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见》 正文 第1章 掌中刀,手中枪 "洛水河的流水不见波澜,以往磅礴的浪花此时陷入了沉静,宛若一汪死水。天边的晚霞似火,仿佛要烧透这半边天,正似大战过后,染红地面的血河。 河边站着一位俏丽妇人,怀中抱有一婴童,尽目远望,眼睛中尽是担忧之色。 “夫人,天色暗了,我们回去吧,若是一会儿着凉了,将军不免担忧。”那妇人身后一个麽麽模样的老婆婆说道。 “奶娘,您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着道融的消息,若是他失败了,那洛河,就是我的埋骨之地。”俏丽妇人紧了紧身上的厚重棉袄如是说到。 那被称作奶娘的老婆婆生怕晚了一般朝地上吐了两口唾沫,焦急的说道:“夫人莫要说这样的话,将军洪福齐天,又是这天底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做的还是造福万民的事情,哪里会失败,夫人还是快快随我回房,莫要冻坏了身子才好。” 俏丽妇人闻言轻笑,低头看向怀中的幼子,坚定的摇了摇头。 南明朝的皇都,大明珠城的城门。 “秦道融,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看看这些战死的儿郎,他们都是你曾经的兵!你看看这座皇城,那是我们曾经宣誓为其效忠一生的地方!你怎么下得了这般手!” 早已碎裂的金甲,早就不知所踪的头盔,早在战乱中被斩断的发丝,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混合着血液布满了他的脸庞。 秦道融坐在那匹英勇的金鳞马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纵使只剩他一个,纵然满面狼藉却依旧挺拔的的男人,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看着那遍地的尸体,久久无言。 “秦道融,撤兵,我们还是兄弟,不撤兵,也容易,你亲手杀了我。”那个挺拔的男人用那被血液刺红的双眼盯着秦道融,一字一语的说到。 “大哥,放弃吧,只要你放弃,我可以保证这天下就是你我兄弟二人的。”秦道融不再沉默,出言劝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秦道融啊秦道融,我赵佩臻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和你做兄弟,哈哈哈,皇上,我赵佩臻罪该万死,竟推举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去做那洛水关守兵,以致有了今天的灭国之祸啊!” “大哥!你睁开眼看看!你看看如今的世道是个什么世道!你看看那人间的百姓,你看看那衣不蔽体,饿死路边的百姓!你再看看这酒色喧天,荒淫无道的皇城!大哥,这还是那个我们宣誓效忠的王朝吗!” 秦道融声嘶力竭的吼将出来:“这样的王朝难道不应该被取代吗?难道不应该被能够治理好这个江山的人取代吗?” 赵佩臻木然的回首望了一眼这座被他守护一生的王朝,望了一眼那些前些日子还在与他喝酒吹牛如今却已魂丧战场的同袍,抬头看向秦道融冷声说到:“为人臣子,君有过,当力劝改之,劝之不改,当以死明鉴,而非你这般,强兵开路,直夺大位。” “我秦道融起兵至今,所过之地从不扰民,杀伐之战从不戮降,为何不能夺取大位?难道大哥就忍心看这天下的百姓生活在这人间地狱之中!” 赵佩臻缓缓地摇了摇头,将插在地面的兵刃拔了起来,细细观看,那沾满血的刀,在夕阳的斜映下散发出凌冽的刀芒,赵佩臻伸指一弹,刀身发出一丝呜鸣,似是知道这将是自己随主人的最后一战。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要这大位,从我赵佩臻的身上踏过去便是。” “大哥,不要逼我。”秦道融痛苦的说道。 “来吧。”赵佩臻没有多说。 秦道融看着眼神坚决的赵佩臻,知道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改变不了自己这位结拜大哥的决心,但若要秦道融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天下,实乃天方夜谭。 “锃”的一声,秦道融从身后拔出了一杆乌金长枪,此枪约达一丈之长,通身漆黑如墨,仿佛有暗光流动,同是黑色的枪头,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异样的白光,即威武,又妖异。” “祭出了凛冬枪,就代表着你我今日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大哥,万不要手下留情。” “你我兄弟二人,自幼结拜,情同手足,你习枪法我练刀,后又托人造就两柄神兵,一柄是你手中的凛冬枪,软硬一体,可使出万般变化。 “还有一柄,就是大哥手中的如歌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你我二人所造兵器,本就相辅相成,又相杀相克,正如今日之境地,也罢,就此了结,又何尝不是一件快事。”说罢,赵佩臻仰天狂笑,执刀奔来。 秦道融双眼微眯,手中枪迸发出强烈的战意,这既是顶尖高手之间的对决,也是顶尖神兵之间的对决。 只见赵佩臻步伐愈来愈快,直至秦道融身前三步之时突然拔地而起,使出一招刀劈华山向秦道融的头顶砍来。秦道融却也不慌,抬手将那凛冬枪横举,便挡住了自上而下的刀势,但赵佩臻刀势不减,力量不收,将那如歌刀向右一偏,便要顺着枪柄去斩那秦道融的手指,刀速之快只见寒光闪烁。秦道融不愧为顶尖高手,感到枪柄之上的压力有所偏差便知不好,电光火石之间松开了握住枪柄的右手,使枪身朝下脱离了如歌刀的攻势,随即双手握住枪柄,运动内力腾空而起,双腿侧面踢出,迎上变势而来的如歌刀,只听“砰”的一声,赵佩臻与秦道融皆备对方震开。 “大哥好刀法。”秦道融由衷的说道,虽然只是几招试探性的攻击,但从中也能看得出赵佩臻对手中刀的掌控,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赵佩臻没有说话,他自自幼与秦道融一起练功,自然知道秦道融武艺高强,若要拿下他绝不是一招半式之功。 秦道融见赵佩臻没有回话,也不再多说,双腿站定挺枪而出,一招“毒龙缠身”使出,枪头抖动,挽出一个碗大的枪花,直逼赵佩臻的腰间,赵佩臻知晓此招难缠,便收了攻势,身随枪走,向右闪躲,右手握刀竖立身前,阻断枪势缠绕。秦道融这枪法乃是师从有北地枪王之称的陈秀习得,自幼便枪不离手,虽时至今日也未曾达到其师之功,但也已无限逼近,只见秦道融扫c刺c挑c崩,将枪中四绝尽施而出,逼的赵佩臻只有躲闪只能,没有还手之功。赵佩臻所习刀法本就是大开大合之势,如今被秦道融的枪术缠身,一身武艺不得施展,却以输了大半。秦道融并没有因场中局势于己有利而放松,正如赵佩臻对他的了解,秦道融对自己大哥的武艺也了若指掌,知晓赵佩臻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败给自己。 果然,在连续的辗转腾挪依旧不能化解攻势的情况下,赵佩臻舍车保帅,以左臂迎向秦道融的枪口,“噗兹”一声,枪头应声穿透了赵佩臻的左臂,但秦道融的攻势也被迫停下,就在这转瞬即逝的功夫,赵佩臻强忍疼痛,弃了手中刀,右手握住枪柄催动内力,一声大吼将枪身抡动起来,将枪身另一头的秦道融震飞了出去。 秦道融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便平稳落地,但其内心起伏,体内血液受到赵佩臻内力攻击而激荡不平,嘴角随之渗出一丝血液。秦道融伸手将嘴角的血液擦干,接住了赵佩臻扔过来的凛冬枪,直视着赵佩臻:“大哥,在战下去,就是生死之局了。” “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分生死。”赵佩臻神情平淡的说道,随即弯腰捡起如歌刀,一往无前的冲杀过来。 不知战斗了多少个回合,只看见夜幕逐渐降临,黑暗渐渐笼罩。赵佩臻那本就破碎不堪的金甲此时已是一副血甲,只余胸前护心镜处还尚在。秦道融也不遑多让,此时也是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秦道融与赵佩臻静静的看着对方,二人的嘴角皆是渗出一丝笑意。“大哥,今日一战,可还满意。”“甚是满意,此生已无遗憾,下一招,必分生死。” 秦道融与赵佩臻的眼神尽皆严肃起来,他们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战斗,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 “嗖”就在此时,一声箭响打乱了这一刻的宁静,赵佩臻低头看着已经破碎的额护心镜,伸手将那支响羽箭拔出,释怀的笑了笑,仰面倒地。 “大哥,大哥!”看着倒地的赵佩臻,秦道融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他飞奔向赵佩臻的身边,将奄奄一息的赵佩臻搂在怀里:“大哥,你别吓我,你不能死,你坚持一下,你不能死。” “咳咳。”赵佩臻的嘴里吐出几口鲜血,伸手摸住秦道融的脸颊说道:“小融,不必这样的,大哥怎么可能真的杀你。”“大哥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的,否则你怎么会刀刀避开只有你知道的我的死门,我马上找你给你医治。”“我已油尽灯枯,大限以已来,我为南明王朝奉献了一生,为人臣子,我无愧于君,为人兄者,我自问也无愧于你,只是愧对了你阿嫂和你尚在襁褓的侄儿,答应大哥,照顾好他们。”“大哥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死。” “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江山易 "有谁不爱这大好河山,有谁不想拥有这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权利,无论初衷为何,一旦坐上这皇位,权势的心必将超越良知。 秦道融看着眼前的镶金龙椅,看着眼前的南明君主,看着那朝堂中匍匐着身躯的文武百官,他知道,此时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都将身首异处。 自古两王不相见,而今南明君主与秦道融就这样直视着对方,良久无声。仿佛是为了打破这异样的沉寂,一位自外而来的重甲将军嘶哑着嗓子禀告到:“将军,陈赫几近丧命,还请将军看在他跟随您多年的份上,饶过他吧。”秦道融闻言没有作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道融方才将视线缓缓地从南明君主的脸颊上收回:“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兄弟,却死在了我手下将士的手上,我饶恕他,谁来饶恕我?总要给我大哥一个交代的。”“将军。”那重甲将军还要再说些什么,秦道融摆了摆手说道:“给他留个后,散养与江湖,其余家眷,尽皆杀了,不要再多说。”重甲将军名为萘植,此人勇武过人且心思细腻,对秦道融甚为了解,知晓为陈赫留下一后已是最好的结果,随即话不多说,朝秦道融躬身一拜转身离去。 “是个做君主的人物,对自己的心腹都能下的如此狠手,秦道融,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南明君主此时开口,言语中不乏讽刺之意。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南明君主来说,自己曾是这天下的帝王,如今被昔日的臣子攻破城门,逼退皇位,纵使秦道融饶他一命,他也无颜再活在这世间,如此,何必在假惺惺的做那哀鸣的亡鸟。 “只要你主动让位,我可以封你做个闲散王爷,虽无实权,却可一世安稳无忧。”秦道融眼眸微垂,温言劝到。只是那南明君主并不打算接受这般好意,反而纵声高笑:“哈哈哈哈,秦道融,你妄想让我传位于你,好做个名正言顺的皇帝,而不是那世人唾弃的盗国窃贼!你莫要痴人说梦,朕,萧悯真,纵然今日命丧你手,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帝王,而你,秦道融,就算得了这天下,也永远是个谋朝篡位的小人!”“当真不再考虑?”秦道融依旧不温不火的问道。“莫问此去向何方,阴阳两界又何妨,他日狱门前等候,观你秦家尽皆亡,秦道融,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看在我大哥的份上,你可以自己选择一种死法。”“锃”,百越剑应声出鞘,萧悯真虽不懂武艺,却十分爱好兵器,其中又以兵器至尊一剑最为喜爱,他手中的这柄百越剑,相传乃是江湖铸剑大家郃阳子集各家铸剑之大成,采用天阳陨石,历时九九八十一天铸造而成,剑成之日,周围所余百件兵刃尽皆碎裂,是以命名百越剑。萧悯真手持百越剑,目光缓缓地从龙椅上扫过,进而越过秦道融,一步步的向大殿之外走去,旁边的士兵想要阻拦,被秦道融挥手遣退。萧悯真眺目远望,像是最后看一眼这曾经属于他的江山,随后,百越剑轻轻的吻过他的咽喉,一抹灿烂极致的血花溅射而出,天空,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将军,大事不好。”萧悯真倒下的瞬间,一声刺耳的声音自秦道融背后传来。秦道融皱眉回望,发现声音的来源是宫中的太监总管李荷莺。秦道融对此人无甚好感,萧悯真在位时期,这李荷莺便喜爱玩弄权势,依仗着皇帝的喜爱,处处搬弄是非,甚至参与朝政,以至于弄得南明朝堂混乱,而今秦道融病破皇城,这李荷莺为求自保,竟是先秦道融之前,纠结了一帮部下,将萧悯真的后宫遗孀尽皆捕捉待审,吃里爬外贪生怕死之性毫不遮掩。 李荷莺的确怕死,常年服侍在萧悯真的身边,李荷莺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看到秦道融面色不善,知晓自己怕是要大难临头,但是为了求得一线生机,李荷莺不等秦道融开口便紧接着说道:“将军,我已将萧悯真的后宫遗孀尽皆捕捉,但是,唯有尚在襁褓的六皇子不见踪影,问遍后宫众人,尽皆不知其去向。秦道融闻言脸色终是有了一丝变化,谋朝篡位本就是被世人所不齿的行为,为了让自己安心,前朝遗子必须尽皆在自己掌控之下,否则他日定会平起波澜,那散落民间的皇子后来荣登大宝之事前朝早有验证。秦道融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于是开口道:“若你能将此事办理妥当,我便饶你一命。”李荷莺为的就是这一线生机,当即感恩戴德。 “将军,大事不好。”此时秦道融的一个部下亦是慌慌张张而来,秦道融本就思绪紊乱,因为他想起方才萧悯真说的送他一份大礼,不知是否和这消失的六皇子有关,没想到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秦道融皱眉低沉的说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发生何事?”那前来禀告的将士当即跪地说道:“将军,大柱国的一家老小,尽皆毙命。”“什么?是谁做的!”秦道融闻言青筋暴跳,秦道融自幼和赵佩臻结拜,虽然赵佩臻间接的死于自己手中,但是他答应过赵佩臻要照顾好他一家老小,没成想还没等他登上这皇位,大哥的一家老小就命丧黄泉。“属下不知,属下去时,那柱国府就已经尸横遍野,属下细细的检查过了,除了大柱国的幼子不在之外,其余之人尽皆毙命。”“你说什么?我那尚在襁褓的侄儿不在柱国府?你确定?”秦道融焦急的问道。“属下确定,属下搜遍了柱国府上上下下,就连那口老井都没有放过,但是并没发现柱国大人的幼子。”冷汗已经从秦道融的额头上冒出,先是六皇子失踪,又是自己大哥的幼子失踪,而这两个人的父亲都算是死在自己的手上,难道这就是萧悯真说的送我的大礼?但是敢于谋朝篡位之人岂能只有这点胆量,短暂的慌张之后,秦道融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自己只能对不起自己的大哥,至于那失踪的六皇子还有自己的侄儿,自己即将荣登大宝,之后下令派人遍天下的搜索,就不信搜不出来。“按照最高规格,厚葬我大哥还有他的家眷,将萧悯真葬于南明皇陵,这是他应该获得的尊重。”秦道融下令到。 天机阁,南明王朝的星算之地,负责算计良辰吉日和天下兴衰,秦道融一介武将出身自是不信这个,但是执掌天下荣登大宝这件事却是马虎不得,故此命天机阁众官卜算登基吉日,天机阁众臣自然不敢懈怠,历任君主登基,都将换洗朝中众臣,安排上自己的得力心腹,唯有天机阁除外,只因天机阁只管卜算,从不参与朝政,故此,秦道融也没有清洗天机阁的意思。一切准备妥当,秦道融命人前去洛水关接来自己的一家老小,自从出征在外,已有一年未曾看到家人,连那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有看过一眼,如今天下已定,秦道融自然希望尽快见到亲人。 晨光逐渐亮起,一扫前几日的雨中的阴霾,这是个好天气,毋庸置疑。 今天,是秦道融登基的日子,也是他与家人相见的日子,总而言之,对秦道融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女侍在为秦道融整理衣冠,铜镜中,褪下重甲换上一身华丽金服的秦道融散去了一丝杀伐之气,多了些许上位者的威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秦道融露出了一丝微笑,心想这般模样让自己的结发妻子看见,想必会给其一丝惊喜。 “将军,吉时已到,还请快快登基。”萘植来到秦道融的寝宫恭迎到。“慕霜还没到么?”秦道融看了看时辰,不知为何心中略有不安。“想必路上耽搁了些功夫,吉时不可错过,还是先以登基为重。”萘植躬身说道,他是秦道融最信任的亲兵,如今秦道融一朝得道,他也必将水涨船高,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故此,他内心的焦急程度比之秦道融更甚。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秦道融的家眷还是没有踪影,天机阁推算的吉时也快已过去,秦道融不再等候,举行登基大典。 “山呼。”皇殿之上,秦道融一袭金袍加身,落座于位,李荷莺随即高喊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下文武百官尽皆俯首,送上了一句他们不知说过多少次的祝福。“人力不可与天争,虽众位呼我为万岁,然,世上哪有万岁之人,只盼有生之年能够上顺天意,下应民心,朕心足以,自即日起,改国号奉天,纪年祥元一年,朕号奉太宗。”“万岁万岁万万岁。”朝下众臣再呼。 “将军。”大殿之外匆忙跑进一人扣倒,只见此人浑身是血,就连眼睛流出的都是血泪,手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大胆,这里哪有什么将军,这里只有我们的陛下,太宗皇上。”还未等秦道融开口,李荷莺就怒而吼道。秦道融一掌将李荷莺扇倒在地,看着眼前的将士,这人就是他派遣前去迎接他一家老小的人,秦道融颤抖着双唇问道:“夫人呢,老太爷呢?”那将士闻言拜倒痛哭:“陛下,我等三百将士前去迎接夫人一行,不曾想遭遇歹人袭击,区区十人,只有十人啊,就将我三百将士杀的片甲不留,夫人和老太爷,都没了,属下唯恐皇子遭遇不测,故携带皇子拼命逃跑,这才将皇子护送回朝。”秦道融闻言顿时瘫坐在地上,良久之后才嘶哑着喉咙问道:“是谁,是谁能将你们三百轻骑兵轻而易举的斩落马下,只有十人,就算他们全是我和大哥这样的高手,也绝对做不到!”“陛下,那十人尽皆是绝顶高手,斩杀我等之时,我等连反抗之力都无。”“查出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我要诛他们九族!”秦道融眼睛血红的冲朝堂之下吼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如是这般 "祥元六年,冬,端北镇。鹅毛大雪不知疲倦的粉刷着这座小镇,镇中贵妇们穿着皮毛大氅欣赏这几年难遇的雪景,府中的家丁为了讨贵妇的喜欢玩起了孩童时期的游戏,堆雪人,堆出来的雪人却好似四不像,惹得那贵妇们掩口轻笑,随即赏了几吊赏钱。 本是一副主仆欢乐的美景,却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沾上了污迹,这小乞丐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贵妇们的脚前,懦懦着声音祈求她们给自己一个堆雪人换取一顿饭的机会,换来的却是贵妇们的惊叫和一众家丁的打骂 浑身是血的小乞丐被家丁扔在这镇上的大街上,观赏雪景的人们没有一人理会,偶尔还会传来一丝冷嘲热讽:“他啊,前几年易家男人不知从哪捡来的野孩子,本来一家人过得和和睦睦,却因为多了这么个人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前几日,这易家全家莫名被杀,官府也查不出到底是谁干的,也就不了了之,谁曾想唯独这小子还活着,可怜那易家一家老小,就这么全都丧了命,镇西边那个算命的老张头儿说,都是因为这个小子命里招灾给带来的。”“只是看着怪可怜的,这么冷的天,受了那么重的伤,兴是活不过今晚了。”一妇人开口说道。“呦,您有这般好心,那您去救救那孩子啊,只是回头招来个什么灾什么难,可不要牵连到我们这些邻居街坊。”说话的这人乃是镇上的媒婆,她有着媒婆该有的一切特征,肥胖的身躯,油腻的头发,宽厚的大嘴唇上还有一个拇指大的黑毛痣,最主要的,她有一张从来闲不住的嘴巴。经这媒婆一说,那妇人果然退怯了,真是可怜那孩子,也要为了自己多想想不是? 冬天的夜来的都快一些,大雪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小乞丐的身躯渐渐的被雪掩埋,不出意外,今晚就是他的丧命之夜,对于他来说或许是种解脱,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对饿和寒冷的恐惧远远超过了死亡。今晚的月亮出奇的明亮,甚于中秋时分,小乞丐还没有死,他微睁着双眼看向那异常明亮的月光,好想能将那亮光透过自己即将黑暗的世界,许是上苍听见了他的祷告,一双大手出现在他的眼前,挡住了那明亮的月光,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双大手了,就像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双大手给他递过来的那块又冷又硬的馒头。 “这天真是冷啊,来啊兄弟们,喝口热酒暖暖身子。”“我也要喝。”旁边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那招呼大家伙喝酒的汉子大笑着揉了揉那约莫五六岁的孩子头到:“小屁孩儿,这可不是你能沾的,沾了是要犯错误的。”“哈哈哈哈哈”周围的汉子们统统大笑起来。这是奉天王朝的一个边陲小镇,名为永宁镇,这个镇子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那么安宁。这是一帮跑马的人,就是俗称拉货的,领头的是一个名叫江白云的汉子,别看他名字起的优雅,人长得可是粗犷的很,这永宁镇谁家孩子不听话,只管拿出他的名号来吓唬,保准而好使。 那孩子嘟嘟着嘴巴不说话,瞧那模样就是在赌气,那群汉子也不管他,只是顾自喝酒,瞧见这一幕,那孩子更是气的不行,起身穿上厚重棉袄爬到了房顶欣赏雪景。