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娘娘出逃记》 第一章穿越第一战·棒打太监 一群身材极棒的男子,围着一个面容姣好,衣着华丽的女人。 桌子上的食物足足摆了三层。 女人大笑着吃下男人们递过来的葡萄,顺手开了一瓶路易的酒。 热情似火的画面,却不合时宜的一阵寒气袭来,这令女人很不开心,脸上笑意全无,一双秀眉紧蹙。 “谁把空调调这么低” 话音刚落,女人身边的美男子全不见了,场面陷入了诡异,一道空灵的声音蓦地钻入耳中。 “救我救救我救我” 女人浑身一抖,背脊发凉,四下打量也没看到人,以为是大家捉弄她。 “别闹了,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后果你们知道的。” 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没听到她的威胁,依然重复着那句话,一声比一声诡异,压迫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啊” 温苒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原来是梦啊,吓死我了。” 深呼吸几次之后,温苒摸了摸床头。 “嗯开关呢” 她又摸了摸床边。 “嗯我大几十万的水晶台灯呢”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 一阵阵的凉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仿佛置身于破败残缺的小木屋一样,温苒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她摸了摸身上,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又嗅了嗅,只有潮湿霉味儿,排除了遇到不法份子的可能。 温苒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双脚搜寻着鞋子。 不远处一指宽的白色吸引了温苒的目光,来不及多想,她只想赶紧弄明白怎么回事。 穿好冰冷触感的鞋子,温苒咬了咬牙,慢慢的摸索着,朝黑夜中唯一可见的白色走过去。 原来是一扇门,大门打开一股寒风凛冽袭来,温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抱着自己,眼前的场景,冰冻了她的思维。 皑皑白雪,淹没到了长廊之上,也就是这雪,在黑夜里无比璀璨。 可她明明记得,昨夜的聚会是在夏日的星空下,怎么一觉醒来到了冬天 她实在害怕寒风,带着满心疑惑的转身,手忙脚乱的关上了勉强抵御风雪的房门,一路小跑回到了床上,抓起薄薄的被子裹在身上瑟瑟发抖。 “这到底是哪儿啊不会是因为我花钱太厉害了,所以把我送到南极来了吧。” 温苒缩在被子里,流着无助的泪水,捱到了早上。 门外大雪飘飘,温苒衣着单薄,裹着被子躲在门后,无助的看着鹅毛大雪纷飞落地。 逐渐,她陷入了雪花飘落的景色中,愣愣的看着飘雪落地,她的回忆里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男人,新婚之夜被打进冷宫,宴席上士兵一拥而上,将女人的父亲抓获。 温苒脑子突然开窍了一样,仿佛一条断裂的线突然连接上了。 她涣散的目光突然变得可怕了起来,跑到房中破破烂烂的梳妆台上,铜镜之上的那张脸显然不是她的。 她穿越了 回想那道声音,温苒立即想明白了,不是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而是她被原主找上了,至于为什么找她,温苒也不得而知。 锦衣玉食的生活过得太久了,温苒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想办法。 她找了把斧子,把后院枯死的树砍了,因为落了雪,极难点燃,所以冷宫之上,黑烟缭绕。 太监把此事禀报给当今君上君烈。 男人俊郎的面庞,乌云密布,听到有关冷宫的事,眉头紧蹙,一脸厌恶。 “叫人去看看,别让她死了” 冷宫里,温苒坐在房中,面前燃烧着熊熊烈火。 橘红色的火光之中,她可怜兮兮的傻愣着。 她脑子里正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为了取暖,她拆了好几个门窗,好在冷宫里的房子够多,能当做柴火的东西也多。 如今的境地,她要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些,不说走出该死的冷宫,那也得活得有滋有味,然后再去与人算账。 一道锁链掉落的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冷宫的寂静,温苒抬头望去,透过房门之上破烂的一角,看到宫门被打开了。 她眯着眼睛,人却丝毫未动。 “皇后娘娘,奴才奉君上的旨意来看看您,您还好吗” 太监尖着嗓子,领着几个小太监,一脸嫌弃的站 在宫门口,见无人应声,他招了招手,命令身后的小太监,把前院的雪清一清。 卖力的小太监拿着铲子一类的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在雪地里开出了一条路。 大太监翘着兰花指,不紧不慢的靠近房门。 在房内盯着外面一举一动的温苒,已经看上了大太监身上的斗篷。 她心知,这群人来冷宫,说着是君烈的旨意,其实是借着旨意来羞辱自己的。 原主怎么死的,温苒比谁都清楚。 大太监站在门外,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依旧无人应答,温苒也小心的回到了火堆旁。 小太监透过门上破烂的地方,看到温苒坐在一堆烈火旁,立刻对大太监说:“公公,娘娘在里面。” 大太监脸上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示意小太监将门打开。 房门打开,大太监吓了一跳。 温苒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哟皇后娘娘,您也不怕宫里起火啊。”大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又看向小太监,吩咐道:“还不去帮皇后娘娘把火灭了” 温苒就知道,大小阉人来此肯定不干好事。 小太监走近,温苒突然站起,轮着手里冒火的棒子砸在了小太监头上。 小太监没有丝毫防备,被一棒子给敲得晕头转向,蹲在地上哀嚎不止。 温苒恶狠狠的看着二人。 “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去” 大太监一愣,眼前的人似乎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温苒柔弱,伤害人的事连碰都不敢碰。 再一看眼前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女人,大太监有些怀疑她的真假。 “皇后娘娘,在这冷宫里能帮你的人可不多,上次奴才跟您说的事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事什么事温苒虽有疑惑,却面不改色。 她知道原主的经历,但并不是全部。 见大太监这幅讨人嫌的嘴脸,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滚出去,不然我打断你们的腿” 温苒向前迈开一步,手里的棍子因为打了小太监一下,火苗全灭,只余黑烟。 “娘娘,您在这冷宫里,除了奴才来看看您,还有其他人来看您吗您可别不知好歹” 大太监的语气突然强势,一个眼神丢给蹲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心领神会,一双咕噜噜乱转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温苒。 温苒见此,“呵呵”一笑,心道,鬼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活腻歪了是吧。 只见她目光突然变得凶狠,咬紧牙关,铆足了劲挥着手里的木棍,不留丝毫余力的照着小太监白白嫩嫩的脸就是一棍子。 第二章被威胁了,救了一个刺客 “你咱们走着瞧” 大太监见温苒不识抬举,气得七窍冒烟。 “走着瞧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温苒冷笑一声,挥舞着棍子,朝大太监跑了过去。 大太监躲开,棍子砸了个空。 温苒扭头,又冷笑了一声,扔下棍子,龇牙咧嘴的朝着大太监扑了过去。 混乱之中,温苒扯下了大太监的斗篷。 “下次来找我,我不让你进门,你就别进来,不然我打死你,还有那什么狗屁君上,你回去告诉他,老娘不需要他的可怜,让他留着那份微乎其微的善心,将来给他娘送终” 温苒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太监,目光犹如一把利剑,生生劈开了他们。 小太监把大太监扶了起来,两人心有不甘,一瘸一拐的离开。 温苒拿着棍子,送他们离开冷宫。 站在再次紧闭的宫门前,温苒的面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后宫里的猫腻她很清楚,因为后宫里只有一个男人。 回到房中,温苒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她要找点防身工具。 温苒来了这里后,夜夜失眠,尽管解决了寒冷的问题,她依然夜不能寐。 大清早,宫里其他娘娘听说冷宫这位惹事了,一个个的有说有笑的,朝冷宫走来。 宫门被人推开,本该落锁的宫门,不知是昨日大太监走得匆忙忘了,还是故意没上锁。 温苒拿着扫帚正在扫地,瞥了来人一眼,便继续手里的动作。 “哟曾经尊贵的皇后娘娘哦不,你就只有个名头罢了。” 一位身着华服的女人掩嘴笑着,其他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温苒手中动作一顿,扎了个马步,反手一扫帚拍在了女人的脸上,将她发髻上名贵的簪子拍掉了好几支。 “你父母没教你,去别人家要有礼貌吗先不说你不敲门就进来,就你对我这态度,你就是个没家教的玩意儿” “梅妃姐姐,你没事吧,小翠,你们几个丫头愣着干嘛,把她抓住掌掴” 此时说话的是梅妃身边的女人,看打扮也是个妃子,打扮要略逊梅妃一筹。 梅妃是柳家独女,闺名柳玉梅,因舞姿轻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后面说话的女人是张家嫡女张侬月,排行老二,歌喉出众犹如百灵鸟。 被唤作小翠的招呼小姐妹就朝温苒围了过去。 温苒无奈的摇了摇头,扬起扫帚,给了她们一人一扫帚。 几个宫女匆忙后退,不敢再靠近,只能虎视眈眈的看着温苒。 “各位没搞清楚情况吧,我住在冷宫是我喜欢清静,你们心爱的君上废后了吗没有吧” 温苒一脸坏笑的看着几人,问道:“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问问君上,最好让他过来,我连他也揍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你们这样的蠢货,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能让你们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柳玉梅带头的几人,被温苒突如其来的破口大骂吓得大气不敢出。 张侬月心有不甘,扔下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和几个丫鬟扶着柳玉梅,仓皇离开。 温苒气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她可是被富养的,敢跟她豪横的那都死得连渣渣也没了。 站在宫门口,看着几人的背影,温苒抓着扫帚的手捏得咯咯作响。 冬天的雪停了,却又下起了小雨。 温苒站在门口,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她必须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活下去,并且要改变这个世界。 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像模像样的坐在梳妆台上,梳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 梳妆台上躺着几支价值不菲的簪子,正是刚才教训柳玉梅一行人所获战利品。 一头青丝扎起,柔顺的秀发直垂腰际,戴着从梳妆台抽屉里找出的唯一珠花,温苒满意的笑了笑。 冷宫一隅偏僻,宫门口两侧宫墙上黑色的痕迹,是苔藓干裂脱落留下的。 夜色下,温苒壮着胆子走出冷宫。 她虽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但她却是家族之中,为数不多的调查员,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很强的反应力。 温苒朝着柳玉梅离开的方向走去,脸色犹如布满寒霜,双眼之中杀机四溢。 令她没想到的,却是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一条不被人惦记,只会被人遗忘的路上,今夜很热闹。 温苒皱起眉头,叫嚷 搜查的声音越来越近。 偷离冷宫是死罪,温苒不能折在这上面,立刻转身离开,心中计划只待来日方长。 衣袂飘飘,雨夜里沾染了雨水的寒气。 温苒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跑到冷宫大门口,刚想推门却愣住了。 “我刚刚出去的时候,这门不是这样的。” 温苒皱起眉头,“难道有人进去了” 触摸到爬满雨水的大门,温苒眼神一凛,将门推开。 前脚刚迈进去,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在温苒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高大的男人挟持了她,并关上了大门。 脖子处的冰凉,身侧飘来淡淡的血腥味,温苒知道自己卷进了刺客的无聊情节中。 “我就是个弃妃,你挟持我没用。” “君烈不会让你死的。”男人冷冷的说道:“等下帮我解决外面的追兵,不然我杀了你” “行行行,你先把刀放下,然后找地方躲起来。”温苒不耐烦的说道。 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很明显,他不相信温苒。 “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就听我的。”温苒说道。 “我不相信你”男人说道。 “喂喂喂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能相信谁相信天主在胸前画个十字架,然后说句阿门,天主就来救你还是相信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啊” 男人皱着眉头,黑色的面巾紧贴他的皮肤。 “你若是敢骗我,冒着被抓的风险,我也会杀了你” 温苒摊了摊手,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大哥,你要学会相信人,我一个冷宫弃妃,巴不得你们刺客大军把宫里搅得天翻地覆呢,我还帮着君烈那个智障,那我岂不是很脑残” 男人放下手里的武器,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他心中,是认可温苒说的话的,虽然有些他听不懂的词,但他大致听明白了。 “我躲哪儿” 温苒感觉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消失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来不及细看男人,便指了指正对大门的房间。 “那里,那是我睡觉的地方。” 说完之后,温苒领着男人进了房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温苒说道:“你藏上面吧。” 第三章怼退侍卫·他很怕你死 “梁上”男人疑惑。 “我这房间一览无余,他们若是提灯进来,你只能待在梁上,才有可能逃脱搜查,你会武功吧,那肯定难不倒你上梁吧” 温苒说着便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犹如惊弓之鸟,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温苒,拳头紧握,大有砸向她的势头。 “你冷静点,这么冲动,你要是把我误杀了,可没人救你了。”温苒没好气的说道。 男人也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立即说道:“抱歉。” “你身上被雨水淋湿了,虽然我的斗篷也湿了,但你披着它,能防止你衣服上的雨水滴落。”温苒解释道。 温苒又说道:“我尽量将他们拦在门外,你躲好,万一我拦不住,他们定会在房中搜查。” 男人点了点头。 此时,追兵赶到,宫门打开的声音传来,男人一跃而起,温苒系着绳子的手一空。 愣了一个呼吸间,温苒淡淡一笑,转身的瞬间,脸上寒冰再现,双目刁钻古怪。 温苒走出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十跑进来的十几名侍卫。 “大晚上的跑我这冷宫来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犯了什么事呢。” 领头的侍卫上前一步,说道:“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宫中进了刺客,差点要了梅妃娘娘的命。” 温苒一听,哟呵是来杀柳玉梅的啊,哈哈哈哈,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啦,我一定救你。 “哦。” 侍卫惊讶的看着温苒,心道,就“哦”一声就没其他了 温苒本就不爽这群侍卫,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我还没被废,住个冷宫而已,一个个的见了我也不行礼,真是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请娘娘移步,我们要搜查,以确保娘娘的安全。” 温苒不耐烦了瞥了一眼不礼貌的侍卫们,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我一个不受宠的,还会有人关心我的安危吗冷宫不小吧,你们盯着我的房间又是什么意思是心里认定我藏了刺客,还是觉得刺客就是我的人” 侍卫眉头紧蹙,他没想到一个冷宫弃妃说话还这么横。 “娘娘,我们可是奉了君上的旨意彻查,您这般阻拦不太好吧。” 见侍卫有强行搜查的势头,温苒又冷笑了一声。 “我虽然是个冷宫里不受宠的女人,但我皇后的名头还在,你们一群做奴才的一口一个我,是不是不合规矩,你们要查也可以,让君烈自己来搜,否则,谁来了都没用” 侍卫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觉得温苒就是想让君烈过来,从而利用手段成为宠妃。 “既然娘娘这么坚持,那属下也不好硬闯,属下告辞” 侍卫离去,温苒露出一抹凶狠的神色。 君烈不杀我,舍不得我死,到底是为了什么侍卫走得太简单了,难不成君烈让他们不要难为我 “君烈真的很怕你死啊,我赌对了。”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温苒没好气的回头,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房中。 “我也看出来了,不然侍卫肯定闯进来,有我这个免死金牌,你安全了甚至还可以挟持我,光明正大的逃出去。” “我还有事没做,这段时间我得住在这里了,所以挟持你逃出去这种事暂时不会发生。”男人说道。 温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便你啦。” 紧接着她又从怀里掏出一根捡来的蜡烛。 “有火折子吗” 话音刚落,一丝微弱的火光摇曳生长。 火光中,温苒才认真的打量起男人。 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紧紧包裹着他的身子,将他本就伟岸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线条,一双深邃如寒星的眸子中柔和些许温柔与不羁。 “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找地方睡吧,床是我的,你不许抢” 温苒指着男人警告他。 男人点了点头。 翌日,温苒打了个哈欠,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到男人,还以为他离开了,结果在后院看到他蹲在地上挖东西。 “喂你在干嘛” 男人扭过头来,道:“挖泥巴。” 温苒皱起了眉头,走上去一看,还真是挖泥巴。 “你挖它做什么” 男人依旧是黑布蒙面,神色间有些尴尬,也有些失落。 “我受了伤。” 温苒吓得立刻把他手里恶心黏糊的泥巴打掉。 “你是不是傻,泥巴哪能治伤啊,走走走,跟我回房。” 温苒站起身准备走,可男人还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转身把男人拽了起来,不料却抓到了男人受伤的位置,男人吃痛的皱起眉头。 倒是温苒丝毫没察觉到。 回到房中,温苒翻出一堆瓶瓶罐罐,瓶子上贴着纸条。 温苒拿出写着“金疮药”的瓶子。 “找到了,你哪儿受伤了快把衣服脱了。” 男人迟疑的看着温苒,她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是他从未有过的。 “愣着干嘛,快脱”温苒不耐烦的催促道。 男人轻咳了两声,道:“我自己来吧,你出去。” 温苒一听不乐意了。 “你一个大男人哪有女孩纸细心,万一上药方式不对,把自己整残了怎么办你就别跟我见外了” 说到这儿,温苒一顿,惊讶的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会是不好意思脱衣服吧。” 见男人不回答,温苒知道了答案。 “哎你们这儿的人啊,就是思想守旧,男人和女人能有多大分别不就你多个东西,我少个东西的事儿吗快快快,别磨磨唧唧娘们儿兮兮的” 温苒说着,便用嘴叼着药瓶子,双手则是伸向男人。 男人满脸惊恐,立刻躲开,以温苒不敌之速,拿下了温苒嘴上叼着的瓶子。 “请出去” 温苒瞪了男人一眼,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眼神越发落寞。 她真的认不出我了以前远远的一个背影,她都能叫出我的名字 温苒等了一天,君烈也没有出现,她很想正面杠一下这个渣男。 “怎么了没人打扰你,你很无聊”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温苒扭头看去。 “本以为君烈会来找麻烦,这样我就能骂他了,这个死渣男好像在逃避我似的,” 温苒一脸憋屈的模样,男人心中一沉,竟有些不忍。 “温苒,温家大小姐,曾经可是云城男人们的梦中情人,只是他们可能都没想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会是这般下场吧。” 温苒盯着男人,神色很是严肃。 “你呢你是谁是云城无数大家闺秀的梦中情人吗” 男人神情一滞,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伤心人,林夙言是我的名字。” 温苒盯着他看了片刻,而后扭头看向紧闭的宫门。 “我们都是可怜人。” 林夙言扯下了黑色面纱,一张布满了哀伤的俊俏面庞,在微风和煦的天色里化为了一道俊丽的风景。 二人沉默许久之后,温苒率先开口,问道:“你武功不错吧” 第四章人类高质量求偶引发报复 “怎么你想雇我保护你”林夙言反问道。 “不,我想学。” 温苒看向林夙言,继续说道:“如果我连自己也保护不了,那我该怎么翻盘” 看着眼前瘦弱的女人,林夙言陷入了沉默。 温苒坚定的目光,深深地刻在了林夙言的脑海里,曾经有关于她的故事,似乎在这种目光中碎裂。 “教你可以,不过在我办完事情之前你得学会。” 温苒点了点头,问道:“你大概在这里待多久” 林夙言摇了摇头,眼中凶光毕露。 见此,温苒也不再说话。 冷宫的安静持续到了春天。 在春天的某个早上,阳光明媚,温苒搭着梯子爬上了冷宫的宫墙,她目中无人,鼻孔朝天的站在宽度刚好容纳一只脚长度的宫墙上。 只听她清了清嗓子,眼看她抬起右手,赫然有一个白色喇叭状的东西在她手中。 “这宫里的有钱人看过来啊,这是一个关于高质量人类的求偶现场。” “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小女子最大的优点,当然了,我择偶还是有些标准的。” “我希望以后呢,你能给予我物质上的一些帮助,最好呢,财物全部给我保管。” 后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冷宫地处偏僻,还是会有宫女被安排到这边送饭。 来送饭的小宫女,远远就听到了温苒的叫喊,饭也不送了,扭头就跑,这事儿就从她俩嘴里传开了。 寝宫里,青天白日还在龙榻上欢愉的人,听到太监的禀报,衣服也没穿就跳下了床,眉头紧蹙,眼中火光迸射。 冷宫里,林夙言捂着额头,这些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脑子有病,神经分裂。 今天练武,他不过说了温苒几句,没想到温苒就说不想努力了想要被包养,然后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最大的目的呢,还是为了引某人来此。 “你说完了没啊你每天变着法儿的想惹怒他,效果很一般啊。”林夙言说道。 温苒听到身后冷嘲热讽的声音,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远远看戏的人,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日份的择偶演讲到此为止,解散” 说完之后,温苒又傲娇的冷哼了一声,叉着腰呼吸吐纳,丝毫没注意怒气冲冲而来,衣衫不整的君烈。 温苒扭头对林夙言比了个“一k”的手势,“嘿嘿”一笑,准备顺着木梯子下去,却在蹲下的时候,右脚一滑,往宫墙外摔了下去。 林夙言双眼布满惊恐,拔腿就往宫门外跑,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温苒的声音。 “呵你个小太监挺有眼力见啊,知道垫着本娘娘,可你这身子骨不行啊,摔你身上也就比摔在地上好那么一丢丢。” “温苒,你这个死女人,你信不信朕扒了你的皮” 被温苒坐着的人咬牙切齿,面朝冰冷石砖,呈“大”字趴在地上。 温苒皱起眉头,心中疑惑,这个太监怎么直呼我的名字 还有,正是什么啊不对,是朕。 温苒反应了过来,被当成肉垫的正是君烈,顿时邪念犹如雨后春笋一发不可收拾。 “你放心,等我飞黄腾达的时候肯定报答你的。” 话音落下,温苒笑嘻嘻的反手按住君烈的头,疯狂的在地上摩擦。 只见她,双腿微微抬起,眨眼间骑在了君烈的腰上,憋足了气将全身力量凝聚在了屁股上,跟着脑海里的社会摇左右扭动屁股。 身下传来君烈的叫骂声,直到温苒听到“咯咯”一声响,这场突如其来的报复才结束。 “温苒” 听到君烈撕心裂肺的叫喊,温苒一下子从君烈身上弹了起来,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进了宫门,却不料一头栽到了林夙言怀里。 “哎呀别挡路,我要赶紧躲起来” 温苒推开林夙言,朝着后院跑去。 林夙言“噗呲”一声笑,摇着头将宫门关好。 后院里,温苒正在想对策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林夙言走来,说道:“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温苒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张望林夙言身后。 “几个太监把他抬回去了。”林夙言说道。 温苒松了一口气。 “他杀了我全家,偏生不杀我,也不废我”温苒皱着眉头,“我手里到底有什么把柄,能让他对我这般容 忍。” 林夙言蹲下,抓住温苒的手,细心的清理掉她手上的脏东西。 “这几个月,你也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换个心安理得,顺其自然好了。” 温苒诧异的看向林夙言,隐隐觉得他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极大可能是与自己有关的。 夜色下,温苒独自坐着,林夙言出去了,没交代去做什么了,温苒也没兴趣问,所以她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盯着天上的圆月将经历过的种种抽丝剥茧。 “林夙言与我第一次见面,虽然劫持了我,当时也对我充满了杀意,可后来他的态度转变很快,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对了,就从我要学武开始,他看我的眼神,对我的态度都不像一个陌生人,难道原主和他是认识的” “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那场灭门的记忆,和被冻死的场景。” 温苒颓废的大喊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把柄那应该就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 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很幸运的没有拥有原主全部的记忆。 温苒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失眠了,坐在长廊上,呆呆的看着天空。 林夙言回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坐在这里” 温苒看了他一眼,没精打采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我是不是废材” 林夙言一愣。 “废材是什么” “嗯跟废物一个意思。”温苒想了想说道。 “那你肯定不是。” 林夙言挨着温苒坐下。 “废物可不是你这样的,你让人捉摸不透,一点也不像你” 林夙言突然掐断了后面的话。 温苒好奇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认识我” 林夙言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不是她。”