和我导师一起研究的特效药,叫凝萃露,专治各种不服,擦了之后保你收效好,见效快,疤痕去无踪,美貌更出众,过两天又能美美的去蹦跶啦。” 凝萃露 听着怎么那么像金庸里奇奇怪怪的仙丹玉露呢 可宋清歌还是拿下了自己的手,感激的笑了笑,“谢谢你啊,小七。” “没事,这有什么好谢的啊。”战姝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她,“我哥是不是让你给白苓姐下跪了?” 宋清歌低着头没有说话,可战姝已经明白了。 “姐,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管当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但我哥让你给她下跪磕头,这是他做得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战姝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虽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我可不可以求你原谅我哥?白苓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永远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不是么?” 宋清歌摇摇头,叹息道:“小七。你不懂。如果白苓还活着,我还可以跟她公平竞争,大不了就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但她死了,战祁的心就已经偏向她了。她死了,死在了最好的年纪,死在了最好的回忆里。她不会老去,也不会变丑,她永远都是战祁记忆里最单纯最美好的那个女孩。人一死,剩下的就只有回忆了。战祁呆在他和白苓的回忆里走不出来,而我也进不去他的心里。” 战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原本打算敲门叫她们的,可是抬起手却又听见她们在说着什么,于是便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你不知道,今天他在墓园那样对我,我其实真的很想死。”宋清歌仰头靠在床头,眼泪滚滚落下来,“我曾经甚至想过,如果当时被害。被的人如果不是白苓而是我,那战祁是不是也会有点心疼我?会不会也对我很内疚,会不会像对待白苓那样,把我当做他的白月光,一辈子都记得我。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至少那样我会干干净净的活在他心里,就不用像现在活得这么痛苦了。” “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战姝被她的话惊出了一声冷汗,惶惶不安的握住她的手。 “你没有结过婚,你不懂的。”宋清歌苦涩的笑了笑,“你知道看着白苓墓碑上‘爱妻’两个字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他这一辈子,想娶的人大概也只有白苓。在他心里,白苓如果是他的妻子,那么曾经跟他结婚两年的我是什么呢?伺候他的丫鬟?陪他睡觉的妓女?还是一个用来报复之后随手丢掉的玩具?我真的不知道。” “小七,这里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她抬起手在自己的心口重重敲了两下,闭着眼淌下两行绝望的泪。 “姐”战姝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心疼的看着她。 宋清歌仰头闭上了眼。幽幽的叹了一句,“小七,我好累,真的好累。人活着怎么会这么累呢?真的好想知道死了是什么样子” 战姝见她情绪不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却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神色变幻莫测的战祁。 他挥手把妹妹打发出去,战姝也不敢多呆,拿了自己的药箱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宋清歌依然仰着脸,却不知道自己满脸泪痕的样子早已落进了身边男人的眼中。温柔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宋清歌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了男人情绪难辨的声音一一一一 “你就这么想死?” 宋清歌吓得浑身一震,慌忙瞠开双眼,战祁一张微愠的俊脸就悬在她眼前,此时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她急忙低下头,慌张的将被子拉到胸口上方,攥着被角,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什么时候来来的” 战祁看着她惊弓之鸟一样的神情。下意识的就蹙紧了眉,有些惆怅的问她,“你就这么怕我?” 宋清歌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又在说什么鬼话。 强迫她下跪,把她按在地上磕头,不由分说就对她用强的男人,她不应该觉得害怕吗? 战祁揉着揉额角,甚是疲惫的坐在床边,宋清歌吓了一跳,立刻往旁边躲蹿,可战祁却根本不给她机会,眼疾手快的便将她拉回了自己面前。 “坐好了!” 宋清歌抿着唇,耷拉着脑袋坐直了身体。 他又心生不满,拧眉道:“把头抬起来!” 他横眉竖眼的呵斥她,语气就像是在训导小学生一样,颇有几分严词厉色。 宋清歌本来就不舒服,白天在墓园淋了雨,身体有些发热,右耳也开始习惯性地耳鸣,脑子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马蜂窝一样。“嗡嗡嗡”的乱响着。她现在疲乏得很,也不想跟他争个你死我活,只得乖乖地抬起头看着他。 战祁忽的把脸凑到她面前,极为认真的问她,“你给我说实话,你就那么想死?” 她一而再的提起“死”字,他看着她那个样子就觉得恼火的不行,什么死不死的,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能死? 方才她和小七的话,他都听见了。 她说她恨不得被害被轮的那个人是她自己的时候,他惊得心跳都加快了几分,险些就立刻冲进去质问她说什么疯话,等镇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冷汗。 平心而论,他曾经虽然也有过那样极端的念头,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那么想过,她说完后,他才不由自主的幻想了一下,他把白苓死前那副惨状替换成她的脸,刚一有那种想法。他就浑身打了个寒颤。 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虽然嘴上无数次的怨念过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可实际上他却连那副场景都无法想象。不能想,也不敢想。 宋清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平静的承认道:“之前是有过那种想法。” “那现在呢?” “没了。” “没了?”战祁挑眉,“这么快就不想死了?” “嗯,我还有知了,所以不能死。”宋清歌说着抬起了头,眼里难得有了怨恨,“而且你都没有死,我要看着你先死了才行。” 战祁闻言一愣,宋清歌面色沉静的等着他发作,等着他像以前一样暴怒,或者是冲上来掐着她的脖子。 然而战祁却弯起嘴角笑了,起初是淡淡的笑,后来变笑得前仰后合,肆意而又狂妄,颇有些他第一次获得宋擎天称赞时的风范,那样倨傲,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把宋清歌都看愣了。 她还有力气恨他,说明她现在确实打消了那种悲观的念头,虽然嘛,话有点不中听,可是还算是个不错的征兆。 战祁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嘴角笑意不减的说:“既然你这么想看我怎么死,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好好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的。” 宋清歌愣了,她实在是想不通面前的男人到底什么思维,怎么能这么平淡无奇的谈论着生死大事。 他抬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仔细的审视了一下她的伤口,又问:“还疼么?” 宋清歌摇头,“不疼了。” “我让小七给你上过药了,那丫头说是什么秘制特效药,肯定不会留疤的。” “哦。” 战祁挑眉看着她闷闷的样子,又道:“还有,以后我让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就乖乖听话,不要再跟我作对。听到没有?” 一提起这个,宋清歌就愤懑到了极点,“凭什么你让我做我就要乖乖听话?我无缘无故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结果到头来还是我的错?” “不过是说你两句,怎么脾气这么大?”战祁颇有些无奈似得,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现在就像个刺猬似的,一碰就扎人,一点都不可爱了,我还是觉得你以前比较好。” 宋清歌冷笑一声,脱口道:“说得好像你记得我以前是什么样儿似的。” 话一出口,她便愣住了,见他抿着唇不说话,她想自己怕是又戳到了他霉头,于是便立刻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战祁看了她几秒,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终是淡淡的道:“总之比现在可爱。” 不一会儿,琴姨上来给她送了一碗鸡蛋羹,战祁像之前一样,亲自为她吃完,又道:“还想干点什么?” 宋清歌摇头,一副怏怏的样子。 事实上她现在还觉得脑子嗡嗡的,就像是别了个锥子一样,疼的一跳一跳的,哪里也不想去。 战祁见她脸色不好,也不为难她,给她盖好被子道:“那你睡吧。” 说罢自己也掀开被子躺进去,宋清歌立刻条件反射的向后退,战祁却直接将她按进了自己怀里,让她的脸紧紧贴在了自己心口上。他的力气那么大,宋清歌几乎都觉得自己大概要被他捂死了,耳边就是他“砰砰”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鲜活,震得她耳朵都有些发痛。 宋清歌忍不住去推他,蹙眉道:“你干什么啊勒的我好疼!” 战祁这才松开了她一些,不容置喙的说道:“就这样,我看着你睡。” 神经病,被他这样眼都不眨的盯着看,她还能睡得着?就算是睡着了怕是也得被噩梦吓醒! 可他就这么死死地抱着她,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大概是因为头太疼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战祁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温柔,娴静,莫名又想起了她刚刚那个问题。 其实他怎么会不记得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年少的她娇气的像个公主似的,全家都得宠着。园子里的西府海棠开了,她就开心,花儿谢了,她就难受,蹲在花园子里戳着那些掉落的花瓣,委屈的像林黛玉,就差拿个铲子像她一样葬花了。宋擎天冲她吼一句,她就能瘪着嘴要哭出来,吓得宋擎天连忙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给她买包包的。 他想着她从前妖妖娇娇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有些怀念以前的她。 睡意朦胧间,宋清歌感觉有人好像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似远似近的在她耳边无奈的说一一一一 “宋清歌,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4 我确实对不起你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刺得人眼睛有些发酸,宋清歌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艰难的睁了睁惺忪的睡眼,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 她这两天精神一直不大好,由于昨天在墓园淋了雨后有些发热,所以中午吃了饭之后就吃了两片感冒药。 大概是捂着被子睡了个好觉,所以下午一醒来就感觉精神头还比较好,头也不怎么疼了,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她坐在床上怔怔的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想到自己情绪崩溃,说了不少过激的话后,顿时感到一阵懊悔。 她昨天真的是被战祁给逼急了,情急之下才口无遮拦的说出那些话,貌似其中有不少还触及了他的逆鳞,以他的性格,怕是又在她的生死簿上给她记了一笔。 卧室里很安静,宋清歌以为战祁不在,想着总算是能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有人就从步入式衣帽间里走出来了。 “醒了?” 战祁站在门口,低头扣着袖口的袖扣,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衬衣,衣摆束在裤子里,精壮的上半身裹在衬衣里,贲张的胸肌若影若现,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和不羁。 宋清歌别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醒了就起来,今天晚上有家宴。你没忘吧。” 她有些诧异地问:“我也要参加吗?” 她现在既不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以什么身份参加他们的家宴?房客吗?未免有点太奇怪了。 战祁抬头看了她一眼,理所应当的答道:“不然呢?” “可是可是我用什么身份参加你们的家宴?”犹豫再三,她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就以我女人的身份还不够?难道还有谁敢把你赶出去?” 战祁颇为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掀开被子,把她从床上拉下来,双手按在她的肩上,不由分说的推着她进了衣帽间。 很宽大的步入式衣柜,两边全都是衣橱,左边挂着他的男装,右边则挂着清一水的女装,从裙子到大衣,从夏季到冬季,应有尽有,色泽鲜艳,摆满了锦衣华服。宋清歌站在门口蹙眉看了看,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放的一定都是姚柔的衣服。 战祁轻轻从她背后推了一把,把她推进衣帽间里,下令似的说道:“去挑两件自己喜欢的。” 宋清歌冷着脸,“我说过,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战祁的脸色立刻变了,不悦道:“谁说那是别人的衣服?你自己没长眼睛?就不会过去看一看?” 他的语气很是不善,宋清歌忍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随便拿了一条裙子,翻开一看,背面果然挂着一方精致的吊牌,尺寸也是她自己的。她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不死心的又连着翻看了好几件衣服,果不其然,都是全新未拆封的,尺码全是照着她的买的。 “这” 她转头,有些愕然的看着他,战祁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自己挑一件裙子,不要太素了,简单大方一点就好了。”说完视线下移又看了看她膝盖上尚未散去的淤青,沉吟了一下道:“最好能再稍微长一些。” 宋清歌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按照战祁的要求,她最终穿了一件奶油白的雪纺衬衣,衣摆处打了个结,显得很随意,下身则配了一条灰色的半身长裙,简约却大方,既然是家宴,穿的太华丽就显得她好像很爱出风头似的。穿的太朴素,战祁怕是又要说她是来奔丧的。头发随意的编了一个蜈蚣辫,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自己额头上那块伤,想了想,又放下了一些碎发勉强遮起来。 换好了衣服,宋清歌便下楼了。 战家的家宴是战禄在世时就有的规定,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兄弟都要举行家宴,说是家宴,其实也就是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聊一聊,笼络一下感情。毕竟战家人多,家庭状况又比较复杂,互相之间长久不来往。兄弟们难保不生嫌隙。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人都还没有来,宋清歌刚走到楼梯上,便听到厨房里传来了说话声。 “哇,冯姐姐你还会做菜哦,我五哥以后简直是幸福到爆了。” “冯小姐的手艺确实很好,毅少能娶到您真是太有福气了。” 宋清歌有些莫名的朝厨房走去,发现里面除了琴姨和小保姆,还有战毅的未婚妻冯知遇和战姝。 见她来了,战姝立刻招呼她,“姐,快来尝尝冯姐姐做的炸虾,简直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她嘴里塞得满满的,左手一只右手一只,放在门口简直能当门童似的。 宋清歌哭笑不得。只得摆手道:“你吃吧,我现在不能吃海鲜。” “哦对!”战小七如梦方醒的叫了一声,“你还有伤呢,不能吃发的食物。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你这份就让给我吃吧!” “你就是清歌姐姐吧?”冯知遇搓着手,有些羞怯的站在她面前,微微鞠了一躬,“你好,我是冯知遇,阿毅的未婚妻。” 宋清歌注意到了她说“未婚妻”三个字时候,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不知是在难过还是有些没底气。 她侧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很年轻,穿着宽松简单的t恤和棉麻的长裙。头发很长,一股脑的揽在了左边,像是在刻意遮掩什么似的,几乎遮去了她大半张脸,可是却仍然挡不住她左眼角到嘴角那道长长的疤。又深又厉的一道疤,几乎将她整张脸都毁了,如果没有那道疤,一定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宋清歌忽然有些心疼,急忙拉住她,微笑道:“别这么客气,你像小七一样,叫我姐就好了。” “诶!”冯知遇开心的应了一声,她一笑,那道疤便更加明显了。 宋清歌转头看了看外面,有些奇怪的问道:“战毅没跟你一起来吗?” 冯知遇柔柔的微笑,“阿毅还没来呢,好像公司里很忙,他要晚一点来。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所以就先来了。”她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出门的时候,我妈还说我呢,还没嫁到人家家里,就这么积极地来给人当丫鬟了。” 看得出面前的女孩是真的很热心也很善良,宋清歌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冯知遇和战毅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那我也帮你们一起做吧。” 她说着便熟门熟路的找了一条围裙,琴姨见状急忙道:“哎呦喂,这群小姑奶奶们,你们赶紧出去吧,这里有我这个老婆子就行了,你们一个个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回头再沾上了油烟味可就不好了。” 冯知遇笑笑,“没事的,琴姨,我还挺爱做菜的呢。” 几个人都很执拗,琴姨实在是劝不动,也只好任由他们去。宋清歌和冯知遇一起帮着做了些拿手的菜,而那位七小姐就只负责在一边吃。她们这边做,她在那边吃,就像个无底洞似的,填都填不满。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战家那几个大少爷也陆陆续续的来了,最先来的是战峥,之后是战嵘,大概是刚从部队回来。他身上还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看上去十分刚毅。没一会儿,战毅也来了,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那次宋清歌在战诀工作室门口见到的那个美人痣的女人。 那个女人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酒红色针织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高腰阔腿裤,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妖娆又有风情,坐在沙发上只是把腿一翘,一举一动都透着妩媚。 战毅往她身边坐了坐,手肘直接搭在了她的肩上,轻佻的打了个响指,挑着笑道:“呦,灿妞儿,你今天又来了?” “什么叫又?”女人眉尾一扬。勾着红唇道:“怎么着?不待见我?” 战毅笑笑,“那哪儿敢啊,我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不然这儿还有哪个女人能值得看吗?” 战姝在一旁听着立刻不高兴了,“靠,五哥,这里除了灿姐就我一女的吧,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你个火柴棍儿闭嘴吧,瞧你那小身板,部队呆了一年多,简直成了个愣子,套上那军装,你都能去街边当植物人了。人灿妞儿这才叫女人,你这样的”战毅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摇着头咂嘴。“能称作人都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战小七立刻不服了,噘着嘴摇晃战嵘的胳膊,“四哥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 “老五!”话音刚落,战嵘就抬头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小七还是个孩子。” “对对对,她还是个孩子,所以千万不能放过她,是不是,战小七?”战毅不怀好意的揉搓着她的脸。 “四哥四哥救我我靠!战老五,姑娘我这是一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不是你家过了期的面团子!” 战嵘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两个左勾拳便把七姑娘从战毅的魔爪之下解救了出来, 战毅挑眉,“我说战副团。我可不是你部队里的兵,上来就跟我挥拳头是几个意思?又想跟我操练一下?忘了以前我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的日子了?” “那是以前,你现在打不过我。”战嵘看都不看他一眼,甚是疼惜的摸了摸战小七的脸,柔声问:“还疼么?” “哼!”战小七瞪了战毅一眼,抱住战嵘的腰道:“就四哥知道心疼我!” 战毅挑挑眉,“是是是,就你四哥心疼你,你四哥是绝世好男人,那你干脆考虑嫁给他算了。” “老五!”一旁看手机的战峥忽然喊了一句,警告的扫了他一眼,“别乱说话!” 战毅撇了撇嘴,旁边的女人得意的拿他开涮,“吃瘪了吧,你就是欠收拾,让你小叔和你大哥给你一顿意大利炮你就好受了。” “灿妞儿,你这就不厚道了,好歹我当初也叫过你一声小婶儿呢” 客厅里还在说,宋清歌听着他们的谈话,越来越觉得一头雾水,恰好小七进来觅食,宋清歌便立刻把她拉到了一边。 “小七,客厅里坐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七姑娘嘴里塞了两个荔枝,含糊不清的问:“谁啊?” “就是坐在战毅旁边那个。” “哦,你说灿姐啊,她是我小叔的前妻啊。” “前妻?”宋清歌陡然提高了声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知道啊?”小七有些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又点点头,“不过你也确实不知道。她叫崔灿,是我小叔的前妻。小叔和灿姐是在美国结的婚,等他们回国的时候,你跟我哥都离婚,已经离开了。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宋清歌仍然不能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讷讷的道:“战先生居然已经结过婚了” “不是结过婚,是结婚一离婚一又结婚了。”小七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小叔在搞什么鬼。他和灿姐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感情好得不得了,谁都知道他爱灿姐爱到骨子里去了,为了她,我小叔连德国一个音乐学院的教授职位都放弃了,而且还为了她差点死过一次。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一天他就和灿姐离婚了,那个时候他们结婚时间也不长,大概就是你刚离开几个月的时候吧。” 她塞了一颗杨梅进嘴里,含糊地说道:“据灿姐自己说吧。是小叔先对不起她的,小叔不仅出轨了,还被她给捉奸在床了,于是俩人就分道扬镳了呗。离婚的时候,我小叔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灿姐,完全是净身出户的。离婚没多久,小叔就和他当初出轨那个女人结婚了,哦对,那个女人叫姜蕴,是风辰集团老董事长的女儿,也就是现在风辰的执行总裁。她好像是我小叔的高中同学,喜欢他好多年了,但我小叔一直都没接受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其妙结婚了。” 她一下说了这么多,宋清歌顿时觉得信息量着实太大,她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能了。 战诀不仅结过婚,甚至都离婚又二婚了。而且离婚的原因还是他出轨在先?宋清歌忍不住摇了摇头,她总觉得战诀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犹豫再三,宋清歌还是忍不住道:“可我还是觉得战先生不是那种人” “我也觉得我小叔不是那种人啊,可他就是那样做了。” “但他们既然已经离婚了,为什么崔小姐还会去墓园,而且还来参加家宴?” “怎么说呢,灿姐虽然跟我小叔离婚了,但她和我那几个哥哥关系都很好,而且我五哥他们也很喜欢她。即使是他们离婚了,我哥哥们有什么事情拜托她,她也会义不容辞的帮忙,真的是把他们当自己的弟弟在对待。所以我大哥也就允许她继续祭拜我义父,家宴什么的,也会邀请她过来聚一聚。” “哦”宋清歌怔怔的应了一声。 小七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姐,饭好了没有啊,我都饿死了。” “嗯,就好了。” 冯知遇的手艺很好,没过多久,便已经做出了不少菜来,煎的,炸的,炒的,煮的,应有尽有,快要赶上满汉全席了。 战诀也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一进屋便对一家人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坐在沙发上的崔灿环着手臂,冷笑一声道:“家宴都能来晚,怕不是又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度吧?” “都是成年人,度不是很正常?”战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反唇相讥道:“总比某些人独守空闺要好得多。” “你!”崔灿愤然的攥了攥拳,脸上不仅有羞愤还有悲凉。 宋清歌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战诀进门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在人群之中寻找崔灿,而崔灿也在战诀转头的时候,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是因为恩断义绝离婚的吗? 她着实有点想不通。 很快饭菜便上了桌,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跟着坐了下来,宋清歌本意是想跟着小七和冯知遇坐在女眷那一边,可是却偏偏被战祁拉到了他身旁,这样看过去,倒好像他俩是一家子似的。 战毅一看到宋清歌。便开始发难,“呦,我们战家的家宴,怎么宋小姐也来掺和了?没吃过饭啊?” “老五!”战祁忍不住呵斥道:“今天家宴,别让我给你脸色看!” 一旁的冯知遇看战祁脸色不好,担心他再被骂,也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这一下非但没有让战毅熄火,反而是让他直接把怒火转移到了她身上,转头不耐烦的训斥道:“你怎么回事?身上一股子油烟味,呛死了,既然那么喜欢当老妈子,干脆你就待在厨房里不要出来了!” 眼看冯知遇眼眶都红了,旁边的战姝看不下去了,抱不平道:“五哥你怎么这么说冯姐姐!今天的菜有一半都是她做的好不好!” “她做的?”战毅冷哼一声,“那看样子我今天是不用吃饭了。” “老五,差不多点得了。” 一家人都蹙眉看着他,就连向来好脾气的战嵘都忍不住指责他。 尽管大家都知道,他从十几岁起唯一爱的人就是冯知遇的亲妹妹冯知薇,突然要跟一个莫名其妙不爱的人结婚,而且还是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痛快,可也不至于这样。 冯知遇见状连忙抬头解释道:“四哥,不管阿毅的事,大家不要说他了。” 她本是好意,可战毅却一点都不领情,冷言嘲讽道:“行了吧你,好人装的一套一套的,你要真这么识时务知进退,就该知道我爱的人是薇薇。当个不要脸的三儿算怎么回事?” 宋清歌看着垂着头的冯知遇,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个时候好像战祁也当着一桌人斥责过她,虽然没有战毅说得这么难听,可也的的确确没给过她面子。 战祁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一脸的悲哀和怅然,便立刻明白她大约是触景伤情了,心里顿时涌上来一股火,一把将筷子摔在了桌上。 “战毅!你他妈不想吃就给老子滚出去!别在这里倒别人的胃口!看着你就心烦!” 他陡然发这么大的火,让一桌人都吓了一跳,战诀有些不耐烦的按了按眉心,“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有完没完?能吃就吃,不能吃现在就滚蛋!还有你,老五,人家冯小姐早早的来帮琴姨做饭。你这是什么态度?快三十岁的人了,不用我再提醒你鞭子是什么滋味吧?” 战毅愤懑的咬了咬牙,回头瞪了冯知遇一眼,终是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看其他人都不再说话了,战诀这才淡声道:“吃饭吧。” 因为战毅那么一闹,所以一开始的气氛不怎么好,沉闷而又死寂,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最后还是知了闹着要吃虾丸,战七小姐自告奋勇的给她夹,结果筷子一松掉在了自己的裙子上,这才算是缓和了一些气氛。 到底是一家人,气氛融洽了,大家也就都不再拘束,各自谈起了自己的事业和对未来的规划,战祁和战诀不时地插话指点他们一下,一顿饭吃得倒也算和谐。 毕竟快到战毅结婚了,所以战祁还是必不可免的提到了他们的婚事,有了之前他和战诀发火的前车之鉴,战毅这次也不敢太过放肆,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应和了两声,就当做是回答了。 反倒是冯知遇一直都微笑着回答他们的问题,礼数周到又很有礼貌,完全就是一个名媛淑女,宋清歌越看她越觉得她有自己当年的影子。 温吞,维诺,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惹得这个大家庭里任何一个人不高兴。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和,只是到快结束的时候,战毅忽然猝不及防的说道:“大哥,这次开发新城区久通鼎盛楼盘的项目,我听说时豫那个小子也参合了一脚,貌似投标文件都已经交上去了。久通鼎盛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清楚,后天就是招标会,您不会做不该做的事吧?” 他突然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明显就是想借着众兄弟的面子向他施压,旁敲侧击的警告他不要再重蹈覆辙放过时豫。 战毅话一出口,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骤然变冷了,战峥和战嵘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颇有种质问他为什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谁都知道,当年时豫头也不回的离开战门,做了时家的养子,甚至还登报开发布会,昭告天下他和战祁断绝关系,从此再也不是兄弟。当着天下人打了战祁的脸。 时豫就是战祁的逆鳞,谁提他,谁就是在找不痛快。 所有人都紧张不安的看着他,甚至连宋清歌都有些慌了,她转头看着战祁阴郁不明的脸色,真的怕他下一秒就被彻底激怒,狠狠的给她一个耳光。 空气硬生生的凝固了,战祁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筷子尖,良久才冷声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谈工作。” 呼 人们似乎都异口同声的松了口气,战毅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可是看他这个样子,也就只当他是默认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他们最信任的大哥,就是因为他有原则,有底线,所以他们在这样坚定不移的跟着他的脚步。他相信这一次,战祁也能处理好和时豫的竞争。 吃完饭后,战峥战嵘和战毅便带着小七与崔灿玩起了五人斗地主,几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尤其是战七小姐,玩到最后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赌神附体,直嚷嚷着要赌钱,结果到最后却把战祁给她的零花钱都输没了。 后来几把,战嵘是地主,而且还做小七的下家,小七手上只剩个对3,实在走不出去了,只能苦着脸往外扔。 “一个3。” 战嵘:“要不住。” 小七:“一个3。” 战嵘:“要不住。” 小七差点就乐死了,窜天猴似的跳起来,“哈。我赢了,贫民翻身做主人了!” “我靠!老四你手里到底拿着什么?”战毅骂了一句,一把抢过来战嵘手上的牌,看了之后脸都绿了。 四个2的炸弹,还有一对王炸,这么多牌,早就能炸得战小七天堂地狱几个轮回了,可丫就是不走,愣是把战小七这个活泥鳅给放跑了。 战峥简直无语,“老四,你手里这么多牌,怎么不走啊?” 战嵘:“没看见。” “卧槽,这么大俩王炸你看不见?”和他一起做地主的战毅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丫选择性失明是不是?” “愿赌服输。”战嵘看了他一眼,直接把自己面前的钱都推给了战小七。“拿去花,不够跟我要。” 战小七得意的朝战毅吐了吐舌头,转身便抽出来几张红票子送给了知了。 而另一边,饭局结束后,宋清歌就一直站在露台上,屋里太吵,再加上又有那几个不待见她的男人,她也不想出去现眼,所以便一个人呆在了这里。 “夜里风大,怎么不多披件衣服。” 清淡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接着一条披肩就搭在了她肩上,宋清歌微怔,转头一看,果然是战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了他是因为出轨才离婚的事情后,宋清歌看着他就觉得有些别扭,退后一步刻意隔开了和他的距离。 “您怎么来了?” “我看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战诀抿了抿唇,抬手想去撩她额前的碎发,可是还没碰到她,宋清歌就向后躲了一下。 她的抵触太过明显,战诀讪讪的收回了手,垂着眼没有说话。 露台上只有夜风缓缓吹过,宋清歌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仍然是那么温润如玉,可是她却总觉得自己不能再用从前的目光看待他了。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忽然发现了一直相信的人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尚,信任陡然崩塌一样,太失望了。 “我听说,您已经结过婚了?”虽然已经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一些,可大概是因为太失望了。所以还是难免有些冷淡。 战诀怔了一下,缓缓点点头,“是,我结过婚,离婚了,现在是二婚。” 宋清歌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发冷,“我还听说,您之所以离婚,是因为您自己出轨在先。” 战诀的眼神染上痛色,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良久才沉沉的点头,“是,是我辜负了她。” “战先生,说实话,我很瞧不起您这样的人。我一直觉得您是个谦谦君子,却没想到原来你也不过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的话说的有些狠,甚至都有些不像她自己了,不知是因为自己今天被战毅对冯知遇的态度刺激到了,还是因为对他的信任彻底破裂,所以出离了愤怒。 出轨,并且还被妻子捉奸在床,她都无法想象崔灿那个时候该有多绝望。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这样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难道真的就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吗? 战诀没有说什么,只是沉声道:“清歌,我希望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言不由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得以的时候,但我真的没想害你。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 宋清歌看着面前的男人,摇了摇头。“其实您没必要对我抱歉,毕竟您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您真的要道歉的,应该是外面的崔小姐。算了,今天很晚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她说完便转头向外走去,战诀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说道:“不是的,我的确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清歌,无论如何,请你收下我这句抱歉” 他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正好被我们听到了,那不如就好好聊聊吧,你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宋清歌和战诀皆是一惊,转头一看,战祁似笑非笑的靠在露台的门框上,身后还跟着脸色漠然的崔灿。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5 陈年往事:战祁,救我 战祁环着手臂倚在门边,嘴角挑着一抹促狭的笑,他虽是笑着的,可眼里却是满满的森寒,视线落在宋清歌脸上,就像是一个个凌厉的耳光扇上来一样,让她的牙齿都禁不住打颤。紫幽阁 ziy一u 崔灿就站在他后面,神色漠然,微微上扬的嘴角带了些讽刺,目光直直的盯着战诀,好像并没有怎么在意宋清歌。 “你们俩的兴致真不错,这么晚了,站在这儿吹冷风?嗯?”战祁直起身朝她走过来,直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右手像是一把钳子一样,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让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得有些阴佞,“瞧着小脸儿都冰了。” 她看着战祁骇人的脸色,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眼中透着畏惧,嗫喏着嘴唇,“我我” 一般这个时候他会怎么做? 把她拖回房间里施暴凌虐?还是会直接在战诀面前羞辱她?又或者是气急了,直接对她动手? 她靠在他怀里禁不住颤抖起来,战诀看她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一样,有些不忍的蹙起了眉,劝诫道:“战祁,你别乱来!” 战祁眼神暗了暗,扣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笑得放肆,“在我乱来之前,小叔不如先好好给我们解释一下,你到底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吧,如何?” 他方才正在和崔灿谈她近来要复出的事,刚走到这边就看到战诀拿了披肩朝她走过去,再走近一点,就听到了他说的话。 战诀和宋清歌之前也并不算熟悉,甚至于以前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这样漠然的关系,他倒是真的有点好奇,战诀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战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识的看向崔灿,四目相对,崔灿嘲弄的别开了视线,那样厌恶的眼神,一如她当年撞见他和姜蕴在同一张床上的目光如出一辙。 他心里隐隐有些发闷,眼神黯然了几分,握紧拳头良久才抬起头,淡淡的说道:“之前清歌给我设计的那套礼服,送去干洗的时候没处理好,洗坏了,我觉得挺对不起她一番苦心的,所以来跟她道个歉。” “小叔,我不是三岁的孩子。”战祁挑着讽笑,眼尾闪着精芒的光。 要真是这么简单,他又何苦摆出那样一副急切的表情来,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一样,非得求得她的原谅才心安。 宋清歌自然也有些意外,虽然她刚刚也很想知道战诀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但是他这个借口未免找的有点太拙劣了些。 战诀懒得再和他纠缠不清,神色一敛,冷然道:“事实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战祁的笑容越扩越大,低头看了看宋清歌,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就算我信不过你,但我也得相信她。” 宋清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中满是愕然。他居然说选择相信她?难不成他是今天晚上的家宴上吃坏了什么东西? 他眉尾一扬道:“时间不早了,她这两天身体不大好,我先带她回房休息,你们二位自便。” 战祁说完,揽着宋清歌便离开了露台,径直向外面走去了。 露台上就只剩下战诀和崔灿两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犹疑了一下,还是一言不发的准备出去。 “真是感人肺腑啊,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战二爷这么一颗红心向着侄子的前妻,怕是都要给你颁一个诺贝尔和平奖。”崔灿说着朝他明媚的笑笑,大概是她笑得太过张扬,战诀都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果然,下一秒她的脸色变立刻沉了下去,挑起的嘴角都染着讽刺,“只可惜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饶是战二爷在外人面前多么谦谦君子,其实也不过是个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上床的人渣!” 战诀皱眉,声音清冷道,“你说够了没有?” 崔灿耸肩笑笑,走上前来,抬起手指抚着他的唇。 女人饱满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指尖萦绕着他熟悉的爱马仕花园香水的味道,他记得曾经在床上,她也这样风情万种的抚过他的唇,在他耳边喘息着说:“你的这里,还有下面都是我的,你要是敢碰别人,我就咒你余生不举!” 他那时只是笑她像个孩子一样占有欲强烈,低头狠狠吻住她嘴边的美人痣,更加深重的冲撞她。 崔灿狭长的眼尾仍然是狭着风情万种的流光,嘴边的美人痣都妖冶的令人心悸,啧啧感叹道:“说真的,战二爷,我劝你还是好好收敛一下你那颗浪荡的心,听说你家姜女士就要从美国回来了?你要是真的想对宋清歌好,就趁早离她远一点,不要给她节外生枝,就是对她最好的致歉了。” 战诀一把攥住她的手,用力甩开,冷声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管好你自己!” 他说完便转过身准备走,身后又传来了娇俏的笑声,“哦对了。如你所愿,我不会做你的经纪人了。” 战诀有些错愕的转过头,眼里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 崔灿眉尾一扬,骄傲的说道:“我要重新复出了。” “你说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说我要复出了,重新做回我的老本行,当我的女主播。” 战诀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攥着她的肩咬牙道:“你又想怎么样?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消停一点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我为什么要做个普通人?”崔灿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眼里闪着憎恨的光,“战诀你好好回想一下,过去的我是什么样的!在遇见你之前,我可不是一个只会给人端茶送水的助理和经纪人!我有自己的事业,我有光明的前途,我是为了你!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才放弃了自己的职业!现在我想通了,既然你都能做出带着别的女人在我床上的恶心事来,那我为什么还要为你止步不前?难得现在京都电视台新开了一档节目,陆景呈信任我,交给我去做,有机会不抓住。你当我是傻逼?” 战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对她道:“之前是我意气用事,没有考虑周全,我答应让你担任我的经纪人,你乖乖的呆在我的视线之内,好不好?” “不好!”崔灿一秒都不犹豫的摇头,鄙夷的看着他,“一边和姜蕴做着夫妻,一边又让你的前妻呆在你的视线内,这么多年了,你这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崔灿!”战诀忍不住提高声音喝了她一句。 崔灿笑得肆无忌惮,“你别叫了,你就是把天王老子叫来也没用。回去跟你亲爱的姜蕴好好过日子吧,千万要相亲相爱,不要给我报导出你们离婚消息的机会。” 看到面前的女人如此不知悔改,战诀也是恼怒得很,用力的把她向后一推。他的力气很大,崔灿的腰直接撞上了露台上的花架,瞬间疼的冷汗都沁了出来,可男人丝毫没有心疼。 战诀看着她挑衅的脸,怒极反笑的咬牙道:“崔主播放心,我一定借你吉言,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永远不给你看笑话的机会!同时也祝你孤独终老,终其一生不得真爱!不用谢我!” 他说完转身便愤然甩手离去,崔灿紧紧咬着唇站在露台上,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才强忍住扑上去扇他一耳光的冲动。 远处有夜风轻轻袭来,从她脸上轻轻拂过,随即便激起一阵凉意。崔灿僵硬的抬起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因为战祁心情不大痛快,所以也就没有多留楼下那一帮子兄弟,直接不耐烦的打发他们都回去了。 这个季节的榕城总是多雨的很,再加上铃园这一边又比较偏,道路两旁种满了树,于是就显得愈发森冷了些。树叶的影子在车里投下了影影绰绰的光,冯知遇转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战毅,忍不住弯唇幸福的笑起来。 其实她的要求真的不多,能像现在和他平和安静的独处在一方空间里,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大约是察觉了她的笑容,战毅不耐烦的蹙眉道:“笑什么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的很帅。” 冯知遇仍然微笑不减,一双眼睛弯弯的看着他,明明是一句最蹩脚的夸赞,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怕是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做作,可她偏生就能说的极其真切,完全发自内心一般。 战毅愣了一下,刚想骂她,转头对上她诚恳的眸子,竟然有些语塞,脸一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神经病。” 冯知遇一点也不生气,仍然温温的笑着,转头看向外面的月色。今天是七月十六,月亮还是满月,所以月光很明亮,穿透周围黑压压的云层照过来,十分美丽。 战毅鬼使神差的看了她一眼,借着车里不太亮的光线,打量了一下她左脸上那道疤。其实没有那道疤的话,她从侧脸上看上去真的很像冯知薇,可惜了,一道疤就让两人的容貌有了天壤之别。 其实他讨厌她倒也并非是因为她的脸,真真只是因为她明知道他爱的是冯知薇,她还非要插一脚进来,也不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想到这里,战毅就烦躁的不行,收回视线不想再去看她,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前方。 因为不想和她独处太久,所以他一路都在不停的加速,几乎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冯家别墅门口。车子停稳之后,他便不耐烦的催促道:“到了,赶紧下车吧。” 冯知遇攥着手指有些不舍。良久后才轻叹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他车速这么快,一心只是为了摆脱她而已。 月光仿佛是一路追着他们来的一样,现在依然悬挂在她的头顶上,她站在外面仰头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轮明月,接着便响起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 冯知遇这才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走上去轻轻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战毅不耐烦的放下玻璃,“又怎么了?” 冯知遇微微弯腰,脸色柔和的让人心安,目光如星的对他道:“今晚的月色很美,偶尔抬头看一眼吧。夜深露重,记得多加一件衣服。” 战毅下意识的拧起了眉,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便升起了车窗,毫不留情的调转车头离开了。 一直到车子开出很远之后,他都能从倒车镜里看到她静静地站在原处。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战毅不禁在心里讽刺她,这女人又说什么疯话呢,真把自己当民国的世家大小姐了? 还月色很美。 他抬头看了看那轮清淡薄凉的月光。勾起嘴角冷笑一声,不就是个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她以为自己是林黛玉呢,对这个月亮都能衍生出一百八十种情绪来。 无聊! “进去!” 随着男人一声低斥,宋清歌便被直接甩到了床上,随之而来的便是战祁压覆上来的身体。 “你你别这样”她躺在床上,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微微颤抖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好不好?” 战祁微微眯眼,眼神阴郁的睇着她,她的畏惧和害怕不是装出来的,因此便更让他觉得心烦。他本意并不想在她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最近出现的好像愈发频繁了一些。 他越想越觉得烦躁,翻身从她身上起来,坐到床边,冷声质问:“刚刚跟战诀都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他就进来给我披了一条披肩。然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我听不懂的话。但我真的没跟他怎么样,后来的事你也都看见了。”宋清歌有些紧张的拉住他的衣袖,惴惴不安的看着他,“战祁,你相信我” 其实说出这四个字她就后悔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她一次,现在堂而皇之的要求他信任,简直和自取其辱没什么两样。 她抿着唇等着他的讽刺和嘲笑,可他却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像是在判断她的话中有多少可信度一样。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拷问,宋清歌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就在她准备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可以,我相信你。” “啊?”她有些愕然的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我相信你!”战祁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耳朵有问题?非得每句话都让我重复一遍才行。” 宋清歌讪讪的垂下头,小声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相信” “该相信的时候我自然会相信,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们说的做的。我有一半都看到了,你确实没和他怎么样,所以我相信你。” 原来他都看见了宋清歌怔怔的看着他。 那他一开始为什么在战诀面前还要那样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战祁低下头一边解袖扣,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崔灿和战诀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你该掺和的,更何况他老婆也快回国了。以后你离他远一点,不要自己没事找事,姜蕴不是个善角儿,捅出了篓子,我可不会去帮你。” 所以他刚刚,是刻意为了让他们之间保持距离? 这算什么?曲线救国式的帮她? 就在她走神的几秒,战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身上的衬衣,精壮的身体就晃悠在她眼前。 战祁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约是因为部队出身,早点又一直在外出生入死,他的身体上有不少的疤痕,枪伤,刀伤,烧伤,全都是他生死一刻的留念,看得她一阵晕眩。 低头含住她的耳珠,大手抚着她光滑的腿,他在她耳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好久没做了,今天晚上你乖一点,好好做一次,我不折腾你,嗯?” 事实上他也不喜欢用强的感觉,她没有准备好的时候,那里总是干涩一片,他也觉得疼,自然不舒服。