这孩子叫沙凡,那领头的汉子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听他师傅说,他是他师傅一行人往沙漠深处跑生意的时候在路上遇见的,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快被风沙吹干了身体,是他师傅拼命给他灌溉新鲜的水硬生生从鬼门关抢回了他,后来因为饮用水的缺失,他师傅一行人还差点送了命,后得苍天眷顾,路上遇见了一个即将干涸的水湾这才逃过一劫,打那之后,沙凡就跟着他师傅到处走南闯北,成为了马帮中的一员,至于他的名字,他师傅说因为是在沙漠中捡到的他,就让他姓沙,希望他一生健康平凡,遂起名沙凡。 “沙凡,你小子跑屋顶去干啥,快下来,一会儿摔着怎么办。”江白云喝了一会儿酒发现沙凡不见了踪影,急忙忙的跑出来。沙凡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师傅,气哼哼的转过头不理他。江白云笑骂了一声小兔崽子,随即施展轻身技法,几个纵跳便越上了房顶。沙凡瞧见江白云的这一手功夫,登时将眼珠子睁得贼大,随即又是狠狠的将头偏过去说道:“你就会骗人,你说了等我长大了就教我武功,我都六岁了,又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儿了,你怎么还不教我!”江白云被沙凡的一番气话气的发笑,右手握拳狠狠的在沙凡的头上来了一个爆栗,疼的沙凡嗷嗷直叫,眼睛里渗出了泪水。江白云见状又是揉了揉沙凡的脑袋,随后在沙凡的旁边坐下来,拿出大烟杆抽了口烟才缓缓说道:“不是师父不教你,在你小时候师傅就找人看过你的根骨,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既然是好苗子你为什么不教我呢。”沙凡一脸委屈。江白云笑笑说道:“因为师父的武功连江湖中的三流高手都算不上,教你,等于坏了你的根骨,等到师父攒够了钱,给你找一个武学大家教你武功。”“切,不教就不教,少骗人了。”沙凡撇撇嘴扭头说道。江白云也不争辩,只管抽着自己的烟不说话。到底是五六岁的孩子,安静不了多会儿,“师父师父,你今年都快三十了,怎么还不给我找个师娘啊,我看镇上卖刺绣的那个大姑娘好像对你挺有意思啊,人长得漂亮还年轻。”“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子填什么乱。”江白云随手又赏了沙凡一个爆栗。“本来就是,每次我们跑完货回来,那个大姑娘总会给你送刺绣,你每次也都小心翼翼的保存好,我都看见了!”沙凡捂着头躲在一边说道。江白云一看打不到沙凡也便放下了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说道:“你师父就是个跑马帮的,没个安稳的时候,怎么能让人家姑娘跟着咱受累,再等等吧,等师父多跑几年,攒点钱,就娶她。”沙凡冲江白云做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想到以后自己一定要赚许多钱,让师父不再为了钱犯愁。 就在师徒二人各有心思的坐在房顶发呆之时,马厩里的马突然躁动不安起来,常年跑马的人,除了身边的兄弟最信任的就是座下的马,一定程度上与自己的马有了心灵相通之意。随着马匹愈加的躁动不安,江白云的心情也越加紧张,动物有天生的趋吉避凶的敏锐,此时马匹如此躁动,不合常理。感觉到事情不好的江白云将沙凡搂在怀里,辗转腾挪间便来到了众人喝酒的房间,将醉倒不醒的部众喊将起来,随后将沙凡藏在床底,并告知沙凡无论一会儿看见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沙凡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没有让江白云为他分心,江白云见状再次揉了揉沙凡的头,转身从桌边拿起他的佩刀和一众部下出门迎接即将到来的危险。 “奇怪,这群人怎么会感知到我们的来临,这不是他们这个境界可以做到的。”黑暗处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男人问道。“这些人常年在外奔跑,不知遇到过多少次危险,虽然武功境界不足,但并不妨碍他们感知危险的来临。”另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回答道。 恐惧源于未知,江白云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在静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来人之后,江白云运气内力大吼一声:“暗处的朋友,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躲躲藏藏非是好汉之举。”“出来吧,出来吧。”江白云身后的一众汉子也是高声吼道。那黑暗中的两人闻言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从黑暗中现身而出,轻飘聊的落在地上。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若是常人看到这两位的出场方式会发自内心的说一句真实潇洒,但在江白云眼里,这就是夺命的危机。眼前的两个人身高足有七尺八寸,落地之时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这必然是有深厚的内力和高超的轻功相结合才能做得到。 “不知两位前辈此来所为何事?”江白云客气的说道。江湖之中达者为师,不论对方年纪几何,但看对方的武功,江白云呼唤一声前辈也算不得吃亏。“临危不惧,言语得体,倒也算得上一条好汉。”左边的黑衣人开口说道。“前辈客气了,只是不知二位前辈为何来我这等寒舍,若是寻仇,那大可不必遮面,若是寻财,虽我等无甚钱财,但若前辈不弃,我等可尽皆奉上。”江白云依旧放低姿态。“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此来只为取众位的性命,不知缘由,观你为人,想必也是个知晓轻重之辈,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劝你放弃抵抗,我等可以送你们一个痛快。”右边的黑衣人如是说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白云落人间 "冬天的夜格外的冷,却胜不过黑衣人的一言半语。是了,正如黑衣人所说,江白云清楚的明二者之间的差距,绝不是己方这十余人数量上可以弥补的。江白云面带苦涩,回首望了一眼这些跟着他十余年的弟兄们,知晓今晚他们将要命丧于此,只是真如那黑衣人所说放弃抵挡吗?自然不是,果真要死,那便死的有尊严些。 佩刀执于身前,身躯微蹲,似是一只饿到极致的猛虎去猎取延续自己生命的晚餐,身后众人具是取下自己的兵器,来迎接这一场灭顶之灾。两个黑衣人相视摇头,似是不屑江白云众人的挣扎,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一七尺男儿,岂有不战认输之理。一式快,步步快,武功讲究的就是夺取先机,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江白云深谙此中道理,只见他步伐矫健向前冲去,手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左边的黑衣人面部砍去,只是那黑衣人更快,快到仿佛就在原地没动,却闪过了江白云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江白云心中一沉,暗道这身法果真上乘,心有所思手中动作却可不慢,一击落空随手再起波澜,刀锋斜劈而至,直指黑衣人腰间,这一刀若是击中,必将黑衣人拦腰斩断,只是那黑衣人岂会让他得偿所愿,只见他右腿绷直,整个身躯忽地向地面仰去,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躲过了这夺命一击,江白云眼疾手快,见那黑衣人还未站直身体,身随刀走,在原地抡了一个大圆蓄满力气之后,双手握刀砍向黑衣人,这一刀可以说是江白云生平最强一刀,面对受到威胁的生命,江白云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刀未至,气已来,黑衣人的衣服竟是被那刀势压迫的向后缩紧了一些,黑衣人的严重露出一丝惊奇,在他看来这等刀势绝不是江白云这个三流武夫所能施展出来的,说时迟那时快,面对这江白云至强的一击黑衣人没有凌乱,内功一运,身体在毫不借力的情况下,一反常态的以右腿为中心在地面画了个半圆,随后更是拔地而起,稳稳的站直。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江白云生平最强一击却没有给黑衣人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观其状态,竟是连气息都未曾紊乱,江白云知晓二者差距之大,只是不曾知晓差距如此之大,一时间竟是心如死灰。其身后众人本领皆在江白云之下,见江白云抢夺先机的情况下竟没有占得一丝便宜,对方还只是闪躲未曾攻击,,哪里还不知晓今日万不能逃出生天。 “三招已过,该有的礼数我都已做到,接下来,就请众位去死吧。”左边黑衣人话音刚落,连同右边的黑衣人一起向前奔杀而来,众人皆是举兵反抗,两个黑衣人在人群之中辗转腾挪,任那刀光剑影迷乱双眼,也不曾有一招一式落在他们身上,也不见他们使用任何兵器,只是或伸手成掌,或握手为拳,就这样将眼前的众人生生轰杀,见那倒地的众人,竟是全被震碎经脉而亡,平常人屠鸡宰狗也不似他们这般容易。江白云红了双眼,这些汉子都是他过命的兄弟,如今就这样不知缘由的死在了两个黑衣人的手中,气急攻心的江白云吐出了一口鲜血,等他擦干嘴角之时啊,一众汉子已经全部倒下,两个黑衣人将目光转向了他。“今日我等死不足惜,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究竟所为何事才来屠杀我等,还望二位给句明白话,也不让我这一干兄弟当个糊涂鬼。”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随即缓缓摇头:“天命如此,你等该是今日有此一灾。”“去你娘的天命!”江白云听到这般回答,一时之间失去了仅有的理智,大吼着举刀向前杀来,本就技不如人,而今失了理智哪有战胜之理,只见那方才与他过招的黑衣人身子一转,化掌为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洞穿了江白云的胸间。江白云的动作戛然而止,低头看了看自自己被洞穿的胸口,回首忘了忘那死不瞑目的兄弟,轰然倒地。 等待,是煎熬的,未知的等待是恐惧的。沙凡此时的内心非常恐惧,因为他听到了屋子外面的厮杀,但是他不敢出去,他怕因为自己让师父分心,但他实在太怕了,当厮杀声不在,当一切归于沉静,但师父还是没有找他时,他决定不再等了。沙凡从床底爬出,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他多么想此时自己是在做梦,那些终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汉子们,就那样直愣愣的躺在地上,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师父,于是他疯了一般冲了出去。这雪实在太大了,短短的功夫就快将地上的尸体完全掩埋,沙凡哭喊着翻看着尸体,这些尸体他是多么的熟悉,泪水肆意的流淌,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终于,沙凡找到了师父的尸体。暂且还算不得尸体,纵然胸口被洞穿,江白云还留有一丝气机,他终于等到了沙凡,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说不让他出来就不出来,再耽搁一会儿,怕是连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沙凡哭喊着,语无伦次,江白云看着无比悲痛的沙凡,想伸出手去揉一下他的头顶,只是使不上力气,沙凡急忙将江白云的大手放在自己头顶,此刻他多么希望江白云再赏他一个爆栗,江白云微睁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实在太累了,鲜血早已染红了他身下的白雪,已经让他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于是他放弃了,他微微的抬起另一只手,看着沙凡将手中的东西拿走,终是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啊!是谁!是谁杀了我师父!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师父,师父你要丢下我,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师父。”江白云再也听不到了,伤心过度的沙凡昏死了过去,永宁镇,依旧那么宁静。 天空是那么晴朗,一群跑马的汉子唱着高歌前行,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娃娃开心的笑着,突然,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娃娃,那个娃娃呼喊道他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哪里。”沙凡惊坐起来,伸手摸了摸额头的汗,原来是一场梦。举目四顾:“这是哪里?”沙凡自问到,他只记得看到师父死亡的那一刻自己晕死了过去,对之后的事情尽皆没了印象,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沙凡急忙伸开紧握的右手,发现师父临终前给他的事物还在,沙凡从没有见过这件事物,那是一块圆形玉佩,通体碧绿,像是要滴出绿色的水滴一般,终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的沙凡也算有点见识,知道这样的事物定是价值不菲,不知师父手中为何会有,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只当是师父留给他的一丝念想。虽然对师父被人杀害十分痛心,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这是什么地方,沙凡思绪所至,便起身下床想要到外面看看,房间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你醒了啊。”来人是一个粉雕玉琢般的男童,看样子与沙凡差不多年纪,端着一盆水想必是要帮沙凡擦拭身体。“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果真如师父所说,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奇才呢。”那粉雕玉琢的男童笑嘻嘻说道。“你是谁,你师父又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沙凡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那粉雕玉琢的男童将手中的水盆放下,快步走向沙凡身边坐下一一回到:“我叫萧泽明,这里就是世人传说中的刀峰,至于我师傅吗,那自然是江湖人称十大高手之一的刀峰之主李无意了!”男童话语间充满着自豪,只是沙凡当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并不理解男童口中的李无意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萧泽明没有从沙凡的脸上看出吃惊的表情,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不再说他师傅的事情,而是催促沙凡下床:“快些穿好衣服吧,师父说你醒了便让我带你去见他。” 沙凡穿着罢后,随着萧泽明来到了屋外,本是寒冬季节,这里却绿意盎然,桃花盛开,好似世外桃源,沙凡暗暗称奇,观察过后,发现这是一处山间。两人步履不减,径直走向了山边悬崖处,那里背立一人,一袭白袍迎风鼓荡,一头秀发随风飘扬,端的是潇洒。沙凡走近,学着他印象中江白云的问候方式拱手俯身说道:“小子沙凡拜见李前辈,谢过李前辈救命之恩。” 那背立男人闻言缓缓转身,沙凡此刻才看清眼前人的样貌,七尺六七寸的高度,略显清瘦的身材,四五十多岁的脸庞充斥着坚毅的模样,年少时,该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沙凡想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笼中困兽 "山谷的风总是大一些,似是要将人吹下这无底深渊,站在悬崖边的李无意身躯笔直,丝毫不受风的影响。就在昨日,李无意前去武林好友江鹤清家中做客,夜间归来之时发现了死在雪中的江白云等众人。江湖中人,见惯了生死搏杀倒也无甚可怜,遇见李无意这般心思较好之人还能落得个死有所埋,李无意内劲透脚而出,竟是将地面踩塌,生生在众多死尸之间开辟一个方洞,将一众死尸尽皆掩埋,当他正要将沙凡掩埋之时,却碰到他的脉络,发现尚有一息未灭,于是沙凡被李无意带回了这片山谷。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沙凡对着李无意一拜,答谢李无意的救命之恩,李无意笑着搀扶起沙凡,问他今后有何打算。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有什么打算呢,此时沙凡的心里只有为师报仇,但他也明白如今的他尚且没有这般能力,眼前的李无意或许可以,只是师仇怎可假手他人,况且李无意也不一定会答应,一时间沙凡没了话语。这世上能够成才之人无非两种,一是天赋异禀且不自误之人,二是天赋平平却从不放弃之人,但是能够成为大材者,则必须两者皆备,在救回沙凡的过程中,李无意曾仔细观察沙凡的身体,发现沙凡虽无半点内力,体内经脉之坚韧和宽度却强过不少江湖中的三流高手。武功,一武一功,武指招式和和身体的横练,功指内功的修炼,只有二者相辅相成,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招式易学,内功难修,常人的经脉相当脆弱且异常窄小,需自小修炼加之药物稳固才能一点点的增强其韧性,拓宽其宽度,此时若是稍有不慎,轻则走火入魔疯痴颠傻,重则经脉尽断,不死即废。故此,天下所有门派招收弟子门人之时,都将那些经脉天生强势之人纳为亲传弟子,指望他们将自己的门派发扬光大。 李无意本就对沙凡起了爱才之心,此时见沙凡闭口不言于是开口说道:“不如就在此住下,拜入我门,习我门派武学如何?”沙凡闻言目露精光,他想为师报仇,却不知去哪里学艺,方才听萧泽明所说,李无意似是那天下十大高手之一,想必武学造诣极高,若是拜在他们下,那复仇可待。终究是个孩子,沙凡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叩首跪下:“望前辈教我武学,让我可以为师报仇。”“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学我武艺为师报仇我不加阻拦,你本身是个洒脱不羁之人,心中念着为师仇,倒也有些好处,只是万不可伤及无辜,你且立誓,若违此誓,我定当亲手清理门户。”“徒儿沙凡对天发誓,他日学成之时,绝不乱伤无辜,若违此誓,天毁地灭。”说罢,沙凡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完成了拜师之礼,李无意捋了捋胡子,笑着将沙凡搀扶起来,萧泽明高兴的跳跃起来,嘴里大喊道:“我有师弟喽,我有师弟喽。”沙凡见状十分不解,挠挠头开口问道:“师父,难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吗?”“怎么,你嫌少?”李无意笑着问道。“可是这个地方这么大,您怎么不多收几个徒弟啊。”沙凡一脸疑问。李无意笑着摇了摇头:“世间一切皆是缘,缘到之时,自然就收,缘未到,为师也从不强求。”说完李无意又接了一句:“现在于你们说这些为时过早,沙凡,你且告诉我你想学哪种武功?”被李无意这样突兀的一问,沙凡顿时没了主意,思绪良久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您会哪一般艺?”此言刚出,一旁的萧泽明非常没有风度的将刚入口的泉水尽皆喷出,捂着肚子笑趴在地。沙凡着实不明白萧泽明因何发笑,李无意见沙凡似是真的不懂,只能摇摇头开口说道:“为师被江湖中人冠以十大高手的名号,倒也不算辱没了为师。”李无意见沙凡没有表现出吃惊的表情略有差异,虽然自己不在乎这些虚名,但面对自己刚收的弟子,李无意还是有一些虚荣心的,无奈之下的李无意只有继续说道:“天下兵器大致分为一十八种,为师皆略懂一二。”“略懂一二应该不怎么厉害吧?”这一说着实让李无意有些尴尬,萧泽明则是笑得更欢了。诚然,当今武林,谁不知刀峰刀主李无意乃是一尊武林巨擎,以一己之力可与几大门派抗衡,如今竟被自己的徒弟质疑武艺不过关,当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沙凡却是没有别的意思,他自然知道十大高手应该是很厉害的一个样子,奈何在他的印象中,见过最厉害的高手就是江白云,所以他很难想象出十大高手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故此没有多么吃惊。至于那略懂一二,沙凡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人终其一生能做好一件事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哪里还有精力去学其他的事情呢,就算将其他的事情勉强领会个大概,那想必真的厉害不到哪里去。 面对萧泽明的大笑和李无意略显尴尬的脸色,沙凡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要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童言无忌,心思单纯。”李无意出声安慰道有些手无足措的沙凡,也同时安慰了一下自己,继续说道:“在这些兵器中,为师又已刀c枪c剑c戟这两长两短四种兵器最为拿手,你若是没有别的想法,可从这四种兵器中任选一个,为师传授于你。”沙凡闻言皱眉思索了一番,虽然有时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但不能说明沙凡傻,只见沙凡几步走到还在狂笑的萧泽明身前躬身问道:“师兄,你学的是哪种兵器啊。”萧泽明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平息笑意,站直了身体做出一副师兄的做派,略带严肃的说道:“我乃刀峰李无意门下大弟子,学的当然是师父的镇派武学刀法啦!”“师父,我要学刀。”“可以,哪种刀。”“刀还要分?”“自然,为师刀法独步武林,有势大力沉大开大合的霸王刀法;有刀似游龙,飘忽不定的幻刀之术;有取人性命于须臾间的飞刀绝技,也有一刀既出见血才归的杀刀之秘,你,想学哪种。”“哪种威力最大。”“四种刀法各有所长。”“哪种更让人胆寒”“杀刀。”“师父,徒儿想学杀刀。”李无意看着眼前的沙凡,心中不仅有所迟疑。杀刀,顾名思义,为杀而生,沙凡身负血海深仇,习练杀刀确实可以事半功倍,只怕心中执念太重,被刀反噬,最终走火入魔。“沙凡,誓言可曾记住。”“弟子万不敢忘。”“明日来此,为师传授于你。”“谢师傅成全。” 端北镇,镇中的一所赌坊下面,别有洞天。“想要获得食物,你们就要杀死对方,这里,只允许最强的人活着。”