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温苒问道。 她对这具身体的主人太好奇了。 “她是一个胆子很小,很善良的人。” 林夙言陷入了回忆,那是他最宝贵的一段时光。 回忆里的女孩总是跟在他身后,直到有一天她被接走了,回忆到此中断。 第五章解除禁足·温苒似夜叉 再见到她时,便是前几月,他行刺柳玉梅的那天晚上。 趁此机会他留了下来,第一是因为要杀的人没杀,第二是想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分别数年的那个人儿。 温苒打了个哈欠,打断了林夙言的回忆。 “林夙言,我决定了,以后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我帮助你完成你的行刺计划,但你要带我离开皇宫。” “你”林夙言诧异的看向温苒。 她目光坚定,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感觉。 “好。” 林夙言答应了。 翌日,一群打扮得五颜六色的妃子,浩浩荡荡的朝冷宫走来。 巨大的砸门声把温苒从睡梦中惊醒,她一个鱼打挺翻身下床,穿上简陋的鞋子,操起床边放着的木棍子,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大清早的吵吵啥,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骂骂咧咧的冲到宫门前,打开宫门,眼前一片红橙黄绿青蓝紫。 七仙女下凡了 定睛一看,这不是后宫里的莺莺燕燕么,原本以为是君烈派人来惩治自己,没想到是群舔狗。 “各位大清早跑来冷宫,是来提前熟悉环境的吗” “大胆,你一个废妃敢这么跟我说话” “君上的腰是不是你给弄伤的” 温苒看着叫嚣的二人。 一身绫罗绸缎,头戴翠玉冠,看来位分不低。 “你们给我听好了,第一我是弃妃,但我还是皇后,是君烈那小子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妻,第二你们都是妾室,见了我这个正妻,都得毕恭毕敬的叫我一声姐姐,第三冷宫也是住人的地方,不代表你们可以来这里犬吠,听懂了吗” 温苒目光如剑,扬起手,棍子落在了叫骂她为废妃的妃子肩头。 妃子吓得浑身一抖,都说皇后性情懦弱,看来传闻不实。 “我们可是梅妃娘娘的人” 温苒看着说话的妃子,见她宫服并不华丽,身上行头也都不是贵重之物,断定此人位分很低,是舔狗中的舔狗。 “怎么说呢,舔狗做到你这个份儿上,哪天某某某需要替死鬼了,那肯定选你,梅妃算什么东西,前阵子不也在我这里吃了憋” 温苒冷哼一声,把棍子收了回来。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我打不死你们” 温苒一咬牙,凶光毕露。 这群后宫里的女人不得不愤愤离开。 温苒看着这群女人,撇了撇嘴,骂了句“神经病” 欺弱怕强她可见多了,这群女人不过是后宫寂寞,喜欢自寻麻烦罢了,遇到损害她们的利益安危的事,她们跑得比谁都快,典型的为虎作伥墙头草。 寝宫里休养的君烈听到太监禀报,本来只是伤了腰椎,这会儿还伤了脑筋。 身边的大太监安海,眼色过人,对前来禀报的小太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退下。 “君上,这皇后娘娘” 君烈趴在龙榻上,眉头紧蹙,瞪了一眼安海。 “允许她走出冷宫,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招” “可君上,皇后娘娘手里的东西”安海小声的说道。 “折磨了她这么久,她棱角越发锋利,这一招对她不管用。” 君烈心中有了另外的打算,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同时他也察觉到温苒不似从前。 午后,温苒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听到脚步声,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几个太监打扮的人,便不管不顾的继续晒太阳。 “皇后娘娘,奴才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跟我扯什么客套” 安海陪笑的脸瞬间僵硬,心道,以后有你好受的 “君上有旨,还请娘娘跪下接旨。” 温苒睁开大眼睛,不悦的看着安海。 正以为她要跪下接旨时,她起身怒吼道:“爱说不说,不爱说给我滚蛋,特么的,老子稀罕这什么狗屁圣旨跟我摆什么谱” 安海连同身后的小太监都吓了一跳,温苒活似一个夜叉。 安海连圣旨也没打开,便仓促的说了重点,扔下圣旨,带着几个小太监落荒而逃。 温苒伸长了脖子,确定几人走远后,才慢吞吞的把圣旨捡起来。 “太监办事也就这样嘛,欺软怕硬,不管哪个时代都一样。” 林夙言从房中走 出,刚才温苒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把他给惊到了。 “你这么凶可不好。” 温苒回过头,笑了笑。 “没什么不好啊,我又不喜欢他们,干嘛委屈我自己。” 林夙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你可以出去逛逛了,不想去看看宫里的景色” 经此一提,温苒来了兴趣。 记忆里,原主嫁过来就被打进冷宫然后冷死了,她应该也很想看看皇宫的吧。 “必须的啊,然后我还得把冷宫改造改造。” 温苒露出一抹邪笑,林夙言只觉大事不好,她要闯祸了。 “你对宫里比较熟悉吧,给我带带路呗。” 林夙言愣住了,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温苒。 “我带路你想让我假装太监不行不行,我这张脸会被认出来的。” “哦是会被君烈认出来,还是柳玉梅啊” 温苒一脸坏笑,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林夙言与柳玉梅有什么恩怨。 林夙言面色尴尬,说道:“你现在能四处走动了,凭着你的本事,我相信你可以风雨无阻。” 话音落下,林夙言只留给了温苒一道背影,仓皇落逃。 兰心殿宫门前,温苒看到有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哭泣,脸上还有几道红印子,旁边一个宫女正对她训话。 “梅妃娘娘最近心情不好,算你倒霉,在这个节骨眼上做错事。” “思柔姐姐,你替我求求情吧。” “我能说什么,娘娘说掌嘴一百,谁敢不听你呀,认命吧。” 温苒瞪大了眼睛,她太惊讶了。 这个叫思柔的很会甩锅,却手下不留情,足足的力道打在小宫女的脸上。 既然有关柳玉梅,那她肯定要掺和掺和。 “哟宠妃惩罚人就是不一样,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不得不痛下狠手呢” 思柔扭头,眼色中有几分嚣张。 “哪里来的奴才” 温苒听后,掩嘴大笑起来。 宫中知道皇后在冷宫的太多了,但知道皇后长相的却寥寥可数。 “上次柳玉梅去闹事,怎么没看到你啊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大宫女没错了吧。” 思柔是个聪明的,立刻反应了过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第六章担心你被种草 见思柔行礼,温苒摇了摇头,朝着她竖起中指。 “不对啊,你这礼数不对,我是皇后,你得行大礼” 思柔瞪了一眼温苒,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照做。 君烈允许温苒出冷宫,就算没有让她搬出来,但也说明温苒有翻身的机会了。 看到思柔规规矩矩的大礼,温苒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还不去通报听说梅妃妹妹之前被刺客行刺,正好我也顺路看看她。” 几个宫女听着,嘴角一阵抽搐。 怎么看我家娘娘,你是顺路这合适吗 见几个宫女没反应,温苒索性自己去找柳玉梅。 温苒一只脚才跨上台阶,思柔立刻跑上来拦住她。 “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正在休息,不喜欢被打扰。” 温苒不悦的皱起眉头,一把推开思柔。 “你是不是听不懂话,我说我要顺路看看柳玉梅” 思柔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奴婢有哪里做得不好,您就跟奴婢说,但您别为难奴婢啊” 温苒一看,心道,哟呵不得了,是个戏精。 “你哭什么哭,你刚才那股狠劲儿呢” 思柔抽泣着,愣是挤出了几滴泪水。 “皇后娘娘,我们做奴婢的没得选,求您开恩。” 温苒一见她这样,不由得怀疑柳玉梅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随即眉目一挑,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冲进了兰心殿。 思柔目露担忧,从地上爬了起来,吩咐几个小宫女继续惩罚跪着的宫女,随后便朝着温苒跑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进了兰心殿,温苒内心一阵唏嘘。 宠妃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花花草草的都安排得好好的,石板路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思柔追了上来,喊道:“皇后娘娘,我家主子真的在休息” 温苒绕过拦路跪下的思柔,不耐烦的说道:“我要做的事,还没人拦得住” 思柔穷追不舍,温苒见招拆招。 走过前院的石板路,穿过右侧的拱形门,就看到了内殿,若隐若现的喘息声被风送入温苒耳中。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再一看思柔面色慌张的看着红褐色房门,温苒邪魅一笑。 “这就是你说的休息” 温苒这一嗓子叫停了房中的活动。 “什么人” 房中传出一道男声,温苒觉得还挺熟悉的,就是想不起来。 在她身旁的思柔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君上恕罪,是皇后娘娘,奴婢没能拦住奴婢罪该万死” 这一波操作可把温苒整笑了,两个受伤的人,青天白日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这得多饥渴啊,难怪她刚才觉得声音熟悉。 温苒眼中闪过一起狡黠,也不说话,跑过去推门,思柔想要阻止已经迟了。 房门被踹开,床上两人大惊失色,温苒瞪大了眼睛,就像在欣赏一幅佳作。 君烈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冒着熊熊烈火,而柳玉梅小脸红扑扑的穿着丝滑的睡衣,手足无措的坐在床沿上。 “温苒,你大胆” “哦。”温苒微笑着看着君烈,调侃道:“身材不错。” 这对君烈来说,是明目张胆的侮辱。 “来人” “嘘”,温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拨了拨挡住眼睛的碎发。 “我以为梅妃偷情呢担心她给你种草,才冲动了一些,莫怪莫怪。” 温苒目光猥琐的在二人身上徘徊。 “我这就走,你们继续,继续” 温苒带着猥琐的笑声退出房门。 “你给我站住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 身后君烈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激动,温苒充耳不闻。 柳玉梅惊讶的看着君烈。 她与君烈相识已久,从未见过君烈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么生气,也从未如此忍让过任何一个女人。 不知何时起,君烈暴躁的一面,全是因为温苒。 温苒跑出宫门,看到几个宫女还在惩罚跪着的宫女,立刻说道:“别再打了啊,不然我不介意吃人肉。” 几个宫女一愣,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温苒本来就是单纯的想找柳玉梅麻烦,没想看那么颜色的画面。 好在君烈伤势未恢复,不然她今天 就悬了。 经过花园时,温苒听到几个小宫女在讨论。 “冷宫里那位被放出来了。” “你们猜她会不会报仇毕竟她家一百多口全死在了君上手里。” “应该会吧。” “我猜不会。” “皇后娘娘在冷宫里性情大变,宫里见过她的姐妹们,都说她是疯子。” “听说君上受伤就是因为她。” “我还听说安公公去宣旨,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别说了别说了,说主子是非,可是杀头的大罪。” 温苒神色凝重的看着几个粉红色身影愈行愈远。 “听他们这么说你,你有什么感受” 背后突然传来林夙言的声音,温苒泰然自若,扭头看向他。 “人红是非多呗。” “树大招风,你可得小心了,若有人暗处对你下手,君烈也保不了你。”林夙言说道。 “杀了我有什么好处”温苒不屑一顾的问道。 林夙言语塞,思索了片刻说道:“好像没什么好处,后宫里的女人少了个对手罢了,但你总是得罪人难免招人记恨。” 温苒摊了摊手,以示无奈。 “所以你要抓紧教会我武功啊。” “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抓紧有什么用。” 林夙言不满的盯着温苒。 这绝对是他见过学武最不专心的人。 “你跑来是怕我遇到危险”温苒突然问道。 林夙言一愣,怕你遇到危险应该是吧 “不是,我顺路刚好看到你。” 温苒白了他一眼,问道:“内务府在哪个方向” “你要去干嘛”林夙言立刻提高警觉。 “你别搞得我想要毁灭世界一样好吗我只是很单纯的去要点儿东西。” 温苒一字一句的说明白,生怕林夙言误解,但实际上她就是去搞事情的。 林夙言指了个方向,然后说道:“收敛点,树敌太多没什么好处。” 温苒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会林夙言。 但她心里是认同林夙言的话的,可她偏生就不听,为虎作伥惯了的人,做乖宝宝太难了。 内务府的牌匾很大气,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温苒还看到了之前被自己抢了斗篷的公公。 第七章花园巧遇·深宫寂寞人 听有人叫他“李公公”,温苒拉住从身边匆匆走过的小太监,问道:“这个李公公是什么人” 小太监打量了一下温苒,一看不是个有钱的主儿,也就不愿意多费口舌。 “副总管。” 温苒还想细问,小太监却已经走远了。 温苒一身打扮实在不像宫里的娘娘,难怪不受待见。 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双脚才跨进内务府的大门,一个小太监便走过来,问道:“给哪宫娘娘拿东西啊” “冷宫。” 温苒轻轻吐出两个字,令周遭忙碌的太监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冷宫里那位被放出来,他们可都知道了,心中也早就盘算起了,是不是应该巴结,有没有前景。 “你在冷宫当差”小太监尝试着问道。 其余的人拉长了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温苒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道:“算是吧。” 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给我透透底儿,皇后娘娘是不是翻身了” 温苒一听,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 这是想当腿部挂件了啊,温苒正愁在后宫没有后援团呢,不如趁此机会发展发展。 温苒靠近小太监,眼神环顾四周,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君上的腰你知道怎么回事吧”温苒小声的问道。 小太监点了点头。 温苒继续说道:“君上为什么没生气呢,动动脑子。” 小太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谄媚。 “皇后娘娘需要些什么” 温苒心道,真好忽悠,随即七七八八的说了几样,周遭听动静的也都各自去忙了,他们已经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消息。 只有说话的小太监还在与温苒交谈。 “对了,李副总管是怎样的人” 温苒坚信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小太监神色慌张的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李公公全名李英,为人一般,千万别得罪他。” 温苒暗自思量,看来自己与李英必定不对付。 “那你呢”温苒问道:“你叫什么” 小太监一愣,在宫中主子们根本不会在意小太监们叫什么,成了谁的奴才,主子赏名字,而像他这样的,任何人都能使唤,哪怕是一声“喂”,他也得回头听差遣。 所有太监入宫第一件事就是忘记自己姓甚名谁,除非有一天爬到了高位,否则到死都是无名无姓之人,宫女亦是如此。 温苒对此了解之后,也不再强求小太监说出其姓名,一是这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二是怕因此令小太监陷入困境。 温苒刚离开,李英走了出来,看到小太监杵在门口,便问道:“看什么呢不用干活了” 小太监吓得立刻转身行礼。 “李公公,刚才皇后娘娘的婢女来领东西。” 李英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皇后娘娘” 李英想起之前受到的委屈,恨得牙痒痒,眼中狠色没有丝毫掩饰。 “按她说的准备好,然后送去。” 小太监满心狐疑,怎么李公公今天这么好说话 “是。”小太监应道。 夜幕降临,御花园的池塘边有一对黑影相拥交谈,正好被温苒撞见了,她立刻躲在假山后。 月光微稀,水面印出天上的云与月。 温苒看着其中一个身影越看越觉得熟悉,她伸长了脖子想要努力看清楚时,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咔嚓”一声,是踩到了干枯的木枝,温苒大惊失色,眼见黑影转头朝这边看来。 温苒赶紧缩回身子,躲在假山脚下,心中不停的祈祷。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而在她祈祷的时候,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暗道完了。 突然一双大手把他拉了起来,她正要尖叫却又被捂住了嘴,随即耳边传来了温热的吐息。 “别说话。” 一听是林夙言的声音,温苒冷静了不少,任凭林夙言拉着,二人通过假山里大大小小的山洞,在假山之中某一处停了下来。 四周安静极了,温苒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二人紊乱的呼吸声。 确定没人跟上来后,林夙言抬起手敲了温苒的额头一下。 “刚才要不是我,宫里就要多一个冤魂了。 ” 温苒也知道刚才情势危急,但她不是个愿意被教训的人。 “那我就做鬼也不放过他。” 温苒翻了个白眼,不再看林夙言。 “宫中危机四伏,别看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你要想活下去,就要抓紧练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学到猴年马月,也学不会我一半的武功。” 林夙言语气十分严厉,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温苒撇了撇嘴。 “知道了,我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吗” 二人在假山中滞留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一前一后的离开。 回到冷宫,温苒坐在院子里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全是那两个黑影。 温苒敢确定那是一男一女,当时候走过来的肯定是那个男人,而令她感到熟悉的是那个女人。 “想不出就别想,睡不着不如练功。” 林夙言坐在温苒旁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放着整整齐齐六块梅花糕。 盯着梅花糕,温苒喃喃道:“柳玉梅” 林夙言拿梅花糕的动作突然僵住。 “你看清楚了” 温苒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梅花糕,摇了摇头。 “不,不是她,这个女人要比柳玉梅娇小一些,有点像” “像那天来宫门口闹事之中的一个人。” 温苒回想起那天,五颜六色之中,有一个最不显眼的人。 “宫中这样的女人太多了,都是不得宠的,那个男人大概是个太监。”林夙言说道。 只要不是影响计划的人,他们是不屑于费心思的。 “后宫的女人真是悲哀。”温苒一阵叹息。 林夙言惊讶的看着她,脱口而出,“你不也是后宫中的女人” 温苒听后,立刻换了张怒不可遏的脸,双目圆瞪,抓起一块梅花糕塞进林夙言的嘴里。 “你小子说话不过脑子把我跟那些怨妇相比我这么美丽动人,天生丽质,你竟然把我和她们混为一谈” 林夙言把嘴里的梅花糕扒拉了出来,说道:“可我也没说错啊。” 温苒见他这么不识抬举,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就往他身上砸。 岂料,温苒笨手笨脚,抬脚踢到了凳子,身子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摔倒。 这一刻,她后悔没好好学武功了。 第八章打得他叫爸爸 林夙言眼疾手快,脚下一动,人便到了温苒身旁,在她即将落地时,将她拦腰抱住。 站稳后的温苒长呼一口气,她决定要好好学武了,不能再吊儿郎当。 翌日,林夙言拿着小棍子在温苒身边走来走去,只要有一个动作没做对,温苒就要挨揍。 这样的处境维持到了夏天,温苒终于出师了。 林夙言也感叹,温苒认真学武的效果堪比武学奇才。 而这一段时间,宫中异常安静,前些阵子,温苒问内务府要的东西也送来了。 因为练武的原因,大大小小的东西放在房里,她还没去查看。 君烈在温苒出师后没多久,便下旨让温苒搬回原先的寝宫。 温苒对此表示没兴趣,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君烈竟然让人修葺冷宫,并且还赏赐了很多东西。 有关钱财的,温苒来者不拒,送来的宫女太监,温苒给退了,原因是她喜欢安静。 “君烈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温苒问道。 林夙言摇了摇头,他正一门心思的研究送来的赏赐。 温苒自顾自的发问。 “他不会觉得做这些,就能抵过灭门之仇吧这个世界就这么随便” “他不会以为我会感动吧” “他的目标是我手里的东西才对,那我是不是可以以此威胁他” 见林夙言不回答,温苒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林夙言一个踉跄,好在他是练家子,立刻反应过来,才没摔个狗啃屎。 “你能不能有点儿女子样”林夙言转身怒视温苒。 “谁叫你财迷心窍对我不理不睬,哼” 温苒鄙夷的看着林夙言。 对于温苒的不讲道理,林夙言一点办法也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凡事多加小心,指不定君烈回心转意爱上你了。” 林夙言一脸戏谑的盯着温苒,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呸他那么不检点的人,万一有什么病,以现在的技术能治得了抛开这一点不说,他君烈算个der啊,敢觊觎本姑娘的美貌,我打得他叫爸爸。” 温苒边说边挥舞拳头,似乎君烈就在眼前,拳拳打在他身上。 恍惚间,林夙言失了神,一双深邃如同墨玉的眸子,跟随温苒的动作而移动。 他能感觉到内心一股莫名的喜悦充斥全身,似乎是因为温苒,他不敢确定。 君烈每年夏天都会去避暑,而且还会带几个妃子,这一次温苒就在其中。 看着手里的信,温苒一阵冷笑。 “你看看,他还学会写情书了。” 林夙言不在意的瞥了一眼。 “很多女人都收到过,不只有你。” 温苒惊讶的看向林夙言,上下打量他,看得林夙言浑身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林夙言问道。 温苒收起手里的信,一步步靠近林夙言,微微抬头看着他。 “你和君烈认识,而且还很熟悉吧。” 面对温苒逼问的眼神,林夙言扭头躲避。 “认识而已,并不熟悉。” 温苒见他不想说,也懒得追问。 “算了,你要哪天想告诉我了,你再说吧。” 林夙言松了一口气,他不止和君烈熟悉,还有温苒,柳玉梅,他们四人曾把酒邀月。 御书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温苒。 当她听到林夙言那句话后,她就决定要来找麻烦了。 安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喊着:“君上恕罪,奴才没能拦住皇后娘娘。” 坐在书桌后的君烈抬眸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温苒骄横的模样,令他有了一丝想要占有的欲望。 君烈放下手里的毛笔,摆了摆手。 “退下吧。” 安海麻利的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关好御书房的大门,长呼了一口气,一摸额头,这才发现布满细汗。 君烈最不喜批阅奏章时被打扰,刚才安海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却不知为何君烈不计较。 温苒“啪塔”一下,将那封信摔在了书桌上,一脸鄙夷的看着君烈。 “你笔墨多就去干正事,写这种恶心人的东西来恶心我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收到过吧” 君烈眉头紧锁,心道,她怎么会有这个猜想难不成有人告诉她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没规矩,不让安海通报踹门而入,见了朕也不行礼,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温苒丝毫不惧君烈的怒气。 你比我怒,那我就要怒上加怒。 温苒二话不说,把桌子上一摞奏折推倒在地。 “跪天跪地跪爹娘,你算哪根葱,想让我给你下跪,规矩那是给人看的,你不干人事能算人还想砍我头你砍啊,我就赌你舍不舍得砍” 君烈一双大手握拳,“咯咯”作响。 他虽然体会过温苒的无礼,却没想到她已经这般目中无人了,这令他突然有了兴趣,不只是单纯的想要占有那么简单了。 君烈突然笑了,这可把温苒吓了一跳,心道,有毛病被我骂笑了 “你生病了”温苒问道。 君烈猛的站起来走向温苒,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禁锢在胸膛,低头凑近她的耳边。 “朕确实病了,相思病。” 温苒大惊失色,活了大半辈子都是她撩人,还没哪个男人敢撩她的,就算有那也坟头草两米高了。 “放开我” 温苒浑身扭动企图挣脱,这令君烈兴致高涨,双臂更加用力了。 纵使温苒背对着君烈,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猥琐的表情。 君烈的体温极速升高,温苒只觉背部滚烫,好似身后的人着了火。 “君烈,你与我有灭族之仇” 这句话提醒了君烈,身后的摩擦感突然消失了。 温苒的耳边传来君烈轻柔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吗我现在只想让你坐实这个身份,灭族之仇,他日你找我清算,我都受着如何” 温苒整个人愣住了。 这什么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啊,你不是应该大怒推开我,然后叫人把我拖出去吗” “哦这就是你的目的” 君烈柔情似水的声音就像一颗炸弹,炸得温苒的思想四分五裂。 “喂喂喂,你不喜欢我,你忘了你娶了我就把我扔冷宫里了,还把我家人全杀了,你不能滥用欲望啊。” 第九章要去避暑小岛了 “如果朕跟你说,朕错了,你会原谅朕吗” 认错了温苒难以置信,怒不可遏。 “你一句你错了,就能弥补你犯下的错那我把你全家杀了,再跟你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君烈痴情公子的模样蓦地褪去,目光溃散,心想,如果是我,我会原谅仇人吗 温苒感觉到君烈双臂的力量减弱,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关节处,用力按揉,君烈吃痛之下,手臂力量消散。 待他回过神来时,温苒已经逃脱了他的禁锢,正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目光如同小兽一般的盯着他。 “朕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朕给你时间,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朕的女人” 温苒突然觉得君烈就是个舔狗。 “我跟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不同,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 温苒怒吼,她最痛恨这种感情不专一自以为是的男人。 虽然在现代被她玩弄的男人有不少,但她从未与他们做过深入交流,她对感情还是很专一的,再加上她也是给了工资的。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然纵情笙歌,却从未献出肉体,既然不爱,她就不会献身,这是原则。 爱是双向的,这是必须满足的条件。 温苒转身便要走,身后传来君烈的声音。 “后天去避暑小岛的船会停在莲心湖。” “我不去”温苒扭头怒视君烈,心中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或许能趁着避暑的机会,铲除柳玉梅,这样林夙言就能带自己出宫了。 “要我去也行,我有条件” 君烈本来还在找理由说服温苒,听她突然改口,心中阵阵欢喜。 “你说,朕都答应你” 温苒淡淡开口,“我要带一个奴才,还要单独给我准备船只,必须是最豪华的。” 言外之意,温苒要坐君烈的船,而他要去与其他人同乘。 “我答应你” 君烈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对于他的转变,温苒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而君烈也很疑惑,怎么突然对温苒的兴趣这么大。 