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愈加想念过去她讨好他的时候,腰肢又柔又软,就像是水儿一样,撞一下就嘤嘤的哼哼。 他暧昧沙哑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酥麻的感觉从耳珠传至全身,宋清歌心上一紧,急忙拉住他的手,“别,别这样我那个还没完” 战祁仍然逗弄着她的耳珠,不满的说道:“都多少日子了,怎么还没完?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久。” “那那个生了知了之后,身体不大好,所以就一直”她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极力的告诫自己,稳住,再稳住。 “真的?” 战祁终于抬起了头,微微眯眼,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几秒后又将手探到她下面去。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又找借口来糊弄我。” 他刚一摸过去,果然碰到了类似小翅膀似的东西,一盆冷水倾泻而下,将方才那股邪火顿时给浇了个干净。 “扫兴!” 兴致被打断,战祁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阴沉着脸松开她。低咒了一身之后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又蓦地停下了脚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看样子是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宋清歌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直到他进了浴室,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其实她今天已经完的差不多了,但她一直就有个毛病,那个事总是沥沥啦啦的走不赶紧,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垫了个卫生巾以防万一,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救了她一命。 后怕的拍着胸口,宋清歌这才去换下了自己的衣服。 因为宋清歌的小手段,战祁虽然到最后也没得手,但他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晚上睡觉前又抱着她狠狠地吻了好半天,这儿摸摸那儿摸摸,一直摸到自己快要忍耐不住,就要擦枪走火的时候,才算饶过她,从背后抱着她渐渐睡去。 他越来越觉得,让这女人来和他睡,简直就是来折磨他的。只能看不能碰,他愤恨的都想把她装在橱窗里当摆设算了。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在墓园见了时豫一面,还是因为晚上家宴的时候,战毅提起了时豫的名字,总之这一晚战祁做了个梦。 夜色浓重的大海上面,他站在一艘私人货轮上面,海风掀起了他的长风衣,衣摆就像是一面旗子一样,在风中猎猎作响。夜风凌厉如刀,一寸一寸的割在他脸上,他看着面前被绑的两个人,浑身都止不住的发冷。 船头上,两个人被分别绑在木桩子上,一个是他的亲弟弟战豫,另一个是他的未婚妻,宋清歌。 一个男人嘴里衔着烟,右脸上面有一道z字形的疤,手上拿着一把刀,一下一下的拍在自己手上,操着一口咖喱味的中文洋洋得意的说道:“战总,弟弟和未婚妻,选一个吧。” 那天的宋清歌穿了一身白裙,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在木桩子上,海风吹起了她的裙摆,撕卷着她的头发。 相隔太远,他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却也能想象到她此刻大概早已哭的泪流满面。 “战祁战祁救救我,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他虽看不见她的脸,可是却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哭的声嘶力竭,能明白她此时大概是怕极了的。声音颤抖的几乎连不成线,夹杂着海风就显得更加凄楚。 视线再一转,旁边就是战豫,哑着嗓子唤他,“大哥” 刀疤脸的刀尖一下一下的拍在宋清歌的脸上,笑得淫邪又下流,“战总,你要是选了你弟弟,那这中国美人儿就交给我们吧,你放心,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定能让她爽上天。” “战祁战祁我不要,求你,救救我,战祁,我害怕” 他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耳边又传来了战豫嘶哑的声音,“哥” 战豫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又低又轻的唤着他“哥”,一声又一声的,敲击着他的耳膜。 “战总,时间不多了,赶紧选吧?” 那些人大抵是已经猜出了他的选择,尽管是一堆泰国佬,但也听过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样的选择面前,怕是没有人会选一个女人。 宋清歌依然在叫他的名字,战豫依然在叫他“哥”,他站在冷风里却怎么也冷不下来,整个人就像是发高烧了一样,又晕又热,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晃,不知道到底是船在晃还是他自己在晃,晃得那么厉害,他都快要站不住了。 一群男人已经搓着手走向了宋清歌,她哭的那么凄惨,就像是杜鹃啼血一样,哭的他头都闷闷的发疼。 “战总?” 刀疤脸依然在催促他,他终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咬紧牙,心一横,抬手指向了宋清歌。 刀疤脸挑起嘴角笑了笑,对着战豫大手一挥,便是一声厉喝:“扔下去!” “哥一一一一” 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海面,太黑了,实在是太黑了。他甚至都没看清战豫当时的表情,也没看清那些人是怎么解开了绳子把他扔下去的。 “哥一一一一战祁一一一一” 下坠的时候,他仍然在大喊着,战祁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 “战豫!” 他终于晓得要去拉他,整个人像是离了弦的箭一样飞到船头,竭尽全力伸长了手臂,大概是因为扑的太过凶猛,他半个身子都飞了出去,险些就从船上栽了下去。 可他终是没有抓到战豫的手,黑夜里就只听得“咚”的一声,重物落在了海水里,又清又脆,震碎了他的心扉。 “不一一一一!” 随着一声惊叫,战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圆瞠,里面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和惊恐。眼底甚至还有波澜的泪意。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他像是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木然的瞪着对面的墙壁,脑子也突突直跳。 周围寂静的吓人,身旁有女人平稳的呼吸声缓缓传来,他用力咽了咽唾液,后知后觉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陈设,发现自己是在卧室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闭上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原来是梦。 幸好只是个梦。 他闭着眼仰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黑夜里他什么都听不到,终于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清歌。 她睡得安稳而深沉,哪怕是他刚刚做梦大喊都没有惊扰到她,额前的碎发缓缓落下,遮住了她的眉眼。战祁鬼使神差的抬手想替她拂开,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叹了口气之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战祁随便套了一件衣服便去了书房,正是深夜。整个铃园都静的让人心悸,熟门熟路的打开灯,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干净整洁的桌面上并没有什么东西,以前他倒是放过白苓的照片,后来工作间隙抬起头偶尔看到她恬淡的笑脸,他就觉得头痛欲裂,工作也完全做不进去,后来干脆也就全都收了起来,看不到,反倒还好了一些。 他一向不喜欢像别人那样,在桌上摆个相框放个照片什么的,闲来无事睹照思人。他从来都是想到就要去做的人,想见的人就一定要立刻见到,放个照片算怎么回事? 战祁在桌前坐了好一阵,方才那个梦太过惊悚,以至于他现在都觉得心惊肉跳。  那个刀疤脸,他是记得的。 曾经他替宋擎天去金三角做一桩毒品生意的时候见过一面。那时宋擎天已经打算洗白自己的产业,那笔生意是很早之前欠下的一份人情,所以不得不做。 宋清歌那时候年纪小,有些没心没肺,再加上俩人即将成婚,她恨不得每天都粘在战祁身边,于是便也哭着闹着要跟他一起去。原本只是很简单的一桩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可以,所以他也没觉得多复杂,想着大不了就把她丢在酒店里,让随行的手下陪着她就是了,因此就松了口。 而战豫也不愿在部队呆着,离开部队想跟在他身边,他想战豫在身边也好,毕竟他的身手也不错,金三角那边比较乱,以后也难保会不会再做其他生意,让他跟着见见世面也好。 原本只是很简单的一桩生意,却没想到那个缅甸卖主居然一物两卖,实实在在的把他们耍了一把。货,他是必须要带回去的,否则宋擎天对把兄弟也不好交代,因此他们便与那一方交起了火。 对方是一个泰国团伙,交火间,对方死了三个人。这种事情一旦有了伤亡就更加棘手,他当即便准备带着人立刻回国,却没想到就在他出去见人的短短一个小时,留在酒店的战豫和宋清歌就被人给绑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回到酒店时的场景,四五个手下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他只觉得脑子一懵,整个人都乱了。之后便接到了一条短信,约他在码头见面。 到了码头之后,有人用枪抵着他的脑袋,押着他上了一艘快艇,快艇很快到了一艘私人货轮旁边,他被押上去,在船上看到了被绑的宋清歌和战豫。 那伙泰国人早就已经查清了他的底细,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非要让他做出选择来。 他本想用货换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之前那场交火里。死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就是刀疤脸的亲弟弟,而他弟弟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 刀疤脸不要货,就只想看他也失去至亲,于是就玩了一出ab型选择题。 战祁有些痛苦的按揉着眉心,想了想,终是拉开了最底下的抽屉,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相框来。 相框里嵌着一张有些年月的照片,上面两男一女,是他,还有弟弟战豫,以及妹妹战姝。照片上,战姝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穿着一身漂亮的小裙子,笑吟吟的挽着两人的手臂,撒娇似得依靠在战豫肩上,娇气又俏丽。而他和战豫则都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笑得淡然沉着,眼里难得没有恨意,像是两个正当年的翩翩少年。 战祁抬起手指抚了抚战豫的脸,不知怎么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热酸胀,他急忙仰起了头,深怕流下什么不该流下的东西来。 这张照片还是他们刚进战家时候照的,那时他们终于能有了稳定的住所,也可以穿上干净的衣服。第一次取得成绩的时候,战禄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赏,他低下头想了想,最终说:能不能给我们三兄妹照张照片? 他们的家发生爆炸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毁的一干二净,连一张父母的照片都没有留下。他想他既然进了战门,搞不好哪天就要死在黄泉路上,留下一张照片,也好当做个念想。 战豫和他断绝关系之后,这张照片就被他嵌进了相框里,深深地埋在了抽屉最底层,轻易不敢拿出来看,一看他就会想起自己当时决绝的选择。想起战豫死里逃生,站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救一个仇人之女,而不是救他这个亲弟弟。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对,因为战豫是当过兵的,更何况他会游泳,那种情况下,他想以战豫的资质一定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他当时也通知了宋擎天,让他安排了人。但宋清歌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要是把她扔在海里,绝对会死的毫无疑问。 他承认他是恨宋清歌,白苓死的时候,他也怨念过为什么被杀被轮的不是她。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到底还是心软了。人永远都是这样,容易逞口舌之快,嘴上说的话,真的让去做,他未必能做得到。 他看着那些人目光下流的盯着她,听着她一遍遍凄厉的喊着他“战祁”,他终归还是心软了,于是手指终是指向了宋清歌。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这轻轻的一指,从此他和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战祁的脸贴在相框玻璃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已经经久不散的悲凉。 良久之后,他又抬起头来,视线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了抽屉里的一个小金佛,小金佛上面穿着一条红绳。他对着那个小金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那好像是战豫有一次去西藏执行任务的时候给他求来的,据说还开过光。 那时战豫一直让他坚持带着,还说他总是在外面出生入死,搞不好真的死在了外面,他和小姝没法交代,好说歹说就是要他戴着。 他一向不是什么爱戴首饰的人,但是在战豫的软磨硬泡之下终是戴在了脖子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摘了。 战祁伸手将红绳提起来,把小金佛握在手心里看了又看,终是放在了口袋里。 榕城会展中心。 战祁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大约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晚上总是噩梦不断,所以他一直觉得很累,脸色也不大好。 许城走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招标会马上就开始了,毅少已经进去了。” “嗯,知道了。” 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抿唇站起身来,拉了拉衣摆,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大哥”许城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还有事?”战祁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 许城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小声道:“毅少说,公司董事会已经开始有怨言了,如果这次您再在时少面前退让,董事会怕是要有动荡了,所以毅少让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战祁眼神微微一暗,点了点头道:“我自有安排。”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吵闹声,他回头一看,神色立刻一凛。 果不其然。是时豫。 战毅说的一点都没错,久通鼎盛这个项目,时豫果然也是要参合一脚。 其实战祁一直都知道时豫的心思,他就是要故意和他对着干,他做能源,时豫就跟着做能源,他做房地产,时豫也跟着做房地产。他手上眼下还有桃城一个电厂的投资,听说时豫也在策划这一块,甚至还和桃城国土局的高层领导吃过饭。 战祁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转过头正准备进会议室,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一一一一 “战总请留步。” 他脚下一顿,时豫已经大步朝他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惯有的轻浮笑容。 战祁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事?” “听说久通鼎盛这个项目,好像已经定下来了。”时豫微笑的看着他,“战总觉得,这个项目会不会是你们华臣的呢?” 战祁淡淡的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无所谓。” 时豫挑眉,“不愧是战总,就是豁达。” “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进去了。”战祁觉得自己不能再和他说话了,再说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起过去的兄弟情义来。 “当然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战总你也知道,我在时家还没能立稳脚跟,时仲年虽然还算器重我,但我毕竟是个养子,久通鼎盛这个项目,是时远下半年来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如果我拿不到的话,怕是会有一些麻烦。”时豫说着朝他靠近了一步,用从前他们兄弟间恳切的目光望着他,满怀期望的道:“你会帮我的吧?大哥?” 久违的称呼让战祁浑身一震。抬起头有些愕然的看着他,却只看到了他脸上殷切的表情。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个一望无际的深海之夜,战豫被绑在木桩上,一遍一遍的叫着他“大哥”。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6 你当年怎么不死 战祁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转过头正准备进会议室,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一一一一 “战总请留步。” 他脚下一顿,时豫已经大步朝他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惯有的轻浮笑容。 战祁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事?” “听说久通鼎盛这个项目,好像已经定下来了。”时豫微笑的看着他,“战总觉得,这个项目会不会是你们华臣的呢?” 战祁淡淡的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无所谓。” 时豫挑眉,“不愧是战总,就是豁达。” “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进去了。”战祁觉得自己不能再和他说话了,再说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起过去的兄弟情义来。 “当然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战总你也知道,我在时家还没能立稳脚跟,时仲年虽然还算器重我,但我毕竟是个养子,久通鼎盛这个项目,是时远下半年来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如果我拿不到的话,怕是会有一些麻烦。”时豫说着朝他靠近了一步,用从前他们兄弟间恳切的目光望着他,满怀期望的道:“你会帮我的吧?大哥?” 久违的称呼让战祁浑身一震,抬起头有些愕然的看着他,却只看到了他脸上殷切的表情。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个一望无际的深海之夜,战豫被绑在木桩上,一遍一遍的叫着他“大哥”。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战祁怔忪的看着面前的时豫,他淡淡的微笑着。眼中依旧流淌着温和的光。没有争吵,没有决绝,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恩怨仇恨一样,他甚至以为自己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沉稳倨傲的弟弟。 战祁眼中隐隐有些惊喜和欣慰,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就连眼睛都不忍多眨一下,仿佛他一眨眼,下一秒时豫就又会变回那个和他针锋相对的陌生人一样。 可是喜悦走的总是那么突然,时豫的嘴角慢慢上扬,肆意的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叫了他一声,“战总?” 这一声疏离的称呼就像是一道惊雷一样,将正在沉思的战祁陡然炸醒,他猛地抬头看向时豫,眼中甚至还有着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失望。 时豫抬手拍了拍他肩上的细尘,笑得更加桀骜,“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进去了。” 他说完便转身朝着会议室里走去,战祁微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换上一副冷然沉着的表情,抬步走向会议室。 近几年,榕城受国家批准和资助,又新建设了几个新的经济开发区和留学生创业园区。新城区建成之后,一些大学也在这里开设了新的分校区,久通鼎盛这个项目,就是围绕新大学城所设的一个集娱乐和商业为一体的商业街项目。 战禄的产业洗白之后,大多都是在投资做房地产,而宋家的产业则倾向于能源化工类比较多。战祁在夺取宋家之后,便将两种融合在了一起,以“煤一一电一一化工一一房地产”产业链作为企业的主导方向。 房地产这一部分基本都交给了战毅在做,因此他对这个项目也是极其重视的,因为怕战祁又会出现临门一脚放走时豫的状况,甚至在开会前一天他还打过电话,让战祁不要手软。 这次的会议主要就是宣布中标候选人,并且确定中标人。在此之前,战毅已经私下里和评标委员会的主要成员吃过饭了,并且评委也旁敲侧击的透露过,这个项目对他们华臣来说可以算是十拿九稳的,所以战毅也一直都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状态。 会议室是环形的圆桌新型会议室,地上铺着红色的羊毛地毯,电脑屏幕也都从桌面上升了起来,正循环播放着ppt,各个竞标企业都已经各就各位了。 一坐下来,战毅便立刻朝他靠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大哥,时豫那小子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原来方才他和时豫在门口谈话的场景,全都被战毅看了去。 战祁抿了抿唇,没有看他,淡然道:“没说什么。” 战毅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提醒道:“大哥,事关重大,这个项目咱们可是投入了不少心血,你可不要搞什么儿女情长意气用事之类的。” 战祁有些烦躁的按着眉心,“知道了,我有分寸。” 不一会儿,评标委员们便陆续进入会议室,例行介绍了评标委员们之后,会议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战祁听着那些评标委照本宣科的念着条款,心却早已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表情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会服人员进来给他们倒水,他点头道谢之后,不经意的一抬头,却恰好对上了坐在正对面的时豫的视线。 时豫正微笑的看着他,那个笑容温和而又平常,恰好他此时又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看上去就像他十几岁时的样子一样,温润,骄傲,讲义气。 战祁看着他的脸。不知不觉得就开始走神,而且思绪也越飞越远,不知怎么的,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他们兄妹三人刚到战家时候的样子。 那时他一心急于报仇,为了能尽早出人头地,所以在战禄面前极其卖力,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他都会第一个主动站出来请命参加,希望能早日得到战禄的重用。 他十几岁就跟着战禄在外出生入死,却不允许只比他小三岁的战豫一起去,甚至还央求过战禄,不要让战豫离开家,让他留守着,在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那时候战豫毕竟年纪也小,战禄觉得带着他也是累赘,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直到有一次,他们在做一档子枪械交易的时候,战豫不放心他。身上藏了把削水果的刀,偷偷跟着他。后来被战祁发现,一气之下用棒球棍打断了他的腿,只得安生在家养着。 几天后他跟着战禄从外面回来,却发现他的伤不仅没好,反而愈发严重了,他问了之后才知道,他是跟战门的其他同龄孩子打架了,而且打的很严重,那几个男孩子都被他打进了医院里。 他起初以为战豫是普通的斗殴,想着这臭小子腿断了居然还不老实,顿时恼火至极,直接冲进了他的房间里。 彼时战豫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像调色盘似的,更是让他大为光火。见他安然无事的回来,战豫高兴极了,拖着残腿朝他走过来,开心的叫了他一声“大哥”。 只是这声“大哥”还没叫完,战祁就抬手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耳光,摔门离开了。战豫被他打的愣在了当场,直到他走了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听了下人闲聊才知道,是那群臭小子先出口不逊惹恼了战豫,他才动手的。 战祁重新回他房间,战豫靠在床头,本来就乱七八糟的脸上被他打了之后就更加狼狈了。见他进来,战豫也不理他,哼了一声把头扭过了一边。 他在床边坐下来,耐心问他打架缘由,战豫咬着牙,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好半天才抬起头愤然的大吼道:“他们说你就是义父养的狗,拼命追着义父跑,就为了能得根骨头吃,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他吼得声音很大,震得战祁耳膜都有些发疼,他没想到是因为这种原因,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弟弟,好半天才垂下头说:“他们说的也没错,我跟着义父,确实想得到他的重用。” “可你不是他的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你是为了我和小姝,是为了给爸妈报仇才委曲求全的!其他人在你这个年纪,连枪杆子都没见过,你呢?枪子都挨了几次了?我他妈就是气不过!我战豫顶天立地的大哥,凭什么要被他们那么骂着!我气不过!” 他说着说着就低头哭了起来,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哭的跟个女孩子似的,不停地用袖子抹着脸上的眼泪,战祁眼睛也有些发酸,差点跟着落下泪,愣是扬起头咬着牙给逼了回去。 战祁抬手狠狠地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嘲笑他,“你小子,既然是因为这种事才打架,为什么不说实话?害我白打你两个耳光,疼不疼?” 到底是亲兄弟,那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起过一次冲突,战豫听他的话,乖乖担负起了保护战家和妹妹的责任,而他也更加卖力的在外面出生入死。 回忆说来就来,一时间想起这么多事,战祁只觉得头痛欲裂,正想端起杯子喝口水,那边的评委已经开始宣布结果了。 “根据书面评标报告,评标委员组推荐以下三个合格的中标候选人:华臣集团,时远集团,以及中南集团最终中标人为” 这评委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不过是宣布个中标人,还非得要拖长尾音卖个关子,搞得像奥斯卡颁奖典礼似的。中南的老总急的汗都快要淌下来了。相比之下时豫就显得淡然的多,嘴角始终挂着笑,仿佛他今天只是来当个看戏的吃瓜群众一样。 战祁刚把杯子递到嘴边,便听到评委微笑着道:“最终中标人为,华臣集团。” 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中南的老总颓丧的垂下了手,遗憾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后排的一众华臣高管已经小声惊呼起来,互相之间又是握手又是拥抱的,战毅也微笑着和旁边的人握手,客气的说着“承让”。 只有战祁依旧面不改色的喝着水,一杯铁观音很快就见了底,杯底飘着几片绿油油的大茶叶,这茶可真是苦啊,市政府的后勤部门做事可真不怎么样,这么差的茶也买来喝,苦得他心尖都有些发颤。 评委一脸谄媚的朝他笑着,“恭喜战总。” 战祁也朝他笑了笑,放下杯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谢谢评标委员组,不过我觉得这个项目对我们华臣来说不大合适,所以我选择放弃这次竞标。”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后排的高管们面面相觑,一脸的不知所措,而战毅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只有时豫仍然沉着冷静的笑着,笑容有些得意和畅快,甚至还有一丝阴冷。 战祁只是冷漠的扫了他一眼,随即便站起了身,按着衣摆对评委浅浅鞠了一躬,“感谢各位评委的青睐,这次给评标组添麻烦了,战某在这里给各位陪个不是,抱歉。” 说完便推开椅子起身向外走去。 不知是因为会议室里太闷了,还是因为走廊里有些冷,一出会议室。战祁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哥,大哥!”战毅大步跑上来追他,见他无动于衷,忍不住暴怒的喊了一声,“战祁!” 他这才停下了脚步,战毅终于追了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红着眼睛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啊!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明明说过你会有分寸的,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 战祁看着面前情绪失控的战毅,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老五,我知道这个项目对你很重要,但是” “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战毅怒吼一声松开他,眼睛红的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咬着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董事会那边已经快要信用清零了?你再这样下去,你会丢了你董事长的职位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离开战门了。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了,商场如战场,现在的他就是我们的劲敌,你到底懂不懂?” 战祁垂下眼,最终还是只能说:“抱歉” 战毅苦笑一声看着他,“他是你的兄弟,难道我们就不是吗?” “老五” 战毅抬手制止他,抹了一把脸道:“这件事我不想再跟你说了,你自己去和董事会说吧。”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电梯走去,战祁站在原地仰头叹了口气,心底沉痛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战总居然真的会退让。”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战祁身子一顿,敛去眼中的痛色,没有转头。 很快时豫便绕到了他的面前,带着惯有的笑说道:“这次谢谢战总的承让,华臣退出,想必时远就会成为最大的赢家了。” 战祁只是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用不着,我没有故意退让,只是觉得这个项目没有可行之处罢了。” “无论怎样,还是谢谢战总。”时豫笑得有些狂妄,走上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被战毅揉皱的衣领,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作为回报,很快战总就会收到一份我送您的大礼。” 他说完便笑着回到会议室,战祁皱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终是摇了摇头,没有多想的离开了。 毫无疑问的,因为战祁屡次退让的事情,这次董事会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甚至有些小人已经开始怂恿其他人想把他拉下台,最后还是因为他过往的政绩和接下来桃城建电厂的项目才不甘心的息事宁人。 当然这当中也有战毅不小的功劳,董事会上他也说了不少好话,再加上战峥和战嵘都站在他这一边,他们兄弟一心,那些个糟老头子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从会议室里出来,战祁本来想和战毅道个谢,可他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带着助理便直接走了。 战峥走上来劝慰他,“大哥,他现在心气儿不顺,您别介意。毕竟久通鼎盛的项目一直是他在做,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怀胎十月眼看着就要出生了,突然被人扼杀在了摇篮里,他肯定会不舒服的。” “我知道。”战祁点点头,看着战毅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是我欠他的,他生气也是情理之中。日后我会好好补偿他的。” 因为冯知遇和战毅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这天,冯知遇便拉着战姝一起去了婚纱店试礼服。 婚纱店就在宋清歌公司不远的地方,战姝便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也一同过来。恰好是中午休息时间。宋清歌闲着也是没事做,和魏莱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这家婚纱店在整个国内来说都是小有名气的,看样子战毅虽然不待见冯知遇,可是应尽的礼节上却也没有委屈她。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宋清歌一推门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翻杂志的战姝。 “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去试礼服?”宋清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不急,我就一伴娘,分分钟就试完了。” 宋清歌对着周围的婚纱和礼服打量了一圈,因为生绡也有在做手工定制婚纱,所以她最近也时常在留意这些。 战姝见她盯着那些婚纱不放,凑上去戏谑道:“怎么啦?也想穿一下啊?” 宋清歌愣了一下,收回视线笑了笑,“没有,只是看一看而已。” “对了姐,你记不记得你和我大哥结婚时候的样子啊?”战姝向后一靠,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随口说道:“我记得你结婚那天穿的好像是件意大利设计师手工定制的象牙色婚纱,样式很简单,但是超美的。裙子上缀着好多细碎的钻石,你从红毯上走过的时候,有些小孩子还要去拽你婚纱上的钻石呢。你那天别提有多美了” “是吗”宋清歌怔怔的回想着,可是记忆却已经很模糊了,只好摇头笑了笑,“我都记不大清楚了。” 或许是因为太久远了,又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记忆太过痛苦,所以久而久之她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选择了遗忘,等回想的时候,却发现真的就记忆模糊了。 正说着,店员忽然走了出来,站在外面拉开了帘子,一身素白婚纱的冯知遇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本就清瘦,一字肩的婚纱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两只手臂就像是藕段一样白嫩。婚纱是大拖尾的款式,后腰上有一个蝴蝶结,两条长长的飘带就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梦幻而美丽。她今天化了精致的新娘妆,头发也挽成了优雅的发髻,为了遮挡脸上的疤痕,所以戴了一顶面纱式的小礼帽,整个人就像是中世纪的欧洲皇家公主一样。 “哇,冯姐姐,你简直美呆了!”战姝立刻丢开手上的杂志朝她跑过去,站在她身边啧啧感叹道:“好漂亮,婚纱不愧是女人这一生穿的最美的衣服,我都想赶紧结婚了,可惜现在还缺个男朋友” 冯知遇有些羞赧的搓着手,局促的问道:“真的还可以吗?” 宋清歌也惊艳的看着她,微笑着点头赞赏,“真的很漂亮,非常美。” 她这才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上,小声道:“那就太好了,只是不知道阿毅会不会喜欢。” 提起战毅的名字,宋清歌下意识的怔了一下,随后心中便涌上了心疼和无奈。 真是个傻姑娘,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战毅的看法,他若是真的在意,就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来试礼服了。事实上宋清歌也是现在才后知后觉,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其实会表现的很明显,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是他不爱的证明。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 试了婚纱之后,便轮到战姝去试伴娘礼服,冯知遇绞着手指坐在宋清歌身边,眼神有些放空,大概是在幻想着婚礼上的场景。 她看着身边的女孩,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不禁问道:“小遇,我能不能问你你为什么要嫁给战毅?” 冯知遇闻言只是笑笑,耸肩道:“有时候想嫁给一个人其实不需要理由,一个爱字就足够了。” “你爱他什么?” 平心而论,战家这几个兄弟虽然都和她相处的不大好。但战峥和战嵘都还算得上君子。唯独战毅,性格张扬,而且行为乖戾,一张嘴巴又坏,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个男人到底好在了哪儿,值得冯知遇这么痴情的一头扎进去。 “如果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温柔,细心,美好到能用世界上任何一个褒义词来形容,你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冯知遇转头看向她,淡然微笑,“清歌姐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体会吧?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 宋清歌闻言一愣,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战祁。那时的他的确是一个清冷孤傲的翩翩少年,是在她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第一个冲到她面前关心她的人。 所以,她也是从那个时候眼中就只能容得下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吧 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那时关切的问她“你怎么样”的男孩子,早就已经死在了岁月的长河里,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华臣董事长,是动一动指尖就能让她生不如死的地狱罗刹。 宋清歌收回思绪,又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弄得?” “这个?”冯知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是小时候贪玩留下的。”她说完又细细的摸了摸,小声低喃道:“是一个又爱又痛的证据” “冯姐姐,清歌姐,看我这礼服怎么样?” 正说着,七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正拉着裙摆左摇右晃。礼服是樱花粉色的斜肩款,她半个肩头露在外面,俏皮中又带了些小性感。别看她穿着军装的时候好像就是个ipad,但真正穿上这样优雅精致的礼服,倒是把她身体上傲人的部分全都凸现出来了,要胸右胸要臀有臀的。 冯知遇忙不迭的点头,“很漂亮。很可爱。” 宋清歌也朝她笑,“不错,战七小姐怎么可能会差呢?” “那是,姑娘我可是地表第一萌!” 宋清歌哭笑不得的摇头,正说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竟然是辛恬的电话。 她刚一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了辛恬迫切的声音,“清清,那个癌症病人不行了,拔管估计也就是下一秒的事情了,你现在快点去接知了过来,一会儿转院去陆军总医院进行换肾手术!” 宋清歌闻言猛的站了起来,提高声调道:“真的吗?那我现在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他们?” “你不要来了,他们家属现在情绪激动得很,毕竟人家没了孩子,咱们的孩子才能得救,你来了简直是给人家父母的伤口上撒盐。我这边已经跟他们沟通好了。等一会儿患者的父亲签了器官捐赠书,就可以摘肾了。你快点去接孩子,听到没有?” “好,好的!我这就去!” 宋清歌挂了电话便向外跑去,因为跑得太着急,脚下还险些绊倒了婚纱店的小茶几。 “姐?你去哪儿啊” 战姝和冯知遇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急匆匆的向外跑,刚喊了一声,她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从婚纱店一出来,宋清歌便用尽全力朝着公司飞奔而去,她的各种证件还在包里,所以准备拿了包就赶紧去接孩子。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跑的这么快,激动和喜悦一齐敲击着她的心脏,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只能用力按在心口,努力让它平静下来。 因为等不及电梯,所以她就这么一路跑了上去,等回到公司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要喘不上气了,飞奔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包便准备向外跑。 恰好薛衍正巧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便好心询问道:“你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知了有合适的肾源了,那个病人要拔管了,我现在去接孩子,应该马上就能进行换肾手术了。”大概是因为太过激动,她一张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说话都说的没头没尾。 可从她乱七八糟的叙述里,薛衍还是立刻明白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放下自己手上的文件便道:“那我开车送你去幼儿园,这样能快一点。” 这个时候宋清歌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不避嫌的了,忙不迭的点头道:“那就麻烦您了!” 两个人争分夺秒的向外跑去,魏莱看见他俩这个样子,立刻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诶,你们两个去哪儿啊”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人就已经跑的不见踪影,魏莱站在原地耸了耸肩,莫名其妙的小声嘀咕,“跑得这么快,难不成是鹿晗来开演唱会了?” 一路飞奔向停车场,薛衍也是一秒都不敢怠慢,飞快的解了车锁,两个人上了车后他便立即发动了引擎。 然而就在他准备倒车的时候,宋清歌包里的手机又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仍然是辛恬的。 “喂?恬恬,我现在就去接孩子,你等一下” “清清,你不用过来了。”那边辛恬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浓浓的遗憾和抱歉。 宋清歌愣了一下,急忙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我现在过去一趟?” “不是”辛恬那边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她才低低地说:“那个患者家属不同意器官捐献了。” “你说什么?”宋清歌猛的提高声调,脑子“嗡”的一声全乱了。语无伦次道:“怎么会这样呢?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是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想我还是去见见他们” “清清,真的不必过来了。遗体已经被家属拉去火化了。”辛恬长叹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我努力劝说过死者的父亲,但是他们就是不同意。听他父亲那个意思,好像是有人告诉他们,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肾源,所以不需要他孩子的肾了。孩子母亲本来也不愿意捐肾,觉得人死了还要丢三落四的,太心酸了,所以听说了这件事后,就更加不同意了。而且我还听说” 她说着说着忽然沉默下来,宋清歌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忍不住大喊道:“你听说什么?快说啊!” 辛恬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听说有人给了他们一百五十万,而且还主动担负了他家孩子的丧葬费。所以我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战祁” 辛恬后来再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手里的手机蓦地滑落在掉地,宋清歌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坐在旁边的薛衍看到她这个样子,以为她是在担心时间,手忙脚乱的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连声安抚道:“你不要着急,等一会儿我抄小路过去,很快就会到的” “不用了。”宋清歌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眼泪翻滚而下。 薛衍的动作一滞,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为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只是蓦然划开嘴角,悲凉的一笑,自言自语道:“我想我当年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否则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呢?” 薛衍看着她近乎绝望的脸,心里隐隐有些发痛,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熄了火,这样束手无策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流出来。 另一边,战祁的办公室里,他正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前面,伏案批阅着堆积成山的文件。 许城突然推门闯了进来,急急地叫了他一声,“大哥!” 战祁有些不悦的抬起头,皱眉斥责道:“阿城你现在怎么回事?敲门的规矩都忘了?” 若是以往,许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立刻道歉,可这个时候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心急如焚地说道:“大哥,刚刚医院来了消息,给小小姐捐肾的癌症患者已经离世了。” “你说什么?”战祁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道:“那是不是可以立即手术了?” 他说完,手忙脚乱的抓起外套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慌乱的低喃道:“现在赶紧去幼儿园接孩子,对了,还得通知宋清歌,那个傻女人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晕过去” 他低着头大步向门口走去,只是手刚搭上门把,许城的手便压了上来。 战祁有些愠怒的转头看着他,“阿城你今天怎么回事?我现在赶时间你知不知道?” “大哥,不用去了。”许城哀痛的看着他。 战祁愣了一下,“为什么?” 许城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医院那边来了消息,患者家属不同意捐献器官了。” “不同意?为什么?”战祁陡然提高了声调,“之间不是都谈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说反悔就反悔?难道是他们觉得我会亏待他们?你现在就去和那个死者的父母谈,就说我可以满足他们开出的任何条件,只要他们同意捐肾” “大哥!”许城急急地叫了他一声,垂着头,抿了抿唇哑声道:“听说是有人给他们开出了更好的条件,死者母亲本来就不同意这件事,现在就更加不同意了。而且遗体已经被拉去火化了,没有机会了” 战祁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唇颤抖着龛动了两下,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良久才失声问道:“是什么人做的?”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时豫一手端着茶杯,优雅的站在落地窗前,不时的轻啜一口上好的猴魁,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矜贵而又闲适。 女朋友兼私人助理时夏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时夏动作娴熟的洗茶泡茶,整个办公室里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战总,战总,您等一下您容我进去通报一声好不好,时总他正在” 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怒不可遏的踹开了,大约是因为那人太过愤怒,玻璃门撞在墙壁上。瞬间便裂开了一道缝。 时豫挑了挑眉,刚转过头想问怎么回事,只是身子还没完全转过来,一记重拳便直接迎着脸而来。他都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整个人就被猝不及防的打倒在地,撞翻了一旁的磁悬浮地球仪。 这一下来得又凶又猛,打人者显然是用尽了十足的力气,时豫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嗡嗡作响,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抬头看向居高临下站在他眼前的男人。 战祁怒不可遏的站在他的面前,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大抵是因为太过愤怒,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侧脸的肌肉微微抖动着,额角青筋乍现,赤红的双眼中染着怒火和浓烈的恨意,整个人就像是发怒的雄狮。 时豫倒在地上,右手肘撑着地面,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口腔壁,抬手摸了摸嘴角,看到大拇指上的血迹,蓦地划开了一个笑,“战总这是怎么了?突然闯到我办公室里,一言不发的就动手?难道是时某哪里惹到您了吗?” 他笑得那样放肆和嚣张,甚至还有些无辜和委屈,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一样。战祁看着他挑衅而得意地笑,眼前不断交织着宋清歌绝望的眼睛和知了的笑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一秒,战祁直接弯腰揪住时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用力将他按在了身后的落地窗上,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尽管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了,可时豫仍然在笑,笑得狂妄而又冷血,“战总,这是怎么了?难道您是后悔退出久通鼎盛的竞标案了?” 战祁用力掐着他的脖子,双眼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大约是因为太过激动,他的眼底还闪动着波纹,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他妈的当年怎么没有死在缅甸海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7 彻底决裂 喉结重重的翻滚了一下,战祁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里是二十七楼吧,如果我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你说你这次能不能死透?” 背后是通体透明的落地窗,二十七楼的高度,近天远地,从这里看下去,地面上的芸芸众生都如同银河之中的一粒尘埃。再也不是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若是从这里掉下去,估计五脏六腑都得摔个稀碎。 时豫侧头看了看下面,又转头看向战祁,微微一笑,“谁知道呢,战总要不要试一试?” 