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句话,只知道每次听到这句话就代表着杀戮的开始。易风抬起那张被鲜血浸染的脸庞,看着眼前刚被放进笼子的九个人,撕扯一下手中的肉干吞咽下去,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向前冲去。 那一块又冷又硬的馒头救回了他的命,那双大手的主人亲切的在他头顶着,问他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易风拼命点头。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培养野兽的地方,那个送他来的人告诉他,只有在这里活下去,才能获得吃饭的机会,他本以为能躲进一个温暖的港湾,不曾想落到了一座牢笼。易风妥协了,至少那个人明确的告诉他,只要活下来,就有饭吃,易风再也不想挨饿了,于是当他第一次被送进笼子里时,当他听到这十个人当中只能活下一个之时,尽管在此之前他从没打过架,更别谈杀过人,他还是如同一头饿狼一般撕咬着眼前素不相识的人,直至力竭。于是他获得了奖励,不再是又冷又硬的馒头,而是被风干过的肉,易风已经有太久没吃过肉了,他肆意的撕咬着,完全不顾没有液体润滑的嗓子被肉干刺得生痛,易风心满意足的躺在这座牢笼里,开心的笑了:“肉真好吃。”易风心中想到,只是谁也不曾看到他眼角滑过的一丝泪水。 “外面该是春天了吧。”易风抬头看了看,只是象征的看了看,因为这是地下:“昨天杀死的那一堆人是倒数第二组,再有一组,我就可以回到地面了。”易风已经在这个地下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中,有三十座牢笼三百个孩童在一起厮杀,如今只剩下十人,这十人,都是一路拼杀活到最后的人,他们对生的渴望,丝毫不弱于易风。易风随意的瞟了他们一眼,忽地易风惊讶起来,因为他竟然看见了一个女孩,自从他进来,女孩于他而言就是待宰的羔羊,没想到会有一个女孩儿活到现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紫鹃花开 "哪里来的怜悯,弱肉强食在这里被无限的放大,牢中众人已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们早已丧失了人性,一个个赤红着眼睛,只等将眼前人撕碎。 笼门关上的那一刻,一个明显比其余人壮实的孩子向易风扑来,三个月的生死搏杀,让易风练就了同龄人所不具备的反应力,在那个孩子向来他扑过来的一刹那,易风犹如一条矫健的野狼闪避而开,而后双手抱住那孩子的肩膀,狠狠的向其脖子撕咬而去,多么完美的一次防守猎杀,牙齿精准无误的洞穿那孩子的咽喉,只是折腾了两下,便倒地不再动弹,易风满意的将头从那孩子的脖颈处抬起,滋着沾满鲜血的牙齿对众人笑着。或许是血腥味的刺激,或许是对自由的向往,易风这边的战斗刚刚结束,牢笼中便混乱起来,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所谓的规则,有的只是最原始的厮杀,仿佛一群野兽。 易风蹲在原地,他明白,只有耐心,才能让他活得更久,他观察着场中的局势,时刻等待着来犯的敌人,他没有等得太久,两个以明显优势猎杀各自对手的人一齐向他冲来。那两个人一左一右向易风攻来,似是有了默契,先合力击杀易风,易风笑了,这笑容不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只是让人感觉遍体生寒,只见那两人还没到达易风身前,易风便抢先而出,侧身跳跃,双手掐住左边来人的脖子,身体随惯性摆动,双脚踹中右边来人的下体,右边之人难忍疼痛,伴随着一声嚎叫倒飞出去。左边之人已经反应过来,伸手想要将易风的双手掰开,易风却依靠惯性来到了他的背后,掰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拧,便让他脱离了这座苦海。易风正欲转身击杀被他踹飞之人,一根足有寸长指甲浮现在他眼中,情急之下易风闭紧双眼仰面躲避,那指甲的主人却顺势往下一滑,易风的脸上多了一条贯穿左眼上下的伤势儿。易风睁眼站定,没有去管脸上的伤势,而是紧紧的盯着眼前伤他的人,这人正是方才被他注意到的那个女孩,此时这个女孩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完全不像刚才下手狠辣的那个人。易风不敢对其有丝毫的轻视,一个女孩子能在这每次存活率只有一成的恶斗之下存活下来,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女孩楚楚可怜的往后退去,似是对易风有着巨大的恐惧,易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也没有主动出击,至于被他踹飞的那个人早已死在别人的手中。此时场中仅余四人,还有两人正在搏杀,那女孩越退距离那搏杀的两人越近,待到女孩彻底退到那两人身边之时,那两人的战斗也分出了生死,尚且存活的那人迅速站立起来想要从背后击杀那女孩,不曾想那女孩却好似脑后长眼一般,在那人的攻击尚未来临之时,女孩迅即转身,指甲在那人的喉咙一划便了却了他的性命,而后不待易风反应,便又迅速转身正对易风,不给其背后下手的机会。易风知晓自己遇到了对手,屈膝微蹲,双手附于地面,做出一副饿虎扑食之势:“只要杀了你,我就自由了。”易风不无期待的开口说道。那女孩却是凄惨的一笑:“纵使你杀了我,或是我杀了你,你当真以为就自由了吗?他们费尽心力让我们从这等炼狱中拼杀至此,必然有其更大的目的,活下去,也不过是颗更有用的棋子罢了。”“至少,我能看见太阳,至少,我不用再像野兽一般活着。”说完,易风便朝女孩奔杀了过去,这时牢笼外传来一声:“停下。”易风与女孩停下即将到来的战斗,不解的看向牢笼外。 一双大手打开了牢笼的大门,正是给了易风一块又冷又硬的馒头的那双手,那双手的主人一如往常的带着斗篷,将面目隐藏斗篷之下。“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决定留下你们两个。”那双大手的主人说道。易风与那个女孩没有去问为什么,只是跟在那个人的身后走出了牢笼,走上了通往地外的台阶,看到了久违的阳光,就算被刺得眼睛生痛,易风与那女孩也舍不得闭上双眼。“从今往后,只要你们听话,荣华富贵,我都可以给你们。”那双大手的主人说道。易风与小女孩闻言拜倒在地。“你们抓紧收拾一下,今日我们就要启程。”易风与小女孩没有问要去哪里,转身跟着前来带领他们的随从离去。小女孩跟在易风的身后,也不见易风与她说话,想到以后就要一同生活,女孩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易风。”易风没有隐瞒,简单的回到。“我叫张千紫,我母亲说,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紫鹃花都开了,所以才给我起的这个名字。”易风闻言没有说话,顾自的向前走去,张千紫见易风没有接话,也不去讨那无趣,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的被各自随从带回房间,收拾妥当之后,便跟随那人离开端北镇。 马车不似牛车,颠簸的很,这一路又没个平滑的地段,着实让易风好不难受,得是行程不远,三日过后他们便来到了目的地。掀开车帘,映入易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高山,山势险峻,自下而上望去都生出一片胆寒。那双大手的主人亦是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了一眼这高山,随即双手一揽将易风与张千紫揽入怀中,施展轻身功夫向山顶奔去,这一招着实让易风惊呆了双眼,这般骇人听闻的轻功世所罕见。那人半山腰歇了几次,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来到了山顶,易风与张千紫被那人放下之后便俯身大吐,这等颠簸远甚于马车。待到易风与张千紫吐完,抬头望去之时,只见用石头雕刻而成的摘星阁三个大字就竖立在他们眼前,亦有百十号人在那等候。“恭迎阁主!”那百十号人尽皆跪下。那人没有理会,只管前行走入眼前的大殿,易风与张千紫只得跟在他身后前行,入了大殿,那人径直向殿中唯一的一张石座上坐去,刚才跪拜在地的人也是统统进来,复而跪下。“自今日起,易风与张千紫皆是我历春秋座下亲传弟子,以后,你们要敬称少阁主与大小姐。”“谨尊阁主法令,参见少阁主与大小姐。”那百十号人开口说道,整齐程度仿佛训练过一般。易风与张千紫今日才知眼前人的姓名,历春秋,好个霸气的名字。 奉天王朝建立后,皇城大明珠城改名天都,是为天子之都,坐立于奉天王朝版图正南方。此时春季来临,天都气候早已转暖,天都皇宫金陵宫内,一身锦绣白衫的少年手持一杆银枪对着眼前的木头人挥汗如雨。“太子殿下颇有陛下之风啊,萘将军,听闻贵女天生资质过人,你可要抓紧啊。”“陈公公说笑了,太子殿下和小女年龄尚小,此时提婚岂不叫天下人耻笑。”萘植挥挥手对眼前的内侍太监说道。陈公公一手掩嘴轻笑到:“怕是萘将军有别的心思吧。”萘植闻言急忙拦住了陈公公接下来的话,看看了周围没人才开口说道:“陈公公,此话不能乱说,您常年服侍陛下,岂不知现在皇后的幼子颇为得宠?虽然陛下感念太子殿下的母亲,于上位之即便立为储君,但这日后如何尚不可知啊。”“老臣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萘将军放心,老臣必然不会将萘将军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由此,那便先谢过公公了。”萘植弯腰掏出一包金银,目送着陈公公离开,随后看了一眼正在练枪的太子殿下,摇头离去。 这太子殿下正是秦道融称帝之时,属下从一众高手之中救出的幼童,名为秦诺川。此时的秦诺川正在修习其父武艺凛冬枪诀的刺字诀,虽尚且年幼,但从其枪法来看已是有所小成,假以时日必是一代枪法大能。“太子殿下,快些歇息一下,莫要劳累过度。”来人是秦诺川的贴身大丫鬟玉儿,秦诺川听到他的呼唤停下了练习,一脸开心的跑到玉儿的身前问道:“玉儿姐姐,父皇今日还是没有招我考量武功吗?我可是有勤加练习呢。”玉儿已在宫中多年,对宫中的局势自然比这个年幼的太子殿下看的透彻,只是作为一个下人有些话看得透却不能说的破:“太子殿下莫要心急,陛下终日忙于政务,一时疏忽了考量你的武艺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你勤加练习,待到陛下前来考量之时给陛下一个惊喜便是了。”“哦。”秦诺川闻言闷闷不乐的低下了头颅,虽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但生在帝王家,怎会不知帝王事,旁人的闲言碎语也并非没有传到他的耳朵,只是秦诺川不愿去相信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无情刃 "祥元十六年。春去秋来,时光辗转,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皆以度过十载春秋,这十年来,天下兴盛,江湖也一片安稳景色,可是今日,却发生了一件搅动江湖风云之事。 这世上武功路数数不胜数,能在这豪杰辈出的武林中开山立派必是有其出色之处,位于禹州城的铁甲门就是这样一个门派。铁甲门的门主乃是江湖人称不死身的屠千夫,此人一身横练功夫极为霸道,真元护体功以练至化境,全身没有丝毫破绽。据说此人未开山立派之前,曾与在禹州城开门授徒的化剑派掌门人董承兴比武,站在那里任由董承兴攻击,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任那董承兴使出浑身解数,竟是伤不了屠千夫分毫,从此屠千夫声名大噪,前来拜师学艺之人络绎不绝,而那化剑派则因掌门人的失利,导致名声一落千丈,最终衰落。后来屠千夫用这样的挑战方式击败过许多人,也杀死过许多人,但没有人能够向他复仇,因为他们破解不了屠千夫宛若铁甲的防御。就是这样一个视他人攻击为无物的人,竟然被人暗杀了,而且是一招毙命,据说屠千夫死时双目圆睁,用手抓住刺穿自己喉咙的利刃,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是何人所杀,无人知晓,为何所杀,亦无人知晓,但是江湖中出现了这样一个传说,黑鳞飞刀,刀到人亡。 “师弟,你最近有没有听闻那个黑鳞飞刀啊。”刀峰之上,一个身着银袍,长相俊美的男子扇着折扇开口问道。“师兄,不过才是四月天,且这山峰风力十足,想必不需扇子来为你解热。”那被银袍男子称为师弟的黑袍男子说道。银袍男子闻言尴尬的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带有一丝恼怒的说道:“沙凡,这是情调你懂不懂!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连师父都不在山上,你平常也只管练刀,我不是要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做。”这二人就是十年之后的萧泽明与沙凡,一如儿时一般,萧泽明出落的更加俊美,高挺的鼻梁细腻的皮肤,简直比少女来的还让人喜欢。不知是否是修炼杀刀的缘故,只觉得沙凡的长相更加肃杀了。沙凡没有理会萧泽明的调侃,收起竖立在他身前的黑刀,转而问道黑鳞飞刀的事情。萧泽明得意的一笑,一副就知道你要问的样子,沙凡见状只能摇头,虽说自己是师弟,但这十年间,他可从未从萧泽明身上看到一丝一毫作为师兄的严肃。萧泽明没有卖太久的关子,盘腿坐在沙凡的旁边说道:“听说禹州城的屠千夫被一把黑鳞飞刀射穿了喉咙。”“屠千夫是谁?”沙凡不解的问道,自从修炼杀刀以来,这十年间沙凡从未下山,自然也不知江湖中的人物。萧泽明一拍额头,想来也是忘了这件事,于是细细的为沙凡讲解起来:“我们这刀峰不远处,有一座城池,名为禹州城,那可是奉天朝中的大城池,里面有无数的英雄豪杰文人墨客,这屠千夫就是其中知名度较高的一人。”萧泽明见沙凡认真的听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屠千夫据说已将真元护体功修炼至化境,浑身上下毫无破绽,想杀他的人众多却没有一人得手,如今竟被一把飞刀从远处射穿了喉咙,你说厉害不厉害。”“真元护体功,这门功夫我听师父说过,乃是先将身体练至顶峰,之后混合内力加强身体的坚硬程度,练至大成可刀枪不入,只是此功修炼极难,少有人修有所成,能将此门功夫练至化境,想必这屠千夫也是个心智坚韧之辈。”沙凡听完开口说道。萧泽明摆了摆手指正到:“咱且不管他心智坚不坚韧,就说他已练至化境,寻常高手近面交战都不足以破开他的防御,却被人自远处射杀,你说射杀他的人要有多么深厚的内力和精准的刀法。”沙凡闻言点了点头:“能做到这一地步的飞刀,单从刀工来说,恐怕已经达到师父的飞刀绝技之境了。”“那是自然,师父的刀法独步武林,若是师父想要出手诛杀屠千夫,那定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师父修炼几十载,一身深厚内力少有人能及,难不成那人也有这般深厚内力?。”萧泽明一脸疑惑,随后又说道。“师弟,你近几年来,修炼杀刀之余也向师父讨要了几招飞刀绝技,你自比那黑鳞飞刀如何?”“若是真如师兄所说,我不他。”“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人是何等人物?”“师兄此言何意?”“我说你这人有劲没劲,你都在这刀峰之上驻足十年了,真就不想出去看看啊,外面可是有许多漂亮的姑娘呢!”萧泽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沙凡闻言失笑,而后一想自己的确太久没有下山了,李无意为师不算迂腐,从未说过不许他二人下山之话,经过萧泽明的一番挑弄,沙凡也没了继续修炼下去的心思,于是站立而起,手中黑刀一扬,身旁一颗柳树应声倒地。“啧啧,杀刀五字真诀,斩c静c寂c灭c生,你竟练到了第二层,师弟你可真是天纵英才啊。”萧泽明由衷的感叹道。“师兄不要取笑我了,十年苦修才修炼到静字诀,想要大成还不知需要哪般岁月。”沙凡苦笑摇头道。“你还不知足,师父曾经过说,杀刀一脉,练至斩境,便可轻易击杀江湖三流高手,练至静境,纵是那二流高手也不是你的一合之敌,而偌大个江湖,有几人算的上是二流高手?就连那屠千夫,也不过是二流高手中的顶尖之辈,尚不曾达到一流高手之境。”“师父也曾说过,观我前任师父江白云的伤势,杀他之人至少也是一流高手,甚至可能是顶尖高手,想要为师报仇,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萧泽明闻言也是遗憾摇头,沙凡的境遇他是全般知道的,知晓这是沙凡的一块心病,于是出口安慰道:“师弟也不要想太多,练武一途,苦思静坐也不是唯一方法,兴许出门游历一趟,能让你更早的掌握杀刀剩余的真诀呢。”沙凡知晓萧泽明是在安慰他,收起了沮丧的情绪对萧泽明开口笑道:“师兄,你我二人有段时日不曾比试了,你且给我指明禹州城的方位,今日看你我轻功谁更胜筹。”“好!方位为兄就不给你指了,我先走一步,你身后跟来便是。”说完,萧泽明脚踏刀峰绝世轻功我意凌云飘渺而去,沙凡在背后喊了一声无耻,也紧随而来。 因是自山上往山下赶路,得以省去许多内力,沙凡与萧泽明见石踏石,遇树踩树,双脚都未曾沾过地,真好似两只翱翔天际的大鸟一般,但毕竟年纪尚轻,体内内力不足,这刀锋距离禹州城足有半日功夫,想要直接凭借轻功到达对于他二人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终于两人尽皆没了力气,在已经能远远看到城门的地方双方议定此次平局,下次再战,纷纷落地歇息。“快,前面有一家茶馆,去喝口水,累死我了。”萧泽明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的说道。沙凡也没好到哪里去,双手扶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喘息着。两人慢吞吞的来到茶馆,一屁股坐着凳子上:“小二,茶,快上茶。”萧泽明迫不及待的吼道。“得嘞,您稍等。”茶馆小二回话道,只一会儿一壶凉茶便被端了上来。“客官,您慢点喝,不够小店还有。”店小二被萧泽明鲸吞般的喝法吓了一跳,沙凡挥挥手示意不要管他,然后从萧泽明的口中夺走凉茶,对着自己的嘴吞咽起来。“知不知道尊敬师兄!”萧泽明气急到。沙凡根本懒得理他,一口气将剩余的凉茶喝完之后又让店小二送了一壶,这会儿二人都解了渴,于是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你们听说了没有,禹州城内又死人了”“真的假的,是谁?怎么死的?”旁边的一众汉子在讨论着,沙凡与萧泽明对视一眼细细的听着。“听说是春江楼的老板乐善施乐大善人,被人用一把黑鳞飞刀洞穿了喉咙!”“乐大善人?不可能吧,那可是连不死身屠千夫都不愿意招惹的人的,听闻他的夺命武学红粉绵延掌独步武林,能让人不知不觉中陷入幻境,死不自知,林这种人物都死在了黑鳞飞刀的手下,这黑鳞飞刀的主人是有多么厉害。”“谁说不是呢,屠千夫,乐大善人,哪个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就这让让人一击毙命,甚至连是谁杀死自己都不知道,真是可怜了那一世英名。”“可是这黑鳞飞刀的主人为何要杀他们呢?要说是为民除害,这屠千夫虽为人张狂了一些,但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那乐大善人更是如此,虽然做的是青楼买卖,但每逢灾害频发之时,都主动施舍钱财银两给一众穷人,要说是为名,那至今为止人们都不知黑鳞飞刀的主人是谁啊”听完他们议论的沙凡和萧泽明相视一笑,皆感这次的禹州之旅会非常奇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江湖初见 "“杀了么? “杀了。” “几招” “一招” “为何不问为何而杀。” “你说,我便做。” “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 “做狗如果比做人舒服,我愿意做一条狗。” “很好,陈玉堂,三十天。” “很难,需要她和我一同去。” “可以” 禹州城内,繁花似锦,一黑袍一银袍的两个少年走在城中的集市上。十余年未曾下山,沙凡有了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萧泽明则不一样,此人生性飞扬散漫,终日得闲便下山游玩一番,所以对这城中景象熟悉的很。“师弟快看,那便是这禹州城内最大的风月场所,春江楼,可惜那乐善施,坐拥如此多的美人,就这样没了性命。”沙凡朝着萧泽明指的方向看去,虽说死了老板,但这春江楼的生意依旧火爆,仿佛那些前去找乐子的人并不忌讳这些。“师弟,要不要进去瞧瞧?”萧泽明一脸坏笑。“师兄别开玩笑了,那种风月场所,若是被师父知晓,只怕又要罚跪个几天几夜了。”“没趣。”萧泽明白了沙凡一眼,不再说话,向前走去。“快去应天镖局,听说陈玉堂宴请这禹州城的各路豪杰,共同商讨捕捉黑鳞飞刀的主人。”“就咱这般身手,去了怕也是进不去吧。”“那又如何,看个热闹也是不错的。”正走着,旁边几个身佩长刀短剑的江湖人士在一旁议论着,沙凡与萧泽明正愁没地可去,这一听可不是要去凑个热闹。 “师弟,你可知这陈玉堂是为何人?”“师兄想说便说。”“我说沙凡,你能不能有点朝气,能不能表现出你很愿意知道的表情,你这样让我说是不说?”萧泽明的气的毛发竖立。“师兄我特别想知道,还请师兄为我详细说来。”沙凡无奈的换了一副口吻。萧泽明顿时像都斗赢了的公鸡一般,高扬着头炫耀着说起来:“这陈玉堂可是一尊响当当的人物,据说此人七岁入镖局,十四岁便成为镖局的得力镖师,后来又得奇遇,不知从哪获得了江湖失传已久的大悲掌,仅十年就练至高深境界,又十年练至化境,恰逢老掌柜亡故,于是他娶了老掌柜刚成年的女儿,成了这应天镖局的掌门人。”“是个人物。”沙凡不咸不淡的评价道。萧泽明摇摇头说道:“师弟莫要小瞧了这应天镖局,这应天镖局的老掌柜此前乃是绿林总瓢把子,底下兄弟无数,后来开办应天镖局,在这奉天王朝版图的四十六城中有多达十七家分号,占据了整个北境的通塞要道,莫说一般的武林人士,就连官家都得给些薄面。”沙凡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然后说道:“记起来了,年少跟着师父跑马之时,所接任务好像大多是这应天镖局派发,难道这应天镖局的总舵在禹州城?”“正是,师弟想不想去看看你这老东家的风采?”沙凡闻言一笑,知晓萧泽明动了心思,便点头随萧泽明朝应天镖局总舵走去。 “我应天镖局总舵主今日邀请众位豪杰共同商讨追拿黑鳞飞刀的主人,在江湖中早有声望之人当然可以随意进入,至于各位无门无派的武林同道就在此等候吧,以众位微末武功,想必也出不了多大的力气。”沙凡与萧泽明刚到应天镖局的大门,就听到一管家模样的人如是说到。“陈舵主英雄豪杰,我等自然佩服,他若不许我等进入我等皆无话可说,可你一个下人,岂可自拿主意阻拦我等。”聚集在应天镖局之前的武林人士皆是怒不可遏,大声质问。那管家闻言轻蔑一笑,随即疾步前行,伸手化掌,将人群中吼声最大的人击飞而出,随后站定:“在下得蒙舵主信任,教过在下一招半式,虽不比江湖中的高手,但自问尚有自保之力,众位想要参与这等江湖大事,总要先过得了我这关才是,否则岂非白白送了命?”这一手直叫那一众武林人士没了声音,众人皆知此言不虚,连眼前这个应天镖局的下人都争执不过,和谈参与捉拿黑鳞飞刀主人的事情,那管家模样的人见状微微一笑,就要转身而去,就在这时一男一女悄无声息的阻挡住了他的去路。那管家瞳孔紧缩,以他的实力竟然没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显而易见这两人的实力高出他太多,管家额头渗出了冷汗,颤抖着声音问道:“不知二位是哪位高人的门徒,此来可也是为了那黑鳞飞刀的主人?”