当初娶她,是因为与她父亲有交易,却没想到东西到手却是个假的,他不得不把希望放在温苒身上,不然早就把她凌迟了。 君烈此刻也有些庆幸当年到手之物是假的,不然他也发现不了温苒的有趣。 温苒气急败坏的回到冷宫,找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林夙言,内心的火更大了。 “这死鬼肯定去找柳玉梅那婊砸了,天天说要杀了她,可她活得比谁都好,不愧是君烈深爱的女人。” “老子气个半死也没人安慰,上天不公” 温苒的怒吼传到了宫门外的太监c宫女耳中,吓得他们拔腿就跑。 自从冷宫被修葺,这里也没以前那么清冷了,内务府也会派人打扫宫外,至于宫内,谁要是没经过温苒允许跑进去,免不了一顿臭骂,闹不好还赠送几个响亮的耳光。 每一个娘娘宫里都有小灶,有没有厨师做饭得看娘娘的本事。 冷宫也不例外,君烈本来安排了御厨过来,但被温苒骂跑了。 送膳食的两个宫女畏首畏尾,一双眼睛四下打量,温苒成了宫中最难伺候的人,她们生怕惹得这位骂人不喘气的皇后娘娘生气。 两个宫女都不敢敲门,驻足了好一会儿后,个子比较高的宫女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宫门。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送晚膳来了。” 约摸两个呼吸间,门后传来了温苒的声音。 “进来吧。”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高个子宫女颤抖着手推开宫门,矮个子宫女拿着食盒,手抖个不停。 两人走进去,就看到温苒站在正对面,吓得立刻跪了下来。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此时天色微蒙,温苒见她们这般害怕的样子,说道:“放下食盒,退下吧。” 宫女听到这句话,如同得到了大赦,立刻说了句,“奴婢告退。” 宫门再次被关上。 打开食盒,里面的菜看起来用了不少的心思,摆盘漂亮,菜色油亮。 温苒却没有胃口,她怀念汉堡包,炸鸡,薯条,可乐了。 这会儿要是吃一口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温苒必定要留下幸福的泪水。 “怎么趴在那里” 林夙言回来一眼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温苒。 “这些菜你都没动你是不是知道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温苒本来不想搭理林夙言,可她一听到有好吃的,立刻直起了身子,双眼充满了期待。 “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林夙言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藏在背后的手慢慢移出,渗油的黄纸之中包裹着他口中所说的好吃的。 结果,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烤鸡。 温苒叹了一口气,她更想念炸鸡了。 林夙言还以为是她不喜欢。 “这可是我亲手烤的,你不尝尝” 温苒双眼无神的看了一眼烤鸡,虽然色泽金黄诱人,可她依然食欲全无。 “没有裹上面包糠的鸡,是不完美没有灵魂的。” “面包糠是什么我去御膳房找找。” 说罢,林夙言转身又准备出门。 “别去了,御膳房没有,回来回来。” 温苒立刻叫住林夙言,不知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林夙言在身边。 “可是,你不是说” 林夙言有些手足无措,桌子上的烤鸡是他特地给温苒烤的。 温苒单手托腮,说道:“我想吃的东西,这里没有,不用去找。” “那这里有的,你都不想吃”林夙言问道。 意识到被人关心,温苒有些慌神。 “算了算了,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林夙言见她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立刻坐到她旁边,扯下一个鸡腿。 “吃这个。” 温苒手里的筷子被他拿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光璀璨,油光锃亮的肥美鸡腿。 二人无声,填满肚子后,温苒将去避暑小岛的决定告诉了林夙言。 “什么你让我同行可我” 林夙言听到温苒的计划后,浑身不自在。 他不想穿太监的衣服,也不想打扮成宫女,而且杀柳玉梅的事,他现在也不着急。 “这偌大皇宫,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你若不陪我去,那杀死柳玉梅的事儿,何时才能实现” 温苒可怜兮兮眨巴着眼睛,声声惋惜,戚戚沥沥,时不时还抹抹眼角,好似真有泪水滚落一样。 第十章姗姗来迟·抵达避暑小岛 温苒用拙劣的演技说服了林夙言。 其实林夙言心中也是希望同去的,但他心有顾虑。 去避暑小岛这天,温苒用她高超的化妆技术,给林夙言化了一个鬼斧神工的妆。 林夙言看着镜子里陌生的面孔,木讷的摸了摸脸蛋。 “这是我” 镜中林夙言没有半点男子味儿,一对柳叶眉妩媚清雅,蜜桃红的两瓣薄唇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 温苒洋洋得意,笑道:“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易容术。” 好在前些日子从赏赐中翻出了一大堆脂粉,不然林夙言只能实力扮演了。 “你真是令我太惊讶了。”林夙言赞赏道。 “若不是怕你被熟人认出来,也不用费这个功夫。”温苒没好气的说道。 明里暗里指责林夙言有很多事瞒着她。 莲心湖 君烈已经等候多时,这一次同去的妃子有温苒,张侬月,柳玉梅,以及新纳入后宫,来自异国的赛雅。 同行的太监安海,以及八名小太监,八名宫女。 御厨也在行列,共五名,均是宫中做菜最好吃的。 温苒姗姗来迟,还带有奴婢,令几位醋意大发的女人心生不满,但碍于君烈的威严,她们不敢多说。 去避暑小岛自带奴婢的,温苒是第一人。 能坐君烈的九龙船,温苒也是第一人。 柳玉梅强忍怒气,娇嗔道:“君上,皇后娘娘怎么能坐九龙船呢” 君烈宠溺的抓起她的手,道:“怎么你不想与朕同乘” 听到这话,柳玉梅哪还敢说一个字,和君烈同乘,她也是第一人。 柳玉梅不甘示弱的看向温苒。 温苒压根不在意,看都没看二人虐狗的恶心模样。 “能走了吗” 温苒的气势,唯我独尊,推开挡路的君烈,领着林夙言就上了九龙船。 君烈扭头,看着温苒的背影出神。 柳玉梅见此,不开心了,说道:“君上,既然皇后娘娘来了,我们就出发吧。” 君烈给安海使了个眼色,拉着柳玉梅的手,有说有笑了走进了另一艘船。 去往避暑小岛的路程需要半天,因温苒来迟,本该下午就抵达小岛,却生生拖延到一行人下午时分才经过荷花飘香的荷池。 温苒上船就睡着了,余下林夙言一人发呆看着水面。 直到荷花的清香钻入鼻孔,温苒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从竹床上爬了起来。 拉开一侧的竹帘子,便看到荷叶沾染了水珠,在船经过时,水珠纷纷落下,而周围的温度相比宫中低了不少。 最后一线黄昏的色彩没入西山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避暑小岛。 避暑小岛上没有宫中那些规矩,所以等温苒慢吞吞下了船后,看到的是主仆间少有的放松,以至于柳玉梅也没了宫中规矩。 “哟梅妃这是多饥渴啊”温苒出言嘲笑。 柳玉梅半个身子挂在君烈身上,听到温苒的话,不但没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有本事你把君上抢了去啊。” 温苒冷笑连连,道:“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你呀,慢慢享受吧。” 这话也只有温苒敢说,其他人盯着君烈,生怕他发火,温苒却不在意,问道:“今晚在哪儿休息” “一向的惯例是君上与皇后娘娘住在秋波阁。”安海说道。 温苒的目光突然投向君烈,正如她所想,君烈嘴脸上扬,这根本就不是惯例。 “秋波阁,我和小言住下了。” 此话一出,君烈和安海脸上同时出现了一抹错愕。 “你有意见吗”温苒看着君烈问道。 在君烈怀里的柳玉梅皱着眉头,娇声开口,“君上” 君烈却打断了她,“闭嘴” 他生气了。 柳玉梅见此,一脸气愤的撒开手,乖乖的站在君烈身边。 “我若有意见呢”君烈反问。 “有意见就给我憋着”温苒冷哼一声,“除非你想让我问候你八辈儿祖宗” 在场所有人吃惊的瞪大双眼。 这是又要骂人了啊。 君烈虽心不情愿,但碍于面子,摆了摆手。 “规矩是人定的,秋波阁的位置我也不喜欢,你住就你住吧。” 君烈说 完又看向安海。 “找个人带路。” 安海点了点头。 秋波阁,位于岛上最佳位置,地处岛中心,位置也是最高的,四周绿树成荫,阁楼二层观景,仿佛置身于树冠之上,夏日凉风习习,绿草芬芳,能看到整个莲心湖。 避暑小岛并不大,以秋波阁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是春雨阁,夏蝉阁,玉梅阁,白露舍,以及二层客房共十二间。 以前玉梅阁并不是这个名字,是后来以柳玉梅的名命名,由此可见,柳玉梅确是君烈最爱。 岛上负责膳食,以及吃饭的地方都在白露舍,最大的闲聊游戏之地在巧心亭。 巧心亭位于莲心湖之上,面积可容纳百人。 曾经外史前来,便有在巧心亭设宴款待的经历。 其中大小桌椅皆为大理石打磨而成,约五十多副,以巧心亭形状而摆放,在最高位上,是君上所坐,长形石桌约两米,两侧是斜放一米小桌,右侧属于皇后,左侧为太后。 因为大家是晚上抵达避暑小岛,所以饭菜都像往年一样,由太监送至各阁,接下来的半个月,所有人都要去白露舍吃饭,就像寻常人家一样,一群人坐在圆桌旁。 同行过来的太监,都被吩咐照看主子日常,给每人安排的一个太监一个宫女。 温苒自然没要,她有林夙言就够了。 余下的太监宫女便跟随安海,伺候君烈。 温苒吃着送来的饭菜,对她来说宫里的饭菜只有一个味道叫做不自由,随便扒拉了两口便扔下筷子,跑二楼看风景去了。 二楼的小桌小椅都是木制的,虽是有了年岁的物品,却依然散发着独有的味道。 打开二楼四面的窗子,沁人心脾的凉风袭来,令人浮躁的心安稳了许多。 窗子是落地式左右拉动的,这个设计很现代,听闻是海外某大师的设计。 这也是令温苒感受到熟悉的东西了。 林夙言上楼看了一眼温苒,见她站在窗边闭目,便没打扰,轻手轻脚的下楼,将桌子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收进食盒,拧着便出门了。 夜色下的莲心湖波光粼粼,小鱼跃出溅起无数水花。 第十一章吃个早饭也能吵起来 温苒把二楼唯一的竹床拖到窗边,静静地看着远处。 深夜的风有些凉,她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没打算起身去拿保暖的衣服。 林夙言回来时,手里依然拧着之前的食盒,一楼没看到温苒,便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见她背朝自己静坐,便放下食盒,又折返一楼,拿了床上的被子。 “深夜风会很凉,当心感冒。” 温苒回头,看到林夙言手里的食盒,又看了看披在肩头的被子,问道:“你去白露舍了” 林夙言点了点头,将食盒放在竹床上。 “这次过来带的都是单薄的衣服,白天穿着还没事,晚上就不行了。” “我身体可好了,压根不觉得冷。”温苒说道,抬手把肩头的被子取下,放在了身侧。 这话不假,她此时确实感觉不冷,凉风吹得她头脑清醒,于她而言这太爽了。 林夙言深知说也说不过她,便说道:“你要觉得冷了就用。” 温苒死死的盯着林夙言,感觉他有些奇奇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温苒觉得熟悉的菜。 “这是酸辣鸡杂炸鸡腿那个是什么” 温苒指着金黄色的方块状的东西,一脸疑惑。 “普通的馒头,我放在油里炸了一下。”林夙言不好意思的说道。 温苒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你做的”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夙言,见他点头,难掩惊讶。 “卧槽,你还是个居家型男人啊,快快快,把筷子给我,我要尝尝你做得好不好吃。” 一口酸辣鸡杂入口,温苒的眼睛都亮了,再吃一口炸鸡腿,虽然用面粉取代了面包糠,但口感是真的绝了,最后是馒头,外焦里嫩,无可挑剔。 温苒就差把盘子舔一遍了,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一脸回味无穷的躺在竹床上。 “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回宫之后,咱们也把小灶开起来吧。” 林夙言收着盘子,轻声道:“好。” “你怎么想起来要做菜的啊”温苒问道。 她最讨厌做菜,尤其是大热天,其实她的厨艺也不差,因为从事行业的关系,她要伪装的身份太多,厨师就是其中一个,并且她还是拥有厨师证的人。 “那晚你睡觉说梦话了,说了很多吃的,我思来想去,依葫芦画瓢。”林夙言说道,转身将食盒送往一楼。 温苒盯着夜空,喃喃道:“我说梦话了还全是吃的,这也太丢人了吧。” 她双手捂脸,“我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说梦话了。” “不对啊,他怎么跑去看我睡觉了” 温苒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林夙言没再上二楼,温苒也渐入梦境。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温苒就已经起来了,站在秋波阁前扭动着身体,仔细一听,她在唱歌。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 林夙言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从温苒口中知道了这个扭来扭去,动作奇怪的舞蹈叫做健身操。 大汗淋漓过后,温苒瘫坐在地,望向林夙言说道:“我们去湖里游泳吧。” 林夙言一愣,不敢看温苒,别过头说道:“等下要去吃早膳了。” 温苒这才想起,接下来的半个月要去白露舍解决一日三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在岛中建筑距离不远,白露舍虽位置不佳,但也能看着景色享用美食。 白露舍中,柳玉梅早就坐在桌子旁了,看她一脸春风得意,就知道昨夜她有多开心了。 张侬月随后也来了,看到柳玉梅,便亲切的叫了声:“姐姐。” 赛雅让宫女来拿吃的,原因是她昨日受了凉。 温苒换了身干净衣裳姗姗来迟,这基本成了她独有的迟到风格了。 一看君烈还没来,便问道:“君烈呢不会死在床上了吧” 温苒话里有话,目光犀利的盯着柳玉梅。 柳玉梅白了她一眼,本不想大早上触霉头,可她心中一把火已经憋了好久了。 “君上凌晨才睡下,都怪我不好,我应该劝君上适可而止。” 温苒一听,卧槽,这不要脸的劲儿是想把我比下去那可不行。 “你起来得这么早,是因为你醒着和睡着都一样吗难为君烈了,玩死猪还能玩一宿。” 温苒一声叹息,看似心 疼君烈一夜无声的付出。 “温苒,你这是嫉妒”柳玉梅怒视温苒。 “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没有感觉” 温苒有些无奈,“我相信我一点也不嫉妒这个。” “二位娘娘别吵了” 安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柳玉梅即将出口的狠话,立马换上了一张楚楚可怜含泪的模样。 她想在君烈面前哭惨装可怜,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安海听到争吵声一路小跑过来,他在桌前刚站住脚,气息还未调顺。 “娘娘们,奴才过来是告诉你们,君上去了晗娘娘那里,要晚一些过来,叫你们别等了。” 柳玉梅面色一沉,“君上怎么去了她哪儿” “晗娘娘夜里着凉了,正好路上遇到了伺候她的奴婢,君上便先去了春雨阁,派奴才过来跟各位娘娘知会一声。” 柳玉梅一口银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吞。 赛雅入宫以来为人低调,君烈也未招其侍寝,这次同行,柳玉梅也没想太多,没成想她一着凉,君烈早饭也不吃了就跑过去了。 温苒嘲笑的看着柳玉梅,说道:“看来君烈不是一宿没睡还没醒,而是看到娇艳的花朵受了伤害,于心不忍去送温暖了啊。” 柳玉梅瞪了一眼温苒,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张侬月见状,也带着宫女一同离去。 安海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摸了摸头上的汗水。 “安公公,既然君烈不来,咱们就吃饭吧。” 温苒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露出一个很标准的微笑,看着安海。 安海却对这种完美的笑容心生恐惧,他害怕挨骂,便乖乖的坐在桌子旁。 “安公公,我不吃人,你别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温苒笑道。 安海尴尬的笑着,道:“奴才从未和主子同桌,心中惊喜。” 温苒才不信他的鬼话,作为君烈身边的大太监,每年他都来避暑小岛,不知道和主子同桌多少次了。 “这样啊,没事,以后你会习惯的。”温苒笑道。 安海在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温苒这句话是在暗示他。 第十二章手中把柄可颠覆江山 安海回想之前种种,他说过温苒坏话,但他保证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除此之外就只有当年把她扔进冷宫那事了。 把温苒大红花轿抬进冷宫大门的领路人正是安海,后来看到温苒被欺负,他视若无睹,反正温苒不死,他就不会受责。 安海心想,难不成她要开始报复我了 细想之下,温苒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尤其是君烈对她的态度,安海心中一阵害怕。 早饭过后,温苒就拽着林夙言去游泳。 在一处僻静的湖水旁,温苒张开双臂,林夙言脸颊通红背对着她。 “应该去屋内洗。” 温苒才不管他的建议,着急忙慌的把衣服脱了,“扑通”一声,人钻入水中。 林夙言羞红了脸,他想看却又害怕,在内心一番挣扎之后,他缓缓转身,正好看到温苒从水中冒出头来,紧接着是一对白皙手臂,轻柔的双手捧起湖水,浇在脸上,继而欢快的拍打水面。 他看痴了,他想把她带出去藏起来,再也不让人瞧见她的美。 许久之后,林夙言察觉到有人正往这边走来,立刻朝温苒喊道:“快上来吧。” 温苒洋溢着笑脸回头,朝着林夙言游了过去。 水声哗啦,泛起涟漪,却不及水中那美人。 林夙言立刻转身,低头仔细听身后的响动。 直到温苒说:“好了,我穿好了。” 林夙言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心跳加快,久久不能平息,他转过头,模样有些呆。 看到温苒一头湿漉漉的乌黑秀发,林夙言立刻脱下外衣。 “快擦擦,虽然是夏天,但冷风一吹,这湿漉漉的一头秀发,可是会让你遭罪的。” 温苒不为所动。 “不会啦,我可是有经验的人。” 见她如此不配合,林夙言不悦的蹙眉,拿着外衣的手落到温苒头上。 温苒立刻闪躲,林夙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 “别动” 温苒一愣,突然之间,她觉得林夙言有种霸道总裁的感觉。 呆愣半晌,头发已然半干,林夙言手里的外衣变得湿漉漉的了。 与此同时,脚步声与交谈声渐大,循声望去,竟然是君烈和赛雅。 赛雅是一个没什么表情的人,脸上充满了哀伤,她的长相很符合异国特点,一双灵动的眸子如同神秘的漩涡。 君烈早就看到了温苒,也看到了林夙言给她亲昵的擦干头发。 他突然发现,温苒身边的这个奴婢长得很漂亮,但一双眼睛却没有女子的柔情,身子骨也要比一般女子大上许多。 温苒看到他,扭头就走。 “温苒你给朕站住” 君烈见她无视自己,本来的好心情全没了,立刻勒令她不许走。 温苒才不听他的,拽着林夙言一路小跑,身后传来君烈的怒吼。 “温苒,你这个死女人,总有一天朕要让你心甘情愿屈服于朕服从于朕” 温苒听后,忍不住笑了。 “他以为他是谁呢还屈服还服从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想当舔狗,也要学会屈服于我才对啊。” 林夙言一阵无语。 确定君烈没跟上来后,二人找了个供人休息的小亭子坐了下来。 温苒喘着粗气,说道:“你说我以前为什么会嫁给他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怎么就选了个播种的玩意儿” 林夙言不太懂温苒的意思,但第一个问题他听懂了。 “因为你喜欢他,你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好吗”温苒没好气的说道,见林夙言开口说过去的事了,便立刻又问道:“你仔细给我说说呗。” 林夙言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随后,又自问自答,“也是,你不是她,你和她没有共同点,除了脸。” 温苒心道,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算了算了,还是听八卦吧。 “别扯这些,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温苒心急,口音都出来了,却没影响到林夙言。 “你们都是幼时相识,你喜欢君烈,而君烈喜欢的却是柳玉梅” 听完林夙言的解说,温苒大致总结了一下。 她和君烈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君烈是个小王爷。 温家并不是朝堂中人,温苒是第一镖局的 千金。 柳家也并非大门大户,柳玉梅的父亲是王府里的管家。 温苒喜欢君烈,而君烈喜欢的是柳玉梅,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娶了柳玉梅,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媒妁之言,更没有八抬大轿。 因为温苒喜欢君烈,不听家人劝阻,以死相逼。 温老爷子晚年得女,十分疼爱,便与君烈做了一个交易。 不受关注的王爷,最终成为了一国之君,这跟交易有关。 温苒大嫁,被打入冷宫,惨遭灭族,也跟交易有关。 而君烈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活着,也跟交易有关。 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令曾经身为调查员的温苒茅塞顿开。 “我明白了,交易内容就是让君烈坐上龙椅,而君烈必须娶我,所以我手里的东西是可以颠覆江山的。” “一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军队。”林夙言幽幽说道。 温苒诧异的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夙言悲怆的笑了笑,说道:“我与你也是打小相识,只不过你不曾正眼看过我。” 温苒瞪大了眼睛,敢情原主是个没有恋爱头脑的啊。 但感情的事本就如此,有人奋不顾身,有人默默守护。 “既然打小相识,那你还把刀放我脖子上”温苒小怒。 “我有把握伤不了你,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会义无反顾向着君烈,如果身在冷宫,失去亲人,你却不知醒悟,那我还不如帮你解脱了。”林夙言惨笑道。 温苒挪动屁股,与林夙言拉开距离。 心道,还好我爱恨分明,不然就成了活不过两章的主角了。 “你怎么知道是军队”温苒问道。 林夙言别过头不再回答,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 沉默了许久,见林夙言始终未开口,温苒便不再纠缠,而是选择转移话题。 “太无聊了,早知道不来避暑小岛了,应该趁着君烈不在,逃出宫才对。” “宫门守卫何其森严,别做梦了,只能等机会。”林夙言提醒道。 温苒自然是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杀柳玉梅” 林夙言惊愕的看着她,说道:“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杀她了” 温苒皱眉,“不是你要行刺她吗我只是想让你把她杀了,然后带我出宫啊。” “是我行刺她没错,但我是为了你啊” 此话一出,二人都愣住了。 林夙言心道,我怎么突然说出来了 温苒心想,这是告白了吗 第十三章君烈变心·玉梅挨打 “我休息好了,你呢”温苒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啊”林夙言一下子没反应来,“我我也休息好了。” 温苒站起身,头发已经干了,随便挽了个发髻,一支朴素碧玉的簪子,衬托得她很温婉。 “走,咱们找点有趣的事做做。” “你要做什么”林夙言问道。 温苒“嘿嘿”一笑,说道:“既然麻烦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麻烦啊,人生可不能太单调。” 林夙言还想具体了解一下,奈何温苒已经走远。 他立刻追上温苒,走了没一会儿,他就发现这个方向是去玉梅阁的,心中疑雾刹那消散。 柳玉梅还在因为早上的事儿生闷气,奴婢跪在烈日之下,双手撑地,汗珠滚落,身形摇晃。 只因她去找君烈,并未找到,柳玉梅准备好的一腔委屈无处可用,便只能拿奴婢出气。 温苒看到这场面,双眼迸射出惊喜。 这都给我准备好了话题啊,哈哈哈哈,柳玉梅,你招惹我,算你倒霉。 原主的下场少不了柳玉梅的推波助澜,温苒最不喜欢有人比她还嚣张的。 “酷暑当头,宠妃枉顾人命,该当何罪啊” 温苒作势询问林夙言,对他眨了眨眼睛。 林夙言瞪着温苒,给她使眼色。 “你让我怎么开口我一开口不就露馅了” 温苒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鼓励他的手势。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他哪会女声啊,与温苒独处的时候他敢开口,可在其他人面前,他难以启齿啊,但眼下的情况,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娘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妃子更是罪不可赦。” 林夙言一开口,温苒惊了。 没想到林夙言打开了夹子音的大门,这可谓是真秀啊。 温苒竖起大拇指,“绝了。” 柳玉梅听到温苒的嘲讽,睁开紧闭的双眼,放下手里的团扇,从躺椅上起身,一脸惬意变成了怒不可遏。 “我教训下人还轮不着你管”柳玉梅挺直腰杆指着温苒说道。 温苒一看,哟你还敢指我,还俯视我,你完了。 顿时火上心头,冲着柳玉梅跑过去,一口就咬住了她的手指。 这一切,都发生在众人意料之外,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柳玉梅正吃痛大叫。 “温苒,你这个疯女人,给我松口” 温苒死咬着不放,眼神之中充满了挑衅。 柳玉梅疼得龇牙咧嘴,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想去推又怕温苒嘴下不留情,只能求饶道:“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幕正被前来的张侬月看到,她惊恐万分,捂着嘴转身便领着婢女走了。 没人发现她来过。 “哼”温苒喉咙中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松了口,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鄙夷的看着柳玉梅。 “你下次再用手指着我,我就咬断你的手指头” 柳玉梅往后退了几步,捂着手指,一脸怒意。 “温苒,你信不信我让君上杀了你” 温苒听后发出一阵阵笑声,听得在场几人后背发凉。 “杀了我可是他不舍得啊,我有的你没有,你若是有,还能被我欺负” “你的好日子不会太久我才是后宫里的女主人”柳玉梅字字铿锵,似乎已然坐实了她女主人的身份一样。 温苒掩嘴笑道:“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了,后宫的女主人你何时这么单纯了” 柳玉梅退到桌子边,拿起桌子上的烛台朝温苒砸了过来。 温苒侧身一躲,目光陡然变得狠辣,盯着落地的烛台,缓缓扭头看向柳月梅。 阴冷的目光充满了杀气,柳玉梅感觉到了害怕,她想要逃,却无处可逃,只能往二楼仓皇跑去。 温苒冷笑着,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而林夙言却皱着眉头立在原地,此事他不好出手,却又担心温苒安危。 二楼,温苒抓住了柳玉梅,毫不怜惜的将她按在地板上。 她享受着柳玉梅的惊恐尖叫,挣扎抽泣。 而柳玉梅的声音也传到了匆匆赶来的君烈耳中,在他身旁是张侬月受惊的小脸。 “柳玉梅,以前你没少欺负我吧,你这嚣张的气焰到了我这儿,最好自己给灭了,不然我出手,你就要遭罪,你看看,这不 就遭罪了吗” “你不要得意,你以为君上是回心转意了吗他只是想要你手里的东西,等他拿到东西,就是你的死期” 柳玉梅的斗志打动了温苒,没想到她找死的态度如此坚决,相比刚才求饶,真是强烈的对比。 “那我不让他拿到不就好了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为了我自己的安危,这东西我得自己用啊,而且我还要告诉君烈,是你给我的建议”温苒在柳玉梅耳边说道,口气充满了杀机。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君上是不会信你的。”柳玉梅嘶吼道。 温苒抓住柳玉梅的下巴,见她满是泪痕的脸,又讽刺道:“美人皮,杀人心,柳玉梅,你错在不该惹我,我又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今后你的日子恐怕很难过了。” 柳玉梅一双眸子充满怒火与憎恨,因为被温苒捏着下巴,她吐不出半个字。 见她一副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温苒大笑,松开手反手一巴掌,在柳玉梅脸上留下了五道红印子。 此时也传来了上楼声,温苒抬头一看,就看到君烈大汗淋漓跑上来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君烈,你来了啊,你的女人不太听话,我替你教训了一下。” 温苒突然温柔的语气,柳玉梅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变脸如此之快。 柳玉梅从地上爬了起来扑进君烈怀里大哭告状。 “君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君烈皱起眉头,一把推开她,大步走到温苒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君烈抓起温苒的手,心疼的问道:“手打疼了吧,以后打人的事吩咐奴才们做就好了。” 温苒没想到君烈是这个反应,她以为君烈会护着柳玉梅,在心中也已经想好了如何反击。 柳玉梅更没想到,这个深爱她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心。 “君上” 柳玉梅开口还想要大哭告状,没想到却被君烈冷声打断了。 “你哭什么你还好意思哭朕没怪你皮糙肉厚弄疼了皇后的手,你还跟朕哭惨” 柳玉梅呆呆的瘫坐在地上,无声的泪水不断滑落,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君烈。 我是在做梦吗可脸上火辣辣的疼是这么真实,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第十四章回宫·被设计陷害 柳玉梅握紧拳头,指甲嵌入血肉之中,鲜血从手心溢出。 “被打的是我,你不关心我,却关心打人的人手疼不疼,你对她都是利用,只有我才是你的真爱” 柳玉梅痛哭流涕,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步履阑珊的走向君烈。 “你是不是被她的妖法迷住了” 君烈眉头紧蹙,厌恶的看着柳玉梅。 “安海,吩咐船只今日回宫” 安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回宫后,你就待在你的兰心殿,少出来丢人现眼”君烈怒道。 温苒都被震惊到了。 难不成君烈为了得到我,丧心病狂了 君烈抓着温苒的手一直没松开,温苒也没注意,直到她看到林夙言出现在楼梯口,这才低头紧张的推开君烈的手,等她再抬起头时,林夙言已经不见了身影。 张侬月也吓傻了,她明明是去找君烈救人的,可是人找来了,却帮了温苒。 看着一脸茫然,生无可恋的柳玉梅,张侬月不知所措了,难道她倚靠的人,就这么败了吗 因回宫的决定是临时的,所以下半夜一行人才回到宫中。 岸边宫女太监排成一行静静等待,随后分别送几人回各自的寝宫。 说来奇怪,温苒这一路都在担心林夙言,在她的坚持下,所有人在码头等了许久,也未见林夙言出现。 温苒本打算留下来,但没算到君烈的黑手,她被打晕了,醒来时,已经到了荷香四溢,满是荷花的湖中心。 冷宫大门未关,里面还有微小的声音传出,踏入宫中,眼前的一幕,温苒以为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眼前灯火璀璨,并非梦中。 宫中灯火通明,比之前修葺后奢华了不少,宫女太监看到她回来,纷纷行礼。 问了一个小太监才知道,原来在他们去避暑小岛之前,君烈又吩咐内务府将冷宫打理了一遍,考虑到温苒不喜欢人多,又叫奴才婢女定时定点来打扫。 温苒把一众人遣退,吩咐他们以后三四天来打扫一次即可。 她不喜人多,其一是怕林夙言暴露,其二是懒得提防这么多双眼睛。 床上换上了崭新的被子,侧卧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温苒看着侧卧出了神,想起之前林夙言每晚不知道睡在哪儿的,心里有些自责。 林夙言一连消失了两天,温苒游走在宫中,四处寻找,旁敲侧击。 当她无精打采回到冷宫,看到林夙言坐在房中时,内心的委屈,愤怒再也藏不住了。 温苒跑上去一把捏住他的后脑勺。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一声不吭的就玩消失,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林夙言被她摇晃得眼冒金星。 “你冷静点,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温苒说着说着,眼泪滑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我我临时有事,才走得匆忙。” 林夙言转身,将温苒抱住,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 “对不起” 温苒轻轻将手放在了林夙言肩上,委屈的说道:“如果再有下次,我要罚你三天不睡觉。” “好好好,我保准没有下次了。” 林夙言松开双臂,仰头与温苒对视,举起右手发誓。 “若有下次,我三天不睡觉。” 温苒破涕而笑。 二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融合,他们的心也在逐渐靠近。 柳玉梅被禁足,君烈不让任何人去探望,可每一个黑夜里都会有人影造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君烈。 面对君烈的解释,柳玉梅选择了相信,只有君烈知道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 御书房中,君烈喝了一口酸梅汤,而后对安海说道:“有没有给皇后送一些过去” “回君上,后宫里那些太监c奴婢哪敢靠近冷宫啊。” 此话便是告诉君烈,酸梅汤没有温苒的份儿。 安海很聪明的找了个借口,掩饰他故意不给温苒送酸梅汤。 “差人送一些过去,天热,放上冰块,她应该爱喝。”君烈说道。 安海担忧的偷看君烈。 君上不会真对她动心了吧 送酸梅汤的果不其然挨了一顿骂。 与此同时,李英急 匆匆的跑到御书房求见。 夜色降临,白月如勾,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冷宫走来。 林夙言背靠宫门,听到朦胧的脚步声,立刻转身走向亭子里乘凉的人。 “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两人。” 温苒摇着扇子的手顿住了。 以她敏锐的第六感,她已经嗅到了危险即将到来。 “最近我没有惹事,晚上谁会声势浩大的找我呢” 林夙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能这么招摇,君烈肯定也来了,这冷宫里面被人动手脚了” 温苒神色紧张的看着林夙言,作为一个优秀的调查员,她能很快感受到事件之中存在的猫腻。 对方能把声势造大,说明有把握达到目的。 “我拖延住他们,从他们口中得知错处,你暗中帮我处理掉这个麻烦,现在灭掉所有的灯,就留我桌上这一盏。” 林夙言也知情况危急,对温苒的计划立刻展开了行动。 温苒在林夙言离开后,深呼吸平静心情,坐在凳子上,慢慢摇着手里的团扇。 宫门被粗鲁的打开,君烈一行人踏入宫门时,温苒轻抬眸子,态度傲慢。 见此,李英立刻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皇后娘娘,君上来了,还不行礼” 君烈身旁的安海皱起了眉头。 李英只是个副总管,虽然宫中并未任命谁是大总管,可明眼人都知道,大总管的位置非安海莫属。 他不把安海放眼里,当发言人,就是不给安海面子。 温苒叹了一口气,气定神闲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浅尝一口后,抬头看向君烈。 “你找我什么事此时此刻你应该在翻牌子才对。” 君烈皱眉,他看不懂温苒。 “皇后娘娘”李英又不知好歹的枪话,安海立刻打断,说道:“皇后娘娘没问你,你搭腔做什么还有没有奴才的样子” 李英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安海,只能把一肚子的怨恨完好无缺的装在肚子里。 安海卑躬屈膝,笑着对温苒说道:“皇后娘娘,李副总管今儿个火急火燎的求见君上,说娘娘宫中藏了男人,我们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温苒皱眉,原来是想让我背上偷人的罪名啊。 “你呢也觉得我藏了男人”温苒看着君烈问道。 第十五章脱险·被诬陷藏了男人 “皇后娘娘” “你闭嘴我没问你,你就少吱声” 温苒将手里的杯子砸向安海。 安海也不敢躲,主子揍奴才,奴才就得受着。 眼见杯子要砸中安海的额头,一双大手突然拦住了气势汹汹的杯子。 杯子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令安海松了一口气。 君烈见温苒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以为是她开始在意自己了。 “朕相信眼见为实。” 温苒冷哼一声,将扇子扔在桌子上,来到几人面前。 “我若不让你们搜,是不是就坐实了我藏男人的罪名” 君烈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温苒会配合,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会令他后悔好几月。 “那我偏生就不让你们搜”温苒怒声喝道。 “你说我藏人了,你怎么知道你派人监视我是吗”温苒怒视李英问道。 李英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温苒会问出这种问题。 君烈像他投去危险的目光。 李英连忙说道:“此事是送膳食的宫女议论时,奴才碰巧听到的。” 温苒微微眯起眼睛,一步一步走向李英。 “好一个凑巧,难道不是蓄谋已久” 李英感受到温苒浑身张牙舞爪的杀气,立刻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奴才真是凑巧,不过奴才倒有个问题要问皇后娘娘,不知道您宫中为何灭灯,只余那一盏,奴才又问皇后娘娘,为何不愿搬出冷宫,是否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面对李英的质问,温苒发出一连串怪笑。 李英皱眉疑惑抬起头,迎面一支秀气的手掌逐渐放大。 “啪” 李英一个踉跄,被温苒一巴掌打懵了似的,许久才缓过神来,目光痴傻的看着她。 他难以想象,一个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 “温苒,当着朕的面打人,你是不是太不把朕放眼里了”君烈喝道,却并不严厉,反倒有些犹豫在其中。 温苒满眼讽刺的看向君烈。 “若今天搜不出人来,我要他每天晚早上,连续一个月,一步一拜,三步一跪,从宫门口跪到冷宫,并且高喊,奴才知错了,请皇后娘娘饶命” 温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令李英有些怀疑了。 难不成安排进来的人,被发现了 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安排进来的是青年汉子,哪是温苒一个小女子对付得了的,就算被她发现,也只是让她提前失去清白罢了。 君烈看了一眼李英,将他神色异样的样子尽收眼底。 “朕允了。” 因此事并未过度声张,所以搜查的事,落在了李英与安海的头上。 安海直奔后院,偏房等地。 而李英则是毫不犹豫走向温苒睡觉的房间,拿出火折子找到烛台,将蜡烛点燃。 房中黑暗逐渐被火光驱散。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李英先是将门口一圈检查了一遍,随后直奔垂下白色纱幔的大床。 君烈看向温苒,见她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慌张,本来心中拥堵,这会儿却明亮了不少。 “我们跟上去看看吧,万一李英这奴才笨手笨脚的把东西弄坏了,咱也能计算损失,扣他几月的月银。” 听着讨好的话,温苒没搭理君烈,她抬起脚走向房间。 二人刚进入房中,便看到安海蹲在床边,手在床上换着位置的敲击。 温苒皱起眉头。 这张床是那一次她去内务府让人换的,难不成床有问题 果不其然,李英面露喜色站了起来,扭头道:“君上,这床有暗格。” 此时,安海检查完其它地方返回。 不是他偷懒检查得快,而是冷宫里的环境一目了然,哪儿能藏人,哪儿藏不了人,一眼就能分辨。 值钱的东西也都在温苒睡觉的房里,包括那几个装着赏赐之物的大箱子,整整齐齐放在侧卧。 君烈皱起眉头,他刚相信温苒并没藏人,没想到转瞬之间,李英就找到了有隔层的床,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温苒。 她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此事与她无关。 见君烈沉默,李英谄笑道:“君上,您” “打开吧。” 不等李英说完,君烈便不耐烦的打断,刚才李英欣喜的笑脸, 扎得他眼睛疼。 李英低着头,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温苒,然后转身将床上的被子掀开,像模像样的寻找机关。 “啪塔”一声,是锁扣打开的声音,随着这一声,君烈的心也是咯噔一下,他想看却又不敢看,他害怕那里面真的藏了一个男人,到那时他又该怎么办 李英打开床板,却愣住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不可能说好了藏在这里面的,人呢 君烈内心纠结,不作出任何反应,安海作为他身边的老奴才,立刻就懂了君烈此刻的犹豫,便抬起脚走到床边,伸长脖子往里一看,大笑了起来。 “这里面空无一物。” 君烈猛的抬头跑了过去,看到空空如也的隔层也笑了。 “看来宫中应该好好管一管了,奴才在背后议论主子成何体统,还有你啊,见风就是雨,皇后给的罚,你自己去做若是有一处没做好,朕砍了你的狗头” 李英心知此事他输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求饶,温苒是不会放过他的。 君烈对他一顿责骂后,也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转身再看温苒,她依旧面无表情,君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愧疚感。 他走过去试图抓住温苒的手,却被躲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温苒冷若寒霜的声音。 “既然事情真相明了,就请各位离开吧。” “温苒,朕” “不用多说什么,请离开,顺便把这床给我换了。”温苒打断君烈,目光毫无波动的看着他。 君烈心一沉,但他知道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一行人离开,安海小声的嘲讽李英。 李英沉默着听,心中却对隔层无人久久无法释怀。 等几人走远,温苒站在宫门口,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关上宫门,温苒走向后院,虽冷宫一目了然,简约朴素,但能藏人的地方还是有的。 走进后院的厨房,林夙言正坐在灶台上等她,见她过来,便抬手敲了敲落灰的锅盖。 被揪出来的人正藏在灶中,不得不说林夙言很聪明。 落了灰的锅盖,锅中浑浊散发着淡淡泥肉腐烂味的水。 这都能令人为之避恐不及。 温苒捂着鼻子,打心眼里佩服林夙言神速。 被安排陷害她的人,长得还算耐看,一对强而有力的臂膀,被粗大的麻绳勒出了不浅的印子。 看来林夙言下手还挺重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这男人还没醒来。 第十六章吓傻马屁精·解锁美食新吃法 “把他弄醒。”温苒说道。 毫无情绪波动的话语令林夙言呆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蹲下身子,手指在男人身上点了一下。 男人惊恐的睁开双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注意着外面一点。”温苒对林夙言说道。 林夙言点头,转身走出厨房,警惕四周。 温苒扯下男人嘴里的碎布,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男人双目惊恐的盯着她,此刻的他后悔极了,可为了家人,他没有选择。 温苒坐在凳子上,说道:“说吧,来龙去脉都告诉我。” 男人眼中的惊恐变成了惊讶,脱口而出问道:“你不问责” 温苒冷笑,“你不过是受制于人,等你告诉我经过,或许你还能赶回家带着妻儿逃离这是非之地。” 男人眼中的惊讶又变成了难以置信,将李英的计谋一一告知温苒。 夕阳下,温苒看着旁边卑微的男人,问道:“你怎么出去” “小的是送菜的,等会儿装作有事耽搁了就成。” “那快走吧,从此之后不要再回来。” 温苒看着火红的晚霞,这般冷静,平静的一面,林夙言心中充满了好奇。 男人行了一个大礼,抬头时,额头冒出了丝丝血迹,他带着温苒给的钱袋离开了。 “跟着他,确保他安全出宫。”温苒说道。 林夙言靠在墙上的身影突然消失。 夜色的安静,就如同温苒此刻的心情,她静静的坐在桌子前,房门大开,她面对着宫门,手中动作不停,而在桌子的一侧,放着七八支十五厘米左右的木签子,签子一端尖锐无比。 林夙言从屋顶跳落,双脚着地。 温苒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安全出宫了” “嗯,发生了一点事,不过人已经安全出去了。”林夙言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的木签子,又看了看温苒手中还未制作完的问道:“这是何物” 温苒吹了一口气,桌上的木屑纷纷落地,转瞬间手中的木签子脱手而出,呼啸而出的杀气从林夙言耳边跃过。 身后的门上发出一阵响动,林夙言惊愕的回头,木签子一端摇摇晃晃,另一端扎入木门中,一只蜘蛛挣扎了几下,死在了尖锐的木签子之下。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教温苒用暗器,可她怎么会 他疑惑的回头,看着温苒认真的模样,心道,你到底还藏了多少惊喜与奇迹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稳重的一面。”林夙言突然说道。 “如果能当小孩子谁愿意长大呢,估计没有人喜欢长大吧。”温苒笑道。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充满了无奈。 “我小时候的梦想其实是开一家炸鸡店,你猜为什么” 温苒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林夙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因为我喜欢吃炸鸡。” “等你出宫,我陪你开炸鸡店。”林夙言说道。 温苒没表现出多么的惊讶,点点头,“好啊。” 翌日,李英一步一拜,三步一跪的事儿传遍了整个宫中,关于温苒偷藏男人的事也被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议论者尽数下狱,众人也心声了巴结温苒的心思,顶着被骂的风险,冥思苦想如何接近这位咸鱼翻身的皇后。 冷宫地界儿开始热闹了起来,可温苒紧闭大门谁也不见,愁眉苦脸的坐在院子里。 如此备受瞩目,于她而言不是好事。 林夙言此时提着个布包出现,布包里传出沉闷的“嗡嗡”声,有些地方被拱出小鼓包,随即又消失不见。 他走到温苒面前问道:“你真要这么干” 温苒点了点头,伸出手。 林夙言有些迟疑,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布包递给她,再次问道:“他们来巴结你也不是不好,这么做会不会树敌太多。” “不是真心的要来何用,若我有一天惨淡悲怆,这群人反过来就会咬我一口,我的一生,有所爱,有所得,有知心朋友就足够了,其他的关系我并不想维持,树倒猢狲散,我不想危难之时还要感受人心凉薄。”温苒说道,便站了起来,走向宫门口。 冷宫大门打开,一群男男女女手捧礼物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喊道:“参见皇后娘娘。” 温苒认得其中几人,以前没少欺负原主,还有那几个不知姓名的妃子,虽然没和她们正面杠过,但每次都跟在别人身后充当 人头。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心里有数,在我这里虚伪可没用,趁早滚蛋”温苒冷冷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人都好像铁了心一样的,有一个小宫女说道:“皇后娘娘,大家都知道您是个好人,上次若不是您,与我同房的小姐妹就要被打死。” 温苒蹙眉,想到了那天好事,在兰心殿为一个小宫女解了困境。 后宫里的人心用眼睛难以看明白,温苒更喜欢当一个恶人。 用恶分辨能用之人,以好回报真心相待之人。 如果一个恶人还能被拥护,那拥护恶人的人,定然是真心的,这是温苒的认知。 温苒抬起手,示意一众人等看她手里的布包。 “这里面是马蜂窝,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就把它们放出来。” 温苒作势抖了抖手,布包里的动静瞬间变大,穿出了清晰可闻的“嗡嗡”声。 一群人面露惊恐,看温苒的样子,她势必说到做到。 马蜂可是会蜇死人的玩意儿。 生死之间,他们果断选择了活,暂时放弃了攀附温苒的想法。 望着一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温苒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转身回到冷宫之中,林夙言站在门后,立刻将宫门关上。 “今天让你吃个好东西,快去厨房生火热油。”温苒俏皮的笑道。 林夙言没有多想,对温苒说的话,他有很高的行动力。 温苒在厨房里找个了带盖木桶,把装有马蜂窝的布包扔进去,然后将燃了一半的木棍子淋上水,浓烟瞬间迷得她睁不开眼,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她屏住呼吸,将冒烟的木棍子丢进木桶里,然后盖上锅盖。 整个过程,林夙言都保持着惊讶的表情,直到温苒拍了拍手,他才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温苒“嘻嘻”一笑,“把它们熏死之后油炸,然后就得到了一盘香香脆脆的马蜂零食。” 林夙言听完不淡定了,以为是温苒饥不择食了。 “这可是马蜂,能蜇死人的东西,你竟然说它香香脆脆。” “嘿你不信啊不信就走着瞧,你等下可别跟我抢。” 温苒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 第十七章侍寝那是不可能的 林夙言摇了摇头。 “我坚决不吃这鬼玩意儿,我还想多活几年,你也别吃。” 这话温苒就不乐意听了,双眼一瞪,噘着嘴立刻就给怼了回去。 “你不吃我管不着,可我吃不吃你管不着,你可以站在看我吃,也可以坐着看我吃,总之你不能阻止我吃。” 林夙言张开嘴,还准备说上几句,却被温苒无情打断。 “你要还有意见,就请你保留意见,不然我可就揍你了。” 温苒挥了挥拳头,眼神威胁林夙言,模样甚是滑稽。 林夙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估摸着桶里的马蜂应该咽气了,温苒摩拳擦掌,一脸雀跃的掀开了木盖子。 桶内因为烟熏的原因,原本木桶的原木色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黑乎乎的颜色,桶盖上更甚。 温苒挽起宽大的袖子,正准备拿出黑乎乎的布包,却被林夙言一把抓住了手腕,耳边传来林夙言嫌弃的声音。 “我来吧。” 马蜂被温苒放在木盆里清洗了好几遍,处理掉毒刺,沥干水分。 锅中油温正好,马蜂尽数倒入滚烫热油中,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香味儿也随之散发。 一盘香香脆脆的马蜂,撒上辣椒粉,放在桌上。 温苒拿出先前做的木签子,扎了一个放入口中。 林夙言不解的看着她享受的样子,心想,御厨做的东西不合你胃口,也比你吃马蜂好吧。 他正想得出神,眼前陡然出现一个焦糊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是马蜂,吓得他后退了一步。 温苒见此,立刻跟了上去。 “你就尝一口嘛,我保证这是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温苒的样子就像怪阿姨哄小学生一样的,这令林夙言心中更加抗拒了。 温苒不罢休的死缠烂打,最终林夙言还是没守住底线,张开嘴任由温苒将油炸马蜂送入口中。 “咬啊。”温苒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说道。 林夙言皱着眉头,眼睛一闭,心想,死就死吧,能和她一个死法,值了 马蜂在双齿之间咬破,一股奇异浓香在口腔中悠悠流淌,林夙言惊讶的睁开双眼,仿佛这一个油炸马蜂唤醒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掌控了他所有的开心。 他双眼放光的盯着桌上的整盘马蜂,然后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的看向温苒。 “是不是很好吃”温苒问道。 林夙言点了点头。 温苒端起桌子上的盘子,用木签子串了一串,做出贱兮兮很陶醉的表情。 “你可是说了你坚决不吃的,所以这盘子里的你就别想了。” 刚品尝到了奇妙的味道,林夙言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眼前一大盘美食。 “这么大一盘,你就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嘛,你吃多了会长胖的。” 林夙言慢慢靠近温苒。 温苒连连后退,护住手里的盘子。 “哼,我就不。” 一场争夺油炸马蜂的大战蓄势待发,两人比拼着脚力c轻功。 温苒再滑头,也抵不过有江湖经历的林夙言。 被其一招偷龙转凤,手中油炸马蜂变成了空盘子。 油炸马蜂竟然被林夙言用衣袖卷走了。 温苒伸手就去抢,却不料脚下踩到了木棍子,一个重心不稳,眼见就要摔个狗啃泥。 说时迟那时快,她手掌撑在地上,右脚用力,一个侧身,眼见就要站起来了,却不想林夙言突然出现,两人齐齐摔在了地上。 好在林夙言千钧一发之际变换了二人的位置,怀抱着温苒,将她护住,而他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背部传来一阵痛感。 温苒也吓坏了,立刻从林夙言身上爬了起来,小声说道:“本来我都要站稳了,你非得跑来送人头。” 林夙言半起身子,单手撑地,也很不满的说道:“你呀,不止骄横,还不讲道理。” “哼怎么的你羡慕可是你学不来”温苒气呼呼的说道,甩袖而去,也不管油炸马蜂了。 林夙言看着她气匆匆离去,脸上浮起了得逞的笑容。 等温苒想起油炸马蜂时已经晚了,回头找人,看到的是林夙言舔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气得她跺脚再次离开。 夜晚,冷宫大门被敲开,安海一脸不安的站在门口。 门外放着一个轿子,温苒认得,这是用来接侍寝妃子。 虽说君烈会去某些妃子宫中留宿,可他不愿意走路时,都是吩咐安海过来接人。 温苒怒气冲天,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安海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当他看到温苒手里的斧头,他可算反应过来了。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安海大喊:“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啊,奴才只是替君上来接您,您若是毁了这轿子,奴才的脑袋可就没了啊。” 抬轿的几个太监也跪了下来。 温苒举着斧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既然你们怕死,就把这轿子给我抬回去,还有就是少来打扰我,另外请安公公带个话给他,既然不相信我,就不要来惹我,我不喜欢他,更不会爱他,让他死了讨好我的心” 安海颓丧的领着抬空轿子的小太监往回走,心中气到不行。 你以为君上是讨好你等你没了利用价值,我必定求君上将你赏给军中将士。 可转念一想,君烈对温苒的态度确实有些不解的地方,安海也猜不透。 得知温苒的一席话后,君烈沉默了,说道:“去雅园。” 安海瞬间松了一口气,看来君烈并不在意温苒。 但君烈心中不这么想,他心里很不舒服,他需要找个女人发泄一下,只有冷若冰霜的赛雅能满足他的征服欲,可他最想征服的却是如同刺猬一样扎手的温苒。 雅园距离君烈的寝宫最近,君烈对赛雅并没有爱,只有简单粗暴的欲望,加之两国邦交,他对赛雅要异于常人。 冷宫中 两人并肩站在月色下。 “怎么你这是闹别扭生气了”林夙言问道。 他心里很不舒服。 温苒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生什么气我只是讨厌别人不信任。” “你在意他吧。”林夙言笑道,有些落寞。 “在意他这不可能” 温苒说这话时也没有底气,刚才她确实有些在意的感觉了,一想到君烈当时的样子,她就无法释怀,如果君烈当时无条件相信她 后面的事,温苒不敢想了。 林夙言突然转身,抓住温苒的双肩。 第十八章朕一定会捂热你的心 “温苒,你别忘了你要出宫,还有你的炸鸡店,别忘了君烈手染鲜血,他对你好是为了你手里的东西,你绝对不能爱上他。” 林夙言神情激动,手中力气逐渐变大,温苒吃痛的推开他,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 “林夙言你干嘛啊,我不喜欢他,我说了好多遍了,我不喜欢他” “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林夙言再次抓住温苒的双臂,渴望的目光显得那么的卑微。 突然的问题,温苒不知作何回答,她认为的爱情,是相互扶持,同舟共济,风雨同行。 她想要托付终身的人,一定是那个不怕艰难保护她,无条件相信她,能让她放下所有戒备,更能接受她长不大的样子。 见温苒沉默,林夙言悻悻的松开了手,低着头说道:“如果当年你没被接走,故事就会不一样,可你也并不是她。” 林夙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转身离开。 不知是不是老天看哭了,天空下起了小雨。 温苒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她对林夙言是怎样的感情。 但温苒知道,如果林夙言离开,如果再也见不到林夙言,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心缺失了很大一块。 就像避暑小岛回来时,没有林夙言在身边,失去了他的动向,温苒的一颗心悬着久久不能放下。 “林夙言,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我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 细想之前,林夙言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就出现,总是包容她的小脾气,说是来行刺柳玉梅,却久久不见动作,似乎林夙言一直就是为了她而存在,不然以他的本事杀了柳玉梅逃出去,最多不过半月就能实现,可他却从冬天一直到秋天都没有动手。 