战祁掐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咬牙道:“你他妈真的以为我不舍得动你?” “您当然舍得,这世上没什么是战总舍不得的。当年您毫不犹豫的选择把亲弟弟扔进海里,不也很舍得么?”时豫笑意不减的望着他,眼底却已经是一片冰冷,满是散不开的幽怨和愤恨。 战祁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抖动的盯着他,讽笑一声道:“真是可笑,在此之前,我居然还对你抱有幻想,现在看来,是我他妈的把你想得太好了。你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良知可言,亏得我还对你一再忍让,真是我瞎了眼。” “忍让?”时豫大笑出声,冷笑道:“你忍让,是因为你觉得你错了。因为你心中有愧!因为你对不起我!” 因为他们曾经是那样亲密的兄弟,因为曾经那样生死相依过,所以他觉得当日在缅甸海上没有选择他,导致他的性格变得偏激而扭曲,这是他无可挽回的错。 因为这个错,他不止一次的做出让步,无论其他兄弟怎么苛责他,无论董事会怎么诋毁他,可他始终无形我素。可是时豫呢?他觉得战祁的让步是他自己软弱,是他无能。 他的忍让非但没有换来时豫对他的一点感激或者理解,反倒是愈发的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甚至都把他的毒爪伸向了他重病的女儿! 一想起知了,战祁就觉得心头一阵钝痛,猛地提起拳头对着他的脸上又是一拳。 “好,就算你放不下对我的怨恨,可你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冲着我来?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非得去害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战祁接着他的衣领,红着眼对他低咆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肾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不能换肾,她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到深不见底的海里同样会死!”时豫也忍不住冲他嘶吼起来,他紧咬着后槽牙,闭了闭眼,良久才掩饰起自己失控的情绪,重新睁眼笑了笑,“看你这样子,好像很在意那个小女孩?” 战祁别开眼,重重答道:“她是我女儿!” “哦”时豫眉尾一扬,拖长了尾音,“现在又承认那是你女儿了?当年不是还那么决绝的带着宋清歌去打胎吗?啧啧,我听说她是从楼上摔下来的,血都流了不少。那个孩子命还真是够硬的,都那样了,居然还能活下来。” 战祁睚呲欲裂的盯着他,“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时豫忽然挥开他的手,从半空中跳下来,站在他面前的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我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报还一报,当年宋家害我父母双亡。风水轮流转,这一次也轮到我让宋擎天的女儿尝一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你!”战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失望的摇头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也是你的侄女” “你错了,她不是。”时豫冷冷的看着他,字字分明的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认一个仇人所生的孩子做亲人。战祁。你能忘记那份仇恨,但我不能。那个小孩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在乎。” 战祁看着面前的弟弟,眼角眉梢都带着陌生和敌视,他不禁又想起了之前战毅对他说的话,他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兄弟了,从时豫离开战门那天起,他就和他们背道而驰了,只不过是他自己一直不肯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而现在他终于要认清现实了,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他过去那个沉稳义气的兄弟,而是一个要报复他到底的仇人。 可笑他之前还因为他一句久违的“大哥”而感慨万千,妇人之仁的将战毅最重视的项目拱手相让,结果这一切到头来不过是时豫故意要让他掉以轻心的手段。 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的人是他,念着旧情死死不松手的人也是他,而他忘了,他的亲弟弟早就已经彻底死在缅甸的深海之中,不复存在了。 战祁向后退了一步,稍微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漠然的看着他,字字清晰的说道:“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在对你做出让步,你觉得我是在弥补你也好,是顾及兄弟情谊也罢,但那都是从前了。” 时豫仍然在笑,笑得那么不可一世,简直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他说完,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物件,放在手心里定定的看了几秒,然后扬手砸在了时豫的脸上。 冰冷的小东西砸在脸上,微微有些发疼,随后“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时豫低头一看,是当年他亲手送他的那个小金佛。 “你给我听好了,从这一刻起,你我再也不是兄弟,我们恩断义绝。”战祁顿了一下,眼中涌着杀伐决断的冷光,“还有,奉劝你日后千万不要犯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会亲手送你去见阎王。景豫,你好自为之。” 他叫的是景豫,是他们曾经血脉相连的姓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更加锋利。时豫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战祁说完便向外大步走去,直到他的手搭上门把,身后忽然传来了时豫深恶痛绝的低咆,“战祁!我恨你!我他妈一辈子都恨你!” 战祁只是顿了一下,下一秒便一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时豫一个人,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小金佛,眼睛痛到了极点,随后他弯腰将那个东西捡起来,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方才战祁决绝的声音,他再也抑制不住,像是雄兽一样大声嘶吼起来,一把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之后,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塞进了绞肉机里一样,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来气,眼前一黑,就这样瘫坐在了地上。 视线模糊之中,他看到时夏从外面冲进来,对着助理心急如焚的大喊道:“杨陆,拿药!快点拿药!” 从时豫的公司里一出来,等在一旁的许城便立刻迎了上来,急急的问道:“大哥,怎么样?” 战祁没有看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在身上四处摸索着,许城刚想问他找什么,便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打开之后取出一支叼在嘴上,又开始从身上翻找打火机。 他的状态明显不大对劲,眉心深蹙着,脸色又急又燥,好不容易找到了打火机,他急切的打着火,可是不知怎么的,手指一直在抖,他打了好几次,居然连一丝丝火星都打不出来。 “妈的!” 战祁再也抑制不住暴怒的火气,抬手便将那个限量版的镶钻zipp一打火机砸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稀碎。 许城见他情绪有些失控,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来打火机,凑上去给他点了烟。战祁指尖夹着那只细长的万宝路,发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又长长呼出一口气,将烟雾吐出来。 缭绕的烟雾飘荡在眼前,许城抿着唇不安的看着他,良久才听他哑着嗓子问:“捐献者家属反悔的事情。宋清歌知不知道?” “好像已经知道了。”许城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说道:“泌尿科的张主任说,外科有个叫辛恬的医生,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那个捐献者,而且私下里找他问了好几次。辛恬您还记得吗?就是宋小姐的那个闺蜜。” 听他这么一说,战祁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他倒是没正式的见过辛恬,但是看过她们的合照,以前宋清歌也经常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提到这个名字,所以倒也不算陌生。 战祁有些无力地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问道:“那个辛恬已经把消息都告诉她了?” “恐怕是的。”许城抿了抿唇,沉声道:“因为之前一直都是辛恬在帮宋小姐打问肾源的消息,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辛恬已经第一时间告知了宋小姐。” 战祁按揉着眉心没有说话,许城又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句。“大哥?” “去一趟宋清歌的公司吧。”他忽然说道,许城怔愣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便已经拉开门上了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以那个女人的性子,现在怕是早就已经方寸大乱,情绪崩溃了,他觉得他这个时候有必要去见她一面,看看能不能劝她看开一些。 去宋清歌公司的路上,战祁一直都坐在后座怔怔出神,心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无意识的进行着点烟,吸烟的动作,很快车内便已经布满了呛人的烟雾。 许城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此时心情一定很沉闷。 战祁的烟瘾虽然很大。可是却很少在车里抽烟,因为他很讨厌封闭空间里满是烟味的感觉。即便是有时候烟瘾上来了,他也会打开车窗赶紧抽一支,烟瘾过了就算了。 可此时他却不停地吸着烟,一支接一支的,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很快车就在生绡所在的写字楼下面停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她的公司,站在写字楼下面仰头看了看,沉沉叹了一口气便抬步走了进去。 他按照许城告诉他的地址,乘电梯上了楼,前台小姐一见到这样一个面容清俊,轮廓峻峭的像男明星一样的男人突然出现,立刻便红了脸。 “有,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战祁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宋清歌在吗?” “宋助理?我刚刚好像看到她在茶水间呢。” “谢谢你。”战祁点点头。问清了茶水间的位置之后,便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茶水间里,宋清歌站在饮水机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纸杯正在接水。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双眼发直,完全没有焦距的盯着某一处,七魂丢了六魂似的。 “清歌?清歌!” 旁边有人叫了她一声,宋清歌一惊,猛的收回神来,如梦方醒的“啊”了一声,转头一看,是眉心深皱的薛衍。 宋清歌慌忙笑了笑,手忙脚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迹,“薛薛总,您来接水吗?” 薛衍目光忧虑的望着她,抿唇道:“水溢出来了。” “嗯?”她一怔,有些茫然。 “我说,你的水溢出来了!” 薛衍忍不住加重了语调,走上前关掉开关,她这才发现纸杯里的水早就满的流了出来,甚至连地上都淌了不少的水,她的鞋子和裤脚也都脏了。 薛衍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责备的望了她一眼,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纸杯,把里面的水倒在池子里,将已经泡湿了的纸杯随手一揉丢在垃圾桶里,又取了一个新的出来,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里。 不久前,他在车里陪她坐了很久,自她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她就一直精神恍惚似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薛衍心知大概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便也不再多言,看她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便带她上了楼。 回到公司之后,她就一直目光呆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所以便不时的关注着她的动向。方才看她起身进了茶水间,他以为她大约是回神一些了,可是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却发现她竟然还没有回来,于是便直接来这里找她了。 果不其然,看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薛衍双手插在口袋里,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很严重吗?” 宋清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麻木的摇了摇头,半晌后却又轻轻点了点头。 薛衍更加困惑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你不是说去接知了给她做换肾手术吗?怎么又不去了?” 提起知了的名字,宋清歌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终于难以自抑的落下了泪来,捂着脸蹲下身,绝望的小声哭起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捐赠者的家属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同意给知了捐肾了。” 薛衍的瞳孔骤然一缩,愕然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我不知道。”宋清歌蹲在地上,捂着脸不停地摇头,啜泣道:“辛恬说,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给了捐赠者家属一笔钱,让他们赶紧把尸体火化。除了战祁,我想不到还有别人会做这种事” “战祁?”薛衍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也是孩子的爸爸,怎么会断了孩子的最后一线希望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不会的,一定就是他!他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我走投无路,看我被他逼得生不如死,他就痛快了。他说过不会放过我,这种丧心病狂的做法,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清歌”薛衍有些不忍的弯腰把她拉起来,放缓声调安抚道:“你不要放弃希望,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可以先做化疗和透析。稳定孩子的病情。而且,或许是这个肾跟知了无缘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日后就算是知了换肾了,未必就是好事,对不对?我们先等等看,也许还会有更合适的肾源”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有缘无缘的话简直是用来搞笑的,可是他也是没办法了,宋清歌现在这么绝望,一个搞不好就有可能会走极端。 果然,她苦笑着摇头道:“没有了,失去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等了两年多!辛恬托了器官库的朋友帮我留意,可是都始终没有合适的配型。” “没关系,白道走不通,我们还有黑道。” 宋清歌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薛衍的目光中闪着坚定,掷地有声的说道:“大不了我们去黑市找人口器官的贩子。只要能救孩子,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薛衍握住她的手,眼神沉着而又冷静,“我会托道上的朋友去帮我留意这件事,只要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薛总”宋清歌含泪望着他,一时间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薛衍淡淡的笑笑,“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宋清歌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依然是和初见时一样淡漠疏离,可现在的他,眼角眉梢都染着柔和的光。他们认识不过几个月,他就愿意向她伸出援手,而被知了叫做爸爸的那个男人,她用了将近十年,却始终无法打动他的心,不仅如此,他还尽在背地里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 她越想越觉得可笑和可悲,忍不住摇头讽刺的笑笑,“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怎么会爱上他那样的男人。” “清歌”薛衍有些心疼的望着她,轻叹一口气,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不要想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竭尽所能的帮你。” 宋清歌靠在他肩头,有些恍惚的轻声道:“我想离开他,我真的好想离开他只要能离开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的双眼木然的看着某一处,却全然没有留意到门口那个神色深沉,眼中染着阴鸷的男人。 战祁就静静地站在茶水间的门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边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有一个念头在对他不停的嘶吼着,叫嚣着让他冲进去分开那两个旁若无人的人。可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他闭了闭眼,终是转头大步向外走去。 回去的车上,战祁面无表情的坐在后面,双眼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他上车后,他就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有说接下来要去哪,所以许城就只能漫无目的的开着车。 许城有些忐忑的偷偷看了他一眼,想开口问他准备去哪儿,想了想终是把话咽了进去。 战祁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景物,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他十五岁那年替战禄挡子弹,结果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场景。 后来还是战峥告诉他,他被送进手术室之后,战豫整个人都像是精神崩溃了一样,跪在医生面前不停地磕头哀求,后来磕的额头上都流血了。他出事之后,战豫就没合过眼,不眠不休,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之后他被转送进icu里,战豫就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他哭。他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又还不敢跟妹妹说,怕她更加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只能一个人扛下来。 晚上的时候,战豫就一个人抱着腿坐在icu病房的墙根下面,不停的默念着老天保佑。 后来他醒过来,第一个看见的人也是战豫,手里端着一碗粥,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笨拙的一勺一勺喂给他吃,一边喂一边掉眼泪,一边掉眼泪一边用袖子不停的擦,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 战祁想着想着,之前在时豫办公室里那种悲哀和失望便又一齐涌上了心头。 良久之后,他才沉沉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依然是他最熟悉的那三个人,弟弟战豫,妹妹战姝,和他自己。三个人依旧笑得恬淡,好像幸福就定格在了这一刻,永远都不会改变一样。 可他心里却很清楚,有些事已经名存实亡,从骨子里就烂透了。 战祁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抬手抚了抚上面战豫的脸,仰头深了口气,两把将照片撕了个粉碎,放下车窗,看着疾驰的风从他手心里把那些碎片卷走。 直到手心空空如也,他才收回了手,半晌后,沉声说道:“阿城,去趟医院。” “去医院?”许城有些莫名,关切的询问道:“大哥,您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战祁定定的看着窗外,轻声道:“我想去做一下肾脏配型。” 震耳欲聋的音乐之中,一群红男绿女在舞池当中群魔乱舞,整个环境又吵又乱。而另一头,宋清歌趴在吧台边上,眼神迷离的呓语着什么,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杯子。 薛衍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伸手去抢她手里的杯子,不悦道:“清歌。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喝,我们再喝!继续喝啊!”宋清歌撑着瘫软的身体趴起来,朝着他嘿嘿直笑,又将手里的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嗝,你也喝啊你们男人,不是都,都爱喝酒吗?总是总是喝到后半夜才回来可是我怎么没觉着这酒,嗝哪里好喝呢” “清歌!”薛衍蹙眉看着她,无奈而又担忧。 因为担心她的情绪,所以下班之后他就主动提出送她回家,结果车开到酒吧街的时候,她忽然就闹着要下车,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就钻了进去。一口气点了不少的酒,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儿。 “你你说啊这酒,到底哪里好喝”宋清歌睁着醉醺醺的眼睛,猛的凑到薛衍面前,抓着他的衣领道:“你快说啊!你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每次你喝酒之后,你的身上都有不一样的香水味,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 薛衍心里已经猜到她大约是把他当做了战祁,无可奈何的抓着她的手,低声道:“清歌,别闹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闹,我才没闹!” 宋清歌一把推开他,因为用力太猛,整个人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了下去,幸好薛衍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可她却也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其实啊,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我有时候也觉得我大概是中邪了,怎么会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就是怎么也忘不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她说着就嘿嘿的笑起来,虽然是笑着的,可眼睛里却空空的,让人心生不忍。 薛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有些不解的问她,“战祁究竟好在哪里了,值得你这么对他念念不忘?” “好在哪里啊这个问题问得好!”宋清歌慢慢地直起身子,趴在吧台上,目光幽幽的说道:“为什么我会对他念念不忘呢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啊” 她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又幸福又悲哀,听着着实让人心疼。 薛衍有些不相信的皱眉,“你说,战祁救过你的命?” 战祁?会救她?这话怎么听着就像假的似的呢? “是啊,他救过我的命。”宋清歌低下头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很久很久以前啊,我和他的亲弟弟一起被人绑架了,在一艘船上,好大好大的一艘船上。下面全都是海,那天晚上好黑啊,一点月光都没有,海上可真冷,我一直叫他的名字,我说,战祁。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思绪好像又飘回了那个让人无法回头的场景,她被绑在船头上,手腕都被麻绳磨得生生发疼。战祁离她那么远,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看不到他此时是什么眼神,她心里就更加害怕了。 其实她那个时候是很绝望的,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告诉她,战祁一定会放弃她的,毕竟另一个选择就是他的亲弟弟。 她害怕极了,只能不停地喊他的名字,仿佛只有在叫他名字的时候,她心里才能安稳一些。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刀疤脸逼他做选择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抖得像筛糠一样。那个时候她唯一的期望就是他能转头看一样,如果在她死前,能看到他依依不舍的眼神,她想她就是死了也甘愿了。 可后来,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就在她都快要自我放弃的时候,他竟然抬手指向了她。 “他选择了我,放弃了他的亲弟弟。”宋清歌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酒再次一饮而尽,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啊,他能为了我,放弃他最亲的人,是不是就代表着他舍不得我死。抱着这个信念,我就一直在坚持着,我觉得他能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我。一定是因为他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每一次我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会回想一下那天的场景,想到他抬手指向我的那个瞬间,我就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她兀自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向薛衍,“很蠢,是不是?” “是。”薛衍毫不犹豫的点头,复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疼惜的说道:“很蠢,可是也很真实。” 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一样,因为当年的一个小小的救命之恩,就搭上了一辈子的幸福,倾注了毕生的爱情。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她那样脆弱不堪一击,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拥进怀里,给她一些温暖和勇气。 宋清歌摇头笑了笑,“可那都是以前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他留恋了,我决定了,我要离开他,我一定要离开他。今天晚上我就回去跟他摊牌,哪怕是死,我都要离他远远的。” “清歌”薛衍欲言又止的望了她一眼。 或许,你也可以来找我 宋清歌有些困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薛衍摇头笑了笑,起身道:“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对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或许只是出于同情,又或许是出于对她的不忍。他连一个合适的身份都没有,轻易做出那样深重的承诺,就可笑了。 以这样怜悯的心态说出那样大言不惭的话,这对她来说也不公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8 爱上你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 榕城仁康医院 战祁有些心不在焉的做着检查,看着医生从他小臂上抽出一管血来,随后又递给他一支棉签,让他按在针口上面。 关于做这个肾脏配型,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来仁康这个私人医院做。他和这家医院的董事长是多年的好友了,这里的设备和安全性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甚至于很多的高官政要,或者是明星生子都会选择来这里,因为保密性做的非常好。 之所以选择来这里,除了这里的医生比较严谨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也就是保密性了。 时豫在捐赠者的问题上动手脚的事情,让他明白了对于知了的病情,他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毕竟他这么多年来结下的仇家也不少,且不少时豫,如果让其他仇敌知道了,也难免会下黑手。 其实他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以宋清歌那个傻女人的性格,在得知知了病情之后,怕是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做过肾脏配型了。之所以会拖了这么久。唯一的原因大概就只有她自己的肾脏不合适了。 他先前就已经查阅过了不少资料,像肾脏或者心脏这种重要器官移植,最好的选择就是血缘亲属。如果宋清歌她自己的肾脏不合适,那么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跟着医生做完了其他的检查项目,战祁便被告知可以回去等结果了。 “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结果?”他站在医生面前,有些焦急地询问道。 “一般都是两天之内出结果的,现在已经时间不早了,最快的话大概也得明天早上。” 战祁焦躁的拧着眉,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能不能再快一点?我非常着急。” “这” 医生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刚想再说什么,门外边走进来一个男人,高大清俊,宽肩窄臀,白色的衬衣束在西裤当中,袖口挽起,露出一小段精壮有力的小臂,双手插在口袋里,脸色很是淡漠。 “去办吧,越快越好。” “是,易总。”看到来人,医生虽然有苦难言,却也不得不点头应了一声之后转头离开了。 战祁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易南臣,漠漠的点了点头道:“谢谢。” “跟我用不着说这个。”易南臣耸了耸肩,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对着他努了努下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里坐着,一会儿结果出来之后让他们直接送到我那里去。” 战祁抿了抿唇,随后点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易南臣的办公室在医院的顶层,这一层除了会议室之外。就只有他和一个副总的办公室,不可谓是不奢华。他出身本来就很优越,父母就是医学界有名的学术专家,和战禄之间也有一些渊源,所以两个人算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他的办公室装修的很是考究,屋里没有一点来苏水的味道,反倒是透着一丝绿叶的清香。落地窗的位置放着一个精致的花架,上面摆着一盆四季兰,还有几盆叫不出名字的花来。宽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埃菲尔铁搭模型,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了。 战祁此时心情烦闷得很,也没空去搭理他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不由分说的走到沙发前便坐了下来。 易南臣从柜子里取出一瓶一x,又拿了两个精致的酒杯放到茶几上,分别倒了两杯。话不多少的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向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慵懒又孤傲。 “怎么突然跑我这里检查肾脏来了?”易南臣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身体不舒服?” “没有。”战祁闭上眼,有些乏力的按了按眉心,“我女儿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 易南臣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女儿?你什么时候凭空冒出个女儿来?” “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她今天已经五岁了。” “五岁”易南臣脸色有些凝重,随即陡然瞠大了双眼,无比震惊的看着他,“难道是当年那个” 战祁闷闷的点了点头,“嗯。” 当年宋清歌的人流手术就是在仁康医院做的,所以对这件事,易南臣也算是知情人。 抿了抿唇,易南臣的神色显得有些困惑,“可是当年我记得宋清歌已经做过手术了,怎么孩子还会留下来的?难道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战祁脸上透着烦躁和抑郁,显然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来。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再纠结当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已经完全没必要了,他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怎么才能找到和知了合适的肾源。 “瞧你这一脸的幽怨,怎么就跟个怨夫似的?这可是不大符合你的形象。”易南臣挑起唇角笑了笑,端起酒杯对他扬了扬下巴,“来,有什么事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我陪你喝点,解闷。” 战祁沉沉的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杯子,刚递到了嘴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动作。 易南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战祁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以前也是学医的,如果要做器官移植手术,是不是需要身体健康才行?” “这是自然” “那我不喝了。” 易南臣的话还没说完,战祁便已经放下了酒杯,嫌弃的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液,就仿佛那不是他过去最喜欢喝的解愁杜康,而是能置人死地的鹤顶红一样。 易南臣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至于吗?这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就当起遵医嘱的好孩子来了?你的肾脏能不能合适还不一定呢。” 战祁还是一副拒酒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我也不喝了,万一合适呢?” 他都这么说了,易南臣心知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多余,于是也不再劝他酒,自己一个人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之后为了解闷,易南臣便没话找话的和他聊起来,可战祁一颗心都放在了配型结果上。他说什么,他就只是敷衍的应和着。易南臣一个人自说自话也没什么意思,两个人便谁都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等着结果。 一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医生过来,战祁的耐心已经接近告罄,就在他想要质疑易南臣的医院到底行不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还是之前给他做检查的医生,一进来之后先是对易南臣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向前两步将一叠子文件递到了战祁面前。 战祁蹙了蹙眉。有些狐疑的接过来翻了几下,可上面全是一堆他看不懂的医学术语,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英文。 他把那叠子纸一扔,不耐烦的说道:“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直接告诉我结果。” “恭喜战先生,检查结果是您和您的女儿肾脏配型完全合适,也就是说您的女儿可以接受您给她做肾脏移植手术。” “真的?”战祁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整个人激动地手指都有些发颤。 太好了,没想到最合适的肾源原来就在他自己的身上,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果。那么他当初就该第一时间来做配型的。 心里一时间又懊恼又惊喜,战祁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既然配型合适,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明天可以吗?” 医生的嘴角抽了两下,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恐怕是不行,至少短时间之内您都不能做这个手术。” 战祁有些急了,“为什么?” “您在此之前有抽烟和酗酒的习惯,身体状况不太合适,如果要做肾移植的话,您必须要先戒烟戒酒才可以。” 戒烟戒酒吗 战祁有些头痛的坐了下来,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基本上都是在无限消耗着自己的身体,更何况他抽烟喝酒很多年了,而且他的身份放在那里,在外应酬,抽烟喝酒是必不可少的,一时半刻突然让他戒掉,这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一旁的易南臣挑了挑眉,凑过来揶揄他,“怎么?一听到要戒烟戒酒,舍不得了?” “没什么舍不得的。”战祁抿了抿唇,又抬头看向医生,“那么是不是我戒烟戒酒之后,就可以手术了?” “是的,如果您能在短期之内把身体状况调理好,只要达到了合适的手术条件,就可以立刻进行手术。” “好!”战祁沉沉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那杯淡黄色的一x,自言自语道:“不过是戒烟戒酒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从易南臣那里出来之后,一直等在下面的许城便立刻迎了上来,同样心急的问他,“大哥,结果怎么样?” 战祁看了他一眼,似是松了口气一般,轻轻呼出一口气,“结果还不错,我和知了的肾脏配型完全相符。” 许城喜出望外的看着他,“那是不是可以立刻进行手术了?” “还不行。”战祁沉沉的摇头,“我现在身体状况不大好,得调理一段时间。等达到合适的手术条件之后才能做。” 一说起这个,战祁就觉得心情很是烦闷。虽然医生说只要他身体调理好就可以做手术,可鬼才知道他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好,他一天调理不好,知了就一天不能接受手术,孩子的生命危险也就要多增加一分。 战祁越想越觉得烦躁,于是便习惯性的摸出了烟盒准备点一支烟来解闷,可是刚把烟放在嘴边,又猛然想起了医生的话,终是把那支烟仍然地上狠狠地碾碎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烟盒,良久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用力将烟盒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大概是因为心情真的很差,宋清歌今晚喝了不少的酒,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全凭着一旁的薛衍搀扶着她才行。 “来,喝,继续喝” 宋清歌脸上满是酒醉的绯红,眼睛透着醉酒的迷离。痴痴笑着还要喝酒。薛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打在他脖子上的手,看她这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从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薛衍轻手轻脚的把她放进车里,又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很是昏暗,薛衍倾身靠过去替她系安全带,抬头的一瞬间恰好对上了她的脸,她的双眼轻闭着,头靠在车窗上。因为光线不好,所以显得她脸色有些发白,可脸上那朵诱人的红晕却美的动人心魄。透着粉红的唇就距离他不到一厘米的样子,他甚至都能闻到她唇上残留的酒气。 薛衍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心跳加速起来。喉结重重翻滚了一下,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闭上眼,鬼使神差的朝她凑了过去。 就在两人双唇即将碰到的一瞬间,薛衍忽然停住了动作,猛的瞠开了双眼,看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宋清歌,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坐回了驾驶座上。 想起自己方才像是中了邪一样的动作,薛衍不禁闭上眼懊恼的咬了咬牙。他这是干什么呢,她现在可是醉的毫无意识地,他如果对她怎么样,岂不是在乘人之危? 用力甩了甩头,薛衍摈弃自己脑中杂乱的思想,发动引擎朝铃园开去。 车内安然而又静谧,宋清歌靠在车窗上静静睡着。等红灯的时候,薛衍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还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去,眼角蓦然滑出一滴眼泪。 薛衍心口一窒,抬手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有些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之前在酒吧里,她喝醉之后说的那些话始终都徘徊在他的脑中。虽然她说的断断续续的,可是从她的只言片语当中,他也能猜想到过去她过着一种怎样受尽白眼和冷落的日子。 丈夫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一回家身上就带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香水味,她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吧? 薛衍看着她流泪的脸,仿佛能穿越时光,看到那个彻夜不眠,窝在沙发一角,苦苦等着丈夫回家的女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呢?因为一次意义不明的救命之恩,从此就搭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和爱情。 他忽然没来由的就在想,如果是他先于战祁之前遇到她,那他一定会给她最好的保护,和最好的爱情,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受伤是什么滋味。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薛衍一跳,恰好此时红灯变成了绿灯,后面的车不耐烦的按喇叭催促起来,他这才急忙收回思绪,踩下了油门。 战祁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一天的波折让他觉得整个人都疲惫到了极点,脸色也很差,一点精神都没有。 一进门,琴姨便立刻迎了上来,从他手里接过外套,习惯性地询问道:“先生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我做点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战祁无力地摆了摆手,随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 一天之内,发生了两件颠覆他人生观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有胃口吃得下饭?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楼上走去,琴姨朝他身后看了看,忽然又出声问道:“对了先生,宋小姐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战祁的脚步猛然一顿,转过头错愕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宋清歌还没有回来?” “是啊,下午的时候宋小姐打了个电话,说她有事,让许伯去接了小小姐。我还以为她是和您在一起,怎么没有吗?” 战祁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一股无名火顿时从胸腔蹿到了头顶上来。 都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死女人居然还没有回来,这么晚了,她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战祁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些担心,脑子里转了转。他又想起了今天在她公司里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她说她想离开他,难道她是因为孩子的事太失望,所以真的就一声不吭的跑路了? 这个念头让战祁心中警铃大作,一把丢开手上的领带便朝着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他站定脚步一看,猛的一滞。 门口,薛衍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宋清歌,她轻闭着双眼。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潮红,红唇半张着,呼吸显得有些粗重。脑袋软软的靠在薛衍的肩头,两条细长白嫩如藕段一样的手臂缠绕在薛衍的脖子上。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被薛衍这么一抱,裙子便卷起来一些,露出了细滑的大腿。薛衍一手口在她的腰间,一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姿势亲昵而又紧密。 战祁看着他们这样密切的姿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沸腾燃烧起来一样,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琴姨见状急忙朝他们跑过来,心急如焚的说道:“哎呦喂,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能成这样?” 薛衍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轻声解释道:“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 “真是麻烦您了,真是麻烦您了。”琴姨忙不迭的点头道谢。 薛衍正准备在琴姨的帮助下把她放下来,战祁却忽然大步朝他走了过来,直接面无表情的伸出了双手,冷声命令道:“把她给我!” 薛衍看着他伸在半空中的双手,听着他君王般的语气,顿时便心生不爽,紧紧地抱着宋清歌,毫不退让的迎视着他道:“她喝多了,不适合被这样弄来弄去的,容易不舒服。” 战祁听着他维护的语气,骤然咬紧了牙,侧脸上的肌肉都紧绷着。 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正抱着她,他怕动手会伤到她。否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薛衍一拳,直接打碎他脸上的倨傲和挑衅。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样抱着宋清歌。 战祁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我再说一遍,把她给我!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战总之前就是这么对待她的么?”薛衍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眼神倏然变得有些冷,“像战总这样一点都不知道疼爱她,也不知道怜惜她的男人,我真的是很好奇,她到底是爱上了你哪一点。” 这句话几乎是触及到了战祁的逆鳞,墨眸微眯,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低的让人战栗,“这是我们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现在把她放下,立刻滚出我家!” 大抵是两人争吵的声音惊扰了醉酒的宋清歌,她晕晕乎乎的睁开眼,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抱着她的薛衍,可是视线却很是模糊,她睁大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然而这一幕在战祁看来,却变成了她目光痴恋的盯着薛衍。心里那股火顿时烧的更旺了,忍不住冷声讽刺道:“怎么着,你俩在我家里搂搂抱抱大半天,还没抱够?要不要我把卧室也给你们空出来?” “姓战的,你!” 饶是像薛衍这样教养极好的人,听到他这样充满侮辱性的话语也忍不住发怒。 宋清歌终于转头看向一旁的战祁,视线落在他森寒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开始挣扎,声音发软地说道:“放我下来!” 薛衍有些担心的皱眉看着她,终于弯腰将她放到地上,看到她双脚踩在地板上,这才松开了手。 宋清歌本来就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险些扑在战祁怀里,幸好他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她,宋清歌忽然猛的一把挥开他的手,厌恶的厉声喝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 战祁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下去,立刻便要发作,“宋清歌,你又发什么疯”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便甩倒了他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9 宋清歌,对不起 这一耳光又脆又响,宋清歌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战祁被她打的偏过头去,脸上火烧火燎的疼着,嘴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想必是方才牙齿磕破了口腔壁。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许伯和琴姨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就连薛衍都一脸的错愕。 宋清歌好半天才在他面前稳住脚跟,摇了摇头,满眼失望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战祁用力攥着拳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心高高隆起,依然是发怒的前兆。这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不速之客,饶是他此时再恼火,可是也不想让薛衍看了笑话,他微微闭眼,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才没有立刻发作。 片刻之后,他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咬牙道:“许伯,送客!” 许伯不安的看了他一眼,走到薛衍面前,欠身道:“先生。请吧。” 薛衍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凛冽的质问他,“你一会儿想对她怎么样?” 眼见战祁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许伯一跺脚,压低声音恳求道:“先生,求您赶紧走吧,不然我们大小姐又要遭罪了。” 