那男子没有说话,一张脸本是平淡无奇,奈何那贯穿左眼的一道伤疤实在太过引人注目,让那管家模样的人一刻也不敢放松。倒是那女子生的极美,咯咯的笑道:“家师只是闲云野鹤一枚,不足挂齿,我等兄妹二人下山游历,听闻此地出了个滥杀无辜的狂徒,所以想要祝陈舵主一臂之力,不知我二人是否有这个资格?”“有,以二位的功夫自然是有,二位快请。”那管家模样的人说着就要为这一男一女引路。“慢着。”就在这时,萧泽明大吼到,这一吼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沙凡毫无准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随后摇摇头无奈的跟着萧泽明向前走去。“不知这位公子是?”那管家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看萧泽明与沙凡气度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于是和善开口问道。“哎呀,不必那么客气,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二人就是途经此地,也是听闻这里出了个滥杀无辜之人,也想出一份力,您看如何?”萧泽明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不知二位公子”那管家纠结的说道。“武功是吧?”萧泽明呵呵一笑,然后将手抬起来说道:“想不到这应天镖局如此富足,连管家都有这么多的银两。”那管家一看大惊失色,急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发现那果然是自己的钱袋,虽说这偷盗只能不算什么本事,但让人面对面的就将自己的钱袋拿走,足以说明对方的速度之快,有这等速度之人,想必武功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想通此处的管家急忙说道:“请四位快快随我进来。”那一男一女与沙凡萧泽明二人对视了一眼便转身向应天镖局内走去,沙凡与萧泽明也紧随其后。 应天镖局内,陈玉堂尚未露面,所来人士约莫有五十余人,有各派掌门和门中的弟子,莫不相互寒暄,唯有沙凡一行四人谁也不识,顾自的站着。萧泽明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闭上话匣子简直比杀了他还来的难受:“这位妹妹生的好生漂亮,在下萧泽明,不知妹妹芳名?”“咯咯,这位公子生的也是俊俏,让我一个女子都有些羡慕呢。”那随沙凡萧泽明一起进来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后掩口笑道:“小女子名唤张千紫,这是我师兄易风,不知旁边这位公子是?”“这是我师弟,沙凡,为了没趣的很,终日不说几句话。”萧泽明白了沙凡一眼说道,沙凡也不反驳,细细打量起身边的江湖人士。“倒是和我这师兄有些相像,整个人闷得要死。”张千紫又是掩口轻笑。易风撇了一眼张千紫,许是脸上的伤疤太过骇人,张千紫顿时收敛了笑容,萧泽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再多言。 “让大家久等了。”人未到,声先至,一声洪亮却又平易近人的声音响起,场中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陈舵主客气了,想来陈舵主事物繁忙,还能为了武林同道抽取时间召集大家,实在让人倾佩。”不知谁说的此话,反正众人皆是符合到。“众位万不可这样说,同为武林中人,陈某自然要出一份力,还请众位先落座。”一番寒暄之后,应天镖局的下人为场中众人安排了座位。 陈玉堂绝对是个人物,从长相来看就知道他是个人物,长得如天神一般高大,坐在那里像是与别人站着一般高, 陈玉堂绝对是个人物,从他身边的人就能看出来他是个人物,江湖之中虽好手众多,但能达到二流之境已是不易,陈玉堂身边却有四个坐在他身边的手下,身后,还有一个看不出深浅的灰衣老者。江湖中人都知道,那四个人是陈玉堂的四大护法,陈山c陈水c陈江c陈海,是一母同胞的四兄弟,父母早亡被陈玉堂培养成人,又传授其武功,因四人心意相通,联手施展武功可谓强大,平日负责守卫陈玉堂的安全。 江湖中人都知道,陈玉堂身侧的灰衣老者从不离开陈玉堂半步,但江湖中人没人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何来历,仿佛自从有这个人起,就一直跟在陈玉堂左右,江湖传言,这人是陈玉堂最快的一把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最是夜思人 "当你没把握战胜敌人的时候你就不要有敌人,如果你已经有了敌人就要尽可能的强大自己。陈玉堂就是这样一个人,成名的路上陈玉堂经历过太多的厮杀,也招惹过不少的仇敌,所以他愈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在成名之后的很长的日子里他都没有再杀过人,他选择去帮助人,获得别人的尊敬,他发现这样更容易保全他的性命,但不是说他已经不会杀人,如果有人胆敢妄图杀他,那他将会让那人知道他的大悲掌依旧可怕。 “承蒙众位武林同道看得起,赏脸来参加此次的商讨,关于黑鳞飞刀一事,不知众位有何看法。”陈玉堂先是客气了一番,随后切入正题。堂下众人交耳私语,片刻后金蛇派掌门人开口说道:“陈舵主,在下以为,这黑鳞飞刀定然不是寻仇而来。”“哦?此言何解,还请罗掌门细细道来。”陈玉堂和善的说道。那罗掌门得道回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黑鳞飞刀在短时间之内杀了屠千夫和乐善施,众人皆知这二位并无任何交集,就算同在一城,也不曾见他们有过丝毫的往来,若是寻仇,怎会有两个互无交集的仇家呢?”“罗掌门所言甚是。”堂下众人听完出言符合。陈玉堂也是觉得此话有理,但这并不能判断出黑鳞飞刀的主人是谁,所以此话可以算作废话,当然,这只是陈玉堂心中所想,他不会说出来,陈玉堂开口说道:“罗掌门确有独到见解,但我们此次相商,乃是为了找出谁是这黑鳞飞刀的主人,众人皆知这黑鳞飞刀乃是暗器的一种,那这普天之下,都有哪些善使暗器的门派?”“若说暗器,今时今日当以南方邺城的追魂门为尊,其掌门一手追命十字钉,江湖无不闻之色变。”“这可不一定,虽然这十年千秋山的江湖武评不知何因不再发榜,但十年前中的暗器榜,可是以南海的一叶夺命为尊,连那传说中刀法独步武林的李无意的飞刀绝技都在其之下。”“李无意的飞刀绝技已有十年不曾出现在这世间,南海的一叶夺命也早已销声匿迹,为今尚在江湖有些名号的暗器,除了那追魂门的追命十字钉,便是机甲门的袖里连弩,可是这二者都不是以飞刀见长,难道真的是李无意的飞刀绝技重现世间了?”此话一出,堂下众人尽皆失色,人的名树的影,李无意纵横江湖之时,只是一手飞刀绝技便让世人胆寒,若真是李无意亲出,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众位莫要胡乱猜测,想那李无意李老前辈是何等人物,若真要杀这两人,何须躲躲藏藏。”陈玉堂见众人越说越离谱,只能出言喝到。“陈舵主说的是,李老前辈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万一是他的门人呢?否则这天底下还有哪家的飞刀能做到这种地步?”萧泽明郁闷了,好家伙,自己和沙凡本来是凑一趟热闹的,现在可好,众人竟然将矛头指向了他们师兄弟二人,好在场中人没人知道他们就是李无意仅有的两位传人,萧泽明用胳膊拐了一下沙凡,眯着眼睛说道:“师弟,该不是你发现了这两个人就是你的仇人,所以你偷偷下山将他们杀了的吧,你知道的,我可没练过飞刀。”沙凡闻言叹了口气:“师兄,能不能正经一点。”萧泽明哈哈笑了两声便不再调戏沙凡,转头继续听着众人议论。 四月的北方虽然已经暖和,但入夜之时还是有些寒冷。易风坐在客栈的屋顶,手里把玩着一柄飞刀,心有所思的样子,一件袍子突然盖在了他的背后,驱赶了一些寒意。易风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这人是谁,十年的共同生活,早已让他们彼此熟悉。“连句谢谢也不会说。”张千紫一改白日的娇媚,嘟着腮帮子一副无辜少女的模样埋怨到。易风没有理会,依旧把玩着飞刀,张千紫在他的身边坐下,将头靠向易风的肩膀:“三百个人,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对我不冷不热的么。”易风依旧没有回答,张千紫继续说道:“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忘记那段过去,可每当看到你脸上的疤痕儿我就会全部记起来,会记起完全成为了野兽的我们。”“现在也是。”易风终于回答了,一双眸子古井无波,丝毫没有张千紫的伤春悲秋。“在这次任务之前,你我都已十年未曾沾过人血,你是怎么做到一击必杀的,你的手不会抖么。”“不会,我的手很快,很稳,不会让他们觉得痛苦。”“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你以为没人看到,我看过。”“什么。”“你在牢笼流下的泪。”易风又沉默了,他不得不沉默,张千紫说的对,他不喜欢杀人,无论这个人多么该杀,他都不喜欢,但他必须杀,从前杀人是为了食物,如今杀人也是一样,他们不死,他和她就会死。纵使他不喜欢杀人,但他杀起人来依旧得心应手,别人都以为他能杀死屠千夫和乐善施是有多么深厚的内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内力修为并无多么高深,他能杀死这两人,除了一手精湛的飞刀外,靠的是等,是耐心。这世界上别的事或许很容易,唯有等不容易,易风杀屠千夫之前,混入铁甲门做了三个月的下人,足足观察了屠千夫三个月的生活作息,直到摸清了每个月中十五日的时候,都是屠千夫命门显露之时,所以每月的十五屠千夫从不出门,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喉咙最脆弱,所以易风得手了。杀乐善施也是一样,靠的都是易风超人的耐心,可是陈玉堂,他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等,因为只有三十天的时间,三十天,他甚至不能在暗处好好的观察,所以他决定铤而走险,趁着这次禹州城武林人士商讨如何缉拿他的机会仔细观察一下陈玉堂,他知道这样有可能暴露自己,但他必须这样做。“陈玉堂,不好杀。”张千紫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所以你也来了。”“我来了,也不好杀。”“总会有机会,是人,就有破绽,陈玉堂的破绽,就是女人。”易风平静的说道。“我才十六岁,你忍心让我做诱饵?”张千紫眉毛一挑说道。“你六岁时就已经杀人不眨眼。”易风回到。张千紫叹了口气,将头从易风的肩膀上挪开:“能栽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必然不会有今天的成就。”“那是因为他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易风依旧平静。张千紫闻言没有再说,只是伸出手指在易风左脸的伤疤上轻抚了一下。张千紫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如果哪天你想逃,我陪你”易风仰身躺下,注视着手中的飞刀自言自语到:“不急。” 天下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却可能有人正坐着一模一样的事。此时的沙凡也是坐在屋顶,观赏着今日的月光。赏月之人心不在月,在故友c在亡人。“今天的那两个人不简单。”感觉到萧泽明的来临,沙凡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们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姑娘,简单的人怎么会长得那么漂亮。”“师兄。”沙凡皱眉到。“哎呀好啦好啦,说说看怎么不简单。”萧泽明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地躺下翘着二郎腿。“那姑娘我尚不清楚,但那个叫易风的家伙我仔细观察过,他的左右双手的食指和无名指都自然弯曲,我随师父练过一段时间的飞刀绝技,自然知道使用飞刀之时最依赖这两根手指。”“我也注意到了。”萧泽明皎洁的说道。“是么,我还以为你的注意力只在那个姑娘的身上呢。”沙凡难得的调侃萧泽明一次,萧泽明倒也不反驳,依旧漫不轻心:“就算那黑鳞飞刀的主人真是他又怎样,你还真想将他缉拿归案?若真是他,那想必实力不在你我之下,这江湖水深,如今师父又不在你我身边庇护,你当真要去做那为民除害的雄?”“我想知道他为何要杀那两人。”“知道之后呢?”“若事出有因,随他,若不,杀了。”萧泽明闻言沉默,他知道这是沙凡的心病,沙凡永远忘不了自己的师父和一众跑马的汉子无故被杀的那一幕,沙凡担心被杀之人的背后也有一个像他当年一样可怜的孩子在那哭泣,所以他要知道黑鳞飞刀的主人因何而杀,萧泽明没有再打扰沙凡,静悄悄的开。“师父,我会为你报仇的,无论这条路多难,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沙凡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自言自语道,随后随手摘了一枚树叶,吹起当年江白云最爱唱的曲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初见端倪 "每一个高手最可怕之处不是他们的武功,而是他们丰富的经验,这经验,既有杀人的,也有提防被杀的。陈玉堂历经大小战斗无数,身上伤疤足有三十处之多,所以他的经验很丰富,他的嗅觉也很灵敏,很难说清为什么,但陈玉堂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但他不会说出去,因为一头老虎如果有了胆怯,那他将失去最为锋利的爪牙,他的四大护法就是这条爪牙。陈玉堂很信任他的四大护法,四大护法很对得起陈玉堂的这份信任,无论何时,四人当中总会有两个人时刻守在陈玉堂的身边,任何想要靠近陈玉堂的人必须经过严厉的搜查,当然,他们搜查最多的是女人,因为陈玉堂很喜欢女人,并且最喜欢处女。但是最近他们没有再搜查过女人了,陈玉堂仿佛对女人失去了兴趣,这让四大护法很不解,但他们不会多问,因为陈玉堂最讨厌别人多嘴,但是他们很懂事,他们怕陈玉堂寂寞,于是他们绑架了一个女人,其实也不是懂事,他们怕陈玉堂生气,陈玉堂没有女人的时候脾气通常很不好。 陈玉堂望着房间里昏迷的女人,他有些生气,因为他觉得现在不是找女人的时候,一个仇家众多还能好好活下去的人必须要有足够的控制力,陈玉堂自问这点自己做得很好,虽然他已经七天没有碰女人了,脾气已经开始暴躁了。他把四大护法骂了一顿,想让他们把这个女人抬走,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女人的长相时他决定留下这个女人,他想偶尔放纵一次没有关系,何况是一个能被打晕绑架的女人,想必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再说,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而且很年轻,这么年轻的女人想必是个处女,他很享受让女孩变成女人的那一刻。 逍遥客栈,今天轮到陈山和陈水负责守卫陈玉堂的安全,陈江和陈海则得闲出来吃酒。“三哥,舵主上次这般长的时间没有找女人是什么时候了。”陈海又喝完了一壶酒问道。陈江转头看了一眼,一巴掌扇在陈海的头上:“小点声,舵主威名赫赫,你想在外给他毁了名声?”陈海闻言缩了缩头:“今日酒喝的太多脑袋不清醒,三哥莫要见怪,再说了,咱这不是带着斗篷吗,认不出来。”陈江没好气的摇了摇头,随即喝了口酒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哎,我也担心啊,想咱四个从小被舵主收养,吃喝穿戴从未亏待了咱们,唯有那一次,却差点将我们活活打死。”陈海闻言打了一个激灵,也是压低声音说到:“谁说不是啊,我还记得那次是舵主的仇家寻仇,舵主担心被人钻了空子,楞是五天没有找过女人,结果将那仇家灭了性命之后,竟随手将我等打的重伤,还让我们拖着重伤之身去给他找三个处子之身的女子,我等没有办法,只能连夜捉了几个乞讨的小姑娘给舵主送去。”陈江又是大口喝了一杯酒,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之后说道:“上次才五天就差点将我等打死,这次都已经七天了,谁知道我们会有何下场。”陈江陈海两兄弟相视叹息,默默的喝着闷酒。 一袭粉衣的女子突然跌跌撞撞的走进逍遥客栈,瞧那模样已经是醉了。“小二,上酒。”那女子伸手呼喝到。“这位姑娘,您是不是喝多了,切不可再喝了,还是早些回去吧。”那店小二人不错,和言劝到。一个姑娘娘晚上不应该到处走动的,一个漂亮的姑娘家更不应该到处走动,一个漂亮的姑娘并且喝醉了是最不应该到处走动的,这个江湖很险恶,尤其是晚上,更加险恶。“你这小二,哪有客人要酒你不给喝的道理,你且只管上酒,这姑娘的酒钱我付了。”那粉衣女子还没张嘴,旁边一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粗糙大汉就开口吼道,旁边的两柄重锤仿佛在告诉别人这个大汉的话不容置疑,店小二本就赚个辛苦钱,哪里敢和这等江湖中人理论,好心相劝已是尽了心意,更何况那粉衣女子也是说道:“对啊,有人替我付酒钱,把你们店最好的酒拿上来!”店小二摇摇头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将酒端上了桌子。那大汉也不说话,伸手一撕便将那酒坛的封口撕下,又跟小二讨了两个大碗,给自己和那粉衣女子倒满:“姑娘,我请你喝酒,你是不是要陪我喝一个。”“好!”那粉衣女子似是醉的厉害,正眼也没瞧那大汉一眼,说了声好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哈,姑娘好酒量,来,今日你我喝个痛快。”粉衣女子也不拒绝,大汉倒多少她便喝多少,言语中透露出乃是情郎移情别恋,自己伤心过度出来借酒浇愁,那大汉一阵安慰,却是更加拼命的灌酒。周围的客人都在暗自摇头,心道可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怕是今日要遭这糙汉摧残了。陈江与陈海自粉衣女子进门之时便已察觉,看到粉衣女子的相貌之时他们就清楚陈玉堂绝对喜欢,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 地上的酒坛已是摆了四五坛,那糙汉都有些意识模糊之时,才见那粉衣女子醉倒在桌子上没了意识,糙汉暗呼一声真是好个能喝,但还是要落在我的手心。匆匆结了帐,糙汉便将粉衣女子一把扛在肩上,拿着自己的一对铜锤外出走去,着急着去享受这天上掉下来的美餐,殊不知陈江陈海两兄弟早已跟在他的身后。“这糙汉倒也是个气力大的主,喝了那般多酒,肩还扛着一个人,竟是健步如飞,想必也是个练家子。”陈江对陈海说道,陈海点点头算是回应,待到跟至无人之处时,陈海一个旱地拔葱从那糙汉头顶跃了过去,转身直视糙汉,糙汉被陈海这一吓酒醒了大半,急忙回头望去,发现后路果然被堵死,糙汉倒也没有过多的慌张,武术一道自古就有身大力不亏一说,陈江和陈海长得虽不说弱不禁风,但跟这糙汉比却的确小了些,只见那糙汉将肩上的丽人放下,双手持锤声音如鼓的说道:“你二位是谁,拦我所谓何事。”陈海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那粉衣女子。糙汉先是一愣,随后张口大笑到:“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如果二位兄弟不嫌弃,等我享用完后拿给你俩再用就是,哈哈哈哈。”陈江此时开口说道:“放下这个姑娘,现在滚,还能饶你一命。”那糙汉笑声戛然而止,一张肉脸因愤怒而挤压在一起:“饶我一命?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雷锤看上的东西,谁敢来抢?既然你们不接受我的好意,那看来,雷爷爷只好送你们归西了。”说罢,雷锤抡圆手中的双锤向面前的陈海砸去,陈海见状并不慌乱,而是双手抱住那砸向他的一只大锤,定在原处,任那雷锤怎么用力也不见大锤动弹,雷锤恼羞成怒,挥动另一只大锤向陈海的脑袋砸来,即将砸到陈海的脑门之时却突然停住了动作,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胸前,随后缓缓而倒。“跟这种不入流的莽夫你也有兴趣试探。”陈江将手从雷锤的后背中抽回,不满的说道。“一时技痒,三哥不要见怪,只是三哥的大悲掌愈加的厉害了,恭喜三哥啊。”陈海低头恭喜到。“只穿透了后背,跟舵主的还是有天壤之别,若是舵主这一掌,定是毫不费力的穿透那人的前胸。”陈江摇摇头说道。“三哥不要气馁,不过这舵主的大悲掌的确厉害,真不知传授舵主大悲掌的那个人会是怎样的人物。”陈海一脸向往的说道。“好了,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考虑的,快将这女子送回镖局,想必舵主会十分欢喜。”陈江擦干手中的血迹对陈海说道。 陈江和陈海将粉衣女子绑走后,雷锤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此人蹲下身来细细检验雷锤的伤口,和那柄铜锤之上淡淡的手印,随后施展绝妙轻功离去。不一会儿又出现了两道身影。“师弟,此人轻功绝不在你我之下。”来人乃是沙凡与萧泽明,自从沙凡怀疑黑鳞飞刀的主人是易风之后便一直跟踪易风,但介于易风的实力,一直不敢跟踪太近,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战斗。“的确,此人到底是何来历,不仅一手飞刀能与师父的飞刀绝技相提并论,竟连轻功都可和我们所学的我意凌云旗鼓相当,师兄你可有曾听闻?”沙凡皱眉说道。“未曾。”萧泽明也是皱眉。“嗯?你怎么不说话了师弟。”萧泽明还在看着易风离去的方向,发觉沙凡没有说话之后便转身询问;“你脸色怎么了?”萧泽明发现沙凡脸色苍白的看着雷锤的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飞飞刀 "山有阳面,亦有阴坡,好比人心。陈玉堂年少时是个干净纯洁的少年,当年白马长枪的他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的姑娘,那时的他情窦未开,也不懂得男女之事,直到那一年。 那年的陈玉堂十四岁,如此年纪就成了应天镖局的镖师,虽不是大镖师却也让人羡慕的紧,众人都说他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应天镖局成立于老掌门张天甲之手,介于老掌门的江湖声望,应天镖局的货从未有人敢拦,但那年正赶上南明朝时局混乱,百姓苦不堪言,众多平日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落草为寇,劫道为生,拦住了应天镖局的货,那也是陈玉堂第一次以镖师的身份出镖。饿到极致的人和野兽是没有区别的,甚至比野兽还凶残,纵使应天镖局声势震天,面对这样一群人形野兽也是恐吓不住,最终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的展开。 陈玉堂踏上镖局这条路就有了杀人的觉悟,但他没想到杀人是这么的让人作呕,当他的刀锋斩开一个孕妇的肚子时,他看到了那已经成型的孩子混合着内脏滚落在他眼前,他吐了。