林夙言愣在原地,笑容匀散了他脸上的落寞,他转过身来将温苒抱在怀中。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更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林夙言虽然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却知道了他在温苒心中有多重要,这对他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答案了,至少他走进了温苒心中,而不像从前那样,不管多努力,她依然不曾唤他林夙言。 因为她说过,叫一个人的名字是因为把他当朋友了。 而那几年,在温苒眼中,林夙言只是保护她的一个奴才。 直到他再次见到温苒,他发现她变了,他也深深陷入其中,那是他不曾有过的一种感觉。 他死死控制着爱意,哪怕默默的守着温苒,他也愿意。 翌日,温苒很不幸运的感冒了,身上裹着被子,艳阳天里坐在走廊的太师椅上,鼻子里塞着一团纸,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面。 来打扫冷宫的奴婢去请了御医过来,正好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君烈。 当几人出现在冷宫门口时,温苒觉得头更晕了,正当她苦恼因感冒没精力骂人时,一个粉红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眼角余光中。 正是换了身女装打扮的林夙言。 温苒抬头,心想,没我的化妆术,露馅了可怎么办 定睛一看,温苒吃惊的瞪大眼睛,林夙言竟然学会了化妆,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太医走进来,放下手里的药箱,准备下跪,温苒立刻摆了摆手。 “免了免了,跪来跪去耽误事。” 君烈见温苒压根没看他,立刻出声找存在感。 “张太医,繁文缛节的就免了,快去给皇后看看。” 张太医曲着身子,走到温苒身边,跪在旁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诊脉用的小枕头,放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 温苒把手放上,林夙言立刻掏出一块帕子放在了她的手腕处。 后宫妃子是不允许与其他男人有肌肤接触的。 好在温苒只是着凉问题不大,张太医回去配药,再差人送来即可。 等太医离去,君烈走上前来,关怀的目光包裹温苒,令她很不舒服。 “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温苒依旧不看他,这落在君烈眼中,还以为是温苒撒娇闹别扭。 “那件事是朕对你不够信任,你我之间本就存在矛盾,所以朕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朕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君烈信誓旦旦,温苒不为所动。 这话要是她喜欢的人说出口,她得开心坏了,可惜她不喜欢君烈,她讨厌妻妾成群的男人。 “我要睡觉了,你听不懂吗”温苒猛的看向君烈,不耐烦的语 气就像要把他丢出去一样。 君烈又上前一步,距离温苒只有一步之遥,突然一个粉红色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奇奇怪怪的女声又出现了。 “请君上回去吧,娘娘要睡觉了。” 君烈蹙眉,看着眼前与他身高一般的奴婢。 “一个奴婢也敢这么猖狂” “我宠的,若没有他,我得听多少不想听的,见多少不想见的。” 温苒的话如同一根尖刺,君烈心头一疼,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好好休息,不管用多少时间,朕一定会证明自己,一定会打动你,捂热你的心。” 林夙言双手紧握,盯着君烈的背影,目露凶光,恨不得一个眼神就将他粉碎。 君烈感受到身后的杀气,脚步一顿,紧接着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消失在了门口,他只当是温苒对他记恨,全然没怀疑林夙言。 即将中秋家宴,太后也将礼佛归来,因此柳玉梅解了禁足。 太后李素芸最是疼爱柳玉梅,她这一回来,少不了找温苒麻烦。 温苒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笑了笑,论她的本事,气死一个老太婆不在话下。 “你呀,有些场面我可保护不了你。” 林夙言很亲昵的敲了一下温苒的额头。 “没事没事,不把这个后宫闹得鸡飞狗跳的,君烈恐怕也不会让我出宫,我手里的东西他一天不拿到手,我就得呆在宫里,他现在越来越变态,竟然还馋我的身子。” “你可是臭名昭著的人了,哪个看到你不是扭头就走的。”林夙言说道。 “哎”温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麻烦不找我,我得找麻烦啊。” 话音落下,一首“无敌是多么寂寞”从温苒口中,婉转而出。 林夙言觉得挺好听的,就是歌词奇奇怪怪。 李素芸回宫排场很大,一身行头是宫中最昂贵的了,温苒站在人群里不停咂舌。 看面相,印堂狭窄人中短,不正是不好相处的面相吗 第十九章公然与太后为敌 温苒没出去迎接她,既然注定是对手,就不要装腔作势搞什么场面事了。 她观察了一下之后,心中便有了分寸,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离开。 柳玉梅在李素芸回宫后,每天早上都去请安,变着法儿的逗李素芸开心,把小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的。 不得不说李素芸是个厉害的,她耐得住性子,在知道温苒干的一系列“好事”之后,她只是不痛不痒的骂了几句罢了,并未做出其他动作,甚至也没拿温苒不请安说事。 在宫中妃子给太后请安,除非特赦不用,不然都得到场。 李素芸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林夙言看得一清二楚。 温苒从林夙言口中知道了全部。 “看来是想中秋家宴对付我啊,果然能坐到太后位置上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可得小心点,太后不同其他人,她是君烈的生母,历经了多少明争暗斗,你要是像对付其他人一样对付她,输的就是你了。”林夙言提醒道。 温苒自然明白,她现在并不清楚君烈母子之间的关系,想着父母是底线,若她把李素芸气出个好歹来,君烈定然不会像之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看中秋家宴将近,乐坊表演名单已出,却被李素芸打了回去,说是既然是家宴,就不要这些旁人表演了吧,主要得围绕家。 顾名思义,这是要让后宫里的妃子表演节目,而这个决定却是在家宴前一天才告知后宫。 这么刻意选在最后一天通知,后宫中其他妃子怕是早就知道了,只有温苒今天才知道。 温苒沉思,这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 林夙言有些担心,毕竟眼前人并非那时人。 “琴棋书画你可会” 温苒莞尔一笑,道:“放心,这都难不倒我。” 最好的赏月之地自然是避暑小岛上的巧心亭,但因为路途遥远,只得按惯例在乐坊举行。 乐坊是所有宴会举行之地,不管是生日宴或是家宴,甚至是春节。 乐坊大门打开,便是空旷的室外宴会场所,平时歌姬用来练习舞蹈之处,地面全是顶级大理石铺成。 此时已经放好了桌椅,四周也挂上了绣有玉兔逐月的轻幔。 穿过室外的大舞台,再径直走上五十米,推开红漆大门,便是室内用作正式宴会的场所,歌姬也会在这里面排练。 这一次中秋家宴设在了外面,往年亦是如此,只要不刮风下雨,便在外面欣赏歌舞,喝酒赏月。 中秋家宴都已经准备好,姗姗来迟是温苒一直改不掉的风格。 君烈皱着眉头,盯着乐坊大门口望眼欲穿,时不时看一下身侧坐着的李素芸,生怕她突然发难。 柳玉梅正与李素芸说着话,将这个老太太逗得合不拢嘴。 见此,君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温苒领着女装林夙言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到了乐坊。 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君烈激动得双眼饱含泪水。 可看到她一身打扮,君烈又皱起了眉头,正打算交代身侧的安海,领着温苒换身衣服时,柳玉梅的声音如同扼喉的大手,将他未出口的话,扼杀在了喉咙。 “太后,皇后来了,可她怎么穿成这样” 温苒一袭白裙慢悠悠的走来,丝毫没觉得哪儿穿得不对了。 李素芸目光不善的往前看去,而后疑惑的看向君烈。 “烈儿,为何突然将她放出” “母后,此事儿臣日后慢慢解释。”君烈说道。 李素芸眉头紧蹙,她并不是不喜欢温苒。 而是因为她只把温苒当成工具人,君烈突然态度转变,她不得不怀疑,其中有温苒的狐媚妖术,可从柳玉梅口中得知温苒的为人,她觉得男人是不会喜欢这种没有德行的女人的。 君烈给了安海一个眼神,不久,温苒在安海的带领下,坐在了君烈右侧的桌子前。 温苒拿着桌上的水果,旁若无人的就往嘴里塞。 “君烈,怎么中秋佳节没有月饼啊” 一旁的李素芸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看向温苒。 “真是放肆,竟然直呼君上的名字,见了哀家也不知行礼” 温苒瞟了一眼李素芸。 哼恶婆婆就要恶人磨。 “您是太后”温苒捂嘴惊叫,把旁边的人吓得不轻,纷纷朝这边看了过去。 君烈正打算抓住温苒的手阻止她,没想到落了一个空。 温苒站了起来,走到李素芸面前,砸吧着嘴打量着她。 “太后,你怎么保养的啊,皮肤竟然吹弹可破一般。” 说着,还要伸手去摸,柳玉梅见状立刻起身抓住温苒的手,挑衅的看着她。 “这可是太后,姐姐应该收敛一些。” 温苒甩开柳玉梅的手。 “梅妃妹妹你是眼神不好,耳朵也聋吗我只是想与太后交流一下护肤心得,你听不懂” 柳玉梅见温苒嚣张不减,泪水窜出眼眶,扑进李素芸的怀里,大声哭诉c告状。 “我可什么也没干,她自己抗压能力弱。”温苒无奈的摊了摊手。 见状,君烈立刻说道:“母后,皇后前段时间伤了脑子,今日中秋家宴,那些规矩就都免了吧。” 李素芸一听,不得了了,中秋家宴免了规矩这可是头一遭,她疑惑的看向君烈,难不成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人动了心 “我脑子好着呢。” 温苒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素芸,幽幽说道:“太后刚才说我没行礼,我跪天跪地跪爹娘,太后算不上天,算不上地,更加算不上我的父母亲人,我为何要跪” 一众人都被温苒吓傻了,这是公然与太后为敌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李素芸的脸上,期待她将做出什么反应。 李素芸被气得不轻,胸口起伏不定,一双老练的眸子恨不得将温苒凌迟。 林夙言也被吓到了,他悄悄地摸上了藏在衣服中的匕首,若是温苒有难,他便挟持君烈。 “好了,中秋家宴争吵不休成何体统”君烈大手一拍站了起来,绕过桌子一侧走到温苒身旁,抓起她的手说道:“宫里的规矩你不用守。” 无数道惊讶的目光,定格在二人身上,就连李素芸也是惊愕不已,中秋家宴结束后,她一定要找君烈问明白。 温苒也是满脑子我在哪儿,我是谁,发生了什么。 她安安稳稳的坐回了位置上,疑惑的盯着君烈。 君烈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赏月。 在座的女人都向温苒投去了仇恨的目光,柳玉梅更甚。 温苒心道,完了,引众怒了,那我以后岂不是有骂不完的人了 林夙言若是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想法,估计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时,君烈凑近温苒。 温苒吓了一跳,立刻拉开距离,警惕道:“你要干嘛” 君烈一愣,没想到她的警惕性如此之高。 第二十章中秋宴·才艺大比拼 “以后家宴之类的宴会,不准穿得这么清雅朴素,制衣局没给你做新衣服吗” 说到这个,温苒就一肚子火,那些衣服虽然华丽却也笨重,她根本就不喜欢,如果条件允许,穿短袖搭配超短裤才是她的菜。 “那些衣服太累赘了,穿身上感觉肩膀都要废了,那些首饰也是,你后宫里女人这么多,她们有谁喜欢你就给谁吧,不用给我送那么多讨好我,如果你真有心送我东西,就送我银票吧。” 什么讨好她竟然说君上送东西,是为了讨好她 一群女人又不淡定了。 不少人心中都在说同一句话,“你想得美” 可君烈却答应了,只听他说道:“那下次再有好东西我可就不给你了,给你换成银票。” 温苒一展笑颜,这可让君烈的内心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 当下,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只要温苒开心,他好不好都无所谓。 这个想法一出现,君烈就慌忙把它压了下去。 中秋家宴因为李素芸的缘故,所以是柳玉梅操办的,后宫里想因此得到君烈垂怜的,用尽浑身解数在舞台上大放光彩。 由此可见,这群女人早就暗地里排练,等的就是中秋这天了。 温苒苦恼了,这可是她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可她也没什么才能啊。 从小到大,七七八八的学了一些,但她的强项出来调查外,就只有制作火药了。 临时也不好找材料,不然小小的烟花就能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惊呼不已。 看君烈欣赏表演的神情,这一群不受宠的女人之中,必有新秀将起。 温苒无奈,不知这些女人为何要选择入宫,为了荣华富贵,还是家族荣誉。 乐坊的表演节目落幕后,柳玉梅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接下来由我为君上献舞,不知皇后娘娘可否为我抚琴一曲” 吃着葡萄的温苒一听,吓得手一哆嗦,一颗葡萄嚼也没嚼,就滚进喉咙,她用力往下咽,才把它咽下去。 特么的这是要拉我下水 可转念一想,不对,温苒的才华可是云城出了名的,柳玉梅怎么可能不知道难不成是其他地方被动了手脚 温苒笑着起身,虽说心里有怀疑,但她面上不能显露出来。 “众所周知我在冷宫冻坏了脑子,对抚琴一事,恐怕爱莫能助了。” 听此回答,两个男人露出了惋惜c失落的神色。 “皇后莫不是不愿意,找了个如此唐突的借口”柳玉梅一只玉手掩嘴,狡黠的目光令温苒很不舒服。 温苒恼火的走到她面前,笑道:“我怕你等下跟不上曲子贻笑大方,今日家宴人多,你若出丑,恐怕不止会被人偷笑,君烈对你的爱也会减少吧,到时候宠爱不如以前,你还怎么跟我斗” “你”柳玉梅瞪着温苒,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若不是温苒,皇后的位置就是她的。 本该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温苒却咸鱼翻身。 哪怕君烈说了只是利用关系,但女人的第六感令她如临大敌。 君烈对温苒处处偏袒,处处忍让,是别人从来没有的待遇。 柳玉梅心有不甘,凭什么爱自己的人,突然就变了心,哪怕温苒凶神恶煞,君烈还要护着她。 二人小声交谈没有旁人听到,众人还以为她们在商量曲谱。 “我定然不会出丑,倒是你会很难看” 面对柳玉梅的咬牙切齿,温苒毫不在意的笑了,朗声说道:“既然梅妃看得起我,那我也不好驳了面子,接下来就由我为梅妃妹妹抚琴一曲,梅妃妹妹可要做好准备。” 温苒故意将后面两句话加重了语气,旁人一听,就猜到这场表演不简单。 柳玉梅不甘示弱,当即说道:“皇后娘娘随便弹奏即可。” 众人一听,这是要临场发挥,惊愕之余还充满了期待。 两个男人也露出了期待的目光,他们也有很多年没听过温苒的琴音了。 可林夙言却是好奇温苒会弹奏出怎样的曲子。 “安海,去把梧桐取来。” 柳玉梅吃惊的回眸望向说话的君烈,她的如意算盘瞬间落空。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君烈会拿出梧桐。 梧桐是君烈封了数年的琴,从他登上帝位之后,便放于寝宫,不曾拿出,也不曾有声。 一场家宴的表演,他竟然拿出梧桐,只为了让温苒弹 奏一曲。 柳玉梅心里酸溜溜的,更加确定君烈已经变心,爱上了温苒。 温苒将是她最大的敌人。 安海很快便取了琴回来,舞台之上已经摆好了桌椅。 一袭白裙的温苒踏上舞台,将衣着华丽舞裙的柳玉梅比了下去。 台下众人的目光全放在了淡雅打扮的温苒身上,她就宛如一朵出水芙蓉般,带着尘土不可亵渎的高贵。 温苒看向柳玉梅,淡淡一笑,手指放在了琴弦上。 在无数期待的目光中,温苒突然站了起来,将琴竖于桌面,这一举动令周围唏嘘不已。 她这是什么姿势 还能这样弹琴 我看她名不副实。 温苒闭上双眼,她虽不会琴,可她吉他弹得不错啊,这二者之间区别也不大,换个方式拿着就行。 琴音蓦地从温苒指下渐起,柳玉梅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 台下的人议论声也在琴声中消失,虽然温苒弹奏之法,他们不认可,可他们不得不承认,当第一个音出现时,这一曲注定会成为不朽的传说。 有懂音律者立刻说道:“这曲子惊为天人,高山磅礴之姿,流水万千变化之美,深沉且优美,仿佛置身于云层之中,坐看人间秀丽山河,好曲好曲啊。” 君烈也是一脸的惊喜,没想到时隔多年,温苒的琴技已经到了不可挑剔的地步,虽然弹奏的姿势怪了点。 连同一侧站着的林夙言,也是目光呆滞,完全身陷琴音之中了。 温苒就没有他们那么多感想了,她一门心思想让柳玉梅出丑。 柳玉梅不愧是舞技出众之人,将这一曲高山流水用舞蹈诠释得惟妙惟肖。 见她毫无压力的样子,温苒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曲子突然极速变化,一个个的音符充满了磅礴之力,令人热血沸腾,仿佛置身于战场,挥剑守城池。 起初柳玉梅还能跟上,奈何这是一首战曲,任凭她怎么努力最终不得不跌落在地,吃痛的揉着脚踝,不甘心的看向温苒。 柳玉梅摔倒,温苒手中稍稍用力,琴弦崩断的嘶鸣震耳欲聋,也将沉侵其中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温苒立刻放下琴起身,走到舞台最中间。 “抱歉了各位,这一曲不能弹奏完了。” 第二十一章我和太后同时落水你救谁 说罢,温苒面无表情的看向瘫坐在地上,揉搓脚踝,一脸痛楚的柳玉梅,继而又看向君烈。 “梅妃的脚受伤了,可能今年的中秋家宴,她只能参加到这儿了。” 君烈接收到温苒的目光,那里面不乏挑衅,他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送梅妃回去。” 柳玉梅听到君烈不耐烦的语气,微微抬头,模样再也不似从前那般骄横,她忍着委屈的泪水,咬着牙,将委屈通通咽进肚子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苒故意换曲,若是曲子之间间隔几个拍子,她怎会跟不上,崴了脚。 “不用,我不回去,我没事” 柳玉梅忍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咬着牙站了起来,她绝不会让温苒称心如意。 李素芸见过无数宫斗,也看出温苒故意刁难,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奴婢,示意她去扶柳玉梅。 温苒下台正好与奴婢擦肩而过,奴婢奇怪的眼神,令她皱起了眉头,不禁扭头看了一眼。 奴婢脚步轻盈,落脚之时用力点,似乎是练武之人才有的,因为林夙言走路也是这样。 带着疑惑回到座位,君烈殷勤的递过来一杯水,却被温苒无情的推开。 “我自己会倒水,我有手。” 温苒说着便接下了林夙言递过来的水。 君烈目光不善的看向林夙言。 “这奴婢身材很特别啊。”君烈玩味的说道。 “不特别能有资格给我端茶递水”温苒不屑的看着君烈。 意思就是在说君烈不是特别的人。 君烈不在乎的笑了笑,心中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温苒会求他的恩宠。 李素芸将二人说话时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眉头紧蹙间看向被奴婢搀扶过来的柳玉梅,这可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妇了,可现在她的内心却动摇了。 柳玉梅与李素芸目光相遇,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眸,本想让温苒出丑,没想到出丑的却是她自己。 中秋家宴过后,温苒在宫中的形象也变了。 皇后娘娘不止骂人厉害,甚至才艺了得。 一大早李素芸的宫中可热闹了,大大小小的妃子都去请安,唯独温苒还趴在冷宫的大床上睡得嘴角口水,浸湿了枕头。 李素芸一看温苒又没来,立刻蹙眉,却没开口责备。 柳玉梅伤了脚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兰心殿休养。 冷宫中,林夙言身着神秘黑色衣服,头发高高束起,推开房门,走向沉睡中的温苒。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见温苒不动,林夙言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脸。 温苒含糊不清骂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谁说要找麻烦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在梦里找麻烦吗”林夙言没好气的问道。 这一招还真就起了作用。 温苒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转头瞬间撞到了林夙言的鼻尖,温热的吐息,还有二人暧昧的姿势,就差几毫米,红唇便要相碰。 林夙言立刻后退一步,面色微红,道:“快起来吧,中秋家宴已过,你要去请安了。” 说完之后,他匆匆逃离,站在走廊上,捂着胸口,心脏狂乱的跳动,他的脸也越来越烫。 温苒等他走了出去才反应过来,刚才二人的距离超越了朋友,白皙的脸蛋瞬间浮起红霞。 简单收拾完之后,吧唧吃了几口桌上热了几次的早点,就已经日上竿头了,温苒心想,都这么晚了,请安就算了,还是去找点有趣的事做做,比如找点好吃的。 温苒洋溢着笑脸,提着裙摆正准备出门,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 她急忙转身去看屋内的人,见房中空无一人,她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来人。 “你来做什么”温苒冷声问道。 “当然是来邀请皇后与朕一同游园了啊。” 君烈柔情万丈,目光炙热的看着温苒。 温苒皱着眉头,面对君烈的靠近,她后退了一步。 “你能不能把我当个弃妃,不要老把我放眼里” “不能。” 君烈大步上前,抓住了温苒的手臂,令她不能再后退。 “你放开我,我不想与你同行”温苒挣扎着大叫。 君烈可不买账,看了看四周,戏谑的问道:“你的奴婢小言呢” “她去忙了”温苒说道。 君烈那副贱兮兮的表情,温苒很担心他会过份在意林夙言,到时候尽管伪装做得好,也得露馅。 “哦去忙了啊,那她就没那个福分与朕一同去果园了。”君烈遗憾道。 他深知温苒会在意身边的奴婢,不然去避暑小岛时就不会带着了,他更坚信这个奴婢绝对不像表面这样。 内务府查不到她进宫的记录,她的身份只有温苒知道,绝对不是普通奴婢。 “行了行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游园吗问我的奴婢干嘛,难不成你祸祸不了我,就想祸祸我的奴婢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温苒甩开君烈,抬脚从他身旁走过,心中却在打鼓,一定要让君烈的目光从林夙言身上移开。 如果当初林夙言假扮太监,或者把妆容弄得丑一点就好了,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温苒内心只能深深地后悔,走一步看一步了。 君烈露出一抹狡黠笑容,扭头跟上温苒,与之有说有笑,可温苒压根就不搭理他。 皇宫里的果园也不大,都是历代寂寞的妃子无聊时种的。 在御花园旁边,有些妃子正在里面说说笑笑,看到君烈与温苒走来,她们纷纷行礼,内心震惊于温苒一身淡雅的打扮过份美丽。 在这秋日里,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比起衣着华丽的他们而言,温苒是不可亵渎的美,而她们即是庸脂俗粉。 真正的美人无需粉饰,便可令众人为之倾倒。 温苒不知她们想法,但能感受到她们目光中的羡慕嫉妒恨。 此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遇到李素芸。 “我们去那边看看,听说今年的柿子很不错。”君烈抓起温苒的手。 两人宛如恩爱的一对小夫妻。 温苒蹙眉,本想拒绝,但想到甩也甩不掉,便任由君烈拉着,身后是无数道羡慕的目光。 有了君烈大张旗鼓的宠爱,一些小角色自然而然不敢再惹温苒,而她也能免去一些麻烦事。 一路上果香悠悠,太监奴婢都在摘取树上的水果,随后会将一部分制作成干果。 柿子树前温苒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君烈回头看向她问道。 “我突然不想去了。”温苒面无表情的说道。 君烈一笑,“你不会是害怕太后吧,有朕在,你无需害怕。” 温苒冷笑了一声,问道:“若我和太后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这”君烈思索片刻,说道:“我会叫太监救你们。” “你还真是有办法。”温苒讥讽道,转身便要离开。 君烈愣了一会儿,看着温苒离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第二十二章满足你们让我中毒的心思 “难道朕说错了” 温苒驻足回头,凝重的看着君烈说道:“你和我有过不去的坎,我和太后之间除了你还有柳玉梅,而后宫中你我之间还有很多妃嫔,君烈,我拜托你,不要试图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虽然嚣张,也爱骂人,但我也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所有人世间该经历的感受,我也会经历。” 君烈不解,他听不懂温苒这一长串话语。 “朕会努力的,不管你怎么觉得。”君烈说道,目光坚定的看着温苒,“不管你怎么待朕,朕会用诚心打动你。” 温苒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由衷的佩服君烈的理解能力。 她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让君烈明白他们之间不可能,想让他放手不要纠缠自己。 “君烈,我们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想用诚心打动我,就休了我,放我出宫。” “这不行,朕说过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朕的女人,君无戏言” 温苒露出勉强的假笑,说道:“你说那话也没人知道,何来君无戏言一说不如” “不可能,朕心里很清楚,朕知道就行了,别人知不知道,朕不在乎” 见君烈这幅铁了心吃定她的样子,温苒深知这是对牛弹琴,已经没了谈判的可能了。 只能心中怒吼,我的个天啊,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还没等她从愤怒中平息下来,身后传来了李素芸的声音。 “烈儿和皇后来了怎么站在这里,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吗” 君烈立刻松开温苒的手,转身唤了声:“母后。” 温苒不为所动,她正心中计较,既然谈判不成,那还是嚣张跋扈鼻孔朝天,总有被讨厌的一天吧。 做一个恶人让人不敢惹,若是因此能被众人弹劾,到时候君烈再喜欢她,也得为了保她放她出宫,若是君烈选择痛下杀手,她也能玩出李代桃僵。 李素芸目光平静的看着温苒,本对着君烈的笑脸,陡然阴云密布。 “皇后,宫中的规矩你得好好学一学了。” 温苒回过神来,这才对李素芸正眼相看。 “宫规”温苒疑惑,学这东西有何用 “我用学宫规”温苒看向君烈问道。 君烈一愣,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最爱的女人,他无论怎么选都要得罪一方。 “当然不用,有朕在,你无需拘束。” 君烈此言一出,李素芸见了鬼一样的瞪着他。 “烈儿,这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李素芸回想那晚君烈的解释,可眼前的一幕推翻了那些说辞。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烈儿,你是一国之君,怎可儿女情长。” 面对李素芸当众教训,君烈不悦的沉下脸来。 “母后,若非一国之君儿女情长,父皇又怎会对您专宠” 母子之间火药味顿时弥漫,温苒都看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君烈压根不像个大孝子的感觉,难不成他们不对付 温苒不知君烈的想法,在他心中,心爱之人更为重要。 而温苒是他想要一辈子朝夕相处的人。 李素芸第一次遭受亲身儿子反驳,竟然是为了本该冷宫里等死的人,她气得双手握拳颤抖,一双老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回宫” 李素芸怒喝一声,与君烈擦肩而过离去。 温苒心想,我都还没出招呢,太后的战力未免也太弱了吧。 殊不知,她已经逐渐踏入危险之中。 君烈也没了心情陪温苒游园了。 “皇后,朕想起还有些奏折没看,就先不陪你了。” 在温苒惊愕的目光中,君烈也走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四周幸灾乐祸的目光令她很不舒服,骂骂咧咧两句后,她也走了。 在隐蔽的地方,一个身影尾随温苒离去。 当温苒走到僻静之处时,暗处那人拿出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正在他瞄准温苒命门时,一把长剑架在了此人脖子上。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敢伤她,我定追究到底” 无人可见之处,一抹粉色身影飘然离去,只余下挺拔身姿的男人注视着远处瘦弱的身影。 而这一幕,恰巧被暗中保护温苒的林夙言看到。 