薛衍有些担心的看了宋清歌一眼,许伯的话提醒了他,他在这个时候为她冲锋陷阵,根本就不是在帮她,只能是愈发激怒了战祁,到头来反而是害了她。 纵是心里万般不甘,他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一咬牙,转过头大步向外走去。 许伯心疼的望了望宋清歌,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夜里的铃园寂静雅致,园子里充满了青草花卉的香气,蝉鸣鸟叫,很是安逸的样子。远处有月亮高悬在头顶,薛衍从宅子里冲出来之后,被浸凉的夜风一吹,脑子这才清醒了些。 许伯从身后走上来,抱歉的对他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刚才失礼了。” 薛衍摇了摇头,伸手将他扶起来,看着面前的老人,神色复杂,“她一直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许伯抬头看了他一眼,和战祁年纪相仿的男人,除了比战祁看上去清瘦一些,外貌和姿态都是一点不输于战祁的,甚至他的眼中还有着战祁从未有过的温和与善意。 “主人家的生活,我们这些人没有立场评价的。”许伯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恳切的望着他道:“您是我们大小姐的领导吧?以后我们大小姐就麻烦先生多多照顾了。”说完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但是请别在我们先生面前照顾她,不然只能是给她惹来麻烦。” 薛衍抿了抿唇,又问道:“她一会儿会被怎样?” 他看得出来战祁不是个善茬,那样发怒的男人,冲动之下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他会骂她吗?还是会打她?他看过新闻上那些被家暴的女子,脸上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饶是他一个男人都觉得疼。 宋清歌那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女人,怎么经得起他动手? 大抵是看出了他的担忧,许伯安抚性的朝他笑了笑,“您放心吧,我们先生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从来不会打女人的。” “是吗”薛衍讽笑了一下,显然对战祁的人品持有怀疑态度。 他抬头朝那座华丽古朴的大宅子看了一眼,客厅的窗帘已经被拉上了,他看不到宋清歌的人,只能隐隐戳戳的看到一个影子。心里暗暗为她祈祷了一下,他摇了摇头,终于无能为力的走了。 客厅里,宋清歌和战祁两个人仍然对峙着,琴姨在一旁心急如焚的看着他们,可是却又什么都不能说,急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战祁微微眯眼看着面前还有些微醉的女人,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战祁,你放开!你这个疯子变态!” 宋清歌被他的动作一惊,反应过来便对他又踢又打,巴掌拳头都招呼在他脸上,倒也不是很疼,但是那股本来就旺盛的火气就被激的愈加旺盛了。战祁恼怒的咬了咬牙,非但没有把她扔下去,扣在她腰间和大腿上的手反而是愈加收紧了几分。 放在平时,他怕是早就拽着她的手粗鲁的把她拖上楼了,可今天却没有这么做。如果非得问个理由,大概就是因为她喝醉了酒吧。平日里她神智清醒的时候,他那样拖拖拽拽的都能把她弄出一身伤,更别提她今天路都走不稳了。 再有一个深层次的理由,就是刚刚薛衍也这么抱过她。一想到十几分钟前薛衍就是用同样的姿势把她抱回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血都快要烧起来了,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乐几分,走到卧室门前,一脚便把门踹开了,走进去直接将她抛到了大床上。 大密度的板床,再加上他本身不喜欢睡在软塌塌的地方,所以床垫也不是很厚,宋清歌这样直接被扔上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错了位似的。 她本来就喝了不少酒,这样大的震动,让她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便冲进了浴室里。 很快从里面便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声,战祁站在原地懊恼的按了按额角,他怎么就忘了她喝酒了呢? 宋清歌原本就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这大概都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喝到吐。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她吐了好半天,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着,因为喝酒之前没吃过什么东西,她吐到后来整个胃都空了,胃袋一阵一阵的绞痛着,她按着胃部滑坐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拿着,漱漱口。” 一杯清水递到她面前,宋清歌接过来漱口,可是胃里还是很疼,再加上她本来酒腿软,撑着地板愣是好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战祁靠在门口又气又无奈的看着她,终是走上去半跪在她面前,手臂从她腿弯穿过,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回到卧室放在床上。 他转身去床头柜里找了胃药出来,又倒了一杯凉白开,回到床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动作温柔的把药喂给她。 宋清歌浑身都发软,只能像一个玩偶一样。任由他摆弄着,动作僵硬的吃药,喝水。 战祁看她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恼火的不行,没好气的训斥道:“你倒是会玩得很,甩完耳光就在这儿装尸体,还得我来伺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打上瘾了你?”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动作却很轻柔,给她喂了药又转身去衣柜里给她找了一条睡裙回来,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只是他的手刚伸过来,宋清歌便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仰头看着他。冷声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他停下手,蹙眉看着她。 宋清歌撑着床坐起来,目光已经变得清晰了很多,视线落在他脸上,分外凛冽,“我都听说了,给知了捐肾的家属之所以反悔,是因为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那个人就是你。”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也就是说,她早就从心底已经认定幕后黑手就是他了。 甚至都没有一点怀疑过,直接就先入为主的锁定在了他身上。 战祁忽然觉得心里很疼,原来这就是被人误会质疑的滋味。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受。那种有苦难言的感觉,憋得他几乎想杀人。难怪她以前总是哭。 他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吗?” 战祁紧张不安的看着她,从来没有过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希望能获得她的信任和理解。 “哈哈哈”宋清歌忽然笑起来,随即越笑越大声,到最后几乎到了前仰后合的地步,甚至于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他讽刺的笑道:“战祁,你自己好好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如果是过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信任他。就像当初宋家的亲信告诉她,要提防着他一些,小心养虎为患。 可她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她指着那些人的脾气,气愤的脸都涨红了,坚定不移的为他辩解,“我知道你们就是见不得他好!我告诉你们,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会骗我,唯独战祁不会!我会怀疑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怀疑他!” 战祁有些语塞的垂下眼,眼里有着难掩的失望和受伤。 她终是不相信他了,在他日复一日的挥霍和反复无常的摧残之下,他终于把她最后的一点信任都榨干了,所以就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那些无条件的信任,怕是也随着她的爱情一起消散了吧。 宋清歌看着他晦暗的侧脸,忽然凑过去一些,语气认真地说道:“那我现在问你,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战祁有些惊喜的抬头看向她,她还愿意再问他,说明她心中还有疑虑的是不是? 他攥了攥拳,心里有一个冲动想要告诉她真相,可话到了嘴边,始终还是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告诉她,对他们女儿下手的人,是他的亲弟弟。而时豫之所以恨他,就是因为当初他选择了救她。 如果他说了,她会怎么想?一定会更恨时豫了吧?以她的性子,搞不好还会自责愧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害了知了。 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够多的了,他不想也不能再给她添上一笔。恨人的滋味他体会过,真的不好受,时时刻刻都有一把火在心里烧着,提醒着他那些痛苦的过往。正是因为体会过,所以他才不想让她也经历同样的煎熬。 就在他沉默的几秒,宋清歌眼中的讽刺也越来越浓,向后一靠。挑眉冷笑道:“看,说不出话来了吧?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何必还装得自己好像多么委屈无辜似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了?战祁,你现在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至极!” 她的脸上满是挑衅和轻蔑,眼中燃烧着报复的快感,以至于笑容都有些扭曲。这就是踩人的感觉么?痛快,真是痛快!难怪他从前总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俯视她,现在终于也轮到她做一次命运的主裁了。 似曾相识的话,他好像也对她说过。如今身份对调,同样的话落在他耳中,他也终于能体会她当初的无助和绝望了。 原来被人误会是这样的滋味,悲哀,难过,欲哭无泪。 战祁悲凉的闭了闭眼,紧握着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片刻之后再睁眼,眼中已是一片漠然和决绝,冷冷的看着她道:“没错,就是我做的,但那又怎么样?反正现在那个捐献者已经死了,你能奈我何?” “你!” 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突然这么痛快的承认了,反倒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战祁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嘴角划开一个狠绝的笑。“我刚刚没说话,不是因为我敢做不敢当,只是因为我懒得跟你说而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早就知道了么?还非得让我浪费口舌亲口承认你才相信?” 罢了,就让她认为是他做的吧。反正他们之间已经不能回头了,倒不如就这样互相憎恨好了,至少这样他还能留在她心里。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宋清歌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眼球上布满猩红的血丝,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绝望,就连唇瓣都在哆嗦,就像是被风摧残过的花瓣。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是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很痛苦了?你知不知道换肾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是要了她的命!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战祁。你不是人!你真的不是人!” 她赤红着双眼看了他几秒,忽然就扑过来打他,她像是瞅准了靶心一样,拳头不偏不倚的尽数落在他的心口。战祁也不阻止她,像个木头似的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任由她一拳又一拳,全都砸在他心上,就像是恨不得能把他的心砸出来,看看到底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一样。 “你就这么恨我?你就这么恨我!你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冲着我来!只要能磨灭你的恨,哪怕你一刀杀了我都好。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她还是个孩子,只有五岁而已!她已经很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她打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战祁的心口闷闷的疼着,也不知是因为被她打的还是因为她的话。 宋清歌终于打得累了,坐下来微喘着看他,红着眼看他,“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战祁抿了抿唇,“我无话可说。” “呵,连解释都不屑于解释了么?”宋清歌轻笑一声,不死心的追问:“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就是想报复你,想看你难过,想看你痛苦。”战祁像座雕像一样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动容,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拳。 宋清歌定定的看着他,那么冷漠无情,就像是当年他拖着她去做人流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 她忽然就觉得恨,身体里的血液奔腾着往脑子里涌,那样凶猛,刺激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下一秒,还没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扑上去狠狠地咬在了战祁颈子上大动脉的位置。 她咬的很用力,就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到了牙齿上一样,发了疯的去咬他。战祁皱眉闷哼一声,可是却并没有推开她,只是攥了攥拳头,放任她去咬。 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也很痛苦,一如他面对时豫的时候。她需要发泄,如果给他几拳咬他几口能让她宣泄心中的痛,他愿意让她这么去做。 “你是她爸爸啊,你是她爸爸” 她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吸血鬼电影,脸色苍白的伯爵用尖锐的牙齿咬在少女的脖子上,继而吸干了她的血。她发了狠的咬在他大动脉上,这一刻她只恨自己没有吸血鬼的獠牙,不能咬断他的筋骨血脉。 她死死地咬了很久,直到嘴里满满都是血腥味,牙根都有些发酸的时候,才缓缓的松开了他。 长久的发泄和失控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宋清歌软软的瘫在他怀里,眼中还有着不停翻滚出来的眼泪,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呢战祁,我恨你,真的恨你我一定要离开你” 战祁低头看了看怀里精神崩溃的女人,用力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沙哑地说道:“恨吧,用你一生来恨我,好好看清你面前的人,千万不要忘了我。” 宋清歌在他怀里哭了很长时间,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的不知说这些什么,后来大概是哭累了,终于睡了过去。 战祁就这么一直抱着她,发现她突然没声了,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睡了,心里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宋清歌,真的对不起。”他靠过去吻去她脸上的泪,将她的脸按在他的心上,不停地吻着她的发顶,眼里有着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温柔和心疼,“他欠了知了一个肾,我用我自己的来还。毕竟那也是我的女儿啊” 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战祁在她有些发凉的唇上吻了一下,放在床上躺好,又细心替她换了睡裙,这才起身走向浴室,站在镜子前查看着自己的伤口。 宋清歌这次显然是发了狠的,右颈大动脉的地方有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血肉模糊的一块,几乎看不出本来的皮肤。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淌下来,流下长长一道血痕。 他抬手在伤口上抚了抚。立刻疼的嘶了一声。别说,那女人咬的还真是够狠的。战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哑然失笑,也就得亏那女人生了一副平滑可爱的牙口,否则怕是要把他这块肉咬下来了。 战祁轻轻叹了口气,用她遗留在盥洗池上的化妆棉随手在伤口上抹了一把,又从药箱里找出云南白药,象征性的喷了两下。喷雾落在伤口上,疼得他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可他知道这点疼大概比不上宋清歌心里的万分之一,便也就不在意了。 伤口就那样简单处理了一下,他心知这样下去大概是要留疤的,可是倒也无所谓。就当是她第一次留在他身上的纪念吧。虽然这纪念付出的代价有些惨痛。 他也掀开被子躺到床上,伸手将她一把捞进自己怀里,吻着她的额头才缓缓睡去。 宋清歌隐约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人一直就缠着她,怎么都醒不过来,所以所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两点多。 宿醉的感觉委实不好,她撑着床想坐起来,可动一下就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就像是别了改锥一样,疼的她眼都有些发晕。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她一抬头,战祁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汤,挑眉道:“醒了?” 对于昨天的事,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零星一些片段,她好像扇了他耳光,还打了他宋清歌对着自己身上上下看了看,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伤痕,这才松了口气。 她以为以他的性子,没准会打死她呢 战祁走过来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宋清歌向后缩了缩,闷闷的问:“你怎么还在家里?” 这个时间,他难道不应该去公司吗? “有人昨晚喝多了冲我撒泼,所以我准备等她醒了之后问问她还记不记得。”战祁眉尾一扬,端起暖胃汤搅了搅,又放在唇边吹凉了一些,才递到她嘴边,“张嘴。” 昨晚喝了酒,又这么久没吃东西,宋清歌确实胃疼的难受,只得乖乖张嘴喝下了他那一勺汤。 喝完一勺,战祁又舀了一勺,低头吹着汤,宋清歌视线一瞥,正好落在他脖子上那个已经长了血痂的伤口上,怔了怔。问道:“你脖子上怎么了?” “这儿?”他下意识的瞅了一眼,一挑眉,“狗咬的。我今天还准备去打狂犬疫苗来着。” 什么? 宋清歌眉心一蹙,有些愠怒的看着他:“你说谁是狗?” 战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谁咬的谁就是狗。” “你!” “怎么不装了?”他放下碗朝她凑过去,挑着笑道:“刚刚不还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吗?一说你是小狗,坐不住了?” “神经病,滚开!” 宋清歌怒斥一声,一把推开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是脚刚沾到地上,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地上去,最后还是战祁出手拉了她一把。 “路都走不了了,还逞什么能?”战祁嗤笑一声,顺势将她扔到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男人的体重惊人,宋清歌痛呼一声,抬手抵在他的胸口,忍不住发怒,“你有病是不是?起来!” 战祁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双眼紧锁着她的脸,语气沉沉的说道:“宋清歌,留在我身边。我就给知了做手术。” 宋清歌脸色一变,有些莫名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战祁忽然起身,从床头柜里把上次做的配型结果拿出来,直接扔到了她身上,抿唇说道:“这是我和知了的肾脏配型报告,结果显示我和知了的配型完全相符,可以做肾移植。” 他说完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就给知了换肾。” 昨晚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说她要离开他,他忽然就发现自己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任何能留下她的理由,只能用这样卑鄙的办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0 我答应你留下来 昨晚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说她要离开他,他忽然就发现自己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任何能留下她的理由,只能用这样卑鄙的办法了。宋清歌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他扔在她腿上的报告书,翻了两页完全看不懂,于是便更觉得心乱如麻。 见她不说话,战祁以为她又没听进他的话去,蹙眉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就给知了捐肾。” 宋清歌终于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明明还是和从前一样峻峭英挺的面孔,可是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他说的那些话,拆开来的每一个字她都能理解,可合在一起她却完全听不懂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苦笑着问他,“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做的目的?你对知了的捐献者家属下手,就是为了用你自己的肾来当把柄威胁我?” 战祁抿了抿唇。不承认也不否认,模棱两可的说道:“如果你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 宋清歌愤怒的盯着他,条件反射的扬起了巴掌,可是看到他无动于衷的盯着她,抬到半空中的手又缓缓的落了下来。 罢了,打他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就是杀了他,也不可能让时光倒退。 她靠在床头闭了闭眼,旋即有些无力地问他,“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曾经不顾一切的想赶我走,如今又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束缚我,战祁,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握了握手,沉吟半晌才沉声道:“没想怎么样,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我忽然发现自己对你有些兴趣,所以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顿了顿,他又违心的补充了一句,“就是为了玩玩。玩够了就放你走。” “就只是为了玩玩,用得着拿自己的身体做代价?”宋清歌讽笑着勾起嘴角,“我在你心里如此值钱,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 战祁别看眼不去看她,漠然道:“随你怎么想。” “你知道么?当初我去给知了做肾脏配型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亲属之间做肾移植的成功率最高。而这当中母亲捐肾的是大部分,甚至可以占到全部比例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我曾经想过,如果我的肾能和知了配型合适,别说捐一个,就是两个都给她我都愿意。”宋清歌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满是怨憎,冷笑道:“如今孩子好不容易有了生的希望,结果你居然还要用这个来要挟我。战祁说真的,你真的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的男人!” 战祁听着他像刀子一样尖锐的话,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一样,疼得说不出话来,皱了皱眉,终是冷冷的说道:“废话少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赶紧给个痛快话。” 宋清歌抿了抿唇,转过头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告诉我你的决定。” 战祁说完便面无表情的起身向外走去,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尽了一样,有些虚乏的靠在门板上,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继而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他记得以前上历史课的时候,学过不少忍辱负重的故事。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司马迁忍辱写史记,如今他忽然有些佩服那些古人,竟然能忍得了这么久,而他只是面对她的冷笑和嘲讽时,都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了。 而卧室里的宋清歌则久久的坐在床上,视线一转,她瞥到他放在床头柜上那个青瓷小碗,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怒火,扬手便将那个小碗扫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父亲? 他怎么配得起这么高尚又神圣的两个字! “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就给知了捐肾” 第二天一早,宋清歌撑着下巴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都不断的在回想着战祁昨天说的话,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桌面忽然被人敲了两下,接着便是男人淡漠的声音,“在想什么?” 宋清歌惊了一下,连忙回神抬头,在看到面前的薛衍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薛总。” “那天你回家之后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薛衍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再三忍耐,终是忍不住询问。虽然她表面上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伤痕,但不见得看不见的地方就没有。战祁那种人,没准会专挑隐蔽的地方下手呢。 “没有,谢谢您关心。”宋清歌感激的笑了笑,想到自己那天喝酒之后丑态百出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尴尬,“对了,那天谢谢您了,让你看到我那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薛衍淡然道:“没什么,人都有自己被压抑的一面,让我看到了总比让陌生人看到好不是?” 宋清歌扯了扯嘴角,其实她心里真没觉得让他看到是件多么好的事,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看到她那副丢人现眼的样子,以后指不定要怎么给她穿小鞋呢。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都没有说话,薛衍默了默,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关于知了肾源的事情,我已经托朋友去问了。有消息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宋清歌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感激之余又有些心酸。薛衍作为一个普通的上司都能待她如此,而战祁却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就觉得失望之极,叹了口气摇头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为什么?”薛衍不解。 “战祁他亲自去做了肾脏配型,结果显示和知了的肾脏相符,他可以给孩子做换肾手术。” “真的?”薛衍显得有些惊喜,拍了拍她的肩道:“那这次你就可以放下心了,等他给孩子做了手术。你就可以彻底远离他了。” “这个,恐怕不行”宋清歌苦笑。 “怎么,难不成你还舍不得离开他?”薛衍的目光倏然凛冽,有些怒其不争的看着她,“他都这样对你了,难道你还沉浸在过去” 宋清歌咬了咬唇,沉声道:“不是我沉浸在过去,而是他给知了换肾的唯一条件就是我必须要留在他身边。” 薛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用这种事来威胁你?” 宋清歌闷闷的点了点头,“嗯。” 她的脸色很是惨淡。想必也是受了这件事的打击。薛衍心疼的看着她,无论怎样都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这算什么?挟女儿以令前妻?简直是卑鄙到了极点。 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收紧成拳,薛衍咬了咬牙,忽然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放心,肾源的事情,我会再托人去帮你,你不要有压力。我一定会帮你脱离他身边的。” 宋清歌错愕的看着他,“薛总”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说想脱离谁啊?嗯?” 两人正说着。魏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直接凑到了薛衍眼前,要不是薛衍及时向后退了一步,她怕是都要直接亲到薛衍的嘴上去了。 强吻失败,魏莱撇了撇嘴哼哼道:“切,躲的倒是挺快,敏捷度挺高嘛,一点都不像奔四十的老男人。”她说完又不怀好意的笑笑,挑眉道:“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健身了?” 薛衍蹙眉,“那又怎么样?” 魏莱眉飞色舞的看着他,“当然很重要啊!你身体好,我就不用担心你喝汇源肾宝了啊。咱俩就可以白天哈哈哈,晚上啪啪啪了。” “”薛衍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准备会自己的办公室。 “诶,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魏莱冲上去拦住他,扬着小脸道:“你们刚刚在说想脱离谁啊?” 薛衍下意识的用余光瞄了一眼宋清歌,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道:“清歌说她最近跟着你都学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让她脱离你了,反正你能教的都教了,跟着你也是浪费。” “啊,真的吗?”魏莱立刻垮下了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宋清歌,“宋宋,你真的不想跟我了啊?” 宋清歌一脸茫然地看着薛衍,“我” “这种换上司的话你让她怎么说得出口?”薛衍丝毫不给她机会,直截了当的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她跟着我,做我的助理,你再去找别人吧。” “可是” “好了,你哪来那么多可是。”薛衍蹙眉,直接推着她的肩朝办公室走去,“你那天不是还说你想吃日本料理吗?今晚带你去。” 魏莱立刻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那我还要看电影!速度与激情12345678都要看!”她说完又摇头,“不对,太短了。一晚上就看完了。我跟你去你家看意难忘吧?五百多集,能看好多天呢!” 薛衍:“” “诶,你别不说话啊!是不是觉得太短了,舍不得我?没关系,咱们还可以看名侦探柯南,九百多集,能看好几个月呢,不如我干脆搬你家去住吧?对了,婚礼你喜欢西式的还是中式的?蜜月你想去什么地方?” 宋清歌站在原地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看得出来魏莱是真的很喜欢薛衍。她这样思维天马行空的女孩子,跟薛衍倒是也配得很,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由于战祁今晚有个应酬,所以回家的时候晚了些,等宋清歌哄了孩子睡着之后,回到卧室才发现他刚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上的水。 他洗完澡本来就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所以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精壮的上身裸露在眼前,宋清歌看了一眼脸便红了。有些别扭的站在床边,只觉得自己的视线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了。 见她像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战祁顿时有些不满了,蹙眉对她道:“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过来!” 宋清歌恼火的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终是走了上去,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没好气道:“干什么?” 战祁往床边上一坐,把手里的吹风机塞进她手里,理直气壮道:“给我吹头发。” 宋清歌烦躁的很,“你自己没长手?” “长了手也想让你吹。让你吹你就吹,废话怎么那么多!”他说着便直接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命令道:“动作快点!” 宋清歌现在实在是疲于应对他的喜怒无常,咬了咬牙,只得忍气吞声的打开吹风机的开关,动作轻缓的给他吹着头发。 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着,不时按揉着他的头皮,战祁舒服的几乎要喟叹出声,忍不住闭上眼享受起来。 屋里只有吹风机工作的声音,战祁满意的弯了弯嘴角,随口问道:“昨天让你想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宋清歌的动作明显一滞,淡声道:“我答应你。只要你说话算数给知了换肾,我就留在你身边。” 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其实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毕竟那是她最在乎的女儿,他可以说是拿捏住了她的命门。但无论如何,听到她亲口答应留在他身边,他心里还是难以自持的感到愉悦。 战祁有些得意的睁开眼,蓦然发现眼前就是她的柔软。喉头蓦地有些干涩,他猛的吞了吞唾液,忽然一把将她手里的吹风机夺过来。胡乱的关上,勾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啊一一一一”宋清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推在他的胸口上,紧张的看着他,“战祁,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胡来!” “胡来?这个词用的倒是不错。”他嘴角勾着一抹邪肆的坏笑,慢慢俯身朝她靠过去,在她耳边哑声道:“我今天还非得要胡来给你看一看!” 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颈上,他的唇还带着薄荷的香气,凉凉的。让人有些发晕。 宋清歌又紧张又害怕,只能胡乱的找话题岔开他的注意力,“你你身上好像没有烟味了” 他果然抬起了头,勾了勾唇角,“感觉到了?我已经两天没抽过烟了。” 宋清歌以为自己的小伎俩奏效了,急忙趁热打铁的追问:“你怎么忽然不抽烟了?” “做换肾手术需要把身体调理好,所以我现在在试着戒烟戒酒。”他说着便又低头去吻她的脖子,含糊不清的说:“而且你以前不是也说,不喜欢我抽烟之后接吻的感觉么” 宋清歌下意识的一愣,她说过这种话吗?她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躲闪的避开他的唇。胡乱道:“你你记忆错乱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怕不是你外面哪个红颜知己说过的,你记不清当事人,所以又安在了我头上吧?” 她的话让战祁的动作猛然一顿,忽然撑起身子悬在她的上方,脸色有些发冷的看着她,“宋清歌,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质问的语气让她一愣,有些心虚的别开眼,“我怎么看你的有那么重要吗?” 战祁顿时有些恼了。一把扭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你给我听好了,这句话是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说过的!就在园子里那个紫藤花架下面,还是你先主动吻上来的!那时候你还说烟味很呛,接吻的感觉都涩涩的很不舒服!”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他,“你你怎么还会记得” 战祁的脸上隐约有些不自然的绯红,他刚刚只是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些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别过头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记得?还不是因为有人接吻的时候连换气都不会,差点窒息在我怀里!” 让他这么一说,她好像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好像是她坐在紫藤花架下面荡秋千,结果鞋带开了,于是就闹着让他给她系鞋带。她看着他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给她系鞋带的样子,忽然就春心大动,一把捧起他的脸便直直的吻了下去。 那时她的胆子还真是大,或许真的像人家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没有顾虑。所以什么都敢做,如此也就忽视了他当时的不耐和嫌弃。 记忆里,他亲完她之后,好像还用纸巾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十分厌恶的把那团纸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想着想着就又陷入了回忆当中,却没留意到战祁邪佞的笑着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今天你不能再用生理期来搪塞我了吧?嗯?” 宋清歌一惊,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他吻住了。 “战祁,你你卑鄙” 他闻言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俯身过去吻住她的唇 一夜欢愉让宋清歌身子都要散了架似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都疼。 昨晚不顾一切和她纵情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床头柜上只留了一张纸条,“早晨好好吃饭,你昨天的表现很好。” 宋清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脑子发懵的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记忆里他似乎在她耳边承诺般的说,不会让她疼。而后来,她好像真的也没有疼过。 重遇之后,他们之间大多都是他在用强。每一次过后她都要疼好几天。而这一次好像还是她第一次不觉得疼,最后甚至都有些沉溺了 “妈妈,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一想起昨晚的事,宋清歌就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甚至连知了什么时候进了屋都不知道,转头对上女儿单纯无害的双眼,立刻觉得无地自容。 “那个,妈妈刚睡起来,有些热” “哦”知了似懂非懂的看了她一眼,“那妈妈你快点起床哦,该去上学了。” “嗯,你先下楼去吃早餐吧。” 她扯了扯嘴角,看着孩子出了门才松了口气。可是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又觉得有些丢脸。都已经这样了,她怎么还会有这种反应呢?简直太无耻了,无耻的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战祁今天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一大早他的脸上就神清气爽的样子,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整个人都十分有精神, 不得不说,昨晚和宋清歌那场极致的欢爱让他觉得很是畅快淋漓,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不少,甚至都觉得自己找回了刚开荤时的感觉。 她到底是只有过他一个男人,更何况她的身体他太熟悉了,很快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那种骄傲和成就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想到她昨天的样子,战祁嘴角的笑容便愈发浓烈了几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他这才收起嘴角的笑,淡然的抬头道:“进来!” 许城推门走进来,对着他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哥,姚小姐带来了。” 他说完便退了出去,一身一l装的姚柔立刻出现在了视线里,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脸色很是紧张。大约是因为最近休息的不好,她的脸色很难看,眼下还有重重的青影,和以前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相去甚远。 自从她被战祁赶到客卧之后,再加上小七从中耍了点小手段,所以这段时间他基本没见过她,而且也从来都没有想起过她。眼下突然见到,才发现自己看到她的脸都觉得陌生。 战祁默默凝视着她的脸,忽然觉得她和白苓真的不像,一点都不像。 姚柔抿了抿唇,站在他面前不安的小声问道:“祁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战祁这才收回思绪,低头在支票薄上刷刷写了几笔,然后将那张纸撕下来,走到她面前递给她,“这是一百五十万,拿着,你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1 战毅&冯知遇小番外:一生只爱一人 圆形古朴的梳妆镜前,冯知遇咬着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遮住了大半张左脸,于是就让她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她闭上眼攥了攥拳,良久才下定决心撩开头发,畏惧的看着自己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 当年尖锐的玻璃碎片刺进皮肤的感觉现在好像还留有余温似的,这道伤口当时缝了几针,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可是针线交错。像蜈蚣一样的疤痕却时刻都会将她拉回当年那个场景一样。 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她抬手摸了摸那个疤,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前几天小七陪她去购置新房家具的时候,善意的提醒她以后还是把头发扎起来比较好。脸上的疤虽然看上去很明显,可是并不影响她的五官和整体的容颜,她把头发扎起来,会显得清爽一些。 小七的意思她其实懂得,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也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她那个样子显得很阴森,就像个女鬼一样。 毕竟这种话她以前也听了不少,小七说的已经很婉转了。 冯知遇轻轻做了个深呼吸,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头发撩在后面,用橡皮筋扎了个马尾。 刚把头发扎好,家里的帮佣吴婶便急匆匆的敲她的房门,探头进来惊喜的说道:“大小姐,毅少来了。” “真的吗?”冯知遇立刻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刚准备起身,战毅便走了进来。 吴婶见状鼓励的向她使了个眼色,立刻识趣的关门退了出去。 一进屋。战毅先是对着她的房间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家具大多都是桃木的,四方的床中式古典床,白色的窗幔轻轻垂下来,风吹进来的时候会轻轻飘荡,墙角放着一架古筝。古色古香的少女闺房,显得很是风雅。 他来过冯家很多次了,但是大多都是呆在一墙之隔的冯知薇房间里。比起冯知遇的幽静,冯知薇就显得幼稚肤浅了些,她的房间主色调就是粉色,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公主房。 窗下有一个宽大的书桌,上面还用镇纸压着一张画。战毅隔着很远扫了一眼,画的是张继枫桥夜泊的一句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他以前也学过一点国画,虽然只是瞥了一眼。可是也看得出冯知遇功底很深,画的很好。这个女人,似乎对月亮还真有这很深的情感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冯知遇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会英法日德西班牙五种语言,而且又文文弱弱地,跟林黛玉似的,只可惜一颗心是黑的 冯知遇紧张的看着他。搓着手努力微笑着,“阿毅,你来了” “要不是你爸妈说要谈一谈婚礼的事,你以为我想来?”战毅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把头发扎起来了,随口便道:“你今天怎么不披发了?” “哦,这个?”冯知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马尾,娇憨的笑了笑,“小七跟我说这样扎起来显得利索一些,所以我就听她的话了。” 战毅挑眉,“确实比你那副贞子似的形象好多了。” 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嘲笑,可是冯知遇却并不在意,仍然微笑着。看样子小七说的没错,只要她稍稍改变一下,他就立刻能注意到的。 战毅懒得再在这里和她废话,“你叫我上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一下!”冯知遇忽然叫住他。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眉笔走上去,有些忐忑的问:“阿毅,你能不能给我画眉?” “什么玩意儿?”战毅先是有些诧异,随即便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冯知遇,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 她这次却格外的坚持,又把眉笔向前递了几分,“可不可以?” 战毅低头看着她手里那只长长的眉笔,脑子一转,伸手接了过来,在她眉毛上随便画了两笔。随即得意的勾唇笑了笑。 等他的动作结束,冯知遇才紧张的睁开眼问:“好了吗?我能不能看一下?” 她说完便想去照镜子,战毅忽然又一把拉住她,“别看了,刚刚伯母说饭快好了,下去吃饭吧。” 他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冯知遇怔了一下,按捺着心里小小的欣喜,还是点头跟着他朝楼下走去。 果然,楼下的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冯家夫妇也都落了座,旁边还坐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冯知薇。 见他们两人下了楼。许美妍先是想招呼他们过来坐,忽然瞥见了冯知遇的头发,立刻惊讶道:“小遇,你的头发” 冯知遇笑了笑。“妈,好看吗?” “好看,好看!” 许美妍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自从她小时候脸上留了那道疤之后,她就一直很自卑。拼命的学习来武装自己,可是却连头发都不敢扎起来,永远都用一大半头发遮着脸。如今她这样,是不是说明她终于能鼓起勇气走出阴霾了? 旁边的冯立国也很是高兴。立刻招呼他们一起坐下来吃饭,战毅倒也没说什么,直接便坐到了冯知薇身边,席间也不停地给她夹菜。 冯立国先是跟他讨论了一下婚礼的事,见他一直在和冯知薇两人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转头一看旁边的大女儿有些落寞的吃着饭,顿时感到一阵心疼,抬手便把筷子摔到了桌上。 “战五少。我冯家在榕城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大户,但也是有些名望的书香世家,你这样跟未来小姨子眉来眼去,怕是不太合适吧?” 战毅心里隐隐有些不满。刚想说什么,反倒是冯知薇先猛地站了起来,哭着道:“爸,你明明知道我和毅哥才是真心相爱的。你却非要让他和我姐结婚,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你给我闭嘴!”冯立国指着她鼻子厉声道:“他以后就是你姐夫!你姐就让着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反正在你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叫冯知遇的,我算什么东西!既然这样,你们当初干嘛要生我!”冯知薇说完便哭着跑上楼去了,战毅转头瞪了冯知遇一眼,也跟了过去。 好好的晚饭被搞成这样,冯家夫妇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冯知遇简单安抚了一下父亲,便准备上楼去和战毅解释。 冯知薇的房门虚掩着,她刚准备抬手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冯知薇的哭声,“她什么时候让过我?她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不要脸” 战毅抱着她,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好了,不哭了,我是她说抢就能抢的?” “那你发誓一辈子爱我” “幼稚。”战毅轻声笑她,却还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放心吧,我一辈子只爱冯知薇一个人。” 抬在半空中的手终是默默地放了下来,冯知遇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记忆里好像也有人曾经在她耳边那样郑重的承诺过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可是时过境迁,女主角终归是换成了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2 别给脸不要脸 她扯了扯嘴角,看着孩子出了门才松了口气。紫y一u阁 一可是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又觉得有些丢脸。都已经这样了,她怎么还会有这种反应呢?简直太无耻了,无耻的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战祁今天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一大早他的脸上就神清气爽的样子,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整个人都十分有精神, 不得不说,昨晚和宋清歌那场极致的欢爱让他觉得很是畅快淋漓,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不少,甚至都觉得自己找回了刚开荤时的感觉。 她到底是只有过他一个男人,更何况她的身体他太熟悉了,很快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那种骄傲和成就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想到她昨天的样子,战祁嘴角的笑容便愈发浓烈了几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他这才收起嘴角的笑,淡然的抬头道:“进来!” 