一群落草为寇的农夫终究比不上武艺高强的镖师,这场战斗最终以应天镖局大获全胜而告终,那些大镖师笑着拍着陈玉堂的背,告诉他多杀几个人就不会再吐,听到这句话的陈玉堂吐的愈发的欢了,从那之后,陈玉堂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眼前总会出现那孩子混合着内脏的场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掌门怜惜他,特派了一个丫鬟贴身服侍他。 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两人终日一起难免会产生别样的情绪,于是,一个与往常并无异样的夜晚,陈玉堂将那丫鬟狠狠的扑在床上。不管是曾经的南明王朝,还是如今的奉天王朝,女人要遵守的礼仪都是相当繁琐,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未嫁不能失身,那丫鬟虽然对陈玉堂心有爱慕,但是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不能让陈玉堂这般将身子夺了去,于是她拼命挣扎。有些时候,人心的阴暗面出现的就是这样突兀,陈玉堂看着眼前挣扎的丫鬟,竟然觉得有一种变态的快感,这种快感甚至让他忘却了那让他令人作呕的一幕,像是找到了救命良药,丫鬟挣扎的越狠,陈玉堂侵犯的越来劲。丫鬟终究还是没能逃脱,此事也没能瞒过老掌门,老掌门盛怒之下赶走了那个丫鬟,并剥夺了陈玉堂的镖师之位,狠狠的抽了他一顿,让他闭门思过。哪里有什么过可思呢,陈玉堂只觉得自己爱死了那种感觉。 眼前的曼丽女子还在沉睡着,陈玉堂并不着急对她做什么,那对陈玉堂来说毫无乐趣,他喜欢的是看到他身下的女人因恐惧而挣扎的神情,于是他泡了一壶茶,安心的等待这个女人苏醒,今日不醒,还有明日。 粉衣女子没有让陈玉堂等到明日,待陈玉堂将一壶茶喝完之后她便醒了。“这是哪里?”与所有或许迷晕或被打晕送到这里的女人一样,粉衣女子醒来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陈玉堂甚至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本以为这个容貌惊人的姑娘能说出和别人不同的话。但陈玉堂不计较,因为这不是重点,陈玉堂甚至没有与粉衣女子说话,而是直接走上前将粉衣女子狠狠的推到在床上,动手撕扯粉衣女子的衣服。粉衣女子大惊失色,张口叫喊着救命,陈玉堂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说:“没吃饭吗,叫的再大声一点。”粉衣女子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额耳朵,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但是她还是如了陈玉堂的愿,叫的更大声了。陈玉堂屋子外,四大护法对视而笑,陈江和陈海笑得更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赌对了,陈玉堂越喜欢的女人,叫的声音越大。 屋子内的陈玉堂则是有些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竟然都不能将这粉衣女子的衣服撕扯下来,这让他感觉有点慌张,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不再继续撕扯女子的衣服,而是打算一掌拍烂她的脑壳儿,但是他没能做到,因为他突然没了力气,陈玉堂慌乱了,他知道那壶茶有问题,只是他想不明白这女子是何时将毒置于自己茶中的。 粉衣女子没有给他继续慌乱下去的机会,而是张开嘴吐出一根银针迅速的刺向陈玉堂的胸前。陈江与陈海已足够小心,在送粉衣女子来时已将她全身搜了个遍,但他们也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将暗器藏于口中,当然,就算他们想到也肯定找不到,因为这根银针藏于何处只有张千紫自己知道。陈玉堂的确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花费大量的金财购置了一块东海乌晶做的护心镜,其实也不是做的,是这块东海乌晶的大小只能护住他的心脏。 东海乌晶是宝贝,是能救人命的宝贝,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让它产生一丝裂缝,但东海乌晶很难得,陈玉堂花费十几年的时间才得到这么一块,正是这块东海乌晶此刻救了他的性命。一击不中,张千紫立马后撤,因为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陈玉堂中了她的软骨散。是的,在陈玉堂发现自己没了力气之时就发出了遇到危险的信号,在张千紫的银针受到阻隔之时四大护法就已经冲了进来,张千紫的武功修为尚没易风高,此刻面对四个二流高手仿佛已是必死之局,但张千紫并不惊慌,因为她知道,她若想逃,眼前这几人绝无可能拦得住她。 四大护法此刻面如死灰,看到陈玉堂安然无恙才稍稍有点血色,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因为他们让陈玉堂受到伤害,那他们将要面对怎样的结局,虽然就算这样他们依然免不了一顿责罚,但相比丢掉性命这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四大护法目中含火,也不说话,上来就施展四人联手的武功朝张千紫攻来。 陈玉堂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处境堪忧,仿佛自己正被一条毒蛇盯着一般。是了,这正是易风和张千紫的计划,他们用了五天的时间来跟踪陈玉堂的四大护法,从他们的嘴中知道了陈玉堂不为人知的癖好,于是张千紫用自己当诱饵,成功进入了陈玉堂的房间,并将摘星阁特制的能凝结成冰的软骨散当作暗器射进陈玉堂的茶壶中,然后在确定陈玉堂中了软骨散之后,由张千紫对他发出致命一击,这一切的计划都是那么完美,可惜只差一步。 但是易风并不沮丧,因为他才是最后的杀招,此刻四大护法全都在攻击张千紫,灰衣老者亦没现身,只有中了软骨散的陈玉堂瘫坐在床边,露出他那光滑的脖颈。易风相信,自己的黑鳞飞刀绝对能洞穿陈玉堂的喉咙,没有理由洞穿不了,于是他出手了,只见他手指微抖,一摸黑光闪现而出,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因为太快,手快刀也快,只一瞬间黑鳞飞刀便来到了陈玉堂的身前,陈玉堂已经感觉到黑鳞飞刀,但他没有办法闪躲,因为这把刀太快,况且他还中了软骨散,陈玉堂认为自己死定了,他从没想过自己是这样死的,但老天仿佛不想让他死去一般,就在黑鳞飞刀即将洞穿他的喉咙,一抹白光先于陈玉堂死前击落了黑鳞飞刀,陈玉堂松了一口气,斗大的汗珠从头上冒了出来。 易风瞳孔一缩,顺着白光的方向看去,正好与沙凡的目光对视,易风知道今日杀不了陈玉堂了,能用出那样的飞刀,虽然不会胜过他,但要阻拦他确是没有丝毫问题。 于是易风吹了一声口哨,还在与四大护法周旋的张千紫知道这是易风给他的信号,刚才那一幕她也看在眼里,虽然有所不甘,但也知道今日绝对杀不死陈玉堂,于是她破窗而出,施展绝妙轻功飘渺而去。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四大护法一见张千紫的轻功身法就知晓绝无追得到的道理,于是他们放弃追逐,选择守护在陈玉堂的身边,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知道会有人去追。去追张千紫的人自然是那个灰衣老者,此前灰衣老者一直没有出手,哪怕黑鳞飞刀即将洞穿陈玉堂喉咙之时也没有出手,因为他确信自己能在最后一刻抵挡的住,但他此刻出手了,因为他见识到张千紫轻功的不凡,担心再不出手将会让她逃脱。张千紫轻功的确不凡,她与易风修习的皆是摘星阁的不世之功踏雪无痕,修炼到极致连雪都不会留下他们的脚印,尽管她尚未练到极致,但也绝不会被人轻易追上,灰衣老者只是追了一会儿便发现自己追不上的这个事实,于是他掉头想要去追刚才射出两把飞刀之人,但是易风与沙凡的轻功丝毫不在张千紫之下,他哪里追的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紫鹃花败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定然不敢相信,婉若神明的陈玉堂此时正一脸惊恐的瘫坐在床边,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四大护法浑身颤抖的跪在他的面前,等待着将要来临的责罚。陈玉堂能做到今日这般位置自然不是胆小如鼠之辈,只是方才太过凶险,实属命悬一线,倘若真真正正的对决,易风与张千紫两人联手也未必是陈玉堂的对手,但他们极好的利用了陈玉堂的弱点,差点将他杀死。 半响后灰衣老者赶了回来,陈玉堂见只有他一人便知未能擒拿住杀手,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番让杀手逃脱,定然还有下次,有人时时刻刻想要自己的命,任谁也不会觉得舒坦。灰衣老者没和陈玉堂有任何的交流,只是看了陈玉堂一眼便隐去了身形。陈玉堂将目光转向四大护法,若是眼神能杀人,想必四大护法已成为一摊烂泥,但陈玉堂最终没有惩罚他们,这让四大护法感激涕零,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之后便被退出了房间。陈玉堂心中自然想狠狠的惩治四大护法以泄恨,但他也知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这番饶过四大护法定能让他们更心甘情愿的保护他的安全。 我意凌云与踏雪无痕都是绝顶轻功,虽然沙凡与萧泽明一直能看到易风的身影,但就是追不上,再追下去也不过是个双双内力耗尽的结果,于是沙凡与萧泽明停止了追逐,转身回到栖身的客栈。“师兄,此人绝对来历不凡,我虽是闲暇之余修习过飞刀,但所练皆是师父亲自教导,断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今日一见易风之飞刀,超出我太多,其背后必有可和师父比拟的人存在。”沙凡将黑刀置于桌上沉声说道。 “此间差距我自然可以看出,你最多可以拦他一刀,若不是他对你的飞刀实力不太了解,想必不会收手。”萧泽明回到。沙凡点了点头又说:“只是纵然他再出手也不会有所建树,毕竟还有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灰衣人。”萧泽明同样认同,这灰衣人既是保护陈玉堂的安全,却在最后一刻还不出手,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莫大的信心。萧泽明沉声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方才你检查了那具尸体,究竟为何脸色大变。”此言一出,沙凡脸色一阵幻变,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具尸体所留下的创伤,与我师父江白云甚是相像。”“什么!那岂不是说,你师父的死和这陈玉堂有关?”萧泽明闻言大吃一惊,江白云之死一直是沙凡的一块心病,此时竟然找到了些许线索,看来此事他们定要参与到底。 沙凡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相似,但也不乏是偶然的可能。”萧泽明却是轻嗤了一下不以为然道:“但凡修习武功者,莫不以自家武功为尊,纵是杀人,除了嫁祸他人之外,也莫不以自己最习惯的方式杀人,且不管与他是否真有关联,既然有所怀疑,那我们就查到底,必须帮师弟你报了这桩大仇。”沙凡闻言感动,虽说萧泽明没有一丝为人师兄的稳重,但就这份兄弟情而言,萧泽明倒是真心在乎。 “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禹州城外的一片山谷,张千紫略有虚弱的说道。陈玉堂在禹州城势力庞大,为免陷入险境,易风与张千紫没有留在城中,选择出城躲避。“不必,此次没能杀了陈玉堂,想必他必有防范,你再去也无任何意义。”易风翻转着火焰,头也不回的说道。“咳咳。”张千紫虚弱的咳了两声,陈家四位兄弟联手岂是那般容易招架,战斗中张千紫被陈山一掌击在后背,受伤颇重。易风听到背后传来的咳声,将架在火堆上熬煮的摘星阁外伤灵药黑玉贴拿了下来,将里面的药物倒在一块手帕之上递了过去。“我伤在后背,自己怎能敷上?”张千紫见状气哼哼的说道。易风闻言缩回了手,站起身子来到张千紫的背后。“你在等什么,我很疼的。”感知到背后的易风一直没有动作,疼痛难忍的张千紫开口催道。易风慢慢的伸出了手,即将触碰到张千紫的衣衫之时却又缩回了手,张千紫怒而转头:“易风,我一个女孩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你就那么听历春秋的话?”易风像是被揭了伤疤一般,狠狠的将张千紫的衣衫剥落,将手中的药物贴到她受伤的后背。“我的肌肤美么?”被易风剥落衣衫的张千紫不仅没有丝毫的害羞,竟然调戏起易风,易风却没有回答,只是在努力将她的衣衫穿上,张千紫疑惑的回头,紧接着一掌将易风推开,自己将衣衫穿好:“历春秋当你是条狗,你还真就喜欢做条狗!”说罢张千紫恨恨的走到一旁和衣躺下,不再理会易风,易风此时才将转过去的头正回来,将紧闭的双眼睁开,走到火堆旁继续翻腾着他的火焰,一夜无话。 清晨,一抹鱼白照亮了这片山谷,易风将眼前的火焰扑灭便要起身回城,张千紫拦住了他。“那两个人很碍事。”张千紫语气温柔的说道,似是忘了昨晚让她不开心的一幕。“我知道。”易风回到。张千紫又道““要不要杀了他们。”“不必。”易风说完便走,只是十余步便停了下来:“你先自行回摘星阁,我办完事便回去。”“怎么,你担心我啊。”张千紫白了一眼易风说道。易风施展轻功而去,山谷中却回荡着他的回答:“是。” 这大概是张千紫最开心的一天了,开心到觉得这个世界都美了许多,开心到让她觉得历春秋都顺眼了许多。“师父,徒儿回来了。”摘星阁大殿,张千紫跪地说道。历春秋闻言让她起来说话。却发现张千紫的脸色略有苍白:“你受伤了?”“皮外伤,没什么事情。”张千紫开心的说道。“看来你心情不错,事情办的怎么样。”历春秋宛若慈父般说道。张千紫闻言咬牙切齿:“师父,本来我和师兄即将得手,此时应该是回来复明了,但不知哪里来的两个小子,年龄不大武艺却不低,其中一人竟用飞刀拦住了师兄的黑鳞飞刀,并且追了我和师兄足有一个时辰。”历春秋闻言眉头微皱,略有吃惊的说道:“哦?竟能拦住易风的飞刀,还能追逐你们这么久的时间,看来此人不仅刀法不错,轻功也是一绝。”“正是如此!而今陈玉堂必然有了防范,所以师兄命我先回来复命,待他了结了陈玉堂的性命之后再回。”张千紫说道。历春秋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易风想必已经有了办法,也好,你既然受伤,那便下去修养吧。”“多谢师傅。”张千紫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回走。“慢点。”身后的历春秋又出言到:“你伤在哪里,需不需要为师为你治疗。”张千紫闻言脸色微变,急忙说道:“不必劳烦师父,只是皮外伤而已。”历春秋何等人物,岂能看不出张千紫神色慌张:“伤在何处。”张千紫嘴唇微抿,知晓瞒不过去只有开口说道:“伤在后背。”历春秋闻言脸色荫翳:“易风为你上的药?”“是。”张千紫低头说道。历春秋彻底爆发,一掌排在眼前的石桌之上,那石桌竟是应声而碎,历春秋眼色不善的看向张千紫,一步步的走下高台说道:“我说没说过,做杀手,一定不能有感情。”“师父,我和师兄没有,师兄为我上药之时都是将头转向一边,闭着眼的!”张千紫慌乱的跪地说道。历春秋阴狠的说:“若是没有感情,何必将头转开,还不是心有邪念!”“师父,您误会师兄了,真的没有。”张千紫跪地磕头。“哦?”历春秋闻言轻佻眉毛:“这么说,我没有误会你,他没有,你有?”“师父。”张千紫自知此时再辩解也无任何用处,只希望历春秋能看在师父情分上饶过她,但这简直痴人说梦,一个能将三百多个孩童当作野兽关在笼子里让他们互相残杀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心软选择饶过别人。只见历春秋笑着说道:“既然我没有误会你,那我只能让你断了这根相思的念头,我自小将你养大,如今也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说罢,历春秋将张千紫一把抓起向着房间走去,张千紫一身武艺尽皆得于历春秋,此时在历春秋手里竟是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大喊求饶,只是没有丝毫用处。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和一声阴历的笑声,张千紫觉得眼前的世界黑暗了。她一直喜欢易风,从小就喜欢,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跟易风逃出这个地方,相守一生一世,然而此时她已不再奢望,因为她最美好的东西已经被历春秋剥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一指扣苍生 "未知总是让人恐惧,就像陈玉堂现在的心情,他即对想要杀他的人恐惧,也对救了他的人恐惧,因为救他的那个人始终未出现。天上很难掉馅饼,如果掉了,那馅饼下面很有可能是陷阱,陈玉堂是个很现实的人,他认为世上的一切都有价值,自己的命同样有价值,他不认为救他的那个人没有目的。 沙凡的确有目的,在查出陈玉堂与杀死他师父的人的关系之前,沙凡不会容许他死,但很显然易风想要他死,并且易风杀人的方法很高超,虽然陈玉堂实力在易风之上,也难免不会死于易风之手,所以沙凡必须找到易风。等虽然是件很无聊也很乏味的事情,但相比去搜索这偌大禹州城的禹州城来说,沙凡还是很愿意在应天镖局的周围等候着易风的来临。 易风的确很想杀死陈玉堂,因为这是他的任务,但是陈玉堂很难杀,他必定有所防范,何况现在还有两个人搅局,虽然不清楚为何,但易风必须先解决掉这两个人,他知道沙凡与萧泽明一定在找他,而找他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守在应天镖局,所以他来了。 沙凡与萧泽明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施展轻功跟了上去,他们知道易风不会逃,因为他们看的出易风是来找他们的,三个人轻功何其高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已来到城外。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与敌人正面对视是很不合理的,但是易风必须这样做,因为他不想杀他们,不是心善,而是他们并不在他的任务里。 “你完全可以称我们不备用飞刀来击杀我们,为何却要故意引我们出城”沙凡张口说道。“飞刀不一定能杀死你们,何况我也不想杀你们”易风回。“不杀死我们,你很难杀死陈玉堂。”沙凡开口。“我知道,所以我来劝你们”易风说道。沙凡与萧泽明闻言一愣,从易风的脸上,当真看不出他还有劝人的本事。沙凡开口道:“你如何劝我们。”“打趴你们,让你们知难而退。”易风话音刚落,两柄手刀就自他手中射出,仿佛要将空气撕开一般的速度射向沙凡与萧泽明,沙凡自知此时再以飞刀抵挡万不可能,如此之近的距离还要躲开也是难如登天,于是手中黑刀夺鞘而出,只听“叮”的一声,飞刀被黑刀击飞。另一旁的萧泽明亦是毫不慌乱,不见他拿出任何兵器,只是手中折扇一转,便已将飞刀击落,观其状态,竟是比沙凡还是轻松。 沙凡眼神微亮,虽他二人自幼一起练功,但萧泽明对沙凡的武功路数了若指掌,但沙凡对自己师兄却不甚了解,每次想要与萧泽明比试武功之时,萧泽明只是推诿,唯一愿意和沙凡比试的,也是那轻功而已。易风见状微微一笑,心想果然不是易与之辈,这等年龄,易风还是第一次遇到可以和他媲美的对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沙凡与萧泽明刚将飞刀击落,又是两柄飞刀迎面射来,速度甚至比刚才还要再快几分,沙凡虽然吃惊,手上动作却可不慢,右手翻腕斜刺,黑刀精准的迎向飞刀,见格挡成功,沙凡知道不能做那活靶,于是口中喊道:“师兄暂退。”萧泽明闻言知晓沙凡心中所想,停下了往前冲的脚步,让沙凡独自一人对战易风,李无意的徒弟需要二打一去对战一个年龄相仿的人,实在有损李无意的威名。 易风见状更加不想杀死沙凡与萧泽明,这世上小人何其多,能够以多欺少却不愿意的人当真罕见,何况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沙凡不知易风心中所想,手中黑刀自左向右斩杀过来,易风手持两柄飞刀当作短兵来用,竟是生生挡住了沙凡的攻势。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飞刀是暗器的一种,用于偷袭杀人自是上上之选,但正面迎敌却是颇受制约,但易风仿佛不受这般制约,双手飞刀将自身护的密不透风,任沙凡如何攻击竟是伤不到易风丝毫。沙凡的斩字诀早已练至大成,所谓斩字诀,奥义就在于一个斩字,每次出刀只有一招,一招不成变招之后还是一招,绝无丝毫无用的招式,劈脑c斩颈c刺喉c开胸c腰斩c破腹c,虽然久攻不破,但沙凡并不着急,因为易风虽然防御惊人,但却丝毫没有还手只能,而防御久了自会出现破绽。 易风此时着实惊讶,若是旁人看来,只觉得沙凡的招式仿佛如那田间老农挥舞锄头一般,毫无美感可言,可在易风的眼中着实不是这样,沙凡每次的攻击虽然都被他挡住,但沙凡变招极快,且每次只有一招,每招都是向着他的致命部位而来,这大大缩减了易风的反应时间,如此下去被斩伤或者斩杀只是时间的问题。 易风虽不想杀死沙凡,更不愿被沙凡杀死,于是不再被动防御,而是跳出沙凡的黑刀包围予以反击。沙凡的杀刀岂是那般容易逃脱,易风刚有所动作,沙凡就有所察觉,在易风跳出黑刀包围之时,手上动作立时有所迟缓,只是这一瞬间太短,常人必定掌握不住,但沙凡不是常人,他是修炼杀刀的人,怎会注意不到这个破绽,于是沙凡挺刀刺出,刀尖直指易风心脏。易风的防御的确露出了破绽,手上动作一停,此时再想抵挡已是难上加难。 沙凡的刀尖即将洞穿易风的心脏,但沙凡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抬头恰好看到易风那张虽然严肃但此刻却仿佛略有一丝笑意的脸,登时知道不好,急忙停刀做防守之势,只是这杀刀斩字诀本就是一往无前的刀诀,集全身力量刺出的这一刀停下谈何容易,只听“刺”的一声,沙凡持刀的右手多出了一道血痕,手中黑刀也脱手而去,细细看去,竟是不知易风何时射出的一柄飞刀所伤。沙凡没有去看地上的黑刀,也没有展现沮丧的情绪,而是目光直视易风说道:“当真小瞧了你,竟将飞刀练到了可由内力牵引的地步。” “也是刚刚练成。”易风平静的说到。沙凡点点头,弯腰将黑刀捡了起来,伸刀指向易风:“若你能挡得主我这刀,那陈玉堂之事我将不再阻拦。”说罢,沙凡闭上了眼睛。武功对拼,向来是查得先机,先下手为强,哪有对决之时闭上双眼的道理,易风先是觉得好奇,随即吃惊之色慢慢浮现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纵然此刻沙凡紧闭双眼,但他若要此时去攻,必定伤于沙凡剑下。沙凡此时安静的像一个沉睡过去的宝宝,一动不动,唯有手中刀一直指向易风的位置,无论易风走到哪,这把刀就指向哪,这就是沙凡的静字诀,不同于斩字诀一往无前的拼杀,静字诀讲究的是至柔至软的一刀。易风终于出现了紧张的情绪,除了面对历春秋,易风从未面对任何人有过紧张的情绪,但他现在很紧张,他知道若是让沙凡继续平静下去,那这一刀很快就会来临,他也知道如今的他万万挡不下这一刀,所以他必须攻击,就算伤在沙凡的刀下也要攻击。 