回到冷宫,温苒刚想喝杯茶,却被突然跑出来的林夙言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也被摔碎在地上。 再冷静 的人在受到惊吓后也无法冷静。 温苒一声尖叫,“你干嘛啊,你想吓死我了,不用带我出宫惹麻烦是不是” 林夙言也被温苒的情绪激动吓到了,立刻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好半天,温苒才冷静下来,低头一看,地面残留的水渍和白色泡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要杀我” 林夙言松开手,让温苒坐下。 “没错,你已经被盯上了。” 林夙言并没有告知温苒,君烈为她化解了一次危难。 他有他的私心,他不能让君烈在温苒心中占据太多位置。 “是太后”温苒疑惑道。 “你树敌太多,柳玉梅,张侬月都有嫌疑。”林夙言说道。 虽然他看到了奴婢的背影,但他并不知道她是谁。 但他敢肯定李素芸不会下毒害温苒,最多让她吃点苦头警告一下。 温苒皱着眉头,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他们想让我中毒,那我就满足他们。” “你要做什么”林夙言紧张的看向温苒。 “装病。”温苒挑眉一笑,“得委屈你假扮奴婢了。” 林夙言满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翌日,温苒病倒的消息传遍宫中角角落落。 欢喜之人多于担忧之人。 君烈一听到这个消息,扔下手里的奏折一路狂奔。 柳玉梅听到温苒病了,拖着尚未康复的身子早早的等在了君烈必经之地。 待君烈一出现,柳玉梅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偏不倚撞在了君烈怀中。 “梅妃,你怎么跑出来了”君烈推开柳玉梅问道。 柳玉梅像只八爪鱼一般,任由君烈推了无数次,她依然能做到瞬间扑入君烈怀中。 “君上,你以前都叫我小梅梅,现在却叫我梅妃。” 柳玉梅梨花带雨,在君烈的怀中,低声抽泣。 君烈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道柳玉梅的心思,当下怒喝道:“柳玉梅,你太过了” 随即,也不管力道会不会伤到柳玉梅,便推开了她。 柳玉梅一个踉跄,好在思柔接住了她。 稳住脚步,见到君烈急匆匆而去的背影,柳玉梅恶狠狠的攥紧手帕。 “思柔,你说君上是不是变心了” 思柔低声回道:“娘娘花容月貌,与君上青梅竹马,这份感情无人能敌,等君上的新鲜感过了,冷宫里那位还不是如同草芥一般。” 第二十三章只有朕能动她 “新鲜感”柳玉梅眼神空洞的,看着君烈离去的方向。 “他对温苒是新鲜感,那对我就不是了吗”柳玉梅自嘲道,笑容无力的挂在她的脸上。 冷宫前,一排御医低着头跪着,像犯了大错似的,小箱子整整齐齐的放成一排。 这些人都是君烈下令过来给温苒看病的。 结果还没踏进宫门,就被温苒给骂出来了。 君烈急匆匆跑来看到这壮观的场面,一脚踹趴一个御医。 “都干什么吃的,皇后骂你们两句怎么了还不能顶着她的唾沫星子冲进去把脉看病吗” 御医说了句“君上恕罪”,哪还敢说其他。 君烈怒气冲冲跑进宫门,迎面一颗石子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啊”君烈一声惨叫,捂着额头连连后退。 抬眸一看,一身奴婢打扮的林夙言手里正拿着弹弓,泰然自若的站在对面。 刚才他见是君烈进来,手里铆足了劲,这会儿君烈的额头已经淌出了鲜红血液。 “啊,君上”林夙言惊讶的捂住嘴,“奴婢不知道是您啊,娘娘让我逢人进来就打,我” 君烈心中全然都是对温苒的担忧,“无妨无妨,皇后怎么样了” “娘娘浑身无力,也不愿意见人,君上不如您回去吧。” “回去有病就得看”君烈不悦,大吼一声:“都给我进来为皇后把脉,若是不能还朕一个活蹦乱跳的皇后,朕诛你们九族” 御医们一听,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正要行礼,君烈不耐烦的说道:“免了免了,随朕一同前去” 这个架势,林夙言也拦不住了,温苒说过拦不住的时候就什么也别做,站旁边就好,他乖乖的照做,低着头站在房门旁。 温苒借着生病揍人,不过就是趁机整整这些人,没有其他目的。 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也是她的第二至理名言。 御医乖乖的跟在君烈身后,纵使看到他额头冒血,也不敢说半个字。 走进房间,绕过吃饭的圆桌圆椅,便看到了与君烈寝宫同款的大床,白色纱幔遮挡下,依然能看清温苒的轮廓。 君烈大步向前,掀开纱幔之时,温苒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就像中邪了一般。 正当他愣神时,温苒机械的扭头看着他,抬头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李素芸也听闻了此事,听说君烈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她顿感惶恐不安。 一路上,与身边的奴婢小声交谈,当她一进门便看到君烈挨打的一幕。 “好大的胆子,连君上也敢打,成何体统” 她不说话还好,一出声,温苒眼珠子一转,推开了君烈,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朝李素芸扑了过去。 君烈被温苒推得半躺在了床边,本就受了伤的额头,又撞在了床沿上,顿时疼得他双眼发黑,好在他并非柔弱之人,闭眸暂缓后,起身去阻止温苒。 他终究慢了温苒一步,他才起身,温苒便扑倒了李素芸,将她一头精心打扮的珠翠通通拔了下来,旁边的奴婢要出手拉开温苒,却被君烈大声制止。 他担心温苒被奴婢出手伤到。 在场之人,只有他知道这奴婢不简单。 君烈冲上去,扯开温苒,强而有力的大手刚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这可把他吓坏了。 “温苒温苒朕没允许你死,你不准死,听到了没有” 林夙言在外面听到君烈紧张的大吼,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房中从混乱到安静,林夙言瞥了一眼里面,他很担心温苒,虽然这只是一出戏。 几个御医轮番把脉,均摇头找不到病因,必须等温苒醒来,才能确定。 温苒装晕,房中情况她听得清清楚楚,御医肯定查不出问题,因为她根本就没病。 君烈怒视坐在一旁整理发髻的李素芸,让御医全部出去跪着等温苒醒来,再行把脉医治。 御医出去之后,君烈让太后身边的奴婢翠湖也一同出去。 随后君烈将房门关上,关门前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林夙言。 “母后,此事是否与你有关”君烈坐到李素芸身边,异常冷静的,用只有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好端端的人,他不认为会突然生病,还病得这么古怪。 李素芸怒视君烈,说道:“我被她压在地上打,你关心的不是我,却是她” 君烈冷笑。 “母后不听朕之言,一意孤行,是觉得血缘关系可胜过一切” “你在威胁我”李素芸起身,俯视君烈。 “温苒是朕的女人,朕能动她,别人不行,包括母后你。” 君烈一字一句的说完,李素芸身子一个不稳,瘫坐在了椅子上。 “烈儿,母后是为了你啊,这江山” “母后,这江山之事,不是您该费心的,只要朕够用心,这一辈子拿不到那东西又如何” 听到君烈决心不可摧毁,李素芸知道多说无益。 “既然君上心有定夺,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愿你我母子情分能够依旧。” “血溶于水,母后与朕,不会生份。”君烈说道,依旧脸上没有表情。 李素芸叹了一口气,望向床上小脸惨白的人,悠悠开口。 “此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派翠湖跟踪那天,你也是知道的。” 君烈皱起了眉头,李素芸从不会对他撒谎,所以他相信李素芸不是此事的主谋。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温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真的病了还是中毒亦或是其它。 他们之间的对话,温苒听得一清二楚,从中也得知了一些没多大用处的东西。 大约在李素芸离开后的两炷香时间,温苒缓缓睁开了眼睛,最先进入眼帘的是君烈的大脸。 他单手托腮,手肘撑在床沿上闭目,额头上做了简单的处理,伤口已经结痂。 温苒第一次发觉,君烈长得也是很帅的,可惜为人不行,是一个渣男。 想到这里,温苒猛的坐了起来。 因她动作太大,君烈受到了惊吓,立刻站了起来,握紧拳头。 当他看清是温苒醒了时,一脸凶相瞬间变成温和的笑脸。 “你醒了御医还在外面等着给你把脉呢。” 说到御医,他们是真宝气,跪得膝盖都麻木了。 君烈一声令下,御医顾不得双腿麻木,摇摇晃晃的跑到床边,又继续跪下。 温苒见此皱起了眉头,开口大骂。 “君烈,你是咒我死吗” “没没有啊,我怎么会咒你死呢你死了我还怎么得到你”君烈立刻解释,完全不知道温苒此话从何说起。 “是朕哪儿做得不好吗朕可以改” 第二十四章以保护之名搬进冷宫 温苒冷哼一声,完全不像个生了病的人,指着跪成一排的御医。 “你不是咒我死,你让他们跪我一个个哭丧着脸,这不就跟哭丧一样的” 君烈目光幽幽的看向御医,果真跟哭丧一样,立刻命令道:“都给我笑” 御医都是一群有了年纪的,在逼迫之下露出笑脸,笑比哭还难看。 温苒见此开口又要骂君烈,却被口水呛到,捂着胸口,咳嗽不停。 君烈瞧着心疼坏了,伸手轻拍温苒的后背。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按照计划,林夙言提着茶壶走了进去。 君烈仇视的目光陡然投向林夙言,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温苒身边的这个奴婢,每次看到,都会有种危机感,而内务府压根就没小言进宫的记录。 “你进来做什么” 林夙言看了他一眼,欠了欠身,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 “奴婢听到娘娘醒了,特地送茶水过来给娘娘。” 君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茶壶,说道:“放下吧。” “等等”温苒突然喊道。 正放下茶壶的林夙言随即转身。 “娘娘有何吩咐” 君烈不解的看向温苒,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温苒目光恐惧的盯着茶壶。 “昨天回来,我喝了茶之后就像往常一样梳洗准备睡觉,当时有些不舒服,但我并没有在意可是” 温苒捂着头,很痛苦的说道:“我觉得有时候的我不是我。” 君烈蹙眉,心疼的抱住温苒,这一幕落在林夙言眼中,在他心头燃起了熊熊烈火。 有个御医怯怯的开口说道:“可否让微臣看一眼那日的茶壶” 温苒点了点头,望向林夙言。 “小言,去把茶壶拿来给御医瞧瞧。” 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林夙言提着茶壶递给了御医。 御医打开茶壶盖子闻了闻,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壶清洗过了吧”御医问道。 林夙言点了点头,说道:“茶壶用过后,都会立刻清洗。” 御医发出一声叹息,转身朝君烈跪下。 “君上,壶中有砒霜,娘娘服用应该不多,所以只是伤了神智。” 温苒听后瞪大了双眼,惊讶于御医胡诌的本事,难不成砒霜在这个世界有新的作用,能让人迷失神智 更让她惊讶的是,君烈竟然信了。 他当下便把被石头砸破头的事,也算在了下毒之人身上,命人彻查后宫。 此事虽对温苒有极大的好处,但也惹了个大麻烦,君烈以保护温苒为由,搬进了冷宫。 这可把后宫里的女人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君烈搬进冷宫,林夙言最头疼,温苒一改往日古灵精怪的样儿,神色严肃的坐在女装林夙言对面。 “你放心我会把他赶出去的。” “实在没办法,我就让这个身份消失,你不用跟他多费口舌,地位悬殊,我怕你吃苦头。”林夙言无奈道,只要能保护温苒,他可以藏身于黑暗。 温苒却皱起了眉头,她才不怕吃苦头,君烈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不喜欢他在这儿,碍眼。” 两人正处于气氛压抑之中,一队太监扛着大大小小的家具走来,为首的是李英。 自从上次受了罚,他老实了许多。 “奴才见过皇后。” “起来吧,你们这是干嘛我这里不需要这些东西。”温苒走出小亭子,站在李英面前,见他卑躬屈膝不敢抬头,又说道:“你也别这么害怕我,我这人讲究因果。” 李英笑了笑,没有抬头,说道:“这些都是君上命奴才置办的,君上说了,以后要住在冷宫,必须要让这边一应俱全。” 温苒蹙眉,心道,既然你要搬过来,那我就整到你哭,让你后悔搬进来。 “好了好了,把东西放下吧。” 日落西山,君烈忙完政事,急匆匆的往冷宫走去,安海年纪不比他,跟在身后小跑着,喊道:“君上,您慢点,天色暗了,别摔了。” 君烈一门心思想着美人入怀,哪听得到他的叫喊。 与此同时彻查后宫下毒之事也有了结果,负责此事的侍卫赶往御书房扑了个空,便立刻前往冷宫。 月色之下,温苒正与林夙言在院中吃饭,宫门打开的声音传来,两人 放下了筷子。 “哟皇后在吃饭啊,怎么也不等朕。” 君烈大步流星走到桌子前坐下,将温苒手中的碗抢了过去。 林夙言见此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起身说道:“奴才再去添一副碗筷。” 说罢,便要去拿君烈手中的碗。 “大胆朕就要用皇后的碗,你这个奴婢还敢管朕” 林夙言的手僵住了,二人对视的目光中,充满了电闪雷鸣。 “好了好了,小言,你去厨房帮我拿一个碗,别管他,就当我的碗拿去喂狗了。” 温苒看向林夙言,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 林夙言气急败坏,转身便走。 “皇后,你的奴婢真没规矩”君烈不满的说道。 拿起筷子扒拉碗里的饭,心想,这也算间接亲密了。 “我的奴婢,我就喜欢他有个性。”温苒说道。 林夙言拿了一副碗筷过来递给温苒,随后也不管君烈怎么想,一屁股坐下。 君烈吃着饭看着林夙言,二人无声对视,似乎眼神之中正在切磋。 侍卫来到冷宫,看到安海站在宫门口,便问道:“君上可在里面” 安海点了点头,问道:“可是下毒之事有眉目了” “嗯,已经将相关人等关进了大牢,正待审讯。”侍卫说道。 安海侧身,示意侍卫进去。 君烈正赞赏温苒好雅兴,在院中摆桌吃饭,沐浴月色。 听到有人走来,他抬头看去,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赵荣富,可是查到何人下毒了”君烈放下手里的碗筷。 听到问话,几人的心都紧张了起来。 “臣在兰心殿搜到带有少许砒霜的纸包。” 赵荣富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黄色纸张。 君烈起身接下赵荣富手中的纸,展开之后,确实上面余有许多白色粉末。 纠结的神色猛然布满眉头,若是其他妃子,他或许不会如此纠结。 纵使此事不是柳玉梅做的,但也与她有关。 温苒看出君烈的纠结,立刻说道:“你要是不忍心伤她,就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君烈一听温苒此言,觉得她是在赌气,心一沉立刻吩咐赵荣富。 “安海,传朕口谕,兰心殿涉嫌毒害皇后,太监奴婢一律关押连夜审问,梅妃禁足于兰心殿,明日朕亲自去问她” 第二十五章发誓是要遭雷劈的 安海随赵荣富离开后,君烈立刻换了张痴情公子的脸,抓着温苒的手,柔声说道:“你相信朕,朕不会让你受欺负,受委屈的。” 温苒很反感与他近距离接触,奋力挣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那你要是欺负我了,让我受委屈了,你会怎么惩罚你自己” 君烈想也没想,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的姿态,举起手发誓。 “朕若欺负你,让你受委屈,就让朕天打雷劈” “轰隆” 闪电无情的撕裂夜空,雷声震耳欲聋,打断了君烈的誓言,也把他吓得抱头躲开,不敢站在原地。 一切是发生得那么突然。 温苒也吓了一跳,她可是不相信发誓就能让人不敢违背誓言的,也不信违背誓言就能被诅咒。 三双眼睛凝视夜空,在他们的注视下,闪电慢慢隐退。 林夙言站在远处幸灾乐祸的看着君烈,他巴不得再下来一道雷,劈死这个万恶的男人。 “君烈,你以后千万别发誓。”温苒翻了个白眼讥讽道。 “朕乃真龙天子,会怕区区一道闪电,一道雷” 君烈气急败坏的怒吼,举起手正欲再次发誓,突然天空一道闪电,犹如银蛇一般火速窜出,吓得他立刻放下高举的右手。 奇异的天象吸引了宫中之人观望,殊不知月色之下的闪电雷鸣,是君烈造成。 温苒见君烈不死心的第三次举起手,就吓得立刻制止。 “快住手,劈死你,是你死有余辜,可我不想受牵连啊,你这人坏事做得太多了,谎话说得太多了,所以你发誓,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朕今日非得发这个誓,朕必须让你信我。” 说罢,君烈又要举起右手,温苒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哀求道:“你行行好吧,我还年轻,我不想因为你的冲动挂掉或者半身不残。” 林夙言也跑了过来,将两人的手掰开,眼神不善的盯着君烈。 “你是第一个欺负她的人,你伤她,辱她,如今又要信誓旦旦的守护她,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君烈一愣,过去的画面一幕幕闪现,一阵心疼涌上心头。 “朕道过歉了,朕说过朕错了,你还要我怎样” 君烈一把推开林夙言,正好落手处是他的胸膛,可此时,他正处于自责之中,并未察觉。 林夙言与温苒面色出奇的一致,惊愕,担忧。 “小言,你怎么能这么跟君上说话,你只是一个奴才,还不去把你该做的事做好” 林夙言知道,这是温苒让他赶紧离开,以免君烈反应过来后发难。 看到林夙言匆匆离开,温苒松了一口气。 “她就是个奴婢,你别和她置气。”温苒笑道,如果不是担心林夙言,她不会笑着脸低头。 “她也没说错,是朕伤你在先,你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会打动你。” 听到君烈这番话,温苒只是笑了笑,说道:“你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比较好,我是不会喜欢一个拥有无数女人的男人的。” “那朕从今日起便不再招人侍寝。”君烈坚定的说道。 温苒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打消念头,而且这会儿他很冲动,压根听不进去那些话。 心想,狗男人,我就看你能忍多久。 半夜,君烈抱着被子跑到温苒房中,正逢温苒失眠在床上打坐冥想。 开门声传来时,温苒便睁开了双眼,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靠近,就已经猜到是君烈。 君烈来到床边掀开床幔,看到静坐的温苒,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这么睡觉这样能睡着吗 君烈将脸凑上去,刚想要验证一下,就感觉肚子一疼。 温苒侧身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听到一声惨叫,佯装惊讶道:“君烈你不好好睡觉跑我房间来干嘛” 说罢,下床将床头的灯点上。 柔和灯光之下,君烈仰躺在地上。 “我一个人睡害怕。” 温苒走到他身旁,站在他脑袋旁边,凶相毕露。 “起来,滚出去,不然我踢爆你的头” 说罢,抬脚对着君烈的头,便要发力。 君烈一个翻身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他的小被子,戏谑的盯着温苒。 “你我乃是夫妻,同床而眠才对。”君烈笑呵呵的说道,一溜烟的跑上床。 “你给我下来”温苒 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床,扯着君烈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拽。 “我就不,我偏不。” 君烈如同小孩子一样的撒娇耍无赖,抱着床杆死活不愿意松手。 “你无耻”温苒大吼,跑下床,找了根棍子,对着君烈怒吼道:“你给我滚下来” 院中,林夙言眉头紧皱,一双大手紧紧握拳,往前走的脚,迈出又收回了无数次。 房中传来打斗声,和温苒的叫骂声,不用看便能想到此时的情景,林夙言心中更加不好受了。 温苒的棍子每一次都被君烈躲过去,气得她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 砸到桌子上没了东西,她就找能扔的,右手刚拿起一个花瓶,君烈立刻大喊一声,“住手” 温苒可不管他的,花瓶脱手而出,这一次君烈没有躲,而是朝没有瞄准他的花瓶跑去,一个箭步将花瓶接住,小心翼翼的查看花瓶有没有受损。 “这可是琉璃花瓶,珍贵无比,还好还好,没有摔到。” 一看他神情如此紧张,温苒心中有了鬼点子。 既然你这么宝贝,那我就专挑贵的砸。 “那这个贵不贵”温苒问道。 君烈一回头,嘴角忍不住抽搐。 “你可拿好了,那琥珀酒壶世间仅此一个。” “仅此一个”温苒笑道,食指穿过酒壶耳子,惬意的晃动酒壶。 “你” 君烈放下手里的花瓶,双眼看着酒壶片刻不离,双手张开,做好了随时接住酒壶的准备。 温苒看他这幅滑稽模样,不禁嘲笑道:“你刚才不是挺狂的吗不止想睡我的床,你还想睡我,你以为你抱着你的小被子跑来,可怜兮兮的说你害怕,我就会可怜你我整不死你,你怕了没嗯” 他哪敢再说其它,若是温苒这么摔下去,这一屋子值钱的东西,恐怕所剩无几。 “怕了怕了,我怕了,你先把酒壶放下。” 看着摇摇欲坠的酒壶,君烈哪敢再跟温苒斗下去。 “你给我滚出去,天一亮就让人把床上的被子给我换了,不然这事儿又要上演一遍。” 君烈畏畏缩缩的走出房门,站在门口转身还想说几句讨好的话,却不想转身瞬间,房门关上,将他的鼻子夹了一下,痛得他蹲在地上哀嚎。 晚上巡逻的侍卫听到清晰的哀嚎声,也都管不住八卦的嘴了。 翌日,关于冷宫哀嚎声的故事层出不穷。 第二十六章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有错也有情 “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说朕不如皇后,被皇后拿捏得死死的。” 安海跪着,低头不敢做声,那一声声哀嚎他也是听到了的,可不就是某人不如皇后吗 “还有说朕终于碰到对手了,这些话也是他们该议论的吗” 君烈在御书房大发雷霆,手里的奏折纷纷砸在了安海脑门上。 “兰心殿那群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安海小心翼翼,颤抖着手将奏折捡了起来。 “暂暂时没有问出什么” “没有问出什么我看大牢里那群人办事是越来越不省心了” 君烈的手重重拍在桌上,“让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问出砒霜从何而来,若有知情者,只要他说出来必定重赏” 君烈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把气全往外撒,治不了温苒,他还治不了别人吗 兰心殿,柳玉梅无数次走到宫门口,没这个都被被守门侍卫拦下,她哭红了双眼,企图用钱财收买侍卫,去通知她的父亲,却被无情拒绝。 君烈处理完政事,便接温苒一同前往兰心殿。 当他走到冷宫时,突然脑海中闪现昨天混乱的一面,他眼神涣散的盯着双手,而这一幕正好被温苒看到了。 “你在做什么” 温苒打断了君烈的思考,他抬头看向温苒摇了摇头,目光却往温苒身后探望。 “你往我后面看什么又看我是不是藏了男人”温苒怒声问道。 “没有没有,小言呢”君烈讪笑着问道。 温苒心里咯噔一下,她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不看我有没有藏男人,而是想把我的奴婢据为己有君烈,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温苒站在台阶上俯视君烈,一双美眸之中怒火渐起。 “没有没有,你可别误会,我好奇罢了,走,去兰心殿。” 尽管他这样说,可心里对小言的身份更加怀疑了,昨天混乱之中,他并没有感受到该有的触感。 温苒冷哼一声,傲慢的抬起下巴,双眼斜视君烈,慢悠悠的走到他身前。 “我告诉你,你别一次次的惹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毕,温苒很不给面子的,从他身侧走过。 而君烈却伸长了脖子朝冷宫内探头张望。 “还不走”温苒咬牙切齿的问道。 君烈感觉背脊一凉,立刻转身。 两人并肩而行,温苒想要拉开距离,却被君烈一次次的跟上。 “苒,我要怎样才能和你好好相处” 温苒听到这个特别的称呼,加上那讨好的语气,顿时一阵反胃。 “别别别,你呀,叫我温苒,别整些奇奇怪怪的称呼,我和你没法儿好好相处。” “你说什么都对,我都听你的,我一定会找到和你相处的方式的。” 君烈很有信心的样子,脸上绽放的笑容更加明亮了。 温苒此时却发现了一丝异常,不知何时起,君烈的自称从朕变成了我。 仔细回想,似乎是昨日开始转变。 兰心殿,柳玉梅要死要活的大喊着冤枉,为了防止她发疯一样的跑出来,与侍卫纠缠,不得已只好关闭兰心殿的宫门。 温苒二人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声音。 走到宫门口,看门的两名侍卫立刻行礼。 “她这样多久了”君烈蹙眉问道。 温苒从他眼中看出了于心不忍。 这个男人还是有心的,不然不会露出心疼的眼神。 “回君上,昨晚闹到下半夜,今早天刚蒙蒙亮便又大喊冤枉。” 宫门打开,里面一道紫色身影立刻窜出,直冲进君烈怀中。 温苒站在靠近宫门的地方,眼疾手快伸手便抓住了此人乌黑亮丽的秀发。 在距离君烈一指距离的地方,柳玉梅再也没办法往前走动一步,更别说扑进君烈的怀里了,头皮上传来的痛感,令她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 柳玉梅转身,张牙舞爪朝着温苒抓去。 温苒立刻松开手,连连后退,躲避来势汹汹的攻击。 退到宫门口,有小腿肚子高的门槛挡住了她的去路,因这一切发生得突然,门槛突然挡住发力的腿,温苒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正当她以为要摔得人仰马翻时,一只大手将她拦腰抱住,定睛一看,是君烈。 温苒作势便要推开他,双手刚推上胸膛 微微用力,就看到君烈张开了两瓣粉唇。 “你是想摔个腰椎移位,还是想暂时接受我” 温苒当然选择后者,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君烈,便侧头不再看她。 待脚下站稳,温苒立刻推开君烈。 柳玉梅就没这么幸运了,她被君烈推倒,额头撞在了门上,人已经晕死过去。 李素芸听闻此事,预感柳玉梅情况危急,立刻将出宫令牌给了翠湖,让她速速出宫找柳生。 柳生是柳玉梅的父亲,是君烈曾经王府的管家,对君烈恩重于山。 自从君烈坐上龙椅,柳生便在云城做了小买卖,他不愿身涉朝堂,因他深知朝堂晦暗。 兰心殿中,在太医的施针之下,柳玉梅慢慢睁开了双眼。 红血丝如同一条条红色的虫子,依附在瞳孔周围。 看到君烈在房中,她也不闹了,眼中一片死寂。 太医说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但不疑再受刺激。” 君烈摆了摆手,示意不相干的人离开。 众人退去,房中只余温苒,君烈,柳玉梅。 “砒霜从你宫中搜出,你作何解释”君烈问道。 柳玉梅露出一抹惨笑,目光无神的看着君烈,缓缓开口。 “你从未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宁愿你凶我,骂我,至少会让我觉得你还在乎我。” 眼泪从柳玉梅眼眶中滚落,充满了绝望。 见她生无可恋的样子,温苒意识到,此事或许真与柳玉梅无关。 温苒很纠结要不要将错就错,让柳玉梅就此香消玉殒。 想到林夙言来时的目的,她又并非善恶不分之人,她迟疑了。 就在君烈上前捏住柳玉梅下巴时,温苒做了决定。 “君烈,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她有错,你也不该这么对她。” 君烈的手微微一抖,看着眼前丧失斗志的女人,他恼怒的撒开了手。 柳玉梅双眼无神的看着温苒。 早知如此,她一定杀了温苒,而不是听君烈的话,无尽折磨下留温苒一命。 “为什么在你这里搜出来为什么不是在其他人那里” 君烈失望的看着柳玉梅,脑海里全是在王府里,与她的幸福时光。 “你说啊你说话啊你告诉朕,你知道是谁陷害你的啊” 看到君烈大吼c失望的样子,温苒就像看到了当年大哥和大嫂最后一次争吵。 第二十七章查出下毒之人 “她说过她是冤枉的了。”温苒冷声说道,打断了君烈继续上涌的怒火。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君烈看向温苒,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决心。 温苒却不再看他,而是打量起房中摆设。 “包砒霜的纸是在哪里发现的” “梳妆台。” 君烈指向旁边红檀木梳妆台。 温苒缓步上前,将梳妆台上的抽屉一一打开。 “是在内板之上查到的” 君烈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被温苒的聪明折服。 “嗯,若不是粘得不牢固,恐怕还发现不了。” 君烈大手拍在梳妆台上,前面的首饰随之震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温苒随手打开了一盒胭脂,闻了闻,皱起了眉头,赶紧将盖子盖上。 “把刚才那个御医叫回来吧。” “这是为何”君烈问道,也意识到被温苒打开的胭脂有问题。 御医折返,温苒将胭脂递给御医。 “你闻闻看。” 御医小心翼翼的接过胭脂,打开盖子的瞬间变了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这胭脂之中有麝香,虽份量不大,若长期使用,可致终身不孕。” 御医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君烈瞳孔猛然扩大。 他从御医手里将胭脂拿过来,紧紧的攥在手中,眼神可怕,仿佛随时便要凌迟他人。 “退下吧,去忙你的。”温苒对御医说道。 柳玉梅也听到了御医的话,本来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去大牢里看一下那些奴才怎么说。”温苒说道,也不管君烈的态度,转身便出了房门。 君烈立刻追了上去,临走时将胭脂带走了。 大牢中,审问还未停下。 审问的狱长见到君烈二人,立刻起身迎接。 君烈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行礼。 “问得怎么样了”君烈问道 狱长低着头,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些奴才都说自己没做过,夹棍,板子都用上了,硬是半个有用的字都没有。” 温苒围着跪成三四排的太监c奴婢,细细打量。 当走到一个奴婢身旁时,温苒蹲下了身子。 奴婢低着头,肩头微微颤抖,温苒眯起眼睛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你很怕我” “回回娘娘,娘娘乃母仪天下之人,奴婢被娘娘的威严所折服。” 温苒笑了,笑声似乎很吃这一套,正当众人这么以为时,她脸色突变。 “将她拿下” 奴婢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狱卒将她双手已牢牢抓住。 等两个狱卒将她押住时,她才想起来大喊:“娘娘饶命啊。” 温苒走到君烈身边,依然与他保持最合适的距离。 君烈碰了碰温苒的肩膀,小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温苒侧目,不屑的说道:“解开谜题啊,你们的审问流程问题太多了,想撬开这一张张的嘴虽然简单,但真话听不出多少。” 君烈好奇的看着温苒,这一刻,他真想钻进温苒心中,看看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苒朝押着奴婢的狱卒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押着人过来。 这个奴婢长得还不错,温苒伸手晃动她的耳环,说道:“这个耳环你买不起吧,是谁送给你的” 奴婢起先一愣,随后惊恐求饶。 “娘娘明鉴,耳环是奴婢存了许久的银子买的。” “真是大胆,这耳环可是娘娘们才能戴的,你是不是被人买通了” 如此开门见山的问罪,吓呆了众人。 温苒是个干脆的人,不喜欢绕来绕去,冷冷的目光投放在奴婢的身上。 “奴婢冤枉啊,娘娘” 见奴婢嘴硬,温苒眯起了眼睛,一丝危险从她眼缝中射出。 “将她请到那里坐下,然后去搬些砖过来。” 审问室里,坐的除了正常的一把椅子之外,另外一把椅子是用来逼供的。 奴婢坐在椅子上,手被拷上,脖子上也有一个大铁锁。 椅子是用来水刑逼供的,而且只高出地面毫米,正好符合温苒所需。 在此之前也用过水刑,可效果不大。 狱长 好奇的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皇后娘娘,今天是他头一次看到温苒。 几位狱卒搬了大约二十块青石砖,放在椅子前。 温苒看着椅子上不安的奴婢,问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要听实话。” “奴婢刚才所说就是实话。” 听了奴婢的回答,温苒笑得更欢了,说道:“是我的名声还不够大吗所以你敢在我面前忽悠我” 温苒示意两位狱卒上前。 “将她的腿拉直,若是不听话敢反抗,直接打断,不知道断了腿的美人,以后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温苒一字一句提醒着奴婢千万别乱动。 狱卒力气都是比较大的,又有温苒的威胁在前,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奴婢的腿,令她双腿无法动弹。 君烈看不明白,温苒到底要干嘛。 “你到底要做什么有镣铐不用。” 温苒神秘一笑,道:“不是不用,而是镣铐无法加砖。” 君烈还想问,温苒却让他闭嘴,他只好一声不吭,哀怨的看着温苒指挥现场。 “加砖,一定要放在脚后跟的位置,不用听我命令,加到她说实话为之,旁边的火盆移到她旁边,顺便帮她扇扇风。” 狱长是个聪明人,当下明白了温苒的意思,几人合力将火盆抬到奴婢身旁。 奴婢相比之前的恐惧多了一些慌乱,火盆中烧红的烙铁正在摧残她的意志。 狱长拿着大蒲扇,站在火盆旁,朝着婢女扇动盆中灼热的火气。 火星子在灼热的热浪之下,毫无规律的乱窜。 不一会儿婢女就满头大汗了,脚下的砖已经加到了第四块。 婢女咬破了嘴唇,鲜血流出,却很快被高温凝固。 砖加到第八块的时候,她再也受不了了。 “我招,我招。” 温苒看向狱长,示意他将人放下来。 火盆撤下,镣铐打开,奴婢却依然保持受刑时的样子,目光呆滞的看着温苒。 “耳环是宋晓晓给我的,砒霜也是她给我的,让我把包有砒霜的纸放在梳妆台里的也是她。” “宋晓晓,是你的哪个女人”温苒看向君烈,目光如剑。 君烈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说道:“宫中未封妃的都是我不喜欢,用来消遣无聊的,我哪记得是谁啊,宫中女人少说也有一百多个,很多我都没见过。” 温苒瞪大了眼睛,心道,不愧是用下半身行动的人。 “他们都住在哪里,你总知道吧”温苒没好气的问道。 君烈又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宫中这类女人,都是与宫女同住,分南北阁。” 第二十八章冷宫失火 温苒这才知道,宫中奴婢有主子的,承主子厚爱可与主子同住,而其他则是居住于南阁。 宫中没有封妃,赐宅的,居于北阁。 听君烈所言,温苒无法想象他有多荒唐,把人当工具,用时挑个顺眼的,不用时就放着,今晚睡了人家,早上裤子一提就忘了。 这些女人最惨的是,一辈子要困在深宫,有些甚至从未享受过雨露。 来到北阁的大门,恢宏的“北阁”两个大字,有气吞山河之势,温苒看着都忘了神。 “这是父皇提笔,因为朝堂百口,他无法封心爱的女子为妃,便题字北阁,从此再也未宠幸他人。”君烈说道。 “到我上位,面对如花美眷实在不好推辞,北阁空着还不如用来养她们,偶尔给我解解闷。” 温苒看向他,鄙夷道:“你不如你父皇半点。” 君烈立刻咧开嘴,笑道:“父皇壮举,岂是我能比的。” 温苒一听,哟呵还挺会误解我的意思啊。 侍卫走在前面通报,二人进入北阁,便看到无数女子打扮俏丽,早早的站在了偌大的院子中。 这一幕,令温苒想起学生时代操场早操时的画面。 “宋晓晓何在” 侍卫一声大喝,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温苒看清女子面容,惊呼出声,“是她” “你认识她”君烈诧异的看向温苒。 温苒皱起眉头,没想到宋晓晓就是那天在御花园碰见的人。 “有天晚上我遇见她在御花园和人说话。” 君烈闻言,招呼宋晓晓上前,将耳环拿出,问道:“这东西是你的” 宋晓晓看到耳环的瞬间,脸色突变,一片苍白,连忙跪下。 “回君上,这是奴婢的耳环,但已经失窃很久了。” “失窃难道不是你送人了”君烈问道,将耳环扔在她面前。 “你大晚上在御花园和谁聊天呢是不是被皇后撞破,你便心生歹意” 君烈一连几个问题,宋晓晓不知该如何回答。 “问你话呢”君烈大怒。 宋晓晓吓得浑身一抖,咬紧牙关,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 “你现在不说,朕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来人,把她带到绞刑台绑起来。” 君烈发狠了,浑身散发着戾气。 一听到绞刑台三个字,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就是将人折磨致死的地方,虽然名为绞刑台,但绞刑只是其中一种。 宋晓晓眼神溃散,瘫坐在了地上,她知道这一劫逃不掉了。 温苒为她感到惋惜,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错,不全在她,是这个时代害了她。 “生不如死的滋味,你真的想尝尝吗”温苒问道。 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宋晓晓怕了。 “我说,耳环是我送人的,因为我嫉妒,我心有不甘。” “我也是大好的青春年华,本来以为进宫能享尽恩宠,却没想到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三年只见过君上两面,我寻找了无数机会,终于依附上了柳玉梅,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你看都不曾看过我。” 宋晓晓不甘心的看着君烈。 “都是因为你,给了我希望,又给了我绝望,如果不进宫,没有资格进宫,现在的我早已嫁为人妇,而不是成为深宫怨妇,也不会忍不住寂寞” 宋晓晓流下了这一生最为悲伤的眼泪。 她只是想陷害柳玉梅,同时解决掉宫里两个受宠的女人罢了,没想到计划没成功,她与人私会之事一同暴露。 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宋晓晓被赐死,尸体送回家乡。 而那名男子,在宋晓晓赐死当天,也服毒自尽了。 此事也算圆满解决了,当天君烈便将北阁女子遣散,让她们出宫寻找她们的幸福去了。 这也让温苒赚了一波好评,毕竟没有她,北阁里这些女人就是悲惨一生。 温苒坐在冷宫里叹了一口气,问身边的林夙言。 “你准备好了吗怎么扔掉这个身份” “一场大火就行了,以后我会在暗处保护你。”林夙言说道。 以他的武功躲在暗处自然不会被发现,可温苒却头疼于君烈的油盐不进,他就像一块顽石,搬不动,砸不碎。 “这次本来可以让柳玉梅含冤而死,可我并没有那么做,你会怪 我吗”温苒问道。 “不会,杀她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不让她死,我也不会杀她。”林夙言回答道。 “等我磨灭了君烈的耐心,换得自由身,我们就去策马江湖。”温苒笑道。 “好。” 夜幕时分,柳生进了宫,直奔兰心殿。 因事情水落石出,兰心殿一干人等都已经释放,而柳玉梅也得到了很多赏赐,还有君烈相陪。 今晚,温苒也能过一个清静的夜晚了,安安心心的与林夙言设计失火之事。 他们必须把握君烈不在的情况下实施计划,今晚就是一个好日子。 兰心殿内,柳生老泪纵横的跪在君烈面前。 “君上,你与玉梅青梅竹马,她对你的心意无人能敌,你怎可这么伤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君上当初给的承诺,我一直不敢忘,难道君上要失信于我这样一个平民百姓吗” 君烈弯下腰,将柳生扶了起来。 “朕是您一手带大,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是因您扶持,朕不敢忘。” 柳生站起身,这些年他老了许多,鬓边白发丛生。 “您就留在宫中陪她一些时日吧,她在宫中的作为确实有失体统,朕若是纵容,还何以治天下” 柳生抽泣着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开导她的,只是温苒” 提到温苒,就像触犯到了君烈的逆鳞。 “她是皇后,您应该注意分寸。” 柳生一愣,心道,看来传言非虚。 “我会注意的。” 下半夜,林夙言准备好了一具尸体,这是前阵子受了罚死于牢中的婢女,虽然体型与林夙言相差太大,但也只能凑合,若是君烈硬要检查,温苒自然有办法替林夙言躲过这一劫。 风向正好时,林夙言点燃了偏殿内的纱幔,将烛台推倒。 冷宫失火的喊叫声传遍后宫,无数太监c婢女赶来灭火,温苒则是双目无神,傻傻的站在院子里。 君烈听到冷宫失火后,立刻跑出兰心殿。 柳生见他紧张的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担忧的看向床上昏睡的柳玉梅。 “为父,当年或许是错的,若是平常百姓家,何须受尽苦楚。” 君烈赶到冷宫时,熊熊大火还在燃烧,偏殿烧得所剩无几。 “你没事吧。” 君烈冲进去便抱住温苒,查看她是否受伤。 “小言还在里面。”温苒淡淡开口,似乎灵魂离体一般。 君烈看向偏殿,此时大火仍然未被控制,他抓住从身侧跑过去的小太监。 “把夜巡侍卫全叫来灭火” 第二十九这个奴婢是皇后 夜巡侍卫是保证宫中安全的,不管后宫失火之事。 后宫更是他们不可擅自逗留的地方。 由此可见,在君烈心中,温苒已经占据了所有位置。 直至天明,大火才被浇灭,偏殿只余下漆黑的轮廓,诉说着它的遭遇。 侍卫从里面翻出一具焦尸。 “君上,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温苒浑身一震,双瞳猛的扩大,抬脚冲向偏殿,此时火已熄灭,余温尚存。 君烈立刻追了上去,看到烧焦的尸体从里面被抬了出来,他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小言” 温苒低声开口,泪珠从眼眶滚落,随后一声嘶吼。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失火” “苒”君烈抓住她颤抖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看到温苒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的怀疑最终退去,命人在宫外寻一处好地,将小言安葬。 经过对偏殿的检查,确定失火是因为窗户未关,当时夜风正急,吹动纱幔,卷上了烛台,引发大火。 冷宫面临再次修葺,君烈提议让温苒搬出冷宫,温苒再一次拒绝了。 “我喜欢清静,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想住。” 君烈见说服不了她,便决定带她去散心,等冷宫修葺好了再回来。 正在安排日程时,安海来禀。 “君上,祁王回来了。” 君烈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目光深邃且阴冷。 “他不是一直在封地吗怎么回来了” “您忘了太后寿辰将至。”安海提醒道。 君烈这才想起,再过两月是李素芸年满六十。 “既然如此,就把他以前住的地方收拾一下。”君烈吩咐道。 安海转身正要差人去打扫,却被君烈叫住。 “安海” “君上可还有事吩咐”安海转身问道。 “不要让他接近皇后。”君烈说道。 安海点了点头,“奴才会派人跟着的。” 冷宫因为修葺之事,进进出出的人多,温苒便跑到了御花园,此时天气已然入秋,从夏日轻纱,变成了重绣长袍。 四下无人时,林夙言从一棵树上跳下,把温苒吓了一跳。 “哎哟喂,你想吓死我啊。” 温苒拍着胸口,不停安抚狂跳的心。 “君祁回来了。”林夙言说道,坐在了温苒身边。 “君祁”温苒皱着眉头,问道:“他是谁” 林夙言这才反应到,此温苒不是彼温苒。 “君烈的弟弟,幼时受封,十多年来从未踏足云城,这一次借着李素芸的寿辰回来,定然不寻常。” “我和他熟吗”温苒问道。 林夙言严肃的盯着温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熟还是不熟”温苒不悦的问道。 “你幼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说不上熟不熟悉,彼此知道名字罢了。”林夙言说道。 温苒一听,笑了。 “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还以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既然只是几面之缘,那慌什么。” 林夙言还想开口,却听到脚步声传来。 “有人来了,你自己小心安全。” 话音刚落,林夙言便不见了。 温苒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看来我要尽快习惯他的神出鬼没了。 石子路上,一个少年身着白袍,玉冠束发,穿过秋日最后一抹艳丽的金丝菊,朝着温苒这边走来。 一个小太监立刻挡在了他的身前,说道:“王爷,寿喜宫不在这个方向。” 温苒盯着他,二人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原来他就是君祁,眉目确实与君烈有几分相似,温苒心中琢磨。 君祁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冲着温苒颔首,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寿喜宫的方向走去。 温苒挠了挠头,喃喃道:“他笑个什么劲儿,神经病” 小太监往温苒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朝君祁追去。 君祁突然回来,君烈只能将散心的计划搁置。 温苒本来就不想与君烈一同散心,听到这个消息,她高兴得原地欢呼。 感觉走到后宫里,不管风景好看与否,她都心情愉悦。 许久没搞事情,她心血来潮 跑到内务府,想要找李英谈谈心,却不想在大门口就看到李英盛气凌人教训人的样子。 “你说说你们,冷宫要修葺,你们乱用什么材料,这些东西可都是给太后搭建寿台的,你们就给我跪着吧,跪到日落西山” 温苒总觉得李英这是故意刁难,给李素芸搭建寿台的能随便被人拿去肯定是因为这群太监面对冷宫再次修葺太卖力了,所以被罚。 “李公公,我们所取都是按照修葺用度与质量给的,并没有动寿台的材料,您罚我们,明明就是因为上次受了罚,心有不甘,想用不防潮的木料滥竽充数” 说话的是个小太监,温苒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不正是她头一回来内务府时遇到的小太监吗 想不到,他还是个硬骨头。 “你还敢顶嘴如果木料里有滥竽充数的木料,那也是你放的”李英阴笑道,对身边两个太监招了招手,说道:“我现在怀疑他中饱私囊,给冷宫所用木料有问题,你们务必严刑拷打,让他招供。” 一个太监真是要翻了天,话里意思就是严刑拷打让其招认。 就在两个太监挽起袖子动手时,温苒大喝一声跳了出来。 “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温苒,暗道,又来了个送死的。 也不怪他们不认识温苒,只怪她上次没有表明皇后身份。 在场只有李英知道温苒是皇后。 其它小太监,连后宫都去不了,只能在内务府处理大小事务,也见不着这位传说中的皇后娘娘。 刚才顶嘴的小太监,见温苒跳出来,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快去告诉你家主子,李英这厮想要用下等木料修葺冷宫,到时候” 一句话没说完,李英一脚踹在了小太监胸膛上。 小太监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吃痛惨叫。 “李英,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行凶,你是嫌你的狗腿在你身上挂了太久了吗” 众人惊讶,这才意识到温苒并非奴婢。 没去过深宫的太监,分辨妃子的能力属实太差。 “皇后娘娘,这可是内务府,若是您出了事,凭着奴才这张嘴和手段,您觉得谁更胜一筹”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没想到被他们当成奴婢的人,竟然是名声大噪的皇后。 第三十章学会反咬一口 被踢翻在地的小太监也忘了发出吃痛声,他错愕的看着温苒。 这才注意到,温苒身上这套衣服虽然朴素,料子却非比寻常。 阳光之下,流萤若隐若现,微风之中,衣袂飘飘丝滑,柔软,门襟之上的重绣均是金丝银线。 温苒轻笑,手从袖中探出,没人看清她的动作,便听到李英一身惨叫。 一根竹签插进他的大腿。 “你这腿够肥,十五厘米的木签子,就剩这几厘米露外面了。” 面对温苒的嘲讽,安海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场的小太监们,可都听到了你威胁我,你说这一次我该怎么罚你呢” 此刻的温苒就像一头巨兽,一颦一笑都是嗜血的。 “不如我去找君上,让他定夺”温苒笑道。 李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奴才知道错了,皇后饶命啊。” 温苒恍然大悟的看着李英。 “啊你知道错了啊,那你错在哪儿了啊” 话音落下,温苒示意受罚的小太监起来。 “奴才真的知道错了。” 李英为表明态度,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磕,脑门与地面的撞击声,小太监们听了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温苒捂嘴,说道:“好了好了,你要不是先欺负我,我也不会扎你的大腿啊,听说你入宫好些年了吧,有没有想过退休” 一听退休,李英慌了神,油水还没有捞够,他不想出宫。 “奴才虽然进宫时间长,可身子骨硬朗,还能为娘娘再效力几十年,只要娘娘给奴才这个机会,奴才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不得不说李英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拿得起放的下,难怪能坐到副总管的位置。 但他遇到了温苒,不想认怂也不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让你退休,就有点埋没你的天赋了,今日这事我就不计较了,但这个小太监我要带走。” 温苒指了指刚才被踢翻的太监。 “娘娘看上了哪个奴才带有便是。”李安连连磕头。 “好了好了,起来,我又没死。”温苒不耐烦的说道。 等小太监稍微好转,便领着小太监往回走。 “你叫什么”温苒问道。 小太监低着头,怯怯的开口道:“奴才没有名字。” 温苒回想第一次见他,他是那么的阳光,瞬间叹了口气。 “你呀,在我这里不必拘谨,现在我是你的主子了,但你的名字不用我赐,因为你有你自己的名字。” 温苒这番话说得小太监热泪盈眶。 “奴才吴颂谢过娘娘。” 本以为回冷宫路上不会再出岔子,当走到兰心殿附近时,柳生拦住了温苒的去路。 温苒见他一生商贩打扮,问道:“你是谁是往宫里送东西的商贩后宫不允许男人随意走动” 柳生冷笑,目光盯着温苒,似要将她洞穿。 “温苒,传闻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看来是真的。” 吴颂闻言,顿感不妙,立刻挡在温苒身前。 “大胆,见了皇后竟然不行礼,还口出狂言” “你算什么东西”柳生怒容突现,抬手一巴掌打在吴颂脸上。 吴颂的嘴角裂开,鲜血淌出。 温苒见此,蹙眉,抓住吴颂的手臂,将他护在身后,抬起手,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巴掌拍在柳生脸上。 一颗带血的牙齿从柳生嘴里飞出。 “你个老东西,我问一声你是谁,你答非所问就算了,还打我的奴才。”温苒怒喝。 “你打他不就是打我我要是忍你,除非你死得连灰都没了。” 柳生懵了,呆愣片刻,大笑起来。 “原来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特么的,老疯子。”温苒唾骂一句,拉着吴颂绕过柳生身边。 柳生突然又拦住了温苒,疯狂狰狞的笑着。 “我是柳生,你以前每天叫我伯伯,你忘了” 温苒眉头跳动,柳生这幅样子,就像猥亵罪犯一样,变态恶心。 当即,温苒提起裙摆,一脚正中柳生老二。 柳生一阵惨叫,哀嚎不止,捂着下体,血液慢慢渗透衣服。 “活该为老不尊”温苒骂了一句,拽着吴颂一路小跑。 回到冷宫,吴颂直至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温苒诧异道。 “柳生是柳玉梅的父亲,刚才一定是他的诡计,娘娘下手太快,我想提醒已经晚了,都怪奴才没用,一直生活在内务府,只听过不曾见过” “好了好了。”温苒打断吴颂,说道:“是柳玉梅父亲又能怎样,你等下按我说的做就行了,管他有谁撑腰,咱都不要怕。” 温苒朝吴颂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果不其然,柳生发难是故意为之,一行人抬着坐辇走进冷宫,为首的是李素芸。 忙于修葺的太监早已经被遣退。 李素芸一进宫门就听到了温苒的哭喊声。 “你不要拦着我,我不活了,受此屈辱,若我活着,日日回想,简直生不如死。” “娘娘,凡事有君上做主,您等君上过来再说,先下来。” 听到这呼天抢地的喊叫,李素芸的一张老脸越发难看,而柳生更是一脸惊疑。 房中,温苒站在凳子上,小声问道:“是君烈来了吗” 吴颂摇了摇头,刚才推搡间,他看到门口并不是君烈。 “是太后。” 温苒皱眉,“这老东西怎么来得这么快” “娘娘放心,君上应该快来了。”吴颂说道。 宫门口,李素芸眼神怨毒的看向翠湖。 “去看看怎么回事” 翠湖心里神会,嘴角上扬,目露凶光。 “母后也听说皇后被人凌辱了吗” 君烈匆匆赶来,制止了翠湖进入宫门。 翠湖回头看向李素芸,二人眼神交流,她退回李素芸身边。 君烈扫视了在场一行人,目光落在柳生身上。 “岳父大人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君烈这一声岳父大人,令柳生心生寒意。 “今日我正欣赏秋日景色,偶遇皇后,因一言不合,皇后对我大打出手” “你是说皇后打了你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啊。”君烈怒视柳生。 “好了,烈儿,此事见了皇后自然能弄明白。”李素芸立刻说道。 若是让君烈再说下去,柳生必定讨不了好。 李素芸时至今日,才发现柳家这一老一小,都是头脑简单之人,她想保却怕保不住。 “娘娘” 房中一声大叫,君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拔腿冲进宫中。 房中一个小太监跌坐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被撕烂了,模样十分狼狈。 李素芸,脸上一片死寂,缓缓走下轿辇,命后面的太监将柳生抬了进去。 君烈冲进房门,看到凳子被踢到,温苒已经悬梁自尽。 第三十一章偏爱就是例外 君烈拿出怀里防身的匕首,飞刀而出,划过布幔之上,温苒被救了下来,稳稳掉落在君烈怀中。 一探鼻息,君烈呼吸骤然一滞,立刻掐温苒的人中。 “温苒,我不许你死,你给我起来,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埋了,再挖出来鞭尸” “咳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温苒缓慢的睁开双眼。 “你这个恶毒的男人” 见温苒气若游丝还在怼人,君烈长呼了一口气,将温苒紧紧抱在怀里。 “痛” 温苒吃痛一声,君烈这才认真打量温苒身上的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待温苒作答,吴颂跪到旁边,秒变戏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道:“今日娘娘领着奴才回宫,路上遇到了柳老爷,没想到柳老爷突然拦住去路,言语过份放肆,不堪入耳,都怪奴才没保护好娘娘,这才令娘娘遭了这无耻之徒的毒手。” 吴颂哭着抬起头,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滴落在手背。 君烈皱起眉头,看向门口的李素芸。 “母后领着他过来,是来道歉的吗” 李素芸张了张嘴,看出君烈戾气暴涨,终是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见李素芸不说话,柳生心中凉了一大半。 “君上冤枉啊,这实在是无中生有啊,我怎敢冒犯皇后娘娘,当时,皇后怪我挡了她的路,便对我大打出手,还把我把我” 柳生看向自己的下体,他若知道会是这个下场,万万不会冒险去招惹温苒。 他不过是想让温苒知道柳家的人也是不好惹的。 此刻,他后悔已晚,如今面对温苒反咬一口,他只求能还事实一个真相。 “那你怎么解释皇后身上的伤,还有被扯坏的衣服”君烈厉声问道。 不给柳生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皇后虽与柳玉梅有过节,可每一次都是柳玉梅犯错在先,朕让你陪着她,是让你开导她,不是让你为她报仇,还欺辱皇后,你该当何罪” 君烈大怒,柳生也不敢再躺在轿辇上,忍着疼痛从上面滚到了地上。 “君上,此事是她指鹿为马啊,我确实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可我并未欺辱她啊。” 李素芸无奈的闭眸,结局显而易见了,不是因为证据确凿,而是因为君烈偏爱。 柳生被送出宫,并且这一生再也见不了柳玉梅。 他一生光明磊落,却败在了轻敌上,落得个晚节不保。 柳玉梅醒来听闻噩耗,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冷宫里,温苒正在上药,君烈站在房门口,注视前方。 “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 温苒手中动作顿住,而后笑了笑,继续往脸上抹药。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君烈猛的转身,看向温苒。 “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就像一头野兽,不知道哪天会咬谁。”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咬到你了。”温苒扭头看向他笑道。 君烈嘴角上扬,没有丝毫惧怕。 “就算你咬我,我也受着,苒,我怕我有一天保护不了你。” “我会需要你的保护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温苒鄙夷道。 因柳生之事,柳玉梅又被禁足。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接下来一段日子,温苒半月没出门,直到脸上伤势恢复。 “娘娘,奴才去取早膳。”吴颂说道。 温苒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今天起来得早,咱们去寿喜宫蹭饭。” “蹭饭娘娘,那可是太后寝宫。”吴颂提醒道。 “对啊,太后的寝宫,走。” 温苒将手里最后一支簪子斜插入发髻,起身拍了拍裙摆,看了一眼吴颂,示意他不要害怕。 寿喜宫,李素芸坐在椅子上,底下站在两排请安的妃子。 和谐的画面,在温苒的骂人声中打破。 “你说说你们,我一个皇后来给太后请安,你们把我拒之门外,你们其心可诛,想让太后就此说我的不是,还不给我让开” 两个守门的小太监,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 “皇后恕罪,太后吩咐,寿喜宫不欢迎您啊,奴才” “欢不欢迎,她说了可不算,给我滚开” 温苒抬起脚,一脚踹翻一个,堂 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进寿喜宫。 李素芸的一张老脸黑得油光澄亮,温苒像个老熟人一样笑着走进前厅,与李素芸眼神较量。 身后吴颂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站在了门的一侧。 “太后,早啊。”温苒挥了挥手,笑嘻嘻的说道。 底下站着的十多位妃子,温苒就眼熟张侬月,一看到她,便走了过去。 “哟你也在啊,柳玉梅又被禁足了,你不想想怎么上位,取而代之吗” 张侬月惊恐的看向温苒,随后又手足无措的看向李素芸。 “太后” 李素芸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皇后,请安之事,你可免,不用往我这儿跑。” “请安谁跟你说我来请安的”温苒嘲讽道。 这可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这是公然挑衅太后啊,她不要命了吗 “我就是来蹭个早饭的。”