许城推门走进来,对着他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哥,姚小姐带来了。” 他说完便退了出去,一身一l装的姚柔立刻出现在了视线里,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脸色很是紧张。大约是因为最近休息的不好,她的脸色很难看,眼下还有重重的青影,和以前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相去甚远。 自从她被战祁赶到客卧之后,再加上小七从中耍了点小手段,所以这段时间他基本没见过她,而且也从来都没有想起过她。眼下突然见到,才发现自己看到她的脸都觉得陌生。 战祁默默凝视着她的脸,忽然觉得她和白苓真的不像,一点都不像。 姚柔抿了抿唇,站在他面前不安的小声问道:“祁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战祁这才收回思绪,低头在支票薄上刷刷写了几笔,然后将那张纸撕下来,走到她面前递给她,“这是一百五十万,拿着,你走吧。” 姚柔低头看了看战祁手里那张薄荷绿色的薄纸,咬了咬唇,忽然就觉得一股浓烈的委屈和不甘一齐涌上了心头,眼前也渐渐浮上了一层水雾。 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是特别的,甚至于他身边有见过白苓的手下都偷偷告诉她,在战祁遇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她是最像白苓的一个。她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曲意逢迎,但是却让她心里很得意。至少比起其他人来说,她会是最有优势的那一个。 她不介意做替身。毕竟只要能做他战祁的女人,哪怕是替身她都心甘情愿。 可自从那个姓宋的女人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她的地位不仅一落千丈,甚至于会连着很长时间见不到他的人,古时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大抵也就是如此遭遇吧? 见她一直盯着那张支票看,战祁蹙眉催促道:“愣着干什么?拿着!” 姚柔终于抬头望了他一眼,澄亮的眼中盛满了梨花泪,咬着唇巴巴的看着他,“祁哥” 战祁脸上已经涌上了不耐,声音也冷了几分。“怎么,嫌少?” “不是的。祁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姚柔慌忙摇头,扑上来紧紧抱住他,声音娇嗲而又酥软,“祁哥,我是爱你的呀,我要的不是钱,我只想留在你身边而已。” 战祁低头看了看紧紧抱着他的女人。眼中顿时染上厌烦。他一向最讨厌女人纠缠不休,外面那些个女人是什么德行,他看得很清楚,所以也只是放在身边看看她们那张酷似白苓的脸罢了,从来都没想把她们真正留下来,更不可能给她们转正的机会。 情啊爱啊的话,他听得太多了,却总是一笑而过。她们爱的是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 战祁冷着脸推开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写了一张撕下来,面无表情的对她道:“两百万。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不识相,再没完没了,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姚柔看了看那张价值两百万的小纸条,眼中的碉堡终于一点一点崩塌下去,脸色也渐渐变得动容。片刻之后,她终于伸出颤抖的手指接了过来。 战祁眼中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同时还有一丝嘲讽。 前一秒还期期艾艾的说着爱的是他不是钱,下一秒就立刻变了立场。他就知道,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事情,不能解决的唯一理由就是价格还不够高而已。 收了钱,姚柔眼中的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梨花带雨的哽咽道:“祁哥,我不是爱你的钱,我只是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缠着你。什么时候你想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立刻赶到你身边去。” 战祁懒得再听她说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挥手不耐烦的打发她出去,“行了,你赶紧走吧。” 姚柔紧紧捏着那张支票,咬着唇一步三回头的看他,终于是依依不舍的走了。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战祁背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撑着桌沿,闭上眼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尽管心里一直都知道这些女人不过是徒有其表,一个个都是冲他的钱来的,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他记得自己在拿到战家主权之前也曾问过白苓,要是他一无所有,她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那时候白苓笑着对他说:“怎么可能啊,我爸妈可都是很现实的人,没有房没有车。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跟你在一起。”他那时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可是后来白苓见他脸色不对,又搂着他的脖子哄他,说她只是开玩笑而已。他心知她年纪小不成熟,后来也就淡忘了这件事。 他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他刚和宋清歌确定关系的场景,彼时宋擎天已经把宋家的一般家业都交在了他的手上,他坐在宋擎天曾经的办公室里,指尖点着桌面,嘴角噙着冷笑问她。“你就不怕我以后抢了你们宋家的家业?” 她只是娇憨的笑了笑,随即摇头道:“不怕啊,商场上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懂,你要是喜欢的话,都拿去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我的就是你的。” 他知道她一直都不在乎金钱财富,离婚的时候她一直拖拖拉拉不肯答应,他也以为她是舍不得大小姐的生活想讹他一笔钱,所以提出过给她财产让她赶紧滚蛋。可她还是用那双哀哀的兔子眼望着他说不要钱,甚至到她彻底离开。都真的没有拿过他一分钱。 他忽然就觉得有些茫然,这个世界上真真正正不图他钱的女人,是不是就只有宋清歌了 一想到这些,战祁就觉得心里烦乱得很,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想,转头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看起了文件。 距离上海旗袍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宋清歌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自己的作品。由于之前一点都没有涉足过旗袍领域,所以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好在薛衍给了她不少的书籍让她去学习。 为了能更加深入的去了解旗袍文化,宋清歌特地去研究了民国大上海名媛的有名旗袍。 而且为了能在旗袍展上展现不一样的风格。魏莱还提议展示的那天所有的设计师也要穿一件自己设计的旗袍上台讲解自己的作品。魏莱毕竟是走过维密秀的人,再加上她个子高,骨架也比较大,穿起来长款旗袍非常的好看。 可相比起来宋清歌就显得很劣势了,她个子本来就娇小,穿旗袍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更何况这些年她生活潦倒,连裙子都很少穿了,穿旗袍走秀的话只怕到时候会出丑。 因此为了能适应旗袍展,宋清歌便从公司借了好几套旗袍回来,打算从现在就开始学着穿旗袍,平日里也让魏莱指导她走台步,希望届时能好好应对。 时间紧迫,所以宋清歌这些天都在埋头不停地画图。 战祁回到家的时候,宋清歌正伏案在卧室里的梳妆台上专心作图。 “干什么那么认真,我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看不到?” 大约是画的太认真了,她甚至都没有留意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直到他不耐的出声了才回过神来,急忙合上速写本抬起了头。 然而她这一抬头,反倒是让战祁愣住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绿荷的无袖旗袍,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小高跟,头发简单的挽成发髻,大朵大朵的淡绿色荷开在旗袍上,栩栩如生,整个人就像是一支从碧水里走出来的清荷,淡雅高洁。因为坐在梳妆凳上,所以高开叉的旗袍便露出了她光洁细腻的大腿。往那里一坐就像是从民国年间穿越过来的名门淑女。 战祁看着她这个装扮,喉头莫名就有些发紧,讷讷道:“你” 宋清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立刻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公司过些日子要去上海参加旗袍展。我到时候要走台,所以需要提前适应一下。”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为了勾引你才穿的” 毕竟以前她有穿着其他衣服被他说是勾引他的前车之鉴,所以她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战祁收回视线,别过脸道:“我又没说你是为了勾引我,你自己此地无银个什么劲儿?”他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这段时间都要穿着旗袍了?” “也不是像日常装那样穿着,就是下班回家的时候穿一穿。” 那么也就是说,她这个样子,就只有他能看得到了? 战祁眉尾一扬。视线又从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扫了一遍,想到这样独特的风情只有他一人能看,心里顿时有些得意,随口道:“挺好看的,穿着吧。” 他说完便抽掉领带准备去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宋清歌正在解旗袍上的盘扣打算换睡衣,战祁见状急忙拉住她。 “脱了干什么?” 宋清歌有些莫名,“我要换睡衣” “换什么睡衣,这个就挺好的。”他说完便直接旋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挑着笑道:“你还是第一次穿着旗袍做吧,一定会别有一番风味。” “战祁,你别闹了”宋清歌胡乱的去推他,焦急道:“这旗袍是我从公司借来的,弄脏了要赔钱的” “不过就是一件旗袍罢了,能值几个钱?回头我买上百八十件给你,你天天穿着”他说着便吻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道。 宋清歌恼火的很,“你神经吧,现在又不是新中国成立之前,没事干天天穿着旗袍做什么” “当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战祁嘴角噙着笑,伸手从床头柜上找到吊灯的遥控器,随手便把灯关了。 第二天晚上,战祁似乎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为了躲他,所以宋清歌便趁着他回来之前先换下了旗袍去洗澡了。 她擦着头发刚从浴室里出来,战祁便回来了。因为是正式场合,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整个人看上去都英气了不少,十分的丰神俊朗。 他刚坐在床边正在送领带,见她出来,便抬手招呼她,“你过来。” 宋清歌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但还是依言走上前,谁知刚在他面前站稳脚跟,战祁便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东西,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套在了她的右手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一惊,低头一看,右手腕上已经被套上了一只翠绿色的玉镯。镯子的成色很好,青翠碧绿。通透的像水一样,没有一点杂质,一眼就能看出是上品。 碧绿的镯子戴在她细白的手腕上,美得就像是艺术品,战祁忽然就想起了红楼梦上,贾宝玉看着薛宝钗手上戴着红麝串子就让她摘下来看。结果薛宝钗一挽起袖子,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胳膊,立刻引得贾宝玉心生旖旎。 他看着宋清歌白玉似得手腕,蓦然觉得她这风情比起薛宝钗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在拍卖会上,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镯子。想起她穿旗袍时袅袅的姿态,心里就觉得这镯子很称她,所以当即便拍了下来。 宋清歌看着腕子上的玉镯,下意识地蹙眉,“这是什么?” 战祁眼皮头不抬一下,“给你的,好好戴着。” “我不要。” 她说着便要把镯子撸下来,战祁脸色一变,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宋清歌,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就忘乎所以了?让你戴着就戴着,别给脸不要脸!” 这会儿还骂她给脸不要脸呢,这算是对她好? 宋清歌恨恨的磨牙,冷笑一声,“看这镯子成色这么好,别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吧?” “做梦呢你?稀世珍宝能戴到你身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战祁讽刺的勾了勾唇角,“就是个几万块钱的破镯子而已,拍卖会结束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不值什么钱。拿去戴着玩吧。” 看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宋清歌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瞧他那脸色,就好像自己是古代皇帝一样,难得心情好赏赐她个小玩意儿,恨不得让她跪下来磕头谢恩似的。 宋清歌咬了咬牙,挤出一抹笑道:“那谢谢你啊!” “对了。”战祁忽然又拉住她的手,沉吟了一下道:“我把姚柔遣走了。” 宋清歌闻言一愣,难怪她总觉得好像有段日子没见过姚柔了,原来是被他给遣走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她的么?” 他原本以为她会为此而感到高兴。却没想到她居然还反过来问他原因,心里顿时又气又恼,没好气道:“当然是怕她留在这里受你的气,所以我把她安排到我名下的其他房子里去了,见不到你她心情也好一些。” “你神经病是不是?我什么时候给她气受了?”宋清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愤愤的一甩手转头回到床上去睡觉了。 看着她气恼的背影,战祁有些懊恼的咬了咬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一次想好好和她说话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 这早晨,宋清歌跟着魏莱开完了会,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刚收拾到一半,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我靠,宋宋,你什么时候戴了这么漂亮一镯子啊?” “这个?”宋清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别人送的,不值钱。” “不值钱?你是眼瞎还是眼瞎啊?”魏莱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这可是清太宗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海兰珠戴过的碧禾绿,前两天才在拍卖会上被人以五百三十万的价格拍下来的。这玩意都不值钱。难不成在你眼里只有故宫博物院的龙椅才值钱?” “你,你说什么?五百三十万?”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只觉得笑都笑不出来了,“不可能吧这明明说只值几万块的” “说你傻你还真的不聪明。那天的拍卖会我干爹也参加了,老头这一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捣腾古董。拍卖会上没拍到这个,都快急哭了,回家之后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的给我念叨。我闭上眼睛都能认出这个破镯子了。”魏莱说着又凑上去,嘻嘻笑着道:“嘿,说说,你这玩意从哪儿来的啊?是不是你追求者送的?这么大手笔,肯定是豪门吧” 她们的对话早已被一旁的薛衍听了去,他抬头看了看宋清歌手上的镯子,又看了看她脸上惊愕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异样。 魏莱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八卦着,眼看宋清歌的脸色都变了,他立刻走上去把魏莱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你怎么那么八卦,什么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魏莱一跺脚,“人家好奇嘛!” “好了,别闹了,赶紧出去工作了。”薛衍说着,像摸小狗的头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莱莱乖,听话。” “莱莱?你叫我莱莱?”魏莱惊喜的脸上都能开出一朵菊花来了,“你你你,姓薛的你还正常吧?没发烧吧?最近没有精神病院墙倒了吧?你不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吧?” 她说着还去拉宋清歌,满脸惊喜的叫道:“喂喂,你听到没有,他刚刚叫我莱莱!妈呀,我第一次觉得我名字这么好听啊而且他还摸头杀,不行了,我要醉了,我我,我得去做个数学卷子冷静一下。” 魏莱说完便向外跑去,宋清歌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薛衍也是一脸无语,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她,沉声问:“你手上的镯子,是战祁送的?” “是”宋清歌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他明明跟我说这个不值钱的” 男人到底比较了解男人,看她这样,薛衍大概就能猜出战祁的用意了。那个男人对她,或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吧?毕竟有句话说得好,男人给你花钱不一定是爱你,但不给你花钱是肯定不爱你。 战祁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证明她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 只是他心里为什么会有些不舒服呢? 关于那个镯子的事情,战祁到最后也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问得急了,他就不耐烦的说她以前总是指责他对她不好。现在给她送东西,她又一定要问个为什么,真的是够烦人。 于是经过他这么一说,宋清歌也就不再多问了,两人的关系又瞬间变得冷冽了许多。 就在这样反复无常的状态之下,很快便到了战毅大婚那天。 按照战祁的要求,战毅大婚那天,宋清歌必须要参加,事实上就算他不说,小七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更何况她还蛮喜欢冯知遇那个姑娘的,于是便以朋友的身份出席。 尽管画了新娘妆,可冯知遇脸上的疤始终是掩盖不了的缺陷,为了能让她做个美美的新娘,宋清歌便和化妆师商量,给她脸上的疤上画了一只细细的栀子花,疤痕当做是花茎,一直延伸到眼尾开出花瓣,倒也美了许多。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3 你不是说过只爱我一个人吗 闪光灯和接连不断的提问让崔灿难以招架,她抬头朝那边的两个人看去。却见姜蕴得意的笑了笑,抬手抚在战诀的胸口,娇声道:“决,我们走吧,这里有不要脸的人,看着就让人讨厌。” 崔灿咬唇望着战诀,却见他只是冷然的转过脸,揽着姜蕴道:“是挺让人讨厌的,我们走吧。” 记者还在咄咄逼人的追问着,崔灿跌坐在地上,看着战诀搂着姜蕴准备进酒店。 嘴角蓦地划开讽刺的笑,她怎么就忘了,那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在她被读者围攻的时候,不顾一切冲进来替她解围的人了,她居然还指望他能回头来帮她一下。如今他有娇妻在怀,就只会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的狼狈。 真是笑话,她崔灿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谁想看她的笑话,她就要把谁变成笑话。 咬了咬牙,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你们这些娱记最好奇的不就是谁给谁当小三,谁又给谁当小四了吗?”崔灿一扬头看样那边的姜蕴。挑着笑努了努下巴,“你们问我可就问错人了,那边有一个更擅长做小三的,专业的就差去做职业的了。”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姜蕴闻言顿时恨得咬牙,“姓崔的,你!” 比起她的愤懑,战诀就显得沉静了许多,不紧不慢的拍了拍她的腰,淡然道:“崔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如果再继续诋毁我妻子,那我只能给你发律师函了。” “呦,看不出来啊,战先生居然还是个护短的。”崔灿笑容明艳的朝他们走去,精致的眉尾一扬,无辜摊手,“问题是我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是小三。二位这么激动干什么?这年头的人也是神奇的很,我见过捡钱的,还真没见过捡骂的。” 姜蕴恨恨的看着面前趾高气扬的女人,只差咬碎一口牙,要不是现在是因为顾及形象,她一定会立刻冲上去扇她两耳光。 看到姜蕴脸色都青了,崔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撩了撩头发走向她,笑意不减地说道:“祝二位百年好合,也希望我能有幸参加战先生的三婚。” “崔灿!” 姜蕴一直维持的精致面孔险些就要崩盘了,还是战诀及时拉住了她,看了看崔灿,漠然道:“谢谢崔主播好意,但是你大概不会有这个机会了,这次就是一生。” “决”姜蕴感动的回头望着他,崔灿咬了咬唇,用力攥紧了拳。 曾几何时,她也听过类似的话,一生一婚,结果呢?真是可笑。 敛去脸上的表情,崔灿转头便大步走向酒店,身后的记者还想冲上来,却被酒店门口的保安都拦住了。 战诀看了看她孤傲的背影,视线下移落在她微微有些跛的右脚上,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冯家毕竟也是榕城有名的书香门第,嫁女儿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再加上战毅自身的地位,所以婚礼上请一些媒体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环节。 宾客们还在陆续到来,有些记者已经在后排架起了摄像机,一个个跃跃欲试,只等着报道这场盛大的婚礼了。 休息室里,一身伴郎礼服的战嵘推开门,看到站在窗前正喝着酒的战毅,眉心立刻高高隆起,走上去夺了他手里的红酒瓶,怒其不争的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醉生梦死。” 战毅转头看了看英气俊朗的战嵘。嘴角划开一个苦笑,“四哥,你今天可真帅,这个样子简直适合做新郎,要不然咱俩换一换得了?” 战嵘有些不满地看着他,“喝多了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一会儿让大哥听见了,当心又给你好果子吃!” “四哥啊,当年义父还在的时候就说,咱这几个兄弟里,就属你运气最好,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还真是。你瞅瞅大哥,那么喜欢白苓,最后却娶了宋清歌那个祸害。姓时的那个王八蛋就不说了。老三也年纪不小了吧,可是也没见带回来个女朋友。我就更别提了,兜兜转转娶了个最不想娶的。老六现在还在部队当和尚。就你最幸运,从小就喜欢小七一个人,那丫头也爱粘着你,你俩的事儿差不多也就是板上钉钉了。” 战毅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搭在他肩上,长长叹了口气,“四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跟喜欢的人相守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啊?我他妈的现在快连爱情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战嵘又何尝不知道他心里的抑郁,只得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别难受了,我看冯知遇那女孩挺好的,你既然没和她妹妹走到一起,或许就是说明你俩没缘分呢?” “去他妈的缘分,老子从来不信这俩字。”战毅双眼通红,一把挥开他,脚下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脸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初义父为什么非得要我娶冯知遇?还说我不娶就不让我继承分公司。” 战嵘走上前坐到他身边,有些困惑的问:“那你就没问过原因吗?” “我当然问过,怎么可能没问过。可是事情偏偏就那么巧,当时义父都答应告诉我原因了,结果我要飞南京去开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义父就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我到最后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战毅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苍凉的说道:“我本来以为义父去世了。这件事就不作数了,谁知道大哥还偏偏要圆了义父的遗愿。义父的遗愿难道比我的人生还重要吗?” 战嵘叹了口气,揽着他的肩道:“好了,你也别想了。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会儿婚礼要开始了,我去让造型师过来给你捯饬一下。” 他说完便起身先出去了,战毅转头看了看外面,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疼。 因为他要结婚的事情,昨晚冯知薇在他家里哭了整整一晚上,他哄了好久都无济于事。冯知薇本来就是个骄纵冲动的性子,怕她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他真的怕她会突然来到这里,那样的话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和她一起走。到最后他不得不去找小七要了几片安眠药,加在了冯知薇的水里。看着她沉沉的睡去之后,他才敢起身离开。 战毅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隐隐有些酸涩,这个时候,她应该还静静地睡着吧?这样倒是也好,她不来,他也能狠得下心去。 另一边的化妆室里,化妆师完成了最后的妆容。退后一步看了看冯知遇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七和宋清歌也走上来,看完之后不约而同的赞叹,“真的好美啊,冯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真的吗?” 冯知遇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那朵花看上去虽然有些奇特了,不过化妆师在栀子花的根茎上没有用太重的颜色,只是眼尾的花瓣比较凸显。但是因为她今天的新娘发型是在左边编了辫子,再加上辫子上也别了一些小小的茉莉花卡子,所以倒也没有显得很突兀。 宋清歌也走上来鼓励她,“真的很漂亮。” 有了宋清歌的话。冯知遇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愉悦的点了点头。 化妆室的门恰好被人推开了,颜歆月带着两个小花童走进来,一看到两个打扮的像小精灵似的小娃娃,冯知遇立刻开心的弯起了嘴角,招呼两个小家伙过来,又让小七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大红包。 由于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小七看了看手机,忽然提议道:“既然大家都在,不如就一起来拍张照吧。” 反正这里都是一些女眷,大家倒也没有异议,几个人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两个小花童便乖乖地坐在地上,颜歆月和宋清歌一左一右分坐在冯知遇两边,小七则站在她身后,笑眯眯的搭着她的肩。冯知遇手里拿着捧花,坐在人群中有些出神。 时至今日,她仍然不能相信她居然要嫁给战毅了,她从十几岁的时候就爱着的男人。而再过几分钟,他们的婚礼就要开始了。 都摆好了造型,摄像师探头看了她们一眼,道:“新娘再笑的灿烂一些。” 冯知遇这才回过头,刚扯了一下嘴角,闪光灯猛地一亮,所有的时光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很快外面就来人叫他们了,冯知遇拖着长长的婚纱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朝窗外看了一眼,阳光明媚而又耀眼,有鸟儿落在窗棱上,扇了扇翅膀又飞走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且静谧,她不由得就弯起了嘴角。握紧手里的捧花向外走去。 没有人知道,冯知遇心里一直很明白,这场婚礼是她人生的开始,也是她人生的结束 按照婚礼进程的安排,冯知遇要站在宴会厅的外面,然后挽着父亲一同入场。因为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宋清歌便直接回到了座位上。原本她想自己找个座随便坐下来就算了,偏偏战祁一定要她坐在旁边,她也只好照做。 刚坐下来不久,两个人便从一旁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坐在了他们这一桌。宋清歌转头一看,惊愕的差点叫出来。 “恬恬?你怎么” 坐在她身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辛恬,而带她来的人则是战峥。 辛恬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嘴唇上也有溃破的伤口,甚至还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血,显然是被咬的。这些倒是都不算什么,重点是她锁骨上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礼服也皱皱巴巴的,两个手腕上也有着鲜明的红痕,一看就是刚被弄出来的。 宋清歌不是三岁小孩了。这样熟悉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她简直太清楚了。 “你你们”宋清歌惊愕的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和他一起来的?” 辛恬红着眼睛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还没开口,一旁的战峥就先面无表情的说话了,“她现在是我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就连战祁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皱眉关切道:“老三,你生病了?” “没什么大病,就点外伤而已。”战峥说着转头看了辛恬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拜某个会用刀的人所赐。差点就没命了,所以需要有个私人医生给我换药。” 宋清歌这才注意到战峥的脸色,确实有些发青,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大好,就像失血过多了似的。 她想问问辛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没开口,那边的音乐就响了起来,接着宴会厅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冯知遇挽着冯立国缓缓步入宴厅。 因为冯知遇很少暴露在众人眼前,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她,不知道她脸上还有一个吓人的疤。一时间大家只觉得她脸上那朵栀子花很特别,很快宴会厅里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身后两个漂亮的小花童拉着她的婚纱裙摆,甜美娇俏的小七站在她右侧,一切好像都像她想象之中的一样。 耳边是人们的唏嘘和战诀与乐团弹奏的舒缓的婚礼进行曲,以前她学钢琴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弹这个曲子,可那时候从来也没觉得多么神圣好听,直到这一刻她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内涵。 她抬头看了看,战毅就站在路的尽头,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新郎礼服,白衬衣,打着银色的领带,很是丰神俊朗。只是英挺峻峭的脸上仍然是一派漠然,如果仔细留意的话,还能看出他眼中有浓浓的厌恶和不耐烦。 冯知遇却一点都不在意他脸上的表情,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潮澎湃,只能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上的捧花。 很快她便走到了战毅面前,把她的手交给战毅之前,冯立国眼中都满是担忧和不舍,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了好半天,似乎仍然想要劝说她回心转意似的,只是冯知遇自己却微微笑了笑。冯立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终是把她的手放在了战毅手心。 战毅面无表情的牵着她走到主持人面前,随后便一秒钟都忍不住了似的。立刻放开了她的手。冯知遇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 婚礼誓词无非也就是那些,冯知遇抿唇笑着,听着主持人一个字一个字念着,甚至薄唇龛动,还无声的跟着一起念,念完誓词,主持人便问道 冯知遇转头看向战毅,眼中含泪,重重点头道:“我愿意。” 主持人又转头面向战毅,“新郎战毅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冯知遇小姐,无论逆境或顺境,无论健康或疾病,你都永远爱他,珍惜他。” 战毅默默地站在原地,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回答,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了一样。台下渐渐响起了人们的议论声,然而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承认也不否认。 冯知遇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就在主持人忍不住要再问一遍的时候,战毅终于冷冷的“嗯”了一声。 主持人脸上隐隐有些挂不住了,轻咳一声只好道:“请二位交换戒指。” 战嵘和小七一同走上来把戒指送到两人面前,其间小七还忍不住朝战嵘挤眉弄眼做鬼脸,战嵘看她那个样子差点就破功了,忍了好久才无奈的白了她一眼。 这对婚戒是战毅在战祁的耳提面命下才去买的,款式和尺寸什么的,他也懒得去看,就只是挑了个钻石最大的。 到底是弹古筝的手,冯知遇的手指纤细美丽,指尖饱满圆润。战毅执起她的手,指尖握着那个小小的圆圈,冷着脸便往她无名指上套。可戒指却有些不合尺寸,戴到关节处的时候便戴不进去了,冯知遇忍不住蹙起了眉。 战毅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问:“疼?” 冯知遇咬着唇点了点头。 “疼也受着!” 战毅说完,眼神倏然一冷,直接便将那个戒指猛生生套进了她无名指上,坚硬的戒圈磨砺着指关节,冯知遇疼的脸色都白了。 “这就忍不了了?”战毅眼神阴鸷的看着她,俯身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会让你一天比一天疼。直到你疼到自己主动滚蛋为止!” 冯知遇握了握拳,强忍着痛感摇头笑笑,“不会有这一天的。” 这个女人的坚持,还真是可恨至极! 戴完戒指,主持人又道:“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虽然心里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环节删掉,但台下那么多人坐着,又有媒体在观望,战毅握了握拳,双手按着她的肩,身体僵硬的缓缓朝她靠近。 他的脸色厌恶而又憎恨,动作僵直的仿佛不是在亲吻。而是在受刑一样。两人越靠越近,他几乎都能闻到她脸上那些化妆品的味道。 娇艳的红唇就在眼前,战毅把心一横,闭上眼正要亲上去,然而嘴唇还没碰到一起,宴会厅的大门却忽然被人猛地推开了。 “五弟真是不够意思,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请我这个哥哥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宴会厅的门口,一身黑色礼服的时豫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望着前面的战毅。脸上带着惯有的纨绔和放浪形骸,径直朝战毅走了过去。 台下的战峥见状立刻皱眉,“他怎么来了?” 就连旁边的战祁脸色都有些难看,在确定客人名单之前,他特地让人审核好几遍,并且还亲自交代过酒店,安保问题一定要做到位,绝对不能放名单之外的人入场,时豫又是怎么进来的? 一众宾客也都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战毅眯眼看着他越走越近,最终停在了自己面前。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时豫仍然笑着,耸肩道:“瞧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弟弟结婚,我这个做哥哥的哪有不来的道理?” “哥哥?”战毅嗤笑,蔑然的看着他道:“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你这么个哥?而且我也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大婚可是喜事,怎么能不请我呢?”时豫挑了挑眉,眼尾闪着一抹冷冽的光,“不过毕竟我也是做哥哥的,你不请我不要紧,有些礼数我还是要尽到的。既然来了,那么礼物自然必不可少。我以前也对你说过的吧?等你结婚的那天,我一定会为你送上一份大礼。” 他的话说完,旁边的战祁和其他几个人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立刻起身朝他走过来,冷着脸警告道:“时少,今天是舍弟大婚,如果你是来庆贺的,那我战某敞开大门欢迎,如果你是来闹事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时豫显得很是委屈,“战总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今天好心来为毅少庆贺,怎么还成了闹事呢?” 就连一旁的小七都看出来情况不太对,立刻走上来小声劝说道:“二哥,你不要闹了好不好?今天是五哥大婚,咱们都高高兴兴的。如果你是来喝酒的,那就让人给你添个凳子,咱们坐下来好好喝一杯。” “怎么连七小姐都觉得我是来闹事的呢?”时豫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摇头,“战门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草木皆兵了些?时某今天真的只是为了来讨杯喜酒而已。” 战祁握了握拳,沉声道:“如果时少真的只是来喝酒,那么来者就是客,我这就叫人去给时少添餐具。” “不急。”时豫抬手制止了他,笑容隐隐显得有些诡秘,“我不是说了吗,我除了是来喝喜酒的,也是为了给毅少送礼的。” 他的话说完,战祁心里便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刚想转头安排人去做好应对准备,却见时豫对着门口扬声喊了一句,“进来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家都一同朝门口看了过去,下一秒,一身婚纱。脸上还带着眼泪的冯知薇便出现在了门口。 她远远地站在那里,眼神哀伤的望着战毅,哽咽的开口道:“毅哥,你不是说过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只会娶我一个人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4 祝你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不急。”时豫抬手制止了他,笑容隐隐显得有些诡秘,“我不是说了吗,我除了是来喝喜酒的,也是为了给毅少送礼的。” 他的话说完,战祁心里便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刚想转头安排人去做好应对准备,却见时豫对着门口扬声喊了一句,“进来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家都一同朝门口看了过去,下一秒,一身婚纱,脸上还带着眼泪的冯知薇便出现在了门口。冯知薇远远地站在那里,眼神哀伤的望着战毅,哽咽的开口道:“毅哥,你不是说过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只会娶我一个人的吗?” “薇薇”战毅怔然的望着她,即便隔了那么远,可是他却依然能看得到她泛红的眼圈。心中顿时一阵揪疼,他一步冲到时豫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 时豫低头看了看他的手,眼神一冷,一把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我这是帮你啊,你看不出来么?既然你不想跟不爱的人结婚,那我就帮你一把。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你!” 他们这边还争执着,冯知薇却已经拖着婚纱走到了他们面前。因为哭了太久,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憔悴的脸色,脸上留着两道深深地泪痕。 “毅哥”冯知薇转头看了一眼冯知遇。声音都在颤,哆嗦着嘴唇道:“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你忘了你以前跟我说的话吗?” “薇薇”战毅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走上去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强笑着道:“你别哭,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那你就和她解除婚约啊,只要解除婚约了一切都解决了,你说好不好?”冯知薇抓着他的衣袖,满脸的紧张和期待,步步紧逼的说:“你现在和她解除婚约,一切都还来得及,反正我们也是要结婚的,我不介意就在这里。” 她的话让战毅心疼又不忍,他痛苦的闭了闭眼,脸上满是悲恸,沉声道:“薇薇,如果我真的要跟你结婚,我不会给你这样不入流的婚礼。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于他来说,冯知薇配得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他不可能给她一个半路捡来的婚礼,他也舍不得。 冯知遇远远地看着他们,脸上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眼尾黯然垂下,就连那朵栀子花都像是枯萎了一样。 在他心里,世上大概只有冯知薇才值得他付出一切。甚至于她自己觉得很宏大很美好的婚礼,对战毅来说只是“不入流”的,这样的婚礼都配不上冯知薇的美好。 “知遇”宋清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冯知遇笑了笑,可那笑却勉强的让人心疼。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她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否则也不会就这样一头扎进来了。 那边的冯知薇还抓着战毅不放,期期艾艾的说着什么。战毅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带她一起走了。 冯c战两家联姻本来就是上流社会的一件大事,如今姐妹二人相争一夫,妹妹甚至都穿着婚纱来抢亲了,这简直就是把一个巨大的爆料白送给了台下那群媒体。 一时间闪光灯和快门声此起彼伏,要不是因为提前他们提前签过协议,今天只准拍照不许采访,那些记者怕是都要削减了脑袋冲上去。 眼看战毅脸上动摇的神色愈加明显,一旁的时豫暗暗挑眉,状似无意的说道:“喜欢的女人都这样恳求你了,毅少还狠得下心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冯二小姐也穿了婚纱,不如干脆就在这里办了吧。” 战毅本来就因为冯知薇突然到场而手足无措,时豫还在这里煽风点火,他顿时感到怒火中烧,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紧了他,“时豫,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 场面已经够混乱的了,这个王八蛋还在这里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是今天身份放在这儿,战毅绝对要冲上去跟他干个你死我活。 就连战姝也看不下去了,走上来拉着时豫的袖子,恳求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如果你是来喝五哥喜酒的,那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好不好?” 时豫看了她一眼,终是抽出了自己的手,朝她没心没肺的笑了,“七小姐,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离开战家的那天起,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早就不是什么一家人了。” “二哥你别闹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年是为了什么突然离开战家,但你一直都是我亲哥哥啊!”小七努力朝他微笑着,试图拉着他往旁边的酒席走去,“二哥你过来坐啊,我跟你说这里的麻辣小龙虾可好吃了,你以前不是经常给我剥虾吗?就是被你惯的,我现在都不会动手了,四哥天天骂我手残” 时豫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心中有过一闪而过的犹豫和不忍,可最终却反手甩开了她,冷笑道:“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还有人管没人管?” 小七眼睛都有些红了,可还是固执的笑着去拉他,“二哥,这个虾真的很好吃,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时豫眼中顿时便涌上不耐,抬手便是狠狠的一个耳光。他这一下是抡圆了胳膊打上去的,小七一下扑到了最近的桌子上,桌上的饭菜和碗碟也被她带到了地上,接着便是稀里哗啦一阵混乱的响声。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战嵘,一步冲上去挡在小七面前。怒目而视的瞪着他。 “时豫,是男人就冲我们来,欺负小七算怎么回事?” 时豫看着全身都沾满菜汤的战姝,指着她厉声道:“我最后说一遍,我跟姓战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再不要脸的凑上来跟我套近乎,老子可不会管你是谁家的大小姐,惹火了我,我他妈直接废了你,你信不信?” 宋清歌和辛恬见状急忙冲上去帮她擦身上的汤汤水水,小七捂着脸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她进入部队之后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掉过泪了。可今天被时豫这么一说,她忽然就觉得伤心至极,终于放声哭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忘了当年咱们三个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了?你忘了我们受了多少罪?你怎么能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你没有良心” 战祁从旁走上来,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滚,否则我要了你狗命!” “战总生气了?真是让我好害怕啊。”时豫啧啧咂嘴,抬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红酒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挑眉道:“酒也喝了,礼也送了。各位再见!” 他说完便转过身,搂着身旁的时夏向外走去,战姝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又悲痛欲绝的喊了一声,“二哥!二哥,你别走二哥!哥” 时豫脚下微微一顿,可终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战姝还想往外冲,战祁转头对她厉喝道:“他已经不是你哥了,他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听见没有!” “大哥。他是我们的亲人啊,你们为什么要闹成这样” 战祁咬了咬牙,寒着脸看着她,“战姝,你听好了,他姓时,不姓战。从他离开战家那天起,他就不是我们的亲人了。如果你还执意要去追他,那你就跟着他一起滚出去,从今以后再也不是我妹妹!” “战祁!”宋清歌不可置信的喊了他一声,这男人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对小七说出这种话。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心烦气躁的摆了摆手,“你带她去换身衣服!” 宋清歌和辛恬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小七离开了,那边的冯知薇却还站在台上。 好好的一场婚礼被闹成这样,冯家夫妇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走上来拉着冯知薇呵斥道:“你闹够了没有?赶紧给我滚回去!” 冯知薇哭着跺脚,“爸,妈!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冯立国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只差抬手给她一个耳光了,气急败坏的向一旁喊道:“老陈,送二小姐回家,立刻!” 一个中年男人点头走上来,半硬半软的拖着冯知薇向外走去,临走的时候冯知薇还不死心的哭喊着,“毅哥,你不能和她结婚,你爱的人是我!当年救你的人也是我啊!你怎么能背信弃义” 冯知遇闻言脸色一僵,暗暗掐了掐手心,战毅不舍得望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终于消失在眼前,这才转头狠狠地瞪住冯知遇。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他的眼神凌厉怨毒。冯知薇被吓得向后倒退了一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一场闹剧总算是宣布落幕,战祁心力交瘁的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口气后走上台从主持人手里拿走话筒。 “让各位来宾和媒体见笑了,舍弟和冯二小姐之间有一些误会,所以造成了刚刚那样尴尬的局面。战某不希望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任何不想看的消息,还希望媒体们能够谨言慎行,如实报道今天的婚礼和二位新人的大喜,战某将不胜感激。” 他这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未来如果有媒体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怕是会死的很难看。一众记者面面相觑。虽然谁都舍不得放弃这个大料,但比起这个,还是小命更重要。 婚礼被这么一闹,气氛顿时也差到了几点,好在主持人素质过硬,从战祁手里接过话筒,随便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便圆了场,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位新郎还没有吻到你的新娘子吧,婚礼上可不能没有亲吻,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战毅缓缓走向冯知遇。脸上已经从先前的冰冷彻底变成了憎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冯知遇只是悲凉的看着他。冯知薇不是她带来的,可他却这样怪她,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一把勾住她的腰,捧住她的脸便狠狠地吻了下去。这个吻吻得又深又长,战毅发狠的吻着冯知遇。底下的起哄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人人都以为他们是伉俪情深。 但那其实根本不能算亲吻,只能算撕咬,等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的嘴唇都被咬的鲜血淋漓,疼的发麻。 战毅向后退了一步,抬手嫌恶的在唇上抹了一下,动了动薄唇,扔出两个字。 “恶心!” 时豫从宴厅里出来之后,面无表情的大步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他走的又快又猛,身后的时夏一路小跑着才追上来。一直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时,时豫才猛然停了下来,抚着墙壁捂着嘴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时夏连忙冲上来给他拍背,担忧的望着他道:“阿豫,你没事吧?” “没事。”