易风收起了手中的黑鳞飞刀,右手食指中指探出,化指为剑向沙凡冲去。沙凡自然能够感知易风的动作,此时他尚未完全平静,静字诀的威力还未达到最大,但易风已经来了,所以他只能出刀。只见沙凡手腕轻抖,黑刀软绵绵的冲易风刺出。易风瞳孔睁大,这一刀竟强悍如斯,这一刀速度仿佛很慢,但它片刻间就快刺到了易风的眼前;这一刀速度仿佛极快,但他却好像静止一般一动不动。最终,这把刀还是即将洞穿易风的身体,可是这把刀停止了,随之停止的还有沙凡的动作,沙凡睁开了眼,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腋,那里停留着易风的一只手,这只手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但它散发出的内劲却透体而入,封住了沙凡的穴道,让沙凡动弹不得。 易风收回了手指,悄悄地拭去额头的汗水想到:“就差半寸,若不是我近来内力有所提升,扣苍生以可以透指而发,今日怕是要饮恨了。”“曾经名动天下,据说百步外就可制人的扣苍生点穴之法,你到底是何人?”远处萧泽明看到战斗落寞,挥着折扇走了过来。易风没有回答他,而是正视着沙凡说道:“我挡下了,所以,不要再阻拦我,否则,我会杀死你。”随即解开了沙凡的穴道。沙凡神色复杂的看着易风,良久后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如今的我也报不了仇,拦你作甚。”本已打算离去的易风闻言停了下来问道:“说出你阻拦我的原因,或许我可以暂缓杀他的日子。”“那你为何必须杀他?”沙凡不解的问道。“任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幻刀初威 "禹州城的夜晚也是如此热闹,万家灯火齐闪,竟让禹州城亮如白昼。“这可真不是个杀人的夜晚”屋顶上易风躺着摆弄着他的飞刀自言自语到。虽然沙凡对于他毫无缘由的杀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并且放言只要有他在易风休想杀死陈玉堂,但易风还是决定延缓杀陈玉堂的时间,因为他很欣赏沙凡,决定给他一个查明杀师之仇的机会。 沙凡沉默的坐着客栈的桌子上,向来滴酒不沾的他竟是一杯接一杯的痛饮,萧泽明在旁暗暗摇头,知道沙凡心中苦闷。沙凡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几杯热酒下肚已是有了些许醉意,晃荡着脑袋说道:“本以为随师父修炼最为霸道的杀刀,便能有朝一日手刃敌人,不曾想连一个躲躲藏藏的杀手都打杀不过,和谈报仇。”说罢又是仰头饮尽杯中酒。 萧泽明怎舍得自己师弟这般样子,几步走向前来将沙凡手中酒杯夺过厉声道:“若是只是败了一场你便如此心态,那为你师父报仇之事你趁早放下,因为你决不可能做到!” 沙凡闻言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攻击,伸手将桌上的酒壶推到在地大吼到:“对,我就是这般心态,我不比你,就算玩耍着武功境界也比我强得多,若是你与那易风一战定会取胜我看得出来!我呢?这十年来我从未敢有一丝懈怠,可是结果呢!”望着眼前声嘶力竭的沙凡,萧泽明无话可说,的确,就当下来说萧泽明的武功确实比沙凡要强,但这不是天赋导致,而是心态所至,萧泽明从来没将练武当成某个必须完成的目标,更多的时候只是为了完成李无意的交付的任务而已,正是这种无所谓的心态,竟让萧泽明练武途中没有丝毫瓶颈,武功比整日修炼的沙凡还要高,沙凡心中不平衡也是情理之中。 萧泽明不再多说,而是去客栈小二处又要了一壶酒想陪沙凡共饮,只是等他再上来时沙凡已是醉倒,萧泽明摇摇头将沙凡抱到床上,想着等他醒来再行劝慰。“噗拉噗拉噗拉”的声音传来,萧泽明神色一正向窗外看去,果然是刀峰的信鸽。这信鸽乃是萧泽明从小养大,所以对萧泽明的气味甚是熟悉,每次萧泽明外出玩耍,李无意想要找他之时都让这只信鸽前来报信。萧泽明拆下绑在信鸽爪子上的信,只见信上只写了两个字:“速回。”“是师父的笔迹,如此急切招我回去,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萧泽明来不及深思便要起身离去,转念一想又取了文房四宝留了一张纸条:“师弟,师父急招我回山,师兄不在你切不可鲁莽行事,待我回山查看一番便回来帮你。” 清晨的一抹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沙凡的脸上,沙凡转了个身说道:“师兄别闹。”良久没有回声,沙凡从床上惊坐起来,正对上迎面而来的阳光:“原来不是师兄捉弄我。”沙凡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走下床,看到桌子上的留言,细细读过之后便将纸条收起来。 萧泽明一路疾行,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隐隐的担心,但转念却又安慰自己,以李无意的武功想必不会遭遇什么危险。高耸入云的刀峰出现在萧泽明的眼前,往日一片祥和的它竟隐隐散发一丝杀气,萧泽明警惕着,慢慢走向李无意的茅屋前。“嘭”茅屋倒塌,六个身穿银甲手持银鞭的大汉走了出来。“奉天王朝的银甲侍卫?你们为何在此,我师父呢?”萧泽明只看了一眼他们的装束便清楚了他们的身份,毕竟这些年游历江湖还是有所见识。 “奉命拿你,你师父已经在地底下等你了”银甲侍卫中的一人说道。“就凭你们几块货色,也妄想敌得过我师父?简直是痴人说梦!”萧泽明虽如此说,但心中担忧之情更甚,他从小随李无意长大,对李无意的一切都甚是熟悉,那纸条上的速回二字,的确是李无意的字迹,而此时李无意却不在此。 银甲侍卫显然不想和他多说,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向前攻来。萧泽明眼神微眯,虽然口中瞧不起这银甲侍卫,但银甲侍卫作为奉天王朝的二等侍卫,只比金甲侍卫和传说中的至尊卫低了一等,皆由二流高手中的顶尖高手组成,且六人一组,六人合击连一些一流高手都要饮恨。萧泽明虽然武功不凡,对付普通的二流高手如同杀鸡宰牛,但是面对六个顶尖的二流高手,且能和一流高手相提并论的人物,萧泽明心中起伏不定。 银甲侍卫中,一个身材较其他侍卫略矮的人张口说到:“众位哥哥不必动手,由弟弟将他拿住,我且要看看这刀主李无意的传人有何厉害。”说罢不等其余银甲侍卫说话,便仗鞭而出。萧泽明早就知道银甲侍卫的鞭法颇有来历,相传是改自某个王朝被奉为门神的大将的鞭法,萧泽明不敢大意,手中折扇抬起,严阵以对。 那侍卫往前冲来,双手持鞭自两方往中间拍去,瞧那力道似乎要将萧泽明的脑袋拍成肉酱,萧泽明眼疾身快,一个铁板桥便躲过了这次攻击。那侍卫一击落空也不沮丧,将双鞭抬于顶上狠狠的向下砸去,萧泽明不屑一笑,身无借力便在空中来了个杂耍般的转身躲避过去。 那侍卫又是一击落空,顿时有些懊恼,趁萧泽明尚未站直身体,双臂抡起双鞭像那车轮一样冲萧泽明扫来,这招看起来虽笨,但杀伤面积巨大,萧泽明只能后退躲避,倒也不曾被打中,那侍卫见状收了势头,左手婉了个鞭花,朝萧泽明头上砸去,右手则直直向前,手中鞭朝萧泽明下阴攻来,此招不仅需要一心二用,且用意歹毒至极,寻常男人若是碰到这等攻击,必是第一时间护住下体,从而将脑袋送与对方,就算是护住脑袋,那下体处也必被打烂。 萧泽明眼含怒火,本打算多牵扯一会儿,摸清这银甲侍卫的武功路数,一会儿面对六人合击之时有所准备,但没成想这侍卫竟如此恶毒,随即也不保留实力,在那双鞭即将落到他身上之前,萧泽明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折扇脱手而出,折扇在空中展开往那侍卫的脖子抹去,此攻若中,定叫那侍卫身首分离。旁边一众银甲侍卫皆喊:“六弟小心!”那银甲侍卫此时变招已是来不及,情急之下只能低头护住脖颈,只听“嗞”的一声,那侍卫的脑门上便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折扇以一个诡异的弧度飞回萧泽明的手中,那侍卫瞬间大嚎不止,血流如注。萧泽明知道此时必须取他性命,否则一会儿他们六人联手必定对付不了。于是萧泽明再次展开折扇,朝那侍卫的脖子抹去。 “尔敢!”那一旁观战的银甲侍卫大喊一声,纷纷亮出双鞭朝萧泽明攻来。萧泽明不为所动,手中折扇一往无前,直接将那侍卫的性命收取。“啊!!!还我弟弟命来!”那一众侍卫宛若疯狂,齐齐跃起,挥鞭砸向萧泽明,一时间萧泽明被笼罩在那十鞭之下无处躲藏。 “锃”的一声,萧泽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刀,此刀宽有两寸,通体雪白,寒光闪闪,刀边刻有奇异花纹,正是这刀挡住了那十条银鞭,萧泽明立时闪向一边,暂时脱离战斗。虽然堪堪挡住,但银鞭上传来的力量却通过萧泽明的手中刀传达到自己体内,萧泽明吐出了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这就是传说中李无意的幻刀吧,果真坚不可摧。” 那银甲侍卫中看年龄最大的一人说道。萧泽明没有回话,而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将手中幻刀抬起,直指剩余的五个银甲侍卫。 “杀。”五个银甲侍卫一声怒吼,十条银鞭齐齐冲来,有的攻击萧泽明头部,有的攻击萧泽明腰间,有的攻击萧泽明的下三路,还有两人跳将过来攻击萧泽明的后背,封死了萧泽明的退路。眼看就是必死之局,除非内力深厚的大能,可凭深厚的内力震开眼前的众人,否则绝无生还的道理,但萧泽明岂是凡人。 只见萧泽明手中幻刀一起,那五个银甲侍卫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发现每人眼前都有一柄幻刀袭来,那五人怜惜自己生命,哪里肯以伤换伤,纷纷撤手躲避,这一躲避,五人合围之势就不攻自破。萧泽明没有停歇,向前虚晃两刀,眼前三人知晓幻刀的可怕,下意识的一躲,却发现萧泽明意不在此,而是直接抽刀向后斩去。那身后的两人仿佛出现了幻觉,只觉得自己眼前至少有十刀向他们斩来,纷纷举起双鞭格挡。然而他们却发现没有任何力道自双鞭上传来,顿时知道这只是萧泽明的幻刀之术,只是为时已晚,在他们或躲避或防御之时,萧泽明以破开他们的包围施展轻功而去。 “追,他受了内伤定然跑不远。”一个银甲护卫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咫尺天涯 "一袭黑袍独立在树梢之上,手中黑刀光芒闪烁,目光肃穆的看向远处的应天镖局。萧泽明已去三日,至今未归,沙凡唯恐易风对陈玉堂下手,故此不再等待,决定夜入应天镖局。 陈玉堂自上次事情之后,加大了应天镖局的防守强度,虽然他至今不知为何杀他,也不知为何有人救他。应天镖局内,除了灰衣老者之外,有一战之力的人皆被安排在镖局内各个角落,谨防有人趁夜袭杀,纵使以沙凡的轻功身法,想要无声无息的靠近陈玉堂也是万无可能。 沙凡跃立在应天镖局不远处的一棵高树之上,扫视着应天镖局内的情况,知晓夜探镖局的计划已然落空,只好另寻他法。 翌日,应天镖局门外,一个身着一袭黑袍的少年敲开了应天镖局的大门。“你是谁?”开门的是四大护法之中的老大陈山,一脸警惕的看着沙凡。沙凡没有言语,只是拿出一柄银白色飞刀递向陈山。陈山面色突变,这柄飞刀他曾见过,与那日救下陈玉堂的那柄并无二致。陈山接过飞刀,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沙凡,眼中既有警惕也有一丝感谢。诚然,在他看来那日若不是沙凡出手救了陈玉堂,那等待他们兄弟四人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且在此等候,容我先行通报”陈江说完未等沙凡回话便关了门。 陈玉堂细细观摩着陈山递过来的飞刀,眼中疑惑之色更甚,开口说道:“确实与那日救我的飞刀一样,只是他为何不在救我之时现身,而是如今才出现?”陈山闻言道:“舵主,且不管他为何如此,今日既然上门,那我们断无不见之理,否则他日传扬出去,我应天镖局对救命恩人档于门外,岂不遭天下人耻笑?”陈玉堂闻言点头同意,只是心中还有疑惑:“若他不是那日救我之人,而是想杀我之人来愚弄我该当如何?”陈山低头又道:“若是如此岂非更妙,舵主遍寻不得此人是谁,若他真是那人,岂不是自投罗网?在我应天镖局内还想掀起什么风浪?”陈玉堂闻言不再迟疑,让陈山请沙凡入内。 纵然曾见过陈玉堂不为人知贪生怕死的一幕,但不得不说陈玉堂长的的确伟岸,实力的确强劲,上次沙凡只是在远处观看陈玉堂,此次距离如此之近,竟让他有着隐隐压迫感。陈玉堂没有说话,沙凡自然也是默言,二人就这样对视着。陈玉堂的气势愈加盛人,但沙凡也不是易于之辈,丝毫没有畏惧,良久,陈玉堂收回了气势,露出一副笑容说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定力实属难得。” “陈舵主过奖了”沙凡不卑不吭的说道:“只是未曾想到这便是陈舵主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一言既出,陈玉堂难免尴尬,连忙请沙凡落座,并招来下人为沙凡沏上一壶上好的乌冬茶,沙凡也不客气,细细品味这难得的好茶。 陈玉堂见沙凡饮茶入喉,竟无一丝戒心,心中对沙凡的确是其救命恩人的想法加以确定,于是笑呵呵的说道:“还未请教恩人大名?”沙凡放下茶杯拱了拱手:“陈舵主不必如此客气,恩人什么的以后还是不要叫了,小子姓沙,单名一个凡字,若陈舵主不介意可与我一声沙小兄弟。” 陈玉堂闻言更是欢喜,的确,堂堂一个镖局总舵主,时时刻刻称呼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人为恩人的确有些难堪,虽说陈玉堂的年纪足以做沙凡的爸爸,但武林中不乏许多忘年之交,称其一声小兄弟倒也合情合理。心中欢喜的陈玉堂命令下人准备酒菜,直言要与沙凡痛饮三百杯,沙凡笑着答谢。 “沙兄弟,我有一问题不知当不当问。”陈玉堂吩咐完后转头对沙凡说道。沙凡面色微顿,知晓陈玉堂的问题多半和易风有关,但他不能拒绝只能说到:“陈舵主不必客气,有话请说。”陈玉堂闻言说道:“不知沙兄弟为何知道有人要杀我,且能够及时加以阻拦,并且为何没有即刻现身,而是现今才出现?”沙凡心中早有准备,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说道:“那日陈舵主召集武林同道共商追拿黑鳞飞刀主人之时我便在此。”陈玉堂闻言微惊,因为他对沙凡丝毫没有印象,脸上不禁有些尴尬。 沙凡见状自知陈玉堂心中所想,于是开口说道:“陈舵主不必多想,当日我只是站在众人身后,舵主未看见我自是情理之中。”陈玉堂闻言讪讪的笑了一声,知晓沙凡是在为他找寻台阶。沙凡继续说道:“那日观舵主风采令在下仰慕,于是决定助舵主一臂之力,因担心舵主此行为会造到黑鳞飞刀主人的报复,便一直隐匿在这应天镖局之外,暗中守护着舵主,那日侥幸救下舵主之后便去追拿凶手至今。”“哦?那沙兄弟可曾追到?”陈玉堂目露精光的说道。沙凡摇了摇叹息一声:“未曾,那厮轻功着实高明,纵使在下一直紧随其后,也终是被他逃脱。” 陈玉堂闻言眼中精光尽散,但却不好冷落了沙凡,于是开口说道:“沙兄弟不必在意,想那贼人必不会罢休,我们定能将他成功擒获。”沙凡闻言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只是未曾捉拿住凶手,没有颜面向舵主请功,只是心中担忧舵主安慰,故而今日现身。”“哈哈哈,好,沙兄弟你从今日起就住在我这应天镖局之内,一皆供应我应天镖局自不会亏待了你。”当听到请功二字之时,陈玉堂心中最后的疑惑也尽皆去除,若说沙凡只是因为仰慕他陈玉堂便主动加以保护,这等话陈玉堂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但若说沙凡是为了在陈玉堂面前有所表现,进而获得陈玉堂的赏识,那陈玉堂则万分相信,毕竟以他应天镖局的身家,武林中有多少人想要与陈玉堂扯上一点关系。沙凡见目的已达到,笑着感谢陈玉堂,便在这应天镖局中住了下来,伺机查询真相。 话说萧泽明负伤逃跑,一路躲避银甲侍卫的追击,为了不将麻烦带给沙凡,便没有向禹州城跑去,而是一路寻找小路躲藏。“这里有血迹,定然是那厮留下的。”一片荒山野林中,一个银甲侍卫说道。“追。”这一帮银甲侍卫的领头者说道。萧泽明一路跌跌撞撞,他的确受了很重的内伤,凭一己之力硬抗五大银甲侍卫的含怒一击,能活着已是侥幸,若不是他师承李无意的幻刀之术,此刻早已毙命。”不行,这样下去我早晚被他们追上,以我现在的伤势已然不能轻易地施展轻功,必须尽早寻个躲藏之处加以疗伤。“萧泽明自言自语道。” 这山间老林怎么会有农家烟火?”萧泽明看着眼前升起的一道浓烟,不解的嘀咕道:“罢了,只有前去看一下,已经几日没有进食,这样下去不被杀死也要被饿死。”说完,萧泽明向着浓烟处走去,没行几步,一个农舍便出现在萧泽明眼前,萧泽明心中惊喜,快步向前走去。萧泽明的惊喜之色渐渐被疑惑取代,因为眼前的农舍近在眼前,他却怎样也走不进去。“莫非是传说中的鬼打墙?”萧泽明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多么焦急的状况都不忘调侃一番,调侃贵调侃,萧泽明也知晓是碰到了阵法大师。 关于阵法之事他曾听李无意说过,所谓阵法,是利用数列的某种变化,采用重组的方式来迷惑敌人,阵法的功能多种多样,有适用于军中变阵杀敌之法,比如曾经盛名传世的武侯八卦阵;有设阵埋伏绞杀高手之法,如那八门金锁阵;也有萧泽明眼前这种咫尺天涯的阵法。,此阵法主要用于防御,若是不懂解阵之人,任你在此走上数十年,也绝不可能距离茅舍半步。 萧泽明皱眉凝思,他虽对阵法有所耳闻,但却不知解阵之法,况且此时的他饥渴难耐,背后又有追兵袭来,更不可能静下心来研究阵法。情急之下,萧泽明只有放声大吼:“舍中前辈,晚辈被敌人追击至此,还请前辈开阵放我进去饮口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布下此阵法,自然是需要前来之人自行解开方可进入,若是听你一言便开了此阵,那我设阵为何?”茅舍中一声听起来苍老但却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快,他就在前面。”一声怒吼自萧泽明背后传来,萧泽明顿时大惊,于是再次开口:“还请前辈网开一面,我以李无意弟子的名誉起誓,今日前辈放我进去,他日危机一过,必来解开此阵,此阵不解晚辈绝不离去!””李无意的弟子?你可是姓萧?”那茅舍里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后急忙开口问道。“晚辈萧泽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镖局晚宴 "微风略带一丝惆怅,吹进安睡人的梦中。沙凡从床上惊坐而起,他又梦到了师父江白云,他已经住进应天镖局十日了,却没有丝毫的线索,甚至连最可疑的灰衣老者都未曾见过。窗外已是四更天,应天镖局守夜的人也都没了精神,沙凡推开窗户,想让凉风吹醒自己的脑袋,他的确变得很清醒,不是因为风,而是他看到了一个人。 应天镖局外的高树上对视着两个人,正是一袭黑袍的沙凡和一身夜行衣的易风。“做杀手的都爱穿成你这个样子么?”沙凡冲着易风冷嘲热讽到。 易风闻言挑了一下眉头,本因那道疤痕儿显得有些可怖的脸上竟因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可爱,但也只是显得而已,易风开口道:“我只是来提醒你,距离我杀陈玉堂的期限只剩十天,若是你再得不到你想要的真相,那便怪不得我。”沙凡脸色怪异道:“你这么久不曾出现,难道是为了给我时间让我去调查?”易风既没否认也没确认,而是凌空而去。 沙凡皱眉深思,虽说他极端不认可易风这般的杀人的态度,但既然易风为了给自己查明真相的机会延缓了自己杀人的步伐,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人有时就是如此,总是认为自己心中有一个评判善恶的标准,一旦被评判为恶人的那人做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这个标准便会有所改变。 今天对于陈玉堂来说是个大喜之日,因为他的夫人竟然对他有了笑容。应天镖局的人都知道,陈玉堂的夫人向来对陈玉堂不苟言笑,二人结发已有十数年,不要说诞生子嗣,就连正常的亲热都少的可怜。若说起这个陈夫人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应天镖局老掌门尚在之时,陈夫人还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人长得漂亮不说,待人也温和,甚得众人喜爱,老掌门一走,陈夫人嫁给陈玉堂,便像换了个人一般。 “夫人,见你今日心情甚好,可能告知为夫为何?”陈玉堂坐在陈夫人的床榻之上,牵起她的手温声细语的问道。若是往日,陈夫人定会将自己的手抽出并顺道给众人仰望的陈玉堂一巴掌,可是她今日心情的确很好,所以任由陈玉堂拉着。 陈夫人开口道:“你可还记得我父亲生前心心念念的那个侄女吗?”“自然记得,以前经常听他老人家说起,只是一直不曾见到过。”陈玉堂说道。 陈夫人闻言低头哽咽到:“若是按辈分,我还要叫那人一声姐姐,他们一家早年出海,未曾再有联系,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仔细算来,她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有血脉的亲人了。”陈玉堂闻言脸色稍黯,伸手拍了拍陈夫人的香肩以示安慰。陈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忽而高兴起来说道:“今日我总算是知道她尚在人世了。”陈玉堂闻言脸色惊异道:“夫人是如何知道?”陈夫人没有说话,而是对屏风处喊道:“云儿,快些出来。”陈玉堂闻言大惊,他着实没有想到这房屋之内竟有别人。 屏风内走出一个少年,身着灰色衣衫,十五六岁的年龄脸上却有一丝皱纹,浑身散发着海腥的气息。那少年见了陈玉堂翻身便跪:“云儿见过姨父。”“等等。”陈玉堂打断了那少年的请安,转身问向陈夫人:“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陈夫人没有回话,而是几步上前扶起那个叫云儿的少年,眼中满是宠溺之色。陈玉堂目光严肃的看着这一幕,等待着陈夫人的解释。那少年似是对陈玉堂有些惧怕,浑身微微颤抖着,陈夫人见状不满的瞪了陈玉堂一眼说道:“你有威风冲着我,冲着孩子做什么。” 陈玉堂悻悻的收回目光说道:“夫人莫怪,只是近日有歹人想要害为夫性命,这突然多出了一个外甥,我自然要好好盘问。”陈夫人闻言叹了口气,自怀中拿出一块半月形的玉佩问向陈玉堂:“可还记得这块玉佩?”陈玉堂闻言点头道:“听闻父亲说过,另一半应该是在你那位姐姐身上,难道?” 陈夫人点了点头,将那少年脖子上的红线摘了下来,一块与陈夫人手中并无二致的玉佩从他的衣襟中展露出来,陈夫人将两块玉佩合并,恰是完整的一块。陈玉堂见状眼中疑惑之色稍减,随后又问道:“夫人是如何找到此子的?”陈夫人像是被陈玉堂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弄得有些烦躁,语气不好的说道:“我那贴身丫鬟自幼跟随我,对我的事情知之甚多,今日清晨她上街为我购买胭脂粉盒,恰巧碰到一群人围在躺在地上的云儿,亦看到了那块与我并无二致的玉佩,故此将他救回了府中,我细细问过,知晓云儿乃是独自出海遭遇风浪飘落此处,这就是上天安排我们母子见面啊。” 陈玉堂刚要说什么陈夫人便打断了他说道:“你一定还想问为何没人知会于你,我且问你,我的事情,可有人敢在你面前多说?”陈玉堂闻言急忙道:“夫人说的是,我信便是,今晚我就大摆宴席,来为这外甥接风洗尘。”那少年一听此话倒也懂得礼貌,翻身跪倒道谢。 入夜,应天镖局热闹异常,众人都知道陈玉堂多了一个外甥,虽然对此有疑惑,但既然主家都已承认这人的身份,做下人的自然也不好多说,只管大口吃喝便是。 