温苒不紧不慢的说道。 翠湖站在李素芸身边,一双眸子迸射出杀意,双手紧握。 李素芸小声道:“不妨事,沉住气。” “既然皇后想吃我这儿的早膳,那你们就都跪安吧。” “臣妾告退。” 众妃嫔走后,议论纷纷。 温苒不解,李素芸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了脾气。 早膳备好,温苒坐在饭桌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直摇头。 “怎么我这儿的伙食不合你胃口”李素芸问道。 “说不上合不合胃口,主要是,太后您老人家的牙齿啃得动馒头” 温苒拿起馒头捏了捏,柔软蓬松,散发着奶香味儿。 李素芸面色一沉,她虽快要六十岁了,可还没到吃不动馒头的地步。 “皇后头上的簪子有些眼熟啊。”李素芸换了个话题。 如果不是君烈喜欢温苒,百般讨好,护着,李素芸根本就不想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话。 李素芸打心眼里不喜欢温苒,曾经是个工具人,现在是个没规矩的,浑身长满了倒毛。 “簪子啊”温苒咬了一口馒头皱起了眉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刚来这儿的时候,把柳玉梅打了,这些簪子是她掉在我宫里的。” “呸”温苒一口吐出馒头,粗鲁的摸了摸嘴边的口水,“难吃” 随着她的动作,头上乱插着的簪子发出碰撞声,大有掉下来的势头。 李素芸眉头紧蹙,咬紧牙关,她的忍让就快崩溃了。 翠湖看出李素芸的用意,李素芸不想说的话,那就由她来说。 “皇后,这簪子您捡到了是要还给失主的若是将来被人拿来说事可就不好了。” 第三十二章天下人的妈妈 “我捡到了就是我的,我凭实力捡到的为什么要还给她她有本事可以凭实力要回去啊。” 温苒瞪着翠湖,她早看翠湖不爽了。 “宫中的规矩” “我就是规矩”温苒狂妄的打断翠湖的话。 “好了好了,别吵了,皇后,你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人,该有的规矩一样都不能少。”李素芸不悦的教训道。 温苒蹙眉放下舀汤的勺子,将整碗汤端起来,吸溜一口。 漱口式喝汤法,发出了很嚣张的声音。 李素芸不停的掐着大腿,心中默念,要忍住。 “呕” 温苒将汤吐了出来,歪头正好吐到了翠湖的脚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你赶紧去换双鞋子吧。” 温苒想让翠湖离开的意图显而易见,翠湖自然不会上当。 可实际上,温苒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可不仅仅是口舌之战。 “太后,皇宫不适合我,母仪天下我可不行,当天下人的妈妈别搞笑了,太后当年不也没当成,我怎能厉害过您啊。” 温苒笑得花枝乱颤。 这对李素芸来说,就是侮辱,宫中几人不知,未坐上皇后宝座是她一生的遗憾。 “不过您也算厉害了,皇后没做成,但您现在是太后啊,偌大的皇宫之中,就您一个太后啊,多厉害。” 温苒拍了拍手鼓掌,俨然一副崇拜者的姿态。 “你放肆,太后是你能议论的吗”翠湖怒斥。 温苒惊讶不已,不解的看着翠湖。 “太后刚才才说我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我理解错了天下之中太后并不在其中,那太后还能算是人吗我是皇后还能有什么不能议论的你一个宫女对我指指点点的,似乎更说不过去。” 李素芸胸口起伏越来越快,瞪大的双眼忘记了眨眼,大手拍在桌子上,她忍不了了。 “温苒,我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教训你了” 温苒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发出一阵怪笑,站了起来,双手抓住桌子边儿,用力往前一抬。 桌子顺势倒下,李素芸大惊失色,立刻起身躲避,翠湖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使用了武功,将李素芸年迈的身子接住。 “太后,您没事吧。” 李素芸吓得浑身直哆嗦,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 “没没事。” 确定李素芸没事,翠湖恶狠狠的看向温苒。 “皇后,藐视太后可是死罪” 温苒佯装很害怕,说道:“死罪啊,我还不想死呢,可是我都犯了那么多死罪,我也没死啊。” 翠湖看向门外,确定门外无人,冷笑了一声。 “若是皇后走路不小心摔倒,磕着拌着了,又要疼上一段时间了。” 温苒一愣,这话怎么怪怪的。 只见翠湖突然发难,五指打开,朝着温苒抓来。 在门外一侧,吴颂将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的。 当翠湖那句话刚说完,他就挺身而出,一头将翠湖撞飞了。 翠湖只觉背后一阵剧痛,诧异的看向吴颂,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太监竟然把她撞飞了。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翠湖怒声质问。 温苒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吴颂反应力这么强。 从吴颂发力来看,他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小太监。 “奴才一直就站在门外。”吴颂冷冷的看着翠湖。 刚才他如果不跑出来,翠湖的下场可能会更惨,因为温苒手中那根木签子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翠湖看向门口,这才明白,吴颂一直站在她的视觉盲区内。 李素芸怎么说也是六十岁的人了,虽然经历过无数宫斗,但年纪大了气血上头,眼珠子一翻就晕了。 “太后,太后。”翠湖大喊,忍着背上的疼痛,爬向李素芸。 此时其他伺候的人跑了进来,看到一地狼藉,李素芸倒在地上,立刻就有人跑出去叫御医。 温苒斜晲一眼,说道:“大惊小怪的,吴颂,去帮我找点水来。” 吴颂得令,便去找水,没多久便提着半桶水回来了。 温苒赞赏的看着他,吴颂甚合她的心意。 “倒。”温苒眼神示意。 吴颂笑着点了点头,提着半桶水便朝李素芸走去。 翠湖立刻挡在身前,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不用管她,倒”温苒又说道。 吴颂心领神会,将半桶水提高,冲着二人就倒了下去。 快入冬的天气,一桶凉水泼下去,翠湖打了个冷颤。 李素芸也被泼醒了,醒后呆滞的看着温苒。 “太后” 翠湖转身将李素芸脸上的水抹掉,大喊道:“还不过来将太后扶起来,都想挨板子吗” 被眼前一幕幕吓傻的奴婢这才反应过来,人上前立刻把太后扶了起来。 经过温苒身边时,李素芸停下脚步,眼神怨毒的看着她。 “太后,好好休息,别来惹我,这是对你差人刺杀我的惩罚。” 温苒笑里藏刀,寒意涌上瞳孔。 李素芸瞬间呆住了。 为什么她知道我找人刺杀她 那件事只有烈儿知道,难不成 温苒大闹寿喜宫的事传开了,传得最凶的那个奴婢,很不幸运的被温苒抓住了。 冷宫中,宫门紧闭,温苒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喝茶,眼前跪着一个粉红色身影,正是被她抓过来的奴婢。 “你议论这些,却又不事实议论,添油加醋,你这样扭曲事实,我太不喜欢了。” 温苒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吴颂。 “君烈快来了吧。” 吴颂道:“奴才去通报时,君上正在御书房与祁王议事,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冷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吴颂跑去将门打开,君烈匆匆走了进去,看到跪着的奴婢时,他皱起了眉头。 “今天在寿喜宫闹了一通还不满足”君烈轻声问道,走上去将温苒散落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他知道温苒做这些事,无非就是想被休,他定然不会让她如愿。 “你别说得我存心去闹事的好吗那都是意外。”温苒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指着奴婢继续道:“这奴婢可厉害了,不根据事实议论,把我传得跟个惩恶扬善的人一样。” 君烈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去闹事,还能用惩恶扬善这种词。 “那事实是怎样的呢” 温苒看了一眼吴颂。 吴颂点了点头,跪在地上开始将事情始末一一说给君烈听。 听完之后,君烈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确实把你说得太有正义感了。” 第三十三章狗男人这是怎么了 “你想怎么处罚她”君烈问道。 温苒思索片刻,目光却不曾从奴婢身上离开过。 “放出宫,永世不可入宫。” 此言一出,奴婢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温苒,可随即又害怕的低下了头。 “嗯,就依你的办,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找我了,你决定就行。” 君烈的语气如同揉进了蜜。 “你没给我实权,我当然得让你下旨。”温苒无奈的说道。 君烈一愣,这才想起,凤印一直放在李素芸那里,而前些年管理后宫的是柳玉梅,因她独宠,所以后宫之中也没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 大大小小的宫斗固然有,但很快也就平息了。 温苒是个爱惹麻烦的,如果君烈来不及保护,那至少凤印,与手握实权能保护她。 “晚上我就让安海把东西送来。”君烈柔声道。 温苒是不太喜欢君烈这种说话的语气的,微微皱眉,但没多说什么。 “对了,今晚我要去陪赛雅,但你放心,我绝对不碰她。” “无所谓啦,你去吧。”温苒说道,心中别提多开心了,今晚她终于可以摆脱君烈了。 君烈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甚至眼中透着兴奋的样子,心中陡然失落弥漫,垂头丧气的便走了。 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宫门口一个白色身影也匆忙离去。 “拿了放行册就去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找个好人嫁了。”温苒对奴婢说道。 奴婢默默抹着眼泪,她是被卖进宫的,无数个日夜,她都想着怎么回到朝思暮想的小镇,直到后来麻木,不再期待。 “谢娘娘。”奴婢哭着说道。 温苒叹了一口气,“去收拾东西吧。” 奴婢再一次磕头谢恩。 温苒看着奴婢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她只需要一个放行册就自由了,而我呢,我需要什么君烈会放我自由吗 放行册,是每一个奴婢,太监出宫需要的东西,上面记录了他们入宫与出宫的时间,以及职位。 夜晚,吴颂已然入睡,他睡在重新修葺一新的偏殿。 温苒没那么多规矩,硬是逼着吴颂习惯了新的生活方式,不需要守夜,不需要他一惊一乍,更不需要他睡在房门口像条狗。 温苒坐在长廊上,月色洒在她清瘦的脸庞上,朦胧之中宛若仙女一般。 林夙言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走来,这是他藏于暗处之后第二次现身。 “把那个奴婢放走,是怕她遇到危险吧。” 温苒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 “她把我说成了惩恶扬善的人,等李素芸缓过劲来,不得找她麻烦” “你越来越不一样了。”林夙言说道,背靠着长廊上的柱子,笑着看着温苒。 “人总是会变的嘛,难不成小孩子永远不会长大”温苒笑问。 两人相谈甚欢之时,宫门口传来了声音。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温苒看着林夙言消失的背影,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却并不猛烈。 “温苒你睡了吗是我。” 宫门外传来君烈的声音。 温苒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一溜烟躲进了房中,紧接着听到了偏殿传来脚步声。 透过门缝,温苒看到吴颂正去开门。 她想要阻止,可转念一想,还是装睡好了,正好也看看吴颂会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君烈冲进院中,大喊:“温苒” 吴颂赶紧拉住他,说道:“君上,娘娘睡了,您要是把她吵醒,免不了又要挨揍。” “挨揍也对,她打人可疼了。”君烈害怕的说道。 温苒听到这句话,立刻捂嘴笑了,生怕发出的声音,暴露她还没有睡觉。 “朕不回去了,你找个地方给朕睡。” “这君上要是不嫌弃,就睡奴才房中吧。” 君烈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不知道,温苒正在房中偷笑。 以前君烈赖着不走,睡在温苒隔壁那间房,后来温苒烦他,就把两个房间打通,不让他睡。 君烈死皮赖脸的,凭着厚颜无耻,每次都能解决掉睡觉的问题。 然后他就堂而皇之的搬进了温苒的侧卧。 不得已之下,温苒只能作罢,看他老实的份上,将房中画地为界。 若是君烈 超过界限,就要被温苒狂揍。 翌日,温苒打开房门就撞进了君烈怀中。 她正要后退却被君烈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 闻着熟悉的味道中,多出了些难言的芬芳,温苒奋力挣扎。 “君烈你放开我” 君烈邪魅一笑,猛的将温苒推入房中,脚往后一踹,熟练的把门关上了。 吓得温苒立刻大喊:“吴颂吴颂” “他被我支开了。”君烈柔声细语,喷薄而出的暧昧气息,在温苒耳边萦绕。 “昨晚你睡得可真沉。”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 温苒一句话还没说完,君烈便放开了手,随后将她的双手抬过头顶,按在了门上。 “啊你走开,你大早上的发什么春”温苒大叫,扭动着身子,却被君烈浑身重量压制。 温苒的一颗心顿时狂跳不止,好似要冲破心房,而君烈的脸在她视线中逐渐变大。 她扭头反抗,脖子处立刻传来一阵瘙痒,紧接着是一阵痛感,触电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刹那间,温苒失去了力量,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带着露水攀爬的蜗牛,从脖子到脸颊最后到嘴,留下了一路芬芳的水渍。 一丝痛感从嘴蔓延全身,温苒顿时清醒过来,她猛的推开了君烈,转身正要开门逃出去时。 身后那双大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她抱起。 温苒惊叫着被扔上了床,背上的疼痛让她短暂晕眩。 反应过来时,她起身便要反抗,却再次被君烈压制住。 耳边温热的气息燃烧着理智,还有君烈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 “苒,你好香” 温苒顾不得其他,拼了命的不停挣扎,心想完了完了,这家伙兽性大发,我的清白啊 “你想让我恨你一辈子吗” 君烈动作一滞,迷离眼神瞬间澄清一片,他缓缓的直起身子,注视着温苒。 “那你恨我一辈子就好了,我不想忍了。” 温苒大惊失色,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这个狗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君” 温苒的话被堵住了,君烈就跟疯了一样,似乎下定决心,要让温苒成为他的女人。 温苒心都凉了,难道自己的第一次,要葬送在自己不爱的人手里了吗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音令君烈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 温苒趁机赶紧从他身下滚落,抓着被扯开的领口跑向吴颂。 两人眼神交流,吴颂立刻跪下。 “君上,娘娘恕罪,奴才以为娘娘遭遇了不测。” 第三十四章火药首秀 突然被人打断好事,君烈的一双眸子透出猩红,结实的胸膛起伏不定,承受怒气。 温苒以为他会大怒惩罚吴颂,却没想到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之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沉默离去。 温苒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此刻的她,一头乌黑秀发凌乱,衣衫不整,有些地方甚至被无情的撕破了。 “娘娘”,吴颂担心的喊道。 “我没事。”温苒惊魂未定的看着吴颂,露出略显苍白的笑容,说道:“以后没我的吩咐,你不可以擅自离开。” “是,奴才记住了。”吴颂后怕的说道。 “你去忙吧。”温苒说道。 吴颂虽然还是担心,但对主子的话,他必须遵从。 休息许久之后,温苒战战巍巍站了起来,她的双腿发软,抬脚的瞬间差点跌倒,好在林夙言突然出现扶住了她,将她扶进房中,关上房门。 “每次都是你帮我度过困难。”温苒感激的看向林夙言。 她心里明白,君烈支开吴颂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快回来,这其中肯定有人通知了吴颂,而这个人肯定是林夙言。 林夙言心疼的摸了摸温苒的脖子,那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印子,是君烈留下的,再看她嘴唇上多出的破口,便再也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如果不用暗中保护你那该多好。” “你可是我的隐藏王牌,有你在暗处,我不怕。”温苒笑道,推开了林夙言。 林夙言能看出这是她强颜欢笑。 “我可以暗中杀了他。” 林夙言浑身突然散发出杀气。 温苒赶紧阻止他,说道:“我要光明正大的出宫,要清清白白的做回自由人。” 林夙言知道温苒的顾忌,便不再多言。 “我更怕日久生情。” “放心,不会的。”温苒笑道。 她也不敢肯定会不会,这些日子她发现君烈并没有那么讨厌,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他。 “娘娘,晗娘娘来了。” 温苒听到门外的声音,皱起了眉头,看向林夙言。 “我和她并没有交集,她来找我干嘛” 林夙言摇了摇头。 “她来自异国,我会去查一查她的,你自己小心行事。” 温苒点了点头,对着门外说道:“你告诉她,我身体不太舒服,改日亲自拜访。” “是。” 吴颂是一个很称职的太监,也很聪明,转身便去宫外回禀赛雅。 君烈用了一天时间才想明白,他做了一件多么无耻的事情。 他在御书房不停的来回走动。 “朕应该怎么道歉” 安海摇了摇头。 “投其所好一准没错,可皇后娘娘的喜好奴才不知。” “你当然不知,你又不是她身边的奴才。” 此言一出,君烈茅塞顿开。 想知道怎么道歉取得原谅,问吴颂不就好了么。 “你去叫吴颂过来。” “君上,皇后娘娘的人,奴才哪叫得动啊。”安海无奈道。 君烈一想也是,他做出这种事来,吴颂肯定是寸步不离温苒。 “既然如此,那朕亲自去问。” 安海望着君烈的背影直摇头。 “君上变了哟哎” 冷宫中,温苒正在捣鼓手里的瓶瓶罐罐,突然门口出现五颜六色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风车,门侧露出一半的脚,瞬间暴露了君烈。 温苒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尽全力扔了过去。 君烈幻想着温苒看到风车开心的模样,突然一个杯子从他眼前飞过,然后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 房中传出温苒冷冷的声音,君烈这才走了出来,面色尴尬的看着温苒。 抬起脚正要进房时,温苒头也没抬,抓起一个茶杯。 “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见红” 君烈的脚抬起,不敢放下,单只脚往后蹦跶,跳出一定距离后,才将脚放下。 “我错了,我太冲动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温苒不为所动。 接下来一段日子,从早上到晚上,君烈都变着法儿的谈温苒开心,甚至还请了玩戏法的,可都不是温苒 喜欢的。 在君烈死缠烂打示好求原谅之下,温苒也消了气,与君烈定了个君子协议。 君烈不可以逼迫温苒,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果违背,就必须放温苒出宫,恢复温苒的自由身。 某日,温苒拿着一个黑色的棍子,棍子的一端还有一条蚯蚓大小的绳子。 找了处没人的宫殿,将棍子放在宫墙角,摩拳擦掌,叫吴颂拿出火折子。 “轰隆” 整个皇宫笼罩在了一声闷响之中,地面也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巨大的蘑菇云从后宫一角缓缓升起。 君烈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肯定是温苒干的,立刻吩咐安海派人去看看。 只见温苒身前的宫墙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地上的碎屑分不出来自哪里。 温苒打开双臂,测量了一下窟窿眼的大小,随即摇了摇头。 拔出耳中自制的耳塞,扭头看向吴颂。 吴颂已经吓傻了,目光呆滞的盯着被破坏的城墙。 温苒走过去取下他耳中的塞子,拍了拍他的脸。 “醒醒,醒醒” 吴颂打了一个寒颤,畏畏缩缩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温苒嘿嘿一笑,双手叉腰,无比自豪的说道:“此乃火药。” 这时一群人正往这里聚拢,当他们看到温苒的时候,纷纷行礼。 温苒只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身影。 她还不知道,她的火药刚展示威力,就被人盯上了。 “娘娘,若是有这个,咱们还用怕敌国吗”吴颂问道。 温苒撇了撇嘴,她做这个可不是为了牵制敌国,而是为了有一天,万不得已时,炸了城墙偷跑出去。 “哟你还挺有意思的嘛,想看君烈成为霸主”温苒笑着问道。 吴颂不好意思的说到:“奴才只是觉得,如果君上成为最强的,那战乱是不是就没有了。” “小傻瓜,不可能的,战争会一直存在,有的只是休战期,如果有厉害的武器,敌国会因为忌惮不会轻易进犯罢了,但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研究出更厉害的武器,所以战争是不会停止的,所有的休战期都是为了下一次战争时发力更猛。” 吴颂愣住了,此时旁边传来一阵鼓掌声。 二人停下脚步,同时抬头,看到一玉冠束发,白衣胜雪的男人坐在宫墙之上。 “见过祁王。” 吴颂正准备跪下,温苒拉住他,教训道:“宫中谁都不用跪,你是我的奴才。” 君祁饶有兴趣的看着温苒。 “都说皇后性情大变,果然如此,胆色过人不说,还有文韬武略,实乃女中豪杰啊,难怪皇兄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第三十五章玩腻了想看打仗 温苒见过君祁一次,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眼,但辨识度很高。 “你坐那么高,不怕腰间盘突出”温苒问道,眼中闪烁着精光。 她对君祁没什么好感。 虽然君祁长得不错,但温苒就是讨厌他浑身怪怪的气质。 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带着洞穿一样的危险。 “哈哈哈哈,皇后还挺幽默。” 君祁大笑着从上面跳下来,温苒冷哼一声,抬腿一脚,踢在君祁的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君祁完全没有意料到,摔了一个狗啃泥,吃了一嘴的灰。 “让你在我面前装b,还耍帅,吴颂你看到没,这就是装b耍帅的下场,装b甩帅死得快。” 吴颂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今天他又学到了新的知识点。 温苒从君祁背上踩了过去,等她说完嘴里的话,正好从君祁肩头走了下来。 君祁哼唧着抬起头,干净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从他的喉咙里发出阵阵可怕的笑声,他的目光更像蛇一般萦绕着温苒的背影。 感受到身后不善的目光,温苒扭头,皱眉看了一眼君祁,随后便目光深邃的离开了。 经过兰心殿时,温苒想起之前赛雅求见的事,便领着吴颂前往雅园。 路过御花园,正好看见君烈与一个女子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温苒见此便想着避开。 君烈眼尖,早就看到了温苒,见她有逃避的嫌疑,立刻喊道:“皇后这是要去哪儿啊” 温苒翻了个白眼,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随便散散心。”温苒转身说道。 她不能说去找赛雅,因为她觉得赛雅上次找她,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有求于她。 她能帮上忙的事,那肯定是不能让君烈知道的。 “既然是散心,不如一起啊。”君烈发出慎重邀请,视线片刻不离温苒。 温苒皱眉,笑道:“您呐,和您的新欢散心就行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话音落下,温苒不等君烈说话,一溜烟的跑了,嘴里骂着,“臭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有一个陪着还不够,早晚玩死自己。” 君烈失望的看着温苒离开的方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身边女子柔声说道:“君上,或许皇后娘娘想一个人散心。” 君烈又一声叹息,说道:“裕妃,朕用你教的方法,她总算是原谅了朕的冲动,可朕依然走不进她的心中。” “君上何须苦恼,爱情都是你情我愿,皇后娘娘是性情中人,君上持之以恒,必定能打动皇后娘娘的。” “但愿吧。”君烈沉声说道。 雅园内,赛雅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双手抓着温苒的裙子央求着。 “皇后娘娘,宫中就您胆子大,只有您能帮赛雅了。” 温苒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主要是赛雅说的事太荒唐了。 赛雅本来已经在异国有了丈夫,而她也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是国王看中她的美貌,硬逼着她成为君烈的妃子。 在宫里的日子,她无时无刻想念家人,可是国王却以她的家人威胁她。 “这件事我帮你想办法,但你应该也知道,你身上的责任。” 赛雅泣不成声。 “如果帮你,必定再次开战。”温苒继续说道。 赛雅也犹豫了,随后露出一抹决绝的笑容。 “多谢皇后娘娘愿意听我的故事。” 温苒叹了一口气,这种事她帮不了,除非异国称臣,成为云城归属之下的受封之地。 “活着就会有希望,以后君烈不会再碰你了。” 赛雅惊愕的抬头,不是因为温苒的后一句话,而是因为前一句,同一句话,她的丈夫也说过,就在他们分别的那一天。 “谨遵娘娘教诲。” 从雅园离开,温苒径直前往御书房。 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跟君烈开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御书房除了几个小太监守着,便就只有安海在房中整理大大小小的书卷。 见温苒进来,安海连忙上前。 “奴才” “免了免了,见到我不用行礼。” 温苒打断安海,然后问道:“君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君上大约一炷香后会回来。”安海笑道。 这尊大佛他可惹不起。 温苒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安海哪敢双眼离开温苒,生怕这活祖宗搞出什么事情来。 温苒懒得搭理他,他爱跟着就跟着。 正当她拿起桌子上的奏折打开时,安海伸手合上了奏折,惶恐的说道:“皇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说罢,陪着笑脸轻轻的从温苒手中将奏折拿下。 温苒皱眉,握拳警告道:“后宫不得干政,关我温苒什么事我又不是后宫” “这”安海立刻解释道:“后宫是指君上的妃子,以及太后等人。” “君烈的妃子又关我温苒什么事”温苒不解的看着安海。 “我又不是妃子,我也不叫妃子,你这个榆木脑袋能不能灵光一点” 温苒抬手,对着安海额头,赏了一个爆栗。 疼得安海捂头,嘴里念叨着,“奴才知错了。” 温苒冷哼一声,道:“一边凉快去。” 安海哭丧着脸退出御书房,走出门口,撒丫子就跑,去找君烈。 看着安海逃命一样的背影,温苒撇了撇嘴,开始翻看桌子上的奏折。 来此,就是为了赛雅的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她倒想置之不理,可看到赛雅绝望的目光时,她突然改变了想法。 如果君烈有心出兵,她必定帮君烈拿下异国。 而她自己也想好了交换条件。 一炷香的功夫,君烈回来了,在他身后是畏首畏尾的安海。 君烈一进御书房,安海便将大门关上。 看到温苒翻阅奏折,君烈也没表现出反感。 “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找你。”温苒头也没抬的说道。 两句话的功夫,君烈已经走到了温苒的身边,低眸看向温苒手中的奏折。 只有三四行字,可从君烈进门开始,温苒就一直盯着。 “你对异国感兴趣”君烈问道。 温苒摇了摇头,说道:“没兴趣,只是玩腻了,想看看打仗。” 君烈面色一僵,惊愕的看着温苒。 他用了两年才平定战乱,温苒竟然说玩腻了想看打仗。 “温苒,打仗劳民伤财,生灵涂炭,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真的想看”君烈语气凝重,目不转睛的看着温苒,注意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进贡而来的东西,难道就不会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温苒反问。 “你如果有心攻占,我可以让你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一人,拿下异国。”