时豫的脸色苍白的有些不正常,他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回了些神,直起身呼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时夏看他似乎缓和了一些,这才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臂向电梯走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猩红的地毯看上去有些刺眼,时豫按着眉心闭上眼,时夏见他这样,急忙上前关切道:“阿豫,你真的还好吗?” “嗯。” “其实你刚刚不用那么对七小姐的。”时夏咬了咬唇,不忍的看着他,“你这样,就不会心疼吗?” “你觉得我活到今天,还会知道什么是心疼的感觉吗?”时豫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她是战家的人,而我和战家,终归会走到这一步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让她对我渐渐失望,倒不如让她一次死了心,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存在。” 时夏心疼的抱住他。像安抚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阿豫” 时豫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木头似的任由她抱着。电梯缓缓下行着,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电梯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两下,两个人被晃得东倒西歪,刚稳住脚跟,电梯骤然一停,头顶的灯哗的一下灭了。 下一秒,时夏便猛然察觉怀里的男人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别杀我,别杀我哥,救我好多水,好多水” “阿豫,阿豫!”时夏吓得心脏都要停了,紧紧地抱着他心急的安抚道:“你不要怕,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救我,大哥,救救我”他抖得越来越厉害,随即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一样,忽然失声大叫了一声,接着便向后倒了过去。 “阿豫,阿豫!” 电梯里一片漆黑,时夏的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摸着,扑过去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焦急而又害怕的哭喊着,“有人在吗?救命啊,有没有人在&s;&s;” 时豫已经完全没反应了,她心里知道,他的幽闭恐惧症又犯了。 当年他被人从缅甸海里救出来之后,就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完全不能一个人呆在黑暗之中。不仅如此,因为在海水里浸泡时间太长,他被救之后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高烧引起了感染,那之后他便得了心肌炎,只要情绪太过激动,就会发病。 时夏抱着他,不停地大声嘶吼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时豫脸上。 黑暗中,她看不清时豫的表情,但她真的很怕他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婚礼的必要程序进行过后,接下来便是转移为草坪婚礼。轮到新人敬酒了。 因为庆典上出了那样的事,战家的几个男人也是心烦气躁的不行,一个个纷纷离席。 草坪婚礼上音乐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战诀此时心里有着别的事情重重压着他,所以他也顾不上去弹钢琴,把奏乐的事情交给了乐团,自己便在人群中搜寻起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了好久,他才在花园后面的一个秋千椅上看到了崔灿,她正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自饮自酌着。 或许是今天的婚礼刺激到了她。所以她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再加上她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一直形单影只,看上去很是落寞。 战诀蹙了蹙眉,走上去在她身边站定,沉声道:“一个女人家的,在这儿喝什么闷酒?” 崔灿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染了微醺的绯红,没好气道:“要你管!”说完又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战诀看着她这个样子就来气,上前夺了她的酒杯,随即又在她身边半蹲下来。脱下她的高跟鞋,仔细为她按揉着肿起来的脚踝。 崔灿被他这个样子吓得酒醒了大半,连忙弯腰去阻止他,“你做什么!” “我记得你好几年不穿高跟鞋了吧?既然这样还逞什么强,崴了脚就舒服了?” 崔灿被他的训斥搞得怒火中烧,猛的抽回自己的脚,愤懑的穿上鞋子,“你神经病吧?不去管你老婆,来这里跟我叽叽歪歪。” 战诀看着她这个样子,抿唇道:“听我一句劝,离她远一点。不然到最后吃亏的是你。” “哈,战先生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是她姜蕴扑着找我的麻烦,我向来有仇必报。狗咬了我,我不会去咬她,但我会打死她!” “崔灿!”战诀一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目光紧紧锁着她,加重语气道:“你惹不起姜蕴,不要试图去挑战她,不然到最后我也保护不了你,听到没有?”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娇笑,“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战诀身体一僵,急忙松开了崔灿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和她可以保持距离,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我只是来警告崔小姐,让她以后识时务一些,不要给你找麻烦罢了。”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姜蕴上前挽住战诀的手臂,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挑衅的看着崔灿道:“不过没关系,崔小姐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放马过来,到时候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崔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怒极反笑的连连点头,“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伉俪情深,夫唱妇随,奸夫淫妇!既然你们这么恩爱,那我就只能祝二位不孕不育儿孙满堂了。再也不见!” 姜蕴气的跳脚,“崔灿!” 她说完,抬手将手里的高脚杯奋力一砸,转身绕过他们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而她却完全没有留意,身后的战诀眼中那抹担忧和不舍的光。 休息室里,宋清歌和辛恬一直哄着七姑娘,战祁敲了敲门走进来,看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可是脸上的巴掌印却还是鲜红无比。 他抬头看了宋清歌一眼,用眼色询问她“怎么样了”。 宋清歌走上去抿唇对着他摇了摇头,小声埋怨道:“哄了好半天了,还生你的气呢。你刚刚的话说得太重了。” 战祁本来就心烦,被她这么一训斥,顿感恼火,压低声音道:“你倒是好意思说我了,时豫变成那样,你以为是拜谁所赐?现在又在这里充什么好人?当初被扔进海里的人要是你,现在还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你!”宋清歌被他一刺,摇头苦笑,“所以你是后悔选择救我了?” 战祁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瞥了她一眼,对着她和辛恬不耐烦的一挥手,“你们两个都滚出去。”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终是转头气不过的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坐下来苦口婆心的去哄战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5 不配得到疼爱 从休息室里出来之后,辛恬回头又朝门口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是满满的厌恶和鄙夷,转头气不过的对宋清歌道:“战祁这种男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忍他这么多年的!” 宋清歌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呢?大概就全凭着一个爱字吧。爱也痛着,痛着却还是要爱,到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辛恬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语气有些太过激了,她也不是没爱过的人,面对战峥的时候,她的表现和宋清歌有什么区别?所以她其实也能理解宋清歌的心态。 辛恬有些抱歉的看着她,“我刚刚说话太过分了,你别忘心里去啊。” 宋清歌摇头,“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那你现在跟他是什么情况?战祁真的愿意给知了捐肾?”当初听宋清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王思聪和凤姐结婚了,撇了撇嘴,又补充道:“就他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他是这么说的,只要我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就答应给知了做肾移植。”宋清歌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黯然,“事到如今,我也就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事实上起初她自己也是不大相信的,毕竟到现在为止,战祁都时常对知了一口一个“你女儿”的称呼着。平心而论,她根本就没觉得他把知了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她一直都觉得他大概只是占有欲作祟,想找个借口把她禁锢在身边罢了。 可后来她却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有几次战祁去洗澡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他在用手机查阅关于尿毒症的资料。不仅如此,他还主动开始戒烟戒酒,就连运动量也增加了,似乎真的是在为给孩子做肾移植准备着。 虽然心里还是对他有着疑虑。但是看到他能做到这一步,她怀疑似乎也没慢慢打消了,至少现在,她有些没出息的开始选择相信他了 宋清歌垂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抬头忽然瞥见了她锁骨上的牙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恬恬,你和战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成他的私人医生?” 辛恬脸上隐隐有些难堪,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道:“那天晚上在他家他想对我用强。然后我一急之下就抓起客厅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捅c捅了他一刀” 宋清歌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捅了战峥?那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倒是也没有怎么样,他虽然伤的挺深的,失血有点多,但是没伤到要害。就是后来,他用这个来要挟我做他的私人医生,不然告我故意伤害”辛恬闭了闭眼,面色晦暗如尘,“我真的没办法了。所以就答应了。” 战峥不是一个只会嘴上说说的人,他向来言出必行,说告她就绝对会去告她,一点都不会手软。她如果真的被起诉了,那她的工作c名声,就全毁了,搞不好当年的事情也会被一并曝光。 宋清歌心疼的拉着她的手,关切道:“那你现在什么情况?” “能是什么情况,跟你差不多呗。” 辛恬扯起嘴角苦笑,起初他隔三差五的让她去换药,她不想他的伤迟迟不好这样拖延下去。于是只能尽心照料着,伤口愈合的也不错。眼看他就要好了,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哪根筋坏掉了,忽然开始各种喝酒吃海鲜,甚至还用冷水洗澡,救过伤口恶化不说,前些天还发烧进了医院。 战峥的伤变得更严重了,于是就更有借口来钳制她,到最后甚至直接强迫她住在他家里,结果就是她必须要满足他的各种恶劣的要求。 当然也包括在床上。 “恬恬”宋清歌不忍的看着她,抿了抿唇,试探性的说道:“要不然我去求一求战祁,让他管好战峥,不要再为难你了。” “你可千万别去!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你别去趟这淌浑水。人家兄弟二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女人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玩物,战祁怎么可能听你一家之言?你这么去说,让他俩一通气,到最后搞不好还觉得是咱俩从中挑唆什么的。姓战的都是一群变态,你可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听到没有?”辛恬语气焦急的劝诫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去做了傻事。 宋清歌又急又难受,“可我担心你啊!” “别担心我,我能处理好。”辛恬强颜欢笑的抱了抱她,故作淡然的挑眉,“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我帮你?上学的时候你被男生欺负,不都是我替你出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保护我了?” “可” “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有事的话我会主动跟你说的,你听我的话,别去找战祁。乖啊。”辛恬不敢再和她多说什么,便找借口去洗手间了。 宋清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满是不安。 到底是国际知名的大酒店,就连洗手间都装修的富丽堂皇,几乎要堪比普通人家的客厅了。辛恬进去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站在盥洗池前面,双手撑着洗手池,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嘴唇上破了好几个口子,肩上和锁骨上也有被人啃噬过得牙印,好在时间过去了一些之后,印记已经淡化了许多,所以才看上去显得她不是那么下贱。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前,她被战峥强硬的从医院里拖出来带到一个工作室,之后又被他拉到了战毅的婚礼上。 她不是没挣扎过,倘若对方是个文弱的男人,她或许还能侥幸逃脱,可对方偏偏是特种兵出身的战峥。于是挣扎的结果就变成了她被他按在车里强行做了一次,甚至他明明知道她穿着这样的礼服,却仍然固执而狠绝的在她身上留下那些暧昧可耻的痕迹。 用战峥的话来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给她留下这些痕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辛恬是个嫁了人还在外面勾引男人的荡妇。 眼圈不知不觉的就红了起来,辛恬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朦胧的泪意逼回了心底。 没什么好哭的,再羞耻卑贱的事情,战峥都让她经历过了,这算什么? 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和仪表,辛恬拍了拍脸颊便准备出去,下一秒,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那人侧身闪进来,顺手便将洗手间的门反锁了。 “喂,你” 辛恬以为是哪个恶作剧的女人。刚准备训斥,一转头却猛地愣住了。 战峥勾着冷笑站在她五步开外的地方,鹰隼一样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她。 辛恬吓得倒退了一步,腰间抵住洗手池,双手紧紧抓着池子边缘,因为太过害怕,指尖都有些泛白了,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战峥虽然是笑着的,声音却冷的让人战栗,“我要是不在这儿,怎么能知道我们姓战的在你眼里都是变态呢?” 辛恬倏然瞪大双眼。心跳也更着加速起来。 难道她刚刚和宋清歌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可自己现在置身于这样封闭的洗手间里,根本无路可逃,负隅顽抗的话到最后苦的还是她自己。 辛恬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c我刚刚的话,只是一时冲动,你也知道的,女人在一起七嘴八舌,难免会说错话” “那这么说。我在你眼里也不算是变态了?”战峥眯了眯眼,一步一步朝她逼过来,辛恬已经退无可退,猛的撞在了墙壁上。 “战c战峥”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强装镇定的看着他,“这里可是女洗手间,你别乱来!”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女洗手间,而且我挑的就是这里!”战峥冷嗤一声,伸手扼住她的下巴。 “求你,不要”辛恬终于知道害怕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恳求着。 “现在知道怕了?背地里骂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嗯?之前在家里还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装的!你这种女人,就不该给你好脸色!”他说着便直接撩开了她的裙摆。 “战峥!”辛恬带着哭腔喊起来,她不想在这种地方,和曾经甜蜜相爱过的那人做这种事情。 “这就是欺骗我的下场,我应该庆幸你当年还没接受我的求婚就和别人跑了,否则的话现在头顶绿到发光的人大概就是我了!”战峥冷冷的笑着,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恨意,手指抚上她锁骨上淡化了的痕迹,啧啧感叹,“你的皮肤还真是好,被我咬了那么一下就留下印子了。不过那么好看的痕迹,淡化了就没意思了,我再给你加深一下如何?” “不要在这里!” 辛恬刚叫了一声,话音都还没落尽,战峥已经低头狠狠地咬上了她的锁骨,她疼的浑身一颤,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滚烫的眼泪落在战峥脸上,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瞬间的不忍和心疼,可想到她当年那么决绝的扔下她和别人结婚,那么怜惜终究是散的无隐无踪,动作反而是更加凶猛了。 像她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疼爱! 婚礼这种事情,一直都是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则是能把人累死的事情。 经过这一天没完没了的折腾,婚礼结束的时候,战毅已经烦躁的动都不想动了,回到他们的婚房之后,随手抽掉领带便坐在床边开始抽闷烟。 冯知遇已经去洗澡了,浴室里间或传来哗哗的水声,非但没有让战毅冷静一些,反而让本来就心烦的他更加怒火中烧。 没过多久,水声便渐渐的停了下来。接着浴室的门被打开,只裹着浴巾的冯知遇从里面走了出来。 战毅只是烦躁的转头看了一眼,可是只一眼,他却移不开目光了。 她已经换下了锦衣华服,卸了厚厚的新娘妆,像是出水芙蓉似的站在那里,肩上还有着滴滴点点的水滴,素净的小脸上染着蒸汽蒸腾过得绯红。浴巾只到膝盖上面,露出了她笔直纤细的小腿,身上好像都有着散不开的水雾,袅袅婷婷的。 冯知遇还是第一次这样在男人面前。更何况又是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脸上已经绯红一片,紧紧地攥着胸前的浴巾,细声道:“你你可以去洗了” 战毅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蓦地冷笑出声,“你洗的倒是挺快,这么迫不及待的等我上你?” 冯知遇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累了,想洗得快一点让你赶紧去解乏”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当初就是用这张小嘴儿哄着我义父让我娶你的?”战毅眼神发冷的盯着她,起身解着衬衣纽扣朝她走过来,“既然你苦心孤诣花了这么多年想爬上我的床,那我不成全你岂不是有点太辜负你一片苦心了?” 他越逼越紧,冯知遇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颤声道:“阿c阿毅,我想你今天一定累了,我们还是改天” “放心吧,我就是再累,满足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说着,眼神一暗。忽然抓住她的手臂便将她一把甩到了床上,随即倾身而上。 冯知遇的眼中满是害怕,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恳切道:“阿毅,我求你,别这样” 她心里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但是却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今天毕竟是他们的新婚夜,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好过被强迫。她只想多给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不想日后想起一生只有一次的新婚夜只有无尽的痛苦。 “现在知道求饶了?太晚了!”战毅低叱一声,随即便开始了自己的掠夺。 然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战毅恼火的低咒一声,翻身起来抄起手机,恼火的对那边喝道:“有话就说!” 那边的人心急火燎的说道:“毅少,我是于娇,冯知薇的朋友!薇薇刚刚割腕自杀了,现在情况很不好,你能不能来医院一下?” 战毅的脸色倏然转白,猛的瞠大双眼,问清楚是哪个医院之后便抄起外套向外跑去。 “阿毅!”冯知遇见状急忙裹好浴巾坐起来,担忧的望着他。“这么晚你还要出去吗?” 战毅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没能满足你,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事实上我刚刚也没打算上你,对着你那张脸,我都硬不起来!” 他说完一把摔上房门便走了。 冯知遇被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浑身一颤,眼底隐隐有些泪意,可她却用力摇头忍了下去,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呢,哭了的话就不吉利了。 她拍了拍脸颊,起身走向窗口。仰头看了看外面高悬的月亮,喃喃自语道:“阿毅,今晚的月色也很好呢” 按照行程,宋清歌他们一行人本来是要在战毅婚礼之后的三四天才去上海,可是因为这次的旗袍展会有很多新锐设计师已经一些海内外的名流,魏莱和薛衍商议之后都觉得早一点去会比较好,因此便把行程提前到了第二天。 参加了婚礼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可是出发在即,即便再累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收拾自己的行装。 飞机是第二天一早的,晚上宋清歌便开始收拾自己要带的衣服,知了趴在主卧的大床上。一件一件的给她递东西。 “妈妈,你要去多久啊?” “大概要去三四天呢。” “这么久呀”小姑娘明显有些不开心了,语气也很是失落。 宋清歌笑笑,伸手揽过女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妈妈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好啊!上次在田子坊买的糖果好好吃,我还想吃,妈妈你再给我买好不好?” 宋清歌哭笑不得,“你这家伙,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什么地方卖糖倒是记得挺清楚。但妈妈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 知了撅起小嘴,一脸的宝宝有小情绪了,宋清歌看她这个模样就爱的不行,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好啦,如果我空出来时间,就去给你买,好不好?” “嘿,妈妈最好了”知了也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 宋清歌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了想又叮嘱道:“对了,宝宝啊,妈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记得不要惹爸战祁叔叔生气,知道没有?” 她到现在还是习惯不了把战祁称作孩子爸爸,就如同他自己潜意识里也没有一个做父亲的自觉性一样。 知了哼了一声,嘟囔道:“谁敢惹那个怪叔叔啊,我躲还躲不及呢!” 宋清歌笑笑,“好啦,乖啦。” 由于婚礼结束之后,战祁和战诀还要带着其他几个兄弟去应酬,所以这一晚上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宋清歌也难得有了和女儿独处的时间。 自从回到这里之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被战祁霸占了去,甚至连给孩子讲故事的机会都被他剥夺了,好不容易能和女儿一起睡了,她心里也很是开心。 第二天一早,趁着知了还在熟睡的时候,她便轻手轻脚的起床去洗漱,准备赶往机场了。 临行前,她又特地叮嘱了一下琴姨好好照看孩子,尤其是让她留意战祁的动向,一旦那男人对孩子有什么不好的,一定要立刻通知她。 都打点好之后,她才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薛衍的司机早早地便来铃园接她了,上了车之后,她才发现魏莱居然也在车上,只是脸色不大好,看上去像是没睡醒一样。 宋清歌便关切的问了一句,“莱莱昨天没休息好?” 魏莱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前面的薛衍,没好气道:“你问他。” 薛衍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的女人,面无表情道:“她昨天晚上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想捉弄我,跟我说睡你麻痹起来嗨。然后我挂了电话继续睡觉,她自己睁眼到天亮。”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作的死,睁着眼也要作完。” 魏莱被他噎了一下,闭着嘴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京都国际机场的人一向很多,好在他们走的是通道,所以没用多久便进了候机大厅,十几分钟之后就检票登机了。 他们的座位虽然是头等舱,但是却并没有挨在一起,薛衍和宋清歌坐在前面。而魏莱则一个人被甩到了后头。 一坐下来,宋清歌看了看座位,便道:“莱莱一个人坐不大好吧?” 薛衍:“她不来挺好的,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结果话音还没落,就见魏莱插着腰朝他们走过来,指着薛衍旁边的一个年轻姑娘理直气壮道:“你,让一下,我要和我老公坐在一起,他离开我会死的。” 薛衍:“我现在就想死。” 一旁的宋清歌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这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世界上能制得住薛衍的。怕是也就魏莱一个人了。 出于对薛衍的生命安全着想,那个年轻姑娘最后还是乖乖地让了位置,魏莱一坐下来便凑上来眨巴着眼睛道:“亲爱的,咱们刚刚有四分钟零三十秒没见了,你想不想我?” 薛衍眼角抽了抽,急忙起身道:“我去个洗手间。” 魏莱看着他这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切,每次靠你近一点你就去洗手间,尿频尿急尿不净啊你?前列腺有问题?” 宋清歌一听她的话便笑出来,魏莱见薛衍不在,立刻凑到宋清歌身边。神秘兮兮的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件薄纱衣来,眉飞色舞道:“宋宋,你看这个怎么样?” “情c情趣内衣?”宋清歌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莱莱,你不会是想” “没错,这次去上海,我一定要把姓薛的拿下!”魏莱说着握了握拳,眼里闪着革命主义的光辉。 宋清歌抽了抽嘴角,“如果薛总不同意呢?” “他敢!”魏莱猛的提高了声调,“他不同意,我就把他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6 我和她不合适 宋清歌一听她的话便笑出来,魏莱见薛衍不在,立刻凑到宋清歌身边,神秘兮兮的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件薄纱衣来,眉飞色舞道:“宋宋,你看这个怎么样?” “情c情趣内衣?”宋清歌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莱莱,你不会是想” “没错,这次去上海,我一定要把姓薛的拿下!”魏莱说着握了握拳,眼里闪着革命主义的光辉。 宋清歌抽了抽嘴角,“如果薛总不同意呢?” “他敢!”魏莱猛的提高了声调,“他不同意,我就把他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宋清歌虽然一直都知道魏莱色胆包天,但是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到这一步。面对魏莱积极向上的目光,她嘴角抽了抽,只好委婉的说:“你挺有想法的。” “对吧,我也觉得我很有想法!”魏莱很是得意,一甩头骄傲道:“好歹姐也是做过维密小天使的人,到时候把这情趣内衣一穿,别说是一个薛衍了,就算是十个薛衍我也能给他撂倒!” 宋清歌干笑了两声,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情趣内衣,一想到薛衍看到这一幕的表情,就忍不住为他默哀了三秒。 很快薛衍便从洗手间回来了,魏莱已经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薛衍回头看了她一眼,警惕道:“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安静?像个良家妇女似的。” 魏莱一听不高兴了,“嘿,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像啊,我就是良家妇女好不好!” 薛衍冷哼了一声,“良家妇女听了你这话都想打人。” 京都飞上海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左右,但是因为魏莱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所以很快就困得摇头晃脑,宛如吃了摇头丸。 这样晃下去她怕是要把脑袋晃掉,于是便转头看向薛衍,眼巴巴的问:“亲爱的。我能不能靠着你睡一会儿?” 薛衍看了她一眼,“我说不能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靠上来了?” “那当然不可能。”魏莱说完便靠在了他肩头。 薛衍:“那你废话的意义在哪儿?” 一旁的宋清歌从始至终都微笑的看着他们,其实她一直都很喜欢魏莱和薛衍这种小打小闹的相处方式,很简单又很随意,不用总是去想一些很沉重的问题。 头等舱总是极其安静,安静的让人忍不住有些想睡觉,再加上宋清歌这两天确实也没有休息好,于是没多久额头就抵在飞机小窗口上睡着了。 薛衍不经意的一转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头一软。伸手揽过她的肩,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他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头的女人,恬静淡雅,嘴角不知怎么的就弯起了一个笑容。 只不过他们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就有些诡异了,两个女人靠在一个男人肩上,大清国不是早亡了吗?怎么还有一夫二妻制存在? 大约是因为机舱里的气温有些低,不一会儿宋清歌就蹙着眉开始搓手臂,薛衍见状急忙招呼空姐拿来两条毯子给身旁的两个女人盖上。 可能是因为他们这种方式实在是让人脑洞大开,就连空姐看着他们三个人都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为了避免明天登上微博头条。薛衍轻咳了一声,只好指着旁边的魏莱道:“那个别误会,这是我女儿。” 空姐这才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您的女儿长得怪仓促的。” 薛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心里松了口气,也就辛亏魏莱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然的话怕是要当场把那空姐给撕了。 因为战毅结婚,战祁和战诀要去应酬,所以这一晚上都没有回家。第二天一早再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是疲惫。 琴姨见他回来便立刻上前接过他的外套,战祁松了松领带,随口问道:“宋清歌早晨吃过了吗?” “宋小姐今天一早已经飞去上海了。” “去上海了?”战祁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她不是过几天才走吗?” “今天一早就走了,现在估计已经登机了吧。听宋小姐说,好像是因为他们公司的行程提前了,所以就今天就走了。” “噢,是么”战祁抿了抿唇,有些若有所思。 他当然知道她去上海一定会和薛衍在一起,所以之前听她确定了行程之后,他还特地让许城把那几天的时间空出来,打算跟她一起去,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走了。 一想到这里,战祁就觉得心里又气又恼,那个死女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行程提前居然也不说知会他一声,就这么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走了,真是想想都让人生气! 战祁越想越恼火,气急败坏的上楼换了衣服便准备去公司。 走在路上,他坐在车里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放心,忍不住对许城道:“阿城,派个人去上海,给我跟紧了宋清歌,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他转头看向外面飞逝的景物,眼神隐隐有些晦暗不明,就算他本人不在她身边,他也一定要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 飞行的两个多小时之中,两个女人一直都靠在他肩上睡着,一直到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的时候,宋清歌才缓缓转醒,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他肩上,立刻向后倒退了一下,仓皇的道歉,“不好意思薛总,我睡着了。” 薛衍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事。” 相比宋清歌,魏莱就睡得有些沉,一直到滑行的时候。她因为惯性一头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这才醒过来,一睁眼看到自己竟然是在飞机上,顿时一脸失望,转头和薛衍抱怨道:“我靠,我刚刚还梦见和你要被送入洞房了,正要问你是选择男上女下还是女上男下,结果就醒了。”她说完又认真地看着薛衍问:“话说你选择哪个?” 薛衍:“我选择死亡。” 由于薛衍早已安排了人来接他们,所以他们一出机场,便立刻有人迎了上来。接过了他们的行李,送他们去下榻的外滩华尔道夫酒店。 去酒店的路上,魏莱看了看正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薛衍,凑过去对宋清歌小声道:“亲爱的,帮我个忙。等晚上的时候你找个借口和姓薛的出去逛一逛,我要去他房间里做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 “这你都不懂?诱惑啊,勾引啊,气氛当然就很重要!” 虽然觉得她这招对于薛衍来说根本没什么用,但宋清歌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中午三人在百味园享用了午餐之后,因为两个女人都很累了。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等宋清歌醒来的时候,魏莱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看那样子已经是对薛衍跃跃欲试了。 到底是超五星级酒店,三人在私密且优雅的pelha’s法餐厅吃了晚餐,魏莱便不停地朝着宋清歌使眼色,示意她跟薛衍赶紧走。 宋清歌见状只好对薛衍道:“薛总等会儿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 “好啊,反正这里就是外滩,夜色好得很,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说完又看向魏莱。“你要不要一起去?” “啊?我就不去了不去了。”魏莱连连摆手,又道:“把你房卡给我用用。” 薛衍一脸不解,“你要我房卡做什么?” “那个这个”魏莱搓着手,好半天才道:“我们的房间没水了,我去你房间洗个澡。” 薛衍:“这么大的酒店会出现房间没水的问题?你怎么不给总台打电话?” “总台日理万机怪忙的,我不好意思打扰人家。” “可你不是刚刚才洗过?” “我有洁癖,每天必须洗三次!”眼看就要被薛衍戳穿了,魏莱急的跳脚,“哎呀你一个大男人事情怎么这么多,借我用一下又不会怎样!” 虽然心里还是多有疑虑,但薛衍觉得她一个女人应该也不会怎么样,所以最终还是把房卡给了她。 薛衍让人把他们送到了黄浦江边,两个人便百无聊赖的在江边散着步。魔都到底是个不夜城,晚上的气温不低不高,倒是很舒服。 路上有年轻的情侣嬉笑打闹着经过,薛衍看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魏莱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名堂?” 宋清歌心里一跳,只好装傻,“她会搞什么名堂?” “你用不着跟我装傻充愣,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她是什么性子,我太清楚不过了。”薛衍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我出差,她偷偷跟来,结果因为看错了房间号,跑到了一个新婚夫妇的房间,差点把那位新郎吓得不举。” 宋清歌哭笑不得,“她还做过这种事?” “这都算好的了,什么半夜去敲我家的门,喝多了给我打电话,买通木木偷我的户口本要跟我去领结婚证”薛衍一说起魏莱就觉得头都大了,摇头道:“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那您就没想过要接受她?”宋清歌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和她不合适。”薛衍站在江边,江风拂过他的脸,让他看上去落寞而又孤寂,“她才27岁,我已经37了,比她大十岁就不说了,更何况我还是个单亲父亲。她还年轻,还有更好的未来,跟我在一起只会拖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嫁给一个带孩子的男人,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宋清歌忍不住蹙眉,“可莱莱那么喜欢你,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她不在意,但我在意,而且她的父母也会很在意。没有哪个父母亲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后妈,更何况魏莱的父母一个是政府领导,一个是大学教授,你别看她整天天马行空像个智障似的,但她父母都是很传统保守的人,而且她家的家风也很严谨,怎么会允许她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宋清歌还是觉得他有些太谨慎了,不认同道:“但这最终选择权还是在你们手上,重点不是别人怎么看,而是你喜不喜欢她?” “不喜欢。”薛衍回答的毫不犹豫,甚至有些绝情,“魏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太年轻,太有活力,她说过她的愿望是以后买一艘船去航海,去看更大的世界。而我已经没有这个精力了。”他说完,忽然顿了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宋清歌道:“如果我真的要结婚,那么我一定会选择你。” “呃什么?”宋清歌猛然一愣,还没能从他话里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选择你,而不是选择你这类的女人,太过准确的定位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江风卷起了宋清歌的头发,两个人就这样久久的对视着,半晌之后,薛衍才淡淡的笑了笑。“瞧把你吓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听到他这句话,宋清歌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也忍不住自嘲。 他方才的眼神太过专注和深情,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了。还好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去见一些人,得好好休息才行。” “嗯。”宋清歌点点头。刚转身准备走,忽然从身旁冲上来一个踩着滑板的少年。大概是她转身转的太急了,那个少年也没预料到,就这么直直的朝她冲了过来。 “啊一一一一” 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想象中的疼痛袭来,而下一秒,她只觉得有人在她手腕上拉了一把,接着便被人拽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男人清爽的须后水味缓缓窜入鼻息,宋清歌怔了怔,缓缓睁开眼,却没想到正好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眸子。 薛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在她的后脑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光怪陆离的灯光映照在他的眼中,让他的瞳孔看上去有些色彩斑斓的感觉,可那深邃的黑瞳之中,却深深地映着她的倒影。 两个人靠的太近了,而且薛衍又微微低着头,让他们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宋清歌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而薛衍也低头凝望着她,这一刻显得隽永而静谧,耳边只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和清浅的江风。 宋清歌的心脏不知怎么的就加速起来,几秒钟之后,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薛衍慢慢朝她靠过来,而他眼中的自己也在渐渐放大。 她心里不停地叫着要推开他,可是她被他紧紧抱着,只觉得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了,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薛衍的呼吸微微有些粗重。 就在薛衍下一秒就要吻到她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让两人皆是一怔,薛衍急忙松开了她,匆匆向后退了一步,仓皇的掩饰过眼中的动情。 宋清歌也是一脸的慌张,视线不知所措的到处飘着,都不知该看向哪里才好。 薛衍抬起拳头抵住下唇轻咳了一声,好半天才整理好思绪,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那边的魏莱立刻道:“大哥你是散步去西天取经了吗?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想起方才的一切,薛衍脸上染上了异样的绯红,有些别扭的说道:“就回去了。” 魏莱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末了还忍不住嗲声道:“baby,人家等你回来呦” 薛衍:“你还是别撒娇了,你撒手人寰都比撒娇好多了。” 挂了电话,两人脸上都有些难堪,半晌之后还是薛衍先开了口,“那个车就在那边等着,我们回去吧。” “啊,哦,好,好的。”宋清歌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垂下眼别扭的跟在他身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薛衍靠过来的一瞬间,她心里没来由的就产生了抗拒,可是因为太震惊了,身体完全动不了。除了战祁,她几乎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亲密的举动,也是因为这一次,她才猛然发现,对于战祁之外的男人,她竟然心理到身体都保持着一致的抵触。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有些害怕,难道这辈子,她真的就只能接受战祁一个男人吗 因为薛衍那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宋清歌这一晚睡得很不好。 早餐依然是在百味园享用,她本以为魏莱昨天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今天应该会性质昂扬才对,可没想到在餐厅看到她才发现魏莱居然比她还要颓废。宛如一个废人。 趁着薛衍去取早餐的时候,她忍不住靠过声询问道:“你昨晚怎么样?” “求别提。”魏莱叹了口气,摇头道:“我错了,我深深的错了。薛衍那简直就不是个男人,我这辈子唯一见过的一个面对女人穿着情趣内衣都能不为所动的人,怕是也就只有他了。他岂止是不为所动,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拿浴袍过来给我穿上,然后还拿出了绳子。我靠,我看他拿绳子,以为他喜欢玩捆绑py。谁知道他居然然后再用被子把我裹紧,用绳子把我捆住!” 她越说越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忍不住靠过去对宋清歌疑惑道:“baby,你说他该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吧?难道他是不举?还是说,他喜欢男人?” 宋清歌没来由的就想起了他昨晚那个吻,抽了抽嘴角道:“可能他只是情绪不高吧。” “也对,看样子攻略他不能用普通人的办法,下次我想办法订个情侣套房再说。” 宋清歌很想告诉她别说订情侣套房了,就是订总统套房都无济于事,可看她一脸的兴奋,她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二天宋清歌跟着魏莱和薛衍见了不少国内外的旗袍设计师和爱好者,在会展自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因为见得越多,她对自己的作品就愈发的不自信了。 最后还是薛衍笑着安慰她,不过是一个会展而已,他们也不想着要得什么奖,只想让她多见见世面就足够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魏莱和薛衍之所以要参加这个会展,完全是为了她一个人在做准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就感到更加感激。 旗袍展是在上海会展中心展开的,第三天一早,宋清歌便跟着魏莱他们去了会场。 到底算是中国的一个精华,所以整个会场都被装扮得十分有民国风情,到场的女士们几乎都穿着形色各异的旗袍,长款的,短款的,格子的,碎花的,简直堪比世界上最全的旗袍展示了,宛如走进了民国年间大上海百乐门一样。 因为资质和身份不一样。所以宋清歌和未来也不是一组的,她是c组比较靠后的设计师,模特是一位又高又瘦的江南姑娘,叫幽幽。 幸好她从一开始设计的就是一款长到脚踝的旗袍,再加上幽幽个子很高,所以这款旗袍穿在幽幽身上十分合适。 旗袍是白色的蚕丝旗袍,上面用苏绣绣着几朵雪梅,倒是很有风情。而她自己则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短款旗袍,露出了两条腿,倒也显得她稍微高了一些。 没过多久,便有负责人进来叫模特们做准备,上台之前,幽幽又和她抱了一下,互相鼓励之后才登台。 长长的t台几乎看不到尽头,宋清歌紧张不安的站在最后,等着幽幽走回来之后牵着她出去,然后向所有的来宾们介绍她的设计理念。 t台的前面有着三个半圆形的花卉拱门,用了绿色的藤蔓和一些精细的花塑造成的,倒也很是精致曼妙。 宋清歌忐忑不安的搓着手站在后台,看着模特们带着设计师陆陆续续的回来,很快便到了幽幽。 走完一圈之后,幽幽便朝她走了过来,微笑着牵过她的手,向着t台走去,她努力的笑着,完全没有留意到台下那抹幽深晦暗的眼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7 你身上有伤,可别乱来! 宋清歌虽然早有预料到今天的展会现场应该会很宏大,可是当幽幽牵着她向t台走去的时候,她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和左右两边应接不暇的闪光灯,这才发现这场展会真的是比她想象的还要盛况空前。 尽管她也是做设计师这一行的,但还是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台前来,长长的t台简直看不到头一样,她紧张的手心都沁出了汗,就连嘴角都笑的僵硬了。 在幽幽的带领下,她很快便走到了t台的尽头,场内紧接着便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一一一一 “接下来要介绍的是来自c组的新锐设计师,宋清歌小姐的作品。宋小姐是一位今年才走入大众视野的新人设计师,但她出道的第一个作品便是给知名钢琴家战诀先生设计了第一场回国公演的礼服,并且还荣登elsa杂志排行榜,可谓是一匹黑马。今天她为大家带来的是一款长款的真丝旗袍,接下来就由宋小姐本人向大家介绍一下她的作品。” t台的尽头便放着一支立式话筒,宋清歌走上前,先是鞠了一躬,随即微笑着道:“各位国内外的设计师及旗袍爱好者,大家好,我叫宋清歌,这是我的模特幽幽小姐。自古以来,梅花即使中国诗人争相赞美的花,她有不畏严寒,不争春色之美称。曾赞她为‘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唐朝李后主曾为她作诗‘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不仅如此,梅花也是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之首,正因如此,我便有了想要为她立作的冲动,而在诸多著作之中,我最终选定了墨梅为主题。”宋清歌轻轻深呼吸,平稳着语调道:“大家可以看到,这款旗袍实际上是非常单调的,左肩的位置上绣着一直梅花,根茎用了黑色造成了墨笔效果,一直向下延伸开出几朵梅花,除此之外并无更多。之所以这样设计,正是因为借用了咏梅中那句‘俏也不争春’,梅之俏,既是俏在自身。无论是一朵簇c还是一树,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在材质上,我选用了桑蚕丝为主要材质。这是因为桑蚕丝是天然的动物蛋白质纤维,它的手感光滑柔软,外表富有光泽,且有冬暖夏凉之感,有很好的延展性和耐热性。马上夏季就要来了,当女士们想要穿上美美的旗袍出行时,那么就必然要担忧长款旗袍是否会热,桑蚕丝则避免了这个困扰。除此之外。桑蚕丝也被成为‘第二皮肤’,在夏季大家需要贴身着衣的时候,就需要考虑对皮肤的摩擦,桑蚕丝则不会产生此类问题。” “在款式上,我采用了传统的长款斜襟,在开叉的问题上则选择开到大腿再向下一些。旗袍开衩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严谨的问题,哪怕只有一点点差距,都会给人造成风尘与否的感觉” 随着她的介绍,宋清歌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许多,有了一种渐入佳境的感觉。脸上也带了舒适淡然的笑容,声音平缓,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她依然在循序渐进的讲解着自己的作品,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台下有一双目光灼灼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她。 战祁微微仰头看着台上的女人,眼中隐隐带了些赞赏和惊艳,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复杂之感。 在得知她提前到了上海之后,他便立刻让许城派人来跟着她了,他原以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就已经足以了。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的大床上,嗅着枕头上她残留的发香。他竟然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不仅如此,就连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他也时常走神,想着她在他身下婉转娇吟,想着她穿旗袍时若影若现的大腿,他就觉得喉头阵阵发紧。 她去上海的这两天之中,他想她的时间大概比过去五年的总和都要多。 他本来是不想亲自来的,一旦来了,就好像显得他有多么在乎她似的,这显然是违背了他自己的诺言和原则的。 但是当他看到了手下给他发来的照片时,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光怪陆离的黄浦江边,薛衍紧紧地抱着她,甚至还低头朝她凑了过去。