沙凡作为陈玉堂的救命恩人,被安排在陈玉堂的下首落座,陈玉堂多了个外甥这件事对他而言没无紧要,只是他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曾相识,虽然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那个叫做云儿的少年似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除了自己的舅母谁也不敢多看一眼,懦弱的像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沙凡翻遍脑海,确信自己当真不认得此人之时,便不再多想,转身对陈玉堂敬酒道:“恭喜陈舵主亲人重逢,我先干为敬。”陈玉堂自是大喜,他对沙凡很是在意,希望能将沙凡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事。陈玉堂大笑着说道:“沙兄弟客气。”说罢也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沙凡趁着陈玉堂高兴开口问道:“陈舵主,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您看?”“哎,沙兄弟有话尽管说,你我之间不需客气。”陈玉堂大声说道。沙凡闻言甚喜,冲陈玉堂做了作了一揖说道:“小弟素问舵主的大悲掌罕逢敌手,不知舵主可否为小弟展示一番?”“哈哈哈。”陈玉堂闻言大笑,随即俯身说道:“这的确不能,非是为兄藏私,而是这大悲掌从无演示一说。”“哦?为何?”沙凡疑惑道。陈玉堂整理一下衣衫正色说道:“沙兄弟有所不知,这大悲掌之所以被称成为大悲掌,乃是说一旦出手,那敌人只有悲剧收场。”“愿闻其详”沙凡说道。 陈玉堂见状开口:“这大悲掌顾名思义,一切练习法门都在一双肉掌之上,配以内功法门内外兼修,对敌之时专攻敌手要害所在,若得大乘,可轻而易举的洞穿敌手身体任何部位,万无留下全尸的可能,你说悲是不悲?” 在听到洞穿敌手之时,沙凡的颜色就已略变,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师父胸前的那口血洞。“悲,怎能不悲。”沙凡语气低沉的说道:“世人传言舵主练得这大悲掌乃是奇遇,不知此事是否为真?”陈玉堂今日未曾少饮,听得沙凡问话便要开口:“哪里有什么奇遇,还不是那。”陈玉堂猛然间住口,脑门间渗出一丝冷汗,酒也醒了大半。沙凡急忙开口道:“还不是那什么?”陈玉堂皱眉看向沙凡,甚似疑惑的说道:“沙兄弟好像对这大悲掌的事情颇感兴趣,可能告知为兄为何?”沙凡身体僵直,手心冒汗,本以为可以趁陈玉堂酒醉之时套出些许线索,没想到这陈玉堂不愧是老江湖,竟能刹那间知晓问题所在,将即将出口的答案咽回肚中。 沙凡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的说道:“舵主说笑了,小弟对大悲掌的确有很大的兴趣,试问这名震天下的大悲掌有谁不想学?”陈玉堂闻言将眼中疑惑褪去,沙凡所说没错,江湖中人谁不对这大悲掌有觊觎之心,沙凡虽说救了他性命,但说到底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掩藏不住心事也是情理之中,若是许诺授他大悲掌,兴许能将他永远的留在身边,思绪至此,陈玉堂拍着沙凡的肩膀说道:“沙兄弟,此后可不许再问这大悲掌的事情,若是你有心要学,为兄教你便是。”沙凡闻言立刻展现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果真如此,小弟在此先谢过舵主了。” 宴会依旧欢快的进行着,沙凡依旧和陈玉堂举杯对饮,没有看到那个叫云儿的少年看向他的一丝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双刀合璧 "自那日宴会后,又是七天已过,陈玉堂未提传授沙凡大悲掌之事,沙凡也再无机会探取心中所疑。“还有三天,就是易风袭杀陈玉堂最后的时间了。”房屋内,沙凡自言自语道。 “舵主遇袭,快来相助!”正当沙凡愁思之时,外面喊声震天。“难道是易风来了?”沙凡大惊失色,推门而出。 易风的确来了,准确的说易风很早就来了,此时他正在陈夫人的房间里与陈玉堂对峙。“你当真以为我那么轻易地就信了你们!十数年不曾与我同房,而今竟主动引我前来,若不是我早有准备倒真是中了你们的奸计!”沙凡推门而入,恰好听到陈玉堂如此说道。 “沙兄弟你来了正好,今日定要这奸贼伏法。”陈玉堂开口道。沙凡尚不知眼前形式,开口问道:“发生何事?”陈玉堂没有答话,而是将手中物件拿了出来,沙凡见后大惊,陈玉堂手中之物正是易风的黑鳞飞刀,那岂不是说眼前这个陈玉堂的外甥正是易风?可是他是如何知道陈玉堂有个从没谋面的外甥的? 此人的确是易风,他料想陈玉堂有了防备,再想伺机杀之定然不易,于是他决定从陈夫人处入手。自从上次袭杀陈玉堂失败,易风就搜集陈玉堂的情报,其中有一条让他眼前一亮,就是陈玉堂与他的夫人貌似很不和谐,他便趁陈夫人外出之际联络上了陈夫人,并从其口中知道了一件陈玉堂不为人知的丑事,故此两人合谋要取陈玉堂的性命。 易风知道陈玉堂未必会相信,于是他做了大量的准备,将衣衫埋藏于盐水中浸泡了三天三夜,使之散发着海腥味,又将摘星阁的人皮面具细致刻画,多了些皱纹,用来表示这是一个常年受海风侵袭的少年,只是未想如此细致的准备,依然没有躲过陈玉堂这个老江湖的眼睛。 “哈哈哈。”陈夫人放声狂笑,此刻的她已被盛怒之下的陈玉堂震断了经脉,眼看是活不成了。“陈玉堂,你强辱于我被我父亲发现,便暗地里用阴险手段杀了我父亲,随后强迫我与你成婚,占了这应天镖局的产业,可怜我父亲还曾想让我嫁给你,只是对你稍加惩处念你改过,不曾想你是这般狼心狗肺之人!”气息将近的陈夫人嘶哑着喉咙说出这一番话,闻着无不惊诧。 陈玉堂脸色一阵变幻,终是开口道:“你休要乱说毁我声誉,你勾结外人妄想取我性命,纵是多年夫妻也是留你不得!”说罢劈掌向前,竟是要直接将陈夫人抹杀。只是那含怒的一掌被易风挡了下来,虽然代价很大。陈玉堂见状眼珠一转嘿嘿说道:“宁可拼着受伤也要拦住我,想必你俩是有为人不知的奸情!合谋要取这应天镖局的产业!既然如此,那你俩就一起去死吧!”“慢。”沙凡急忙开口道。 若是陈玉堂未说这句话,那沙凡对陈夫人说的话尚且存疑,但陈玉堂既然将此话说出,沙凡便只能相信陈夫人的话。因为沙凡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易风,自然也就知道易风杀陈玉堂乃是听人指令,陈夫人不过是他寻找到的陈玉堂的漏洞,最重要的是,沙凡自认是一个有些许侠义之心的人。 “沙兄弟什么意思?”被沙凡制止,陈玉堂面色不善的看向沙凡。沙凡开口道:“陈舵主,非是小弟不信任你,只是令夫人所言尚不知真假,且身受重伤已是时日无多,您为何要急于下手?”陈玉堂脸色又是变幻,随即阴恻恻道:“沙兄弟,此时乃是我家事,你这般操心未免不太好,再者说,事情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这个贱人勾结外人想要害我性命夺取产业,我岂能再留他胡说?”“哈哈哈,陈玉堂,你怕了,你怕他们相信我,毁掉你多年建立的威信!我为何如此之傻,若是早些明白你这般在意,我早该将此事传扬出去,也不至于今日牵连他人送死。”陈夫人说罢惋惜的看了一眼易风。易风并无此想法,听过之后微微笑道:“陈夫人不必如此,我亦不算什么好人,本来也正要杀他,不管今日是何后果,陈夫人不必为我介怀。”“好,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那便可以上路了!”陈玉堂心中着实恼怒,一刻也不想等待便要出手,易风眼神微眯,时刻准备着陈玉堂的攻势,沙凡却在此时走到了易风的身边看向陈玉堂:“陈舵主,当真没有想到你这般人物。”陈玉堂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此时站在对手身边,明显是要与自己抗衡到底。 易风脸色微惊,随后笑了笑说道:“按理来说,你应该帮助陈玉堂击杀我,然后获取他的信任,方能更方便的寻找真相。”“还别说,你这个人皮面具做的还挺真切,连表情都可以那么逼真。”沙凡没有正面回答易风,反而开口揶揄道。陈玉堂此时怎能不知沙凡靠近他亦是有所目的,只是现在再说于事无补,只有杀了眼前的三人才能了却自己心中的愤怒。“好好,很好,今日我这镖局,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陈玉堂说完便施掌而来,沙凡与易风对视一眼,拉起地上的陈夫人便翻窗而出,只是刚一出去,便被应天镖局的一众人围住,两人刚想施展轻功逃走,却发现顶上早已被铁网封住。陈玉堂随之走出房间,阴狠的说道:“知晓你二位轻功过人,我怎能不加防备,今日定叫你们插翅难逃!”沙凡与易风闻言皆是没有说话,将陈夫人安放一处,各自拿出了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噗兹”一声,沙凡与易风惊诧转身,却发现陈夫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此刻正插在自己的腹中,虚弱的说道:“陈玉堂为人奸诈,唯恐用我要挟你们,我本已时日无多,就此了断便好,只是拜托二位少侠,若是可以,定要帮我报了父仇。”说罢,陈夫人再无声息。 易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沙凡却始终将视线留在陈夫人的脸上,心中有对陈夫人的尊敬,亦有对陈玉堂的不齿,良久后转身望向陈玉堂说道:“今日,必杀你。”一切言语此时都显得那样无力,只有将手中刀刺透敌方的身体才能稍解愤怒,沙凡与易风并肩而战,黑刀与黑鳞飞刀收割着那些下人的人头,如同砍菜切瓜。陈玉堂望着眼前的战斗并没有出手,陈玉堂自然是一个人物,虽然他有信心可以敌得过沙凡与易风的联手,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他不惜让手下众人用性命来消耗两人的体力,毕竟愿意为他应天镖局卖命的大有人在。 陈玉堂的手段显然奏效,虽说沙凡和易风绞杀这些武功平平的人轻而易举,但是人力终有极限,他们两个也不过才十六七的少年,体内并无多少深厚的内力作为储备,杀伐一通后两人已是有些气喘,好在那数量不少的下人已经被他们吓破了胆,任那陈玉堂怎样叫喊也不再上前。陈玉堂大骂了一声废物,知晓剩余众人绝不可能再去送死,只有给四大护法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继续消耗。四大护法得到命令迅速上前,他们可不比那些吓破胆的下人,这四人皆是二流高手,且深的陈玉堂大悲掌的真传,四人联手丝毫不畏惧沙凡与易风。 “小心点,这四人联手威胁甚大。”易风罕见的说道。沙凡闻言不禁揶揄道:“想不到你也会关心人,只是不曾想到要与你这个杀手死在一起。”易风伸手擦了擦渐在脸上的血液说道:“你倒是和你那贫嘴师兄一个模样。”“是啊,也不知师兄怎样了,若此次能够逃出生天,定要寻找他,向他道歉。” 沙凡说罢整个人的气势便有了变化,易风在旁一喜,这般气势正是沙凡在与他对决之时展现而出的。四大护法眉头微皱,明显的感知到沙凡的气势较之前微弱了许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危险,四人不敢让沙凡将气势凝聚到顶峰,一声怒喝之下便纷纷出手。易风知道沙凡此招需要较长时间的蓄力,虽说在蓄力之时依然可以对敌,但发出的威力却远不及此招巅峰,于是他一人力扛四大护法,为沙凡蓄力争取时间。只见四大护法分立于四个方位,手中掌法变幻不停,数次变幻之后四人分别以不同的的招式冲向易风,瞧那阵势似要一招去了易风的性命。 易风凝神观察,在四人向他攻来的那一刻便已察觉陈山的速度比其余人要快上稍许,于是他后发先至,抢在陈山的手掌洞穿他的胸口之前右手持飞刀向他的手掌横向斩去,同时左手飞快挥动,瞬间朝其余三人各射出一柄飞刀,速度之快让人乍舌,反应之敏让人惊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前朝太子 "话说两端,事徐两头。萧泽明被银甲侍卫追杀,幸得阵法前辈相救,方得以保住性命。 一舍茅屋外,五大银甲侍卫急得团团转,追杀之人就在眼前的,却不得而进,只有在外叫嚣:“屋子里的人听好了,我们乃是奉天王朝,萘植将军麾下银甲侍卫,如今抓捕逃犯,识相的速速将犯人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屋内并无声音传出,五大银甲侍卫纵使懊恼也别无他法,良久后,那年龄最大的银甲侍卫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有将这功劳拱手相让了。”“大哥的意思是?”其余银甲侍卫纷纷开口问道。那被称作大哥的银甲侍卫点了点头,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只鹰隼飞了下来。这鹰隼乃是奉天王朝培训的用来传递消息的动物,并有追踪敌人的能力,银甲侍卫能一路精确的追踪到萧泽明,正是这鹰隼的功劳。那银甲侍卫将一张黄纸绑在了鹰隼的腿上,放它去传递消息。 茅屋内,萧泽明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跪拜在地的老者,他已经拉扶了数次,奈何老者就是跪着死活不起,萧泽明担心强拉硬拽将老者弄伤,只能任由他跪着,问向旁边一位宛若出水芙蓉的女子:“还望姑娘告知这是为何?”那女子长得甚是漂亮,没有富家女子的贵态,通身弥漫着一种自然的美感,甚是动人。 此时那女子也是满脸诧异,她自幼跟随老者生活,从未见老者对谁有过这般尊敬,此时听到萧泽明问话也只能摇头回应。萧泽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要与那老者说些什么,一丝鲜血却突然从口中吐了出来,那老者见状大惊,急忙起身将萧泽明扶到椅子上坐稳,回头对那女子说道:“瑾琳,快去为公子煎药。”那女子应了一声便去,萧泽明道了声谢,欲言又止道:“老先生,您”那老者闻言打断了萧泽明的话语,随后盯着萧泽明的眼睛说道:“我且问你,李无意从未告知你的身世吗?”萧泽明摇了摇头,他儿时的确问过自己的父母所在何处,李无意却只说他也不知,是游荡江湖将他捡来的。 那老者见萧泽明否定,一双老拳紧握,咬牙切齿,许久之后方才吐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乃是你的身世,你可做好了准备?”萧泽明闻言心里一突,若是说他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那是自欺欺人,只是这十六年来自己都是与师父和师弟一起度过,儿时那般寻找父母的心愿也就没那么强烈了,此刻突然有人要说自己的身世,虽说有所期待,但亦有些担忧。 考虑了一会儿的萧泽明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点了点头笑着开口:“前辈说便是了,总不可能我是那前朝太子吧。”本是一番玩笑缓和气氛,那老者闻言后却再次跪伏在地说道:“老臣司马章程,参见太子殿下。”萧泽明不顾伤势跳脚而起,看向老者的眼中尽是吃惊,不禁暗自腹排:“天啊,本以为这老先生真知道我的身世,没想到是个疯子啊。”腹排归腹排,毕竟眼前人救了萧泽明一命,这种话可不能说出口。萧泽明尽量让自己看向老者的目光和看待正常人一般,略带尴尬的笑着:“老先生,您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当真。”那老者闻言依旧跪伏,将头抬起直视萧泽明说道:“开玩笑?我南明朝被秦道融这个乱臣贼子灭国,偌大的皇室只保留了您一丝血脉,您如何开的起这般玩笑!”其声中所带悲切竟是让人不禁落泪。 萧泽明此刻当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莫名其妙的被银甲侍卫追杀不说,碰到一个阵法高手解救了自己性命,却愣是称自己为前朝太子,萧泽明无奈之下只能问道:“老先生说我是那前朝太子,那可否给我一个理由?”“老臣司马章程,受先帝皇恩,特封武安侯,请殿下万不可在称呼我为老先生。”司马章程硬朗着声音道。萧泽明闻言傻了眼,心想我又不是太子,我怎知该怎样称呼你。但看这司马章程语气坚硬,想必不换个称呼是不会罢休,萧泽明只能试探着说道:“司司马爱卿?”“老臣在。”司马章程声若洪钟道。萧泽明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客气的请司马章程平身。 司马章程站立起来,眼中含泪,开始诉说一段萧泽明不知道的往事:“奉天王朝是如何建立不需我多说,太子殿下游历江湖想必早有耳闻,在我朝城破败降之际,先帝将尚在襁褓里的殿下您托付给了当时的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李无意,希望有朝一日殿下您可以再复我南明江山啊!”萧泽明闻言不解的问道:“那我师父为何从未与我提过此事,再者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那个时候的您不是应该在领兵打仗吗?”话一出口,司马章程便倒地痛哭:“是老臣对不住先帝啊,想当年秦道融领兵攻城,我本应与赵将军同死沙场,奈何陛下直言要为殿下您留下一个可以信任的臣子,以助殿下复国,故此老臣才在这荒山野岭苟活至此啊!” 萧泽明见司马章程哭的悲切,所言不似作假,但若自己真的就是前朝的太子那也太过匪夷所思,再者萧泽明生性散漫,就算真是也不见得他会做出什么复国的事情。萧泽明开口说道:“那个,司马爱卿,此事容我问过我师父在做决定也不迟,在此之前您还是不要对我跪来跪去,你我也以此前称呼便可。”“殿下之命老臣不敢不从,只是老臣绝不逾礼。”司马章程一副我就是这样的说道。萧泽明见状无奈,索性也就不再管他,恰巧这时那女子熬好了药端了进来,萧泽明趁机岔开话题:“老先生,这位姑娘是何人啊。”司马章程闻言立马道:“启禀殿下,此女名叫周瑾琳,乃是老臣收养的女孩,自幼随老臣长大,若是殿下不嫌弃,可将她纳为自己的妻妾。”司马章程此言一出,饶是萧泽明这般随性之人也不仅红了脸,更何况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只见周瑾琳满面红晕,脸上尽是娇羞之色,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老先生您说什么呢,我岂是那般登徒子,此话往后莫要再说。”萧泽明闹了个红脸,急忙摆手说道,只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瞥向周瑾琳,瞧那模样便是有了好感。周瑾琳匆忙放下药汤,红着脸跑了出去,司马章程却是一脸笑意。 萧泽明服下药物之后便打坐调息,司马章程见状不再打扰,转身就要向外走去。“老先生要做些什么?”萧泽明一直留意着司马章程的动静,于是开口问道。司马章程道:“奉天王朝的这些爪牙竟敢将主意打到殿下的身上,老臣岂容他们活在这世间。”说这话时,司马章程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却有一方王侯之霸气。萧泽明闻言不解的开口道:“我本是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信回山,不曾想师父不在山上,倒是被六个银甲侍卫包围,老先生可知为何?”司马章程闻言眼神微缩,沉声开口:“李无意此人老臣并无过多接触,只是这银甲侍卫前来追杀殿下,想必是已经知道殿下的身份。”萧泽明闻言更是疑惑,今日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是现在也还处在半信半疑之中,奉天王朝之人怎会知道。司马章程没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去。 茅屋外,五个银甲侍卫百般无聊的等待援兵到来,所谓的援兵,则是奉天王朝培养的阵法大师。银甲侍卫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们看到自茅屋内走出了一人,此人正是司马章程。银甲侍卫的大哥开口说道:“老匹夫,我劝你快快将罪犯交出来,否则待我援兵一到,定叫你生不如死。”司马章程并不答话,脸上却尽显对银甲侍卫的不屑,只见他手掌一挥,周边的物景便变幻起来。 银甲侍卫具皆大惊,阵法大师的威能他们自然知晓,借用变化无穷的数奇变化,可将高手绞杀于无形之间。银甲侍卫手中银鞭皆出,等待着即将到临的危险,只是他们虽知晓阵法威能所在,却不知是怎样的威能,只见银甲侍卫周边的树木像是会移动一般将他们牢牢包围,银甲侍卫大惊之下纷纷举鞭砸去,只是那银鞭刚触碰到树木之上,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般,地上随之出现一个大洞,一众银甲侍卫猝不及防之下纷纷掉入洞中,待他们站稳脚步再想施展轻功而出之时,洞口上方却射进来无数的削尖的竹木,一众银甲侍卫只有举鞭抵挡,来回扫击,洞中墙壁却开启了无数微小洞口,射出密密麻麻的铁箭,银甲侍卫纵是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这般攻击,瞬间便被射成了刺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玉堂身死 "高手过招只在须臾,易风飞刀以致,四大护法只得躲闪,易风却乘胜追击,手中飞刀直追陈山喉咙而去,陈山也是个狠人,眼见躲闪不过,竟是用左手护在喉前,任那飞刀刺透肉掌,右掌直击易风脑门,端得是以伤换命的打法,易风武艺虽高,练得却也不是那硬派功夫,若叫这一掌击中,必是个脑门开花的结果。 可惜人类怎能与野兽比狠,以伤换命又怎能比得上以命换命,只见易风毫不在意那攻向他脑门的手掌,手中飞刀刺透陈山的手掌之后力道不停,定要穿透陈山的喉咙。 陈山被易风这一手吓得毛发皆张,顾不得击碎易风的脑门,快速向后退去,方且保住性命,如此,陈山的喉咙亦是被飞刀刺破些许。 四大护法本是同胞兄弟,自是心意相通,眼见陈山被易风所伤,纷纷执掌向易风攻来,如此近的距离易风再要施展飞刀已是来不及,只能将飞刀化作短刀对敌,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易风动作虽快却也免不了吃上几掌,加之大悲掌专攻人体致命部位,几番攻击下来易风嘴角已是溢出了血丝。 陈山方才已被易风吓破了胆,缓过神之后恼羞成怒,此刻见易风落入下风便想给予易风致命一击,只见他臂膀绷直,化掌为剑,直奔易风后心而去,竟是要碾碎他的心脏。易风全力抵御身前三人攻击,自然无暇应对背后的陈山,眼看就要命丧于此,沙凡动了。 说不上沙凡动是没动,他的刀就那样平举着,仿佛未曾挥动过,陈山的手掌却已不知踪迹。陈山愣在了原地,他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他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掌没了,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否则怎会没有痛感,下一刻他便知道这不是幻觉,因为他很疼,撕心裂肺的疼,他捂着自己的手腕哭号着。 陈水c陈江c陈海三人看到失去手掌的陈山目眦欲裂,舍弃了易风向沙凡攻来。“住手!”陈玉堂在一旁喊道,他已看出此时的四大护法绝不是现今状态下沙凡的对手,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四大护法若是死在此处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可惜陈玉堂终究慢了一步,四大护法一母同胞,此刻见陈山失了手掌怎能保持冷静,片刻间三人便以含怒出手攻向沙凡。 沙凡依然紧闭双眼,他仿佛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处境,任由三人向他攻来。眼见三人即将得手,沙凡动了,手中黑刀就那样平缓缓的朝着三人斩去,仿佛没有一丝威胁。易风没来由的抖了一下,望着瞬间倒地哭号的三人,心里不禁庆幸上次提前封住了沙凡的穴道,否则这断手之人恐怕就是他了。 沙凡睁开了眼,不解的看向用飞刀杀死已经倒地四人的易风。“他们已经废了,与其徒留痛苦,不如给他们个痛快。”易风平静的说道。沙凡没有说话,但从表情上就得知他很不喜欢易风这般行事。“好,很好,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陈玉堂非常生气,所以他显得非常冷静,他知道怒气会让自己失去理智,所以现在的陈玉堂很可怕。 沙凡与易风对视一眼,提身而起直奔陈玉堂而去,易风飞刀在手,伺机袭杀。陈玉堂的武功何止高出四大护法一星半点,看到疾驰而来的沙凡他没有丝毫惊慌,沉着应对。沙凡手中黑刀完全不似方才的缓慢,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朝陈玉堂的眼睛刺来,陈玉堂双掌合并就要夹住黑刀,易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腕下斜,黑刀转瞬之间刺向陈玉堂的腹部,陈玉堂夹击落空瞬间变招,双掌下压将黑刀拍向地面,这一来一往只在电光火石间便已完成。 沙凡借力而动,一个前空翻将双腿绷直踹向陈玉堂的面部,奈何陈玉堂武功太高,反应极快,双掌结结实实的拍在沙凡的双脚之上,强劲的内力让沙凡倒飞而去。陈玉堂乘胜追击,挥舞着手掌向沙凡追来,一柄飞刀却出现在他面前,陈玉堂停身躲闪,让沙凡得了空袭站稳。 站稳之后的沙凡没有调理内息,而是趁着易风不断朝陈玉堂施展飞刀,迫使陈玉堂只能躲闪之际,挺刀复斩。这一刀却是比方才更加缓慢,连寻常庄稼汉都能看出这刀的软绵无力,陈玉堂却是不敢小觑,抬掌便要去击打在其脑门之上的黑刀,那黑刀却陡然变快,自上而下的缓慢攻势瞬间变作迅即难防的横斩,直奔陈玉堂脖颈而来。陈玉堂身随刀动,倒也不曾被黑刀所伤,凭借自己深厚的内力用双掌紧紧握住了黑刀。 沙凡见状没有试图拔回黑刀,而是以黑刀为中心,跃在空中旋转三圈,迫使陈玉堂自己松开。陈玉堂纵使内力深厚,也是肉体凡胎,黑刀伴随着沙凡的动作来回旋转,在陈玉堂的手上留下了不少刻痕儿,陈玉堂吃疼不住便松开了手。沙凡却没有因为陈玉堂松开手抽身而回,身体旋转更快的几分,带动着同样快速旋转的黑刀向前攻去。陈玉堂心中恼怒,面对一个武功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少年竟如此吃力,便打定主意不再后退,宁可吃上一刀也要掏出沙凡的心脏。 只是陈玉堂面对的非是沙凡一人,旁边还有伺机下手的易风,易风见陈玉堂要以伤换命,手下微抖,便有三柄飞刀依次射出,直指陈玉堂的眼睛c脖颈与下阴。前有沙凡旋转的黑刀,后有直奔死门的三柄飞刀,陈玉堂瞬觉棘手,情急之下陈玉堂一个转身,身上的袍子竟是被他拿在手中当作武器,不仅扫开了三柄飞刀,亦是包住了沙凡的黑刀,狠狠的向后一拉,黑刀便从沙凡的手中脱出。沙凡立即后退,他知道陈玉堂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沙凡的黑刀刚被夺下,陈玉堂便如同饿虎一般扑来,双掌之上有些许气丝流动,竟是内力透掌而出。沙凡目眦欲裂,知晓自己断不可能在此掌之下存活,只是为时已晚,陈玉堂此刻必然不会停手。“砰”的一声,沙凡的眼前绽开了一抹血雾,一个身影倒飞而出。 沙凡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倒飞而出的人,那个人正是易风,此时他的左臂已不复存在。就在陈玉堂即将拍死沙凡之前,易风快速赶来,提起左臂,将毕生内力聚集在左手食指之上,一指扣苍生迎上了陈玉堂的大悲掌。成功的定住了陈玉堂。但是陈玉堂内力太过深厚,透过易风的食指传达到了他的整个左臂,易风左臂不堪重负,终是化作一抹血雾。 沙凡与易风算不得有什么交情,虽说此时与陈玉堂对立乃是帮了易风一把,但是易风亦是为救他损失了一条左臂,沙凡心中五味陈杂。沙凡眼眶通红,转身看向定在原处的陈玉堂开口说道:“我本不欲杀你,虽然你十恶不赦,但如今不得不杀你。”陈玉堂面色惊恐,他想不通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为何能够将他体内经脉封住,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张嘴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扣苍生这门绝世武功不是早已失传了吗,为什么你能够施展!”易风早已昏死过去,自然不能够回答他的问题。沙凡捡起躺在地上的黑刀,一步步的走向陈玉堂说道:“你的大悲掌到底从何学来,告诉我,我给你一个痛快。”陈玉堂知晓自己定然活不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沙凡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知晓此事,但是你不要妄想我会告诉你,左使者如今不在,若是他在此,定然叫你俩有来无回。”沙凡知晓陈玉堂口中的左使者是那灰衣老人,否则这时那灰衣老人早就出来将他俩斩杀,怎会让陈玉堂落得如此下场。 沙凡缓缓举刀,刀锋抹过陈玉堂的脖子,陈玉堂瞳孔睁大,就这样倒了下去。谁能想到名震武林,掌握整个北方通道要塞的陈玉堂就这样死在了两个少年的手中,应天镖局尚未倒下的下人纷纷扔下了刀,叩首求饶。沙凡没有搭理他们,快步上前扶起了尚在昏迷的易风。 “杀了他们,否则我们就等着应天镖局各分舵的追杀吧。”易风在此刻清醒,虚弱的说道。沙凡仿若未闻,只管扶着他向外走去。“我跟你说话呢。”易风急道。沙凡见状看了一眼那些跪地求饶的人,摇了摇头继续向外走去:“你自始至终都未摘过人皮面具,想必他们也不认不得你。”易风闻言不再多说,虽说相视不久,但易风清楚沙凡不是妄杀之人,只能叹了口气任由沙凡拉着他往外走去。 沙凡和易风两人终是淡去了身影,应天镖局众人确认他俩离开之后纷纷起身大喊道:“快,快给各大分舵报信,总舵主被杀害了!” 江湖,终是要变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萧泽明目瞪口呆的看着死成一窝的银甲侍卫,五个二流高手就这般屈辱的死去,萧泽明面色僵硬的说道:“老先生,这便是阵法的威力?”司马章程轻抚胡须,脸色尽是不屑:“这算什么阵法,不过是山野人捕捉野兽的陷阱罢了,真正的阵法乃是用于军队之中,或冲锋陷阵无往不利,或退避防守固若金汤,岂是这般粗陋不堪的陷阱可比。” 萧泽明闻言更是满脸诧异,司马章程口中粗鄙的陷阱都有如此大的威力,那真正的阵法岂不是更加威力无穷。只是此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司马章程虽有阵法在手,奈何无可用兵力,方才银甲侍卫已然表明将有援兵要来,虽说皇城距离此地甚远,但全力而行也不过月余就可来到,他们只有尽快离开此处。 萧泽明又在茅屋中修养了半月,伤已好了大半,这日司马章程进屋说道:“殿下,老臣这些年尚有一些极力希望复国的同僚在联系,现在陛下身份已知,还请陛下随我一同前去招募旧将,为我复国大业做准备。”萧泽明闻言却是苦了脸,说到底他现在也不认为自己真是前朝太子,再者萧泽明心里清楚南明王朝陨落的原因,扪心自问若是他自己生活在那个朝局动荡的年代,想必也会起兵反抗,现如今奉天王朝的统治尚算以民为重,萧泽明着实没有复国的念头。 只是这番话却不能说给司马章程听,这老头明显是南明死忠,为今之计只有先行将他稳住。思绪至此,萧泽明开口说道:“老先生莫急,您可先行联系旧将,我尚有俗世牵挂未了,待我去了结这些牵挂,便去寻找先生您。”司马章程闻言定是不肯,一番家国大义脱口而出,直叫萧泽明听的头脑发沉,得是萧泽明不是迂腐之辈,见司马章程死不松口,萧泽明大吼一声:“司马章程!”司马章程闻言立马跪地喊道:“老臣在。”萧泽明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前朝太子,是你的殿下,那为何连我的命令也不听?”司马章程闻言大恐,跪伏在地想要解释,萧泽明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脱口道:“此事就这样说定了,若是你依旧不肯,那便将我同那银甲侍卫一般灭杀。” 司马章程大呼不敢,终是答应了萧泽明的说法。萧泽明见状喜笑颜开,扶起司马章程之后就要收拾行李而去,司马章程却止住了萧泽明的步伐。“怎么,你还要拦我?”萧泽明有些懊恼的说道。司马章程开口道:“老臣不敢,只是殿下孤身一人,老臣着实有些不放心,还请殿下带上瑾琳,平日里也有人照顾。”“这”萧泽明闻言犯了难,凭心而问,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萧泽明对周瑾琳是很有好感的。司马章程见萧泽明这般样子,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殿下,此事就不要拒绝老臣了。”萧泽明闻言只好说道:“周姑娘同意的话就这样吧。” 禹州城依旧繁华,街上却多了些肃杀的气息。萧泽明与周瑾琳行走在大街上,听着来往人的谈论,周瑾琳发现萧泽明的神情变幻不停,心下紧张开口问道:“殿下是有什么事情吗?”萧泽明猛然回神,摆摆手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叫我,如若周姑娘不嫌弃,称我一声萧大哥便可。” “瑾琳不敢。”萧泽明摇摇头说道:“这是命令。”周瑾琳只有服从,脸上却闪过一丝红晕。萧泽明与周瑾琳来到此前他和沙凡落脚的客栈,刚一进门店小二便急忙将萧泽明拉到一边神情紧张的说道:“客官您怎么还敢回来。”萧泽明见状就知有事,随身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店小二说道:“小哥还是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店小二将银子揣入怀中,左右望了望小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应天镖局的陈舵主七天前被人杀了,据应天镖局的人说,是被一个叫沙凡的少年和一个杀手合手杀死的,小的曾听闻客官称呼您那位同伴的性命,预想可能就是他!此时已经有各路豪杰前去追杀,客官还是快快前去寻找吧。” 萧泽明闻言大惊,方才进城之时就听路人说陈玉堂的事情,心下也是怀疑是否是沙凡所为,此时便是已经确定了。萧泽明谢过店小二,拉着周瑾琳往外走去。“我师弟肯定是先回刀峰寻我和师父,以他的脚力想必早已发现刀峰之事,此时不知逃向哪里,我要赶去救他。”萧泽明说完后,见周瑾琳没有回他,疑惑之余回头看去,只见周瑾琳正一脸娇羞的看着自己的玉璧,脸上尽是红霞,煞是诱人。萧泽明急忙松开了手,脸也不禁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心急所至,周姑娘不要介意。”周瑾琳微微摇头说道:“我们还是赶快去寻找萧大哥的师弟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此时已是五月天,沙凡扶着易风一路前行,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停下来歇会儿吧。”易风虚弱的开口。沙凡却是摇头不停,张口说到:“身后已有追兵赶来,我师父与师兄又不知到了哪里,看山上情况想必也是遭遇了什么麻烦,若此时停下,你我只有丧命一途。” 易风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自己失去的左臂,脸上看不出社么表情。沙凡见状叹息一声说道:“这般也好,省得你以后又要去做杀人的营生。”易风却是笑了,抬起仅余的右手说道:“这只手,也可以杀人。”沙凡没有搭理他,脚下速度更快几分。“嗖”的一声响,沙凡急忙闪身躲避,执刀看向眼前的来人。 来人乃是一男一女,皆是十六七的年岁,男的一身白衣,风流倜傥;女的粉衫着身,面部遮有一条丝纱,看不清面目,观其体态却是佳人一枚。“你们是谁。”沙凡低沉的问道。“邺城追魂门的人。”易风在一旁虚弱的开口,伸手指了指身后树上的三枚暗器。沙凡见状回首忘了一眼,只见那暗器是不过寸余的十字形的铁钉。“倒是好眼力,不错,我们正是追魂门的人。”那男子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易风,挑眉说道。 沙凡不知这个门派是何来历,疑惑的看向易风。易风裂了咧嘴说道:“追魂门是南方邺城的一个门派,门中弟子皆以一手追魂十字钉闻名江湖,只是邺城距此甚远,我也不知他们为何会这么快赶到。”那男子闻言微笑道:“你这人倒是有些见识,也罢,公子我为人心善,便教你们做个明白鬼。”那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与师妹恰好在北境游历,听闻陈舵主身死便回禀师门,家师与陈舵主素有交情,特飞鸽传书命我二人为陈舵主报仇。” 易风闻言却是笑着摇头,这一举动惹得那男子大怒:“你笑什么。”易风开口道:“我笑你们这些武林正派,打着为友复仇的幌子,做的却是图谋别人产业的事情。”原来陈玉堂死后,各大分舵都派人前往禹州城瓜分产业,各方争执不下之时拟定了一份协议,无论是谁,只要能够抓住杀死陈玉堂之人,便可做这应天镖局的总舵主。这份协议一出,江湖中对自己实力颇有信心之辈纷纷涌入禹州城,试图捉拿沙凡与易风,眼前的这两个追魂门的弟子也是如此。 那男子没想到易风重伤在身却还能如此清醒,倒是对易风有了些许佩服,男子张口说道:“既然你能猜出为何,想必也不会怨恨我们,既然如此,就请你们束手就擒吧。”“我气力已尽,重伤未愈,帮不了你,你可以自行逃走,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以你的轻功,他们必定追不上你。”易风挣脱了沙凡的搀扶,酿跄着躺在地上说道。沙凡没有回答他,手中黑刀却已扬起。 “师妹,杀。”那男子见状喝了一声当先出手,左右两手快速飞动,十枚十字钉射向沙凡,观其轨迹,竟是分别射向沙凡各处要害。沙凡不敢大意,手中黑刀快速挥舞,将十字钉统统劈开,挥动之时,沙凡亦是趋步向前,拉近自己和那男子的距离。 那男子自然知道沙凡打的什么主意,暗器固然恐怖,只是需要距离施展,一旦被沙凡贴身,那他的十字钉就没了效果,于是那男子一边后撤一边射出十字钉,将自己与沙凡的距离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沙凡不敢轻易施展轻功前略,唯恐中招,但是一直被十字钉压制早晚耗尽体力。穷则思变,变则相通,一直被十字钉压制的沙凡计上心来,眼神变得凌厉异常,仔细观察自己劈飞的每颗十字钉的轨迹,终于,在连续抵挡了那男子十余波的攻击之后,沙凡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毒心也美 "向屋外的一轮明月喃喃自那男子见沙凡笑得诡异,心下一突,暗道不好,只是为时已晚。只见沙凡手腕翻转,黑刀以诡异的角度劈砍而出,那密集的十字钉竟纷纷朝着那男子倒射而去。那男子瞳孔微涨,没有想到沙凡还有这等对敌之法,慌乱之中仓促出手去阻拦倒射而回的十字钉,只是那男子眼力尚弱,准度不够,虽说拦住了几枚,身上还是被击中了些许。那男子看向自己受伤的部位,急忙取出一个羊脂瓶,将瓶中的液体尽数喝光。 沙凡虽不知那液体是何物,但如此良机怎会放过。只见沙凡趁那男子举瓶之际,身形急掠,手中黑刀上扬,要给那男子致命一击,只是这男子不是一人,旁边还站着一位看似毫无危险的女子。那女子看到自己师兄受挫,手臂一伸便射出数枚飞钉。沙凡察觉到危险来临,急忙挺稳身形抬眼看去,这一看却叫他好不吃惊。 只见那女子射出的飞钉与那男子不同,虽然都是十枚之数,那女子射出的飞钉却是形成了一条竖线,仿佛一根利剑一般射向沙凡。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眼的时间那飞钉以近至眼前,沙凡来不及躲闪只能再次以黑刀抵挡。沙凡一刀劈向最前的一枚飞钉,飞钉虽被成功劈开,沙凡却也被飞钉震得后退些许。沙凡心中暗惊,这女子看年岁也就与他一般无二,内力之浑厚竟比他还要强得多,然后更让沙凡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沙凡劈开第一枚飞钉之后,第二枚飞钉的前行速度好似快了几分,沙凡又是精准的将其劈开,只是自己的身体被震开的距离比第一枚还远。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此道不仅适用于兵法,武功也是一样,可这眼前的女子同时射出的飞钉竟然一枚比一枚强劲,这着实让沙凡不解。果然,沙凡每劈开一枚飞钉,紧跟其后的飞钉速度就快几分,所携带的力量就强几。 终于,在沙凡劈开第九枚飞钉之后,身体已被震退十余步,手臂亦是被震得酸麻,而此时的第十枚飞钉却是以更快的速度直奔沙凡面部而来,沙凡竭尽全力的挥刀去挡,却终是因体力将近导致挥刀慢了些许,无奈之下沙凡只有舍车保帅,左手护住面额去阻挡那颗势大力沉的飞钉。“兹”的一声,飞钉应声钻进沙凡的手背,连带着将沙凡震倒在地。沙凡看向自己受伤的手,只见飞钉以没入其中不见踪影,伤口处竟是飘出丝丝白雾,俨然是中毒的迹象,沙凡大惊之下就要运功逼毒,那女子的声音却已传来:“你中的乃是我追魂门的秘毒不赦,此毒乃是由九九八十一种毒物的血液调配而成,活性极强,中毒之人绝对活不过三日,你越是运功逼毒,毒发的时间就越快。” 沙凡闻言停止了运功,看着手背上的伤口逐渐变黑就知晓眼前的女子所言非虚。只见沙凡将刀插入地面,半坐起来对易风说道:“扯平了。”易风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大笑不已,直到笑得要喘不过气才停下来说道:“我这一生都没像今天这般放松的大笑,如果我们有幸能够活下去,我愿意交你这个唯一的朋友。”那男子却是猖狂大笑说道:“活下来?你们是在做梦!”随后又指向沙凡说道:“尤其是你,你竟然敢伤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沙凡并没有搭理那男子,而是笑了笑说道:“唯一的朋友?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子难道不是你的朋友?”易风闻言脸色突然温柔起来,细声说道:“她不是我的朋友,她是”话未说完,刚才还躺在地上的易风就如同一只猎豹般起身冲了出去,在那女子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来到她身边,用仅余的右手使出如同神迹的一指扣苍生,将那女子生生定住,随后掠起那女子回到沙凡身边。 这一番眼花缭乱的动作说起来虽慢,实际只是发生在转瞬之间,那男子此时还长大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掠走那女子的易风。 沙凡心中虽然也有惊异之色,但并不显得多么震惊,虽说他与易风相视并无几日,但他清楚易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方才他俩的一番谈话只是为了放松那一男一女的警惕心。易风刚回到沙凡身边,就吐出一口鲜血,右臂刚被沙凡包扎好的伤口也再次裂开,显然方才一击是他最后的力量。 沙凡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黑刀横到那女子的脖子上对那男子开口道:“我此时虽不能运功于你搏杀,但要杀死这个毫无反抗的女子还是轻而易举,放我们离开,我承诺她会毫发无损的回来。”那男子显然不信,情绪激动的说道:“你们可知她是谁,我劝你们快快将他放开,否则你们的下场定然是想象不到的悲惨。”沙凡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横竖都是一死,我更愿意死的晚一些。”说罢沙凡不再多说,左手搀扶着易风,右手将那女子扛在肩上速速离去。那男子投鼠忌器,只能在原地焦急的大骂,却不敢跟随一步。 三日后,洛城。沙凡与断臂大侠易风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样这不是办法,我总不能随时留在你身边给她点穴吧,我现今功力尚浅,每次施展扣苍生只能将人定住三个时辰,且需要耗费我甚多内力。”易风皱眉说道。沙凡此刻的脸色非常昏暗,一看就是毒入骨髓,沙凡恨恨的开口说道:“那有何办法,她就是不交出解药,不然干脆我俩同归于尽得了,你当时绑她做什么。” 易风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表情,而是一脸淡然的说道:“追魂门不仅以暗器闻名于江湖,毒药也是一绝,而你中的不赦之毒,只有追魂门的掌门和下一任掌门才会制作,也只有掌门和下一任掌门才有解毒之法。”那女子闻言一脸惊奇的看向易风,随口开口说道:“没想到你对我追魂门知晓如此之多。”沙凡见状也开口道:“那岂不是说她就是追魂门的下一任掌门?”易风肯定的点了的点头说道:“没错,她便是追魂门下一任掌门,红衫。”沙凡闻言拍座而起对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你为我解了毒,我放你回去做你的掌门,你到底为何不肯。”红衫闻言却是将头转向一边,拒不回答。沙凡见状只能叹息,坐到一旁低头不语。易风曾想对这女子进行严刑拷打逼迫她交出解药,但沙凡不肯,对沙凡来说,与其一个女子进行折磨来获取毒药,不如直接杀了她同归于尽来的爽利。 一时间三人无语,沙凡沉默了许久之后抬头说道:“解开她的穴道,放她走吧。”此话一出,不仅易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沙凡,就连红衫都颇为不解。沙凡再次开口道:“她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与他师兄对战之时她亦不愿以多敌少,虽说最后伤了我也是为兄报仇,虽然不知为何不肯为我解毒,但还是放她离去吧。”易风没有故作姿态,他已经将沙凡当作了朋友,对他而言,尊重朋友的意思才是对的,于是他解开的红衫的控制。 控制一被解开,红衫便闪身来到一个安全的范围,疑惑的看向沙凡与易风,但两人皆都没有制止她的意思。红衫也不矫情,见二人竟然真的打算放她走便不再客气,推开门施展轻功而去。 入夜,身中不赦之毒的沙凡躺在床上挥手说道:“你可以离开了,我想自己呆会儿。”“虽然你放走了她,但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报仇。”说完这句话,易风转身便走,干净利落。沙凡躺在床上,嘴角微微咧开一丝缝隙说道:“有你这句话,帮你,值了。”说罢,沙凡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他起身擦拭干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语道:“怕是见不到师父和师兄了,也不知他们遭遇了什么危险,希望他们能够化险为夷。”随后又掏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细细磨砂,良久之后说道:“师父,徒儿不能帮您报仇了,您在下面还好吧,徒儿就快来陪您了。”说完,沙凡眼前黑暗袭来,意识模糊了下去。 “怎么会这么热,我的身体怎么了?”沙凡察觉到身体的异常,强迫自己睁开疲惫的双眼,只是一眼,沙凡的鼻子突然流出血液。“啪”的一声,沙凡的脸上挨了一个耳光,一个声音紧接着传来:“闭上眼,不许看。”沙凡急忙闭紧双眼,然后又是忍不住的睁开眼睛想看一下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结果刚一睁眼又是一巴掌煽来:“想死的话你就继续睁开。”这下沙凡老实了,闭紧双眼一动不动,心里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