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薛衍想要做什么,他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靠的那么近,只要薛衍稍稍一动,两个人就会吻在一起。 更让他愤懑的,是薛衍眼中那抹掩饰不了的爱意和占有欲,那样强烈又的眼神,让他一瞬间就觉得有股火直接窜到了头顶,当即便让许城给他订了飞上海的机票。 战祁双手环在胸前,微微眯着眼,仰头看着还在台上口若悬河的女人。 他记得她以前的胆子是很小的,甚至让她在人多一些的地方说话,她都会紧张的结结巴巴,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可如今的她不仅能在世人面前滔滔不绝,并且还能大方的侃侃而谈。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了解这个女人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大方自然,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躲在他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女人了? 这样想着,他又转头看了看她自己身上那件短款旗袍,薄荷绿的款式,上面并没有什么花样,只是简单的绣着几朵白色的茉莉,清丽淡雅,十分恬静。 战祁看着台上的宋清歌,第一次觉得她比他人生中遇到过的那些庸脂俗粉都要美丽得多。 而另一边,薛衍同样仰头赞赏的看着宋清歌,他的眼中始终流露着无法掩饰的赞扬和喜爱。一开始让她来做旗袍这个项目的时候,他心里还有过担忧和疑虑。但现在,他却是彻底的打消了。 她的排名其实是很靠后的,在此之前已经走过了不少的设计师与模特,有那么几个设计师的作品非常的暴露夸张,完全没有体现旗袍的美感,设计的就像是情趣内衣一样,着实让人反感。 台下许多上了年纪的老设计师与旗袍研究者,看到国粹被糟蹋成这个样子,都纷纷摇头表示惋惜。 可是当宋清歌出场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在大众眼中看到了惊艳和认可的神色。 她没有走暴露和露肉的路线。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做着自己的本分,这好像也很像她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晓得走捷径,只会一味地闷头走直线。 就连在爱情上也是,一直都是傻傻的,也不晓得利用自己自身固有的优势去征服战祁,只会一味的付出。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疼而又怜惜。 “以上,就是我的作品介绍。” 在他们走神的时候。宋清歌竟然已经都说完了,她微笑的向后退了一步,认真且虚心的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下一秒台下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介绍完了,她便准备回头,然而就在她刚走了几步的时候,头顶的鲜花拱门忽然开始松动,拱门上的花朵也簌簌震动着,花瓣不停地落下来。 由于场内还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宋清歌只听到耳边似乎隐隐有些震动的声音。 “啊一一小心!” 台下有人惊恐的叫喊起来。她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下一刻却猛的瞪大了眼睛。  巨大的拱门直直的朝着她倾倒过来,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喊着让她赶紧躲开,可她的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拱门朝她砸过来。 “清歌一一一一” 大约是因为情绪太过震荡,她的右耳又开始习惯性的耳鸣,她听到有人心神俱裂的叫着她名字,那么大的声音,穿透了人群的呼喊朝她袭来,可她却怎么都跑不了了,只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拱门都是用铁架制作的,被这样砸一下,她就算不死怕是也要被砸个半身不遂。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一定是厄运难逃的时候,下一刻,忽然有人撑着台子飞身一跃跳上了t台,径直朝她飞奔过来。 宋清歌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扑倒在地,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耳边便响起了拱门倒塌的声音,接着听到耳边传来了男人受痛的闷哼声。隐忍而又坚毅。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来到,她缓缓地睁开眼,在看到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时,陡然瞪大了眼睛一一一一 “战祁?!你怎么会在这儿” 高大冷峻的男人就这样趴在她的身上,而他背上还被压着那个重重的拱门。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挺身而出来救她?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脑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她只觉得自己惊讶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战祁的额头上都沁出了冷汗,双眼痛苦的紧闭着,脸色也苍白的吓人,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上,紧张不安的大声道:“战祁,你,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很疼吗?” 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紧张的眼眶都有些红了,他心里竟然莫名有些欣喜和安慰,就连身上的痛感仿佛都在一瞬间减轻了许多。 然而下一秒,他嘴角扯出一个习惯性地讽笑,声音微弱的嘲弄道:“你这个死女人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死” “快!快点叫人过来把这个东西抬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负责人呢?快点叫负责人过来!” “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 周围全都是人们的吵闹声,很快便有人冲上来将拱门抬了起来。 宋清歌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战祁慌乱的道:“喂,你没事吧?有人叫救护车过来了,你坚持一下!” 战祁抬头望了她一眼,尽管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可语气依然恶劣,“放心吧,这点小伤死不了,没折腾的你生不如死,我怎么可能先死。” “你这个人!”宋清歌气的说不出话来,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着脸道:“一会儿让人送你去医院吧,会展还没结束,我还有事!” 她说完转身便准备走,可是手却被人猝不及防的拉住了,一转头,战祁正仰头脸色阴沉的望着她。 “宋清歌,你就不怕刚刚那一下给我砸出个好歹来?外伤也就罢了,要是内伤怎么办?比如肾脏” 他的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宋清歌着实被他的话给噎到了,又气又恼的瞪了他一眼,怒极反笑的咬牙道:“好,你放心,我一定看着你进医院,这总行了吧?” 战祁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可是拉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有会展负责人抱歉的走上来,协同其他保安一起将战祁扶起来向外走去。外面很快便有救护车开了过来,尽管心里十万个不想跟他去,但他刚刚都把话说到那种地步了,宋清歌也不得不跟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载着他们呼啸离去,然而谁都没有看到。刚刚就在距离宋清歌不到五米的地方,还有另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魏莱是在后台听了其他模特说舞台上出了事故之后便跑了出来,等她赶到的时候,会场已经是一团乱,巨大的拱门横在t太中央,台上到处都是稀碎凌乱的花朵花瓣。 而薛衍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台上,脸上的表情灰败而又黯然,像是一座丰碑一样。 方才拱门倒下的时候,他几乎是和战祁同一时间冲了过去,他看着战祁双手撑在台上轻轻一跃便跳上了t台。随即飞身朝着宋清歌扑过去,那一瞬间,他不知怎么的,脚下就像突然生了根似的,傻傻的站在台上,怎么也动不了了。 战祁跳上台的那一刻,眼中的关切和担忧,他看的一清二楚。那样深刻而又的神色,明明就写满了他对宋清歌的关心,或许那个男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有多么激动。 战祁那样的眼神,薛衍很清楚是什么,因为他自己曾经也有过。 不是别的,是深入骨髓的爱意。 魏莱左右看了看,发现台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触目惊心的痕迹,这才放下了心,朝着薛衍走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在后台听说宋宋下台的时候拱门突然倒了?”魏莱脸上难得出现了严肃的表情,不安的问道:“她现在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受伤了没有?” 薛衍仍然面容死寂的站在那里,看着方才宋清歌被战祁扑倒的地方,良久才哑声道:“她没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魏莱如释重负一般的拍了拍胸口,转头看他脸色不大对,下意识的伸手放在他脑门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额头上怎么这么多冷汗?是不是感冒了?” 薛衍这才回过神,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果然摸到了一掌心的冷汗。 嘴角蓦然划开一个自嘲的笑,他不禁摇头。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这样担忧那个女人了,只是这样小小的突发事故,竟然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薛衍垂下眼,抿了抿唇,半晌才抬起头,脸上已经是一片淡漠,“她没事,关键时刻已经有人挺身而出去救她了。” “患者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点皮外伤和淤青,过两天淤青散开了应该就没事了。内脏也没有受损,家属大可以放心。” 医院里,医生从阅片灯下取下来x光片递给宋清歌,安抚的朝她笑了笑。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些阴影不明的x光,又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您确定吗?他的内脏真的没问题?那肾脏呢?肾脏也没有受损吧?” 战祁一听她这话,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心里忍不住咒骂起来。这个死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难道就一点不担心他的身体怎么样,就只担心他是不是能有一个健康的肾? 在她心里,他唯一的可用价值就只剩下一个肾了? 他越想越恼火,要不是因为这是在医院里,他真想下一秒就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惩罚她一顿才解气。 医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耐心点了点头,“您放心吧,内脏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到底只是个局外人,一点都不了解内情,甚至还对战祁笑了笑,羡慕的说道:“您太太真关心您。” 战祁闻言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了一抹笑,只是医生的话音还没落,宋清歌便立刻反驳,“我不是他太太!” 笑容陡然僵在了嘴角,下一秒,战祁脸上已经阴沉的像是要杀人一样,冷着脸穿好了衬衣,系好扣子便对着宋清歌冷声命令道:“赶紧滚去拿药,速度快一点,我可没心情一直等着你!” 宋清歌怨念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转头便气势汹汹的向外大步走去。 医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奇怪的相处方式,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毕竟是国际的会展,虽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事故,可是活动还是得进行的。他们离开不久,展会便恢复了正常,宋清歌原本还想再赶回去继续看走秀的,可无奈战祁严词厉色的警告她不许走,她也只好留下来。 他既然身上受了伤,那么也就只能回酒店了。 大抵是因为在医院的时候两人闹得面红耳赤,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互相冷着脸望着窗外,以至于前面的司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事实上战祁到了上海之后,就立刻下榻了宋清歌他们所在的华尔道夫酒店。甚至于他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 站在战祁的房间门口,宋清歌蹙着眉仍然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上海?” “昨天。” 宋清歌又问:“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开会,不行?”战祁脸上一哂,一把抽掉领带,恼火的瞪着她,语气恶劣道:“你一个劲儿的叽叽歪歪些什么?难道我来这里还是为了追你不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的声音很大,就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一样,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还能看到他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绯红,显然是在欲盖弥彰。 宋清歌没想到自己一句随口的问话居然招来他这么多白眼,顿时也是满腔怒火,忍不住反驳道:“你神经病啊!吃炸药了?我就只问你一句,你用得着这么夹枪带棒吗?” 战祁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问她,“刚刚医生说你是我太太,你那么急着反驳干什么?” 宋清歌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我本来就不是你太太,为什么不能反驳?”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听不懂人话,战祁觉得自己再和她说下去一准会被她气死,怒极反笑着连连点头,“对,你说的没错,你本来就不是我太太,你连个情妇都不配!” 看他这种态度,她就觉得自己火冒三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你这么中气十足的,估计也没伤到要害。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好生歇息吧。” 宋清歌说完,一把夺过自己的包,转头便大步向外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战祁就已经从身后冲了过来,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清歌愤慨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恨不得一耳光抽死他。 战祁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面无表情道:“我救了你,你就这么走了?” 宋清歌咬了咬牙,只好耐着性子,咬牙笑着:“那你想怎么样?” 战祁的嘴角蓦然划开一个邪佞的笑,修长的手移到自己的衬衫上,动作缓慢的开始解着自己的纽扣。 宋清歌的脸色陡然一变,紧张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看着他语无伦次道:“战c战祁你现在身上有伤,你可别乱来” 她害怕的步步后退,可他却挑着笑步步紧逼,下一秒,宋清歌脚下一绊别跌坐在了床上,接着战祁就倾身朝她靠了过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邪肆。 “有伤又怎么了?有的事照样能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8 我们以后好好的,行不行? 她害怕的步步后退,可他却挑着笑步步紧逼,下一秒,宋清歌脚下一绊别跌坐在了床上,接着战祁就倾身朝她靠了过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邪肆。 “有伤又怎么了?有的事照样能做!” 战祁的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整个人都微微向前倾着,她只能被迫向后仰着。两个人相距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眼中的侵略。 宋清歌只能极力稳住自己的身体,努力向后躲,她毕竟是劣势的一方,她躲一分,战祁就往前凑一寸,很快她就觉得腰力不支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今天只怕是要吃亏,她只好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闭了闭眼,沉声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不然的话不利于身体恢复。” 战祁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战祁挑眉,“没关系,既然你知道我身上有伤,那等一会儿就多体谅我一下,你多出点力不就行了?” 宋清歌觉得自己跟他已经没法沟通了,这个男人现在简直就像是个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动物一样,都受伤了居然还想着那档子事,真是让人无语到了极点。 她皱着眉仰头看了他一眼,耐心终于宣布告罄,使出全身的力气在他身上推了一把,怒道:“你有病吧?要发情就去找别人!战总那么人见人爱,应该会有很多女人争着体谅你,我就不奉陪了!” 战祁被她一把推到了旁边,看她一脸怒气,他眼中的戏谑越来越浓,啧啧感叹道:“这就生气了?你的脾气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火爆了?” 宋清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遇见你那天起!” 她生气的时候,两颊会微微鼓起来,小嘴微微撅着,脸上也有些泛红,看上去可爱又俏皮,战祁忽然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很真实,比她逆来顺受的时候顺眼多了。 玩也玩够了。调戏也调戏够了,他坐直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抓起旁边的药袋塞进她手里,颐指气使道:“就是叫你上个药而已,瞧你气性大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强奸你似的。” 他刚刚闹了半天,就只是为了让她上药? 宋清歌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战祁眉尾一挑,嗤笑道:“怎么,没有要对你怎么样,你好像很失望?” “吃错药了你?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宋清歌郁结的瞪了他一眼。气闷的在他身边坐下来,扔出三个字,“脱衣服!” 瞧她这语气,真真是像个女流氓似的,战祁抿唇轻笑,依言转过身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衬衫。 被那么几十斤重的铁制拱门砸到到底不是说着玩的,先前在医院里还看不出什么,这才一会儿,他背上的淤青就散出来了一些,后背上几条纵横交错的青紫。看着就让人心惊,无法想象那么重的拱门要是砸到她一个女人身上来会是什么后果。 一想到这里,宋清歌就有觉得后怕,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 见她久久不动手,战祁微微侧过头,蹙眉道:“你发什么愣?没见过男人还是怎么回事?” 宋清歌脸上一哂,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忍着一肚子的火拧开药品,用小勺剜出来一块,在手上推开之后才抹在他身体上。 男人的后背宽厚有力,小麦色的皮肤显得性感又健康。只是因为常年在外卖命。他的背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地方还会有一些凹下去的旧伤,想必是曾经受了重伤之后留下来的。 战祁背对着她,想到不久前那个让人心有余悸的场景,仍然觉得后脊有些发凉。 他那时在台下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铁架子朝她倒过去,脑子里忽然就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整个脑子都在叫嚣着让他立刻冲上去,脑中好像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她出事。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他脑子里那么想着,可身体上的动作竟然比思维更快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跳上t台朝她冲过去了。 虽然受了些皮肉伤,可他到现在仍然不觉得后悔,他毕竟也是经过训练的大男人,可是被砸了一下都有些吃不消了,她一个推一把就能栽到地上的女人,那么重的铁架子,要是砸到身上那还了得? 宋清歌按照他淤青散出来的地方,仔仔细细的为他抹上药,她的指腹柔软,从他的背上抚过的时候,就像是羽毛一样轻柔曼妙,战祁只觉得浑身都舒缓了许多,享受的闭上了眼,几乎要忍不住喟叹出声,于是便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她的动作一滞,询问道:“我弄疼你了?” “没事,你继续你的。”  他说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走神。 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为了能在宋擎天面前出头,不管有什么事,都总是往前冲,那时候也总是会带着一身伤回家,累得倒头就睡,迷蒙中总是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背,带着心疼和小心翼翼。 后来有一次,她给他上药的时候,忽然从背后猝不及防的抱上来,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哽咽地说:“我和爸爸说一声,以后有什么任务你不要亲自去了。你每次受伤,我都会觉得很心疼” 他那个时候只觉得她矫情又虚伪,他死去活来多少年了,身上的伤多的数都数不清,流血就像是家常便饭,却也没有谁跟他说过会心疼他。 她以为她掉几滴不值钱的泪,他就会信了她的鬼话?简直是可笑之极! 他那么想着,面无表情的一把推开她,穿好衣服一言不发的便出门了,没有给她一点好脸色。 战祁还在魂游天际的胡思乱想,却听宋清歌已经拧好瓶盖不带感情道:“好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擦过药的皮肤上有些丝丝凉意,倒是很舒服,可是一转头对上她的眼睛,里面只有漠然和事不关己,再也没有从前的心疼和关切了。 他忽然就觉得又气又恼,从前他手上割一道小口子,她都急得团团转,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如今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战祁强忍着恼火,皱着眉愤懑的看着她。质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说什么?”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老子救了你,你就没点表示?!” “哦”宋清歌若有所思,试探性的问道:“那,谢谢?” 狗屁!他稀罕她这一句没价值的谢谢? 战祁看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气急败坏道:“我是说你不觉得你应该拿出点实质性的表示来?”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至于让我给你钱吧?那东西又不是我推倒的,再说我也是受害者啊!”宋清歌简直有点欲哭无泪了。 战祁目光灼灼的凝视了她三秒,忽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自己,接着便重重的吻了上去。 她的唇柔软甜美,带一点唇膏的香味,就像他小时候吃过的水果糖一样,他越吻就越是深入。双眼轻阖着,两只手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他的动作很温柔,甚至带了些让宋清歌怀疑人生的深情。 虽然她仍然是被动的被吻着,可战祁依然十分沉迷,等松开她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看着她脸上因为缺氧而绯红一片,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有些微喘道:“这才叫实质性的谢!今天就先这样,等我的伤好一点之后再和你讨剩下的!” 宋清歌已经喘息不已,气恼的看着他一副得逞般的脸,用手背在嘴唇上狠狠的抹了一把,怒道:“你真的有病,病入膏肓!” 说完便大步进了洗手间。 坐在床上的战祁看着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竟然没来由的觉得心情大好。 他忽然觉得,这样逗弄她的感觉好像也不错,比报复她,看着她流泪时候的心情要痛快多了。 因为战祁一直不让她离开身边,宋清歌实在走不开,但是又很牵挂会展的事,于是只好给魏莱打了个电话。原本她是想找薛衍的,毕竟魏莱是设计师。估计会很忙,可碍于战祁就在身边,她要是一不小心只怕又会激怒了那位爷,所以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 好在魏莱说会场没什么大事,但是稍稍受了些影响,所以评选大概明天才会有结果,将会在明天晚上的酒会上面宣布。 挂电话的时候,魏莱又突然没来由的问了她一句,“宋宋,你是不是惹过什么人?” 宋清歌有些莫名,“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他们的负责人私下里说,那几个拱门在会展开始前都是仔细检查过的,没有一点问题,但是他们把拱门抬下去的时候发现螺丝好像有松动的痕迹。在你之前走了那么多人,谁都没有出事,偏偏你下台的时候就出事了,所以我想是不是有人想要蓄意报复你?” 宋清歌只觉得心头一凉,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这不是突发事故,是人为的?” 魏莱语气凝重道:“我觉得是的,所以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有人跟你有什么过节,所以想报复你?” “好,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好好想一下。” 挂了电话,宋清歌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她这人一直都是自保型人格,向来怕麻烦,这么多年也不记得惹过谁,那到底是谁想害她? 战祁恰好从浴室里洗手出来,随口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听我同事说,那个拱门好像有被拧动过的痕迹,所以恐怕是有人蓄意而为。” 战祁擦手的动作一停,微微眯眼,“你是说有人在报复你?” “不知道。”宋清歌耸了耸肩,“反正我不记得自己惹过什么人。” 反倒是战祁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事实上他也想过这件事会不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毕竟这是国际型的大型会展走秀,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而且宋清歌的顺序很靠后,偏偏就到她的时候出了事,很难让人不怀疑。 如果真的有人害她的话,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战祁微微抿唇,极其认真的思索着,最想报复宋清歌的人无异于是他自己了,但除了他,他还真的想不到会有别人了。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难道是时豫吗? 宋清歌并不知道他心中的百转千回,经过一天的奔波,她也很饿了,于是便起身道:“我饿了,去吃饭吧。” 战祁急忙敛去脸上深思的神色。淡漠的点点头,“嗯。” pelhas法餐厅的摩登晚宴一向是最佳的招牌,餐厅奢华而浪漫,一杯美好的巴黎之花香槟揭开绚烂华夜的序幕,菜品也极其考究,黄鳍金枪鱼配鲍鱼,以及海鳌虾配鸡肉慕斯,实在是很奢享。 小舞台上还有着一个小型乐团,演奏一些比较冷门却又十分雅致的音乐,钢琴的悠扬,大提琴的低沉。还有竖琴的舒缓静谧 宋清歌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战祁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信口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宋清歌扯着嘴角笑了笑,连忙低下头吃东西以掩饰自己眼中的落寞。 她以前也是学过竖琴的,父亲还特地从芝加哥给她买了一架价格昂贵的竖琴放在她的小书房里供她练习,那时候家里所有的人都说她弹竖琴的时候是最漂亮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在纺纱一样。 可是他们离婚的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战祁用剪刀把那把琴上的琴弦一根根都剪断了,那么决绝果断,就像是同时也把她的爱情斩断了一样。 再后来,她的生活潦倒落魄,竖琴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已然成了触不可及的奢侈品,就算现在看上去,她都想不起自己曾经弹琴的样子,就好像只是一场梦一样。 战祁自然也留意到了她眼中的黯然,循着她方才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正在看那个弹竖琴的女孩,心里也有些微微震动。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诡秘,战祁轻咳了一声,一把抽掉脖子上的餐布,拿着手机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就在他走了没多久,宋清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薛衍的电话。 白天的事让他一直牵挂的很,但心知她大概和战祁在一起,他给她打电话只怕又会给她惹来麻烦,于是便一直等着,可是到现在他实在是等不了了,电话一接起来,他便心急如焚道:“清歌,你的身体怎么样?没受伤吧?” 宋清歌被他焦急的语气搞得有些愣神,却还是感激的笑了笑,“谢谢薛总,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薛衍松了口气似的连声道,又说:“那战祁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救了我,倒是他受伤挺严重的。” 她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关心和担忧,薛衍心头忽然就有些不甘心,赌气般的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也” “喂,姓薛的,我想吃那个金枪鱼寿司,帮我拿一下!” 他正想说什么,那边却忽然传来了魏莱的声音,宋清歌闻言便笑了,“薛总在和莱莱吃饭吧?那你们先吃吧。” 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堵回了肚子里,薛衍微微叹了口气,终是无力道:“嗯,那你也注意身体,再见。” 他话里难掩失落,可宋清歌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耸了耸肩便按下了挂断。 手机还没放下,战祁恰好回来了,看到她刚接完电话,立刻警惕的问道:“你跟谁打电话?” 他一副查岗的语气,搞得宋清歌很是不满,皱眉反驳,“关你什么事,管太宽了吧!” 战祁根本不理她,直接劈手夺过了她的手机,低头开始翻她的通话记录,在看到屏幕上“薛衍”二字的时候,脸色顿时一沉。 “喂,你搞什么!你有病啊!”宋清歌又气又急,起身去和他抢手机,奈何战祁手劲儿太大,只是轻轻抓住她,她就根本动不了了。 心里恼火的不行,战祁扬手把手机丢给她,冷笑一声道:“这么着急干什么,怕我发现你和哪个野男人勾搭不清?你要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怕我看?” “你别血口喷人!我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翻我手机?你这是侵犯我权!” 战祁脱口道:“就凭你是我女人!” 宋清歌看着他激动的脸色,忽然就冷静下来,摇头嗤笑,“你还真是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当年别说看你的手机了,我连进一下你的书房都会被你骂的狗血淋头。现在你翻我手机倒是翻的理直气壮。你这种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战祁恨的咬牙切齿,“我不可理喻,那你觉得谁可理喻?那个姓薛的?还是战诀?” “不管是谁都比你好!起码别人会懂得沟通和尊重人,而你!”她冷笑,“就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感受!” “你!” 战祁险些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个人对峙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扔到了她身上。 宋清歌拧眉,“你什么意思?” 战祁冷脸道:“你不是想看我手机?拿去。随便看。” “我没想看你手机,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她漠然的把他的手机放回去,淡淡的说:“两个人之间要是有信任,根本不需要去查看什么,如果没有信任,哪怕你和这个人是连体婴儿,你都无法控制他的脑子在想着别人。” 她很少说这种心灵鸡汤一样的废话,可战祁此刻却觉得自己无言以对,沉默半晌只得怒不可遏道:“不给你看的时候你说我对你有隐瞒,给你看你又说你不想。反正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真他妈难伺候!” 他忽然一把将叉子扔到桌上,霍然起身道:“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宋清歌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解下餐布拿起自己的东西追了上去。 回到房间之后,战祁便直接去浴室里开始洗澡,宋清歌本想提醒他,他现在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但转念一想到他方才恶劣的态度,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恶狠狠地心态。 既然他那么想作死,就让他作去吧,反正身体是他自己的,疼也疼不到她身上,她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最好他再洗出个好歹来,得个感冒发烧什么的最好,这样就不用来折腾她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忽然解气了许多,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心里很难受。 他的身体一直健康的不得了,以前有个咳嗽打喷嚏的,她都紧张不已,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阴狠,报复心这么强了? 更何况他受伤也是为了她,说到底,她应该心存感激才对。 她越想越觉得有些悲哀,摇了摇头开始换衣服,刚换上睡衣,战祁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把药膏塞进她手里,颐指气使道:“过来,再给我上药!” 大抵是方才阴暗的心里让宋清歌觉得有些愧疚,这一次她老老实实的走上去坐到他身边,一言不发的开始给他上药。 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肌肤,战祁只觉得身上没来由的有些燥热,下一秒,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宋清歌被他的动作吓得浑身一僵,抬头看着他的脸,四目相对,他在她璀璨如星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小小的,却是唯一的。 心头一动,战祁忽然说道:“宋清歌,我们以后好好的,行不行?” 那语气,认真,真挚,且郑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9 他的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 (已改) 回到房间之后,战祁便直接去浴室里开始洗澡,宋清歌本想提醒他,他现在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但转念一想到他方才恶劣的态度,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恶狠狠地心态。ziy一u 既然他那么想作死,就让他作去吧,反正身体是他自己的,疼也疼不到她身上,她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最好他再洗出个好歹来,得个感冒发烧什么的最好,这样就不用来折腾她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忽然解气了许多,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心里很难受。 他的身体一直健康的不得了,以前有个咳嗽打喷嚏的,她都紧张不已,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阴狠,报复心这么强了? 更何况他受伤也是为了她,说到底,她应该心存感激才对。 她越想越觉得有些悲哀,摇了摇头开始换衣服,刚换上睡衣,战祁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把药膏塞进她手里,颐指气使道:“过来,再给我上药!” 大抵是方才阴暗的心里让宋清歌觉得有些愧疚,这一次她老老实实的走上去坐到他身边,一言不发的开始给他上药。 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肌肤,战祁只觉得身上没来由的有些燥热,下一秒,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宋清歌被他的动作吓得浑身一僵,抬头看着他的脸,四目相对,他在她璀璨如星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小小的,却是唯一的。 心头一动,战祁忽然说道:“宋清歌,我们以后好好的,行不行?” 那语气,认真,真挚,且郑重。 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双手撑在自己身子两侧的男人,他深邃的眼中写满了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意思,正因为他表现的太过认真了,反而让宋清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右耳最近病情加重了,甚至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她用力吞了吞口水,又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战祁蹙眉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却见她忽的扯起嘴角干巴巴的笑了,“你你刚刚是说笑的吧?” 他的脸色倏然阴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冷冽,“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难道是他吃错药了? 除此之外,宋清歌觉得自己真的是想不出更合适又恰当的理由来了。 宋清歌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的理由是什么?” 战祁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脑袋悬在她的头顶上方,两人对视良久,他忽然一松手臂压在她身上,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叹了口气,好半天才疲惫而又低沉的说:“我很累,宋清歌,你累不累?” 他的话让她猛然一怔,随即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他说他很累,她又何尝不累? 每天被他颐指气使,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开始对她恶语相向。她觉得自己就仿佛是在踩了雷区一样,必须得时刻踮着脚尖走路,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的怒火炸得粉身碎骨。 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见她不说话。战祁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上,又轻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你也很累,对不对?” 自从他们重遇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过得辛苦又压抑,他越来越发现报复她并不能让他快乐或者开心,相反的,每一次看到她流泪的眼睛,他都觉得心头阵阵揪痛。 可是他又放不下过去的仇恨和怨憎,说服自己去接受她甚至喜欢她,如此一来他自己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这种挣扎的心态让他觉得很痛苦。 更让他觉得心力交瘁的,是她身边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男人,无论是战诀的关切,还是薛衍的痴迷,就连许城对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青梅竹马之间的熟悉,都让他倍感焦虑和烦躁。不得不说。这些男人都各有千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任何一个都能成为女人梦想的白马王子。 那些男人越是接近她,他心里的不安和焦灼就开始无限放大,即便每天和她同床共枕抱着她睡,即便他到现在仍然是唯一一个拥有过她的男人,可他却始终无法放心。 这样的拉锯战让他身心俱疲,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二十多岁还有无限精力去憎恨她的小年轻了,现在的他只想过得简单随意一些。 宋清歌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战祁闭着眼又往她的身上蹭了蹭,脸埋在她的耳边哑声道:“以后,我们好好的,我会宠你,只要你别太越界,也别太过分就行。” 罢了,如果和她和平相处能让他活的轻松一点,那么他愿意试着放下那些让人不快的过去。努力说服自己对她好。反正他说的是“宠”,又不是“爱”,只要不付出真心,宠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宋清歌听着他的话就来气,瞧这责任推卸的多么痛快,过分的人明明一直是他,可现在却搞得她里外不是人一样。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战总真是大人有大量,您都这么说了,那我是不是还应该给您跪下磕头谢恩?” “宋清歌!”战祁果然恼了,怒喝完了之后又极力压着怒火,好半晌才道:“从现在起你不许再用这种不阴不阳的语调和我说话,听到没有?” 虽然心中多有不忿,可宋清歌还是努力忍着火气,漠然道:“你说的这么轻巧,但你心里能放得下对我的恨?你能忘得了白苓?” 这个名字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过去她只要不小心提到,他都会立刻暴怒。冲上来掐着她的脖子警告她没资格说白苓的名字。 如今她这样说了,他怕是又要失控了。 宋清歌闭上眼等着他发作,可是等了足足有半分钟,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她这才试探性的小心睁开眼,却听他缓缓说道:“我会努力忘记的。” 她猛然瞪大眼睛,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 他居然说他会努力忘记白苓?那可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是他一生挚爱的纯洁初恋啊! “人总得为当下而活,这么多年了,我就是念着她,她也活不过来了,倒不如放过自己,选择遗忘的好。” 他的语气难掩沉痛,宋清歌听着他悲凉的语气,心里忽然涌上了复杂之感。毕竟是曾经那样热切爱过的人,说忘就忘,他肯定还是会觉得难过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这一刻她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说他做得对,他怕是会觉得她小人得志。说他做得不对,他怕是又要吹毛求疵说她难伺候,倒不如还是闭嘴的好。 她久久不说话,反倒是战祁有些不自在了,支起身子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战祁很是不满,“我都这么说了,你就没点表示?”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 她一脸的无辜,他要是再说下去,无理取闹的人就变成他了,战祁只好愤懑道:“算了,跟你简直没法沟通!你就说吧,我说的话你答应不答应?以后我努力对你好,你也要乖乖留在我身边,不要有那些花花肠子。” 事实上宋清歌现在也活得很迷茫,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很痛苦,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纠葛和怨恨了。不跟他在一起,孩子将来还要做手术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如此一来,顺了他的意,乖乖听话,好像就成了她最佳的选择。 叹了口气,她只得无可奈何的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会乖乖留在你身边。” 战祁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刚想要夸她一句,却听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爽,却还是皱着眉道:“说!” 宋清歌咬了咬唇,畏惧的看着他道:“以后我不想要的时候,你不许强迫我,更不能生了气就对我用强,你如果能答应这个条件,我以后就听你的。” 战祁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条件,心头微微有些发疼,他凝视着她问:“那个让你很疼?” “嗯,很疼。”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每次他用强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活该被人作践的妓女,那种疼不仅是来自于身上,更多地是来自于心理,太疼太难受了,一想起来都让她忍不住打冷战。 战祁看着她透着痛意的双眼,心上蓦地一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的嘴唇,放缓声调道:“可以,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对你用强。不过你也得答应我,我想要的时候,你必须要全身心的配合我。不许装死,更不许消极应对,也不许找一些奇奇怪怪的借口来搪塞我,听到没有?” 宋清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能不能要的少一点?那个真的很累,而且每次都好疼,做完之后我经常要疼好几天。” “那不行。”战祁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她的提议,邪笑道:“你知道的,我的需求一向很大,不可能要的少。” “但是” “但是,以后做的时候我会尽力轻一点,去考虑你的感受,这样总行了吧?”战祁说着便又要拉下脸,“我对你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了,你也识趣一点,别再得寸进尺!” 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还能说什么? 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但宋清歌还是点了点头。 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至于日后,如果两人真的能相处的稍微和谐一些的话,那么她就只能再努力去改变他了。 见她如此,战祁终于弯唇笑了笑,凑上去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难得温柔道:“这才乖。” 坦白说,宋清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么多年来被他虐出毛病来了,他态度恶劣的时候,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忽然变得这么平易近人,她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就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扯着嘴角干笑了一下,她急忙推开他,仓皇道:“那我先去洗澡。” 宋清歌这一澡洗了将近有一个多小时,她原本想着多洗一会儿,没准出来之后战祁就先睡了。可当她磨磨蹭蹭的吹完头发,她才发现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战祁精神好的跟什么似的,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哪有一点疲惫的样子? 宋清歌当即便在心里暗叫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掀开被子上了床。 果不其然,她刚躺到床上,身旁的男人便已经关了电视和吸顶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翻身朝她压了上来。 “战c战祁”宋清歌强颜欢笑的看着他,努力讨饶着,“今天就不要了吧?都挺累的,而且你身上的伤也没好,不适合” “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就算有伤,有的事情也能照做不误。”他说着便勾起唇角邪肆的笑了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含糊不清道:“既然知道我有伤,那你就体谅我一点,你勤快一些,不要让我太累。”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所有的话却都被他堵回了肚子里,只能闭上眼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掀起波浪。 这一夜注定又是个动荡而又缠绵的不眠之夜。夜风从窗外轻轻袭来,将窗边的白纱窗帘吹起,夜色暧昧而又撩人。 第二天清晨,还是战祁先醒过来的。 昨夜的运动让他浑身舒畅,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精神头好得不得了,身上也是一身轻松,甚至都不觉得伤痛了。 清浅的呼吸声缓缓传来,他转头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女人,双眼轻阖,长睫如翼,偶尔还会轻轻抖动,惹的人心头都有些发痒。脸上还透着一抹自然地微红,嘴唇稍稍有些肿,可以想象他昨晚吻得有多热切。 视线再往下移,便触及到了她脖子和锁骨上的齿痕,那都是他昨天晚上情到浓时的时候留下来的,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和证据。 想起她昨晚妖娆的样子,他就觉得爱到不行,长指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又落在她的红唇上,缓缓摩挲着。 大约是他粗粝的指腹让宋清歌感觉到有些不舒服,黛眉蹙起,她轻哼了一声,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触碰。 这女人大概也就只有在睡梦中才能这样乖巧可爱,战祁没来由的就觉得她很是好玩,嘴角弯起笑容,就这么躺在她身边静静凝望着她。 这样舒适又温馨的早晨,他都记不起来有多少年没有过了,如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想把这一刻变为永恒的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宋清歌睡梦之间都感觉到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浑身不舒服似的,抖了抖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 战祁本来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这一睁眼,两人恰好对上了视线。 宋清歌刚睡醒。脑子还有些不清白,两人一动不动的对视着,她脑子一热,忽然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战祁的嘲笑声,“醒都醒了,再装下去有意思么?” 她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意识回笼,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早” “嗯,早。” 见她醒了,战祁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扒了扒头发,随口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晚上有酒会” “那就是说白天一天都没事了?” “算是吧。” “既然没事,那就陪我出去转转。”战祁回头看了她一眼,“每次来上海不是开会就是忙工作,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走走了,正好你今天闲着,那就一起去走走。” 宋清歌知道自己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只好讷讷的“哦”了一声。 战祁早已经派人送来了新的衣服,反正今天也是很闲适的,他也不需要穿刻板的西装,就穿了一件衬衣,休闲西裤,整个人都显得随意了许多。而宋清歌则是最简单的雪纺衬衫加短裙,这几天她出活动几乎天天都穿着高跟鞋,累都累死了,所以便选了一双平底鞋来穿。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斜挎着一个小链包,看上去青春的就像是个大学生。 战祁看着她这样富有朝气的打扮,忽然就想起了他们初遇的时候,她穿着宽大的军绿色冲锋衣,头发枯黄的像是一把稻草,颇有种面黄肌瘦的感觉,这几个月过去,她的脸色和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 上海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旅游季和非旅游季的差别,一年到头人都是那么多,走到哪都人挤人的。 宋清歌已经有好多年没来过上海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路痴,属于那种绕三个弯儿就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人,于是也就只能紧紧地跟在站起身后。 她难得有这样依赖的时候,战祁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向后朝她伸出了手。 “干什么?”她蹙眉。 “手给我。” 宋清歌本来还在为他今天的细心感到讶异,刚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还没等她多高兴一秒,就听战祁漠然道:“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不拉着你你一准儿要走丢,到时候我还得浪费时间去找你,麻烦死了。” 是她脑残,她就不该觉得战祁这种男人还会有细心的时候! 男人的大手总是粗糙而干燥的,包裹着她的小手,让人莫名有种没来由的安全感。宋清歌低头看了看被他紧紧牵着的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迟到了太多年的亲近和关怀,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应对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转了转,战祁转头问她,“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她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了知了说的想吃糖,于是便道:“去田子坊吧,我走的时候知了说想吃那里买的一种糖,我去给她买点。” 战祁有些不满地蹙眉,“你知道她的身体不适合吃甜的东西吧?你还放任她去吃糖?” 宋清歌一怔,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变成了他教育她,只好讷讷道:“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失望” “随你便,既然你一想要当个慈母,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到时候孩子出事了你可别找我的麻烦。”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甚至还有些赌气似的,宋清歌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你要是想去田子坊玩的话,我倒是能跟你去。” “算了,那都是小女孩小文青才去的,我没想去那里。” “那你想去哪儿?” 宋清歌耸耸肩,“就附近逛逛吧。” 附近的话,除了商场好像也就没别的地方了,战祁想了想,问她,“想不想看电影?” 她确实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电影了,回到榕城的话未必还能有这样空闲的时间,于是便点了点头,“都可以。” 战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接他们,朝着一条新开的商场驶去。进了商场,战祁便带着她径直上了八楼,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战先生想看什么电影?” “最近有什么好片子吗?” “都是一些好莱坞的大片,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说来战祁其实是个挺刻板的人,好莱坞大片都是战峥和战毅那种性格才爱看,他倒是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感冒,反倒对什么二战啊,科幻啊。或者一些灾难片比较感兴趣。 但宋清歌显然不是爱看这些片子的人,他对着旁边的女人努了努下巴,道:“看她吧。” “那战先生请随我来。” 经理引着他们朝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走去,宋清歌有些惴惴的跟在站起身后,小声道:“这是去哪儿啊?” “星辰小包。这个商场是战峥投资的项目,这个电影院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小包都是私人包厢,只给一些特定的客人专享的。” “哦” 说是小包,结果进去之后宋清歌才发现这个包厢大的离谱,又是沙发又是床的,还有两台电脑,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冰柜,还有一面大大的投影墙,根本就不像个电影院,反而像酒店套房。 经理打开机器开始给他们选片子,挑来挑去都没有什么喜欢的,正当战祁快要爆发的时候,她终于敲定了一个。“就这个吧,他是龙。” 战祁蹙眉,“这是什么片子?” “俄罗斯的,我同事看过,说是很好看,所以我也一直想看看来着。” 这个电影还是魏莱推荐给她的,当时那厮看完之后,回来跟她说了整整三天,男主的身材太好了,男主长得太帅了,男主的腹肌太诱人了。 用魏莱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我服气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薛衍,一个是他是龙的男主。当然了,如果薛衍长成那个男主那样,就是强奸他要进监狱我都心甘情愿啊!” 所以她很是好奇,能和薛衍并列的男人,究竟有多么帅。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说给战祁听,让他知道了她看这个电影的用意,惹恼了他怕是砸了这包厢都有可能。 事实上那个电影的剧情很简单,就是一个化作龙的青年在女主角结婚那天把她抢走,并且丢进了自己的洞穴里。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了漫长的相处和传说中的日久生情。 单论剧情的话,这个电影确实显得很单薄,可关键还是在于电影的男女主颜值实在太高,哪怕花两个小时去看他们的颜值都是值得的。 宋清歌从始至终都看的滋滋有味,反倒是战祁越看脸色就越差。 为什么? 因为男主角从头都裸着上半身,那六块腹肌,那健硕的胸肌,还有那诱人的人鱼线,再看看身旁那个目不转睛的女人,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手便按了暂停。 宋清歌正看到兴头上,兴致被打断,心情很是不爽,“你干什么呀?” 战祁眯了眯眼,脸色阴沉的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看这个电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没什么啊”宋清歌别开视线,“就是随便看看。” “你看着我说话!”战祁伸手扭过她的脸,忽的逼近她,语气不善的问:“你说实话,是这个男人的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 宋清歌抿了抿唇,“你真的要听实话?” “说!” 宋清歌鼓起勇气,“当然是他的” “你!”战祁气得咬牙,“你找死是不是?” 宋清歌低下头,小声嗫喏,“是你说要听实话的,给你说了实话,你又生气。” 她现在倒是学会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了,好,好得很! 战祁脸上的表情瞬间阴转多云,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直接便拖到了那边的床上,顺手将她扔了上去。一言不发的开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很快他的胸膛便袒露在她眼前。 “你,你干嘛!”宋清歌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拉住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她几乎是被烫到了一样想要缩回手,可是战祁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她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脸色阴郁的厉害,一字一句的问:“我再问你一遍,是我的身材好,还是他的好?” 宋清歌简直哭笑不得,实在想不明白他跟一个电影明星比什么身材,只好连声道:“你的好,当然是你身材好!” “太晚了!”战祁冷笑一声,直接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一直到这所有的一切结束,宋清歌怔怔的坐在床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影包厢里会有床这种东西的存在,而它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 战祁对这种解决事情的方式很是满意,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系好自己的纽扣,挑眉道:“你也该起来了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做个造型,你不是还要参加酒会吗?” 宋清歌气的直咬牙,这男人可真是会玩得很,他吃饱喝足了,就开始催促她了,要不是因为他,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吗? 翻身从床上下来,她去洗手间里清理好自己,两人这才离开。 酒会虽然只是为了宣布昨天那场走秀的结果,但毕竟依然是旗袍展的主题范围之内,所以为了配合会展,宋清歌依然是穿了一身旗袍。 这一次她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长款旗袍,立领的月牙袖设计,长及脚踝,很是优雅。发型师又为她盘了一个民国的名媛发型,看上去就更加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 战祁一向对她的旗袍装很是满意,对着造型师打了个响指,很快造型师便捧着小盒子走过来。 是一对质地润泽,色泽亮丽珍珠耳环,还有一条珠珠饱满的同款珍珠项链,戴上以后就更显的她有种精致温润的美感。 “勉强还可以。”战祁视线落在她脸上,挑眉道:“除了人长得丑了点。” “你!”宋清歌满腔愤慨撒不出来。 她虽然也不说自己长得又多么漂亮,但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丑,她越来越怀疑这男人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就是还差个这东西。” 无视她的怒气,战祁执起她的手,又从口袋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来,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他先前送她的那个价值五百三十万的古董镯子。 之前她怕出差在外磕磕碰碰会把这金贵玩意儿碰碎了,所以就摘下来放在了家里,怎么又被他带来了? 战祁没好气的看着她,“买来就是让你戴的,你放在家里干什么?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干脆再点三炷香给它供起来得了。” “我怕摔了” “摔了就修,修不成就扔了。”战祁瞪了她一眼,“废话真多!” 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来接他们的宾利也到了,载着他们便朝着酒店驶去。 这场酒会原本只是用来给得了奖的设计师举办的,结果因为活动上出了那个事故,导致现在各种模特和不入流的设计师都来凑热闹,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一时间酒会上很是鱼龙混杂。 应了战祁的要求,宋清歌必须要一直挽着他。本来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酒会,战祁也没当回事,只当今天是给这傻女人陪跑当背景板来了。 刚一入场,远远的便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原来是魏莱,而她还紧紧挽着一脸菜色的薛衍。 魏莱之前也没见过战祁,有些茫然的问:“亲爱的,这位是” 薛衍的目光立刻落到了战祁的脸上,转头又有些紧张的看着宋清歌。想知道她要怎么介绍。 “他是” 就在宋清歌纠结着要怎么介绍他的身份时,战祁却忽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肩,笑了笑道:“我是她孩子的爸爸。” “啊?”魏莱惊了,三脸懵逼的看着宋清歌,一副“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还是薛衍轻咳了一声让魏莱收回思绪,她才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那个我刚听组委会的人说,你的作品好像上榜了。” “真的?”宋清歌很是惊喜。 “我也只是听说啊,一会儿还得听人家宣布结果呢。”魏莱笑笑,又道:“我和薛衍去那边跟人打个招呼,你们先聊。” 她说完便把薛衍拉走了,一直到两人走出了很久之后,薛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舍,担忧,还有浓浓的缱绻。 “啧啧。真是深情的可以啊。” 耳边突然传来了嘲讽的笑声,宋清歌一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战祁讽刺的眼神。 “你又怎么了?” “瞧瞧他刚刚看你那眼神,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长在你身上似的。”战祁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神有些发冷,“我现在才发现你勾引人的手段真的是高,光是往这儿一站,那些男人就跟狂蜂浪蝶似的往你身上扑!” 宋清歌拍开他的手,怒道:“我什么都没做!你少血口喷人!” 战祁冷叱,“你倒是想做什么,我就站在这儿,你有那个机会吗?”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就觉得自己简直无言以对,明明昨天还说着以后会要跟她好好的话,一天都不到,他就故态复萌了。 她悲哀又自嘲的苦笑终于让战祁冷静下来,他懊恼的咬了咬牙,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只是他看到薛衍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时,心里就没来由的觉得烦躁,那些恶劣的话也不经思考的就说出来了。 沉吟了一下,他终是放下架子道:“刚刚是我说话过分了,抱歉。” “我都说了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咱俩还有什么好说的?”宋清歌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他每次都是这样,一做错什么事,就放低姿态跟她说两句好话,她要是不接受还成了她不知好歹。 她说着便红了眼圈,眼泪也跟着掉下来,战祁顿时有些张皇,掏出帕子胡乱的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无奈道:“你别哭行不行?这里这么多人,搞得我好像怎么欺负你了似的。再说你脸上还有妆,我给你弄花了可不负责。” “你明明昨天还说要好好的,今天就出尔反尔,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宋清歌劈手夺过他手上的帕子,满腹心酸的擦着眼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行不行?”战祁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都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掉眼泪,我告诉你,你差不多点得了,把我哭烦了当心我又凶你。” “你!” “行了,逗你玩的。” 这边他们正说着,那边的礼台上忽然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在介绍了一系列的相关问题之后,便进入了主题。 “这次的上海旗袍展,我们收到了来自国内外的很多优秀作品。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十分出色的作品,今天,我们将在三组共30位设计师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三位来,颁发我们本次会展的奖杯。” “首先,我们宣布的是季军的获得者,她是来自澳大利亚的华人设计师,陈姗姗小姐。她的作品是一款长款旗袍,在设计理念上,参考了民国有名的才女林徽因女士所穿过的一件旗袍。将复古和现代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可谓是精品之作。” 叫做陈姗姗的设计师很快便面带笑容的走上去拿了奖杯,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甚至几度哽咽。 “接下来,我们宣布的是亚军的获得者,她是一位来自江南地区的设计师,苏茵小姐。她的作品是一款改良旗袍,在现当代社会,人们对于旗袍的概念仍然停留在过去,改良旗袍宛如一座桥梁将现代和当代嫁接在了一起,为人们能更好的更随意的穿着旗袍提供了方便。” 随着宣布,宋清歌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有些紧张,对于这次会展,她自认为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但国内外这么多设计师,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信心能拿到冠军。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话筒里终于传来了评委中气十足的声音,“最后,我们来宣布冠军的获得者一一一一” 全场霎时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结果,中年评委笑了笑,对着话筒一字一句道:“宋清歌小姐” 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来的一瞬间,宋清歌又惊又喜,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直到评委念完了评选词,又笑着提醒了一句,“宋清歌小姐,请上台领奖。” 她这才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按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朝台上走去。 从评委手里接过沉甸甸的水晶奖杯,她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希望能得到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然而下一秒,她却猛然愣住了。 战祁正姿态优雅的靠在墙壁上,手里执着一杯香槟,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笑靥如花的女人,两人正攀谈的火热。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0 亲一下就不跟你计较 然而下一秒,她却猛然愣住了。一 战祁正姿态优雅的靠在墙壁上,手里执着一杯香槟,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旗袍,身材高挑,笑靥如花的女人,两人正攀谈的火热,甚至他嘴角还带了一抹笑。 宋清歌站在台上怔怔的看着那两个人,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就算他的身边再出现其他女人,她也不会在乎和难受。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或许是没有真正的死心,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里多少还是觉得不舒服。 浑浑噩噩的作了获奖感言,她看得很清楚,在她说话期间,战祁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宋清歌强颜欢笑着从领奖台上走下来,这下他倒是一下回过了头,转身大步朝她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到了那个女人身边,淡笑着向她道:“给你介绍一下,高宁,eva杂志的主编,我已经跟她说好了,过两天她会为你写一篇专访。” 她愕然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写满了诧异和惊喜。 原来他刚刚和这个女人聊得那么火热,是在帮她谈专访的事情?宋清歌先是愕然的看了看战祁,又转头看了一眼高宁,她的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只是头发很短,看上去有些气势逼人的样子,唇上涂着大红色的口红,看上去妖娆又狂野,耳朵上戴着复古的大耳环,明明是一个很中心化的女人,可是却又偏生穿了中国最传统最优雅的旗袍,于是就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很典型的时尚圈装扮。 高宁红唇上扬勾出一个弧度,礼貌的向她伸出了手,“高宁,eva杂志总主编,你叫我aanda就行。” 宋清歌笑了笑,急忙伸出了手,“您好。” “你老公对你可真是不错,他这种从来不求人的人,为了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搭话。”高宁转头看了看战祁,脸上已经浮现出了迷恋和仰慕的神色。 几年前她曾经和战祁在一个饭局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高宁就表现的很主动,但是战祁的态度一直表现得很坚决,就是决不接受。高宁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主动追求了一阵发现他无动于衷,她也就不再继续了。 在她的想象中,战祁这样的男人喜欢的应该是那种妖娆魅惑的女人,却不想他最后看上的居然是宋清歌这种清汤寡水小白菜一样的女人。 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中隐隐露出了一抹不屑,瞧瞧面前这个女人,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除了长了一张精致秀丽的脸,真是看不出有什么吸引男人的地方。 战祁怎么就喜欢上了这种女人?甚至不惜为了她主动放下架子来找她搭话。 高宁看着面前的宋清歌,越想就越觉得怨念。 战祁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搂着宋清歌,不咸不淡地说道:“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对我来说还不到求人的地步,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找别人。” “没有不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高宁笑得更加明媚了,“能让战总有求于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既然你开口了,就算她没什么值得写的,我就是编也得给她编出来一篇专访。” 宋清歌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能明白个大概了。眼前这位主编大人怕也是战祁曾经的露水红颜,正是因为有交情才答应帮她写专访的。 高宁的轻视已经表现得显而易见了,她要是还听不出其中的讽刺,那她就是真脑残了。 宋清歌笑了笑,张弛有度的开口道:“谢谢高主编的好意,不过我觉得专访的事情还是算了。” 战祁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搞什么鬼?我这是在帮你争取机会!” 高宁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宋小姐确定?我们eva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哪怕是一线设计师都得排队,机会难得啊!” “真的不用了。”宋清歌难得态度坚决,不亢不卑道:“如果我真的想要上专访,那么我会自己努力让别人主动来采访,而不是用这种求人的口吻。如果没有人找我做专访,那么只能说明我现在资质不够,需要努力。” 高宁没想到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副得依附着男人生活的模样,竟然还是个倔强的烈性子,眼中慢慢浮出了一抹赞赏。 看样子战祁果然是会看人的男人。也难怪这个女人会让他区别对待了。 战祁还是觉得她意气用事,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不忿道:“你可得想清楚,日后你再想上这个杂志,可别指望我给你说情!” “不会有那一天的。”宋清歌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漠道:“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放低身价来给我谈这些,我会依靠自己的实力往上爬。” 战祁一怔,随即嘴角却划开了愉悦的笑容,伸手将她搂的更紧,抬头对高宁道:“是我太自作主张了,既然我女人说不需要,那这件事就算了。” 他说完便搂着宋清歌向自助餐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高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耸了耸肩,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allen,我现在在上海旗袍展,有个叫宋清歌的女设计师我挺感兴趣的,你去查一查她的资料。给她写个短篇介绍。” 一直走出去很远,宋清歌才伸手推开战祁,见她冷下脸色,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含笑道:“生气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 “嘴都撅这么高了,还说没生气?”战祁的笑容又张狂了几分,“就因为我小瞧你,找人给你写专访?” 宋清歌终于转头看向他,冷笑道:“刚刚那个高小姐,也是你的红颜知己之一吧?战总可真是风流潇洒,魅力无限,红颜知己遍布各个职业。” 一想到刚才高宁那种趾高气扬的语调,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倒不是在意被人小看,而是在意高宁用一种“你怎么配得上战祁”那种眼神看着她,简直是让人生气。 “瞧这酸的,原来是吃醋了?” 难得看到她这副模样,战祁兴味更浓了。这么久了,他还真以为她变成了石头,对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了呢。看样子她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油盐不进。 宋清歌白了他一眼,嘴硬道:“战总的风流往事那么多,我要是每一件都去争风吃醋,怕是牙都要酸倒了。” “没吃醋,那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宋清歌哼了一声,“我只是气她小瞧人而已。” 战祁一脸的不以为然,“既然知道她是在小瞧你,那你就用自己的实力去扇她的脸不就好了?” 宋清歌有些诧异了,“你相信我的实力?” “嗯哼。”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话锋一转,他又一脸认真地说道:“还有,高宁不是我的什么红颜知己,我只和她吃过一次饭,她就说喜欢我,追了我小半年。” 宋清歌瞥了他一眼,切了一声道:“战总这是变相的说自己魅力无边,跟人吃个饭就能让女人哭着喊着说喜欢你?死缠烂打的追着你不放?” “哭着喊着倒是不至于,但确实有死缠烂打追着我不放的。”他眉尾一挑,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眼前不就有一个?” “你你自恋狂啊!那都是哪辈子的事了。”宋清歌脸都红了,没好气的怒斥他。 战祁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更想要恶作剧了,挑着笑揶揄她,“不管是哪辈子的事,你敢说你没有死缠烂打的追过我?” “你烦不烦啊!话真多!”宋清歌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过头不想再看她,气闷道:“再说她是不是你的红颜知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说,她确实追求过我,但我从来没有给她回应过,甚至连她的短信都没回过一条,后来她自己觉得没意思了,也就没再继续了。” 宋清歌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战总可真是铁面无私啊,女孩子的心都要碎成渣了,你倒是一点也不疼惜人家,真是心疼那些姑娘,年纪轻轻就瞎了眼喜欢你。” “宋清歌!”战祁又被她不冷不热的语气刺激了,顿时拔高音调,愠怒道:“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不许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跟我说话,忘了?” 被他这么一吼,宋清歌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不禁理亏的垂下了头。 确实,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招女人惦记的男人,相比从前他严令禁止她过问他的事情,他自己也从不对她废话一句去解释。如今的他能耐心的和她说自己的过往,甚至还放下架子为她争取机会,的确已经很不容易了。 抿了抿唇,她低低的说道:“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战祁愤懑的瞪了她一眼,压住火气,耐着性子道:“高宁这种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是因为想到她的职业恰好对你有利,你觉得我可能去主动找她?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一向最讨厌女人纠缠不休,难道还会在明知有可能被她缠上的情况下,犯贱的去找她搭话?” 被他这么训斥了一番,宋清歌也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没错。 虽然这话说起来可能有点自大,但这么多年来,确实都只有女人主动勾搭他,没见过他去追过什么人,如果非得说一个,怕也就只有白苓一个了。 咬了咬唇,宋清歌仰头眼巴巴的望着他,轻声道:“抱歉,我想的太浅了。其实我只是不喜欢她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而且”她顿了顿,有些扭捏的小声说:“你一向都那么高高在上的,也犯不着为了我去纡尊降贵的求别人。” 尤其还是你的追求者。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战祁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脸色也缓解不少,伸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下巴,挑眉道:“这么说,你是心疼我了?” 宋清歌转过头不肯开口。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战祁甚是满意的扬起嘴角,微微弯腰凑近她的脸,“你能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你也用不着内疚,我说过以后会对你好,所以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纡尊降贵。” 宋清歌闷闷的“哦”了一声。 “就哦?”战祁挑眉,一脸的不满。“既然知道我放下面子去帮你,那你是不是也得有点什么表示?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宋清歌皱眉,“那你还想怎么样?” 战祁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一副厚脸皮的样子,“亲我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 “你!”宋清歌气急败坏的转头环顾四周。这里这么多人,他怎么好意思提这种不要脸的要求? “怎么,亲一下就这么为难你?” 眼看他就要拉下脸色,宋清歌不想再跟他闹得不愉快,只好提条件,“那说好,就只亲一下。” “知道了,你这女人废话怎么这么多?”战祁不耐烦的点着自己的脸催促她,“速度点。” 宋清歌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在自顾自的忙着,好像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便踮起脚尖往他脸上凑去。 原本她只想蜻蜓点水的碰一下就算了,谁知她快亲到的时候,战祁忽然猛地回过头,一下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双眼轻闭着,嘴角都是得逞般得意地笑,像个吸盘一样。紧紧地吸着她的唇,直到旁边想起了别人起哄的笑声,他这才松开她,看她一脸的愠怒,他甚至还骄傲的向她挑了挑眉。 宋清歌气得跺脚,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怒道:“你说话不算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战祁一脸的理直气壮,“我说亲一下就只亲了一下,难道我亲了两下?”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宋清歌简直是欲哭无泪,她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厚脸皮的时候简直比他平时更让人难以招架。 而在他们没有留意的角落里,魏莱忽然发现薛衍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某一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依然无动于衷,魏莱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他原来正在看那边的宋清歌和战祁。宋清歌踮起脚准备亲他,战祁却忽然猝不及防的转过头亲了她的嘴唇。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偶像剧里才有的桥段一样,甜的让人少女心爆棚。 魏莱忍不住啧啧感叹,“没想到宋宋和她孩子的爸爸还挺甜蜜的,真让人羡慕呢。” “甜蜜?”薛衍终于收回了视线,冷哼了一声。 魏莱不明白他又抽了什么羊角风,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说道:“是啊,人家都能亲一下又亲一下的,怎么从来没见你亲我啊。” 她说完,闭着眼睛撅起嘴朝薛衍凑过去,撒娇道:“快点,你也亲我一下嘛!” 薛衍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的烈焰红唇,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不好意思,我不吃猪肉。” 魏莱:“???excuese?” 酒会其实无非也就是那些事,吃一吃喝一喝,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宋清歌毕竟是冠军,所以来找她道贺的人还真不少,大部分都是一些设计师和一些想向她抛出橄榄枝的老总,当然也不乏有一些网红脸的模特来找她谈话,可是眼睛却一直在战祁的身上飘来飘去,明显醉温之意不在酒。 她白天的时候本来就和他转了一天,已经累得不行了,晚上又应酬了半天,踩着高跟鞋两条小腿都直抽抽。 眼看她站都快站不住了,战祁便好心询问:“累了?” “有点。” “那走吧。” 反正这酒会也没什么营养,她未必能学到什么东西,更何况他被那些前来搭讪的女人也搞得烦不胜烦,还是早点离场的好。 宋清歌点了点头,战祁便揽着她向外面走去,刚走到出口,魏莱就拉着薛衍从后面跑了过来,有些舍不得的看着她,“你这么快就走了啊?” “嗯,我实在是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宋清歌疲惫的朝她笑了笑。 “那好吧。你们先回去吧。”魏莱叹了口气。 折腾了一天,宋清歌确实也累了。回去之后洗了澡便上床去睡觉了,战祁见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也难得没有折腾她,自己对着镜子费了半天劲,胳膊都快拧成九连环了才给自己上好药。 出去以后看到她睡得正熟,他淡淡的笑了笑,凑上去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又拿着手机起身向阳台走去,拨通了许城的电话。 “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已经从美国空运回来了,您从上海一回来就能看到。” “嗯,很好。”战祁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眼中流露出了少有的温柔,自言自语道:“希望她回去之后看到能喜欢吧。” 因为原定的回程时间是后天上午一早,所以第二天吃完早餐之后,宋清歌便跟着战祁又出去转了转。 重遇到现在,他们之间难得有这样和谐的时候,宋清歌也觉得很不容易,因此格外珍惜这样平和安稳的日子。 下午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战祁便提出去打高尔夫球,宋清歌一向对这些运动之类的不感冒,于是全程都坐在旁边看着他打。 不得不说,战祁确实是个极为出色的男人,无论是在商业还是在各种运动上面,似乎就没有他不行的项目。她在一旁看着他打球时候的侧脸,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一种自己当年迷恋他时候的心态。 打完一杆,战祁便朝她走过来,随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她便立刻乖巧的递上运动饮料。 战祁转头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你今天这么这么乖?” 宋清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事实上她现在也学会了如何应对他的各种情绪,男人都喜欢听些好听的话,喜欢别人顺着他,战祁一向有点大男子主义,这个毛病尤其严重,但他又不喜欢人违心或者低三下四的顺从,就像她以前那样盲目的顺从,对他来说就很反感。他只喜欢那种自然而然的样子。 参透了他这一性子之后,她也学会了以不变应万变,希望以后也能过得舒坦一些。 他打球的时候,她在旁边一直坐着,这也快坐了一下午了,再加上室外温度高,她的脸都有些发红了。 战祁看着她一副被太阳烤的精神萎靡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隐隐有些心疼,蹙眉道:“还是走吧,这里太热了,再呆下去一会儿你这小身板又得中暑了。” 事实上宋清歌自己也快被晒化了,便点了点头,准备回酒店。 谁知两人回去之后,刚走到房间门口,便看到魏莱和薛衍正要出去,魏莱便热心道:“你们去哪里了?这里太热了,我和薛衍打算去游泳,你们去不去?” 薛衍立刻蹙眉,拉着她呵斥道:“她这几天也累了,还是别叫她了,我陪你去就行了。” 宋清歌也刚想拒绝,谁知反而是旁边的战祁猝不及防的开口道:“去,我们也是刚从高尔夫球场回来,正想解暑呢,既然出来了,就一起去玩好了。” 他说完,凌冽的视线便落在了薛衍脸上,两人视线交错,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硝烟味。 男人之间的对决有时候就是这样悄无声息,不需要多余的话,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了。 魏莱那个粗神经明显没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暗中较劲,还以为战祁只是单纯的答应了下来,还很开心的笑了笑,“那我们一会儿健身中心见,泳衣什么的,现买就成。” “嗯。”战祁点点头,搂着宋清歌淡然道:“那我们先走了。” 一直到进了房间里,宋清歌才挣扎着从他话里出来,皱眉质问:“你刚刚干嘛要答应莱莱?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 当年因为缅甸海那场事故,她虽然幸运的没有成为被扔进海里的那一个,但因为被绑在船头看了太长时间黑压压的大海,她后来就一直很怕水,这么多年也不敢往有水的地方走,根本就是个旱鸭子。 战祁神色淡然的瞥了她一眼,“我会就行了,难道还能看着你被淹死?” “可我不想游泳” “我已经答应你同事了,看她那个样,好像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你不想让她失望吧?”战祁循循善诱,“更何况你在高尔夫球场坐了一下午,肯定也热得不舒服。去游个泳解解乏,挺好的。” 他当然知道游泳就意味着她要把身体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薛衍在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答应了下来,理由就是他要让当着薛衍的面和她亲密,让那个男人知难而退! 宋清歌还是想拒绝,“那我不会怎么办?” “我教你。”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宋清歌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了运动中心。 虽然是故意想要在薛衍面前示威,但战祁对她的占有欲依然是一点都不少,就连选泳衣都是选了最保守的分体泳衣,红色的碎花款式,下半身还是裤裙的那种,除了上身的背部露的有点多,在泳衣里基本上已经属于包的很严实的了。 魏莱对自己的好身材向来自信,所以穿的是黑色挂脖的比基尼,更何况薛衍就在这里。此时不露更待何时? 等他们到了游泳馆的时候,魏莱已经开始游起来了,薛衍则皱着眉坐在一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在担心着什么,一直到他们两个人进来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到宋清歌时,眼中立刻闪现了惊艳之色。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一个人喜欢你,就算你穿着军大衣,在他眼中也能性感的像是比基尼。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就算穿着比基尼,在他眼中也能变成军大衣。 前者俨然就是薛衍对宋清歌这样的。 比起魏莱,她确实已经穿的很严实了,可薛衍看着她还是觉得喉头有些发紧。 宋清歌个子娇小,可是身材却很好,再加上这几个月又养了一些肉,所以没有了以前那种病态的瘦,两条腿又细又白,光滑如玉的背部暴露在空气里,极其曼妙。 战祁早就已经捕捉到了薛衍炽热的眼神,嘴角划开一个讽刺的笑,他转头对宋清歌道:“走吧,我带你去浅水区游。” 宋清歌看了看荡漾着蓝色波纹的泳池水,有些畏缩的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看着他,“我我能不能不游?我就在一边看着你行不行?我真的很害怕。” “不行。”战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就去潜水区,一米五的地方你还怕?” “我看着那蓝色的水就害怕” “放心吧,我会拉着你的,不会有事的。嗯?”战祁尾音一样,拉着她径直朝着浅水区走去。 战祁率先下了水,毕竟是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站在浅水池里就像是站在了儿童区一样,看着都有些滑稽。 他站在水里向她伸出双手,“下来吧,我接着你。” 宋清歌双手把着扶手,踩着梯子小心翼翼的向下走,脚尖刚触碰到水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向战祁求饶,可是触及到他不容置疑的目光,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下水。 由于室温不低,所以池水的温度也刚刚好,只是刚下水的时候有些凉,等适应了之后就舒服了许多。 战祁抓着她让她下了水,宋清歌进水里就感觉到了水的浮力,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心慌意乱的喊:“你别放手啊!千万别放手!” 他看着她鲜有的依赖,嘴角噙着笑,点头道:“放心,我不放手,你淡定一点。” 宋清歌都快哭了,她怎么淡定啊?她本来以为一米五对她来说应该还能接受,可是下了水才发现,她根本连池底都碰不到。因为踩不到池底,她就更害怕了,完全不敢放开战祁的手。 战祁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这样抓着我怎么学?” “我c我不知道”宋清歌的声音都在发颤,“我不学了行不行!” “不行!”战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循循善诱道:“你听我的话,我现在放开你,你慢慢垂直往下沉,先踩到池底再说。” 他说完便要松手,宋清歌吓得脸色都白了,手忙脚乱的攀住他的肩,怕他又放手,她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两条腿缠在他的腰上,整个人就像一条藤蔓一样紧紧地缠在他身上,嘴里胡乱的喊着,“战祁,你别放手,千万别放手!” 战祁被她这样紧紧抱着,她的绵软几乎要贴在他脸上,他只觉得身上一热,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道:“我不放手,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再这样抱着我,等会儿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宋清歌一愣,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抵在她的腰上,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和腿,结果整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进了水里。 “砰!”的一声,水面上被砸出来一大片水花,宋清歌也迅速的栽进了水里。 池水从四面八方朝她涌过来,她下意识的张开嘴想呼救,结果一开口就被呛了几口水,耳朵和眼睛都进了水,她只能听到耳边有“哗哗”的水声在响,心脏被水压压制的几乎要喘不上来气,她只能在水里胡乱的伸手踢腿。 这一刻她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游泳池里,也忘了旁边还有战祁在场,她只觉得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拼命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却只抓到了一把空。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想起了时豫。 虽然在心里一直对时豫怀有愧疚,但她其实觉得时豫有点太小心眼了,他毕竟是个男人,又会游泳,掉进水里也不一定会怎么样。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想的太简单了,溺水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她忽然就明白了时豫这么多年来的怨恨。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这游泳池里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勾住了她的腰,接着便有温热的唇凑上来吻住她的唇,不停地往她嘴里度气,下一秒,她便被人从池水里带了出来。 “噗啊一一一一咳咳咳一一一一” 一出水面,宋清歌便用力的呛咳起来,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水。 “呵呵” 正当她咳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了某人幸灾乐祸的笑声,宋清歌愤怒的转头一看,战祁正笑得开心,指着她道:“瞧你那样,就是个浅水区,搞得好像掉进太平洋了似的。” 宋清歌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一把甩开他,向着梯子蹬了两下水,愤懑的爬了上去。 战祁也跟着她出了池子,站在她身后戏谑道:“我可没松开你,是你自己松手的,这不能怪我。” 她真是不想再跟这个恶劣的男人说话,她都快被呛死了,他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她气愤的转头便想外走去,战祁见状急忙拉住她,“你干什么去?还真生气了?” 宋清歌一把甩开他。“我去外面喝口水!” 战祁这才放开她,噙着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却满是宠溺。 “你明知道她不会水,刚刚那样,会让她出事的,你懂不懂?!” 愤怒的质问从身后传来,战祁一转头,薛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旁边,脸上满是难掩的怒火。 战祁脸色一冷,“我就在她旁边,难道还能看着她被淹死不成?” 薛衍冷嗤,“我看你刚才笑得倒是挺开心的。” “这跟你没关系,还有,以后离她远一点,这话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战祁直接向着他逼近了一步,微微眯眼,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女人!” 薛衍毫不退怯的迎视着他,掷地有声的说:“既然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就好好对她。恕我直言,除了她,我保证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对你这么好的女人,包括你父母!” “这种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讲!”战祁眼神一冷,转头便朝着宋清歌刚刚离开的地方走去。 因为呛了水,宋清歌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裹着浴巾坐在休息室里,小口小口的啜着。 战祁进来之后直接坐到了她身边,斜眼看了看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不由得问:“真吓着了?” 宋清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淹一次不就知道了?” “你以为我没淹过?又不是人人都生下来就会游泳。我第一次溺水,差点死在水库里。” 宋清歌突然有些好奇,“那你是怎么被救的?” 战祁的眼神忽然一暗,良久才道:“是时豫救的我。当时他游泳也是个半吊子,周围有人劝他别去了,他不死心,非得跳下去,最后被他和别人合力拉了上来,那次之后,我俩就决定一定要学会游泳。” 说起时豫,战祁的语气就总是会变的很沉重,宋清歌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立刻道:“对不起。” “算了,都过去了。”战祁站起身,“你喝完没有?我还没游够,你要是不想游,就在旁边看着吧。” “哦,好。”宋清歌点了点头,立刻站起来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往里面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战祁?” 两个人的脚步一顿,不约而同的向后一看,是个又瘦又高的女人,穿着漂亮的比基尼,最惹眼的还是她胸前的波涛汹涌,再往下看便是笔直的双腿。 宋清歌隐隐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而战祁则更是一脸莫名,显然不记得这个女人了。 女人越走越近,一到两人面前,便自然而然的抬手搭在了战祁肩上,娇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好久不见啊。” 战祁微微眯眼,“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啦?”女人一脸失望的看着他,抬手在他胸口娇嗔的锤了一下,“我是徐佳琪啊,你忘了?我们还” 徐佳琪说完,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旁边的宋清歌,忽然惊讶道:“咦,这不是当初你那个所谓的老婆吗?你们还在一起啊?” 被她这么一说,宋清歌总算是想起来了,面前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年战祁第一次带回来。还穿着她的睡衣向她示威的那个女人。 真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会碰到。 战祁对着她的脸看了好半天,似乎慢慢也想起来了,想到旁边还有宋清歌,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语气也不怎么好,“你怎么会在这儿?” “哎呀,干嘛用这么吓人的口气说话嘛,真是的。”徐佳琪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嗲声道:“我是来陪老公出差的,他住在这个酒店里。” “你结婚了?” “是啊,今年年初刚结的,算是闪婚吧,我老公在你们圈子里也算是名人呢,说出来你肯定知道。”徐佳琪有些得意的笑笑,“刘兆,你认识的吧?” 刘兆? 战祁眉尾一扬,眼中露出了一抹讽刺。 他当然知道,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色鬼,看这样子,面前的女人估计也是打倒了原配,所以才上位的。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厌恶直接,抬手推了她一把,拍了拍被她摸过的地方,皱眉道:“离我远点!” “干嘛这么生疏嘛,你忘了当初咱们在你的卧室里”徐佳琪看着他诱人的腹肌和深邃的人鱼线,想着自己身边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只觉得蠢蠢欲动,更加主动地贴在了战祁身上,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在他耳边暧昧道:“反正我老公今天不在,不如我们” 宋清歌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恶心至极,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转头向外走去。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